《穿越之庶子为政》 第一章 我穿越了?! 江南的冬天比北方的要短些,阴雨绵绵的天气,让顾冷岚的心情也差了许多。顾冷岚不是古人,对着江南烟雨也能吟出动人的诗篇,顾冷岚只是想着,如果眼前这个项目能够做好,自己一定要回家好好睡一觉,补充补充近日缺失的睡眠。 顾冷岚坐回位置,看到电脑右下角显示有新邮件。 打开一看,顾冷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主管说自己的项目计划书已经通过了。为了这个计划书,顾冷岚已经加了三天的班了,江南气候湿润,就算办公室已经打开了除湿机,也架不住顾冷岚这三天没回家累积在身上的些许水汽。 顾冷岚走到厕所洗了个脸,拿起公文包,转身出了公司,打了个车,直奔家里。 因为已经是春节了,城中并没有什么人,车开的很顺畅,很快就到了家里。 顾冷岚上楼,开门入房间,看着墙上的钟,知道自己父亲必然是不在家的,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顾不上洗澡了,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顾冷岚被一阵嘈杂声吵醒,顾冷岚正觉得奇怪,家中只有自己和父亲俩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呢? 顾冷岚连忙起身,才发现,家中来了许多警察。自己的父亲被一群警察带领着,手上戴着手铐,正准备带走呢。 顾冷岚连忙上前拦住,问带头的警察:“警官,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带走我爸爸?” 带头的警察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眼顾冷岚,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涉嫌谋杀,我们按照规定,把他带回去协助调查。” “怎么可能呢?我爸怎么会杀人呢?他连猪都不会杀啊!这一定是误会,我爸不可能杀人的。”顾冷岚不顾自己父亲的眼色,拉着警官的手,连忙解释道。 “我们只是按照规定把他带回去协助调查,至于有没有杀人,我们会查清楚的,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带头的警察说罢,推开了顾冷岚,带走了顾一秋。 顾冷岚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自己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虽然说被带走不代表真的杀人,但是这样被冠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父亲以后的工作生活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顾冷岚还在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手机铃声,顾冷岚细细听来,这手机铃声不像自己的,倒像是父亲的,连忙进屋,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父亲的手机,接起来。 顾冷岚还没说出一句“你好”,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但是暂时无法辨认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就不要挡路了。”,说罢,电话就挂了,顾冷岚甚至来不及说出一个字。这些年,自己忙于自己的事业,从未过问过父亲的事情,父亲也从来不和自己提起,两人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交流。 其实按照顾冷岚的家境,他并不需要如此辛苦工作。他的父亲顾一秋,是当地乃至全国都有名的大厨,在当地首屈一指的大酒店工作。那酒店为了留住父亲,私下早就给了父亲不少的酒店股份,现在的顾一秋,说是行政主厨,倒不如说是半个老板。 而顾冷岚的母亲在顾冷岚很小时候,就因病过世了。 顾一秋辛苦把顾冷岚带大,所有精力都花在了顾冷岚和自己的厨艺上,很是辛苦。 现在家境比当时好得多了,顾冷岚自然是要自己努力做事,照顾父亲。可是现在父亲出事了,自己什么都坐不了,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个,顾冷岚突然想到,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父亲的助手,莫伊。 莫伊作为顾一秋的助手,从顾一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厨师,就跟着顾一秋了,算是顾一秋半个徒弟。这些年,陪着顾一秋到处参加比赛,和顾一秋待的时间,比自己都多。 顾冷岚拿起父亲的手机,正准备给莫伊打电话的时候,父亲的手机屏幕一黑。顾冷岚心想,应该是没电了。父亲平时极少用手机,充电什么的,一个月都不一定充上一回。转身就准备去找充电线,这时候,顾冷岚自己的手机响了。 顾冷岚一打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刚刚说了一句“你好”,那边就传来莫伊焦急的声音。 “岚哥,我才一下飞机,就听说师傅被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冷岚被莫伊的话,一下子就打击到了,莫伊会这么问自己,自然是莫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冷岚也没说什么,就回复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说是涉嫌谋杀,带回去协助调查。” 顾冷岚话音刚落,想起什么,连忙问道:“最近酒楼出什么事情了么?有没有什么吃死人的事情发生?”顾冷岚想着,自己的父亲自然是不可能蓄意谋杀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客人吃出了什么毛病。 “我所知道的,应该没有,师傅这些年已经很少亲自下厨做菜了,最近s城那边有点事情,我就过去了,出差半个多月,这不,刚刚才回来,就接到宋总的电话,说有警察到酒楼找师傅,说要把师傅带走。” 顾冷岚听完莫伊的话,心想,确实,这些年父亲几乎没有为什么人亲自下过厨房了,更别说是吃死人,这么多年富有经验的厨师,怎么可能吃死人。 见顾冷岚没有回复,莫伊继续说道:“那我回酒楼问问,我这马上就到了,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吧,不要太担心,师傅为人正直,心地善良,肯定没事的。” 顾冷岚只是回了一句“嗯”就挂掉了电话。 突然,一阵电流从手中袭来,顾冷岚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只听见大脑里传来些许机器人一般刻板的声音: 穿越人:顾冷岚 被穿越人:凤咏 目标朝代:大周王朝 目标地区:都城凤王府小西苑 准备穿越…… 已选定幕僚系统…… 系统安装完毕…… 准备穿越…… 3…… 2…… 1…… 穿越成功…… 等到顾冷岚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的床上。 看着床帐子的绣工,就知道,这张床,这个房间,必然是价值不菲,并且有一定历史的。顾冷岚坐起身,打量房间,发现这个房间,确实不是现代的房子。就算是顾冷岚学识浅薄,见识少,也知道,这应该是古代的房子。 顾冷岚看罢,嘴中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哪里啊……我不是在家吗?” 结果一阵机器人一般刻板的声音传来,声音与自己昏迷的时候听到的十分相似:“现在是大周王朝第236年,在位国君是魏允浓。这里是都城凤王府小西苑。” 顾冷岚一听,愣了,啥?自己这是穿越了么?那自己的父亲怎么办? “对,恭喜您,穿越了,我是为您匹配的幕僚系统,本系统可以帮助您成为当今第一幕僚,帮助您选定的人登上想登上的位置……至于您原来的事情,本系统并不知晓,敬请谅解……” 顾冷岚一听这话,心里只想骂娘,嘴上却说:“我不需要这个系统,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可以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对不起,暂时不支持这个功能,您可以探索别的功能试试……” 顾冷岚一听,只感觉眼前发黑,头脑发昏,整个人发沉……按住要抓狂的冲动,顾冷岚咬牙切齿问系统:“那……你有什么功能……” “现在有朝代查询、资料获得、任务查询、物品栏可供选择……完成任务之后,将解锁新功能列表……” 顾冷岚想,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自己难道和消暑利写的一样别无退路,只能认命了?顾冷岚继续问道:“那如果我不完成任务,会怎么样呢?” “任务会一直累积,直到完成为止,如超过时间不能完成,将获得惩罚。” “那惩罚是什么?”顾冷岚无奈地问道。 “终极毁灭。” “终极毁灭是什么?”听到这个,顾冷岚倒来了一点兴趣。 “终极毁灭:对未完成宿主的一种惩罚,宿主将被毁灭在穿越年代,过去现代将来,不会再有宿主任何记载,时间照常前进,不会因此停滞。” 顾冷岚一听,心想,那不行,这样的话,自己不是不明不白死在这什么大魏王朝了?那自己父亲怎么办?虽然现在回不去,但是自己好歹还活着,要是自己死了,那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所以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顾冷岚还想问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就没有再问下去。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这样莫名其妙一个人自言自语,怎么样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吧?顾冷岚自嘲地摇摇头。 “正确,除了宿主没人可以听到系统声音。宿主可以在心中默念想要询问的问题,本系统如此智能,可以听见的。” 顾冷岚听到系统的话,直想笑,智能?有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系统吗?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在此警告一次,下次宿主将受到惩罚。” 第二章 接到任务 顾冷岚无奈地想,惩罚,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严重的惩罚吗?自己的父亲尚不知怎么样了,自己还在这不知名的朝代回不去,有什么比现在糟糕的呢? “您好,比现在更糟糕的就是终极毁灭。” “噗嗤……”顾冷岚不由得笑出声来,摇摇头道:“也是,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走进来了。 少年刚刚走进来,就急急忙忙对顾冷岚说道:“不好啦,咏少爷,白老爷的案子圣上已经有了裁决,全家男子全员流放,女眷全部充了官妓!现在白芷小姐已经被带走了!” 在少年慌慌忙忙说话的空隙,系统已经在顾冷岚面前显示了白家的资料。 “白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家,祖祖辈辈出过多位状元,这一代有大爷白契,二爷白浊,三爷白胜。此次犯案的是大爷白契。据说白契与北边卓尔盟有勾结,意图谋反。案子已经审理三个月,今日判决,念在白家世代忠烈,为国家贡献了不少人才,所以轻判,白契一家满门抄斩,白浊白胜两家男子流放,女子为妓。白胜的独生女名曰白芷,与凤咏自幼指腹为婚,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 进来的小厮名曰小齐,是凤咏的贴身随从,自幼和凤咏一起长大。” “收到新任务。” 凤咏(顾冷岚)心中默念:“打开任务。” “主线任务1.1 包下官妓青楼,解救白芷。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窥视原来世界十分钟。” ps:以下用主人公采用在古代的名字,凤咏。 凤咏看着眼前的任务,眼前顿时一亮,窥视原来世界?那不是可以看看父亲怎么样了么?连忙点击了领取任务。 接完任务的凤咏才开始头疼起来,自己接任务太过着急,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 “宿主可先打听被解救人在哪间官妓青楼。” 凤咏一听系统的话,心想,对啊,至少要知道这个白芷在哪里啊,不然按照古代的规矩,那么多青楼,自己总不能全部包下吧。 凤咏连忙抬头,看着小齐。 小齐说完这么久,看公子没有动静,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问出口。以前,公子是非常在乎白芷小姐的消息的,每次都比自己还着急,今日怎么如此安静呢? 凤咏当然不知道小齐是怎么想的,只当是小齐等自己吩咐呢,连忙问道:“那白芷被充到哪个青楼了?” 小齐一听凤咏的话,更是觉得奇怪,虽然白芷小姐家的案子公子没办法,但是这一开口就问白芷小姐到了哪个青楼,未免也太奇怪了点吧……小齐连忙回复道:“咏少爷,现在还没消息,小齐等下再去打听看看。不知道咏少爷问这个,可是有了解救白芷小姐的方法了?” “方法?方法倒是有。既然白芷被充了青楼,我们不能明抢,那干脆就把青楼包下来,不就成了?”凤咏一脸轻松地说道。 “哎呀,咏少爷您真是糊涂,官妓青楼可不比一般的青楼,哪里是说包就包的,暂且不说这需要的银两多少了,就是这去哪里包,都没个门路啊……”小齐一听凤咏的话,顿时就急了,自己公子今日是怎么了,尽说些糊涂话呢。 凤咏一听小齐的话,心中暗想,确实如此,古代的官妓楼子,一般都是被大官把持在手里的,别说是包下了,就连自己想见见这官妓背后的老板,都没有办法。 “宿主可先行打听,后再想办法包下。” 系统的声音响起,让凤咏注意到了一件事情,这个任务,好像是有时间限制的? “正确,此任务限时72小时。” 凤咏一听,连忙对小齐说:“我自有办法,你赶快去打听,白芷究竟被带到哪个官妓青楼去了。日落之前一定要给我消息。” 小齐一听这话,连忙回了一句:“是。”就赶紧退下出去打听了,生怕误了公子的事情。 看着小齐出去了,凤咏连忙问道:“能查到官妓承包的方法吗?” “对不起,目前尚无官妓青楼对外承包的资料。”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直翻白眼,没有资料你叫我怎么包,这简直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嘛…… “请不要质疑系统,不然视作对系统的一种污蔑。”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不爽。 不过转念一想,以前看电视剧,经常有那种帮着皇家做事,然后就被赏赐的案例,这官妓青楼,会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呢?不然,寻常人家,怎么可能开得起这样的官妓青楼呢? “错误,官妓青楼作为国家的产业,有专门的官员掌管,所收受利益均归国库,并非是赏赐。” 凤咏一听这话,连忙骂道:“你这是要我和皇家抢饭碗,一不小心就是造反啊!” “正确,明着来确实是造反行为。” 凤咏直接毛了:“那你叫我去!你这就是害我!” “警告!请不要对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 这时候,“叮……”一声在凤咏脑袋里想起,眼前显示: “支线任务1.1 去提醒四皇子有人要刺杀他的消息。 任务时间:3小时 可能获得的任务奖励:四皇子的协助 提示:四皇子可能知道承包官妓青楼的事情。” 凤咏看到这个任务,就像看到了曙光,连忙点击了领取。 马上起身,准备出去找四皇子。 结果凤咏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才穿着单衣,这样出去,别说是见四皇子了,还没出凤王府就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了。 凤咏站在房内的铜镜面前,有些头疼,自己要如何穿这些自己都没见过的衣服呢? “系统已帮宿主提供了穿衣指南,是否现在观看?” “当然现在观看啊……我难道光着身子出去吗?这可不是现代,穿着单衣我我会被当成变态吧?”凤咏不断吐槽道。 “请不要讽刺系统!” 凤咏摊摊手,说道:“现在观看。” 第三章 拦马车 凤咏看着眼前那视频,一个男子穿衣服的整个过程,突然,视频扫到了男子的脸部,凤咏赫然发现,视频的主角,就是自己刚刚见到的,凤咏的随从,小齐。 凤咏突然“噗嗤……”笑出声来,不由得说道:“你这系统怎么偷拍人换衣服啊……耍流氓啊……”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污蔑,本系统只是随意匹配了宿主身边的人物。” “好好好……不污蔑你,我错了还不行吗……”凤咏摇摇头,拿起了衣服。 按照系统的资料,凤咏很快就穿戴整齐,冠好头发,出了门。 按照系统给的地址,凤咏一路没怎么问人,很快就到了皇宫外。但是凤咏忽略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这一个王爷家的公子,怎么会一个人在街上走这件事情。 大家看到凤咏从家中出来一路走,背后对凤咏那是各种指指点点。但是凤咏丝毫不知道,想来也是,凤咏完全不知道大家在说的是自己,虽然他现在自称自己是凤咏,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顾冷岚。 到了皇宫的宫门,凤咏刚刚想进去,看到那一群侍卫,才想起来,自己虽然出生在王府,不是嫡子,也算是一个正经出生的公子。可是地位在尊贵,也不过是个王府公子,四皇子再怎么,也是个皇子。没有召见,自己怎么可能见到四皇子呢? 现在这样硬闯,别说是四皇子了,连个仆人都没看到,就会被侍卫当成刺客,斩于马下了…… 就在凤咏站在宫门前烦恼的时候,凤咏听到了一阵马车声。马车看起来很华丽,而且用的是黑红双色掺着金线绣的车罩,可见车上坐着的应该是王公贵族。但是肯定不是太子,因为太子的马车是红黄两色的。 宫门的侍卫照常询问坐的人是谁,车上回复:“车上坐的是四皇子。” 车上的人,撩开帘子,点了点头。 凤咏打量车上的人,头戴宝珠冠,身着红黑绸缎的朝服,朝服袖子上用金线绣了一只金龙,看样子,是四皇子没错。 这时候,凤咏也顾不上别的了,冲上前,扑在了四皇子的马车边上,对着四皇子喊道:“四皇子殿下,草民凤咏,有要事禀报,此事事关重大,望陛下可以容草民进马车禀报。” 还没容四皇子说话,车前坐的随从就发话了:“什么玩意,还让你进马车禀报,万一你是刺客呢?走走走……像你这样天天往皇族马车上扑的我见多了,你再不走我让侍卫架你走了。” 凤咏一听侍卫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四皇子殿下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能代替四皇子殿下发号施令了?再说了,你见过哪个王府的公子是刺客的?没规矩!” 一听这话,车中的四皇子倒来了兴趣,说道:“王府的公子?你叫凤咏……难道你是凤王爷的公子吗?我这么多年,怎就没在宴会上见过你?” 凤咏笑着说道:“回殿下,草民只是一个庶子,皇宫的宴会,父亲一直是带着大哥出席的,殿下自然是没见过。” 四皇子一听这话,点点头,对着侍卫说道:“你退下,让他进来吧,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侍卫回了一句“遵命”,就下车,准备扶凤咏上车。 凤咏看了侍卫一眼,绕开侍卫,直接翻身上了马车,见到车中的四皇子,凤咏才发现,这个四皇子,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刚刚在车外,光线昏暗,倒也没看清楚。 凤咏作了个揖,连忙把帘子放下,坐在车内,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看着凤咏没有说话,笑了,说道:“你不是有事情要禀报吗?还要进马车,现在进来了,怎么不说了?” 凤咏看到四皇子的表情,并没有要禀报的打算了,因为凤咏一看,四皇子就是一副打趣的表情,根本就没有真正要听的意思。凤咏撇了撇嘴,说道:“殿下是把草民当成了攀附权贵的人了吧?” 四皇子听凤咏这话,不屑地笑了:“难道不是吗?” 凤咏听到这话,不怒反笑,说道:“四皇子这么想,草民无可奈何,草民说完就走。草民只是想提醒四皇子,今日的皇宫不比往常,希望四皇子殿下可以小心,身边千万不要离了随从。” 四皇子一听这话,笑了,不屑地说道:“公子怕是极少出门,不知也是情有可原,且不说今日的皇宫是不是安全,往常的皇宫,又有哪一日是安全的呢?公子这提醒的,也过于多余了一些。” 凤咏被四皇子这话噎到了,确实,身为皇子,自幼涉及皇储之争,又有哪天是安全的呢?系统这个任务,确实是有些奇怪。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响起来了:“今日来刺杀四皇子的是七皇子的人,为防止被抓,身上携带了东宫信物,欲嫁祸东宫,若成功被抓,可一石二鸟,若失败被擒,也可嫁祸东宫。”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了,这个任务,可以让自己成功接触到四皇子,果然是幕僚系统啊……啥事都和当幕僚有关。 “多谢夸奖!” 凤咏一听系统这话,撇了撇嘴,抬头对四皇子说道:“草民说的,自然是有和平日不同的地方了。今日的人,身上带着的是东宫的信物,可是人,却是七皇子派来的。” 四皇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你是说……” “对,这件事,如果事成了,就能为七皇子铲除一个祸害,若事成被擒,还能一石二鸟,可谓良策……”凤咏说罢,定定地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正在思索,思索了片刻,四皇子没有再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今日之事,谢谢你的提醒,这个事情我记下了,若你今后有什么我帮得到的,尽管开口。但记得,这件事情,不要和别人说。” “草民自然是知晓的,定不会乱说。”凤咏说罢,转念一想,可以让四皇子看看能不能救出白芷。连忙说道:“四皇子,草民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是否出手帮帮草民?” 第四章 拒绝 四皇子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有些不屑说道:“原来你不是来接近我的,是有事相求。什么事,你说吧。” 如果在现代,有人对顾冷岚说这句话,一定会挨揍。可是现在,他不是顾冷岚,他也不在现代,他只是凤咏,对于这样的人,他无可奈何。 凤咏按捺住心中的怒气,缓缓说道:“草民自幼便有婚约,是白家小姐,白芷。白家一案想必殿下知道,是圣上钦定之罪,草民并不是想以这件事,让殿下为白芷一家平反。只是想让殿下帮帮草民,救救白芷。无论白家一案有什么,白芷都是无辜的。” 四皇子一听这话,嗤笑道:“没想到,凤王爷的公子,竟然是个痴情的种子。这事情上,你就不如你父亲。怎么,想要我如何救你的白芷?”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怒气更甚了,不如?王公贵族一个个三妻四妾,这玩意,不以之为耻,还觉得是件好事?但是凤咏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草民知晓,白芷被充了官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官妓楼子,但是肯定是在都城。圣上钦定的案子,草民不敢让殿下释放白芷,草民希望可以承包下那个官妓楼子。” 四皇子一听这话,连连摇头,严肃地说道:“官妓青楼不是说包就可以包的,这件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四皇子估计是不能答应了,但是还是不忘努力一下,继续游说道:“四皇子殿下,官妓楼子虽说是青楼,可是去的人,非富即贵,殿下如今形势殿下自然知道,若是能够通过官妓楼子知道一些消息,对殿下定是极有帮助的。” 四皇子没有让凤咏说下去,摆摆手说道:“这件事我没办法,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还要进宫请安。今日之事,谢谢公子提醒,若有别的什么需要帮助的,公子可以和我的随从说,至于承包官妓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请公子另找他人吧。” 凤咏还想说些什么,四皇子挥挥手,显然是不想再交流了,凤咏作了个揖,转身跳下了车。 凤咏下车之后就往回走了,不走也没有办法,四皇子那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人家都这么直接了,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走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小齐,小齐一看到凤咏,急急忙忙迎上前,拉着凤咏的手就说道:“咏少爷,您出门怎么不叫车啊,哪有王爷家的少爷出门走路的,您没听见大家都怎么议论您吗?” 凤咏一听这话,笑了:“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呢,走走路好,皇亲贵族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动辄坐车坐轿,你看看那一个个,都快不会走路了,走两步路就喘得不行,然后没什么正事只知道泡楼子,赌钱,一群人围在一起吟诗作对。” 小齐一听凤咏这话,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拉了凤咏的袖子,小声说道:“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小的觉得您今日和往常不一样了。” 凤咏一听,反而有些紧张了,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扯起一抹笑,说道:“有么……你想多了……” 小齐看着凤咏的神色,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继续小声说道:“咏少爷是刚刚在哪里看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吧,但是有这样的感慨也不要说出来啊,您别忘了,您也是皇亲贵族家的孩子吖。” 凤咏一听这话,没有大声说什么,直接附在小齐的耳边说道:“如果有得选,我情愿不做这样的孩子。” 小齐一听,震惊地抬起头,凤咏看到他的表情,微微一笑,没有让小齐说话,直接说道:“回府吧。” 小齐一听这话,连忙跟上,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凤咏现在有听别人心声的能力,一定不会感到惊讶,因为小齐现在的心中所想就是,你不想当可以换我来嘛,不要浪费了啊。 走到府门前,凤咏才开口说话:“小齐,你觉得王府好吗?” 小齐一听凤咏这话,心想,公子怕不是要炒了自己吧,连忙说道:“王府当然好啊,给小的吃穿,要不是能来王府当差,当年小的哪有银两可以安葬父母,养活兄弟姐妹啊。王府自然是极好的。” 凤咏看着小齐一脸巴结的神色,笑了,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凤咏看着小齐的样子,心中想着,就算是穿越到王府当少爷又怎么样呢?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父亲在现代生死未卜,自己回不去,帮不上忙,现在连看一眼都不行。哪怕是日日锦衣玉食,歌舞相伴,又如何呢?自己只是想和父亲平安喜乐地生活罢了。 四皇子的任务虽然完成,但是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奖励,白芷那个任务已经领取了好几个小时了,却一点眉目都没有,自己甚至都不想去问小齐,是不是打探到白芷被充到哪一家楼子了。 自己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看一眼父亲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难呢? 凤咏想了许久,眼前晃过和父亲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再看看眼前这装修华丽,大气恢弘的王府,自己真的一点心情都没有。系统这么久了,也没有再说别的,自己也没有别的问题要问了,承包官家的东西,连皇子都帮上忙,那自己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小齐看着凤咏在府门前呆了许久,不忍打断,无奈身边路过的人,一个个指指点点,小齐只好上前,拍拍凤咏的肩膀说道:“咏少爷,人不是常说吗,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您不要为白小姐的事情这么烦心,总会有办法的。白小姐吉人天相,必然会逢凶化吉的。” 凤咏听到小齐的话,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苦笑道:“我没事,我们进去吧,也站了很久了。” 两人刚刚跨进府内,迎面走来一个丫鬟,身着粉绿色衣衫,头上戴着个绿色的小珠钗,急急忙忙迎上前来说道:“咏少爷,您可回来了,夫人找您许久了呢。” 第五章 反驳 这时候,系统发话了:“此人是凤咏母亲凤王府二夫人董良玉的贴身丫鬟,青儿。” “青儿,我就是出门一会,母亲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凤咏看到青儿急急忙忙的样子,连忙问道。 “哎呀,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白家的事情呗。早上王爷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找了夫人了,夫人正准备等咏少爷您睡醒了说,结果您一睡醒就出去了,等了许久也不见回来,这不,正差奴婢找您去呢。”青儿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凤咏去找二夫人。 跟着青儿一路转转悠悠,到了府内一处院子,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石凳上,身边站着几个和青儿差不多打扮的丫鬟。 这时候系统显示有个新任务。 “支线任务1.2 说服董良玉 提示:董良玉从王爷处得知因凤咏多日为白芷奔走,连累王爷在朝堂上被斥责,要制止凤咏继续插手白家一事。 可能获得任务奖励:董良玉的帮助 奖励说明:董良玉可能知道解救的方法。” 凤咏看到这个,眼前一亮,直接默念“领取任务”。领取完,凤咏直接上前。 凤咏一想,这中间的妇人,肯定就是二夫人董良玉了,连忙上前作了个揖,权当行礼了,连忙问道:“听闻母亲找我,有什么急事么?” 董良玉看到打量了凤咏一眼,有些疑惑:“你这从哪里学的,一点礼数都没有了,行礼免了也就算了,一睡醒就往外跑,也不交代一声,要不是你回来了,我都准备差青儿去报官了!” 凤咏一听这话,连忙按照系统的演示,行了个礼,给董良玉赔罪道:“是我的不是,我就是出去打听打听白芷的事情,没有支会母亲,让母亲担心了。” 董良玉一看凤咏的样子,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 凤咏一听,这话,合着为自己喜欢的人奔走,还是罪过了,严肃地说道:“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凤咏虽然未曾见到白芷,也是刚刚来到这里,但是白芷与凤咏自幼定亲,来到这的一会,听到大家说的一些细节,就知道,真正的凤咏,对白芷,那是情深义重,根本不是那种在外花天酒地之人,就算自己最后不能帮助真正的凤咏救出白芷,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不为白芷说一句话。 凤咏虽然不是什么历史学家,但是早年读书也有耳闻,古代这些事情,株连甚广,有时候,同一家族的人,都会因为一人之罪,全族抄斩,更别说是白芷与罪人,那是如此亲近的关系了。再说了,白家这么多年,虽然不是代代在朝为官,但是也算是个书香世家,一个大户了,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造反,都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就此放弃。 就算不为了看父亲一眼,凤咏也应该做好自己现在该做的,万一哪天回去了,也不要给这个世界的凤咏,带来一世的遗憾。 凤咏一边想着这些,系统一边在凤咏眼前播放着以前凤咏和白芷的片段,希望凤咏不要说漏了嘴。 董良玉看到凤咏说得如此决绝,自然是知道没法干涉凤咏的事情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两句:“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凤咏一听董良玉的话,脸上更加阴沉了,低声说道:“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凤咏继续说道:“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董良玉一听这话,脸上脸色顿时缓了一些,淡淡说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凤咏看着董良玉有些松动,继续说道:“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第六章 被说服 董良玉一听这话,点点头,凤咏可以看出,其实她心里已经赞同自己的说法了。凤王爷府,就算是小妾,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更别说是侧室了,自然是出自名门望族。论朝堂之事,董良玉再怎么不懂,也比凤咏这个通过现代电视剧了解的多得多。伴君如伴虎,在官场之中,若不能准确揣测圣意,什么时候满门抄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董良玉的顾虑,王爷回来说的话,其实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董良玉看看眼前的凤咏,发现了些许不一样,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可能是母子之间的感应,让董良玉发现了什么,但是她又说不出来。上下打量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脸上还有些疑惑的神色,再加上对王爷的担忧,董良玉黛眉微蹙,继续说道:“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 董良玉起身,拉住凤咏的手继续说道:“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姐姐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了,这明面上,是自己在劝董良玉,实际上,却是董良玉把自己劝服了。董良玉虽然说得有些委婉,但是凤咏也能明白其中的事情了。 凤咏只好说道:“我会注意的,母亲。您就不要阻止我了,如果不做这个事情,我心有不甘,心中有愧。” 董良玉点点头,淡淡说道:“那你就去做吧。” 凤咏脸上作放松状,想转身离开,又停下来说道:“今日天干气躁,娘记得多喝些润燥的东西,不要伤了身体。” 说罢,凤咏转身就离开了董良玉的院子。 在路上,小齐问凤咏:“咏少爷,您今日……很不一样……” 凤咏听到小齐问这话,脸上装作不屑道:“哪不一样?” “以前咏少爷对夫人说话从来不会这样,都是毕恭毕敬的……今日却……”小齐说到一半,凤咏就打断了他。 “今日却说得很大声,还不留情面,是这样吗?”凤咏笑着问道。 “对……”小齐应允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凤咏的回答。 “有些事情,可以妥协,有些事情不能妥协。母亲的担忧我明白,但是我不能不去做。虽然世界上只有一个母亲,但是世界上也只有一个白芷。你明白吗?”凤咏转头问小齐。 “明白了……”小齐嘴上虽然应允,但是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对母亲自然是需要勤谨恭敬的,哪有这样说的呢?公子怕是太在意白芷小姐了。 凤咏自然是知道小齐心中所想,古人很多都是这样,对父母百依百顺,其实很多时候,是不能这样的,有些事情是对的,哪怕千人万人反对,也要做,有些事情是错的,哪怕千人万人赞同,也不能做。 更何况白芷这事情,不仅关乎到自己是不是能看到现代的事情,还关乎一个家族,一个女子的清白,岂能这样随随便便了之呢?就算是真正的凤咏,也会这么做的,更何况是自己呢?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自己现在是凤咏,就应该做凤咏该做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院子,凤咏想起让小齐问的事情,转头问小齐:“对了,白芷被充到哪个楼子,查出来了嘛?” 说道这件事,小齐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小的查到是说分了三批,在不同的楼子里,但是咏少爷您也知道,充了官妓就不能用本名了,也不能告诉人背景,这样查起来,比较有难度。” 凤咏点点头,古代官妓确实是这样,小齐这样的,也不过就是在外面问问,能知道什么呢?总不能让小齐去逛妓院吧?就小齐这个身份,就算给他金山银山,也是进不去官妓楼子的。凤咏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三批分别去了什么楼子呢?” 小齐连忙说道:“分别是城南万花楼,城西万美堂,城东晚晴居。今天刚刚送过去,最快也要后天才会开始接客,不过今日肯定开始干活了。” 凤咏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也尽力帮我查查,问问给楼子里送菜的,刚刚进,也就是洗衣服什么的,你让送菜的看看有没有和白芷类似的姑娘。” 小齐一听这话,恍然大悟:“还是咏少爷想得周到,小的这就去办。” 说罢,小齐飞快跑出了院子,甚至都来不及给凤咏行个礼。 凤咏笑着摇摇头,推门进屋。 其实凤咏根本不在乎小齐查到什么,因为以小齐的身份,不可能知道什么。按照资料,白家的小姐,一共有三个,再加上别的表亲,侍女,那根本就数不过来。白家那样的大家族,别说是小姐了,就算是侍女都没有次的,个个出挑,哪个不是美人?只怕在送菜的眼里,看谁都是美人了,这怎么可能分得清呢? 但是总得做点什么吧,万一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自己也能缩小一下搜查的范围嘛。不让自己明着查,那自己逛青楼总行了吧?公子哥逛个青楼,也能参一本么? 第七章 逛青楼(1) 凤咏想着,既然要逛青楼,那自然是要有逛青楼的样子,可是逛青楼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凤咏一边想着一边打开自己房内的柜子打量自己的衣服。 “这件月白色的?太正气了,还用暗纹绣了梅花,梅花自古就是清雅高洁的,穿这身衣服去青楼,不说别的,这梅花都被气的开花了!” “宝蓝色?噫……太艳丽了吧……还银线掺着绣了一朵荷花在配套的腰带上,这荷花,三岁小孩都知道出淤泥而不染了!去那种地方,不合适不合适!” 在凤咏选衣服的时候,系统的声音传来,满满鄙视的语气说道:“宿主可用系统查询关于青楼的资料,不要随意代入自己的主观思想!” 凤咏一听这话,笑了:“主观思想?我现在哪有思想!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 说罢,凤咏在系统内查询了在这个时代官妓青楼的资料。 原来在这个时代,官妓青楼是比普通青楼高级的存在,不是一般人都可以进去的,非达官显贵,不可能进去的。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因为里面的人比较特殊。官妓青楼因为所有的姑娘都是来自官宦世家,家中族里都犯了大罪,而且有不少还是地位极高的官家。为了防止有人假装客人找乐子为虚,趁机传达消息为实,所以不让平民百姓进入。 凤咏看到这个就乐了:“不让平民百姓进入就可以防止这些吗?朝中之臣都是分党分派的,你怎么就能保证去的那一个官员没有和这个家族没有私交呢?天下如此之大,难保没有遗漏。” 凤咏继续看下去,原来这个官妓青楼,卖艺居多,并非像寻常青楼那样清一色出卖色相。很多官员过去,也不过就是喝酒消遣,吟诗作对,听曲听戏,无非就是放松一下,有点类似现代的酒吧。但是也还是有去找乐子行苟且之事的,遇到这种事情,青楼女子也无法拒绝就是。 凤咏一看这话,心中暗想不妙,别说系统任务需要自己七十二小时营救白芷了,自己都想马上救出白芷了。 虽然小齐说,按照青楼的规矩这三日白芷应该是在干活的,没有什么别的事。 但是仔细想来,白家发生如此大变故,白芷本身就深受打击,再加上平日里极少干活,身体根本就受不了,之前在牢里肯定也没少受苦,再这样三日折腾下来,估计都不成人样了。 白家如此有名望,白芷作为白家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别的了,就连平日里夹菜都是仆人帮忙的。 若是曾经,这些活都有人帮着干,现在这样的光景,家中的家奴都自顾不暇,也没人顾得上她了。说难听点,不埋怨她就不错了,作为家奴,本以为进了一个大户人家,可以照顾家里,自己还能获得温饱,岂料会出这样的大事呢?现在那些仆人,想必是肠子都悔青了!眼前有个白家的直系亲属,还不趁机撒气? 想到这些,凤咏只觉刻不容缓,随意拿起一件绛紫色长袍,穿上,再系上同色系的腰带,连鞋都没换,揣上银票,直接奔小齐说的最近的晚晴居赶去。 可是凤咏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现在也不过就是下午三点多钟,别说是青楼了,酒楼都没人呢!凤咏如大家所料地扑了个空。 晚晴居虽然里面有动静,但是大门紧闭,别说是凤咏印象里在外面迎客的姑娘们了,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凤咏还不信这个邪,非得上前去推门去,结果一推,门从里面划上了,根本就进不去。毕竟人家都还没开始营业呢! 这不推不要紧,一推,可就推出事来了!你想想,刚刚凤咏在街上骂了人家什么?这刚刚看的人,议论的人,都没走远呢,这个刚刚在大街上说王公贵族孩子只会不干正事泡楼子说得慷慨激昂的,现在倒跑到这妓院门前急不可耐来推门来了,这还好是古代啊,不然在现代,以凤咏的身份,那就是实力打脸! 但是凤咏没有听大家的议论,随随便便就在晚晴居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样子,好像是要等着晚晴居开张。 这一坐,大家的议论更甚了,有个开茶铺子的大爷上来,拍拍凤咏的肩膀,讽刺地说道:“公子您也太心急了,这晚晴居晚上才开张呢!最少还有两个多时辰!您啊,要是想找乐子,还是晚上再来吧您嘞!你坐在门口要是坐坏了身子,这不是给人家惹麻烦吗?” 凤咏一听这大爷的话,心想,你当我是什么人了,自己就这么长得像花天酒地的纨绔公子哥么?笑着回复道:“大爷,我要是来找乐子,肯定不会这个点来,别说是我了,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这楼子青天白日里不开张!但是我现在是救人!我等不了了,过一会,我都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等这么久了!” 大爷一听凤咏这话,脸上的嘲笑表情更重了,腹诽道:救人?你这样,是救人的样子吗?官妓楼子是什么地方,劫了官妓楼子相当于造反!就你这样穿戴整齐的,还救人!找找乐子就行,救人?呵呵。但是大爷嘴上肯定没有这么说,这种逛的了官妓楼子的,自己惹不起啊,只好笑着说道:“那您就等着吧,我也就是提醒一下您,您不听,老头子我也没辙啊。” 凤咏笑着回复道:“谢谢您了大爷,我没事。” 在门口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依旧没有开门的迹象,门内的动静还是一样。凤咏心想,自己在门口等着不是办法,自己必须想办法进去看看。白芷既然这两天是干活,自然是不能晚上干的,自己就算等到大晚上进去了,怕也是见不到白芷的。 说罢,凤咏在心中问系统:“晚晴居有后门吗?直通后院干活的地方的那种。” 系统很快就调出了晚晴居的平面图。凤咏一看,在拐角的地方,有一个运送日常用品的小门,连通着洗衣房,要是能从那个小门进去,说不定可以看到白芷。 第八章 逛青楼(2) 凤咏按照系统给的图,围着院子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了这个小门,这时候,凤咏刚刚准备推门,后面来一个人,就把凤咏推开了。 凤咏被这一推,差点都没站住,好不容易站住了,定睛一看,是一个送菜的小贩。 小贩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灰不灰蓝不蓝的粗布短打,腰间系一条土黄色的麻布腰带,推着一辆车,车上装着三个大竹筐子,里面满满装着各种蔬菜瓜果。 小贩看到凤咏挡在门前,自然是把凤咏推开了,嘴上还说:“哟,公子要是逛窑子,就从前门进,走送菜的后面做什么,莫不是地位身份不够高,想着从这里混进去吧?” 凤咏一听这话,微微有些发怒,但是转念一想,对啊,如果能收买这个菜贩子,自己不就可以进后院看看了嘛?凤咏脸上连忙作羞涩状,对菜贩子说:“大哥,您是不知道,在下有个相好的在白府做丫鬟,这白府前段时间不是判了嘛,这相好的就被带到楼子里了,我就不知道在哪个楼子,就想着进去看看,毕竟是情谊摆在那里,我现在虽然没法带走她,也无法关顾她,但是给些碎银子,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您说是吧?” 凤咏趁着小贩还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对着菜贩子笑着说道:“大哥,我这里有张银票,本来想着攒着可以从白府赎回我那相好的,现在也做不到了,大哥您只管拿去喝茶吧,每日送菜也不容易,贴补点家用自然是极好的。我就想着大哥能够体谅我,带我进去看一眼,我看一眼她,我就出来,绝对不给大哥添麻烦。事成之后,这银票全部归您,您看如何?” 菜贩子本来不想答应,看着凤咏手上这张银票,眼前顿时一亮,拍拍凤咏的肩膀,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这样吧,我带你进去看一眼,你不准和姑娘说话,也不准到处乱跑,看完就跟我出来,行不?” 凤咏自然满口答应,一副遇到救世主的表情。 菜贩子看到凤咏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凤咏到一个僻静的巷子,与凤咏换了衣衫,还交代凤咏道:“你等下装成我新来的亲戚,我和你一起搬菜进去,你这衣服……我穿着也蛮好看的哦?就这么穿吧!” 菜贩子说罢把长衫下摆往腰带里一扎,带着凤咏就开始往晚晴居里搬菜。 刚刚到院子里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浓妆艳抹,脂粉味袭人,穿着也颇为金贵,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楼子里的老鸨了。 这个老鸨一看菜贩子,打趣地说道:“哟,这不是王二吗?怎么,发达了?还穿着面料这么好的长衫呢?”说罢,转头看到凤咏,有些疑惑,问道:“这小子好面生啊,王二,你莫不是收了谁的钱,带了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吧?” 菜贩子王二一听这话,笑着说道:“刘妈妈,哪啊,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这个就是我媳妇的什么表弟,父母双亡了,过来投奔我的,一直在家里给我帮忙。我最近腰不是不好嘛,就找他过来搭把手,别总是没事干净是出去惹祸。” 老鸨一听,还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凤咏的打扮,自然也算不了什么有钱人家,想来这白家来往的,也不是寻常人家,这样的粗布小子,给他十辈子都无法攀上白家啊!但是一看这王二的衣衫,老鸨就说了:“那你这衣衫,看着料子,不是一般的货色啊?你发了横财了你啊?” 王二一听这话,连忙笑道:“啥呀!妈妈您是不知道,刚刚我去赌场捞这小子,看到有个富家公子出千!被那赌场人追着啊,那是没谁了!看到我,非要跟我换衣服,说什么逃跑方便,还给我二两银子!你说我王二,难道有钱不赚啊?您说是不是?” 老鸨一听这话,点点头,挥挥手说道:“快把菜搬进去,别给我东张西望的,搬完赶紧走,楼子里不方便!” 说罢,王二连忙点头,带着凤咏就赶紧把菜搬进去。 路过洗衣房门口,看到一排姑娘在洗衣服,其中有个气质特别出挑的白衣女子,神情呆滞,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嘴角干裂得有些出血,白嫩如嫩藕的手臂上还有新鲜的鞭痕,一看就是在牢中被拷打过,玉指纤纤,因为在水里泡着有些发白,但是一看就没有干过活,手上竟没有一点伤痕和粗糙的痕迹。 凤咏一看,这女子,必然是白芷了。 看完,对着王二点点头,轻声说道:“多谢大哥了。” 王二看看凤咏,再看看那一排姑娘,点点头,说道:“没事,这点小事算什么。” 凤咏听罢,继续说道:“大哥千万不要和人家说这件事情,白家之罪已判,是大逆。别因为大哥一时失言,连累您一家人就不好了。” 王二笑着说道:“兄弟,你这话我自然明白,再说了,这话说出去,那不是不要干了,我这一家老小还等着养活呢!我自是不会说的,你就放心吧!” 凤咏点点头,两人很快就把菜搬完,退出了晚晴居。 到了路口,王二笑着对凤咏说:“这衣服还是换回来吧,我这人穿惯了那些粗布衣衫,这样也不习惯,再说了,我这样的粗人,也没穿长衫的地方。” 凤咏点点头,王二带着凤咏到小巷里把衣服换了,然后走出小巷,推着车就走了。 凤咏拉拉自己被王二穿皱了的衣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今日之行没有白费,白芷就在这晚晴居。 系统显示,白家这一代直系的姑娘只有白芷一个,其他旁系多不在都城,就算充官妓自然也不会到这晚晴居。看来,那白衣女子,肯定就是白芷了。 凤咏笑着想,知道在哪,总比无头苍蝇乱撞的好,至于怎么救出白芷,自然是要好好想想的。 第九章 转机 凤咏穿着皱巴巴的长衫在路上走,却没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心中只想着,如何救出白芷。时间还剩下两天,看看刚刚白芷的样子,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不知道接下来这两天,白芷能不能扛得住这繁重的事情。 凤咏一想到,白芷这样娇滴滴的大小姐现在在冷水中浣洗着衣服,心中就感到有些心疼。更不用想真正的凤咏看到此情此景是什么想法了。 如今,这件事,凤咏能想到的,除了为白家翻案,没有其他的办法。 可是这件事情,是圣裁,刚刚才下的旨意,自己就算有确实的证据,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让圣上修改旨意。更别说自己刚刚到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起这个,凤咏就觉得,自己之前应该努力一点游说四皇子。毕竟四皇子身为皇家成员,就算再不受宠,也比自己离圣上近一些。 再说了,听到董良玉刚刚说的话,就知道,圣上本身就知道白家之事肯定有冤情,只是没有支持的证据,只能就这样判了。 很多冤狱,不就是这样,才产生了吗? 想到这个,凤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不知道父亲在现代怎么样了,案子是不是有进展了。 这时候,凤咏看到小齐非一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丝毫没有看自己,连忙叫住小齐:“小齐!小齐!回来!” 小齐一听声音,一回头,发现一个衣服皱巴巴,脸上还有泥的人在叫自己,不耐烦回道:“干什么?叫大爷我干什么……咦……咏少爷?咏少爷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小齐定睛一看,原来是凤咏,连忙拿出手帕给凤咏擦干净脸上的污泥,整理了一下衣衫。 凤咏看到小齐,笑着说:“没事。不用擦了。我打听到了,白芷在晚晴居。” 小齐一听,满脸的诧异,疑惑地问道:“少爷您怎么查到白芷小姐在晚晴居的?”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的。”凤咏说罢,拍拍身上的泥土,对小齐说:“如果我想单独见见四皇子,你说我怎么样才能见到他?” “四皇子?四皇子容易啊,他不受宠,日常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各个茶楼去听书对诗,去茶楼就能够见到了!不过茶楼人来人往,想要单独见面,还是比较困难的。咏少爷,您问这个干什么?”小齐说罢,凤咏点点头。 凤咏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就想找下四皇子,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小齐一听这话,脸上的疑惑更甚,问道:“咏少爷您是不是糊涂了,四皇子作为最不受宠的皇子,您找他有什么用啊?” 凤咏一听这话,看着街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听闻四皇子平易近人,比较好接触嘛。再怎么样,四皇子也是皇家血脉,怎么也比我们无头苍蝇乱撞要好些。” 小齐一听这话,笑着说道:“我的傻少爷,您找四皇子有什么用啊,四皇子再平易近人,也是不招待见的皇子,别说在圣上面前了,就是这都城里的官,都没有把他当盘菜的!就算四皇子答应,也帮不上您,别倒时候给人添了麻烦。” 凤咏一听这话,点点头,说道:“那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就往凤王府赶去。 路上小齐提出给凤咏叫车,但是凤咏拒绝了,理由是,走一走舒服,还能锻炼身体。 小齐一听这,心中暗想,这少爷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凤王府到白府那么近的距离,都需要叫上马车,连马都不能骑,现在竟然亲自走路了,这也是奇了。 回到凤王府,青儿在门口等着,凤咏看到青儿,笑着问道:“怎么?母亲找我吗?” 青儿一听这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对凤咏说道:“夫人没找您,是刚刚有人给少爷您送来一封信,因为少爷不在,夫人就叫奴婢代收着了。” 凤咏接过信,打开一看,竟然是四皇子的。 “今日之事,多谢提醒,信后所附内容,希望对你有用。” 信后附了另一封信,好像是行贿的人给掌管官妓楼的易大人的。 “易大人: 之前墨家之事多谢您相助,在下已在自家钱庄用令郎名字存了一千两黄金,希望易大人不要拒绝。” 底下并没有落款。 凤咏一看,欣喜若狂,拉住青儿的手说道:“就是这个,多谢青儿!” 说罢,转身就向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和小齐说道:“快,我要换衣服,马上去见掌管官妓楼的易大人,白芷有救了。” 小齐连忙应允,吩咐下人给凤咏拿来洗脸水,自己则跟着凤咏进屋子,找了件衣服伺候凤咏换好。 凤咏洗干净脸,冠好发之后,连忙带着小齐,乘着车直奔户部衙门,找易大人。 凤咏刚刚从车上下来,就在门口看到了自己要见的易大人。 易大人看似要出去,凤咏连忙上前,作了个揖,说道:“参见易大人,在下有事要禀报易大人。” 易大人看到凤咏,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凤王府的那个不受宠的庶子了,头都没回,说道:“在下与公子没有什么事情可说,也不想知道公子要禀报的事情,在下还有事情,请公子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之前凤咏没少来找过这个易大人。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易大人如此着急,怕是要急着去拿那一千两黄金吧?” 易大人一听这话,脚步一顿,连忙回头,看着凤咏,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说道:“什么一千两黄金,在下不知道,不过能劳烦凤咏公子上门的,也不是什么小事。但此时户部衙门早就已经下钥了,公子若有急事,不如到在下府中说吧。” 凤咏一听这话,点点头,笑着说道:“那自然是麻烦大人了,我这件事,可真是相当重要呢。” 说罢,凤咏叫小齐一起上车,跟着易大人的车,准备一起去易大人府上。 第十章 威胁 易大人一看这情况,脸上还有些不情愿的神色,但是显然,这凤咏就是来者不善,就是来威胁自己的。虽然不知道凤咏是怎么知道一千两黄金的事情的,但是出于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怕是只能受他威胁了。只是不知道,这凤咏找自己,是不是还是为了释放白芷的事情。 两辆车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易大人的府上。 停车之后,凤咏很快就自己跳下车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直接凑上前去,笑着说道:“走吧,易大人。” 易大人看了凤咏一眼,没有说什么,径直走进了府内,凤咏连忙跟上。 凤咏在车上之时,就已经用系统查过了这个易大人的资料了。 这个易大人,叫易广兴,户部专管官妓楼子的官员,主管官妓楼子管理人员的任命和姑娘们的安置。说白了,自己想要承包晚晴居,只能找这个易大人。 从系统记录里面看,自己没来之前,凤咏因为知道白芷可能会被充官妓,曾经多次找过这个易大人,但是都被拦在了门外。唯一一次见面,还是苦守在户部门前,才见到的。但是那一次见面,这个易大人根本就不曾对自己说过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别的。 但是原来的凤咏是想让这个易大人,在白芷被判官妓之后能够手下留情,让自己带走。这么明显的事情,肯定是做不了了,至于承包官妓楼,应该是没有太大难度的吧? 凤咏想着,易广兴已经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前。 易广兴直接推开门,撤了身边的侍从和婢女,对着凤咏说道:“坐吧。” 然后准备关门,凤咏看到易广兴已经叫人退下,自然是不想别人知道这个事情,就给小齐使了个眼色,小齐立刻明了,带上门,走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 这时候,易广兴也坐下,打量着凤咏,冷冷说道:“在下并不知道,公子从何处得知了那一千两黄金的事情。但是公子找在下,若还是为了原来的事情,在下只能说,公子请回吧,自古充了官妓的女子,除了洗雪沉冤,没有能够走出楼子的。公子就算是拿那一千两黄金来要挟在下,在下也无计可施。” 凤咏一听这话,笑了,轻松说道:“我并非要说那件事。我是来找易大人帮另一个忙的。” 易广兴一听这话,疑惑地问道:“按照公子目前的情况,能够让公子这样大张旗鼓来要挟在下的,怕也只有白芷姑娘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呢?” “我听闻,晚晴居的老板易广泰是您的大哥,对吧?”凤咏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那又如何?”易广兴一听这话,心中暗想不妙,这人莫不是看上了晚晴居? “我又听闻,这晚晴居的契约,本月到期了吧?”凤咏继续笑着说道。 易广兴一听这话,心中就确定了,这人是真的是看上这晚晴居了。自从自己当上这个肥差,就把最赚钱的晚晴居交给自己大哥打理了,除了每个月固定要上交给朝廷的钱,剩下的,全部都进了大哥的口袋。大哥这些年,赚的,那是盆满钵满。如今,若贸贸然把晚晴居给了这人,别说大哥了,自己都是不乐意的。 凤咏看到易广兴没有说话,从怀中拿出刚刚收到的,易广兴收受一千两黄金贿赂的证据拿到易广兴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自大魏建朝以来,对于贪污腐败那是抓得极为的紧,收受贿赂达到一千两白银即可判斩首。再加上大人您掌管的,是如此敏感的地方,因为收受贿赂,私下放走了大逆之罪的妻小,可谓是罪上加罪,要是被圣上知道,彻查下来,您这一家老小,啧啧,怕不会比白家好上多少吧?” 易广兴看到这个,双眼瞪大,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子,没有说什么。 凤咏看到这个场景,笑了,把那纸收起来,继续说道:“我虽为庶子,没有封位,也没有直接进宫面圣的权力。但是我的母亲,身为容妃娘娘的家姐,却有随时进宫探视的特权。容妃娘娘,这些年可谓是宠冠后宫,非一般妃嫔所及。若我将这信借容妃娘娘之手,呈于圣上,无论这信的真假,圣上必然会下令追查。到时候,您收了这一千两黄金,是收受贿赂,放走逆反家属;不收这黄金,是逆反同党,定在株连之列。您就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 凤咏说罢,起身走到易广兴身后,拍拍易广兴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道:“我知道,大人您自从到了这个位置,就私下以很低的价格把楼子一个个承包给了自己的亲戚,我要晚晴居,自然是会给您的家里带来经济利益上的减少。但是满门抄斩,还是收入减少,只在大人一念之间啊。” 凤咏的突然靠近,让易广兴头上的汗,那是只增不减,现在,就连说话都开始有些颤抖了,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冷静:“那你……怎么样才会把东西给我?”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易广兴心里已经权衡了利弊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继续说道:“很简单,我只要晚晴居,你开个价吧,今日就把文件签了,东西自然会交到你手上。” 凤咏说罢,转身走到自己刚刚的位置上,手撑在桌面上,脸对着易广兴的脸,温和地笑着,低声说道:“大人不用想别的,我虽不受宠,但也是凤王府的公子,今日我来的事情,户部衙门前人人皆知,若我有什么不测,定算在大人头上。” 易广兴看着眼前的凤咏,心中暗想不妙,眼前的凤咏,和曾经自己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虽然脸还是一样的脸,但是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方法,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若不是被逼急了,就是有人在背后帮助。晚晴居就算给了他,自己到后来也不一定能讨到什么好处,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还会被摆一道。 第十一章 直奔晚晴居 凤咏看到易广兴不说话,心中就明白,这易广兴心里想的了,定是怕自己日后以此事要挟他。凤咏慢慢坐下,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人不用担心,若承包之事顺利,今后我与大人,只会成为朋友,不会成为敌人。我保证,晚晴居就算到了我手上,每年大人所得之数,也不会比现在少。如果大人不答应,那我就看看,是大人在这位置上坐得时间长,还是白芷吃苦的时间长一些。” 易广兴一听这话,心中已然明白,晚晴居,自己是留不得了。只能回道:“那我们就签吧,我去拿文件。” 凤咏一看易广兴松口了,连忙给他打了个预防针:“大人放心,我只是为了救出白芷,不为盈利,今日我与大人的约定,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今后,我也不会再拿这件事威胁大人分毫。文件签好之后,东西给您,我便忘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就是官员和承包人的关系了。” 易广兴一听这话,沉默了一会,说道:“但愿公子说到做到。”转身拿出了承包文件,和笔墨,叫凤咏签字。 文件一式三份,签字盖手印之后,盖上公文章,就可以生效了。其中一份保存在户部,一份保存在晚晴居,一份留给承包人。 凤咏看了看上门的内容,直接签了大名,盖了手印。 凤咏看着这些,心里只想,好在这个朝代用的还是中文,自己不需要学习什么,不然自己岂不是变成一个文盲? “宿主不会变成文盲,本系统自带翻译系统,可助宿主进行各种文字的翻译工作。” 凤咏一听系统的声音,直翻白眼,心中说道:“就你事多,哪都有你。” “请不要采用任何言语辱骂本系统!” 凤咏一听,笑了,好吧好吧,系统可棒呢,是不是还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请宿主不要做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时候,易广兴拿着盖好的其中两份文件来了,凤咏连忙坐好,看着易广兴。 易广兴把文件递给凤咏,淡淡说道:“拿着,一份拿去晚晴居存着,一份你自己留着。拿着这个,晚晴居的人就会知道了。” 凤咏收好文件,笑着对易广兴说道:“多谢大人,这个东西,就作为承包的银两吧。” 说罢,凤咏从怀中拿出刚刚那封书信,和一千两银票,接着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望大人笑纳。” 易广兴一看银票,连忙把银票退回去,说道:“别,我除了承包费之外,不能收受任何金银。” 凤咏一听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回道:“那大人准备如何写这承包费呢?一千两黄金吗?” 易广兴点点头,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然怎么样,这钱留着,终究不是自己的。”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暗想,得了,合着你忙活了半天,啥也没捞着,还白搭了一个晚晴居,亏你还掌管朝廷这么重要的部门。 凤咏嘴上并没有说什么,起身作了个揖,说道:“多谢易大人,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罢,凤咏打开门,叫上院子里的小齐,直接离开了易府,直奔晚晴居。 这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晚晴居正是准备开门的时候。凤咏和小齐从正门敲了门,准备直接从正门进入晚晴居。 敲了许久,才来一个人开门,开门的人,正是刚刚的老鸨刘妈妈。 刘妈妈一边开门,一边抱怨道:“谁啊,来这么早,不知道这晚晴居还有半个时辰才开门吗?” 一打开门,刘妈妈看到站在门口的凤咏和小齐,脸上堆满了笑意,娇笑着说道:“哟,爷这么早就来啊,可是姑娘们还没梳洗打扮完毕呢……要不,您一会在过来?” 一听这话,凤咏就拿出怀里的文件,递给了老鸨,说道:“我现在就要进。” 老鸨一看这纸上的内容,心中感到疑惑不解,这晚晴居的老板,一直是易广兴大人的哥哥易广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眼前这个年轻人?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也就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这人到底有什么能力,让易广兴把晚晴居从易广泰手里夺回来交给他? 但是老鸨想是这么想,嘴上自然是不能这么说,这易广兴把最赚钱的晚晴居交给了他,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这人怕是背景深厚,道行不浅,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连忙脸上作惊喜万分状,笑着说道:“哟,原来是新老板,不知道新老板怎么称呼?” 凤咏一看这刘妈妈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禁笑了,这都快赶上川剧变脸了,但是看到这脸上虚假的惊喜,心中就大概知道个七七八八了。凤咏也学着,端个腔,低沉回复道:“我叫凤咏,这是我的随从小齐。” “哟,原来是凤老板,我是晚晴居的刘妈妈。凤老板里面请,姑娘们都在楼上梳妆打扮呢!”说罢,连忙打开门,把凤咏和小齐迎进了晚晴居。 凤咏进了晚晴居之后,打量了一下,这环境还是很不错的,很传统的中国古典建筑,装修得十分富丽堂皇,大厅中央有个巨大的戏台,戏台两边有两个从二楼延伸下来的楼梯,方便姑娘可以走到戏台上。戏台下面摆着八八六十四套桌椅,椅子上,还铺着丝绸的棉垫子。 凤咏看着装潢,点点头,说道:“晚晴居果然名不虚传。” 刘妈妈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骄傲的神色,微微仰着头,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晚晴居可是都城第一官妓楼子。” 凤咏一听这话,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得益于,刘妈妈您的管理有方啊。” 凤咏说罢,转头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我本今日不用这么着急前来,但是我是真有事情,要找刘妈妈帮忙。” 刘妈妈一听这话,就知道了,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来的人,自然不会只是想要承包了赚钱这么简单。 第十二章 营救白芷 但是脸上还是很恭敬的样子,说道:“凤老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凤咏笑着说道:“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于刘妈妈您,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凤咏上前,挑了一个椅子,坐下,淡淡地对老鸨说道:“白家一案,刚刚判定,白家女眷,除至亲外,全数充了官妓。其中有一姑娘,名曰白芷,于我有婚约,如今白家遭遇此难,我不可能不顾一切去救出她,带着她浪迹天涯,置家中亲人于不顾,所以,我恳请刘妈妈允我一事。” 老鸨一听这话,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是个情种,难怪这易广兴把这楼子给他了,定是趁机敲了很大一笔钱的。但是老鸨想着凤咏的话,觉得这是个好人,也确实是挺可怜的,连忙点点头,说道:“凤老板有事可直说,我能够做的,我都会帮您做好。” “我只求刘妈妈,不要让白芷接客和干活。因为这个,造成的损失,我会全数赔偿,定不会让刘妈妈您为难。”凤咏说罢,撑着脑袋作伤神状。 老鸨一听,就这事,举手之劳,养着呗,这前前后后的钱,还不是自己报多少,他就给多少,自己说不准还能趁机捞得不少油水,何乐而不为呢?恭恭敬敬地回复道:“这等小事,我自然不会推辞,凤老板放心,白芷姑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不让她人欺负了她。” “刘妈妈的办事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不然晚晴居也不会越开越大了,至于营业方面的事情,原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每个月的工钱是不能变的,不过,我每个月给你加一倍的赏钱,给刘妈妈买点胭脂水粉,炖盅补品什么的。”凤咏说完,从怀中拿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刘妈妈,继续说道:“这是这个月白芷衣食住行的费用,您先收着,不够再找我要。” 老鸨看到银票,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接过银票,谄媚地笑道:“凤老板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我作为您的手下,为您办事那是应该的……您放心,白芷小姐在我们晚晴居,您一定放心,定是无忧无虑,要啥有啥。” 老鸨收了银票,连忙大声吩咐手下说道:“去,到后面把白芷小姐请出来。” 吩咐完之后,老鸨搓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凤老板,您看,我这之前并不知道白芷小姐和您的关系,让白芷小姐干了一天的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凤咏一听这话,笑了:“规矩我是知道的,这件事我和白芷都不会怪罪刘妈妈您的。至于今日之后,不许让我知道白芷在这干活。” 老鸨一听,连忙说道:“不会!那自然是不会!今后啊,白芷小姐就和您一样,我对待白芷小姐若有不好的地方,旦凭凤老板和白芷小姐惩罚。” 这时候,有一个大茶壶一样的小厮,带着白芷过来了。 白芷还穿着凤咏看到时穿的白衫,衣袂飘飘,肤白胜雪,头上随手挽起一个髻,插着一个竹簪子,脸上不施粉黛,但却流露出高贵之气,只是那袖口露出的些许伤痕,让人知道,这女子刚刚从牢中被带到这里。 白芷看到凤咏,脸上顿时由悲戚转为了欣喜,想起家中的变故,欣喜,又生出了委屈,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急忙忙冲到凤咏面前,扑在凤咏怀里,嚎啕大哭。 凤咏看到白芷这样,连忙搂住白芷,拍着脊背,安慰白芷。 哭了半盏茶的时间,白芷才断断续续止住哭泣,搂着凤咏的腰,没有说话。 凤咏摸摸白芷的脑袋,没有和白芷多说什么,转头对老鸨说道:“刘妈妈,白芷和晚晴居,我就交给您了,若我下次过来,白芷有什么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鸨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白芷会趁机向凤咏告状,一脸紧张的样子,结果听到凤咏只是说这个,心中顿时放下了许多,但还是结结巴巴回复道:“那……那是自然。” 凤咏点点头,转头对白芷说:“晚晴居的事情,我已替你安排妥当,白家之事,我无能为力,为你做的,只能这么多了,若有朝一日,我能找到证据,定帮白家平反,届时,再帮你恢复身份,迎娶你过门。晚晴居,你就先住着,我都交代过了,你只当是自家院子就好,不过街上,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招来些人说闲话。” 白芷看着凤咏,脸上有些疑惑,但是看到这么多外人在场,不好意思直接问,只好回复道:“那你多加小心,不用记挂我。” 凤咏轻轻拍了拍白芷的脑袋,看到白芷紧紧抱着自己,有些许尴尬,但还是笑着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白芷点点头,从凤咏身上下来,站到了一边。 凤咏转头对老鸨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晚晴居和白芷就劳烦刘妈妈了。” 老鸨点头,凤咏转身叫上小齐,就走出了晚晴居。 坐上车之后,小齐问凤咏:“咏少爷,你是怎么让易广兴松口的啊?” 凤咏听到易广兴的名字,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说道:“对待此等贪赃枉法,唯利是图的狗官,自然有我的办法。” 说罢,凤咏想了想,继续说道:“今日之事,既然已做得日此大张旗鼓,家中自然也是知道了,母亲若问起你,你照实说便是。” 小齐一听这话,心中暗想不妙,公子今日之事做得这么明显,大夫人那,肯定是要为难了,看来二夫人今后又要头疼了。连忙说道:“那如果大夫人那为难怎么办?” 凤咏一听这话,淡淡回复道:“就算我不做这件事,她也不会让我们母子好过的,不是吗?做了这件事,好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小齐一听这话,点点头,口中喃喃说道:“也对,现在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第十三章 被陷害? 凤咏看着小齐嘟嘟囔囔的样子,就知道凤咏母子在王府没少受气。之前董良玉和自己说的话,还在耳边,现在自己又做了这样的事情,看来,这场风暴,早得话,是今夜,迟得话,也不过就是明后天的事。自己还是要及早想好对策。 这时候,凤咏看到了系统提示,就知道,是自己完成了任务,凤咏默念打开,就看到任务单出现在面前。 “主线任务1.1(已完成) 包下官妓青楼,解救白芷。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窥视原来世界十分钟。”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响起:“是否完成任务?” 凤咏默念,是。 “恭喜获得道具:窥视原来世界卡(十分钟),是否现在使用?” 凤咏一听这个,看看离王府还有一段时间,连忙默念,是。 凤咏闭上眼睛,脑中顿时出现一个画面,是一个办公室的样子,看着陈设,应该是父亲工作酒楼的经理办公室,在上次装修的时候,自己去过一次。 这时候,画面里出现了父亲的助手莫伊,莫伊很激动拍着桌子对坐在位置上的人喊道:“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这明明就是陷害!师傅多久没有亲自下厨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南瓜小米粥出事了,就可以推到师傅身上吗?” 位置上的人,也是满面愁容,看到神情激动的莫伊,摇摇头,缓缓说道:“那我们还能怎么做呢?顾师傅已经认罪了……” 莫伊一听这话,直接愣在了原地,一脸震惊的神色,过了许久,嘴中才颤颤巍巍说出几个字:“师傅……认罪了?” 位置上的人看着莫伊的样子,起身拍拍莫伊的肩膀,无奈地说道:“是啊,警局的人告诉我,顾师傅认罪了。既然顾师傅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莫伊听完这个,紧紧抓着位子上那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胡说!师傅不可能杀人!没做过的事情!明明没有的事情!师傅不可能认罪!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说啊!” 被抓着的人,拼命挣扎无果之后,只好说:“有什么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有什么用呢?你不信我的,你可以直接去问啊,是不是我胡诌的,你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你在这抓着我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浪费时间。” 莫伊一听这话,气冲冲说一句:“哼!你以为我不会问吗?我现在就去问!我告诉你,若师傅有什么事情,我定不放过你!” 说罢,莫伊放开了人,气冲冲离开了。 看到莫伊离开了,坐在位置上的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电话,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 “喂?对,已经办好了,是,认罪了,就是那个助手有点麻烦。诶?那好吧,好的,好的。这话说的,这就是举手之劳嘛。他我早就看不爽了,那一直自视甚高的样子,您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了,不用这么客气。好嘞,那就麻烦您了,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挂掉电话之后,坐在椅子上的人,嘴角多了一抹冷笑,嘴里喃喃道:“顾一秋,你这可怪不得我了。” 这时,画面突然就黑了。 系统的提示音传来:“道具已使用完毕。” 凤咏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刚刚的那十分钟,不仅没有让凤咏放心,反而让凤咏更加担心了。本来以为,父亲为人正直,多年在厨房做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可是现在…… 凤咏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一拳打在了马车内部用于支撑的木架上,马车被这一拳打得直晃。这时候,小齐才转过头来。 原来刚刚小齐觉得少爷累了,就转到前面去,没有再看着凤咏。感觉到剧烈晃动,小齐才转过身来,发现少爷的手红肿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马车,这一下,木架子就开裂了,有些木刺还扎进了手中,流血了。 小齐看到这个,连忙拉过凤咏的手来查看,正准备找纱布的时候,被凤咏制止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凤咏从小齐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不想继续说什么了。 但是就这一下,小齐就看到了少爷眼中的泪水,连忙问道:“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救回白芷小姐,不是一件喜事吗?您不高兴吗?” 凤咏摇摇头,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小齐环视一圈,也找不到纱布之类的东西,只好拿出随身擦汗的帕子,先把凤咏的手包上了。 然后看着凤咏,无奈地说道:“咏少爷,您容奴才多嘴,事情做都做了,就不要想太多别的了,做了,就无法挽回了,不是吗?做出事情就要承担后果,现在我们做了想做的事情,不管最后有什么后果,我们都要承受了。” 凤咏听了这话,苦笑道:“是啊,不管有什么后果,都只能承受了。” 想到父亲现在所受的罪,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凤咏心中的怒火就消不下去。若是说自己作孽,那报应到自己身上就是,为什么要对父亲下手呢? 如果非说父亲有什么错,那就是没有检查好要上的菜品。可是就这样,父亲就应该承担杀人的罪名吗? 父亲这一辈子,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在厨房中度过了。每年除夕夜,都是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是父亲,永远都只能在厨房给别人做年夜饭。 就是这样,父亲说,这么多年,母亲毫无怨言。 就这样的厨子,因为一碗不是自己做的小米粥,就可以被冤枉杀人吗? 现在自己也无法回去,根本帮不上忙。就算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回去,那时候不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吗? 看着车窗外,已经开始掌灯了。街边的饭馆子,也聚满了人。 小齐看到凤咏打量着窗外的饭馆子,柔声问道:“咏少爷可是饿了?不如我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吧?” 凤咏听到这话,摇摇头,淡淡问道:“你说,这饭馆里,要是有人吃东西死了,这大厨有责任没有?” 第十四章 我死了? “瞧咏少爷这话说的,饭馆里吃死了人,别说是大厨了,就这饭馆的老板,那都脱不开关系!”小齐说罢,再看凤咏,脸上的怒气更甚,不解地挠挠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可是那菜不是大厨做的,为什么要他负责呢?!”凤咏有些歇斯底里了。 “咏少爷莫要生气,做厨子就是这样。很多厨子都是说,自己做饭,身后都架着一把刀。就像宫内御厨,别说是吃死人了,就是多放一点点辣椒,都有被拖出去斩了的,更别说这吃死人了。菜,不是你做的,可是是以你名义端上去的。您想,这要不是大厨的名气所在,谁会去吃这菜呢?您说是不是?”小齐见凤咏有些生气,就慢慢地回了,生怕再说错什么。 “是啊,是因为名气才来吃的饭啊……”凤咏好像一下被扎漏了的气球,炸了之后,轻飘飘落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小齐看到凤咏的样子,有些担忧,上前询问:“咏少爷怎么了,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了嘛?” 凤咏朝小齐摆摆手,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凤咏感觉马车停了,小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咏少爷,咏少爷,到了。” 凤咏才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自己下了车。 天已经快黑了,王府已经掌灯了。 凤咏径直走进府,小齐跟在凤咏的身后。凤咏看着这府内,三五步就有个灯,心中暗想,这王府财雄势大,连灯也多些,这要是在寻常人家,别说是院子这么多灯了,就是屋子里,点灯都是很少的。虽然不到囊萤映雪,凿壁偷光的地步,但是也不是随意点的。 凤咏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准备进屋,转身对小齐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小齐见凤咏这样,连忙说道:“可是都这么晚了,您还没进过什么东西呢?” 凤咏摆摆手,说道:“我不饿,饿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的。”说罢,凤咏就关门进屋了,留下小齐一人在门外。 小齐见凤咏这样,也不自讨没趣了,刚刚那一些话就已经让凤咏不顺心了,这要是再进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舒坦吗?小齐摇摇头,就退下了。 凤咏进屋之后,衣服鞋子都没有脱,直接就瘫在了床上,想着刚刚自己看到的事情。 看刚刚的事情,就知道,父亲之事,定是遭人陷害。可是为什么,父亲会认罪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为什么父亲会认罪。 自从母亲过世,父子两人就相依为命,并没有别的亲人了,非说有什么可以威胁到父亲的,那就是自己了,可是自己现在穿越到了这里,那原本的凤咏呢?穿越到了自己的世界嘛? 想到这个,凤咏在心中问系统:“原本的凤咏在哪里?” “真正的凤咏早已死亡。” 系统说完这话,凤咏脑中出现了一个视频,是凤咏吃下一包白色粉末的视频,吃完粉末之后的凤咏,在几分钟之后,就倒在地上,吐血身亡了。 凤咏身亡之后,突然身体就像有什么东西托举一样,到了床上,然后,凤咏突然醒了,还开始自言自语:“这到底是哪里啊……我不是在家吗?” 然后,视频就结束了。 凤咏才知道,原来的凤咏,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服毒自尽了。 那原有的凤咏服毒自尽,现实世界的自己呢? “宿主在原世界因为触电已经身亡了。” 凤咏一听,顿时震惊了,自己已经死了?!那不就是说,自己就算完成任务,也不可能回去了? “正确。” 凤咏这下,直接就绝望了。自己的父亲危在旦夕,自己还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再也回不去,那完成任务有什么用呢?反正也回不去了……就算自己知道父亲是遭人陷害,有什么用呢…… 想来,自己的父亲,怕是知道了自己的死讯,才认罪的吧? 想到这个,凤咏就更加绝望了。 这时候,一个提示音想起,显示有新的任务。凤咏没有心思点开,可是系统却自动点开了。 “主线任务1.2 说服凤王爷,拒绝交还晚晴居。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解锁一项新功能” 凤咏看着眼前的任务,苦笑地说道:“新功能,新功能能帮我回去吗?新功能能救我父亲吗?有什么用呢?” “新功能的内容暂时不可透露。” “是否领取任务?” 凤咏听到系统的话,喊道:“我有别的选择吗?是!!!” 凤咏刚刚接受了任务,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敲了几声,门外的人就开口了:“咏少爷,咏少爷,王爷回来了,很生气,急着要找您呢!您听见了嘛?” 凤咏躺在床上,嘴里嘟囔道:“你这任务就不能早点让我知道吗?每次一接受就开始任务,我都没心理准备啊。” “任务不能提前领取。” 凤咏一听系统这话,摇摇头,说道:“你这叫系统啊,就他喵是个圆规。” “请不要对系统进行辱骂、污蔑和诽谤!” “我污蔑这么多次,你也没对我怎么样。”凤咏淡淡说了一句,准备起身。 门外的人看到这么久没人应门,就推门而入,正好看到凤咏起身。 小齐见凤咏起身了,连忙上前,帮着凤咏整理一下衣服和头发,嘴里说道:“咏少爷,这王爷刚刚回来,就大发雷霆,现在正急着见您呢,小的伺候您赶紧换了衣服吧,要是迟了,王爷又该生气了。” 凤咏看着小齐,笑着说:“反正也生气了,我什么时候去,他都只会生气,无所谓了。” 小齐听凤咏说出这样的话,连忙说道:“咏少爷,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您要是迟了,那王爷不是会迁怒夫人嘛。王爷可是很难得才到夫人院子里吃饭啊。” 凤咏看着小齐一脸真诚,点点头,淡淡说道:“那就去吧,也不用换衣服了,这样就行,如果他生气,我穿再好,他也不会消气一点的。” 第十五章 凤王爷 凤咏看着自己衣着也差不多整理好了,微笑着对小齐说道:“就这样,走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小齐本来还想着给凤咏检查一下,但是被凤咏拒绝了。想来也是,如果是受宠的孩子,一身泥都不会挨骂,要是真的和小齐说的那样不受宠,那自己穿金戴银三叩九拜都会被嫌弃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多无谓的事情呢? 小齐看到凤咏这样,只好在前面带路,带着凤咏到了之前董良玉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就听到一个杯子摔碎的声音。 接着就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怒吼:“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还没等董良玉说话,凤咏直接推门进屋,笑着说道:“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 凤咏没有看眼前这个满是怒火连朝服都没有换下来的男人,冷笑道:“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 凤咏说罢,上前一步,与凤王爷面对面,低声说道:“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凤王爷看着眼前的的孩子,满脸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凤王爷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会让自己曾经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在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凤王爷听到这些,虽然心中对于凤咏的话,还是有些许赞同的,但是易广兴今日在路上的话,那是让自己在好多大臣面前是丢尽了人。凤王爷甚至都想,要不是圣上那么晚了召集大臣们,自己可能还没这么丢人。 虽然心有些许赞同,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凤王爷继续说道:“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其实凤王爷心中对于自己的观点是认同的,缓缓回到:“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凤王爷一听这话,本来也没平息多少的怒火又起来了:“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凤咏一听凤王爷的话,连忙反问道。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凤王爷说罢,拍拍凤咏的肩膀,柔声说道:“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凤咏一听这话,别说自己不是真的凤咏,就算是假的凤咏,自己也会这么说。 第十六章 魏华清 虽然自己并非对历史有多少了解,并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女子受到过这样的连累,但是自己知道,白芷是无辜的,白家亦是无辜的,自己如果就此放掉,再不去管,可能自己的日子还是这样,但是午夜梦回,自己是不是能够问心无愧?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自己不去管,就别说怕不怕午夜梦回的凤咏了,自己这个假凤咏,都心中有愧啊。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凤王爷说罢,深深叹了一口气,拿起酒壶,直接打开壶盖,猛灌了一大口酒,久久没有说话。 凤咏看到凤王爷这样,抓住凤王爷的肩膀,目光直视凤王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凤王爷看着眼前的凤咏,心中疑惑更甚,若是之前那个孩子,不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就算说出来,自己也就当那孩子是开玩笑,但是眼前这个孩子说的,自己竟然有些相信。 凤王爷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从小就不思朝堂之事,也不曾醉心于孔孟之道。所有之事,都只是差不多就行,没有别的想法。自己多次训斥,没有丝毫成效,才放弃了这个孩子。 可是如今,凤王爷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这个孩子并非是对那些事情无所追求,只是过度沉迷于白芷,不在意其他的事情罢了。如今白芷出事,这孩子就像一夜长大,成熟得让自己难以想象。 凤王爷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挥挥手,说道:“回去休息吧。” 凤咏看到凤王爷这样,也没有说什么,行了个礼,带着小齐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看到凤王爷这样,凤咏心中也不好受,其实,凤王爷不过是想保住王府罢了。凤王爷虽然是王爷,却不是什么王室贵族,全靠自己在战场拼杀,才得满门富贵。可以想见,平日在朝堂之上,曾经在叱咤风云的将军,是如何小心谨慎。现在自己所做之事,不止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还将凤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王爷如此发怒,情有可原。 刚刚出院子,小齐的声音就响起了:“咏少爷,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凤咏一听这话,笑了,说道:“当不当说你也开口了,说罢。” 小齐一听这话,小心说道:“我觉得,咏少爷今日,与往日十分不同。” 凤咏若是之前听这话,心中还会有些紧张,但是从刚刚知道,真正的凤咏和自己早就死了之后,也不再多想什么了,不同又如何,自己还有别的办法吗?只能做好自己认为的凤咏,就可以了。 凤咏一听这话,连忙结果话茬,说道:“简直判若两人?” 小齐一听这话,不住地点头。 凤咏一看小齐这和捣蒜一样的表情,笑了,说道:“软弱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说罢,凤咏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凤咏准备进屋了,转身对跟在后面的小齐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明日四皇子殿下在哪里,明日我们去找他。” 说罢,凤咏转身关上了门,躺到了床上。 凤咏心里想着,四皇子曾经那样拒绝过自己,但是为什么,才过这一段时间,这就愿意帮自己了呢?按照小齐说的,四皇子并不受宠,也不参与党争,平日里悠闲惯了,还平易近人,就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拿到易广兴受贿的证据呢? 越想这些,凤咏越觉得,这四皇子并不简单。 明日见四皇子,是肯定要的了,就算不干别的,道谢也是要的。 这时候,凤咏想到了自己体内的系统,心想,系统应该有四皇子的资料才对,提前做好资料收集,总是不会错的。 凤咏连忙心中默念,查询四皇子资料。 “魏华清,大魏王朝国君魏允浓第四子。庶出,其母为惠妃伊力氏清幽。因魏允浓不喜,所以位分极低,至今二十四岁,尚未封亲王。无上朝议政之权,也未娶妻。平日里多在茶楼听书对诗,为人平易近人,没有架子,深受百姓喜爱。因魏允浓不喜,所以朝中大臣也瞧不起魏华清,除了大型活动,不曾见魏华清出现在宫中。” 凤咏一看四皇子的资料,心中疑惑,若四皇子如此不受宠,为何那日会有人行刺呢?四皇子这般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行刺了又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栽赃嫁祸。这样的话,未免也太笨了一些。 虽然魏允浓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不代表这个孩子被杀了会没事啊。要是下令彻查,不一定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与其冒这样大的风险,为何不行别的计策呢? 而且那魏华清和自己说的,好像平日里也有过刺杀,还不止一次,这样的话,自己的提醒并没别的作用,更不用说因此帮助自己了。那为什么今日魏华清会给自己送来这个证据呢? 难道,今日的刺杀有所不同吗? 按照系统,自己应该是要辅佐魏华清的。可是魏华清现在这样的境遇,别说是登基了,连上朝议事都做不到,这样的皇子,真的可能登基吗? “请不要质疑本系统的能力!” 系统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凤咏吓了一跳,一听内容,凤咏笑了:“我不是质疑,只是有点疑惑罢了。” “难度系数大才能显示出本系统的能力。” 凤咏一听,好吧,大家都想找难度大的来尝试,那就这样吧,反正最后就算这魏华清不能登基,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自己,不是早就是个死人了嘛…… 第十七章 约见魏华清 这一夜,凤咏连衣服都没有脱,但是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快中午,才被小齐的敲门声吵醒。 “咏少爷,咏少爷,您起来了嘛?”小齐一边敲门,一边说道。 凤咏被吵醒有些不悦,但是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才知道不早了,连忙开门问道:“刚刚醒,现在什么时候了?” “马上就午时了,小的想着少爷您也该起来了,才来叫门,是不是打扰少爷休息了?”小齐一脸不好意思。 “还好,以后时间到了就叫我,不用放任我睡那么晚。多睡无益。”凤咏一边微笑着说道,一边让开,让小齐进屋。 “什么时间算时间到了呢?少爷以前都是不用早茶的,所以小的早上就没叫您。”小齐手上带着一个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一个个拿出来,原来是糕点。 “以后一过辰时就叫我吧。”说罢,凤咏在桌子面前坐下,打量着桌面上的点心,笑着说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凤咏看着这些点心制作精巧,比起父亲做的还要精致一些,花纹褶皱捏的一点不差,就像复印的一样。 小齐一听凤咏的话,心中顿时奇怪,这不是少爷最喜欢的翠芳斋的糕点吗?平日里少爷连名字都倒背如流,今日没有什么新的,倒问起是什么东西了? 但是小齐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啊,少爷待自己再好,也是主子,哪怕主子心中知晓,故意问自己,自己也要老老实实介绍的。 小齐连忙说道:“这是菊花酥,里面包的是枣泥豆沙的馅,用猪板油起酥,每个都保证有九九八十一个花瓣,十分好看。” 凤咏一打眼,确实好看,现代的菊花酥一般就是捏出花瓣就好,这个菊花酥,酥皮部分是花瓣,就和重瓣的菊花一样,片片晶莹剔透,有油脂的光泽,每一片花瓣都有一丝丝枣泥豆沙夹杂其中,看起来真的像一朵朵紫红夹着白色的菊花。 这时,小齐又拿出一个盘子,上面摆着四个鲤鱼形状的金色油炸点心,对凤咏说道:“这是鲤鱼炸糕,是用糯米年糕包上玫瑰馅炸制而成,现在正好,您尝尝。” 凤咏拿起筷子夹起这个炸糕,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部年糕软软糯糯,不粘牙,玫瑰馅甜度正好,还能隐隐尝到玫瑰花瓣的水分,吃完真的满口留香。 最后,小齐才拿出一碗汤羹样的东西,对凤咏说:“这是冰糖燕窝粥,请少爷慢慢享用。” 凤咏一看这,心想,燕窝?自己一个大男人,吃这女儿家的东西干什么,转头和小齐说道:“你差人,把这燕窝粥送到晚晴居给白芷,然后给我沏一壶茶来。” 小齐点点头,把燕窝粥装回食盒,走出去叫来一个小厮,把东西递给小厮,交代一番,然后出去沏了一壶茶回来。 等到凤咏喝过茶吃了点心之后,吩咐小齐把东西撤了,然后转身走到书桌面前。 看到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凤咏又想起顾一秋来。 顾一秋因为以前一直手写菜名牌子,所以有一手好毛笔字。自幼,父亲就亲自教授自己写毛笔字,直到这些年自己上了大学,工作了,这毛笔字才渐渐荒废了。 顾一秋拿了一点水,慢慢研开墨,拿出一张纸,写了一封信。 “昨日之事多谢殿下相助,凤咏昨日回府之后,时时刻刻想着殿下恩德,想着必定要亲自登门道谢。苦于宫禁深深,凤咏非诏不得入内,心情苦闷。今日偶然得知殿下常在茶楼饮茶对诗,欲亲见殿下一面,当面道谢,愿殿下应允。今日未时,翠芳斋天字一号房,静候殿下大驾。” 等到小齐回来,凤咏把这信递给小齐,笑着对小齐说:“你去翠芳斋,把天字一号房包下,然后把这封信,拿到茶楼亲手交给四皇子殿下。记住,一定要亲手交,不能转交给别人。” 小齐连忙点头应允,拿着信转身就出去了。 看着小齐出去了,凤咏准备自己换一件衣服,顺便准备下午见魏华清的事情。 结果凤咏刚刚准备关门,门外就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看样子,是刚刚小齐打发去晚晴居给白芷送燕窝粥的小厮。 这小厮见到凤咏,行了个礼,递上一封信,低声说道:“咏少爷,这是刚刚一字并肩王家的公子罗青派手下送来的亲笔信,说一定要马上交给少爷。” 凤咏接过信,笑着说道:“好,你下去吧。” 说罢,转身就关上了门。 凤咏关门之后,打开这封信,发现纸上竟然还有墨迹印上的痕迹,可见这封信,是刚刚写完,墨迹没干就匆匆忙忙装进信封送过来的。凤咏看到这个,连忙打开一看,果然如此,有些字都有些花了,可是还能依稀辨认。 “凤咏公子: 见字如面,久闻公子心思单纯,不问朝中琐事,为人亲和洒脱,罗青愿与公子结为挚友,望公子应允。 白芷一事,罗青亦有所闻。四皇子华清,表面为人温和,知书达理,不问世事,实则心思缜密,城府颇深,非公子所能驾驭,望公子切勿与之深交,永保纯洁心性。 罗青敬上” 凤咏一看这内容,心中只觉得惊讶万分。且不说这罗青的身份吧,这信上,将魏华清说得如此不堪,还将魏华清帮助自己的事情说了,可见这罗青知道得很多。 可是自己和魏华清的事情,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四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告诉自己呢? 这封信在这个节骨眼上急急忙忙送来,肯定是为了阻止自己和魏华清的见面了。 可是自己刚刚叫小齐去送信,还强调一定要亲手给魏华清,这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刚刚小厮所言,此人是一字并肩王的公子。自古以来,一字并肩王是一个非常高的地位,他们家的公子,位分堪比皇子。魏华清作为不受宠的皇子,位分甚至都要比这个罗青要低,这个罗青这样费心费力告诉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第十八章 另约晚晴居 凤咏思考许久,也想不出其中的缘由,也不知道如何回复,就坐在桌子前发呆了许久。 等到小齐的敲门声响起,凤咏才回过神来。 “公子,您在房里吗?”小齐低声说道。 “进来吧,干什么这样说话,和做贼一样。”凤咏说罢,转身离开书桌,坐在了刚刚吃早点的圆桌子旁边,喝了一口茶。 “小的给您带回四皇子殿下的口信,四皇子殿下说不能被他人听到。”进屋关上了房门,巡视了一周房内,才放心走到凤咏面前。 凤咏一听小齐的话,连忙说道:“你快说,四皇子说什么了?” 小齐看到凤咏的表情,低声说道:“咏少爷莫急,四皇子殿下说,翠芳斋人来人往,不便交谈,不如下午约在晚晴居。” 凤咏一听晚晴居三个字,眼睛顿时睁大,约在晚晴居?晚晴居现在虽然被自己包下来,但是还不是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地盘,这样贸贸然约在晚晴居,恐怕隔墙有耳。 小齐看着凤咏的神情,继续说道:“四皇子殿下说,公子莫慌,晚晴居早就安全了,公子放心前往即可。” 凤咏一听这话,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早就安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现在晚晴居都是四皇子的人了嘛?那也太快了一点吧?自己昨天才从晚晴居回来,人员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变动,看着那个老鸨的样子,也不像第一天来的。难道,四皇子早就默默包下了晚晴居吗? 但是这些想法,肯定是不能和小齐说的。想到刚刚自己收到的信,顿时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 魏华清真的和罗青说的一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 想到这里,凤咏觉得,既然这样,不如找时间把罗青也约出来,谈谈,看看对方到底是那一边的,别到时候自己干起来了,就不好了。 刚刚自己在系统里搜索了一下,从系统提供的资料来看,罗青和凤咏并没有交情,甚至都未曾谋面。罗青这样的信,无论是口吻,还是内容,都不像是未曾谋面那么简单,难道,私下有一些系统不知道的关系吗? “请不要质疑系统资料的准确性!”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凤咏才想起来,系统好像知道的,都是那些明面里的内容,暗地里的私交,好像都查不出来。 “正直的系统,不会做这暗地里偷听的事情!” 凤咏一听,心想,好吧好吧,既然这样,要你何用。 “请不要对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 凤咏一听这话,便不再和系统说什么,转头和小齐说道:“我写个条子,你拿到一字并肩王府上,交给小王爷罗青,记住了,一定要亲手交,不要让人知道了。” 小齐听罢,点点头,心中却想,这公子是越来越奇怪了,不仅认识四皇子,还认识小王爷?这还是自己原来那个不问世事的少爷吗? 凤咏说完,走到书桌前,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交给了小齐。 “小王爷: 见字如面,问您安好。 不知您如何得知我欲约四皇子殿下饮茶的消息,但是还是多谢您的提醒。 我约四皇子殿下,无非是饮茶对诗罢了,并无其他,当是还四皇子相助之恩,至于四皇子人品如何,我并不想了解。 小王爷若是看得起凤咏,戌时城外观风亭一见,勿带手下,甩开追兵,亲自赴约,凤咏定不胜感激。” 小齐拿着这信就出去了。 凤咏看着小齐出去之后,连忙关上门,快速换了衣服,整理一下头发,就除了府门。 凤咏特地没有叫车,直接从后门出去,直奔晚晴居。 凤咏到晚晴居已经是午时三刻了。 晚晴居的姑娘们才起来,一个个还在屋内梳妆呢。凤咏直接从后门进去,绕过洗衣房,直接走进了大院子里。 凤咏刚刚进去,正好碰见刘妈妈从屋里出来。 刘妈妈一见凤咏,连忙殷勤地笑着打招呼:“凤老板,今日这么早就来了,早点可用过了?” 凤咏看着眼前殷勤的刘妈妈,笑了,说道:“用过了,刘妈妈这是刚刚起来吗?” “瞧凤老板说得,小的自然是刚刚起来了,哪像凤老板,起得那么早,还记得派人给白芷小姐送燕窝粥。”刘妈妈一看凤咏,打趣地调侃道。 “刘妈妈可是吃醋了?是在下的不是,应该也给刘妈妈送上一碗的。”凤咏说罢,打量一下楼上,一个个房间都大门紧闭,问刘妈妈:“白芷可起来了?” 刘妈妈一听这话,连忙说道:“别,凤老板的燕窝粥小的可担待不起……小的这就带您去找白芷小姐。” 话音刚落,刘妈妈就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之下,带着凤咏来到晚晴居最深的一处院子里,对凤咏说:“小的把白芷小姐安置在这个院子里了,安静,也没什么人打扰,就是离大门远了一些,不过白芷小姐很喜欢。”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就明白了,这不就是讨赏嘛,连忙笑着说道:“刘妈妈的安排自然是妥当的。这样吧,等到月底,我告诉账房先生,把我手上一成的利当成抽头发给刘妈妈。我平日里没什么时间过来,这白芷和晚晴居,就劳烦刘妈妈多费心了。” 刘妈妈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头点得和捣蒜一般,口中连连称是。 凤咏看到刘妈妈的样子,挥挥手让刘妈妈下去,转身推门进了白芷的院子。 院子虽小,但是景色倒也不错。现在也不是秋冬时节,这里的花草都郁郁葱葱的,看着也让人心静一些。 想到刚刚跟着刘妈妈左右来回地绕,就知道这里十分的僻静了。 环顾了一圈院子,竟没有发现一个侍女,难道,这刘妈妈没有给白芷排侍女吗? 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白芷出现了。 白芷今日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衣裙,腰间系了一条粉红色的腰带,头上还是随意挽了个髻,插了一个粉红色的玉钗。看样子,应该是刚刚起来,正准备出来。 第十九章 白芷轻生 白芷看到凤咏,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波动,嘴中淡淡蹦出两个字:“来了?” 凤咏一看白芷的样子,顿时觉得奇怪,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只好说一句:“嗯,早饭用过了吗?” “用过了。”白芷说罢,走进屋,然后朝着凤咏说道:“进来吧。” 凤咏一听,愣了一下,跟了进去。 白芷见凤咏进去了,顺势就关上了房门,给凤咏倒了一杯茶,自己坐下,对着凤咏说道:“坐吧。” 凤咏自从白芷出现,心中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白芷和凤咏青梅竹马长大,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刚刚白芷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冷漠呢?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这时候,白芷突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凤咏一听这个问题,脸色顿时就变了,竟然愣住了,没有说话。 白芷看到凤咏的表情,更加确定了,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凤咏,你到底是谁。”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顿时觉得奇怪,白芷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凤咏呢? 窗外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屋内两人面对面,一语未发。白芷身上的月白色一群,加上白芷一脸的悲戚,嘴唇微微发白,脸上未施粉黛,更是苍白,更显得白芷惹人怜爱。 白芷抬头看着凤咏,眼中有些许湿润,缓了许久,白芷才开口,结果一开口,就带有了些许哭腔:“凤咏他……是不是……是不是……” 凤咏看着眼前的白芷,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芷刚刚好过一点,难道让自己再亲口告诉白芷,凤咏已死吗?凤咏不知道白芷如何看出自己不是真正的凤咏,但是凤咏可以看出来,今日如果自己不说,只会让白芷越想越多,越想越偏。 可是说,凤咏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让自己这个现代人,告诉这个不知道哪一个朝代的古代人说,自己是被电死,然后穿越过来的? 还是说,在自己没过来的时候,凤咏就自尽了?无论怎么说,都不会让眼前这个人儿好受一些。毕竟,白芷刚刚经历了那样大的变故,又流落青楼,现在告诉她,青梅竹马已死,自己就此无依无靠吗? 凤咏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好几次张嘴想说,但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凤咏只好拿起桌上的茶水,猛喝一口,希望可以借茶香,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些。 白芷看到凤咏这样,心中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大滴大滴落下,在衣裙上形成一点点水渍。白芷看着凤咏,脑中回忆起曾经的总总,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再也止不住了…… 凤咏看着眼前本就面色苍白的人儿,现在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掏出随身的手帕,走上前去,递给白芷。 白芷看着凤咏,再看看凤咏手上的帕子,想了想,还是接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接着深呼吸,平复着心情。 凤咏看白芷稍微好了一些,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凤咏的?” 白芷一听凤咏的问题,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悲戚之情又起,说道:“哪有什么怎么知道,不是就是不是,哪里都不是。” 凤咏听到这个,心里想来,也是,白芷与凤咏青梅竹马多年,说是情深似海一点也不过分。对自己的改变,旁人只当是因为白芷,可是白芷却能一眼看出,相爱的人,理应如此,不是吗? 凤咏看着白芷,感觉白芷内心还是不平静,可是表面上已经缓和很多了,就说道:“逝者已逝,你就不要过多去想了。我不敢奢求你拿我当凤咏,对我如对他,嘘寒问暖,温柔贴心,只求你让我代替凤咏照顾你,就够了。权当是让我心安一些,如何?” 白芷看着眼前的凤咏,心中还在想着以前的凤咏,摇摇头,说道:“我做不到,你走吧,今日恩情,我想,我是无法报答了,若有机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你今日恩德。”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暗想不妙,这白芷莫不是要随凤咏而去吗?连忙说道:“你想做什么?你难道……” 白芷看着窗外,窗外微风徐徐,院中水池波光粼粼,几个鸟儿在池边,来回跳着,充满生机。转而想想自身,更生悲哀之情,缓缓说道:“是又怎么样呢?别说我现在这样,就算是以前的我,又能做什么呢?亲人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为妓的为妓,我一个人,就算能够不接客,安安心心住在这别院之中,难道我内心能够过得去吗?原本想着,若是逼我接客,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青楼楚馆之中,也算保全了这一世清白。” 说罢,白芷转头看着凤咏,眼眶红红,继续说道:“也算是对得起凤咏这些年对我的一片痴心。也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好生活着。可是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说罢,一颗颗泪珠,又滚落,加上之前的眼泪,这月白色衣衫上,已经湿了深深浅浅好几片了。 凤咏听到白芷说的,连忙说道:“你不要这样想!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白家一案,早晚有昭雪的一日,可是你现在去了,到时候你至亲归来,不是让他们徒生伤悲吗?你想想,你没了凤咏,你还有远方的亲人,若你去了,家中亲人,是不是受得了呢?到时候,昭雪沉冤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芷听得凤咏的话,沉思了许久,后抬头问道:“真的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吗?这案子,可是大逆啊……” “你也是书香世家,满门忠烈,你怎生的如此痴傻!白家之事,若是大逆,就算你白家满门忠烈!也只能满门抄斩!怎么会放过你家这些关系这么近的亲属呢?白家之事,怕之事党争的牺牲品,圣上查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证据放过白家,只能这样处置了。你也生的如此年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在这件事上,你怎么会如此愚笨!”凤咏一时情急,竟骂起白芷来。 第二十章 劝服白芷 白芷被凤咏一骂,这反而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但是并没说什么。 凤咏看白芷的反应,发现自己那一骂,好像还有些效果,接着说道:“这么多年相处,教你育你,宠你爱你,你竟不相信自己家人吗?难道你不相信,白家一族清白无辜?难道你觉得,白家是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人的家族吗?白芷,你糊涂啊……” 白芷一听这话,连忙说道:“我自是不信的!” 凤咏听到白芷开口,心想,白芷能够争辩,那就是好的,至少说明白芷心中有所动摇了,继续说道:“你不信,那就要好好活着,看着白家沉冤昭雪的一天,告诉这大魏王朝所有人,白氏一族,清白无辜,这人就和这姓氏一样,清清白白,没有污点!而不是在现在想着自尽!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外头人只当你白芷是畏罪自杀,谁能深切去推敲这个中缘由呢?” 凤咏看着白芷的表情不如刚刚那般绝望,上前拍拍白芷的肩膀,说道:“而且,凤咏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只想着,白家之事,凤咏没有少为你奔走,你难道要辜负凤咏的一番苦心吗?” 白芷听到凤咏二字,心中咯噔一下,想到自己家刚刚出事,并未判下,那时候凤咏时常来牢里探望,日日鼓励自己,自己眼睁睁看着凤咏,为了自己家的事情,日日消瘦下去,还要打起精神来看自己。想想现在的自己,心中顿生愧疚,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了,只当是我之前被迷了心窍,看不清事实,随意想着这轻生的事情。” 凤咏听着白芷的话茬,就知道白芷已经放下了这心中轻生的想法,坐回位置上,说道:“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只要记得,无论我之前是谁,我现在是凤咏。不管以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当好凤咏这个角色,做好凤咏该做的事情。无论是你家,还是凤咏家,我都会做好该做的,你就放心吧。至于我,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这样,你只当我是个朋友,或者是个哥哥,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不求报答,更不需要什么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你只需要好好活着,等着我为你家平反,就可以了。” 白芷一听这话,心中虽然还是想不明白这和凤咏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但是刚刚这下接触,感觉这不是个坏人,就点点头,回道:“那我只好领了你这份恩情,他日若有用得白芷之处,尽管开口。” 凤咏听罢,心中只感觉是放下了刚刚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了,顿感轻松无比。刚刚白芷那样子,还当真是吓了自己一跳,让自己一时神经绷得死紧。 凤咏看看眼前系统显示的时间,约魏华清的时候快到了,连忙对白芷说道:“我还约了人,你先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白芷见凤咏说要走,连忙送凤咏到门口,看着白芷出了院子,才回到房内。 凤咏出了白芷的院子,只觉得满身轻松,不止是因为自己劝服了要轻生的白芷,更重要的是终于有个人,可以不用装凤咏和她相处。而且,还是一个这么重要的人。 刚刚见到白芷那样,自己心中只有一句话“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那样子,再配上那一身白,说是吊丧都有人信啊…… 这时候,系统显示,自己之前有任务没完成。 凤咏点开才发现,原来是说服凤王爷的任务。 “主线任务1.2 说服凤王爷,拒绝交还晚晴居。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解锁一项新功能” 凤咏说罢,就点了完成任务。 完成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凤咏连忙心中问道:“解锁了哪一项新功能啊?” “新增功能:任务报酬提现。” 凤咏一听,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地问系统:“任务报酬提现是什么玩意啊……你不要老给我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不好……” “任务报酬提现是指:宿主每次完成任务之后,会获得一定量的报酬,报酬达到一定的,就可以通过任务报酬提现,变成实体货币。” “那我现在有多少报酬?”凤咏一听到钱,迫不及待问道。 “宿主目前的报酬是0。” “什么?没有钱?那这解锁了干什么?你他喵的逗我否?”凤咏一听没钱,比刚刚更激动了。 “宿主暂时未达到等级,无法接受报酬任务。” “那几级可以啊……”凤咏想到,自己最近花出去的一笔笔银子,就感到肉疼,就算这钱不是自己的,但是好歹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宿主达到三级之后,就可以接受报酬任务。” 凤咏看着左上角,那个大大的2,再看看那经验条,心中怨念地不行,直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求索……”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晚晴居前面的院子。 院子里,凤咏看到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跟在刘妈妈身边那个大茶壶吗?连忙上前问道:“有没有人来找我?” 这大茶壶一看到凤咏,连忙要给凤咏行礼,凤咏连忙制止了,这大茶壶见凤咏这样,也就没有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凤老板,四皇子殿下已经等您多时了。” “哎呀,你们怎么不叫我呢!”凤咏一听这魏华清已经等很久了,有些责怪这些人了,这魏华清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个皇子。自己虽说是凤王府的公子,那也是庶民,怎么能让皇子等自己呢? 大茶壶一看凤咏的表情,连忙认错:“是四皇子殿下说让凤老板和白芷小姐好好聊聊,叫小的们不要去打扰。” 凤咏没有听大茶壶解释下去,直接问道:“四皇子现在在哪?” “四皇子殿下在东苑方厅等您,我马上带您去。”说罢,大茶壶放下扫地的扫帚,连忙带着凤咏去找魏华清。 凤咏也马不停蹄,跟着大茶壶,左转右转,才来到了所谓的东苑。 第二十一章 进言(1) 东苑不比白芷所在的院子,毕竟比较靠前,还是个待客的院子,自然是要热闹一些,人来人往也多一些。再加上这是青楼,达官贵族来的也多,所以魏华清来,也不偷偷摸摸,找了个院子就进去了。 凤咏看着这人来人往的东苑,心中想着,这青楼,竟然还有待客的院子,看着这人来人往,却没有像前院那样,到处是脂粉气,都是一些侍女在来来回回,就算和你说这是普通官宦人家的院子,你都是相信的。 凤咏走进东苑,迎面而来就是一个石头屏风,上面画着各种鸟儿,上书,百鸟迎宾图。 凤咏看到这图,笑了,心想着,别说凤凰了,就连山鸡都没有,还叫百鸟迎宾图,确实是牵强了一些。 绕过屏风,看到大厅中坐着一人,这人身着紫色长袍,腰间一条黑色红丝线的腰带,腰间配一通体碧绿的九龙玉佩,脚踩紫色的靴子,一打眼,就知道此人是富贵人家的,还是皇室亲眷。再加上头上的宝珠冠,一举手,一抬足,这可不就是那日见到的四皇子吗? 今日的四皇子,比起那日来说,穿着低调了许多,但是腰间的九龙玉佩,头顶的宝珠冠,都透露了身份,也许这就叫,奢华而不高调。 凤咏一见四皇子,连忙上前行了个君臣大礼,朗声说道:“草民凤咏,参见四皇子殿下。” 魏华清看到凤咏行如此大礼,连忙上前扶起凤咏,笑着对凤咏说:“干什么行如此大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 魏华清的亲近顿时让凤咏只觉得奇怪,当日的魏华清可不是如此,当日的魏华清,那是冷淡,是疏离,别说是扶自己了,就连打招呼,都是不拿自己放在眼里的。今日的魏华清怎么这么奇怪呢? 但是凤咏也没有明说什么,嘴上连忙谦卑地说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凤咏一介草民,理应如此。” 魏华清听了这话,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嘴上依旧打趣地说道:“你自称草民,但是你行的,可是君臣之礼啊。” 凤咏顿时有些尴尬,因为自己是按照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行的礼,谁能想到,这玩意还分这些呢?凤咏转念一想,连忙回复:“凤咏虽是一介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自负有些才华,愿在殿下麾下,做一幕僚白衣,所以才行此君臣大礼,望殿下不要见怪。” 魏华清听罢这话,脸上做吃惊状,问道:“在我这做幕僚?我这一介闲人,哪里需要什么幕僚,难道,你准备教我如何饮茶对诗吗?” 凤咏一听这话,笑了,抬眼看着魏华清,说道:“殿下需不需要幕僚,殿下自然是清楚的,殿下眼下的情况,没有幕僚,确实只能饮茶对诗,念经参禅了。” 凤咏这话,要是平日里,或是大殿上,确实是十分得罪人的,凤咏身份再怎么高,也不过就是一个小王府的庶子,怎么能这样锐利地和皇子说这种话呢?但是凤咏也没想这么多,再加上,刚刚魏华清的吃惊表情,明显是假装的,所以,凤咏才直截了当了。 魏华清听完凤咏的说辞,脸上有些不悦,凤咏一瞅,就知道是自己的话,可能真的过于尖锐了,正准备道歉,只听见魏华清开口说道:“你这是讽刺我吗?” 凤咏听罢,正要回复,脑中突然出现一个新任务。 “主线任务1.3 接近四皇子,成为幕僚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幕僚手册*1” 凤咏看着这眼前的东西,关又关不掉,只好默念,接受任务。 接受了任务之后,这窗口才消失,凤咏才能看清楚眼前的视野。 凤咏连忙说道:“草民自然是不敢讽刺殿下的。可是殿下如今的处境,殿下不着急吗?” 凤咏说罢,看着魏华清,见魏华清并没有反应,接着说道:“且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殿下您哪边都不挨着,日日受到两边势力的威胁和刺杀,表面上,是闲人一个,实际上,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您不累吗?” 魏华清一听这话,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说道:“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生在这帝王家,难道,我还能摆脱吗?” 魏华清的自言自语,全部让凤咏收在了耳朵里,连忙接着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这殿下是不是愿意了。” “哦?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魏华清听到凤咏的话,倒有些好奇,这一个这么年轻的,还不曾入过官场的,能给自己什么建议。 “殿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因为殿下哪边都不挨着,哪边都看不清殿下,才会走入这死胡同。”凤咏说罢,上前,自顾自坐在了魏华清旁边的位置上,继续说道:“且不论殿下以后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先保住自己安危,才能有以后。所以,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接一个既能出城,又能露脸的活计来干了。这样,殿下才能安稳踏实一些。” 魏华清一听这话,顿时觉有些道理,问道:“可是这样的活计,要去哪里找呢?” 凤咏一下,就被这魏华清的话,挡住了,对啊,自己并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啊,连忙在系统里查询起来。 快速扫了一下,就看到一件事情。 凤咏连忙说道:“殿下应该记得,最近文州赈灾一事吧?” 魏华清听罢,说道:“是有这么回事,父皇还在物色人手呢。” 凤咏接着说道:“文州虽然离都城甚远,却是来往商贾必经之地,也是经济要塞。今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亲自下旨,即日派人前往赈灾,这是一件在圣上和百姓面前都露脸的大事。殿下在都城贤名远播,苦于这出身不佳,母妃不受宠,又是庶子,才不多被宠爱,若能借此事,在圣上和地方百姓面前都露脸,当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第二十二章 进言(2) 魏华清听完,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实话,可是父皇怎么会派我去呢?” 凤咏见魏华清已经开始相信自己了,连忙接着说道:“殿下糊涂,表面上,大家都争着要去,但是实际上,都不想放下都城这块地方。大家都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别人趁势干点什么,自己山高皇帝远,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都没有这个意思,殿下现在只需要去找圣上说一下,圣上自然是会派您去的。” 凤咏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这件事,在别人眼中,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在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想想,这些年,圣上面前,殿下甚少露脸,此次赈灾,殿下临危不惧,主动请缨,在圣上面前,就已经是一个好印象了。若是能够做得好,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形象,自然不是改观一点点了。” 魏华清一边听着,一边点点头,但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此事做不好,那肯定是要被罚了,可是做得好了,岂不是明着与他们为敌吗?怕我到时候,还没回到都城,就已经暴尸荒野了。” 凤咏看着魏华清,嘴角有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口问了一句:“不知殿下信我否?” 魏华清看着凤咏的表情,多年隐匿于深宫之中的他,竟然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人。魏华清最开始是瞧不起凤咏的,贸贸然上宫门口说一些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还企图攀上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帮忙,这样的人,莫说是凤咏,就算是凤王爷,自己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是接触下来,却越发觉得,凤咏此人,并非传言中那么简单。外面所传,说是凤王爷家这个二公子,一不想着那庙堂,二不求那学识,三不慕那江湖。可谓是出了名的不思进取,不求上进,沉迷女色的废柴一只。别说在外面了,在家里那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也是白瞎了这二夫人的位分和娘家威势了。 接近了才知道,这凤咏并不像传闻中那么简单,难道,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自己帮着凤咏救了白芷,一是为了堵住凤咏的嘴,希望凤咏不要把这事情宣扬出去;二是因顺手帮忙,易广兴本就不是自己的人,让他吃瘪也好;三是因白家之事,本就由他们几个皇子而起,白家实属无辜,帮这忙,也算是赎罪了。 可是现在,这凤咏所言,却句句是真,句句到点,自己是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凤咏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魏华清,笑了,放下茶杯,给魏华清行了个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一切如殿下所愿。” 魏华清看着凤咏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这边凤咏离开东苑之后,没有出晚晴居,却转身回到了白芷的院子。 凤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院子来,可能是不放心,也可能是不忍心。 刚刚走到院子里,一打眼,就看到站在花丛中发呆的白芷。白芷早就换下了刚刚被泪水打湿的衣裙,换上了一间粉蓝色的裙子,裙子上绣着白色的荷花。加上白芷本身的气质,显得更加超凡脱俗。 看着白芷,凤咏甚至有些觉得,白芷还是那未经世事的大小姐,眼前这个院子,好像就是为白芷设计的,那样的宁静淡雅。 凤咏这边还在直勾勾看着白芷呢,白芷那边已经发现了凤咏,看到凤咏到来,白芷笑着迎上去:“怎么又回来了?不是约了人吗?落下什么东西了嘛?” 凤咏被白芷这一下,吓了一大跳,连系统都忍不住吐槽他:“真丢人,你自己盯着人家看,你吓一跳干什么?” 白芷看凤咏一脸吓一跳的表情,笑了,打趣地说道:“看什么这么入神,我过来还能吓你一跳。” “没什么。”凤咏心想,总不能告诉白芷,说自己看她看入神了吧?看到白芷的样子,凤咏继续说道:“你穿这件很好看。” 白芷冷不丁被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夸奖,脸上竟飘上了点点红晕,不好意思回道:“难道刚刚那件不好看吗?” 凤咏一看白芷这样,只觉得白芷这娇羞的模样,更是比之前好看了不止一星半点,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的:“也……也好看……” 凤咏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身边其实有很多美女,毕竟凤咏是在广告公司工作的,见过的明星也不在少数,是出了名的木头,对美女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那种。一到这,怎么就变了。 白芷看着凤咏结结巴巴,笑了,说道:“我被夸奖,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凤咏听这话,不好意思挠挠头,回:“你穿什么都好看。” 白芷看了一眼凤咏,没有再说这衣服的事情,话锋一转,问起了凤咏:“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约了人吗?” 凤咏一听白芷转了话题,就知道,白芷是不想让自己尴尬,笑着回复道:“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凤咏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对白芷说道:“这银票你收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别的不要带了,直接拿着钱就走,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白芷听罢,只觉得疑惑,这话突然说的,自己能有什么事情呢?有什么事情会比现在更糟呢?手上,并没有拿凤咏的银票,反而对凤咏说:“不用这样,我现在在这里很好,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凤王府给你的月奉少,你留着花吧。” 凤咏却硬把银票塞进了白芷的手里,对白芷说道:“如果你用不到你就先帮我收着,我若不够我再找你吧。” 白芷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凤咏要干什么,但是看着他的表情,白芷心中只觉得自己只需要相信他,就可以了。 凤咏看白芷收下了银票,满意地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其实白芷不知道,这张银票,是凤咏身上最后的钱了。就这两天,凤咏把之前攒的所有月奉,全部都花掉了,现在的凤咏,也就是比街上的乞丐好一些。 第二十三章 白芷相助 凤咏看着白芷的样子,想要拉起袖子看看白芷手上的伤,但是想想现在两人尴尬的关系,就犹豫了。不是说古人都很含蓄的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算耍流氓啊? 不过,我不亲自看,我问问总可以吧? 这么想的凤咏,开口问了一句:“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白芷全身都是伤,被这样一问,也不知道这凤咏问的是哪里的伤,脸上腾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地回复道:“好,好多了,刘妈妈给的药很好。” 看着白芷的样子,再想想刚刚自己答应魏华清的事情,凤咏心中顿生一计,顾不得俩人刚刚说得那么尴尬了,拉着白芷的手,就进屋去了。 白芷被凤咏这举动整的,脸比刚刚更红了,整个人都有点使不上劲,任凤咏这样拖着就走。 进了屋,凤咏在确认了这个院子没别人之后,关上了门和窗户,拉着白芷坐下,正准备开口,一抬眼,看到白芷满脸通红,再低头看看,嘿,自己牵着人姑娘的手呢,连忙放开,不好意思地开口:“不,不好意思,冒犯了。” 白芷听着,摇摇头道:“没事。” 凤咏看到白芷这样,干脆不说这事,任务要紧,话锋一转,问起了别的:“之前在白府,你可有贴身侍女?” 白芷一听这话,顿时感到疑惑,但是还是老实回答:“自然是有的。” 凤咏听到这个,满意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此人现在何处?” 一说起这个贴身侍女,白芷的脸色就变了,满脸愧疚地说道:“应该是在前院准备接客。” 凤咏听到这里,才想到,自己只救了白芷,却没有救下白家其他人,昨天已经过了一天,说不准,已经被玷污了。想到这个,凤咏倒是心中有愧。白家这么多人,凤咏也没法一个个都救下。 凤咏看着白芷的样子,道歉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无法救下你们家其他人。” 听到凤咏的道歉,白芷脸上从愧疚变成了难以置信。其实白芷心知肚明,救了自己,就已经浪费很多人力财力了,凤咏根本无法救其他人,这怪不得凤咏。但是看到凤咏这满脸自责,还向自己道歉,顿时觉得这凤咏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白芷连忙摆摆手,说道:“这不怪你,我知道,白家可谓是罪犯滔天,你能够救下我都实属不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青莲,若我早知道白府由此大祸,应该提早把她放出府,让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了却我这些年的心愿。” 凤咏看着白芷脸上,又是愧疚,又是悔恨,但是,还是要把心中的计谋说出:“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青莲姑娘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白芷听罢,觉得奇怪:“带你去见倒是容易,可是你有什么事情,非要青莲帮忙呢?” 凤咏把自己的计策,前前后后和白芷说了一遍,白芷一边听一边点头,说罢,凤咏在白芷耳边说道:“此事,成了,便可为四皇子争得一线生机。倘若四皇子以后继承大统,白家之事,定当洗雪沉冤。” 白芷一听,心中知道,这是一个好计策,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四皇子并非最受宠的皇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凤咏看着白芷的脸,知道白芷心中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们除了四皇子,还有别人可选吗?白家一事,本就因党争而起,你觉得现在那两个皇子,随便哪个,会帮助白家吗?说不定,白家一案就是他们其中一方做的!” 白芷听到凤咏的话,脸色微微变得有些白,嘴唇也咬得紧了些,喃喃自语道:“可是此事若不成,只会拖凤王府下水啊……” 凤咏当然知道,白芷是为自己着想,但是想到系统任务,想到白芷,想到凤王爷,自己也只能这么做。 凤咏无奈地继续说道:“更何况,四皇子有恩于我,我做这事情,也算是报恩了,若有事,他们也只能说我造谣生事,不能说我别的,你就放心吧。” “有恩于你?据我所知,四皇子不曾与你有交集。”白芷听了凤咏这话,心中的大石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感觉又压了一块上去。 凤咏看着白芷担心的样子,也不好和白芷多说,但是看着白芷清澈的眼睛,也不好意思不说,只好说道:“我能承包晚晴居,救下你,是因为四皇子的帮助。现在,我别无选择。” 白芷听到这话,心中震惊不亚于刚刚凤咏承认自己不是真正的凤咏。正因为眼前的凤咏不是真正的凤咏,所以这个凤咏不需要对自己那么上心,毕竟俩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别的情谊,若非说有什么,那就是凤咏心中的不忍。就这样,凤咏还这样到处为自己奔走,甚至不惜欠下四皇子的人情,怎么能让白芷不震惊,不感动呢? 但是白芷再往下问,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看着凤咏的坚持,白芷只好作罢,带着凤咏,到前院准备找青莲。 其实凤咏完全可以找刘妈妈带自己去,但是刘妈妈带去,青莲不一定会答应。本来就事关重大,青莲若不是心甘情愿,只怕不仅不成,还会暴露很多事情。凤咏才找的白芷。 白芷带着凤咏,来来回回,竟然走回了之前凤咏第一次进来时候看到的洗衣房。在洗衣房的东边,有一排简陋的屋子,白芷推开其中一个屋子的门,带着凤咏走了进去。 屋子里是大通铺,别说别的了,连枕头都没有。姑娘们坐在床上,拿着镜子在梳妆。一个个腰弯的很费劲,却没有一个人找别人帮忙。 看到白芷和凤咏进来,有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特别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凤咏就知道,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白芷的贴身侍女,青莲。 第二十四章 见罗青(1) 青莲看到白芷和凤咏的到来,连忙迎上前来,马上擦擦眼中刚刚准备滚落的泪水,在衣衫上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握住白芷的手,问了一句:“小姐可好?” 白芷看见青莲,从情绪上,并不比青莲激动多少,但是想到凤咏在旁边,而是还有别的事情,就只是淡淡回一句:“我很好。” 这时候,刘妈妈从外面进来了,看样子,是准备叫姑娘们去前厅准备接客了。刘妈妈一进门,看到凤咏和白芷,连忙行了个礼:“凤老板,白小姐。” 凤咏看到刘妈妈进来,心中暗想,来得好,直接了当和刘妈妈说了句:“刘妈妈,白芷有些想念青莲,想借青莲说一会话,不会耽误接客的。” “瞧凤老板这话说的,白小姐若是喜欢青莲,直接要了去都行,哪里需要这么客气。”转身就和青莲说道:“你就和白小姐去吧,要是时间来不及,就不用回来接客了。”说罢,就带着别的姑娘出去了。 凤咏看了看这个屋子,心想,隔墙有耳,还是换个地方吧。三个人来来回回,还是回到了白芷的院子。 凤咏看着天色,心想时间有限,连忙和青莲交代了今晚要做的事情,就匆匆忙忙走了。 凤咏还记得,今晚戌时,自己与罗青还有一次会面。 等到凤咏坐车来到观风亭,却发现,时间还未到,亭内就有人等着了。连忙叫车夫到远一些的地方候着,自己徒步走到观风亭。 天色渐晚,观风亭本就地处半山,风景秀美,现在的时间,还有些微风拂面,也算是个避暑纳凉的好去处了。 走进看到,观风亭内有一人独自站立。此人身着墨色长袍,脚踩同色鞋,要上系着同色的腰带,头上戴着普通的发冠。若不是那全身流露出些许王者气质,也许凤咏真的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了。 毕竟,此处是观风亭,都城附近文人墨客最喜欢的景色之一。在此处,可以俯瞰整个都城的风光,还能看到夕阳余晖和远处的海波粼粼,风景绝美。要是碰上春季,樱花桃花相继开放的时候,风景更是美得一时无两。 不过此时,并不是一个好季节,因为此时是春夏交际,春红已谢,夏至未至,让本来是香饽饽的观风亭,竟没有一个人,也算是很大程度上,方便了凤咏。 凤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进了观风亭。 走进观风亭之后,凤咏行了个礼:“罗小王爷安好。” 罗青一听这动静,就知道凤咏来了,转身,正好看到凤咏行礼。罗青连忙上前扶起凤咏,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但是身体,却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把凤咏扶起,淡淡回:“凤公子倒是来的早。” “在下哪有小王爷来得早啊,看小王爷的样子,想必在这里也等了许久了。”凤咏看着罗青的脸,想要从罗青脸上读出什么,但是还是什么都读不出来。凤咏不知道,自己刚刚从罗青脸上捕捉到的那一瞬间的激动,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看罗青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一瞬间是自己看花眼了。 “观风亭也算都城一景,往日里人潮汹涌,不得看全,今日就早些过来,才发现,观风亭,可以称得上是都城第一美景。凤公子的品味,还真是高雅。”罗青看着凤咏的脸,笑着说道。 “在下的品味再高雅,也比不上小王爷。听说王府内的花园,才是都城第一美景。”凤咏一听罗青夸这观风亭,心中直想笑,这观风亭现时的风光,并不是最美,这没花没人没流水的地方,光光看夕阳难道可以看得那么开心吗? “花园假山,怎比得上此处,斜晖脉脉水悠悠的景色呢?”罗青淡淡说了一句,可是这一句,却让凤咏心中起了阵阵涟漪。 斜晖脉脉水悠悠,这不是……这不应该是这个架空朝代应该有的诗句吧?难道……可是看着罗青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自然,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罗青看着凤咏,淡淡说道:“今日公子与四皇子相见,可有什么收获吗?” 凤咏听罢,心中顿觉不妙,今日两人已经改在晚晴居见面了,为什么,为什么罗青会知道?罗青对于自己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看他的样子,不是魏华清这边的人,那他……是哪边的? 凤咏想罢,开口试探:“小王爷如此神通,难道不知道吗?” “凤公子,我之前和你说过,四皇子心机颇深,你心性单纯,不应与他为伍。”罗青皱着眉头,有些责怪凤咏。 “不应与之为友,那我应与谁为友呢?凤王府现在的处境,总得选择一派吧?难道小王爷比在下还单纯,觉得在党争如此严重的今日,凤王府还能保持中立,置身事外吗?”凤咏越说越激动,盯着罗青的眼睛,狠狠说道:“小王爷若是知道一切,就应该知道,白家就是企图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保持中立,才被人连根铲除的。” “如此,凤公子应该投靠太子,或者七皇子才对,为何选择了四皇子呢?凤公子如此神机妙算,应该知道,四皇子并不受宠,如此年纪,排行如此靠前,却连个郡王都不是。如此之人,凤公子为他做谋士,不觉得亏吗?”罗青并不畏惧凤咏的眼睛,反而从容地与凤咏对视。 凤咏此时,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难道告诉此人,自己帮助四皇子,是因为任务嘛? 凤咏只好沿用之前和白芷的那一套:“论权势地位,凤咏当然应该支持太子,或者七皇子。但是,四皇子对在下有恩,在下为四皇子当牛做马,心甘情愿。再者说来,白家有此之祸,因太子与七皇子而起,在下若此时投靠他们,岂不是置白家这么多年的恩情如草芥?白芷与在下,自幼青梅竹马,白伯父对在下,更是视如己出,在下若在白家落难之后,做出这件事情,那在下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第二十五章 见罗青(2) “凤公子自然是有情有义之人,我罗青就是看中了凤公子这一点,才贸贸然递信上门,想要结交凤公子的。”罗青说罢,转身俯瞰着都城的景色,慢悠悠说着:“正因如此,我才冒昧提醒您一句,魏华清和你不是一类人,他帮助你,不是因为情义,而是为了让你不要坏他的事。” 天色渐晚,凤咏无法看清罗青脸上的表情,两人相见也不能掌灯,只能凭借罗青说话的字里行间,来揣测罗青心中所想。 凤咏走上前,站在罗青身边,同样看着这都城繁华,淡淡说道:“小王爷所言,在下早就知道了。四皇子心机颇深,难道剩下那两位皇子心思纯净吗?皇室之中,心思单纯之人,本就无法生存。就像这偌大的都城之中,人来人往,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自己原本的心性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生,无论是开放,还是凋敝,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本心,也不连累自己身边的人,就可以了,还要强求什么呢?那些虚名,我并不在乎。” 凤咏话音刚落,转头才看见,罗青一脸震惊看着自己,有些不解的神色掺杂其中。但是眨眼之间,这表情,就已经消失了,脸上恢复了淡然,好像刚刚那表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来,我这决定,是正确的。”罗青看着凤咏的脸,淡淡地笑了,凤咏无法从这笑中捕捉到罗青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青接着说道:“全城皆传,这凤王府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放下身段,软硬兼施去求一个小小的户部官员,只为救出心上人。拯救无望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强行盘下晚晴居,只为保护心上人安好。此等行为,在官场之中,虽是笑柄,我罗青却深深佩服。在这花花世界,能这样做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凤咏听着罗青的话,心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救白芷,一个是跟着任务走,一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自己对白芷,那是半分那种情意都没有啊…… “惭愧,惭愧,在下冲动之举,怎能值得小王爷佩服呢?”凤咏之言,字字都是不好意思的语气,不知道是真的瞒过了罗青,还是罗青就没在意过这件事。 “公子放心,你所做之事,我权当不知道。易广兴为官多年,贪赃枉法之事多多,公子此举,虽然不是为了朝廷,却为朝廷除掉了一个贪官,也算是件好事。圣上若知道了,也不会为难公子的。”罗青说完,转头笑着看着凤咏,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然后罗青先开口了:“太子殿下明日约我饮茶,我就先回去了。文州地处偏远,物资匮乏,条件艰苦,太子殿下玉体,应该是不会去的,请公子放心吧。” 说罢,罗青转身走出观风亭,坐上了另一辆车,离开了。 夜色下,谁也没有见到,凤咏看夜景的脸上,多了一份意味不明的笑意。 晚晴居 这是青莲第一天接客。 但是青莲的表情,却和别的姑娘,有些不同。谄媚之中,带有意思倔强,倔强之中,带有意思决绝,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这个表情,其实刘妈妈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能到官妓来的姑娘,本来就有一丝傲骨,最后放弃了,沉沦了,接客第一天的表情,那是各有各的,有什么奇怪的。 这时候,晚晴居来了一个人。 此人身着朱红色长袍,腰间系了一条墨色腰带,腰带上用红色丝线绣了一只麒麟,还镶上了几个玉珠子,看来,此人非富即贵。 青莲一看,心中就明了,这是七皇子身边的一个官,叫孙吉。 青莲一边笑着,一边向孙吉走去,快到孙吉身边的时候,青莲突然踩到了裙边,一下栽进了孙吉的怀里。 大街上飞来一个美人,孙吉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可晚晴居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姑娘,那能有清清白白的嘛?孙吉连忙站稳了身子,伸手搂住了扑上来的青莲。 青莲看着,脸上顿时娇羞一片,轻轻推开孙吉,从孙吉身上下来,佯装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这裙子太长了,人家不小心就摔倒了~不知道是不是压到您了,您没事吧?” 孙吉看到青莲的笑,淫荡的想法顿起,一把拉过青莲,笑着说道:“那~那你还是帮我看看吧~万一受伤了,你可要帮我看看啊……” 说罢,孙吉搂着青莲,就往楼上走,一边走,手上还不老实,不停抚摸着青莲的玉臂,脸上满满的淫荡之色。 青莲带着孙吉到了自己的房内,关上门,然后才发现,孙吉已经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等着自己。 青莲一脸谄媚地迎上去,坐在了孙吉的旁边。 一番云雨过后,床上留下丝丝血迹,孙吉见此,欣喜地搂着青莲,问道:“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青莲见状,眼泪竟然夺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一般人,只当是青莲被夺了身子,心中不悦,只有青莲知道,这也是计谋中的一环。 孙吉看到美人落泪,梨花带雨,一下心生怜悯,连忙安慰:“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别哭别哭,你有什么委屈你和我说。” 青莲一言不发,趴在孙吉身上就哭了一起来,孙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一直安慰。 青莲哭了一会,抬头望着孙吉,哽咽地说道:“奴家叫芙蕖,之前是赵大人府上的丫鬟,赵大人倒了,奴家被带到晚晴居。但奴家一直洁身自好,自恃会一点乐器,一直卖艺不卖身。本来想着,若是能这样苟且偷生,不自残身体,也算不辜负父母的恩德了。” 说罢,青莲看一眼孙吉,眼泪又下来了,继续说道:“谁知道,前几日,一直给奴家往家乡寄钱的亲戚来了,说奴家老家的房子被人占了!现在年迈的父母无家可归!几个弟弟妹妹也没地方住了!” 第二十六章 芙蕖?青莲! 孙吉听罢,连忙说道:“是谁这么大胆子,光大化日之下,竟然敢强占老百姓的房子了!芙蕖姑娘,你和我说,我孙吉在朝中也算有点人脉,定帮姑娘拿回房子!” 青莲听罢,一脸感激看着孙吉,连忙说道:“是内务府宋大人家的亲戚,叫宋三宝的,说是太子殿下要,就把奴家的家人给赶走了!” 孙吉一听太子殿下,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青莲:“太子殿下要?姑娘,你老家房子,在什么地方啊?” “奴家的老家房子地方不好,但是正好在文州城外的路上,也算是有些人气,平日里,奴家父母摆个茶水铺子,也算可以养家糊口了。”说罢,青莲伸手,抹抹眼泪继续说道:“谁知道……那宋三宝,带着十几个武林高手,硬是强占了奴家的房子,把奴家的父母家人,全部给赶了出来!大人,您知道的,文州现在的样子,奴家的家人,现在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要怎么活啊!” 说罢,青莲便嚎啕大哭起来。 孙吉听完青莲的描述,连忙起身,抱着青莲说道:“你先别哭了,这事,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不过,别人要问起,你一个字都不要说,知道了吗?” 青莲听罢,连忙跪下,给孙吉行了一个大礼,口中不尽的好话:“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对芙蕖,那是有再造之恩呐,以后,芙蕖就是大人的人了,生生世世,芙蕖愿为大人,当牛做马,侍奉大人。” 孙吉见状,来不及和青莲多说什么,扶青莲起来,就穿着衣服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不忘给刘妈妈钱,说包下了青莲,还给了一个月的钱。 看着孙吉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青莲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 第二天,早上,天才大亮,凤咏就被小齐叫醒了。 凤咏揉揉眼睛,看着窗外天已大亮,再看看床边叫自己的小齐,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准备起床。 “咏少爷,那个……” “那个什么?我起来了,你先派人给白芷送燕窝吧。”说罢,凤咏从床上爬起,随便拿了件衣服先披上。来了几天,凤咏终于习惯了穿着单衣睡觉。以前凤咏在现代,那都是穿的睡衣,如果碰到加班,可能连衣服都不换,倒头就睡。 “咏少爷,就是……” 凤咏看着小齐欲言又止,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挥挥手,说道:“快去吧,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咏少爷!有重要的消息!”小齐终于忍无可忍,大喊道。 凤咏被小齐的叫喊吓了一跳,加上睡梦被吵醒的怒气,斥责小齐:“大清早喊什么喊,你有消息就说!半天了屁都没说出来!” “咏少爷,昨夜,晚晴居一个叫芙蕖的姑娘自尽了。”小齐怯怯地说完,才敢抬头看凤咏的脸。 凤咏一听,不耐烦回道:“芙蕖?我认识吗?她自尽与我何干?” “哎呀,咏少爷,芙蕖就是青莲姑娘啊。就是白芷小姐身边那个贴身丫鬟啊。”小齐连忙解释道。心想着,今天这主子脾气怎么这么大,若不是先吩咐下来了,自己铁定是不会再叫这个大爷起床了。 凤咏一听青莲自尽,脸上满是吃惊的神色。自尽了,必然是遇到了那人了。可是这事情,到底成没成呢?青莲能自尽,想必是身子已经被人玷污,就怕是青莲没有办成,只顾得哭,那自己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凤咏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想法了,曾经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牺牲别人清白让人为自己去做这事情的,但是自己昨天竟然开口了。 青莲答应自己并不奇怪,自己和白芷的关系,再加上她对白芷的情意,她不可能不答应。 可是自己怎么会开口,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做这样的事情呢? 懊恼之际的凤咏,又听见了小齐说的别的消息:“今日早朝,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突然争相称病,都没有上朝,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在家休养呢。” 凤咏听罢,顾不上那青莲的事情了,连忙问道:“那文州赈灾一事,圣上指派谁呢?” 小齐一听这话,连忙说道:“说来也怪,太子与七皇子都不去之后,这皇子中竟没一个要去文州赈灾了,圣上龙颜大怒,斥责了他们,最后竟然派四皇子去了。” 凤咏听到派四皇子去赈灾,嘴角勾起一抹笑来,回小齐说:“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别的,你就差人去给白芷送燕窝吧。对了,记得和白芷说一声,不要太过伤心,青莲性子刚烈,就算不碰到那人,也会自尽,叫白芷不要想太多了。” 小齐听了,连忙出去叫人准备燕窝,准备自己送去晚晴居。这些话,一般下人说不好,还容易让白芷小姐更伤心。 凤咏看着小齐出去了,自己也洗漱一番,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喝茶。 不一会儿,小齐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封信。 凤咏打开信,心中只写了一句话: “多谢先生,等华清文州回来,定将亲自登门道谢。” 凤咏看着这个信,嘴中喃喃说道:“你不登门致谢都不行了,为了把你送去文州,竟然搭上了一条人命。” 说罢,凤咏摇摇头,不想再说什么了。 像魏华清之流,若是一个姑娘能够搞定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只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没人管姑娘的死活,也不会为姑娘惋惜。 可怜青莲,若是未曾被人凌辱,自杀以证清白,还能让人佩服。可是做了那事情,就算青莲不自尽,也逃不过七皇子那帮人的毒手了。 好在青莲自幼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唯一亲近之人白芷,现在过得还好。不然,凤咏断然不会用这一计。 但是多想无用,此事确实是损了一条人命,还是凤咏自己亲手送上去的,就算凤咏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这么冷血无情,但是做都做了,生下的,也只剩下愧疚了。 第二十七章 小齐离开 小齐看到凤咏不对,但是又不敢问,心中只想,刚刚少爷听到四皇子去赈灾的消息时候,明明是高兴的,可是现在,怎么就这样了呢?难道是因为青莲姑娘的事情吗? 反正小齐是想不出别的事情会让少爷难过了。 也难怪,青莲姑娘虽说是侍女,却和白芷小姐情同姐妹,这些年,少爷也拿青莲姑娘当成亲妹妹一般。 旁人只责怪少爷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手段买青楼,还嘲笑少爷只救出白芷一个,不管白家其他人。可是小齐心里明白,少爷为了救一个白芷小姐,就已经花费了多少心血,白家其他人,确实是有心无力了。 小齐看着凤咏一脸愧疚,安慰道:“咏少爷,您别难过了。青莲姑娘性子烈,断不可能委身于人,如今这般,也算是以死保节了。您如此奔走,才救出了白芷小姐,小的知道其中艰辛,不能救出白家其他人,您也很难过,可是,做不到的事情,咱也没办法啊。那句叫什么来着。对,尽人事,听天命嘛。命数如此,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听到小齐安慰的话,却没有让凤咏好一点。凤咏反而苦笑道:“你又知道什么,若是命数如此,我便不这样了。我,问心有愧啊。” 凤咏说得小声,可是小齐却听得真切,字字句句,全部进了小齐心里。小齐就明白了,青莲之死,怕是和少爷有关了。 青莲虽然是白芷小姐的侍女,名义上,还是白家的人。可是白芷小姐与咏少爷如此亲密,自己与青莲,自然是有不少交集的。 小齐对青莲,虽然没有男女之情,却有兄妹之谊。两人同是仆人,又有相似的经历,这么多年,一直无话不谈。青莲不止一次和小齐说过,说白芷小姐想要帮她物色对象,要把她嫁出府去,过平平安安的日子。青莲那时候的神情,小齐至今记忆犹新。 白府落难,小齐不是没有想过青莲,可是,小齐有心无力。堂堂凤王府都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个奴才,又怎么会做得到呢? 所以在得知青莲被充官妓的时候,小齐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天了。只是这一天到了,自己却还是措手不及。 听到消息的时候,小齐还是愣在了原地,就连给白芷姑娘的燕窝,都差点撒了。 小齐想到这些,再看看凤咏的样子,还是不死心:“咏少爷,青莲,青莲她,她的死,是不是和你……” 小齐有些结巴,结巴到凤咏差点就听不清,但是小齐的眼神,说话的语气,是骗不了人的。凤咏听罢,淡淡回了一句:“对,是我。” “您怎么能这样!青莲,青莲她……她才十七岁……”小齐听到自己早就想到的答案,还是禁不住打击,哭了出来。 “是啊,才十七岁。”凤咏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小齐还在哭着,声音呜咽,若是平时,凤咏一定会让小齐停下,实在是让人听着心烦。可是今天这个时候,自己却说不出口了。花一般的年纪,花一般的姑娘,就这样去了,无父无母,无牵无挂,自己已经间接剥夺了她的生命,难道,连为她哭一哭的资格,自己还要剥夺吗? 小齐哭了一会,自己擦干了眼泪,冷冷地说道:“您曾经问我,为什么为了自己的目的,就可以随意陷害人家的家族,随意剥夺人家的生命,随意践踏人家的尊严。可是现在您呢?我不知道您做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青莲的性子我了解,确实,就算你不做什么,等到不得不接客的那天,青莲也会自尽。可是,那样死,让人尊敬。现在这样,只会让人不齿。我在晚晴居的时候,听到青莲主动去接客,我以为,青莲是受到了威胁,到了最后,才以死保节。可是听到您刚刚说的,我就知道,真相不是这样。” 小齐直接站到凤咏面前,挡住凤咏看外面的视线,严肃地说道:“无论您为什么,有什么目的,有多少苦衷,也不应该害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曾经以为,您和他们不一样,看着您对白芷小姐,我以为,我跟对了人。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您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权当我小齐这么多年,看错了人,凤王府是个好地方,却不适合我,小齐请少爷大发慈悲,放小齐出府,以后,是死是伤,乞讨流放,都不会叨扰您了。” 说罢,小齐直接跪在了地下,朝凤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低下头,等待凤咏的回复。 凤咏看着小齐,心中更加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凤咏知道,小齐留下,自然是一个最好的帮手。但是小齐留下,很有可能会变成另一个青莲。夺嫡之路,本来就艰险,小齐心思单纯,忠心护主,根本不适合走这条路,现在放掉小齐,可能是件好事。 凤咏看着小齐,再看看房间,想着自己过来这些天,与小齐的种种,深深叹了口气,苦笑道:“那你走吧,记得去账房那多领三个月的月钱,就说是我说的。” “多谢咏少爷成全。”说罢,小齐又是三个响头,就起身推门出去了。 小齐若是回头,或者走慢点,就会发现,在房内自言自语,时而苦笑,时而大笑的凤咏。 “我又何曾想变成这样,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做任务,难道我回得去吗?父亲的罪,现在应该已经判下来了,我什么办法都没有。白芷,我也救了,然后呢?我不做任务,我大不了毁灭。我不在,白芷还会和现在一样吗?凤王府还会和现在一样吗?我又何尝不知道,魏华清不是心思单纯之人,我又何尝想和他为伍?但是我有的选吗?我说过,我要守护凤王府,守护白芷,我要不惜一切,守护我身边的东西,哪怕你们都不理解我……” 第二十八章 刘妈妈到访 都城里讨论凤王府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热度都还没有散,大家却发现一件事情,就是这主角,很久都不出现了。 大家都在想,这凤公子,是不是做了这么出格的事情,让凤王爷关起来了。毕竟,这确实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王侯公子逛青楼的不在少数,这一下子买下来的,可就只有凤公子一个。 再说这凤公子,前段时间,自己还在街上骂别人,说别人天天只知道逛青楼,结果自己马上就这样了,真是打脸。 不止是大家觉得奇怪,连晚晴居的人,都觉得奇怪了,尤其是老鸨刘妈妈。 半个月都看不到凤咏的刘妈妈,终于忍不住,敲了白芷的房门。 敲门之后,竟然是小齐开的门,刘妈妈记得,这个人,是凤老板的手下。看到这个人,是不是代表,最近凤老板不是很方便过来呢?难道,这凤老板真的如外界所传,被凤王爷关起来了? 小齐看到刘妈妈,皱了皱眉,没好气地说道:“刘妈妈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前院忙着使唤姑娘们吗?怎么有时间到这来了?” 刘妈妈听了小齐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凤老板,还是抬头,谄媚地说道:“瞧您说的,有什么事情,能比白芷小姐更重要呢?” 小齐听着刘妈妈的说辞,白了一眼刘妈妈,没好气地说道:“刘妈妈真会说话,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收钱倒是干脆,办事,呵,也不过如此。” 刘妈妈听着小齐的话,也想反驳点什么,但是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做法,心里觉得,小齐说得也确实有理,要不是凤咏这么久不出现,自己确实也不会到这院子里来。 但是想着凤咏,想着自己以后的钱,刘妈妈还是不死心开口道:“请问,白芷小姐在吗?” 小齐看着眼前这不要脸的刘妈妈,正准备开口顶回去呢,就听到屋里传来白芷的声音:“是刘妈妈吗?进来吧。” 听到白芷的声音,小齐只好让开,打开门让刘妈妈进来。 刘妈妈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一袭白衣坐在窗前抚琴的白芷,本来想迎上前去,但看到周围并没有位置,又坐回了厅里的位子上。 刘妈妈刚坐下,就想要开口问凤咏的事情,但是看着门口小齐的表情,刘妈妈又没说。 白芷看到刘妈妈的反应,心想着,刘妈妈肯定是想说什么,看到小齐又不敢说,连忙对小齐说道:“小齐,你出去看看我的燕窝炖好了没有,我和刘妈妈有些女人间的话要说。” 小齐看了看白芷,又打量了一下刘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出去之前,还不忘了用眼睛剜了一眼,满眼警告。 刘妈妈看到小齐的眼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到小齐出去了,才放下心来。 白芷看到刘妈妈的样子,心里直想笑,但是还是忍住笑,问道:“不知刘妈妈找我有什么事情?” 刘妈妈看着面无表情的白芷,以为是白芷因为凤咏没来,心情不好,安慰道:“白芷小姐是不开心吗?是因为凤老板?” 白芷听到凤咏的名字,拿起茶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拿起茶,喝了一口,淡淡说道:“我性子就是这样,刘妈妈误会了。看来,您这时候来找我,是为了凤咏吧?” 刘妈妈看着白芷的样子,心想,这姑娘的语气,和这衣服倒是挺配,和天仙似的,说话也冷冰冰的,不是说神仙都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感情的嘛?这姑娘也是这样的吧? 刘妈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问道:“也不算,小的就是来看看白芷小姐这边是不是缺点什么,顺便关心一下凤老板。小的我就是看着这凤老板好久不来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小的在这都城中也算有点人脉,若是有什么能帮的,也能帮衬帮衬。” 刘妈妈的话,听得白芷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帮衬帮衬,刘妈妈是想知道,凤咏以后还会不会送钱来吧?” “瞧小姐说的,这晚晴居都是凤老板的,小的就是一个手下,怎么会那么想呢?”话虽这么说,但是刘妈妈还是有些心虚,转过头去,不看白芷突然间有些锐利的眼神。 白芷看着刘妈妈,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凤咏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来回奔走,累着了,现在在家休养,你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得了,钱,他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刘妈妈一听这话,心中的大石头顿时放下了许多,脸上喜悦之色顿起,但是还是压制了喜色,说道:“那小的就放心了,小的就怕凤老板出了什么事情,心里着急。” 说完,刘妈妈连忙起身,佯装不好意思地说道:“听到凤老板没事,小的就放心了,前院还有很多事情,小的就不打扰白芷小姐抚琴了。”然后,刘妈妈就出去了。 看到刘妈妈出来了,院子里的小齐连忙迎上来,冷笑着说道:“刘妈妈贵人事忙,以后没什么事情,就不用过来了,白芷小姐这边要是缺什么,我自会差人去和刘妈妈说的。白芷小姐喜欢清静,您若扰了小姐,怕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妈妈看着今日小齐的样子,刚刚想发作,但是想到小齐的身份,就忍了下来,强压着怒气说道:“那是自然,小的明白的。” 说罢,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小齐看着刘妈妈离去,连忙进屋,看到白芷脸色如常,就开口问道:“小姐,刘妈妈过来干什么吖?” 白芷看着小齐,微笑着说道:“无利不起早的人,过来能干什么?就像你猜的一样。” 小齐一听,冷哼一声:“势利小人,她不就是怕拿不到钱嘛,之前少爷给的钱,都够您过一整年了。” 白芷见到小齐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问道:“凤咏,凤咏他怎么了?” 小齐听到这话,转过头,没有说话。 白芷看到小齐的样子,明白了几分,心中就知道因为什么了。 第二十九章 劝服小齐 白芷深深叹了一口气,怔怔的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好像能够冻结外面炽热的阳光。接着,白芷深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淡地说道:“其实,青莲的事情,不怪他。” 小齐看着白芷的样子,就知道,白芷心中的痛苦并不比自己要少。青莲与白芷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姊妹。自己那天来的时候,虽然白芷擦干净眼泪才来开门,但是通红的眼眶,充满血丝的眼睛,脸上深深浅浅的泪痕,都让小齐知道,白芷的痛苦。 小齐听到白芷的话,有些生气,语气也不是很好了,只是依旧那么恭敬:“小姐,您别为他开脱,不怪他怪谁?难道怪您吗?” 白芷听罢小齐的话,苦笑道:“是啊,怪我。若不是因为我还心存一丝希望,我也不会让青莲去干那事情的。” 白芷一言,让小齐顿时觉得奇怪:“怎么会呢?青莲的事情,是您让她去做的?” “是啊,是我让她去做的。是我,对不起她。”白芷又是一个苦笑:“白家之事,本就因为太子与七皇子的党争而起,白家以为,保持中立,就可以保住整个家族。可是最后呢?圣上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没有为白家说任何话。以为这样的处理,就是对白家最大的恩赐,可是,这样,对白家人来说,可不就是生不如死吗?” 白芷说罢,拿起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与凤咏始终觉得,在这环境下,若是保持中立,凤王府就是下一个白家。若是支持其中一边,冷不防会被另一边干掉。圣心难测,那么多王公大臣都不能知晓,我与凤咏,又怎么会知道呢?唯有另辟蹊径,支持现在想要独立参与夺嫡的四皇子,才会让白家有洗雪沉冤的机会。” “那青莲与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呢?青莲,她是无辜的啊。她才十七岁啊。”小齐听了白芷的话,虽然心中理解白芷说的,但是却不能认同这个做法。因为这件事情,牺牲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与太子和七皇子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四皇子继位,难道就会比太子和七皇子要好吗? “青莲的死,是我们没想到的。我们只是让青莲去传递消息,可是没想到,青莲如此刚烈,成功之后,当天晚上就自尽了。就连我,也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的。我不想的,我若知道,我若知道,我怎么也不会,不会让青莲去做的。”白芷说到这些,越说越激动,最后,连拿茶杯的手,都颤抖不已。 小齐看着平日里情绪基本没有波动的白芷,突然间这样,就知道,青莲之死,确实是出乎白芷的意料了。若是凤咏这样,小齐可能不信,但是白芷这样,小齐是确信无疑的。因为,最近的凤咏,实在是改变得太多了。 以前的凤咏,单纯,善良,就算是面对白芷入狱,都只是四处求人,都没有玩手段,走捷径。自从知道白芷没法救出之后的凤咏,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开始结交王侯公子,忤逆对抗父母,就连这晚晴居,好像都不是正当渠道买来的。 每日都把自己指使出去干别的,自己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一回来,就结交了四皇子和小王爷。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自家的少爷呢? 白芷缓过来之后,转头看着小齐一脸思索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小齐在想什么,但是也猜中了七八分,淡淡说道:“凤咏最近成熟了,很多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那日我看到你什么都不说就带着包袱过来,我就知道你们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凤咏还是那个凤咏,只是,他身上,有一些不得不承担的担子了。王侯帝王家的孩子,哪个能够心思单纯一辈子呢?” 白芷一番话,让小齐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想到最近凤咏的变化,心中也算能够理解几分了,对于白芷说的话,小齐心里也算是认同的。 白芷看小齐一直不说话,就明白小齐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没有再为凤咏说什么,只是嘱咐:“无论你心里是不是认同我们的做法,但是现在凤咏身边就是缺一个放心的人。本来,白家出事之后,凤王府就很危险了,现在凤咏支持了四皇子,虽然是背地里,但是很快就会被人知道,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不然,我也不会安心的。” 小齐听了这话,想到自己离开凤王府已经半个月了,想到凤咏可能遇到的危险,一拍脑袋,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现在就回去,小姐您好好照顾好自己,我过几天和少爷一起来看您。”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白芷的院子。 白芷看着小齐离开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了。心中只想着,若是青莲还在,若是白家还在,青莲也会如此担忧自己的安危的。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若不是还有一线生机,现在的白芷,不可能活到现在。 白芷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凤咏,我真羡慕你,有小齐在身边。” 这边小齐正在马不停蹄赶回凤王府,那边凤王府附近的闹市区,已经开始开始流传一个个关于凤咏的传闻了。 “诶,炸油条的,你说,我咋找不到一个和凤少爷一样的男人呢?”一个卖鱼的大娘,一边给鱼刮着鱼鳞,一边打趣旁边炸油条的大叔。 卖油条的大叔这边把一根油条下锅,熟练地扒拉着,头也不回地回答:“切,就你这样,别说别的了,连进晚晴居的资格都没有,还想什么凤少爷。” “嘿,你个炸油条的,我这样怎么了?我年轻的时候,谁不说我是一枝花啊?”卖鱼的大娘麻利地把处理好的鱼递给了顾客,然后叉着腰,转身骂道:“就你这磕碜的样,你还好意思说我呢?老娘年轻的时候,好歹还美过,就你,嘿,年轻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长得,不知道以为见鬼了呢!” 第三十章 流言蜚语 “你这卖鱼的老娘们,你还说起我来了,你说你这人老珠黄的样子,不好好卖鱼,你天天寻思什么凤公子。人家凤公子帅气,专一,白小姐也貌美如花,你呢?这玩意,羡慕不来的。就是命,你知道吧?你这命,能卖鱼,就不错了,天天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炸油条的头都没抬,继续炸油条,都没有搭理卖鱼的大娘。 旁边卖豆浆的大爷笑了,一边给客人打豆浆,一边说道:“你们俩啊,互相埋汰什么玩意,好好过好日子得了。就算那凤少爷再怎么,那也是少爷,你们有什么好想的。过半辈子,就没一天消停过。” “爹,您不能这么说,您看,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感慨一下嘛。你看看他,一句句的,哪句不是冲着我来。”卖鱼的大娘停下手里的事情,不满地说道。 听到这些,一个坐在摊子旁边座位上的顾客,笑着说道:“我倒觉得啊,大姐说得也有些道理。你说,哪个姑娘不想找一个凤少爷这样的男人。你们是不知道啊,凤少爷和白小姐,自幼青梅竹马,这么多年,都没变心啊。你看看,这些公子哥们,别说是王府的孩子了,就是那有些小钱的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再看看凤少爷,这些年,别说是三妻四妾了,就连青楼都没去过!面对白家那个样子,谁为白家说话了?就是凤少爷,到处去求,这才买下了晚晴居!你说,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 卖鱼的大娘一听这话,连忙附和道:“那可不,我听说啊,白家出事那会儿,凤公子都和凤王爷翻脸了呢!是冒着被赶出家门的风险,到处奔走的!那些嘲笑凤少爷,一个个,真是昧了良心了!” “那倒是,我那时候在晚晴居门口摆摊,我亲眼看到,那凤少爷为了混进晚晴居看白芷小姐,竟然去帮菜贩子搬菜,弄得一身好衣服皱了不说,还给了很多银子呢!”这时候,连隔壁卖炸糕的都掺和进来了。 “唉~我们家玉儿要是能找到凤少爷这样,对玉儿好的,我死也瞑目了……”老大爷一听这话,感慨万分。 “爹,您不能这么想,凤少爷那么好,咱玉儿哪配得上啊。我说啊,玉儿能找个有凤少爷十分之一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卖鱼的大娘还在幻想着。 这时候,来了个买油条的客人,要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在位子上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小声说道:“你们那,想的都太美好了。你们想想,白家这么多年,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投敌卖国呢?再说了,白家的位置,也不算高,一堆文人,就算卖国,能有什么重要情报?我就说啊,这就是朝廷里的阴谋!我听说,要不是白家死都不肯支持太子殿下,才会被太子殿下的人干掉的!要不是这样,凤少爷和白小姐,早就成亲咯!”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杀头的!”这时候,刚刚那个顾客,连忙说道。 “依我看哪,这么多皇子,还是四皇子最好。没野心,天天喝茶聊天的,还特亲切。”卖鱼的大娘,又陷入了花痴的阶段。 “好有什么用?全国人民都知道,这四皇子最不受宠了!就像凤公子在凤王府一样,论功行赏就没他,挨打挨罚就都是他!”炸油条的将炸好的油条放到架子上,淡淡地说。 “这么说,那凤少爷倒是和四皇子挺像的。这是不是叫,臭味相投啊?哈哈……”一边说一边笑的卖鱼大娘,差点切到自己的手。 这时候,小齐骑马路过,卖豆浆的大爷连忙做了个手势,大家就再也没有说话。 一到王府,小齐马上下马,直奔凤咏的院子,一到院子,小齐就发现不对了。往日这个时候,凤咏的院子就算再没人,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啊。 小齐只觉得不妙,连忙开门,冲进凤咏的房间里。 只见凤咏躺在床上,没有说话,胡子好像很多天没刮了,一茬一茬的。两眼无神,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几天没换了,看着床边的鞋子,好像是半个月之前,自己走的那天穿的。 小齐看着凤咏的样子,只觉得心疼,拍拍凤咏的肩膀,喊道:“咏少爷,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凤咏没有回答,小齐看着凤咏的样子,直接上前把凤咏扶起来,问道:“咏少爷,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是小齐啊。” 等待了半刻钟,凤咏才有气无力地回:“小齐?你怎么回来了?” 不容小齐回答,外面进来一个大夫,小齐一看,这就是府内经常请的王太医。 连忙把凤咏放下,迎上去问道:“王太医,不知道咏少爷得了什么病?” 王太医白了小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没眼看吗?他哪里是有病,他就是不吃不喝饿的!”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端着药的小厮,看见小齐,满脸欣喜,连忙说道:“小齐,你可回来了!少爷这半月,都没怎么吃东西,一天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躺着,你看,这王太医都过来十几天了,天天拿药吊着。怎么劝少爷,少爷就是一口东西都不吃。小齐,你快劝劝少爷吧。” 小齐看着凤咏,再看看小厮手里的药,连忙上前接过药,对着小厮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可以了。” 王太医看着小齐,再看看刚刚说话了的凤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药先喝下去,要是想吃饭了,你叫人先来叫我,我告诉你做什么给他吃。” 说罢,王太医和那小厮就出去了。 小齐拿着药,走到了床边,把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直接就跪下了,愧疚地说道:“咏少爷,是小齐不对,小齐误会您了,青莲的事情,与您无关,您不要自己惩罚自己啊,这不吃饭,身体不就完了吗?白芷小姐半个月没见到您,听了刘妈妈才知道你半个月都没出门,这才叫小的回来。白芷小姐也担心得不行,您先喝了药,等下小的伺候您吃点东西吧?” 第三十一章 坦白 等到小齐伺候凤咏吃了药,还喝了点太医允许的清粥之后,才扶凤咏继续躺下。 凤咏躺下之后,小齐看着凤咏,喃喃道:“小姐说你是成熟了,我怎么还是觉得你变了一个人。” 小齐的心思,凤咏怎么不会知道呢? 凤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小齐,小齐还是那样的机灵,只是因为最近的一些变故,眼睛里倒是流露出一些与之前不一样的神色来。 凤咏看着小齐依旧清澈如水的眼眸,装作满不在乎地问道:“若我不是真正的凤咏,你是不是就准备不理我了?” 凤咏的声音还是很虚弱,毕竟这些天,凤咏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若不是三四天之后,董良玉来找,凤咏的命可能就此搭上了。小齐听着这声音,内心中怎能不自责。 若不是白芷说的,自己只觉得,这少爷是变了,变得和那些王侯公子一样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草菅人命,冷漠无情,拉帮结派,祸害朝廷。可是白芷的话,和现在凤咏的样子,让小齐觉得,自己真的是误解凤咏了。 这样的环境之下,又有谁,能够独善其身呢? “瞧少爷说的,您不是真正的凤咏,那谁才是真正的凤咏?”小齐一听凤咏的话,想着凤咏这些天在家可能的经历,连忙安慰。 凤咏看着小齐,从那话中,凤咏就知道,小齐其实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凤咏吃力地起身,准备拉住小齐的手。小齐看到凤咏要起来,连忙上前扶了一把,才让虚弱的凤咏不至于倒下。 凤咏靠在小齐怀里,拉着小齐的手,看着小齐,眼中有着和之前不一样的坦诚和坚定:“你听我说,你我说完,你再考虑要不要再待在我身边。” 小齐看着凤咏一脸正经严肃,只好换了一个让凤咏更舒服的姿势,撑着他,让他说。 凤咏看着小齐的脸,真挚的眼神,就让人不忍欺骗。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凤咏知道,小齐是凤咏身边,除了白芷之外,唯一会掏心掏肺对自己的人,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欺骗呢?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不肯在自己身边,那就算了,这种事情,早晚是要穿帮的,还不如说了呢。 “你的咏少爷,早就死了。我,不过是一缕残魂,不知道怎的,竟然到了凤咏的身上。”话音刚落,只见小齐的神色突然变化,满脸的惊讶,吃惊得一时竟说不出话了。凤咏笑了,自己知道真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不会比小齐好多少,继续说道:“既然我也回不去,凤咏也死了。我愿意替凤咏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事情。你是凤咏的心腹,多年以来,定是当他如亲生哥哥一般,你若是无法接受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去做生意也好,去回老家也罢,我想凤咏也会赞成的。至于白芷,我现在是那她当亲妹妹一样,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你只放心好了。” 小齐听罢,连连摇头,一看就是不肯相信凤咏说的话。凤咏看着小齐,拍拍小齐的手,满脸愧疚:“我也不想,但是我来的时候,凤咏已经自尽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来的。不过我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我还没来的时候,他就死了。你现在的心中,想必不会比白芷知道的时候好多少,要不然,你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吧,我一个人,没事的。等你想好了,你再回来。若是不想回来,只管去账房那支了钱,走了便是,我也不再管你。” 凤咏说完,强撑着从小齐怀中起来,吃力地躺下,转过身不去看小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真相,一时无法接受,小齐也没有出手帮助凤咏。眼前的凤咏,外表上虽然是以前的样子,可是内心中,早就不是之前的了。小齐一边接受着自己主子的死讯,一边惊讶着有个别人附在了自己主子的身上,内心早就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齐看看躺在床上的凤咏,想了想,还是转身出去了。 凤咏听着小齐出去的声音,听着小齐还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关门声,连忙转过身,看着小齐离去的背影。 看到小齐的背影越来越远,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是瞒着你,你也不会好受多少。” 小齐离开了凤咏的院子,直接又回去了晚晴居,只是此次,没有再带着包裹。 小齐到了白芷的院子,只看见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背对着院门,站在百花丛中,芊芊玉手拿着一个水舀子正在给花浇水。夕阳余晖中,阳光并不是很热烈,洒在女子的身上,让人一下觉得,眼前的,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小齐怔怔地看了许久,等到女子转过身来,才发现,这女子,竟然是白芷。 白芷好像是刚刚沐浴完毕,微微湿润的黑发,被一条雪白的绸带松松垮垮的束着,微风袭来,绸带还随风轻轻飘舞,美不胜收。仔细一看,还有些顽皮的发丝,不甘被绸带束缚,跑了出来,让原本清冷气质的美人,更增添了一丝可爱的气息。 白芷看到小齐的到来,微微一笑,小齐只觉得,虽然日光倾城,百花遍地,世间所有的美景摆在一起,都不如白芷的十分之一。 等到小齐回过神来,白芷早就到了小齐的面前,几缕顽皮的秀发早就被白芷拢到了耳后,白芷看着小齐,淡淡地说:“你这时候过来,定是他和你说了什么吧?” 小齐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些尴尬,自己竟然看自己未来的主子看呆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听了白芷的话,小齐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您早就知道了?” “你是说他的身份吧?是,我早就知道了。”白芷说罢,深深叹了一口气,悲戚地说道:“其实,凤咏的死,和我有很大关系,若不是觉得救我无望,孤立无援,他那么软弱,怎么有勇气呢?” 第三十二章 小齐的怀疑 小齐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眶已经有些红了,脸上尽是悲伤的神色,却还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连忙安慰:“小姐莫要自责,若是少爷真如他所说,是自尽,那也不能全部怪您。要怪,就怪那些陷害白家的小人!” “小齐,我只觉得,他若是那杀人夺舍的坏人,根本犯不着去救我,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凤咏虽然不是很受宠,却也强过一般人家,吃穿用度,总是不会少的。再加上二夫人母家本就是位高权重的主,他根本就不用为了我,冒着得罪所有人的风险的。”白芷拿起手绢,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嘴中还不忘了哽咽地为凤咏说话。 小齐看着白芷,就算心中痛苦万分,却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就好像明白了什么。白芷虽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看人的本事,并不比别人差。豪门争斗,人心难测,白芷只怕体会得比自己还要彻底得多。 再加上自己不在王府这些日子,凤咏的反应和表现,就知道,凤咏心中也是极为痛苦的。不只是为青莲,还为自己。这个凤咏若是杀人夺舍的人,只怕现在早就在外逍遥了,哪里还会管这些烂事呢? 白芷平静了心情,收起手帕,有些严肃地对小齐说道:“你若觉得他是歹人,那你就更应该去他身边看着,凤咏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家人和朋友,他若是歹人,那凤王府可就危险了。” 白芷这一番话,虽然不是那个意思,却成功让小齐理解成了那个意思。小齐好像幡然醒悟一般,坚定地看着白芷,说道:“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回去看着他,不让他乱来!” 说罢,飞快就离开了白芷所在的院子。 看着小齐离开的背影,白芷无奈地笑笑,自己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若能让小齐回去,也算是好事,只求小齐在他身边,可以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吧。 等小齐回到凤咏的院子,早就过了王府晚饭的时间了。王府很多年没有一起吃饭了,大家时间总是凑不到一起,所以干脆就分开吃。 小齐刚刚一进房间,就看到凤咏坐在桌子前,拿着一碗粥在喝,喝的速度很慢,不过凤咏还是很耐心,慢慢喝着。 看到小齐回来,凤咏抬眼看着小齐,眼中有些许欣喜,连忙问道:“吃饭了嘛?没吃饭快去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小齐看着凤咏,再想想刚刚白芷的话,心中总觉得哪里不痛快。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好,确实是,可是是不是真心的呢? 小齐一想到刚刚白芷说的话,就觉得,此人有所图谋,若不然,世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怎么会正好到自己少爷的身上呢?想到这里,小齐对于刚刚凤咏的关心,就开始满不在意起来:“不用管我了,你吃吧。” 凤咏看着小齐的表情,就知道小齐心中对自己还是表示怀疑,但是小齐能够回来,就已经很好了,自己又奢求什么呢?凤咏莞尔一笑,淡淡说道:“你若不饿,就等会吃吧,我刚刚叫小厨房给你做了点饭菜,我吃不了,你帮我吃了也好,不然母亲要担心的。” 小齐听到“母亲”儿子,不由得一阵冷笑:“母亲?你倒是叫得顺口。” 凤咏听到小齐的讽刺,并不觉得生气:“不顺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觉得我愿意待在这里吗?我若是回得去,也不会在这帮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承担一些本不属于我的责任。” 凤咏说罢,放在粥,缓缓步行至窗前,可能因为身体还未康复,走的极慢。走到窗前之后,凤咏用尽全身力气,打开了那扇窗户。 清凉的晚风直接灌了进来,吹起凤咏未冠起的发。看着凤咏和白芷同样的一袭白衣,小齐只觉得扎眼。 但是小齐却没有发现的是,凤咏好像有些体力不支,现在正撑在窗户沿上,缓着气。 过了一会,凤咏好像是缓过来了,看着窗外,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看这王府,也只有你们会觉得好!这四四方方的天空,没有我的亲人,没有我的朋友,没有我的爱人,还要时时刻刻装扮成另一个人,强行过着另一个人的生活,你觉得,我很开心吗?” 凤咏说罢,转身,颤颤巍巍走到小齐身前,行走的速度和姿态,就像一棵被蛀空的树,风一吹就会倒。 小齐几次想要伸手去扶,但是想到凤咏的身份,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凤咏走到小齐身前,扯着自己的衣服,对小齐喊道:“你只觉得,我是贪凤咏的荣华富贵,可是你可曾想过,凤咏这个身份,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负担!我自己亲生的父亲,以为一碗不知道谁做的小米粥,被判刑,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扮演着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何尝不想回去!” 凤咏说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来回晃动,双手撑在桌面上,很吃力才坐下。 小齐看着凤咏,听着凤咏说得话,心中虽有些动容,但是却不足以让小齐真的相信这个人。 凤咏看着小齐,无奈地摆摆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止住了咳嗽之后,凤咏才开始有些平静下来:“若你觉得我有所图,我为什么要救白芷呢?难道,你觉得是因为白芷的美貌吗?” “不是吗?”小齐十分小声,喃喃自语。 “我根本没见过白芷。”凤咏无奈地笑笑,继续说道:“再者说来,这世上永远不缺美人。凤咏虽然不受宠,但是所有供给都是足够的,我又何必要一个心有所属的。” 小齐被凤咏的话,有些噎得说不出话。 凤咏看着小齐,无奈挥挥手,说道:“你回去休息吧,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危害大家的事情就好。” 第三十三章 凤咏逗黑衣人 小齐看了眼凤咏,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脸上的表情就告诉凤咏,小齐都不愿意和他多待一分钟。 听着小齐离开的脚步声,凤咏无奈地摇摇头,但是心中还有些欣慰,小齐这样心思单纯,忠心护主的,总比别人安插在自己身边,表面上顺从,实则做些小动作的要好得多。 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凤咏本来想要歇息,正准备关上窗户,门前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凤咏以为是小齐回来了,笑着转过身,结果在面前的,是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按照现在的身高来说,那就是大概一米七五的个头,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巾,面前还围着一个黑色的帕子。 凤咏看到黑衣人,笑意顿时消失在了脸上,一脸严肃地问道:“阁下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要管一些你不该管的事情就行。”黑衣人的声音冰冷严肃,明明是一个威胁的话,却让人觉得是说不关系自己的事情。 凤咏听到黑衣人的话,心中只觉得想笑,这样的威胁,对自己这种在这无依无靠的人,有什么用呢?还打趣道:“我做了很多不该管的事情,不知道阁下说的是哪一件呢?” “哪一件?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就是四皇子那一件。”说罢,黑衣人一把擒住凤咏,双手放在凤咏的脖颈处,继续威胁道:“好好过好你的日子,不然凤王府会比白府更惨。” 凤咏被人一把擒住,吓了一跳,但是来人摆明了就只是威胁,并没有掐住凤咏的脖子,凤咏看这样,就明白,这人只是来威胁的:“这话,你觉得我信吗?白府独善其身,不也遭了毒手么?” 凤咏没有反抗,也没什么力气反抗,轻轻靠在黑衣人的肩膀上,对着黑衣人的耳边,语气还有些女儿家的娇媚:“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要是***我还说不定会就范。”说时迟,那时快,凤咏一把扯下了黑衣人蒙在脸上的帕子。 黑衣人的还想用手遮住,但是脸,早就暴露了。黑衣人一张和自己刚刚声音一点都不相配的俊脸,可爱中还带有一丝娇媚,娇媚中还带有一丝害羞。若是这黑衣人不用帕子遮脸,凤咏真的会以为,这是哪里的小倌。 “哟,还真的是来**的。”说罢,凤咏还抬起手指,轻轻勾起黑衣人的下巴:“这长相,比晚晴居的头牌姑娘,还要娇媚一些呢。若是早认识你,可能真没有白芷什么事了哦?” 凤咏趁着黑衣人满脸通红愣神的功夫,挣脱了黑衣人,坐在了凳子上,笑着说道:“你这性子,还真不适合做这个,你应该去曲艺楼,弹个琴唱个曲,说不准还能为你身后的人,打听到一点情报。” 说完,凤咏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黑衣人倒了一杯,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让黑衣人坐下,但是黑衣人没有搭理,凤咏也只好作罢。 凤咏轻轻喝了一口茶,逗趣道:“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嗯……太子殿下与我还未有交集,想必,是七皇子派你来的吧?” 听到“七皇子”三个字,黑衣人脸上有些紧张的神色,但是还是装作冷漠的样子回道:“不知道你说什么。” “哎呀,我就说你不适合做这个了……你就是不听~你刚刚的表情都出卖你了~”凤咏笑着说完,看着黑衣人脸上不自然的神色,继续说道:“若是光看你的样子,我都会以为,这七皇子有断袖之癖呢!这么好的美人留在身边,不做点什么,真是可惜了……唉……” “不许你污蔑七皇子殿下!你!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黑衣人有些恼羞成怒。 凤咏看着眼前黑衣人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还说你不是七皇子的人。我才说了这么两句话,你就开始护短了……难道~被我说中了,你真的,与七皇子有那种关系吗?噫……我乱说还说中了?看来,我应该转行去算命好一些。你说哪条街摆摊子好一点?” “你!你!你!我!我杀了你!”黑衣人直接就被激怒了,直接抓起凤咏的领子,正准备挥拳。 结果,小齐直接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有黑衣人抓着凤咏,小齐也管不得这凤咏是谁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一把推开了黑衣人,把凤咏扶着坐下,然后挡在了凤咏的面前。小齐正要喊人,凤咏连忙制止。 制止完,凤咏对着黑衣人说道:“我不逗你了,你回去和七皇子说,我这人最不怕就是威胁。他今日敢派你来,就是最大的失策,若是他还敢做什么,我保证,他会先消失。凤王府对于七皇子来说是个小地方,可是夺嫡的机会,可是大事。我凤王府有军功在身,大不了贬为庶民。七皇子此事若是让圣上知道,只怕下场比我要惨得多。” 说罢,凤咏拉着小齐的手坐下,没有理黑衣人,脸上很开心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小齐看着凤咏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其实小齐是看凤咏这么久房内没有关灯,才过来看看的。但是小齐并不想让凤咏知道,自己关心他,不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刚刚自己还那样说他呢。 小齐转过头,不看凤咏,对着黑衣人喊道:“还不快走?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黑衣人听到小齐的话,连忙打开门,一个飞身上了屋顶,消失在夜幕中。 “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怎么还惊动了七皇子的人了?七皇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嘛?”小齐看着黑衣人离去,对着凤咏骂道。 凤咏对于小齐的骂,并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保全自己吗?白家,不就是范本吗?在这时候,不站好队伍,更加不能保全自己,只会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你明白吗?” 第三十四章 夜会罗青 凤咏站起来,拍拍小齐的肩膀,淡淡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你要一起吗?” 小齐听到这个,更是疑惑:“什么?现在?你去哪里?你身子还没好啊?” 凤咏没理小齐,转身就出去了。 小齐拿起挂在墙角的披风,吩咐了小厮赶紧准备好马车,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时间仓促,俩人走到王府门前的时候,停着的,是一辆很旧的马车了。 赶车的小厮不好意思挠挠头,对着凤咏说道:“不好意思,咏少爷,今日大公子和小公子带着家小出去避暑了,现在大晚上的,只有这一辆车了,您就将就着吧。” “没事。”说罢,凤咏就自己上了车。 上车之后,凤咏对着车夫说道:“去一字并肩王府,后门。” 说完,凤咏就开始闭目养神。 小齐脸上的震惊还没过去,等车到了,这脸上的震惊更甚了。 凤咏带着小齐,恍若无人一般,从一字并肩王府的后门,直接走到了小王爷的院子。而且,凤咏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院子里,一个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一脸笑意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凤咏。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个男子率先说了话,一开口,小齐就知道,这就是小王爷罗青。 凤咏自顾自走上前去,笑着说道:“我以为小王爷不会让他进来,毕竟我的身子还没复原呢……” “凤公子玩笑,那个人,不会伤了你的。”罗青笑着看着凤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更何况,我认识的凤公子,不可能会让人威胁。” 凤咏没有再回话,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走进了罗青的屋子。 这时候,身后的小齐,那张嘴张得,已经从可以装一个鸡蛋,变成可以装一个鹅蛋了。 两人都进屋之后,凤咏转身看着小齐,笑着说:“你若不进来,我可就关门了。” 小齐听到这个,连忙收起惊讶的表情,快步进了屋。 屋内没有别的仆人,只有罗青一个。 这时候再看罗青,显然也是要休息的样子,黑发披散,只用一个束带束着,除了一身长袍还穿得整齐妥帖,其他的,都像是一个准备睡觉的样子。 这时候,小齐只感叹,外面所传,这小王爷长得十分英俊,绝对是真的。那剑眉星目,墨色的发丝如瀑一般,配上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唇,小麦色的肤色,那就是少女梦中帅气的大将军形象啊。 难怪,这小王爷极少出门,但在都城中的人气却一直居高不下。 转眼看来,凤咏虽然长得也帅气,但是却多了一分男子不该有的柔美,倒显得有些女儿气了。若不是白芷小姐柔柔弱弱的样子,就没什么人,能配得上了。 “小王爷,七皇子如今这般,倒是奇怪了。”凤咏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赞叹道:“果然是一字并肩王府,连茶都好些。再想我平日里的,那就只能算是树叶子了。” “凤公子谬赞了,茶本身就是树叶子。”罗青一边笑着,一边给小齐使了个手势,让小齐关门。看着小齐关上了门,没有出去,罗青就知道小齐对于凤咏的重要性了。 罗青认真地继续说道:“他不过是才发现罢了。你上次贸贸然在晚晴居对他的人下套,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了。那所谓的芙蕖姑娘,应该就是白芷原来的贴身侍女吧?这样的人,不是很合适。太容易被查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做,就不怕被查出来。”凤咏脸上云淡风轻,手上喝茶的动作从未停下。 “我只是觉得,七皇子做的,有些奇怪了。”凤咏话音刚落,只听见罗青笑了一声。 罗青看着凤咏,学着凤咏云淡风轻地说:“所派之人,也太不正经了些。” 看着罗青学凤咏说话,小齐噗嗤一声笑了,但看到现在的环境,还是憋了回去。 罗青看了一眼小齐,没有责怪,转头和凤咏说:“你猜对了,那个人,不是七皇子派来的,是自己来的。七皇子没有这么冲动。” “七皇子多疑,但是谨慎,不至于一知道,就派人来。”凤咏听完罗青说的,心中有些明白了。 “那个人,是七皇子的陪读,列安。”罗青说罢,打量了一眼凤咏,笑着说道:“那列安,可比你还要娇媚呢。” “我知道,我还给他指了个明路,让他去曲艺楼弹琴唱曲,说不准还能给七皇子打探点消息。”凤咏还不正经的开玩笑道。 “你倒是热心,别等下人家真的去了,七皇子找你要人,看你怎么办。”罗青笑着摇摇头,只觉得这眼前的人,怎么比小孩还幼稚。 凤咏听了罗青的话,抬头一脸认真的说:“指不定到时候七皇子还亲自登门谢我来呢!若不是他瞧不起那青楼曲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人一言,就称病在家不去文州呢?” 罗青听了凤咏的话,点点头:“确实,若是他多查一查,就不会相信了。你这一招,虽然笨些,但确实还蛮受用的。” “算来算去,还是失算。”说起这事情,凤咏就深深叹了一口气。 “难道你想么?她的死,与你无关。”罗青转头瞥了一眼小齐,心中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凤咏看看桌上的的茶壶,淡淡说道:“茶虽好,但是还是酒适合这气氛。” “你这身体,还是喝茶吧,喝酒伤身,尤其是苦酒。”罗青看了看站在凤咏身后的小齐,说道:“你也坐下吧,没外人。” “小的站着就行,多谢小王爷关心。”小齐说罢,还是乖乖站在原处。 “明日,你寻个时间,把我今晚遇刺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他的病,自然会好的。”凤咏看了一眼小齐,然后转头和罗青继续说道:“七皇子小心谨慎,就是这身边的人,有些太蠢了一些。” 罗青听罢,点了点头:“魏华清已到文州,这太子殿下的病,也该好了。” 第三十五章 逗罗青 听到罗青一本正经的感叹,凤咏不由得笑出声来:“小王爷好像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人,现在却在这和我这个四皇子的谋士谈笑风生。” “我是我自己的人,不属于任何人。”罗青满不在乎地说道。 “现在也只有小王爷能说这个话了。”凤咏淡淡回了一句,慢悠悠喝了口茶,然后指着外面的夜色说道:“就像现在的夜色,整个都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王爷这亮如白昼。” “我这光明一直都等着你呢。”罗青说罢,一挑眉,乍一看,还有调戏凤咏的意味。 凤咏瞥了一眼罗青,嗤笑道:“小王爷是拿在下当园子里的姑娘哄了么?” 罗青一听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但是还是维持着笑意。小齐看着不对,不停朝着凤咏使眼色,但是凤咏都没搭理小齐。 “凤公子玩笑,公子一直洁身自好,是我不该用对待一般人的态度对待公子。”罗青有些尴尬。 凤咏看着罗青有些尴尬,心想着,自己虽然不知道这罗青是什么想法,但是大家保持着关系对自己还是好的,就话锋一转,说起了别的:“对了,刚刚听小王爷的话茬,好像小王爷对四皇子的动向,比我这个幕僚还熟悉呢。” 罗青打量了一眼凤咏,还是无法从凤咏时而认真,时而玩笑的脸上看出什么,只好说道:“不止我,满朝文武都很熟悉,怕是现在都城里有关系的人中,只有凤公子你不知道了。” 凤咏听罢,学刚刚罗青的表情挑了一下眉毛,佯装生气:“小王爷是说我这幕僚当的不称职了。想来惭愧,四皇子确实从未主动找过我帮忙。” “那是魏华清没有眼光。”罗青认真地看着凤咏,两眼对视,好似情人一般的眼神,看得小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凤咏还是不以为意,罗青接着说道:“在我看来,凤公子之才,本朝之内,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凤咏发现罗青的眼神有些暧昧,但是也没有回避,反而满脸笑意,好像是在享受这个眼神:“小王爷夸奖得在下都不好意思了。”说罢,这脸上还真飘上一片红霞,也不知道是真害羞还是假害羞。 罗青看到凤咏千娇百媚的眼神,脸上还有些轻微的红晕,知道的,两人在讨论正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有断袖之癖呢! 罗青赶紧转过头,心中直想,这哪里是个公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妖孽。这眼神,若是在女子脸上,必然是倾倒众生的红颜祸水。可是这在男人脸上,就有些怪异了。 罗青咳嗽了一下,换了一副认真的面孔,无视凤咏勾人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若是魏华清,我现在就应该求助凤公子你了。这文州,现在可是去得了,回不来的地界了。” 凤咏听罢,满不在意地笑笑:“我并不希望他和别人对幕僚那般,万事求着我。在我看来,幕僚,并不是高高在上。幕僚,也不过就是知晓一些小法子的手下罢了,自然应该帮助主子排忧解难。” 凤咏说完,突然换了一副面孔,好似变脸一般快速,满脸严肃地看着罗青,认真地说道:“小王爷难道不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吗?” “反正不是来找我秉烛夜游的。”罗青无奈地摊摊手。 凤咏看到罗青的表情,学着罗青无奈地摊摊手,一脸委屈:“我自然是找小王爷诉苦的,我这不过是和四皇子见了一面,就险些被人刺杀,我这位分低,还不能面圣,难道,注定只能咬咬牙,把苦往肚子里咽吗?” 罗青看着眼前全身是戏的凤咏,无奈了:“那你想怎么样?” “小王爷是嫡子,在朝中也有位分,若是能给我做主,那自然是极好的。”凤咏说罢,还朝罗青顽皮地眨眨眼。 “嘿,合着你是要我去圣上面前帮你告状啊?我说了,人家圣上也要信啊。”罗青无奈地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人,罗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若说两人熟识,凤咏和自己又撇得那么清。若是说两人陌生,凤咏却这么不客气,让自己做这些事情。 凤咏委屈地点点头:“满朝文武,也只有小王爷,能给我做主了。” 罗青看着凤咏的表情,心想,估计今天这不答应也不行了,但想到多疑的圣上,开口问道:“你怎么就觉得,圣上能相信我说的呢?” “咦?不是小王爷刚刚和我说那个黑衣人叫列安的么?小王爷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七皇子的人诶!”凤咏说罢,还无辜地看着罗青。 凤咏一顿卖萌,让罗青一口老血差点喷在墙上:“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话多,我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我帮,我帮好吧。” 凤咏点点头:“那一切就拜托小王爷了。在下身子还未好利索,有些体力不支,就先回去了。小齐,我们走。” 话音刚落,凤咏就带着小齐,自顾自地走了,完全无视了在背后还在招手的罗青。 等到出了门,小齐才不再憋笑,放开大笑:“你也是绝了,那小王爷你都敢捉弄。” 凤咏转头看着小齐,摊摊手说道:“是他非要和我做朋友的,还写信给我,又不是我非要和他结交的。”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就回到了凤王府。 进了院子,凤咏才虚弱地扶着墙,慢慢走回了床上,连鞋子都没脱,就这样瘫在床上,喘着粗气。 小齐本来还挺高兴的,看到凤咏这样,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去倒了一杯茶,扶起凤咏,喂凤咏喝下些水,顺顺气。 喝完茶,凤咏突然还是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齐一边拍拍凤咏的背,一边担心地说道:“不舒服就不要出去,这大晚上的,寒气重。你原来身子怎么样我不知道,咏少爷的身子一直是很弱的。你这样出去,怕是招了寒气了,说不定,还会病一场呢。” 第三十六章 等消息 “那有什么,只要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付出点代价,也是值得的。”凤咏现在说话都有些没力气了,其实也难怪,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吃东西,全靠药吊着呢,还这样半夜出去。就凤咏原本的身子,不晕过去,就已经很对得起大家了。 小齐皱着眉头,看着凤咏,深深叹了口气:“你这点啊,一点都不像咏少爷。当初咏少爷若是能有你这想法,在王府的日子,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凤咏很艰难扯出一个微笑:“有我在,以后日子不会难过了。” 小齐看着凤咏的眼神,眼中满是真诚和坚定,可是这煞白的脸色,却一下让小齐有了强烈的对比,这样的身子,就算有着这样的想法,又有什么用呢? 小齐无奈地点点头,扶着凤咏上床就寝。 凤咏的身子本来就单薄,这半个月糟蹋得更是不成样子,加上这毫无血色的脸,就和纸糊的一样,好像风一吹,就飘走了。小齐的身材本身就不算高大,若是正常人和凤咏一样的身高,只要是匀称健康的身形,小齐都不能这么轻松扶着。可是凤咏,就不一样,小齐很轻松就能把凤咏扶到床上。若不是怕凤咏摔伤,小齐一个公主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凤咏抛到床上了。 凤咏躺下之后,小齐耐心把被子拉过来,给凤咏盖好,帮凤咏掖了掖被子之后,淡淡地说道:“虽是快到夏日,可是你的身子太弱,还是盖着点吧,今天本就招了寒气,别再加重了。明日我给你熬点姜汤,去去寒。早些睡吧。” 小齐说罢,转身熄了灯,转身就准备出去。 凤咏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明日别忘了给白芷送燕窝粥。” 小齐听到凤咏的声音,停了一下,没有回复,直接出门,带上了门。 凤咏无法猜测小齐的表情是什么,但是凭凤咏这么多年的知觉,就知道,小齐对自己,肯定是不如当初那样戒备了。 也不知道是着了凉,还是了了一桩心事,凤咏这晚上,是来这这么久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等到天光大亮,小齐叫醒自己,洗漱之后,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小齐把凤咏叫醒之后,接连就安排凤咏洗漱,吃早点,前前后后,大小琐事,一气呵成,没有停顿,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只有那早餐的燕窝粥,变成了一碗鸡丝粥,还加了很多的姜末。再看别的,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仔细一看,把拿一些凉性材料的点心都去掉了,还加了一笼晶莹剔透的小笼包。 凤咏夹了一个小笼包,轻轻咬开包子皮,汤汁马上就流出来,竟然是纯肉的,一样放了很多姜…… 凤咏吃下这个小笼包,无奈地问:“小齐,今天王府的姜是不是不要钱啊……” “公子昨夜着了凉,多吃点姜有益于驱寒。”小齐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 “那也太多一点吧……”说罢,凤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就吐了出来:“噗……啥?生姜大枣茶?差不多一点啊……就没有不带生姜的么……” 小齐白了一眼凤咏,淡淡说道:“等下要喝的药里应该是没有生姜的。” 凤咏看着小齐一本正经的样子,无奈到了极点,摇摇头,继续吃着这都是生姜的早餐。 慢悠悠吃完早餐,凤咏转头看看窗外,皱着眉头问小齐:“现在什么时辰了?” “王爷刚刚下早朝回来。”小齐看着凤咏,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 凤咏有些疑惑,为什么小齐会这么回答,难道小齐看出来,自己不懂古代的时辰么? 但是此时的凤咏并顾不上这些,拿起帕子擦擦嘴,连忙对小齐说道:“你去打听一下,太子殿下的病好了么?” 小齐看了一眼凤咏,再看看外面的天色,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你是想知道,今日太子殿下在早朝的时候是不是如你期待了吧?” 凤咏很无辜地点点头。 小齐白了凤咏一眼,没有说什么别的,叫人撤了桌子上的吃食,然后转身出去了。 出人意料的事情就是,不出一刻钟,小齐就回来了,满脸尽是焦急之色,忧思重重:“王爷来了,看样子很生气,一下朝就过来了,连朝服都没换。” 凤咏看着小齐满脸担忧的神色,拍拍小齐的肩膀,淡淡说道:“我知道他会来,你去泡壶茶吧。” 凤咏这边话音刚落,只见房门突然“砰”一声被推开,本来就有些老化的房门,这下直接被凤王爷给推到了,掉到地下,发出一声巨响。 但是这声巨响并没有影响凤王爷,凤王爷满脸怒火,眉间狠狠拧成了一个“川”字,肤色气得涨红,太阳穴和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凤王爷看到凤咏很悠闲坐在凳子上,冲过来,一把拽住凤咏的衣领子,气呼呼说:“不是说你被人行刺了嘛!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爷!这种小事,有必要闹到朝堂之上吗!我凤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小齐看到这个,吓得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边赶快从凤王爷手中解救凤咏,一边求饶:“王爷,王爷,您先放开咏少爷,咏少爷昨日被人掳走,着了凉,身子还虚着呢!” 凤王爷一听被人掳走,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许是被人掳走的路上被小王爷所救呢?自己这个孩子,确实是半分武艺没有,被掳走也确实只能求救。 但是凤咏没有说什么,看到眼前暴怒的凤王爷,无奈地摇摇头,有点讽刺的意味:“小齐,王爷最是在乎面子了,怎么会在乎我这庶子的死活呢?听闻我被人行刺,只觉得我是给他丢了人了,怎么会关心我是不是着了凉。我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玩意还没看清楚么?这是王爷,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这一套,只在乎是不是给凤王府丢人。” 第三十七章 负气离开 一听凤咏这番话,刚刚有些缓和的凤王爷,怒气蹭一下又上来了,一把把凤咏丢在地上,气呼呼地说:“这像是着了凉身子又恙的嘛!我进来这么久,连声父亲都没叫,一个礼没有行,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会黏着四皇子,一会包下妓院,一会又是勾搭小王爷,你是啥好的没学着,牙尖嘴利倒是学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楼子多了!” 凤咏摔在地上,摔得不轻,剧烈地咳嗽起来,小齐连忙递过一杯水,一边伺候凤咏喝下,一边轻抚凤咏的胸口,给凤咏顺顺气。 凤咏缓过来之后,冷笑道:“是,我特别好,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减当年,力气依旧这么大,就是这……咳咳……这将军的气节,是半分都没有了,只想着保有荣华,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顾父子之情了。王爷只怪我不叫父亲,不行大礼,王爷怎么不问自身,是不是有个父亲的样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宠,若是被行刺,圣上都会来关切一番。我这庶子,竟比不上王爷这小小的面子了。” 凤咏踉踉跄跄爬起来,慢慢走到凤王爷的跟前,眼里尽是轻蔑:“外界只知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连个小小王爷的面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说,命如草芥,我这真是连草芥都不如。王爷只觉得我应该放弃白芷,我不该包下晚晴居,难道王爷真当我是个和王爷一样眼前尽是利益的无情无义之人吗?我与白芷为什么有婚约,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吗?现在有了什么事情就踹开,也真是无情啊。人只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却不知道这凤王爷竟是真小人,厉害,真是厉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凤王爷操起做面上小齐用来打扫屋子的鸡毛掸子,就准备朝凤咏打去,还好小齐反应迅速,一把扑倒了凤咏,趴在了凤咏的身上,才不至于让凤咏挨那一下。 但是即便如此,那凤王爷也从未停下,只听一声:“你给我让开!”凤王爷一把踹开小齐,操起鸡毛掸子,就朝凤咏挥去,鸡毛掸子的把手打在凤咏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而小齐,被凤王爷一把踹飞,撞在了柜子上,发出“咚”一声巨响。小齐的撞击力把柜子上的书全部震了下来,一部部书,全部砸在了小齐的身上,小齐被这撞击力和书砸脑袋之后,晕了过去。 鸡毛掸子,毕竟不是个武器,怎么经得起凤王爷这样用力,很快,就不负众望的折了。凤王爷并没有停手的样子,把折了的鸡毛掸子丢在了一边,还准备对凤咏动手。 这时候,董良玉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屋内的场景,连忙把凤王爷拉开,然后派人把已经被打到没力气反抗的凤咏扶到床上去。 凤咏看到董良玉进来,朝董良玉扯了扯嘴角,权当微笑:“母亲来了。” 董良玉朝凤咏点点头,然后转头,脸上有些愠色:“王爷,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样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没见到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样子,那是一个孩子和父亲说话的样子吗?都不如一个下人!”凤王爷指着床上的凤咏骂道。 “那王爷对我,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王爷还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吗?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个孩子,竟不如您的面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凤咏躺在床上,语气冷冰冰:“您若是觉得我只会丢您的脸,就把我赶走吧,这些年,我也算还清您了。等小齐醒来,我会走的。” “你说什么傻话!王爷怎么会赶你走呢!”董良玉一边说凤咏,一边转头叫凤王爷:“王爷您说话啊。” 凤王爷一听凤咏的话,刚刚有些熄灭的火,一下又上来了:“让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让他走!”说罢,凤王爷一拂袖,转身就走出了凤咏的院子。 凤咏一声冷哼,冷冷说道:“母亲不用为我劝说了,我等小齐醒来就走,母亲的哺育之恩,我只能以后再报了。” 说罢,凤咏就转过了身,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董良玉叹了一口气,吩咐了下人好好照看凤咏,转身就去追凤王爷了。 这时候,凤咏脑袋里,竟然浮现了一个新任务。 “主线任务1.3 离开凤王府,找人收留自己。 任务条件:可居住别院(0/1)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1000金币。” 凤咏看到这个任务还纳闷,系统不是说要到三级才能接有金钱报酬的任务嘛?现在怎么就有了。 “宿主人生轨迹改变,期间任务被跳过,后续任务直接顶上。” 凤咏听到这话,心中自然是高兴的,连忙问道:“那以后的任务都是有报酬的嘛?这个金币是怎么算钱的呢?” “只有金币任务才有金币奖励。金币兑换当前货币比例为1:10。” “啥?那这个任务是一万两银子?!我完成了要怎么领取啊?”凤咏十分惊喜。 “按照当前货币比例计算,应该是一万两金子。任务完成之后,奖励会自动发放,以银票的形式出现在您身上,请完成之后仔细寻找。” 凤咏一听是金子,直接就两眼放光了,自己离开了凤王府,以后最愁的就是钱,这个任务的钱,够自己花很久了。 凤咏想到这个,连忙点击了领取任务。 领取了任务之后,凤咏就开始发愁了。自己完成任务的钱,自然是够买一个院子的,可是这钱还没拿到,自己要怎么拿到钱买院子呢? 自己这么决绝离开,凤王府的钱肯定是不能要了,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带走小齐,还要给一部分钱呢。 看来,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人借钱,等到完成任务之后,再还钱,才能成功完成这个任务,不然,自己和小齐肯定连凤王府都出不去。 第三十八章 溜出凤王府 想到这些,凤咏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换了身衣服,转身从后门溜出了自己的院子。 为什么要从后门呢?那不是很简单吗,董良玉肯定派人在前门看着呢,就算董良玉对凤咏没什么感情,也不可能真的让凤咏离家啊,这多丢人。 其实凤咏心中明白,董良玉对自己确实是没什么感情的,不然凭借董良玉的地位,凤咏不可能混成这样。只要她进宫的时候多说那么一两句话,凤咏就算再什么才能没有,也不可能像现在似的在家待着任由人欺负呢?刚刚董良玉进来,看到自己被打成那样,也不过就是有些许愠色,就算凤咏在现代母亲早逝,也知道,这可不是一般母亲会有的反应。 难怪凤咏会成为最不受宠的庶子,最讽刺的就是,这个庶子竟然是凤王府两个命妇其中之一的董夫人生的。凤咏想到这,心中就忍不住吐槽。之前的凤咏也好歹是真单纯,不然怎么会受得了这样呢? 凤咏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溜出了凤王府。好在这小齐的房间离自己的房间不远,换个小齐的衣服也不是很难,不然自己那一身,就算是傻子都看出来是他了。 想到这里,凤咏不由得有些佩服自己聪明机智。 如果是刚刚到来的凤咏,肯定会奇怪现在的凤咏。但是现在的凤咏已经没什么了,反正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剩下来的,就是自己逗自己了。 如果是之前的凤咏,定然是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搞这一笔钱,但是现在的凤咏,早就不一样了。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自己为什么要假装清高呢? 说罢,凤咏就在系统中查询了罗青家的地址,走着过去了。 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凤咏还不觉得罗青的府邸有什么特别,今日从门前路过,凤咏才觉得不一样。若是说凤王府是正常大小的王府的话,那一字并肩王府就是一个皇宫了,虽然没有真的那么大,但是比起那一般的王府,真是大了不是一点点。 就说这门口的石狮子,那就不一样了。凤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就是那种中等大小,虽然雕工精致,但是不算是什么很有特点的东西。 可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一对石狮子,分别放在一个高高的大理石台上,一个石狮子爪子底下是一个雕刻精美的球,一个石狮子底下是一个小狮子,象征着权利和富贵千秋万代。两个石狮子的脖子上各雕刻了十八个璎珞,象征这个宅子的主人已经是仅次于圣上的亲王了。 再想想凤王府家门前的石狮子,那不仅仅是小了尺寸那么简单,虽然也是一个石狮子爪子底下是球,一个石狮子爪子底下是小狮子,但是脖子上的璎珞只有十三个。如果凤咏没有猜错,这十三个,只是一品大员府邸的规格,可见,圣上虽然封了王,却没有授予凤王爷真正王爷的地位。也难怪,这凤王爷在朝堂之上如此小心了。 凤咏看看这紧闭的大门,并没有进去,也没有上前,只是转身从上次那个后门进去了。 虽然凤咏换了衣服,但是气质是不会变的,而且这个后门,有路直接通向罗青的院子,碰到的人也少一些,所以也没什么人拦住凤咏。 看到这个,凤咏不得不佩服这罗青细心。 正常人只会觉得,若是两人有什么关系,定是有什么密道之类的,谁会想到,凤咏会大摇大摆从后门走进罗青的院子呢?再说了,都城之内,那么多王侯公子,罗青届时死咬住说人家看错了,就罗青的身份,谁又能说什么呢?就算最后让人知道了,大家也不会觉得罗青和凤咏有什么,因为凤咏在大家眼中,不过就是一个一无是处、沉迷女色的庶子罢了。 凤咏绕过好长好长的巷子,才走到了罗青的院子。 罗青的院子里倒是僻静,快和白芷的院子有得一拼了。凤咏走进罗青的院子,才看见,罗青的院子和一般的院子不一样,竟然没有一朵花。 虽然现在不是百花盛开的春天了,可是都城气候也还算可以,夏天的花也很多,这里竟然没有一朵花?满眼都是绿色的竹子…… 凤咏正在感叹的时候,罗青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从屋里出来了。 “凤公子来了,有什么事情吗?”罗青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凤咏看到罗青,白了罗青一眼:“托公子的福,我过得可好了,凤王爷差点没给我打死。” 罗青一听凤咏被打,马上上前,一把扯开凤咏的腰带,就想看。凤咏连忙拉住罗青的手,嗤笑:“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小王爷怎生得这么猴急,若不是小王爷真如外界所言,好男色?” 罗青被凤咏的话说的,才觉得有点不妥,连忙拉凤咏进屋,准备给凤咏检查伤势。 “哎呀,在下虽然是花容月貌、人比花娇,小王爷也不要这么着急啊,在下不好男色啊……人家还有未婚妻呢……”凤咏一边不要脸地喊着,一边任由罗青把自己拖走,这不要脸的劲,若不是真看到了场景,光听声音真觉得罗青要对凤咏怎么样。 罗青才不管这些,拉着凤咏就进了屋,关上了门,三下五除二就把凤咏扒了个精光。看着凤咏背后的一道道红色的伤痕,罗青不忍触碰,心疼得不行,但是怕吓到凤咏,只能轻轻开口:“怎么打成这样,疼吗?” 凤咏一听这话,这白眼翻得,差点没翻到天上去:“小王爷这话问的,能不疼吗?这还好是鸡毛掸子,要是个竹竿子、木棍子啥的,我估计骨头都被打断了。” 罗青不顾凤咏的白眼,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打得这么狠,你被人行刺,这凤王爷都不关心你的么?你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罗青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找来屋里的药箱给凤咏上药。好在这罗青自幼习武,日常经常有些磕磕碰碰,屋内都常备着药呢,倒也方便了上药了,不然按照罗青的性子,必然是要叫太医来看看的。 第三十九章 借钱买房 “亲生儿子?凤王爷只在乎他那王爷面子罢了。”凤咏说道这个,语气都开始冷下来了,若不是和罗青关系还算可以,这会说话,估计脸上都能结冰。 罗青一边麻利地给凤咏上药,一边询问凤咏家中的情况:“你被打成这样,没人管吗?” 凤咏听到这个更是来气:“小王爷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懂我们这种废柴庶子的生活呢?我母亲母家地位小王爷自然是知道,又是圣上亲封的命妇,若是母亲能够帮衬一下,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在家无所事事了。” 罗青知道这些之后,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依旧很温和:“凤王府两个夫人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又怎么会有嫡庶之差呢?你若觉得在王府过得不开心,只管来我这便是。” “小王爷是觉得我在胡说咯?”凤咏冷笑道。 罗青看到凤咏态度变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记恨自己的家里,若是不开心,你就到我这来住吧,想住多久都可以。” “小王爷这我想来应该是不方便了,不过小王爷介不介意,借在下一点钱呢?”凤咏听到罗青都愿意让自己住王府了,就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想法。 罗青听到凤咏想找自己借钱,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自然是可以的,我早就说过,愿意和公子交朋友,这朋友借钱,我自然是在所不辞了。只是冒昧问一句,凤公子借钱是要干什么呢?” 这时候,罗青给凤咏的药也上完了,凤咏感觉自己的亵衣被人披上,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罗青:“我不想回凤王府了,想要自己买个院子搬出来,这样也算是方便一些,而且给小齐赎身,所以需要银子。我很快就会还你的,你不用担心。” 罗青听了凤咏的话,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责怪凤咏:“你这话说的,就算你不还我钱又怎么样呢?” “我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这点小钱,小王爷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是我却很在乎。”凤咏一脸认真。 罗青看凤咏满脸认真和坦诚,不由得就点了点头:“好吧,那你要多少呢?” “一万两白银。”凤咏淡淡说出这个五个字,好像再说今天吃什么这么简单,可是外人一听,就会觉得凤咏是在开玩笑了。 这么说吧,按照当时的物价,朝中一品大员,月奉不过千两,就说那平民百姓,活计好的,一个月有个三五两,那都能养活一个家了。就别说别的,就说凤王爷,一个月算上王爵位份的例银,一个月也不过两千两。这一次要这么多,可谓是毫不客气,拿罗青这小王爷当冤大头了。 但是罗青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这个数目有什么,满口答应:“好。”说罢,转身就从屋内柜子里的一个盒子中,数出十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凤咏,笑着说道:“你快去吧,争取今天能办完事情,搬家可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凤咏伸手结果银票,却从中拿出一千两来,递给罗青。 罗青看到凤咏的动作,有些不解:“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你这不会是要和我算利钱吧,太见外了,快收起来。” “不,这不是利钱,这是我要拜托小王爷办事的钱。”凤咏云淡风轻:“我不方便回府去赎回小齐,劳烦小王爷派一个可信之人,装作小齐的家人,就说家中有大变故,要小齐回乡,马上给小齐赎身。赎身之后,小齐就先住在小王爷这,等我置好了宅子,我还钱之时,自然会来带走小齐。” 罗青一听这话,直接把手中的银票塞回凤咏的手中,笑着说道:“凤公子不与我见外,交代我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自然是会办好,至于赎身的钱我这有,等到时候一起吧。这个钱你就拿着,置办宅子最是费钱了,多带总比少带好。” 说罢,罗青连忙找来自己的亲信,是一个穿着也十分金贵的仆人,一看就知道,最少是和小齐一个级别的仆人。罗青一边和亲信说着事情,一边给凤咏穿上衣服,声音丝毫没有压低,丝毫不避讳凤咏。 那亲信能够做到现在的位份,那自然是有些有些眼力见的,一看这小王爷和凤咏如此亲密,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与小王爷关系不一般了,也多看了几眼,心里也知道,这吩咐自己的事情定然和这个人有关,自己肯定是要一丝不苟地办好的。 凤咏看着罗青和亲信说完了,亲信出门之后,笑着给罗青行了个礼:“小王爷,那我就先走啦,日子不早了,我还得找宅子呢。” 罗青一听,点点头:“等到安置下来,要通知我去参观啊。” 凤咏一边笑着点头,一边就出去了。 这边出来了一字并肩王府,凤咏就赶奔皇宫附近的高档住宅院子去了。按照系统的提示,这附近应该是有几个宅子在出售。 凤咏一走到这一块,就忍不住连连点头,看着环境,只觉得十分幽静,丝毫不像是皇城附近。再看这些宅子,门前路,修得也十分平整,出行的话,无论是步行、骑马还是坐车,都不会感觉到难走,这样,看起来倒像是现代的别墅区了。 但是凤咏并不喜欢这太靠近皇城的,一个是不方便,一个是没有一点身份,也不方便住在这里。 凤咏就走向了离皇城比较远一点点的那个方向的院子。 等到凤咏就快走到尽头了,马上就要到青楼附近了,凤咏才在一个宅子门前停下。凤咏看着门上没有门匾,也没有对联,一看这就是要出售了。 看来,这就是系统提示的那个要出售并且闹中取静的宅子了。 凤咏点点头,上门叩响了门。 叩了大概现代的几分钟,里面才出来一个老头开门。 这个老头看起来大概已经六七十岁了,穿着的衣服也比较陈旧,看样子,应该是个仆人。 第四十章 梅悠乾 老头一开门一看到凤咏,稍稍上下打量了一下,摇摇头,然后有些轻蔑地问:“找谁啊?” “老人家,这栋宅子,卖吗?”凤咏无视这个老人的轻蔑,笑着问道。 其实凤咏知道,就算是自己,自己也会是这表情,自己现在,可是穿着小齐的衣服呢,而且,只有一个人,谁能相信凤咏有能够买下这一栋宅子的钱呢?自然以为这是来找人的。 老头一听这话,满脸不屑:“怎么?你要买啊?” 凤咏点点头:“不知道,这个宅子的主人,准备卖多少银子呢?” “多少银子,说出来吓死你!就你这样的,你这辈子你都买不起,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别做这春秋大梦了!”老头嘲笑完,刚刚准备关门,凤咏连忙上前拦阻。 “老人家,你直接说好了,是不是白日做梦,你说了,就知道了。据我所知,你这个宅子,卖了得有两年了吧,卖出去了么?放在手里多浪费,若是你一说,我觉得价格合适,直接买下来,那多好啊,就算我不买,你也不会亏了什么。你的主人若是知道你把一个可能买宅子的人关在门外,还指不定怎么骂你呢。”凤咏一边拦着老人家关门,这边游说。 老头听凤咏这话,心中觉得,确实有理,反正这说一句话的功夫,要是这小子买不起,我踹他出去便是。老头抬头,语气已经不如刚刚那般不屑:“这个宅子,我们主子说,最少要五千两银子。你若没有,你就走吧,不要拿我逗着玩了,这一天维护这么大一个宅子,我也是累。” 凤咏一听才五千两,心中顿时大喜,直接摸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头,笑嘻嘻说道:“这是定金,你去把你主子叫来吧,我今日就要买了这个宅子。” 老头看着手中的银票,都呆了,这可是真金白银那,城中最大的钱庄,这随随便便能拿出一张,这种人,难道还会买不起吗?这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哎哟,大爷,是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大人有大量,您快进来,进来喝杯茶,我马上给您找主子去。” 说罢,老头马上就打开门,连忙迎了凤咏进来。 凤咏看着老头笑着说道:“我在院子中四处逛逛,你找到了主子在大厅等着,我看好就来。” 要是平日里,这老头哪能让人这么随便看啊,可是这人,买个房子,随随便便这定金就给了一千两,身上指不定有多少钱呢,说不准宅子马上就买了,这样的人,就算把房子都拆了,这定金也够赔了。这样小胳膊小腿的,能祸害多少东西啊,由着他吧,还是把宅子卖了要紧。 老头连忙点头:“好嘞,那大爷您自己先看着,我去把主子找出来。这主子早就把房子倒腾出来了,现在住在另一个宅子里呢。” 凤咏点点头,朝老头挥挥手:“你快去,我今日就要买下,你直接和你主人说,带着房契地契过来。” 这老头一下子,脑袋和捣蒜一样点着:“好的,好的,小的马上就去。” 凤咏看着老头兴高采烈走了,摇摇头,开始逛起来这个院子。 系统推荐的宅子确实是不错,虽然靠近闹市区,远离了皇城,但是非常的安静。院子布局看起来有点类似现代的江南的院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门楼戏台无一不全。花园的池子中还种好了莲花,有几朵已经开放,看起来有一丝别样的感觉。 逛了一圈之后,凤咏按照自己的感觉,走到了正屋,抬头一看,确实,这老头已经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在厅内等着自己了。 凤咏看着这男子,忍不住就想笑。这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碧色的长衫虽然是百搭的,但是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一个怀胎九月的孕妇穿了一件男人的衣服一样,说不出的违和感。男子头上的发梳得服帖,但是好像是因为热,出了很多汗,粘在了头皮上,看起来薄薄的一层,好像没头发一样。 凤咏忍住笑意,直接快步进屋,对着这个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在下顾冷岚,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凤咏想了想,还是用了现代的名字,若是用凤咏的名字买了宅子,自己的麻烦只会来得更快。 “顾公子好,在下梅悠乾。听说,您要买这个宅子?”中年男子打量了凤咏一眼,满脸难以置信。 但是凤咏不在意这个眼光,反而在意的是这个人的名字,啥?没有钱?哈哈哈。好吧,确实,没有钱才卖宅子嘛。 凤咏忍住笑意,从怀中掏出五张银票,递给中年男子,笑着说:“梅老爷,这是五千两,加上刚刚给的一千两定金,足够买这个宅子了吧?” 梅悠乾看到五张银票,眼睛都直了,马上抓过钱来,放入自己的胸口,还用手摸了摸,满脸的满足:“够了,够了,这是这个房子的房契和地契,您拿去官府改个印,就可以了。若是不改名字,也可以,您保存着这个,我也不可能再卖给别人了。” 凤咏结果房契和地契,收入内衣之中,点点头,对着梅悠乾说道:“但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梅老爷可以应允。” 梅悠乾这边还在抚摸着胸口呢,一听这话,还以为凤咏不买了呢,连忙问道:“什么事情啊?我们这售出了可是不退的。” “不不不,我不是要退,我是想要这个老人家可以继续帮我打理院子。”凤咏笑着说道:“我这来的匆忙,家中的仆人和家当还有几天才会到,这老人家打理宅子多年,自然是有丰富的经验的,若是能帮着我和一家老小熟悉一下环境,那自然是最好的。而且,这个工钱,我是会另外结给您和老人家的,您只管放心好了。” 梅悠乾一听说,嘿,自己家这老头还被人看上了,自己还有钱拿,连忙应允:“那老陈,你就帮着顾公子熟悉一下环境吧。” 第四十一章 买宅子 梅悠乾吩咐之后,摸着怀中的银票就准备走:“顾公子,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这个宅子现在就属于您了。” 凤咏笑着点点头:“梅老爷真是个爽快人,我和你买个宅子,你连府内这些家具都送给我了。这边真是多谢梅老爷了。” “瞧顾公子说的,这些家具本来就不值钱,我拿回去也没什么用,顾公子用得上自然是极好,若是用不上嘛,找人丢了就是。”梅悠乾眼珠滴溜溜一转,抬头说道:“顾公子若是想要什么家具,可以让老陈和我说,我在都城也有一家家具行,直接给你送过来就是。至于价钱嘛,嘿嘿,自然是给你优惠的。” “梅老板真是会做生意,不过这家具的事情我一个人无法做主,等到我家中妻小到来之后,再定,现在就先住着。”说罢,凤咏对着老陈说道:“老陈,你送送梅老板,送完再回来吧,我这不着急。” 老陈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诶,诶,好,那小的这就去。” 话音刚落,老陈就领着梅悠乾走了,这走的时候,梅悠乾还在那喊着呢:“顾夫人到的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凤咏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自己哪有什么顾夫人,白芷么? 其实凤咏倒不是担心梅悠乾的安危,只是觉得,这老陈他们在现场,自己就不方便数钱了…… 刚刚梅悠乾刚刚给自己房契地契,自己眼前就已经显示了系统的提醒,自己早就默默完成了任务,自己现在怀里,可是揣着一大打的银票呢…… 凤咏朝怀里一模,还真是……掏出来一看,哎哟呵,这么厚一叠。 凤咏找个凳子坐下,在那数着:“一,二,三,四……五十一,五十二……七十,七十一……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卧槽?十万两白银?” 凤咏赶紧把这银子叠好,放在贴身衣服的内兜,和房契地契放在一起。 这边刚刚放好,那边脚步声就起来了,凤咏心想,还好我放得及时。正所谓财不外露,自己这么多钱要是被外人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公子,小的回来啦。”老陈一边笑着,一边走进了这个大厅。刚刚进大厅,就看到凤咏,横坐在一个椅子上,脚搭在桌子上,动作十分不雅,心中连连摇头,暗想,这莫不是什么暴发户吧,如此有钱,怎么这动作如此粗鲁。 凤咏看着老陈满脸殷勤,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老陈,笑着说道:“我这人不擅长采买东西,也没有时间去,你替我去吧,把这宅子里垫子被褥床帐什么的都换新的,颜色要素净一些的。再给我雇几十个人来,要身家清白的,男女比例你自己掌握。接着再给我找几个厨子来,按照菜系找,不要重复了。带回来之后,你就安排他们干活吧,等到我的人来了,你就可以回去了。这些钱,我想应该足够了。” 老陈接过银票,一看银票上的数字,连连点头:“够了,够了,不知道顾公子雇人,是要生死契的那种嘛?” “对,不要那些不明不白的,若是整家都可以来,那就全家都请了反正宅子多的是地方。你把几个大院子给我空出来,剩下的小院子,你就安排他们住吧,不要太集中,分散一些,这样平时干活什么也方便一些。”凤咏吩咐完了之后,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这的工钱,不低,只要是能干活的,忠心的,一个月我给五两银子。到了年下或者大小节的时候,我都给发赏钱。” 老陈一听这话,心中只觉得懊悔不已,为什么?可不就是后悔自己刚刚得罪了人家么……若是自己好好说,说不定自己做得好了,被他从梅家要来,在这还能谋个差事呢,这里的待遇,可比梅家好太多了。自己在梅家都干了几十年了,一个月也才四两银子,别说赏钱了,不罚钱就不错了。 老陈一边想着,一边应允着:“哎哟,您这心也太好了,您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老陈的懊悔,凤咏怎么可能没看到呢?无非就是装着不说罢了,嘴上还假意安慰道:“你给我办好了,剩下的钱就是你的了,你若是办不好,那你今日就回去吧。我也不想为难一个老人家。” 凤咏话音刚落,只见这老陈说得慷慨激昂,就和宣誓一样:“您放心!我肯定给您办好!办不好我就不回来了!交给我您就放心吧!”说罢,一溜烟就不见了。 凤咏看着老陈走了,自己也出了大厅,准备去一趟晚晴居。 等到凤咏踏入白芷的院子,天色已经不早了。天空已经开始有些橘色,凉风也开始吹起来了。 凤咏踏入白芷的院子的时候,白芷正在院子里浇花。 白芷身穿一件丁香色的衣裙,袖子为了方便,竟然绑了起来,露出了一对雪白如藕的手臂,手中正拿着一个瓢,细心地给一盆盆花浇水。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但是天气还有些炎热,白芷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过白芷却顾不上擦去,还是在那慢慢地浇着花。 白芷浇完花之后,刚刚起身,准备把水桶水瓢拿出去,就看到了凤咏,匆匆忙忙放下水桶,然后把袖子解下来,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我看你很认真,就不想打扰你。”凤咏淡淡地笑着,笑容和夕阳相互映衬,看起来竟然比夕阳还要美丽。 凤咏说罢,拿起手绢,给白芷擦擦汗,然后说道:“在这住得可习惯?” “挺好的,清静,也没什么人打扰我。”白芷不好意思,只好推开凤咏的手,拿着凤咏的手绢继续擦着汗。 “我买了个宅子,你搬过去住吧。这里再清静,也是窑子,终究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儿家。再说我那宅子大,我一个人也住不了,你过去了,也比在这边自在一些。”凤咏淡淡说道,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一样。 第四十二章 离开晚晴居 白芷听了这话,脸上虽然有欣喜之色,但是很快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成了担忧:“可是我是戴罪之身,不能离开晚晴居啊。” “没人会知道的,这里东西我们不要啦,直接走,然后给刘妈妈一笔钱,让她有事情通知就好。只是离开了这里,你以后出门就要带着面纱了。”凤咏有些歉意。 “面纱又何妨,我平日也不出门,只是你最近花钱这么大,哪来的钱买的宅子,又怎么会搬出来呢?是不是因为我?”白芷想到这个,心中更觉得愧疚万分。 凤咏看着白芷,心中就知道,白芷肯定又胡思乱想了:“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凤王爷天天只在乎面子,二夫人也是爱答不理,我这冒牌的,在府里也不方便,还不如搬出来呢。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什么都不要带了,换件衣服带上面纱,我们走。” 白芷还想什么,但是看到凤咏坚持的样子,还是转身进屋换了一身衣服。 等到白芷出来,凤咏才知道,什么叫做白衣飘飘。以前凤咏只觉得,小龙女是自己的梦中情人,现在看了白芷才知道,原来小龙女也不算什么。 白芷是那种真的很适合白色的人,虽然白色会让白芷显得不容易亲近,但是真的很增加女神气场。看起来清纯,绝美,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气质。加上一个白纱,真是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走吧。”白芷淡淡地说了一句,才换回了浮想联翩的凤咏。 凤咏干咳了一声,就走了。 走到前院的时候,路过刘妈妈的屋里,凤咏对白芷说:“你先出去,我和刘妈妈交代一下,你到门口等我。” “不,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白芷轻笑了一下,跟上了凤咏的步伐。 走进屋子之后,凤咏才看到,刘妈妈早就泡好茶等自己了。凤咏走到桌子前坐下,浅笑:“刘妈妈这个点不应正在忙么?怎么这么悠闲泡茶呢?” “哟,瞧凤老板说的,我这不是在这等着您嘛,您这么多天都不过来,外面都传您被关禁闭了,我不是担心您呢嘛。今天听顺子说您来了,我可不就准备泡好茶,让顺子教您去嘛。你这身子的安危,我们晚晴居上下可是惦记得紧呐……”刘妈妈依旧是一脸谄媚,可是从自称,就可以看出,这刘妈妈对自己态度有些许改变了。 “这话说的,我倒忘了。”凤咏说罢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递给刘妈妈:“刘妈妈这段时间照顾白芷辛苦了,这是我给刘妈妈的辛苦钱。我这准备出门一段时间,准备带白芷一起去,这就先来支会刘妈妈一声。这若是有人问起白芷,您只要说白芷因为芙蕖姑娘的事情伤心过度,病死了,就可以了。” 刘妈妈结果银票,眼珠子还在滴溜溜转着,好像在盘算什么,嘴里还佯装为难:“这……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贸贸然病死了……这……这怕是不好交代吧。” “刘妈妈这么多年,见多识广,能力也强,我这一走,可能三年五年不一定会回来,这晚晴居,还要靠着刘妈妈呢。您说这白芷身子一直不好,得点什么传染病也很正常嘛……比起这晚晴居的事务,白芷的事情,怎们能烦到刘妈妈呢?刘妈妈自然是有办法的。”凤咏笑得意味不明。 刘妈妈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朗了,这凤咏要是三年五年不回来,晚晴居每年的分红都够开多少个窑子了。白芷抓在手上,又要伺候,又不能接客,脾气还坏,还不如就此放了呢。反正白家之事早晚也会冷下来,到时候白芷若是走,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还不如趁着现在,能赚多少是多少呢。 刘妈妈想完,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恢复了笑意:“凤老板说的,凤老板这么久不在,我定会帮您好好看着晚晴居的。白芷姑娘身子一直弱,芙蕖的事情可能打击到了,生场大病很正常嘛,您瞧我,这一忙起来,连这茬都忘了,还要凤老板提醒,真是惭愧。” “刘妈妈能力强,这晚晴居在我手里,就等于在您手里。这若是在别人手上,只怕刘妈妈也没这么轻松了。您说呢?”凤咏虽然脸上还是微笑着,可是语气里就多了一丝威胁的味道。 刘妈妈听着这话茬,就知道这凤咏在敲打自己了,虽然刘妈妈不吃这套,但是凤咏的话,确实是说到了刘妈妈心坎里。这以前那易广兴的亲戚在的时候,每年的分红少不说,这日常还有这些那些的事情,白芷这种事吧,都算事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那是,那是,凤老板对手下,那是特别的好。”刘妈妈对凤咏还是很讨好的。 凤咏看了刘妈妈一眼,笑着说道:“好了,趁着天色还早,我就走了,刘妈妈也应该要开始忙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凤咏就带着白芷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也没有看刘妈妈的表情。 走出晚晴居之后,凤咏叫了辆车,带着白芷,直奔一字并肩王府。 在车上,白芷犹豫了很久,才开口:“罗青和太子一向交好。”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若没有他,太子会放魏华清去文州赈灾嘛?”凤咏给了白芷一个微笑:“总得有人帮我们吧。” 白芷听罢,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等到了一字并肩王府,凤咏笑着问白芷:“你跟我进去嘛?我就是来接小齐。” “小齐?他怎么会在罗青府里?”白芷听到小齐的名字还有点惊讶。 “说来话长,我们接了小齐就回去,回去我再告诉你,小齐不接到,我不放心。”凤咏说罢,还是准备自己去:“你在车里等我,这地方你不适合进去,人多眼杂,别给你招来麻烦了,我去去就来。” 白芷本来想进去,但是听了凤咏的话,心中也觉得有理,点点头:“那你小心点。” 第四十三章 小齐之死 等到凤咏进了罗青的院子,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凤咏以为,小齐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眼前的场景,让凤咏真的后悔自己离开的决定了。 凤咏走进罗青的院子,在院子里就被罗青带走了。等到跟着罗青来到旁边一个小院子进了一个屋子之后,凤咏就疯了。 “他……是谁?这……这是小齐的衣服……难道……难道……”凤咏指着床上一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的人喊道。 床上这个人,穿着小齐的衣服,脸已经被打得变形,一块青、一块紫,连五官都不能辨认清楚了。身上的伤,也一点不比脸上的少,衣服都破碎了,手脚无力地垂着,好像是被人打断了。最严重的就是右手,整个手臂的骨头都被折断了,成了一个l形。严格来说,这基本已经是没救了。 “你先冷静一点,我已经去请太医了,太医马上就来……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罗青拉着凤咏,不让凤咏上前去触碰小齐,以免他再对小齐产生二次伤害。 “小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才离开几个时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凤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拽着罗青的领子,开始大喊大叫。 罗青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挣脱开了凤咏,因为凤咏的力气实在是小,身子也太弱了,哪怕这么激动,也没有多大的力气。罗青抱着暴怒的凤咏,刻意放缓了声音说道:“你听我说,我们的人到凤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他这个样子倒在门口了,我们的人很小心把他挪回来,现在就等太医过来了,你先等太医过来看过,知道怎么样,你再发怒也来得及。你现在,最重要就是要冷静……” “我要怎么冷静!你说我怎么冷静!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治好了,也是个废人了!你叫我怎么冷静!这种伤势,就算医术再发展千年,都不能百分百治好!你让我怎么冷静!太医,太医有什么用!也不过就是吃个药,接个骨,最后再来一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不要看造化!我要他好好的!你明白嘛!”凤咏两眼充血,眼球都要爆出来了,手拽着罗青的领子,整个手臂青筋暴起。 这时候,太医来了,白芷也来了。 太医,自然是罗青叫来的。而白芷,是看凤咏这么久没出来,自己摸索进来的。 白芷进来一看,就震惊了。聪明如白芷,不需要凤咏说什么看一眼,就知道那就是小齐。白芷只是震惊,为什么小齐会伤成这样,小齐不是在凤王府吗? 太医一过来,查看了小齐的伤势,对罗青摇摇头,没有说出伤人的话:“小王爷,小人才疏学浅,请您另请高明吧。” 刚刚说完这个话,凤咏挣脱了罗青正要冲过来,太医眼尖,看见了,转身就跑了,连药箱都顾不上拿。 凤咏刚刚想拔腿追上去,就听到耳畔传来小齐虚弱的声音:“咏少爷……” 凤咏一听到这声音,眼泪都出来了,转身回去,冲过去拉住小齐的手:“我……我在……” “小……王爷……您……您能……出去一下吗?”小齐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罗青听到这个,连忙带着大家都出去了,但是到了白芷,罗青却叫不动了。 白芷不知道何时早就泪流满面,虽然隔着面纱,只能看到那双哭红的眼眸,依旧能猜到,这个美人,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白芷没有离开,只是默默摘下面纱,声音都哽咽了:“小王爷,您出去吧,我留下没事的。” 罗青看到眼前的美人,看了看凤咏和小齐,心中就明白,眼前这个人,可能就是白芷,点点头,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等到大家都出去,白芷才默默靠近床,趴在床边。 “白芷……小姐……咳咳咳咳……您……咳咳……您来了……”小齐说几个字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芷连忙上前,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上前就帮着小齐轻抚胸口,顺气。 白芷的动作很轻,生怕再弄痛了小齐。 小齐看了一眼白芷,在看了一眼凤咏,眼泪止都止不住:“咏……少爷……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就叫你咏少爷吧……我只求您……一件事……咳咳……” 凤咏一听这话,连忙说道:“你说,你慢慢说,我,我听着。” “我……我不知道……您从哪来……咳咳……但是……我只求你……好好照顾……咳咳……白芷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白……芷……”话都没有说完,小齐一口血喷出来,死了。 “小齐……”凤咏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抱起小齐就哭。来这个世界以来,自己一直在为白芷和自己的事情奔走,忽略了小齐。小齐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无时无刻都在关注自己,尽所能帮助自己。哪怕在知道自己不是凤咏,还在帮助自己,关心自己。 小齐可以说是自己到这个世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本来想着好好生活,让自己身边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是现在……唯一的朋友死了,很有可能还是因为自己,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 以为搬出来了,自己也会方便些,小齐和白芷也会方便些,可是却造成了小齐的死。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那么出头,就该老老实实装个废柴,守好自己身边的人,就好了? 白芷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在一旁已经哭倒了。 罗青听到动静,就知道小齐走了,想了想,还是轻轻推门进来,想要安慰凤咏。 可是看到眼前的场景,罗青怎么也开不了口。 凤咏和白芷全部哭得撕心裂肺,虽然没有呼喊,但是两人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些疯狂了。 尤其是凤咏,凤咏不管不顾,哭得就像一个孩子。 第四十四章 凶手是谁 过了半晌,凤咏好像是缓过来了,擦干净脸上残余的眼泪,缓缓走到罗青面前,压低声音和罗青说道:“你跟我过来。” 罗青看到眼前和刚刚判若两人的凤咏,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点点头,跟着凤咏出去了。 俩人行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走到了罗青的院子,凤咏自顾自推门进了罗青的屋子,然后转头和罗青说:“去把刚刚接小齐的人叫来,我有话问他。” 罗青一听这话,有些着急了:“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能打得过你们家的家奴嘛?”凤咏看到眼前磨磨唧唧的罗青,有些不悦:“难道我的人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就不能追查一下吗?” “你当然能追查,但是我看你,好像心中早就有定论了吧?既然知道了是谁,你还要问这么清楚干什么,难道你准备报复么?”罗青说着说着,心中倒有些担心起来。倒不是自己护着自己的家奴,只是罗青觉得,现在的凤咏,就算查到了什么,也什么都不能做,只会打草惊蛇,现在让他知道前因后果,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别和我啰嗦那么多,你把人给我叫来,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不会连累你。”凤咏说罢,从怀中摸出十张银票,递给罗青:“这钱还你,你快给我把人叫来,不然我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在逼你还钱。你说,这件事,摆明就是凤王府的人干的,你说,现在的你,凤王府哪个人你惹得起?我现在让他们告诉你了,然后呢?你去凤王府找他们拼命嘛?恕我直言,如果你这样去王府,那小齐就白死了。”罗青说罢,关上了门,打算和凤咏细谈。 凤咏看到罗青关门,直接上去,打开了罗青刚刚关上的门,抓着罗青,喊道:“马上!把人给我叫过来!” 罗青看到凤咏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正常了,想着现在这样劝也不是办法,先找人和他说清楚,到时候若是凤咏要去,自己打晕他,关起来便是。想来这样做了,也没有人会怪他。 罗青无奈地朝外面的仆人招招手,外面的仆人马上会意,转身带了一个人进来。 这个人和小齐差不多高,年级看起来也就是比小齐大上几岁,眉眼间还有些相似。 这个人一进来,朝罗青和凤咏行了个礼:“小王爷吉祥,凤公子吉祥。” 凤咏点点头,脸上突然还有些笑意,但是和平时相比,这个笑意好像一丝温暖都没有了:“是你去凤王府接的小齐?” 这人看到凤咏的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听到凤咏的话,回话都有些发抖了:“是,是小的。” “听说……你到凤王府的时候,小齐就被丢在府外了?正门还是后门?”凤咏继续笑着问道。 “后,后门……”这人回答之后,整个人都撑不住,摔倒在了地上,大喊:“凤公子,不关小的的事啊……小的过去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凤咏看着眼前的人,还安慰道:“你慌什么,我就是问问,这可是你的地盘,我能拿你怎么样?” 这人不说话,但是心中还是想,听人说,这小王爷和这个少爷私交甚密,很多事情都听这少爷的,这少爷要是心里不痛快,把自己宰了,想必这小王爷也不会说什么…… “你去的时候,小齐就昏迷了嘛?”凤咏不理这人,继续问道。 “小的去的时候……小齐还是有些清醒的……还在那哼哼,我们看到伤得那么重,就叫了人叫了车把他抬回来了……”这奴才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要是死了,自己不说也是死,把心一横,干脆全说了得了:“小的去的时候,走的是奴才们的后门,应该是怕丢人吧,从后门丢出来了……” 凤咏一听这话,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抓住了桌边,关节处都发白了:“那小齐说什么没有?或者你看到什么人丢的小齐没有?” “没有!小齐就是不断自言自语……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奴才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很肯定地说了一句:“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我们刚刚去的时候,路过正门,看到凤小王爷刚刚从府中出来,说是去礼部衙门找凤王爷。” 凤小王爷?那不就是凤咏的大哥凤鸣?凤鸣与凤咏,一个嫡子,一个庶子,往日里也没什么大过节,应该是不会对小齐下手的……可是那时候,凤王爷在礼部衙门……那府内……正常是没有人会对小齐下手了……能把人这样直接丢出来,显然是不怕人查了。小齐的伤,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是被人打的,这样堂而皇之打死人,还不怕人查,在凤王府,只有凤王爷和凤鸣了……到底是哪一个呢? 凤咏听罢,直接陷入了沉思,罗青见状,连忙让这家奴出去。 这家奴一看这样,连滚带爬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罗青看着凤咏,淡淡开口:“凶手很好找,就看你想不想了。再说了,找了也没有用,你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凤咏听罢,斜了一眼罗青:“好找么?凤王爷虽然好面子,但是不至于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去杀人,还这样随随便便丢在后巷。凤鸣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好的官不当,杀小齐做什么?两个夫人,就算要杀人,也不可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凤王爷和凤鸣都是太子的人。大夫人更是太子殿下的亲姨妈,你说,这凶手还不好找嘛?”罗青轻笑。 “太子?太子的话,杀小齐不如杀我,我天天到处跑,杀我不是方便一些嘛?”凤咏说完,打量了一眼罗青:“你不也是太子殿下的人么?我是不是也应该怀疑你?” 第四十五章 家破人亡 罗青听到凤咏的话,满脸难以置信,脑中只觉得嗡嗡的响。虽然自己觉得凤咏这样想法自己可以理解,但是真的这么说出来,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凤咏看着罗青的脸,细细揣摩罗青的想法,有些玩味的笑:“小王爷,不也和太子殿下交好么?凤王府的事情,我可以深究,但是深究了,我真的可以报仇嘛?朝廷大员可以堂而皇之杀掉一个下人,对外可以说是下人打架,可以说是暴毙而亡,甚至可以说是失足摔伤,反正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可是我若是让凶手以命抵命,你觉得我可以逍遥自在多久?” 凤咏邪魅一笑:“更何况,有时候,死,才是人生最容易的事情。” 凤咏说完,拍拍罗青的肩膀,笑着说:“我不会冲去做什么,但是小齐的仇,我定会让凶手,家、破、人、亡。” 说罢,凤咏的眼角闪过一丝狠厉,这眼神,让见惯了官场是非的罗青,都有些震动。 也许对于凤咏来说,小齐的死,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自从来到这里,碰上了莫名其妙的系统,接触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还要一边承受着亲生父亲被人陷害自己无法相救的痛苦,凤咏的心,早就无法再去承受什么了。 搬出来,不过是在逃避罢了。至少那样,自己可以不去奢望在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得到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反正,在凤王府,凤咏也没有真正的地位,没有人真的拿凤咏当亲人,自己搬出来,也不过就是名声上过不去,对于凤王府的人,说不定还是一种解脱。 但是现在,自己身边的人被这样对待,自己怎么能忍,更何况,还是自己当成亲弟弟的小齐? 如果,这么安安静静搬出来,凤咏可以不计较任何事情,大家消停过日子就好。 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事情,自己难道还要忍么? 凤咏想完,心中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转头笑着对罗青说:“小王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罗青看到凤咏的笑容,只觉得陌生,完全无法和刚刚那个说要人家破人亡的人画上等号,但是还是答应:“凤公子但说无妨。” “我手下并无下人,也无什么亲信,小王爷知道,凤咏原本不爱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要个人来帮帮忙?不需要多聪明机灵,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凤咏说罢,无奈地笑笑。 反正从罗青这要人,也比自己找的要容易,至少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还知道找谁。自己要是随随便便找人,到时候被谁坑了自己都不知道。 罗青一听这事,心中还是有些喜悦的,至少,这说明凤咏还是相信自己的。再说了,自己的人在凤咏身边,如果凤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能及时阻止和补救。罗青连忙答应:“瞧你说的,我挑几个人给你就是。” 话音刚落,罗青就找来自己的亲信,耳语几句。亲信转身就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带进来四个人。 “这是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府内跟着煎药烧火,略通医理,还会点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在府内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跟着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内,日日烧火做饭,熬药劈柴,浪费了些。”罗青一边介绍,一边笑着,感觉好像在对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若不是罗青府上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四兄弟对于罗青的重要性。说是说日常烧火做饭、熬药劈柴。这四个可是从小和罗青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弟,比起凤咏和小齐,那是不会差的。 凤咏看着眼前的四个人,看起来就是比较壮实的,而且也比较机灵的样子,就知道罗青是精心挑选了人了。会意开口:“小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我,可谓是一个大恩情了,我这若是女儿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瞧凤公子说的,这人在你那,在我这,有什么区别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罗青无奈地笑笑。 “那我就带走了~”凤咏说罢,就准备往回走,想到了什么,转身附在罗青耳边低声耳语:“小齐麻烦你帮我找个棺材,至于埋在哪里,明日我会派人来告诉你的。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就麻烦你了。” 说罢,凤咏带着南星四个人转身就出去了。 走到刚刚的院子,接走了泪痕满面的白芷,回到了自己买的院子。 凤咏刚刚回到自己的宅子,就发现,宅子里已经掌灯了,宅子里来来往往都是很多人,还穿着统一的服饰。 看到凤咏回来,老陈马上就带着人迎上来了:“顾公子,您回来啦……这几位是?” 凤咏看到黑压压一群人,只觉得脑门上三道黑线…… 平复了情绪,才淡淡说道:“这是舍妹顾栀白,这四位是我的管家,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你把府里的情况和他们介绍一下就可以。” 老陈听罢,点点头:“原来顾少爷是去接人了。小的老陈,是这宅子原来的管家,见过栀白小姐,见过四位管家。” 白芷听到自己的名字有误,脸上有些不自然,凤咏使了个眼神,白芷才点点头:“老陈你好。” 见过这些人之后,凤咏挥挥手,和老陈说:“我和他们有事谈,你过半个时辰到我房里,我再吩咐你事情,现在先带我去我房间吧。” 老陈点点头,叫上两个丫鬟,两个家奴,带着凤咏去了屋子。 凤咏的屋子,自然是最大的,因为老陈之前知道,凤咏有妻小,所以找了个最大的屋子,方便老婆孩子住。 凤咏跟着他们进去,才发现这个屋子环境也比较清幽,是个不错的地方,满意地点点头:“老陈的安排不错。对了,白小姐喜欢僻静的院子,你给她安排个冬暖夏凉的僻静院子吧,不要太小了。” 第四十六章 计划 老陈听罢,转身就出去给白芷安排房间了。 凤咏带着白芷和南星四人进来,然后关上门和窗,坐在位置上,满脸诚恳:“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想跟我,我本来也不想要你们过来,但是现在,我身边确实是缺人,我也不放心让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办事。我既然要了你们过来,就一定会待你们好,比起小王爷,也不会差。等到事情办完了,你们要去要留,我断不会硬留。” 南星四个人看着凤咏,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白芷开口了:“我们不会要你们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有的待遇也会一样,你们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等到事情结束,你们就自由了,若是你们还想回小王爷那,我们就送你们回去,若是不想,我们可以放你们自由。” 南星看了一眼白芷,心中可能想到了什么,想到刚刚老陈叫凤公子叫顾公子,就知道什么事情了,点点头:“小姐,公子,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小王爷把我们给您,自然是有小王爷的用意,我们没有不情愿,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可以,不要客气。” 凤咏看了一眼南星,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想让你们好好修整一阵子,但是事情现在比较着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直接叫你们来。南星,你现在去凤王府,帮我送一封信给凤鸣。” 凤咏说罢,转身走到书桌面前,准备开始写信,白芷会意,连忙上前帮着研墨。 “凤鸣吾兄: 小弟走得匆忙,对于小齐之事,未曾交代,现托付吾兄。小齐家中有大变故,稍后几日,小齐家人会带有银两赎走小齐,望吾兄放行。小弟感激涕零,若有机会,定结草衔环,以报吾兄恩德。 小弟此行路途遥遥,沿途艰险异常,常遇刺客,望吾兄帮小弟查明一二,是否王府敌对势力。小弟命如草芥,王府若有闪失,小弟此生愧疚万分,难以入眠。 多年以来,小弟心性不定,惹祸甚多,感谢吾兄多年以来包涵,万分感谢。 小弟凤咏” 写完,凤咏把信递给南星:“南星,这个信要偷偷送去,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途中若发现有人跟踪,一定要甩掉,千万不能带回来。我们有事事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这里,我不想这么多人和小齐一样。” “放心吧,公子,我自有分寸。”南星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飞山上墙,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凤咏看着南星出去了,转身和南藤说:“南藤你会功夫吧?” “是的,公子。”南藤一直都是冷冷冰冰的样子,声音也是,冷冷冰冰。 凤咏打量了一眼南藤:“你也去凤王府,一刻钟之后再去,一定要等到凤鸣看到那封信,然后,你去行刺大夫人。不需要打死打伤,只需要吓到她,就可以了。完事你就回来休息吧。” “好的,公子。”话音刚落,南藤就出去了。 凤咏看着南藤离开的方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和松音松节说:“你们不需要做别的,明日起来给我出去,找一堆街坊邻居,给我散播一个消息,就说这个凤王爷昨晚遇刺,凤咏的仆人被杀,大夫人被吓病了,听说是凤王府内部争斗,自己打自己。” 说完这话,白芷和松节二人全部都疑惑了,散布这样的消息,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不就是告诉别人,这凤王府内部不和,害死人了么? 凤咏看着他们的表情,笑着说:“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凤王府内斗,害死了小齐。就算不是凤鸣,不是凤王爷,也是凤王府的人。我说过,小齐的事,我要凶手血债血偿,家破人亡。这个名声,凤王府不是最看重么,那我就先毁了。” 凤咏的笑温暖如春,可是说的话,却让人胆寒。之前口口声声要保护大家的凤咏,现在首先要对付的,竟然是自己的家人。 若不是白芷知道,这人不是真的凤咏,只怕现在早就上前打一巴掌了。 但是只有白芷知道,小齐对于眼前这个人,有多重要。 小齐是他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 小齐离开十五天,眼前这个人,就病了十五天,现在小齐彻底离开了,眼前这个人,还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嘛? 或许,现在只有报仇,才会给他带来一线生机。 更何况,凤王府确实藏污纳垢,暗藏波澜,表面上看似和睦,背地里,多么风起云涌只有自己知道。 凤王府爱面子,爱面子到对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下毒手,自己这么多年,见到了多少次凤咏全身是伤,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些年,凤咏多少次险些就命丧黄泉了? 白芷深切知道,凤王府对于自己和自己家族百般客气,不是因为自己是凤咏的未婚妻,而是因为,自己白家曾经的势力。 换言之,白芷就算是眼前这般倾国倾城,满腹经纶,在凤王爷眼中,也不过代表的是白家的势力罢了。 就算白芷长得鬼煞还吓人,凤王爷看在白家的势力,也会让凤咏娶白芷的。 自己和凤咏,不过是个让凤王府的权力地位维持下去的工具罢了。 眼下自己的家族没落,凤咏私下结交各个皇子,凤王爷为了自己,怎么会留他们呢?不让走,无非就是不想担上个坏名声罢了。 凤鸣是嫡长子,更是凤王爷最宠爱的儿子,是凤王府未来百年的希望。凤王爷把所有的资源,全部放在了这个儿子的身上,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亲戚朋友。 如果现在,多年努力一朝费,怕是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虽然自己觉得凤鸣无辜,但是,自己却赞同凤咏这么做,至少,还了当初牺牲的人,一个公道。 不过,凤咏这么做了,凤王府今后肯定是回不去了,在朝中之事,肯定会大有阻力,这个未来的路,肯定是越来越难走了。 第四十七章 白芷生气了? 这边白芷想着,那边凤咏脑袋里竟然出现了新任务。 “主线任务1.4 为小齐报仇 任务条件:找出凶手,惩治凶手 任务时间:不限时 任务奖励:10000金币。” 凤咏看着眼前的任务,嘴角出现一抹苦笑,自己情愿没有任务,也不想失去小齐。眼前这个任务的报酬很诱人,可是在凤咏眼中,却什么也不是。 凤咏默默选择了接受任务,然后转头和松音二人说:“你们下去吧,明日把传闻放出去就行,至于最后传成什么样,你们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松音、松节听了这话,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白芷看了看两人,点点头淡淡说道:“你们出去吧,按照他说的做就行。” 俩人看了看白芷,又看了看凤咏,还是退下了。 白芷关上门,坐在凤咏对面,有些担心:“你这么传出去,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难过,也总比过不下去的好。现在是小齐,解下来难免就是你,或者是其他人,我不可能让我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的因为我出事。凤王爷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清楚。凤咏不是无才的人,这么多年为什么庸庸碌碌,为什么自称废柴?你想想这个,你还觉得我做得过分嘛?你看着凤王爷和二夫人是凤咏的亲生父母,可是他们做的事情,是父母该做的嘛?”凤咏越说越激动:“男女授受不亲,不然你真该看看我身上的伤势。小齐死命护着我,我还被打得昏过去。根本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给他们丢人了,我被行刺的事情被罗青知道了。这是亲生父母吗?自己的孩子被行刺,毫不关心自己孩子的安危,只想着自己的面子和朝中的关系。看到孩子平安无事只是着了凉,竟然拳脚相向,最后还拿不相干的仆人出气!我大魏王朝,泱泱大国,上有亲王郡王外姓王,下有文臣武将忠良将!竟然有这样的王爷!也难怪这些年,内争外斗不断!” 白芷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只觉得敬佩。此人虽然不是这里的人,却对这边的事情了如指掌,很多事情,比这边的官员想得还要全面,自己花了这么多年才看清的凤王爷,他这么一段时间就摸得清清楚楚,这怎么不让人敬佩?就算是有人告知,这也需要自己去了解,不是照说出来就可以的。 白芷倒了一杯茶,递给凤咏,让凤咏休息一下:“来,喝口茶,顺顺气。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这么做,我怕凤王爷到时候被逼上绝路,破釜沉舟,那你……” “呵,我倒希望他破釜沉舟,这些年,他为了他自己,做得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少嘛?巴结这个,拉拢那个,做足了门面功夫。凤王府多少女儿你清楚吧?有几个是真正嫁给心仪之人了?全部都被他作为了维护自己地位的工具!府内因为维护主子,和小齐一样死去的仆人还少嘛?我倒要看看,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全部曝光之后,他准备怎么维护自己的名声!”凤咏气得拿起茶,也顾不上烫不烫,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凤咏拍拍白芷的肩膀,淡淡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保护我身边所有的人,管他是凤王爷还是太子爷,若是动我身边的人,我让他是阎王爷,都不好使!” 白芷一听这话,突然就笑了:“你这话虽然认真,但是我听着怎么这么逗呢!” “你就放心我吧,我自然是有分寸的,虽然现在的路会难走一点,但是过了这段时间,就不会了。”凤咏认真地看着白芷,继续说道:“没有征求你的同意,擅自给你改了名字,我们现在的名字最好不要泄露,不然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再加上你的身份,刘妈妈过几天就会宣布你抱病而亡,你的名字更是不能用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你这话说的,我既然答应和你出来,我便想到了有这一天,白芷也好,顾栀白也罢,没有了白家,我是谁都没有意义了,若是这改了名字能够保全大家平安,别说是顾栀白,就是叫顾之黑我也愿意啊。”白芷竟然开始打趣了。 凤咏看着眼前一袭白衣的白芷,淡淡地说:“顾栀白不是乱起的,在我的家乡,有一种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叫栀子花,纯白无暇,花香四溢,淡淡开着,也不管别的花,一片绿叶当中一朵白花,很美,就像你。” 凤咏说的话,让白芷脸都红了:“你一直都是这么直白地夸别人的么?” “我只夸过你。”凤咏云淡风轻地看着白芷,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可是另一头的白芷,却因为这句话,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凤咏看着脸有些红的白芷,继续说道:“我不愿对外宣称你是我妻子,因为你是和凤咏有婚约,我不是,虽然身子是凤咏,但是我不能占了你便宜。我会替凤咏好好照顾你,以后,我们可以兄妹相称,这样也方便些。若你以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便以嫁妹妹的礼仪,把你嫁出去,也算帮着你找到一个好归宿。” “我不嫁。”白芷面露愠色,转头不看凤咏。 凤咏以为是白芷心里还想着真正的凤咏,无奈地回复:“那好吧,你若不想嫁,就不嫁,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白芷瞪了凤咏一眼,喊道:“你什么都不明白!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哼!”说罢,转身跑出了凤咏的房间,一瞬间,凤咏好像从白芷眼中看到了一滴眼泪。 凤咏摇摇头,不知道白芷为什么只要,直感叹这女人的脸,就像四月的天,说变就变。 凤咏看着窗外的夜色,天空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包容了一切,也吸进了一切。圆月当空,看似是光明,可是谁又知道,这光明,根本不属于月亮,而是属于已经休息的太阳。就像现在的太子,或者七皇子,说是风头正盛,青年才俊,谁都知道,若他们不是皇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日子呢? 第四十八章 敲打老陈 一夜无眠,次日天明,凤咏才隐隐约约睡着。 等到老陈敲开凤咏的房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老陈带着几个侍女,端着一堆点心就进来了:“老爷,诶,老爷还没起呢?小的看着差不多到点了,才进来的,没打扰老爷吧?” 凤咏看着眼前老陈进来的身影,一瞬间好像是回到了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好像是看到了小齐。 但是定睛一看,才发现,身后跟着那么多人,肯定不是了。 “没事,我也该起来了,昨天睡得晚些,东西放下,让她们出去吧,我和你说点事。”凤咏定定地看着老陈,表情复杂。 老陈看了一眼凤咏,没有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凤咏看着那些侍女全部出去了,带上了门之后,一边起身换衣服,一边对老陈说:“你有帮我找账房先生吗?” “有,有,这个每家每户都有,小的就顺带找了。”老陈看着眼前风不对,满脸谄媚。 “不用了,把他辞了吧,赔三个月工钱给他。”凤咏穿好外衣,淡淡地说。 老陈一听这话,面露难色:“那……那帐……” “帐交给白小姐就行,在家也是她当家。”凤咏一句话,让老陈心想不好。 这账房先生,是自己的一个亲戚,本来是想着,这么好的一个老板,自己肯定是不能放弃的,才叫了自己的亲戚来,想着卖给面子给他,以后自己在梅老板那边要是干不下去,还可以趁机跳过来。现在可倒好,这老板直接叫来自己的妹妹做账房,自己这些套路全不好使了。 凤咏斜眼看了一眼老陈,轻蔑一笑:“我知道,那账房先生定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这关系,在我这不好使。你也不用想打我夫人的主意,我就摆明告诉你,白小姐是我表妹,我们自幼有婚约,只是我们不想成亲,才退了亲,我没有夫人,就算以后有夫人,也轮不到你来讨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老陈看着凤咏一脸轻蔑,想着自己所有的小算盘全部都在凤咏的意料之中,心里倒有些羞愧,还有些担心,若是这老板用这种理由,把自己辞退,自己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连忙开口:“公子,公子,小的知错了。小的以后肯定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再做别的了。” 凤咏无视跪下的老陈,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也没说你错了。你只要带着白小姐熟悉好宅子里的情况,自有你的好处。别天天给我整这些弯弯绕绕的,我不吃这一套。你要记得,我可以要来你,也可以踹了你,就你这样,在梅老板那,可不比在我这来得舒服。” 老陈跪在地下,不停地磕头,不停地道歉:“小的知道了,知道了。” 凤咏看着老陈,心想自己的敲打已经有效了,挥挥手:“下去吧,以后我这边不需要你伺候,你带好白小姐就可以,你若坑了她,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要记住,这附近的宅子,不止梅老板一家,若是我找梅老板退了这宅子,你自己寻思,梅老板怎么对你吧。” 老陈一边道着歉,一边连滚带爬,出了凤咏的屋子。 这边老陈刚刚出去,松音就进来了。 “公子起来了,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妥了。”松音一进来,就行了个大礼,满脸恭敬,让凤咏反而眉头一皱。 “你在家与罗青也是这般客气吗?”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松音低着头,不卑不亢回复道:“君臣尊卑,长幼有序,礼节不可乱。” 凤咏看着松音,摇摇头:“我既没有在朝为官,也不是你的父母,你对我行此大礼,是什么意思?以后不用了,正常进来就可以,我并不想和你当君臣主仆,我只是拿你们当朋友。你与松节他们如何说话,与我也如何就可以。” 松音抬头看了眼凤咏,点点头:“知道了。” “今天你们放出消息之后,街面上有什么异样么?”凤咏招呼松音过来坐下,还给松音也倒了杯茶。 松音有些不习惯,但是看到凤咏的眼神,还是坐下了。 “大的变化倒是没有。不过老百姓对于凤王府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松音很不自然地在凤咏面前喝了口茶,抿了一口,很快就放下了。 “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放轻松点,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你有什么好怕我的。”凤咏拍了拍松音的手,继续问道:“老百姓指指点点说什么呢?” “大抵都是那些,背后骂凤王爷的话,还有一些凤王府以前的事情,传来传去,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有说凤王爷害死了嫡亲嫡亲的小郡主的,也有说凤王爷让小姐嫁给一个毁容的少爷的,反正什么传言都有,但是目前来看,大部分都是传言,不是真的。”松音一边说,一边看着凤咏脸上表情的变化。其实松音这个反应,大家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松音几人都知道,这公子,就是凤王府的二公子。 凤咏看着松音的眼神,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凤王爷呢?下了朝还是那样嘛?” “据府里人说,凤王爷十分生气,责骂了凤小王爷,还骂了二夫人……”松音打量着凤咏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南藤昨晚行刺回来结果如何?”凤咏看着松音的表情,朝松音无奈笑笑。 松音看着眼前的凤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说道:“南藤的事情,南藤说比较直接,我们不知道那么细致的东西,只知道,南藤昨夜过去的时候,看到凤王爷在练功房,殴打一个小厮,看那样子,好像是您院子里的小厮。” 凤咏一听这话,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打小厮?难道是自己派出去过的那个么?那个小厮与自己没什么交情,自己也没交代几次事情,打他有什么用呢?难道凤王爷真是急起来,什么人都打了? 第四十九章 传闻 凤咏一边想,一边摇头,凤王爷不可能做这么傻的事情,拷打那个小厮,并不能知道什么,而且,大半夜拷打,也没有理由。自己给凤鸣的那封信,那时候应该没那么快被凤王爷知道才是。 “南藤可有受伤?”凤咏想到这些,心想还是找南藤问清楚的比较好。 松音摇摇头:“南藤并未受伤,据说还打伤了凤王爷……”松音说罢,抬头看凤咏,害怕凤咏生气。 凤咏看到松音的表情,笑了:“我叫南藤去行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会有伤亡情况?我不生气,你去把南藤和南星给我叫来,我问他们点情况,然后再告诉你们接下来怎么做。” 松音点点头,连忙出去叫来了南星和南藤。 南星和南藤今天都穿着青色的衣服,看起来倒有些像小书童的样子,要不是南藤冷冰冰,还一股杀气,大家真会觉得,这俩人是凤咏的书童。 俩人可能是听了松音的话,直接就进来了,站在了凤咏的面前,简单做了个揖:“公子。” 凤咏看到二人,笑了,指指前面的位置:“坐吧。”说罢,又接着吃起面前的小点心。 看到俩人都坐下了,凤咏擦擦嘴边的点心屑,笑着问道:“昨晚情况如何?” 南星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南藤,无奈地说道:“昨晚我奉命去给凤小王爷送信,那时候凤小王爷已经准备歇息,我不敢直接进去,怕被发现,就取了身上一个普通的飞镖,把信借用飞镖射进去。凤小王爷马上就发现了,取了信,直奔凤王爷的房间去了,我就给南藤打了个暗号,让南藤小心,然后就躲在府外候着,等着接应南藤。” 凤咏一边听着,心中一边思索。按照南星的说法,凤鸣看到是自己的信,就拿去给凤王爷了,所以凤王爷才看到的信。那是因为这封信,所以拷打那个小厮嘛? 凤咏一边想着,一边给南星打了手势,让他继续说。 南星看了一眼南藤,继续开口:“南藤回来之后告诉我,他去行刺大夫人的时候,凤小王爷已经出来,带着人在府内查抄刺客。他就准备趁机进去,行刺大夫人。大夫人此时已经休息了,凤王爷在练功房里,南藤本来想着偷偷摸摸去,闹出点动静就走。怎料他刚刚进去,凤王爷推门就进来了。南藤心中知道自己打不过凤王爷,连射五个镖,才得以逃开。所以凤王爷就受了伤,不过南藤的镖杀伤力不打,也没有打在关键部位,应该没有大碍。” 凤咏听着,点点头,问道:“那凤王爷在练功房打小厮是怎么回事?” 南星无奈看了一眼南藤,南藤才开口:“我去的时候,他就在那打小厮了。那个小厮我见过一次,之前小王爷的信,是我送给那个小厮的。” 凤咏看着南藤,心想在这木头上也找不到什么答案,无奈转头看着南星:“南星,你去查查,那小厮什么来头,这凤王爷为什么打他。顺便查查,这小齐是谁打的,不要让人知道了。然后把松音给我叫过来。” 南星点点头,带着南藤出去了,一边出去还一边责怪:“你多说点会死啊,都让我说!” 凤咏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无奈地笑笑,这有个兄弟,真好。 等到松音进来的时候,凤咏刚刚吃完早点,在喝着茶,看到松音来了,连忙招呼松音坐下:“过来坐下,陪我喝茶。” 松音还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坐下了,抿了一口茶,等着凤咏的吩咐。 凤咏看了一眼松音,心中只想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人,你看看刚刚他们俩,再看看你,不是我说你,我那么可怕嘛?我会吃人嘛?和个小媳妇似得,心不甘情不愿的。” “没有,公子很和善……”松音不好意思地回复。 “那就对咯,我很和善,你这样干什么,放松点。”凤咏拍拍松音的肩膀,笑着接着说道:“你现在出去,带上府里几个老妈子和丫鬟,换上平常人家的衣衫,给我出去散播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松音一听任务,眼前一亮,终于可以不用尴尬坐在这里了。 “你带着他们出去,就给我传,说凤王府是个吃人的地方,孩子送进去,全部都死了。说凤王爷有病,没事就拿着仆人撒气,非打即骂。两个夫人更是,互相争宠,拿着仆人撒气,一年都死了二十几个丫鬟了。”凤咏一边编排,脸上露出一副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松音一听这些,有些为难:“这……这不好吧……那凤王府好歹是……” 凤咏斜了一眼松音:“让你去就去呗,传个传闻也不会出人命,你磨磨唧唧的。记得带上的人,全部记清楚,下次就不能带这些人了,传完就给我回来,千万不能被人知道,要死人的。完事之后,全部到白小姐那领半年的月钱,补贴家用,叫她们把嘴封上,被人知道了,全家都得死。” 松音看了一眼凤咏,无奈地出去了。 凤咏笑了笑,打理了下头发,准备去找白芷。 找仆人询问了白芷的院子,自己慢悠悠走过去。 等到凤咏到白芷的院子的时候,白芷早就用完了午饭了,正坐在树荫下看书呢。 “你倒是悠闲自在。”白芷看到凤咏来了,开口就是讽刺。 凤咏看白芷脸上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你这话说的,我昨晚睡得晚,所以起来的也晚,这一个吃饭时间,就没闲下来过。” “那是你自己愿意,你说你做的这事情,我看,那些人都在心里编排你呢!”白芷白了一眼凤咏,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你没事把那老头安排到我这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还要帮你应付这些人了,这谁找来的,谁自己安排去啊,来找我干什么,那嘴脸我看着都嫌恶心,饭都吃不下了,烦死了。”白芷一边说着,一边喝了一口冰镇的酸梅汤,去去火气。 第五十章 赶走老陈 凤咏慢慢走上前坐下,无奈地笑笑:“我有什么办法,总要有人管账,反正我这也没别的,你就帮我管着呗,难道我们要一直留着一个外人么?” 白芷打量了一眼凤咏,打趣道:“需要单独请一个账房先生啊?那我们老爷相当有钱了,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看看有多少~” 白芷话音刚落,凤咏就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递给了白芷,笑着说道:“请先生笑纳。” 白芷看到那沓钱,整个人都惊呆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加上你最近的花费,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凤咏拍拍白芷的手,笑着说道:“放心,都是正当的钱,不是乱来的。你就放心花,不够再找我要。” 白芷呆呆地看着凤咏,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了吧?” “你放心收着,这个钱,绝对是合法的,而且很安全的~你就帮我管着宅子就行,其他事情,我会做好的,不会丢凤咏的面子的。”凤咏说完,转身就准备走,末了补充道:“你知道差不多了之后,就打发老陈走吧,老陈是我找原来主人借的,给他按照管家的月钱结三个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罢,凤咏转身就出了白芷的院子,准备去街上转转。 凤咏走的路上,找府里的人借了一身打杂的衣服,就直接上了街。 等凤咏出自己房子所在的街,就发现有一队人马,在沿街搜捕,看穿着打扮,好像是凤王府的。 凤咏连忙闪进了一个巷子里,躲开了搜捕的人。 等到搜捕的人过了,凤咏才出来,随便找了一个茶摊,准备一边喝茶,一边打探情况。 凤咏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笑着对老板喊道:“老板,来碗茶。” “好嘞~”话音刚落,老板就冲了碗茶过来了。 凤咏接过茶,装作不经意地低声问:“老板,刚刚那些人,在抓什么啊?” 这老板看年纪,最少也是五十岁上下了,深深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了。前几天吧,这凤王府后巷丢出来个半死不活的仆人,今天这街上就传闻,凤王府的人心中都有病,没事就拿仆人撒气,非打即骂,一年死了二十多个丫鬟呢!这次说是小王爷和二公子对着干,打死了二公子的仆人!现在到处抓二公子呢!” 凤咏一听这话,继续低声问道:“那抓到了嘛?” “嘿,你这话说的,要抓到了这还到处抓什么劲嘛。不过我觉得啊……这二公子怕是死了……你说吧,这贴身的仆人让人打成那样,那二公子还能有个好?应该是不想留下坏名声,才到处搜的,你没发现他们都是随便看看就走了么?”老板说完,朝凤咏若有所思笑了笑,就不再说话了。 老板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凤咏脸上那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冷笑。 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之后,凤咏离开了茶摊。 凤咏慢慢散着步,走到了小齐的墓地。 小齐的墓地就在城外观风亭不远处,风景很好,只是因为身份特殊,立的是个无字碑。 凤咏蹲下来,用怀中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着石碑,嘴里念念叨叨:“我无法杀了他们,以命抵命,不过请你放心,我定会毁了他们最重要的东西,让他们痛苦一生。白芷我一定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唉,也不知道你和青莲好不好……青莲的尸首我是找不到了,但是你们有缘分,肯定会相遇的。如果有下辈子,情愿作为匹夫草草一生,也不要踏入宫门侯府半步了。” 凤咏本身也不是文绉绉的人,这来了一次古代,硬生生是把自己会的,全整了一遍,也不管是小说,是电视剧还是电影,能用上的全用,看起来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凤咏在坟前念念叨叨了许久,才缓缓离开,等到回到宅子门前,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凤咏刚刚准备开门,就看到旁边的阴影里窜出一个黑影。 “公子!您回来了!”黑影走进了,凤咏才看到,原来是老陈。 凤咏被这个黑影吓了一跳,拍怕胸口,心有余悸:“你干什么啊,大晚上躲外面吓人玩?” 老陈被凤咏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公子,不好意思,小的不是成心的,确实是有急事找公子,才会这样的。” 凤咏瞪了一眼老陈,没好气地说道:“快说快说。” “公子,您可得帮帮我啊,这白小姐要赶我走……”老陈一边说,一边还假装抹着眼泪。 凤咏一听这话,还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 老陈一边假装抹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白小姐说她学会了,叫小的回梅老板那。” “那你就回去吧,既然白小姐说学会了,那你就功成身退了,难道白小姐没结钱给你么?”凤咏无奈地问道。 老陈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那倒是结了,就是小的更愿意伺候公子和白小姐,不愿意回梅老板那边。” 凤咏皱了皱眉,冷声说道:“你愿不愿意和我有什么关系,钱也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不能用就是不能用,还要我给你赔礼道歉嘛?我知道我们府里还有很多你安排的人,你若是再闹,我全部辞了换新的。” 说罢,凤咏直接走进宅子,关上了门,不让老陈进来。 一进宅子,凤咏随便找了个家奴便吩咐:“去把所有人都叫到会客厅去,我有话说。” 说完凤咏就自顾自走去了会客厅,找了个凳子坐下。 不一会儿,大家全部都聚集到了这里,连白芷和南星他们都来了。凤咏示意白芷和南星他们坐下,就开始说了:“老陈我已经赶走了,我不知道他在找你们来的时候,和你们说了什么,承诺了什么,你们和他有多么亲密的关系,从这一刻开始,都不作数了,你们要留便留,不留便走,我不怕你们威胁,也不怕你们走掉,但是你们要记住,都城能够开这么高月钱的,就只有我这里和皇宫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五十一章 府内清查 凤咏说罢,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走到南星耳边耳语道:“你去查查这些人里面,那些人家里清清白白,挑出来,给我个名单。千万不要掺杂和党争有关的人,不然会给我和小王爷带来大麻烦。记住,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哪怕我们重新找人,也不可在这种小事上翻船。” 南星一听,点点头,当做应允。 凤咏点点头之后,朝着大家大声说道:“好吧,我想你们也不会告诉我你们谁是走后门进来的。不过我看大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要不这样吧,想要留下的,你们去南星南藤那边登记一下,经我们查实,家境清白的,可以留下,我给你们每个月涨一两银子。要走的,或者心里有鬼不想被我们查的,现在到松音松节那边登记之后,可以到白小姐那领三个月月钱,回家去。至于剩下的,你们若是现在不说,也不走,等我查出来的时候,你们肯定会被赶走,而且,一文钱都拿不到!说不定还要讨一顿打!现在都城不是最流行打奴才嘛?我也来试试!” 话音刚落,白芷淡淡来了一句:“不管是走了,还是留下,你们都把嘴闭严了。若是让我知道,你们私下里和人家说这宅子里的不是,我想你们银子也不会拿得这般舒坦。我们既然能在这一片买下宅子,住在这里,就说明了我们的人脉。老百姓,总归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不该参与的事情,就不要参与,才可以保护自身和一家老小。” 白芷说完,凤咏满意点点头,继续说道:“大家赶紧登记吧,登记完了之后,要走的今晚收拾收拾,明日领了钱,就走吧。留下的,也收拾收拾,明天我们会把你们划分清楚,重新安排住的地方。” 大家听完,纷纷开始自己去登记。 其实,很多要走的人,也并非都是老陈的人,有些是觉得这个宅子有些怪异,不愿意留下罢了。 这些事情,凤咏自然也是理解的,就像白芷说的,老百姓,总归是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等到登记之后,已经是深夜了。 月亮西移,满天繁星,凉风习习。凤咏看着眼前的景色,再看看这空旷的院子,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还在忙碌的五人,走上前去。 “留下的人当中,可有什么可疑之处吗?”凤咏淡淡地问南星。 南星再次翻看了一下手中汇总的单子,依恭恭敬敬回复道:“可疑倒是没有,大抵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说得事情也确有其事,就是有一些孤儿,无法查实了,说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 凤咏听到孤儿两个字,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再想想自己从小的处境,叹了口气:“唉,明天把孤儿也放走吧,多给点钱。然后你和南藤辛苦一下,把剩下来的那些人的家人全部接到都城来,住在我们府内。” “这……这除去孤儿还剩下许多,宅子恐怕无法安置……”南星有些为难。 “你去做吧,总有人会不愿意,到时候把不愿意的放走,这位置就够了。一定要记住,不管是卧床不起的,还是在外谋生的,全部给我带来,哪怕是公职,也让他们辞了过来,一定要带得干干净净。就算我们再去安排,也没关系。一定要,全部带过来。不愿意的就全部让他们走。”凤咏不断强调。 白芷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你这是要挟持人家的家小威胁人家嘛?这样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 “不愿意最好,我们总是要留着一手的,就算这个人不会背叛,但是你保不齐谁到时候会不会抓了他们的家人逼他们,我们这做法,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们。你要知道,党争,从来不会是不流血的。成就霸业,就算是贤君圣主,也是踩着堆积成山的尸体上去的。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的人,但是我们的人,既然帮我们做事,我们就要保护他们的家人不受伤害,不然,我们凭什么当主子?”凤咏皱着眉头解释。 这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南藤说话了:“这话公子说的没错。”声音静寂清冷,就像冬天的寒冰,让人感觉止不住的凉意。可是仔细一听话里的内容,就觉得好像发现了冰山之下埋藏的火种一般,让人心里又出现了丝丝温暖。 凤咏专注地看了南藤很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南音的肩膀,淡淡说了一句:“辛苦你们了。” 其实凤咏让南音他们这么做,也并非是让他们去做一个大海捞针的事情,小王爷的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人找得如此干净。但是凤咏就觉得,老陈能够这么轻易找到这么多人,这些人想必也不是很远地方的,而且古代交通不是很便利,人也很少会背井离乡到很遥远的地方生活,所以找起来,也无非就是都城附近的几个地方罢了。 就算到时候有些人找不回来,那便找不回来了,自己就只能多给这些人一些钱,然后把人放走。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凤咏也是无可奈何的。白芷的身份尴尬,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曝光。若是被人知道,这里有凤咏,那很容易就猜到那个就是对外宣布死亡的白芷,那白芷的安危…… 再说了,以后魏华清难免会过来,若是被人知道,四皇子频繁出入,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全部都需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无所牵挂。 凤王府只是一个小角色,自己都担心害怕,更何况是那些公开参与党争的大臣们。自己做这么多事情,可不能因为身边的人,害了更多的人。 反正钱财身外物,莫说这系统给的钱来得不明不白了,就算是清清白白的钱,和人命相比,也自然是身外物。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直是凤咏用人的准则。 第五十二章 分院子 但是这件事,凤咏以为很容易的事情,硬生生是拖了半个月。 等到南星他们带着仅有的三家人回来的时候,城中的传闻早就变样了。 南星刚刚回来,还以为是凤咏新放的消息,结果回来了才知道,这都是老百姓没事做一个个自己编排出来的…… “诶诶诶,你听说了嘛,凤王府的人全部都有病!就是那个脑袋啊,都是有问题的!我跟你说,有孩子千万不要送过去的吖!” “不不不,不是,我听说是凤王爷有那个倾向,就喜欢年轻的孩子!听说都玩死好几个了!” “啥?不是说是大夫人嘛?怎么变成凤王爷了,你们的传闻不对!不对!” “什么嘛,我说你们才不对呢!是小王爷!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凤王爷那么爱面子,就算是也不会被你知道了!”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们,我有个亲戚,家里孩子就是送去凤王府的,听说啊,他们这毛病祖传的!就是这凤公子没有!凤王爷知道了之后觉得公子不是亲生的,想要顺便收了,凤公子不从,就把他杀了!小厮出来求救被发现才被活活打死的!” “那不是说……哎哟。那我要叫我们所有亲戚把孩子赶紧赎回来,这什么都不比命重要啊……” “那你还不去,快去吧,要不然都被玩残了再赎回来就晚了!” 南星一边听,一边不住地摇摇头,心想这些传闻也太匪夷所思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心想着,这接近皇宫了,应该会好一点吧? 然而事实不是这样…… “我和你说啊……这个凤王爷当年为啥那么厉害你知道不?” “去你的吧。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那啥嘛,大家都知道,最近都传疯了!说凤王爷练了一种邪功,需要和年轻男子那啥才可以提升功力!而且等到榨干了,那练功用的男子就死了!活活被吸干的!那老可怕了!” 南星一听,啥?邪功?自己咋没听说呢?有这种邪功男的都死光了吧? 一路走到自己的宅子门前,进去了才发现,宅子还是一样,南星才松了一口气。 南星把那三家人安顿好了之后,直接去了凤咏的房间找凤咏。 刚刚走进凤咏的院子,就看到凤咏在院子里的石桌子上在看一张地图。 南星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宅子的平面图。 凤咏看得有些乏了,正准备喝杯茶去,一抬头就看到南星站在那,笑着说道:“回来了?” 南星上前行了个礼,起身,向凤咏汇报:“三家人已经在家奴的院子暂时住下,等待公子吩咐。” “不需要吩咐,我刚刚也看了,我们宅子还有很大的地方,我与她都喜静,就把靠近门口那三个小院子分给他们三家吧,这样他们干活也方便一些。反正府里大抵也就这些人了,他们就放心在这过吧,全家都干活,我们就都给开那么多月钱,也不另外安排职位了。其中适龄的孩子,到时候我再安排个先生来宅子教他们功课,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凤咏一边交代,一边把院子的位置指给南星看。 南星一看那些院子,心中都犯嘀咕,这院子,还叫小院子嘛?那三家人一家才多少人啊,有必要把前院仅有的三个仆人住的大院子分给他们一人一个嘛?但是嘴上还是很恭敬:“是。” 凤咏打量了南星一眼,轻轻说:“中间那几个院子,你们四个分吧,给我留一个,给客人住就行。中间那块地方好,也舒服一些,你们住起来也舒适得多。” 南星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啥?那么大的几个院子?他们四个?南星连忙拒绝:“公子,千万不可,我们四个不过是手下,是奴才,怎么可以住那么大的地方,再说了,我们就四个人,平日里谁在一张床上,来来回回也习惯了,这样真是不合适的。您还是留着吧,我们住现在那个院子就可以了。” “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也可以叫院子嘛?不过就是原来后院家奴院子中的一间!”凤咏有些生气了:“我不是拿你们当佣人,当奴隶!我是想拿你们当兄弟!我这院子会有什么人来?也不可能会有人来过夜!以后就算再有人,那也不是没有地方住!那有福还不会享嘛!我让你们住你们就住!我告诉你,你们四个,最少给我住两个院子!住不了空着!今晚要是让我看到你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我就把你们被子床板全给掀了!” 等到凤咏发完脾气,抬头看到的是南星一脸感激的脸,凤咏清了清嗓子:“咳咳,我不是骂你,既然宅子空着,与其落灰,不如住着,再说了,我们这府,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人了,我也不想费心费力去找让我放心的人,把你们安置好,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再说了,你们早晚要成家的,你们总不能一辈子四个人住在一起吧?” 一说到成家,这南星更加震惊了,这是家奴都不敢想的事情,自己本身就有奴籍,莫说是成家了,就是想老了找个伴,都不可能。自己是奴籍,自己生的孩子也天生带有奴籍,自己找的伴也会有奴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成家呢? 凤咏看着南星的表情,就知道南星在想什么,淡淡开口道:“我已经除了你们四人的奴籍。” “这……可是……我们和小王爷府里可是生死契,费用很高的……这……”南星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点钱不算什么。”凤咏说罢,合上地图,继续说道:“等我办完事情,我就还你们自由。那时候,你们愿意住宅子,就住着,不愿意,我便给你们一笔钱,天高海阔,你们去哪里都行。” 凤咏说完,拿着地图就准备进屋,留下一句:“快去搬住处吧,这离晚上可没几个时辰了啊,过了时间,我可要掀床板了。” 第五十三章 凤王府之祸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南星也没有等到凤咏的检查。 平平安安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松音一大清早就被凤咏派人叫起来了。 等到松音到了凤咏的院子,就看到凤咏和白芷一人穿着一袭白衣坐在树下喝茶吃早点。 这松音心里还纳闷,这俩人这么早叫我过来,是为了叫我看他们恩爱不成? 看到松音走近,凤咏招了招手,示意松音坐下,笑着开口:“没吃早点吧,边吃边聊。” 松音很不自在地坐下了,和白芷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松音,你等下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城里现在关于凤王府的传闻怎么样了。”凤咏一边埋头和一块桂花糕战斗,一边淡定地说话。 松音看着凤咏的表情只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现在外面的传闻……昨天南星已经告诉我了……” “哦?说来听听。”凤咏反而来了兴趣,放下了正准备放进嘴里的桂花糕。 “大抵就是越靠近皇宫,传闻越离奇了……有说凤王府的人有特殊癖好玩死人的,也有说凤王爷练功需要年轻男子的,反正什么传闻都有,就是没一个靠谱的。”松音一边说,一边想着昨天南星无奈的表情,心中只想笑。 “这样吧,你等下去查一下,凤王府现在还剩几个佣人,凤王府府内佣人有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然后来告诉我。”凤咏说完,继续拿起那块桂花糕啃起来。 松音看了看凤咏,再看看白芷,无奈了:“公子,这凤王府的人愿不愿意留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凤咏头都没抬,继续埋头苦吃:“我要凤王府,有府没人。” 松音一听这话,就乐了,人家还不会雇人嘛,这些人走了,那他们也不可能自己干活啊。 但是还是转身去了。 松音这边刚刚出府,那边罗青就来了。 “公子好雅兴,这大清早与美人在这树下喝茶吃点心。就苦了我这个孤家寡人,刚刚下朝,连茶都没有。”罗青一边调侃,一边就进来了。 凤咏依旧头都没抬,丝毫不给面子:“你的王府茶叶比我这要好得多得多,你还会没茶喝?逗我呢?说罢,找我什么事,快说快走,我这饭还没吃好呢。” 罗青苦着一张脸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这不是你这的茶有人情味嘛。我来给你带个好消息来,你快把点心给我点吃,不然我不告诉你。” 凤咏抬头白了一眼罗青,没好气地说道:“我不给你不也坐下了嘛。吃吧。” 罗青拿起一块绿豆糕,一下子就放进了嘴里,绿豆糕入口即化,罗青配了一口茶,大加赞赏:“我就说你这点心好吃吧?比我府上的那些破厨子好多了。” “小王爷玩笑,翠芳斋的糕点,整个都城十几家分店,你会告诉我没吃过?别铺垫了,有事快说。”凤咏瞪了一眼罗青,脸上有些不悦的神色。 罗青慢慢拿出手绢擦擦手,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公子可知,今日早朝的重点,在于什么?” “我又没上朝,我怎么知道?”凤咏一记眼刀落下。 “圣上斥责了凤王爷。因为有好多大臣,联名参了凤王爷一本。”罗青看着凤咏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他们说,凤王府想要谋逆。” “凤王府那么小心,怎么会谋逆呢?”凤咏有些疑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连我都是查了律法才知道的。大魏王朝对于大臣宅子的装饰品有一定的要求,这个你知道吧?”罗青还卖了个关子。 “我知道,就是关于那些什么石狮子,这个璎珞那个爪子的。”凤咏抬头,眼里的疑问更深。在凤咏的印象中,凤王府的装饰并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因为凤王爷本身就不是注重这方面的人,府里装饰全权都是交给大夫人的。 “我告诉你啊,府里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出在了这门口的石狮子上了!你说这玩意,那凤王府的府邸也十几年了吧?十几年都没人说,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有人提了,你说这话,我都惊讶了。”罗青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凤王府的两个石狮子,不是一个拿着球,一个有小狮子吧?这个象征权力至高无上千秋万代吧?” “对啊,没毛病。”凤咏一听这话,自己当初特地查过狮子的事情,没觉得有什么。 罗青看了凤咏一眼,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啊,这凤王府的石狮子,都不是狮子,而是一种上古凶兽,府内的几个石头的摆件,据说构成了一个什么阵法,截住了龙脉,是意图谋反的阵法。现在,这凤王府全府都被关在天牢,等圣上圣裁呢!”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你应该知道,知道这个消息我不会难过,更不会想对策的。说不定我还会放烟火庆祝呢。”凤咏并不以为意,被抓有什么,判刑才是真的,别到时候又说这不是凶兽,是误会,那自己不是白高兴了? 罗青看着眼前的凤咏,摇了摇头:“我告诉你这个,是想和你说,这几天不要乱晃了,满都城抓你呢!” 凤咏抬起头,做了个揖:“那多谢小王爷了,告诉我这么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决定半个月不出门,天天在家吃好的,行了吧?” “你这人真是,我好心来告诉你,你这样对我。”罗青有些生气,猛喝一口茶水,险些被呛到。 “小王爷是好心,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定下来,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本来也就不怎么出门,你和我说这些,基本没用。”凤咏无奈地摊摊手。 “我和你说,凤王府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了,最少是满门抄斩,豁免九族。你是不知道,圣上多在乎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现在朝里,这俩皇子争来夺去的,圣上本来就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了,是老天的惩罚了。这时候出现一个这个事,就算圣上知道凤王爷不至于做这个事情,也不会放过凤王爷的。这你还觉得是小事么?”罗青有点激动了。 第五十四章 凶兽 “与我无关,就是小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关系本来就是相互的,我不愿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从未拿我当儿子,我自然不用拿他当父亲。这些年,我们这些子女,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交易的商品,只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罢了。现在他出了事情,还希望靠自己的商品来拯救么?”凤咏白了一眼罗青,转过头不去看他。 白芷看了一眼罗青,再看了一眼在生气的凤咏,淡淡说道:“小王爷不需要再说那些话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小王爷明白,若是他能够感受到一丝一毫,他定不会如此绝情。至于凤王府的事情,我们并不想听了,还请小王爷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你也觉得他没错?”罗青难以置信看着白芷。 “我不觉得他做错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小王爷也不用太过操心了。若是小王爷知道前前后后各中缘由,你定不会如此惊讶了。有些人,不值得您去帮忙说话。”白芷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就是比刚刚带了一点疏离。 白芷话音刚落,凤咏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进了屋。 白芷叹了口气,没有追进屋去,至少是淡淡地和罗青说了句话,就自己走了:“小王爷入朝时间尚短,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了再来当说客的好,不然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青看着白芷飘然而去的背影,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自己不过是想告诉凤咏一声罢了。自己以为,家里人只见,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再怎么样,凤咏都会想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的,无非就是嘴硬罢了。可是现在看到的事实,却不是这样。 罗青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和空荡荡的院子,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就撞上了回来汇报消息的松音。 松音看到罗青之后,有些惊喜:“小王爷?小王爷吉祥。” “刚刚回来?”罗青顺口一问。 “是,公子刚刚派我去打探消息。”松音点点头。 “什么消息?” 松音看着眼前小王爷表情,就知道,小王爷对于这公子是极为在意的,连忙说道:“就是凤王府的事情,公子让我去查查凤王府还有多少家奴,其中有多少想要走,有多少没法走。” 罗青听了松音的话,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这阵子,都城里的谣言都是你们传的吧?” “对,公子让我们这么干的,说是不能杀了朝廷大臣,就叫我们这么做了。”松音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好像做了什么让自己不齿的事情一样。 罗青无奈拍拍松音的肩膀说:“这么做没错,你就跟着他做吧,他不会做什么犯法的事情的。” 说罢,罗青转头看看依旧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松音都没明白什么事情,罗青就走了,松音摇摇头,转身进了凤咏的房间。 看到凤咏正抱着一本律法在看。 “公子,凤王府……”松音还没说完,就让凤咏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去查查,凤王府这次龙脉的事情,是谁捅出去的,那几个摆件到底是不是凶兽,以前建造凤王府的时候,这几个摆件是谁定的,就可以了。”凤咏一口气说完,又继续看起了律法。 “这……这怕是不好查吧?这么私密的事情。”松音有些为难,这些事情涉及朝廷内部的事情,自己这一个家奴要怎么去查。 凤咏一听,点了点头:“确实,那就去找罗青问一问,这事他应该知道的清楚。” 凤咏的话,让松音更无奈了,刚刚小王爷刚刚走,这凤咏不问,非要差自己去问,这小王爷等下,又问东问西一大堆了。 凤咏看着松音为难的样子,淡淡说道:“你去问就可以了,他会来和我说,定是查清楚了,只是我不想听他那些说辞,才让你去的。” 松音听了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出去。 凤咏连忙叫住:“对了,顺路去翠芳斋给他带一盒点心去。” 松音一听就觉得奇怪,但是还是直接走出去,照做了。 结果让松音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不喜甜食的罗青,看到这一盒点心,就像小孩看到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开心得不得了,还什么都不问就给了松音很多消息。 松音看到这些,只是感叹,自己生活在王府这么多年,倒不如一个半路出现的公子了解自己的主子了。 等到松音带着罗青的消息回去的时候,凤咏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了。 松音刚刚要给凤咏行李,凤咏连忙摆摆手:“快说。” “按照小王爷的说法,应该是说,凤王府的装饰问题,现在无从考证,但是从今日钦天鉴的人来汇报,那些摆件,确实是凶兽,而且有阻拦龙脉之意。所以圣上才暴怒,把凤王府的人都抓了。”松音简简单单说完,才发现,一边的凤咏已经陷入沉思了。 凤咏想了很久,才开口:“这样,你去给小王爷送个口信,就说,凤王府的事情蹊跷,让他去太子那边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太子那边做的。凤王府这些年小心的紧,不可能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捅出来。怕是四皇子回来的日子快到了,有一边的人要先下手为强了。” 松音点点头,算是记下来:“公子,这件事情,撞上我们上次做的事情,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你们不用担心,市井传闻,就算传得再凶,也不过是传闻,这个什么凶兽,那是真的在那里的,不然圣上不会这么快去办。凶兽肯定是凶兽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还堂而皇之摆着,这个才是问题所在。这么多年,太子那边,都不可能下这么大一盘棋啊。”凤咏说罢,叹了口气,心中只想,这凤王府的事情,怕是蓄谋已久,自己是管不了了,只是不要连累那些无辜的族人,就可以了。 第五十五章 查抄 这边凤咏还在和松音说这件事,那边罗青的信就过来了。 南星拿着信匆匆忙忙进来的时候,凤咏就知道事态严重了,打开一看,更是觉得脑袋发紧。 “凤王府之事蹊跷,马上封闭府门,不让任何人出入,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见,找个地方躲起来,若有人来搜查,叫他们四个随便一个说是屋主即可,官兵定会放行。若非见到我亲自登门,无论何人,不要出来,切记切记。” 凤咏看着眼前的字条,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叫上白芷,带上些紧急用品,躲进了府内的酒窖之中。 说起这个酒窖,发现也算是巧合。那日凤咏在府内准备找松音打听一下外面的传闻,结果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厨房外面。 凤咏看到花丛中有个小门,看起来很隐蔽,就想着看看门外通向哪,结果发现了这个酒窖。没想到,多日之后,竟然成为了自己保命的地方。 等到走进酒窖,凤咏带着白芷摸黑找到桌椅坐下,点了灯之后,凤咏才拿出刚刚罗青的信,递给白芷。 白芷扫了一眼,面色更加凝重了起来:“这么说……那……那凤王府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我估计,罗青是叫我躲一阵,看来,圣上是判了株连九族了。”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也沉默不语。 白芷看了凤咏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白芷深知眼前的人不是凤咏,与凤王府没有丝毫关系,但是看着眼前的人悲戚的表情,无神的双眸,就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真的不想管。 白芷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小王爷来的时候,说得那么决绝,现在呢?还不是叫南星他们去打听消息?” “唉,就算是在十恶不赦的人,也不可能任由他们坐冤狱,任由他们去死吧?谋反算是大逆,更何况这么多年的事情了,还涉及龙脉,到时候一定会重判的。”凤咏一边说,心里一边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心,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涉及龙脉,必定是大事,这件事若一开始就冲着凤王府来,那可就可怕了,这不知道要涉及多少人呢。 在古代,这种所谓龙脉,虽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君王却无比重视,就像古代的君王都自称天子一样,其实就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也给大家一个说法罢了。 本来,这圣上也不会去想什么龙脉的事情,但是近几年,朝里内外,本来就不太平,再加上这两个儿子明争暗斗的,再爆出这个事情,才会对这些特别在乎。 “龙脉……龙脉……这是大事……”白芷喃喃自语。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来了很多人。凤咏趴在门上倾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干什么?这是一字并肩王府罗青小王爷的私人别院!你们也敢随便闯进来嘛!”这是南星的声音。 “我们奉旨搜查罪犯!多有冒犯,小王爷会理解的!” “我不理解……你们是不是会走?”罗青的声音由远及近过来了。 “参见小王爷。” “走吧,我这宅子不怎么住人,不可能会有什么罪犯的,你们若是不相信,就搜查好了。只是有一点,我这宅子是用来藏酒的,酒最怕被人碰了,酒窖你们就不要进去了,免得坏了我的酒,这可是要献给太后娘娘祝寿的。” “是。” 话音刚落,就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夹杂着打开门的声音。 凤咏赶紧转身拉着白芷灭了灯,往酒窖深处藏去。两人刚刚藏好,酒窖的门就被打开了,人正要进来,松音连忙上前就把人拦住了:“这是酒窖,里面都是好酒,你们不要进去弄坏了酒。” 有个人往里看了一眼,转身说道:“里面没人,走吧。” 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了,凤咏刚刚要拉着白芷出来的时候,酒窖的门突然就打开了,凤咏赶紧又拉着白芷躲进去了。 “出来吧,人走了。”罗青的声音传过来,凤咏才放心拉着白芷出来。 凤咏一出来,直接上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匆忙开始搜查?” 白芷看着凤咏上前,默默走到桌子旁边把灯点上,淡淡地说道:“过来坐着说吧。” 罗青带着凤咏上前坐下,慢慢说道:“我本来以为,圣上不会这么快下决定,就想着看看什么情况再说,结果我这刚刚消停不久,就听到父亲说要去搜查的事情,才急急忙忙给你送信。” “会来找我,怕是判了株连九族了吧?”凤咏很无奈地说。 罗青看了凤咏一眼,安慰道:“只是判下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这太后寿辰不是要到了,说不定到时候大赦天下,就可以放出来了。” “小王爷安慰人的手段可真不怎么样,遇到谋逆的大事,哪有等那么久的,你就说白家的事情,从收押,到判下处决,才多久时间?这种大事,圣上不会姑息的,怕日久生变。”凤咏脸上的表情倒变得有些奇怪了:“你就告诉我,凤王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证据确凿?没有可翻案的事情了么?” 罗青定定地看了凤咏一眼,无奈地说:“确实,证据确凿,钦天鉴、文史院所有大人全部都看过了,确实是凶兽,主战争和杀戮,还正好压在了龙脉上,确实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几年朝中大事频发,圣上对这事就更在意了。” “凤王爷军功赫赫,不能豁免九族嘛?”凤咏还是有些不死心。 “九族?凤王爷哪有什么族人,唯一有的,也就是那些嫁出去的女儿和两个夫人的母家。两个夫人的母家何等光荣,一个个都是皇亲国戚,严格算来,那非把圣上也斩了不可。所以这株连九族,也不过就是凤王爷一家老小,加上两门女婿家里罢了。反正这两家女婿和凤王爷这些年勾结也没干什么好事,圣上也就当是办了一起大案了。”罗青侃侃而谈,却没注意到,凤咏脸上脸色已经变了。 第五十六章 豁免九族 “这案子可有转机?”凤咏还是有些不死心,但是语气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硬气了,有些乞求的成分了。 罗青转头看了凤咏一眼,无奈了:“明明已经确认的事情,你还要明知故问吗?” “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凤王府是无辜的。”凤咏语气变得有些淡淡的了。 罗青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白家之事,大家都知道是无辜的,可是最后呢?” 听到这话,凤咏人生第一次瘫软在了椅子上,什么话都没说,闭上双眼,沉思。 白芷看了凤咏一眼,叹了口气:“这件事只能这样了,静观其变吧,我们做不了什么了,就像我家的事一样。” 罗青看了一眼白芷,没有回应,淡淡留下一句:“你们还是在这先躲一躲,等到我来通知你们,你们再出来。” 说完的罗青很快就走了,又留下了凤咏和白芷两人。 结果这酒窖,一待就是半个多月。 等到半个月之后,南星带进来一封信,才结束了凤咏和白芷的躲藏生涯。 凤咏展开信,发现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凤王府之事,全府抄斩,豁免九族,出嫁之女,排除在外。” 凤咏看到这个,心中略微有些欣慰,转头和白芷说了这半个月以来的第一句话:“走吧,事情结束了。” 说罢,把纸条递给了白芷。 白芷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这也算是网开一面了,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道要株连多少家族。” “算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只当给小齐报仇了。”凤咏淡淡说了一句,径直向外走去。 其实凤咏早就只当凤王爷一家被斩首了,因为在罗青离开之后的第五天,任务突然显示完成了。凤咏就只当,凤王爷一家,一家判下来了,这么多天,无非是想知道,这些无辜的被当成交易商品的女子怎么样了罢了。 等到俩人都出去了,走着走着,正要路过凤咏院子的时候,凤咏突然掏出一大沓厚厚的银票递给白芷:“放你那一块花,本来准备逃跑用的。” 说完,凤咏转身就回了屋子里。 白芷拿着那银票,在原地发呆了很久,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本来俩人以为,这事情告一段落,应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毕竟俩人都累了。 可是事情一般不随人愿,当天夜里,凤咏刚刚睡下,就被南星吵醒了。 南星在叫醒凤咏之后,对凤咏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公子。四皇子的人来了,说有急事。” 凤咏一听是魏华清的人,连忙说道:“叫进来。” 等到人进来,凤咏才发现,来的人是一个将士模样的人,满脸英气,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这人看到凤咏之后,连忙上前,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凤咏。 凤咏拆开来一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文州回都,路途遥遥,望先生指条明道。” 凤咏看到纸上写的,淡淡一笑,问来人:“四皇子此次赈灾,带去了多少人?” “回先生,一共带去二百三十四个人。”那人想也不想就回了。 凤咏想了一想,在纸条上写上:“兵多分路,贴近士兵生活,才能体验非凡人生。” 写完,凤咏交代道:“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四皇子,还要告诉四皇子,要经常体验士兵的生活,不要老是高高在上,这样不好。” 说完就和人说:“快去吧,我想四皇子一定知道怎么做的,这件事很急,就麻烦你了。” 那人一听,拿起纸条转身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这时候凤咏叫来南星,对南星说:“你现在,叫上南藤你们去一下文州,亲自去见一下四皇子,叫他兵分多路,藏在原本要回都城的队伍里就可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俩也一起躲在里面保护他,切记,你们都不要受伤,一定要好好的。” “是,那我这就去叫南藤。”南星接到消息之后,转身就准备出去。 凤咏连忙叫住南星:“你顺路去把松音松节叫过来。” 不一会儿,松音松节就出现了,俩人还有些睡眼惺忪。 “本来不想这么晚打扰你们,但是确实事情紧急。”凤咏吩咐俩人坐下,给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魏华清马上要回都城了,就现在这件事,看来他回来很麻烦的,虽然我派了南星南藤去保护,但是我们也不能闲着,得做一些事情。” 松音和松节听了,连连点头:“公子,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说罢。” “这样,你们明天,一起来,就给我出去传,说太子和七皇子要在四皇子回都城的路上杀人灭口,记住,给我传得越真越好,最好满城风雨,比上次凤王爷的还要严重,不管最后传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凤咏一边说,一边想这下一步的事情:“然后,找一堆人,给我在皇城附近传,传的越严重越好,最好是能在七皇子的府邸和太子爷的府邸附近传,那是最好的了。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抓住了。” 说完,凤咏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还有,千万不能派府里的人去传了,府里的人少,效果不好还容易被认出来,你们去街上,找一堆叫花子传,那样传得快一些。最好你们在换身装扮,以防这叫花子被抓了,供出你们来。” “可是……这皇家的事情,我们传……这……”松音有些为难了,这毕竟是涉及夺嫡的事情,大家去参与,不是很好吧?还整得,满城风雨,要是圣上龙颜大怒,那就麻烦了。 “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武将,而且,再多的武将,你也防不住他们会不会有卧底在魏华清的队伍里。你知道魏华清带了多少人去嘛?二百三十四个人!这里面随随便便一个卧底,就可以贴身暗杀他了!就算是十个南星,也防不住这个啊!我们要做的,无非就是让他们忌惮,要是能不下手,就最好了。”凤咏也有些无奈。 第五十七章 糕点 凤咏看了看俩人,挥挥手,无奈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先这样做,我再想两三天的。” 这一夜,凤咏看着大魏王朝的地图,沉默不语。 文州地处边境,本来就苦寒,庄稼种植不易,平日里,也就是靠着邻国的商贸往来,能够让老百姓挣点钱。现在这几年,战争多发,商队大量减少,百姓没有收入,民不聊生。尽管朝廷相应减少了不少税负,但是还是生活艰难。想来也是,开源节流,虽然说开源不一定会有出路,但是节流一定会有所缓解。但是,节流却治标不治本,老百姓手里依旧没钱,嘴边依旧没饭,还是生活不下去。 这生活拮据,吃穿自然不好,这一次疾病袭来,一下子,就击垮了大部分人,最后生存下来的,也都落下了病根,再也无法做一些粗重活了。这文州赈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没什么实际意义的。 自己本来以为,这种赈灾,反正是治标不治本了,就当是表面文章,做一做,蹭个名声回来就行,才主张让魏华清去的,可是现在,好像害死了魏华清了。 太子一党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七皇子一派也蠢蠢欲动,自己连谁会先动手都不知道,真的是防不胜防。二百三十四个人,里面若是有一个是卧底,自己都可能保不住魏华清。更别说现在这些人,都有可疑。 刚刚来送信的人,看样子,应该是魏华清比较信任的人了,可看那个样子,也不是一个可靠的人,自己才会说的那么委婉。 现在四个可用的人都派出去了,自己还觉得有些不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脑袋里突然出现一个新任务。 “主线任务1.5 说服七皇子派人保护四皇子回都城。 任务条件:四皇子平安回到都城 任务时间:不限时 任务奖励:100000金币。” 凤咏直接默认了接受任务,反正自己也要这么做。 可是系统说,让七皇子派人去?七皇子怎么可能派人去?七皇子不派人去干掉魏华清就不错了。 反正这个任务也不限时,先接下来好了。 一夜过去,等到第二天白芷过来的时候,凤咏还在打量着桌面上的地图。 “你一晚上都没睡嘛?!”白芷一推门看到凤咏披着一件外衣,里面还穿着睡觉的单衣,坐在桌子面前发呆,连忙拿了件披风给他披上。 凤咏抬头看到白芷来了,笑了笑:“在想事情,不知不觉就天亮了,一下子也没有睡意了。” 白芷看到凤咏桌面上的地图,也大概明白,凤咏到底在想什么了:“你在担心四皇子吗?我早上起来,看到他们四个都不在,就知道你派他们出去办事了。但是他们不是小王爷的人么?小王爷不是和太子私交甚好么……会不会……” “不会,罗青不是这样的人。”凤咏淡淡地说话,但是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办法,突然反问白芷:“太子和小王爷应该算是很要好吧?要是太子要杀四皇子,会不会叫小王爷去呢?”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你还派小王爷的人去保护四皇子。说不定……”白芷这边是越想越担心。 凤咏反而越想越开心了,一拍桌子,大喊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凤咏直接冲到门外大喊:“来人呐!快来人!” 这时候,松音松节刚刚从外面回来,以为凤咏遇到什么了,连忙冲过来。 凤咏看到俩人,急急忙忙说道:“快,快给我去请小王爷来,我有急事找他!” 这俩人以为凤咏有什么事,马不停蹄就赶出去了。 凤咏连忙开始换衣服,白芷看到这个,很无奈,但是想到小王爷要来,转身去厨房准备吃食。 凤咏换好衣服的时候,白芷正好开门进来,带了一个大号的食盒,身后的丫鬟一人拿着另一个食盒,另一个丫鬟拿着一壶茶。 “你是等小王爷来一起吃,还是现在吃一点?你这一晚上,饿了吧?”白芷默默打开食盒,把一叠叠精致的点心放在桌子上,还给凤咏倒了一杯热茶。 凤咏看到桌面上一叠叠精巧的点心,看样子,不是外面点心铺的,有些疑问:“这点心是哪家的啊?以前没见过啊。” 身后的丫鬟笑了:“公子,这是白小姐早上刚刚做的,不是外面买的。” “多嘴!”另一个丫鬟连忙责骂道。 白芷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等到俩丫鬟出去了,白芷才接着开口:“这些是我随意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她们都说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恭维我来着。” “你做的自然是好吃的,看样子都比外面的好得多,味道肯定不会差了……”说罢,一边笑着,一边拿起一块像莲花一样形状的糕点,放入嘴里,入口即化,满口都是荷花的馨香,甜甜的,还不是很腻,中间还加入了一些果仁,吃起来还有另一番口感。凤咏连忙夸奖:“真好吃!真好吃!你做的糕点,外面任何一家都比不上!比我父亲做得都好吃!” 凤咏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反而让白芷有些好奇:“凤王爷也会做糕点么?” 凤咏被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凤王爷……是我父亲……他是个厨子。” 这时候,白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我……” “没事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凤咏说罢,接着拿起别的糕点品尝起来。 一边吃,一边嘴里还念叨:“你把这些装起来,再随便拿一些别的,外面买的,这可不能让他吃了,他吃了就会带走了……” 这边凤咏话音刚落,那边罗青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不能让谁吃了啊?谁要拿走啊?是我么?” 罗青声音刚刚到,凤咏连忙站起来,拿过食盒,就把点心往里头放,然后赶快把食盒盖起来,抱在怀里:“没什么,没什么,白芷你快把这个拿下去,快点,快点,然后给小王爷那点点心来!” 第五十八章 约定 这白芷接过食盒,是又好气又好笑:“好吧,好吧,那我拿下去,小王爷您等一会。” 罗青一看食盒,就明白了,凤咏肯定是吃了什么好吃的,怕被自己抢走,就想着逗一逗凤咏:“不行,不行,一定有什么,白芷,食盒给我看看,看看他藏了什么!” “不能给他!你快拿下去!不能给他!”凤咏一边拦住罗青,一边朝白芷不断挤眉弄眼。 白芷很无奈,但看了小王爷一眼,还是把食盒放下了。 罗青连忙上前,打开食盒。这刚刚打开,罗青就叫了起来:“好啊你啊,你吃独食呢!我说呢,你能有什么不让我看的,你连人我都看过了!合着你藏着好吃的呢!我今天非要尝尝!”说罢,罗青直接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 凤咏看到罗青霸着食盒,就想上去抢,结果被罗青一下就放倒了,坐在地上生闷气。 罗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称赞:“这是哪一家的糕点,比御厨做得还要好吃呢!” 凤咏白了罗青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是白家的糕点!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罗青一听,点点头:“我说呢,合着是白小姐做的,我说怎么味道格外的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加入了爱意做的,我怎么觉得甜丝丝的。” “你傻啊,甜丝丝那是放了糖!”凤咏坐在地上就开始大骂:“你说你有钱有势,哪里的糕点吃不着!你非要来抢我的!这是她给我的早点!你非要抢!非要抢!” “别小气了,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你就装吧!你就算肚皮撑破,你也吃不了这么多!你说你也是,我这吃了饭过来的,我能吃你多少,你非要藏起来。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怎么吃甜食的,这种东西,就算好吃,我能都吃了么?至于么你?”罗青一边数落凤咏,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不一会儿,这点心就没了一半。 这下凤咏不干了,直接冲上去,抢回食盒,塞回白芷怀里,大喊:“你快拿下去!不然都让他吃了!这一会,吃了多少了!快拿下去!” 白芷一边笑,一边拿着食盒,走出去了。 凤咏看着白芷走了,才放心坐在另一个椅子上。 罗青看到凤咏这样,想着不能逗了,话锋一转,说起来别的:“对了,你找我干什么来着?这么急,这一闹,我差点都忘了。” 凤咏一听这话,一拍脑门,自己找罗青还有正经事呢,连忙关了门,开始和罗青低声说道:“我问你,太子有没有安排人去杀魏华清?” 罗青听到魏华清三个字,眉头就皱起来了:“这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会吧。” “那你帮我个忙。”凤咏盯着罗青的眼睛有些真诚了。 罗青点点头:“有事你就直说吧,帮得了的,我都帮。” “你去像太子请缨,去杀魏华清。”凤咏一字一顿说完这个,罗青脸上的神色有些变了。 “你不是……” 凤咏点点头:“反正太子殿下都要派人去,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这时候,罗青才知道,凤咏那么着急找自己什么事情。魏华清确实,是时候从文州回来了。这两边的势力,确实是不会让魏华清回来的。若不是自己去,魏华清真的会被其中一边的人干掉。 罗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我去说,但是太子殿下不一定会同意。” “你去说,太子一定会答应。”凤咏反而很自信,继续笑着说:“但是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装作是要杀魏华清。任何时候!我一定会让他没事的。” “可是……我若是这样,手下的人万一……”罗青就有些为难了,自己若是去,手下必定是不能说这么多的,倒是万一真的行刺,有误伤就不好了。 “我自有办法,你就准备准备,去杀他就可以,我自有办法救他。”凤咏说完,笑了笑,上前给罗青续了一杯茶,继续说道:“只有一点,你出发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 “那是自然。”罗青喝了一口茶,心中想着事情。 “只是有一点,你走之前,我们必须要先闹翻。”凤咏意味深长地笑了。 罗青点点头,心中有些无奈,但是确实是认同凤咏的做法的。也只有这样,太子才会放心只派他一个去文州。 两人相视而笑,默默喝茶。 结果第二天,凤咏就向七皇子递了拜帖。 虽然时间约的是下午,但是凤咏还是等到了傍晚,七皇子才姗姗来迟。 七皇子看起来,就和魏华清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凤咏是这么认为的。七皇子没有魏华清的书卷气,也没有那种闲散的感觉,整个人给人感觉特别精神,英气逼人,像是兵营里的武将。 看七皇子的穿着,就知道是真的在外面刚刚回来,穿着很随意,也没有带什么皇子该有的配饰,就是普通官宦人家公子的衣衫。头发还随意冠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武师。 七皇子看到凤咏,连忙上前打招呼:“顾公子,让您久等了,在下实在是忙不过来,敬请见谅。” “七皇子殿下日常自然是忙碌的,不像我这种闲人,每天除了饮茶听曲,没别的事情了。”凤咏笑着说道。 “此言差矣,公子每日自然是有很多的事情的,比如隐姓埋名,比如散播谣言,比如,交好皇子。”七皇子一边说,一边语气都变了。 “殿下玩笑,我这刚刚来都城,哪来需要隐姓埋名,就是走到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认识我是谁。”凤咏被拆穿,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假装镇静。 “公子,或者我应该叫您,凤公子……才对吧?凤王府满门抄斩,豁免九族,独缺凤咏公子。凤公子真是厉害,躲过了这么多人的搜查,还不逃出都城,反而在都城中到处走动,真是没想到……”七皇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凤咏,脸上有一种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五十九章 七皇子 凤咏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正常,额头开始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依旧佯装镇定:“殿下真爱开玩笑,在下叫顾冷岚,最近才来都城,若是在下的身份给殿下带来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凤公子若是这么没诚意,那我们就没法谈下去了。”七皇子作势要走,凤咏也没有要阻拦的迹象,只是继续在位置上喝着茶。七皇子看到凤咏的样子,有些疑问,笑着说道:“如此重要的事情,凤公子当真能够沉得住气?” 凤咏拿起茶,慢慢喝了一口,淡淡地说道:“在下要说的事情,对于殿下来说,是重要的事,对在下来说,不是一件什么大事。” “你不是魏华清的幕僚么?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大事?”七皇子很诧异。 凤咏微微一笑,慢悠悠放下茶杯,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幕僚而已,只要能够为人出谋划策,给谁当不是当呢?恕我直言,对于殿下来说,机会只有一次。” 听了凤咏的话,七皇子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倒是真的,不过你凭什么要求我去救魏华清呢?救了他,虽然可以顺路诬陷太子,可是不足以让太子被废,以后说不定还会多一个人和我争。” 凤咏听这话,淡淡笑了:“殿下睿智非常,自然能够知道,四皇子就算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太子殿下难对付。而且,我听说了,太子殿下这次,叫小王爷罗青去。这小王爷,在这方面,可没有什么经验。让他去带兵打仗可以,你让他带人去暗杀皇子,恐怕他做不出来。” “哦?罗青?我不是听说,你和罗青关系挺好的?”七皇子不经意地笑笑。 凤咏瞥了一眼七皇子,没有说别的,低头喝着茶,没有说什么。 七皇子看到凤咏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你不是怪他不帮着救凤王府吧?能救你,就已经费尽全力了。” 凤咏脸色复杂地看着七皇子,装作很悲伤气愤的样子:“摆明了是陷害,他也不闻不问,只说是圣上定下的大逆,不好改。” “这事他说得对,凤王府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不能帮你。这事你怨不得他。”七皇子淡淡回了一句,语气里还流露出些许关心,但是在凤咏看来一点也没有感到被关心的温暖。 “不说这个了。”凤咏话锋一转,说起原来的事情来:“罗青去的话,不仅不可能杀掉四皇子,还有可能被四皇子身边的人弄伤自己。殿下想想,就老王爷护犊子的个性,可能会善罢甘休吗?更别说别的了,断掉两人的来往是肯定的。没了一字并肩王府的支持,太子殿下对于您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强劲的对手吧?再说了,您的救命之恩,四皇子殿下一定会感激。四皇子在民间声望那么高,到时候您若是需要一些民间的呼声的话,也比较容易一些吧?” “这话倒是没错,但是魏华清的个性,大家都知道,他不会帮我吧?”七皇子还是对魏华清有所怀疑,想来也是,四皇子性子外热内冷,做事一向是随心所欲,根本就不能按照常理推测。对于一般人来说,救命之恩很重要,可是魏华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也说不定。 凤咏看着七皇子的样子,就知道七皇子已经有些动摇了,毕竟,在他们看来,魏华清确实是比太子要好对付的多得多。凤咏连忙趁胜追击:“那是大家对四皇子殿下的误解,其实四皇子殿下也是很有人情味的,只是有些人,老是以为圣上不宠爱四皇子,老是借机对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四皇子才会变成这样的。您想想,若是他不念手足之情,大可破罐子破摔,借机杀了罗青,还能嫁祸给太子,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的对啊,他干脆杀了罗青就好,干什么要让你来找我呢?怕是公子你想二者兼得,才来找我的吧?”七皇子看着凤咏,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殿下玩笑。”凤咏轻轻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笑着说道:“我是幕僚,自然是要保护自己的主子人身安全。四皇子当然可以那么做,可是那么做了,怎么能保证四皇子毫发无损呢?四皇子可不比殿下您,若是受伤了,不仅不会有人嘘寒问暖,说不定还有人落井下石呢。” 七皇子笑着听着凤咏说的一句句话,默默点着头,等待凤咏说完,轻轻来一句:“我能见你,自然是愿意帮你,但是我希望,下次凤公子能用真实身份来,不要用这假名假姓。” “殿下愿意叫在下什么,在下就是什么。”凤咏起身,给七皇子行了个礼:“那在下替四皇子,先行谢过了。七皇子救命之恩,四皇子必定感恩在心。” “不必,我不过是帮助自己罢了,你们,我不过是顺带。”七皇子对于凤咏的感谢,丝毫没有放心上。 凤咏喝了口茶,起身,再次行了个礼:“殿下这么说是对的,但是在下不谢,那就是不对的。殿下帮着,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在下清楚。” 说罢,凤咏转身准备离去,七皇子淡淡说了一句:“凤公子的身份,我会帮着搞定,请凤公子下次用自己的名字来,我不喜欢这些假名假姓。” 凤咏听到这些,停了一下,有些感慨:“多谢殿下,劳殿下费心了,凤咏告辞。” 凤咏走出七皇子的府邸,只觉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了,身后,早就被汗弄湿了,风吹过来,只觉得满身都凉了,整个人都要被吹倒了。 凤咏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身子弱是什么滋味。这到了这,倒是体会了个彻底。走几步就喘,跑几步就累,随随便便就感觉身子不行,起不来床了,熬个夜,站起来,整个人都头昏眼花了。以前只觉得林黛玉是曹雪芹说得夸张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第六十章 正初 走在街上,看到熙熙攘攘的人,凤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个事情。 罗青虽然和自己关系紧密,但是也不是完全能够相信的朋友,自己身边的四个,虽然可以信任,但是不可以完全信任,自己总要有自己的人手才好。最好,还是那些类似于杀手的,那是最好了。可是在这个地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些人呢? 这时候,凤咏才想到了很久不用的系统。 这么久了,凤咏极少用到查资料的功能,因为系统的这方面资料都是公开资料,并没有那些秘密组织的资料,也没有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凤咏根本就觉得这个功能是鸡肋,完全不想用。 可是今天,凤咏突然觉得这功能可能真的有点用处。 凤咏在心中默念:“杀手哪里找?” “对不起,本系统无法查询此类资料。自动跳转成同义项‘死士怎么找’,是否选择打开?” 凤咏只想翻白眼,这不是一个意思嘛……直接选择了打开。 按照系统的内容,凤咏在另一条街上,成功找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年…… 凤咏看到眼前的少年,心中无限吐槽:“这就是你告诉我的死士?死了爹的?” 系统毫无应答。 凤咏本想转身就走,但是看到这少年,好像跪了很久,也没人给钱,所以一直跪着,整个人都不稳了,有些摇摇晃晃的。而且好像很久没有吃饭,那个脸色都不正常了,就像大家都读过的课文,小萝卜头…… 凤咏看了之后实在是不忍心,怀中只有刚刚任务的银票,并没碎银子,凤咏只好从中拿出一张,攥在手中。然后上前询问了起来:“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 凤咏摸摸少年的脑袋,偷偷把钱塞到了小孩的手中,然后和小孩使了个眼色:“这点碎银子拿去买点吃的吧。”转身就走了。 等到凤咏回家,就生病了,一病就是十天,等到凤咏轻微可以下床走动的时候,得到的,是一个人十天来天天来找他的消息。 凤咏正觉得奇怪,还以为是魏华清或者罗青有什么急事来找他,连忙叫人带进来。 结果人带进来了,凤咏才发现,竟然是那天跟着系统找到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年。 那少年,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走进门来,一看到凤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板上,朝着凤咏就是一顿磕头,嘴里念念叨叨:“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凤咏看到这个阵势,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少年扶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用这样,起来说话。” 少年看了一眼凤咏,站直了身子,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和一个钱袋子,递给凤咏。 凤咏看着眼前的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这是做什么?我那个钱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这是要还给我么?” “小的只是卖身葬父,埋葬了父亲,剩下的钱,理应还给恩公!请恩公收下!”少年说完,把钱往桌子上一放,又跪在了地上:“恩公!您买下了小的,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以后小的为您当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说罢又是一顿磕头。 凤咏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这个阵势,真是有点吓到了:“你……你先起来……起来说话……”说罢,再次上前把这少年扶起来,让他坐在一边,还给他倒了一杯茶。 少年看着样子有些拘谨,咬着嘴唇,不知所措的样子。 凤咏看到这样子,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了一眼凤咏,很小声地回答:“小的……小的没有名字……” “那你父母平时叫你什么?”凤咏继续笑着问,其实凤咏不善于和孩子打交道,所以只能笑着,很温柔的问,怕吓着孩子。 少年低着头,揉着自己脏脏的衣角,小声回到:“叫孩子……” 凤咏点点头,确实,就算是现代,在农村没个正经名字的孩子也很多,凤咏就见过很多。凤咏想了想,笑着说:“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正初吧,希望你能正直做人,不忘初心。你姓什么?” “我姓顾……”少年依旧很小声地回答。 凤咏一听这个姓氏,嘴里喃喃自语:“那我们还真算是有缘分……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 少年听罢,显然非常高兴,跪在地上又是一顿磕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凤咏看着眼前的孩子都有些无奈了:“是谁教你的?怎么没事干就磕头呢?我和你说,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随随便便下跪,你知道嘛?” “知道了……”正初连忙站起来,像一个犯了多大错的孩子。 凤咏叫来白芷,让白芷把正初待下去安置,自己准备再去床上躺一会。 等到凤咏起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内已经掌了灯,灯不是很亮,发着昏暗的光。 凤咏刚刚起身,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声音:“恩公!恩公您睡醒啦?” 凤咏定睛一看,竟然是正初,正初这时候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乍一看,倒真是挺像样的,凤咏笑着说:“你不要老是叫我恩公,你叫我哥哥,或者和他们一样叫我公子也行。不过我更喜欢听你叫我哥哥,显得亲近一些。” “哥哥……”正初很小心地叫了一声,声音虽小,但是挡不住那语气里的开心。 凤咏笑着问道:“你是故意在这等我么?有什么事情找我?” “没有……我就是想跟在身边伺候您……白小姐说,您身体不好……我就怕您休息要是难受,找不到人,就坐在这里了……”正初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不用这样,我不用人伺候的。我若是有事情,我会找你们来的,你不用这样守着我。还有,你既然叫我哥哥,那你就叫她姐姐,不用叫白小姐。”凤咏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笑着问:“姐姐把你安排在哪里住啊?你若是缺什么,你就和她说,家里她管家,她会帮你添置的。” 第六十一章 好消息 正初点点头,很小声地问:“哥哥,那你现在吃饭嘛?” “我一会吃,你吃了么?”凤咏很满意地笑着。 正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我过一会儿再吃。” “那我去叫他们拿菜吧,我们一起吃。”凤咏笑着给正初搬了张凳子,让正初坐下。自己转身到门口喊来了家奴,吩咐他们上些可口易消化的来。 等到凤咏坐下来不一会,菜就上来了,连带着白芷都过来了。 白芷站起来,给两人一人乘了一碗粥,给俩人都夹了一些可口的小菜,才坐下来。 “快吃吧,我看正初都饿坏了。我叫他不要等你先吃饭,他非要等,唉,快吃吧。”白芷无奈地摇摇头。 凤咏听了这话,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看着正初:“正初,以后你不用等我吃饭,我胃口不好,有时候吃饭不是很规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饿坏了。我是看你不容易,才给你钱给你父亲料理后事,不是为了买一个家奴的。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什么想要的和姐姐说,按时吃饭睡觉,就可以了,如果我有事情找你,我自然会打发人去找你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正初一边回答,一边低下了头。 “你不要总是低着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既然叫我哥哥,就是我弟弟了,你是这家的小少爷,你不要一副做错事情的表情啊……”凤咏无奈地扶着额头…… 凤咏说完,自顾自就开始吃起来,他是真的有些饿了,尤其是看到这些饭菜,更是食指大动。 以前凤咏并不知道,白芷的厨艺这么好,做的饭菜,那是色香味俱全。以前父亲是厨子,所以自己就属于很挑嘴的那种,平常工作没有办法,要是可以选择的时候,凤咏都会选择回家吃饭,或者去父亲工作的地方吃饭。 可以说,白芷做的饭,应该是凤咏除了顾一秋的以外,唯一爱吃的饭了。 凤咏这边吃得正欢,那边松音进来了。 凤咏看到松音进来了,连忙让在一旁等待的家奴下去,关上门,然后让松音说。 “公子,南星和南藤刚刚到文州,就经历了一次暗杀,还好七皇子的人及时赶到,现在七皇子的人,正掩护着四皇子回都城呢。”松音恭恭敬敬说完,然后站在一边。 “那就好,那我们就不要再放什么消息了,安心等四皇子回来吧。”凤咏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但是想到什么,凤咏又对松音说:“对了,你要记得,派人看看,七皇子有没有把刺杀的人抓住,如果没有,你们要帮忙找几个目击证人,不然七皇子做了这么多,就白费了。” 松音点点头,看了看屋里的场景,淡淡说道:“那公子和小姐先吃饭吧,我就先下去了。” 说罢,松节就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松节这边刚刚出去,白芷就发话了:“你是怎么叫七皇子去救四皇子的?七皇子怎么会去呢?救了四皇子回来,不是多了一个对手么?到时候七皇子会不会……” “你放心,他不会。在他看来,救回一个四皇子,能够重伤一次太子,这买卖太值了。而且,他觉得,四皇子比太子好对付多了,就算四皇子借文州的事情上位,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所以,他很放心,他肯定会很念手足之情的。“凤咏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碗里又夹了一口菜。 白芷点点头:“那他应该想错了,四皇子比太子难对付多了。” 凤咏默默吃菜,笑着没有回答。 正初看着俩人,心想着反正说的话自己也不懂,就低头默默吃菜。 大家以为,这第二天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结果第二天,来了一个让大家诧异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起来,凤咏本来想着,带着正初在院子里逛逛,顺便熟悉一下环境,也和大家熟悉熟悉,这样正初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不认识。 结果凤咏还没出门,就收到了一张来自七皇子的字条,字条上,很简洁,只写了一句话:“凤王府凶兽一案,即日起重审。” 凤咏看着这条子,寥寥数语,却好像干旱时候碰到了甘霖,那是滴滴滋润心田,让人舒服。 凤咏笑着烧掉了条子,拿起扇子,转身出去了。 凤咏走到正初的院子的时候,看到正初正在院子里打一套拳,拳法看起来刚劲有力,招招致命,不是普通的拳法。凤咏笑着上前:“没想到你还会功夫。” “以前爹在镖局做事,我常年在家,为了防身,所以教了我一套拳。”正初笑着回答道。 “那也是好事,至少自己能保护自己。实在不行,去人家家里做个武师也是可以的。不过我看你这套拳法不普通吧?是家传的?”凤咏继续笑眯眯。 正初被问到这个,有些尴尬:“是……是的……是家传的。” 凤咏看着正初的表情,就知道,正初对自己有些许隐瞒,但是想到自己对他也有隐瞒,也就没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公开的事情,凭什么要求人家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呢? 别的不说,正初到家的时候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是骗不得人的。 凤咏笑着转了话锋:“对了,你在家有上过学么?我有安排先生到家里授课,你要不跟着孩子们一起上课吧,总是要懂一点的。你若是还想习武,我也可以给你请个武师,不过这读书,是不能耽误的。” 正初听罢,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哥哥。” 凤咏看着正初,虽然看起来和自己亲近,但是好像还有些距离,也许,还需要时间吧。正常人,碰到这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翻篇的,更何况是个孩子呢?自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雪中送炭的恩情,并没有别的,想要他拿自己当亲人、当朋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六十二章 搜查 凤咏正看着正初练拳呢,那边松音急匆匆跑过来了。 “公子!公子!你快躲躲吧,不知道为什么凤王府的事情发回去重审了,现在正满城抓你呢!”松音一边说,一边拉着俩人,往酒窖跑去。 到了酒窖,才发现,白芷已经在里面了。 松音还是没有停下,领着三人就走到了一面墙的面前。松音轻轻推动墙壁,墙上突然形成一个一人可过的小门。小门走进,里面竟然是一个小房间。 凤咏看到眼前这个房间,有些吃惊:“这……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回公子,是您生病那段时间,小王爷吩咐我们做的,弄得仓促了一些,但是还算可以住。”松音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只觉得,这样做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公子会不会生气。 凤咏刚刚跑的劲还没过,还在大喘气:“没……没事……” 白芷连忙倒了杯水,递给凤咏,一边给凤咏拍拍背,顺着气:“先别说这么多了,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想着也不可能这么快搜到这里,我们先躲一阵子的。” “对,上次小王爷说过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来,但是就怕是七皇子的人带队,所以公子还是先躲在这里,我和松节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小王爷的人会过来的。”松音一边说,一边给凤咏俩人收拾着东西。 凤咏缓过来之后,看着松音,淡淡说了一句:“我不知道真的会查,我以为七皇子开玩笑的,查就查吧,要是真是命,也躲不掉。” 白芷看着眼前的凤咏,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说不定这次就查清楚了呢?不需要太担心。” “查清楚?人都杀了,迟来的清白,又有什么用处呢?凤王府虽然做了很多错事,难道就值得满门抄斩么?”凤咏满眼都是悲戚的神色。 白芷听着凤咏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重审,但是她知道,这肯定和七皇子还有凤咏有关。她不想去说这件事有什么用处,只是想要安慰眼前这个伤心的人。 这时候,正初突然冒出来一句:“为了正义,不管犯了什么错,该惩罚的惩罚,冤枉的就该澄清,不能因为他有别的错就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惩罚他。” 正初的话,让所有人都直勾勾看着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这个少年,说了一些,好几十岁人都不敢说的话。所有人都知道,凤王府是冤枉的,但是谁说了呢?大家都说,凤王府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坏事,这次被冤枉,是罪有应得。但是谁又帮凤王府说过一句公道话呢?哪怕凤王府的人全部恶贯满盈,难道他们就应该背上这一条莫须有的罪过嘛? 白芷看了很久,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愧:“正初说得对,所以我们应该等着,等着凤王府清清白白的那一天,到那时候,若是凤王府还有别的过错,我们也认了,但是我们不能认这莫须有的罪。” 这时候,松音隐约听到外头有动静,把手中的东西往桌面上一放,对着凤咏说道:“公子,你们先等一下,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这边门一关,凤咏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凤咏心中没有把握,这七皇子会不会趁机对自己下手。如果对自己下手,那边救回四皇子,还能顺便诬陷太子,最后在路上,悄悄弄死四皇子,直接解决三个人,一石三鸟。而且这么做,没有人会说他什么,他还成了最大赢家,自己是他,也会这么做。 凤咏现在有些后悔,自己早上收到那章条子的时候一笑置之了。 看着眼前陪着自己的俩人,凤咏只觉得愧疚。自己本来是好意,想把白芷从晚晴居接出来,没想到到了自己这边,却让白芷过上了更加担惊受怕的日子。 凤咏以为大家在一起,隐姓埋名会很好,没想到,竟然这样。自己曾说好,要帮助凤咏做他该做的事情,没想到,白芷过得不好,凤王府过得不好,现在,连他自己,都过得不好。 正初好像察觉到凤咏的变化,走到凤咏旁边轻轻坐下,小声说道:“没事的,都会好的,我爹说过,老天,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万事皆有公道。” 凤咏抬头看着正初,看到正初脸上的真诚和坚毅,凤咏愧疚更深了:“我以为收留你,能给你好生活的,没想到,你一过来,就发生这个事情。” “哥哥这话说的,我能给爹料理后事,能够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好生活了,你不需要愧疚的。你给了我钱,买下了我,本来我应该给你当牛做马,可是现在不仅没有,我还成了你的弟弟,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会觉得不好呢?若是那时候,别人买下了我,说不定我的境遇还不如现在呢。”正初很认真地看着凤咏。 白芷看到俩人的状况,坐在一边说道:“正初说得对,你不需要愧疚的,我们在哪里,都不一定会比现在要好。再说了,这只是一时的,等到水落石出了,我们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凤咏看着俩人,眼里流露出些许感激,说的话虽然说有道理,但是一听就知道,是在安慰自己罢了。白芷的生活会不会更好自己不敢说,但是正初,日子一定会比现在好,至少不用这样躲在酒窖的密室里。 但是眼前的凤咏,不能再在这里,想着这些事情了,必须要去解决这件事情。他可以一辈子不见天日,但是他身边的人不可以这样。 凤王府的事情,肯定是有预谋的,不然不会挑在这时候爆出来。但是凤咏不觉得,太子或者七皇子有本事陷害凤王府。凶兽肯定是真的,但是是谁放的呢?眼下,凤咏能想到的,只有圣上,才可以做到。 而且这次,圣上判得很草率,才爆出来没多久,就满门抄斩了,可见各中蹊跷。 第六十三章 分析 但是一想到,这件事可能是圣上所为,凤咏就觉得没什么希望了。圣上钦定的事情,除了自己能改,还有谁能改呢?就像真正历史上的文字狱,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呢? 凤咏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文字狱,凤咏只知道,就算七皇子想要帮自己平反,也是基本没有什么可能的。这不是他能够改变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带来更大的灾祸。 凤咏觉得,为今之计,要查出来,到底凤王爷哪里得罪了圣上,或者其他能够设套子的大臣,不然要解决这件事,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凤咏想了想,开口问白芷:“凤王府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巨大的过失呢?或者是什么宿命的仇家之类的。就是在凤王府建造之前。” 白芷听到凤咏这么问,很用心想了想,摇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凤王爷一直是一员武将,是在战场上军功赫赫,才破例被封王的。祖上也没有任何人为官,就连这个姓氏,都是圣上亲赐的。两位夫人,也是封王之后,圣上赐婚。两位夫人的母家,也是清清白白,还都和皇室有点关系,照理来说,没有什么过失,也没有什么仇家。” “这就奇怪了,凶兽这些年没有移动过,那就是一直以来都是了?要说这凤王府建造至今,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八年了,若是有什么仇怨,没必要等这个节骨眼上捅出来吧?再说了,凤王爷的战功,还有各种人脉,圣上怎么会因为这个,贸贸然就把凤王府满门抄斩呢?既然满门抄斩,为什么又免了出嫁的那几个女儿呢?照理说,那几个女儿嫁的都很好,若是想要帮凤王爷报仇,以后会是很大的祸害才是。”凤咏慢慢分析着这个事情,他尝试从这件事上抽离,以旁人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渴望找到一些被自己遗忘的蛛丝马迹。 “会不会……设套的人,和这些女儿有关呢?”正初突然发话了。 正初的话,可能无心,但是却点亮了凤咏脑海中的一个小角落。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呢?若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在才爆出来,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几个女儿没事了。可是,到底是谁呢? “可是如果有这么大的仇怨,为什么又要把那几个女儿娶进门呢?若是没有仇怨,为什么会爆出这个事情呢?”凤咏马上又想到不对的方面了。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圣上有关。若不是圣上,谁能在凤王府里面放这么整齐的凶兽呢?要成阵,还要正好压在龙脉上,还要让人看起来不突兀,这不仅仅是放置的问题,还有园林设计的问题。而且还要选择这么像狮子的凶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钦天鉴的大人,都不可能一下子看出来,这个难度也是很大的。”白芷想了想,继续分析。 “凤王爷不是居功自傲的人,这些年,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圣上不可能处心积虑这么久去害他。而且若是圣上害他,何须等这么多年,凤王爷这些年犯的错,还少么?”凤咏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白芷:“据我所知,单单是用联姻的方式拉帮结派,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根本就不是凶兽。”白芷说得很委婉,但是凤咏一下就明白了白芷的意思。 “但是我觉得,没有人能够同时收买这么多人。”凤咏想了想,还是觉得白芷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了。为了陷害一个这样的大臣,有必要买通这么多人么? 三人一想,就是好多天,好在这密室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源,还做好了通风口,不然三人都不知道要怎么过。 可是感觉等了很多很多天,都没有人来,这让三人越来越着急。但是这个密室,他们又不知道怎么打开,只能在密室里面干着急。 等到密室里的食物快要吃完的时候,凤咏终于等到了,但是开门的却不是松音,而是小王爷罗青。 罗青满脸疲惫,看到凤咏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放松了:“事情都解决了,你们可以出来了。以后也不会有事了,放心吧。” 凤咏看着眼前站着的罗青,身上的衣服好像都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满脸疲惫,风尘仆仆,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没有丝毫开心的神色,反而有些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凤咏一瞬间,没有自由的喜悦,心中反而咯噔一下,赶快问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整个人都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罗青没有说话,默默转身出去,留下一句话:“出去吧,什么事都过去了。” 罗青快步离开的样子,让凤咏心中更加不安,连忙冲了出去。 府中装饰还是一样,但是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府里和凤咏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寂静无比,好像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声音了。 凤咏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在府中走廊来回地跑,来回地喊:“来人那,有人嘛,松音,松节,南星,南藤,有人么?” 但是无论凤咏怎么喊,府内都没有一个声音回答。 凤咏跑了半个宅子,终于昏倒在一个角落。 等到白芷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凤咏一个人倒在冰冷的地上。 白芷虽然感觉到了府内有些不对劲,但是眼前,她顾不得那么多,拉着正初,就把凤咏往房间里面扶。 俩人扶着凤咏,走到房门面前的时候,白芷才觉得真的不对劲了。凤咏的房门上竟然有一层薄薄的灰。家中虽然家奴院工不多,但是也不至于门上都积灰了还没人擦。 但是现在凤咏昏倒了,白芷顾不得这么多,推门进去,把凤咏放在了床上。白芷连忙出去请大夫。 走到门口,这一路,空无一人,白芷内心有些发慌,想了想,转身朝着后门跑去,准备从后门出去找大夫。 第六十四章 懊悔 等到凤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凤咏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无力,但是想到那些人,想到空荡荡的宅子,凤咏还是硬挺着起来了。 凤咏起床的声音吵醒了白芷,白芷看到凤咏起来,连忙上前询问:“怎么样?身体还难受么?大夫说你就是太累了,你的身子太弱,不适合那样跑。” “他们人呢?”凤咏没理会白芷的话,不用医生说,自己都知道,凤咏的身体很差。但是眼前明显是府里的人比较重要,自己的身子还是次要的,反正也死不了。 白芷听到凤咏的话,眼神有些躲闪,转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给凤咏:“先喝点水,我去给你把药热一下。” “我问你他们人呢!”凤咏直接把水杯推开,白芷一下没拿住,水杯摔在地上,碎了。 白芷没回话,只是默默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收拾完毕之后,准备出去,去给凤咏热药。 凤咏冲下床,顾不上穿鞋,冲到白芷身后,拉过白芷,吼道:“告诉我!他们人呢!” 白芷没有说话,但是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吧嗒吧嗒落下来。凤咏看到白芷的眼泪,一下子确定了,他知道了,这些人,终究是出事了。 凤咏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白芷一边抱住地上的凤咏希望把他扶起来,那边大喊:“正初!正初!你快来!” 俩人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瘫倒在地上的凤咏扶起来了,扶到床上。 凤咏刚刚到床上,就抓住白芷的手:“你快,快去把罗青给我找来,快去。” 白芷看着凤咏着急的脸,紧紧拽着自己的手,点点头,转身就向外面跑去。 正初看了看这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凤咏,只好默默给凤咏倒了一杯水,喂凤咏喝下。 等到罗青到达,凤咏已经在床上躺了许久,体力已经些许恢复了。凤咏强撑着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好像自言自语一般问罗青:“他们人呢?不是说好了,等我出来么?他们人呢?” 罗青看着眼前的凤咏,只觉得心疼,他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比自己好受多少,但是他更知道,若不是自己离开,这些人绝对不可能枉死。 凤咏拉着罗青的手,不住地和罗青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咳咳咳咳……” 凤咏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得根本停不下来,但是凤咏还是不断含含糊糊给罗青道歉:“对……咳咳……对不起……咳咳……”突然,凤咏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就晕过去了。 罗青连忙把凤咏放平,让自己的随从去请太医,自己则牢牢守在凤咏身边。 这一守,就是十天,罗青是朝也没上,家也没回,一直守在凤咏床前。累了,困了,实在支持不住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 等到凤咏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比自己这个病人还要憔悴的罗青。罗青一脸胡茬子,眼里都是血丝,眼下一片乌黑,脸色蜡黄,看着样子,罗青比较像要躺在床上的病人。 罗青看到凤咏醒来了,关切地问:“怎么样了?哪里还难受么?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凤咏听着罗青沙哑的声音,看着罗青憔悴的脸,轻轻摇摇头:“不饿,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罗青也摇摇头,微笑着说:“我没事,那个事情,你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我不知道我离开一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离开的,怪我。” “不,怪我。是我去找七皇子,希望他能去救魏华清,才会招来这事情的……他说要还我真实身份,我以为……我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凤咏一边说,眼泪一边就留下来了。这眼泪,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凤咏都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初衷是不是对的。自己曾经说要保护所有人,但是到了最后,自己谁也没保护到,都是身边的人在保护自己。当所有人,都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对不起?这三个字,在这个时候,太多余了。 罗青看着眼前的凤咏,想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四人,罗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可能去指责眼前的人,也没办法为自己的人报仇,他,什么都做不了。 “是不是……我乖乖当凤王府的废柴公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凤咏一边说,一边抬头看着罗青,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泪痕。 罗青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会,早就被朝堂锻炼得圆滑世故,什么都可以应付。可是面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无力。 凤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可以让自己不那么愧疚,不那么后悔。看着眼前系统的菜单,他只觉得,自己是一个比正常人还渺小的蝼蚁,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只能被一个系统推着走。就像,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他以前,面对那些来来往往的争斗,并没觉得怎么样,甚至于都漠视那些无辜的生命。但是这件事,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凤咏真的,无法当做没有。 就像这件事,难道怪七皇子么?可是按照七皇子的能力,也不过就是提出重审,他不可能害到凤王府。更何况,他本来就瞧不起这样的王爷,怎么会费心费力去灭一家人呢? 虽然矛头还是指向圣上,但是凤咏还是不相信,因为圣上实在是没有理由,去谋害一个这样的臣子。满朝文武都知道,凤王爷就是一介武夫,不拘小节,就算在家里搜到这些,也不可能是他的,因为他的心思,根本做不到这样。 但是这次,圣上直接就判了,摆明了,圣上就是要借着这件事,除掉凤王府。而这些大臣,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由着圣上这样。 第六十五章 疑问 若是说凤咏有别的念头,那就是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一步步,陷害凤王府,一步步,剥离了和那几个女儿的关系,一步步,推动凤王府走向深渊。 既然白芷不知道凤王爷的事情,那罗青会不会知道一些呢?就算罗青不知道,老王爷总该知道一些事情吧? 凤咏想到这个,转头问罗青:“你知道凤王府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么?凤王爷到底和谁有这么大的过节,在那么早就开始谋划,现在才爆出来?” “其实这件事情我倒是不清楚。只是我知道的就是,凤王爷并没有什么仇家。你要知道,凤王爷自从年岁到了,破例封王以外,没有实权,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怎么会有什么仇家呢?”罗青一边说,一边想,突然想到一个:“对了,若说是不和的,那倒是有,那就是最近刚刚升的兵部尚书,孟同甫。这个孟同甫和大夫人是青梅竹马,那时候差点都成亲了。可是大夫人被娘家人嫁给了凤王爷。那时候凤王爷和这个孟同甫都在军中,地位职位什么,都差不多。可是因为大夫人娘家的关系,凤王爷回朝之后就封王,孟同甫却调到户部做了个小官。对了,那时候凤王府修建,还是他做的呢。” “凤王府修建?!就是他!”凤咏一听凤王府修建,一下子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快,你去查查,这个孟同甫,凶兽绝对是他放的。” 罗青一听这个,连忙起身,准备回去查一查这个人:“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查,若是他,我定让他血债血偿。” 罗青刚刚走,凤咏就在脑中搜索这个孟同甫的资料。 凤咏看着这个资料,心中只觉得,这人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孟同甫现在的地位,就像年羹尧,有一个妹妹入宫,自己风头正劲,一边通着圣上的枕头边,一边把着朝里的军机大权,真是厉害。怕也是只有他,可以一下子决定凤王爷一家的生死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不觉得是他做的呢? 凤咏猜测,应该是因为大夫人家里了。大夫人景云,母亲娘家勉强算个皇族的旁支,景云的姐姐还是当今皇后,这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时候还是个小兵的孟同甫呢?当然是把景云嫁给那时候风头正劲的凤王爷好些。 而大夫人本人,那时候应该也没有过多的反抗,不然就都城这些人的八卦精神,这件事,肯定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资料显示,那时候是同时赐婚,也就是说,在凤王爷娶了大夫人的同时,孟同甫也和一个女子成了亲。 可是为什么,孟同甫那时候不下手,非要现在呢?为什么连罗青都知道的事情,圣上会装作不知道呢?这还是不对啊。 孟同甫自然是可以把凶兽放在凤王府,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才揭发呢?为什么凤王爷一点都不辩解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孟同甫根本就是听命于别人的。 或许孟同甫最开始是有想法陷害凤王爷的,但是苦于没办法,正好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帮助了他,所以孟同甫才会放了凶兽这么多年没人发现。本来凤王爷就不知道这些,别人也不可能特地去查,圣上赐的,谁会觉得有问题呢? 结果到了现在,突然想灭了凤王府,所以就爆出来了。 可是这位高权重的,凤咏实在想不到是谁。 凤咏这边正想着,那边正初进来了:“哥哥,吃饭了。” 凤咏看着正初,摸摸正初的脑袋:“宅子里没有人,累坏了吧?我等下就叫她先去找几个人来,不然你们俩,根本忙不过来。” “我们没问题的,不用了。”正初一边说,一边拿来一个桌子,放上饭菜,准备伺候凤咏吃饭。 凤咏看着正初,再看看桌面上的饭菜,心中疑问又起,但是还是笑了:“我说过的,你不用伺候我。你吃了么?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姐姐出去买东西了,叫我伺候你吃饭。”正初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子前给凤咏倒了一杯茶。 凤咏看着正初,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是谁派你来的。” “什么吖?不是你把我买回来的么?”正初把茶递给凤咏,笑得人畜无害。 “你根本不是卖身葬父,是谁叫你来的?”凤咏看到正初的动作,想到那天的拳,再想到他们相遇,根本就不正常。 “哥哥,你不是亲眼所见么?我不是卖身葬父是什么呢?”正初笑得很自然的样子。 凤咏拿起来茶,抿了一口,淡淡说道:“你才来几天,你知道我愿意喝什么,吃什么,这不奇怪,可是你甚至知道以前小齐怎么服侍我,这就是问题了吧?小齐知道我喝茶不喜欢茶叶,也不喜欢有杯盖,所以每次都会把茶叶滤掉。还知道我身子寒凉,日常服食红糖姜片。这些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莫不是要告诉我,是死去的小齐告诉你的吧?” 正初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继续给凤咏布菜,菜都是凤咏愿意吃的。 “说罢,是谁派你来的。”凤咏转头看着眼前布菜的正初,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暖。 正初手下的动作停了一下,放下筷子,淡淡一笑:“哥哥别问了,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那你来干什么呢?也不能说么?”凤咏苦笑。 正初看着凤咏脸上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你走吧,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也知道你没对我怎么样,就这样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凤咏叹了口气,朝正初摆了摆手。 现在的凤咏,无暇顾及这个人来自己身边干什么,也没办法去说别的,反正也没做什么,放走就好。自己这些天,虽然有些疑问,但是想到,可能是白芷说的,自己就没有拆穿。但是今天这个破绽,太明显了,自己实在无法装作不知道。 第六十六章 莫名其妙 但是天意弄人的时候又到了,对,没错,凤咏又接到了新任务。 “主线任务1.6 说服卧底替自己卖命。 任务条件:卧底归顺并且完成自己指派的任务 任务时间:不限时 任务奖励:100000金币。” 凤咏看着眼前的任务,直接就傻了眼,自己可是刚刚才把人赶走啊……现在要怎么让这人替自己卖命啊……他不害自己的命就不错了吧…… “哥哥?你怎么了?”正初看到凤咏的眼神有点不对,关切地问。 凤咏被这一问才回过神来,有些结巴:“没,没事。你怎么还叫我哥哥?” “是你说,我可以叫你哥哥的吖?难道你还想让我叫你恩公?”正初歪着头,一边说一边朝着凤咏眨眨眼。 凤咏虽然心里很不乐意,但是也没办法,谁让这个系统要求自己这么做呢?自己要不这么做,就没以后了……和被眼前的人杀掉,怕是一个结果…… “你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说清楚了,再说别的。”凤咏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明白,说不定派正初来的人,和陷害凤王府的,是同一伙人。 正初看着凤咏,脸上尽是为难之色,摇摇头,没有说话。 凤咏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白芷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凤咏看出来,这个好像是罗青的人,连忙挥挥手让正初先下去。 正初看了一看凤咏,再看看进来的人,点点头,自己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这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进来就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凤咏。 凤咏小心打开信封,发现里面竟然只有一个条子,条子上写着:“孟同甫已死,遗书附上。” 凤咏看着条子,再回去摸信封,里面空空如也,转头问小厮:“小王爷可有别的交代你拿来?” 小厮点点头:“小王爷吩咐了,若是公子在休息,就让小的把条子先递进去,等公子醒来再把东西给公子。”说罢,小厮从怀中拿出另一个信封,递给凤咏。 凤咏打开信封一看,心中疑问,不旦没解开,反而更多了。 “臣自战场回来至今,深受皇恩,一直勤谨,未做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只因年少,争强好胜,不满瑞珏,遂借修建王府之际,偷造上古凶兽数只,压于龙脉之上,企图陷害瑞珏。后因瑞珏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未曾向圣上告发,瑞珏不甚知晓,臣亦愧疚不已。本以为此事无人知晓,谁知被人告发,连累瑞珏一家。多日以来,臣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每每午夜梦回,都见瑞珏一家。臣无法忍受,也无法释怀,遂自尽为瑞珏一家抵命。望圣上宽容,饶恕臣的家小,臣生当殒首,死当结草,以报圣上恩德。” 凤咏手中紧紧攥着这张纸,整个人都发抖了:“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些都是胡说八道!” 凤咏一边说,身子一边抖,突然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白芷连忙上前扶住凤咏,扶着凤咏躺下,然后转头吩咐:“你先回去吧,想必这些小王爷也不要了,你就回去和小王爷说,公子不舒服,有事等公子醒来再说吧。” 听完,小厮连忙回去向罗青禀报。白芷看着躺在床上的凤咏,再看看刚刚被支出去的正初,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叫来正初,让正初去请大夫,换成自己守着凤咏。 白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凤咏要把正初支出去,但是白芷明白,凤咏所做的,都有他的道理,既然他能把正初支出去,就说明并不想让正初知道这些。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可能让他守着凤咏,因为这样情况下,罗青还有可能会过来,到时候可能还要说什么,干脆就让正初在外跑腿就好。 白芷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虽然不对,但是误打误撞,做了正确的决定。 等到晚上,凤咏才慢慢醒过来,睁眼一看,白芷和罗青都在床边守着,唯独不见正初。 白芷和罗青看到凤咏醒了,很是开心,白芷笑着说道:“醒了?饿了吧?我马上给你拿粥过来,吃过粥,我们就喝药。” 凤咏还没说什么,白芷就出去了,罗青看到这个,把凤咏扶起来坐好,淡淡地说:“今天的东西看到了把?” 凤咏看了一看罗青,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点了点头:“孟同甫根本就是被逼自杀的,若是如他所说,这些年,凤王爷为何和他从未往来?为什么这件事上,大夫人所生的女儿全部幸免?这摆明了,就是怕事情被深究,推孟同甫去死。” 罗青点点头:“这点倒是,但是我们刚刚才查到这里,现在孟同甫死了,我们要怎么查下去啊……” “我身边有一个可以查的……”凤咏说罢,附在罗青耳边,说起了正初的事情。 凤咏说完,罗青脸上颇为吃惊:“怎么可能?那这么说,你这里早就被盯上了?” “不是这里。而是我在凤王府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小齐日常照顾我的细节,只有凤王府少数几个人知道,连白芷和我母亲都不知道。自从小齐死了,我的生活根本就是翻天覆地,怎么还会有人知道这些事情呢?还知道得那么全乎,摆明了,这个人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凤咏苦笑道。 “那你挺有面子的啊……这么多年都没人为我量身定做……你说要找个人来诱惑我什么的,也不错的。”罗青还开着玩笑。 凤咏看着眼前开玩笑的罗青,无奈地摇摇头:“你以为这是好事么,我都快愁死了。” “你有什么好愁的,这又不是冲着你来的,若你不是凤王爷的公子,我想也不会有人到你这来刺探军情……”罗青摊摊手,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倒是希望这样,这样是最好的了,我怕就怕,这凤王府事情,是因我而起,那就不好了。凤王府这么多年来,凤王爷做了那么多事情,都没有撼动分毫,为什么我一帮助魏华清,就出事了呢?”凤咏还是把疑问留在皇家人身上。 第六十七章 怀疑 “胡说,凤王府的事情怎么会因你而起,且不说那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就说那时候你们出生了,谁会花这么多精力来对付你这一个小孩?”罗青皱着眉头,不住地摇头。 凤咏看着罗青,摇摇头:“你不懂我什么意思,算了。这件事,查到这也算是到头了,除了正初,没有别的切入点了,你试试帮我查正初吧。” “他我是肯定会查的,只是你这身子,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别的事情你都不要想,交给我就行了,你专心养好身子。你最近啊,这些事情颠三倒四的,你整个人都不正常了。别想了,好好休息一阵吧。”罗青关切的眼神,要是凤咏是个女的,肯定会觉得罗青喜欢自己。 凤咏看罗青的眼神有点复杂,还有些尴尬,他不知道罗青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就像他看不透,眼前自己身边的人,哪个才是自己这一边的一样。 凤咏发现,自己无法去看清自己身边的人,究竟哪一个是自己人,哪一个不是。不要说是罗青了,现在连白芷,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真正的凤咏,根本就不可能吸引像罗青这样的人。更不用说其他人了,就算自己有钱,也不可能吸引这些人。自己才来这么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还都在生病,怎么可能身边会有这么多人呢?那究竟,有谁是卧底呢? 凤咏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罗青,心中的疑问更深了。若说自己对谁没有怀疑,那恐怕就是魏华清了。魏华清对自己,本身就是不相信的,更不存在派卧底了。反而是罗青这样的,自己要防着。 等到晚些了,罗青走了,凤咏才试探起白芷来:“白芷,跟着我出来,受苦了,你若是在晚晴居,或者说当年嫁给别人了,一定不会受这份罪了。” 白芷一边收拾,头也没抬笑着说道:“大家都说我嫁了个没用的庶子,只有我知道,这个人比外面那些有用的都要好。” “你这话说的,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凤咏。”凤咏笑着开玩笑。 “自然是说凤咏了。常人只道,这凤王府的二公子,文无状元之才,武无将军之能,是干啥啥不会,做啥啥不行,可是只有我知道,这些不过是装的罢了。若是他那么锋芒毕露,在将门侯府之中,怕是活不到现在。”白芷深深叹了一口气,惋惜不已。 “那是自然,可是你确实是受苦了。若是嫁给别人家,你最少不会跟着我在这受苦了。连个家奴院工都没有,事事亲力亲为的。”凤咏不好意思地笑笑。 白芷抬头白了凤咏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既然知道,你就该好好喝药,养好身子,这样还能帮我干活。别天天躺在床上说风凉话。” “得,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认输,我认输,你们女的真是什么都会扯到男人身上。我啊,得亏是我卧病在床了,不然不知道被你使唤成什么样子了。”凤咏摇摇头,更加无奈了。 “你才知道啊,所以你才要快点好,起来让我使唤,不然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干这么多活么?”白芷一边收拾一边陪着凤咏聊天。 凤咏看着眼前的白芷,开始试探道:“你说这神奇不?我竟然随随便便把你从晚晴居带走了。” 白芷身形一顿,很快笑着回复:“谁叫你财大气粗啊,你说晚晴居一年才赚多少钱啊,你一下给晚晴居多少钱啊,这不是有句话嘛,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对不对。” 白芷的样子,凤咏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明白了,但是还是继续说:“有钱当然是没错了,你说这晚晴居怎么也是官妓楼子,那是朝廷亲自管的,我这么容易拿下,我现在想来总觉得有点问题,你说是不是。” “这些都过了,你想这些干什么,你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别想那么多,小王爷刚刚不是说么,叫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你看看你现在,想这个那个的,病能好么?”白芷突然转了话题。 凤咏听到这些话,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打哈哈:“好好好,我这不是想着想明白,以后也好防范么?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凤咏看着白芷刚刚的动作,说话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怀疑有些正确,自己曾经觉得,自己这样去怀疑白芷,是不是不应该,但是,现在看到白芷的样子,凤咏只觉得是有必要的。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以前凤咏每天,就是看看书,练练字,也不见这么经常犯病。倒是你,没事干就犯病,你说这大夫,都快把我们这门槛踩平了,我刚刚去,不说地址人家都知道是哪里了。”白芷一边继续收拾,一边责怪凤咏。 “凤咏以前的身子也这样么?这么弱的身体,怕是先天不足。”凤咏听着这个,想到了一些更坏的可能性。 白芷想了想回复道:“倒也不是,这身子的问题,是成年之后的事情了,好像是一次大病之后吧,身子就一直不见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有时候一次着凉,就能病个十几天,大夫也没办法,只是一直调养着。” 凤咏听着这个,只觉得背后隐隐发凉。凤咏一直在怀疑,这个身子怎么会这么弱,现在听着白芷的话茬,只觉得,这个身体可能真的有什么问题。比如说电视里,经常就说,患上什么病,或者是中了什么毒,然后身子就一直有问题了。 若是像林妹妹似得,怎么会成年之后才这样呢? 再想到电视小说里面些的,将门侯府那些不得不说的事情,凤咏只觉得,这人,说不定真是被害了。而且,真正的凤咏怕是知道这些,才会隐匿自己的才华,装作废材,希望可以逃脱被人残害的命运。可是终究,还是失败了。 眼前的白芷,凤咏不知道,是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了。 第六十八章 死了? 凤咏曾经觉得身边的人都可以相信,觉得自己很知足,就要忘记现代的痛苦的时候,这边的痛苦又来了。 凤咏很想和一般小说的男主角一样,穿越之后,一路顺风,什么烦恼都没有,身边各种助力。但是他没有,曾经,他以为他有了系统,应该会好些,可是,这生活不仅没有更好,反而更坏了。 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前途更加迷茫。 凤咏曾经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会为感情的问题伤心,会为这些事情头疼,但是现在无聊好像明白了。并不是说,凤咏对他们有多么深的感情,而是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凤咏绝望。 白芷收拾完毕之后,笑着回头说道:“早些歇息吧,也不早了,熬夜对身子不好。” 说罢,白芷就出去了。 凤咏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心中只觉得,寒意更深。轻轻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夜色如墨,树影斑驳,繁星点点,再想想,上次这样看夜色,还是在凤王府的时候,那时候,小齐还在,万事皆平,再看看现在的处境,只感觉,恍如隔世。 现在的风,早已没有那时候的寒凉,倒添了一丝凉爽的感觉,只是,时移世易,人事早已不同。 凤咏一边感叹,一边慢慢回到了床前,这时候,凤咏只觉得背后剧痛,好像被人捅了一刀,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魏华清身边,之前来送信的随从。 凤咏还来不及说下一句,又是一刀,然后又是三四刀,凤咏,来不及反应一下,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 凤咏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觉得,脑袋里一直回响着系统的一句话:“宿主已死亡……启动系统自动修复程序……修复失败……修复失败……是否启动危机程序……启动成功……正在修复中……” 凤咏不知道那天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上很痛,很痛,自己想要醒来,不想睡去,但是眼皮越来越沉,脑袋越来越昏,再也撑不过去了。 凤咏不知道后来的事情,系统也不知道,因为自从凤咏昏迷不醒开始,系统好像也陷入了沉睡,没有了反应。 凤咏以为自己死掉了,就算自己没有医学知识,也知道那几刀,每刀都是致命部位,自己想要活下来的概率,真的很低,很低。 凤咏不知道奇迹是什么,以前不知道,现在,可能是知道了。当凤咏缓缓睁开眼睛,当凤咏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的时候,凤咏终于知道,这世界,真的有奇迹。 凤咏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声音,嘴角露出意思微笑。刚刚想要说话,才发现,身上捆得结结实实,稍微一动,全身都疼。 白芷看到凤咏醒了,破涕为笑,脸上的憔悴,一扫而空,连忙问道:“你终于醒了!你感觉哪里难受么?要不要喝点水?” 凤咏看着眼前眼睛肿的就像核桃的白芷,心中只觉得复杂。自己可能曾经怀疑过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但是现在的自己,真的不想再怀疑了。凤咏轻轻说:“我没事,你怎么,哭了。”凤咏说话有点断断续续,因为他说每一个字,都感觉身体剧烈地疼痛。 白芷连忙擦擦眼泪,笑着说:“没什么,我高兴的,高兴的。你都不知道,你睡了一个月了,太医都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大夫的话,怎么能,全信呢?”凤咏笑着安慰白芷,可是只有凤咏知道,这几个字,一个笑容,是多么大的痛苦。 白芷听到这话,责怪道:“乱说话,大夫这么说自然有大夫的道理,你这么说,大夫听到会生气的。我给你去把药热一热,也差不多到时候吃药啦。” 说罢,白芷转身出去了,凤咏看着白芷,现在这消瘦的背影,心中只有一句话“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凤咏知道,他和白芷之间,并没有爱情,但是眼前,这句诗,也真是贴切。 凤咏突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系统的声音,想起来,自己好像从醒来开始,眼前系统的界面就没有了。 突然没有,凤咏反而有些慌神,连忙默念:“打开菜单,打开菜单,打开菜单。” 凤咏念完之后,菜单很久了,才缓缓打开,可是,耳畔,却再也没有了,系统的声音。 凤咏现在更慌了,他的系统怎么不见了? 第六十九章 真正的卧底 凤咏呼唤系统多次无果之后,凤咏是真的慌了。之前系统也有过不理自己,但是那不会怎么样都没反应,现在的系统,连提示音都没有了。 凤咏不知道系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那时候,确实是死了。在这医术并不发达的年代,自己身中数刀,刀刀致命,根本就不可能会活下来。要不是系统不是真人,凤咏都觉得,是不是系统救了自己。凤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毕竟这又不是一个游戏,系统怎么可能帮助自己复活呢? 凤咏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凤咏突然发现,系统提示有个任务完成了,只因为没有提示音,自己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标志。 凤咏打开,才发现,竟然是之前接受的,卧底收为己用的任务。难道,是正初? 凤咏连忙喊道:“正初,正初。” 很久很久,都没有动静,凤咏喊了很久,白芷才缓缓跑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正初去哪里了?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凤咏看到白芷,连忙问道。 白芷听到正初的名字,有些不一样的神色,没有说什么,凤咏看到这些,就知道有些不对了,连忙追问:“正初去哪里了?你告诉我啊?” 白芷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正初不见了,已经不见了一个月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没找到。” “什么?!不见了?他没留下什么嘛?”凤咏有些着急了。 “没有,我一直都找不到他,我都找他一个月了。”白芷面露难色。 “你去找罗青,让他发动所有人给我找,就算把这天下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回来,快去。”凤咏一边催着白芷去,一边在系统里自己搜索着正初的资料。 但是无论凤咏怎么搜索,都无法查到,因为,这个人本来就不叫正初,凤咏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凤咏一边忙着查资料,一边就在好奇,既然正初没有在,那就不能算是收为己用了,那完成的任务,又是怎么解释的呢? 凤咏想到一个最可怕的可能,也是自己最不想的可能,那就是,这个卧底,是白芷。 凤咏想着和白芷的相遇,想着当初记忆力的白衣飘飘,想着当初的夕阳西下,凤咏真的慌了。 凤咏曾经以为,自己是因为做得好,才让白芷不计较自己不是凤咏的事实。凤咏以为,自己只要替凤咏照顾好身边的人,那就够了,可是凤咏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欺骗,竟然,都是假的。 微风从窗户轻轻吹入,本来凉爽的夏风,在凤咏看来,却比冬日的寒风还要刺骨。这里本是南方,却让凤咏感觉,身在北极。 天气好像一瞬间清冷了,所有人都变了,变得没有丝毫温暖。凤咏虽然猜到过,白芷是卧底,但是凤咏没有想到,当这一切真真实实,摆在面前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自己以为自己对白芷,只是一个霸占了凤咏身体人的愧疚罢了。可是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自己对白芷,好像有一点别的感情,不是妹妹,不是爱人,也不是亲人,根本说不清楚是什么关系。 现在的凤咏,就感觉,现在自己在深海中溺水了,没有人来救自己,自己就在这海洋中,窒息,下沉,什么都抓不住。 凤咏本来是个凉薄之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这,自己好像开始重感情了。 从小齐,到白芷,自己,好像越来越在乎感情了。 来来去去,去去来来,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自己好像,什么又都得到了。 以前的自己,非常羡慕现在的自己,有个大宅子,可以住自己的亲人,每天不需要为钱发愁,开开心心的。 可是现在,自己拥有了这个生活,烦恼,却好像更加多了。 凤咏一边想,一边翻找着系统的资料库,这时候,罗青带着人,匆匆忙忙进来了。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罗青顾不得敲门也顾不得寒暄,径直走进来,就询问凤咏。 “我没事,我叫她找你去找正初,你派人去了么?”凤咏还是比较关注正初的问题。 “我派人去了,你先告诉我,你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还有,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被刺伤?”罗青竹筒倒豆子一样抛出了很多问题。 凤咏给罗青一个眼神,示意罗青把人支出去。罗青淡淡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们,把门带上。”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凤咏才开口:“那天晚上,我被魏华清身边的一个随从杀了。他连续捅了我好几刀,然后逃掉了。那个随从曾经给我送过信,我认得,就是魏华清的人。” “什么?魏华清为什么要派人来杀你?!你不是他的幕僚么?”罗青一脸难以置信。 凤咏自嘲地笑笑:“他也不拿我当幕僚啊,不过,我觉得不是他杀的。他这次去,带了二百多人,身边难免有卧底,很正常。” “他都要杀你,你还为他说话!我跟你说!那个魏华清不安好心!你就是不信,现在这样,你还要帮他说话!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想死了,才相信我说的话?”罗青越说越激动。 凤咏看了一眼罗青,心中只觉得奇怪,罗青为什么一直强调魏华清不是好人?按理来说,魏华清和他,并没有过节,他也没有真正的为太子服务,为什么会这样看不上魏华清呢?凤咏淡淡说道:“相信我,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你为什么相信他!不肯相信我!我告诉你,他不是好东西!他设计了一切!一切的一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现在只要相信我就对了!我告诉你,你身边到处都是他的卧底!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和他接触了!等到你可以挪动了,好一些了,我就把你带回王府去!你不能住在这里!太危险了!”罗青说话越说越大声。 “你凭什么说你就是好人呢?你敢说你这么多年没做过亏心的事情嘛?你敢说你这么多年都是做的好事么?夺嫡之事,本来就是流血牺牲!别说是你了,就连老王爷,也难免牵涉其中!你又凭什么说别人?你一直说他不是好人,说他这不好,那不好,难道你就好嘛?”凤咏有些急了,他不知道罗青到底为什么一直针对魏华清,但是目前看来,他能看清的,也只有魏华清。 “你!反正我告诉你!他不是好人!你爱听不听吧!反正你能挪动之后我就会带你走!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敲晕了再带走!”罗青说完,忍无可忍,拂袖而去。 凤咏看着罗青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凤咏不知道,为什么连罗青都会变成这样,难道,罗青也是属于哪一边的势力嘛? 自己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心的人么?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总是要相互打压?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不能相信? 凤咏现在只觉得,浑身冰凉,刚刚奋力说得那些话,流的那些汗,现在被风一吹,只觉得,整个脊背都凉透了,骨头都要被风吹穿了。 以前自己笑话人家写,刺骨的寒风,现在自己,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刺骨的寒风了。也许,只有这样刺骨,才会铭记在心吧。 第七十章 再次刺杀 凤咏曾经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罗青想要帮助自己,自己又何必拒人于千里外呢?只是后来,渐渐觉得,罗青和他们不一样,也许,大家可以成为朋友。 但是现在,罗青这个做法,让凤咏费解。 凤咏一边想着罗青的事情,一边想着白芷的事情。凤咏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点草率,自己的身边,何止白芷和正初呢?为什么完成了卧底任务就一定是这俩人其中一个呢?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神奇,怀疑就像是身上的小刀口,不致命,不痛苦,甚至你都忽略了,但是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就容易感染,溃烂,引发各种各种的问题。 凤咏现在,就是这样,他怀疑所有人,但是他又不想怀疑,他现在很想,一觉睡醒,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依旧在公司加班,父亲依旧在酒楼忙碌,什么都还是原来的那样。 但是无论凤咏睡着多久,睡醒多少次,都无法回到以前了。 凤咏这边还在床上唉声叹气,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开门,又好像不是,凤咏感觉不妙,但是现在自己也跑不掉,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突然,听到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凤咏突然睁开眼睛,竟然,是上次那个行刺自己的人。 凤咏看着眼前连伪装都懒得伪装的人,轻轻笑了:“怎么?知道我没死,来补一刀么?” 这个人没有说话,掏出手中的刀,就准备朝着凤咏刺去,凤咏没有伸出手,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闭上眼睛,就一直,笑脸盈盈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也被凤咏看得有些尴尬,终于开口:“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是想看清楚,这一而再再而三来杀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凤咏轻轻地笑了,没有过多的挣扎,他也不可能挣扎:“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所以说,只能看着你咯。” 来人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反而愣在了原地,也许,以后的他,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掉眼前这个人。 但是这个人,还是有点脑子的,很快,他就明白,自己不能和眼前这个半死的病秧子再耗下去了,一定要速战速决,不然可能会出变故。眼前这个人,把刀,再次举了起来,奋力朝着凤咏刺下去。 第七十一章 罗青?莫伊? 凤咏看到刀落下,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淡淡看着这个刀,好像这刀一刺进去,就解脱了。 可是,凤咏并没有等到刀落下来,反而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等到凤咏反应过来,倒下的,却是罗青的身体。 凤咏无法顾及那个逃窜的凶手,更无法顾及身上的疼痛,直接起身,就搂住了罗青。 凤咏也管不了,这家里的,还有谁是卧底,愤怒地哭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凤咏喊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反而是怀里的罗青,抓住凤咏的手:“别喊了……没……没人……我和你说……你要听……听着……” “好!好!我听着!你说!你慢慢说!”凤咏握住罗青的伤口,顾不上满手的血污,死死地,捂着,好像捂住了,罗青就保住了。 “我……我……我是……莫……伊……师傅……师傅……”罗青还没说完,就死了。凤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他说的话。罗青是莫伊?莫伊不就是父亲的助手么?莫伊也来了?难道莫伊也…… 那父亲是不是…… 凤咏还来不及说什么,只感觉,莫伊脑后飞出一束金光,直直射入自己的额头,穿进了自己的脑子。凤咏只觉得,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等到凤咏缓缓醒来,看到的,是白芷泪流满面的脸。凤咏看着白芷的眼泪,就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里一片混乱,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这时候,脑袋里突然传来一个很陌生的提示音:“恭喜您,已得到亲属系统传承,是否进行系统融合?” 凤咏更诧异了,什么叫亲属系统传承? “亲属系统传承是指在直系亲属之间,对于宿主关系的传承,一般来说,系统会自动匹配和原宿主关系最近的亲属,进行传承。” “什么?!凤咏和罗青有亲属关系?!”凤咏激动地大叫起来。 白芷听到凤咏喊的,更诧异了,什么跟什么啊?擦擦眼泪,问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凤咏怎么会和小王爷有亲属关系呢?你别胡说了,小王爷都还没下葬呢,你别惹来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做梦了,乱说的,没事。”凤咏不想让白芷知道系统的事情,一方面,是觉得这种事情,古人根本不可能接受,另一方面,凤咏也不想和白芷说太多,并不是因为白芷是卧底或者别的什么身份,而是因为,他不想让白芷,刚刚跳出火坑,有和自己一样,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白芷看到凤咏,当然是知道,凤咏的心中有所隐瞒,但是想到自己也有所隐瞒,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那你先躺着,我去把药给你热一热。” 凤咏点点头:“去吧,我在躺一会,头有点晕。” 等到白芷一走,凤咏连忙询问系统:“是凤咏和罗青有亲戚关系,还是我和莫伊有亲属关系?” “您好,主人,是您和莫伊先生之间有亲属关系,系统验证所得,您与莫伊先生的亲属关系为兄弟。” 凤咏一听这话,更加吃惊了:“什么?我与莫伊?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亲属关系!还是兄弟!你别唬我了,我一点都不会相信!我看啊,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系统!” “您好,主人,如果您有什么怀疑,请在系统融合成功之后进行查询。您需要查询的内容,属于机密资料,只存在于管理员系统内部,请融合之后在进行查询。是否现在进行融合?” “我看呐,不管是什么系统,你们这些系统,都是死脑筋,还都是神经病,一个个不懂得变通的老古板,融合融合,你快点融合!”凤咏有些不耐烦了,本来指望,这系统能说话了,好歹能查出点什么,结果呢?人家这外来系统能说话,我自己那破系统,说不了话,你说这事闹的。 “正在准备进行系统融合……融合系统分别为:皇权争霸系统、极品幕僚系统……融合时间:72小时……正在准备融合……融合开始……” 凤咏听着这声音,心里刚刚琢磨,这融合不会也要晕倒吧?这念头刚刚起来,凤咏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凤咏不知道,这一个融合按钮,对自己以后有什么影响,但是凤咏知道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若是自己不进行融合,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现在的环境,自己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对自己,对白芷,对任何人,都是很危险的。 凤咏,还没熟悉如何在古代生活,也没想好,怎么样去保护自己,怎么样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怎么样,去为自己,为身边的人去争取更好的生活。 凤咏虽然知道,就算有系统,自己在古代,也不一定会生活的很好,再说了,自己还被迫牵涉党争,尔虞我诈,流血牺牲,就算有系统,都不一定会有帮助,更何况,没有系统…… 凤咏根本不敢想,自己没有系统的时候会怎么样,就像,凤咏不敢想,自己没有钱,身边的人会怎么样一样。 这么多年,凤咏只明白一个道理,大部分的人,都是因利相近,因灾相离的,自己呼风唤雨,和自己随随便便拍出一大沓的银票有关系。 更何况,莫伊死了,过来了,那自己的父亲呢?是不是也过来了?那父亲过得怎么样呢? 凤咏现在,又高兴,又难过。高兴,是因为,如果能在这找到父亲,那就说明,父亲死了,那就说明,那些人,真的是害死了父亲。难过,是因为,他更希望,父亲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在现代,而不是和自己一样,隐姓埋名,生活在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代,所有的好东西,所有的本事,全部都用不上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努力重新去适应社会,这是多难的事情。 第七十三章 融合系统(2) 凤咏没有说话,只是想着,眼前这个系统,究竟是莫伊的系统,还是自己的系统呢?自己的系统,虽然有些脾气,但是一直都是,早就习惯了,换一个,自己也不适应啊。 “现在的系统为融合过后的系统,不属于从前任何一个,主人。” 凤咏在心里问:“那以前那些任务呢?以后还会有任务么?” “本系统由宿主主导,为宿主服务,只提供查询服务,并无任务系统。” 那这样……以后是赚不到钱了,凤咏心想。 “系统会在每月根据几个宿主的成绩进行排名,并根据排名,发放金钱奖励。” 别的宿主?这个系统的用户还有很多?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有很多穿越过来的人?也就是说自己可能可以知道父亲在哪里了? “系统不对外提供宿主资料,只是告知名次信息,宿主只可以看到自己名次前后各一名宿主的得分和名次,并不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凤咏想到这个,心里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凉透了。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还有些安慰。 慢慢起身走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之前好的多了,也不再那么无力了,只觉得轻巧了不少,走起路来,也平稳了。 凤咏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一口慢慢喝着,茶还是温的,可见刚刚加的热水,看来,白芷刚刚走不久。 凤咏微微一笑,白芷,还是想着自己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天了,府里怎么样了。 自己的身体,这么多天不可能复原,自己肯定还要装病的,那白芷一个人,就辛苦了。 凤咏摸摸身上的纱布,厚厚的,表面上还有丝丝血迹,可见,这受的伤多重。凤咏一边估摸着自己的伤好的时间,一边在脑袋里查询白芷的资料。 第七十四章 白芷身份 系统上对于白芷的资料,无非就是曾经自己看到的那些,白家的背景一类的,唯一让凤咏感兴趣的,就是系统的资料提到,在自己刚刚来的时候,白芷还在狱中的时候,生过一次大病,病的快要死了,被送出去治病一个月,治病回来之后,性情大变,除了外貌,没有一点相似。 凤咏看着这资料,心中顿时明白了,合着,这事就是冲着凤王府来的,真正的白芷,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无非是长得相像的卧底罢了。 可是凤王府并不是朝里有名望,有实力的王府,需要这么费心费力么?如果这么费心费力了,为什么最后会逼得孟同甫自尽呢?孟同甫虽然不会说出来是谁,可是应该不会让孟同甫留下这种遗书。因为这种遗书的出现,不就是为凤王府翻案么?既然要翻案,为什么要费这么多事情,去陷害呢? 一个手眼通天的人,费心费力去陷害这么一个小小的王府,实在是让凤咏百思不得其解。 凤咏虽然不是真正生活在古代的人,但是也对官场的事情知道一些,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费心费力去陷害人的大有人在,手段也是多种多样,但是这种麻烦的手段对付一个小王府,凤咏实在是想不明白。 凤咏这边还在想,就听到门口有动静,凤咏连忙放好了东西,躺回床上。 白芷端着药进来,发现凤咏醒了,还在看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你醒了?醒了怎么也不叫我?身上还难受么?” “我没事了,你先坐下,我有事情问你。”凤咏淡淡地笑着,可是话里,却让白芷听出了有些许不安。 “什么事啊?”白芷很小心坐下,动作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凤咏看着白芷,一个放松的笑容:“我和你,也算是认识一段时间了,也算是朋友,我只需要你坦白和我说一句话,你是不是真正的白芷?” 白芷听到凤咏的话,脸上的神情,从不安变成震惊,然后又变回了不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凤咏看到这样,心中自然是明白了几分,继续说道:“你不用感觉震惊,你的性子转变,也就只能骗骗我罢了。我若是真的凤咏,只怕,你是活不到今时今日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你和别人泄露了多少我的事情,但是,你是不是白芷,我还是可以确认的。” “你还是知道了。”白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最开始,我是不愿做这事情的,可是一个老百姓,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可以置全家人的身家性命于不顾么?我当然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我不知道那些大义凛然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的一家老小,需要我,需要我来救出他们,照顾他们。那些事,我不可能去分清楚,是非黑白,我只知道,养育之恩大于天,就算这事昧良心,为了救我的家人,我也要做。更何况,只是假装一个人,打探一点消息罢了,这,并不是很难。只是这样,我就可以救回我的家人,我为什么不呢?” 第七十五章 平反? “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谁派你来的?”凤咏挣扎坐起来,拍拍白芷的肩膀,笑着问。 白芷扶着凤咏坐起来,摇摇头,说道:“我不能说,我若是告诉你,我一家老小怕是没了性命。” “那这样吧,你就告诉我,那些人知道我的什么事情了?”凤咏笑着说道:“我估计啊,就算你能告诉我那些人是谁,也不过是真正幕后人手下的虾兵蟹将,不成气候,你倒不如告诉我,他们知道了什么。” 白芷看着凤咏真诚的眼神,想想自己在凤咏身边日日夜夜的愧疚,心中就泛酸,真的,亲身感受别人对自己好,为自己着想,和听说,是不一样的。大家都说,凤王府公子是一个好人,不管是对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对身边的人,都非常好。 “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因为我刚开始也搞不清楚,所以没有汇报什么,无非就是你和四皇子的关系,你和小王爷的关系罢了……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说……”白芷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如实相告。 凤咏听到白芷的话,拍拍胸口,逐渐放松起来,看来对方知道的不是很多,自己这里暂时是比较安全的。凤咏看着白芷,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带消息回去了,你不怕你的家人有危险嘛?” 凤咏说道这个,白芷脸色突然变了:“没用了……等不到了……他们已经……已经……”说罢,便哭了起来。 凤咏一直都不是很会安慰人,在现代如此,在古代亦是,看到眼前的美人梨花带雨,自己除了地上帕子,啥也不会说,也对啊,凤咏就是那种万事多喝水的男生啊……你还要他怎么样呢? “那你……那你就不要回去了……逝者已逝,你就不要太伤心了……你能活得好,他们也会开心的。”凤咏默默擦着白芷的眼泪,除了这些话,凤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眼前的人。 白芷哭了一会,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我不能不回去……我要是不回去……他们一定会派别人再来的……到时候……我们都活不了……” 凤咏听到白芷的话,心中真的觉得万分欣慰,自己何德何能,有这样为自己的人在呢?自己到了古代,不过是觉得回去无望了,才一步步被系统推着走的,试想一下,当初若是说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回去,凤咏肯定不会管这边的事情,直接回去的。 “你就放心待在我这里,就算再派人来,我也不害怕,不要把自己再放在那么危险的境地了,再说了,我的身边,也没别人可以用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凤咏无奈地笑了笑。 白芷看了一眼凤咏,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凤咏对白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专注看着门口。 门口突然被打开,一群人带着一个大臣前呼后拥进来了,手上还捧着一堆东西。 凤咏看到这个情景,心中只觉得奇怪,凤王府已封,爵位已夺,凤王府满门抄斩,并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为什么还会有人带着赏赐到这里来? 来的大臣看到凤咏,竟然上前行了个大礼,口中恭恭敬敬:“小王爷,圣上知道冤枉了老王爷之后,心中深感愧疚,经七皇子殿下提醒,才知道小王爷在这里修养,圣上决定恢复凤王爷的爵位,由您继承,还赏赐黄金万两,家宅一座,珠宝一箱,望小王爷不要太过伤心,继承老王爷遗愿,好好生活。” 凤咏听到这个,并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是一阵冷笑:“人都死了,倒来这一手了。好吧好吧,东西放着吧,劳大人回去帮凤咏谢圣上大恩,凤咏有伤在身,不便起身,就不招呼大人了,等到身子好些了,定请大人喝酒,望大人到时候不要拒绝。” 这大臣倒是好说话:“小王爷玩笑,您请小的喝酒,小的怎么会拒绝呢?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小王爷好生歇息。等到身子好些了,尽快搬去新府邸住吧,圣上已经赐了各式仆人,定能好生照顾您。” “多谢大人,只是这伤太医说不适合移动,还是等凤咏病好些再去吧。”凤咏朝这大臣做了个揖,权当赔罪。 等到这些人都撤退了,凤咏又是一个冷笑:“呵,人都死了,留我一个,现在是怕留人话柄,要把我软禁起来么?那你们就要失望了,我可不是你们眼中那个好捏的软柿子。” 白芷看到凤咏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了?圣上不是给王爷平反了么?你为何如此生气?” “平反?在你们看来是,但是根本就不是!白家的案子算得上是大逆了吧?前前后后三个月才敲定!可是凤王府的事情呢?这才几天就满门抄斩了?若不是孟同甫的那封信!只怕我现在还隐姓埋名被人追杀!现在怕被曝光,怕引人口舌,就想找个由头把我软禁起来?做梦!如果这么容易,那我那些人不都白死了么?想留我一个随便揉捏?想都别想!”凤咏气得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虽然系统的融合好像让他的身体也好了许多,但毕竟凤咏还是个病人,哪有这么快好呢? 白芷一边给凤咏顺着气,一边给凤咏倒了一杯水:“你喝点水,休息一下,他们要怎么做,也得等养好伤的,你不用想那些,先把伤养好,这才是头等大事。” “你不用担心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你去拿赏赐宅子的地契给我看看,我看看到底在哪里。”凤咏拍拍白芷的肩膀,笑着说。 看着白芷拿回来的地契,凤咏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宅子的地方,不就是原来凤王府的正对面么?直接可以看到凤王府不说,还直直对着凤王府的后门,想到当初小齐就是被人从后门丢出来,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 第七十六章 正初回来了 凤咏很想知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有了罗青,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了。自己不在朝,又不可能去问魏华清,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想要做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凤咏想到自己的情况,深深叹了一口气,罗青死之前的情景还在脑里,自己和莫伊的兄弟关系自己都还没理清楚,现在,又来个这个事,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少,凤咏记忆里,并没有莫伊这个哥哥,确切的应该说,自己一直是独生子女,而且父亲一直告诉自己,母亲是因为生自己,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才会病逝的。 自己幼时一直很孤单,若是有个哥哥,这么多年还都在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父亲不和自己说呢?系统也没办法提供莫伊和自己到底是哪种兄弟,难道,莫伊是母亲嫁给父亲之前生的? 可是莫伊没有比自己大多少啊…… 凤咏想得入神,自然是不知道白芷已经离去,也不知道,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等到凤咏回过神来,身边竟然站着许久不见的正初。 “哥哥……哥哥……”正初很小声,就像刚刚来的时候,一样的谨慎小心。 凤咏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什么?诶?你回来了?你这阵子去哪里了?” 正初看到凤咏,还觉得有些愧疚:“哥哥对不起……我……” 凤咏连忙摆摆手:“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吃饭了没?去厨房找点吃的吧?她应该也在厨房。” “可是……我……我……”正初还是说不出口,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语,让自己根本无法面对凤咏。尤其是如此温文尔雅,关心自己的凤咏。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回来就好,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快去厨房找吃的吧,再迟了顾及就没了,今时不同往日,没那么多人,饭也做得少,菜也买得少,你早点去,随便凑合吃一点,晚上让她多买点菜。”凤咏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那些事情你不用感觉愧疚,就算你们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你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们。若你现在还在帮他们做事,那就不会回来了,他们不会蠢到把一个已经被戳穿身份的人放在我身边。” 正初一听这话,脸都红了:“我……我……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凤咏被正初这样都有些吓到了:“你不用这样,下去吃饭吧,我想一个人想点事情。” 正初听到这个,点点头,退了出去。 凤咏看着正初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虽然理解这些人背叛过自己,但是,还是无法真正相信,凤咏现在深刻的明白,什么叫做,有些事情,只有零次和一百次。 身边人的背叛,就像出轨,根本就不可能容忍。 第七十七章 一字并肩王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一字并肩王对于凤咏的说法虽然赞同,但是显然对于凤咏的能力,不屑一顾。 凤咏苦笑道:“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一字并肩王轻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凤咏一边分析,一边感叹。 一字并肩王听了这些,更加不屑一顾:“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凤咏轻轻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一字并肩王听了凤咏的话,只觉得凤咏是在胡诌,根本不想听下去。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凤咏说到这个,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嘛,你说谁会相信,自己这样的,会被人行刺呢?无名无分,无权无势。 第七十八 忌讳 凤咏一声轻笑,摇摇头:“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一字并肩王看着凤咏,终究是没有说下去,这么多年的朝堂,早就让他磨去了当年的锐利,曾经的自己,敢于去说,直言进谏,看着污浊的朝堂,自己有着各种不满,可是看着身边一个个和自己一样的挚友,被圣上一个个推上了断头台,自己,也就怯懦了……圣上多疑,曾经对于自己的种种赏赐,无非是害怕自己引兵谋反罢了,现在自己失了兵权,得到这样的封号,自己,连话,都不敢说一句了……外人只觉得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朝堂这一个冰原上,如履薄冰地前进罢了。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凤咏说起来,还是十分哀伤的,这个哀伤,却不是假装的。 父亲从来不理自己,自己什么事情都是靠自己,自己知道,小时候无依无靠的感觉…… 第七十九章 孪生? 凤咏点点头:“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一字并肩王点点头,意味深长看了凤咏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客气的话:“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凤咏点点头:“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一字并肩王看了凤咏一眼,转身离开了。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罗青作为一字并肩王的独子,这些天,有多心碎,现在能够这样心平气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圣上多疑,做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让老百姓都闻风丧胆,对自己知道的事情三缄其口,更别说朝堂上的臣子了,谁又敢多说什么呢?今日之事,若不是罗青出事,而是一个小官的孩子出事,只怕这件事盖盖也就拉倒了,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 罗青的事情,自己本身就很愧疚,按照一字并肩王的说法,凤王府的事情应该是圣上所为,那刺杀自己的事情呢?也是圣上所为么? 自己若是不拦下一字并肩王调查,只怕自己怂恿罗青去行刺魏华清的事情就要瞒不住了,到时候,自己的麻烦只会更大。 圣上虽然多疑,对一字并肩王处处防范,但是毕竟一字并肩王的地位在那里,弄死皇室是不可能,弄死自己,那是相当容易的。 刺杀自己,凤咏不觉得,圣上会做的出来。 关键就算是做得出来,也没必要让自己觉得是四皇子做的。会觉得凤咏有问题需要除掉的,只可能是七皇子和太子,可是这俩人……有必要这样借刀杀人么? 且不说魏华清在旁人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说这圣上,算是亲密了吧?都看不起魏华清,为什么这太子和七皇子会这么看得起魏华清呢? 就算,就算魏华清在他们眼中确实是一个对手,那也没必要来刺杀自己吧?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身边派人。且不说正初,就说白芷,那时候,自己可还没有和魏华清接触呢,这是为什么呢? 那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刚刚才来,之前的凤咏,应该不可能会有仇家才是……难道,这件事与白家有关? 白家……白家的事情,应该也是冤狱……只是现在真正的白芷已死,问这个白芷,也问不出什么吧?凤咏在脑袋里查询着关于白家的资料,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 白芷出生的时候,应该有个孪生妹妹? 按照资料里介绍,白芷母亲生的是双胞胎,皆为女孩,怀孕的时候并不知道,所以只是和凤王爷约定好若是女儿便嫁与凤咏。可是生了另一个,在三岁的时候定了娃娃亲,目标是……孟清扬?孟清扬……是孟同甫的儿子? 为什么又是孟同甫……那这个女儿呢? 五岁那年正月十五游园会走失?那就是说,现在自己身边这个,就是真正白芷的孪生姐妹? 可是这个白芷说自己还有兄弟姐妹……难道……是捡到的?还是故意安排的? 凤咏连忙喊来白芷,装作不经意地开玩笑试探:“你说这也挺奇怪……你说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你与白芷,真是一模一样……若不是性子不同,只怕白家人都分不出来你们……” “我才知道的时候也觉得惊奇,但是后来我看到……真的长得一模一样,我还觉得奇怪呢,这时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白芷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你的父母是不是和白家父母长得也一模一样呢?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凤咏一边说,一边把话茬引导到了父母身上。 白芷听了这话,更加不好意思了:“家父乃乡野小民,怎么会和书香门第的白家人一样呢……你这话说的……” “那你可有兄弟姐妹?”凤咏笑着问道。 白芷点点头:“我们家有五个兄弟姐妹呢……不过每个都长得不一样……村里人还经常开玩笑说我们都是捡来的……” 凤咏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都不一样?那是不是说……凤咏看着眼前的人,也不好意思打击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并不知道,而且生活的很开心,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先不要告诉的好。 “你这话说的,我与凤鸣还长得天差地别呢?其实这个也不一定是捡来的事情,哪有都能长得一样的……对吧?”凤咏还安慰了一下白芷。 其实凤咏心中很想告诉眼前的人,那些人可能都是骗你的,你可能是被人有意培养的,但是一看白芷清澈的眼睛,凤咏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凤咏不知道,卧底的身份给白芷带来了多少伤害,但是凤咏知道,若是自己把残酷的事实扯开,摆在白芷面前,只怕伤害要比卧底还要大。 人就是这样,越是想要隐瞒,脸上表情就越是做作,凤咏脸上纠结的表情,很快就让白芷看出了不对:“怎么了?你又问我父母,又问我家里,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想太多。”凤咏是不善于说谎的,每次说谎都会不自然,更别说是让一个美人这样直视自己了。 白芷看着眼前的人,一眼就知道不正常,但是别的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自己还是了解的,若是眼前的人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自己不管怎么问,都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白芷淡淡说了一句:“虽然我不可能把你的消息放给那边,但是难保那边人还会再派人来,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些的。” 第八十五 太医会诊 “王爷……此事……恐怕不妥吧……”翁太医明显有些为难,但是看到手中的银票,确实是有些动容了。 凤咏自然是看清翁太医的表情,笑着说道:“翁太医您并未违抗旨意,您自己号号脉,我的身子本身就虚,若是这样走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这个错可就算在了您的头上了,这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您说圣上现在如此关注我的情况,若是我半道中死了,你说圣上会怎么看您呢?” 凤咏把银票塞进了翁太医的怀中,拍拍翁太医的胸口,笑着说道:“再说了,这些钱,顶您十年的俸禄,我还不会说出去,您事务繁忙,应该极少顾家吧?给夫人备着也是极好的,这样若有什么急事,也好周转一二。您这个活计,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急用钱,恐怕是借不来钱的。” 看着翁太医头上有些细细的汗珠,凤咏随手拿起床头的帕子帮齐抹去,笑着说道:“收着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事情办完就会走,您不需要想别的。现在,请您为我号脉吧。” 凤咏说罢,把手腕放在了那个棉包上,一脸笑意看着翁太医。 翁太医点点头,低声说道:“那老臣就帮王爷这个忙。” 翁太医还是很专业号号脉,看了伤口各种的,还装模作样开了方子,递给白芷。然后转身叫来了刚刚来宣旨的大臣:“大人,王爷身子尚未复原,可能是这几日辛劳所致,伤口一直为愈合完全,需好好静养,此事万万不能移动,不然可能会伤了性命!” “那……那微臣可否一看?也好详细向圣上禀报。”大臣看着凤咏,还是有些怀疑的,因为至少从他角度上看,凤咏的脸色很正常,不像是有病不能起床的样子。 凤咏听到这些,佯装生气,气得剧烈咳嗽的样子:“咳咳咳……咳咳……大人,您……咳咳……这是不相信太医么?咳咳……还是……咳咳咳咳咳咳……你不相信我呢?” 大臣连忙上前:“微臣不敢,只是……” “大人若是不相信老臣的医术,直说便是,直接叫圣上换一个人来诊断,别气到了王爷的身体。王爷的身体本就虚弱,自然是好的慢一些,这有什么奇怪的,不知道大人是在怀疑谁,只是老臣觉得,大人此举,未免也太过针对了。”翁太医转身就要走,这大臣看到太后与圣上面前的红人被自己惹生气了,连忙追上去,还不忘记作揖给凤咏赔罪。 凤咏看着两人离开,才放松下来。 凤咏重重喘息着,白芷在一旁帮着顺气,凤咏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缓了一会说道:“我,我没事……你去……你去一字并肩王府,你,你告诉王爷,办,办妥了……” “可是,可是你这样……我怎么走得开……”白芷有些为难。 “我没事,你叫正初进来照顾我就行了,你赶紧去和王爷说,他还要安排点事情,你快去……咳咳咳咳咳……快去……”凤咏好不容易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又剧烈咳嗽起来。 白芷看了一眼,叫来了正初,交代几句,赶紧出了宅子。 正初进来,看到凤咏,小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凤咏摆摆手,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那顺着气。凤咏的身子虽然好多了,但是还是比常人虚一些,就算是改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凤咏缓了一口气之后,笑着对正初说:“你姐姐解脱了,你就要跟着我去受苦了,感觉挺对不起你的。” 正初给凤咏倒了一杯水,递给凤咏,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哥哥帮了我,我帮助哥哥,是应该的,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再说了,姐姐若是去,肯定是受苦了,我们俩男的,能凑合也就凑合了,若是加上姐姐,肯定有很多不便的。” “你这个年纪,也真是懂事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怕是不懂得这么多的。只是觉得把你带去,必然是苦了你了,你若是换一个人,肯定不需要这样。”凤咏说得倒是很坦诚。 “哥哥这说的,若是没有你,只怕我现在的生活比去文州还差,我还要感谢你。”正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凤咏知道,这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文州,那是个有钱都花不掉的地方。唉。”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自己带着正初去,到底是好是坏呢? 正初笑着说道:“哥哥莫要担心,越是这样的地方,反而越是民风淳朴,别说是你所想的那些事了,就是别的,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凤咏欲言又止。 “哥哥是说朝中的事情吧?其实,软禁也挺好的,因为大家通常只会关注外面,不会关注里面,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时时刻刻盯着的,所以您的生活并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不能随意出门而已。再说了,那个地方您出门也不方便吧?只是您与姐姐的信就要小心一些了,那个是会被复制一份给圣上的,您肯定不能随便写了。”正初一点点分析:“就说当初被圈禁的一个皇子吧,按理说,比您要罪大,人家也不过是不得出府,您这样的,自然是不会有很多干涉的。再说了,您都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能闹出什么事情呢?所以,对您自然是没那么严格的。” 凤咏听到这些,无奈地笑笑:“你一个小孩比我懂得都多。” “哥哥是嫌弃我么?难道,哥哥不喜欢一个能够帮忙分析的人么?”正初有些疑惑。 “你这个年纪,不应该会分析这个,你不觉得可悲么?为什么要在一个天真的年纪,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呢?你是,她也是,你们这样,不累么?不恨么?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意义么?你们从小就被培养干这个,不想过正常人家的生活么?难道,你们就不怕,事情暴露了,会……”凤咏不忍心再说下去。 第八十七章 糖姜片 “还有,你们要有一个人去看着小齐的坟墓,我觉得肯定会有人对他的坟下手,你帮我看看是谁。我总觉得,小王爷的死,和我有关,我们必须从我查起。”凤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说道:“你想,有一字并肩王的存在,有谁敢动小王爷呢?再怎么,也会忌讳老王爷的。” 南星点点头。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我这边的事情,本来凤王府的事情就蹊跷,再加上小王爷被杀,这个事更奇怪了。其实除了我与小王爷的私交,凤王爷与老王爷也是老战友,到底是谁的关系出了问题呢?”凤咏一边分析,自己也在想:“反正你先去把小齐的事情办了,要是七日之内没事,那就没事了,若是有事,那我们再说下一步。” 南星点点头,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南星一闪身,从窗户跳出,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凤咏的视野中。 凤咏轻叹一声,就发现门被打开,白芷进来了:“怎么了?你怎么下床了?窗户怎么还打开了,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好?” “没事,我也该活动活动,不然人都不行了。”凤咏笑着慢慢回到了床上。 “你现在就是不能乱动,要是一不小心伤口崩开了,可是大事。”白芷一边帮凤咏盖上被子,一边嘱咐:“文州那边,地处边关极寒地区,你要是去,千万记住,不要着凉了,你这身子,若是着凉了,怕是会大病。我已经给你置办了一些药材,还有强身健体的补品,怎么做我都写好了,到时候正初会做给你吃的。等吃完了,我再给你运一批去。” “你不用这么麻烦啦……这些东西……你还费心什么呢?请个人打发人去买就是。我说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合着你出去买这些了……”凤咏有些责怪的意味。 白芷白了一眼凤咏:“府内就三个人,有必要请人么?再说了,什么样的好,还是自己去买了才知道,万一人家中饱私囊呢?你就是钱花惯了,不知道节省,一天天就知道往外掏,不知道省钱!” 凤咏摊摊手:“我不是看你辛苦么,一天天忙这忙那的,把钱给送菜的,让他们买了一起带进来多好啊,你还省的到处乱跑。你说现在外面这么乱,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能出什么事情,现在要是能出事,那就是你出事了!你就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你知道了么?”白芷一边说,一边还给凤咏嘴里塞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一入口,就一股生姜的辛辣味直冲喉咙,然后才感受到甜味,凤咏心想,糖姜片? “这个是我从外面买的,红糖姜片,你没事就吃一点,你体质寒凉,吃点这个对身子好,这个都晒干了,可以放很久的,你记得吃。”白芷一边说一边把一个纸包放在凤咏床头。 “这东西又不好吃,我才不吃呢。”凤咏撇撇嘴。 “这个一定要吃,你不吃我就不给你吃饭了……”白芷作势要转身离去。 “诶诶诶……你别走了……我吃,我吃还不行么……”凤咏都无奈了,心想这小丫头怎么会把自己吃的死死的呢? “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这样,这也不好吃那也不好吃,你说你一天能吃进去什么?就是要吃饭,你知道不?一天天看你那吃东西,吃了半个时辰,一碗饭都没吃完,和数米粒一样,唉。”白芷一边唠叨,一边整理这房内的东西,突然,白芷看到桌面上摆着两个茶杯,问道:“有人来过了?” 凤咏本来想说南星他们的事情,但是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白芷肯定会阻止,还是没说:“没有,刚刚准备喝茶,倒好了才发现正初倒了一杯了,就这样了。” “你啊,迷迷糊糊的,一天天也不知道想什么,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去给四皇子当幕僚呢,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的。要我,我宁愿一个人也不要你这个幕僚。”白芷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是说四皇子眼瞎咯?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了,以前什么都不敢说的,最近还真是变了……”凤咏感叹道。 “变得怎么样了?”白芷还有些好奇,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凤咏。 凤咏眼珠滴溜溜一转,笑着说:“变得像个老妈子。” 白芷一听这话,生气地要打凤咏,凤咏连忙拉住白芷的双手。结果白芷的突然脚下一滑,一下栽进了凤咏的怀里。 白芷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定定看着凤咏,竟然忘了要起来。 凤咏看着白芷白皙的脸蛋,殷红的嘴唇,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白芷无疑是个美人,不管是按照古代的审美,还是按照现代的审美,而且是过目不忘的美人,基本上,见到她的,基本都会被惊艳到。 凤咏从未如此细致看过白芷,没有看过她如玉的肌肤,没有看过过纤长的睫毛,没有看过她如水的双眸,没有看过她在怀中娇羞的样子。 凤咏曾经以为自己不会为谁心动,因为自己干的工作,本身就是围绕着一群美人。但是此刻,凤咏觉得,白芷可能不一样,淡淡的体香,温柔如水的目光,让凤咏觉得,也许时光停下是最好的。 管他什么系统,什么王爷,什么皇子,带上眼前这个人,到天涯海角,隐世独居,有山有水有点田,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自己这辈子要做的。 凤咏刚要想入非非的时候,白芷连忙起身,满脸羞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没站稳。你,你没磕着吧?” “没,没事,你小心一点,这都是木头的,要是磕到头可怎么办?”凤咏不好意思别过了头,心想着自己刚刚到底在想什么,自己怎么可以对眼前的姑娘动这份心思呢?怎么可以呢?是自己害了人家,现在难道,还不能放过人家么? 第八十八 魏华清归来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银灰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凤咏定睛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魏华清。凤咏朝着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马上就会意了,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殿下,好久不见。”凤咏笑脸盈盈。 魏华清看了凤咏一眼,皱了皱眉:“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凤咏笑得更灿烂了。 魏华清看到凤咏的笑意感觉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凤咏的笑,好像有些意味深长了。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魏华清说的理直气壮。 凤咏无奈摊摊手:“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魏华清越说越气。 凤咏轻笑一声:“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魏华清反而比凤咏更加震惊。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凤咏冷笑道:“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 魏华清看着凤咏,没有说话。 “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凤咏撇撇嘴。 魏华清有些怒了:“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凤咏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魏华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脸上尽是怒火。 凤咏云淡风轻继续说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魏华清强压住怒气,才说出正常的话来,但是在凤咏看来,更生气了。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凤咏轻笑一声,拍拍床板,笑着说道:“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魏华清也很无奈。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凤咏一本正经威胁。 魏华清一本正经的无辜:“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凤咏说起来也是一肚子火。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魏华清突然明白了什么。 凤咏无奈笑了笑:“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第九十二章 玉佩 七皇子带着一路人马,径直冲进殿内,对着凤咏大喊:“不是说你受伤了?也没有啊!装模作样!” 看着七皇子的样子,皇上无奈摇了摇头,怒斥:“老七!你带着人马兵器上殿,还在大殿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跪下!” 七皇子看到这些,连忙跪下请安:“儿臣听闻太子与四哥遇刺,心急,才会携武器上殿,还请父皇恕罪……” “还不快把人退下!闹哄哄的,菜市场嘛?”太子大喊道。 这时候,魏华清却说了一句让气氛瞬间变化的话:“奇怪……为什么老七没有事呢?难道……老七昨晚没有遇刺么?” “乱说!哪有诅咒人家被刺的!”太子连忙训斥。 可是魏华清说完,皇上却若有所思起来:“老七……你昨晚,府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父皇何意?儿臣昨晚府上并没有什么事情……”七皇子被问得一愣。 这时候,魏华清的亲信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递给魏华清,在魏华清耳边耳语几句,魏华清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起来:“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你说吧。”皇上看到魏华清的脸色,顿时也知道,事关重大。 “昨夜臣府上有奸人入内,意图行刺,奸人走时,竟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儿臣觉得,按照这个,定能找到幕后主使!”说罢,魏华清把手中的玉佩递给了一旁的太监,由太监呈上去。 皇上结果玉佩,仔细一看,脸色巨变:“来人,把老七这个逆子给我拿下!”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七皇子一边被人压住,一边还喊着。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皇上一边怒斥,一边把玉佩随便丢在殿上,玉佩砸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七皇子挣开护卫,爬上前,看了那个玉佩的碎片,大喊道:“父皇!这一定是诬陷!这……这不是真的!对!一定是老四!是老四!对,就是他!凤咏是他的人!都是他干的!是他要诬陷儿臣啊!” “胡说!这是朕亲赐的图腾,除了朕,只有你府上的亲信才有!这个玉,还是当年进贡的!你还想说什么!”皇上看到这个玉,才觉得丢人到不行。 “父皇!儿臣冤枉啊!”七皇子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只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这时候,太子突然站出来,提醒了一句:“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时候,皇上只觉得,脸都丢尽了,自己孩子,做了这些事情,还暴露在这么多大臣面前。 “在当日凤王府龙脉事件搜府的时候,儿臣好像记得,是七皇子建议,查一下凶兽排位的。”太子一句话,竟然比刚刚玉佩更让人吃惊。 “这……这……”凤咏还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连忙喊道:“皇上!请皇上为微臣一族做主啊!” 第九十三章 “太子所言甚是!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满朝文武都说的一句话,皇上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确实是犯错了,确实是害了很多人,但是他确信,此事,一定不是他干的。 “此事……好吧,此事交于吏部彻查,你们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皇上正准备走,太监都伸手扶上了。 这边太子突然冒出来一句:“父皇!儿臣觉得,既然老七有嫌疑,父皇也认出了玉佩是您所赐,那理应把老七收监,以示公平!” “这……老七身子弱,软禁府内吧……”皇上还是想放过七皇子一把,虽然这孩子平日里没干什么好事,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冤枉的,这样交出去查,只怕就证据确凿了。 “父皇!如此一来,怎能服众呢?密谋行刺,罪同谋反啊!怎么能这样草草了事呢?”太子依旧不依不饶。 凤咏看着太子的样子,就知道,此事,太子闹的越厉害,给皇上的印象越差,到时候,自己越容易扳倒他。 “胡闹!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你就凭一个玉佩,言之凿凿说你亲弟弟谋反?你也不嫌丢人?那照你这么说,朕还可以说,你们都有可能诬陷老七呢,那你们是不是要全部收监?满朝文武可以派出刺客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是不是全部都要收监?那天牢也太热闹了一点吧?”皇上有些生气,太子越是这样说话,皇上越觉得,这个太子有所图谋,若不是这样,怎么会这么着急非要把人收监呢? “父皇!若只是算有派出刺客能力来说,那自然是有很多的,可是有谁可以搞到老七亲信的玉佩呢?父皇刚刚也说了,这个玉佩是您亲赐的,这是满大街能够买到的么?就算有人偷了嫁祸老七,那我们也应该把老七收监,这样,也算是保护老七,不然,难保有些人不会陷害不成,直接谋害,那老七的性命,就不保了!”太子说的,好像是很有道理一样,但是还是字字句句不离收监。 这时候,凤咏淡淡一笑,说道:“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本就是为了陷害微臣而来的,首先,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官员,接着就是在官妓楼子调戏白家侍女的官员,然后就是微臣府上,四皇子府上,太子府上,全部都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说是说行刺,但是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微臣而来,微臣家中并无亲人,只求安身立命,还请皇上保护微臣!” 魏华清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了,装作傻乎乎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有理,不如父皇派人保护一下凤王爷吧,一则可以洗脱嫌疑,二则说不定可以抓到真凶,三则表示父皇对臣子的爱护,别让别人说,父皇是看不惯老王爷才对凤家接连下手的。” “胡说!凤家满门忠烈,朕怎么会无端对凤家下手?凤家一事,本就是奸人陷害,朕也已经破格封了凤咏为惠文王了,还要怎么样?瑞珏之事,朕深表愧疚,但是逝者已矣,难道要让朕下跪谢罪么?”皇上更生气了。 皇上正咋气头上呢,七皇子冒了一句:“父皇!儿臣收监不要紧,他们也都要幽禁府内,不到查出真凶,谁都不能出府!” 凤咏听这话,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马上隐去,换上冤枉的表情:“既然七皇子殿下这么说,那微臣恳请皇上,多派重兵把守微臣的府邸,一证清白!” “儿臣也恳请父皇多派重兵把守!若是还有刺客,则我们都洗脱嫌疑了!”魏华清也附和。 太子这时候突然问道:“可是这样,怎样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今日在殿上所有人,包括殿外传话的所有人,七日内不得离宫,朕会派人到府内逐一排查,七日之内,定查水落石出。”皇上说完,虽然满朝都说皇上英明,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摆明是不想查。 人没有回府,摆明就是出事了,这样刺客根本就不会行动,别说是七日,就是七年,都不会有收获。 但是既然这么说了,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留在宫里了。 不过,凤咏早就留了后手。 当天晚上,四皇子府邸被奸人袭击,受伤十八人,死两人。 第九十四章 薨了? 一字并肩王日日彻查罗青之死,自己明明知道大概,却不能说,若是说了,只怕自己会失去一字并肩王这个助力了,若是不说,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还在想着这个事的时候,外面突然闯进一个侍卫:“启禀圣上!吏部在七皇子府内捕获一个刺客,经辨认,此人是七皇子身边亲信,并且遗失了玉佩!” “赶快将人带上来!”皇上马上下令,他已经等不及吏部彻查了,只想快点把这件事判了,好专心解决罗青的事情。 侍卫连忙说道:“回皇上!刺客奋力抵抗,吏部为了抓住刺客,不慎将刺客诛杀!” “什么?为什么不留活口!怎么办事的!这样的大罪为什么不留活口!”皇上一盘桌子,刚刚轻轻放下的笔掉到了地上,身边的小太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捡。 这时候,门外进来了另一个侍卫,侍卫行了个礼之后,颤颤巍巍说道:“皇,上,皇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 “太子怎么了?快说!”皇上一听太子,更加着急了。 “皇上……太子昨夜早人行刺,今早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已经薨了!”侍卫颤颤巍巍说完,跪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上听着消息,本来抓着桌子的手已经捏的发白,口中难以置信:“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皇上!太子,太子殿下薨了!”侍卫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口中一甜,随后,一口老血喷出,只见皇上手捂心口,倒在椅子上。 这时候,另一个侍卫又进来了,这个侍卫本来很着急进来,但是看到所有人都围着皇上,再看这屋里跪了一地,就知道出事了,可是自己已经进来了,说也不是,走也不是。 皇上看到了这一切,心想,还有什么是自己承受不住的呢?连忙开口:“有什么事情,你快说!” “皇上……皇上……七皇子……七皇子他……”侍卫看到屋内的情况,更不敢说了。 皇上听到七皇子,费劲全身劲喊道:“你快给朕说!” “皇上!七皇子殿下畏罪自杀了!”侍卫说完,更加不敢开口了,心中只想着,刚刚要是不进来就好了,谁知道屋里这情况啊,这要是皇上经不起打击,大家就都完了。 皇上听了这个消息,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凤咏听到要留在宫中侍疾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自己所做的,并不可能刺激到那个皇帝,怎么会气成这样。可是等到自己跟着太监走到皇帝的寝宫外面,听到了来龙去脉之后,才震惊万分。 凤咏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魏华清做的。若真的是,那这魏华清也是真的有能力没智商了。杀了俩人,只会让矛头集中在自己身上,对自己今后的道路并没有助力,可能还会被人知道,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算没人知道,也不代表皇帝就此就会信任他,说不定还会给其他人上位的机会。 可若不是魏华清做的,那显然是有人要陷害他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是冲着魏华清而来,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甚至,不知道是谁。 凤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能,自己以为运筹帷幄的事情,结果,翻车了,翻的自己毫无防范,自己没有丝毫的办法。 凤咏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魏华清,不知道是因为魏华清的位份低并不在侍疾名单之上,还是魏华清没有来。 凤咏环顾四周,身边的人和物,自己并不认识,唯一熟悉的,就是那条曾经进宫的小道,就像当日一样,空无一人,烈日照在打磨好的青石板路上,更是让人觉得炎热万分。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行色匆匆,大家全部在外面候着,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凤咏并不知道古代侍疾是干什么,也不知道,古代是叫什么样的人来侍疾,只是自己在系统中查到的消息是,在这里,只要是皇帝生病,侍疾的名单不仅仅有所有的诸侯王,还有所有的皇子皇孙,后宫妃嫔。但是现在凤咏环顾四周人的穿着,好像并不是这样,按照资料显示,皇帝有七个儿子,九个公主,三个兄弟,且不说这三个兄弟的子女了,这剩下的子女后妃,都不够数的。 凤咏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房内,只知道,在这,并没有来多少人。而且所来之人,并没有侍疾的样子,反而趁着现在,喝茶聊天,好像这里是市井茶楼,不是皇上寝宫。里面躺着的,也不是皇帝,而是一堆糕点茶叶。 仔细听来,这些臣子讨论的,竟然是太子和七皇子死了,皇上病的不清,究竟谁会继位的事情。 虽然说,议储也是臣子可以做的,但是却不是这个时候做的,再说了,这些臣子所说内容,并不是正常的议储,而是说这个时候应该抱紧那个皇子的大腿。 “大人,在下觉得,剩余的皇子,全部资质平平,并没有可以委以重任的人选啊!” “诶!大人所言在下不敢苟同,剩下的皇子,虽然资质并不如已故的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但是也个个是人中之龙,无论选哪个,都是可以担以重任的!比如,六皇子,不就是文武双全的好人选嘛!” “大人!您这话说的,大家都知道,令爱不是嫁给了六皇子当侧妃么……大人这是要准备当国丈了么?哈哈哈哈……” “唉!瞧您说的,那五皇子不是也很好嘛……前几年办那个什么……什么案子,不是办的很好嘛……说不定,您还能当个国舅爷呢!” “哎呀!大人就爱开玩笑,在下那妹妹,那是三生有幸,才能高攀五皇子,在下怎么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再说了,在下看来啊,剩下这么多皇子,都不如三皇子,您看,丞相大人的助力,加上后宫德妃娘娘的枕边之言,谁又能和三皇子争这个位置呢?您说对么?” 第九十六章 见容妃 凤咏看到眼前的女子,连忙行了个君臣大礼,说道:“臣凤咏,参见娘娘千岁。” “起来吧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干什么行这么大的礼,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吧。”容妃娘娘看到凤咏跪地,想要上前扶起,但是想到现在是在御花园,人来人往的地方,自己与外臣见面本就不对,若是有什么触碰,被有心之人看到,必是有大祸,还是忍住了,嘴中连忙叫凤咏起来。其实容妃之前并不是很爱搭理这个废柴少爷的,但是之前凤王府一祸,自己没有帮上忙,看着眼前这个被满门抄斩的少年,心中就有些愧疚,听闻凤咏有事相求,连忙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多谢容妃娘娘,臣深知,此时并不是谈事情的好时候,可是事出紧急,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望娘娘见谅。”凤咏起身之后,做了个揖。 容妃看着眼前有礼有节的少年,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想到之前凤王府的大祸,心中只觉得,这灭门之祸确实能让人一夜长大,这才多久没见,这少年竟让自己都不认得了,容妃淡淡笑道:“你说吧,我出来了,即是相信你的,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了。只是我这位分低微,能不能帮上忙,我就不知道了。” “娘娘谦虚了,臣只是想询问娘娘一件事。”凤咏说罢,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低声问道:“敢问娘娘,收押四皇子的旨意,究竟是谁下的?” 容妃一听这话,脸上表情有些微变,连忙问道:“你怎么会问起四皇子一事?你……与四皇子……” “娘娘多虑,臣只是觉得,四皇子与臣一起进宫,一起被囚,此时四皇子入狱,臣只是问一问,若是会连累臣,臣也好准备一番……”凤咏低声回道。 “此事你不用担忧,四皇子收押,不过是为了压下传闻罢了。四皇子与你卷入同一件事,此时,七皇子与太子又被杀,关押四皇子,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罢了。查明之后,便会释放。这个旨意,是太后亲自下的,没有关押你,你便不用想这么多,好生侍疾便是。”容妃一边看着凤咏的眼睛一边说,企图从凤咏眼中看出一些什么,但是现在的凤咏早就不是之前的凤咏了,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呢? “有娘娘这话,凤咏便放心了……”凤咏做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接着说道:“圣上接连受到刺激,听闻还吐血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娘娘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 容妃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个多谢你挂心了,之前之事,我没帮上忙,一直心生愧疚,你今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人通报一声,若是帮得上,我必然义不容辞。” “臣心知娘娘在这深宫中有诸多身不由己,臣不怨恨娘娘,再说了,臣马上要去文州赴任了,想必也没什么大事了,但是还是感谢娘娘……”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文州?文州那地方……”容妃自己都不敢想,眼前这样的少年被派到那边能有什么好,但是想到自己,也没办法改变这事情,也就没有说下去。 “娘娘无需担忧,臣不过是过去守着,并未有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实权,这也算是个恩赐了,让臣过去做个逍遥王爷。这也是个好事,娘娘您说是么?”凤咏笑着问道。 容妃知道,圣上此意是要把凤咏圈禁在那,以防凤咏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毕竟,凤王爷以前手握重兵,虽多年不带兵,但是在军中也颇有威望,若是凤咏有什么动作,只怕军中也有很多人会暗中协助,到时候就不妙了。凤咏若是可以在那乖乖做个逍遥王爷,也确实可以保全自己。容妃苦笑道:“那倒也是,那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凤王府一脉,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可要小心谨慎些。” “多谢娘娘关心,臣自然明白娘娘的心意。”凤咏笑了笑,接着说道:“御花园人多眼杂,臣就先回去了,免得给娘娘招来什么别的祸端。” 容妃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来,连忙说道:“那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侍疾不方便走动,你不要被人发现了。” 凤咏点点头:“那臣先告辞了,娘娘自己注意安全。”说罢,凤咏转身离去,离去的路上,凤咏细细揣摩刚刚容妃的话,心中只觉得奇怪,悠悠之口,这时候,很多人要求抓四皇子么?不应该啊,大家眼中的魏华清,也不过是个废柴罢了,就算这全皇宫都有嫌疑,这魏华清也没有啊。 太后,肯定是不会自己主动下令抓魏华清的,毕竟这个孙子没什么本事,能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怎么会杀人呢?肯定是有什么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说了一些什么,太后为了让这些人不再议论,才下了这个指令。 可是这后宫之中,到底是谁要魏华清入狱呢? 想到这些,凤咏只觉得,这容妃是见错了,这容妃什么都不知道啊,这啥也没问出来,要是还被人看见,自己可真是有口说不清了。 凤咏走到路上,开始重头梳理起魏华清和玉妃娘娘的事情起来。 魏华清是四皇子,这么多个皇子之中,除了太子是嫡长子,之后还有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先天残疾,早就被封王养起来了,三皇子痴傻,到现在,也不过是三四岁孩童一般,更是不可能继承大统,如今太子与七皇子死了,若是立长,那自然是魏华清了……也就是说,此次魏华清入狱,是因为有人害怕圣上被气死,魏华清继承皇位,所以特地要求抓了魏华清?这样,还能顺便给魏华清扣个帽子,这魏华清自然就从议储名单中剔除了,就可以保全自己的孩子登上皇位? 如果真是这个样子,那么,魏华清之后的几个适龄皇子,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第九十七章 醒了 魏华清之后,成年皇子并不多,或许可以说是,皇上本身也没有几个皇子,无非就是五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其中,六皇子是皇后所生,其他均为其他嫔妃所生,能够与魏华清有储君之争的,怕也就是这个六皇子了。太子一死,立长立嫡,那就变成一个大问题了。 可是皇后自己本就可以下这个旨意,为什么要煽动人让太后下旨呢? 身为皇后,难道还害怕这悠悠之口么? 凤咏一边思考,一边已经踏入侍疾的殿内,殿内情景如常,那些大人依旧在谈论巴结皇子的事情,只是那丞相大人走开,便再也没人说这三皇子了。想来也是,三皇子痴傻,平日里就是喜欢这美人和美食,说白了,也就是个饭桶罢了,就算丞相与他母妃手眼通天,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大家那么说,无非就是说点好听的罢了。 “大人……您说,这六皇子平日都喜欢干什么啊……在下怎么听说,这六皇子与那三皇子……” “诶,大人莫要胡说,这六皇子与三皇子怎么能相提并论,六皇子毕竟是皇后娘娘所生,是嫡出啊,且不论天资,这出身便比一般皇子高贵不少,依我看啊……这太子殿下薨了之后,六皇子才是……” “大人高见哪!真是高见哪!在下佩服!佩服!” “大人玩笑,在下不过是随意谈论一番,谈论一番,这圣意,怎么是我们这些小臣子能够随意揣测的呢?” 凤咏听到这些话,嘴角一声冷哼,不能揣测?你们这些臣子没少揣测吧?皇上也不过是躺在里面了,让这些臣子说的,好像是皇上已经快死了一样…… 凤咏这边刚刚坐定,那边太监宫女一个个进进出出的,凤咏心中一想,这皇上莫不是清醒了? 凤咏这个念头刚刚出,那边皇后娘娘的懿旨就传出来了:“奉皇后娘娘懿旨,皇上已经苏醒,朝中事务繁忙,诸位大人早些回府休息吧,朝中大小事务,还要指望诸位大人呢。” “臣谢主隆恩……”那些刚刚还在讨论储君的大臣,纷纷跪下谢恩,仿佛刚刚那些讨论都未曾发现过一般。 凤咏在人群中看到传旨的宫女进去了,再看看那些人都准备出宫了,自己也就准备准备,跟着一起出宫了。 虽然魏华清还在牢中,但是目前的情况,自己也没办法营救,也打听不到消息,不如先回去看看,自己进宫也诸多时日了,府内情况如何自己还不知道呢,还是回府中,静观其变吧。 凤咏刚刚踏出大殿门口,一个身着素衣的小宫女就将凤咏拦住了:“王爷,太后娘娘有请。” 太后?凤咏一听太后的名号,心中顿时疑惑更深,只想,这太后这时候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凤咏从怀中偷偷掏出一小锭银子,悄悄递给小宫女,笑着问道:“不知道太后娘娘召见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王爷客气了,太后娘娘的想法奴婢们怎么会知道?奴婢只是个传话的,王爷这样,便是折煞奴婢了。”小宫女看都不看银子,默默把银子又退了回去。 凤咏看着宫女的样子,心中只想,莫非是这银子给的不够?想来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多少银子没见过啊,这一点碎银子算什么,就算给个大金元宝,人都不一定放在心上。 宫女好像看出来凤咏心中所想,淡淡说道:“王爷误会了,并非是奴婢拒绝王爷的好意,只是奴婢真的不知道,总不能随便编撰个理由告诉您吧?奴婢不过是个看门的,并非是太后身边贴身的,很多事情,就算奴婢想说,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瞧你说的,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便不要放心上了。”凤咏说罢,心中直感叹,这太后身边的宫女就是不一样,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转眼就到了一个宫门外,门上书“永乐宫”,凤咏心想,永乐宫?这看起来不像是太后住的地方啊。 “王爷莫要疑惑,王爷毕竟是外臣,太后若是在自己宫中接见,只怕是落人话柄,所以找了这个地方,清净一些。”宫女说罢,将凤咏引至一个殿门口,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便退下了。 凤咏进去之后,只看见屋内装饰简洁,也不过是一张桌子,几个凳子,看起来像是喝茶用的小偏殿。桌子边坐着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正在淡定喝着茶,看着妇人穿的衣服,凤咏便知,此人便是太后,连忙行了个君臣大礼:“臣凤咏,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这里就哀家与你,不需要如此大礼了。”妇人说罢转身过来,看着凤咏。 凤咏看着太后,心中并未觉得惧怕,只是感叹,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啊,这皇家的女人怎么一个个保养都这么好啊,这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想来,这年纪也不会小了,依旧是满头青丝,看起来不像是太后,倒像是皇后了。 “太后娘娘玩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无论是什么时候,有多少人,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不知太后娘娘召见微臣,有什么吩咐?”凤咏起身笑着问道。 太后点点头,嘴中淡淡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哀家就想问问关于太子和老七的事情,想来你也算是当局者,事情来龙去脉,问你也应该知道一些。” “太后娘娘有何疑问,便问吧,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凤咏做了个揖,等待太后问话。 “哀家只问你,当日你与老七他们,为何被囚于宫中?”太后慢悠悠问着,好像是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回太后娘娘,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前一日,臣家中与太子还有四皇子殿下家中都接连被贼人潜入,正请皇上主持公道之时,在四皇子殿下府上找到了贼人遗落的玉佩,皇上认出,这个玉佩乃是七皇子殿下家中亲信所有,为彻查此事,也为保护几位皇子安全,就将臣与几位皇子殿下留在宫中,派人去彻查此事。”凤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太后的表情,想要从中揣测出什么。 第九十八章 太后 “这些事哀家知道,哀家想知道那些哀家不知道的事情……”太后淡定喝了口茶,喝完之后,放下茶杯,若有所思地看着凤咏。 凤咏被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想到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说,竟一时沉默了起来。 “呵~”太后轻轻一笑,不经意地问道:“如果哀家没猜错,这人不是你杀的,可是行刺之事,是你安排的,对吧?”太后说罢,一脸笑意看着凤咏,没有听到说什么的,一定以为太后不过是在和凤咏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 可是当事人凤咏是听到这些话的,被戳到痛处的人,自然是紧张的,太后说的是事实,这行刺,确实是自己和魏华清安排的,可是这久居深宫的太后,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外面不是说这太后早就不问朝中之事了么?怎么会如此清楚,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过是想到魏华清才对,怎么会想到自己呢?而且,这太后若是想到自己,为什么反而抓了魏华清,不抓自己呢?凤咏想着这些话中的细枝末节,竟有些细思恐极的感觉,背后,也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微风吹过,让凤咏感到浑身都凉透了。 太后看着凤咏的反应,反而是很淡定,也很满意,看着好像是猜中了全部事情一般,笑着说道:“哀家早就知道,你是老四的人,虽然你们接触时间不久,但是老四却性情大变,这点,哀家还是看得出来的。老四的性子,哀家最是清楚,和玉妃是一样一样的,在这深宫之中,排行如此靠前的皇子,若不是懂得隐藏,怕也是活不到现在的,你看老二和老三便知晓了。若是以前的老四,怕是变成匹夫草草一生,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所以,这件事,应该是你做的。对么?” “太后娘娘既深知四皇子殿下的性子,便应该知晓,就算没有旁人在一边协助,四皇子殿下也不是表面那般软弱可欺。宫门侯府,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弱者生存的地方,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没有一些手段,二皇子三皇子,怕是连现在都不如,太后娘娘您说是么?再者说来,行刺之事,四皇子本就是受害者,若是四皇子殿下所为,就圣上多疑的性格,四皇子殿下,肯定不会是您来下旨入狱,您说对么?”反正行刺之事不能认,眼前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有处置权的太后,就算以后不计较,也不保证不拿此事威胁,反正这太后也没证据,自己就此不认,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凤咏就是在赌,赌太后手上没有证据,若是有证据,只怕魏华清,现在不是被关着这么简单了,怕早就被审讯过很多回了,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云淡风轻聊天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脸上有些愠色:“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主,照你这么说,这老四还是被冤枉的咯?还是哀家错了?” “太后娘娘自然是没错的,但是四皇子殿下肯定也是被冤枉的,只是太后娘娘不是跟着风向随意处决的人,所以才会让四皇子殿下先行下狱,好堵住众人之口,待查明真相,还了四皇子殿下清白之后,才释放,这也表明了太后娘娘您对人对事,帮里不帮亲,刚正不阿的性子啊。”凤咏做了个揖,嘴上尽是些夸人捧人的话。 太后看着凤咏,心中知道,从这人这,是问不出什么了,虽然这人不是什么难办的主,但是好歹有个位分在那,自己也不能贸贸然动他,只好压住怒火,淡定说道:“凤王爷言之有理。对了,皇上不是让凤王爷赶赴文州赴任么?现在这皇上也醒了,侍疾也不用了,凤王爷不如回府好好休整一番,择日赴任吧。像凤王爷这样,心系百姓,心系天下的王爷,肯定能够让文州一带,重新富裕起来的。哀家心想着,文州能有凤王爷这样的人,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太后娘娘谬赞了,心系百姓,心系天下的乃是陛下,微臣怎敢担当得起这八个字呢?就算太后娘娘不说,微臣也准备即日启程,前往文州了。家中财物,想必家奴们也都收拾完毕了,臣休整休整,便启程了。只是此事劳烦太后娘娘亲自惦念,是微臣的不对了,太后娘娘千万要注意凤体,千万不要太过操劳了,毕竟,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才是万民之福啊……”凤咏接着捧,反正一顿吹就对了,这些人不就是爱听这些话么== “多谢凤王爷了,哀家肯定会注意身体的,不过,等到凤王爷到达文州,一定要和哀家说说当地的风土人情,哀家这辈子是出不去这牢笼了,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看着看着也是一辈子了,你能到那,就给哀家说说,就当哀家看过了,也就知足了。”太后一边感叹,一边看着门外透进来的光,心中满是感慨。 但是这样的太后,并没有让凤咏放心多少,凤咏知道,太后所言无非是因为问不出来,转移个话题罢了,太后只想着,自己不在魏华清身边,魏华清就翻不起来什么风浪,也算是个好事,才会急急忙忙催着自己去文州。不过,太后不知道的事就是,就算她不催,自己也会赶快去了,如今这事情,自己若是留在这,怕是再也盖不住了,还是要赶快走,没人没证据,他们自然也不可能拿魏华清怎么样的。这样走了,对大家都好。 “微臣定会定时向太后娘娘以及陛下禀报文州百姓的情况的,太后娘娘无需担忧。年年岁岁,臣一定会进贡一些特有的东西,只是文州地方百姓生活艰苦,若是进贡的东西粗糙些,望陛下与太后您不要见怪才是……”凤咏苦笑道,好像是想到了文州有多艰苦一般,就差没有抹点眼泪了。凤咏只觉得,自己现在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自己都佩服自己,别说奥斯卡了,感觉全世界都欠自己一个影帝。 第九十九章 长乐宫 “瞧王爷说的,哀家与皇上自然是知道文州地方并不富裕,怎么会在这些事情上挑理呢?王爷为官时日不长,自然是不知道,哀家与皇上最厌恶就是那种借着进贡为名剥削平民百姓的狗官了。皇上既然派王爷去,自然是相信王爷不会和这些狗官一样,剥削民脂民膏来粉饰太平,虚报功绩,既然如此,哀家与皇上怎会因此责怪王爷呢?”太后似笑非笑看着凤咏。 凤咏被这眼神看着有点瘆的慌,这好像说自己是那种狗官一样,自己是没在古代生活过,但是电视剧没少看啊,进贡这个事情,本身就难做,送来的东西差了,上面怪罪,觉得你没好好治理,怎会让百姓如此贫困;这送的好了,质疑你这平时没干好事,剥削百姓,中饱私囊,到时候派个什么大臣过来看一眼,好啦,帽子算是带不稳了,说不定还连累全家抄家斩首,何必呢? 但是凤咏还是笑着说:“这都是陛下信任微臣,其实微臣心中明白,自己才疏学浅,为官日子尚短,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正愁着要向谁请教呢,这不就出了这个事情吗,也算是耽误了,现在微臣还在犯愁呢,这官场之事,怎么也要了解清楚才好啊。” 太后看着凤咏一脸苦恼的样子,心中冷哼,就这样扮猪吃老虎的才难搞呢,当年这瑞珏也是这个样子,后来呢?可见这个凤咏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好对付的主,皇上还把握不好这样的人,自己还是要帮着注意才是。 但是太后嘴上还是客气的:“王爷太过谦虚了,想当年瑞珏不也一样是初入官场,还是做的很好的嘛,你就不要太自轻了,哀家看着,你与那些科举之士,也并无两样,既然人家做得,你就做得,要相信自己嘛。俗话不是说么,‘虎父无犬子’,哀家看啊,你也是这样,你就不要太自卑啦。” “太后夸得,微臣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太后与陛下信任微臣,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一定努力把文州治理清楚,让太后与陛下放心。”凤咏做了个揖,顺便下了个军令状。 太后笑着说:“这才是王爷该有的气度,对了,王爷既然要即日启程,那就赶快回去收拾收拾细软吧,这文州地处边境,气候也寒冷一些,哀家知晓王爷身体不好,特赐给王爷披风寒服数十件,已经送到府上,望王爷到了文州,能够注意保暖,注意身体。” 凤咏一听这话,连忙跪下谢恩:“臣多谢太后娘娘赏赐,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太后娘娘多注意身体,有机会,臣定亲自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说罢,凤咏便转身出去,走出了永乐宫。 凤咏这边刚刚出了永乐宫,就碰到一个小宫女,这个宫女穿着粉绿色的衣衫,上面绣着翠绿的竹叶,头上插着一根碧绿的玉钗,看着品相就不便宜,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宫里的大宫女。 这个宫女看到凤咏,上前行了个礼,说道:“凤王爷,容贵妃娘娘有请。” “容贵妃娘娘?容妃娘娘何时晋了位分?本王还没来得及恭喜娘娘呢,请姑姑前面带路,本王亲自去恭喜恭喜娘娘。”凤咏笑着说道。 “王爷客气了,娘娘的位分早就下旨要晋升了,只是碰到圣上病了,才误了册封礼,今日内务府传话说,太子薨了,就先不行册封礼了,直接晋了位分,等到过些日子,再一起行礼即可。”这个宫女一边笑着说,一边在前面带路。 “那是本王消息闭塞了,竟不知道此事,希望娘娘不要怪罪才好。对了,姑姑叫什么名字啊?本王甚少进宫,对于姑姑并不熟悉。”凤咏询问道。 宫女轻笑一声,说道:“王爷叫奴婢墨竹吧,别姑姑姑姑的叫了,真真是折煞了奴婢呢。” “诶,墨竹姑姑的位分,本王这么叫,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容贵妃娘娘是主子,本王是臣子,就算是看在容贵妃娘娘的面子上,也应该这么叫,这不是对容贵妃娘娘尊重么。”凤咏笑着继续拍马屁。 左拐右拐,终于到了一个气派的宫门口,上面写着,长乐宫。凤咏心想,长乐宫,永乐宫,好像听起来永乐宫更气派一些。 凤咏淡淡问道:“姑姑,本王问你个事,这个永乐宫,住的是哪位主子啊?” “王爷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永乐宫是原来是德妃娘娘当贵人时候陛下赐的住处,后来德妃娘娘晋了位分,这永乐宫便小了,便搬去了别的寝宫,永乐宫便空置了。”墨竹笑着回应道。 这时候,俩人已经走到了一个花厅的位置,墨竹打开门,对着凤咏说道:“王爷,娘娘等候您多时了,奴婢们就在外面伺候,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只管吩咐。” 凤咏点点头,进了这个花厅。 进了花厅才发现,这个长乐宫好像是比永乐宫大上不少,就说这用来喝茶聊天的花厅,就比那永乐宫的偏殿两倍还要大。 花厅中央摆着一个大桌子,容妃就坐在桌子旁边,淡定地喝茶。 凤咏看着这容妃,虽然晋了位分,但是打扮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材质好了不少,但是还是以素雅为主。容贵妃身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上面还是绣着白色的荷花,只是不再用银线,而是换了更好的工艺,就像淡淡的一层阴影一样,绣着,若隐若现,看起来真叫做低调奢华。这头上的凤钗,才彰显了贵妃的位分,只是这凤钗,也不如别的凤钗那样招摇华贵,全部用的是银和白玉所做,看起来更增添了纯洁无暇的感觉。若不是系统提示,只有贵妃以上可以带凤钗,凤咏真的以为眼前的是一个受宠的贵人。 凤咏笑着上前,行了个君臣大礼,大声说道:“微臣凤咏,参见容贵妃娘娘,愿娘娘千岁,顺便,祝贺娘娘晋了贵妃,当真可喜可贺。” 第一百章 容贵妃有请 “王爷玩笑了,如今皇上才刚刚醒来,宫内发生如此大事,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呢?连册封礼都省去了,可见这时候并不适合庆祝。”容贵妃淡淡一笑,这笑容和身上这些装饰倒也是相得益彰。 凤咏笑着说道:“臣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时候,只是娘娘现在是本朝唯一的贵妃,地位自然是至高无上,这口头的恭喜还是要的。”凤咏说罢,便找了个离容贵妃远一些的凳子坐下,笑着看着容贵妃。 “位分什么的,还不是陛下的恩赐,若是没有陛下,再大的位分又如何?就如同现在的皇后娘娘吧,若是将来陛下驾崩,她升为太后,也不过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罢了,前朝如何腥风血雨,她也是触不可及,有心无力。更何况是个贵妃,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个女子,适时,皇上愿意听,就算只是个贵人,也位同太后,皇上若是不愿意听,就算是太后,也不过变成一个称呼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容贵妃淡淡地说。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微臣,时常为娘娘担忧,娘娘虽宠冠六宫,但终究是膝下无子,若是将来……娘娘要提早做准备才是。”凤咏淡淡笑着看着容贵妃。 容贵妃看着凤咏,眼神复杂,心中顿时明白凤咏话中所言,但是不知道该作何回复,只好淡淡回复:“王爷这话,本宫竟不知道如何回了。就拿四皇子殿下来说吧,四皇子殿下虽然不是嫡出,也有生母,玉妃娘娘尚在,你要本宫如何准备?更别说别的皇子了,诸位姐姐与皇子感情深厚,难道要本宫为了那不知道多久才会发生事情做准备?”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这等待易,筹备难,若是到了真发生的时候,再去亡羊补牢,那不是为时已晚么?娘娘啊,您虽膝下无子,可是有三位公主,您就是不为自己准备,也要为公主准备啊,这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公主被安排去和亲,您舍得么?您想想,现在这周围几个小国,全部地处偏远,贫困得不行,公主金枝玉叶,和亲您不觉得可惜么?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呢?”凤咏循循善诱,让人感觉就像现代的传销头子一般。 容贵妃听了凤咏的话,心中确实是有些动摇了,自己就算不巴结皇子,也要为自己的公主找个出路,万一真的打起来,让公主去和亲怎么办?容贵妃皱着眉头问:“王爷真有法子让公主不去和亲么?” “娘娘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在和亲之前,把公主全部嫁出去,不就可以了?”凤咏淡淡笑着说道,慢悠悠拿起茶,喝了一口。 容贵妃白了一眼凤咏,没好气说道:“这法子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这公主尚未到议亲的年纪啊,万一提前发生和亲的事情怎么办?” “很简单啊……娘娘只需要,让公主经常在陛下面前,让陛下多多宠爱公主即可。娘娘您想,这公主,您舍不得,若是让陛下也舍不得,那不就不会考虑和亲了?到时候若是没找到适龄的公主,提个王侯家的小姐,也是可以的,若是您没法让公主得到宠爱,到时候陛下想起来,诶?那个公主年纪不是正好么?那就让她去吧,那您到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哭去了。”凤咏淡淡笑着说。 听到这个计谋,容贵妃觉得也比较有道理的,看着眼前的凤咏,容贵妃心中还有个疑虑:“王爷怎么突然为本宫筹谋起来了?” 凤咏一听这话,笑得也比较得意了:“娘娘,微臣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娘娘帮个忙。这件事,只有娘娘能办到,所以,娘娘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就但说无妨了。” 容贵妃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了,没好气说道:“本宫就知道,王爷不会没事给本宫出主意的,正好,本宫也有话问王爷,大家就开诚布公的说吧,也不要来来回回遮遮掩掩了。” 凤咏笑着说道:“娘娘不需要想那么多,微臣叫娘娘帮忙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影响到娘娘,娘娘有什么疑问,问就是了,娘娘是君,在下是臣,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说了,大家都是亲戚,娘娘有什么,就算是不能说的,微臣也应该说啊,您说是不是?” “王爷倒是得到了真传,这油嘴滑舌的劲,和老王爷那是一样一样的,竟是一点都不随你娘。你娘小心谨慎的性子,你竟是一点都没学到。”容贵妃轻哼一声,一挑眉,问凤咏:“你是不是见太后去了?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凤咏一听这话,淡淡笑了:“娘娘不用担心,太后找微臣,不过是了解一些当日微臣被留在宫中的原因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当日为什么被留在宫中?”容贵妃接着问道。 “其实,当日微臣进宫,那是为了请陛下做主的。那日之前,臣家中时常被贼人潜入,时而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时而家奴院工被贼人所伤,那日清晨,臣又发现有贼人潜入,还打伤臣的贴身侍卫,臣无奈,才进宫请陛下做主。结果发现,太子殿下与四皇子殿下府上也发生同样情况,陛下担心臣回府被贼人所伤,遂留臣在宫中,让禁军保护微臣,又让吏部彻查此事,还臣一个公道。仅此而已,并无他事。”凤咏淡淡回复。 “只有你和四皇子还有太子府上么?七皇子没有么?”容贵妃追问道。 凤咏微微一笑,容贵妃算是发现了症结所在了:“是啊,那时候四皇子殿下府中还搜到了七皇子殿下贴身侍卫的随身玉佩,所以陛下龙颜大怒,还把七皇子殿下也留在了宫中,想必也是保护七皇子殿下吧?” 容贵妃听到这些话,沉默不语,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眼前凤咏在这,这人并不是自己人,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稍加掩饰,在心中想想就算了。 第一百零一章 回府 “这样的话,那王爷今天,想拜托本宫什么事情呢?”容贵妃虽然想继续问刚刚的事情,但是想到眼前这个人,自己还不熟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怕问多了,万一这个人不是自己这边的,自己就冒险了,还是问点别的事情比较好。 凤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臣想请求娘娘,在陛下清醒之后,提醒陛下一下,牢中还关着他的四儿子呢。虽然圣上并不得意这个四儿子,但是娘娘要注意,太子与七皇子之后,四皇子是排行最前的能够继承大统的长子。虽然现在,四皇子殿下处于劣势,但是,风水轮流转,陛下当年也没想到,这太子殿下,会英年早逝吧……可见,这世事终究是变化无常的。” “王爷玩笑,这陛下对皇子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若是陛下朝事繁忙忘记了,本宫也会提醒的,此事不劳烦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好好回家收拾细软,准备去文州赴任吧。”容贵妃瞥了凤咏一眼,没再说什么。 凤咏看着眼前与自己疏离的容贵妃,心中只想笑,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母亲的妹妹,亲妹妹,是自己的姨,自己已经无依无靠了,这时候,这个姨,竟然还不忘了怀疑自己,背地里考虑自己属于那个阵营。刚刚在御花园亲热的劲还没过,现实便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罢了,反正自己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族人都是靠不住的。 凤咏淡淡一笑,突然笑得满面春风:“劳烦娘娘挂心,臣心中明白,娘娘按照辈分,也算是微臣的小姨,对微臣自然是关心的。微臣此番前来,倒是拉开了亲戚之间的距离了,是微臣的不对。” 凤咏突然这样,倒是让容贵妃有些不自在起来,倒像是自己不近人情了。 凤咏起身,笑着说道:“那微臣就先回去了,不打扰贵妃娘娘了。虽然臣与娘娘是亲戚,但也终究是外臣,外臣待在内宫终究是不方便的。娘娘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了。” 不等容贵妃说些什么,凤咏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正好碰上刚刚带凤咏进来的大宫女墨竹。墨竹看到凤咏这么快出来,倒是有些诧异,笑着问道:“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娘娘还说留王爷用膳呢。” “墨竹姑姑客气了,本王虽与娘娘是亲戚,但也终究是外臣,不宜在这内宫多待,待得久了,难免让有些有心人注意,落人口实,那就不好了,不过,这终究也是辜负娘娘的好意了。”凤咏感叹一声,装作很可惜的样子。 墨竹点点头:“也难为王爷了,如此为娘娘考虑,这深宫之中,也确实是有诸多身不由己的,王爷年纪轻轻,竟想得如此全面,也是难得。” “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府了,墨竹姑姑也早点进去吧,陛下刚刚醒来,娘娘想必还要去照顾一番,姑姑也应进去帮忙才是。娘娘玉体,姑姑也应帮着注意一些,本王看娘娘,本就清瘦,若是再清减一些,那便失去该有的美了。这后宫之中,容貌外形总是重要的。”凤咏笑着提醒墨竹,叫墨竹进去看看容贵妃。 “劳烦王爷费心,奴婢这就进去,王爷出宫路上也多多注意,现在都城也不是很太平。”墨竹说罢,凤咏便告辞离去,也没再说什么。 凤咏心中想着,这与仆人的寒暄,这样也就够了,多了,就显得假了,容贵妃没拿自己当自家人,自己也不需要这么客气,反正这事情拜托完了,容贵妃那边也提醒过了,别的,自己也做不了了,总不能,去敲打皇上吧? 走在宫中,凤咏倒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至少,自己马上就要去文州了,只要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也是好事。 等到凤咏出了宫门,才发现,早就晚霞满天。 凤咏也没有叫车,一路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宅子。 在宅子门前,凤咏敲了许久,也没人来开门,凤咏心想,这白芷,莫不是去了罗青府上? 凤咏马上转身,去了罗青府上。 在罗青府的门前,看到了正要上车的白芷,凤咏连忙叫到:“栀白?栀白!” 白芷还是一身白衣,面上蒙着个白纱,正准备上车,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身形一顿,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跑步过来的凤咏。 这一点路程,凤咏的脸上已经出了细细的汗珠,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平安归来,白芷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微笑,只是因为面前蒙着白纱,这微笑,也没什么人察觉。 白芷看着凤咏,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你……你……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凤咏说罢,笑了笑,继续说道:“上车,我们回府说。” 白芷点点头,连忙上了车,凤咏看着白芷上了车,自己也上去,与白芷同坐车内。 凤咏看着白芷,清瘦了许多,本来就很标准的瓜子脸,更加尖了,眼里满是疲惫。这么多日,应该是没睡好,这眼下还有隐隐约约没有被脂粉遮住的一点乌青。双眼都是血丝,还很红肿,想必是刚刚哭过。头上也是随便拿了个木钗插着,没有带什么过多的装饰。 凤咏轻叹一声:“唉,我不就是进个宫,你怎么清瘦了许多?我在宫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圣上若是要杀我,就不会把我留在宫中了。老王爷也不知道情况,你这样,不是俩人在一块干着急么?” 白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凤咏,好像是看不够一般。 凤咏看着白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凤咏更知道,这样看着,不说什么,是最好的。自己若是多说一些,只怕白芷,肯定是不会让自己走了。 文州地处边关,本就苦寒,白芷身份又特殊,若是过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是被人发现,两人恐怕都会没了性命,自己不狠心一些,怎么可以? 第一百零三章 凤咏想着刚刚白芷的样子,心中顿时下了决心,坚定开口:“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帮我办一件事情。”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我们定会照做。”南星说的话,凤咏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凤咏自己心里还有些许犹豫罢了。 “我明日出发赴任,我不想白芷知道,你们中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剩下两人带着官印快速赶往文州,找人买下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找个人替我在惠文王府坐镇。文州的人没见过我,就算你去,都不会被怀疑,我不想在那边被人监视。”凤咏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来来回回,自己又回到了妓院。 “事情我们自然是会做的,只是……住在妓院,还是……请公子三思!”南星心中只觉得,凤咏这种公子哥,就算不住在王府,也可以住在别的地方,妓院终究是不合适的。 凤咏摇摇头:“南星你一直机谨,在此事上,怎么如此糊涂!文州是什么地界?我住在别的地方,消息收起来不方便不说,联系人也容易被查,再加上我们口音不对,很快便会被发现,那王府中的是替身,到时候,我肯定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为什么被派往文州?不就是这皇帝不放心么?不说别的,就算是一个小风吹草动,都会给他杀我的机会,要是被他发现,我找替身赴任,罪犯欺君,我们这么多人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再说了,我去了文州,老王爷和白芷的消息,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方式通过去,不能让都城的人发现,若是我随便找一个院子住下,日子久了,人来人往,可能还会牵连老王爷!圣上多疑,老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受忌惮,若是出事,只怕到时候,会借此迁怒老王爷,那我欠罗青的人情,更加还不清了。罗青的事情,我本就对不起老王爷了,若是在连累他,我怎么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凤咏拍拍南星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觉得住在妓院会怎么样,而且,我还要利用妓院做掩体,调查一些事情。” “好的,那我叫他们去安排,只是这个替身……”南星对于替身的事情还是有点为难,毕竟他们的人太少了,找这样一个人,真的不是很容易,若是用新人,自己又不是很放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自己心中也明白,要对付的,始终不是一般人,现在在短时间内找个可以信任的替身,真的不容易。 “这个替身不用我们太信任的,按照圣上的性子,我去了文州之后,根本就是被监视的,只要这个人不要说自己不是凤咏,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难道你觉得,圣上安排我这个位置真的想我到文州做什么大事么?他恨不得我天天蜷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呢。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这个妓院的问题,人一定要信得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钱收买是最好的了。文州的地界,给点钱都砸死那帮妓院的人了,我估计,那地方,也不可能出现价格出的比我高的人了,等到上了轨道,我们再一个个位置换人。”凤咏笑了笑,说这些打算,自己也觉得轻松多了。 本来想着如何开口,如何私下去赴任,如何和白芷告别,现在什么都解决了,倒是好得多。 南星看着眼前的凤咏,心中有些许欣慰,眼前的凤咏,和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成熟多了,那时候的凤咏,无论是在百姓眼中,还是自己几个兄弟眼中,都是一个沉迷女色的纨绔子弟,什么都不会的废柴。但是现在的凤咏,不仅想的细致入微,对于外界的打击,反应也不如当初那么沮丧了。 自己当初真的是因为小王爷,才勉强跟着眼前这个人,但是现在的事实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可以跟的,不仅是因为小王爷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个值得跟的主子。 对于所有的事情,凤咏想得都全面了,自己做起事情,也容易得多。对手是什么样的,现在也逐渐明朗了,虽然这条路很难,但是眼前的人让自己明白,未来的路,一定会是光明的。 凤咏看着南星,没有再说什么别的,也没有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只是有些许愧疚:“当初我是真的没有人手,才要来了你们四个,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小王爷没有不测,你们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不用进个宅子都钻在菜车里这么狼狈。你们都是精英,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第一天就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想着,我做的事情皆属大逆,用你们,我是没得选择,我已经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想再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想着,我少用你们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事败,你们也不必受我牵连,拿着我留着的钱,也可以远走高飞,过着安定的生活。我的事情你们若是参与的深,只怕到时候,想平安抽身,就难了。你们虽然无父无母,但也还年轻,我相信,小王爷若是还在,也想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现在这样,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这件事之后,你们若是心有退意,直说吧,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无忧无虑过这辈子。我不怪你们。” “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这是在嫌弃我们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小王爷救的,若是没有小王爷,根本没有今日的我们,更别说一个个全部都这么本事了。小王爷叫我们跟你,那我们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在,您没有一日亏待过我们,不管您的处境如何,一直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会有二心呢?公子这么说,那便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凤咏的话,让南星觉得感动的同时,还有些生气。 第一百零四章 南星看着凤咏,脸上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凤咏怎么看都觉得,南星生气了:“南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公子,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我们想从这件事情上抽身,当初我们大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何必现在在这里,和你去说这些无用的……且不说当初,小王爷叫我们跟着你,就算是小王爷当初只是叫我们短暂帮着你,现在我们也会选择跟着你。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主子,你更是一个会帮我们恩人报仇的好主子。我们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下人看。无论吃穿用度,我们都和你没有区别,你还有什么愧疚呢?这条路是我们选的,哪怕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决定为小王爷报仇,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一样的结局。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做好你想做的,我们会全力帮你的。”南星说罢,转身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凤咏。 凤咏一看这个玉佩,系统自动给凤咏查找了关于这个玉佩的资料。原来这个玉佩是凤王爷随身携带的,但是有什么含义和用处,系统查不到。但是查到的是,这个玉佩不是来自本国,而是来自敌国。 “这……这不是凤王爷的玉佩么?”凤咏说的很委婉,因为他不知道南星他们查到了什么,怕自己说多了,南星会怀疑自己系统的事情。 “对,这是凤王爷随身的玉佩,当初说是一位故人所送,但是后来我们查出来,这就是凤王爷与西凉私下联系的信物……当初凤王府之事……应该和这个有关……”南星一边说,一边看着凤咏的反应,好像在猜测什么。 凤咏听了这个,倒是有些奇怪:“若是照你所说,有这个玉佩为证,那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后来,圣上还要放我一马呢?现在还把我放到文州去,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南星看着凤咏,一字一顿地说:“因为西凉的大祭司,亲自为你,威胁了整个皇室……” “什么?!你说西凉大祭司威胁西凉皇室?那圣上……”凤咏吃惊到无以复加。 “圣上亲自收到西凉皇室的优越条件,才答应放你一把,但是代价就是,你终身要活在朝廷的监视之中……”南星看着凤咏,试探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与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凤咏在系统里搜索了一下西凉大祭司的资料,但是一无所获,得到的资料无非就是名字住址哪一些,剩下的资料全部都是上锁的,凤咏想打开,就显示,系统未融合成功,待成功之后才能打开…… 凤咏摇摇头:“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王府的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做的,我是庶子,娘不疼爹不爱的,这事情,我自己都第一次知道,我一直认为,是有人陷害,才会这样的……毕竟我之前问过老王爷,老王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相是什么,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南星点点头:“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凤王爷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很怕惹麻烦的忠臣,真的没想到……” “我觉得通敌,是不可能的,有点私交应该是有可能的,以他的地位,若是通敌,现在朝廷上不可能这么太平……再说了,凤王爷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敢苟同,但是我觉得,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不可能通敌这么多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凤咏很耐心地解释,这是他来古代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为这个男人解释…… “你居然叫他凤王爷……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糟……”南星看着眼前的凤咏,心中还颇有感慨,凤王府的废柴,若不是接近了,真的会觉得,这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接近了才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根据传闻。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尴尬,真正的凤咏如何称呼凤王爷的,自己并不知道,但是叫自己叫父亲,自己真的叫不出口……再说凤王爷的性子,和自己真的融合不来…… 南星看着凤咏一脸尴尬,也没说什么,反正事实已经这样了,就算凤王爷通敌,眼前的人明显没有参与,而且还帮着恩人报仇,自己还强求什么呢?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让人知道,那人越容易知道。 两人还想说什么,但是门突然打开了,南星一个闪身,藏在了屏风后面。 进来的是眼睛红肿的白芷…… “我……”凤咏看着白芷,就知道,白芷全部都知道了,自己本来想要偷偷离开,这样便可以避开离别,但是现在看来,避不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已经答应,不会跟你去了……为什么……”白芷话都说不清楚,表情里尽是哀怨,一个个字,问得凤咏也不知如何回答。 “我……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没有多久,我就会回来了……不需要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毕竟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我……”凤咏觉得,这些话,连自己都骗不过更不用说骗别人了…… 白芷听到这些话,摇摇头:“你当我是小孩子么?你做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你要怎么保证你没有多久就会回来?我不是那个白芷!我不会相信你这个鬼话!只有我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危险!你去,便是死路一条!找一个替身去,然后你走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哪天可能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恩,不得不报……我……我不可能抽身了……无论是你,是我,现在而言,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天下这么大,我去哪里,能够不让他们找到呢?不可能的……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说不定,我就成功了……毕竟,你不是那个白芷……我,我也不是那个凤咏了……”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南星屏风后的身影,苦笑。 第一百零五章 凤咏看着白芷,也不知道怎么去说出口那些绝情的话,但是凤咏心中明白,就算自己把白芷留在都城,她也会想办法到文州去的,在这之前,要想个办法,让她好好待在都城才好。她这样乱跑,迟早身份要暴露的。 朝廷上虽然已经认定白芷已死,没有什么事情不会再去查,但是如此相像的面貌,肯定是要引起怀疑的。不过好在,白芷当初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在市集上见过白芷样子的人很少,倒不至于那么行动受限。只是那些官员,大部分都是见过白芷的,若是一不小心碰到官员,那就容易出事。虽然眼前的人不是白芷,但是她也无法回复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当这个白芷……那想要有个身份,还是要依靠老王爷了……老王爷对她的心思,自己也不是看不出来,但是就这样利用老王爷,自己心中也有愧,这要怎么办才好…… 正在凤咏头疼的时候,南星从屏风后走出来,给白芷见了个礼之后,笑着说道:“小姐,您为什么要如此伤心呢?公子不让您去送行,不过是不想您的身份暴露罢了,您想,亲王赴任,尚且都有那么多人送行,更何况公子现在的位分?圣上多疑,必然会派更多人去给公子送行,确保公子真的离开了都城,那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认得小姐的,到时候,不是给公子凭添麻烦么?再说了,小姐留在都城,还可以帮着公子多多打听一下,您想,老王爷府上的消息,怎么也比我们这些京城的眼线来的快,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消息,小姐马上就可以通知到公子,公子也好有个防备。您说,您跟着送行,甚至跟着去,我们还要给您安个假身份,现在圣上本来就等着公子犯错呢,那假身份,不是两三次就识破了?到时候,公子还要顾着你,还要顾着老王爷,那是真的自顾不暇了。小姐,难道您想让公子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南星的话,倒是一下子点醒了白芷,自己现在对于凤咏来说,根本就是拖累,自己在都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还可以让老王爷派人去救,自己若是去了,到时候回来求救都来不及。再说了,那么远,难免老王爷会因为自保不出手相助,自己在都城,也好催着些,到时候若是老王爷袖手旁观,自己还可以稍加威胁,说不定还能救凤咏一命。 白芷点点头,虽然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但是可以明显看出,心情已经不如刚刚那么激动,想到自己这些天有些无理取闹的举动,甚至有些羞愧了:“那……那你小心点……到了文州,记得给我来信……” 凤咏点点头:“那是自然,但是你在都城也要一切小心,虽然王府比外面安全,但还是注意,不要泄露身份,你要记住,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很多人,也等着老王爷犯错呢……” 说罢,凤咏转头和南星说:“你去和老王爷知会一声,我想老王爷早就给她安排好了身份,明天我们这边出发,你让老王爷今夜派个可靠的人把她接走,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当初小王爷派来照顾我的奴婢,现在我离开都城了不愿意跟我走,便送回王府。” “公子,这些我自然明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安排一下,您与小姐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夜里我再来。”南星说完,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屋子,还很贴心给凤咏二人带上了门。 “我……”凤咏刚刚要说什么,就被白芷打断了。 “不说那些了,你现在就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白芷很认真看着凤咏。 “你说,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你。”凤咏知道,现在不答应也不可能,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了,答不答应,也不过就是给一个安心罢了。 白芷看着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来了个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我本不是白芷,是白芷与你有婚约,不是我,你为我做的,我很感激,也已经够了,我本就是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虽然我从不曾做过那些细作的事情,但是终究是个细作,是我对不住你,你不仅没有责怪,还待我很好,现在,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情了。你答应我,若是老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出手相帮,因为,如果出什么事情,必然是因为我,到时候,我肯定会自尽,这样,他们便再也查不到你,只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查下去,不然,我与老王爷的心思,便白费了。你也说,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若是出什么事情,就算老王爷不会这么选择,我也有办法逼他这么选择,你只需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管,就可以了。你若是好好的,有朝一日必能查出暗害小王爷的那些人,到时候,老王爷也会安息了。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现在的时局,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和老王爷。你们心中也知道,一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也扯进来,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凤咏听着白芷说的话,连忙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事情没有那么遭,你不用动不动就想着自尽什么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老王爷了,你若是因为想保全我,去威胁老王爷,我心中的愧疚只会更深、更重。我为小王爷报仇,一是因为我与小王爷本就是好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二是因为小王爷本就是因我而死,我为他报仇,天经地义,而不是我为了卖个人情给老王爷。就算最后事败,最后得以保全的,应该是老王爷,而不是我。你不是白芷,但是我也不是凤咏,我死不足惜,但是小王爷何辜?老王爷何辜?再说了,我对你好,本就不图你报答什么,你身为细作,在我身边这么久,从未做过细作的事情,已经够了,不用为了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父母家人么?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随随便便要死要活!” 第一百零六章 凤咏说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是语气不免的是重了一些,有些指责的意味了,白芷看着凤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理性和感性的选择上,白芷终究,还是选择了感性。也许正是因为这个,这两个顶着假身份的人,才会在一次次事情当中,越来越近,并且出现了不同于这个年纪的该有的,成熟感情。 白芷不知道凤咏对自己是不是有那份情意,就像白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一个这样的人甘愿赴汤蹈火一样。如果说细作的组织是一个沼泽,那么凤咏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深渊,而且,还是一个自己甘愿沉沦的万丈深渊。 从被组织发现的这些年开始,白芷只干过一件事,那就是学习白芷的一切,生命中也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白芷的未婚夫凤咏。曾经,她对凤咏的感情,组织并不是没有发现,只是觉得,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容易成事,才只是暗暗提醒一番。后来,她因为凤咏,彻底背叛了组织,组织想要干预,已她一家性命作为威胁无果之后,才被迫放弃了她这个棋子。现在,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火坑的白芷,又要干和曾经一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心甘情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芷看着凤咏,点了点头,没有说那些话了,只是交代了一句:“路上一定要小心。” “你只管放心,既然圣上下旨了,我就肯定可以安安全全到达文州,只是到了文州之后,才要小心。只是你与老王爷,在都城才要小心,罗青的死,我心中一直觉得,是皇室的人做的。既然这些人可以在都城动手,丝毫不顾及一字并肩王的身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的事情,肯定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再加上,宫里一下子死了两位皇子,圣上肯定是龙颜大怒,老王爷性子一向耿直,有什么就说,肯定难免得罪,你若是在身边,也提点一二,不要让他意气用事。他们这一脉,就剩下老王爷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出事了。我那边,有他们四个保护,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们这边,才是我担心的重点。”凤咏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随身的荷包,递给白芷,继续说道:“这里面是我最后剩余的一部分盘缠和一个玉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和老王爷不要管什么了,什么都不要带,拿着钱和玉佩,到城外十里坡桃花村,找种菜的于大娘,你们把玉佩给她看,她便知道怎么做了。” “你……你上次给了那么多,这次又给了这些,那你怎么办呢?听说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还特别冷,你留点钱也好买点应用之物啊。”白芷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包,并没有收下。 凤咏看着白芷,心中只想,马上到了系统排名结算的时候了,自己的钱还多着呢,连忙把荷包塞进白芷手中,笑着说道:“傻丫头,文州那地方,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再说了,圣上既然让我去了,那边肯定是有府邸的,虽然不如这边豪华,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我哪有花钱的地方呢?再说了,到文州所需的银子,我刚刚已经给南星了,我留着这些干什么?若是都城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钱就是你和老王爷的救命钱,留着总是好的。我当然希望你们用不到这些钱,但是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情,我又没有办法及时到,那怎么办呢?你就收着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位分了,还有朝奉呢,你何必为我操心。” 白芷看着凤咏,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但也明白,有些事情,凤咏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自己也从来不问。就像自己从来不会去问,一个不受宠的王府庶子,当初是如何供给自己在晚晴居的花费,凤咏也从来不过问自己真正的身份一样。这是他们俩各自的秘密,也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 白芷点点头,把荷包收下,揣在了怀中,荷包带着凤咏的体温,摸起来暖暖的。 凤咏看到白芷收下了,放松了许多,笑着对白芷说:“是不是该做饭了,我们今晚还要好好地大吃一顿呢,你这大厨,准备给我做点什么吃呢?” 白芷听到凤咏打趣的语气,乐了:“我哪是什么大厨啊,不过是会烧点菜罢了,和大厨比,还远着呢。” “哪啊,你都不知道,当初你的糕点,连罗青都夸呢……”说道罗青,凤咏的突然就不说话了,深深叹了口气:“唉,随便吧,做些你觉得好吃的就行,我无所谓,没什么忌口的。” 白芷看着凤咏,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想想,小王爷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只怕比你还伤心。” “你不懂,唉,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这……唉……”凤咏看着白芷,不知该如何说,难道告诉白芷自己有个系统?告诉她自己来自未来?告诉她罗青其实也来自未来并且是自己的亲生哥哥?这些要怎么说出口呢?就不说别的,很多事情,自己都无法解释了,再加上这些,就算白芷不拿自己当怪物,也会觉得自己失心疯的。 白芷看着眼前的凤咏,并没有说什么,也许这就是两人这辈子都无法在一起的原因,两人都有太多太多不能明说的秘密,就算两人再亲近,再有爱,又怎么样呢?他很多不能说,自己也很多不能说,相互又很贴心从来不问,距离就越来越远,现在,自己甚至都觉得,自己都不如他和南星亲近呢。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东西,自己根本不能说,说出去了,只怕距离更远,更怕的是凤咏会做出一些,自己无法阻止的事情。 白芷与凤咏不同,她对于那背后的人,既了解又不了解,知道那些人凤咏动不得,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白芷不知道,自己帮着隐瞒是对是错,只是觉得,若是现在说了,情况肯定不会更好。 第一百零七章 邀约 凤咏看着眼前白芷有些苍白的脸,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想到今后的日子,自己只觉得更加难受,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凤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然后踟蹰不前地说道:“白芷……嗯……你来。” “怎么了?”白芷心中还有些许期待,虽然自己知道这个期待并不可能成为现实,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效果的事情,怎么会这么短时间改变呢? 凤咏皱了皱眉头,然后担忧地微微一笑道:“你去把老王爷请来,就说我请他吃饭,顺便给我送行,让他不用带太多人过来,就是简单吃个饭。然后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我不喜欢乱哄哄的。” “好……那晚上要吃点什么呢?”白芷转头,脸上露出挂念的神色,双眉深锁失笑道。 “随便吧……”凤咏想了想,抬起头看到白芷苍白的脸,消瘦的身躯,叹了口气:“算了,你回来的路上,随便找个酒楼定点菜吧,记得不要定羊肉,老王爷不吃,还有,多要一份开胃的粥,吃完油腻的还能养养胃。也不要太过油腻了,最近老王爷每天忙得很,估计没怎么好好进食,一下子太油腻对肠胃不好,他一个人,我们也要帮着照顾一下。反正你能掌握好分寸的,我相信你。” 白芷看着凤咏,脸上的微笑略微带有一些苦涩,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样一个地方,任谁去了,都会吃一番苦头,更别说是被人家这样盯着了。朝中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呢,以前那么多事情,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只是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的人,只能做好自己要做的罢了。想来想去,他说的不是事实嘛?自己去了有什么用处呢?自己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弱女子,且不说别的,就连防身的本事都没有,不像正初,还有点功夫。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不仅要保护他,还要顾着自己,只怕那时候,自己只会是添乱的那一个。 到现在为止,那么多人,全部死的不明不白,别说是他,自己心中都疑虑重重,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正初的身份,有哪个,是真正能让他放心的呢?小齐死了,罗青死了,四皇子黑白不明,老王爷自身难保,现在的他,真的是,如履薄冰,寸步难行。看之前的样子,南星他们应该还活着,他们应该是会保护他到文州的,有他们在身边,别说自己了,就是他,也十分安心。毕竟,那是知根知底的人啊。 想到自己的身份,白芷不免的苦笑,自己本是一个细作,却从未真正做了细作的事情,现在且不说自己的父母家人了,就连自己,估计都被组织放弃了。接下来的路,只怕比他还要黑暗难行。她不是没有听过,组织上几个细作最后的下场,也不是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强大,现在的自己,只能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帮着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了。 白芷心知肚明,他留下自己在都城,无非是想借老王爷,护自己一世周全,聪明如他,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老王爷对自己,有不同的心思呢?她不是不能为他牺牲做一些事情,只是,她做了那些事情,真的可以救得了他么?有谁会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时时刻刻每分每秒牵挂的是另一个男人呢?有谁会在一把年纪孤苦无依的时候,赌上自己的一切,去救一个害死自己孩子的帮凶呢? 老王爷,当然是很想为罗青报仇,可是,在老王爷的眼中,凤咏何尝不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若不是和凤咏交好,罗青本可以一世荣华。就算当今圣上对罗家虎视眈眈,恨不得处之而后快,也不是这个时候。若不是罗青与凤咏交好,这次死的,应该是凤咏,而不是罗青。 现在的老王爷,和凤咏,无非是属于战略同盟,根本没有别的感情在里,真的发生什么事情,老王爷根本不会管凤咏,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要保全自己,对凤咏下杀手。 想到这个,白芷就觉得自己留在都城还是很有必要的。 来到一字并肩王府,白芷就觉得隐约有些不对,昔日人来人往的一字并肩王府,现在只有稀少的几个仆人,更别说别的了。以往来来往往的客人,现在也没有了,甚至于院子里,虽然干净整洁,但是也撤掉了很多东西,整个府内显得空荡荡的。 仆人看到白芷,俯下身行了个礼:“顾小姐好,是来找王爷吗?王爷在内室,我帮小姐通传一声吧?” “好,谢谢你。”说完,白芷想了想,还是叫住那个仆人:“诶,你等一下,我问你,王府一直都如此简洁吗?” 仆人一听这话,笑了:“顾小姐不用如此客气,这是王爷吩咐的。小王爷去了之后,王爷就撤掉了小王爷曾经的摆设一类的东西,以免触景伤情。还有就是王爷吩咐了,顾小姐以后会住在府上,肯定有不少私人物品,院落装饰也会有所喜好,希望等到时候,由顾小姐亲自布置。” 白芷听着这话,心中更加确定刚刚所想,这王爷,对自己的心思,确实有些不同。 看着眼前有些谄媚又不失礼节的仆人,白芷也不忍心责备,也不愿多说什么,摆摆手:“那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我来了。” 仆人行了个礼,连忙进屋了。 白芷环顾府中,零星几个仆人来来回回,但是多多少少,都往自己这边瞅,私下还交谈着什么,想到他们可能交谈的内容,白芷顿时感觉有些羞涩,但是也不可能责备什么,也就全当什么也没看见了。 没一会儿,王爷便出来了,看到白芷,王爷脸上的喜悦更甚,连忙招呼白芷:“快坐下,你看我府内仆人不懂事,也不知道叫你找个地方坐下歇息,白白站着许久。我刚刚在屋内看书,所以才让他们有人通传,以后你直接进去便是,我们没那么多礼节。” 一百零八章 交代 “王爷客气,我毕竟是外人,通传一声是应该的。今后借住府上,真真是麻烦王爷了。”白芷看着对自己非常热情的王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别的,但是只知道,他拉近距离,不代表自己真的可以和他不见外。给了脸,不代表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爷侧着头,手中摩挲着身上的玉佩,脸上的微笑不曾减少,但是却有些怪异,让人感觉好像看透了什么一般:“你对我如此客气,莫不是,凤咏故意把你放在我这,想打听点什么吧?”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呢?”白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直打鼓,这老王爷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想来知道了什么也没办法拿自己和凤咏怎么办,干脆嘴硬不认,反而还指责起老王爷:“王爷这话,若是让他听来,只觉得寒心了,他一心一意只想着王爷,而王爷处处却防着他,这,可不是一个长辈应该做的吧?这样,我倒是要说对不起王爷了,您的猜测错了,他对您,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有。有谁会对自己兄弟的父亲,有什么别的想法呢?莫不是王爷,或者王爷身边的人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才会和我如此说的吧?” 王爷看着白芷,定定地出神,半晌,然后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我开玩笑罢了,你倒是当真了,还真的指责起我来了。罢了罢了,我这一介武夫不会说话,倒惹得你生气了。是我该向你说对不起咯……” 白芷看着眼前看似说笑的王爷,心中一阵冷笑,这小王爷,和老王爷,还真是很不一样呢…… “哎呀,你看你,这开个玩笑,生气了还,我向你赔个不是,你别生气了呗。”王爷看着白芷,还眨巴眨巴眼睛,看的白芷是一阵毛毛的。 “好了好了,别眨了,和小孩一样……”白芷实在被看得烦了,无奈招招手。 “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喃喃自语之后,王爷转头问白芷:“诶,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还是你要提早搬过来?” 白芷听到这个话,按捺住心中止不住的白眼,笑眯眯说道:“是他叫我来请王爷吃饭的。王爷也知道,这明天他就去文州了,这临别前,吃顿饭,也算是对王爷有个交代了。再说了,这文州,王爷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总归是要请王爷一次的,您说是吧?” “你这话说的,外了吧?他是青儿的朋友,那就是算是我半个儿子,有必要这么客气嘛,需要吃饭叫人来通传一声便是,不需要你亲自过来嘛,来来回回折腾这一遭。再说了,你身体也不好,这个我也知道,你说你今天是正好碰到我在府内,我若是不在,你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下次啊,这种事情,派人来就行。噢,对了,也不会有下次了。”说罢,王爷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但是很快就隐去了。 白芷听了这话,笑了:“王爷这话说的,不客气是不客气,这礼数还是要的,您说,您再怎么当他是半个儿子都好,这他终究是晚辈,他那的仆人不比王爷这的,一个个聪明伶俐的,他那仆人一个个傻愣愣的,万一说错一句话,惹王爷不高兴,那便是多大的罪过。当然了,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可能和一个家奴院工去计较这些事情,但是,终归还是不好的。再说了,我的身体也好多了,也不至于像王爷想的,这点路都走不了,这会儿功夫都等不住啊。王爷怕是拿我当那病西施了。” “哎呀,我们俩说话,这怎么越说越外了,都怪我,都怪我这张嘴不会说话。”王爷轻轻拍着自己的嘴巴,以示掌嘴,然后笑着说道:“那等下我一定过去,只是等会儿啊,有人约了我聊点事情,我只能先去,到时候在到府上,希望他不要介意才好。” “那是自然,王爷公务繁忙,自然不像他这逍遥王爷无所事事了,我们自然是在府上等着王爷的大驾的。”白芷笑着说完,又低声言语了一句:“王爷,这家宴,到时候就不用带那么多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爷说罢,朝着身边的仆人招招手:“来人呐,送顾小姐。” “那我便告辞了。”说罢白芷行了个礼,便跟着仆人往外走,走到府门口,白芷微笑着和仆人说道:“送到这便好,我还要去办点别的事情,只是有一件小事,麻烦请教一下。” “瞧顾小姐说的,您有什么便问,小的肯定知无不言,您这样客气,倒是折煞了小的了。”听到白芷那么客气,仆人倒是说话比刚刚真诚了,只是还是掩饰不住的谄媚。 白芷对这样的仆人还是有些厌恶的,虽然自己知道,并不是仆人本来想要如此,而是老王爷对自己的举动让他们这样的,但是还是压住厌恶,笑着问道:“不知王爷平日里,爱吃些什么菜呢?你也知道,我们请王爷吃饭,也不好做些王爷不愿意吃的饭菜的。虽然王爷大度不会怪罪,但是难免扫兴不是?” “好说好说,王爷平日啊,一般食用牛肉,极少食用猪肉和鸡鸭肉,像别的飞禽走兽,也是吃一点,但是不常吃。还有,王爷肠胃不好,太医嘱咐少吃刺激的,所以一般我们牛肉都是炖烂的。”仆人说的很真诚,但是白芷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看你样子是一般的家奴,怎么会对厨房之事如此清楚?”一般家奴也就是在屋外扫扫地,怎么会知道自己主子爱吃什么呢?更别说是什么太医说的了,这也知道得太多了些。 仆人不好意思挠挠头:“嘿,还是瞒不住您,这些啊,是王爷怕您问,特地交代小的,不然小的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顾小姐您别在意,王爷是看重您才会交代的,一般人,王爷才不管这些小事呢。” 第一百零九章 定席面 白芷听着这话,显得有些尴尬,虽然老王爷年纪并不大,但是终究是长辈,这样的心思表现得这样明显,让自己还真的有些不能接受。毕竟自己从一开始,就把他看做是罗青的爹,罗青是凤咏的好兄弟,且不说官职大小,自己都应该称呼一声伯父,更别说别的了。 更别说自己的出身了,就算自己是真正的白芷,又怎么样呢?真正的白芷,订婚的对象是凤咏啊。 白芷看着眼前的仆人,略显尴尬笑了笑:“那你回去吧,我再去办点别的事情,王爷若是问起,你只说是我不让你送就好,不要给你添麻烦。” “顾小姐客气,既然您有些私事,那小的就不再奉陪了,小姐慢走。”仆人行了个礼,笑着转身进了府。 白芷看到仆人走进府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老王爷这个心思,真的让自己很为难。白芷知道,凤咏让他代为照顾自己,是想护住自己,毕竟自己的身份如此尴尬,现在真正的白芷已死,自己细作的身份更加不可能曝光,若是被人发现,不仅自己被抓,还会连累凤咏和老王爷这边,事情会越来越复杂的。 白芷转身,又戴上了面纱和帽子,走到了街上。 街上人看到白芷从一字并肩王府出来,又带着面纱和帽子,心中都明白,这肯定是哪家的小姐或者小姐的贴身侍婢。虽然现在对女子的穿戴放开了,但是有些府邸对女子还是比较保护的,走出门必须遮住面貌,或者乘坐轿子,不能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这倒是给白芷提供了一个便利,至少不会有人觉得她奇怪了。 白芷走到城中最有名的紫荆阁,准备定一桌酒席。 门口的伙计看到白芷进来,就知道,今天肯定是来大生意了,这样大包小包各种包裹的,都是有名人家的小姐或者高级侍婢,出手必然阔绰,马上匆匆忙忙迎上去:“敢问小姐是吃饭还是住店?” 白芷看着伙计的脸,虽然殷勤,但是不像刚刚仆人那样的谄媚了,感觉还自然一些,淡淡回复:“请问你们这能送酒席吗?” “当然当然,请问送去哪个府邸呢?要些什么菜色呢?或者说小的给您拿个单子您看看的?”伙计笑得还是比较真诚。 白芷看着伙计的样子,再看看店中的装饰,心想这顿席面肯定是不便宜了,好在现在不是饭口,店中人少,也方便交谈,就随便找了张僻静的桌子坐下,笑着说道:“也没什么,我先跟你说说要求,然后你给我写几张单子我看看,我再决定要什么菜,钱的方面你放心,我既然能到你们这来,肯定是准备够了,不会白吃你们的。” “瞧您说的,就瞅您这样,就是大方阔绰的人,怎么会白吃白喝呢?这样,您就说有什么要求,然后小的跟您推荐吧,不劳烦您动笔了……”仆人很不好意思挠挠头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小的不识字吖……” 白芷看着眼前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若不是当了细作,估计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就自己家那样,怎么会有钱请先生教自己读书呢?也是个可怜人。白芷摇摇头:“没关系,是我唐突了,你们店里有什么招牌菜么?”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咱店里啊,好吃的可不少,这个您也知道,咱店在都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饭馆了,只要是您能点的我们基本上都能做,原料呢,也是上等的,仅次于皇宫,这点您可以放心。而且所有的菜都可以按照您的要求定做,无论是您想要炖烂一点,还是要有嚼头的口感,我们都可以做到的。今天咱店里刚刚新到了牛肉、燕窝,和新到的鲨鱼翅,至于别的,也都是昨天夜里到的,也是十分新鲜的,请问您有什么忌口吗?您是请客呢,还是家宴呢?”伙计虽然不识字,但是说话还算是有条理性,而且听他说的,这家店倒是有些厉害之处的,看来自己没找错地方。 白芷淡淡一笑:“告诉你也无妨,家里是请客吃饭,客人不吃猪肉和家禽,平日吃牛肉,消化不好,辛辣刺激不能吃,你看有什么既滋补又不刺激的,推荐一下。” “敢问小姐请的,可是一字并肩王?”伙计听到这个要求,一下来了好奇。 白芷听罢,心中只觉得奇怪,怎么这也知道:“你怎么知道?” 听着白芷话中的防备,伙计笑了:“小姐莫要紧张,这一字并肩王平日里宴客,也时常到我们这要点菜或者借个厨子什么的,所以我们对一字并肩王的口味比较了解。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所以平日请他吃饭也会到我们这边要酒席,我们自然比别的酒家清楚得多。” 白芷听到这倒是松了一口气:“那更好了,按照往日的席面,给我来一个,然后给我加一锅鲍鱼鸡丝粥,煮清淡一些,不要太油腻的。再加几个精致点心,不要太甜,不要太多油。席面上的汤要清爽的,最后加一盘果盘,你挑品质好新鲜的给切,今晚晚饭时分送到这个地址。” 白芷从袖口拿出一个纸条和一锭银子递给伙计:“我知道你不识字,这个条子给你们掌柜的,他会告诉你怎么走的。这是定金,剩下的钱送来再给。”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伙计一边说着感谢,一边把白芷送出了店。 白芷走在街上,看到街边的翠芳斋,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这些是我随意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她们都说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恭维我来着。” “你做的自然是好吃的,看样子都比外面的好得多,味道肯定不会差了……” “真好吃!真好吃!你做的糕点,外面任何一家都比不上!比我父亲做得都好吃!” “凤王爷也会做糕点么?” “不是凤王爷……是我父亲……他是个厨子。” “你把这些装起来,再随便拿一些别的,外面买的,这可不能让他吃了,他吃了就会带走了……” “不能让谁吃了啊?谁要拿走啊?是我么?” 第一百一十章 组织来人 曾经的回忆历历在目,再看看现在,白芷只能深深叹一口气,这又能怪谁呢?明明是自己先欺骗他的,这不过是自作自受吧。就算他不怨恨自己,对自己还是像曾经一样,但是上天不会放弃惩罚一个说谎的人的。 自己若是可以早点说出来,很有可能小王爷不会死,可能没有这么多的事情,虽然自己会一直被关在青楼,可是这也是自己应该的,谁让自己家人在组织手上呢? 现在可倒好,家人没放出来,自己还害了别人一家。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凤咏,但是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想保护好凤咏一家。虽然凤王府所有人对他如此这般,但是他真的还是不想他们死得这么惨的。 再想想现在凤咏的处境,白芷更觉得,自己在凤咏身边只会给凤咏带来负担了。 走着走着,白芷突然觉得有股力量把自己抓住了,突然感觉被人一拉,自己便被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带着头纱的女子,白芷一看便知,是组织的联络人。 “额……有什么……事情吗?”白芷看到眼前的人有点紧张,但是也难怪,哪有失踪了好几个月的细作不紧张的呢? 红衣女子一声冷哼:“哼,你最近倒是厉害了,几个月都联络不到了,难道是沉浸在温柔乡忘了你在受苦的父母家人了吗?” 白芷听到家人,突然紧张了起来:“你……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哼,怎么样了,当初派你出来的时候便告诉过你,失去联系的人,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倒反过头问我他们怎么样。”红衣女子显然十分不屑:“你放心,暂时还没怎么样,但是你要是再失踪,可能真的会怎么样了……” “不要,你们杀了我吧,不要对他们做什么了!他们都是无辜的!”白芷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红衣女子托起白芷的下巴,轻轻揭开面纱,摩挲着她的脸:“啧啧,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啊,难得他们真的找到了你……唉……可是啊,这长了张脸,怎么能说死就死呢?嗯?” 说罢,红衣女子突然用力捏住了白芷的下巴:“你若是要做什么事情,我跟你说,不止你的家人会出事,你现在想保护的人也会出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个组织,不是想走就走的!哼!” 说完女子便放开了白芷,白芷全身无力,倒在了地上,身上的冷汗一层层,都快湿透了衣衫。 但是白芷并不在意,洋装镇静,淡淡说道:“现在也没办法,他为了我的安全不准备把我带去,我说了要去,他也不让。” “哼,说不带就不带?”红衣女子突然靠近白芷,拿出手绢,擦擦白芷头上的汗珠,正准备收起来,又看看白芷,还是嫌弃地丢了:“你就好好准备吧,明天,你一定会一起去的……” “这……怎么可能呢?”白芷听到这话有些吃惊,就一个晚上,就能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势力有多大?怎么会这么容易左右凤咏的决定呢? 红衣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还有头巾,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可能,但是,这次再失败,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吧?” “是,是,我知道了。”白芷一边回复,一边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准备离开。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了,自己再不回去便会被怀疑了。 红衣女子看到白芷的样子,冷哼一声,几个跳跃,消失在了一片建筑物中。 白芷看着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唉。”转身出了小巷子。 白芷走了之后,原来的小巷子一个细微的声响,小贩模样的松音从一个宅子的后门出来,走向了另一条街。 等到白芷回到宅子的时候,凤咏刚刚见过松音,松音听到宅子门口的动静便知道白芷回来,没有从门口走,反而是跟着送菜的小车从后门离开,没有人怀疑,这一个酒席都需要定的府邸,怎么会有送菜的车日日进出,这可能说明,四周监视的人,已经不是曾经那波了。不然这种反常的事情,怎么会没人知道呢? 凤咏听完松音说的,没有说别的事情,只是让松音继续回去准备明天的事情,自己就坐在屋子里等着白芷。 白芷走进府之后马上就去凤咏的房间,凤咏看到白芷的时候,白芷的衣着有些凌乱,衣角还有些脏东西,可能是蹭到地上了,凤咏心中便明了,松音说的确实是事实。 凤咏不是对松音有所怀疑,只是,凤咏想知道,当时终究是发生了什么,松音就算在现场,也是隔着一扇门,有些东西,听不清的。 凤咏没有明说,看到白芷进来了,笑着问道:“酒席定完了吗?” “嗯。”白芷淡淡回应一声,便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解下了面纱,随手放于桌面上。 凤咏仔细一看,面纱上还有一些红色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胭脂。但是白芷脸上白白净净,一看就未施粉黛,看来这胭脂一看便是刚刚与白芷交谈的女子的了。 “你不必这样,又不是去了就见不着了,怎么整的魂不守舍的。”凤咏假装笑着安慰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能去多久,说不定没多久就回来了呢?你也知道,这个皇帝的想法,一天一变,和天气似得。说不定我还没到文州,就原地返回了……” “我……”白芷看着眼前笑得和没事人一样的凤咏,想到刚刚组织上说的事情,就想随口说出来,但是又想到组织的威胁,又没有说。 “不用想这么多,我跟你说,你不去,那是让我不放心,又不代表你不关心我,我知道的。再说了,我带着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情?这么多危险我都没事,更何况是这一个小小的文州呢?倒是你,我查到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凤咏笑得云淡风轻,但是这话白芷听着,就觉得哪也不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兰? 白芷不知道,眼前的凤咏查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因为眼前的凤咏并无什么异样,所以白芷假装镇定:“我的什么事情?” 凤咏看着她虽然看起来镇定,但是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坐得很直,非常认真听的样子,就知道了她心中的慌张,凤咏笑了:“瞧我这话说的,是不是吓着你了。应该是关于白芷的姐姐的。” “白芷,的姐姐?白芷不是……”她听到这话,心中顿时疑惑,白芷不是独生女么? “是啊,白芷其实是双生胎,有个姐姐,只是三岁那年看花灯走丢了……”凤咏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她的反应,继续笑着说:“可是可惜了,丢了的可是和四皇子指腹为婚的姐姐呢!想来现在朝中局势,白兰若是活着,应该就算半个太子妃了吧……可惜啊……孩子走丢了,不过想来也没啥,白家那样,白兰若是在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唉……” “不一样!怎么会和我一样呢……”她突然大声说了一句,然后又小声嗫嚅:“怎么会像我这样呢……不会的……不会的……” “看你这紧张的,好像你就是白兰一样,你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又不会连累你,再说了,现在这个白兰啊,是谁认了谁惹祸上身,你说还没平反呢,到时候要是出现了,圣上一看,哟,白家还剩一个,斩了,或者充官妓了,我这不还要再救一次么?还是不出现的好~”凤咏假装不在意,还云淡风轻就像说笑话一样。 她看着凤咏,再想想自己和白芷一模一样的脸,心中顿时有点疑惑,曾经她以为自己和白芷一模一样完全是偶然,但是凤咏这么说来,自己倒感觉真的说的是自己一般,心中有点怪怪的。 自己的父母是乡野农民,家中几个姐妹和自己长得也完全不相像……难道…… 凤咏看着陷入思索的白芷,笑了:“你倒是演的认真,倒真的拿自己当白芷了。你又不是真的白芷,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再说了,一个三岁的孩子,那么小,走丢了,被人拐了,或者死了,也是常有的。你想想,白兰小时候那么娇生惯养,就算是被捡了,也不一定能养大啊,现在谁家都希望捡个男孩,谁会捡女孩啊,你说是不是?” 她想得入神,没有听到凤咏后面说了什么,只是一直在想刚刚凤咏说白芷有姐姐的事情,没有回答凤咏。 凤咏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一下子使坏,突然拍了她的肩膀大喊一声:“嘿!想什么呢!” “啊!”白芷被这一下,吓得叫出声来,看到凤咏在笑着看着自己,摸摸胸口:“没什么……想别的事情呢……” 凤咏看着她这样,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连忙转了话茬:“你啊,也不用想太多,白芷不在了,晚晴居的也不在了,王爷会好好保护你的,不然在他家搜出一个朝廷的钦犯他也会不好过,你不用那么紧张……” 凤咏话音刚落,外面来了个仆人,凤咏连忙不说了。 来的人打扮看起来比较贵气,但是不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人,凤咏顿时有些警惕:“你是哪位?” “王爷好,四皇子殿下让小的给您送封信。”说罢,来人上前,把信递给了凤咏:“小的先告辞了。” 凤咏看着这个人这么快告辞,就知道,魏华清不准备让自己回信,连忙挥挥手,白芷瞬间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碎银子递给来的人:“这是王爷赏你喝茶的,多谢了。” “多谢王爷。”说罢,这人便欢天喜地出去了。 凤咏打开信,只见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凤王爷: 白家之事尚未平静,朝中今日有人收到消息找到白兰,圣上下令彻查,得知明日王爷赴任,务必将白芷带于身边,以免被当成白兰误抓。 因发现白兰地方为都城,遂一字并肩王府并不安全,请千万带于身边。 魏华清 凤咏看着这个信,心中只想骂卧槽……这是什么玩意……他怎么知道自己身边的是白兰不是白芷的……这……还知道自己准备把人藏在一字并肩王那,这魏华清也知道得太多了吧…… 凤咏想了想,把信放在烛台上烧了,然后转身和白芷说:“去收拾东西,你明天跟我去文州,王爷马上要到了,你带着正初他们去看看菜什么时候到,菜摆好了你就带着他们出去吃,我们不需要伺候,等到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之后,白芷连忙出去了,脸面纱都来不及拿。 “诶,诶,你的面纱!”凤咏喊了白芷才很不好意思折回来又拿上了面纱欢天喜地出去了。 凤咏看着眼前的白芷,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没有确认,但是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当年走失的白兰。 系统显示,白兰走失之后,白家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寻找,都一无所获,甚至于,用了官府的关系,挨家挨户搜查了当地以及附近城镇所有人家,都没有找到,这才放弃的。 若不是有心被人带走,白兰根本不可能消失得如此干净,可以看出,这些人,在当年,对白家,对凤王府,便盯上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人,现在还查不出来,但是可以看出,当时肯定是有所图谋的。而且,这样堂而皇之绑架一个指腹为婚的皇子妃,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肯定背后有很大的势力。 半个时辰可以把人藏得那么隐蔽,也应该是有所计划的。 至于她所谓的什么父母兄弟姐妹,应该也是组织上刻意安排的。若是被一个普通的农户捡到,当年早就被搜到了。而且身着那么华丽衣衫的孩子,被农户捡到,随随便便收养,也是太奇怪了…… 松音听到的,那些所谓的家人,居然在她没完成任何事情的时候,还能平安无事,可见,这些人把白兰放在自己身边,肯定不是为了让白兰做什么,而是有别的什么想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晚饭 但是有什么目的,现在自己还不知道。有时候想想自己也挺可怜的,人家小说里主角有系统都过的好好的,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 自己呢?身边都还有细作,忠心的人也没几个,好不容易平反了还要被放逐到文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老天爷了。估计要是评选最惨穿越主角肯定有自己了…… 想着想着,凤咏看了看窗外,天色渐晚,看来这席面应该也摆好了,自己该去等着了,连忙收拾收拾,换了件衣服,准备去大厅。 走到大厅的时候才发现,一字并肩王早就在那了,而且看那眼神,还蛮兴奋的样子,身边还跟了两个侍女,看这样子是来接人的。 一字并肩王看到凤咏,眼前一亮,直接上前:“你来啦?她人呢?” 凤咏看着他的样子,略微有些尴尬,心中只想,这老色鬼……怎么这么猴急……这罗青是亲生的嘛……要不是自己亲自去看过,以为府内都是莺莺燕燕呢,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王爷呢。 看着凤咏脸上的尴尬,一字并肩王也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尴尬了笑了笑:“嘿嘿,我就是问问,我就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我等下回去带她一起回去吧,我坐马车来的,也方便。” 一字并肩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今天势必要把人接走了,凤咏连忙说:“不急不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我让她带人出去吃饭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好吧……”说罢,一字并肩王自己就坐回了原位,就像一个被老师刚刚打击过的孩子。 凤咏看着这样子,尴尬更厉害了,走到自己位置那坐下,然后对两个侍女说:“我与王爷又要事,你们退下吧。” 俩侍女答应了一声,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凤咏笑着给一字并肩王斟了一杯酒:“王爷请,这是她酿的梅花醉,不是很甜,还自带寒意,十分清口,我喝着不错,您尝尝。” 一字并肩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果然是好酒,清清淡淡,却别有滋味,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小姐,厨艺也如此之好。倒是让本王意外。” “王爷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王爷早该猜到的……毕竟王爷比我消息更加灵通啊……”凤咏自顾自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什么?”一字并肩王被这么一说,倒有些一头雾水了。 凤咏一脸笑意看着一字并肩王,又给他添了点酒:“我身边这个,根本不是白芷。王爷没看出来吗?” “不是白芷?!她不是你从青楼接来的吗?那她是谁?!”一字并肩王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了,眼前的人若不是白芷,那会是谁呢?和白芷长得如此相像……难道…… “王爷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凤咏拿着酒杯,看着酒杯里清澈的液体,笑了:“对,我身边这个,不是白芷,而是白兰……” “白兰?!就是当初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一字并肩王虽然猜到了这个可能,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无比震惊。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的样子,心中想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对,就是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那个白芷的孪生姐姐白兰,那个三岁那年走丢再也没找到的白兰……” “这……怎么会?那真正的白芷呢?真正的白芷在那里?”一字并肩王更加疑惑了。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一字一顿地说:“死,了。” 听到这话,一字并肩王更加后悔自己做的决定了,自己怎么会贸贸然想要把这个人接到府中?那肯定是接了个祸害啊,但是现在已经答应了,这该怎么办?大男人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道自己要出尔反尔吗? “王爷莫要吃惊,也不用担心,我今天找您来,便是说这件要事。我身边这人虽然是白兰,但是早就不是曾经的白兰了,而是杀死罗青那个杀手组织的细作。”凤咏说完,眉头微皱,低头猛喝了一杯酒:“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当年是有预谋地偷走白兰的……” “这……这……那……青儿?青儿是不是……”一听到自己孩子,一字并肩王都有些结巴了。 “不是,虽然罗青是被这个组织杀了,但是是误杀,这个组织盯上的,应该是凤王府和白家……而她,我不知道放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肯定不能放在您府上了……我已经连累了罗青,不能再连累您了……”凤咏轻叹一声,自斟自饮:“我要把她带到文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稍微透露了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在怀疑阶段。如果能够因为这个,让她和组织产生隔阂,就更好了……” “可是……可是朝中……”一字并肩王说到这个事情,一下想起今日上朝的事情。 “我知道,朝中有人说要处决白兰,但是王爷您要知道,那不过是传闻,只要我把她带离都城,她便不会被人发现,王爷您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再说了,我去文州,身边也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我也能好好渗透一下,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抓白兰为了什么。您说对吗?”凤咏苦笑着看着一字并肩王。 一字并肩王看着凤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谁身边出现一个细作谁都不会好过的,更何况,文州,肯定是一堆人看着的,这时候还要防着身边的细作,是真的很麻烦的……不过离开都城到是件好事,至少自己也不会被他连累,也能消停查一查罗青的事情了。 对眼前的凤咏,一字并肩王还是带有一丝怀疑的,至少,这是罗青的好友,可不是自己的好友,自己的孩子有多单纯,有多善良,自己心知肚明,若是眼前这人真的别有用心,自己的孩子也看不出来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目标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的样子,心中也知道,如果除开对白芷的喜爱,这人并不是完全信任自己,无非是达成了一个战略同盟罢了。但是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喜欢白芷,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么…… 凤咏想到这个,飞快在系统中查找关于一字并肩王的资料,查到一字并肩王王妃的时候,凤咏突然有了答案……原来,是这样…… “王爷,您不用担心,就算我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牵连你们。当然,我也知道,您并不相信我,只是,您要相信您的孩子。”凤咏低头抿了一口酒,笑着说:“就算小王爷单纯善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再说了,您随便一查应该也会知道,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接近小王爷的,而是小王爷主动接近我的……您说,您的儿子,会随随便便接近一个人,并且为他去死么?恕我直言,如果小王爷连这点脑袋都没有,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朝中日日尔虞我诈,就说血战沙场,难道不曾有暗箭来袭?若是单纯至此,想必早就命丧军中了……” “我自是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眼前,这个背后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前,就偷走白兰,再在后来,陷害白家,偷换白芷,安插在你身边,一步一步全部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大的势力?位置多高,才能把朝中大小琐事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人,保不齐也盯上了一字并肩王府,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还手之力。现在的情况,早就和我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一字并肩王很认真看着凤咏,想要解释一些什么。 凤咏微笑地看着一字并肩王:“王爷,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怎么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您如果知道我说什么,您就该知道,今日之事,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虽然白兰被指腹为婚,但是不至于让大家把怒火发在白家身上!因为魏华清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魏华清身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为什么白兰被偷,为什么现在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兰和您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您,而不是冲着我!说白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您,无辜做了牺牲品罢了!” “你!我……”面对凤咏所言,一字并肩王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确实,他根本不相信凤咏,也不相信凤咏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除了这个白芷……或者说,白兰。白兰和自己的夫人,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当初惊鸿一瞥,那藕粉色的衣裙,藕粉色的腰带,就连腰间随意挂着的一个玉色香囊,包括上绣一个荷花图案,都让他想起,那年春日,桃花艳红如火,自己和自己夫人相遇的一幕。 眼前的人儿,清纯,圣洁,随便绾一个髻,插上一个步摇,便让人移不开目光了……清脆温柔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骄纵,更让自己想起曾经的那个人…… 不能否认,在那时候,自己就开始,无法不相信这个女人了…… “王爷,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我也可以把她留在您身边,让您继续,拿她当做一个替身,我甚至都知道,您根本不会碰她。但是,我为什么要说?第一,我要告诉您,这个组织有多可怕,真正的目标是谁,让您提防。第二,我要告诉您,眼前这个人,是白兰,而不是您的夫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感情,记忆,都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我们被您连累,就说这个部署,您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声音相似的?或者是习惯相似的?您要做的,是小心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相似去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在您那,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但是,难道我不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值得相信吗?”凤咏说得情真意切。 凤咏看着眼前的一字并肩王:“王爷,我此去文州,肯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我也认命,但是您,您不能如此。既然猜出,这个组织是针对您来的,那您就该小心应对才是。您要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可是一直是小心多疑的性子啊!” 说完,凤咏淡定地给一字并肩王斟了一杯酒,笑了:“我本不必管您,说真的,我现在早就自顾不暇了,但是,小王爷之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您,说真的,此事虽然现在看来,是冲着您来的,但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小王爷也不会死,这也是事实。小王爷待我如此,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跟您保证,若是我活下来,我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无论这件事后面的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地位……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是为您报仇,而不是救您于水火……” “我……唉……什么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放心去……一路之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圣上再怎么多疑,也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的……甚至于还会派人保护你……”一字并肩王轻叹一声:“唉,他一直是这样……” “至于白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只能保护,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白家上上下下,现在只剩下她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相信,我和她点明身份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口饮下这杯酒。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正初的声音,清脆稚嫩:“咦?姐姐您怎么回家了也不进去,在这偷听呢?夜里风凉,再等下去,哥哥要担心了,快进去吧……” 听到这些,凤咏和一字并肩王对视一下,各自心中暗喊不妙……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追出 凤咏来不及好好放下酒杯,把酒杯一丢,直接追了出去,酒杯从凤咏手中滑落,落在了地上,一下摔成了稀碎。 但是即使如此之快,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站在门外一脸疑惑的正初。 “人呢?”凤咏无暇去和正初解释什么,也知道刚刚正初那么说话,必是也没听到什么,现在找到人才比较重要,若是她跑了出去,落入了别的圈套,今晚自己所说的所有,都将是废话了。只是现在,凤咏并不能确定,她到底听到了什么,从哪里开始听的。说真的,现在就连凤咏自己都分不清,到底自己对她,是责任,还是感情。 “什么?姐姐么?姐姐刚刚跑掉了,好像跑回自己房里了……”正初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初话音刚落,凤咏飞一般跑走了,然后一字并肩王追了出来:“人呢?” 正初被这一模一样的话问得愣了,什么情况?这俩人做啥呢,一个个的:“姐姐跑回房里,哥哥去追姐姐了……” 一字并肩王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她房间在哪,带本王去吧……” “是……”正初听着这人自称本王,又从宴客的大厅中出来,想必就是一字并肩王了,一字并肩王和凤咏的关系,正初也是知道的,带他去倒是没什么。 “她最近……有什么不同吗?”一字并肩王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正初仔细想了想,淡淡回答:“姐姐倒也没什么不同,想来只是因为哥哥不愿带她去文州心中有些不痛快罢了,不过我也知道,哥哥是为了姐姐好才不带她去的,仔细想想,也就是舍不得哥哥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吧……” 一字并肩王看着正初的样子,心想这一个小孩子也问不出什么,虽然嘴上叫着哥哥姐姐,好像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详细,不知道是因为年龄还是因为防备,这样的话,自己也不该说太多,不然有什么万一,还会牵连凤咏和自己。 一字并肩王笑了:“儿女情长之事,倒是真真让人头疼,文州那种地方,一起去了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一起受苦罢了……” “是啊,只是今日姐姐看起来好像开心了很多,听说哥哥说明日带姐姐同行了……”正初笑着回复。 “你终究是孩子,有些事情你看不明白的。”一字并肩王感叹道。 正初听到这话,想了想,有些疑惑:“姐姐本来是很开心提前回来看哥哥和您吃完了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哭着跑回房了……唉,终究还是我不懂这些……” “呵呵,你懂这些干什么,还是个孩子呢……”一字并肩王笑着回应,心中并无心和他交谈,只是这夜里,不交谈行走,倒也怪异。 正初突然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笑着说道:“前面便是姐姐的房间了,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无妨,你先出去吧,本王进去看看,反正这些事情,也只有本王能够解释地清楚。”一字并肩王挥挥手,让正初退下,正初看了一眼没有关上的院门,还是走了。 一字并肩王深深叹了一口气,进了院子,才看到,被关在门外没有进去的凤咏。 “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凤咏在门外不停重复着话想让白芷开门,但是白芷就是不开,越是这样,凤咏越觉得白芷听的越全面,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让白芷把门打开,让自己进去才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一字并肩王上前,拍拍凤咏的肩膀,示意凤咏让开,然后自己走到门前,叹了一口气:“唉,你再怎么样,你也该怨我,而不是怨别人,凤咏说的没错,你们两家所有的波折,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我连累。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幕后的人是谁,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怨来怨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本来你该是白家的大小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规定的年纪嫁给四皇子,当一个皇子妃,可是呢?你却因为与我夫人相似的容貌,从小就被恶意带走,培养成一个细作,我知道,你怨我,也怨自己,怎么会生得如此容貌。怨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组织这样玩弄,怨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虚构的家庭,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怨还有用么?” 一字并肩王轻轻拍门:“你开门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该放我们进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放我们在外面干着急。白家满门都毁了,凤王府何尝不是呢?我的青儿也何尝不是呢?我们根本就同命相连啊。开门吧……” “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和我说说吧……你们都好歹知道一些什么缘由……我才是最无辜的吧……我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要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去,我才最可怜啊,为什么我现在很可怜在外面啊……你开开门呗……”凤咏连装可怜都用上了。 屋内传出“扑哧一声”,凤咏和一字并肩王相视一笑,就知道,这个门要开了,连忙笑着让开一点。 白芷从屋中走出,双眼红肿,脸上的妆都哭花了,面纱也不知道到哪去了,裙角和鞋子也因为跑动不知道在哪沾了点泥,看起来好不狼狈。 凤咏看着白芷开了门,连忙上前,笑着说道:“你看你哭的,和个小花猫一样……”连忙从怀中拿出手绢为白芷擦拭,白芷一下被凤咏弄的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您进来吧……我有事要和您说……”白芷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邀请一字并肩王进去。 一字并肩王笑了,拍拍凤咏的肩膀,三人一起进了屋。 屋内掌了灯,灯光从窗户上透出来,暖洋洋的,正初远远的看到了,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们终究是进去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官服 第二天早上,凤咏如约上路,刚刚准备上马车,便见到一大队人马闹哄哄就赶过来了,为首的人穿着的官服上补子绣了一只云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四品的文官,看样子便是来者不善。 为首的人看到凤咏,连忙下马,行了个礼:“王爷,圣上得知王爷今日赴任,特命赶制一套官服,命微臣速速赶来让王爷换上。因为下旨匆忙,官服赶制得急,没来得及在昨晚送来给王爷,望王爷赎罪。” 凤咏一听,心想,还好你来不及,不然你昨晚气势汹汹带这么多人半夜杀入府中我还怀疑出什么大事呢……系统自动显示了来人的资料,原来叫裴元,凤咏连忙笑着回复:“瞧裴大人说的,本来官服制作就十分费时费力,更别说是临时下旨了,现在送来已经很快了,本王怎么会怪罪呢……” 凤咏朝正初使了个眼色,正初马上会意,连忙上前接下官服。 凤咏见官服接下了,正准备上马车,裴元又说了:“王爷且慢,这官服来了,就请王爷换上再走吧……来人。” 话音刚落,从裴元身后出来两个穿着颇为华丽的侍婢,从正初那取了官服就站在了凤咏的旁边,好像是等着凤咏脱衣服一般,给凤咏尴尬的不行…… “裴大人……这就……总不能让本王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吧?十分不妥……等本王到下一个驿站休憩之时自然是会换的,再说了,这官服,也是上朝和办公才穿的,这赴任……就免了吧……”凤咏笑得更加尴尬了。 裴元看着,笑了:“那好吧,那就等王爷快到文州之时再换上吧……这两个,是圣上给王爷御赐的侍婢,圣上说了,王爷府内伺候的人太少了些,一字并肩王就要有该有的样子,凡是亲力亲为就不好了,您说是吧?” 说罢,俩侍婢朝凤咏行了个礼,便自顾自把官服收了起来,站在了马车前,看这样子,好像是要坐在凤咏的马车前面了……在马车前赶车的正初,一脸尴尬,脸都红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凤咏心想,这俩侍婢今日不收下是不想让我走了,连忙笑着回复:“圣上好意,本王怎么好推辞,正初,你带着教教规矩吧。” 这时候,又来了一队人马,凤咏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字并肩王。 “还好赶得及……唉,我说你走这么快,得亏了裴大人,不然本王都来不及送行了……”一字并肩王一边下马一边笑着说:“嘿,裴大人,这种差事还得是你啊,要是换别个速战速决的武将,本王怕是要去城外送行了……” 一字并肩王虽然是笑着开玩笑,但是裴元听着却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墨迹么?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官职比自己高呢?连忙行了个礼,堆笑:“王爷玩笑,微臣愚钝,恐误了大事,什么事情都想做得细致些,有时候都耽误了时间,是微臣不对,微臣有错……” “王爷这话说的,裴大人是细致人,哪比您啊,我都告诉您今日出发的时辰了,您还姗姗来迟,我看啊,您要感谢一下裴大人才是……”凤咏笑着说道。 “哦?那还是本王的不是了?那这么说,本王还要多谢裴大人了?”一字并肩王斜着眼睛看着裴元,脸上虽然还有些微笑,但是明显是假的。 裴元被俩王爷看着,心中只想骂娘了:“瞧王爷说的,都是微臣不对,微臣不对。” “你看,他就是没意思,老是认错……”说完,一字并肩王笑着招招手,从身后随从里出来六个男子,和四个女子,然后笑着说:“这是我拨给你的护卫和侍婢,你啊,什么武功都不会,这此去文州,路途艰险,每个人保护怎么行……” 凤咏连忙会意,抱拳谢过:“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为我想得如此周全。” 一字并肩王看凤咏谢过,笑着对裴元说:“裴大人是来干什么的呢?也是来送行的么?这带的人多了些。” 裴元笑了笑:“微臣是奉旨来给王爷送官服和侍婢的,这不,刚刚送完您就来了。” “那就早点回去吧,本王不是听说这裴大人素日里公务十分繁忙,怎么还寒暄上了呢……”一字并肩王笑着,拍了拍裴元的肩膀:“这个人啊,该干啥就干啥,别老想没用的……再说了,你看你做的,本来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事情,留下来寒暄就更没必要了,你说是吧?” 裴元听着脸上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行了个礼:“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二位王爷好好道别,别误了时辰,天色晚了路更难行。” “行了行了,本王还不知道这些么?你就赶紧回去吧,这种不讨喜的活计办完了赶紧走,你看他都要被调到那种地方了,有什么好拉关系的……走吧走吧……”一字并肩王无奈摆了摆手,下逐客令。 等到裴元无奈走远了,一字并肩王轻笑一声:“呵,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拉关系,你是没看到,我要是不来他非送到城外去不可……” “朝中官员大抵如此,这个年纪了才四品,还是在这官多如牛毛的都城,也难怪他着急了……”凤咏低声说完,撇了撇在马车前坐着的俩婢女,给王爷使了个眼色。 一字并肩王马上会意,笑说道:“想必这就是圣上赏赐的侍女吧……你也是不会办事,怎么能让小女子坐在马车前面,风吹雨淋的。来来,你们俩,跟着我带来的这四个,你们坐马车吧,正好我也带了个马车给你,别坐在车前面再生病了……小女子不如男子皮实,快去快去。” 俩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一字并肩王脸上的表情,还是默默走到了一字并肩王带来的马车里面坐着了。 凤咏和一字并肩王相视一笑,点了点头,这时候,马车中的白芷,撩了帘子,朝一字并肩王点了点头,全当问好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别 “王爷,此去一别,年华流转,能不能再次相见,就看我的造化了……您看这都城,繁花似锦,四季景色皆为一绝,可是,再也回不到那日的观风亭了……”凤咏看着四周的景色,感叹不已。 一字并肩王无奈笑了:“你也不用如此伤怀,观风亭一直都在,只是那日的观风亭,在你心中罢了……你别说都城景色,就是你府邸附近,哪有什么景色?尽是一堆院子宅子,官员商贾来来去去,俗气得很,还景色呢?我看,比那造钱厂好不到哪里去,尽是铜臭味!” “我这一去,怕是铜臭味都闻不到了,文州那破地方,别说钱了,地方那么荒凉,就是千金万贯,也没有花的地方了,到时候啊,怕是嫌都没本事嫌了……”凤咏冷笑道。 一字并肩王听到这些,低声说道:“文州我已安排妥当,文州新开一个七巧阁,说是卖些书画材料,实际上为我们传递消息,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掌柜的,问他是不是有风清纸,要八年封存的,最好的,他便知道了。” “王爷之心,我无以为报,只是这到了文州地界,能不能出府,都是未知数……”凤咏无奈。 “你自然是不能出去,可是可以叫别人去买……”一字并肩王突然恢复了正常的音量:“听闻王爷您素日喜爱书法,文州特产风清纸,八年封存的,听说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是纸中佳品!文州知府年年进贡,圣上也十分喜欢,舍不得赏给旁人,所以本王也不得见啊……” “哎,王爷您是武将出生,没想到您对书法也如此了解,这风清纸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太过稀有,本王也不得见过……想来此次,定能见识一次了……若是本王有购得,定给王爷捎上一些……”凤咏连忙大声回复。 一字并肩王笑了:“王爷肯定是舍不得那些纸了,不然就会直接让正初一到文州就买了给本王了……唉,本王就说,你就是看不起我这练武之人……” 凤咏立马会意:“正初,你还不记着,一到文州就去最好的店里买八年陈的风清纸给王爷捎来!不然到时候王爷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正初点点头,笑着说道:“哥哥一直记挂着王爷,我自然也是,这件事肯定是会记着的,只是我不知道,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在文州哪里有呢?” “文州最好的纸,自然是在七巧阁了~”一字并肩王带来的那个侍卫笑着说:“小的是文州人士,母亲家书中提到,文州新开了一家七巧阁,囊获了天下各种书法奇珍,文州苦寒,想必只有这七巧阁,才可以买到贡品风清纸了……” “多谢提点,我一定一到文州便给王爷捎回点风清纸来~”正初抱拳做了个揖,表示感谢。 话音刚落,一字并肩王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凤咏:“这是前去年本王偶然所得的一个香粉,据说是外邦所来,名曰栀子粉,本王瞅着粉质细腻,柔滑雪白,正适合女人家用,本王一介武夫,拿来也没用,想来王爷喜爱寻花问柳,到时候也好拿来讨姑娘喜欢……” “王爷玩笑,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够作为寻花问柳的随意赠品呢……”凤咏打开锦盒,只见盒中有一块雪白的粉饼,看着有点像现代的粉饼了,用手一摸,触手软糯细腻,香气四溢,不是很黏,却有好上妆,一看便是好粉:“如此宝物,非得是碰到绝世佳人才能赠与了……我在这先谢过王爷了……” “那本王便不再多留,希望王爷早日觅得佳人,也好双双对对,共享红尘。”一字并肩王抱拳,全当告别。 凤咏点了点头:“多谢王爷,最近风大,王爷早些回府休息吧。”说罢,凤咏便钻进了马车。 白芷撩起窗户帘子,和一字并肩王招招手,然后就听凤咏在马车内淡淡说了句:“走吧。” 马车启程,带着一堆东西和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城。 刚刚出城不久,便路过了曾经和罗青约见的观风亭,凤咏想到那年,罗青第一次给自己写信的时候。 “凤咏公子: 见字如面,久闻公子心思单纯,不问朝中琐事,为人亲和洒脱,罗青愿与公子结为挚友,望公子应允。 白芷一事,罗青亦有所闻。四皇子华清,表面为人温和,知书达理,不问世事,实则心思缜密,城府颇深,非公子所能驾驭,望公子切勿与之深交,永保纯洁心性。 罗青敬上” “小王爷: 见字如面,问您安好。 不知您如何得知我欲约四皇子殿下饮茶的消息,但是还是多谢您的提醒。 我约四皇子殿下,无非是饮茶对诗罢了,并无其他,当是还四皇子相助之恩,至于四皇子人品如何,我并不想了解。 小王爷若是看得起凤咏,戌时城外观风亭一见,勿带手下,甩开追兵,亲自赴约,凤咏定不胜感激。” 当初的两人,根本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却相互地提醒着对方,可是现在,却天人永隔。 时移世易,观风亭风景依旧,只是再也没有了那个墨色的身影在那等着自己了。 自己也许久没听见自己系统那么烦人的墨迹了,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身边居然还有这么多不同。 那时候,小齐在,凤王府在,虽然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但是大家都好好的,自己只需要收敛锋芒,做好自己的事情,便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可是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被发配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身边陪着的,也不是曾经的人了。 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唉。” 白芷不知道怎么了,有些疑问,转头看着凤咏。 凤咏摇摇头,看着窗外,不说什么。 现在凤咏只求,南星他们在文州的布置,一切都好,自己才可以做好一切,早点回来,早点把自己失去的,一个个讨回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路上 离开观风亭之后许久,凤咏才缓过来了,把一字并肩王给的锦盒递给白芷:“这个给你,应该是王爷想要代我转交的。” 白芷接过,轻轻打开,闻了一下,沁人心脾,甜而不腻,肯定是上好的香粉:“王爷太客气了,这可是上好的香粉啊。” “你自担得起。王爷素来喜爱舞刀弄棒,想来弄这个,也花了不少心思,你且好好收着吧。”凤咏淡淡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我不是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只是你的身份尴尬,你们根本不可能。再说了,我也不可能让你当一个人的替身。本想借着这张相似的脸,可以让你在都城好好的过日子,却不想你的行踪也被发现了,只好匆匆带你上路。让你受苦了,终究是我与白家对不住你。” “你这话说的,我倒不知道怎么接了。你与白家何曾对不起我?是我一直对不起你们罢了,身为白家的女儿,却被人掳走,拖累了你们,是我的不是。有时想来,这么多年,自己孝顺的,居然是别有用心的人,就觉得,对不起你们。总以为自己无从选择,现在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便选错了。”白芷苦笑,虽然她知道自己是白兰,但是这么多年的培训,早让她不知道什么是自我,既然自己间接害死了白芷,那便让自己,代替白芷活下去吧。 凤咏转头看着一脸苦笑的白芷,心中苦涩更深:“你也不用这样,你不是也不知道么?想来我们一个假凤咏,一个假白芷,也算是有缘了,呵呵。” 白芷听到这话,笑了:“你这话说的,冒牌货还让你这么开心吗?” 凤咏看着白芷打趣的样子,白玉一般的皮肤,挺翘的唇瓣,笑了:“你这话说的,哪有这么好看的冒牌货……还长得一模一样~” “自是一模一样才可以当冒牌货啊,不一样怎么假冒,你会相信吗?”白芷淡淡回复了一句。 “这都是注定的,若是真的凤咏只怕你早就被发现了。”凤咏淡淡笑了笑:“有情人之间会有感应的,就算一模一样也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更何况他和白芷青梅竹马的关系呢。” “那我倒应该感谢是你咯?不然我就暴露了~”说罢,白芷抱拳:“那多谢壮士了!是这样吗?” 看到白芷的样子,凤咏忍不住笑了,白芷看到凤咏的样子,也笑了。 从后面的马车内圣上御赐的侍女合欢听到凤咏马车内传来女子的笑声,有些疑惑,撩开帘子询问赶车的正初:“正初哥哥,听闻王爷并未成亲,可是怎么听到王爷马车上传来女子的声音?” 正初斜眼看了一眼合欢,淡淡说道:“王爷只是没有请皇上赐婚八抬大轿娶亲,谁跟你说王爷身边不能有女子陪伴?合欢姑姑今后莫要这么叫我,正初承担不起。” “正初哥哥如此冷漠,到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大家都是奴才,有什么承担不起的呢?”合欢看到正初的样子,嗔怪道。 正初还是那样淡淡的:“既然合欢姑姑知道大家都是奴才,便要知道,奴才的本分便是做好的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主子的私事,姑姑说正初理解的对吗?” 合欢听到正初这话,觉得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好歹是圣上亲赐的,给点好脸色倒碰壁了:“在宫内待久了,只听人说王爷为人温和有礼,竟不知王爷身边的人,居然是这样,要是圣上知道了,想必也会大吃一惊吧?” “呵,那敢问合欢姑姑,圣上知道您是个喜欢到处打听主子私事的人么?难道姑姑在宫内这么久,都是如此办事的吗?那正初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主子才会教出这样的奴才,真该让王爷问问长长见识。”正初轻蔑地勾了勾嘴角,轻轻撇了她一眼。 “如果了解主子是不对的,那什么事情是对的呢?若是王爷私下有夫人或者王妃,我们也该了解一下,免得叫错了,对吧?”圣上赐下的另一个侍女合萌淡淡回了一句。 “在王府办事,该知道的主子自然会说,不该知道的,奴才也不该多问,就算是圣上赐下的奴才,也终究是奴才。既然是奴才,便该好好做好奴才的本分,而不是想着别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家给的芙蓉冷冷说了一句。 “芙蓉姑姑想必是很有经验的侍女才会被王爷送过来的,王爷很为难吧,这么讨人喜欢的侍女。”正初淡淡笑了笑。 “正初哥哥真的了解情况~老王爷曾经非常喜欢我们芙蓉姐姐呢,说她懂事会办事,要不是小王爷没了,芙蓉姐姐现在就调去伺候小王爷了,说不定已经是夫人了。”一字并肩王家来的另一个侍女瑞香打趣道。 正初笑了笑:“那是自然,看着芙蓉姑姑穿戴便知道王爷肯定是很喜欢了,芙蓉姑姑衣服料子,是南疆特产丝锦吧,虽然不是进贡的,但也不是一般价格的了。” “正初哥哥好眼神,一看便知道了,芙蓉姐姐的这件衣服,是老王爷当初准备调姐姐去小王爷那之前特地吩咐裁缝做的,全府丫鬟就做了这一件,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呢!”一字并肩王家的另一个丫鬟海棠笑着说。 一字并肩王府家的最后一个丫鬟含笑看着海棠的样子,开玩笑道:“海棠姐姐当初便是羡慕的其中之一吧?” “你!哼,不理你了!”海棠被说中的心思,顿时脸都红了。 “羡慕也是自然的,想必合欢姑姑也没穿过丝锦衣衫吧?听闻合欢姑姑之前不过是个小宫女,虽然在容妃娘娘宫中,却并不受宠,并无赏赐,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怎么现在倒被赏给王爷了?莫不是合欢姑姑自己请求的吧?”瑞香看着合欢穿着,不过是件普通宫女的衣服,别说和芙蓉比了,连自己的都比不上,嘲笑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主动请求有什么不对吗?朝野上下都说王爷待人温和有礼,对奴才也好,容妃娘娘和王爷又有亲戚关系,合欢便也算是王爷的奴婢了,主动请求不对吗?”合欢听到刚刚的话没好气回复。 正初听到这话,冷冷回复:“朝野上下么?合欢姑姑这朝野上下的说法,是从容妃娘娘那知道的么?正初可知,后宫不得干政,容妃娘娘怎么会知道朝野上下的说法呢?看来容妃娘娘确实受宠,圣上连朝野上下的说法,都告诉容妃娘娘了。” 合欢听到这些,变了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和容妃娘娘何干?不过是合欢自己听说的,你这人,别污蔑容妃娘娘!” “听说?那便是宫内有人议论了,是吧?”芙蓉淡淡问了一句,好像是不经意的样子。 “那是自然,王爷威名天下皆知,有人议论有什么奇怪?”合欢笑眯眯。 正初听到这话,心中只想,这圣上身边的宫女智商有待提高啊:“天下皆知?就算天下皆知,后宫也不该知道吧?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们王爷手无缚鸡之力,合欢姑姑说的天下皆知威名的王爷,应该是凤王府的老王爷吧?”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老王爷威名在外,王爷自然是不会差的。”合萌为合欢圆道。 瑞香看着合欢合萌这样,冷冷笑着说道:“乍一听,到以为二位姑姑痴痴恋着王爷呢,一来便问王爷是不是有夫人……倒是让人起疑,二位姑姑莫不是想到王妃才会主动要求来伺候王爷的吧?” “瑞香你说的不对,宫中女子都是圣上的,你这话说的,倒让人觉得,两位姑姑不爱圣上,倒喜爱王爷呢。”海棠轻轻笑了。 “依我看啊,这什么想法都好,好好伺候王爷才是真的,王爷是不是有夫人,有什么想法,都和你们没关系,是不是?”含笑帮腔。 正初看着车内互相调笑的侍女,淡淡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奴才,乖乖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别天天想有的没的。” “就是,天色晚了,等下肯定会找个驿站休息,大家乖乖做好自己的便好,若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怕会受罚。听闻王爷是十分注重细节的人。”芙蓉淡淡帮腔。 正初点点头:“王爷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你们到时候自己顾好自己就行。王爷有个义妹,在王爷车上,素日里带着面纱,也不怎么需要人伺候,你们见到了,叫小姐就是。” “嗯?义妹?从不曾听说。”合欢有些疑问。 正初突然转过头撇了一眼合欢:“合欢姑姑,王爷认义妹也需要和你告备吗?一个义妹而已,需要昭告天下吗?姑姑怕是管的太多了。” 合欢被正初冷冷的眼神吓到了没有回复。 正初看了合欢的表情,冷冷说道:“我知道圣上叫你们来是什么意思,你们既来了,那王爷也不可能赶走你们,只是你们该做的做好便是,王爷收义妹娶媳妇,好像不是你们该管的吧?” 很快便到了邻近的城镇,正初看前面的马车停了,连忙停下,转头和车内的几个侍女说道:“王爷停车了,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们别到处跑。” 说罢,正初便下了车,走向凤咏的马车,坐在凤咏的马车前面,淡淡问了一句:“哥哥停车可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情,这不是天色快黑了,我就想着停下来休息一下,便叫他们去找客栈了。”凤咏笑着回复。 正初听完,淡淡说道:“我已经敲打过来的几个奴才了,也告诉了他们小姐的情况,她们没说什么,只是说没听过您收了一个义妹,我已经叫她们不要管主子的私事了。等下小姐下车记得带着面纱,这种小镇风大人多,还是带着面纱好一点。” “知道了,多谢你了。”凤咏笑着说道,看着正初倒影在帘子上的背影,凤咏只感叹,正初真的是长大了。 “等下下车你带好面纱,他们若是问起,你便说你是我认的义妹,叫顾栀白,大哥与我是多年挚友,叫顾冷岚。因为大哥死了,才来投奔我的。”凤咏低声吩咐道。 白芷点点头,默默带上面纱:“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的身份本来就是很尴尬的,我知道。” “委屈你了。”凤咏有些愧疚,离了都城还要这么遮遮掩掩。 “这有什么,若是惹出什么事情,那才是委屈了。”白芷虽然话音里是淡淡的,但是她也知道,她现在只能当义妹,身为王爷,别的亲属都是在册的,必须上报才可以的,若是上报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到时候事情更多。 这时候,外面的侍卫来汇报:“王爷,客栈房间所剩不多,除了两间上房,剩下的只有后院了。” “上房只有一张床吗?”凤咏淡淡说道。 “那倒不是,上房是大小间的,有一张大床在大房间,里面还有个小房间有个奴才睡的小床。”侍卫继续说道:“隔壁客栈还有几间散间,我们也一起定下了,若是不想住后院,只能委屈姑姑们三个人住一间了。” “这样吧,我与小姐一人一间上房,正初和我住一起,你们和几个侍女的房间,你们自己安排。”凤咏说完,看着白芷已经戴好头纱,扶着白芷下了马车,在正初和侍卫的带领下去了上房。 合欢也下了马车,看到白芷的背影,再看看白芷的装扮,心中想着,这看着确实是主子的样子,穿着打扮什么的,也像是个主子,心中顿时相信了几分。 等到正初领着凤咏他们上去之后下来,拿行李的时候,合欢问正初:“小姐不需要人伺候吗?” “小姐一直不需要人伺候,你们自己分房间就好。你们六个侍女两个房间,剩下的房间是护卫的,我住在王爷房间里,明天出发我会叫你们,晚上不要乱跑,要是被人当刺客抓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正初冷冷回复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马威 “这……大家不是都认识……”合欢听到这话有些奇怪,被当成刺客?大家都认识怎么会把自己当初刺客? 正初冷冷笑了笑:“青天白日里自然是认识的,黑灯瞎火我就不保证了,你说大半夜你要是看到有人在主子房间门口或者房间里鬼鬼祟祟,你也会把人当刺客吧?不过也正常,容妃娘娘多年以来也是颇受宠爱,宫里守卫森严,自然没有这个困扰。只是王府可就不一定了,更何况这小镇的客栈呢?姑姑您说对吧?” 合萌听到正初这么说,心里有些不得劲:“正初哥哥为何这样吓唬姐姐,且不说别的,我们也是圣上赐下的侍女,伺候主子天经地义,要是被当成刺客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圣上听了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正初斜眼看了一眼合萌,淡然一笑:“当然,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也分是什么奴才,主子都说不用伺候,还眼巴眼望往前凑,偷偷摸摸趴窗户,这种奴才想必手脚也不是很干净,小偷小摸也很正常,姑姑你说,王爷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也不是赏赐无数,但是还是有些贵重物品的,若是碰到我刚刚说的那种奴才,顺手偷走,也未可知啊。” “你!你这话是说我们是贼,手脚不干净吗?”合萌听到这话,更加生气了。 芙蓉走来淡淡一笑说道:“合萌姐姐这话,谁敢接啊,接了便是真的冤了姐姐,若是不接,姐姐又要说正初哥哥不理人,这可倒好,怎么样都是姐姐对咯,原来容妃娘娘身边的丫鬟如此厉害,还真的和容妃娘娘素日的形象大相径庭呢,人都说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姐姐这是跟谁亲近一些呢?” “没想到一字并肩王府的丫鬟也是十分牙尖嘴利,只是这丫鬟便是丫鬟,就算曾经说要赏给小王爷,那也不是没赏么?还是个丫鬟,丫鬟说话竟是这么厉害,这一字并肩王真是教导有方啊。”合欢冷冷说道。 芙蓉斜了一眼合欢和合萌,笑着说道:“王爷特地这样培养我们,说这叫下人的自尊!不像有些地方的丫鬟,主子面前卑躬屈膝,满脸堆笑,转身张牙舞爪的,一副狐假虎威的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容妃娘娘的处事之道呢?” 凤咏在窗台看到他们在门口吵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屋内的白芷说道:“你看平日里正初温柔的样子,想不到还要这一面呢。” 白芷看也没看,淡淡说道:“这样才对,温柔是对该温柔的人,对待敌人自然不该如此,你应该感到高兴。” “我自是开心的,这说明正初做事比我想象的要稳重妥帖,若是他对这些丫鬟都无可奈何,我也不便交事情给他做了。”凤咏轻叹一声,想到了以前的小齐,好像也是如此:“要说最忠心最有能力,还是小齐,唉,可惜了。” 白芷看着凤咏脸上轻微的伤感,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小齐的事情,你也没办法,当时不是自顾不暇吗?” “终究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凤咏说完,拍拍白芷的肩膀,笑着说:“带上面纱,我们也该下去见识一下正初的厉害。” 两人下楼,才发现两边人早就吵起来了,正初看到凤咏和白芷来了,连忙行礼:“王爷,小姐。” 芙蓉等人发现凤咏他们来了也跟着行礼:“见过王爷,见过小姐。” 凤咏点点头,有些生气:“还知道我是王爷么?不管你们原来是谁的奴才,现在都是我的奴才,在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大家纷纷低着头挨训的时候,合欢还大声说道:“王爷,不是奴婢们要在这吵架,实在是一字并肩王府他们欺人太甚!” “一字并肩王府?他们?”凤咏冷冷一笑:“正初,掌嘴。” 正初听罢,站起来,用手捏住合欢的下巴,狠狠抽起了耳光。 打了十几下之后,白芷喊到:“好了好了,停下吧,你手劲大打出什么好歹来多晦气。” 正初点点头,放开了合欢,合欢脸已经肿的很高,嘴角还流出了血。 凤咏冷冷说道:“今日是小姐给你求情,不然这样打下去,你比现在还惨。我刚刚便说了,不管以前是谁的丫鬟,现在都是我的丫鬟,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夫之恨,到我这便一笔勾销,若是在这再给我来来回回吵吵闹闹,我只怕你比现在还难受。” 合欢泪流满面,盯着肿的老高的脸,无奈点点头。 白芷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递给合萌:“这是上好的药,今晚涂上明日便可消肿一半,想来你们关系不错,会好好给她抹的。” 凤咏看了一眼白芷,继续说道:“顾小姐是我拜把兄弟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她哥哥临终前把妹妹托付给我,我便要好好照顾,从今往后你们要把她当成主人一样伺候,就是以后,我有了王妃,她也是最大的主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 虽然大家都很恭敬,但是白芷听到凤咏说王妃,心中很不是滋味,是啊,自己这样,怎么可能当他的王妃呢?更别说,他对自己,有没有那个心思自己都不知道,终归,是自己一厢情愿。 这时候,芙蓉斗胆说了一句:“王爷,小姐,芙蓉有一事相求。” 凤咏看了一眼芙蓉,笑了笑:“你说。” “合欢姐姐和合萌姐姐在宫中住惯了,肯定不习惯和奴婢们一起,奴婢请求让合欢合萌二位姐姐今晚一个房间,我们四人挤一挤就可以了。”芙蓉说得不卑不亢。 凤咏点点头:“芙蓉这话有理,这样吧,今晚合欢合萌一间,含笑,海棠一间,芙蓉和瑞香今晚住在小姐的外屋吧。这样明日出发也好通知你们。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早点睡,明日我们还要早起。” 听到这些话,芙蓉点点头,带着瑞香便跟在了白芷的身后。 第一百二十章 秘密 等到白芷和凤咏带着芙蓉等人离开,合萌拉着正初,有些疑惑:“正初哥哥,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正初对合欢姐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再加上刚刚的事情,正初分明是把最近的气都撒在了合欢的身上,才会打的那么重,但是想到他们的关系,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忌惮,就像她们刚刚说的,她们是圣上赐下的侍女,若是有什么误会传回去,只怕圣上真的会多想。 合萌笑着说:“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正初哥哥刚刚说了,王爷小姐不需要人伺候,怎么现在却把芙蓉和瑞香二位姐姐带在了身边呢?” 正初听到这话,心中便知道,这是在套自己话呢,自己若是说了别的,只怕会让他们觉得凤咏故意支走他们,还派自己恐吓她们,到时候传回去就不好了。正初想了想,也装作疑惑的样子:“我也不知道,素日里小姐并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不过主子的事情,我们下人也不方便揣测,你说是吧?可能是王爷觉得她们四人住太挤了,便把芙蓉瑞香二位姐姐放在小姐的外室住着了。这也是心疼合欢姐姐,您说是吧?想着你们本来不熟悉,刚刚还有些争吵,若是今晚在一起,心中不舒坦想必睡得也不踏实,影响明日赶路呢。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具体王爷是不是这么想,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一个下人吖,合萌姐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合萌无奈笑了笑,便拉着合欢回去了客栈。 正初看着两人走远了,叫住含笑和海棠:“含笑姐姐,海棠姐姐,小姐和王爷有些行李,我们一起搬到屋里去吧,小姐房间我是一个男子,不便进去,麻烦二位姐姐了。” 海棠含笑二人听到这话,顿时会意,笑着说道:“正初哥哥客气,这活本是我们该做的。” 他们拿着东西到白芷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凤咏和白芷都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了,身后还站着芙蓉和瑞香。他们连忙把东西放下,出来行礼。 凤咏看到三人行礼,连忙说道:“别,这里没外人,关上门,我有些话跟你们说。” 含笑点点头,转身去关上了门。 凤咏看着门关上了,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王爷挑给我的,肯定是自己人,我肯定是相信你们的。合欢合萌二人什么来历,你们心中也清楚,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们也明白。我只好说抱歉了,跟了我这样的主子,委屈你们了。” “王爷快别这么说,别说别的了,就是您能够说这话,便足够让我们心甘情愿给您当差一辈子了。”芙蓉听到这话,连忙一起跪下,瑞香听罢也一起跪下了。 凤咏看着这几人全部跪着,便起来,一个个把她们扶起来,笑着说道:“多谢你们不嫌弃,以后不用多礼,站着回话便是。” “多谢王爷,多谢小姐。”她们行了个礼,便站起来了。 “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别说身边有合欢合萌两个,此去文州,想必是凶险重重,这里有写银票,你们先收下,若是有家人,便可先安顿家人。若是你们家人不嫌弃,到时候一起住在府中也行,我也会按照正常的仆人给你们开工钱。”凤咏刚刚说完,白芷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分给了她们。 芙蓉接过银票,笑着对王爷说道:“怎么好意思这样,这些钱,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我们本来就是奴才,伺候主子是本分,怎么还好意思要求别的,再说了,素来听说,王爷对下人很好,能够跟了王爷,是我们的福分了,怎么还好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人,只是我现在的处境,比你们想的还要坏,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便拿着这个钱,想去哪去哪。你们若是现在有想走的,我也不会拦着。”凤咏感叹道。 白芷看到凤咏这样,皱着眉头说道:“别说这丧气话,说点重点。” “你们没人走,那我便直说了。到了文州,我便会把你们四个全部调去伺候小姐,小姐这人比较好伺候,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只是一点,小姐的身份不能泄露,只要开着窗户和门便要带上面纱,若是有人问,你便说小姐是异族人,戴面纱是习俗。至于合欢合萌,我会放在我身边,由我和正初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她们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除了正初的话,府内其他人的话,也都不可相信,明白了吗?”凤咏说的还是很详细,她们听得也是很详细,而且字里行间透露了正初与众不同的身份。 白芷听罢,还补充了一句:“王爷这样不是不器重不相信你们,而是文州形势我们还不懂,就怕出什么意外,才这么说的,我们心中肯定是相信你们的。” 瑞香笑着说道:“小姐客气,王爷既然叫我们进来,便是相信我们了,我们不会多想,心中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凤咏点点头:“总有一天你们会过回正常的日子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好好小心。还有,你们若是有什么消息要传出去,或者要寄什么东西,交给正初便是,不要私自出去寄,很有可能被拦下来寄不出去。我与王爷商量了渠道,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寄出去。王爷虽然留在都城,但是日子不会比我们好过,你们也多理解。” “正初,你去我包袱里把她们的卖身契拿来。”凤咏笑着说道。 正初找了一会,拿出了四张纸,递给凤咏。 凤咏点点头,把四张卖身契,放在火上点了,随身丢在地上:“今后你们便是自由人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可以想走就走,不用管我,只是,走之前一定要和我或者小姐或者正初知会一声,让我们有所准备。走了之后,不可以提关于我还有小姐的任何事情,知道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吩咐 凤咏说罢,白芷点点头附和:“王爷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一直在,你们要相信王爷,熬过这段最难的时候,我们就会好的。若是熬不过,连老王爷都会被我们连累,我也不想这样,你们也是,对不对?” 芙蓉一行人点点头。 “我本来不想让王爷送人来,说真的,我不想再连累谁了。南星他们你们还记得么?”凤咏一脸无奈,芙蓉等人点点头,凤咏继续说:“他们便是因为我,现在只能躲躲藏藏,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其实,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在暗处为我做事。凤王府的事情,白家的事情,一字并肩王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大概查出眉目了,只差最后一点点,但是无奈,圣上把我放在了这个地方,所以现在查的进度非常慢。但是终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 说完这个,凤咏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们其中有谁做菜比较好的么?” “奴婢会做一点小菜,之前在一字并肩王府经常在厨房帮忙,芙蓉姐姐也会做一点糕点。”含笑淡淡回复。 “太好了。”凤咏笑着说:“那以后,便由你们,和南星他们联系,他们还会和之前一样,买通送菜的,通过送菜的方式,往府内传递消息,不过好在,文州地方偏远,没人认识他们,他们不用乔装打扮,既然你们会做菜,自然会有和他们交流的理由,传递消息也方便一些。文州不比都城,传递消息都要小心,具体传递的方法,你们商量,不必告诉我,这样就算我被人关着,或者被人控制,也不至于害了你们。” “王爷,奴婢不怕连累!”芙蓉等人齐声说道。 说罢,不等凤咏说别的,芙蓉便开口了:“王爷,老王爷既然把我们送给您,那我们便是您的人了,且不说别的,身为奴才就该为主子办事,更何况主子对我们这么的好,以前小王爷还在的时候,就告诉我,王爷是好人,不仅对南星他们好,还每人分了一个院子,对待别的下人也很好,听到老王爷说要把我们送给您,我们也十分开心。说真的,自从小王爷去世,我们便知道,一字并肩王府肯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若是意外,老王爷不可能会那么算了。我们也知道,这一条路不好走,但是我们不怕。老王爷对我们有恩,小王爷对我们更是亲如兄妹,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忙干点什么呢?您说这些事情,便是看不起我们了。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人,若是没有一字并肩王府,我们早就死了,我们又岂是在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人呢?说实话,您这么想我们,我们真的很难过。但是想到您这么为我们打算,我们就难过不起来了。” “就是啊,奴婢们有的是家境贫寒自愿卖身,有的是父母双亡被迫为奴,幸得老王爷将我们买下,我们才不至于堕落风尘。虽然老王爷手中一直握着我们的卖身契,也一直拿我们当普通的奴才,但是我们心中都是感恩的。且不说被青楼楚馆买走,就是换一个主子,我们也不可能过那么清闲的日子,我们心中也是有数的。我们入王府那日,便把自己的性命舍了,主子随时要,我们随时有。所以您说的,也就是我们一直的想法,不需要别的赏赐。更别说您此举是为了一字并肩王府了。”瑞香说得非常认真也非常淡定,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夜宵一样。 “从王爷对待南星他们,和南星对您的忠心,我们就明白了,您和外面说的一样,是个一等一的好主子,我不知道她们,我这一辈子就想跟着一个好主子,别的不想。我也知道,我这样的,既然当了奴才了,就算没有卖身契,我也不会有别的出头之日了。我也不识字也没别的技能,只会做点简单的小菜,但是王爷您也知道,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厨子一直是男人干的活,我若是出了王府,便是废人一个了。还不如跟着您,到时候还有长见识的一天。而且我相信小王爷的眼光,您肯定不是一般人,您肯定会出人头地的,跟着您准没错!”含笑说的话,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 海棠看她们都说话了,自己也不能闲着,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自己也不会说,只好尴尬笑了笑:“我也不像她们能说会道,但是她们所说的,全部说到了我心坎里,我便是这么想的,以后也会这么做,王爷想干什么,便吩咐吧。” 凤咏点点头:“看你们这样,便知道王爷没有选错人。你们没有辜负王爷当年的恩情,也没有辜负罗青,你们便好好跟着吧,我保证,以后你们肯定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只能当奴才一辈子伺候人了。我知道,你们烧掉了卖身契,还有奴籍没有消去,等到我情况好了,便把你们奴籍都消去,让你们到时候自由婚配,也不会世世为奴。” “多谢王爷。”四人齐声感谢,然后给凤咏磕了三个头。 “快起来,别动不动就磕头,你们一进这个门,便不是奴才了,干什么动不动就磕头?”白芷连忙把四人都扶起来。 凤咏点了点头:“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我便要交代今晚你们该做的了。” “任凭王爷吩咐。”四人齐声道。 “今晚芙蓉瑞香睡小姐的外屋,你们一定要看好,千万小心人进来,还有,哪怕是开着窗户,也要让小姐戴好面纱,小姐的身份特殊,你们看到样貌不要紧,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看到。至于海棠和含笑,今晚想办法,把合欢二人锁在房里,我已经让正初和客栈交代过了,她们晚上喊破喉咙都不会有开门的,明天出发再给她们把门砸开,到时候你们只要装作不知道门怎么锁上就可以了。”凤咏说罢,淡淡笑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四人齐声回复。 第一百二十二章 芙蓉 “好了,芙蓉留下,你们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凤咏挥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芙蓉听到凤咏的话,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也没说什么,她深切的知道,就算自己曾经要被赐给小王爷当侧室,但是终究也是没赐成,自己和她们一样,都是奴才,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己也没办法。 等到瑞香三人离开之后,正初把房门关上,走到内室给凤咏收拾东西,外室只有白芷、凤咏和芙蓉三人。 凤咏看着芙蓉,点点头,这便是系统中提示曾经差点许给罗青的妾室,身家清白,父母双亡,从小便养在府中,和罗青青梅竹马,若不是莫伊突然穿过来,只怕她现在早就是罗青的侧室了。这种人应该是值得相信的,凤咏想了想,淡淡地对白芷说:“兰儿你把面纱摘了。” 白芷听到兰儿这个称呼还有些不习惯,可能是因为装白芷太久,自己早就忘了自己是谁,刚刚知道自己是白兰的时候,他们也曾约定过,既然自己都不是真正的凤咏和白芷,便要代替他们活完剩下的人生。 现在凤咏突然这么叫,又一下提醒自己了,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害的这么多家人,心中略微有些不快。 凤咏看到白芷的样子,淡淡说:“既然白芷已死,你也不是白芷,在自己人面前,你便是白兰,别活在白芷的阴影之下了,你本来也是白家小姐,身份尊贵,不管最后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要轻贱了自己。” 白兰点点头,她不是很习惯这个身份,甚至于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厌恶这个身份,厌恶这张和白芷一模一样的脸,厌恶自己做过的所有,但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造成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兰慢慢把面纱摘下,露出一张略带苍白不施粉黛的脸。 芙蓉看着白兰的脸,却一脸惊讶:“夫人?夫人你……” 显然,芙蓉并不知道白兰和一字并肩王妃长相一模一样的事情。 凤咏淡淡笑了:“惊讶么?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们都被人算计了么?兰儿,和我的未婚妻,和一字并肩王妃,都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夫人在很多年前……这……”芙蓉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听闻你曾经差点被罗青收为妾室,我便猜测,你肯定是见过王妃的样子的,独留下你一个,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什么兰儿的脸不能被有心人看到。且不说之前的事情了,兰儿本是白家的大小姐,与四皇子有婚约,却在小时候被人拐走,做一些自己也不想的事情,虽然现在真相大白,但是兰儿却被朝廷发现了,所以,我才无奈带着兰儿一起去文州。你们不用干什么,只需要护住兰儿便是,兰儿的脸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肯定会成为我与老王爷最大的绊脚石。尤其是合欢姐妹,在宫中那么久,就算没有见过王妃的脸,也该见过白芷的脸,若是让她们看到,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希望你能明白。”凤咏虽然说的平淡,但是话里话外,都听出了他心中的忧虑。 芙蓉平复了一下心情,坚定说道:“王爷放心,兰小姐的脸,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让别人看见,只是这合欢姐妹,在府中朝夕相对,若是她们有心做些什么,只怕我们到时候防不胜防。我们在客栈,可以故意把她们锁在房内,可是在文州却不能。王爷肯定知道,此去文州,那便是一个被人时刻监视的牢笼,若是让人知道,您把圣上赐的侍女这样锁在房内,只怕会怪罪下来,您说这可怎么好?” “这个事情我想过了,兰儿到了文州之后,我便会想办法把她安排到府外去,到时候,你与瑞香去,府内留下含笑和海棠,到时候若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叫含笑通知南星与你们。再说了,她们只知道是义妹,却不曾知道我要把她安置在哪里,到时候我就是随便找人把她领走,她们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与含笑的联系方式,你们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周全。不能光光靠送菜,若是我被人日夜监视,只怕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送菜,你们还要想个别的方法,以备不时之需。”凤咏扶着额,脸上尽是无奈。 芙蓉点点头:“王爷放心,我与瑞香肯定会保护好兰小姐,只是光留下那几个人,是不是不太够。要不……我们让王爷再派点人来?” “你不懂,王爷那虽说风平浪静,但是你看到兰儿的长相也知道,这件事,有一大半是冲着王爷来的,王爷那的风平浪静只是暂时的,若是我们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王爷的人调走,到时候若是王爷有什么,我们会后悔莫及的。再说了,圣上既然把我放在文州,暂时就不会把我怎么样,若是想要把我怎么样,当初不用平反就是。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圣上身边那么多能人,若是他想杀了我,那不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凤咏也不想自己这么被动,但是现在没有看清形势,凤咏也真的不敢妄动,若是有什么事情,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真的会有大事的。 白兰看着凤咏一筹莫展的神色,微笑着安慰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就像你说的,圣上若是想干什么,便不必把你罚到这种地方了,你见过哪个人被这样囚禁会马上死掉的?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会有转机,最怕的是我们放弃,那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兰小姐说的对,王爷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不能做别的事情,再说了,敌在暗,我在明,您要是灰心丧气,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就连那些人也会笑您的。圣上多疑,但是这么多年却没有大型的杀戮,可见圣上也是一个多思的人,王爷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忧心。”芙蓉也跟着安慰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系统解了? 凤咏看着两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你们也就只能这样安慰我了,能够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圣上不可能杀了我,但是,有什么用呢?我被关在那里,我什么都干不了,到时候若有什么变故,我便防不胜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还不如之前在凤王府的时候,那时候我至少还是自由的。现在呢?皇子之死至今没有定论,凤王府和白家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一个孟同甫有什么用,一看就知道是个替死鬼了。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还搭上了罗青,唉……” 白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凤咏,无奈地说道:“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现在你能做什么呢?你只能好好的,这样才有别的可能,且不说别的,白家和凤王府,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你若是再一蹶不振,那我们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朝中是不是有势力大家心知肚明,你若是再这样,那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只想说,我曾经见到你,不这样。那时候的你,哪怕是未婚妻进了青楼,在家受尽委屈,都能够沉着冷静,不像现在,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凤咏听着白兰的话,心中更是苦涩,那时候,那是因为莫名其妙来了,不完成任务自己什么都没办法,可是现在呢?系统也不能用,完全变成了一个信息库,还只能知道那些明面上的事情,自己还被贬斥到那样的不毛之地,现在自己还能干什么呢?什么都干不了。 凤咏淡淡在心中翻阅着系统,但是一无所获,曾经所有的功能都被锁上了,现在自己只能搜索,还有查询自己的排名。除了每个月定期的排名结算付钱,这个系统就跟死的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 突然,凤咏在系统中看到一个历史通知,接收时间是之前融合完,那时候自己准备一个人的时候看,后来就忘了,凤咏连忙打开,打开之后,只看到系统显示,融合完毕,是否重启? 凤咏没看清,读秒便结束了,系统自动重启,凤咏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听到白兰的声音醒来,才发现,系统权限全部打开了,之前锁定的内容也都打开了,但是不等凤咏仔细看,合欢合萌便冲了进来:“王爷!王爷!您要为奴婢伸冤哪……” 凤咏刚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混乱,本来想着自己先看看系统,没想到合欢等人居然不请自入,吓了大家一跳,还好芙蓉反应快,拉着白兰就走到了屏风后面,飞快让白兰戴上了面纱,然后拿着一个披风放在白兰手上,拉着白兰走出来,冷笑道:“合欢姐姐丝毫不顾王爷的身体呢,这样横冲直撞,带进来冷风可怎么好?还眼巴巴要王爷给你申冤?想来容妃娘娘真是宽容大度,这样莽撞也不曾责怪呢。” 白兰拿着披风,披在了凤咏的身上,有些生气:“我当是什么乡野村妇呢?居然是宫里来的,这宫里姑姑不曾教过你怎么伺候主子么?大喊大叫?还当堂喊冤?难道还要王爷开堂审案么?” 合萌听着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还是认了错:“王爷恕罪,姐姐是实在被欺负得不行了,才会这样,王爷小姐千万不要怪罪。” 凤咏看着合萌,摇摇头:“不管什么事情,也不该这样,想来容妃娘娘也是宽容了些,才会让她这么随意。罚半年工钱,有什么事情,说罢。” 合欢看了一眼凤咏苍白的脸,有些不屑,还有些质问的语气:“敢问王爷,昨晚奴婢与合萌被锁于屋内,是否王爷授意?还是有些奴才自作主张?” “我让她们关着你们干什么?你们也不是犯人。”凤咏心中冷笑,但是满脸的疑问。 芙蓉听到合欢这话,跪下了,满脸委屈:“奴婢不知道合欢姐姐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奴婢昨晚和瑞香一夜都和小姐一起照顾王爷,不曾离开。含笑和海棠出去请了大夫,之后便忙着抓药熬药,整个客栈都看在眼里,大家都还在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合欢合萌二位姐姐居然不来。结果是这样,是奴婢们的不是,只顾着照顾王爷没有发现二位姐姐被锁住了。可是奴婢可以对天发誓,昨晚并不曾去二位姐姐那边,更是不知道二位姐姐怎么会被人锁于房中。” “呵,不知道吗?那我们昨晚喊你们,你们也不知道咯?”合欢冷笑道。 瑞香也一起跪下了:“合欢姐姐这话是说我们几个奴才有意把二位姐姐锁在房内咯?我们什么时候做过这个事情?昨天我们本来要回房间的时候,正初哥哥说叫我们帮小姐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四个便一起去了,没过多久王爷就昏倒了,我们都各忙各的,哪有时间锁住二位姐姐?再说了,你们在那客栈呼喊,肯定会吵醒几个侍卫,姐姐们大可问问侍卫是否听到了。” 凤咏点点头,转身叫正初:“你去带侍卫们进来。” 正初出去叫来了侍卫们。 凤咏看到侍卫们进来了,连忙问到:“合欢她们俩说昨晚被锁于房内,你们同住一间客栈可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侍卫中一个叫马蔺的回了个礼,恭敬地说道:“回禀王爷,因为您昨夜昏倒,我们便自发守在了您客栈的门口,并未回去休息,所以并不知道二位姐姐是不是被关在了屋里。我们没看到二位姐姐,还以为是王爷体恤合欢姐姐受伤就免了晚上伺候呢,所以不曾打扰她们。” “你!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就是故意把我们锁在屋里的!”合欢听到马蔺这话不愿意了,什么玩意,这合伙不认了还。 “姐姐这话,倒让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我们不过是一字并肩王府守门的侍卫,根本不曾进入府内,尚且不认识这四位姐姐,如何说我们是一伙的?倒是姐姐这话奇怪,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们干的呢?”另一个侍卫川柏无奈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对质 白兰看着这俩侍卫,点点头:“他们说的有理,再说了,他们锁你们作甚?你们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吗?难道你们私下有仇?” 芙蓉很无辜的样子:“回禀小姐,奴婢们不曾入宫,怎么可能见到二位姐姐呢?再说了,没来由我们也没必要锁住二位姐姐啊。而且昨夜王爷晕倒,若是有二位姐姐在侧,我们四个也不至于彻夜不眠,小姐您说对吗?奴婢是听说了,在别的府中犯错的奴才会被锁在柴房面壁思过,可是二位姐姐没犯错,王爷小姐也不曾处罚,怎么会有人敢把二位姐姐锁起来呢?二位姐姐这样冤枉,奴婢可不敢冒认。” 凤咏点点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噢,那合欢的意思是说,我下令把你们锁在物理的呗?所以这样来找我兴师问罪?” 合萌听了这话,心中暗想不妙,连忙按住合欢,大声说道:“王爷息怒,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昨天姐姐才被掌嘴,昨晚便被锁住,实在是伤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样处罚,所以说话急了一些,王爷千万不要生气。” “噢,是这样,那很容易啊,既然他们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我就奇怪,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呢?”凤咏心中憋着笑,但是脸上还是装傻。 正初行了个礼,淡淡回复:“是早上,我见二位姐姐日上三竿不曾出来,就准备上去叫二位姐姐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走到房门一看,二位姐姐的房门从外锁上了,我就叫店家打开了。我去叫店家的时候,店家也很诧异,不知道这个房门怎么锁上的。所以也找不到钥匙,只好砸开了。这才把二位姐姐放出来了。” 凤咏点点头:“原来如此,那叫店家觉得奇怪,那便是没听到动静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隔壁客栈的店家带着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进来了:“客官,真不好意思,二位姑娘被锁,都是误会,误会。” 凤咏连忙问到:“什么误会?你不是和正初说你一无所知吗?还帮着正初把锁砸了啊。” 客栈老板不好意思点点头:“是这样,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结果这厮刚刚回来,看到我柜台上的锁,就什么都跟我说了。原来啊,昨天店里来了一个大户人家,人家家里有个疯姑娘,他们就怕给别的客人惹麻烦,就给疯姑娘灌了药想把疯姑娘锁在房内,结果这厮居然锁错了,把二位姑娘锁在了房里。半夜时候我不在店中,只有这厮值班,他以为是疯姑娘醒了,便不去管她,没想到这样锁了二位姑娘一个晚上,是我们的不是,这样吧,这两天食宿全免,当做是我给二位姑娘的补偿。” 凤咏听罢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也不怪你们,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也是小本生意,我也不能为难你们,这样吧,食宿我们照付,你们下去吧,以后加强管理便是。”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客栈老板拉着小二千恩万谢出去了。 等到他们出去,凤咏一脸歉意看着合欢合萌,笑着说:“既然是误会,那也没法,这样吧,赏半年工钱,刚刚小姐说的罚钱也免了,你们也一晚没睡,好好回去休息吧。” 合萌听到这话,知道这事也没办法了,连忙拉着合欢行礼:“多谢王爷,多谢小姐,那奴婢先带着姐姐下去了,不打扰王爷休息。” 合欢看到合萌拉着自己,还很不情愿,但是还是下去了,有什么办法,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就当没这回事了。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合萌很是懂事,赏一个月工钱。你们找客栈的时候也要和店家说好,别再出现这个事情了。” 正初和几个侍卫连忙点头称是。 说罢,凤咏对白兰说:“芙蓉会办事,赏半年工钱,你们就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再睡一会,吃饭也不用叫我了。你们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 等到人都出去,凤咏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仔细打量自己的新系统。其实系统并不是必须闭眼睛才能看见,但是闭上眼睛可以减少干扰,看得也清楚一些。 凤咏看着这个系统,除了自己之前有的功能以外,还添加了一个数值分析系统,还有招兵买马的功能。 凤咏先打开数值分析系统,选择了分析的人,看着分析人员的列表,白兰,正初,赫然在列,连刚刚认识的马蔺,川柏,就连刚刚的客栈店家都有,凤咏就明白,原来这个系统可以分析所有见过的人的数值。 凤咏选择了白兰,点击了分析。 “姓名:白兰 年龄:18 性别:女 武力值:e 智利值:a 关系网大小:e 压力值:s 软肋:凤咏、白家 文采值:b 厨艺值:s” 凤咏看着这个数值,略微有些尴尬,尤其是在看到软肋的时候。 凤咏默默关上了这个分析系统,转而打开招兵买马的系统。 看到这里只有三个表,一个显示拥有的人马,一个显示现在可招募的人马,最后一个是敌人和不可招募的人马。 后面两个表都是空白的,第一个表中写的,也是南星、马蔺这一些人。 凤咏心中明白,这确实是个很好的统计系统,虽然不知道后来的两个表以后会显示什么,但是有这个功能总比没有好,总会有用的。 这时候,凤咏发现之前锁掉的任务列表打开了,凤咏打开,发现其中的任务都变成了选接的。 凤咏心中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至少这样,就可以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吧? 想到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自己就觉得头疼,感觉和灾难预告一样,让人难受。 看着系统最近结算的钱越来越少,凤咏知道,自己也是时候做点任务了,不然到时候有用的时候还很麻烦。再说了,那时候说不定身边还有多少人看着自己,做任务也十分不方便。 第一百二十五章 纸条 凤咏打开任务列表,才发现,大部分的任务,任务地点都显示在文州,心中只想骂街,在那种地方谁还顾得上做任务啊…… 慢慢拉着,凤咏才发现,有些任务不限地方,比如说这个: “支线任务3.1 招安身边卧底。 任务时间:24小时 任务可选择对象:合欢、合萌、尹继善 任务奖励:排行榜排名上移” 尹继善?凤咏查了一下,原来是文州知府,原来文州知府也是别人的人,看来自己确实要小心点了。 但是这个任务时间也太短了吧,这三个都不是好搞定的,凤咏摇摇头,算了,看看别的。 “主线任务5.1 调回都城。 任务时间:三个月 任务奖励:排行榜月结名单一份” 这个奖励倒是很好,就是这个调回都城……也不容易吧? 凤咏无奈了,哪有什么任务可做啊……烦死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凤咏坐起询问道:“谁啊?” “是我,哥哥,我是正初。”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凤咏略微放心些。 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淡淡说了句:“进来吧。” 门打开才发现,白兰跟着一起进来的,没有带别人,进来之后,正初就把门关上了,好像有什么话说。 “有事便说罢,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呢?”凤咏无奈说道。 正初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条递给凤咏,凤咏接过来打开一看,娟秀的字体,一看便是女子写的:“已经发觉,有意提防,无从查起,身边义妹,面纱遮面,身份可疑。” 凤咏看完,皱着眉头问:“她们写的?查过寄到哪里嘛?” “寄到哪里不知道,用的飞鸽传书,鸽子已经被马蔺他们偷偷截下,据说方向是都城。”正初有些担忧。 凤咏点点头:“兰儿,你会模仿字迹吧?我看这个字体中规中矩,而且不是常年练的,你可以仿吗?” 白兰拿过这个纸条,看了一眼:“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不一定全像,要是下一次成功让她们发出消息去,仔细对比,只怕会露馅。” 凤咏摇摇头:“不要紧,这种纸条都是看完就烧,不可能留下来细细比对。你便写吧,前面就按照她的写,把后面关于你的去掉。” 白兰点点头,从书案上拿来笔墨纸砚便开始写,写完之后,凤咏拿过来比对,竟有九分相似。凤咏满意点点头:“你的功夫真是到家了。” 白兰不好意思笑笑:“这种小伎俩,还值得你夸一下。” 凤咏笑笑,把纸条递给正初:“你去找芙蓉要一点闻了会大病一场的药粉抹在纸条上,她肯定有这个东西。她也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内容被她看到无所谓。” 正初接过纸条,有些疑惑:“哥哥你怎么知道芙蓉姐姐会有这样的药粉?” 这一问,让凤咏有些尴尬,难道自己告诉他自己是系统查的?凤咏只好打哈哈:“呵呵,王爷说的,王爷说的。” 正初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没别的可以之处,便转身出去了。 白兰看到凤咏的脸上有些奇怪,好像隐瞒了什么一样,但是她知道,如果连正初也不方便知道的,自己一般也不便知道,就没问。 凤咏看着白兰思索的样子,笑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之间,算不算无话不谈的……朋友?”白兰本来想说别的,但是还是说了朋友,因为她一直以来,就觉得眼前的人对自己并没有那份心思,她也不再奢望眼前的人有那样的心思,反正都是这样,无所谓了。 凤咏听到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想到刚刚白兰的数据,自己是她的软肋,更加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随口说:“我们自然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你、正初、芙蓉她们、马蔺他们,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听到把所有人都数了个遍,白兰心中的悲哀更甚,是啊,大家都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凤咏看着白兰带着面纱仅露出额头和眉眼的脸,肤色苍白得没有什么血色,眉目流转间,尽是疲惫的神色,却独独看漏了,那美眸底下,浓到化不开的忧伤。 凤咏笑着转了个话题:“昨晚那么累,为什么不去好好休息一下,这种小事,你不必亲自跑一趟,我让正初去你房里便是。” 白兰看着凤咏,很想说出自己心底的话,也很想问自己这么久以来想要问的问题,但是,她终究没有说,淡淡回了一句:“白日里睡不着,听到正初在门口喊你,我就来看看什么事情。” 凤咏看着眼前的白兰,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微笑着柔声说道:“就算睡不着也该躺着好好休息,文州还远,你现在脸色就这样苍白,万一路上病倒了,可怎么好?” “你也会在意我是不是病倒了吗?”白兰嗫嚅着。 凤咏没有听清,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会好好休息的,你不用担心。”白兰终究还是胆小的,虽然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凤咏,但是她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对自己,是不是就和凤咏对白芷一样。她怕,怕问出来,对方尴尬,岁月静好,时光匆匆,他们还要一起过风风雨雨,现在若是说了,以后那么漫长的岁月,要怎么办呢?难道,相顾无言么? 凤咏听到这话,点点头,柔声细语的,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你若是生病了,难受的不是你自己么?我是没什么,到时候拉上你就能走,或是把芙蓉她们留下陪你我可以直接去赴任。但是你多折腾啊。再说了,留你一人我也不放心,若是有心之人发现怎么办?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病了。” 白兰听到这些,心中更是苦闷,合着他只是怕自己生病耽误行程罢了,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自作多情罢了。想到这些,眼眶有些湿润,但是想到不能在他面前流泪,白兰连忙转身,冷冷说一句:“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就转身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领养的? 凤咏被白兰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到白兰了,且不说别的,刚刚说的那些话,难道不对么? 心中只想感叹,女人呐……就是这样。 “不解风情。”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凤咏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影,凤咏才知道,这个声音应该是系统。 凤咏无奈想着,连系统都知道自己不解风情了么?自己哪是不解风情,这女人,本来就是麻烦的,且不说自己身边现在这么多女的。 “女的再多,她也是不同的。” 系统再一次的多嘴,让凤咏更加无奈,不同么?可能是大家都是冒牌货吧。 自己本就是这样突如其来到这的,还带个系统,经常因为任务做一些令人不解的举动,且不说别的,若是自己和以前那些穿越小说一样自己莫名其妙回去了,那白兰怎么办呢?再说了,就是回不去,明知道自己不是凤咏,怎么可能娶白家小姐。 更何况,日后白家肯定是要平反的,那时候白兰的身份便不用隐瞒,那时候若是圣上心存愧疚想要安抚天下,重新履约让白兰嫁给魏华清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凤咏不是不知道白兰的心思,但是他一直对女人没有什么心思,他是顾冷岚时候是,现在亦是。 他就想着,自己能够替凤咏好好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那就够了,不想着别的。 女人,家人,朋友,都是自己不敢奢望的东西,就算曾经拥有过,后来也都留不住。 有时候想想,若是有一天,自己有什么意外,自己身边的人会有多伤心呢? 再说了,自己若是娶了白兰,圣上赐婚,凭借圣上多疑的个性,难保小小事情便会拿自己开刀,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呢?白兰怎么办呢? 白兰本来从小的轨迹就已经改变了,好不容易熬到白家平反,自然是要享受曾经那些错过的,若是因为自己,让她又回到晚晴居那种地方,自己肯定于心不忍,愧疚万分。 “想太多,女人从来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系统很不屑的声音传来,凤咏却摇摇头:“她不在乎,可我在乎。” 自己本就不属于这里,也无意搅乱这里的一切,女人兄弟家人,自己不配有,也不可能有,这样,自己若是不在了,才不会影响他们日后的生活。 “可是现在你已经有了女人和朋友,难道你要把他们赶走么?白兰也好,正初也罢,是因为你能拿出源源不断的银票才心甘情愿帮你办事么?” 凤咏听到这话,想到曾经的种种,心中苦涩不已。 “不管未来怎么样,你都该做好自己该做的,就算今后发生什么万一,大家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你看着大家都在受罪,却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觉得应该吗?尚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你便想着这些,你真是没心没肺,也不知道原来主人为什么巴巴护着你。” 听到这话,凤咏突然想到了已经死掉的罗青,想到附在罗青身上的莫伊,凤咏便觉得奇怪,系统之前说,因为有亲属关系他的系统才会过来,凤咏和罗青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亲缘关系,可是自己和莫伊也没有啊,莫伊是父亲捡到的孩子啊。 凤咏有些疑问,在脑中询问系统:“莫伊的资料可以查到吗?” “对不起,暂时不支持查询其他宿主资料。” 唉,查不到,但是自己的印象中,自己并没有兄弟姐妹啊……凤咏在系统里分析自己的资料,亲缘关系这一栏,赫然写着莫伊…… 为什么是莫伊,不是顾一秋? 难道,自己也不是亲生的? 凤咏一点点看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才发现,顾一秋虽然结过婚,媳妇也是难产而死,但是当年那个孩子,并没有活下来!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是父亲领养的孩子!那也就是说自己和莫伊有亲缘关系的可能更大了! 难怪父亲从小便不在乎自己,对自己冷冰冰的。 可是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还要领养自己呢? 再母亲难产去世之后,为什么还要领养一个自己呢? 若是自己是领养的,那为什么同样领养的莫伊,没有成为父亲的孩子而是成为了徒弟呢? 看着毫无反应的系统,便知道系统不可能给自己答案。 若不是父亲已经死了,他真想问问父亲,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领养自己? 为什么同样是领养的,对莫伊就关爱有加,对自己却不闻不问? 为什么自己从小只能在家里面对冷冰冰的四面墙而莫伊就可以跟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些,凤咏心中疑惑更深。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凤咏询问道:“谁啊?”这时候敲门,应该不会是自己不想见到的人吧。 “王爷,是我,芙蓉。”芙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凤咏心中倒是安心了些。 “进来吧。”凤咏从床上起来,披了件披风,坐在了桌子上,给自己还有芙蓉到了一杯茶。 芙蓉进来,看到凤咏,连忙行了个礼。 “坐吧。”凤咏摆摆手让芙蓉起来,芙蓉看着位置,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凤咏对面。 凤咏看着芙蓉的样子,便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微笑着问:“有什么事么?” 芙蓉看着凤咏,想了想,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了口:“小姐哭了。” 凤咏拿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原样,把茶杯拿到嘴边,慢慢喝了一口:“为什么呢?” “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吗?”芙蓉直勾勾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难道王爷不知道小姐对您的心思吗?”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芙蓉会说的如此直白,也不知道白兰和她说了什么,淡淡问道:“她与你说了什么吗?” “小姐自然是不会与我说些什么的,只是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小姐不说,难道我不会看么?不难看出,小姐对您的心思,与众不同。”芙蓉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说的委婉一些。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兰闯入 凤咏听到芙蓉的话,心中只感叹,这女人心思是细密,这都能看出来。摇摇头,无奈叹气:“这心思,我只能不知道。” 芙蓉听到这,有些疑惑不解:“王爷也是一字并肩王,白家虽然没落,但小姐终究也是书香世家的小姐,有何配不上王爷的呢?” “不,是我配不上她。”凤咏看着芙蓉脸上的疑惑,苦笑道:“她是四皇子,指腹为婚的王妃,我是她妹妹未嫁的夫君,你说,我能怎么办?” “虽然是这样,可是当我听到你吩咐我们要好好伺候小姐的时候,便知道,小姐与众不同。王爷心中对小姐,心思也是与众不同的。”芙蓉默默说着。 凤咏看着芙蓉,摇摇头:“我只当不知道。且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说她与四皇子的婚约,我现在这个状态,也是装作不知道最好。芙蓉,你知道,我这样,不可能给她一个好的生活。把她带到文州,已经是实属无奈,再和她一起,便是不负责任了。你可曾想过,我若是有什么万一,她怎么办?再说了,白家之事尚未有起色,这时候,她只能当我的侍妾,我怎么能,让她当一个侍妾呢?我曾经以为自己拿她当妹妹,只要我好好照顾,便可以了。得知她的想法之后,我便知道,她的心思,我这辈子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王爷,可是您这样,也不是事啊。小姐心在你身上,就算您把她安置在别的地方,您觉得她可能好好待着么?且不说别的事情了,若是得知您有什么,便是鬼门关,小姐也会闯的。就算是侍妾,最后也算一个名分,等到有机会,有可能,您大可八抬大轿,凤冠霞帔补上便是。若没机会,也给小姐一个名分,一个念想,就算为您做了再多,终究也能是夫人,而不是小姐。”芙蓉还是劝着凤咏。 “你不必劝我,此事没怎么可商量的。到文州之后,我便会找个借口把她与你们安置在别的地方,你只要给我好好看着她就好。”凤咏还是十分坚持,没有别的想法。 芙蓉刚刚想要说点什么,门突然打开,满脸泪痕的白兰冲了进来。芙蓉看到这样,连忙看了看门口,还好没有什么人,连忙把门关上。 “你想这么多做什么?若是你有什么事情,我怎么可能苟活在这世间?哪有什么留我一个人怎么办?你怎么会这么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一个大男人,居然不如一个弱女子吗?”白兰带着哭腔,大声抱怨着凤咏。 凤咏看着白兰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带了面纱,白兰便开始不施粉黛,本来就十分素净苍白的脸,现在因为哭变得满脸通红,泪水汗水全部混在脸上,狼狈不堪,凤咏看着,更是于心不忍。 芙蓉看着白兰和凤咏的样子,连忙掏出手绢给白兰擦了擦脸,然后拿着屋里的脸盆,到外面打水准备给白兰擦拭一下,也顺便给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 凤咏看着出去的芙蓉,再看看眼前的白兰,无奈叹了口气:“唉……我……我只是……” “一个大男人家的,退缩不前,就知道做些小女子的举动,一天就知道在屋里想这想那,你以为你为我想了这么多,真的代表我的想法吗?你真的是在为我好吗?两个有感情的人,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我不嫌弃你现在的处境,难道你嫌弃我这个被人利用的没落小姐吗?还是,你还是不相信我呢?”白兰还是有些激动,甚至于说出一些其实心中早就有答案的话。 “我怎么可能嫌弃呢……只是我现在的状态,跟着我,你只会更危险。朝中已经有很多人在寻找你的下落,等着把你抓回去,加官进爵。且不说别的,现在白家这通敌卖国的帽子还没用摘,你若是被人发现,到时候,就不仅仅是送晚晴居了。若是白家平反了,你觉得,圣上会放弃这个安抚大家的机会么?到时候若是把你重新指给魏华清,那我们又怎么办呢?兰儿,你要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说有感情就能算数的。”凤咏看着白兰的脸,心中更是痛苦,他也不想伤害眼前的人,甚至于,他都想,在自己能够做到的基础上,让她快快乐乐,衣食无忧,可是,现在他不行。若是顺了她的意,只怕以后的事情更多,万一出什么事,大家都负不起责任。 再说了,自己与魏华清的关系,更是一个大事,白兰相当于是自己主子未过门的媳妇,自己怎么能占为己有呢?魏华清上次的字条,显然是对白兰手下留情,且不说情分的问题,若是为白家平反,并且不计前嫌如约娶了白家女儿,更是很得民心的一件事情。魏华清心思如此细密,不可能不这么做。到时候,谁会不介意,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幕僚有这种感情呢? 凤咏越想,越觉得,白兰,这辈子自己终究是要辜负了。 若是眼前这人,是普通的细作,自己完全可以留在自己身边,甚至于可以拉着她的手昭告天下这边是他的王妃,但是现在,这个身份,他终究是不可以这么做。 白兰看着凤咏,眼泪更是流个不停,摇摇头:“四皇子若是对我有意,这么多年,早就去找了。更何况,我丢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我出现,连白家的人都认为我死了!更别说四皇子了!只要我死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人有相似,树有相同!就像我与老王爷的王妃,不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呵呵,你以为,你与王妃长得一模一样是巧合么?那是因为,王妃也留着和你相同的血!王妃本身也是白家人!你以为为什么白家没落,圣上对一字并肩王也起了疑心?你以为为什么你当初在晚晴居,老王爷知道也不闻不问?你以为,这都是巧合能够解释的吗?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你已经走丢这么多年,我怎么能,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堂堂正正当个白家的女儿呢?”凤咏想到这个,心中痛苦就快要溢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南星来了 白兰看着凤咏眼底化不开的悲伤,想到两人现在的处境,恨恨说道:“若是白家女儿的身份让大家这么痛苦,我情愿不做白家的女儿!我想,不仅是我这么认为,白芷,王妃,若是在这情况之下,也会这么认为!” “兰儿,你不要赌气好么?白家女儿的身份,应该给你带来的是荣耀,而不是让你感到耻辱!就像我从来不后悔,当凤咏的替身!因为我知道,我既然享受了凤王府后裔带来的荣耀和便利,我便要承担凤王府后裔给我带来的后果!无论是我,是你,都无法选择!你以为你说不当白家的女儿就不当白家的女儿吗?就算不承认,你的骨子里流淌着的,还是白家的血液!你的举手投足间,都是白家这么多年来的气质沉淀!你以为,你从小被掳走,你就和白家女儿告别了吗?你身上的倔强,你的性格,都是白家女儿的写照!若是白家女儿的身份让你这么不堪,我倒是真的后悔,告诉你这个事情!我不是觉得告诉你是对不起你,而是觉得告诉你是对不起白家的列祖列宗!”凤咏不知道,为什么白兰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他们俩要在一起,也不应该觉得白家这个身份到底有什么。 白兰摇摇头,捂住耳朵不想去听凤咏说的话,但是心中还在思考,凤咏所说的事情。 凤咏看着白兰的反应,接着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若你不是这个白家女儿,我们还能相识吗?” 白兰听着这话,一言不发。 这时候,门外传来正初的声音:“哥哥,你在吗?” 凤咏看了眼白兰,白兰瞬间把面纱戴上,凤咏才淡淡回复:“有事吗。” “哥哥,有人来了。”正初的话让凤咏知道,来人肯定不能直说,想着,肯定是南星他们或者老王爷那来人了。 “进来吧。” 门打开,正初带着乔装打扮的南星出现在门口,凤咏招招手,俩人连忙进来,关上了门。 “公子可好?”南星看着凤咏,再看看身边的白兰,只说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凤咏看了南星,再看看白兰,笑了:“没事,都是自己人,你有事就直说吧。” “公子,我们到文州考察过了,文州饥荒刚过,什么都不怎么好。别说妓院了,什么都没有,就是几个饭店和那些杂货的店还开着。”南星想了想,慢慢说道:“所以,我们拿公子给的钱,买了几个地方开饭馆,现在才跟您说,是我们的不是。只是在灾难刚过的文州盖妓院,肯定是不行的。且不说有没有人来,根本就招不到那么多人。” 凤咏点点头,想了想:“你说的有理,只是我们人开饭馆,可以吗?” 南星看了一眼白兰,有些为难,但还是说了:“我们可以先找些人来,想来厨子也只是帮着做菜,没什么事情。只是说,要找人看着,这个比较麻烦,我与松音他们都是粗人,不懂这些。” 南星话音刚落,凤咏一拍巴掌:“对啊,兰儿你去,你与芙蓉含笑不是都会做饭,这样我们还少了人被看着,我还能知道外面的情况。再怎么样,那些官员还是要应酬吃饭吧?” 南星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便收了四个最大的酒楼。好在文州地处边关,商人往来,这四个酒楼虽然因为饥荒有些无法经营,但是我们投钱之后也好了很多。若是有小姐她们帮忙把关,这个酒楼肯定是没问题的。” 凤咏听着这话,转头看着白兰,耐心询问道:“兰儿你看这样如何?那事……我们先不谈,这个事情比较要紧,若是你觉得可以,明日你便带着芙蓉她们跟着南星先去。省得我们到时候一起到,引起他们怀疑。” 白兰看了看凤咏,无奈点点头:“好。一切都听你的。” 南星与正初看着俩人聊天的模式,便知道有问题,但是这个不是他们该管的,就没说什么,又转回来说开酒楼的事情:“目前酒楼还只是吃老本的情况,肯定是要开出特色的,不然只怕无法满足那些官员的需要,公子您也知道,那些官员的家厨也是很厉害的。” 凤咏心想,再厉害,也不过是古人的菜,很多调料,都还没学会用呢。还有很多现代的做法,他们也都不知道,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本系统内置厨艺功能,可提供您需要的所有食材。” 凤咏一听,心中暗喜,这样便可以做到别的菜了。 凤咏轻蔑说道:“无所谓,那些官员的家厨也不过如此,你们不用担心,我今晚写几道菜给你们带去,你们给厨子看一眼,若是做不出来到时候我再具体告诉你们。有些东西,比的不是基本功,吃的是新鲜劲。那些家厨这么多年,你去跟他们比传统的煎炒烹炸,不可能比得过。只能从新鲜的角度上来打败他们。” 南星听到这话,有些疑问:“公子也会做菜吗?我以为只有小姐会做菜。” 凤咏听到有些尴尬:“额……会,嗯以前认识个外邦的厨子给我留了点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白兰看到凤咏的尴尬,便知道尴尬什么了,连忙帮着圆场:“难道是凤王府当年的那个西域厨子吗?我知道,那个厨子厨艺甚好,经常做些不知道的菜。” 凤咏点点头:“对,就是他,你记性到时很好。” 凤咏自然是知道白兰是在为自己开脱,且不说别的,凤王爷根本不在乎吃,家中怎么会请这样的厨子,这话只能唬一唬南星他们了。 “如此甚好,那我便出去先找地方住下,明日来接小姐一起出发。只是我们出发的条件毕竟不比公子,为了隐蔽,只能委屈小姐了。”南星淡淡说道。 白兰点点头:“无碍,我自是明白的。若是马车慢慢走,只怕还要很久才能到达,我也不能因此为难你们。大家都在外面,都有难处,互相体谅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酒楼 凤咏拍拍白兰的肩膀:“辛苦你了。” 白兰看着凤咏,淡淡摇了摇头:“没事,我该做的。” 凤咏看着白兰的样子,就知道白兰心中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是这能有什么办法呢?至少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那是个无解题,若是开饭馆能够吸引白兰的注意力,那就最好了,千万不要进府被人盯上,才是最要紧的。 “但是这样,姐姐和哥哥不是不能见面了吗?”正初无意间的话让白兰突然抬起了头。 凤咏连忙摆摆手说道:“怎么可能,难道我被掉到文州不用吃饭啊?家厨哪有酒楼好?吃的就是个新鲜啊。只是说兰儿不能经常进府,我又不是不能出去,你说是吧?” 南星看到凤咏的反应,大概就猜到了,连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公子被调到文州,也没什么具体的公事,圣上大抵也是希望公子能够做一个逍遥王爷,那我们公子就做呗,日日吃喝玩乐给他们看呗。既然这样,这个地方著名的酒楼总不能不去吧?不去反而不正常。所以我们一定要把酒楼做的远近闻名,不仅到时候公子可以经常来吃,还会吸引那些达官显贵,我们也好借机套关系。再说了,文州虽然刚刚经过大灾,底子上还是一个很好的城镇,地处边关,经常会有周围的国家贸易往来,到时候我们还能谈听一下别的事情。若是开的好了,到时候理所应当就可以在都城开分店了,我们也可以顺便打听都城的消息呢。” 凤咏满意点点头:“是啊,正所谓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我们只要把菜做好做新,害怕人不来吗?到时候我们开一堆分店,顺顺利利就可以构建起全国的消息网络,到时候我们不仅可以自保,还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当然是极好的。” 这时候,正初也加进来夸奖:“对啊,对啊,而且我觉得姐姐做的糕点,都城那么多百年老铺都比不上,若是吃上一口,只怕这酒楼就要改成点心铺了,大家都不想吃别的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是随便做做,怎么说的比那些老字号还要好了。你和他们混久了,这嘴也不如之前了,油腔滑调的,尽会哄人。”白兰笑着说正初。 “哪啊,姐姐你看我哄过谁么?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且不说别的,以前小王爷吃一次不也惊艳无比吗?可见姐姐的手艺确实是很好的。”正初说的很单纯,但是听的人却有些伤感。 尤其是凤咏,想到罗青,想到莫伊,想到自己之前的事情,便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若不是自己之前畏畏缩缩,只想做好自己的没有好好利用系统,罗青也不会死。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凤咏早就下定决心,既然已经在这了,那自己便要利用系统活出自己的人生。既然失去的人无法挽回,也要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这么久了,就没见过魏华清,除了上次那个字条,魏华清最近真的就和消失一样。 皇子之死这事刚刚过,魏华清身份一下改变了,现在在朝中想必也是出尽风头,难道就觉得用不到自己想要划清界吗? 凤咏心中知道,魏华清不是表面看得那么简单,如果自己真的对魏华清没有利用价值,还牵涉那么多事情,最后说不定会被魏华清干掉,既然如此,自己不仅要让他觉得自己有用,自己还要防着点魏华清。 想到这个,凤咏突然对南星说:“开酒楼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就连四皇子那边也不要说,酒楼是我们最后保命的地方,一定要做得静悄悄,最好你们在店里的身份也不要被人知道,不然会惹来麻烦。” “公子这是防着四皇子吗?”南星有些不解:“四皇子,不是帮过您吗?我以为四皇子和您关系不错呢。” “之前,我是他的幕僚,我为他出谋划策,甚至我可以为他谋求皇位,可是现在,我的处境,他却不闻不问,可见他已经准备把我当做弃子,四皇子这人心思很深,我之前皇子的事情知道那么多,他不会留着我,所以我还要防着这一手,若是让他知道我们明着开酒楼,暗着通消息,只怕你们这酒楼是干不下去的。为了保护我们自己,这件事情,最好连老王爷也不知道。”凤咏皱着眉头说。 南星听到这话更加疑惑:“难道公子还信不过老王爷吗?” “我不是信不过老王爷,我是信不过老王爷身边的人。你们想想,老王爷身边这么多人,人多口杂,你怎么知道没有别人的细作混杂其中?若是有,那我们开酒楼的事情便不再是秘密,那还有什么消息好探呢?再说了,老王爷与我通消息的方式,不是也只告诉我么?这个东西,不能明说。到时候若是老王爷有什么事情,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你大可放心。老王爷对我有恩,若不是他,我便不会认识罗青,也不会认识你们,这个事情我不会忘。我欠老王爷一个儿子,我只能倾尽所有护他周全。”凤咏慢慢分析道。 南星点点头,正初听着这些,笑着说:“难怪哥哥甚至都不想知道以后几位姐姐以后与南星的联络方式,原来是要防着别人啊。” “你要明白,我信得过你们,我却信不过文州府内那些人,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说漏嘴,既然这样,我情愿不知道。”凤咏无奈笑道。 想到自己要开个酒楼,便想到了顾一秋,没想到自己没有像莫伊似的当徒弟,但是却干了和父亲一样的事情,也是缘分了。 凤咏看着这些人,有些愧疚:“若不是我,你们都会有自己的人生,终究是我耽误你们了。别担心,只要我有朝一日好了,定会报答你们的。” 听到这些,南星连忙说道:“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跟着您,难道是要图您的报答吗?您这话,便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第一百三十章 牛肉 “不,我并不是说什么见外的话,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们。”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乔装打扮的南星,再看看略渐成熟的正初,眼眶发红的白兰,心中便不是滋味。 南星看着凤咏,很认真说道:“公子不必想着这些,我们不是因为小王爷当初的吩咐才这样跟着你。你是个好主子,且不说你做的都是该做的,有情有义的事情,就说你对我们的态度,我们就是为你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我们与公子,虽说是主仆,你却待我们和亲兄弟一般,我们也都认你这个大哥。你若是再说这些没有用的,便是不要我们这个朋友了。” “哥哥,南星哥哥说的没错啊,不需要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在这么说,就见外了。”正初笑着附和道。 凤咏听到之后,感激点点头:“所以哪怕这样,我还是感谢上苍,我能有这样的一帮人在我身边,你们在我身边,我便什么也不怕。都城,我迟早要回去,还是风风光光地回去,我会让曾经瞧不起我,瞧不起你们的人一个个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白兰点点头:“我相信你肯定能风风光光回去的。” 这时候,凤咏走到书案钱,拿起毛笔准备写菜谱。 南星看到了凤咏的握笔方式,有些奇怪:“公子这握笔……” 凤咏只能不好意思笑着说:“之前摔到了手腕,这样写字舒服些。” 写完菜谱凤咏递给白兰,白兰接过就开始念:“主料:猪里脊肉 辅料:白菜 调料:鸡蛋、胡椒、豆瓣酱、)姜、大葱、辣椒、花椒、酱油、料酒、味精、盐、淀粉、植物油 1.将猪里脊肉切片,鸡蛋清和淀粉、盐、味精、料酒调匀成糊,涂抹在肉片上。 2.白菜叶、姜洗净切片,葱白切段。 3.将35克植物油入锅,烧热,倒入花椒、干辣椒慢火炸,待辣椒呈金黄色捞出。 4.然后,将辣椒、花椒切成细末。 5.用锅中油爆炒豆瓣辣酱,然后将白菜叶、葱白、姜、肉汤、酱油、胡椒粉、料酒、鸡精等调料放入,略搅几下,使之调匀。 6.随即放入肉片,再炖,肉片熟后,将肉片盛起,将剁碎的干辣椒、花椒末撒上。 7.用剩余的植物油烧开,淋在肉片上。” 凤咏笑着说道:“这道菜,叫水煮肉片。” 白兰读完,脸上更加奇怪:“你上面写的,我们都没有啊,味精是什么?还有花椒辣椒料酒?这些我闻所未闻啊。” 这时候凤咏才想起来,这世界和自己世界不一样,很多东西这里没有。 “系统可提供食材,只需宿主提供食材储存的地方即可。” 凤咏听罢,笑着说道:“到时候我有办法弄来,你只需要把这个步骤记熟就行。” 白兰茫然点点头,把菜谱收好。 按照这个做法,凤咏又给白兰写了麻婆豆腐、宫保鸡丁、回锅肉、鱼香肉丝、夫妻肺片这几个菜谱。 白兰一一接过,大致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前面这几个还好说,这个夫妻肺片……恐怕不行。” “这个有什么不对吗?那些调料我都可以弄到的。”凤咏听到夫妻肺片不行,倒有些奇怪了,这个有什么不行的吗? 白兰无奈笑着说:“牛肉来源少啊,前几年就下旨,不得乱杀耕牛,这肉牛,没有来源啊,我们弄到一头都费劲,更别说当主菜了,根本做不到啊。” 凤咏查了一下系统,确实,圣上确实下令,不得杀耕牛,现在牛肉大部分都来自都城附近少数几家养牛场,别说文州了,都城有很多酒楼都订不到牛肉呢。 但是凤咏查了查,文州附近有大片草原,若是能够找到专门人放牛就好了。 凤咏转头问南星:“你有没有可信的人,会放牛的?” 南星听到这话,一头雾水:“放牛?放牛是什么?” 凤咏一听便知道,这边没有人会放牛。 凤咏想了想,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南星,然后拿出纸大概化了一个建议的养殖场的示意图递给南星:“你拿这个钱,去文州附近,草地最茂密的地方,包一块地,盖好,然后去买几个小牛犊,养在里面,平日里吃的草什么的,一定要选一下,叫专门的人看过,没毒,才可以吃。在这块地附近开个地方,种一些中草药,平日里,牛粪便可以做化肥了。草药中,没用的部分,没毒的都可以给牛作为口粮,最后请一个郎中,专看畜生的那种,日日帮着看牛,我们按照文州城最贵的郎中给他开工钱。” 白兰听完,虽然觉得凤咏说的有理,但是还觉得有些不对,就问凤咏:“这样的话,那我们牛肉还是不够啊,若是每桌子点一盘,只怕这个牛肉根本不够的。若是我们大摇大摆盖一个特别大的地方,一定会被人怀疑的。” “所以我们的夫妻肺片,专供大席面,十盘起定,不零售,若是定不起,大可吃别的,反正这牛肉精贵,大家也知道,若是我们有那么多牛肉,只怕会招人怀疑,还不如这样,少量的卖,别人只会觉得我们有门路弄到。”凤咏想了想,继续说道:“四家酒楼,最多每天只能接十盘,提早一天预定,才可以吃到,你们这边定下,养牛那边再杀。而且定这个,不许只收定金,必须付齐菜金才可以定,知道了么?” 南星听到这话,有些为难:“公子,这文州不比都城,老百姓日子并不好过,这牛肉这么贵,十盘起卖,老百姓怕是吃不起吧?等着那些官府商人来吃,只怕,最后会无人问津呢。” “南星,你不明白,我特地上这些难弄的菜,是想告诉那些吃得起的,我们这什么都有,而不是让他们来吃,养那几只,也不过是为了一年让他们吃几次罢了。其实平日里我们还是卖那些一般菜式的。若是我们这些难弄的都没有,我们的招牌也不够响亮,到时候想开到都城去竞争,只怕更难,你明白吗?”凤咏很耐心解释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点心 南星似懂非懂点点头,把凤咏吩咐的记下,没有说什么。 凤咏拍拍南星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放心,后来会有很多人来的。圣上不会放心,只让一个文州知府看着我的,肯定会叫些人莫名其妙路过看我一眼,那时候,文州知府肯定会设宴款待,那些官员又都是京城来的,吃惯了牛肉燕窝什么的,文州城内只有我们能够做这些,肯定会上门来定的。再说了,文州知府平日里没少贪赃枉法,我们坑他,不算丧了良心,倒是帮文州人民出气了。” “这么说是没错,可是我们坑了他的钱,到头来,他不是更剥削我们了吗?这样,受苦的还是文州的百姓啊。”白兰更疑惑了。 “可是,一旦他压榨了,我们便有了证据,到时候把证据传回都城,交给王爷,王爷随便找个御史文官什么的,弹劾一下,这个知府不就下来了?就算不下来,也会有所惩戒,到时候,就彻底帮文州百姓报了仇了。不然,这朝廷虽然知道贪赃枉法的事情,却无人举报,民不举,官不究,到时候,只会被剥削更惨。”凤咏笑着安慰道。 白兰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那我们要尽快出发,且不说这个养牛的事情,就是这些菜,也该我们练习很久的。” 凤咏想了想,继续动笔,写了几个精巧的电信方子,像什么菊花酥、荷花酥,桃花羹,桂花糕什么的,递给白兰:“这些,你费心看看,关于点心方面,我们下点功夫,按照时令推出,这样成本少些,老百姓也吃得起,我们也不算是亏了良心。再说了,文州地方艰苦,我们不能只顾那些官员商人,还是要让百姓也吃得起才好啊。” 白兰拿过方子,仔细看了看:“这些倒是极好的方子,做法细致,关于材料处理也很详细,有些做法,倒是解了我很多疑惑。” “那就最好,你的糕点做得一直都好,方子交给你,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若是给那些厨子,他们本来就不在意这块,给了也不会上心琢磨,给了也是白给。你拿着这些,先琢磨一下,刚开始,这些都是跟着席面一起做的,等到我们名气出去了,我特地给你开个档口,让你在城中开点心铺子,也好探听一下民意。你看可好?”凤咏微笑着看着白兰。 白兰点点头:“那便按你说的吧。” 然后凤咏转头对正初说:“南星今晚的住处你安排了么?还有他们明日怎么上路,你对合欢她们如何去说,你想好了吗?” 凤咏的话,倒提醒了正初,正初为难地问道:“南星住宿的问题倒是不难解决,只是这小姐和芙蓉她们离开的借口,倒是很难说明。合欢姐妹俩,看着好像合欢比较难缠,其实合萌心思才多,有些时候,我瞒得住合欢,但是瞒不住合萌啊。” 凤咏点点头,想到合萌,凤咏也认同正初的说法,合萌确实是一个心思颇深的人,很多事情,虽然是合欢在闹事,但是归根结底,合萌也起了很多煽风点火的作用,说白了,没有合萌,合欢不可能做那么多无脑的事情。 “你去叫她们来,我有话跟她们说。南星,兰儿,你们先下去,安排一下明天的事情,我去和她们俩解释一下。”凤咏一个个吩咐道。 吩咐完之后,大家都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合欢合萌姐妹便在正初带领下进屋了。 凤咏看到两人,温和地笑了:“打扰你们休息了吧?本该让你们好好休息的。” “瞧王爷说的,王爷有事找我们,就算是睡觉,我们也是要马上起来的,不是吗?我们若是不起来,只怕又要有人说我们不懂规矩了。”合欢说话,让凤咏听着很不中听。 但是凤咏还是忍了,继续温和说道:“叫你们来,也是通知你们一声,小姐有些不舒服,不宜长途跋涉,可是这赴任的事情,又不能耽搁,所以我刚刚想了一下,把芙蓉和含笑留下照顾小姐,我们其他人明日继续出发。小姐在这休养一段时间,顺便还能在附近游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跟着我们,匆匆忙忙的,终究不利于休养,你们说是吧?” 合欢听到这些,倒没说什么,只是合萌,小声问道:“就留芙蓉她们,够吗?” “本来我也觉得不够,想要分一下的,可是这里靠近了小姐的娘家,家中还有丫鬟呢,再说了,文州那边都安排好了,我莫名其妙把你们都分给小姐,我怕圣上觉得我不识时务呢。小姐的哥哥与我,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哥哥去世,是来都城奔丧的,我本想,她娘家没什么亲人,我带于身边,也没有不妥。只是现下里,娘家说还有个婶婶尚在人世,我便不好带在身边了,只好让她自己修养一番,去投奔婶婶便是。”凤咏笑得很温和的样子,眼神却死死盯着合萌的脸。 合萌点点头:“那是,女子若不是家中无人,是不便跟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到处跑的,再说了,这文州的气候冷,小姐身体不好,怕是不便休养呢。王爷这样,真真是为小姐考虑呢。” 凤咏点点头:“还有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想太多了,那锁门之事,是我们疏忽了,我也吩咐正初,今后要小心这事情,他也接受了教训,这不,我让他也来,也是给你们赔个不是,这件事,就过去吧,都是自家人,不要生了嫌隙,让人笑话呢。” 正初听这话,连忙会意,行了个礼便满脸歉意说道:“二位姐姐,那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全,看到王爷晕倒,我便失了方寸,没顾得上二位姐姐,二位姐姐莫要怪我,这事以后不会发生了,希望二位姐姐不要生气了,这件事王爷也骂我很久了,我真是错了。” 合萌拉着合欢笑着说道:“正初哥哥见外,这事,我们从未怪哥哥呢,这事情,也是我们自己不注意,才会被锁在房内,怪不得哥哥。合欢姐姐那天,也是太过于激动了,才会那样的,也请正初哥哥多担待。” 第一百三十二章 活要见鸽,死要见烤鸽 凤咏看完之后,满意点点头:“以后都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了,都是自己人,难免有舌头碰到牙齿的时候,大家不要互相计较这些有的没得,就没事了。若是自己人都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合萌点点头:“王爷说的是,是我们不懂事了,今后不会了。” 凤咏看着合萌的样子,心中突然想到,还是要稍微敲打一下才好,不然什么都说,终究是不好。 看到凤咏皱了眉头,正初就知道,凤咏对这两人还是讨厌的,就假装不知道发生什么,笑着说道:“哥哥说的是,正初有个事情想问二位姐姐,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就说,不要遮遮掩掩的,你还小,你说了她们也不会怪你不是?”凤咏笑着打趣道,只是这个眼神还是看着合萌。 合萌连忙赔笑道:“王爷说的是,我们不会和正初计较的。” “姐姐,你们在都城还有别的亲人吗?”正初单纯无辜的样子,凤咏都差点相信正初一无所知了。 合欢听罢,莫名其妙问道:“我与合萌都是士族,只是这娘家身份不够尊贵才会沦为奴婢,都城有亲人有什么不对?” 正初听罢,若有所思点点头:“噢,难怪……难怪今天听店家说,昨天合萌姐姐好像飞鸽传书了,鸽子飞往都城方向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村寨小孩子淘气,拿弹弓给打了下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若是这鸽子是给合萌姐姐传家书的,那我该去找小孩把鸽子拿回来……只是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合萌听到这话,呆在了原地,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凤咏看着合萌的脸色只想笑,就附和正初:“既然是家书的鸽子,那一定要帮着合萌拿回来,你现在快去吧,别小孩再贪吃给烤了吃就不好了。” 正初点点头,连忙说道:“那我赶快去,活要见鸽,死要见烤鸽。” “噗……”凤咏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笑了。 这时候,合萌才缓过神来:“别,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烤就烤了吧。小孩子嘛,不用与他们计较。” “可是……那鸽子上的,可是姐姐的家书啊,没事的,我现在去,一定帮姐姐拿回来。小孩若是想吃烤鸽,我买一只就是。”正初说罢就要往外走。 合萌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拉住正初:“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正初了,我们等下再去写一封从驿站寄回去吧,这样去也太麻烦了,再说了,这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件,不劳烦正初到处找了。既然这飞鸽传书不方便,我们以后还是请驿站代为寄信吧,稳妥些。” 这时候,马蔺突然进来,手上抓着那只鸽子,看到合欢合萌跪在地上,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正初看到鸽子,连忙笑着说道:“吖,马蔺哥哥,你怎么把这鸽子找回来了,我刚刚才问明白,这是给合萌姐姐送家书的信鸽呢,你快还给合萌姐姐吧。” 马蔺听罢点点头,大概知道正初想说什么,连忙把鸽子递给合萌,笑着说道:“原来是合萌姑姑的信鸽,我还以为我们中间有奸细,还想让王爷彻查一下呢。不过想来也不错,合欢合萌二位姑姑都是士族出身,家书传递方式,自然是比我们高级一些,自然是不想用驿站的。” “马侍卫说笑,不过是因为家中有急事,才会用信鸽通知奴婢的,哪有什么高级不高级。奴婢这一个士族的侍女,怎么会比一字并肩王府的侍卫用的方式高级呢?”说罢,合萌连忙拿过信鸽,一摸这腿上,纸条早就不见了,合萌连忙问:“敢问马侍卫,这信鸽……您找到时候,就是这样的吗?上面的家书……” 马蔺看着合萌,心中便知道,合萌并不紧张这个纸条,而是紧张这个纸条被人看到,连忙笑着说道:“合萌姑姑说的,倒像是我有意偷看一般,我捡到的时候,这信鸽都快被拔毛烤了,更别说家书了,这毛都快保不住了。至于家书,我想来,可能是小儿顽皮,不知道丢哪里了,如果合萌姑姑想要,我再回去寻一寻?” 合萌听到纸条没了,心中的大石头就放下了,连忙笑着说道:“不用不用,既然信鸽回来了,我再写一封就是,哪敢麻烦马侍卫。” “说起家书……对了,你们竟然识字?”凤咏恍然大悟的样子。 合萌才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我朝宫女侍婢都不能识字的,连忙说道:“不不不,奴婢自然是不识字了,所以每次家书都要找专门的人代写,比较麻烦,所以方才才会问家书在哪……王爷也知道这地方,找个识字的人也是蛮难的。” “既然你之前能够找到,现在再找那个人便是……怎么?那人不在吗?”凤咏笑着问道。 “这……这……应该……不在吧……是隔壁客栈的……客人……应该走了。”合萌吞吞吐吐。 凤咏恍然大悟状:“噢,那没事,等下你想好了,我帮你写便是,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合萌听到这话,更加紧张了,连忙摆摆手:“不……不用了,奴婢,奴婢等下找客栈老板代劳就是……” 凤咏点点头,转头吩咐正初:“那你等下叫客栈老板帮帮她,实在不行,给点银子,没什么事情。” “好的,我等下就让老板去找合萌姐姐。”正初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对了,哥哥,刚才姐姐的娘家来人把她带走了,说是回家养病比较好,这里人多手杂怕伺候不周到。” 凤咏轻叹一声:“唉,好吧,也没错,这样的客栈,确实不适合养病。芙蓉她们跟去了吗?” “没有,芙蓉姐姐她们还在房内收拾,只是姐姐先跟着去了,芙蓉姐姐她们收拾完就赶上,不耽误的。姐姐做的马车,自然不如芙蓉姐姐骑马快。”正初笑着说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合萌探亲 凤咏听罢点点头,没有再问,转头和合萌说道:“我知道,家中若有急事,来说一声也没什么的,只是现在这个状况,若是家中有什么事情,我大可放你回家探亲,却不能让你一次次的书信往来。并不是我不近人情,乃是规矩如此,在宫中,宫女也是固定时间才能和家人见上一面,不是吗?飞鸽传书,终究是不好的,鸽子飞来飞去,若是有心之人,还以为我派你与都城互通消息呢,你明白吗?” 合萌听罢点点头:“王爷所说并非过分,奴婢自当遵从。” “既然你家中有事,我肯定是要派你回去一趟的,士族少女入宫为婢,本是到了年岁才能出来的,但是我知道,那样太不近人情了。你家若不是什么急事,想来也不会急急忙忙飞鸽传书,这样吧,你就回去看看,还有合欢她们伺候呢,你不用担心,家中事情解决了再来,反正现在也还没到文州,一路上赶路,想来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等到你事情办完,再过来便是,我也不会怪你。再说了,我并不喜欢有人伺候,就算你在身边,也没什么大事,就回去吧,你也落得安心。”凤咏笑着说,好像很贴心的样子。 可是凤咏的贴心在合萌听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她总觉得,凤咏这么说定是知道了什么,想赶自己走了,现在若是不走,就是不识好歹,走了,说不定还能让上面再派个人来,倒也是好事。接二连三拒绝圣上御赐的人,也说不过去。 合萌笑了,连忙千恩万谢一样磕头:“多谢王爷体恤,多谢王爷体恤。” 凤咏看到合萌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转头和正初说:“你就安排吧,这两天找个马车什么的,送合萌回家看看。我们现在都无父无母,总不能让人家陪着我们吧?” “哥哥真是体谅下属,这样做,大家也都会高兴的。”正初满意点点头,心想可算把这个人送走了,留下个无脑的合欢,就不难对付了。 凤咏看到系统提示,他刚刚要求的食材全部都已经在客栈前台了,连忙装作疲累的样子,对合欢合萌姐妹说道:“你们就出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等到两人出去之后,凤咏恢复了正常,转头和正初说道:“你去客栈前台给我拿个东西,里面是给白兰她们的调料,你拿来之后,想办法给她们送去。” “好的。” “还有,怎么这么快突然走了?不怕有人跟踪吗?”凤咏有些疑问。 正初笑了笑:“走的人不是姐姐,只是一个逃难的。反正她们也没见过姐姐,就随便找了个人穿着姐姐的衣服去了,马车到隔壁庆城县便会停下,停到一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正好姓白,是老王爷的旧识,我们已经说好了,逃难的人在当晚拿了钱就会从暗道溜走,至于他们就会对外宣称姐姐抱病不能探视,等这个风头过了就好了。” “你们安排好就是。还有,每到一个驿站,想办法给老王爷发个消息,也算是互道平安,老王爷出什么事情我们容易知道,我们出什么事,都城可能一点都不好察觉,这个消息,还是要及时通气的。”凤咏吩咐道。 “哥哥,只是这个开酒楼……只交给南星他们,可以吗?怕是人手不够吧?还有那些菜式,若是文州百姓不喜欢,可怎么好?”正初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凤咏听罢,不在意笑笑:“你要知道,老百姓,一年才吃几次酒楼?当官的,一年吃多少次酒楼?大部分的新菜全部都是酒席里的,要的就是让这些人吃个新鲜。你想想,都城的人什么没吃过?说句不好听的,牛肉在我们来说难弄,在他们府上,都能放臭了。更不要说寻常大家说的做法了。若是不能推陈出新,这些有钱人和当官的根本不可能来吃,再说了,我们开酒楼是为了打探消息,不是为了做生意。老百姓那边的菜式,自然不可能按照这些贵的来,我肯定会想别的来撑场面,但是这些贵价的东西,还是要一开张便打出来,也好让大家知道,我们酒楼是有本事弄到这些东西的。并不是为了让百姓们吃。” 正初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点了点头。 凤咏耐心解释道:“就像我们找一字并肩王吃饭,肯定不可能请他吃一些寻常的吃食的,一样的。就我们定席面的酒楼,也是按照我的说法做的,都城的百姓再富庶,还是吃不起牛肉燕窝这些东西的。但是我们不能没有,一旦没有,我们的档次就下来了,就算每天人山人海,也不过是个寻常馆子,根本够不上那些官府的大门的。” 看着正初似懂非懂的点头,凤咏也不与他再细说,继续吩咐道:“我们不能老是靠着王爷那边提供人,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给自己开发一些人,这事情,你今晚与南星商议一下,尽量找些贫民人家的,我想来南星到了文州那么久,也安排好一大半的事情了,接下的事情,你们好好商量一下,不要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 “那是自然,南星哥哥那边人也找了一部分,若是酒楼,肯定足够了,可是哥哥刚才说的养牛的事情,恐怕还要重新招人呢。”正初乖乖回复。 凤咏点点头:“养牛的人一定要找信得过的,若是信不过的,后患无穷,牛肉若是出了问题,我们前面做的都白费了。” 凤咏在系统上查询了文州的气候,顿时感觉不妙,这个地方,并不适合种植辣椒这些,这可怎么办呢?凤咏想到了,现代用的大棚。 马上走到书案边,给正初画了个大棚的示意图,然后讲解:“这样造出来之后,附上篷布,若是冷时候,在棚内适当添上火炉。白天要把篷布拉开接受光照,具体的方式,我写一份给南星。你把那个包裹给南星的时候,千万不要被人看到,不然肯定会被人跟踪。”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合欢 稍加安排之后,凤咏便让正初出去了,转而在系统里查询合欢姐妹的资料。 合欢、合萌原名宋子苓、宋竹苓,朝中御史大夫宋空青之女,当初选秀没选上,转而成的侍婢,今年23岁……二十三岁……朝中规定侍女二十五则可以出宫,这时候才赐给自己,想必也是培训多年了,看来这容妃在后宫没干什么好事啊…… 可是容妃与凤王府的关系,合欢合萌肯定不是培训用来看着凤王府的,难道……这俩人本来是针对老王爷家吗? 凤王府那么大的事情,容妃的位分和宠爱居然一分未减,便知道,容妃是个多有手段的女人了。一个容颜老去的女人,居然可以独占君心,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合萌的做事手段老练,为人谨慎,倒真的像是亲自培养出来的,可是合欢……怎么看都不对吧?容妃会派一个这么无脑的人到自己身边吗? 想到这个,凤咏只觉得有点不对,仔细去查,就发现没了,根本查不到别的资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连忙到外面喊:“正初!正初!” 这时候马蔺马上过来了:“王爷,有什么事情吗?正初刚刚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凤咏想到这个,就觉得不妙:“合欢呢?合萌呢?” “合欢姑姑刚刚出去送合萌姑姑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应该快回来了,怎么了?王爷?”马蔺有些奇怪。 “快!快去找正初!快去!找不到正初就把合欢合萌抓回来,快!快!”凤咏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合萌表示太出挑了,导致自己忘了合欢的事情。容妃手段大家都知道,合欢八成是扮猪吃老虎呢。自己傻乎乎把合萌支走,没想到,合欢才是隐藏地最深的。 马蔺听到这话,就知道出事了,马上叫上人,追了出去。 马蔺刚刚出客栈,就看到一个信鸽飞在天上了,暗想不妙,连忙告诉其他人:“你们快去追,我马上来。” 马蔺一个闪身到客栈后面,拿出后院里小孩玩的弹弓,指尖用力,只听一声“啪”鸽子从空中掉了下来,马蔺马上跟着信鸽的方向跟出去了。 按照掉落的地方,找到信鸽之后,果然,这信鸽上帮着纸条呢。 马蔺把鸽子丢给路边的小孩,笑着说:“拿去烤着吃,打牙祭了。” 拿着纸条马上回到了客栈,把纸条递给凤咏:“王爷,这是刚刚从合萌姑姑的信鸽身上拿下来的,信鸽我已经处理掉了。” 凤咏打开纸条,才发现不妙,纸条上写了自己刚刚和正初商量说的开酒楼的事情,还有白兰的事情,甚至还有南星的事情。 凤咏马上把纸条放在火上烧了,马上吩咐马蔺:“马上去把她们俩带过来,然后你们四个在外面守着,若是搞不定,这俩人就不能留了。” 马蔺点点头,马上追了出去。 半晌过后,马蔺等人带了合欢合萌两人回来了,没有带着正初。 “正初呢?正初没回来吗?”凤咏顾不上合欢俩人,连忙问正初的下落。 马蔺摇摇头:“我们找了很久,没有看到正初。合欢合萌姑姑说正初安排了马车之后就走了。我们没有看到,就先回来了。” 凤咏想了想,连忙吩咐:“马蔺你去找找,剩下的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情马上进来禀报,外人不要放进来。” 四人连忙出去,带上了门。 凤咏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发丝散乱,发簪都掉了一个,身上还粘上了写泥,好不狼狈,轻笑一声:“这送行怎么送成了这样?” 合欢冷哼一声:“哼,不是王爷吩咐把我们抓回来吗?奴婢没想到,王爷居然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这边说着放合萌回去探亲,那边派人抓我们回来,真是善变的很呐。” 凤咏轻笑一声,在系统中接下了招安卧底的任务,然后缓缓说道:“我可没说抓回来……我只是说,把她们带回来。” “有何区别?说好了放合萌回去探亲,却半道叫人带回来,这不是涮我们玩吗?王爷竟是如此出尔反尔之人吗?”合欢说得更加的难听。 “我出尔反尔,还是你们出尔反尔?嗯?我让合萌回去探亲,可没叫你们飞鸽传书吧?我刚刚说什么?飞鸽传书容易让人误会,结果呢?居然让我发现了点别的。”凤咏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拿你们当自己人,你们就这样蹲在外面听墙根么?对这样的奴才,我说带回来,有毛病吗?” “王爷说我们听墙根,有什么证据吗?虽然我们是奴才,但是王爷也不能这样污人清白!”合欢还死鸭子嘴硬。 “你不用帮着合萌说话,那鸽子根本不是合萌的,而是你的,你还要我接下去说嘛?”凤咏冷冷说道。 合欢还不承认:“王爷玩笑,宫女不能识字,这些奴婢明白。” “是啊,可是你们不是一般的宫女,你们当年是选秀失败,留在宫里的,宋空青是御史大夫,他的两个女儿,怎么会不识字呢?我记得……你以前,还被人称为都城十大奇女子呢……宋子苓?是你吧?嗯?”凤咏冷冷说出这个话,一字一顿,敲打在合欢的心上,凤咏继续冷笑着说道:“我不知道容妃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才会让你心甘情愿帮她做事。只是,我想让你明白,不管容妃答应了你什么,她,终究是你不了解的。你,玩不过她。”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合欢还是嘴硬。 “呵,你不懂?宋子苓,你当初选秀,为什么失败?你的父亲为何这么多年还是御史大夫?为什么那么多选秀失败的都送出宫自由婚配,你却在宫里当差?为什么你们姐妹俩容貌才华丝毫不差,还在那么受宠的妃子宫中,居然这么多年没被圣上垂怜?你啊,还是太单纯了。”凤咏轻叹道。 “王爷,奴婢……奴婢不懂您说什么……奴婢是圣上赏赐给王爷的,不是容妃娘娘派来的,王爷不要乱说。”合欢还是嘴硬。 第一百三十五章 婚配 凤咏轻蔑笑了:“没想到,宋空青居然会有你这么傻的女儿,被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你且想想,这朝中这么多大臣,那么多人选秀,成功的都成小主了,失败的都回家了,为什么只有你们被留下了?还不是因为御史大夫官位低,你们出身也低,到时候好掌控吗?随随便便给你编个由头,就可以让你为她办事了。士族女子,再傻也要有自己的骨气。宋空青以为你们留在宫里有朝一日终究会爬上龙床,想着就算不是娥皇女英也是飞燕合德,满怀希望呢,谁知道你们,一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在为人家隐瞒,为人家摇旗呐喊。我真为宋空青喊冤。” “王爷是说……我们是被别有用心的留在宫里吗?”合萌怯生生问道。 “呵,你倒也不算笨。本来,我想着,不用着急给你们说这个事,但是看着你们今天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不说不行了。宋空青是什么人,那是敢说敢做的御史大夫,上可冷言直谏昏君,下可直言弹劾佞臣,你说你们,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看也看会了吧?为容妃做事,你们就不用点脑袋吗?我是谁?我是那容妃的亲外甥!她与我母亲是亲姐妹啊,凤王府没落,她说过一言一语吗?甚至于凤王府的事情,都和她有脱不清的干系!别说凤王爷这个妹夫了,就是我母亲这个妹妹,她也没想到救!这样的人,你们还要帮她做事吗?我都知道为什么她派你们来!只有你们傻乎乎的,还千恩万谢呢!”凤咏装得痛心疾首的样子。 “为什么?”合欢连忙问道。 “为什么?你不想想吗?你们是什么出身,家中是什么情况?随随便便一个事情,宋空青就会被革职查办!而你们呢?更是死了都没人管!你说你们,被赏给我,我发现了你们有什么,肯定是严惩啊,你们本来在我看来就是来监视我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以大摇大摆要求圣上处置我,宋空青还不能说什么。若是我没拿你们怎么样,而是我自己犯了事被圣上惩处,你们作为罪臣的侍女,你们还有的好吗?到时候办了你们,宋空青还是不能说什么!你说,这可不是一箭双雕吗?若是宋空青说句什么,连带宋空青一起搞了,那就一箭三雕!好一个容妃娘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用的很顺溜啊。你们本来应该在宫中,等着圣上临幸,等着当小主,而不是被排到我这来,给人当棋子!”凤咏继续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这……都是真的吗?”合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言语间的犹豫,已经暴露了,她心中的动摇。 想到在宫中,为什么对外说喜欢俩姐妹,所以留在身边,实则在殿中打杂,每次圣上驾临,就找个借口把自己支出去,这走的真是一步好棋啊。现在把自己调去跟着凤咏,一边卖了圣上一个人情,一边还把自己堂而皇之调出了宫,再也没有后顾之忧,这容妃,厉害啊。 凤咏看着两人有些动摇了,连忙趁热打铁:“我并不想别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真相。容妃不是一个值得跟的主子,你们本就不是池中之物,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跟,也要跟一个值得跟的主子。当然了,我不是说我啊,你们不要想太多。我这样,肯定不是一个值得跟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知道了,自身难保的。” “请王爷指条明路吧!”俩人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说道。 “这倒也不是没有,这样说吧,你们出身低微,就算我把你们送到皇上面前,你们今后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是争宠的年纪了。但是按照你们的出身,嫁个知府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们说是吧?”凤咏分析道。 俩人点点头,接着听凤咏说。 凤咏在系统里查了查,继续说道:“别的我是做不了主,这个婚嫁,还得你们父母答应才行。不过我有个好的提议,你们看看行不行。” “单凭王爷吩咐。”二人齐声说道。 “我听闻,文州知府,永州知府都还没有娶妻,年纪也正当年,与你们也合适。而且文州知府尹继善也是一个文采出众之人,与你们也相配,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这个意思。若是你们有这个想法,我便让老王爷帮你们说和说和,也算是成全你们了。你们若是在我身边拖到出宫年纪,就耽误了。”凤咏一边查一边编。 “宫女婚配……老王爷也能做主吗?”合欢犹豫了一下问道。 凤咏点点头:“就算不能做主,也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是你们要记住,是王爷帮了你们,不是我帮了你们,知道吗?以后这合欢合萌的官名,是不能用了,若是此事办成,你们就是知府夫人了,只能叫宋子苓、宋竹苓,知道了吗?” “那……那我们……先谢谢王爷了!王爷的大恩大德,奴婢们是不会忘了!若是有用的到地方,您尽管说,别客气!”合欢说的很真诚的样子。 凤咏满意点点头:“你们要记住,不是我帮你们,是老王爷帮了你们,你们要谢,就谢老王爷,不是谢我。我现在的处境,也帮不了你们,我马上就休书一封,让王爷把这事办了,只是你们啊,也别再帮那容妃了,断了联系就是最好的。等到你们的名字除了,容妃也没法对你们怎么样。只是啊,你们这父亲的官运,自然是不比你们当娘娘时候的了。” 合欢笑着说道:“我们自然是怪不得您的,这个事情,我们不害着父亲就好了,更别说别的了。再说了,父亲那个性子,也不可能是官运亨通的主,能够保住自己的官,就很不错了,我们也不敢奢求太多。” 凤咏满意点点头,看着系统的任务提示完成,嘴角也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忆 凤咏看着两人,淡淡一笑:“现在可以告诉我正初在哪里么?不会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吧?” “王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正初在哪里啊,正初给我们安排了马车之后就走了,说是有事情,我们放了鸽子就在那告别,谁也没看到正初啊。”合萌一脸无辜,不,现在应该叫宋竹苓了。 一听这话,凤咏就觉得有些奇怪了,正初没道理会消失这么久,难道和南星说话耽误了?不会啊,东西都是写好,交给南星就是,来来回回,不需要这么久,难道,路上出事了? “宿主可通过系统搜索拥有人马的去向。” 系统冰冷的声音,现在在凤咏听来,可以说是十分亲切了。凤咏连忙查询了正初的路线,在点击视图的时候,系统显示不能打开视图,权限不足,凤咏也就放弃了。 看到正初行进的地方,凤咏更觉得奇怪,按照正常,南星也应该是宿在小镇里,不可能在那荒山野岭的地方啊,正初离开客栈之后在一个农户家停下,之后居然去了山里,为什么? 凤咏再查了南星的地点,确定南星在农户那边,那就是正初在见完南星,就直线走进山里?那座山有什么?为什么正初会去呢?按照正常步伐,现在不过半个时辰,正初的脚力不足以让他走到那个山顶……难道,有人挟持? “坏了!快,快来人!”凤咏连忙大喊。 门外的川柏带着其他俩侍卫马上推门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快,北面山上,快去找正初!快,多带人!带上大夫!快去快去!”凤咏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川柏看到凤咏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情,连忙带着人马追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合欢合萌姐妹看到凤咏的样子,更加奇怪:“王爷怎么了?正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凤咏看着俩人,缓了缓,念念叨叨:“希望没事,希望没事,正初,你可千万别出事……” 合欢看着凤咏的样子,也不说什么,继续乖乖跪着,等候发落。 凤咏缓过来之后,连忙吩咐俩人:“你们,快去,请大夫,最好的大夫!马上,一半到客栈门口等着,一半到我这等着,快去快去。” 合欢俩人点点头马上出去了。 凤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止不住的无助,当初,小齐…… 小齐的死,在凤咏心中一直是个死结,当初自己若是好好待着,不把小齐一个人丢在凤王府,可能小齐就不会死。虽然自己那时候和小齐并不熟认识很久,也没有什么深厚的革命友谊,但是小齐好歹是自己来这边第一个认识的,也是第一个对自己忠心的。 说是拿小齐当下人,不如说自己拿小齐当朋友。 想到见小齐最后一面的时候,小齐的脸已经被打得变形,青一块紫一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身上能碎能断的骨头都没有好的,手臂更是直接折成了l形…… 那时候自己真的有种灭了凤王府上下的冲动…… 但是后来,仔细想想,却不是凤王府人干的…… 难道……这次绑走正初的,和当初杀害小齐的是一个人吗? 凤咏不愿意去想,甚至不敢想,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这个事情。 想着自己身边的一个个人全部离去,凤咏真的受不了。 想到当初和正初相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正初生死未卜,自己却只能在这等消息! 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正初,正初还是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年,一个人在街上,好像跪了很久,也没人给钱,所以一直跪着,整个人都不稳了,有些摇摇晃晃的。而且好像很久没有吃饭,那个脸色都不正常了,就像一个小萝卜头…… 凤咏看着着实不忍心,想着自己暂时也不缺钱花,能帮一个是一个,就给了正初一点钱……没想到正初居然回来报恩了。 更没想到的是,正初居然把自己给的银子,还了回来,还管自己叫恩公…… “你这是做什么?我那个钱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这是要还给我么?” “小的只是卖身葬父,埋葬了父亲,剩下的钱,理应还给恩公!请恩公收下!恩公!您买下了小的,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以后小的为您当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 “你……你先起来……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正初吧,希望你能正直做人,不忘初心。你姓什么?” “我姓顾……” “那我们还真算是有缘分……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是谁教你的?怎么没事干就磕头呢?我和你说,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随随便便下跪,你知道嘛?” 看到正初卖身葬父,本是可怜,自己帮了他,结果后来知道他姓顾,更觉得是缘分,甚至于,后来的所有破绽,自己都选择了无视…… 凤咏不愿去问正初,为什么那时候失踪那么久,也不愿去问正初,那些他不想说的,凤咏知道,不想说的,自己就算问,也没有用,再说了,谁没有一点点秘密呢?自己何必去拆穿这些? 尤其是看到正初单纯的眼神,凤咏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就算最后知道正初是细作,凤咏也没说什么…… “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吃饭了没?去厨房找点吃的吧?她应该也在厨房。” “可是……我……我……”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回来就好,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快去厨房找吃的吧,再迟了顾及就没了,今时不同往日,没那么多人,饭也做得少,菜也买得少,你早点去,随便凑合吃一点,晚上让她多买点菜。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那些事情你不用感觉愧疚,就算你们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你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们。若你现在还在帮他们做事,那就不会回来了,他们不会蠢到把一个已经被戳穿身份的人放在我身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废了? “我……我……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其实那时候,自己完全可以问,正初也会说,但是有什么用呢?一个底层的细作,能知道什么呢? 就像白兰,白兰不也不知道什么么?一个成年人尚且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孩子呢?有必要去逼问一个孩子吗? 咄咄逼人的样子,真丑。 那样一个安排严密的组织,自己和一字并肩王那么查都查不出来,自己何必去为难一个孩子。 再说了,既然他回来了,就说明了一切,之后的事情,自己也细心留意过,什么都没有。 只是突然发生的事情,让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本来自己是不愿让一个小孩子帮自己做事的,但是想着正初做事也越来越成熟,简单的传话什么的,完全可以交托,便这么做了,却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凤咏越想越不对,但是在系统里,也查不到那些敌人的事情,感觉自己,更加无能了。 自己拥有这个系统有什么用呢? 什么都做不了,自己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然后现实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等了许久,还不见合欢等人带着大夫回来,凤咏身边也没人可用,也不好自己出去,就怕有人跟踪,只能在屋里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个时辰之后,才看到,川柏等人拿担架抬着正初上来了。 凤咏连忙迎上去,仔细看正初,好像只是被人打晕了,没什么大事,身上也没有伤口,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偷偷把川柏叫到身边,递给川柏一个纸条:“你把这个,拿到城西一个农户家中,那个农户是种菜的,在城中很有名,你稍加打听就可以知道。记住,小心点,别被人盯上,还有,注意安全。” 川柏点点头,转身闪了出去。 凤咏连忙跟上抬着正初的担架,生怕粗人不小心磕着了正初。 等到正初放在了凤咏的床上,凤咏连忙让大夫上前查看,大夫查看了一圈,笑着对凤咏说:“王爷,这位小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人打晕了。” “那为何这么久还不醒呢?”凤咏很紧张的样子。 “王爷,这位小哥,晕倒这么久,是因为,这位小哥武功被废了……”大夫说话很小心。 “什么?你告诉我,武功被废叫没什么大碍?那他的身体呢?身体有什么损伤吗?”凤咏听到这个,心中更是揪心,想到自己在现代看到电视剧,电视剧里面武功被废的人,虚弱的样子,心中更是难受。 大夫看了凤咏一眼,怯生生说道:“身体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休养,可能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了,这位小哥的筋脉尽断,老朽自然可以帮助修复,只是修复之后,今后怕是再也不能练武了……” “什么?”听到这话,凤咏无力瘫倒在床上,终究,自己还是害了他吗? 马蔺这时候才赶回来,看到凤咏这样,再看到正初的样子,就知道不大妙,听完大夫的话,心中就明白些许,这正初,怕是被人暗算了,连忙吩咐大夫:“大夫您且帮着好好治疗,我们王爷情绪不大稳定,您不要放在心上,治好才是最重要的,医者父母心,您说呢?” “瞧这位小哥说的,老朽自然会帮着救治,只是这个救治,也不是老朽一个人能够做到的,需要几个大夫一起救治才行。”大夫说话很小心的样子。 凤咏听这话,连忙说道:“您且救着,大夫们今日就帮着救治吧,这里离都城不远,我写信去请几个名医来帮忙,正初不会有事的,正初不会有事的……” 凤咏连爬带滚到书案前,也顾不上什么写得好看了,急急忙忙写了两封信,一个是请大夫的,一个是合欢姐妹成亲的事情的,然后把信用蜡封好,递给马蔺:“快,快马加鞭,马上派人送回都城给王爷,让王爷赶快派人来。记住,千万要亲手交给王爷。” 马蔺点点头,吩咐另外一个侍卫赶快去送信,自己就留下来帮着凤咏打点一些事情。 凤咏看着马蔺并没有亲自去,有些疑问,但是没有问出口。 马蔺看到凤咏的疑问,笑着说道:“王爷不用担心,瞿麦的轻功比我好,送信自然快些,再说了,现在您身边人不够,我自然要小心安排人。” 凤咏满意点点头,无力坐在书案的椅子上,看着大夫进进出出。 凤咏想过一万种可能,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对于一个自小习武的人来说,筋脉尽断,从此不能习武,那是多痛苦的事情。 正初的身体比常人好,也和自小习武分不开干系。现在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对正初今后的身体产生影响。 若是影响该怎么好? 越想,凤咏越觉得,自己当初那么用正初是个错误。 正初还小,根本担不起自己这么做。 想到那些,凤咏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看着人进进出出,也不见川柏回来,凤咏的心更是揪在了一起。 不知道南星那边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正初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被人带走的。 白兰也在那边住着,若是出什么事情,白兰会不会…… 唉。 凤咏叫来马蔺:“川柏回来了吗?” “还没看到,王爷吩咐他出去办事了吗?”马蔺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凤咏无力笑了笑,装作随意问道:“川柏武功如何?” “川柏武功不错,原来在王府中也能排的上号呢。就是性子冷淡些,若是哪里得罪了王爷,王爷就多多见谅,他就这样,但是肯定没有二心的。”马蔺微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无碍,我自然是信任你们的,不然也不会留你们在身边,有些人拒绝不了,有些人我还是可以拒绝的。” 两人闲聊之际,川柏疲惫归来,下跪回话:“王爷,信送到的时候,农户家中已经人去楼空,想必不在,属下就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芙蓉 凤咏听到川柏的回话,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问道:“家中可有什么情况?有没有人员伤亡的痕迹?” “回禀王爷,农户家中除了东西都搬空了之外,并无异常,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家中院内以及周围并没有血迹和拖拽痕迹,更没有打斗痕迹。除了匆匆忙忙搬家的痕迹,什么都没发现。”川柏老老实实回答道。 凤咏一边听着,一边在系统搜寻南星的位置,但是系统还是显示南星在那个农户家。难道,系统不准吗? “农户家中可有菜窖之类的密室?”凤咏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和白兰躲在府内的菜窖,突然想起来问。 川柏想了想,肯定说:“属下没有发现,只是属下认为,若是最大的卖菜农户,应该会有单独储存菜的菜窖才是,可能是因为藏得隐蔽,属下并未发现。” “川柏,现在天色还好,不方便再去,你再去找会引起怀疑,等正初醒来再说,问问什么情况的。”凤咏慢慢吩咐道,吩咐完,凤咏无力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盹。 最近的他太累了,就没有安生过,现在再出这个事情,真是…… 等了一个多时辰,看着大夫来来回回在正初身上施针,正初渐渐醒了过来。 “哥哥……”正初虚弱的声音一下子就吵醒了凤咏,可能是凤咏并没有睡着。 凤咏噌一下起身,疾步走到床边,看到正初脸色还是苍白,声音虚弱,但是已经苏醒了。 凤咏微笑着问正初:“怎么了?” “哥哥,有……有人……跟踪……我,我知道了,就假装问些野菜,结果,一堆人,就……就进来了。然后……我……我就晕了……”正初说话还没有什么力气,断断续续的。 “那南星呢?”凤咏还是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我去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应该,应该躲起来了。”正初的话,让凤咏松了口气。 凤咏连忙笑着安慰道:“没事,你先好好休息,别说话了,南星那边,我会再查的,那包袱呢?给了吗?” “没,我,我去的路上,交给芙蓉了……芙蓉,应该也……躲起来了。”正初说话还是很费劲。 凤咏听到这些,放心许多:“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我解决,我已经让王爷请大夫来了,明天就会到,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正初点点头,躺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凤咏放松之后,脑中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在脑中查询了芙蓉的位置,得知芙蓉正在往客栈赶来的时候,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凤咏连忙吩咐川柏:“川柏你去接芙蓉,芙蓉应该从农户那边回来的路上。” 川柏听罢马上带人出去了。 凤咏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正初,就想到当初的小齐,心中暗暗下决定,再也不能让正初重蹈小齐的覆辙。 转身吩咐马蔺:“等下芙蓉回来直接带到小姐原来的房间,我在那休息顺便谈点事情,有事情第一时间来回报。” “放心吧,王爷,我帮您在这看着。你好好休息吧。”马蔺笑着点点头。 凤咏慢慢走到隔壁,原来白兰的房间,打开房间,看到含笑和瑞香在整理东西。 两人看到凤咏,连忙行礼:“王爷。” “起来吧。”凤咏抬抬手,叫两人起身,自己走进屋内,找到桌子坐下,瑞香马上给凤咏到了一杯茶。 凤咏随手拿起来就喝,入口才发现,口感不一样,好像带有一丝梅花的香气,却没有茶叶的苦涩,还蛮好喝的,凤咏笑着问:“这是什么茶?” 瑞香笑了:“王爷,这是小姐留下的茶,叫寒香茶。是用寒冬腊月盛开的白梅整朵摘下,兑上专门的茶叶,配制而成。奴婢想着刚刚泡上,就回来整理东西,等茶温乎一些再端过去给您。” 凤咏点点头,看着这茶,心中香气一首诗: 自见梅开后,相看不暂离。 只因愁落去,不忍看繁时。 佳实羹堪味,遗音角可期。 牡丹专富贵,春尽却空枝。 凤咏轻叹:“自见梅开后,相看不暂离……” 瑞香听到凤咏在嘟囔,一时没听清,笑着问道:“王爷说什么?” “没什么。”凤咏淡淡一笑,继续说道:“正初身子需要调养,大夫们进进出出也不适合把他放在小屋,我本可以睡小屋但是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来来往往不方便,所以我住这,你们要是不习惯我就让马蔺再给你们开个房间。” 瑞香听罢,笑着说:“王爷不用担心,住处问题,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凤咏点点头,继续说道:“等下芙蓉应该回来,你们这几天尽量少出门,进进出出不要落单,小心一些。客栈人多口杂,若是说些话,且看着人,别被人听了去。隔墙有耳,知道吗?” “是,奴婢们会小心的。”瑞香很认真听着。 这时候,川柏带着芙蓉回来了,芙蓉虽然表情没什么,但是脸色有些不正常,看样子应该是吓到了。 凤咏连忙给瑞香使了个眼色让她过去扶着芙蓉。 川柏看到有人扶着芙蓉,连忙上前禀报:“王爷,芙蓉带回来了,路上好像有人跟踪,她下的够呛。” “没事,你先出去休息吧,来来回回这么多次,辛苦你了。”凤咏吩咐完,川柏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川柏出去,带上门之后,凤咏让瑞香把芙蓉扶到桌子前坐下,自己给芙蓉到了一杯茶。 芙蓉猛喝一杯茶之后,缓了许久,才慢慢开口:“王爷,我回来了。” 凤咏点点头:“辛苦你了,吓到了吧?” 芙蓉摇摇头:“没事。” “回来就好,好好休息吧,等你休息好再说。”凤咏温和地笑了,看到芙蓉进来抱的包袱,就知道,正初给她的东西没有丢,那别的,她想必也不会知道,问了也没用。 芙蓉看着凤咏,依旧摇摇头:“没关系的,王爷,我好像看到了,跟着我的人……那个人,好像是官府的人……”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分析 “你怎么知道,跟踪你的,是官府的人?”凤咏有些疑问,虽然他知道,有官府的人盯着他身边的人,并不奇怪。 芙蓉看了凤咏一眼,低着头继续说道:“因为我很多次,像周围人的百姓求助,他们却熟视无睹,我想,那人要么是恶霸,要么就是官府。只有这两种,才会让百姓这样。” 凤咏点点头,温和地说:“官府的人跟踪你并不奇怪……只是……” “只是正初不好……是吗?”芙蓉弱弱说道。 凤咏无奈点点头:“如果只是官府,没有必要伤害正初,打草惊蛇,而且,如果这样明目张胆伤害正初,完全可以回报,就可以把我治罪。” “这也是我一直在怀疑的地方,若是圣上真的想害您,您根本走不出都城……就算是圣上赐下的人,也只是看着您,而不是伤害您……可见,圣上并没有想让您去死的想法。”芙蓉十分赞成凤咏的话。 “这点我同意。”凤咏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若没什么事情,我会一直被放逐在文州。但是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情,一直对我身边人下手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之前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冲着王爷,才会这样,但是现在我们的情况,全天下都知道了。我这个什么惠文王,和一枚弃子有何异?这时候派人这么针对我……有些奇怪吧……” “可是若不是因为王爷,凤王府早就完了,给您的位置也不过是沉冤得雪之后的安抚大众,完全不用把您放在心上。您想想,若是您有地位,就算我们只是到小镇里,也会有很多官员日日拜访的,这些人,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可是呢?并没有,可见这些人,并不把您放心上,对您任何的做法,都不过是有人可以吩咐罢了。这是这有人,有时候是圣上,有时候,不知道是谁……”芙蓉继续分析。 凤咏认同芙蓉的分析,甚至于,他都欣赏这个人,想来这罗青也不是一无是处,若不是有点优势,一个奴婢,也不会得到他和老王爷的垂青。 芙蓉在这一众侍女中,无疑是出挑的,就连合欢合萌这俩士族女子都比不过,她心思缜密,做事分析有条有理,基本上除了家世,好像没什么缺点…… 这种佳人,若是有好的家世,现在的自己可能也不配认识…… 芙蓉看着凤咏没有接话茬,就接着往下说:“而且奴婢觉得,这件事,还要好好问问王爷,当年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的敌人……从小姐的外貌,我就有所怀疑……若是想让王爷上当,那有很多人,可是若想让你们俩都上当,那就只有小姐一个人了……任何一个人,做这种心思布局的事情,都讲究省时省力,若是能够一石二鸟,那是最好的。费这样的心力,不可能是为了对付一个王爷吧……” 芙蓉一点,凤咏顿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说,之前,对自己下手的是皇上,那现在,对自己下手的,只可能是魏华清或者容妃了……可是容妃没有子嗣,董家与罗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这么心机深重盯着老王爷……再说了,白家那时候,不仅是白芷的娘家,那时候与董家还是世交,容妃怎么样都不可能那么小时候就计划好这些……更别说容妃那时候的年纪了…… 但是现在这样,对自己,和一字并肩王都没有好感的,魏华清,确实是其中一个……罗家一直帮太子,再加上之前罗青的态度,就知道魏华清在一字并肩王那边的名声并不好……魏华清现在咸鱼翻身对付一字并肩王也不是没有理由…… 再说自己,自己是皇子之死其中最大的见证者,甚至于可以说自己间接促使皇子的死亡……借这个上位的魏华清,为了以防以后自己拿这个威胁他,杀自己灭口也极有可能…… 可是魏华清……和白兰背后的组织,有什么关系吗?白兰背后的组织,幕后大boss做少也要是老王爷那个级别的,这样的人,会为魏华清服务吗? 魏华清当初可是最不受宠的皇子,就算现在咸鱼翻身,但是生母良妃地位地下,费劲这样心思,却扶持一个可能不会继承大统的人,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芙蓉看凤咏一直没有反应,低声问道:“王爷可是想到谁了?” 凤咏被芙蓉的声音叫回了魂,连忙说道:“没,没有,我就是想别的呢……” 芙蓉深深看了一眼凤咏,没有说什么,继续说道:“王爷,现在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们就要更加小心,大家今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落单,也不要随便出门,我们只要不落单,尽量在城里,一般也不会出现什么大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芙蓉,若是这个人能够控制官府,我们这么做也没有别的用处啊。就像今天你,不也没有寻求到百姓的帮助吗?”凤咏想到敌暗我明,更是头疼。 芙蓉笑着说:“王爷,您要知道,您知道正初出事了,可是去都城搬救兵了……您觉得王爷不说为什么,真的能够带来人帮助您吗?圣上,恨不得您被谁误杀了吧?” “可是,圣上不一定会听王爷说这些,再说了,王爷能够派来的人也比较有限,不足以让他们收手吧?”凤咏有点怀疑。 芙蓉冷笑一声:“收手?根本不可能收手,只是让他们收敛一点。只要圣上默许王爷派人来,就说明圣上有意留您一条命,虽然说圣上现在恨不得您死掉,但是表面也要做到,所以这些人,肯定有所收敛……若是这样都没有收敛,也无碍,刚好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圣上身边的人……正好缩小了我们的目标,我们也省得去查了。” “唉,尔虞我诈,真是没有意思。来来回回,有什么意思呢?如此朝堂,不待也罢,在文州,说不定还落得清净……”瑞香突然感叹。 第一百四十章 桃花依旧笑春风 “瑞香此言不对,朝堂之中的尔虞我诈,不是你认为的,躲开就可以了,你以为,王爷乖乖待在文州,就没人要害他吗?朝堂之争,始于朝堂,终于生死,牵连至家人,蔓延至九族,无论是王爷,还是老王爷,都不是为自己而战,而是为所有人而战。我们现在看似,小王爷已死,老王爷了无牵挂,可是,一粒沙不足以成沙漠,一滴水不足以成汪洋,老王爷位极人臣,看似是因为战功赫赫,其实还有家人亲族的因素在其中。我们王爷不也是么?若不是对凤王府有所愧疚,对天下人要有解释,凭借王爷,怎么可能荣升这个位置呢?看似凤王府灭了,可是,当初圣上下令,可是满门抄斩,豁免九族,王爷虽无亲人,却有族人,不能说退就退,说散就散。”芙蓉白了一眼瑞香,很认真说道。 凤咏点点头,他心中更是佩服眼前的女子,对于朝堂中的分析独到,就算是被人跟踪,惊魂未定的情况之下,也会这样冷静分析,可谓是难得的奇女子了。这样的女子,别说是给罗青当侧室,就算是当王妃,也绰绰有余。难怪罗青多年未议亲,王爷也不着急,原来府中早就有人选了。只是这样的人,地位太低,如果贸然上报,只怕不好,才会留到现在吧。 “更何况,王爷现在,不仅要保护住自己的族人,还有白家剩余的族人,更不能贸贸然行事,既然,现在王爷与老王爷都想不出是谁在背后下这一盘大棋,那我们只能想办法,把人引出来了。再说了,如果我没猜错,小姐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芙蓉意味深长看了凤咏一眼,笑着说道:“不然王爷肯定没有心思听我在这分析这么多。这件事,我们唯一吃亏的,就是在正初身上,我们都以为,正初拥有武功,完全可以自保,再加上年纪小,一般人对他不会过于留意,才会放手让他做事,可是现在发现,我们的做法完全是错误的,他们看不是年纪,也不是本事,而是总体的能力。”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芙蓉果然是个奇女子,就算是兰儿,在这些事情的分析上,也不如你透彻。唉,只是这正初,终究是我对不住他。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武功尽废,筋脉尽断,无异于鸟儿断翅,壮士断腕,可惜了。” “王爷若能记住今日的愧疚,就该好好做好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替正初报了这个仇。”芙蓉斜眼看了凤咏一眼,低声说道:“再说了,王爷心中,早就有人选了。” 凤咏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凝结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芙蓉猜出自己在怀疑魏华清? 芙蓉轻笑道:“王爷不必紧张,我并不知道您怀疑之人是谁,但是我却有所猜测,这样一盘棋,谁看似没有关联,却得益最大,谁的嫌疑就越深。至于这个棋局如何布下,那就要好好查证了。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都是荣耀伴随着牺牲。老王爷如何得到一字并肩王的位置?难道,您还不清楚么?现在,正是站队的时候,您也不要想得太单纯了。” 凤咏看着眼前心思缜密的芙蓉,真不知道,是自己有幕僚系统还是芙蓉有幕僚系统,这芙蓉怎么比自己还像军师呢…… 凤咏无奈笑了笑,只好说道:“可能是我单纯了,以前在王府,平日里只想着玩,没有关心过这些,也不容许我关心这些,现在可好,我都不如你了。” “王爷玩笑,不过是您谦虚,才能让我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我还是要告诉您,无论您想到的是谁,以前和您是什么关系,您都要记得,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从前的你们越是亲近,您不该知道的就越多,您现在就越危险。若是您心中早有人选,还是要仔细防范才是,不要让身边的人被莫名其妙害了,才想到,要去防范,就不值当了。”芙蓉很认真说道。 “我知道了。”凤咏看着芙蓉,没有再说什么,芙蓉是厉害,可是性子终究不如白兰温婉,说话,看似隐晦,却一针见血,若是罗青还在,这个人,也不一定是助力。看事情太透,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凤咏喝了一口茶,茶叶的香气和梅花的香气在口中融为一体,清清淡淡,却让人神清气爽。 芙蓉瞥了一眼,便知,这就是白兰配的茶,笑着说道:“小姐配的茶,虽然入口清爽,回味悠长,但是寒梅加上寒茶,终究是太凉了,王爷喝的时候,还要配一些温热的点心比较好。” 凤咏听着,眉头微皱,摇摇头:“不了,最近事情太多,上火得紧,喝点寒凉的东西去去火也好。太上火不宜思考,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 芙蓉听罢,便没有说什么。 瑞香整理完东西,从房内取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些淡粉色的粉末,用勺子舀出一些,出去拿热水冲开,撒上一些大枣和桃花的碎末,递给凤咏。 凤咏一看,色泽透明,点缀着大枣和桃花,看起来清清爽爽,花香伴随着大枣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连忙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入口顺滑,口感微甜,清爽不粘,润滑却无油,有些像藕粉,却比藕粉多了一丝桃花的香气,可以说是非常好吃了。 凤咏笑着说道:“这是什么?粉嫩嫩的,甜甜的,怪好吃的。” “回禀王爷,这是小姐那天晚上突发奇想做的,叫红枣桃花羹,用红枣,中和了桃花和藕粉的凉,放的是上好的冰糖,所以一点也不甜腻,特地留下来让奴婢给王爷当点心吃的。”瑞香笑着说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凤咏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这首诗,又想到之前在现代看的电视剧,董鄂妃给顺治帝做了一道菜,就叫桃花依旧笑春风,也是这个样子的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安心 凤咏看着碗里的羹,想着现在下落不明的白兰,轻叹一声:“唉,红枣桃花羹么?我看,这就叫,桃花依旧笑春风吧。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唉。” “王爷不必感伤,小姐与您终究不会这样。事情尚未成功,王爷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呢?”芙蓉安慰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你不懂,我与她,不是成不成功就能改变的。” “若是小姐肯一辈子当那人的影子呢?若是小姐不是白兰,那就不用履行与四皇子的婚约,白家一旦平反,小姐就能以白芷的身份,如愿以偿嫁给王爷,有何不可?只要王爷心中知道,她是白兰,而不是白芷,不就够了?再说了,白兰白芷本就是孪生姐妹,有谁会知道呢?”芙蓉继续安慰道。 凤咏看着芙蓉,心中有些不高兴:“就算我要娶她,也不会让她用这样的身份不明不白嫁给我,她是白兰,不是白芷,白家女子,只可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白兰就是白兰,白芷就是白芷,不能混为一谈。我今后不想听到这莫名其妙的糊涂话,你也不要再说。若是我再听到白兰白芷的言论,我定不饶你。” 芙蓉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个,凤咏会突然不高兴,但是还是道了歉:“不会了,不会再这样了,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乱说话。” “我知道,你比她们都有本事,看问题的见解,也独具一格,但是我并不想,把白兰牵扯到这件事里来。我更加不想,白兰一辈子都活在白芷的影子底下。我不知道你们如何看待白兰,但是,白兰在我这,独一无二,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不可能委屈她,为了嫁给我,从此被当做另一个人。”凤咏冷冷说道。 这时候,马蔺突然敲门进来了。 “回禀王爷,刚刚客栈老板收到一个纸条,说是一个菜贩子说您找他要菜的名单,他找了很多人,终于给您写来了,说要亲自给您,客栈老板看他样子鬼鬼祟祟,也不像会认识您的样子,就只是留下了纸条,没有让他人来。”马蔺跪下,把纸条递给了凤咏。 凤咏打开纸条一看:“蔬菜一应俱全,兰草属于花卉,虽不属于我种植范畴,但是还是弄来了,现在好好养着呢,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要。” 凤咏打开纸条,心顿时安定了,他们都好,笑着说:“等他来,就让他先养着,我有事就会找他的。” 马蔺点点头,马上出去回话了。 芙蓉看着马蔺出去,拉着瑞香含笑笑着恭喜凤咏:“恭喜王爷得偿所愿。” 瑞香含笑俩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芙蓉恭喜,她们也就跟着恭喜,没有再问别的。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起来吧,既然什么事情都没有,那你们就出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你们若是没事做,就去正初那边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不必管我。” 三人看凤咏开心着呢,想着外面那么多人,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就出去了。 这时候,凤咏才开始想,刚刚自己想到的事情。 这么久,害自己的,真的是魏华清吗?魏华清真是只是想除尽太子的党羽才这么做的吗? 一字并肩王虽然地位远不如名称那么唬人,但是也不是毫无实力可言,魏华清身后的势力,可以部署这么久吗?换言之,身后这个势力,真的甘心为他服务吗? 换言之,魏华清真的是那个值得帮助的皇子吗? 按照朝中的情况,魏华清虽然比之前有优势得多,但是还不足以去争那个位置,这么强大的势力真的会帮他吗? 若是魏华清最后没成,反而暴露了这个组织,圣上会怎么做呢? 这个组织到底是谁在运营呢? 能够做到这些,地位不能比一字并肩王低,甚至还要高,就算不比他高,也必然有别的方法,让这么多人抱团做这事。 可是放眼朝中,并没发现这个人……除了圣上。 可是圣上做这样的事情,需要这样吗? 自古以来,听说过很多皇帝在背后培植自己的势力,为自己做一些别的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从未听说一个皇帝会做这样的组织吧?防着一字并肩王有很多方法,不需要拉上这么多人陪葬…… 再说了,如果这件事至始至终是皇帝在做,那为什么不斩草除根,除了自己,这样也就以绝后患了。 反正白兰被自己带出来了,也成功和罗青搭上了,很容易就会被送到一字并肩王面前。 凭借白兰的长相,就算不能控制一字并肩王,但是也能影响一些。 再说了,一字并肩王见到白兰那个样子,就注定,一字并肩王肯定要栽在白兰身上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有意定向培养的美人。 一样的容貌,冷冰冰的样子,更让男人心动。 就是这样,又相似又不相似,才会让男人欲罢不能。 所以在知道白兰不是白芷的时候,一字并肩王才会那么激动,那么震惊。本来以为和美人的差距只是自己和地位,后来却发现不是。 当一切被安排,一切都是别有用心的时候,一字并肩王才翻然悔悟。 知道白兰的真正身份的时候,一字并肩王就没有了那样的想法,真的跳脱开白兰的长相,开始想曾经发生的事情。 再加上自己告诉他,白兰被人利用,进入了组织,甚至可能有份杀死罗青的时候,一字并肩王一下子清醒了。 后来的一字并肩王就开始,以利益在与她聊天了。 等到第二天,自己带走了白兰,组织就该知道,白兰的培育失败了,应该会开始想别的办法对一字并肩王下手,但是,并没有。 反而这个组织,在针对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呢?自己已经是弃子了,想要捏死自己,比捏死蚂蚁容易得多。为何要这么麻烦,做这么多事情,费这么多心机呢? 正初,南星,白兰,一个个下手,却不对付自己,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侠? 这一夜,凤咏并没有怎么休息,而是在想这个事情。 他不是不想直接写信质问魏华清,而是他不能,不怕把朋友当敌人,最怕把敌人当朋友。若是真的是他做的,自己问了,也是白问,说不定还会得到很多烟雾弹让自己看不清该看的。倒不如什么都不问,才是最好的。 看着系统上瞿麦的路线,就知道,瞿麦肯定是找到了大夫正在往回带。 看来,情况倒也不是太遭。 第二天正午,瞿麦就回来了,还带了好几个看起来就疲惫不堪的大夫。 凤咏看着这些大夫,一脸歉意:“辛苦大夫们了,若不是有重伤我不该让你们这样赶来,等到诊治结束,我定将奉上三倍诊金,再让大夫们好好休息一番,再好好送你们回去。” “王爷客气,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更何况一字并肩王亲自上门一个个请了我们,我们自然竭尽全力。”其中一个大夫很认真说道。 “且不寒暄了,敢问王爷,伤患在哪?”另一个大夫更是直接。 凤咏看着大夫们的样子,连忙把大夫们带到正初锁在的房间里,把奴才们都赶出去,让大夫诊治。 几个大夫查看一番之后,商量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大夫上前跟凤咏回话:“回禀王爷,这位伤者筋脉尽断,武功尽废,现在脉息紊乱,乃是受了重伤。好在昨日及时诊治,行了针,保住了心脉,才可保性命无虞。若是要治疗,我们只能用特殊的药物刺激穴道,再由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帮伤者用内力引导筋脉自愈,才可以恢复些许。剩下的,就只能看伤者的意志了。” “那性命呢?如果治好会不会有后遗症?”凤咏连忙问道。 这大夫无奈摇摇头:“如果治好,肯定没有性命危险,只是,今后怕是废人一个了,再也不能习武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这孩子自幼习武,别的什么也不会啊,没了武功他不就是废人了,我怕他会自暴自弃……”凤咏看着床上的正初,很无奈的样子。 大夫抱拳请罪:“恕老朽无能,做不到……” 凤咏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还是性命重要,没了命什么都没有了,咬咬牙:“治吧。” 大夫还是摇摇头:“王爷不知,现在还缺一个内力深厚之人。” “什么?这里这么多习武的,都不可以吗?”凤咏听罢很惊讶,以前看小说,这种事情不是随便一个都可以的?我现在去哪给你找内力深厚的? 这时候,马蔺进来回报:“王爷,客栈外来了个人,自称是正初的叔叔,是来救他的,我不让,已经打伤我们两个人了,现在正在往上闯呢。” 凤咏无奈摇摇头:“放上来吧,该来的挡不住。” 凤咏话音刚落,川柏就被打倒在了门口,马蔺连忙上去扶起川柏,拉到一边。 凤咏一看,我嘞个去,大侠啊,这样的应该足够救正初了,连忙迎上去,学着以前武侠小说里的,一个抱拳:“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这人身着黑衣,带着个斗笠,黑纱,看不清样子,径直走向床,一边还在说:“哼,没想到这王爷是个傻子。” 哈?凤咏呆在了原地,傻子?难道这个年代不是这么打招呼的吗? 这人走到床前,扒开那些围着的大夫,给正初塞进了一颗白色的丹药。 凤咏连忙上前询问:“大侠,敢问您给他吃的是什么啊?” 这自称是正初叔叔的,摘下斗笠,露出真容。 凤咏在心里感叹,哎我去,帅哥一个啊,剑眉星目,高鼻梁,啧啧……大帅哥啊。 这个人斜了凤咏一眼,冷冷说道:“你不必管,我不会害他,你有空说这些不如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我帮他运气促进恢复。” 凤咏连忙准备把正初扶起来,这时候一个大夫上前,大声说道:“王爷不可!且不说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这样重患,怎么能这样随便移动?再说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治,治坏了,那怎么办?” 这人斜了一眼那个大夫,继续冷冷说道:“清荫阁治病,也要你们这些寻常郎中看得懂吗?” 这边一听到清荫阁,那边系统就显示了清荫阁的资料,原来清荫阁是个江湖组织,是专门治疑难杂症的,阁主叫陵游,副阁主叫繁缕,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怪医。大家都说,有什么疑难杂症治不好,只要送到清荫阁就可以。只是这清荫阁也不一定谁都救,也要看心情,所以大家只能抱希望于此,不能全权依靠清荫阁救命,也难怪刚刚大夫不说了。 那大夫听说是清荫阁,连忙让开了。凤咏连忙上前,扶起正初,那人在正初身后盘腿坐下,开始用内力给正初治疗。 半晌之后,那人下来了,头顶已经有了轻微的汗珠,摆摆手,让凤咏把正初放下,然后淡淡说了一句:“针。” 旁边大夫连忙递上,那人在正初身上几个穴位施针,无比认真的样子。 过了一会,转头和凤咏说:“把他们送走吧,这毛病他们治不好,待着也是没事做,早点回去陪家人。” 凤咏点点头,转头吩咐马蔺把人送回去。 那人也把针收了,递给刚刚的大夫,然后和凤咏说:“把他们支出去,我们聊聊。” 凤咏点点头:“你们出去吧,我在就可以了。” 马蔺看了一眼那个人,有些犹豫。 凤咏笑着说道:“这位大侠若是想杀我,你们在也没用,刚刚,你们不就没拦住他么?下去吧,顺便让大夫给你们也看看。” 马蔺听罢,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等到门关上,这人从怀中拿出一块玉,递给凤咏。 凤咏接过一看,上好的白玉,触手生温,温润无比。玉上刻着一个陵字,周围是看不懂的花,看样子好像是药草。 按照凤咏多年的人生经历,这应该是一个证明身份的东西,就像是以前皇宫的出宫令牌一样。清荫阁只有一个名字里带陵的,那眼前这个人,就应该是清荫阁阁主陵游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清荫阁主 凤咏笑着说道:“原来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前辈,失敬失敬。” 陵游看着凤咏,冷笑道:“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王爷居然是个傻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谁?正初吗?他是我捡的,他说卖身葬父什么的,我给他钱他就跟着我了。”凤咏连忙装傻。 陵游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你没发现,他不是一般都卖身葬父吗?” “咦?这玩意还分一般的和不一般的?我没卖过不知道诶。”凤咏继续装傻。 陵游看着正初苍白的脸,无奈感叹道:“没想到我侄子跟了个傻子……他是我兄弟的孩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之前我才找到他,谁想到他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就关了他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让他跑了,我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受伤了。” “原来正初消失那段时间是被你拐跑了,我说人怎么不见了。”凤咏一听一个月,马上想到之前正初消失的时候,没想到只是被关起来了,还以为是细作被发现所以逃逸了呢。 “拐跑?我想带走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愿走,我也没法子老看着,就只好派人跟着了。我刚刚给带走他的人一个教训,那边就收到消息说他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的。”陵游转头给凤咏一个白眼。 凤咏笑着看着陵游:“那您不也没带走么?可见您觉得我这是安全的。是不是?” “屁!安全他会伤成这样?我还没说你呢?他一个孩子你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要不是他爹埋头炼丹还不知道,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头都给你拧下来当球踢!”陵游说起这个还有些生气。 “哈?他爹没死啊?那他卖身葬父?骗我?”凤咏更觉得无奈了。 陵游又一记眼刀:“谁骗你啊,那时候他被人骗了,用这个接近你,给他那所谓的爹报仇!傻了吧唧的。” “额……好吧,然后呢?现在前辈找我有何指教?”凤咏很无奈摊摊手。 “跟你谈个交易。”陵游看了一眼凤咏,继续嫌弃说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凤咏很无奈的样子。 陵游想了想,仔细打量一下凤咏,继续说道:“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凤咏很惊讶……虽然说清荫阁确实现在可以保护自己,还能让自己脱离这个地方。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陵游游说凤咏。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凤咏心想若是这些人能够都带上就好了。 陵游似笑非笑看着凤咏:“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凤咏看着眼前的人,在系统里疯狂查找,也找不到什么和朝堂有关的内容,心中放松不少,笑着说道:“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陵游瞥了一眼凤咏,笑着说道。 这时候,正初突然剧烈咳嗽,陵游连忙上前,给正初顺气。 顺气完毕之后,给正初服了一颗碧色的药丸,然后用内力催动药丸生效,不一会儿,正初就醒了。 看到陵游,再看看凤咏,正初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叫了一声:“叔叔,哥哥。” 陵游满意点点头,拍了拍正初的脑袋:“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正初无奈笑了笑。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陵游生气地说道。 正初苦笑道:“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陵游冷哼一声。 凤咏看着正初醒了,看着俩人愉快聊天,准备出去,留下空间给他们。 刚刚准备出去,陵游就叫住了他:“傻小子你过来。” 凤咏只好又回到了正初的床前。 陵游转头笑着问正初:“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正初看了一眼凤咏,坚定地摇了摇头:“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安慰正初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陵游笑眯眯地说。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正初一脸得意。 陵游连忙叫来凤咏:“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凤咏无奈点点头:“是啊我跟你回去。” 正初满脸惊讶:“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凤咏摇摇头,笑着说道:“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陵游笑着说道。 凤咏听完满意点点头,慢慢安慰正初:“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正初说得可怜兮兮的样子。 凤咏无奈笑了:“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正初还是有所怀疑。 凤咏无奈了:“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陵游撇撇嘴。 凤咏听到这话,满脸黑线,难道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是在帮他说话吗?他这么着急辩驳干什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正初还是对这件事情持保留意见的。 陵游听到这话,轻咳一声:“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凤咏连忙附和:“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陵游摆摆手,无奈地说道。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正初连忙喊道。 凤咏白了一眼陵游,安慰正初:“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正初想了想,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凤咏笑了笑,继续安慰道。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陵游连忙下了逐客令。 凤咏无奈摊摊手,直接出去了。 没想到,马蔺等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凤咏马上去了别的房间,跟马蔺他们商量。 刚刚进房间,瞿麦就开始禀报:“启禀王爷,此次去都城,老王爷有几件事情,要我告知王爷。第一,圣上对您还在观察阶段,不要做别的出格的事情,会被发现。第二,合欢二人的官籍已经取消,可随意婚配。第三,这次的大夫,不需要给封口费,老王爷在来之前,便说好了利害关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执 凤咏点点头,抬手示意瞿麦继续。 “还有,王爷说了,文州,去了之后待着就可以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他会派人来通知的。”瞿麦说完,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给凤咏:“这是二位姑姑的官籍,是老王爷叫我交给您的。” 凤咏接过官籍,稍微看了一下,便拿给了马蔺:“这个东西,到了文州再给她们。” 看着俩人,凤咏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我与正初的叔叔约好,他帮我脱身,我帮他带正初回家,明日我的替身就到,到时候你们装模作样护送替身到文州,然后你们就想办法脱身,想必文州那边,也拦不住你们。到时候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我帮着王爷在外面打听消息,王爷在都城也没必要担心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可以马上跑掉。” “王爷,我有一事不明,您何以如何相信,正初这个所谓的叔叔?”马蔺说的很委婉,其实心中就在想,身边人都不完全相信,怎么一下这么相信一个刚刚出现的人了? 凤咏听罢哈哈大笑:“你以为我是相信他这个人么?我只是相信,他没必要害我,清荫阁,不涉朝政。再说了,这也算是一个交易,我帮他带正初回去,他帮我易容躲过监视,大家各取所需,不是我相不相信他,而是,他觉得正初值不值得他这么做。你明白吗?” 马蔺似懂非懂点点头。 “你要知道一个事情,我们只需要,一个法子去多开朝廷的监视,而不是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么说吧,你也不用担心清荫阁做什么,这么多年,清荫阁能够这么太平,完全是因为不涉及朝政,不偏帮任何人。我躲过了朝廷的追踪之后,我们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一些,不会缩手缩脚。”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那小姐那边呢?难道芙蓉几个姐姐都要这样去文州吗?到时候只怕芙蓉姐姐不容易脱身。”马蔺马上问道。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所以明日我便会下令让芙蓉等人留下照顾正初,而不是跟着我们一起去。你们几个只需要装模作样保护那个替身平安到文州,就可以了。之后你们想办法脱身,我自会想办法和你们汇合。” “好吧……那王爷准备何时动身送正初回家呢?”马蔺面露愁色,忧心问道。 “等到你们离开当晚,我们自然会趁着夜色离开,只是别的事情你们还要多上心一些。”凤咏在系统里查询了白兰所在的位置,然后继续说道:“马蔺你今夜和川柏一起,趁着夜色去一次上次川柏去过的那个农户家,找到菜窖之类的密室,把消息告诉他们。如果我没猜错,小姐应该躲在那里。” “这……好吧。”马蔺答应之后,继续问道:“带到消息之后若是小姐要跟回来怎么办?” 马蔺的话,让凤咏有些为难,是啊,如果要跟怎么办?自己难道真的带她去吗? 想到白兰的性格,再想到别的,凤咏就知道,白兰不可能让自己一个人去,但是,带上白兰真的好吗?这么说吧,酒楼没有白兰照样开,可是,白兰真的可以跟着去吗? “别的事情先做,这个事情我想一下。”凤咏吩咐完,就让他们出去了。 这时候,芙蓉出来了,笑着说道:“王爷心中,还是不放心的吧?留下小姐一人,就算是跟着我们,还是不放心的。毕竟,那么多人在找小姐呢。” “你知道的还不少。”凤咏冷冷回了一句。 “奴婢知道的,也不过是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王爷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奴婢吗?太傻,或者太聪明,都不适合您。就像马蔺,川柏,太过于正直,不适合说太多。说多了,怕他们想太多与王爷说,说少了,就怕他们听不明白,又去和王爷说。所以,很多时候您很为难吧?”芙蓉笑得意味深长。 凤咏斜眼看了芙蓉一眼,淡淡说一句:“你说的,你真的仔细想过该说吗?你这是自己在捅自己人的脊梁骨么?” “王爷所言不对,奴婢只是好奇,为什么正初能做的,马蔺不能做,正初知道的,马蔺不知道,正初受伤了,和马蔺受伤了不一样?”芙蓉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脸,让凤咏讨厌。 凤咏转过头不堪芙蓉,看着窗外,淡淡说道:“什么人做什么事,不需要和你说吧?我且不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说你现在说的话,我就很不愿意听。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者说在搅乱什么,但是,我只在乎我心中怎么想,就怎么做,就可以了。” “王爷,您把奴婢想得太高了,一个奴婢,能做到什么呢?奴婢只是想让你看明白,谁和你一边,谁和你不是一边罢了。小王爷还在,便好心提醒您,四皇子的事情了,到现在,您还相信他,我就不得不说了。四皇子这个人,奴婢不知道您是不是了解,但是奴婢想说,这个人不如您想的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都和他脱不了关系,小王爷提醒您不要与之深交,也是好心,不是想阻拦什么。您要给四皇子做幕僚,您要小王爷协助,他都做了,事情发生这么多了,您还对四皇子如此相信,您就不觉得伤了小王爷的心吗?”芙蓉话里话外都有些激动了。 凤咏转头看着芙蓉,很认真说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帮他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一个,首先,当初我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他帮我了。其次,做幕僚自然要选择自己认为机会最大的,太过正义单纯的,不适合当君王,所以我觉得我选择没错。最后,这么多事情,虽然说他脱不开关系,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和他有关,我凭什么怀疑?不管说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没有明确对我动手,甚至于在朝廷要抓兰儿的时候提醒我了,我便不需要那么防着他。再说了,我现在不过一个弃子,他只要不杀我,我便与他再也不会有交集,我何必想那么多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无奈 “王爷此话不对,四皇子心机那么深,您知道他那么多事情,您怎么确保他不会斩草除根呢?王爷能保证之前杀你您的不是他派来的吗?”芙蓉有些激动。 凤咏看着激动的芙蓉,淡淡说道:“杀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不懂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去猜测,我不想说那些不该知道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罗青的事情,和四皇子没有关系,信不信由你。你也不想想,如果罗青的事情和四皇子有关,别说是老王爷了,太子会善罢甘休吗?罗青是什么地位,你不知道吗?他可能这样不明不白死掉吗?” “有什么不能?除了他,谁会这么做呢?七皇子么?七皇子和太子都死了!谁还会接着做呢?这次伤害正初的,还会是七皇子的人么?唯一有嫌疑的,就是魏华清,王爷何必自欺欺人呢?”芙蓉说话更加激动了。 “有嫌疑的人很多,为什么就一定是他呢?就算没了七皇子,没了太子,他依旧不是最受宠的皇子,甚至于各种方面都不突出,这时候再斩草除根,留下证据不是有理说不清了?圣上的人盯着我,如果他做什么被抓住,他敢说曾经和我密谋夺嫡的事情吗?那不是把自己的罪往大了说么?圣上就本着稳定民心也会处罚他,到时候他比现在不是还差了么?你怎么就不想这个事情呢?再说了,他是什么皇子,他才几岁,白兰失踪那年他也不过四五岁,那么小的孩子,可能做出这个事情吗?在当年就可以带走白兰的,这样的组织真的会扶持这样没用的皇子吗?”凤咏无奈摇摇头。 芙蓉恨恨看了凤咏一眼:“王爷这话,是觉得奴婢在胡诌吗?是,奴婢是不曾看到您与四皇子的关系,不懂他对您有什么恩情,但是,奴婢亲眼看着,小王爷如何讨厌这样的人。小王爷性格温和,您何曾看到,小王爷如此讨厌一个人呢?这样的人,必然是不好的。” “芙蓉啊,你陷得太深了,你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觉得罗青讨厌四皇子罢了。”凤咏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可是你何曾想过,我现在的处境呢?我不想去怀疑任何人了,我已经是个弃子,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就算,我们查出来,是四皇子所为,我真的可以做什么吗?无非就是心里更加难受罢了。你要知道,如果圣上不想我死,就算一群人把我围起来,我也死不掉,若是圣上要我死,哪怕我只是划破一个小伤口,他也会不闻不问直到我失血而死。” 芙蓉看着凤咏,没有说话。 凤咏看着芙蓉的样子,淡淡说道:“你是好意我知道,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小心的。你就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芙蓉看了一眼凤咏,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凤咏看着窗外,风景还是一样,就像这么多年,观风亭的风景一样,从来未曾变过。 自己第一次捡到魏华清,还是刚刚来的时候,那时候,自己还是刚刚开始接任务。 穿衣服什么的,都要靠系统教,穿衣服的视频,里面的人还是小齐。 那时候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是凤咏,出门走路,不带随从,在大街上晃荡。完全无视身边的人,指指点点,自己只想着快点完成任务,可以看一看现代。 宫门前,那黑红双色掺着金线绣的车罩,应该很久没有出现了。魏华清现在的地位,也不屑于用那种低调的马车罩了。那个头戴宝珠冠,身着红黑绸缎的朝服,朝服袖子上用金线绣了一只金龙的少年,现在也不再是那个样子了吧? 是不是再也不会有人,拦下马车对着他喊道:“四皇子殿下,草民凤咏,有要事禀报,此事事关重大,望陛下可以容草民进马车禀报。” “王府的公子?你叫凤咏……难道你是凤王爷的公子吗?我这么多年,怎就没在宴会上见过你?” “回殿下,草民只是一个庶子,皇宫的宴会,父亲一直是带着大哥出席的,殿下自然是没见过。” “你退下,让他进来吧,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你不是有事情要禀报吗?还要进马车,现在进来了,怎么不说了?” “殿下是把草民当成了攀附权贵的人了吧?” “难道不是吗?” “四皇子这么想,草民无可奈何,草民说完就走。草民只是想提醒四皇子,今日的皇宫不比往常,希望四皇子殿下可以小心,身边千万不要离了随从。” “公子怕是极少出门,不知也是情有可原,且不说今日的皇宫是不是安全,往常的皇宫,又有哪一日是安全的呢?公子这提醒的,也过于多余了一些。” “草民说的,自然是有和平日不同的地方了。今日的人,身上带着的是东宫的信物,可是人,却是七皇子派来的。” “你是说……” “对,这件事,如果事成了,就能为七皇子铲除一个祸害,若事成被擒,还能一石二鸟,可谓良策……” “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今日之事,谢谢你的提醒,这个事情我记下了,若你今后有什么我帮得到的,尽管开口。但记得,这件事情,不要和别人说。” 那日的魏华清,温和俊秀,平易近人,若不是听说刺杀之人带有东宫的信物那一个突然发亮的眼神,自己真的会觉得,魏华清就像传闻的一样,不在乎这些,不涉及党争。 但是,那日的眼神,那日的话语,就告诉凤咏,魏华清并不像外面说的,那么温和客气。 所以在后来,他的不屑,他的轻蔑,他的嗤笑,凤咏全部不会觉得奇怪,因为,魏华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扮猪吃老虎,让大家觉得,这是个与世无争,没有宠爱的皇子,可是私下却在密谋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虽然如此,但是凤咏还是相信,那个组织,应该和魏华清没有关系,不是因为他相信魏华清的为人,而是因为,他相信,那个组织的眼光。 第一百四十七章 聊 那样的一个组织,不可能做这么傻的事情,扶持一个,没有胜算的皇子。 再加上,魏华清的生母,玉妃娘娘,入宫三十年,也不过是个妃位,侍寝之日更是少,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这个妃子能够得到太后或者皇后的助力,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是会晋晋位分的,可是这个玉妃娘娘,三十年的岁月已蹉跎,位分却还是当年诞下皇子才获封的妃位,明显是不正常的,可见,这个妃子不仅不被皇上得意,也不招皇后和太后喜欢。 历史上,有的不受宠的妃子,若是碰上子女会说话,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可是这魏华清又是个内敛的主,不争锋,导致这圣上和太后对魏华清,并不喜爱,更别说,分一点宠爱给玉妃了。 这样的皇子,根本不值得去帮忙。 再说了,朝中有很多,值得帮助的皇子,还有很多,魏华清和他们相比,真是什么都比不过。 比如说六皇子,正妃是洛克部落族长的女儿,侧妃也是朝中几个大臣的爱女,虽然人愚笨了一些,但是好在正直,好控制,若是找,也该找这样的,以后登上大统,不会斩草除根啊。 还有三皇子,现在可是长子,虽然不是嫡子,可是生母德妃娘娘在后宫的宠爱,可是不比容妃少啊,还是宫中的老人了,要不是平日里喜欢寻欢作乐,不至于让七皇子钻了空子。 五皇子更是厉害了,从小深受太后喜爱,还是嫡子,正妃侧妃都身出名门,文韬武略,都不输,要不是老是被太子压着,只怕也能打到七皇子的地位呢。现在太子七皇子都死了,五皇子机会就打多了。 这么多候选人,怎么会选中魏华清呢? 怎么想都觉得不会。 再说了,魏华清,没有实权,唯一能够说出的功绩,就是去文州赈灾,这种谁都能干的差事,有什么用呢?还不如人家枕头风好使呢。 凤咏这边想着,那边门突然打开,凤咏一看,原来是陵游。 “陵游前辈有何贵干呢?”凤咏淡淡笑了笑,转身给陵游倒了一杯茶。 陵游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说道:“听闻王爷还在考虑美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美人能够让王爷这么思前想后呢?” 凤咏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喏,就是这个茶的主人,陵游前辈觉得值得吗?” “寒梅清冽,配上太凉的茶,未免太寒了,王爷一向都喜欢这么寒凉的吗?”陵游笑着问道。 凤咏点点头:“虽然寒凉,但是想到这里面的用心,心里也是暖的,不是吗?” “如此好茶,在这穷乡僻壤,是浪费了。清荫阁地方潮湿炎热,倒是合适,只是不知道,这个美人是否愿意去呢。”陵游意味深长看了凤咏一眼。 凤咏有些震惊,他没想到,陵游还允许他带上白兰。 陵游笑着说道:“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给王爷一个顺水人情,既然王爷割舍不下美人,不如一起带上,这样,不是很好么?再加上,我喝着这茶,正初父亲应该也会喜欢,不会生气赶人,我才让你带上的。” “阁主也有说了不算的时候么?”凤咏无奈笑了笑。 “难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人总有做不了主的时候,比如现在。”陵游笑眯眯看着凤咏。 凤咏摊摊手:“好吧,你赢了,只是这个人我要找找才能带去,就怕耽误前辈的时间。” “那有何难?王爷既然想要带上,那我就帮您一把,叫人带她来就是。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在您派属下去的农户家中,对吧?”陵游笑得云淡风轻。 凤咏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平静了:“清荫阁真是消息灵通,若不是提前知道清荫阁医术天下一流,我真觉得清荫阁是个收消息的地方呢。” “真不知道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陵游笑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人今晚我就会给您带来,您不用担心。只是这茶,太过寒凉,不适合您,情意再深,也要少喝为妙。不合适的人,再忠心,留在身边也是没用的,不是么?” “陵游前辈此话好像若有所指,我甘愿听您教诲。”凤咏恭恭敬敬的样子,让陵游看了都想笑。 陵游忍住笑意,继续说道:“不敢不敢,我就是随口一说,喝茶,喝茶。” “有些人,不合适,我也只能留着,没办法的。支走也没用的。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就像您是阁主,但是很多事情,说了也不算,我说的对么?”凤咏笑着问道。 陵游点点头:“当然,不然我现在在这干什么?若是我的孩子,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是命中注定,我的孩子,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死了。我也不会担心,可是他父亲,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吃苦,日日在我面前说。” “正初是个机灵的孩子,此次是受人暗算,不然不至于此。其实不必担心,虽然正初年纪小,但是做事十分成熟,没必要想那么多。”凤咏笑着说道。 陵游看着凤咏,淡淡说道:“你还是不懂他父亲的担忧,唉,反正不是自己孩子,我也不懂。我只是想跟你说,身边的人,不求多,但求精。” “前辈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做事需要人,不管和我是不是合得来,我都要留着,不然人不够用啊。我当然希望身边的人都是知己,而不是主仆,但是哪有事事顺遂呢?朝堂之上,目的一致的,就可以当做朋友了,我也没办法,不是吗?”凤咏无奈笑了笑。 陵游摇摇头:“你想的终究太多,我若是你,一走了之便是,这些事情,你管不了,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更重要。可能这就是我这辈子不可能进朝堂的原因吧。” “前辈,你看,我现在就像窗外的野草,风刮过来,我若是站着不动,只会被刮倒,只有顺着风向摆动,才可以屹立不倒。只有我在,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我如果不在,何谈保护身边的人呢?”凤咏指着窗外,无奈笑了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教授 陵游看着凤咏,嗤笑道:“我以为你最少会自比大树,原来你只觉得自己是小草罢了,看来带正初回去是对的。确实,我不该让他跟着你这种人,正初虽然是单纯正直的孩子,可能不会像很多孩子那么精明能干,但是我相信,正初不会这么自轻自贱,暗自菲薄,跟着你,他是不会有出息的。” “陵游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我带坏了正初吗?”凤咏听到陵游的讽刺有些激动。 “难道不是么?”陵游轻蔑笑了笑,站起来,指着窗外:“你看,天地这么多景色,这么多东西,这么多可能,你却只当自己是小草?哼,我看你连小草都不是,小草好歹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志气,你不过是学了墙头草的随风摇摆罢了!跟着你这种人,难道我不该担心吗?” 陵游转头,盯着凤咏:“我听闻,凤王府庶子是有本事的,要红颜不要江山,为了青梅竹马的恋人什么都可以做,我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没想到我真是看错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仅没有磨练你的意志,反而让你更加萎靡不振,想要当个墙头草随便倒伏了吗?当然,不可否认,位高权重是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全感,但是这也不是唯一出路。你在朝堂中已经没有出路了!你已经是个弃子了,你还不想着做点别的事情,反而想着随波逐流?我并不是说从政不好,但是你觉得你现在按照原来的路线,还有出路吗?你就不好好想想吗?你都被关起来了,你觉得你身边的人,还能有什么出路吗?我让正初跟着你,不是让他身陷险境吗?” “我……”凤咏听着陵游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陵游瞥了一眼凤咏,不去看他,继续说道:“就算,你想从政,夺回凤王府多年荣耀,为你,为你爱的人报仇,也有别的方式,而不是在这死磕!文州是什么地方?就算你能够保住性命,在那活着,有什么用呢?你觉得,圣上会再用你吗?连你父亲都得不到重用,你一个庶子,还指望他能想起你么?只有让自己变得无可取代,才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忍气吞声!” “可是……我无非也只会收到消息而已……我……”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 “呵,清荫阁最开始也不过是我和繁缕两个大夫呢,你居然这点志气都没了?当初想着帮四皇子夺嫡的人在哪呢?是你么?”陵游冷笑道:“我带你回清荫阁,等到安置好了正初,你大可可以利用你收消息的这个优势,为自己服务,从政不仅只是上朝,身后的幕僚,往往比那些前面的棋子有用。就像学医,那些死记硬背的,知道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跟随着前人的步伐罢了。唯有自己创新,才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就像那些大夫,都说正初治好了也是废人,可是正初带回清荫阁,不仅可以治好,以后的功夫还能精进许多,所谓破而后立,只有拥有破的决心,才能收获更多,你明白吗?” 凤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陵游继续说道:“我之前就听闻,你要开酒楼,你的想法很好,文州地界,除了往来的商人,官,是富庶的,那些百姓,比一般地方的百姓还不如,你如果干别的,别说消息收不到,你就是有多少钱都得赔进去。但是文州作为一个通商的小镇,还是有基底的,很多人都会选择从文州过,省时省力,你要是开酒楼客栈,肯定能够收到消息,还能赚到一些钱。” 凤咏点点头,挤出一个微笑:“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不够多,不足以包下所有的酒楼。” “你傻啊,谁要你包下所有的?首先,你要做人无我有。现在文州吃食已经够多了,不仅有当地人吃的,还有这些年通商传入的,你去和那些酒楼比起做菜,你怎么也做不过,所以首先要做别人没有的。”陵游笑眯眯说道。 “我已经写了几个菜谱让他们去练习了,可是光靠人无我有,并不能撼动那些老店。”凤咏还有些担忧,再加上原材料不那么容易,虽然系统可以提供,但是莫名其妙多那么多,大家怎么都会怀疑的,还是得想办法自己弄。 陵游笑着继续说:“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人有我优。并不是跟他们真的去比做菜,就比如这个茶,人人都只会泡一模一样的,泡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个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寒凉。如果你能加点东西进去,中和一下,是不是人有我优呢?” 凤咏点点头:“前辈好提议。” “但是这个策略用不久,以为那些都是老店,只要喝过,就会知道你加了什么,等到大家都加了,你又没戏了。所以,你需要,人优我精,你要比人家做得更好,独门的秘方,特殊的味道,还有不可替代的东西。”陵游继续笑着说道。 凤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是不可替代,不是那种可以仿冒的东西,你明白吗?就比如,清荫阁可以卖脂粉,卖香膏,你相信吗?”陵游打趣问道。 凤咏连忙摇摇头:“那我肯定不信,清荫阁不是一个看病的地方吗?” “你看,你这就死胡同了吧?你看我这容貌,猜测一下我的年纪?”陵游笑眯眯看着凤咏。 凤咏怎么看陵游,都觉得陵游都只有二十多……如果不是陵游这么问,凤咏肯定会直说,但是这么问了,自然是要猜测一下了:“三十?”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五十了……你要是见到繁缕,你会更加惊讶的,你说我们这俩驻颜有术的人,研制的脂粉香膏,那些人会不会相信呢?这就是无可替代的东西了,其实内里的东西都一样,人家加什么我们加什么,但是有我们俩这个招牌在这,哪怕一样的配方,也会有不可替代的效果,你明白吗?”陵游解释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氏秘密 凤咏恍然大悟,这不就相当于现代的广告么?那些保养得宜的明星代言产品,总会让人觉得用了会和明星一样,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样,不会被投诉吗?凤咏连忙问道:“那如果她们买回去,发现没有用处,那该怎么办呢?” “你真傻,没有用,你就告诉她们,她们的体质不行,到我这来调理,我不正好赚他们汤药钱么?”陵游笑着解释。 凤咏现在只觉得脸上黑线无数,这不是连环坑么?坑了一个又一个……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人到我清荫阁调养,没有一点钱是出不来的,等到她们倾家荡产无力支撑,就不会觉得驻颜有术有什么重要了,到时候就会自己跑掉了,就算我拉着她们,她们到时候都不会留下的,更不用说什么,去官府告我了。”陵游狡黠地笑了笑。 凤咏只感觉黑线更甚,自己这是来听传销讲座了么?这坑不到位还不让走了…… 陵游看着凤咏无语的样子,笑着说道:“我自然不是让你这么做,至少我清荫阁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告诉你一个法子,你要不要用,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明白,这样坑到一定的时候,留下的,不都是达官显贵么?这些人,才是你的顾客……你觉得一个百姓能给你带来什么消息?还是这些达官显贵带来的消息多一些啊,你说是不是?” 虽然前面的内容凤咏不敢苟同,但是最后的这个,确实是对的,如果不能定向筛选,以后收集消息更难,一天听那些百姓说买菜做媒的事情,有什么用呢? 陵游看着正在思考的凤咏,继续说道:“说了这么多,你也听了很多了,最后给你一个建议……不管你开几家店,千万不要有联系,恨不得打起来,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凤咏觉得更奇怪了。 “这还需要问么?”陵游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如果你要密谋什么事情,你会找这样,都是同一伙人开的店么?再说了,聊事情,谁会在乎东西好不好吃呢?就像你我,如果密谋造反,肯定不会找同样老板的地方啊,你说都是一个老板,如果这个老板被人收买,不管你在他名下哪个店吃饭,消息不都会传回去么?所以,这几家店,如果对着干反而是最好的。” 凤咏突然明白,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还有,不管是什么人,都有好奇心,比如说你听说一家店好吃,你也会想去吃一下到底有多好吃,听说一家店难吃,也会想知道有多难吃。同样老板的店,味道都一样,有什么吃头?互相竞争,互相抹黑,才能共同繁荣嘛……”陵游这表情,看着就狡猾,像一只狐狸。 看着凤咏好像开窍了,连忙恢复了高冷的样子,继续说道:“你若有那份志气,缺什么,到时候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我知道,我就算这次把正初带回去,很快他也会跟着你走,只有你好了,正初才会好。我不能让你再连累他了,就算是破而后立,也不能一直破。清荫阁再怎么医术通天,也不可能包治百病,你说是吧?” 凤咏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指点,他日若有需要,我定不会客气。” “我并不是说这个,我也不图你报答,我只是想你好好照顾好正初,正初这孩子可怜,繁缕也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死得早,若是保不住这最后一个孩子,只怕繁缕会恨你一辈子。”陵游无奈感叹。 凤咏听到别的倒是没觉得,只是听到白苏,凤咏心里咯噔一下,白家?连忙问道:“这白苏……是不是……” “对,就是你所知道的,白家,你的青梅竹马应该叫姑姑……她与现在一字并肩王罗王爷的王妃白微是孪生姐妹。”陵游无奈笑了笑。 “这……不是这么巧吧?那……这……”凤咏听到这个,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白兰白芷长得一样,白兰又和罗王妃一样,罗王妃又和正初的妈妈一样……那白兰不是和繁缕的夫人一模一样?这……太乱了吧?白家的人都在干什么,专门憋着生双胞胎? 陵游看着凤咏震惊的表情,无奈笑了笑:“是啊,所以我才让你把那美人带回去,想必一样的容貌,繁缕也不会反对。正初自幼被带走,没有见过母亲,不然你早该知道这些事情了。我帮你,也算是帮了自己人了,都是缘分。” “这是孽缘吧……白家怎么……都是孪生姐妹……”凤咏无奈了。 陵游看着凤咏,有些疑惑:“你居然不知道么?” “什么?” “白家,自古以来,如有女子,必定双生,你与白家自幼定亲,居然不知么?”陵游有些疑惑。 凤咏连忙在系统查了查,果然,系统中写了,只是自己并没有细看……白家受到诅咒,但凡女子,必定双生…… 凤咏尴尬笑了笑:“嘿嘿,没注意,我没去过白芷家中,家父又不准我出门,少见多怪了……” 陵游无奈科普:“白姓最早是皇族,白氏族人的祖先,被外姓兄弟抢走了皇位,白氏祖先也因此含恨而死。死后,他的后人就以白为氏。有纯洁之义,亦象征品德之高洁。但是白氏后人并不这样,还怀着对外姓兄弟的怨恨,就想着要夺回原来的皇位,便开始重男轻女,想从男子从选择人,密谋篡位,就开始大规模生男子。怀胎之人,但凡女子必然打掉,后来男子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这时候,他们才后悔,祈求上苍,不要怪罪,后来世世代代,只要是女子,必然双生,以男女平衡。白氏男子才不再得病,体质慢慢好起来。所以,后来白氏一族,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生女,除非中途夭折。但是每次,有独生女早夭的情况下,白氏男子都会死掉一个,所以,后来白氏族人,为了保护自己,更加重视女子的性命,变成了今日的重女轻男的局面。” 第一百五十章 造反真相 凤咏无奈笑道:“难道生得男孩多,就能够挑选出适合的人才么?那这样全天下都生孩子去了。这样无知,被罚也是活该,难怪不愿说了,合着是个丢人的历史。” “也不尽然,除了这个事情以外,其实白家还是很不错的,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么小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定亲了,还都是大户人家。你说是吧?”陵游笑着说道。 “凤王府也算大户人家吗?一个是过气王府,一个是失宠皇子,这选择的人家也是……绝了……”凤咏无奈摇摇头。 陵游看着凤咏,无奈笑了笑:“你以为,就白契那样,真的可以找到什么好的人家吗?白浊白胜好歹还是著名的商贾,这白契就是一心做学问,只是个大学者罢了,要不是靠着祖荫,可能和那些街边的落魄文人没差了,你以为人还会恭敬称他为白老爷?做梦吧!若是白浊白胜家的孩子,嫁更好一点是很正常的,但是白契的孩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若不是白家一案,说不定白契还为自己闺女可以嫁入王府而欢呼雀跃呢。” “前辈好像对白家有些怨怼?”凤咏有些疑问。 陵游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哪有什么怨怼,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当初若不是白苏执意跟着繁缕远走高飞,可能那时候也会被一起流放吧。飞来横祸,谁都挡不住,就白契那样没用,就不说什么和索尔盟勾结了,索尔齐根本不会搭理他,一个穷酸文人,还造反呢。只是这圣上猪油蒙了心了,觉得顺便吞一些白家的财产也没什么,就直接处决了白家……” “什么?你是说……圣上根本……他怎么能这样?他已经是皇帝了,他还不知足吗?”凤咏觉得难以置信,白家的财产能有多少?和皇室一比,那有算的了什么呢?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陵游无奈笑了笑。 “我不曾听说白家有这些东西啊,如果有,白家也不会看上凤王府了不是吗?”凤咏觉得很怪异,系统查实,白家就是普通的书香世家,并没有所谓的宝藏。 陵游点点头,苦笑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 “那他们去找了吗?”凤咏苦笑道。 陵游笑着点了点头:“找了,不仅找了,还搭上了两个女儿……” “搭上两个女儿?为什么?找这种东西,不该是男子的事情吗?”凤咏有些不解。 “在别的家族是,但是在白氏一族看来,不是……他们认为,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陵游苦笑着继续说道:“他们就带着女儿们在白氏最开始封地用炸药开山……结果有一次导线出了问题,炸死了两个女儿……” “这……这下该相信没有宝藏了吧?”凤咏心想,都赔了两个女儿进去了,还坚信不疑吗?这也太傻了一点吧。 陵游转头,笑着问凤咏:“是啊,这样炸了一通,发现真的没啥了吧,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 “也是,是我我也不信……把自己祖先的封地一顿炸,如果不是真的有宝藏,就是白氏族人脑袋有毛病了。”凤咏讽刺道。 陵游无奈笑了笑:“是啊,所以,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 “这……这也太惨了吧?”凤咏无奈了。 “是啊……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白契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白契祖父的……”陵游慢慢解释道。 凤咏冷冷说道:“这么大的罪,判得也太草率了,就一个玉璧就判了?太随便了吧……” “本来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白契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陵游苦笑。 “那最后发现了吗?”凤咏来了兴致。 陵游摇摇头:“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只好就这样了。” “不是吧……就这样算啦?那白家那些人怎么办?”凤咏黑线直下。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吧,难道还翻案?翻案了回来看到祖坟刨成那样能干嘛?”陵游斜了一眼凤咏,就像看一个白痴。 “好吧……” “你以为,如果不是皇帝心有愧疚,你可以把你那小相好,就这样随便带走么?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你个顺水人情了……”陵游白了一眼。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和风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你是说……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才……不是因为……” “你想太多,你以为你承包了就可以随便带走人么?”陵游冷笑道:“你所作所为,皇帝都看在眼里,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么?” “我……” “我现在知道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真傻啊……我听说你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还可以,谁知道你可以傻成这样……你啊……我放正初在你身边真是不放心……”陵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好像托付姑娘一样。 “陵游前辈……您这话……我不懂……”凤咏有些尴尬…… 陵游白了凤咏一眼,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前辈但说无妨。” “繁缕身体不好,正初也是长大的时候,肯定管不住,我知道,既然正初喜欢跟着你,你就给我好好带着,至于你的处境,如果你需要,我都可以帮你。白苏走了之后,繁缕就沉迷炼丹,再加上正初丢了,更是雪上加霜,有时候竟然用禁术炼丹,现在啊……唉……”陵游说起这个话,脸上的担忧更深。 “繁缕前辈……身体怎么了?你们不是号称包治百病吗?”凤咏有些疑问。 陵游看了一眼凤咏,眉头紧皱:“清荫阁也有治不了的,唉,你见到就知道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炼丹有个禁术,用自身精血入药,药效加倍,若是用心头血,可以打到起死回生的效果……白苏过世之后,繁缕就将她遗体冰封了,埋头炼丹希望可以练出起死回生的丹药……刚开始,他还看些正常的书……但是没有用之后,他就开始看师傅留下的禁书了。禁书中的丹方,他一个个练习……更是冒死用心头血入药,失败之后,一夜白头,才休养了半年,就又要开始了,我这次就是为了繁缕才来找的正初,希望正初可以给繁缕一点动力,不要沉迷做不到的事情……”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正初带回去的。”凤咏听完心中就下了一个决定,不管今后陵游是不是帮助自己,一定要帮他把正初带回去。 “唉,你也不用太担心……繁缕的身体我是亲自照料的……短时间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找到正初,看到正初过得好,说不定繁缕早就自暴自弃了。我这次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你考虑好我们带着正初就动身,我怕我不看着繁缕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清荫阁可没人管的住他。”陵游皱着眉头,还在安慰凤咏。 凤咏点点头:“前辈放心,只要正初能走,我们随时可以走。至于兰儿的事情,我见过她之后马上给您结果,只要可以我们夜里动身也可以。” “那倒不至于,你们今晚好好商量,等到明日你们队伍走了之后,我们就出发。出于自己人的偏私,我是希望你能带上那个小丫头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陵游笑了笑,很无力。 凤咏无奈感叹:“陵游前辈您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我和兰儿的事情。我们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我知道她的想法,可是我不能给她希望……我早晚有一天会给白家平反,到时候,若是魏华清要履行婚约,我怎么办呢?兰儿怎么办呢?” “恕我直言,你想得多了。首先,白家根本不可能平反,不管是哪位皇子继承大统,都不可能推翻前任皇帝断下的案子,更不用说是亲生父子了。你见过哪个孩子明目张胆和父亲作对吗?尤其是朝堂之上,更是不能容忍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乱的。”陵游看了一眼凤咏,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你能在皇帝在位的时候平反,你觉得,白兰能够接受一个刨了自家祖坟,杀了自己全家的人的儿子吗?” “可是,若是白家平反,倒是皇帝刨坟的事情定会掀起一定的风浪,难免为了平定这些,不会重新赐婚啊,到时候难道我要带着兰儿抗旨吗?再说了,兰儿自幼被人拐走,吃尽了苦头,我不想让她一辈子不明不白跟在我身边。”凤咏还是有些坚持。 “你啊,我跟你说,既然我帮你了,我就有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更不可能让你再受那么多制约。这么说吧,凤王府的身份,束缚了你的手脚,就像我刚刚说的,破而后立,你也要抛弃这个身份,才能做好自己。”陵游笑着说道:“我跟你说,我有办法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人有相似,树有相同,我能给你编个身份,你们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到时候,就是硬要下旨,你们也不必遵从了。” 陵游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凤咏,笑着说道:“再说了,白家现在,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充妓的充妓,就剩下一个她了,你还忍心让她憋屈地过日子吗?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她想要的日子。白苏和繁缕当初,也是这样,繁缕想着,白苏如果在家里,按照家中的亲事,她会过得平安喜乐,衣食无忧。但是白苏还是执意跟繁缕在一起,虽然刚开始受了很多苦,但是,白苏临终前说过,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只要你,别无所求。” “真的可以这样吗?”凤咏看着窗外,微风刮过,吹下一片花瓣。 “如果说女人是花,男人就是风,你既然把她刮下来了,你还想把她亲自送回树上,然后再让她选择去处吗?太不负责任了。”陵游感叹道。 说道这个,凤咏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白兰,一排洗衣服的女子,其中有个气质特别出挑的白衣女子,神情呆滞,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嘴角干裂得有些出血,白嫩如嫩藕的手臂上还有新鲜的鞭痕,一看就是在牢中被拷打过,玉指纤纤,因为在水里泡着有些发白,但是一看就没有干过活,手上竟没有一点伤痕和粗糙的痕迹。那就是白兰,哪怕在一排秀丽的女子之中,还能如此出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忆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成功包下晚晴居的那天。 兰儿还穿着凤咏看到时穿的白衫,衣袂飘飘,肤白胜雪,头上随手挽起一个髻,插着一个竹簪子,脸上不施粉黛,但却流露出高贵之气,只是那袖口露出的些许伤痕,让人知道,这女子刚刚从牢中被带到这里。 看到凤咏,脸上顿时由悲戚转为了欣喜,欣喜,又生出了委屈,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急忙忙冲到凤咏面前,扑在凤咏怀里,嚎啕大哭。 自己看到她这样,以为她是想到了家中的光景,又见到熟人,触景伤情,情不自禁搂住她,拍着脊背,安慰她。 哭了半盏茶的时间,她才断断续续止住哭泣,搂着凤咏的腰,没有说话。 眼眶微红,脸上留下一些泪痕,倔强的咬着嘴唇,想说什么,但是又憋着不说。 自己敲打完老鸨子,转头对她说:“晚晴居的事情,我已替你安排妥当,白家之事,我无能为力,为你做的,只能这么多了,若有朝一日,我能找到证据,定帮白家平反,届时,再帮你恢复身份,迎娶你过门。晚晴居,你就先住着,我都交代过了,你只当是自家院子就好,不过街上,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招来些人说闲话。” 结果她只是脸上有些疑惑,回复道:“那你多加小心,不用记挂我。” 可能她觉得,男人生性薄凉,不会在这种时候,还管她这种人吧?更何况,她还不是真的白芷。 自己笑着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其实自己那时候还没适应这个身份,完全是想完成任务,但是看到美人落泪,自己也变得温柔了。 第三次见面,自己还在父亲死亡的悲痛中未走出来,只是按照任务就去了,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戳穿了身份。 “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不是凤咏,你到底是谁。” 窗外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屋内两人面对面,一语未发。兰儿身上的月白色一群,加上兰儿一脸的悲戚,嘴唇微微发白,脸上未施粉黛,更是苍白,更显得她惹人怜爱。 看到自己一言不发,眼中有些许湿润,缓了许久,才开口,结果一开口,就带有了些许哭腔:“凤咏他……是不是……是不是……”那时候的自己,真的觉得,她是白芷,是为自己的心上人而哭,是为自己的家人而哭,是为自己的处境而哭。 但是,自己却不明白,她承受的,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她以为凤咏或者,如果成功安插在凤咏身边,自己所谓的家人就可以保全了,所以就算堕落风尘,都觉得无怨无悔,所有事情,都不过是执行任务。虽然泪流满面,言语之间尽是悲戚,可是,没有一个悲伤是因为凤咏,全都是因为自己所谓的家人。 后来,就算戳穿了她的身份,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自己又能够说什么呢?再加上,自己也没有被泄露什么,也就算了。 自己那时候不过是想知道真相,才会去那样责问。 没想到她不安,愧疚,完全和盘托出:“你还是知道了。最开始,我是不愿做这事情的,可是一个老百姓,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可以置全家人的身家性命于不顾么?我当然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我不是大丈夫,我是小女子,我不知道那些大义凛然的事情,我只知道,我的一家老小,需要我,需要我来救出他们,照顾他们。那些事,我不可能去分清楚,是非黑白,我只知道,养育之恩大于天,就算这事昧良心,为了救我的家人,我也要做。更何况,只是假装一个人,打探一点消息罢了,这,并不是很难。只是这样,我就可以救回我的家人,我为什么不呢?” 听到这些话,自己开心了不少,虽然自己身边有细作,但是,不是情愿的。虽然自己知道,根本不存在情愿的细作,更加不可能相信一个细作的话。但是自己还是选择了相信,释然了。 还笑着和她说笑。 “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谁派你来的?你说了,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也是个可怜人。” “我不能说,我若是告诉你,我一家老小怕是没了性命。” “那这样吧,你就告诉我,那些人知道我的什么事情了?我估计啊,就算你能告诉我那些人是谁,也不过是真正幕后人手下的虾兵蟹将,不成气候,你倒不如告诉我,他们知道了什么。再说了,我就算知道了,现在的我可以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你根本不用担心跟我说,他们会知道什么。再说了,那些人,你以为你做了,真的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吗?那些人丧心病狂至此,你还觉得,你的家人真的活着么?你为什么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和白芷长得如此之像?为什么,你会被他们盯上?你告诉我,无非也就是给我个说法罢了。说句不好听的,以后万一还有人来杀我,也不过是让我死得明白了。” “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因为我刚开始也搞不清楚,所以没有汇报什么,无非就是你和四皇子的关系,你和小王爷的关系罢了……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说……” 知道这些之后,自己就明白,哪怕自己所谓的亲人被人抓了,这个人还是向着自己的,不仅没有透露自己的事情,甚至还有心维护。不然单凭自己和罗青的事情,就足够说很多了。 听到她所谓的父母没了之后,自己更是直接叫她留下:“你就放心待在我这里,就算再派人来,我也不害怕,不要把自己再放在那么危险的境地了,再说了,我的身边,也没别人可以用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那个冷漠的顾冷岚,还是不是那个,崇拜曹操,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顾冷岚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白兰回来了 现在想来,可能那时候的自己,对她,就已经不同了。 陵游看到凤咏陷入沉思的样子,笑了:“你好好想想吧,你心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我没有亲眼所见你对那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我却看出了你对兰儿的感情。你的心里,早就不是那青梅竹马,而是这个兰儿了。我知道,兰儿自幼流落在外,很多事情,是比不上白芷的。但是,兰儿也有兰儿的好处,不是么?更别说别的了。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和她是什么人并没有关系。只要你们之间,没有天大的仇恨,为什么要放弃呢?” 凤咏听着,无奈地笑了:“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啊,就是不该想的想,该想的不想。魏华清做了那么多顺水人情,你竟然无条件相信。兰儿在你周围那么久,你居然还想这么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若是有兰儿这样的,我哪怕放弃一切都会带她走。”陵游无奈感叹。 凤咏摇摇头:“前辈,你不懂,我身上背负了很多,很多,很多该做的,我无从选择。更别说别的了,我之前一直认为,我做好我该做的,就可以了。这样,我哪天消失了,身边的人,也不会那么伤心。可是,我最近好像发现我错了。” “何止是错了,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你以为,你不答应她,你消失了她不会伤心么?你以为,你不接受,她对你就没什么感情了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敢担保,等下你如果见到兰儿,兰儿一定是过得很不好,你信不信?”陵游笑着问道。 凤咏点点头:“我当然相信,我……我知道,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之前真的想过,您说,如果我和她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会那么伤心,不是么?我前几天看到她留下的红枣桃花羹,我就想起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果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也不会有这感叹了。” “呵呵,曾经繁缕听到你与白芷的事情,又知道兰儿的存在的时候,给你写了个信,差点寄给你了,里面也是一首诗。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我现在,倒是能够回答了,唉。”陵游无奈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些,那应该也知道一首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明白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多谢前辈教诲,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凤咏淡淡回复。 陵游无奈瞅了一眼凤咏,摇摇头:“你要是真心领了才好。兰丫头等下就到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这个事情吧。” 说话的空档,外面有人敲门:“王爷,有个姑娘要见您。” “带进来。” 门打开,一个红衣女子进屋,肤白胜雪,娥眉淡扫,双眸入水,轻纱遮面,更添一丝柔情。 头戴纯金红宝石金凤钗,脚踩红绸金线鞋,步步生花,看着就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等到来人关上了门,揭下面纱,凤咏才发现,来人竟是白兰。 凤咏看着白兰有些惊艳,记忆力的白兰从未打扮如此艳丽:“你这身……” “不好看么?”白兰揭下面纱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面若桃花,樱唇如血,看着就诱惑。 “不,很好看,只是极少数看到你穿这样。”凤咏有些尴尬,其实应该是自己没见过,之前白兰装白芷,所以衣服大抵都是些素色,最多也就是粉蓝粉白,从不曾见这样艳丽的色彩。红色衣服衬得白兰的皮肤雪白,娇嫩不已,真是个绝色尤物。 白兰淡淡笑了:“我要是说这样才是我,你……能接受吗?” “你本就与众不同,穿什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觉得这样穿着甚好。”凤咏笑了笑。 这话倒是不违心,凤咏真的觉得白兰这样打扮挺好看的,至少比之前那么素净好。白兰虽然性子恬静,但是骨子里还是和白芷不同,敢爱敢恨,热情如火的女子,红色比素色要合适。 不等白兰说什么,陵游就发话了:“兰丫头真是长得标志,和你白苏姑姑一模一样,娇俏可爱。平日穿得太素都显不出来,女人还是精心打扮的好啊。” “你是……”白兰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想着出现在凤咏的房间还知道自己是谁想必也不是外人,就直接问了。 凤咏笑了笑说道:“这位是陵游前辈,是正初的叔叔,清荫阁的阁主。正初的父亲是清荫阁副阁主繁缕,繁缕就是你姑姑白苏的夫君,所以他叫你兰丫头到也是应该的。” “见过陵游前辈。”白兰淡淡行了个礼。 陵游摆摆手:“不必如此客气,我大概知道你的事情,你不知道白苏也是正常是,没事,反正也是个离世之人。” “陵游前辈玩笑,白氏子孙哪有不知道长辈的道理,就是不知道,不熟悉,听到同一姓氏,也该尊敬,更别说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了。”白兰淡淡笑了。 “兰丫头倒是很懂事。”陵游笑着对凤咏说道:“你们肯定有话说,我就不在这打扰了,我上隔壁看看正初。” 说罢,陵游便出去了,屋里留下凤咏和白兰两人。 凤咏有些尴尬,看到桌上的茶,随口说道:“这茶甚好,那个红枣桃花羹也不错。对了,我给红枣桃花羹起了个名字,叫桃花依旧笑春风。”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不是什么好寓意啊。”白兰云淡风轻说了一句,然后淡淡笑道:“无碍,你开心就好,本也是做给你吃的,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假白兰 “兰儿,你好像有点不同。”凤咏看着眼前的人,又像是白兰,又不像是白兰,很不一样。 白兰笑魇如花,加上脸上浓淡得宜的脂粉,更显得貌美如花,朱唇轻启:“不同么?哪不同呢?衣服么?你刚刚,不是说好看么?”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凤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拿之前说事。 “之前?之前要装白芷,自然是淡然的神色。”白兰淡淡笑了:“但是,这几天我知道了,既然白芷已死,活下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你接触的也是我,我何必要活在人家的阴影之下呢?白芷是那样,可我不是那样,我就是这样的。” “嗯,之前你从不会对我这样说话。”凤咏尴尬笑了笑。 “是啊,之前我不会,但是以后我不保证。我就是我,我凭什么装别人呢?你也说过,白家子女,只能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怎么,现在竟要反悔了么?还是,你现在看到我这样,分不清喜欢的,是白芷还是白兰了吗?”同样的声音,现在的白兰,说起话来,充满活力,不再是那种淡然的温柔。 这样的活力,到一下子,让凤咏有些吃不消了。 白兰看着沉默的凤咏,慢慢走进,托起凤咏的下巴,笑着说道:“呵,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我吖……” “我……”凤咏被这样托下巴的动作弄得无所适从,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你从来,都没想过,孪生姐妹差距会这么大是么?还是,你根本喜欢的,就是那个温婉柔情的白芷呢?”白兰笑得非常放荡,感觉和之前根本不是一个人。 凤咏突然脑袋一蒙,脱口而出:“你……是谁?你不是兰儿,你是谁?” “我不是?那谁是?你真的认识你口中那个兰儿么?你怎么确定,我不是那个兰儿?”白兰的嘴靠近凤咏的耳朵,柔嫩的面庞拂过凤咏的脸,低声说道:“要不,我让你好好检查一下?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那个兰儿?” 凤咏整个人都僵硬了,白兰身上的脂粉香气太重,熏的他都有些懵了,耳边低语更让他面红耳赤。但是想到之前,人淡如菊的白兰,凤咏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推开了眼前这个所谓的白兰:“你不是白兰,你究竟是谁?” 眼前的白兰笑了,大声喊到:“陵游~,你带人进来吧,我装失败了。” 这个声音,不是白兰的声音,却十分柔美,但是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子的声音。 眼前人笑着拿掉了假发,揭去了人皮面具,脱掉了衣服。 凤咏定睛一看,眼前是个白发如瀑,柔美不已的男子…… 这时候,陵游笑着进来了:“你啊你啊,你这装起来没完了,也不做个准备,你什么时候看到白家女儿穿着如此艳丽的衣服了?要我是他也不会相信啊,再说你这香粉打的……都快赶上抹墙了……这熏的……我门外都闻见了。” 白发男子无奈笑了:“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也说白兰流落在外多年,谁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你刚刚看到我那神色也没变化,我怎么知道。” “呃……这……敢问前辈可是繁缕?”凤咏行了个礼,尴尬地问道。 白发男子点点头:“还挺机灵,一下就给你猜到了,我是,怎么?” 凤咏一下闭嘴了,刚刚不是说繁缕沉迷炼丹人不人鬼不鬼了?现在这眼前的人,没有啊,就是头发白了,其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呢。 这时候,陵游笑了:“我知道这小子想什么呢,我刚刚和他说你身体不好,沉迷炼丹废寝忘食的,现在看到你这样以为我骗他呢。” “切,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那点丹药的频率就能折腾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吗?且不说那丹药三个月出一颗,就说里面人血的比例就很低,那么点不碍事。”繁缕不以为意。 陵游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说得云淡风轻的繁缕:“你不要大意,别说正初了,我看到你那炼丹时候的鬼样我都害怕,说你人不人,鬼不鬼都是夸你……已经那么多年了,有些事情就不要执着了。” “不,我跟你说,我又找到了一本典籍,上面写着如果要练成此丹药需要极寒体质人的血。我是纯阳体质,所以才会一直失败的。”繁缕笑着说道。 陵游无奈扶额,原来不是病好了,是病得更严重了:“我跟你说,这个东西根本就是错的,你想想要真的存在这个丹药,那发明的人不是都能活到现在了?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执迷不悟呢?” “你别跟我说话,等到我找着了,成功了,你就等着看吧你。”繁缕撇撇嘴,环顾四周:“这房间不是个女人房间么?你们都在这干啥?” “前辈,正初躺在我房间呢……我没地方睡才睡这的……”凤咏很无奈。 “哈?你和兰丫头睡在一起啊?”繁缕很吃惊。 陵游无奈摇摇头:“兰丫头很久没回来了,不然你怎么会装成功……你出来带脑子了吗?” “噢……这么久你们还没睡一起啊?不行啊你……”繁缕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随后笑着说道:“我去隔壁看看正初~对了,正初这个名字蛮好的,谁给起的,比我之前起的好多了~” “是个人都比你起得好吧?好好个孩子非要管人叫白芨……一听就像白鸡……也不知道你脑袋怎么想的……”陵游无奈扶额。 “白芨不好吗?收敛止血、消肿生肌,好药材啊……”繁缕很无辜的样子…… 陵游看着繁缕一脸无辜:“那干脆叫人参当归鹿茸枸杞不是也很好?都是好药材啊……” 凤咏很无奈看着俩人吵着架离开,摇了摇头,这简直是对活宝啊……他们俩才应该凑一对啊……还找什么白苏啊……他们俩才是真爱啊…… 这时候,房门打开,一个碧色的身影进来了,凤咏定睛一看,这才是白兰嘛,随手绾了一个髻,插了个绿宝石的发簪,看起来清清爽爽。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白兰 凤咏看到白兰,淡淡笑了笑:“回来了?” 白兰听到这话,笑了笑装作回应:“嗯。” “我有些事情与你说,你过来坐下吧。”凤咏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天色不早,还是说了好。 白兰点点头,走到桌子前坐下,看到桌上的茶:“寒香茶好喝么?” “甚好,清清淡淡,独有的香气,与众不同,很是像你。”凤咏看了一眼白兰,淡淡笑道。 白兰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桃花不宜入茶,容易泻肚,不然桃花入茶看起来好看些。” “桃花艳丽,反而没了梅花清冷的感觉。梅花菊花的傲骨,不是桃花可比。”凤咏喝了一口茶,感叹道。 白兰摇摇头:“太过清冷反而让人不能接受呢……再说了,春寒料峭,桃花也依然盛开,怎说得桃花没有傲骨呢?” “应该说是太过不解人意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难道不是冷漠无情么?”凤咏笑着感叹。 “如此说来,四君子哪个不是呢?风景年年相似,只是看人的心境罢了。”白兰看着凤咏,笑着说道:“好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呢?” 凤咏听到这话,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刚刚带你去的人没跟你说嘛?清荫阁的事情。” “没有啊,只说是你叫来接我的。”白兰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正初不是孤儿……是清荫阁副阁主的儿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和你一样……这次正初受伤,清荫阁的阁主陵游来了,治好了正初,希望我能跟着一起去清荫阁,他帮我找个替身跟着去文州。”凤咏慢慢说道。 “你去清荫阁?为什么?那酒楼呢?我们呢?”白兰有些不解。 “这样我就可以不必被监视,到时候我还可以下山帮你们开酒楼,不是很好吗?”凤咏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话……陵游前辈说可以一起去……你要跟我一起吗?” 白兰听到凤咏要去清荫阁,以为凤咏要抛下自己,心情一下不好了。没想到凤咏居然提出要带着自己,一下有些惊喜:“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吗?” “是,但是我要跟你说一件事。”凤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正初的父亲,副阁主繁缕,当年娶的是你的亲姑姑,白苏……还有,一字并肩王的王妃,罗青的母亲,是你的姑姑白微……白苏和白微是孪生姐妹……而你,和她们长得一模一样……” “啊?这……”白兰听到之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会很惊讶……但是没办法,这是事实。陵游前辈觉得,就凭你白家女儿的身份,再加上你的长相,繁缕前辈会同意的……所以让我问问你。”凤咏苦笑道。 白兰想了想,刚要说话,门突然打开,陵游和繁缕走了进来。 繁缕看了一眼白兰,点点头:“兰丫头。” 白兰行了个礼:“姑父。” 繁缕被这一声姑父叫得愣了一下,还是笑了:“好,好。” 陵游笑着点了点头:“繁缕,兰丫头这么乖,一起带回去吧,听说还做得一手好菜……你不是说要给正初研发什么中药菜……正好让兰丫头给你打打下手,多好啊。” 繁缕点点头:“那就去吧,反正地方大得很。” 陵游听到这话,笑着对白兰说:“快,谢谢你姑父,要不是他开恩你们都去不了了,就为了你们的事情他还亲自过来看你们了。” 白兰微微笑道:“谢谢姑父。” 凤咏连忙行礼:“多谢繁缕前辈,多谢陵游前辈。” 繁缕看着白兰,还是说出了口:“去了之后,顺便去看看你姑姑。白家现在没剩下几个人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去看一看你姑姑也会感到高兴的。” “是,我去了之后马上去看姑姑……”白兰笑着回复。 “正初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会出发,代替凤咏的人我找到了,明天就会过来,今晚我让人准备几套清荫阁的衣服,你们明天换上,等到他们走了,出了镇子,我们就出发。还有,那几个侍女侍卫,就不要带了,清荫阁也住不下,带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凤咏不是说要开什么酒楼呢?让他们去准备吧,别带了。”陵游吩咐道。 凤咏点点头:“那是自然。不用前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们到清荫阁是客人,哪有带这么多人的。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做少爷去,带那么多人干啥。” “还有,你和兰丫头的事情,你自己早点想明白,不是我跟你说,我和繁缕都是一个意思,你如果真的有意思,你不必想那么多。白家只剩下这一个正常闺女了,如果你真的想,我们可以帮你们。”陵游一边笑着一边看白兰。 白兰听着这个话,脸都红了,话都不会说了。 凤咏听到这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繁缕看着俩人的样子,点点头:“其实你们考虑的问题在我们看来也不是问题。这么说吧,如果我给兰丫头安上一个我女儿的身份,你们是不是就毫无顾忌了?这样,兰丫头也间接算是白家人,长相上也没人怀疑,你也不必顾虑兰丫头的婚约问题。” “这个法子好,这样你们就没什么顾虑了。再说了,我也准备之后给凤咏整个身份,既然这样,让他入了清荫阁也不错的。再说了,没了兰丫头这件事情,他就做什么,都容易多了。”陵游点点头,笑着说道:“到时候你们开客栈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卖点别的呢,你看兰丫头手艺那么好,茶也配的那么好,开个茶庄也不错的。” 繁缕看了一眼三人,皱着眉头说道:“只是带着正初就要小心点,别出事,这次把他带回清荫阁,他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到时候盯上他的人会有很多,你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发无损。我们可以救这一次,不代表我们可以救下一次,清荫阁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繁缕的危机 凤咏连忙点头:“这些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正初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芙蓉的声音:“王爷,正初醒了。” 话音刚落,繁缕拉着陵游就出去了。 凤咏看了白兰一眼,白兰马上带上了面纱,一起去了。 芙蓉看到白兰出现,马上行了个礼:“兰小姐。” “嗯。”白兰淡淡回应了一下,就跟着凤咏一起去了隔壁。 走进屋里,正初刚刚醒来,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繁缕,正初淡淡唤:“父亲。” “嗯,感觉怎么样?”繁缕也是淡淡的,完全没有刚刚在隔壁的感觉。 正初点点头:“没事,叔叔给我推过几次筋脉,现在好多了。只是真气还运不起来,父亲,我以后是不是不能习武了?” “怎么可能?清荫阁不出废品,我亲自给你治,保证你比之前还好。”陵游笑着说道。 正初放心点点头:“那就好。” “你不用担心,这次伤势还可以,陵游救治及时,你很快就会复原。”繁缕还是那样淡淡的,不亲近也不疏离,看不出来是父子,倒像是陌生人。 “嗯。”正初淡淡笑了:“姐姐回来了。” “嗯,来看看你们。”白兰淡淡笑了笑,虽然没摘面纱,但是看到弯弯的眉眼,就知道白兰笑得发自真心。 “你这姐姐叫得倒是不错。她也确实当得住你叫一声姐姐。”繁缕淡淡说道。 凤咏听到这些,连忙吩咐芙蓉她们先出去。 等到芙蓉出去之后,凤咏笑着对正初说:“兰儿是你妈妈的亲侄女……” “啊?那……”正初有些不知所措。 “啊什么?你不是一直叫姐姐么?现在真的成姐姐了还这样?”繁缕有些责备的意思。 陵游笑着说道:“哎呀,一下子接受不了有什么,你就别这样了,孩子刚刚醒,说点好的不好么?难怪正初不爱理你,你说你对别人都那么温柔,怎么就学不会对足记孩子温和一点。” 繁缕瞪了一眼陵游,气鼓鼓不说话。 凤咏一边赔笑说:“别生气别生气~明天我们出发~正初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走~” “真的吗?那姐姐呢?姐姐也一起去吗?”正初听到这个话还是很高兴的。 “嗯,当然了,只是芙蓉这些我们就不带了。今后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淡淡一笑:“本来也不习惯人在身旁伺候,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跟着。”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吗?平时传个消息都要派人去。”繁缕白了一眼凤咏。 凤咏不好意思笑了:“没人的时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们去的。” 繁缕看了一眼凤咏:“但愿。” 陵游看着气氛不对,拉着繁缕就出去了:“你们好好聊聊,我们出去安排事情~” 看着俩人出去,凤咏无奈笑了笑:“他们一直这样吗?” 正初摇摇头:“不,父亲在我面前就这样,不是很自然。” “你不明白,你父亲还是很紧张你的。不然陵游前辈不能一直来找你,有时候父子之间的关系,需要一个人先主动。”凤咏笑着安慰道。 “我与父亲一直这样,可能是我丢的时间太长了,突然出现他不习惯……”正初无奈摇摇头。 “不要想太多,从他对你母亲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他肯定是紧张你的。陵游前辈跟我说他出门之前你父亲刚刚闭门炼丹,本来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没想到突然出现。应该是知道你受伤了,太过紧张才亲自过来了。有时候,你父亲不自然,你自然些也会好点。”凤咏微微笑着。 正初摇摇头:“我做不到……可能……我也不是很习惯吧……再说了,他那么年轻……唉。” “年轻不好么?说明你以后也不会老到哪里去,没看到你父亲你叔叔都是驻颜有术的么?”白兰打趣道。 正初苦笑:“驻颜有术不一定是件好事。这么说吧,如果夫妻两人都驻颜有术,那无所谓,如果只有一方,就不是好事了。这么多年母亲是因为冰封,容颜未改,如果母亲还在,容颜日渐老去,还会觉得这是好事么?” “你错了,爱一个人,不仅爱他的年轻时如花的侧脸,还会爱他老去时眼角的皱纹。虽然有人说,色衰而爱驰,但是我觉得不对。尤其是姑父的心,不允许他爱驰。这么多年,单看他对姑姑的心思,你还看不明白吗?”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我倒是希望父亲不这样。你们未曾上山,不知阁内如何说父亲。说他痴傻,研发那些不存在的丹药,动不动以血入药,整得山上人心惶惶。再加上一夜之间白头,传闻更甚。若不是叔叔死命护着,恐怕副阁主位置不保。”正初苦笑。 凤咏有些奇怪:“这副阁主位置不是有能者居之么?繁缕前辈医术造诣不在陵游前辈之下,还有人能够把他拉下副阁主的位置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父亲医术造诣再高,也不会用于阁内人一分,自然是让大家有所怨怼。再加上老是看一些禁书,炼制禁药,大家觉得这些与阁规相悖,更是不服了。”正初苦笑道:“再加上,每次炼丹的消耗都是阁里出,导致有些稀有的药阁内很多人都没机会见到,几个导师更是有意见,唉,可是劝了也不听,也没办法……” “清荫阁的钱那么多,多买点不就好了?怎么还会这样?”凤咏更觉得奇怪。 正初摇摇头:“哥哥你不懂。炼丹材料与寻常药材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凡间那些天材地宝本身就稀少,买到都是侥幸了,哪敢要求数量?再说了,天材地宝本来就是天价,很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清荫阁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说买就买。” “好吧,那繁缕这个位置不是很不稳当?那我们去,是不是会影响他们呢?”凤咏突然有些担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排 “这些哥哥不用担心,再怎么样,你们去是不成问题的。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不是还有叔叔么?你不用担心。”正初淡淡一笑,权当安慰。 这时候,繁缕和陵游突然进来了,手上还拿着几套天青色的衣衫。 陵游把衣衫递给白兰:“兰丫头,这是清荫阁的衣服,明日你们换上,就可以了。至于那个替身,你们不用管,明日我来安排。” 白兰笑着接过,连忙道谢:“多谢前辈。” “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白家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想你也去不了。”陵游淡淡说道。 繁缕看了一眼凤咏和白兰,皱着眉头淡淡说道:“我的处境你们不用管,既然我们答应带你们回去,就做好了对策。再说了,我不在乎副阁主的位置,一直占着,无非就是为了那个天材地宝的名额罢了。如果这次炼丹成功,就算把我副阁主拿走,我也觉得没什么。清荫阁有能者甚多,副阁主谁当都一样。” “前辈不在乎功名利禄,实在令人佩服。”凤咏笑着说道。 “不,我只是觉得,我没精力做这个副阁主。如果我年轻一些,或者是白苏还活着,这个位置我不会放出去。但是现在,我也想明白了,我根本分身乏术。再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能够安心炼丹就很好了,不敢强求别的。”繁缕声音有些清冷,和刚刚在隔壁一点也不一样。 陵游看着样子,笑着说道:“你们出去安排吧,这里有我和繁缕就可以,我们还要给正初施针,不想被打扰。” 凤咏听罢连忙拉着白兰出去,走去了隔壁的房间。 走到房间才看到,芙蓉等人在那等着,连南星也在。 凤咏看到众人,笑了:“坐下吧,正好,我有话说。” 众人连忙坐下。 “你们都知道,我去文州是什么情况,所以,我想了个法子。我寻了个替身,明日继续上路,马蔺四人保护替身一起。芙蓉四人跟着南星走,去文州安排酒楼的事情。至于我和小姐,送正初回家之后,我们自然会去寻你们。只是今后这个容貌,可能会有所改变,所以,我们要定一个,互相识别的方法。”凤咏笑着吩咐道。 看着众人没有说话,凤咏继续笑着说道:“我帮你们定了个暗号,马蔺等人和芙蓉等人,暗号是:王爷想吃红枣桃花羹了。另一个回复,红枣桃花羹不应季,梅花酥刚出炉。我与芙蓉等人的暗号是:寒香茶没有梅花还叫什么寒香茶。另一个回复:这么喜欢喝梅花换梅间雪可好?你们记住吗?还有,这个信物一人一个,是小姐亲绣的,上面绣了代表每个人的图案,大家不方便互通消息的时候可以叫人送出来。” 白兰从怀中拿出那些荷包,每个人发了之后,把南藤等人的荷包放在了南星那,笑着说道:“荷包我在中间缝了一个墨袋子,如果你们被人发现,就用力捏爆,就会盖住我袖的图案,里面还调配了腐蚀的东西,荷包很快会烂掉,被人拿走也不怕。只是我不希望用到这个。” 众人点点头。 这时候芙蓉突然问:“王爷,您与正初的叔叔不过一面之缘,这种人真的可信么?您贸然离开,万一被人告密可怎么好?” 凤咏笑着说道:“我之前就回答过这样的问题,没想到还要再说一次。你以为我是相信他这个人么?我只是相信,他没必要害我,清荫阁,不涉朝政。再说了,这也算是一个交易,我帮他带正初回去,他帮我易容躲过监视,大家各取所需,不是我相不相信他,而是,他觉得正初值不值得他这么做。你明白吗?你要知道一个事情,我们只需要,一个法子去多开朝廷的监视,而不是相信任何一个人。这么说吧,你也不用担心清荫阁做什么,这么多年,清荫阁能够这么太平,完全是因为不涉及朝政,不偏帮任何人。我躲过了朝廷的追踪之后,我们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一些,不会缩手缩脚。” 凤咏说完,继续说道:“再说了,清荫阁的副阁主是兰小姐的姑父,你觉得,我不能相信吗?你们不必担心。只是这个事情,我需要交代好。如果不是想到芙蓉你们到了文州不好脱身,我也不会让你们分开走,但是确实,你们如果不分开走,进度也跟不上。你们要赶在替身到达文州之前把酒楼的事情弄好才行。” 南星点点头,淡淡说道:“只是各位姑姑跟着我怕是要受苦了,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只能跟着送菜的车一起去文州。” “这些到时候你们自行安排,只是一定要小心,还有,菜谱是厨师的大忌,有些材料,你们不要完全交给大厨,一定要盯好了,别被人偷了去。”凤咏吩咐道。 南星连忙会意:“那是自然,我肯定会看好的。” 看着芙蓉脸上思索的神色,凤咏淡淡笑了:“芙蓉也不必想那么多,你与我说的我也想过了,所以这次我去清荫阁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保密。我不是不相信王爷,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们。但是你们应该也能理解,一字并肩王府那么多年了,难免会有些有心之人安排进人,我只是不相信那些人。王爷在都城已经是举步维艰了,这时候我们更不能去影响他,与我的关联是越少越好。如果被人说我与你们都失踪了,只怕会追就到王爷那,那就不好了。” 南星点点头:“我们都是一字并肩王府的老人了,有时候做事想全点总没错。小王爷为什么被杀都没人查,就说明有人要对付一字并肩王府了,这时候我们更要小心。芙蓉姑姑伤心我能理解,但是我们四人与小王爷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弟,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大家还是要团结起来,减少猜忌,才能为小王爷报仇。” 凤咏笑着看了一眼南星,点头表示赞许。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时候,陵游带着一个人进来了,这人身着天青色衣衫,一看就是清荫阁的人。 凤咏等人仔细一看来人的长相,居然和凤咏一模一样…… “我勒个去……真的一模一样啊……你怎么做到的?”凤咏非常惊讶。 陵游淡淡一笑:“这是繁缕的亲传弟子,易容术是清荫阁中学的最好的,拟音也学的不错,假装你没有任何问题。” 陵游打了个手势,假凤咏连忙开口:“我嘞个去……真的一模一样啊……你怎么做到的?” 这声音居然有九成相似。 陵游看着凤咏等人惊叹的神色,笑着说:“你现在不能住在这了,你跟我去繁缕的客栈睡,还有兰丫头。其他人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你准备好了我让他给你易容。” 凤咏看了屋内的人,笑着说:“那我就去了,你们按照我刚刚吩咐的做吧。很快我们就会相见的。” 说罢,朝陵游点了点头,那个假凤咏拿出一堆道具,给凤咏开始易容。 凤咏看着自己的脸飞快的变化…… 半个时辰过后,假凤咏淡淡说道:“完成了。” 凤咏睁开眼睛一看,现在这个容貌和凤咏原来的脸有八分像,但是又不是完全相似。 这时候,白兰拿过一套清荫阁的衣衫递给凤咏:“换上衣服看看。” 凤咏进屏风换完衣服,慢慢走出来。 白兰拿出一个深蓝色的发带,放在桌上,先把凤咏的发冠取下,然后系上发带。 陵游看着凤咏的新装扮,拍拍手:“不错,很有清荫阁弟子的风范。” 这时候,假凤咏对白兰说:“小姐需要易容么?” 白兰想了想,点了点头:“还是弄吧,赶路也方便。” 白兰坐在凳子上,假凤咏又开始了,手上下翻飞,很快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就出现在大家眼前。 假凤咏对白兰说道:“小姐,今日若是洗脸,水温不要太高,容易把胶烫化。还有,尽量用些脂粉,看起来自然一些。王爷也是,只是男子不适合施脂粉,显得面色苍白一些。那也没办法。” “现在再好的面具也克服不了这个,就凑合凑合吧,反正也不会有人盯着你看。你身体本身就瘦弱,没事的。”陵游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多谢。” 陵游看了白兰梳好头发,扎好两个比凤咏细一些的发带,还施了脂粉之后,对两人说:“好了,走吧,再晚些,天色就晚了,街上人少了走起来会被怀疑的。” 凤咏连忙应允,转身对南星等人感慨:“我就先走了,大家一切小心,我不希望到时候见不到你们任何一个。” 说罢,凤咏拉着白兰转身离去。 第二日,凤咏看着马蔺跟着马车离去,转身对白兰说:“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白兰看了凤咏一眼,淡淡笑了:“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你不必感慨。” “唉,没办法……我不想到时候连累你们……”凤咏无奈。 “你不用想这么多。既然大家选了这个路,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再说了,你以为他们都只是凭借忠心么?”白兰淡淡看着凤咏:“你虽然是个好主子,但是老王爷小王爷也是好主子。你与他们想比,不足以让他们赴汤蹈火……” “照你这么说,那我身边真正心腹只有你与正初了……”凤咏苦笑。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在事情有关老王爷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可靠的人,包括南星他们。”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我与他们虽然出生入死,但是也不过是这么短时间的情分,怎么比得上罗青的多年关心,情同手足呢?在这件事情上,我有自知之明。” “我不想去怀疑他们,但是现在我只能提醒你,任何人都要小心防范,甚至包括清荫阁。”白兰看着远处,陵游繁缕抱着正初的身影淡淡说道。 凤咏看着三人的身影,淡淡笑了:“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三人的身影一直走近,两人的表情更加自然,好像在谈论今晚吃什么一样。 陵游背着正初走近,看着两人,笑着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白兰淡淡一笑:“说正初长得帅气,眉眼有些像姑父。” 陵游点点头:“确实,剩下的都像他娘。” “孩子都是两人的结合,自然是这样的。姑姑姑父都是美人,正初自然不会差。”白兰笑着说道。 “正初长得比我们好,眉眼间多了一些英气。”繁缕淡淡说道。 随后,一个马车停在了五人面前,车上下来一个身着天青色衣衫的少年,看着装扮就知道,是清荫阁的弟子。 陵游笑着介绍:“这是文元,是我的弟子。” 凤咏白兰看着文元笑了笑,就当是打招呼。 文元行了个礼:“见过少爷,小姐。阁主,副阁主。” 陵游繁缕点点头。 文元笑着说道:“马车不大,只能委屈了,等到了大镇我便去换一个大一些的马车。” “这样也好,太豪华的马车引人注目。”繁缕淡淡说了一句,就拉着陵游把正初抬上车。 等到三人上了车,凤咏也拉着白兰上了车。 大家就当是出发了。 看着窗外的风景,再看看昏睡的正初,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若不是这次陵游来的准时,正初只怕就走了小齐的老路了。 这么久过去了,凤咏还时不时会梦到小齐死时候的惨状…… 来这个世界以来,自己一直在为白兰和自己的事情奔走,忽略了小齐。小齐从第一天,到最后一天,无时无刻都在关注自己,尽所能帮助自己。哪怕在知道自己不是凤咏,还在帮助自己,关心自己。 小齐可以说是自己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虽然自己现在有了兰儿,有了正初,但是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代替小齐。 自己已经回不去了,本来想着好好生活,让自己身边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是现在……最好的朋友死了,很有可能还是因为自己,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想 至今,小齐的事情还没有定论。无论凤王爷怎么样,至少在他眼中的凤王爷,应该是不屑于干这种事情。那时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确实有一刻,认为是凤王爷干的,可是后来想过,就发现不对劲。 凤王爷连自己包妓院都那么在乎,上蹿下跳,更别说自己打死个人丢在自己府外了,那不是更丢人? 凤王爷这么多年早就被磨砺得没有了战场男儿的风骨,只会阿谀奉承,以求自保,这样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是做了,也不会把人这样丢在那的,其中肯定有问题。 想到第一次,凤王爷见到自己的情况,自己还心有余悸。 那时候自己刚刚知道顾冷岚去世的事情,刚刚知道真正的凤咏也去世的事情,心里正一团乱麻,就接到了那个任务,拒绝交还晚晴居。 “咏少爷,这王爷刚刚回来,就大发雷霆,现在正急着见您呢,小的伺候您赶紧换了衣服吧,要是迟了,王爷又该生气了。” 那时候自己刚刚认识小齐,小齐跟自己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亲密,但是自己都可以看到小齐眼中的担忧。自己心里就想,那是一个多可怕的人?才会让府里奴才这么害怕呢? “咏少爷,这话不能这么说啊,您要是迟了,那王爷不是会迁怒夫人嘛。王爷可是很难得才到夫人院子里吃饭啊。” 听到这个话,自己才知道,这是在古代,三妻四妾的年代,到大官到一个人房中吃饭,居然能看成是恩典。 凤咏对这个年代更是没有别的想法了,迂腐落后。 刚刚进董良玉的院子,就听到凤王爷在哪砸东西:“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也是,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再说了眼前的人也不是自己的父亲,所以很随意。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凤王爷满脸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表情,凤咏就知道,凤王爷在想什么了。 他肯定在想,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会让自己曾经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在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虽然心中有些许欣慰,但是想到自己今日在朝堂之丢人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毕竟,他还是那个好面子,想要保护住全家的凤王爷啊。 凤王爷虽然战功赫赫,可是,在皇帝面前,自己永远都是低一级的,更何况,凤王爷和那些别的王爷比起来,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王爷罢了。 若不是这样,从战场上回来的男儿,怎么会甘心在朝堂上干这种阿谀奉承的事情呢? 为了家人,为了朋友,为了全族,不得不这么做。 凤咏早就知道,荣耀和危机一直都是并存的,盛极而衰的道理是朝堂中每个人都该知道的。 凤王爷的战功,让凤王爷一族人突然一跃成为了人上人,可是由此带来的后果呢?只有凤王爷一个人承受。 且不说别的,在朝堂之上,只要多嘴一句,可能就会有株连九族之祸。更别说别的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小心呢? 世人只道这凤王爷回都城封王,一个血性男儿也染上了官场利欲熏心的铜臭味了。怎么知道这背地里的无奈和心酸呢? 大家都说,容妃受尽宠爱,董良玉与容妃的关系又是如此之近,凤王爷肯定可以从中分一点的,可是,真相呢?容妃不仅从来没有想过要提携凤王爷,甚至以此为耻,不然,这么多年,凤王爷怎么会生活如此之艰难呢? 当然,凤咏作为一个无用的庶子,无法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可是从在府中看到,凤咏房内摆的书籍,再看系统中原来凤咏的知识储备,就知道,所谓的无用庶子,无非是扮猪吃老虎,根本就是保护自己的一个手段罢了。 凤王爷生存尚且如此艰难,若是凤王府出了两个能干的孩子,圣上能没有别的想法么? 凤王爷手上的兵权被一削再削就是证据,只是凤鸣不懂,才会如此出挑。 为什么最后,面对仅存的自己,圣上会这么留情呢?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是个废柴,就是给了权力,给了封号,也闹不出什么,才会这么做。可就这样,圣上还把自己弄到文州软禁起来呢,更何况风头正盛的凤鸣呢?不处死都不可能。 想到凤王府,凤咏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到底是什么罪行,让圣上可以无视皇后的情面,无视容妃的情面,处死凤王府的人呢? 第一百六十章 分析 一路上,行进了七日,才到达了天青山山底。 陵游看了一眼凤咏和白兰,笑着说道:“怎么?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舍不得么?” 凤咏看着窗外,摇摇头:“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很多事情,想不通就不要想,既然你用这个方式离开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繁缕皱着眉头说道。 “前辈,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呢?我要是一开始,就好好的,不做那么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呢?”凤咏皱着眉头看着窗外,淡淡说道。 陵游看着凤咏的样子,无奈摇摇头:“这世界上,有人要害你的话,你就是一动不动,都会有别的理由的。再说了,你想过没有,虽然凤王府是一个很低调的王府,可是凤王府的背景,可能才是被害的真正原因。大夫人和皇后有关系,二夫人和容妃有关系,凤王爷自己战功赫赫,怎么可能不被人惦记?你以为,你不做什么,凤王府这些风头就能盖住吗?凤王爷这么多年在都城尽是干些阿谀奉承的事情,不就是因为这个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明白吗?” 凤咏听着,继续看着窗外不说话。 “从白家事情开始,你就该知道,这冲着你来了,白家,凤王府,一字并肩王府,看似只是亲家,其实三家根本早就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没办法的。你想想,白家这次大祸,一字并肩王府看似没牵连,实际上呢?为何罗青不明不白死了皇帝没有追究?其实,在白家入罪的时候,凤王府和一字并肩王府就已经没落了,后来的事情,你做或是不做,都无关痛痒,你不要心思太重了。”陵游皱着眉头分析道。 凤咏转头看着陵游,有些疑惑:“前辈的意思是说,这次根本就是为了把三家都搞下去吗?那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很危险?” “不。一字并肩王府比你还安全。一字并肩王府的威胁,在罗青不明不白死去的时候就结束了。一个没有继承人的王府,有什么好忌惮的呢?一字并肩王再怎么犀利,现在也不过是个手无寸铁,毫无兵力,中年丧子的老头子。保他一世荣华,不仅是感恩他曾经为国家的赤胆忠心,还是为了安抚民心,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能做呢?反而是你,你的事情,你以为皇帝不明白吗?皇子之死的事件发生开始,皇帝就盯着你了,太多事情和你有关,如果还说你是废柴,估计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了。所以你现在才是最危险的。”陵游仔细打量凤咏,无奈摇摇头,好像在可怜一个乞丐。 凤咏无视了陵游的目光,继续说道:“那白家呢?都这样了,为何圣上还要找兰儿?” “找兰丫头不过为了遮羞……皇帝做贼心虚,怕兰丫头出来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所以才会急急忙忙找兰丫头。再说了,兰丫头是白家现在唯一的自由人,在都城无亲无故,只能藏在你和一字并肩王身边,如果找到,那也是和你们俩有关联的地方,到时候不仅这事情瞒住了,还顺便解决了你们,多好的事情?你啊,你不要老是抓着不重要的老想,要看真正的真相。”陵游无奈感叹。 “照你这么说,那我应该自裁,以报天下,这样大家都解脱啦。”凤咏苦笑道。 陵游摇摇头:“不,你死了,一字并肩王他们更没指望了。毕竟这么多人,现在只有你和兰丫头是自由的。兰丫头很多事情办不到,所以想要改变三家的局面,只能由你入手。” “我还成了救世主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凤咏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 “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就需要给人一个不能动你的理由,而是永久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你比他强。”繁缕冷冷说道。 “繁缕说的对,你如果在原地什么都不干,到时候,你比现在还惨。”陵游不怀好意笑了笑:“你知道建国以来有多少圈禁而死的人么?我告诉你,数不胜数。” 白兰听到这些话,转头过来笑着说道:“你们不要吓唬他啦,现在大家不是成功出来了吗?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着,怎么也比一个人好。” 繁缕白了一眼:“谁要和他商量,变强是他的事情,又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想正初跟一个强者,也可以不是他。” 陵游听着繁缕这话说的有些问题,连忙打圆场:“哎呀你不要这样,搞得气氛怪紧张的,刚刚出来而已,你不会想让他一自由就开始称王称霸吧?不可能啊。” “称爸爸?我为什么要称爸爸?”凤咏不知道想什么刚刚回过神来。 “我说称王称霸!谁说称爸爸……你耳朵有问题还是头脑有问题?”陵游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咏不好意思挠挠头:“噢,我不称王称霸……嘿嘿,我不称王称霸……” 繁缕斜了一眼凤咏:“我看哪,他整个人都不正常,傻里傻气的。” “姑父……这样的不好吗?不是为人正直么?”白兰笑眯眯看着繁缕。 “他正直?你确定吗?你是说他吗?他背地里干多少事你不知道吗?正直?兰丫头你知道正直什么意思吗?”繁缕指着凤咏一脸难以置信。 才说了一会,外面传来文元的声音:“阁主,副阁主,到山门了,是去林荫殿还是去清林殿?还是说先带公子小姐去登记住处呢?” 陵游想了一下,柔声说:“先去清林殿。” 说罢,陵游转过头和凤咏说:“清林殿是繁缕的住处,我们先把正初放下,然后我再给你们安排地方。” “应该的。”凤咏点点头。 很快马车就到了一个很素净的院落,上面挂着个牌子,清林殿。 凤咏连忙拉着白兰先下去,给陵游等人背人的空间。 不一会儿,陵游背着正初下了车。 繁缕带着大家进了清林殿,清林殿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埋头清扫,不怎么搭理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亲传弟子 大家走到最大的房子门前,繁缕停下来了,上前打开了房门。 陵游很自然把正初背了进去,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师傅,是您回来了吗?” 繁缕一听这个声音,淡淡回复:“嗯,你进来。” 门口便走进来一个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剑眉星目,看起来很英气的样子,进来就跪下行了个礼:“师傅。” 繁缕点了点头。 陵游介绍道:“这是繁缕的亲传弟子,广白。这位是凤咏,白兰,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易容了,你等下带他们下去卸掉面具,再带一个永久的。” “好的,阁主。”广白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冷冷的:“二位,请跟我来。” 等到凤咏回来,陵游已经在大屋门前等他们了:“回来了?繁缕照顾正初了,我带你们去登记。” 凤咏白兰点点头。 陵游刚要走,想起什么,连忙吩咐:“广白,他们俩易容的事情,你不知道。明白吗?” “弟子明白。”广白声音还是冷冷的。 “进去吧,你师傅应该会需要你帮忙。”陵游继续吩咐道。 凤咏跟着陵游,走到林荫殿门前。 陵游开门,请凤咏进去:“你在我这等等。” “前辈,随便安排个地方就可以。”凤咏淡淡说了一句。 走进殿内,凤咏才发现,这个殿比繁缕的清林殿华丽了不是一点点。 “开会也在这里,不然我就让你们住我这,反正我这大。”陵游淡淡笑了。 凤咏听罢才知道,合着这个林荫殿不止住人,还办公啊。 凤咏淡淡笑了:“没关系,住哪都一样。” 这时候,从殿内走出一个月白色衣衫的女子,眉清目秀,不施粉黛,却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 陵游笑着介绍:“这是我亲传弟子,木香。这是我与繁缕带回来的,凤咏,白兰。” 木香听到白兰的名字,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你们以后对外也算是我的亲传弟子,等下跟着木香去住后屋吧,那里比较清净。”陵游想了想,还是这么安排了。 “陵游前辈,这样安排不会影响您日常处理事务吗?”凤咏有些疑问,刚刚不是还说不方便把自己安排在这吗? 陵游白了凤咏一眼:“你的资质,外面那些师傅能带你吗?再说了,现在不是招生的时候,你要我把你插到谁的门下去?” 凤咏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还有,以后叫我师傅,木香广白这些以后都是师兄师姐,打招呼时候记得叫,别和傻子一样就会傻乐。”陵游无奈吩咐道:“还有,这里的弟子都是入门之后起的名字,没有姓氏,也没有出身,你们踏入这里,不管你姓白姓凤还是姓魏,都没有用,放下自己的身份,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傅。”凤咏和白兰连忙应和。 陵游点点头,转身和木香说:“带他们下去,换亲传弟子的衣服,还有,教兰丫头梳清荫阁的发髻,别弄的花花绿绿的。他们为了防止身份泄露,易容了,你几天帮他们保养一下,实在不会弄去叫广白来弄。” “是,师傅。”木香冷冷回应。 “你们先跟着木香去,我去处理点事情,顺便找人帮你们登记。”陵游吩咐完便进了大屋。 木香带着两人,一路顺着小道走向后面。 等到木香在一个院子外停下,凤咏才发现,所谓的后屋,就是一个后院,看起来还挺大的。 木香领着二人进了院子,关上门,柔声说道:“平日里我一人住在这,我一直住中屋,你们一个住西屋一个住东屋吧。这里反正只有这三个屋子。有事师傅会叫我们,平日里除了去弟子的晨会,就是在这里看看医书典籍,帮林荫殿打扫卫生。其他的事情,我们不该管,也不要管。” “木香师姐,师傅没有别的亲传弟子吗?这后院这么大,只有三个屋子,不怕以后不够住吗?”凤咏有些好奇。 木香淡淡笑了:“亲传弟子是有名额限制的,正常导师只有一个亲传弟子,只有副阁主以上的,才可以增加到三个,所以不会不够住的。就像副阁主繁缕大人,也只有一个亲传弟子呢。” “那我们这样,是不是算占用了师傅的名额?到时候,如果师傅想收弟子怎么办?”白兰更好奇了。 “有了亲传弟子之后,导师还能收弟子,只是不能挂亲传了,就和一般的弟子一样,着天青色衣衫,住弟子院,除了晨昏请安,不能到林荫殿来。”木香淡淡笑了:“所以亲传弟子很重要,阁中规定,就算是被逐出师门,或者弟子死亡,也是占用亲传弟子名额的,所以,各个导师的亲传弟子,一般不收,收了就怎么样也要教下去了。” “这个规矩倒是很奇怪,清荫阁还有医不好的人么?还有弟子死亡的情况吗?”凤咏笑了笑。 木香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白兰,点点头:“有的,繁缕大人就死过一个弟子,就是繁缕大人的夫人,白苏白夫人。” 听到这个名字,白兰瞪大了双眼:“白苏姑姑是姑父的亲传弟子吗?” “白兰师妹,我们这没有姑姑和姑父,只有繁缕大人和白夫人。”木香连忙指正:“白夫人当年也是清荫阁弟子呢。” “白夫人也没有起清荫阁的名字吗?”凤咏笑着问道。 木香点点头:“白夫人的情况与你们相似,并未起名,但是白夫人来之后也没有住在清林殿,而是和普通弟子一起住在弟子院,而且为人很亲和,弟子们很喜欢白夫人。” 木香说着转身从屋里拿出两套衣服,一套递给白兰一套递给凤咏。 “为表示统一,无论是什么弟子,都用的是深蓝色的发带,所以你们发带不用更换。凤咏师弟发髻梳的可以,但是发带打个结就行,不用蝴蝶结,阁内崇尚素雅,这样都是随意打个活结。”木香说罢转头看向白兰:“白兰师妹发髻问题较多,等下跟我进来我细细和你说明。”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京墨 凤咏看两人肯定有得说了,自己拿着衣服进了房间。 凤咏走进屋子一看,这个屋子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可见平日里,木香确实是有用心在打扫的。自己与白兰的到来并没有提前知会,这里都这么干净,就可以想见别的屋子了。 屋内很简洁,有点像之前在客栈住的上房,只是正初睡觉的小屋变成了一个小的书房。凤咏走到屏风后面,把衣服放在床上,准备开始换衣服。 刚刚准备脱衣服,门突然打开,凤咏淡淡问道:“兰儿?” 来人并没有回应,直接走了进来。 凤咏一看,来人一身墨色衣衫,墨色发带,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年龄二十多岁的样子。凤咏一看,就知道,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弟子,哪有穿成这样的弟子,乌漆墨黑的,温和地问道:“请问是哪位前辈?” 来人莞尔一笑,看着凤咏,仔细打量,缓缓说道:“你是瑞珏的儿子?” 听到这话,凤咏一愣,瑞珏?那不是凤王爷?这人是谁?看样子,不像是仇家寻仇,但是凤王爷有这样的朋友吗?凤咏在系统里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符合的人。难道是杀手?更不可能,清荫阁是什么地方,大晚上都不可能成功,更何况大白天了。 想来应该没什么,就点点头:“恩,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来人笑意逐渐收敛,轻叹一声:“唉,很多年没有人这么问我了,我都忘了该怎么回答了。让我想想,该怎么回答。” 来人看着窗外,微风徐徐,淡然一笑:“我是索尔璟晼,你父亲当年打过我们部落,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索尔璟晼?你……你是索尔部落的?你怎么会……”凤咏听到这个名字有点震惊,索尔部落不仅是外族,还是与本国势不两立的外族,我国早就拒绝和索尔部落邦交了,连生意都做不了,更别说是来人了,这个人是怎么来的? “嗯……或者你可以叫我的另一个名字,京墨。”京墨淡淡笑了笑:“你应该叫我京墨大人。我不是断交之后来的,我在瑞珏打索尔部落的之前,就来了。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 “这……你……今年多大?”凤咏听到这话,更是吃惊了,这么说,这人和凤王爷同辈,那不是最少要比凤咏大上十岁左右? 京墨盯着凤咏的脸,轻轻笑了:“你应该叫我京墨大人,我已经五十岁了哟……” 凤咏一听这话,心中直感叹,这清荫阁果然是怪物,难道是个人进入清荫阁就不会变老了吗?一个个怎么都那么年轻。 “不要害怕,我不过是跟你打个招呼,毕竟我与瑞珏也算是兄弟,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伯伯,只是我不想这么老,也不想被人知道这个事情,算了,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叫我京墨大人吧……”京墨说完,捂嘴笑了笑。 凤咏满脸的黑线,这人,是凤咏的伯伯?这看着比凤鸣还年轻啊…… “我在这是教巫医的,怎么,你拜了陵游啦?哎呀,拜我多好,真是,我也不会不收你,再说了,我那还有个真传弟子的名额没用呢……”京墨眯着眼睛看着凤咏,眼角一颗小痣,让凤咏只觉得,眼前的人狡猾,狐媚,就像只狐狸成了精…… 凤咏无奈笑了笑:“不用了……不用了……” “我就是说说罢了,你这天资学不会的,真的。”京墨轻笑了两声,有些疑问:“咦,你怎么上清荫阁了,瑞珏那人怎么会放你们出来,奇迹啊……” 凤咏一听就知道,合着这人什么都不知道,难怪,这么开心。凤咏无奈说道:“凤王府因为府中摆了几只镇压龙脉的凶兽,被满门抄斩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京墨听到凤咏的话,愣在了原地:“什么?你说……是瑞珏吗?瑞珏被斩了?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反正凤王府内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我,母亲的母家和大夫人的母家没有受到牵连,嫁出去的女儿也没受到牵连,就死了我们府内这几个。”凤咏无奈摇了摇头。 京墨愣在了那里没有说什么,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木香推门进来:“凤咏师弟,你在房内吗?我进来了。” 京墨连忙回过神,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着进来的木香:“哟,小木香真是爱护师弟,这么快就过来看师弟过得好不好呢。” 木香看到京墨有些愣住了,脸上有些微红:“京墨大人……您怎么在这。师傅叫我好好照顾师弟师妹,后院很久没住人了,我来看看师弟有没有什么缺的,及时上报添上。” “我啊,我偶然路过看到陵游带了人回来,我就来看看咯,怎么,你师弟特别宝贝,不能看啊?我就看看,你师傅都收了亲传了,我还能抢走不成?再说了,学巫医需要天资,这样的徒弟我可不要……还长相平平的。”京墨看了一眼凤咏,一脸嫌弃。 木香无奈笑了笑:“瞧京墨大人说的,这天资也看是哪个方面,说不定师弟不适合学巫医适合学别的呢?是不是?” “好吧好吧,对了,你刚刚说还来了师妹啊?在哪呢?带我去看看,这师妹到底长什么样子。”京墨一听到师妹就开始跃跃欲试。 木香有些嫌弃的神色,但是很快换上一个笑容:“京墨大人,师妹已经休息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师弟师妹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再说了,等到弟子晨会,您不就会见到了么?再说了,师弟师妹住在林荫殿,您每次来开会,也会看到的,不是么?不急着这一下,对不对?再说了,美人累了,满脸倦容,也不那么美了,不如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弟子晨会,您正好好好看看,说不定,还会给您惊喜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鼓励 看着木香的样子,京墨装得只好从命的样子点点头:“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说话吧,就我不该出现,伤心……” 说罢,京墨就长吁短叹离开了凤咏的屋子,留下木香和凤咏大眼瞪小眼。 木香看着京墨走出了后院,才问凤咏:“你认识京墨大人么?” “不认识啊,木香师姐怎么会这么问?”凤咏笑着回答。 木香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京墨大人一般是只喜欢看女弟子的,怎么会来你这,我以为你们认识呢。” “师姐也说了,京墨大人只喜欢女弟子,可能是搞错了我和白兰的房间,才过来的。”凤咏尴尬笑了笑。 木香一脸狐疑,但是没有证据,也没说什么别的:“京墨大人精通巫医,和清荫阁医术不是一派,如果你学了京墨大人的巫医,就不能学习师傅的医术了,你自己要想清楚。” “木香师姐说什么呢,不管师傅准备教我什么,我既然拜了师傅,就不可能拜别的师傅了,怎么会有那种可能呢,莫不是木香师姐不相信我么?”凤咏一脸冤枉。 木香连忙摇摇头:“不不不,凤咏师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跟你说罢了,我才没有那个想法呢。只是京墨大人平日里基本不与男弟子来往,刚刚看到他在这,我才以为你们相识,不过想来也不对,京墨大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怎么会和你相识呢,想来也是我看错了。” “我看京墨大人长相有点异族风情,难道京墨大人不是本国人士吗?”凤咏装作不经意地问。 木香摇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是京墨大人在清荫阁很久了,资历比师傅还要深,但是因为派别不同,也就没法参加清荫阁的等级考评,再加上没学清荫阁的医术,所以也当不了什么管理层,才会一直当导师。不过京墨大人就算是异族,也没关系,只要能够进来,清荫阁对所有的弟子一视同仁的,不挑出身。” “好吧,我以为木香师姐应该知道呢,我刚刚也没好意思问,没说上几句,你也来了,也没机会问,还蛮好奇的。我听说本国极少数人会巫医,才想着问一问。”凤咏无奈笑了笑。 木香点点头:“是呢,巫医都是祖传的,而且会的人少,所以技术精进的更少。不过京墨大人技术很好,之前很难治疗的患者他也能治,若不是因为派系不同,他最少是个副阁主。” 凤咏点点头,笑着问木香:“木香师姐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刚刚京墨大人来的突然,我还没时间换衣服呢。” 木香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刚刚听师傅说你上了面具,我就想着过来帮你保养一下,看你现在脸部的状态还可以,再过几天再弄也来得及,就是记得这个洗脸的时候,水不要太热,会烫坏面具的。面具烫坏了容易拿不下来,还有,带着面具脸色难免苍白一些,你不用担心,如果感觉实在难受,你就来找我,我帮你卸下来,重新上。” “恩,多谢木香师姐,木香师姐也会易容吗?我以为繁缕大人的亲传弟子广白师兄才会呢。”凤咏一脸崇拜的样子。 木香不好意思点点头:“其实大家都会一点,只是技术不精,但是日常保养是够了,只是面具制作和日常保养的材料,还是要去找繁缕大人要,大家做的效果都不是很自然。清荫阁各个导师会的内容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精通的地方,除了几个比较厉害的导师精通很多方面以外,大部分导师都是只修炼一门直至精通的,所以其他都只会皮毛。到了弟子这边,更是如此,师傅教的内容本来就少,再加上弟子能接触的医学典籍也少,所以弟子中全才的就更少了,只有少数几个弟子,本来家中就是医学世家的,可能还会一些别的内容,至于其他,大部分弟子都是只学一门的。” “如此甚好,学好一门也是很厉害了,什么都不精什么都学到最后只会变成什么都略知皮毛的庸人呢。”凤咏尴尬笑了笑。 木香笑着说道:“是这个道理呢,师傅也时常告诉我,学好自己的便好,别的书籍看了也是没用的,但是我还是喜欢看,所以导致现在会的也不多,只能做一些打杂的事情。” “木香师姐不要这么说,您进师门的时间长,就是什么都不会,也比我们强上许多,再说我们这些本来与医学没什么关系的人,有没有天资都另说呢,刚刚京墨大人不也说了么,我没天资的。”凤咏不好意思笑了笑。 “凤咏师弟千万不要暗自菲薄,当日师傅入清荫阁之时,也被人说是没有天资呢,现在不也当上了阁主了吗?天资是很重要,勤能补拙也是对的呢。清荫阁中,天资最高的其实是繁缕大人,那时候也是阁主的热门人选,只是那时候,白夫人与世长辞,繁缕大人无心参加,才让师傅当上了阁主。后来繁缕大人想要复活白夫人,日日只管沉迷炼丹,本来大家都反对繁缕大人当副阁主,但是繁缕大人医术非常精通,看在这个份上,才破格让他挡了这个副阁主。”木香淡淡笑了:“所以啊,这个天资也不代表一切呢,凤咏师弟也不用灰心丧气。以后是什么光景,谁也不知道呢。” “哎呀,木香师姐认真了不是?不管这天资如何,我一定会努力的肯定不会放弃的,木香师姐不用担心,也不用刻意安慰我呢。”凤咏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木香欣慰笑了:“你啊,师傅既然收了你,你自然有你的长处,清荫阁这么多导师,就是怕有时候有的导师没有发现弟子的优点导致埋没了好人才呢。再说了,师傅这么多年都未收满亲传弟子,这次突然收了你们两个,说不定你们真的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呢?我看白兰师妹,对花草十分了解,那茶叶制的十分好,说不定从中还能有什么收获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吃惊 “我可不敢想这些,我这人脑子比较古板,学东西也比一般人慢些,只求不要拖你们的后腿就好了。白兰对做饭比行医更感兴趣,只是啊,你也知道,这学厨都是女子,并无男子,倒也是可惜了。”凤咏不好意思笑了笑。 木香点点头:“凤咏师弟别这么说,这虽然白兰师妹不能跟随大师学厨,但是看着她对花草的了解,以后单单自己研究都能够一番造诣呢,再说了,白兰师妹应该也不是想要做名扬天下的大厨,而是想做饭给家人吃吃而已。这倒也不算可惜,家中的菜肴,自然是有家里的味道的。” 这时候,门打开,一个月白色身影进来了,仔细一看,竟是白兰。 白兰拆去了多余的发饰,头发上梳了两个发髻,绑上了发带,剩下的头发随意披散下来,看起来倒是清秀得很,如果能够用她本来的脸,那就可以说是相当出挑了。 白兰微微笑道:“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有,我再说我没有天资,怕是什么都学不会呢。”凤咏不好意思笑了笑。 木香转头看着白兰,发现白兰的面具有些不自然,连忙把门关上,对白兰说:“白兰师妹你坐下,我重新帮你上一下,你这个面具有些地方不服帖了。” “好。”说罢,白兰便坐在了镜子面前。 木香拿着盆出去,很快就打了一盆热水回来,把汗巾放在水中,浸湿,然后敷在白兰的脸上,屋内顿时热气环绕。 不一会,木香拿着另一块布,蘸取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液体,慢慢在面具边缘擦拭,没过多久,面具的边缘便出现了小缝,木香又拿起热水沾湿的布,继续敷在白兰的脸上。 没等多久,木香拿下了布,轻轻把白兰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刚刚看到白兰的脸,木香就愣住了。 虽然白兰脸上还有些胶没有擦去,但是木香怎么看,这张脸都像是一个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吃惊的神色根本掩饰不住,结巴说道:“白……白夫人?” 喊出了这句话之后,木香突然加快手的速度,飞快把白兰脸上的胶抹去,白兰的脸完整出现在木香的眼前。 白兰的脸因为带了很多天面具,有些发白,但是还是淡淡说道:“我不是白夫人,我是白兰,白夫人是我姑姑。” “这……这……”木香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白兰听到门打开,连忙躲在了帘子后,看到来人,才出来。 原来,是陵游来了。 陵游看到白兰的脸,就知道木香脸上惊讶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本来就是一家人,长得相似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还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白苏的事情所以看到白兰才会这么吃惊呢?” 木香连忙说道:“怎么可能呢,师傅,我只是看到白兰师妹的长相有些吃惊罢了。” “我让白兰易容就是这个意思,你看到都这样,更何况那么多弟子呢?”陵游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保养一下快弄好,别等下又有人来了就不好了,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师傅。”木香打开一个个药瓶对面具进行保养,再给白兰脸上抹上些药膏,这样方便等下继续易容。 陵游看到两人的情况,叫凤咏:“你出来我们谈谈。” 凤咏点点头,跟着陵游出去,带上了门。 俩人一起到了一个屋子里,看着屋子的陈设就知道,这是个书房。 陵游招呼凤咏坐下,笑眯眯问凤咏:“你认识京墨?”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陵游肯定看到京墨过来了,笑着说道:“京墨大人?不认识,他好像是好奇白兰,结果走错房间了,看到我还说我天资不够之类的,我也没理他。” “京墨是索尔族,你如果知道索尔族是什么,你就该知道,不带和他有什么牵扯,你也是,兰丫头也是。”陵游淡淡地说。 凤咏摇摇头:“我倒是不知道这些,我只记得之前白家大逆就说的是和索尔部落。只是京墨大人是索尔部落的,我并不知道,这么多年势不两立了,我以为国内没有索尔族人了。” “你知道势不两立就好,京墨是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是前任阁主特殊安排才留在这的,如果是寻常弟子我不会说,但是你这样我必须告诉你,以免以后出现什么误会。”陵游很认真说道。 凤咏点了点头:“我自是知道的,再说了当年凤王爷东征西战,难免会得罪外族的人,让这种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好事,我自会小心一些。” “你知道就好,很多事情我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才告诉你,你知道便是,别的意思我没有,只要不深交,京墨这个人还是很值得交的。”陵游笑着看着凤咏。 “是,木香师姐说过,京墨大人学的巫医,医术精湛,是个很厉害的导师。除了喜欢打听那些师姐师妹,没别的缺点。”凤咏无奈笑了笑。 陵游听到凤咏说的话,也笑了:“她倒是说得透彻,不过京墨这个人,虽然喜欢打听,喜欢调笑,其实本质不坏,从未听说他与女弟子有什么,只是嘴坏罢了。” “这种前辈倒也是能增添许多乐趣。”凤咏笑着感叹。 “我把你安排在这里,一是给你们减少了麻烦,二是方便了正初。正初不是弟子,不方便来回出入弟子院,而且弟子院人多口杂,我们也不想正初一直去。正初比较单纯,我不想他被人利用。”陵游苦笑道:“清荫阁表面上看,很和睦很安宁,实际上,不一定如此。有些时候,我与繁缕也身不由己啊。” “人生在世,总有些不由己的事情,不是么?只要开心便好。再说了,谁的生活可以那么完美呢?皇帝位分够高了,不也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吗?任何一个组织或者国家,人一旦多了,很多事情就容易发生,您也不必都放在心上。顺其自然就好。”凤咏笑了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赫连族 “我当然知道你这话说的有理,只是很多事情吧,你明知道是那个道理,但是依旧看不开。”陵游苦笑着继续说:“罢了罢了,越想越乱,不如不想。” 凤咏点点头:“能这样自然是好了。再说了,清荫阁的问题,不是你这才开始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难道你想做一个名留千史的阁主么?我可要提醒您,所有大夫都是因为治病救人,名垂千古,而不是因为管理好一个组织名流千古啊。” “你这话说的,照你这么说,我应该与繁缕一起闭门炼丹,而不是在这与你闲聊。”陵游看着窗外阳光洒入,淡淡笑道:“我也知道,天庭之中,玉帝并非最厉害的人。玉帝的本事在于驾驭这么多神仙为自己所用,而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您说得我倒是无法反驳了。”凤咏笑了笑。 “有件事,我倒是要与你说。”陵游突然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凝重。 凤咏点点头:“您直说吧。” “你易容倒是没什么,兰丫头一直易容容易出事。兰丫头的长相,连木香都吓成这样,更别说别的了。你的面具掉了,无所谓,反正大家也没见过你。但是大部分弟子都见过白苏,这事太麻烦了。”陵游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想到这事,也确实,很难办:“可是除了易容没有别的办法啊,总不能蒙着脸吧?” “这事我与繁缕要好好计划一下,易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在清荫阁,我们也不能保证安全。”陵游想了想,低声说:“其实我觉得,最好还是解决白家的事情,这样兰丫头走来走去就没事了。” “您说的问题我知道,可是白家的事情,很难解决,您也说了,白家的事情可能以后都解决不了。”凤咏苦笑道。 陵游点点头:“可是长相的问题,确实很难解决。我本想把你们留在清荫阁一段时间,这样就可以等正初好了,你们再一起走。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确实很麻烦,再说了,兰丫头跟你们走的事情也很麻烦,那张脸,可不能被外人看到啊。” 这时候,一到墨色身影从窗户飞如,朗声说道:“我有办法。” 凤咏定睛一看,居然是京墨。 陵游看到京墨并不感到奇怪,淡淡说道:“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你就有办法?” “我刚刚从小丫头的房门口过来,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京墨邪魅一笑:“你们不就想让这俩人有个自由出入的身份吗?” 陵游点点头:“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有帮人造假身份的本事呢。我以为京墨大人只是善于偷听。” “阁主大人是怪我多事了?”京墨眯着眼睛看着陵游,手指轻轻托起陵游的下巴:“我可是您手底下的导师,理应为您分忧解难,不是么?” 陵游轻轻拍开京墨的手,冷冷笑了一声:“呵,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是这么热心的呢?” “我一直如此,只是阁主大人一直不理我,我就生气了~”京墨轻笑道:“我在赫连部落有个人情,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帮着造两个赫连部落的假身份。赫连部落与你们算是多年邦交,连做生意都不需要缴纳赋税,更别说是自由行走了。再说了,白家之前也有人嫁到了赫连部落,长相相似,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恩情遍天下呢?”陵游冷笑道。 “那阁主大人今后就要和我多多了解,就不会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了。”京墨笑得就像狐狸一样。 陵游看着京墨,无奈笑了笑:“那这件事,就拜托京墨大人了?” “那是自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七天,他们就会有能够自由行走的赫连族身份了。”京墨朝陵游抛了个媚眼。 陵游完全无视,转头笑着和凤咏说:“好徒儿,还不谢谢京墨大人?” 凤咏连忙行礼:“多谢京墨大人。” 京墨看着俩人,自知没趣,转身从窗户又飞了出去。 陵游看着京墨离去的身影,无奈笑了笑:“呵,这下完成了。” “这京墨大人真是厉害呢,这身份这么容易的吗?”凤咏有些惊讶。 陵游摇摇头:“哪啊,造假身份的基础是有这么个人,你以为随随便便造个身份会不引人怀疑吗?” “那这么说的话,京墨大人是真的厉害呢。”凤咏感叹道。 “那是自然,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他的能力确实是一流的。之前很多疑难杂症,都是靠他治好的。所以他在各个部落都有人情,很多事情,皇帝办不到,他却办得到。”陵游无奈感叹。 凤咏似懂非懂点点头:“这样的人在清荫阁,清荫阁真是有面子了。” “多大的面子,就有多大的责任。”陵游无奈感慨:“你是不知道,京墨曾经惹了多少事情。若不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他十几条命都不够。” “京墨大人这么会惹事吗?”凤咏有些吃惊,虽然京墨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是却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京墨这人本来就很随性,别说在外面了,就是在清荫阁也没少惹事。但是他很有本事,所以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在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就有话语权。”陵游微微一笑:“所以不管惹下多少事,清荫阁都会帮忙罩着,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点倒是和练武的很像,强者为尊。”凤咏感叹。 “那是自然,就是再怎么样,组织也需要财力运营,医术精湛的,能够给阁内带来更多的利益,所以很多长老都会偏向他。再怎么有风骨,药材,工具,天材地宝,哪样不用花钱呢?”陵游苦笑道。 “这些就是没办法了,就连皇宫都需要国库的支持嘛。您也不用这么苦恼,现在清荫阁不是越来越强大了,天下皆知,清荫阁能起死回生,只要付得起钱,没有治不好的病。”凤咏笑着安慰。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准备 凤咏看着陵游,微微笑道:“您何必自轻自贱呢?在我看来,清荫阁就像是华佗,华佗之名不在于那些寻常人家能够治好的病,而在于那些疑难杂症。清荫阁的本事,就在于治疗那些寻常大夫束手无策的毛病,很多时候,您完全可以把门槛换一换,比如说,收钱怎么治,不收钱怎么治。比如说像京墨大人,他可能不在乎那些银两珠宝的实物,可是他可能会收到很多人情。就像刚刚那个身份的事情,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呀。” “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陵游苦笑道:“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 “我看您现在就是能医不自医了。”凤咏轻笑道:“您说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用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呢?我承认您说的没错,没有任何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但是,您可以让这些权力相互制衡。恕我直言,不存在任何的组织可以完全回避党争,也没有任何的组织可以与朝堂毫无关联,您明白么?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大夫了,如果不想办法让这些权力相互牵制,清荫阁这条路不会走很远。” “说的倒是容易,这些事情,之前的阁主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哪有这么容易呢?就像你,你就没想过,如果四皇子输了,你要怎么办吗?”陵游转头,若有深意看着凤咏。 凤咏轻笑:“我从未想过,我只知道,身为幕僚,就要扶持自己的主子到那个位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么说吧,比如说国内,每年死去一千个人,国内百万人口来算,一千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对于这一千人的家庭来说,能够这么算吗?有谁会想着,我的孩子死了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要防止我孩子早夭去领养一个?这根本就不是这么算的,不是么?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存在四皇子输了,四皇子必须赢,而且对我来说,只能赢。他是皇子,事败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我有朋友,有爱人,我甚至有凤姓的族人,我和他不一样,他就算放弃夺嫡,他依旧可以当一个逍遥王爷,可是我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我满门的荣耀,放弃了凤姓一族再度崛起的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就像您,权力相互制衡是必须的,不是可选的。您身上背负的,不是您一人的生命,还是清荫阁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可能贸贸然行动。我有时候就想,如果不做,就不会事败,大家都会活得好好的,难道不是吗?”陵游苦笑。 凤咏皱着眉头,有些责怪:“您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小孩子气了。您以为,您现在有得选吗?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皇帝病了,您是不是要医治呢?不治?您觉得可能拒绝吗?治,您想过您治好了相当于得罪了与皇帝为敌的那么多部落吗?您想过治好了会不会留您在皇宫当御医呢?到时候您是答应是不答应呢?不答应清荫阁还有好日子过吗?答应了,清荫阁又有哪个人能够担任这个阁主呢?以后的皇帝会不会有别的病呢?再说了,伴君如伴虎,您以为,只是您在宫中行走就完事了么?” 凤咏的一番话,好像有些点醒了陵游,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我也曾想过,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当我那凤王府的庶子,我可享一世富贵,家中人都在,但是事实呢?您也告诉我了,根本和我没关系,不管我是老实待着也好,上蹿下跳也罢,都会遭遇这个事情,所以,我也看开了,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万一有什么收获呢?”凤咏无奈笑了笑:“不可否认,我们就是同一类人,左右摇摆,矛盾的个体,但是,人生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选择,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这样吗?”陵游很茫然。 凤咏看着陵游的茫然,淡淡笑了:“您要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要站队,而是所有事情堆在一起逼着你站队。我不是想说服您去帮四皇子夺嫡,我只是想跟您说,有时候,您治病救人的方式,需要改变一下了。我也知道,您对四皇子,其实心中是不齿的,但是我也想您明白,很多时候,在没那么多完美的选择的时候,我们只能选那些,不那么完美的。说真的,太过正直的人,不适合当皇帝,您应该比我清楚。那个位置,本身就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踩着一个个尸体上去的,太过善良正直的人,不适合,也不可能,当那个皇帝。” “我只是想,你要好好想好其实你有很多选择的,真的。”陵游皱着眉头看着凤咏。 凤咏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这句话,也送给您。” 陵游充满深意看了凤咏一眼,转过头没有说话。 凤咏看着陵游的样子,淡淡笑了:“其实,清荫阁本身就很讨巧,清荫阁不挑剔出身,什么人都要,这样的话,您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和京墨大人一样的人吗?在我看来,清荫阁比您想象的,要知名得多。” “我不愿去问那些,总让人感觉,清荫阁别有所图。”陵游轻轻笑道。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师傅,师傅您在里面吗?” 凤咏和陵游两人对视一番,点了点头,陵游朗声说道:“进来吧。” 这时候,木香很着急的样子,带着白兰进来了:“师傅,前山送来一个病人,没有导师愿意治疗,长老们叫您过去呢。” “是什么人?”陵游淡定问了一句。 “是,是容妃娘娘……这可怎么办啊?让她在马车上等着吗?还是先抬进来再说?”木香有些着急,可见皇宫的人逼得很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容妃 “真的是容妃娘娘吗?那可是宠妃,可能这样随随便便抬到这来吗?不会是什么人假冒的吧?”凤咏有些怀疑。 木香点点头:“是,是皇宫的人送来的,说是之前来人请过一次,结果被挡在外面,实在不行了,才破例直接抬过来的。” 凤咏和陵游对视一下,陵游点点头:“我马上就去,凤咏你跟我一起。木香你把兰丫头带回去,然后你再过来。” “是,师傅。”木香回完带着白兰就准备出去,白兰转过头看了凤咏一眼,还是跟着木香走了。 “容妃这次的事情有问题,您要小心,容妃说是我母亲的家姐,可是这么多年,是什么情况您也知道,这样的宠妃会得一个宫中御医都医不好的病,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就是这病太医不敢看,您还是要小心为上啊。”凤咏看着木香等人离去的背影感叹。 陵游点点头:“嗯,先去看看再说。你认得容妃吧?你帮我认认是不是。” 俩人说着就准备往前山赶,刚刚走到林荫殿门口,就看到广白驾着马车在门口等他们。 “广白师兄。”凤咏连忙行礼。 陵游白了一眼凤咏,喊道:“别行礼了,快上车。广白,你快点。” “是,阁主。”广白声音还是那么冷冷的。 “你师傅去了吗?”陵游皱着眉头问道。 “师傅说正初那离不开人,不去了,叫我来接阁主过去看一眼就是。”广白冷淡回答。 陵游点点头,转头吩咐凤咏:“你只需要认人,别的话别说。” 凤咏听罢,点点头表示应允。 广白马车赶得飞快,很快就到达了前山。 凤咏和陵游连忙下了马车,广白转身把马车拴在一边,也跟了上去。 凤咏跟在陵游后面,走上前,拨开人群,定睛一看,可不,这可不就是那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容妃娘娘么?凤咏看了陵游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陵游连忙会意,低下身继续检查。 凤咏看到拉着容妃来的车夫在一旁休憩,便上前搭讪:“嘿,小哥,从都城那么远拉过来,累了吧?要不我们喝点水去,反正我师傅看病没一会儿好不了,你也不必在这晒着不是?” 车夫抬头看了一眼凤咏,撇撇嘴:“不了,还不知道看不看得好呢,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往回拉呢。” “怎么,容妃娘娘这还拉到别的地方过?”凤咏有些好奇,难道医术高明的组织不止清荫阁么? 车夫瞥了一眼凤咏,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容妃娘娘是在四皇子府上昏迷不醒的,是我给连夜拉回宫里的,偷偷的,看不好又偷偷拉出来的。” “怎么?什么毛病,这宫中御医都看不好么?这么严重的啊?你们把皇帝的媳妇拉来拉去他没意见的吗?”凤咏很吃惊的样子。 车夫斜着眼看凤咏,很鄙视的样子:“你还不知道吗?容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现在皇上根本不搭理她,更别说别的了,能让拉来都是四皇子的意思。” 听到这话,凤咏更加吃惊了,就这么短暂的时间,容妃失宠了?打入冷宫?打入冷宫怎么又会到四皇子府上呢?这…… “可是冷宫妃子不能乱走,怎么会在四皇子那昏迷不醒呢?”凤咏继续打听。 车夫看着凤咏,低声说道:“我跟你说,打入冷宫旨意刚刚下来,就查出容妃娘娘怀孕了,结果没去冷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四皇子妃自动请缨照顾,所以就拉到四皇子府上了。” 凤咏听完,便知道,这件事肯定和魏华清脱不开关系,且不说别的,容妃和魏华清没有来往,魏华清的媳妇怎么会要求照顾龙胎呢?再说了,就是照顾,也不可能在府内出事拉出来啊,这其中肯定有诈,说不定还是个陷阱。 凤咏笑着拜托一个师兄给车夫拿了茶水吃食,然后自己走到了陵游的身边,低声和陵游说道:“你过来一下。” 陵游点点头,让广白继续查看,自己拉着凤咏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怎么了?”陵游皱着眉头问凤咏。 凤咏看了一眼人群,然后低声说道:“容妃肚子里怀有龙胎,但是已经被打入冷宫,在四皇子府上安胎,不知道怎么回事昏迷不醒,拉到宫里御医也看不出所以然,就拉过来了,我看不看为妙,或者救活把人拉走是最好的。” “怎么可能?我刚刚看过了,这要是拉出去就是一尸两命啊。”陵游有些吃惊凤咏的做法。 凤咏白了一眼陵游:“你觉得宫中的御医没用到那种地步吗?连这些都看不出来?不是上头说了不让治,就是皇帝不想治,你这下治好了,怎么搞?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别惹了不该惹的,到时候招来一堆麻烦。” “那我也不能让她这样走啊,万一死在路上,这可怎么办?不是砸了清荫阁的招牌?”陵游有些为难。 这时候,京墨慢悠悠走过,拨开人群,查看一番,就吩咐弟子,把人拉到他那去。 凤咏连忙上前把京墨拉过来:“你干什么?什么人能救什么人不能救,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京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陵游,大声说道:“我做什么事情,谁能管我?管我容易,以后我治病的收费可就不贡献了。” 陵游连忙会意,装作很无奈地挥挥手,示意让京墨带人走。 京墨笑眯眯给了陵游一个媚眼,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陵游和凤咏相视一笑,这下什么都解决了。 陵游安抚好几个长老,转头和车夫还有送来的人说道:“你们去山下找个客栈休息,三日之后,这个时间你们再来,能不能治好我到时候给你们一个痛快话。你们现在在这等着也没用,我也说不好,是不是?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是过夜的地方,你们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 凤咏也帮着游说:“你们就下去吧,在这等着干什么呢?这个主子受不受宠你们看不出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蛊毒 车夫和那人对视一番,点点头,转身赶着车下山了。 陵游看着俩人离去,转身和凤咏坐上广白的车:“去京墨那。” 广白点点头。 没过多久就到了墨韵殿,等到陵游和凤咏下车,广白冷冷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回禀师傅了。” 陵游看了一眼广白,点了点头。 俩人走进墨韵殿。 路上,凤咏笑着问陵游:“广白师兄一直如此吗?” “嗯,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除了繁缕吩咐的,别的事情基本叫不动。”陵游淡淡回复。 走进主屋,才发现,主屋里除了在大厅上等着他们的京墨,就是在病床上躺着的容妃。 “你们来得到挺快。要是早一点,你们就要帮我赶人了。”京墨冷笑道。 陵游淡淡笑了:“赶人是你该做的,又不是我们该做的。怎么样?看过了吗?什么毛病?” “你不是比我清楚吗?”京墨邪魅一笑:“被人下了蛊,我若是强行解,怕是活不过七天。” 陵游点点头:“你也没办法吗?” “我有什么办法,蛊毒又不像毒药,我怎么解?再说了,下蛊的人没想要她好,就想让她这样昏迷到临盆,我怎么可能动手脚?”京墨笑得有些轻浮:“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 “对性命无碍吗?”凤咏忍不住问道。 京墨斜眼看了凤咏一眼,冷冷说道:“暂时无碍,只是生产之后就说不好了。” “有没有办法……让她清醒一会儿,我们问完再……”凤咏有些为难,但还是问了。 京墨有些奇怪:“为什么?” 凤咏转头,认真看了陵游一眼,继续说道:“因为她算是我一个亲戚,我不想她这样莫名其妙死掉。” “亲戚?呵,入清荫,断尘世,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当阁主的亲传?”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盯着京墨,慢慢说道:“京墨大人不也未曾断去尘世么?” “呵,我不曾断去尘世吗?那我在的地方是哪里呢?如果我还惦记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就该直接让她蛊毒发作!她肚子里,可是我们族仇人的儿子!”京墨喝道。 凤咏点点头:“呵,你若是彻底放下,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容妃肚子里怀的孩子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是谁害得,难道我们不该知道吗?清荫阁现在是什么地位呢?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以后上位的皇子是谁?有谁能担保我们不治,会不会得罪这个人呢?不过是问一下知道什么情况罢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防范。” “防范?你难道不是为了保全哪个皇子才这么做的吗?”京墨冷笑道。 “呵,我不过是想知道真相。”凤咏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心中那个人干的罢了。” “知道有什么用呢?为了你一个好奇,搭上两条性命吗?”京墨冷冷问道。 这时候,屋里传来剧烈咳嗽的声音:“咳咳咳咳……” 三人连忙进屋,京墨飞快搭脉:“不好,蛊毒发作。” “什么?这怎么办?”凤咏有些慌。 “陵游!帮我!施针!”京墨大喊。 俩人一顿折腾,终于封住了重要的心脉,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和容妃,这时候,容妃醒了。 陵游看了凤咏一眼,拿出怀中一瓶药,抹在了凤咏的脸上,然后转身叫京墨:“你跟我出来,他们聊聊。” 京墨看了一眼凤咏脸上的药,犹豫了一下:“别动针。”说罢,便随着陵游出去了。 凤咏慢慢揭下面具,用随身手绢擦了擦脸,上前查看容妃:“容妃娘娘,容妃娘娘。” 容妃刚刚醒来,还不是很清醒,看到凤咏,有些吃惊:“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我,我这是在哪?” “容妃娘娘,你在四皇子府上晕倒,御医救不了,送到清荫阁来了,这是清荫阁。您还记得,您怎么会中了蛊毒吗?”凤咏柔声问道。 “蛊毒?什么蛊毒?”容妃显然一无所知。 这时候,京墨带着陵游进来,京墨朗声说道:“你在四皇子府上可曾喝过什么东西,不冷不热不是酒,奇怪的东西?” “嗯……婉仪日日给我送的安胎药……还有,老四给的安神药……”容妃还是有些虚弱。 京墨转头给凤咏一个,你明白的表情,带着陵游出去了。 凤咏轻叹一声:“娘娘,我只想问您一句,为什么四皇子要对您下手?” “老四?不会的,老四不会对我下手的……老四说,等我诞下龙胎,就可以让我复位,他不会害我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呢……我……我还帮他那么多……不会的……不会的……”容妃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了。 凤咏无奈摇摇头:“不是四皇子就是皇上了,可是您以为,皇上需要先把你打入冷宫再害你吗?” “我……不会的,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还要害我呢……我……我……”容妃看了一眼凤咏,还是没说出那句话。 凤咏看着容妃,冷笑道:“你都不知道,你这个蛊毒在体内,就算你不晕倒,生产之后也会暴毙而亡,到时候四皇子只需要说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不仅有了个主动请缨照顾龙胎的好名声,还铲除了你这个知情者,多好。再说了,皇上尚在壮年,若让你受尽宠爱再诞下龙胎,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还会立幼子……正好趁机铲除一个对手,不好吗?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帮你么?” 凤咏这个话,自然是随便说的,为了让容妃说出真相罢了,其他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四皇子的幕僚,自然是要为四皇子谋划,这样四皇子有利,就算缺德一些,也无所谓,不是吗?这个位置,本来就伴随着牺牲。 容妃听到这话有些震惊,显然还没消化这些,凤咏继续说道:“您不和我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刚刚知道你到清荫阁,这蛊毒就发作,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这样您还要为他隐瞒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容妃看了一眼凤咏,吞吞吐吐:“那我说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你还要救我……不然我就活不成了……我活不成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和自己有关,甚至可能还和凤王府和魏华清有关,连忙答应:“你说,我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这蛊毒我们也解不了,只能帮着压制,也没办法。” “这……毒发会怎么样呢……”容妃有些害怕了。 “毒发之时,七窍流血而亡,还会伴随失心疯。”京墨声音从外面传来,清冷而决绝。 容妃听到京墨的话,嘴唇一直发抖,身上因为施了针,已经不能动弹了,只看到嘴唇剧烈抖动,可见她害怕得紧。 凤咏冷冷一笑:“你说不说全在你,反正你在这耽误一刻,你解开蛊毒的机会就少一分,清荫阁自然有办法让你还有气息离开,至于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够你回到都城,我可不敢保证,我是有的是时间,是你有没有时间了。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下真相呢?说不定他日,我还有机会帮你报仇呢。你看,他人都看我,被贬文州,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仅活生生的,还四处走动,你怎么能保证,我以后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呢?你现在自然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为了让我做事,魏华清不会告诉我么?一起弃妃,可是不能入妃崚的,到时候你若是被人刨坟掘墓,尸骨无存,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容妃看着冷漠的凤咏,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后悔,但是还是嘴硬:“谁知道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嫁祸给老四,我要是告诉你,你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我了,到时候,老四也不会饶我,你是当我傻吗?” “呵,我下毒?我若是下毒,你便更要告诉我了,你觉得,我既然能在魏华清那给你下毒,那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到魏华清那再死。反正你都是死,告诉我又何妨呢?再说了,魏华清早就视我如弃子,我现在早就没法和他联系了,现在的我,虽然自由,却也做不得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还能保你性命。再说了,这度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你在魏华清府里,自然是知道他府中的人,不是说安排就能安排的,我怎么给你下毒呢?再说了,不是那个车夫,我都不知道你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你好歹是母亲的家姐,虽然凤王府之事你没帮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一个女子在后宫这么多年孤立无援摸爬滚打,父亲也未帮过你一分,你这样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是实话,我也没必要骗你。你说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如果我想弄死你,拔掉一根针,你马上就毒发身亡,我要害你何必和你说这些?”凤咏冷冷说道。 容妃看着眼前和当日完全不同,甚至于有些阴鸷的凤咏,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是想到凤咏的话确实在理,还是和他说了:“其实当日凤王府的事情,就是老四做的,老四假意帮你,然后以此威胁瑞珏,但是皇上不以为然,觉得你这么做也是痴情,就没说什么,只是斥责。老四却把这个告诉了孟同甫,孟同甫想着之前的积怨,便参了瑞珏一本。这时候,老四又私下给皇上写了封信,说明了瑞珏和索尔族大祭司之间的关系,导致最后皇上判得特别重。后来我发现不对,在皇上书房偶然看到老四的信,才发现,我去找老四,老四却用当年我害玉妃的事情做把柄,逼着我不让皇上查皇子的事情,还把皇上的矛头指向你,导致你被贬文州……后来什么白兰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啊!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害玉妃这么多年无所出,再怎么,也会处罚我了,我现在不像当年,有董家,有凤王府,我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凤咏听到这些有些吃惊,虽然之前很多人都和自己说了魏华清的事情,但是自己一直选择不信,就是因为魏华清之前帮自己的事情,现在,凤咏有些明白了,合着自己,一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自己一直被人利用,一直被欺骗。 “罗青的什么事情?罗青的死不是意外吗?”凤咏有些恶狠狠问道。 “意外?那本来是准备就是准备杀他的!罗青是太子那边的人,一字并肩王在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如果有一字并肩王的助力,他根本就没可能扳倒太子,所以才这么做的。你想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派刺客去杀你?不过是想着,杀了罗青再顺便嫁祸你罢了,只是好像时间出了问题,那时候罗青还没去,你却看到了刺客,所以才想杀你灭口的。后来一字并肩王要彻查,老四叫我想办法不让皇上查,结果没几天,太子死了,七皇子死了,皇上才无心管了,这件事才算了。白兰的事情也是,是故意让我告诉皇上,想要让皇上去查一字并肩王的。”容妃冷冷说道。 “不可能,后来告诉我要带白兰走的也是他啊!”凤咏更加震惊了。 “因为要在出发的时候抓住,才能说明问题啊,没想到你直接把白兰藏在了车里,本来老四以为你会让一字并肩王偷偷带来呢。还让那个传旨的注意看,结果居然没有发现。”容妃很无奈:“我以为做了这些就够了,我就跟老四说,不想帮着他了,结果我传话的人还没到,皇上就知道我害玉妃的事情,把我废了,打入冷宫。还好,我运气好,正好怀孕,才得以被接到老四那去的。老四给我一堆证据证明不是他说的,也找了当时的人,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他还是要杀我灭口。” 第一百七十章 噬心蛊 凤咏冷冷回复:“那个位置本身就带着流血和牺牲,你觉得,他会留一个害过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么?你也太单纯了,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吗?难道魏华清就不怕你把他做过的事情抖出来吗?所以才让你去的冷宫,谁曾想你这么多年没怀孕,居然突然怀孕了,才会对你下蛊的,你居然还相信他会放过你么?” “我……可是……”容妃已经说不出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这样,硬用金针压制,也撑不到都城,所以才会让你来清荫阁求医。因为清荫阁不管救不救你,你都是死,逃不过的。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居然在清荫阁。”凤咏冷冷看着容妃。 “真……真的吗?我……我会死吗?”容妃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救我……救我……” 这时候,京墨从外面进来,冷冷说道:“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要……不要……救我……凤……凤咏……救我……”容妃看到一直靠近的京墨,吓得都有些抽搐了。 看着一直走进的京墨,凤咏也不知道是该拦住,还是要由着去。 这时候,陵游从外面冲进来,抱住京墨:“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京墨一直在挣脱,陵游却牢牢抱着,一点也不敢放开。 凤咏看着现在的京墨,就好像看到当日看到小齐的自己,这种痛苦,不是一个规矩能够绑住的。 陵游看着呆愣在一旁的凤咏,大喊:“你还不过来帮忙抱住!你难道真的要看他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听到这话,凤咏轻叹一声:“唉,您还觉得,这个是人么?反正魏华清也要让她死了,不如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吧。一个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要是死在这,我们之前做的不是都白费了?”陵游转头喊道。 京墨运起内力,一个飞掌拍飞陵游,马上从袖中放出一只蛊虫。 蛊虫看起来有些像毛毛虫,但是又有些像蜈蚣,刚刚到容妃的身上,就很快从容妃鼻孔中爬进去了。 这时候,木香进来了,扶起陵游,喝道:“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京墨虽然声音听起来非常媚气,但是眼中的阴鸷确实丝毫都掩饰不住的。 陵游连忙吩咐木香:“快,叫人,快,快去。” 木香连忙放下陵游跑出去叫人。 京墨轻笑一声:“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陵游皱着眉头问道,可以看出,陵游并没有还手的力气,躺在地上都不可能起来了。 凤咏看着陵游的样子,有些担忧。 京墨冷冷说道:“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 京墨说罢,转头冷笑说道:“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时候,木香带着繁缕进来了。 繁缕看着陵游的面色,就知道,没什么事情,连忙上前查看。 看了一会儿,繁缕摇摇头:“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京墨听罢,转头看着陵游:“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 繁缕继续号脉,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京墨,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京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陵游冷冷说道。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京墨指着容妃喊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发作 繁缕看着京墨的样子,大声喊到:“广白。” 广白便进来了。 “把阁主带回林荫殿,我稍后就来。”繁缕清冷的声音还没吩咐完,广白已经叫来木香,把陵游抬出去了。 等到陵游出了屋子一会儿,繁缕冷冷说道:“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京墨说罢,哈哈大笑,笑得放肆,笑得凄凉。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京墨大声喊道。 此时的京墨,说是得逞,更是疯狂,积压了这么久都怨恨,今天终于报了。 繁缕看着京墨,冷冷说道:“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京墨眼中的疯狂,已经太明显了。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凤咏听到这话有些慌张。 京墨冷笑道:“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凤咏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京墨显然比凤咏还要生气。 “我……”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京墨冷冷讽刺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凤咏刚刚要解释,就被京墨打断。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京墨冷笑,转头看着繁缕:“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繁缕看了一眼疯狂的京墨,没有说什么。 突然,床上的容妃开始强烈抽搐,金针已经压不住了。京墨拉起俩人,运起内功就开始往外跑,然后马上关上了门。 屋内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虽然不大声,但是这种好像喉咙里堵住的叫声,比大喊大叫还要让人胆寒。 突然,屋内发出一声嘭,京墨冷冷说道:“头次发作,最为凶险,把压制筋脉发金针全部顶了出去,现在你们若是在屋内,都容易被她撕碎。” 随后,京墨放开二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锁,把门锁住,转头对俩人说:“虽然这间房特制的,冲撞不开,可是还是以防万一。你们就走吧,不用在这等着了。” 凤咏听到屋内东西倒地的声音,一声声用头撞床的声音,还有指甲挠木板的声音。 凤咏不知道,该是如何难受,才会让一个一个人用头撞墙用指甲挠木板。 屋内凄厉的声音还在继续,繁缕轻叹一声,准备离开。 凤咏看着屋子,再看看京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繁缕看着凤咏的样子,冷冰冰说道:“不知道干什么就跟我回林荫殿,别在这和木头一样杵着。” 说罢,转身离开。 凤咏最后看了一眼屋子,还是转身走了。 走到林荫殿,凤咏看到了躺在床上刚刚被解开穴道和筋脉的陵游。 陵游还有些虚弱,看到凤咏眼中却有一丝怒火:“怎么?还有脸来么?刚刚不帮忙,现在看着很舒畅吧?怎么不在那看着蛊毒发作呢?” “我……”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样也算是我们躲过一劫,再说了,这件事我觉得京墨做得对。这个蛊,解不解都是事,两边得罪的事情我们做了干什么,反正现在也死不了,但是也难受,正好两边都开心了,你倒责怪起自己人来了。”繁缕无奈看着陵游。 陵游瞪了一眼繁缕:“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说今天这个事情,真的是救人吗?我一看,京墨给的就不是一般的蛊虫,到时候什么样子还说不好呢,这样种上真的对吗?” “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会让人很难受的蛊虫罢了。这样也好,不让她说出清荫阁的事情。如果说了,我们事情更大。”繁缕淡淡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迷茫 繁缕转头看了眼凤咏,淡淡说:“你回去吧,我和陵游说点事。木香广白去山下通知那个车夫,明日来接人吧。” 凤咏看了一眼在床上的陵游,还是转身出去了。 除了陵游的屋子,凤咏一下子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刚来不久的清荫阁,虽然山清水秀,但是终究和自己格格不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魏华清的事情之后,自己却没有那些恨意。难道是自己对凤王府没有感情吗?那白家怎么说呢?一字并肩王府怎么说呢? 凤咏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实话,按照常理,刚刚那样暴怒的应该还有自己,但是,为什么自己那么冷静呢? 凤咏漫无目的在林荫殿踱步,一下撞上了白兰。 白兰看到和无头苍蝇一样的凤咏,有些奇怪:“怎么了?是容妃吗?” 凤咏点点头。 看到凤咏没有说话,白兰就知道,有些不对,看了看,四周没人,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凤咏摇摇头。 白兰看到凤咏的样子,直接把凤咏拉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关上门之后,白兰看着凤咏:“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凤咏看着白兰眼中认真的神色,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自己现在就算不说,万一去问了陵游和繁缕,还是会真相大白,还不如直接说了,也省的到时候出什么岔子。 凤咏深呼吸,然后慢慢说道:“凤王府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干的……包括,利用我,还有你身份暴露,也是四皇子干的……容妃是帮凶……还有些其他的……” “还有其他?什么其他?这些还不够吗?四皇子?四皇子不是帮你的吗?为什么会这样?”白兰问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样。 “为了上位,为了那个位置,想叫凤王爷帮忙,凤王爷拒绝就灭了凤王府。包括我被贬文州,也是他干的……白家的事情,我估计……也有他的参与……你最后身份暴露,我不得已带你走,也是他做的。他想借此抓包,以陷害老王爷,结果没想到我把你直接藏在车上了。我……”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是这样吗?”白兰眼中的难以置信,加上愤怒,让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 这时候,一个墨色身影翻墙而入。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京墨看着俩人,有些讽刺:“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白兰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听到他说的话,就知道,也不是什么外人,再看看凤咏并没有惊慌失措,这人肯定是能够说话的。 白兰淡淡说了一句:“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京墨冷冷说道:“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不置可否,说道:“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开始自己,确实是跟着系统行动,但是现在的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凤咏最近非常想念当初跟着任务生活的日子,离开了都城,凤咏觉得自己每天都无所事事,没有目标。 酒楼的事情还在筹备,结果如何尚不得知。 自己也是勉强离开了这个赴任的大队伍,成功到了这个地方。 可是,然后呢?自己难道要在这等着吗?自己最后弄一个酒楼,到底是为谁服务呢? 为自己吗?费心费力做这么多事情,只是为了自保吗? 如果只是为了自保,自己为什么不带着白兰远走高飞呢?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事情呢?魏华清是不可信了,一字并肩王呢?他真的可信吗?他真的,会全心全意帮自己吗? 他这样帮自己,没有理由啊,自己,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京墨看着陷入沉思的凤咏,冷冷笑道:“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咏冷冷说道:“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京墨冷冷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带走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凤咏听到这个,有点吃惊。 京墨看了一眼凤咏,冷冷说道:“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凤咏吃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京墨有些威胁的意味。 凤咏看着京墨,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白兰淡淡说了一句:“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京墨冷冷说道。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白兰依旧打破砂锅问到底。 京墨轻笑一声:“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说罢,京墨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片,确实是个虎符的形状,只是很小很小,看起来玲珑剔透,一看就是一个好玉。 白兰看到之后,点点头,柔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凤咏看着俩人,刚刚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广白清冷的声音:“京墨大人?是您在里面吗?送容妃娘娘来的车夫现在要把她接走,我们打不开您的房门。” 京墨和凤咏对视一眼,京墨冷冷说道:“我出来了。” 京墨并没有问广白怎么知道自己在后院,只是飞快递给凤咏,刚刚落在房内的面具,然后打开门,对广白说:“我过去开门,凤咏的面具掉了,你给他重新上。” 说罢,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一个个房顶中。 等到凤咏和白兰到墨韵殿,正好赶上容妃被人抬出来,容妃面容枯槁,好像老了十几岁,头发全部白了,手指因为抓床板,硬生生磨损了半截,头也撞破了,包着白色纱布,还能看出隐隐血迹。 京墨冷冷吩咐:“人我给你们治好了,只是留了点后遗症,你们最好给她捆上,不然出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人给我带来,我只负责治好,后遗症我也没办法,若是等她毒发,比现在还可怕。” 白兰看着容妃的样子,有些惊讶,当然,她是没见过容妃的,就算是白芷,也没有见过。但是大家都知道,容妃是一个宠冠六宫的主儿,断不可能长成这样的。 白兰压低声音问凤咏:“容妃娘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这些都是她为虎作伥的报应。”凤咏冷冷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经过吩咐,车夫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拿过弟子给的麻绳,把容妃捆起来,放在了车上。 负责送人的另一个小厮模样的,给京墨行了个礼:“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能够治好,我们就十分感谢了,至于后遗症,想来主子不会怪你们的。” 凤咏一听这话,就知道,魏华清肯定已经吩咐过了,别说别的了,这容妃肯定是回不去了,说不定路上就会被丢在半路。 京墨看着小厮,冷冷笑道:“是么?那你们要真感谢才好,别你回去又是另一套了,到时候还说我们清荫阁没治好你们主子,还平添什么别的毛病,我们可真是冤大头了。清荫阁的规矩你们也知道,这个人抬走了,你们就默认和清荫阁毫无瓜葛了,知道了吗?” “瞧神医说的,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日后就算出什么事情,定然是不会怪罪神医的。”小厮意味深长笑了笑。 京墨看着这小厮,就知道等下会发生什么,但是没有明说,挥挥手:“那你们就去吧。我给她服了药,应该会昏睡两三天,你们就快些赶路吧。” 京墨说完转身看到来的凤咏和白兰,冷冷说道:“你们俩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凤咏和白兰听到,连忙跟上,跟着京墨走到一个小屋。 进了屋,凤咏才发现,这里装饰,比林荫殿还要朴素,但是比清林殿好些,看起来倒不像是个普通导师的屋子。 京墨关上门,对俩人淡淡说道:“刚刚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就好。等到七天之后,就会反噬,到时候,是谁给容妃下的蛊,就显而易见了。至于容妃能不能回到都城,我可就说不好了。” “看刚刚那小厮的样子,就知道,容妃根本回不去。容妃送来的时候,车夫只是说,容妃昏睡了,并没说容妃有什么别的病症,但是这个小厮却一口一个神医,可见他知道很多内幕,而且他知道,容妃身上的蛊早就发作了。这样情况下,容妃还活着,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容妃回到都城的。”凤咏冷冷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阿斗 京墨看了一眼凤咏,淡淡说了一句:“但是我派人跟着了。” 凤咏听罢有些惊讶:“你不是恨她吗?怎么还派人跟着?你不会是特地叫个人去看她死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我只是想着,确定一下,也防止以后留下把柄。再说了,她还有活着的必要,以后扳倒魏华清需要她。只有这种有地位人的证词,才足够让天下人相信。”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更加惊讶:“你不是把她养起来了吧?这样合规矩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让人跟着,如果她真的被人丢了我们再救。只要人到了宫里,就没理由再来找麻烦了。就怕人被丢在外面,那就玄了。”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看着京墨的冷漠,淡淡说道:“真的会这样丢在半路吗?” “难道你觉得皇帝现在还在乎她的死活吗?如果在意,会随便拿个马车拉过来吗?皇帝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清荫阁能给他带来什么你也明白,你能说清荫阁不会变成下一个白家吗?”京墨有些讽刺看着凤咏,顺便打量着凤咏旁边的白兰。 白兰听到白家,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掩饰了一下又转向别的地方。 京墨看着白兰的样子,心中就知道了几分,但是没有明说,只是转头和凤咏说:“你既然要暂时待着,就要保护好自己和这个地方,不求你说做什么振兴清荫阁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惹麻烦对不对?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派人去的。而且我派的不是清荫阁的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也不会给清荫阁留下麻烦。”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凤咏看着眼前认真的京墨,无奈说道。 “希望你心里也这么想。我不是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京墨看着后院四四方方的天空,淡淡说道:“清荫阁风光秀丽,天青山高耸入云,清荫阁的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我知道,这里很好,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那北方的家乡。若不是这些事情,我早已回去,何必踞在这异国他乡?可是我不可以,我可以贸然回去,但是我那些受伤的族人呢?我客死异乡的母亲呢?我白白牺牲的兄弟呢?我无法向他们交代,我日日夜夜,都感觉,他们魂魄难安,日日夜夜都在恨我为什么龟缩不前,无所作为。凤咏啊,大祭司之位虽然交给了别人,可是这个职责却被母亲刻在了我的骨血里,去不掉了……” “你何须想这么多?我若是你,恐怕早就回去了。”凤咏淡淡说道,在凤咏心中,有家不能回,才是最难过的。 “回去当然容易,然后呢?看着索尔族人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不忍。那时候我更会恨,为什么我在这不帮着那些人报仇,而是选择偷偷潜回家乡……我无法注视孩子们单纯无邪的眼睛,我更无法直视老人们饱经沧桑的面庞,我做不到对他们不闻不问。更别说,需要报仇的,不止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兄弟,我的亲眷。我不做到,断然没有面目回去的。”京墨说到这些,眼里尽是悲戚。 凤咏点点头:“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刚刚那个,是你杀父仇人!是你杀妻仇人!你甚至可怜她?那个罪魁祸首,你居然曾经对他鞠躬尽瘁?你还告诉我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不足以泄愤,你呢?你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就算,就算瑞珏对你们母子不好,就算瑞珏不在意你,但是,瑞珏永远是你父亲!白芷永远是你未婚妻!你对一个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还在念旧情!念什么旧情?那官妓楼子都是他开的!你还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还以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为你帮他了?他只是踩着你往上爬!”京墨狠狠瞪着凤咏。 白兰听到这些,有些惊讶:“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吗?” “呵,易广兴从一开始,就是魏华清的人!你们觉得,如果易广兴是别人的人,他会有证据不对付留给你威胁么?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对我说的这些人都没感情,那么,你对自己母亲总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亲妹妹!她可曾有一丝怜悯?”京墨冷冷瞪着凤咏。 凤咏看着恶狠狠的眼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好吧好吧,我随你了,扶不起的阿斗,我就不做这诸葛亮了!”京墨说罢,气呼呼走了。 凤咏和白兰被丢在这,有些不知所措了。 凤咏轻叹一声:“唉,回去吧。” 说罢,也往外走。 走到了后院,白兰突然问到:“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凤咏看着白兰,轻叹一声:“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白兰无奈看着凤咏。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凤咏苦笑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争执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白兰有些吃惊。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凤咏淡淡复述。 白兰听到,十分震惊,问道:“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凤咏冷笑道。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白兰更是吃惊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凤咏冷冷复述。 白兰听到这话,气得有些发抖:“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看到凤咏的样子,一脸难以置信:“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的白兰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可能也会是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的。白兰对自己,一直温柔贴心,从来没有悖逆自己的时候。但是凤咏却感到高兴,因为只有有喜有怒,才是正常的人,白兰之前,太过于顺从了。 白兰看到凤咏百口莫辩的样子,狠狠说道:“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说罢,白兰直接无视凤咏,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说话。 凤咏看着白兰紧闭的房门,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中间的屋子打开,繁缕走了出来:“呵,我就知道会这样。” “前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那您看到了。”凤咏冷冷说道。 “我从未想过看谁笑话,我只是来看看你,刚刚的事情,我知道了,白苏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恨,不是因为,我冷血,无情。而是,恨只是一个情绪,报仇才是实质的。我不知道刚刚兰丫头所谓,你不是真正的凤咏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可以,也请你以后,不要阻拦我们报仇。我不介意,你带着正初,或者带着无辜的人,去过那简单的生活,我不会怨你,但是请你不要影响我们。”繁缕说得面无表情,但是凤咏却听出了和表情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齐 说罢,繁缕便离开了。 凤咏看着白兰紧闭的房门,看着繁缕离开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刚刚大家的反应,凤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说实话,自己对容妃是没有恨意的。自己从来不对容妃抱有期待,在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容妃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和凤咏的家族,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真说有,那就是她和董良玉的姐妹情分了。 只是那时候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夫人都有如此显赫背景的情况下,凤王府却是那个样子,现在,自己可能有些明白了。 凤王爷,和凤咏,其实都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且不说别的,就说凤咏的未婚妻白芷,就知道,凤咏不会是个差劲的对象。 古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由得俩人做主。再加上,白兰又是魏华清指腹为婚的妻子,对于白芷的择偶,更加是不能马虎。就算是当年,看上的是凤王府身后的容妃和皇后,但是在白兰失踪之后,看到凤咏这个废柴,也难免会反悔。 但是白家没有,可见,白家对于凤咏这个女婿还是十分满意的。 当然,这件事在自己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凤咏为白芷四处奔走,感觉实在没希望了,才自尽的。 面对一个大逆罪名的家族,凤咏肯为其奔走,就知道,白家没看错这个女婿。 后来自己来了之后,虽然跟着系统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来,这些任务,也是符合凤咏的身份的,如果凤咏还在,真的会为了白芷,去做这些事情,系统倒是没有错。 只是,自己一直拿着这些当任务做,直到系统不再下发任务。 现在呢?自己要怎么做呢? 自己要为凤王府和白家报仇么? 魏华清很有可能马上会当皇帝,那自己肯定会成为他要干掉的目标,自己要不要先发制人呢? 其实按照道理,魏华清这样玩弄自己,自己应该很生气,但为什么一点恨意都没有呢? 这时候,广白来了。 “凤咏师弟,刚刚山下有个叫南星的人叫我把这个条子交给你。我看他是外人不知来历,就没把人叫上来。他说明天这个时候在山下客栈等你。”广白还是冷冷的虽然说了这么多话。 凤咏行了个礼:“多谢广白师兄,改日有空请您喝茶。” “不必,举手之劳。”说罢,广白就走了。 凤咏打开纸条,纸条上只写了大概的几句话。 “公子切莫相信四皇子,老王爷查出所有事情皆为四皇子所为,包括小齐和小王爷之事,还有凤王府之祸等事情。身份千万不能说,若是让四皇子的人发现,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每月十五我在山下如意居天字一号房等您,如果有事您就在午时之前来。没事就请下山的师兄弟给掌柜带个话,就说都城的如意春今天不要了,我便知晓您平安,便会离开。公子注意身体,大家一切都好,勿念。” 凤咏看完信,手有些发抖。 小齐的事情,也是魏华清做的? 想到这个,凤咏连忙敲了白兰的房门:“兰儿,你先开门,刚刚我收到南星的消息,你先开门我们先商量一下。” 过了一会儿,屋内才开门。 白兰冷冷看了一眼凤咏,还是让他进了屋。 凤咏看到白兰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刚刚的纸条递给了白兰:“你看看。” 白兰打开纸条,草草读完,脸色有些变化:“老王爷也查到了?” “嗯。我看,魏华清在都城肯定是有所动作了。不然不会这么容易查到。容妃今日离开,不出七日就会回到都城,到时候,只怕都城会有大变化。我们的身份,是时候要催一催了。”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看了一眼凤咏,淡淡说道:“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兰儿你要知道,报仇,是可以等的,自保,是不能等的。我知道,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一些分歧。但是我也只想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凤咏,说实话我对于凤王府乃至白家我并没有什么感情。除了小齐的事情和罗青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非要找魏华清报仇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想报仇,我当初就不会带着你们离开都城。我应该留下查清楚真相。”凤咏看了白兰,继续说道:“可是我没有。其实那时候,我是想的,只要保住大家的性命,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对手是皇家,更不容易,我不希望你任何一个因为这个牺牲。我经不起再去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你要知道,你身边所有人都不怕牺牲。”白兰瞪了一眼凤咏,继续说道:“南星他们跟着你是因为什么?一字并肩王如此帮忙又是因为什么?芙蓉为什么会对你说那么多?甚至于为什么你去了文州,一字并肩王还给你那么多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起来告诉大家,你报仇的决心。没有人会想你只是想保住性命。你也知道,你的对手是皇家,难道你觉得,这是你不报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涉及皇家,任何事情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更何况是你这样,摆明了有仇的人呢?大家不仅是想要让你也去复仇,更想的是保住你的性命。”白兰冷冷说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我们吗?” “兰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再加上,魏华清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对所有人都是一个灾难。无论是白家还是一字并肩王府,其中的事情,肯定都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当年把你带走,后来把正初带走,然后培训你们俩的组织,到底是谁的。虽然现在的事情,都指向了魏华清,可是魏华清当年才多大?他有本事做到这些吗?根本不可能,我怕的是,魏华清只是推出来的靶子,背后的幕后黑手,说不定还没露出狐狸尾巴呢。”凤咏有些担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分析 “什么?正初也是?”白兰听到这话,有些吃惊。 凤咏点点头:“是啊,正初也是。正初和你一样,小时候就被带走,养在一个人家里,然后假装卖身葬父接近我。我觉得,你们俩的组织应该是一样的。” “姑父对这个,没有调查过吗?”白兰更加怀疑。 凤咏无奈说道:“肯定是查过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出来的。就像你,你不也随随便便被人带走了么?当年,白家和皇家派了很多人,甚至把整个城翻了过来,都没找到你。更别说,繁缕大人一个人找正初了。再加上白苏的事情,繁缕大人更是分身乏术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问姑父和师傅会知道呢?查不出,不代表这么多年都查不出,再说了,他们不是找到正初了么?还让正初脱离了组织,可见他们对组织应该是有所了解的。”白兰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让京墨大人用自己的关系查一查呢?总归是要查到比较好。而且这样的组织,说不定,不是和皇家有关,所以他们才查不出。京墨大人是索尔族,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外邦的事情呢。” “京墨的话……倒是可以,只是如果这个组织真是外邦,我想过去也和魏华清脱不开干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组织会为他服务……”凤咏更加疑惑。 这时候,黑色身影再次出现。 凤咏很无奈:“你就不要这样突然出现了好嘛……我都快被你吓出毛病了……” “呵,这是我的地盘我不能出现吗?难道我还要提前跟你打招呼吗?”京墨嗤笑道。 “不……不用,我就是受不了……”凤咏小声说道。 京墨瞪了凤咏一眼,淡淡说道:“那个组织我查了,只是之前和我无关我就没说。那是素和族大祭司的组织,起初是帮大祭司排除异己,不知道怎么,后来居然慢慢渗透到这来了。” “素和族?”凤咏在系统里稍微查了一下:“这个族男子很少啊,是个女子为尊的部落,怎么会突然帮助魏华清呢?” 京墨摇摇头:“我觉得这个组织不可能帮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素和族女子为尊,男子地位极其低下,就不说别的,她们的大祭司连说话都不愿意和男子说,更别说帮一个男子为尊的国家了。” “可是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兰儿的事情和正初的事情就和魏华清无关,就凭他的能力,可以做到那些事情吗?”凤咏想了想,怎么想都不觉得一个隐藏实力多年并且和凤咏差不多年纪的皇子可以做这么多。 京墨想了想:“还真别说,真有可能。据我所知,魏华清在都城有个底下消息网。只是这个网不是很大,只是仅限于都城,所以这些年的事情,也大多发生在都城。” “那也不对,没有一点点助力,为什么容妃会帮着魏华清?容妃不仅比他年长,很多地方还比他条件更好。皇上那么多皇子,有那么多皇子可以帮,为什么偏偏帮这个呢?如果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想要得到善终,那帮太子、七皇子、乃至剩下的几个皇子,都是可以的,为什么偏偏帮一个生母还在世,生母还被自己害过的人呢?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而且我觉得,仅仅是戕害皇妃,不足以让皇上把她打入冷宫。你要知道,这么多年,容妃荣宠不衰,曾经位及贵妃,是众妃之首,这种人,做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一无所知。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就足以让她降位,还打入冷宫呢?”凤咏更觉得想不通了。 京墨斜着眼看着凤咏:“贱人和贱人,惺惺相惜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你想,如果容妃不知道魏华清的本事,她不可能把全部身家压上。如果她知道,你就该明白,魏华清不是她能够掌控的皇子,那就更加不能把全部身家压上了。容妃这么多年,就是毫无子嗣,不然,以她的位分,可能这么久才到贵妃吗?再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子,魏华清的母亲是那么容易被戕害的吗?皇帝真的那么在乎魏华清的母亲吗?那么在乎,这么多年未曾临幸?那么在乎,魏华清这么多年被无视?明显说不通啊。我当然是相信,魏华清肯定是会做这些事情的人,可是为什么帮忙的是容妃,我不能理解。”凤咏摇摇头。 “如果玉妃出身有异呢?”白兰突然开口:“据我所知,玉妃娘娘,不是正常的秀女入宫,而是别的部落献给皇上的。” 听到这话,凤咏有些吃惊,自己系统里并无这一段啊:“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只是猜测,看四皇子的样子,就知道玉妃娘娘的容貌不会差,如此美貌,不受宠爱,不是天生愚笨得罪皇上,就是出身有问题了。四皇子排位如此靠前,说明玉妃娘娘资历不浅,肯定是皇上第一批妃子,说不定还是皇上当皇子时候的侍妾。这种不被宠爱,说不定就是不想因为宠爱而造成进贡的部落壮大,才有意不理不睬的。甚至于,我觉得容妃娘娘害玉妃娘娘都是皇上授意的。玉妃已经有四皇子了,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那就不得不晋位分了,所以才这么做。所以我认为,皇上把容妃娘娘打入冷宫,可能是因为怕这个事情被宣扬出来。”白兰慢慢分析道。 京墨皱着眉头:“不管怎么说,那贱人肯定是说谎了,至于为什么说谎,就不得而知了。” “想知道还不容易,您不是派人跟着了吗?等到魏华清真的当了皇帝,还怕她不说吗?到时候到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她还是那个最容易被勒死的蚂蚱,我们只要稍加透露,她肯定会吐口的。”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瞪了凤咏一眼:“你倒是会严刑逼供,到时候她要是还不说,我们能怎么办?还能掐死她?这么容易我早就问了。让蛊毒折磨得到时候说不定她恨不得死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炸弹 凤咏心想,确实,那时候容妃早就生不如死了,恨不得死呢,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而且,容妃这种人,面对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都能面不改色,可见,不是什么普通的角色,想从她那问出什么,倒是真的困难。 “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你倒是不用担心,到时候总能问出来,只是这个法子有些阴损。”白兰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了。 京墨挑眉看着白兰,笑着问道:“还是最毒妇人心啊,什么法子,我倒要好好知道一下。” “容妃虽无子嗣,但是膝下有三个公主呢。容妃娘娘位分高,三个公主一直养在身边,若是三个公主今后的出路是不是可以让容妃娘娘妥协呢?”白兰轻轻笑了。 凤咏听罢,有些惊讶:“你倒是对宫中事情十分了解呢。” “既然要报仇,自然是要好好调查的。”白兰笑得意味深长。 “小丫头倒是有些本事,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白家人,和繁缕媳妇是一个家族的。”京墨笑着说。 白兰笑着点点头:“白苏是我姑姑。” “白家丫头不错,比凤姓男子好。”京墨瞪了一眼凤咏冷冷说道。 凤咏弱弱看了一眼京墨,转了个话题:“容妃有三个公主,同时牵制十分难办吧?再说了,公主还未到议亲的年纪,养在宫里的公主,我们怎么能接触到呢?” “这还不简单?容妃刚刚的情况,肯定是没办法回宫的,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胁迫了公主,容妃怎么知道呢?找个人到宫中偷一个公主的物件,应该是很容易的。再说了,容妃被打入冷宫,三个公主肯定不可能再在那住着,已经和寻常孩子一样,住在擷芳阁,那里人多手杂,还不容易吗?”白兰笑的意味深长。 “这件事,老王爷倒是可以做到。”凤咏点点头:“只是,老王爷会这么做吗?” “会不会?你想多了,魏华清上位,你以为老王爷还能有的好吗?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整个府都支持太子,可是最后是魏华清上了,难道你觉得老王爷现在还有的选择吗?我们现在,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何须去管会不会呢?能做到,他自然会去做。”白兰笑了。 “我们目前还要想一个事情。”凤咏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对于玉妃的出身还有怀疑,如果玉妃真的出自素和族,那就完美解释了。” “想查这个……倒是有些麻烦……”京墨陷入了沉思:“素和族的消息很难打听,他们基本上是封闭的。更别说我们都不知道玉妃闺名了。” “玉妃的闺名……如果没改过,应该好查,宫内都会存档的。”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在系统中查询,却发现,玉妃原名叫和轻语…… “我记得,玉妃闺名叫……和轻语……”凤咏假装想了一下说道。 “和?看来是没错了。素和族入国改姓和,看来她是素和族的概率很高。”京墨点点头。 “那这么说了,魏华清和这个组织的关系还真的关系匪浅啊……可是,你刚刚说那个组织,是大祭司的组织,这个玉妃是什么出身,会让大祭司的组织为她服务呢?”凤咏还有些怀疑。 京墨冷冷说道:“如果能够保住魏华清当皇帝,你就是让素和族把整个组织送给他都无所谓,素和族要多少年才能有这么大的地盘呢?如果靠这一个带有素和族血统的人当上皇帝,这样,不也一样吗?” “可是有这个身份,皇上会立魏华清吗?”凤咏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别的。 “立他,也很正常,立长,不就是魏华清吗?立嫡……皇后第二个孩子还小吧?”京墨分析道。 “如果皇上立别人呢?”凤咏问道。 “哪有别人可立?他那几个儿子,都是废物草包,也就魏华清能看了现在。再加上,最近魏华清的动作那么多,也难保,魏华清不会做些别的工作。”京墨想了想继续说道:“除非皇帝忌惮他母亲的出身,不愿意立他。可是我觉得不会,比起国家兴衰,皇帝是不是带别的部落血统这个事情,倒也不是那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我觉得不是,如果立魏华清,那皇帝这么多年就没必要故意冷落玉妃了。况且,立了魏华清,皇帝怎么保证自己的皇后能够坐稳这个太后的地位呢?难保魏华清不会把自己的母亲封太后,到时候自己的皇后呢?算什么?”凤咏怎么样都觉得差那么一点点。 “留子去母,也可。”白兰淡淡回了一句:“汉武帝当年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也狠心杀了自己多年宠爱的钩戈夫人吗?可见,在帝王心中,还是自己的江山比较重要。再说了,钩戈夫人还没有那么显赫的母家呢?素和族本身就是女子为尊,皇帝自然知道,肯定会有所手段。” “你也说了,钩戈夫人并没有玉妃那样显赫的母家。剩下的妃子,大多都是本朝人,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造反,再说了,那些大家族根基都很深,也都相互牵制,立其他妃子的皇子,肯定比立魏华清要稳妥。再说了,虽然剩下的皇子并不是很有才华,可是那些妃子的母家也可辅佐一番,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凤咏继续分析道。 这时候,门突然打开,繁缕带着陵游进来了。 “你们放心,魏华清不可能即位。我送给魏华清的炸弹,快要运到了。”繁缕冷冷说道。 凤咏有些奇怪:“繁缕大人送的炸弹,真的足够让魏华清彻底失去议储的资格吗?” “没有一个人,会立一个涉嫌刺杀皇帝,还戕害皇妃的皇子吧?”繁缕冷冷笑了。 京墨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只是拜托了我一个善于解蛊的好友,到都城去医治皇帝,顺便,告诉他魏华清下蛊害容妃的事情。”繁缕笑着说道。 “可是,害容妃的,不是皇帝自己吗?”白兰更加好奇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没有人会承认,也不会有人说,再说了,容妃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是不是?面对一个下蛊害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顺便让他背了黑锅呢?这样自己的名声也保住了,以绝后患,不是吗?”繁缕眼中光芒更是阴鸷:“我派人去,皇帝还会感恩我们清荫阁,而且不会把自己的痛苦理解成是反噬了。我们还顺水推舟让魏华清下去,难道不好吗?我和好友交代过了,并未解蛊,只是让皇帝的反噬往后推了,等到魏华清下来了,蛊毒就会因为没有东西牵制,直接出发反噬,到时候,皇帝也一起去了,我们也就报仇了。还顺便保全了清荫阁,到时候就可以说是魏华清不服,故意下蛊,无药可解,更加是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了。” 陵游看了一眼繁缕,自顾自走到一边坐下,淡淡说道:“容妃,京墨你派人跟着了吧?一定要让她到都城,这样才能让皇帝看到。” “那是自然,我肯定会想办法让他看到。”京墨有些狐疑看着俩人:“你们真的能让魏华清下来么?别等下做不到,反而出别的事情。” 繁缕冷冷看着京墨:“虽然你突然做这些事情陵游不大高兴,但是在不影响清荫阁的情况下,我们的报仇他会支持。再说了,魏华清上位对我们清荫阁百害而无一利,陵游作为阁主,不可能坐视不理。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值得信任。” “我信你,但是我不信他。他一直都只会和我说清荫阁怎么样怎么样。你是真的和我一样有仇恨在身。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自然是信你。”京墨无奈说道。 陵游斜了京墨一眼:“我与你不同,你只有自己的仇恨,你就算搭上这条命你都觉得值得,可我不是。清荫阁是师傅的心血,有几千个弟子和导师,我不可能放着他们的性命不顾。入清荫阁的第一天,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我不可能因为一点点事情,去让这么多人陪葬。” “一点点事情?难道索尔族那么多人的牺牲叫一点点事情吗?白家罗家凤王府都是一点点事情吗?繁缕儿子被人培养成细作也是一点点事情吗?陵游啊陵游,看似繁缕比你冷漠无情,实际上,你比繁缕无情得多!你为了你所谓的这些,就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不管,医治不该医治的,本来就是违背了清荫阁最初的初衷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那些?虚伪。”京墨讽刺道。 陵游无奈摇摇头:“索尔族那么多人的命是命,难道清荫阁弟子的命不是命吗?你们报仇了,你们痛快了,可是这些弟子怎么办?非要让他们被赶尽杀绝吗?再说了,清荫阁只是一个医者的聚集地,不是武林门派,真的得罪了皇家,我们有什么自保的方法呢?你可以借着战乱回去,我们呢?我们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们离开了,无家可归。再说了,入清荫,断尘世,他们多年与家中毫无联系,现在离开清荫阁,难道要孤苦无依一个人吗?” “有本事到哪不能活着?如果倒了一个清荫阁,这些人都没地方活了,那这些人不要也罢。清荫阁如果只会培养这样的废物,那清荫阁倒了也罢!”京墨讽刺道:“杜衡叔叔要是知道,清荫阁交给了你这种懦夫,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你……”陵游指着京墨,气得说不出话来。 凤咏连忙赔着笑脸:“你们别说这个了现在既然繁缕大人做了这些事情,那我们只需要等着结果就是,何必相互争吵呢?再说了,若是让弟子看到,多不合适?你们俩一个是阁主一个是导师,就一人各让一步,翻过这页,不好吗?” “你闭嘴吧!你更是个懦夫,你甚至都不如一个女子!一个女子都能分析那么头头是道,你呢?缩手缩脚,畏首畏尾,还好意思说我?我若是你,我在都城都报仇了,还能拖到这里?我都说了帮你帮你,你还不领情?瑞珏威风一辈子,有勇有谋,怎么会有你这种孩子?我真是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瑞珏的孩子!”京墨骂道。 凤咏很无奈,他很想说他不是,但是从身体的层面上来说他又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小声嘟囔:“我也想不是……” “什么?当瑞珏的孩子让你很耻辱吗?还想不是?”京墨很惊讶。 “我是说,我想他们认为我不是,这样做事不是方便一点吗?你说你现在帮我弄身份,不是很麻烦你吗?”凤咏只好解释道。 京墨白了一眼凤咏:“你少让我操心就不麻烦了……” 白兰笑着说道:“大家一人少说一句,反正现在不是很好吗?事情暂时都解决了。而且当初的很多事情,我们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需要等着看他的下场就好。再说了这个大罪名,难免皇帝不会让他自裁呢,我们到时候,也省得脏了手,不是吗?” “兰丫头说得对。我们现在静观其变,如果到时候,魏华清惩罚不够,我们就帮着加点料,让他好好玩一玩。反正到时候他不可能像现在那么风光,我们也会更容易接触到他。再说了,一字并肩王不会饶了他的,我们就看好了。”繁缕冷冷说道。 “那倒是,单单是罗青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就不可能随便算了。再说了,太子的仇,皇后还没报呢,一字并肩王肯定会差人好好提醒皇后娘娘的。”凤咏笑着说道:“一字并肩王在宫内,这点关系还是有的,再说了,比起这样嚣张讨厌的皇子,自然是忠诚的一字并肩王值得相信一些了。” 陵游看了一眼凤咏,淡淡说道:“那会立哪个皇子呢?据我所知剩下的皇子都很平庸。” “魏华清曾经也是平庸的皇子,不是吗?其实,现在朝中事情很少并没有那么多需要处理的,也不需要太英明的君王。因为,这个皇帝本身也不是什么英明的玩意。”凤咏笑的意味深长。 第一百八十章 讨论 京墨看了一眼凤咏,点了点头:“那倒是,前朝那些老臣,也不会让太过英明的君王存在的。” “你以为呢?朝中不是一直如此吗?你想想,丞相把自己闺女嫁给了什么人?朝中这些大臣,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利益,干的事情都能让你费解!更别说是皇帝太过厉害了。再说了,你们想想,朝中多少大臣把自己的孩子嫁给了别的皇子,如果魏华清上位,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家族怎么办?魏华清是普通角色么?我觉得这次的炸弹,除非是皇帝真的特别喜欢特别相信魏华清,不然他肯定是会下来的,只是下场不一样罢了。立储很多时候,也不是皇帝一个人能够决定的。”繁缕讽刺道。 凤咏点点头:“我同意,你说那三皇子痴傻,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丞相居然为了讨好德妃,把自己闺女嫁过去了。你是不知道,听说那三皇子,人傻身体不傻,平日里就喜欢女人和吃的,那嫁过去,都不如出去接客呢!这种人,我感觉,不可能任由魏华清当皇帝的。这样不是白搭一个闺女吗?二皇子早就封王了,迁居宫外,早就不问世事了,根本不可能,所以要是立长,倒是真是魏华清,不过,看满朝文武也不可能答应就是。” “六皇子虽然在朝中没什么大事,但是跟着军队到处历练,在武官中名声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年纪还是年轻了一些,十五岁,倒是真小了点。五皇子年纪够又老实,做什么都按部就班,妻子的母家出身也低了些,提供不了什么助力,不然,应该也会被考虑的。”白兰慢慢分析。 “咦,魏华清没有娶妻吗?”京墨有些奇怪:“魏华清的年纪,居然没有婚配?不大对吧?” “没有,当初指腹为婚也是相当随意,定了白家的闺女,但是后来兰儿不是从小就走失了,好像就没说什么亲事了,不过现在,可就不好说了,现在魏华清风头正劲,有人要把自己闺女嫁过去,也是很正常的吧?”凤咏淡淡笑了。 京墨冷冷笑了:“现在才攀关系,会不会迟了点?早干嘛去了?” “那早的时候不是瞧不上么?我看呐,魏华清也不是傻的,这时候送上门的,他还真不一定会要。反正也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等一等,以后不是会有更好的么?”白兰淡淡笑了。 陵游看着大家商量得也差不多了,点点头:“既然差不多了,就散了吧,等到时候看情况再说,我们在这说这些也没用,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京墨那边若是有别的部落的消息,也要好好注意。凤咏那边如果能打听到都城的消息就更好了。大家现在目标都差不多,也不用太在意那些细节,互相帮助吧。还有,京墨那边,他们俩的身份早点弄下来,老是带着面具也不是事,终究还是不方便。” “身份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是会弄到,只是这都城的消息,我想凤咏肯定有自己的方法的,只是,我想说,不要私下隐瞒,任何事情,最好都要和大家说,我这的消息很乱很杂,如果大家不能综合一下,我可能会忽略一些事情。”京墨难得说话如此认真。 凤咏无奈点点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得到消息会不说吗?我一个人能干成什么事情呢?你这样说话我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了,虽然我之前不是很赞成贸然去报仇,但是不代表我不帮你们啊。” “反正你现在怎么想都没用,报仇已经开始了。”京墨瞪了一眼凤咏,冷冷说道。 “是是是,我知道,你最厉害,我有消息肯定会告诉你的。”凤咏点点头。 陵游看着俩人,点点头:“那就撤吧,这样待在兰丫头房里也不好。别的弟子进来了,看到还以为怎么回事呢。还有,弟子晨会你们不必去了,我会提前打招呼的。” 凤咏白兰点点头。 说罢,几个人都走了,留下凤咏和白兰俩人。 凤咏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转头和白兰说:“兰儿,我……我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因为这些事情,再受伤害了。你也好,正初也好,包括一字并肩王,陵游前辈,繁缕前辈,京墨,都一样,其实大家,现在都是好好的,我不想这件事情让你们再付出什么代价了。你也知道,白苏离开,繁缕前辈就已经那样了,如果正初再出什么事情,繁缕前辈一个人怎么办呢?陵游前辈也是,虽然说,清荫阁不是他创建的,但是他对清荫阁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感情,我不想这件事连累清荫阁。虽然我们来的不久,但是我能够看出,清荫阁对陵游前辈,繁缕前辈,京墨,还有那些师兄师姐都很重要,我不想毁了这里。天青山一直都很安静,我不想让朝堂的污浊,弄脏了这个安静祥和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还是那句话。凤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这样叫你,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叫你,现在的大家,不管做什么,都会是一样的了。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漩涡,我们都已经是漩涡中的人了,你出不去,也逃不开。我当然知道,清荫阁这样的地方,不涉党争,也不涉朝堂,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清荫阁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说实话,容妃娘娘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报仇非做不可了。这么多年,清荫阁何曾帮过朝中大官治病呢?魏华清这样送容妃娘娘过来,就是要把清荫阁扯进来。不管我们治好,治不好,都是错,到时候,都是朝廷迁怒清荫阁的原因。所以,听到你说那些话,我才会如此生气。我不是气你对容妃毫无恨意,我是气,在这个情况之下,你还想着,畏畏缩缩,以求自保。”白兰很认真看着凤咏,说话虽然不像之前尖锐,但也不如最早时候的温柔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释怀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让你们去报仇……唉,说实话,魏华清的城府,我早就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了。他与我筹谋的事情,我也看出,他不是外面传闻的那种皇子,所以我并不生气,他算计我,因为,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如果要怨,你们只能怨我,怨我招惹了这样的人回来。恨只恨,这后果不能我一个人承受,而要你们一起承担。兰儿,你不像白芷,白芷自幼是千金小姐,我后来她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我也没办法,但是你,真的是因为魏华清,颠沛流离,受人威胁,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而且,我还不能帮你恢复身份,我还做不到帮白家平反……我……”凤咏有些懊恼。 白兰听到这些,虽然有些悲伤,但是还是安慰凤咏:“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想,怪只怪,白家人贪心,才会无端遭此大祸……而且,我走丢的事情,也不能怪你,不是么?我们就是被人盯上的猎物,我们能有什么选择呢?这样情况下,我再去怪你,就是我的不对了……” “对了,南星跟我的约定,你要一起去么?”凤咏转了个话题,不想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 白兰想了想,点点头:“十五……那不是明日?” “对,明日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消息的。容妃回去了,那边京墨盯着呢,都城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打听一下,只怕现在,一字并肩王日子不大好过啊……”凤咏很无奈。 白兰点了点头,笑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字并肩王战功赫赫,再加上那么多武将替他说话,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一字并肩王那时候那么支持太子,皇后娘娘也不会让他出事的。只是,可能现在的境遇不如当年了,但是大多也是因为皇帝多疑,到不一定是因为魏华清。” “皇帝多疑这个性子,还真是……魏华清其实是最像皇帝的一个皇子,要不是玉妃的出身,只怕没有太子他们什么事情。”凤咏感叹。 白兰看了一眼凤咏,淡淡说道:“只是这个心思用的不在正路上,这种人让他当皇帝也是祸害,我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白兰师妹,我是木香,你在屋里吗?” 白兰看了一眼凤咏,柔声说道:“木香师姐,进来吧。” 木香走进屋内,看到凤咏也在:“凤咏师弟也在这,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吗?” “瞧木香师姐说的,刚刚师傅,京墨大人,繁缕大人过来看我们,我们就在这说了一会儿话,只是我还没回去,你不就来了,我们哪有什么好商量的。”凤咏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呢,青天白日的,还关着门。”木香调笑道。 白兰笑着说道:“那是师傅走的时候顺手关上的,我们要说什么,何必关门呢?都是一家人。” 木香看着俩人,笑了:“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惹得你们那么尴尬,好吧我不说了。明日我与广白师兄下山采买,你们要一起去吗?你们刚刚来,还没到山下的镇子好好看过吧?不如明日我们一同去,然后你们也顺便看看缺什么,现买了,也省的让管物资的导师买了,那管物资的导师平时太忙了,买东西慢得很呢。” 凤咏看了一眼白兰,笑着说道:“那就麻烦师兄师姐了,只是师傅刚刚吩咐我们下山办点别的事情,我们或许只能同路下山了。” 听到凤咏的话,木香虽然有些怀疑,还是笑笑:“那好吧,那我们便同路下山,然后办完事情之后,如果有可能,就一起回来便是。” “木香师姐这话说的,等到我们办完事情,我在如意居请您和广白师兄喝茶吃点心,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来啊。这地方没什么好馆子,不然我还想请你们吃点饭呢。”凤咏笑着有些谄媚。 白兰连忙附和:“就是啊,我们就当感谢师兄师姐对我们的照顾了,再说了,我们也要找个地方见面一起回来啊,让师兄师姐在站在街上等我们,我们也于心不忍呢。只是喝个茶而已,师兄师姐一定要赏光,不然便是瞧不起我们了,认为我们没钱,请不起好茶,便不愿来了。” “怎么会?我只是想着不要让你们破费了,大家都还是弟子,没有什么收入,怎么好让你们在如意居请我们呢?在路边随便找个茶摊就好了啊。”木香有些不好意思。 凤咏笑着说道:“花不了多少钱,在路边,人来人往,尘土飞扬的,多不好?再说了,师兄师姐下山采买,必然是拿着东西的,让你们拿着东西在路边等,肯定是不好的,反正我们也难得能请你们喝茶,师兄师姐就当赏脸,不要跟我们客气了。再说了,只是喝茶,也不是吃饭,花不了多少钱,木香师姐若是再这样客气,那可就不拿我们当家人了。” “就是啊,再说了,清荫阁弟子走来走去,定是众人瞩目的。如果被人知道,堂堂清荫阁的大弟子,连喝茶都只能到路边的小摊,肯定会看不起清荫阁的,您说是不是?”白兰笑了。 “好吧好吧,那我们便这样说好了。明日我起来的时候,便喊你们俩,我们一起下山。还有,下山不能穿亲传弟子的衣服,只能穿普通弟子的衣服,你们把换下的那普通弟子的衣服明日再穿上吧。”木香吩咐道。 凤咏笑着点点头:“那自然是木香师姐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了,木香师姐来得早,很多事情,跟着您一起做,总是没错的。” 木香满意点点头:“那你们早些收拾了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起得可早。还有,师傅刚刚吩咐过了,你们不用参加弟子晨会,你们今后便可以不去了,只是,这弟子的功课还是不能落下的,到时候师傅布置了,有什么不懂的,你们再问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 红枣茶 木香说完就出了屋子,凤咏和白兰约定好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自己屋子的凤咏把门窗都关好,然后开始查询系统里面,天青山附近的资料。原来南星约的如意居是临近小镇最大的酒楼,白天饮茶吃点心,只有到了饭点和晚上,才会供应餐食。难怪刚刚木香听到自己请她和广白在如意居他们那么惊讶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意居生意好,人来人往那么多,自己就算留言了,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到,看来南星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 陵游觉得清荫阁内不一定是自己的人,这点凤咏也深有体会,就不说清荫阁这样的地方了,以前那些那些所谓的武林门派也难免碰到奸细。被奸细背叛,最后下场凄惨的门派也大有人在。陵游有这个顾虑也很正常。 但是凤咏害怕的是,这几个亲传弟子之间,会不会有奸细。 有时候凤咏也想过,就连自己身边都被安插了人,更何况是陵游、繁缕这些人呢?看来要和陵游讨论一下这几个亲传弟子的背景比较好。 清荫阁几千弟子,有一两个,有何奇怪?只是亲传弟子中如果有,那就可怕了。亲传弟子与导师朝夕相对,很多时候,连门派长老都找不到的人,亲传弟子都能找到。如果亲传弟子中有奸细,那么清荫阁危矣。 凤咏查询着系统,仔细看着清荫阁弟子的资料,但是资料太多了,没办法一点点看完。凤咏直接选了亲传弟子,仔细查看,没有问题,凤咏心里放下了一些。 查了一周,发现没有问题,凤咏关上了查询系统,开始看任务。 任务也没什么可完成的,凤咏摇摇头,躺床上休息。 当天晚上倒是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一早,弟子晨会之前,木香就叫了俩人起床,说是等到弟子晨会之后一起下山。 凤咏和白兰起来之后换好衣服,就在后院等木香。 白兰和凤咏都换了一般弟子穿的天青色衣衫。 白兰还是很适合这种素色的,有种清新脱俗的美,若是用自己的容貌就更加合适了。不过白兰为了掩盖自己面具不自然的肤色,还上了一些脂粉,显得也算娇俏可人。 凤咏本身就是个文弱的样子,面具的肤色不正常也没感觉有什么。 白兰看木香刚刚去晨会,便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了一个点心盒:“这是我早上去厨房拿的,看起来还不错,你吃点垫垫肚子。等晨会之后下山还有许久呢。” 凤咏拿起其中一个点心,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药味,就放下了:“算了,等下下山吃吧,这里的点心总有股药味,不想吃。” 白兰轻笑一声:“药膳点心自然如此,但是有些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有点药味也不是不好,不对吗?这个菊花饼不会,你要不尝尝。” “算了,不吃了,下山一起吃吧,刚刚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喝点茶清清口。”凤咏起身倒了一杯茶,然后也给白兰倒了一杯。一倒出来,凤咏就闻到一股红枣味:“桂圆红枣茶?我以为你会泡寒香茶。” 白兰摇摇头:“山上清晨本来就有寒气,喝寒香茶对身体不好,再说了,姑父和我说你身体不适合常饮那么寒凉的茶,会加重寒气的。” “我自然明白,繁缕大人也和我说过,只是我不喜欢这般甜腻的茶,总觉得喝完不大舒服。”凤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喝了一口。 白兰笑道:“下次给你泡别的,今天你就将就着吧,这有些梅子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喝完之后吃点梅子吧。” “姜香梅子?好吧……”凤咏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把梅子放进嘴里。 白兰看着凤咏的样子,笑了:“之前我给你糖姜片,你也是这般样子。” 凤咏看着白兰,淡淡笑了,那时候他们还在都城,境遇也与现在不同,心情自然好些。虽然那时候罗青刚刚去世,但是自己还不知道这么多,脑袋里只有小齐和罗青的死,也单纯得多。 现在自己知道得多了,反而觉得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是我从外面买的,红糖姜片,你没事就吃一点,你体质寒凉,吃点这个对身子好,这个都晒干了,可以放很久的,你记得吃。” “这东西又不好吃,我才不吃呢。” “这个一定要吃,你不吃我就不给你吃饭了……” “诶诶诶……你别走了……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这样,这也不好吃那也不好吃,你说你一天能吃进去什么?就是要吃饭,你知道不?一天天看你那吃东西,吃了半个时辰,一碗饭都没吃完,和数米粒一样,唉。” “你啊,迷迷糊糊的,一天天也不知道想什么,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去给四皇子当幕僚呢,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的。要我,我宁愿一个人也不要你这个幕僚。” “那你是说四皇子眼瞎咯?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了,以前什么都不敢说的,最近还真是变了……” “变得怎么样了?” “变得像个老妈子。” 俩人的对话好像还是昨天,但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心动了。 或许是白兰生气要打自己结果脚一滑栽进自己怀里的时候,或许是白兰为自己亲自下厨做糕点的时候,或许是听说白兰给自己配置寒香茶的时候,或许更早,是自己刚刚来,见到她一袭白衣浑身伤痕却毫不屈服的时候,反正他心动了,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时候自己就有个疯狂的想法,若是带上眼前的人,不闻不问所有事情,天涯海角,隐世独居,有山有水有点田,一生一世一双人。管他什么太子,什么王爷,什么皇帝,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沧海桑田,权力到了最后,还能剩下什么呢?太子也好,皇帝也好,人死了不过一抔黄土,还不如跟着眼前的人,过着那逍遥快意的人生。 第一百八十三章 剖白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的想法改变了呢? 至少现在,自己不敢这么想了,就像着含有姜香的梅子,也不可能代替那日,随意塞入的红糖姜片一样,一切都回不去了。 白兰看到凤咏想的入神,笑了:“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凤咏摇摇头:“没什么,等下下山,你给我买点红糖姜片吧。” “你不是不喜欢姜味么?”白兰虽然应允,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凤咏笑着说道:“虽然不喜欢,但有时候回味一下,也蛮好。” 白兰似懂非懂点点头。 凤咏抿了一口茶,淡淡笑了:“下次早上我们吃桃花红枣羹吧。” “桃花不合时宜,口感怕是不好。”白兰皱着眉头看着天气。 “无碍,你留的那些粉末冲冲就好,不用特地做。心情比较重要,不是吗?”凤咏轻笑一声。 “嗯。”白兰轻声回应。 凤咏看着白兰,柔声说道:“你近来好像活泼了些,而且以前不觉得你知道那么多。” “以前事不关己,说和不说无非是看心情,现在的事情与我有关,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再说了,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说了而已。”白兰淡淡一笑。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我没别的意思,这样也挺好,只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不过是不了解我罢了。”白兰轻叹一声:“你总觉得我该像白芷一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凤咏笑了笑:“其实我不曾见过白芷,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你不用在这个事情上太过介怀。” “是么?”白兰笑得有些凄凉:“可是就算你不曾见过白芷,我最开始,也是按照白芷的习惯说话做事。” “兰儿,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就算你与白芷有一模一样的脸,说一模一样的话,我依然可以认出,因为你终究和她不一样。我第一次在晚晴居看到你,那么多被罚的世家女子,只有你,浑身伤痕,一袭白衣,还能有倔强不屈的眼神。你,就是你,终究是不同的。”凤咏柔声说道。 白兰突然被夸奖,有些害羞,但是因为带着面具也看不出来,只是微微垂下的眼睑,让人觉得,更加好看。 凤咏轻叹一声:“唉,我知道,白芷的事情,你一直放在心上。我本不必和你说这些,但是我不想你一直看不开这个事情。且不说我没见过白芷,就是我见过白芷又如何呢?现在在我身边的,终归是你。我不是那个和白芷吟诗作对的凤咏,你也不是那个和凤咏泪眼相对的白芷,我们都不是,那何必想那么多呢?兰儿,喜欢白芷的,是凤咏,不是我。” 再次抬头,白兰眼中已经浸满泪水,含泪点了点头。 “兰儿,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不想因为那些无谓的事情,让你伤心难过。我承认,我刚开始真的是想完成凤咏的遗愿,我想救出白芷,照顾她,像妹妹一样。但是后来,我们深入了解,我才知道,我不止拿你当妹妹,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凤咏轻笑一声:“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魏华清找到你这个事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你。” 白芷看着凤咏,眼角留下滚滚热泪,好像一个期待很久知道不可能的事情突然成真,欣喜,激动。 凤咏从怀中拿出一个帕子,轻轻帮白芷拭去眼角留下的泪水,柔声说道:“怎么哭了呢?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是我激动了。”白兰拿过帕子,擦试着泪水,笑着说道。 凤咏无奈笑了笑:“你这样,木香要是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的妆都花了,要不再洗洗脸去吧。” 白兰破涕为笑,随手擦了擦,便转身进屋洗脸补妆。 凤咏看着白兰离开的背影,笑了。 等到木香回来,俩人早就在院子里等了许久。 木香进到后院,看到俩人,笑着说:“今日晨会有些拖延了,不然我应该会早些回来的,让你们久等了。” “无碍,木香师姐好心顺路带我们下山,我们等木香师姐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也不是很久,早点起来神清气爽的,今天办事也精神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木香看了一眼俩人的装扮,满意点点头:“你不要这样说让我怪不好意思的。你们今天的打扮倒是不错,很是合适。清荫阁不喜打扮华丽,平日里我们也极少梳复杂的发髻。” “木香师姐之前说过的,我都记得,所以只是换了衣服。至于脂粉,也没法,面具终究不如真人来的自然,画些脂粉会自然一些。”白兰不好意思笑笑。 木香点点头:“无碍,白兰师妹的妆并不算浓,再说了,清荫阁只是规定抓药煎药炼丹处理药草的弟子不能用脂粉。白兰师妹尚未开始学习,用些脂粉也无妨。” “木香师姐若是化妆也是个大美人呢。”凤咏笑着开玩笑。 白兰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都听不下去了,木香师姐明明是不化妆也是个大美人好嘛?我要是木香师姐我就揍你。” 白兰作势挥了挥拳头。 木香一下子就被俩人逗笑了:“我算什么大美人,都不年轻了,你这个年纪才能称之为大美人呢。” “木香师姐尽是开玩笑,我哪是什么大美人。再说了,木香师姐哪里不年轻?看起来还和二八年华的姑娘一般呢。”白兰笑着打趣。 凤咏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师傅怎么放心把这么漂亮的师姐放下山采买啊,要是我都不放心,这么漂亮的师姐。” “师傅不是派了广白师兄保护么?可见师傅的想法与你是一样的。”白兰笑着说道。 “你们俩啊,不理你们了,等下广白师兄来,不带你们去,让你们走着下山,哼。”木香佯装生气。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下山 “别别别,木香师姐别生气,我开玩笑呢……”凤咏一边笑一边说。 这时候,一身天青色衣衫的广白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三人,对着木香说:“都弄好了么?走吧。” 木香看到广白,脸一红,说话也不似刚刚顺溜,还有些结巴:“嗯……嗯,好了,走,走吧。” 凤咏和白兰相视一笑,跟上了木香和广白的步伐。 果然,上马车的时候,木香并没有跟着他们,而是跟着广白坐在马车前面。 广白看到木香坐的地方,皱了皱眉,终究也是没有说话。 看到这个,凤咏就知道,木香的心思了。 凤咏突然想起一首词:“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凤咏轻声的吟诵,却被白兰听到了,白兰笑着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凤咏又复述了一遍,白兰点点头:“好诗!只是我觉得,晏几道的《长相思》更为贴切,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你说的,倒好像求而不得似得,事实我们谁都不知道呢。再说了,缘分这种东西,说不好的。”凤咏轻笑道。 白兰摇摇头:“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怎么突然这么伤感?”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白兰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没过多久就到了镇上,凤咏白兰都下了车,广白和木香赶着车继续走,可能会在哪里停下,然后再买东西。 凤咏带着白兰,按照系统里的提示找到了如意居。 如意居是一个很大的酒楼,白天喝茶的人也很多。 凤咏直接走到柜台,询问掌柜的:“掌柜的,天字一号房在哪?” 掌柜一听,装作不经意抬起头:“是定了如意春的客人吗?” 凤咏点点头:“如意春今日有吗?” 掌柜点点头,瞥了一眼凤咏,笑着说道:“您先上去,如意春稍后就到。您若等不及就在周围溜达一圈,等下再来。” “如意春自然值得等待,多谢掌柜的。”凤咏笑着给掌柜做了个揖,带着白兰上了楼。 俩人走进天字一号房,凤咏把门口“闲人勿扰”的牌子挂上,关上了门。 俩人走到屏风后面的桌子坐下,凤咏柔声问白兰:“为何刚刚如此伤感呢?” “没什么,只是看到木香师姐求而不得,有些惋惜。”白兰淡淡笑了。 凤咏摇摇头:“木香师姐不一定是求而不得,广白师兄也不一定真的不懂女儿心。有些事情不是表面那么简单。木香师姐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广白师兄为人仔细,怎么会不知道呢?连师傅和繁缕大人都知道,刻意让俩人一起下山采买了,可见师傅们是同意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俩人还是这样,我猜测可能是广白师兄不懂得表达。” “广白师兄冷冰冰的,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个意思呢。”白兰轻叹一声。 “广白师兄怕是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你看刚刚下山,木香师姐坐在马车前面,广白师兄虽然有些不自然,但是终究没有把木香师姐赶到车里来,可见广白师兄并无反感的意思。”凤咏笑着说道:“你且放心,再说了,如果俩人合适,我想师傅们也愿意成人之美,清荫阁不曾说过如清荫阁不能成亲啊。” “那倒是。”白兰点点头。 凤咏轻笑一声:“你倒为他们操心起来了,其实俩人啊,只是还没到那一步罢了。而且就算俩人有缘无分,我们也没办法,人的想法,又不是他人可干预的,我们总不能把俩人打晕了往床上丢吧?” “噗……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木香师姐这样单相思有些伤感。”白兰听到凤咏的话,止不住笑了。 “广白师兄为人冷冰冰的,但是在弟子中算是天资高的,这样厉害的弟子,师傅不会让他打一辈子光棍的,你就放心吧,只是你啊,这个操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呢?”凤咏笑着问道。 白兰不好意思摇摇头:“我才不改呢。” 这时候,门外传来南星的声音:“客官,您点的如意春到了,是现在送进来吗?” 凤咏和白兰相视一笑,朗声说道:“送进来吧。” 门打开,进来一个人,门又关上了。 等到来人走过屏风,凤咏“噗嗤……”一声,就笑了。南星这打扮,看起来,真像是酒楼的小厮,全身还有些脏脏的,就不想让人认出样子。 “公子?”南星看了一眼凤咏,还是不大敢认。 凤咏点点头:“来了,坐吧,你这打扮啊,我要不是认得你,我真觉得是酒楼的小厮呢。” “没办法,酒楼掌柜的虽然愿意帮忙,但是我们不能给他带来麻烦,这也是没办法的。外面盯上清荫阁的很多,所以掌柜的也很为难。”南星不好意思笑了笑。 凤咏听罢有些好奇:“盯上清荫阁的很多?为什么?清荫阁不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吗?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清荫阁虽然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但是医术高明,同行是冤家,同样看病的自然是容不下清荫阁的。而且再加上清荫阁医术高明,各个部落和国家都想占有清荫阁的导师作为自用,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国家大部分的病痛都能得到解决,不是很好么?”南星分析道。 凤咏皱着眉头问:“那你有没有查到什么,比如说最近什么人对清荫阁下手?或者说清荫阁里面有没有别人的细作?我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南星摇摇头:“这些东西还不曾查到,不过您的身份,确实也没泄露,暂时大家都是安全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交换消息 凤咏稍微放松了些:“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南星慢慢说道。 凤咏有些轻蔑笑了:“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南星笑着说:“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凤咏冷冷嘲笑道。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南星问得有些含蓄。 凤咏知道南星这话是什么意思,笑着说道:“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南星说得逐渐明显。 凤咏心中有些不悦,但是还是没表现出来:“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南星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南星笑了。 凤咏看着南星的样子,轻叹一声:“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南星问道。 凤咏心想,确实,靠系统供应,迟早被人发现,还是想办法种植一些比较好:“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南星显然很满意。 凤咏欣慰点点头:“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南星认真回道。 凤咏看着南星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南星点点头:“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凤咏很认真嘱咐。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讽刺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南星有些惋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凤咏感叹道。 白兰看着俩人,淡淡说了一句:“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白兰的话让南星有些愕然,不敢相信白兰会说出这样的话:“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白兰说得铿锵有力,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温婉。 南星被白兰的话有些惊到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白兰冷冷说道。 南星点点头:“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白兰微微一笑,有些狡黠的样子。 凤咏点点头:“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南星问道。 凤咏笑着摇摇头:“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似懂非懂点点头。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凤咏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南星:“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南星连忙说道。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凤咏有些生气。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南星连忙要解释。 凤咏摆摆手打断:“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南星有些为难。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白兰也有些不悦。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另开房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南星有些为难。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白兰冷冷笑道。 南星皱着眉头辩解:“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白兰越说越激动。 凤咏皱着眉头制止:“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说罢,凤咏转头跟南星说道:“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南星无奈点了点头。 凤咏轻笑一声:“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南星点点头:“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等到南星出了门,凤咏转头笑着对白兰说:“走,去开个小房,等广白他们。这个地方太过豪华,不适合我们说话。” 白兰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 “说了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你就是骂他十天八天,有什么用呢?又不是他做的,一字并肩王的想法他能左右吗?你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然后呢?他也不过就是在你这受气罢了。他不过是工作,从这门出去,他就不当回事了,气的是你自己,有必要吗?走,我们开个小房,喝茶吃点心去。”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瞪了凤咏一眼,凤咏笑了笑,俩人就一前一后出了天字一号房。 俩人开了个临街的小包房之后,点了一些茶点和茶,然后吩咐了掌柜的,就放心在屋里等着广白等人。 没过多久,广白和木香就到了。 木香打开门,就笑着说道:“没想到凤咏师弟还是个有钱人啊,喝个茶还要开个包房……” 凤咏笑着说道:“瞧木香师姐说的,我只是听说最近有人故意接近清荫阁弟子打探消息,可能意图不轨才开的包房,没想到被您这样冷嘲热讽,真是伤心呐……”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如意居那么贵,你开个包房,我就觉得有些破费了,哪有讽刺你的意思啊。”木香连忙哄道。 凤咏笑着说道:“我知道木香师姐是为了我的荷包着想啦,但是无妨,我们又不是天天吃,一次两次没事情的。我要是每次都请你吃如意居,我才是有钱人呢……” “如果这样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浪费钱……有这钱不如买点医书看看呢……”木香嘟着嘴抱怨。 广白冷冷地说道:“清荫阁什么书没有,哪里需要买。” 木香才恍然大悟:“对哦,什么书都有呢。广白师兄说的对啊,那我们以后就来吃喝玩乐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广白冷冷说道。 木香看着广白的脸,无奈摇摇头:“不说了,不说了,喝茶,喝茶。让我看看,凤咏师弟和白兰师妹点了些什么好吃的?” 白兰淡淡笑道:“无非是小点心,只是想来如意居那么高档,什么小点心应该口味都不会差的。” 木香拿起一个糕点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纳西既然,撤里滴东西都好次的很。” 白兰笑着给木香倒了一杯茶:“木香师姐喝杯茶,别噎到,点心还有许多呢,不够等下再要,不要吃这么急,对身体不好,再说了,呛到也很难受的。” 木香点点头,喝了一杯茶,顺顺气,才说话:“这些就够了,广白师兄不喜欢甜食,他每次就喝点茶就算了,我们三人这么多足够了,吃太多回去吃不了饭了。” “那我们吃一些,等下再下去打包一些带回去慢慢吃,木香师姐平日里事情很多,放在身上还可以充饥。”凤咏笑着说道。 木香挥挥手:“不用不用,我都是按时吃饭的,凤咏师弟不用破费了,这里糕点很贵的。” “没事的,打包一些能够放住的糕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呢?饿着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呢。”白兰笑着说道。 木香不好意思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谢你们了。”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呢?木香师姐愿意吃,也不是多贵的东西,没关系的。”凤咏微微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怀疑 吃了一会儿之后,木香摸摸圆滚滚的肚皮,笑着说:“我吃太饱了,今晚饭都吃不下了。” “无碍,少吃一餐没什么的。”白兰笑着说道。 广白看到木香吃完了,冷冷说道:“回去吧。” 木香点点头。 白兰跟着木香还有广白出了如意居,凤咏去柜面上结账。 凤咏看到掌柜的,笑了笑:“如意居的点心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从身上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的,笑着说道:“这是房费还有点心钱。” 掌柜撇了一眼银票,脸色一下没有刚刚的喜悦:“客官你这钱……是不是多了些?” “不多,掌柜的帮忙,值得这么多。”凤咏笑了笑,把银票塞进掌柜的手里,继续说道:“给我包点好存放的点心,我带回去吃。” 掌柜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转身吩咐小厮进去包点心,然后从柜上拿出一袋碎银子,连着包好的点心一起递给凤咏:“客官收好,如意居有我们如意居的规矩,不收小费,如果您再这样,下次就没有如意春招待您了。” 凤咏听着有些尴尬,只好收下了。 这时候,白兰进来催促:“好了吗?广白师兄和木香师姐等很久了。” 凤咏点点头:“好了,走吧。” 说罢,白兰拉着凤咏往外走,凤咏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掌柜的,没有说什么。 出了如意居,凤咏把点心递给木香:“木香师姐,给你,如意居好存放的点心我都拿了,你慢慢吃。” 木香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呢?凤咏师弟太破费了,这点心这么贵,不如你带回去自己吃吧。” 凤咏微微一笑:“没事的,收着吧。” 说罢,拉着白兰就进了马车。 到了车上,白兰看到凤咏有些心不在焉,转头笑着问道:“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凤咏看了白兰一眼,低声说道:“我刚刚去打包点心的时候,想给掌柜的赏钱,被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呗,有的酒楼就是这样,不允许乱收小费,这有什么奇怪的呢?”白兰笑着说道。 “我以为,南星能来,应该是收买了掌柜的,才可以的,结果,掌柜的根本不谈钱,那为什么南星可以借如意居传递消息?”凤咏有些奇怪。 白兰听到这个,有些奇怪:“南星能用如意居,是不是因为一字并肩王的人情呢?老王爷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有点人情也不奇怪啊。” 凤咏摇摇头:“不对,我感觉这事不对,老王爷是个武将,怎么会和这种茶肆酒家有关系呢?再说了,这么明显,在天字一号房?只怕隔墙有耳,我觉得,这事不单纯。” “有什么不单纯的呢?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说不定是这种房间隔音好呢?你不会怀疑南星被人收买了吧?南星可是小王爷安排的人啊。”白兰有些疑惑不解。 凤咏看着白兰,冷冷说道:“我并不怀疑罗青,但是我不相信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想想,南星是罗青的人,能让南星做这些事情的,只有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没发现,刚刚,南星一直在为一字并肩王辩解么?以前南星听到这些,无非是不说话,南星不是一个会这样的人。今天这样,只能说明一件事,刚刚,在隔壁房间,有一字并肩王的人,或者,干脆就是一字并肩王本人。” “不会吧?老王爷不至于干这个事情吧?他真的不相信你?那为什么……”白兰有些吃惊。 凤咏冷笑道:“他从未相信过我,尤其是,在知道我叫南星他们不要把我易容的事情说出去之后,他更加不信了。之前他对我的熟稔,是因为你长得和白微很像,不是因为我。在他心里,一直怀疑,罗青的死和我有关,而且,他甚至怀疑我根本是魏华清的人。而且,他想的,只是帮罗青报仇,并不想掺和白家和凤王府的事情。看来这里面,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有点矛盾呢?白苏姑姑当年的死和容妃有关,那白微姑姑当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会不会这件事情,和凤王府有关?”白兰大胆猜测。 凤咏笑着说:“这件事,只要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你说姑父?”白兰问道。 凤咏点点头:“这件事,除了他,应该没人会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繁缕前辈会不会愿意说,毕竟这个事情,还是十分痛苦的。就算他不说,我也理解,这种痛苦的回忆,没人愿意提起,更别说是这种情况之下了。兰儿,你要知道,我现在,和谁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陵游、繁缕、京墨、一字并肩王,没有一个,是我们真正的朋友,都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们才有了相同的目标,才会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说实话,这些人,我都不相信。” “姑父你也不相信吗?”白兰更加震惊。 凤咏笑着说:“繁缕前辈我不是不相信,繁缕前辈只是因为正初还有你的事情才和我有交集,其实我们并不是很熟,要不是因为容妃和正初的事情,我想我们根本不会交流。他不拿我当自己人我并不怪他,再说了,我内心里,也不想扯上清荫阁。如果不扯上清荫阁,若是有一天我们有什么意外,正初还有一个家,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会又变成孤儿,到处流浪。这也算是我给正初留下的一条退路,你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姑父他们是愿意帮你的,你现在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不置可否笑了:“这条路,谁都不能帮我,只能我自己走,你们能够陪我一段,但是谁能保证一直陪下去呢?这种大逆的事情,越少人参与越好,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有人掺进来。这样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扛就好,你们都会没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交流 “你不要这么说,这么久了,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你推开我们,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些事情,我们真的是真心要帮你。就算一字并肩王不是真的相信你,但是这件事情,少不了他的帮助,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用的时候再找他,很多事情背着他,反正现在你在清荫阁,他不会知道你的事情。但是清荫阁的人,我觉得,都是真心帮忙的,让大家帮你吧,你一个人,太累了。”白兰很认真看着凤咏。 凤咏看着白兰,郑重点了点头。 刚刚到了清荫阁,广白把车赶到林荫殿门前。 凤咏看到木香下了车,笑着对广白说:“广白师兄是要会清林殿吗?方便捎我们一程么?繁缕大人之前交代我们带个东西给他呢。” 广白冷冰冰点了点头,转头和木香说:“我走了。” 凤咏看着广白,轻轻笑了笑,原来广白不是真的对木香丝毫意思都没有。 到了清林殿,凤咏带着白兰下车:“多谢广白师兄,广白师兄早点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广白点了点头,没说话,冷冰冰把车赶到后院去。 凤咏看着广白的背影笑出了声。 白兰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广白啊,其实只是不懂得表达罢了。”凤咏笑着说完,拉着白兰敲了敲繁缕的房门:“繁缕大人,我是凤咏,可以进来吗?” 没过多久,屋内传来繁缕冷冰冰的声音:“进来。” 凤咏拉着白兰进屋,笑着对繁缕说道:“繁缕大人,今日我下山了,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您。” 繁缕点点头:“有事就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话。” 凤咏不好意思笑了笑:“今日我们下山见过一字并肩王府的人了,我们有所怀疑,所以冒昧问您一个问题,请问当年白微是怎么死的,一字并肩王府是否和凤王府有什么过节,您知道吗?” “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为什么这么问?”繁缕有些奇怪。 “今日我们下山,发现一字并肩王一直以来对我并不是很信任,很多事情都隐瞒不报,其实容妃的事情,一字并肩王早就知道,但是一直都不告诉我,导致突然发生那个事情,让我们措手不及。今日我下山,发现以前小王爷匀给我的手下神色有异,我怀疑是一字并肩王安排了人在隔壁偷听,所以有些好奇罢了。”凤咏笑着说道。 繁缕点点头:“当年白微和白苏一样,都是因为容妃的缘故死的,但是,都是因为董良玉把她们叫回去的。后来白微死了之后,他还去凤王府闹过,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难道是因为皇上不让查么?一字并肩王还有什么怕的,怎么会不了了之呢?”凤咏有些疑问。 繁缕摇摇头:“那我怎么知道?当年白微的伤势比白苏还重,我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气息了,所以只带了白苏回来。我想过去,一字并肩王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有什么事情才没法接下去查的。不过就不是这件事情,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也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再加上罗青死在你那,他不信你也很正常不是么?如果是正初死了,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说辞的。” “可是他明明知道,罗青不是因为我死的啊,他在都城,应该查得更加明白才是。再说了,大家现在都有共同的敌人,这样互相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呢?”凤咏有些不解。 繁缕无奈笑了笑:“有共同的敌人,不代表就可以做朋友。可能对他来说你现在也没什么用吧,才会不告诉你的。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一个被贬的能做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姑父。现在凤咏身边可用的人,还都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人,这样的话,也太被动了。您能不能想点别的方法呢?这样子对我们很不利啊。”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繁缕摇摇头:“我也没人可用。不过有时候,亲信不必那么多,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亲密的人去做,只要把一件事情,分拆给很多人去做,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做的是什么,不就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您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这样,就需要有很多很多的人,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凤咏有些为难。 “人有何难?肯出钱自然有人肯为你效力。文州地方不富庶,卖身的大有人在,你只需要查好背景就可以。再说了,你自己培养的人,用起来也放心。就算他不怀疑你,难道你就能放心用别人的人吗?你的做事方式,一直是不对的。别人匀给你的人,只能用一段时间,不可能当成亲信来用。再说了,你既然知道他不信你了,更不能相信他的人了,不是吗?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繁缕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培养人,需要很多时间,培养期间的事情,要怎么办呢?” “你着什么急?魏华清有那些事情,短时间内肯定没别的法子了,我已经教了那人压制反噬的方法,到时候,先压着皇帝反噬的蛊毒,然后你慢慢做就是。再说了,他虽然不相信你,不代表他不恨魏华清,这段时间内,他不会不做事的,你就等着看吧,炸弹一个接着一个,正砸向魏华清呢,你就等着看好了。”繁缕冷笑道。 “有您这话我便放心了,那等京墨大人的身份下来,我与兰儿便去文州部署。”凤咏放心地笑了。 这时候,门后正初出来了。正初的脸色还有些惨白,但是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正初看到凤咏,笑了笑,说道:“哥哥,你去文州,带上我么?我已经好了。” 凤咏看了一眼繁缕,笑着说道:“当然了,你好好养着,等到我去文州的时候,肯定带上你,我不是说好了么?去哪都带着你,我不会食言的。只是你啊,要好好养好身子,你说文州那地方那么冷,你身子弱,要是不养好了,生病了可怎么好?我现在可就剩下你和兰儿了,你要是生病了,我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一百九十章 跟踪 繁缕看了一眼凤咏,淡淡说道:“你快进去吧,等到好了再说,你这样来来回回走,怎么会好?” 正初看了一眼三人,无奈点了点头:“哥哥,姐姐,父亲,那我先回去了。” 凤咏笑着点点头。 等到正初走进房内,凤咏笑着说道:“既然事情说完,那我与兰儿先回去了。” 繁缕点点头,冷冷说道:“兰丫头,过几天来看看你姑姑吧,到时候我让广白去叫你。” 白兰点点头。 凤咏和白兰出去之后,转身去了京墨的墨韵殿。 京墨的个性虽然他们不喜欢,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要说一声的,万一京墨那边能收到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呢。 走去墨韵殿的路上,俩人就碰上了行色匆匆的京墨。 京墨看到俩人,眼前一亮,凤咏便知道,京墨肯定有事情找自己了。 京墨拉着俩人回到了墨韵殿,关上主屋的大门,问俩人:“你们刚刚去见谁了?” 凤咏有些奇怪,回答:“见了一字并肩王府的人,怎么了?” “怎么了?刚刚我派人下山,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人跟踪,鬼鬼祟祟的,我一下就抓住了,现在关在后院,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京墨有些生气。 凤咏本来想说去,可是想到刚刚自己和南星见过面,这个面具早就被人见到了,有些为难。 京墨看到凤咏的样子,便知道怎么回事,冷冷说道:“我帮你换个面具,或者我去,你在外面看一眼,看看是不是认识的。” 凤咏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看一眼,若是我认识,我便咳嗽让你出来。” 京墨点点头。 三人走去后院,京墨打开侧面一个房子的门,进去了,然后把门半掩着,凤咏和白兰站在门外。 “怎么?有胆量跟踪,没胆量承认么?天青山上人来人往多少人,你就以为,我们就不知道谁进来了吗?”京墨冷冷说道。 那人声音不卑不亢:“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着你?我不过是路过不可以吗?” 来人的声音,白兰听着只觉得耳熟,但是在哪听过,就忘了,连忙靠近了一些。 白兰仔细一看,这不是当日一字并肩王府送自己出门的小厮么? “送到这便好,我还要去办点别的事情,只是有一件小事,麻烦请教一下。” “瞧顾小姐说的,您有什么便问,小的肯定知无不言,您这样客气,倒是折煞了小的了。” “不知王爷平日里,爱吃些什么菜呢?你也知道,我们请王爷吃饭,也不好做些王爷不愿意吃的饭菜的。虽然王爷大度不会怪罪,但是难免扫兴不是?” “好说好说,王爷平日啊,一般食用牛肉,极少食用猪肉和鸡鸭肉,像别的飞禽走兽,也是吃一点,但是不常吃。还有,王爷肠胃不好,太医嘱咐少吃刺激的,所以一般我们牛肉都是炖烂的。” “看你样子是一般的家奴,怎么会对厨房之事如此清楚?” “嘿,还是瞒不住您,这些啊,是王爷怕您问,特地交代小的,不然小的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顾小姐您别在意,王爷是看重您才会交代的,一般人,王爷才不管这些小事呢。” “那你回去吧,我再去办点别的事情,王爷若是问起,你只说是我不让你送就好,不要给你添麻烦。” “顾小姐客气,既然您有些私事,那小的就不再奉陪了,小姐慢走。” 想到当日的情景,白兰连忙咳嗽,屋内京墨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继续:“只是路过?那你便好好想想,仔细编个理由,告诉我,你是怎么路过到山门口的。” 说罢,京墨便出来了。 看了一眼门口的俩人,京墨示意二人不要说话,把二人带到了刚刚说话的主屋。 关上门,京墨问白兰:“怎么?你见过这个人么?” 白兰点点头:“这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仆人,那日我去邀请一字并肩王赴宴,是他送我出的门口,我还仔细询问了一字并肩王昔日的口味,所以对他有点印象。” “一字并肩王府?看来,这个人,来者不善,不是路过那么简单啊。刚刚你们上山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俩人摇摇头,凤咏说道:“上山的时候,我们坐在车里,是广白师兄和木香师姐赶车,我们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跟着,但是广白师兄驾车很快,若是步行,应该不可能有人跟踪。” “步行?若是一字并肩王府,不乏习武之人,若是用轻功或是别的什么,跟上你们的马车并不难。”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想了想,摇摇头:“若是那样,广白师兄应该会有察觉的,再说了,一字并肩王府是很多习武之人,但是使用轻功,悄无声息的,也不是很多,这样的人,只用来跟踪我不是太浪费了么?” “你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只是,我以为一字并肩王府与你不错呢,听说你和他们小王爷不是玩的很好,为什么要跟踪你呢?”京墨有些奇怪。 凤咏无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辈的恩怨,还是那一字并肩王根本不信我,反正啊,今天来的人都不大对劲,而且我觉得他们还派人偷听我与亲信见面。看来以后,一字并肩王府的人是不能用了。” “呵,早就不能用了。就不说别的,就一字并肩王府这些年支持太子,就已经和凤王府有些不睦了,你还拿人家当知己呢?”京墨冷冷笑道。 凤咏有些不解:“那与凤王府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大夫人不是……”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瑞珏就是因为不偏不倚才混那么差!你想想,两位夫人的出身,若是瑞珏是那种左右逢源的人,凤王府只怕不会比一字并肩王府差到哪里去!你以为你只是在与一个朋友正常交往,可是在别人眼中,可能就觉得凤王府是不是明着刚正不阿,背地里派你私下沟通呢!你倒是轻松,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管不顾的。”京墨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处罚 凤咏很无奈:“照你这么说,我是破坏了一个什么平衡了?” “难道不是么?你想想,两位夫人平起平坐。若是瑞珏偏向一边,会怎么样呢?你怎么不想想呢?”京墨有些恨铁不成钢。 凤咏摇摇头:“容妃没有偏向谁啊。” “呵,现在你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么?你看着,容妃好像是现在才被逼无奈,帮着魏华清,实际上,最坏的就是她! 董家这么多年没干什么好事,你想想,若不是容妃没有皇子,这些年,至于有这么多宠爱么?董家这么多年,背地里帮皇帝干的缺德事还少吗? 白家宝藏的消息,就是董家人叫容妃告诉皇帝的! 容妃为什么会荣宠不衰?为什么董家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都能逢凶化吉?你以为真的是靠她那张脸吗?错!是因为皇家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董家在身后操办的!若是这个情况下,瑞珏再偏向董良玉,那会出现什么情况,你知道吗?”京墨生气地说道。 凤咏有些震惊:“董家……这么厉害的么?那为什么母亲这么多年忍让……” “呵,忍让?表面上,是董良玉让着瑞珏,实际上,是瑞珏防着董良玉!董良玉就是一个放在瑞珏身边的眼睛!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年,瑞珏对你没有丝毫的关注,甚至对你不闻不问?都是因为你那个母亲!瑞珏本不想与董良玉成亲,但是皇帝赐婚了,没有办法!董良玉还趁机下药怀了你!不然你以为,现在会有你这个人么?”京墨冷冷笑道。 凤咏和白兰一下子都震惊了。 “呵,有什么好惊讶的,要惊讶的事情多了。先不说这些,先想想,一字并肩王的事情怎么解决吧。”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想了想:“既然会有这么一个,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天青山没人上来过么?” “天青山原来设了结界,应该是今天广白带你们下山时候打开了,没关上的时候这个人上来了。”京墨想了想说道:“虽然是有结界,但是一字并肩王那边要是不打消这个念头,日日让人在山下等着,我们也防不住。” “确实需要想个法子,要不然,我们警告一下他吧?”凤咏提议。 “警告?怎么警告?要是警告不到位,会起反作用的。”京墨斜了一眼凤咏:“再说了,他到底为什么怀疑你,还说不清呢。” “如果我们想办法让他没心思管我们这边呢?”白兰建议道。 “你有什么法子?”京墨转头问道。 “我只是一个建议,我想,要是我们在都城给他找点麻烦,以示警告呢?”白兰想了想说道。 凤咏冷冷笑着说道:“一字并肩王现在,我们若是找点麻烦,那就是大麻烦了。” 京墨笑着说道:“我本来想给这人下点东西,让他回去传染一番,让他应接不暇。”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是,不是给这个人下点东西,而是给整个一字并肩王府下点东西。”凤咏笑着说道:“京墨大人可有那种,让人非常难受但是查不出缘由,大夫也看不出来的,东西呢?” 京墨点点头:“那倒是不少,那这个人怎么处置呢?” “怎么处置不是看您了么?您不是多得是方法处置他么?我本以为,大家有相同的目标,那就不必分你我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根本没有那些意思,所以,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凤咏冷冷说道:“我们暂时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再说了,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皇帝早就对一字并肩王府有所想法了,魏华清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到时候一做,只怕一字并肩王府地位会比现在还低了。一字并肩王,现在都成为讽刺了。”白兰淡淡说了一句。 “照你这么说,一字并肩王会不会想,你走了之后到时候有消息会对他不闻不问呢?所以才派人跟踪呢?”京墨冷冷笑道。 凤咏冷冷说道:“如果他真这么想,那他这一步真是做错了,这样下去,我跟不可能管他了。包括之前罗青给我留下的人,我都不能用了,我不是不信那些人,我是不信一字并肩王。” “早该这么做。你想想你做的多少事情,都在他眼皮底下,你能保证你说下去的话,下一秒不会出现在他耳朵里吗?”京墨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后若是要用人,可能要找你。” “大事可以帮你,小事我得考虑。我手下人也不多。”京墨点点头。 凤咏看着京墨,无奈笑道:“对你来说什么事才是大事呢?” “只要是报仇的事情,就都是大事。”京墨笑着说道:“别的事情,都是小事。” 凤咏笑得意味声长:“我也是如此。” 京墨看着聊差不多,笑着说:“出去吧,顺便把这事情去和陵游说一声,让他多加防备。至于这个人,很快就会被我好好护送到都城的。” 凤咏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京墨大人了。” 说罢,凤咏带着白兰出来了。 路上,白兰低声问凤咏:“这些事情,许是和南星等人无关。”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一字并肩王府对他们有恩,很多时候,他们没得选择,不用他们,是不想让他们今后左右为难,而不是别的。”凤咏低声回到。 白兰点点头:“那文州之事……” “前期没什么大事,他们做就做了,我们去了再说。顺便再看看一字并肩王这期间的所作所为,再说这些事情。若是不行,就是靠我们,也可以开得起来,陵游他们会帮忙的。消息这种东西,只要身在江湖,就没有不需要的。”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不解:“你怎么就知道陵游会帮忙呢?” “容妃之事,陵游就知道,消息的重要性,再说了,清荫阁本来也是比较尴尬的地方,若是没有消息来源自保,只怕以后会有更多麻烦的事情。”凤咏低声回复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掌中莲 两日之后,凤咏收到山下如意居托人送上来的字条,说一字并肩王府全府上下上吐下泻夜不能寐,遍寻名医名方,均无所成效,希望凤咏可以让清荫阁派人下去看看,定有重酬。 凤咏看到纸条,冷冷一笑,回了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上书一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回完之后,凤咏很开心送去了如意居,还打包了很多点心回来分给木香和白兰,提着一些酒肉直接去了墨韵殿。 走进墨韵殿就放下酒肉,笑嘻嘻叫京墨一起吃。 京墨看到凤咏,挑了挑眉毛:“怎么?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嗯……大喜事,一字并肩王府上吐下泻夜不能寐,写信求医,我让他们请点捉鬼先生看看风水。”凤咏笑嘻嘻说道。 “哦?没想到你还会看病啊。”京墨笑着说道。 “不会不会,反正他只是问我意见,我也没说能治好是不是?”凤咏眯着眼睛看着京墨,笑着说:“我还告诉他,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叫门。” “这话说的不错,很适合他们。”京墨微微一笑,凤咏看着这妖孽的脸,很是娇媚。 “你说要不我们合伙开个青楼吧,你这样子肯定能当头牌,再加上你的蛊毒,我们还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凤咏笑嘻嘻开玩笑。 京墨瞪了凤咏一眼:“你倒是会做生意,你怎么不让那丫头也去?” “那能行吗?怎么能坑自家人呢?”凤咏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这时候,陵游进来了:“院子里就听到你们在说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们在说一字并肩王府见鬼的事情呢。”京墨笑眯眯说道。 陵游有些不解:“见鬼?” 凤咏点点头:“是啊是啊,他们自从派人偷偷上过天青山之后,这府内就好像见鬼了,全府上下,上吐下泻夜不能寐,遍寻名医名方,均无法医治,写信来求医,我已经帮你回了,让他们请风水先生去吧,看看是不是风水不好。” “噗……你们干的?”陵游忍不住笑了。 “我没说啊,我只是说上了天青山就这样了,说不定是招了什么脏东西回去呢,得罪天青山山神土地什么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京墨笑眯眯摇摇头。 凤咏连忙帮腔:“就是就是,在山上鬼鬼祟祟的,你怎么知道招到什么?这就上吐下泻夜不能寐就不错了,说不定下次还能死几个人呢,这风水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看看吧,看看吧。说不定是一字并肩王府的风水和天青山的不合,才会这样的,也未可知啊。” 陵游很无奈看着凤咏和京墨,摇摇头:“你们可不要惹什么事出来,到时候还要我帮忙擦屁股就好了。” “什么事?你想想,一字并肩王府要是有别的办法至于写信求助我么?可见现在一字并肩王府的处境啊,就像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报仇都没办法咯……”凤咏冷冷笑道。 陵游有些奇怪:“我之前看你和一字并肩王关系不错。” “是啊,现在关系不怎么样,不过也没办法不是?我想拿他当自己人,人家不愿意啊。可见这事强求不得,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弃子,怎么能高攀一字并肩王呢,想来是我自视甚高,自不量力了。”凤咏继续冷笑。 陵游无奈笑着说:“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别惹事,什么都行。” 凤咏点点头:“你就放心吧,不会惹事的,他在都城还腹背受敌呢,哪有空管我们,等到繁缕大人的炸弹一到,他肯定上蹿下跳要求处置魏华清,到时候地位可能连现在还不如呢,你担心这些无谓的事情干什么?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帮一字并肩王府捉鬼比较好。” “你可别为难他了,他这种大夫,医得好病,医不好心,想也是白想,行业不对,隔行如隔山,你怎么能强人所难呢?”京墨冷冷笑道。 凤咏笑着点点头:“好吧好吧,那我也没办法了。有些事情啊,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但是清荫阁已经要开始小心了。繁缕的炸弹最后到底炸得怎么样,还未可知,我们还要提早准备才好。” “你不用担心,等繁缕的炸弹炸完,我又送了一个新炸弹,就算他接的下繁缕的,也不一定接的下我的。”京墨笑得意味深长。 “看来京墨大人对这个炸弹的威力很有把握啊,能不能把成分说给我们听听?”凤咏笑着说道。 “告诉你也无妨。你知不知道,素和族有个调兵遣将的信物掌中莲?”京墨笑着问道。 陵游点点头:“掌中莲是素和族至宝,听说不仅能够调兵遣将,其中还埋藏了素和族最大的秘密,得到掌中莲可位同部落族长,号令素和族所有人。” “就是这个失传已久的掌中莲,被我找到了。”京墨笑眯眯说道。 陵游有些奇怪:“掌中莲并无失传的记录啊,你怎么找到的?” “呵,那不过是安抚民心罢了,其实掌中莲在玉妃那一代就已经丢了,现在的部落族长都不曾见过,我怎么能找到?我不过是按照素和族典籍上的样子仿造了一个,放在魏华清府上的仓库里,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素和族,说魏华清想借助素和族的力量逼宫,让他们一周后集中所有精卫混入都城,意图大事。”京墨眼睛本来就是细长的眼睛,说这话,更觉得像狐狸了。 凤咏有些奇怪:“仿造的掌中莲如何号令那些人?没有人发现吗?” “你有所不知,素和族寿命短,见过掌中莲的早就死了,现在这些人也不过是在书上见过,骗他们有何难?再加上玉妃的身份,他们更是信上几分,只是借用兵力,他们根本不会怀疑。”京墨笑着说道:“再说了,素和族本身就是表面顺从,内心还有别的想法,这种部落,稍微给点希望,肯定就会上套,还需要我做什么别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点心 陵游看了一眼京墨,无奈摇摇头:“你别被发现才好,这要是细查,你暴露了怎么办?” “暴露?可能吗?繁缕的炸弹就已经让皇帝起疑心了,这时候再发生这个事情,在家上玉妃的身份,皇帝根本不会查。就算查,素和族那个组织,确实在为魏华清做事,查下去,到底是我吃亏多还是他吃亏多呢?你要知道,玉妃这些年的遭遇,素和族可是不满得很,你这时候告诉她们魏华清要逼宫,只怕不用掌中莲,素和族都会派人来了。”京墨冷冷笑道。 凤咏点点头:“此话有理,疑心比证据更可怕。证据只能确定一些事,疑心却能影响所有事,这件事就算最后魏华清安然脱身,以后肯定也不会议储,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是吗?对于他,生死并不可怕,一辈子当个逍遥王爷,比处死还要可怕。他的野心,可是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 “你算是说到精髓了。对于魏华清来说,今后不再议储,比死还难受。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么?”京墨冷冷说道:“这次我要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妙哉。”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突然想到:“对了,你的身份下来了。你是赫连族副族长赫连祁澜的小儿子,这些年一直在赫连族,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目的是当清荫阁拜师学艺,而你,从今天开始,叫赫连凤咏。而那丫头,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叫赫连兰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拜师学艺,知道了吗?” 凤咏点点头:“只是改个名字,那长相呢?万一去查没这个人怎么办?” “我已经把你们的画像传到他们家中了。他们愿意帮这个忙,而且赫连族的孩子有些因为身体孱弱,很多年不出门,所以人民都没见过,很正常,至于闺名,没人知道更不奇怪了。你们赫连族的身份和画像我也传到镇上备案了,他们已经知道有这个人了,稍后传到朝中备案就可以。”京墨不耐烦说道。 凤咏满意点点头,转头问陵游:“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带面具了?动不动麻烦广白师兄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陵游点点头:“京墨说弄好就是弄好了,你不用想太多。再说了,我派去假装你的弟子,还在那,你也不用担心不会暴露。” 京墨看了一眼凤咏,从怀中拿出一个药膏递给凤咏:“你把这个,每日抹在皮肤上,这个半个月抹一次,用完你再找我要。赫连族男子天生皮肤黝黑,女子却肤白胜雪,你若那么白净,也不像啊。你抹完等干了就可以穿上衣衫,洗澡什么都没问题,只是记得半个月抹一次,这个东西半个月就会开始掉色,到时候肤色不均就露馅了。还有,你让那丫头多抹些脂粉,遮盖一下,就可以出门了。” 凤咏点点头,心想,这不就是长效的粉底液么? 凤咏在系统里查完,发现赫连族真的有他们这俩人,有些奇怪:“赫连族真的有这么俩人嘛?” 京墨点点头:“赫连族人口比较多,登记经常出问题,所以碰到没登记的,补上的手续也比较简单,把你画像递上去再加上生辰就可以登记。当然了,这仅限于大户人家,平民百姓根本没钱,所以也不可能生得起那么多。” 这时候,白兰带着一个点心盒子进来了:“师傅,京墨大人。我做了些糕点请你们尝尝。” 说罢,白兰从盒子中拿出几种糕点,什么枣花酥,荷花酥,菊花酥,桃花酥,梅花酥,杏仁糕花生糕之类的。 凤咏一看:“怎么都是些重油重糖的点心?” 白兰不好意思笑了笑:“别的食材买不到,只能买到这些,所以将就做了点,这底下的桃花羹清爽可口些,若是不想吃点心,喝点桃花羹也算是润润喉了。” 京墨看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满意点点头:“没想到这丫头手艺还可以啊,做得像模像样的。” “兰儿的手艺岂止可以?都城最好的点心铺都不如她做得好吃。”凤咏笑着说到。 “过奖了,不过是随便做做。”白兰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拿起茶壶,到外面泡茶去了。 京墨尝了一口糕点:“嗯,做得确实不错,我那时候去看瑞珏,都城那糕点,吃不够的吃,现在比起来,好像还是这丫头做得好吃些,甜而不腻。” “兰丫头做糕点的手艺哪来的?好像不按章法。”陵游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很无奈感叹:“她很小就被组织拐走,培养,可能是故意培训过,还带有些外族的口味。” 陵游点点头:“嗯,我看其中调味的手法,不像本地人。虽说是鲜花点心,却有一股果香,淡淡的,吃起来不腻。还不遮盖花香味,看来没少下功夫。” “师傅谬赞,这些小招,哪瞒得过师傅的慧眼。”白兰笑着说到:“这是寒香茶,大家尝尝。” 说罢,白兰给大家都倒了一杯茶。 陵游喝完之后笑着说道:“茶不似当初那么寒气逼人了。” “木香师姐帮着改良过,说太过寒凉不好。”白兰笑着说到。 “哪是太过寒凉不好,使太过寒凉对凤咏不好吧?”京墨调笑道。 白兰不好意思,没有接话茬。 吃了一会儿,京墨把身份的事情和白兰说了之后,大家就暂时告别,都回去休息了。 傍晚,正初过来了,白兰给了一些吃的点心,让他带回去。 正初仔细询问了凤咏的事情,然后和白兰越好明日去看白苏的事情。 凤咏听到这些,连忙要求跟着去。 白苏此人,虽然和白兰长相相似,但是自己也没见过,都说繁缕为了她疯了,用心头血炼丹,自己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正初看样子便自作主张答应,约好了时间,就匆匆忙忙回去了。 白兰也回房准备等着木香下了晚课之后回来卸面具,凤咏也自己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请求 第二日早,繁缕便登门了。 繁缕看到未带面具的凤咏,便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淡淡说道:“身份弄好了?” “嗯,弄好了,现在可以自由行走了。”凤咏微微笑着说道。 繁缕点点头:“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凤咏笑着说道。 繁缕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凤咏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繁缕有些为难。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凤咏笑着说道。 繁缕点点头:“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凤咏笑着很开心的样子。 繁缕点点头:“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凤咏笑得有些勉强。 繁缕无奈摇摇头:“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凤咏无奈笑了笑。 这时候,繁缕刚刚要说什么,门突然打开,正初和白兰站在门口。 繁缕看到一袭白衣尚未易容的白兰,愣在了原地。 正初泪流满面,看着繁缕,摇摇头:“父亲,这就是你答应的,等我伤好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随便我如何选择?父亲!做不到请你不要给我希望!你当我面答应我然后背地里来找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居然是这样出尔反尔人吗!” 凤咏看繁缕愣在原地没有说话,连忙笑着说:“正初你说什么呢,繁缕前辈和我开玩笑呢,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父亲呢?” “哥哥!我该怎么想他?他昨天晚上还答应我!说我身子快好了,等到你出发让我跟着你一起去!然后今天一大清早就来找你!要不是我与姐姐约好去看母亲!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一个副阁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正初恨恨说道。 繁缕转头看着正初,喊到:“那你要我怎么办?你非要去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我与你母亲就你一个孩子!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有错吗!文州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清荫阁是有多不堪让你这么不想待?” “呵,不是清荫阁不堪!是你不堪!你说,你把我强留在身边,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留住一个人呢?母亲也是,我也是。母亲死了!早就死了!你硬要把她冰封!你硬要觉得自己能够起死回生!你炼丹,运气,你把你自己,把母亲,把清荫阁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每次回来,都能听到人家背后议论你,议论我,议论母亲!清荫阁在我看来,无异于是个地狱!我被限制自由,限制思想,限制说话!日日在冰室或者丹房陪着你或者陪着母亲,我的人生呢?我的朋友呢?你管过我吗?你只想到你自己!你为了你自己的执念,害了我,害了母亲,害了整个清荫阁!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吗!”正初显然已经失控了,大喊大叫。 突然,繁缕走上前,狠狠给正初一个耳光:“逆子!我不过是想让你陪着你母亲,这错了嘛?你母亲只是我没办法救她,我用冰室留着她,有错吗?上次抓你回来,你连你母亲都没见,你就走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害了你了?” 正初捂着脸,眼角含着泪,大声喊到:“难道不是吗?母亲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就是天王神仙都救不回了!是你硬要留住,让母亲现在变成那个样子!从母亲的梳妆台,我就知道,母亲是个爱美的女子!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变成那样,只怕比死了还伤心!你只是不能接受,你就硬留着母亲,你是不是考虑过母亲的感受呢?你只想你自己!你只想着只要冰封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以为母亲只是睡过去,总有一天会醒!不可能的!你知道吗?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一个死人!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要强求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白苏 正初哭喊着,繁缕沉默着,凤咏和白兰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陵游急急忙忙从弟子晨会回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如果不是都去参加弟子晨会,你们想想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父子一场,本来就是缘分,何必弄得这样呢?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至于这样,大喊大叫的吗?”陵游朗声说道。 正初看了一眼陵游,恨恨说道:“他从来不管我怎么想的!叔叔你说,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没救了!” 陵游有些为难:“这……从我这么多年所学来看,是。”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强留着母亲,强行炼丹乞求起死回生,浪费清荫阁的天材地宝,就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正初大声说道。 陵游看了一眼正初,在看了一眼陵游,没有说话。 这时候,凤咏出来打圆场:“正初,你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繁缕前辈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救人吗?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救人?把母亲解冻然后喂食丹药强行运气,不行了再冻起来,母亲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们都说,姐姐和母亲一模一样,我硬生生是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那个被折腾到不正常的东西是我美貌的母亲!你们没见过吧!你们去看看啊!”正初非常愤怒。 凤咏有些奇怪,不能认出么?白苏去世的时候应该还比较年轻,怎么会认不出呢?难道…… 凤咏突然想到刚刚正初说的,这么多年白苏的遗体被不断解冻不断冰冻,可能已经腐坏了,不然正初不可能认不出,毕竟那么相似的人呢。 如果这样说的话,繁缕所作所为确实是太过了。 正初看着繁缕,冷冷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可怜我母亲啊!活着时候跟着你受苦,死了因为你受苦,你还所谓的救她?你翻遍医学典籍,你可曾想到一个救她的方法?你没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来做实验!你来试验你发现的所有丹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繁缕有些激动。 正初冷冷说道:“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有没有想过,母亲是否愿意呢?”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繁缕更加激动。 “放过母亲吧,也放过我,我已经不想看着母亲再被这样折腾了。”正初深深叹了一口气:“唉,还有,文州我还是会去,你让不让,我都会去,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 说罢,正初拉着白兰和凤咏走了。 正初刚刚出林荫殿,便拉住正初:“正初,你……” “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正初转头给凤咏一个微笑,看起来还和初识时候一样。 正初看着有些尴尬的俩人,笑了笑:“没什么的,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舒服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和父亲关系这样吗?因为我们每次交流,都像是吵架。” “我……”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眼前这个,难过又在努力微笑的少年。 他在该享受父爱,该快乐长大的时候,为大人考虑一些事情。 “你们都觉得我不该对他这样吧?呵,你们还没见过母亲吧?来,我带你们去见母亲,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了。”说罢,正初拉着两人,朝清林殿走去。 绕过清林殿,走到后院的后面,有一个山洞,正初打开山洞的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肯定就是冰室了。 寒气中夹杂着一丝腐败的气味,还有很多药材的气味,凤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闻错了,但是如果没错,那正初所言,倒也不算太过分。 跟着正初走进冰室,走过一排排珍藏天材地宝的柜子之后,终于走到了冰室的尽头。 冰室的尽头是一个小屋子,寒气逼人,腐败之味更重,凤咏和白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正初看到两人,淡淡笑了:“还要进去吗?闻到这个味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正初打开了冰室,一股剧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冰室中央巨大的冰块上面,躺着一个腐败到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正初淡淡笑了,指着那个东西,说道:“你们看,那便是母亲,你们告诉我,我怎么可能,对着这样的母亲,和他好好说话?我花容月貌的母亲啊,现在变成了个什么东西?嗯?这些年,不断地解冻,用药,运气,冰封,到底把我母亲折腾成了一个什么东西?如果能够好,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呢?现在呢?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啊。” 凤咏只看一眼,便再也没去看过,令人作呕的气味,不忍直视的白苏,凤咏顾不上恶心,只想逃离。 白兰直接不忍看,转过头去。 正初看着俩人的样子,淡淡笑了,关上了门,淡淡说道:“走吧,这里不适合交谈,我们出去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去,凤咏疯狂吸着新鲜的空气,压制着恶心想吐的感觉。 正初看着俩人,笑了:“我第一次见到时候,直接吐了,还被他打了一顿。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曾经想过,我的母亲有一百种美丽的模样,就算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我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也以为,她应该就像被冰封起来的美人,再怎么,也该是个普通的妇人,谁能想到呢?我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怪物……谁能想到呢……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满怀欣喜,我万分期待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发狂 凤咏看到眼前的正初,心里止不住的心疼,曾经那么苦都努力微笑的孩子,现在居然变成这样,仔细想来,真不知道,这孩子找到父亲,到底是好是坏了。 曾经,就算是被组织利用,也天天开心的正初,现在,日日看着自己怪物似的母亲,已经癫狂的父亲,被困住无法脱身的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正初惨然一笑:“哥哥,你知道吗?他已经疯了,他以为,他可以救活母亲,他以为,他的一辈子学识可以起死回生,他以为,他学的一辈子的东西,能够拯救他一生所爱,然而,没有!他现在把我圈禁在这,日日看着他疯狂炼丹,日日看着母亲被他解冻冰封,他不想放过我啊!我要疯了!我不知道,我如果在这里,我能活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和他一样癫狂,做一些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事情!我……”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你不会,你不会,你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要想得那么偏激,你想想,你还有很长的人生,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开心过下去,你知道吗?姑父做什么,你若看不惯,你便不看,但是你不要为难自己,好么?”白兰看着正初有些发狂的样子,连忙劝说。 正初突然大喊道:“姐姐!你知道我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吗!我不离开这里,我会疯的!我会疯的!我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就是在刚刚的密室里陪着我怪物一样的母亲!每日每夜!只要他不休息,我便不能休息!每每我打盹,就会被暴打一顿,直到我清醒站在一边!我根本不懂什么炼丹,我甚至不懂那些所谓天才地宝干什么用!但是我还是要站在那里!因为躺着的是我的母亲!站在一旁如痴如醉炼丹的是我的父亲!每每午夜梦回,我都好像听到母亲在质问我,质问父亲,为什么要对她做那些,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离开,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无谓的事情!我不行了,我要疯了!” 凤咏抓住正初的肩膀,大喊道:“正初!正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正初看着凤咏,愣在了原地。 “正初,你听我说,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首先,不管繁缕前辈做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母亲好,他是想救你母亲的,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他的心是好的,不是吗?可能他的做法,确实有些偏激,但是我们也应该理解,不是吗?”凤咏抱着正初,柔声说道。 正初听到这个话,突然有狂躁起来:“不!不!不!他不是为了我好!不是为了母亲好!他就是为了他自己!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到!他能起死回生,悬壶济世!他不信他治不好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才这样!他不管所有人!只管他自己!哥哥!不是任何一件事情,出发点是好的,那就全部是好的!我的母亲啊,她本来可以安安静静离开!可是呢,她现在那样躺在那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还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不要激动,那你现在,慢慢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办?”凤咏尽量让自己温柔一些,不想触动怀中的正初。 正初现在就像是个受伤的野兽,稍微有些不对,就会发狂,伤到别人,伤到自己。再加上正初的身体还没好,若是强行调动内力,只怕会有更可怕的后果。 正初本来就是强行救回,若是现在不安抚好,之前所做的,全部白费了。 正初红着眼睛,瞪着凤咏,眼中还有些许雾气:“我想安葬母亲,然后,离开这,再也不回来。” 凤咏抚摸着正初的脑袋,企图安抚怀中的正初。 这时候,陵游带着繁缕过来了,正初马上又发狂了,挣脱开凤咏,对着繁缕吼道:“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滚!你滚呐!你不配看母亲!你不配!还有你!你这个帮凶!帮凶!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 正初摇摇晃晃走到冰室门口,挡住门,大喊道:“过来啊!过来啊!你们若是要进去!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我也算对得起母亲了!我也算有面目去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了!” 陵游看着正初的样子,眼中有些不解的神色,转头看凤咏,才发现凤咏在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不要激怒正初。陵游轻轻点点头,一边慢慢靠近,一边柔声说道:“正初,正初,是我,我是陵游叔叔,你看看我,我是陵游叔叔啊。” “你别过来!你!你给我站在那!要不然,要不然我死给你看!”说罢,正初马上从靴子中取出一个匕首,匕首看过去,寒光毕现,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好匕首。 陵游看到正初手上的匕首,连忙站在了原地,尽量让自己温柔些:“好,好,我不靠近,我们都不靠近,你先把匕首放下,然后你慢慢告诉陵游叔叔,你想干什么?” 正初脖子上架着匕首,摇摇头:“不,不,我说了你也不会答应的,你根本和他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说着正初又开始激动起来,陵游连忙大声喊道:“正初!不要!不要!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下!你放下!你别动!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呵,是么?你都能答应我么?那我说,把母亲火化安葬呢?你也能答应么?你要不要去问问你身后那个,那个我所谓最爱我母亲的父亲呢?”正初冷笑道。 陵游听到这话,愣在了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正初,正初你听我说,繁缕是为了救白苏才这样的,你要相信他,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师兄弟,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他,好么?再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救回你的母亲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么?正初,先把匕首放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条件 “呵,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么?你有多久没去看过我母亲了,你要不要我打开让你看一眼呢?”正初冷冷说道:“让你看看,你所谓最好医术的师弟,到底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让你看看,你所认为可能成功的起死回生,到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繁缕只跟我说失败了,没让我进去看过……”陵游突然被问得有些胆秃……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母亲,现在变成一个怪物,你还觉得我做的事情是过于激动吗?陵游叔叔,现在,我还叫你叔叔,你若是继续这样,帮着他,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你若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无理取闹,我们进去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正初冷冷说道。 繁缕看到陵游想要跟正初进去看,想要出手阻拦,手刚刚伸出来,就放下了:“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凤咏看着繁缕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看来白苏下葬是注定的了,如果这样,陵游还维护繁缕,可能就说不过去了。 “繁缕前辈,你……”凤咏欲言又止。 “我没事,看看也无妨,若是陵游也觉得我做错了,那便下葬吧……”繁缕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说话明显没有什么生气了。 “姑父,你当初真的有把握救回姑姑么?”白兰试探着问道。 繁缕摇了摇头:“死透了,任谁都是救不活的,无非是延缓时间。我以为我学的能够做到与天抗衡,但是,终究还是我天真了。” 凤咏和白兰看着眼前痛苦不亚于正初的繁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这时候,陵游和正初从冰室出来了。 陵游看到繁缕,深深叹了一口气:“繁缕,放弃吧,白苏她……” “好。”繁缕不等陵游劝说,便答应了,冷冷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苏下葬,正初留下。” 这下,换成正初震惊了。 正初摇摇头:“不!我不要留下!我不要!我不要!” 繁缕看着正初的样子,冷冷说道:“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苏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随意。” 说罢,繁缕便离开了。 正初站在原地,嘴里还念念叨叨:“不,不要,不要。” 凤咏看着繁缕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繁缕高傲,冷漠,现在却这样落寞离开。 正初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自己亲口说的,要让母亲火葬,入土为安,可是现在呢?赌上自己的自由,让母亲下葬吗? 天青山景色宜人,若是把人关在这里,那就是再美好的景色,也看不出好来。 正初无疑是不喜欢学医的,曾经被强掳回来,自己再跑掉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 繁缕聪明,若是母亲下葬和自己下半生的自由,正初肯定会选择让母亲下葬,这样,虽然他失去了强留的妻子,却得到了一个甘愿留在身边的儿子。 凤咏、陵游、白兰,三人都站在那看着正初,等着正初做最后的决定。 正初怔怔看着冰室大门许久,没有说话,半晌才回过神来:“陵游叔叔,你来安排,让母亲下葬吧。” 陵游知道,正初说出这个话,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自己肯定要帮着把这件事做得妥帖一些,最好还要瞒住这些弟子,不然,繁缕一辈子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陵游点了点头:“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定然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只是你……” “陵游叔叔,我自幼不在这,我与他,不,与父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我明白,再怎么样,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让她一辈子这样,换我一辈子自由。我做不出来,也不想这么做,既然我一个人的自由,可以换来母亲的安息,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是哥哥那边,烦请陵游叔叔派几个可信之人帮忙,哥哥带着姐姐,做事十分不便,若是没我在身边,那条路就更加辛苦异常了。”正初说话淡淡的,好像没什么生气,认命了一样。 陵游点点头:“你放心,他们那边,我肯定会叫人帮忙,只是你不喜学医,在这恐怕……” “陵游叔叔,没有什么的,喜不喜欢,无非是有没有逼到那个份儿上,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父亲既然拿这件事做交换条件,那我也只能遵从。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看着母亲继续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知道,我走了,也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了,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若我选了一辈子的自由,只怕你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瞧不起我的,我明白。”正初说完,淡淡一笑:“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陵游看着这样的正初,心中只觉得有些可惜,但是还是应允下来,至少,他的心中,确实是认同正初的做法的,再说了,繁缕又是出了名的固执,让白苏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若是让取天才地宝的弟子发现,只怕更加麻烦。 但是陵游还不忘安慰正初:“你也不必如此绝望,过一段时间,你父亲说不定会看开一些,你终究不是学医的料,他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安全一些,也安心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帮着你劝劝他,他看开了,就会放你走了,你也不必着急。他终究是你父亲,不会忍心看着你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这待着的。” “不用了,陵游叔叔,我既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您不用为我劳心费神。再说了,学医也并不是不好,若是哥哥姐姐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还可以帮帮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我待在这里,能够让父亲这辈子心安,我也算是尽孝了。”正初粲然一笑,虽然看起来很开心,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他眼底的绝望。正初是个喜爱习武的孩子,这样绑在这学医,真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会因此疯掉。 第一百九十八章 繁缕失踪 正初说完,便拉着凤咏的手,笑着说道:“哥哥,文州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和陵游叔叔说,他一定会帮你的。” “我……你不必这样,这……”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初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哥哥,这是我愿意的。” 凤咏看着正初不自然的笑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初说完之后,转头和陵游说道:“陵游叔叔,我既然答应了留下,我就肯定会留下,只是这几天,我不想去父亲那边,能让我和哥哥一起睡么?” 陵游点点头:“你放心吧。” 白苏的葬礼安排得很低调,清荫阁的弟子只知道,白苏下葬了,却不知道,白苏是什么情况下下葬的。 那日冰室门前,臭气熏天,黑烟弥漫,不过好在陵游安排了弟子在冰室不远处焚烧一些药草香料,勉勉强强盖住了臭味。 正初自从那日答应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凤咏十分担心,但是每每问起,正初都粲然一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 凤咏心知肚明,越是这样,越说明有事情。 但是这终究是人家父子的事情,自己管不了,也不能管。虽然在他这个外人心中,繁缕所做的没错,但是正初所做,也没有错。父子俩无非就是秉承着对得起自己的本心罢了。 白苏葬礼除了繁缕、陵游、正初以外,就来了凤咏和白兰。 广白和木香在不远的地方烧着药草,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凤咏看着繁缕和正初一言不发,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也就一言不发。 等到葬礼结束,陵游吩咐凤咏:“你带着兰丫头回去,顺便叫上广白和木香,至于这边发生什么,谁问都不要提,只说我吩咐你们烧一些炼制失败的丹药。” 凤咏点点头:“我自是明白的,繁缕前辈与正初便交给您了。” 陵游郑重点点头,凤咏便带着白兰去找广白和木香了。 回去之后,没有什么事情,当天晚上,正初也没有过来,许是还在伤心。 第二日清晨,一大清早,凤咏的房门便被敲响:“哥哥,哥哥,你在吗?” 凤咏一听是正初的声音,声音还颇为着急,连忙喊到:“在,你进来。” 正初急急忙忙跑进来,凤咏打眼一看,正初连衣服都没穿好,连忙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衣服都没穿好就跑来了?” “哥哥!父亲不见了!昨天晚上还在的!早上我路过主屋发现里面是空的,门也是打开的,床铺是凉的,父亲根本没有睡觉!”正初很着急。 凤咏看天色还早,迷迷糊糊问道:“是不是去弟子晨会了,你去看过吗?” “哥哥,父亲从来不去弟子晨会的!”正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凤咏连忙起身,穿好飞快穿好衣服,吩咐正初:“你去对面叫兰儿,我马上就来。” 正初直接冲了出去到对面叫了白兰。 三人围着清林殿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繁缕的身影,又走回主屋的时候,碰到了刚刚下晨会的陵游和广白。 凤咏连忙上前:“师傅,你可曾见过繁缕大人?” 陵游有些莫名其妙:“繁缕?繁缕不应该在屋里吗?” “陵游叔叔,父亲不见了……”正初一脸着急:“我早上看床铺还是凉的,门都没有关,父亲好像没有回来。” “怎么可能呢?昨日我送你们回来的啊,今天早上我不曾见过他,殿内都找过了吗?”陵游问道。 凤咏点点头:“清林殿里里外外全部找过了,除了白夫人当年的房间还有繁缕前辈的密室我们进不去没找,其他地方都不见繁缕前辈。” 陵游问道:“冰室呢?后山的冰室找过吗?” 凤咏摇摇头:“没有,我们只是找了殿内,后山还没去呢。” “广白,你去冰室看看。兰丫头,凤咏你们跟着我去密室,正初去白苏房间找找。”陵游连忙吩咐。 大家点点头,分头找起来。 凤咏跟着陵游去了密室,所谓密室,无非也就是储存一些稀有药材还有医书的地方罢了。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三人就回到清林殿主屋前面。 正好碰到从后山回来的广白,一看就一无所获。 大家站在那等了很久,没有看到正初出来,陵游实在等不了了,带着大家去了白苏的卧室。 白苏的卧室其实是清林殿原来的主屋,只是因为白苏去世,才封住再也没用。 白苏的卧室好像集合了清林殿所有的装潢,奢华无比,连门口的雕花,都是混了金粉刷的漆。 大家来到白苏的卧室,发现门开着,门内没有任何声音,大家觉得很奇怪,连忙冲进去看一眼。 正初傻愣愣站在屋里,繁缕一身白衣,满脸惨白躺在床上,嘴角带有一丝微笑。 陵游连忙上前检查,检查一番之后,愣在了原地。 马上又检查了一遍,嘴里不停念叨:“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广白连忙上前准备查看,被陵游一下推开:“滚!” 陵游不停检查,不停施针,但是繁缕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半晌过后,正初含着眼泪,喊道:“陵游叔叔!父亲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救了!” “你别说了!繁缕没死!你等等,等下就会醒来的!我想办法,我想办法……”陵游连爬带滚,爬出了白苏的卧室,不知道去拿什么。 很快,陵游又回来了,拿来了一个丹药,准备塞进繁缕的嘴中,才发现,根本塞不进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吃下去,吃下去,你为什么吃不下去,为什么……”陵游有些疯魔了,不停想撬开繁缕的嘴,想把丹药喂进去,但是怎么都不行。 广白上前拉开陵游:“阁主!阁主!你醒醒,师傅已经去了!阁主!你不要再喂了,救不活的!阁主!你醒醒!阁主!” “放开我!”陵游眼睛都红了,拼命想要挣脱开广白,广白死死抱着,一点都不肯松开。 第一百九十九章 繁缕去世 凤咏看着广白拉着陵游,自己便上前看了一下,繁缕早已经没了气息。 凤咏无奈叹了口气:“师傅,繁缕大人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这样了。” “不!不可能的!你放开我!我能救活!我能救活!”陵游大喊大叫就像之前的正初一般。 “师傅!师傅!你醒醒!你现在和繁缕前辈有什么区别啊!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吧!”凤咏大喊道。 陵游突然好像被扎漏气的气球,没劲地躺在广白怀里,嘴里念念叨叨:“繁缕……繁缕……” 凤咏看着陵游,再看看一言不发只顾着流泪的正初,不知道该说什么。 广白把陵游扶到一边,让白兰照顾,自己上前仔细查看。 不一会儿,广白回复:“师傅应该是服食了自制的噬魂驻颜丹。此丹剧毒无比,师傅把其中驻颜的药材也换成了剧毒的药材,成了最毒的丹药。但是也因为其中有些特殊成分,所以师傅白发变黑,皮肤呈现容光焕发的样子,而且如果保存得当,可保容颜千年不变,尸身不腐。” “这……是一种什么丹药啊……”凤咏有些奇怪,人都死了,还驻颜?驻什么颜…… 广白冷冷回复:“这是一种给尸身防腐的药剂,原本是为了让得了不治之症的患者体面地走所研制。服食之后,容颜永驻,皱纹全消,可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而且毒发没有表面症状,也无痛苦,就像睡去一般。是为了保留患者最后的颜面。” “倒是个神奇的丹药……”凤咏悻悻说道。 广白点点头:“噬魂驻颜丹是师傅毕生心血,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为自己研发的。” “不,他不是为自己研发的。”陵游有气无力说道:“他是为他和白苏研发的。他希望如果他们俩有什么意外,可以保留最开始初识的模样下葬,所以研发了这个丹药。” “这……可是最后白苏没用到,是他用到了。”凤咏很无奈。 正初淡淡说道:“陵游叔叔,把父亲和母亲葬在一起吧。他保持这么年轻,肯定也是为了母亲再见到他能认得出来。” “正初……”凤咏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的少年,昨日给自己母亲下葬,今日就发现父亲也死了…… “哥哥,我没事。你与陵游叔叔帮忙办父亲的葬礼吧,父亲走得体面,与母亲葬在一起他们一定会认出对方的。”正初眼角带泪还在努力微笑。 凤咏看着正初的样子,显然,正初现在根本就没有看开。 “你们出去吧,我与父亲单独待一会儿。”正初笑着赶他们。 凤咏有些为难,但是看到陵游也起身了,自己便也走了。 走出房间之后,凤咏小声问陵游:“师傅,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呢?凤王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你没事吗?”陵游反问道。 凤咏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尴尬,那时候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事…… 陵游转头看着凤咏:“正初我是不可能交给你了,就算繁缕不在也是,希望你明白。繁缕白苏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我冒不起这个险。” “师傅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正初现在这样,我也不可能带他走啊。再说了,我也知道我身边是很危险的,我不可能让正初去冒险。我也明白,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正初可能就已经不行了。您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正初好,我能理解。”凤咏说得很认真的样子。 陵游点点头:“作为补偿,你没有人手的时候,清荫阁这边我会分一些人给你,只是,这些人不可能帮你做那些事情,只能负责那些别的,我想你知道我说什么。” “师傅的话我当然是明白的。我所做之事,也不会连累清荫阁,就算用到也不过是酒楼的日常管理方面。”凤咏点点头应允。 陵游转头看着凤咏和白兰,淡淡说道:“还有,兰丫头现在是白家唯一能自由行走的人了,你……” “师傅放心,我付出一切也会护兰儿周全。”凤咏满口答应。 陵游满意点点头:“繁缕的事情,我这边会操办,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一字并肩王那边,不用通知,白苏死前也没来往,现在更不用说什么了。而且,他若是有心,也不会派人偷偷上山了。” “师傅您吩咐的是。只是繁缕前辈的死因对外怎么说呢?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副阁主吧。”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陵游冷冷说道:“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只有说道,你只需要不说就好了。” “好的,那我带着兰儿先回去了,您若有事情,随时叫我。”凤咏说罢便带着白兰回去了。 路上,白兰问凤咏:“姑父他……” “兰儿,你不懂,有时候,对这样的人来说,死了才是解脱。繁缕前辈这么多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救白苏。他毕生所学,也是救人。他一辈子的信仰却救不了他一生所爱,所以他一直很煎熬。你看白苏那个样子,难道只有正初一个人看不过去吗?”凤咏感叹道。 白兰点点头:“你说得到有些道理。” “繁缕前辈就好像绷紧的弦,突然因为白苏下葬松下来了,这样,也不奇怪……唉,只是可怜了正初,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就剩下一个人了。”凤咏无奈感叹。 白兰转头问凤咏:“那你还答应师傅把正初留在清荫阁?” “我有什么办法呢?文州多危险的地方,就剩下正初一个了,我好意思让他涉险吗?再说了,上次的事情,你不知道,正初差一点就成为废人了,我心里一直有所顾忌。既然师傅有这个想法,想要照顾正初,那我就放心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那我们就只能靠自己了,一字并肩王那边不可信,清荫阁这边的人不能做那些敏感的事情,还是有些缺人手呢。” “没事的,到时候我们再找,这种事情,宁愿不做也不要贸然做,稍微做错一点就会牵连所有人”凤咏无奈说道。 第二百章 红妆 凤咏看到眼前一身白衣的白兰,有些感慨:“你素日不喜那些颜色艳丽的衣衫,藕粉已是最艳,其实你穿红色,甚是好看。” 白兰有些疑惑:“你何时见我穿过红色?” “呵呵,你不知道,那时正初出事,陵游前辈过来,繁缕前辈竟然装成你来试探我,穿的就是一身红色。”凤咏感叹道:“同样的面庞,红色确实穿起来更加娇媚一些。” 白兰摇摇头:“不喜欢那样艳丽的衣衫,再说了,也不是成亲,一身红装总觉得怪怪的。” “现在想来,那件衣服可能是白苏的吧,包括化妆也不是你素日的习惯,看起来颇有大户人家的风范,不像你,总是淡施脂粉。”凤咏苦笑道。 白兰有些好奇:“红衣真的好看么?” “好看,不过和你许是不相配,你也从未那么热情如火过。”凤咏笑着打趣道。 白兰皱着鼻子说道:“姑父真是的,我这一个真的女子,竟然被他那个假的女子给比下去了。” 凤咏看着眼前的白兰,想着那日繁缕假扮的白兰,不由得笑出了声。 一身红衣,肤白胜雪,娥眉淡扫,双眸入水,轻纱遮面,头戴纯金红宝石金凤钗,脚踩红绸金线鞋,步步生花,看着就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看不尽的千娇百媚。 精致的妆容,面若桃花,樱唇如血,朱唇轻启:“不好看么?” “我要是说这样才是我,你……能接受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不是什么好寓意啊。无碍,你开心就好,本也是做给你吃的,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笑靥如花,娇唇欲滴:“不同么?哪不同呢?衣服么?你刚刚,不是说好看么?” “之前?之前要装白芷,自然是淡然的神色。但是,这几天我知道了,既然白芷已死,活下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你接触的也是我,我何必要活在人家的阴影之下呢?白芷是那样,可我不是那样,我就是这样的。” “是啊,之前我不会,但是以后我不保证。我就是我,我凭什么装别人呢?你也说过,白家子女,只能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怎么,现在竟要反悔了么?还是,你现在看到我这样,分不清喜欢的,是白芷还是白兰了吗?” “呵,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我吖……呵,你从来,都没想过,孪生姐妹差距会这么大是么?还是,你根本喜欢的,就是那个温婉柔情的白芷呢?” “我不是?那谁是?你真的认识你口中那个兰儿么?你怎么确定,我不是那个兰儿?要不,我让你好好检查一下?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那个兰儿?” 耳畔的温热好像还在,面庞拂过的感觉就像是在昨天,可是谁能想到,繁缕现在已经不在了呢? 白兰从来不会如繁缕那般和自己说话,也从来不会直截了当问那些问题,现在仔细想来,白兰若是能够做到那些,怕也不是白兰了吧。 陵游和繁缕说,白家女儿不曾穿过那么艳丽的颜色,但是繁缕不可能穿别人的衣服,自然,那肯定是白苏的衣衫了。 白苏可能素日里也不穿那样的衣衫,但是总有那些例外的,就像是,白兰,总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是白兰还是白芷的。 凤咏轻轻笑道:“你不知道,那时候的繁缕前辈,我真觉得,是你呢。热情又直接,若是你也这样,我们可能也能省了很多麻烦。” “姑父不是热情似火的人,从他和正初便知道了,他对正初,不知道如何表达,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嫌隙。正初不是个叛逆的孩子,只是姑父不善于表达罢了。”白兰感慨道。 凤咏点点头:“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繁缕对人,也很少热情,都是那样淡淡的,说冷不冷,说暖不暖的感觉。但是白苏这件事情,他终究是做错了。” “其实,从师傅的样子,你就能够想象,当初姑父看到姑姑遗体是什么感觉了。姑父医术有那样好,可能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够救回姑姑吧。”白兰轻叹道。 凤咏转头看着白兰,淡淡说道:“死而复生,不一定是件好事,你想过没有,若是白苏还活着,说不定死在那一次的权谋之争当中了。当初可以被人叫回去,现在也可以,不是么?当初白家还不像现在这样,若是白苏活到现在,只怕,会更加痛苦。” “是啊,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白兰看着天空,若有所思说道。 凤咏轻轻笑了:“你何须如此感慨,既然我们还活着,就说明有死不得的缘由,那就只好活下去了。有什么办法呢?” “你不懂,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姑父自戕,可是我,看到的是姑父解脱的笑容。姑姑的离世,正初的失踪,。救治的失败,大家的不解,一点点把他逼上了绝路。姑姑尚未下葬,他尚且可以告诉自己,要救回姑姑,但是,姑姑下葬了,唯一能够逃避的理由也没有了,才会万念俱灰,服毒自尽的。”白兰轻叹道:“唉,姑父虽然为人冷淡,但是,确实最长情之人。”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现在他们可以放心在一起了。”凤咏轻叹道。 “姑父不在了,正初在清荫阁我也是放心的,至少不会有人逼着他学医了,就算,正初最后一无是处,他终究好好活着,若是他有什么好歹,我也真觉得对不住姑父。”白兰无奈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所以我才答应了陵游前辈。虽然清荫阁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但是护住一个正初,还是绰绰有余的。正初在这,至少是安全的,清荫阁不倒,陵游前辈不死,正初一直都是衣食无忧,性命无虞的。跟着我们,总是难免有些身不由己的时候的,到时候,反而会有更多危险。正初既然叫了这一声哥哥,我就要保护他周全啊。” 第二百零一章 回忆 山风微凉,吹过凤咏的眉眼,让人觉得脑门一凉。 想到那天,第一次捡到繁缕,繁缕皱着眉头,语重心长说道:“只是带着正初就要小心点,别出事,这次把他带回清荫阁,他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到时候盯上他的人会有很多,你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发无损。我们可以救这一次,不代表我们可以救下一次,清荫阁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吗?” “这些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正初的。” 自己所说的话,还在耳边,自己怎么可能让正初去涉险呢? “本来也不习惯人在身旁伺候,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跟着。”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吗?平时传个消息都要派人去。” “没人的时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们去的。” “但愿。” 繁缕心中还是不放心的吧,不然也不会在正初快要好的时候和自己说不带正初走了。 “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 “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 “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 自己答应的话语,还在耳边,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繁缕性子冷淡,很多话不会去表达,导致和正初有那么多误会。但是繁缕为了正初,还是和自己说了,那些话,无一不表达对正初的父爱。 正初只想到了父亲要限制自己的自由,要关着自己,不让母亲下葬,却没想到,繁缕想留住他们母子的心。 繁缕一辈子,骄傲至此,谁能想到,自己毕生所学,居然无法救活自己毕生所爱呢? 连正初都知道,繁缕医术造诣高,但是不会用于阁内人一分,本来就让大家有所怨怼。更别说为了白苏看禁书,炼禁药,做那些事情了。 若是白苏的事情曝光,只怕繁缕不可能这样平平安安走。 现在不仅要保留繁缕的颜面,还要让他风光大葬,这个借口,陵游可是要好好想想了。 繁缕,虽然是个好大夫,但是,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还有悖于医师之德,这样,去编造一个理由,是真的很难。 远远看着清林殿的后山,凤咏想起那日繁缕毫无生气的话。 “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我没事,看看也无妨,若是陵游也觉得我做错了,那便下葬吧……” “死透了,任谁都是救不活的,无非是延缓时间。我以为我学的能够做到与天抗衡,但是,终究还是我天真了。” 繁缕那日,失望,失落,愧疚,等等情绪混在一起,再加上,自己这么多年所做的事情,都要摆在大家眼前,繁缕更是觉得无力。 再看到正初疯狂的样子,为了留住孩子,只好以自己妻子下葬的事情加以威胁:“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苏下葬,正初留下。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苏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随意。” 但是正初,还是那样疯狂想要逃离他的怀抱,丝毫留恋都没有。 但是他却没有看到正初之后的妥协,没有看到正初之后的绝望,再加上后面,正初的一言不发,更加让繁缕,心凉了。 白兰看到凤咏陷入沉思,连忙安慰道:“你也不必想太多,姑父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你也不必难过,正初留在清荫阁,不仅是姑父的愿望,也是我们的愿望,正初能够安稳一生,不是很好吗?” “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你要知道,正初不爱学医,你是没看到,正初当初,手上躺在床上的绝望,他是真的喜欢习武。弃武从医,有多折磨?是,我知道,陵游前辈不可能为难他,不会强求,可是这样,无所事事在这待着,不也一样折磨吗?我……”凤咏还是有些顾虑。 第二百零二章 噬魂驻颜丹 “你也不必担心了,就看正初自己的决定吧。这些不是我们能够为他选择的路,姑父也好,师傅也罢,不都是为了他好么?无论他在清荫阁还是在我们身边,只要正初开心,就好,不是吗?”白兰安慰道。 凤咏点点头:“嗯。” 繁缕的葬礼是在一个礼拜之后办的,办得很大,来了很多人,包括很多部落都派人过来了。 陵游对外宣称繁缕是为了研制一个秘药累死的。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并没人会去查,包括那些长老,也不在乎,甚至还有长老觉得这是件好事。 凤咏想到当初正初和自己说的话,一下子明白了。 繁缕医学造诣是高,但是有什么用呢?任何不能给阁内带来利益的人,长老们都不会喜欢的,包括阁内的人,也不会喜欢的。 繁缕不喜欢受人摆布,很多时候求医的人上来,他也不愿意去看,导致得罪了很多人。 若不是陵游这么多年帮着,只怕繁缕这副阁主根本当不下去。 再加上每天埋头炼丹,耗费多少天材地宝,这是多少开支,阁中人可能对他没有怨怼吗? 繁缕这下死了,对于阁内没有影响不说,以后天材地宝可用的数量还增加了,大家日常可练习的药材也多了,自然有很多人是开心的。 再加上这些年繁缕对人冷冷淡淡,和人也没什么交集,弟子们也不认识这个副阁主,除了广白也没收什么徒弟。连一个普通导师都不如。 广白这些年跟着繁缕,别的没学到,倒是易容精进不少,其他的东西竟然是跟着陵游学的。 这些事情,在长老们看来,可都是一宗宗罪名啊。 葬礼唯一和别人不一样的,就是大家看到繁缕尸体的时候。 大家惊讶,一周之后才举办葬礼,繁缕尸身丝毫不腐,而且连原来变成白色的头发也变黑了,皮肤甚至更加红润有光泽了,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而且还有越睡越年轻的感觉。 有一个长老把陵游拉到一边:“陵游,我问你,繁缕怎么……” 陵游得意地笑道:“川谷长老,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是繁缕毕生得意之作,噬魂驻颜丹,服用者可毫无痛苦死去,还能保存自己年轻时候的容颜,就算你老成什么样,都可以恢复成二八年华的模样,而且尸身永远不腐。” “这……那繁缕不是……不是试药死的吧?”川谷长老有些好奇。 陵游摇摇头:“那当然不是了,繁缕之前废寝忘食炼丹,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吃不消了,竟然患上了许多不治之症,所以才拿自己试药的……” “那……那丹方……”川谷很着急的样子。 陵游斜了一眼川谷长老,神秘地说道:“噬魂驻颜丹的丹方,一半,在广白手上,一半,在他儿子正初手上。” “那……那他们俩人可愿意……”川谷更加着急。 陵游摇摇头:“当然不肯了,不过我已经准备着手教他儿子炼丹了,不久之后我们自己就可以炼这种丹卖了。” “这样也行……只是这个丹方……千万要保密……有了这个丹方,什么人我们都不怕……这钱还不是滚滚而来吗……”川谷邪邪笑了。 陵游虽然有些嫌弃,但是还是笑着说道:“川谷长老放心,这为了清荫好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盯好的。” “盯好是肯定的……若是能够在其基础上研制出驻颜丹,就更好了……”川谷笑着说道。 陵游有些为难:“长老有所不知……噬魂驻颜丹是通过几种稀有的药物来保证返老还童并且驻颜的效果的,可是这些药物都有剧毒,而且都是死后才生效的,若是活人吃了,恐怕驻颜效果没有,先死一大片了……” “唉……这繁缕,若是研制的是返老还童丹就好了……”川柏有些可惜说道 陵游斜了一眼川谷:“川谷长老,返老还童最重要在身体不在容颜啊……” “可是容颜的年轻比身体的年轻需求大啊……你想想有钱有势的女人有多少……能够付得起长生不老的钱的人有多少?这个你还不会算吗?”川谷看着陵游无奈摇摇头。 陵游摇摇头:“川谷长老,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又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怎么能给女子研制这种丹药呢?” “榆木脑袋!现在只有要死了才抬过来能赚多少钱?当然要想办法在活人那赚钱!你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这样?常春堂的珍珠还幼膏,卖得多好?你看看他们堂主,去年集会时候还穿的绸布衣衫,这才多久?就换了织光锦了!织光锦是什么东西?那简直是把黄金穿在了身上!你怎么就不懂呢?”川谷恨不得把陵游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什么。 陵游十分无语了:“川谷长老……那什么珍珠还幼膏,我知道……那根本就没有效果啊……就是滋润肌肤的东西……那不是骗人吗……” “你啊!有用谁来买?用一次就年轻二十岁,那谁还会一直用?当然要只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效果,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啊!”川谷忍不住敲了敲陵游的脑袋。 陵游更加无奈了:“川谷长老,这清荫阁的名声不是坏了吗……” 这时候有人过来找川谷:“川谷长老,川谷长老,好久不见啊。”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回春药房的刘老板吗?”川谷笑着说道。 刘老板看到陵游,笑着说道:“呀,这不是陵游阁主吗?怎么做错什么事了被川谷长老骂啊?” “没有,没有,我哪敢骂阁主,我是告诉他,该找个夫人了,这么多年,脑袋一直装得都是这清荫阁,你看,给自己拖到这一把年纪了……诶,刘老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也给我们阁主介绍一个?”川谷连忙扯到了别的话题。 陵游连忙帮腔:“哎呀,川谷长老你就不要难为刘老板了,是我自己太过挑剔了才会这样,您这样,不是为难刘老板吗?” 第二百零三章 利益 “陵游阁主的话说的就不对了,您要是有这个心思,我刘某人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给您找来,您说是不是?”刘老板一看就是阿谀奉承。 陵游哈哈大笑:“就不麻烦刘老板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你们先聊,我过去那边看看~先失陪了。” 凤咏看着这么多人聊天,有哈哈大笑的,有阿谀奉承的,有吃喝打诨的,就是没几个是真的难过的。 好像这参加的不是葬礼,是婚礼。 凤咏无奈地摇摇头,看到陵游走过来,无奈笑了笑走上前去。 “你看这么多人,要不是挂的白布条,我真以为成亲呢。”凤咏苦笑道。 陵游无奈摇摇头:“你是还没习惯,不管因为什么,这些人来都是这样,除非是有什么重大利益,才会表现得极为一致。” “呵,不止这些人吧?清荫阁内不也是吗?我看刚刚那个长老和您说什么呢?不是好话吧?”凤咏无奈说道。 陵游点点头:“你倒是看的明白,我用繁缕噬魂驻颜丹的丹方,留住了正初和广白,不然没了繁缕,我就没借口照顾他们了。川谷长老叫我研制一点东西,像他们一样,赚女子的钱。” “什么玩意,清荫阁改行卖脂粉?他也说得出口?”凤咏有些惊讶。 陵游苦笑道:“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都不知道当初有多少人劝我罢免繁缕,各种理由,现在繁缕死了,说不定明日就会有人说这些了。要不是我死死不松口,说不定清荫阁早就开始卖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就是他们卖的,什么珍珠还幼膏,什么芙蓉鲜花粉……一个个药铺不像药铺,脂粉铺不像脂粉铺,四不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堂主阁主,有几个是真正能做主的呢?” “我也明白,您身为阁主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凤咏突然灵光一现:“不然这样,我去文州的时候,开个脂粉铺,给清荫阁挂名,你派几个略懂皮毛的弟子过来撑场面,这样您也不用想怎么交代,我也有个渠道可以从那些夫人小姐那知道消息。” 陵游斜眼看了凤咏一眼:“你当真想做?” “有什么不可?就连酒楼我都恨不得挂清荫阁的名号,上什么野山参炖鸡,四红汤什么的,有没有用处不重要,勾搭那些人来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最后分钱给清荫阁我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我只在乎消息。这样清荫阁弟子去那边也不用偷偷摸摸,我也可以有个身份,白兰也可以不用赫连族的身份,不是很好吗?放心,我一定不会搞臭清荫阁的声誉,我只是说清荫阁指导。”凤咏询问道。 陵游有些奇怪:“说指导就能赚钱么?” “您有所不知,清荫阁的名声比您想象的要大,要好,就比如说珍珠还幼膏,那不就是珍珠膏吗?他们一样的珍珠膏方子,不加香料加了点有药香的药材,就骗了那么多人了,我们这些,可是真有效果的,难道不会赚钱吗?再说了,就算最后没有那么厉害的效果,我们也可以说是吃得不够多或者生活作息不对导致,绝对不会牵涉清荫阁的。再说了,兰儿天生丽质,清荫阁的女弟子一个个更是如同出水芙蓉,在那出入就是活招牌,怎么会有人不信呢?”凤咏笑着说道。 陵游若有所思点点头:“此事让我想想,如果实在没办法再说,我还是不想做这些。” “嗯,我知道,我只是建议罢了。因为清荫阁这样年份了,做些小改变也是可以的。再说了,药材有些确实可以美容养颜,您应该也知道的。”凤咏笑着说道。 陵游点点头:“这我自然知道,只是出这些东西,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如果有些人体质不服怎么办?我还要好好想想。” “我看哪,不需要想,陵游你看你徒弟都这么明事理,你怎么会这么缩手缩脚呢?”川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陵游看到川谷,笑着说道:“川谷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些事情应该在例会的时候和你们探讨一下,不能我自己做决定不是?” “那自然是最好了,我等着你们说这个事情。清荫阁也算是这个行业的老行尊了,也该做些改变了。繁缕这些年研发费了不少天材地宝,也可以借此回一回资本呢。”川谷明显若有所指。 陵游听着川谷的话,不由得瞪了一眼凤咏,然后说道:“川谷长老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商量一下,研究一下,等到出了结果,才能说啊。如果光光说这个决定,什么东西都没出来,也是空口无凭不是?” “嗯,我希望这个时间不是很长。”川谷看着陵游冷冷说了一句:“可不要怪我说不好听的,不管是开脂粉铺也好,开酒楼也罢,清荫阁做别的事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希望你不要想别的了。繁缕这些年,你罩着,我也既往不咎了,如果这事做不好,你看其他长老会不会放过你。” 说罢,川谷就离开了。 陵游瞪了一眼凤咏:“失策,怎么会在这说这些,让他知道了又没得好了。” “是我的不是,我以为他聊得开心,不会过来呢。”凤咏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本来是他与陵游私下说,现在上升到整个清荫阁的高度,有些难办了。 陵游深叹一口气:“唉,这事也怨不得你,繁缕死了,这个账总归要想办法填上,我也知道,不做别的事情,是填不上的,早晚要做,要是你说的事情可以,到时候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也知道您为难,若是这件事可行,分成方面,我愿意让清荫阁拿大头,毕竟我是清荫阁的弟子,我也只是为了消息,您说是不是?这样您在长老那边也好交代,我这边也方便了。如果能够借此扬名,对清荫阁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清荫阁这么多年,门槛一直很高,若是开了这个先例,大家也知道,清荫阁不止能够治那些疑难杂症,也能治一般毛病,甚至可以美容养颜,那以后清荫阁所收患者也会多很多的。”凤咏笑着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 葬礼 陵游点点头:“此事容我考虑一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办好繁缕的葬礼,还有就是稳住正初和广白的位置。” “您别的事情还挺看得清的,到这件事情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您告诉川古长老,他们手中有噬魂驻颜丹的丹方,还告诉川谷长老你会仔细研发关于驻颜丹的事情,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把正初和广白调去做这方面的事情,这样,正初也心甘情愿留在清荫阁,我那边的事情,也会有个熟悉的人交接,不是很好么?”凤咏游说道。 陵游对凤咏的话有些惊讶:“你是说……”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清荫阁这么多年,有很多擅长的领域,在行业当中也属于老行尊一样的,但是,这种新兴的领域,就应该由新人来做,这样,不仅提升了正初和广白的地位,还堵住了长老们的嘴。再说了,我也不想用一字并肩王府的人,如果这样,那就只能把重心放在脂粉店这边了。”凤咏无奈说道。 陵游看着几个长老过来了,连忙阻止凤咏:“别说了,我考虑完我们细谈,我过去看看那些长老说什么东西。” 凤咏点点头。 看着在场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凤咏不禁嘴角一抹冷笑,若不是中间停着繁缕的灵柩,到处挂着白纱,自己真觉得今日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日子。 甚至有些人看到繁缕的样子,马上就开始打听繁缕为什么死的,繁缕吃了什么药可以这样,丝毫没有一点哀悼的意思。 有些人甚至伸手去摸繁缕的遗体,看看是不是涂了什么东西。 有些人在现场到处溜达,就差没有到繁缕生前的卧室去看看了。 凤咏无奈摇摇头,这哪里像一个葬礼,这就是大夫们的聚会嘛。 正初一身白衣白纱,在灵柩前跪着,一言不发,白兰也跟着戴了孝,跪在旁边,凤咏看着俩人,只感觉无比的凄凉。 广白虽然没有戴孝,但是在现场主持着,腰间也别了一根白纱。 木香看到广白别了,自己也别了。 凤咏上前找稍微悠闲一些的木香。 “木香师姐,怎么样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么?”凤咏笑着说道。 木香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看广白师兄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准备去厨房给他弄点东西,但是我看现在他也没时间吃了,还是算了,等到结束了大家一起吃吧。” “那怎么行?这样吧,您在这帮着广白师兄,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糕点馒头,拿来垫吧垫吧,总归是要吃点东西的。这什么时候结束还说不好呢,总是饿着怎么行?再说了,兰儿和正初也没吃东西,我也去拿一点给他们吃。这红白喜事是最折腾人的,虽然我不戴孝,但也终归是自己人,能帮衬的,还是帮衬点好。”凤咏无奈笑着说道。 木香点点头:“还是你贴心,广白师兄不喜甜食……” “我知道,广白师兄不喜欢甜食,喜爱喝茶,我会拿些清淡适口的来的。再说了,这是葬礼,也不适合拿些又甜又腻,花花绿绿的点心的,这些我是知道的。”凤咏笑着说道。 木香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会办事,去吧。干脆你多拿一点拿个桌子放着,大家饿了也可以充饥,我看等开席还早呢。” “这些人哪需要充饥啊,一个个,就好像苍蝇见到了大粪一样,乌泱泱的,就想着赚钱了,哪能想着吃啊,恨不得等天黑了吃才好呢,能多聊几个,到时候多赚些钱。这个人啊,一旦有别的想法,就不会饿了,这你说神奇不?”凤咏笑着讽刺道。 木香环顾四周,然后瞪了凤咏一眼:“就你会说,快去吧!别在这说无用的话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别饿着您的广白师兄。”凤咏笑着走了。 走到殿外的时候,看到川谷长老和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在嘀咕,凤咏坏笑着,悄无声息路过,顺便偷听一点。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我刚刚亲耳听陵游说的,看来不会有假,那小子是真的研制出来了。” “不对啊,如果研制出来,为何白苏的葬礼都不让人观看还那么草草办了?难道不是尸体腐化没法见人?” “你糊涂!那噬魂驻颜丹要活的时候吃,才会有效果,那白苏当年运回来的时候都死透了,怎么吃都不会有用的!再说了,这些年才研究出来的东西,那时候拿什么给她吃?你也不想想!” “那白苏到底为什么草草下葬?”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是跟陵游施压了,我要他派人去做那块事情,你在开会的时候,也要帮忙提一提,我怕他不放在心上。”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只要他有心,赚钱只是时间问题。” “呵,你是没看到,人家都赚得盆满钵满了,我们呢!这些年被那小子搞的,患者没几个不说,这天材地宝用了一大堆,最后给我研制一个将死之人的丹药!我们这些年,少分多少钱?我能不着急吗?” “你啊,哪是我们少分钱,是你钱不够花才想到这个事情吧?做那些东西耗费的东西便宜,卖的还贵,不少赚呢吧。我看那些人,今年一个个都赚了一大堆,每个人都不一样了。这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不一样的。” “你别说我了,我跟你说,陵游有个弟子有这个意思,到时候开会,我去把他叫来,我们几个长老商量一下,今年一定要干上这个。我是再也看不得那些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当年我们还成名的时候,哪有他们说话的份,现在一个个都骑到我头上了,哼!” “哎呀我的川谷长老,你激动什么哟,陵游既然答应你了,你着急什么,再说了,陵游那几个弟子,哪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我看啊,都不如那小子家的广白,看起来倒可行。” “你才真是老糊涂了,这有医术不会做生意有什么用处?你看那广白和那小子一样,冷冰冰的,能做成什么生意?” 第二百零五章 点心 “您说得倒有些道理,只是陵游那小子的徒弟,有会做生意的吗?他自己都那个样子呢。” “诶,你还真别说,那弟子我看着,好像还真挺机灵的,如果能行,也不错的。再说了,他还是清荫阁的弟子,到时候赚钱不得分给清荫阁大头啊?到时候,我们不是赚更多了?就算最后,我们让他彻底为我们做事,也不过分!你说是不是?” “还是你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凤咏一听这话,无奈摇摇头,有这些长老在,清荫阁是好不了了。 凡事谈钱的长老,怎么能够做好医者父母心的事情呢?难怪陵游经常告诉自己,清荫阁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了。 凤咏走到厨房,发现里面没有别的,只有馒头。 凤咏环顾四周,没看到厨房有人,一脸疑惑出来,正好碰上一个一身油烟味的男人,一看,这肯定是个厨子,没跑了,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啊。 凤咏连忙笑着说:“大哥,你好,我是林荫殿的,师兄师姐们让我来看看有没有吃的,说阁主忙了一早上还没吃东西呢,我刚刚看里面没人我就进去找了,发现只有馒头……这……” “要现做,你等等吧。”这男人挺凶的样子,凤咏在系统里查了,原来这是厨房的大厨,赵英。 凤咏连忙笑着说道:“赵英大哥,您就快点吧,你看我这刚刚来,很多规矩都不懂,老是打发我干这些事情,您说我这些事情都干不好,到时候,赶我走可怎么好,您说是不是?我知道您的资历深,也知道您每天挺忙的,但是也请您帮帮我,就当可怜可怜我了。这些银子,给大哥喝茶,就当是大哥您的辛苦费了,我知道,这不是饭点,也是挺麻烦的。” 一看到碎银子,赵英脸上就由阴转晴了:“瞧你说的,那阁主想吃饭,就是半夜三更我们也得做不是?我们应的就是这个差事,都是应该的,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上还是把银子飞快收起来了。 凤咏看着赵英收了银子了,心中顿时知道了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真理啊…… 赵英飞快做了写点心,都是素的,然后还准备了一个食盒,好好的装好了,笑着递给凤咏:“兄弟,今天白事,想来阁主也吃不下什么别的,我做的都挺清淡的,你等下到后面找点茶叶泡点茶一起拿去,阁主吃着也舒心。” “多谢大哥提醒,那我拿着这些回去泡茶吧,阁主他们茶放的地方我知道。这就多谢赵英大哥了,你看我这什么都不懂,还麻烦你。”凤咏假装不好意思笑了笑,心想,给的那些碎银子都够买十盒这些点心了。 赵英不好意思挠挠头:“你说什么呢兄弟,我明白,刚刚来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总觉得会被赶出去,你就放心吧,不会的,上了清荫阁的人就没有被赶出去的,除非你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我看你这样的,也不可能,你就放心吧!” “诶,诶,多谢大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别等下我拖延了他们又不高兴了。”凤咏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走出厨房,凤咏就暗骂:“什么玩意儿,一个厨子也好意思这样,也是没谁了。” 走到林荫殿门前,凤咏又看到了刚刚和陵游交流的老板,正在和一个清荫阁弟子在打听什么事情呢。 “嘿,小哥,我问你啊,这繁缕的事情你真不知道?” “哎呀,刘老板,我是真不知道,您说我就是个一般弟子,怎么会知道副阁主的事情呢?再说了,平日里我也没见过他,你说他年轻还是老我怎么知道啊?” “小哥小哥,你别这样啊,你就帮我想想,这繁缕平日里哪些天材地宝用得多一些?” “哎呀,刘老板您有所不知了,这天材地宝存储的地方,就是繁缕大人的清林殿,我这一般弟子,怎么可能进去呢?更别说用多少了,我怎么会知道啊?这些事情啊,我看连他的亲传弟子都不知道呢。据说这繁缕大人炼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耗费的药材,炼制的东西,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说繁缕也不小年纪了,我今天看他,怎么那么年轻呢?而且前几年我听说繁缕为了炼丹都一夜白头了,你看这头发,乌黑发亮的。” “刘老板诶,我是真不知道,这些事啊,您问阁主可能清楚些,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哎呀,那不是阁主不说么……” 凤咏摇摇头,这些人啊…… 走到刚刚的地方,凤咏没看到木香,来回找了一圈,才发现,木香正在后院泡茶呢。 “木香师姐!泡茶呢!”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木香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突然出现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哎呀,我以为您知道呢,您看,点心,大厨刚做的,正好,您泡了茶了,拿过去吧。”凤咏把食盒递给木香。 木香无奈摇摇头:“不用着急了,刚刚陵游大人把广白师兄叫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叫广白师兄干什么去?这马上就下葬了。”凤咏很奇怪。 木香摊摊手:“我哪知道,神秘兮兮的,反正我什么都不懂,师傅如果有事情,肯定是找广白师兄不会找我的,再说了,我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方便。” “好吧,那我们也没法不是?”凤咏无奈笑了笑。 木香点点头:“那我先把点心给白兰师妹他们拿去,让他们先吃一点的,等下还有忙呢。” “我看啊,他们也没心思吃,你看正初那个样子,我看他这么多天,可一句话没说呢,别说吃饭了,这喝水都很少,人都瘦了一大圈了,我看着也没办法,我看师傅也很担心,但是也没办法。兰儿倒是好一点,但是今天也是一点没吃呢,我刚刚去之前我就劝了,没用。”凤咏很无奈。 第二百零六章 刘老板 木香无奈摇摇头:“唉,你不懂,你才来,怎么会知道师傅和繁缕大人的情谊呢?这么多年,外界都说繁缕大人不近人情,但是在师傅面前,繁缕大人会笑,还会开玩笑,不会冷冰冰的。师傅这些年有什么问题,繁缕大人都会贴心帮着解决,就连师傅的阁主之位,也是繁缕大人让给他的啊……师傅怎么能不伤心呢?正初小时候失踪,师傅比繁缕大人还着急。得知正初受伤,师傅开着会就赶着去那。还不是为了繁缕大人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师傅对繁缕大人有情有义,对正初视如己出,就算是兰儿,师傅也当成亲侄女一样,这样的情谊,师傅怎么会不伤心呢?”凤咏苦笑道:“但愿时间能冲淡一切吧,毕竟他是阁主,很多事情还有倚仗他呢。” 木香摇摇头:“你不懂,师傅虽是阁主,很多事情却还是受长老的制约,这些年,师傅一直未曾当过一个完整的阁主。除了繁缕大人的事情,师傅会坚持,其他的事情,都是由着长老们就算了,也不曾辩驳什么。” “可能是师傅觉得繁缕大人的事情坚持了对不起那些长老吧。”凤咏无奈笑了,突然想到刚刚刘老板的事情,连忙问道:“师傅可知有个刘老板?” “刘老板?回春药房的刘老板吗?特胖的那个?”木香有些奇怪:“你问他干什么?你见过啊?” 凤咏摇摇头:“不是,我刚刚拿点心回来的时候,看到刘老板到处问我们清荫阁的地址关于繁缕大人为什么会返老还童的原因,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所以问一下您。” “这个刘老板就是个商人,还是无奸不商的那种,每次过来都喜欢打探一下消息,阁中几个家境不好手头不宽裕的弟子受过他的蛊惑,最后还没转正就被师傅逐出清荫阁了。”木香无奈摇摇头:“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人,他若是找你,你千万不要理他,更不要收他钱。” 凤咏无奈笑了:“瞧木香师姐这话说的,倒拿我当见利忘义的人了,我若是那种人,就不回来跟你说,暗自收了钱便是。我只是奇怪罢了,而且刚刚看他和川谷长老的关系那么好,觉得有些异常。在我看来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怎么会和清荫阁的长老有什么联系呢?” “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那川谷长老本身就是个财迷,再加上每次刘老板上山总是给他送点礼,长老长老的叫,他们就狼狈为奸了。但是川谷长老还是很有分寸的,或者是说很有赚钱头脑的,清荫阁的机密从未说过,可能怕耽误自己分钱吧。”木香轻蔑笑了。 凤咏似懂非懂点点头:“是啊,我刚刚也看到他在游说师傅去研制驻颜丹呢……说是女人的钱好赚……” “他啊,只要赚钱的就没有不想的,这样强迫师傅的事情还少么?平日里天天见面不想撕破脸罢了。就他那医术和人品,要不是他是前任阁主的亲弟弟,早就被赶走了。”木香无奈摇摇头。 凤咏无奈笑了:“好吧,原来还是个关系户啊……我说怎么那么嚣张……” “是啊,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去理他,他那人啊,只讲钱,什么都不讲的,烦死了。”木香一说起来就皱起了眉头:“前几年,还学人纳妾,带了好几个年轻的烟花女子回来,搞得清荫阁上下,乌烟瘴气的,烦死了。” 这时候,陵游带着广白回来了,看到凤咏和木香,苦笑着问道:“在说什么呢,我大老远就看到木香咬牙切齿的。” “没什么,我和师姐说刚刚刘老板找弟子打听为什么繁缕大人返老还童的事情呢……”凤咏挠挠头笑了。 陵游听到反而觉得惊奇:“刘老板?回春药房的刘老板吗?” “是啊,就是那个特胖的那个,我刚刚拿点心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他还问繁缕大人平时用拿些天材地宝,炼丹时间什么的。不过那个弟子看起来只是普通弟子,并不知道什么,所以他也没问出什么来。”凤咏无奈笑了笑。 陵游无奈摇摇头:“这人啊,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放弃赚钱的机会,有机会就往钱眼里钻……” “是啊,我刚刚就是看到这个才问问木香师姐呢,木香师姐刚刚就是说了和您一样的话呢。”凤咏笑着说道:“师傅,广白师兄,你们早上没吃东西,吃点点心垫吧一口吧,等下还要下葬还有很多事情呢,你们俩饿晕了可怎么办?” 陵游摇摇头:“不吃了,吃不下,我没事的,广白吃点吧,等下你想办法让正初和兰丫头也吃点,正初最近不吃东西,饿瘦了一圈了。” “没办法,我刚刚还在说这个事情呢……兰儿早上就劝过了,不吃,勉强让他喝了一碗红枣茶,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呢……”凤咏无奈摇摇头。 陵游轻叹一口气:“唉,没办法的,等到结束了一起吃吧。你们去泡些恢复精力提神的茶,以备不时之需。还有糖水参汤什么的,也准备一点。” 木香点点头:“师傅,等下下葬您要亲自去吗……” 陵游点点头:“我自然是要去的,凤咏广白也去,你就在这看着点,很多人估计不去,你稍微注意一下。别让他们到处乱走,也别让他们饿晕了,我看有些人说了一早上话,也口干舌燥的了,好好砌一点清热降火的给他们喝。” 木香点点头:“是,师傅。” “他们是够上火的,这一早上没少聊呢,不是吹牛就是拉关系,好不热闹,要不是那灵柩白布还有戴孝的人,我还以为是喜堂呢……”凤咏嗤笑道:“一个个到真是不要脸了,这聊的,热火朝天的。” 陵游无奈笑了笑:“那有什么办法?他们都是这样,还能打他们不成?不办总觉得对不起繁缕,办了总觉得打扰了他,也不知道这办的是对是错,唉。” 第二百零七章 例会 “您不必这么想,就算繁缕大人不愿意,这个葬礼也必须这么办,他是副阁主,如果草草办了肯定会引人怀疑的。再说了,若是因为这个葬礼,可以换来正初留下的机会,那繁缕大人也不会介意的。”凤咏安慰道。 陵游苦笑道:“但愿吧。” 葬礼接下来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正常下葬之类的,没什么大事发生。 葬礼结束之后大家也好好回去休息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凤咏很早就被人叫醒了,是个不认识的弟子:“凤咏师弟,阁主请你去参加一个会议。” “不是吧,师傅说我不必参加弟子晨会的……”凤咏揉揉眼睛无奈说道。 那个弟子摇摇头:“不是弟子晨会,是阁内例会,你就快点吧,整理整理然后去前屋,阁主和众位长老还等着你呢。” “好吧好吧。”凤咏很无奈起身换了衣服,跟着这个弟子去了。 走进了陵游日常开会的屋子,果然,里面坐了不少人呢。 凤咏连忙行礼:“师傅好,各位长老好。” 还不等陵游说话,川谷就发话了:“对对对,就是他,我说陵游的徒弟么,那个有点经商头脑的就是他……” 凤咏有些不明所以:“弟子不知道川谷长老所言何意?” “长老们希望在阁内开一个部门,做女子外用品,川谷长老提议让你负责,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陵游无奈问道。 凤咏摇摇头:“回禀师傅,回禀各位长老,弟子只是刚刚入阁,承蒙错爱,让弟子成了阁主的亲传弟子。弟子感激不尽,若是师傅长老有什么吩咐,弟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弟子才疏学浅,而且才来没几天,又事逢阁内事情众多,并未开始学习,实在是不适合负责这一块。希望师傅和长老们,另谋高人吧。” “你不用这么说,你若是答应,我就叫陵游批人给你,让你好好发挥,你只要会做生意就可以。”川谷连忙说道。 凤咏心中冷笑,但是嘴上还是谦卑:“川谷长老看得起弟子,弟子心中万分欣喜,可是弟子也没有经商之才,恐怕难担此大任。弟子到时觉得有一人可以担此大任。” “是谁?你快说!”川谷显然十分着急。 凤咏淡淡笑道:“那就是繁缕大人的儿子,正初。正初自幼在外行走,论这些人情世故,当然是不在话下的。还有广白师兄在一旁协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胡闹!繁缕的儿子才多大?就算是加上广白那小子,也不够啊,广白那人冷冰冰的,谁愿意和他做生意?”川谷明显有些怒意了。 凤咏看了一眼川谷,淡淡说道:“连广白师兄都不可以胜任,那弟子就更不可以了。弟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既没有广白师兄的才识渊博,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若是强行应承下来,到时候做不好,不是丢人吗?” “你也不必过于谦虚,就凭你的家族条件,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有人在阁内专门负责这个,与你交接,这样好一些,你说呢?”陵游连忙假意帮腔。 凤咏点点头:“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只有做了。在外售卖我可以帮忙,只是清荫阁内,负责交接和生产的,我希望还是由正初和广白师兄负责。” “为何?” 凤咏笑着说道:“师傅,弟子第一次做这个,若是在给弟子找个不熟悉的人交接,岂不是更加不便?师傅平时事务繁忙,也不可能亲自交接,那叫广白师兄他们,是最好的了。再说了,看繁缕大人如此保养得宜,就不难想到,正初和广白师兄的保养心得了。让他们负责,也算是一个门面,日后大家来买这些东西,一看正初他们皮肤雪白,吹弹可破,自然会对我们产品更有信心了,师傅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你说的倒也没错,要不这样吧,我把兰丫头和木香也拨给你,你们互相商量一下这个分配,反正大家都熟悉,上手也快一些。”陵游笑着说道。 这时候川谷不干了:“难道清荫阁没人了吗?一定要从你和繁缕弟子当中挑吗?” 陵游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回话,门口就传来了京墨的声音:“川谷长老真是,刚刚不是您提出要找凤咏来做的,人家现在答应了,您又不乐意了,搞得好像陵游和繁缕的弟子不是清荫阁的人一般呢。”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川谷连忙说道。 京墨轻声笑了:“不是这个意思自然是最好了,我也觉得川谷长老是为了清荫阁好呢,这阁内分裂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老夫没有说什么分裂的话!”川谷连忙辩解。 京墨眯着眼睛点点头:“嗯,但愿如此了。只是这个研制的人,是不是要提一提位分呢?你看啊,这传出去,清荫阁居然叫弟子来研发,这么不在意的,肯定会影响销量的,对不对?” “什么?那照你这么说我还要给这几个小娃娃升级啊?”川谷只觉得不对。 京墨斜了一眼川谷,笑着说道:“不不不,是升官,这么说吧,广白那小子早就可以出师了,升导师是应该的。至于凤咏,凤咏如果负责这一块的售卖,自然也要有个位分,不然怎么指挥去的弟子呢?有谁会听他这个入阁最晚的弟子呢?”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都要提导师?”川谷一脸吃惊。 京墨摇摇头:“不,只有广白提导师,凤咏要提副阁主。” 京墨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转头看着他,很吃惊的样子。 “就他?副阁主?京墨你是不是疯了?”川谷指着凤咏大喊道。 京墨笑着看着川谷,眯着眼睛说道:“怎么?难道赫连族的副族长的儿子,索尔族祭司的侄子,难道不够当这一个副阁主吗?” “这……这……入清荫,断尘世,在这说家世,不好吧?”旁边有个长老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第二百零八章 挂名副阁主 京墨点点头:“是,当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要知道,凤咏这个位置,那是要和大部分人打交道的,你们觉得,有谁可以随意进出他们的圈子呢?除非你们其中谁是皇亲贵族,不然这些产品,只会有平民百姓买,那能卖多少呢?还是要靠那些有钱人家的妇人买,才能大卖啊。” 陵游点点头:“京墨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凤咏的家境,那些王公贵族就是为了拍马屁也会买的,这样无疑是多了一些销量了。” “那也不行!他一点医学药理都不懂,怎么能给他当副阁主?”川谷还是不服。 这时候,京墨朝凤咏使了个眼色,凤咏连忙会意,有些傲慢说道:“川谷长老,弟子懂不懂药理,可不影响弟子卖东西。您若是这样瞧不起人,弟子还不当呢!” 说罢,转头和京墨还有陵游说道:“师傅,京墨大人,弟子以为,弟子愚钝,不懂药理,不识药性,以为这是为清荫阁做事的方式,没想到却被人如此清看!您与我说的,让赫连族出资合伙的事情就此算了吧,让长老们另请高明,我也省了回去说这些事情。” 川谷一听合伙,连忙问道:“什么合伙?” “哎呀,合着半天,川谷长老嚷嚷这么大声,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才说呢,要是知道,您就不会如此反对了。凤咏与我们说,愿意以一己之力,帮助清荫阁开这些门市,只要清荫阁付租金和产品,其他的装潢售卖以及员工的工钱,他全包了。到了三节对账之时,还让清荫阁拿大头呢!我这样才提议让凤咏当这个副阁主的,反正也不管事,就是个名号啊,您说是不是?”京墨笑着说道。 听到这些,川谷立马变了脸色,笑着说道:“你说得倒是有道理,这一个弟子,行走也不方便,若是能够挂个副阁主的名号,日后行走也方便一些,老夫觉得啊,这个弟子既然有这份心,我们自然不能打击他,不如就答应吧。” 陵游瞪了京墨一眼,笑着说道:“那就这样吧,大家如果没有反对的,那我便给小徒一个机会,提他一个挂名副阁主,大家意下如何?” “嗯,我看行!” “就是,小孩子的孝心,还是要鼓励的嘛!” “负责售卖的人不懂医理没事的!清荫阁多得是懂得!” “我赞成!” “老夫赞成!” “我觉得可以!” 大家纷纷表态之后,京墨笑着问川谷:“那川谷长老的看法呢?” “老夫自然是同意的,小孩有这个心思,我们自然是要支持的嘛……”川谷连忙笑着说道。 陵游满意点点头:“那我们便这么说好了,凤咏,你从今日开始,便是清荫阁的挂名副阁主了,虽然不管别的,但是你负责的,还是要做好。” “多谢师傅,多谢京墨大人,多谢长老们,对弟子的抬爱,弟子一定会做好的。”凤咏连忙表态。 陵游点点头:“那今日例会就到这里,大家散会吧,凤咏和京墨留下,我们探讨一下开门市的事情。” 凤咏和京墨对视一眼,留下了。 等到大家都出去了,陵游关上门,带着他们走到了内室,然后转头骂京墨:“你这样,不是推他去死吗?他哪来那么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赫连族的身份……唉!” “呵,我知道,赫连族身份的事情,但是,钱,你这徒弟可有的是,我刚刚从他房中出来,他房里可有好多银票呢……别说在文州开门市了,就是开到都城都够啦。”京墨似笑非笑看着凤咏。 陵游有些奇怪:“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凤咏无奈笑道:“凡事都瞒不过京墨大人的眼睛。那些是贬我去文州的赏赐,我都典当了,换成银票,带着方便,还有些是一字并肩王给的,让我防身。”凤咏看着俩人的眼神,只好到处甩锅。 陵游似懂非懂点点头:“那这些钱能用吗?用完了你以后怎么办?” 凤咏笑着说道:“师傅,当下,消息是最重要的,钱财都是身外物,唯有消息才能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您想,我们接受的消息五花八门,到时候就是靠卖消息都能赚一笔钱了,脂粉店也赚钱啊,您何愁我会没钱呢?” “希望吧,我只是不想让你把钱都投进去……到时候……唉。”陵游无奈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若不是为了正初,也不可能去出这个头。” 凤咏笑着说道:“师傅,我现在帮正初占着这个位置,等到正初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再还给他,也算是对繁缕大人的一种补偿。我总觉得,上次正初受伤,挺对不起您和繁缕大人的。” “唉,你不必如此介意,我也知道你不想这样。正初在哪都不能安好,我知道的。”陵游无奈摇摇头。 京墨看着俩人,无奈了:“你们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谈一谈这个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的,脂粉铺打探消息有时候比酒楼容易。许多官妇都口不择言,还喜欢互相攀比,说不定真能问到什么内容。现在人吃席面很多都是定到府上的,我们开酒楼确实也问不出什么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酒楼也不能不开,反正钱已经给了,多一个渠道也是好的。虽然我也不想与一字并肩王府有什么,但是太僵也不好,不便日后行动。”凤咏无奈说道。 陵游点点头:“这话有理,一字并肩王怎么做,我们都还要留一丝颜面,若是做得太绝,以后宫中的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京墨摇摇头:“你们啊,就是太过保留颜面了,他才会这样,你若是不给面子,他也不至于那么大胆,随随便便派人上来。” “京墨大人,我若是不给面子,那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可不像您,什么消息都知道啊……”凤咏无奈说道:“我若是有您那消息网,我也硬气啊,我也什么都不讲情面……” 第二百零九章 造反? 京墨冷笑摇摇头:“呵,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法。” 陵游看了一眼凤咏,没有说什么,转头和京墨说道:“得了,你也不要说那么多了,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就这么着吧,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想来开脂粉铺子也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这个东西最开始也不可能同时开好几个,我想应该没事的,只是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和我说,你们刚刚说的,我差点就接不上了。” “跟你说?我看这小子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被叫过来开会,这种事情怎么和你说?我听到有人把他叫走,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不然我都来不及。你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要想想再说,那些长老,除了想赚钱,一天天什么都不想,你开会时候也圆滑一些,别老是人家说啥你是啥。”京墨一脸嫌弃说道。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师傅,我是木香。繁缕大人的好友从都城给您寄来了亲笔信,您是现在看吗?” 三人听着这话,有些激动,陵游连忙说道:“拿进来。” 木香进来,看到三人,连忙行礼:“师傅,京墨大人,凤咏大人。” 凤咏有些不自然:“木香师姐,你这是……” “凤咏大人,您现在已经是挂名副阁主了,我自然不能叫您凤咏师弟了。”木香一边说,一边把信递给了陵游。 陵游草草看完,笑着说道:“你们的炸弹真是炸到位了。” 凤咏拿过一看,信里只有一句话:“四皇子魏华清大逆不道意图弑君戕害皇妃,即日起变为庶人,禁足原府邸,非死不得出。” 京墨一看:“干得漂亮,看他现在还能作什么妖。” 陵游看了一眼木香,淡淡说道:“木香你先出去,我们有事情商量。” 木香出去,关上了门之后,陵游笑着说道:“这算是这个月唯一的好消息了。” “那可不?不过我那个炸弹还没炸呢,你且等着吧。”京墨得意洋洋说道:“我这次非要让皇帝把他赐死不可。” 凤咏有些不解:“魏华清已经被禁足了,非死不得出,这时候再说他造反,皇帝会相信吗?” “有什么不会相信的?如果魏华清在外面,我想皇帝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这人被关着,变为庶人,非死不得出了,怎么可能不破釜沉舟呢?我觉得啊,就是我不拿掌中莲去忽悠他们的人,他都会想办法脱困的。你想想,一个被变为庶人的皇子,拖得越久,翻身希望越渺茫,他怎么会坐得住呢?”京墨冷冷说道。 陵游点点头:“京墨说得有理,这时候啊,我们需要有人通风报信,告诉皇帝,魏华清要造反了。”说罢,陵游若有所思看着凤咏。 凤咏笑着说道:“不需要通风报信,一字并肩王府必然全程盯着,不需要我们派人去说,那一字并肩王肯定换好朝服在府内候着呢,稍微有些不对,连夜进宫禀报,并且出兵护驾。” “那自然是最好了,这样,一字并肩王的地位也能好些,魏华清还除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今后这江山是给谁,就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情了。”京墨笑着说道。 陵游看着俩人,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是有所顾忌,皇帝真的会相信魏华清造反吗?皇帝知道之后,魏华清真的会被赐死吗?” “皇帝肯定是相信的,只是赐死,就要看素和族了。若是有什么变故,那必然是出自素和族的。”京墨淡淡说道:“只是素和族毕竟是小部落,话语权基本是没有的,你指望他们用什么东西来威胁皇帝,我觉得不大可能。” 凤咏突然想到一个事情,连忙问道:“不好,都城有多少兵力呢?” “有一字并肩王,还怕没有兵护驾?”京墨翻了个白眼说道。 凤咏摇摇头:“一字并肩王的兵符早就被收回去了,现在手上的不过是纪念品,不足以号令三军,而且我记得,前一段时间,因为都城无事,皇帝把兵调回去守边境了,只怕,这来不及回来…… ” “那……那要马上查一查,魏华清是不是真的造反!若是他造反成功,只怕事情有变!”陵游连忙喊木香进来。 木香拿着一个小纸条就急急忙忙进来了:“师傅,都城的飞鸽传书!看来是急件!” 陵游打开纸条,大喊:“不好!魏华清造反了!” 京墨连忙抢过纸条,一看,大喊:“坏了!”马上冲了出去。 凤咏看着大家,心想,这下坏了,如果魏华清真的造反,真有可能成功的。 凤咏对陵游说道:“师傅,你在这,等着别的消息,我和兰儿下山看看,到底有没有别的消息。” 陵游连忙拉住凤咏,摇摇头:“别下山,现在这时候,不能去,尤其是你和兰丫头!如果魏华清造反,只怕底下的消息也中断了,你要是平安回来没有传出消息还好,如果真的传出去了,只怕会被魏华清截住,反而给我们带来祸端!你听我的!千万别去!” “那要怎么办?难道在这一直等着吗?如果魏华清造反成功,我怕他会牵连清荫阁!你别忘了,容妃的事情,是他在背后策划的!说不定他早就查清了正初的身份,就等着我们上套呢!”凤咏大喊道。 陵游摇摇头:“正初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了,当初拐走正初的,就是素和族的组织!清荫阁这一劫是在所难免,你若是下山,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现在魏华清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若是知道了,数罪并罚,清荫阁难逃一劫!” 木香看着俩人吵来吵去,弱弱说道:“不如,我替凤咏大人下山去取消息?” 凤咏看了一眼木香,在系统里查了一下,系统里不把木香归在自己的拥有的人马里,反而是在不可招募的人马里,可见,木香暂时并不是自己这边的人,凤咏连忙摇摇头:“不必了,木香师姐,我看师傅所言甚是,我们千万不能下山,自投罗网了。” 第二百一十章 赌 木香看了一眼凤咏,没有说话。 陵游吩咐凤咏:“你现在回去,和兰丫头先把行礼收拾好,如果有什么万一,马上走。” “我们走了,你们呢……”凤咏有些顾忌。 陵游摇摇头:“魏华清不可能一上位就针对清荫阁,但是你们如果被搜出来,就不一定了。如果来搜查的人见过你和兰丫头,京墨的身份就白弄了。”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凤咏无奈问道。 陵游想了想,说道:“不必着急,等到他们搜上山都来得及。” 凤咏看到陵游说得隐晦,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那我先回去等消息,师傅您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们。” 凤咏刚刚准备走,京墨马上进来了:“不用收拾了,皇帝死了,魏华清造反估计要成功,怎么办?” “这么快?”凤咏有些惊讶。 京墨点点头:“应该是容妃死了,所以蛊不受控制提前反噬了。都城现在没有什么兵力,如果魏华清准备充分,不出今日就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素和族最多多少兵力?”陵游问道。 京墨想了想:“精兵三万……杀手不知道,如果算大军,十万吧。不过应该人不多,因为素和族还在边境,如果一下那么多人来,皇帝早就察觉了。” “那便不会那么容易成功。皇帝不可能让皇宫无人值守。”陵游还在安慰自己。 “也不一定,如果魏华清有自己的人,那就不好说了。再加上素和族那个组织,人应该也不少。”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点点头:“凤咏说得对,现在都城没有大军,如果靠组织的人手,再加上皇帝驾崩,只怕真的可以成功。” 这时候木香看到了一个鸽子停在窗台,连忙抱住鸽子,取下纸条,递给陵游。 陵游看完之后,泄气倒在椅子上:“成功了。” “为什么!”凤咏有些不解。 凤咏拿过纸条一看,上书:“皇帝驾崩,魏华清凭遗诏上位。” 凤咏大喊:“怎么可能!那遗诏肯定是假的!皇帝怎么可能还把皇位给他?” 京墨看到纸条,无奈摇摇头:“也不是不可能,怪只怪皇子们质量太差,无从选择。” “不可能的,你们不懂,皇帝是十分多疑的人,甚至可以因为一点点怀疑,一点点颜面杀掉自己亲儿子,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人继承皇位?”凤咏喊到。 京墨看着凤咏,无奈说道:“那你告诉我,遗诏怎么解释?怎么突然冒出来什么遗诏呢?” “京墨大人,你就想想,就算,有遗诏,您告诉我,有什么人会把皇位给一个庶人呢?再说了,魏华清圈进在府,怎么会随随便便拿到遗诏呢?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凤咏分析道。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这个过程不重要了吧?” 凤咏点点头:“清荫阁也要早日做好防范才是。” “魏华清如果上位,一字并肩王府肯定没得好,还有文州的假凤咏肯定会露馅,这怎么办?”陵游想了想,问道。 “弟子撤走,让他找我去吧。”凤咏无奈说道:“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让清荫阁弟子枉死的。” 京墨转头问道:“可能吗?撤走?然后呢?你以为,魏华清会放过清荫阁吗?” “如果他有脑子,他就会放过,甚至他都会善待一字并肩王。”凤咏假装神秘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魏华清十分在乎面子,不想让人看起来自己贪恋权位机关算尽,所以他但凡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对一字并肩王怎么样,甚至还有可能大赦天下来做戏。” 陵游转头问凤咏:“你这是在赌吗?” “对,我就是在赌,我赌对他的了解。他自知遗诏是假,如果做得太过分,难免有人破釜沉舟怀疑遗诏的事情,所以他更应该宽容待人,让人觉得,皇帝是因为立贤不立嫡,才选的他。如果他做了那些出格的事情,就会让大家明着服从,暗里编造一些有的没的,更加麻烦。而且如果魏华清想要大杀特杀,那你刚刚收到的条子应该会提到他那几个兄弟都会死。”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转头看着凤咏,冷冷说道:“你是说,魏华清不会做什么事情吗?” “是,而且魏华清和我并没有撕破脸,他不可能这样随便做些出格的事情。你要知道,我还有他害死太子和七皇子的证据呢。”凤咏冷冷说道:“我也算是名义上的一字并肩王。” 陵游转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等着。”凤咏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木香,笑着说道:“木香师姐,可以麻烦你去叫兰儿过来吗?” 木香被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好,好。” 等到木香出去了,凤咏压低声音问陵游:“师傅,木香可信吗?” 陵游被凤咏的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要知道我身边也出现了安插很多年的细作,我这么问也不过是图个安心。”凤咏淡淡说道。 陵游无奈说道:“木香是我从小捡到的,这么多年养大,就和自己孩子一样,你说呢?” 凤咏点点头:“不好意思,冒犯了。我不过是图个心安。现在这个时候,分清敌我很重要。” 陵游点点头:“我理解。” 京墨看着俩人有点无语,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无奈摇摇头:“你们啊,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摊开说多好,诶,我冒犯了,诶,我理解……” 凤咏看着京墨,无奈地笑了。 “都这时候了,还没个正形,你也是没谁了。”陵游无奈摇摇头:“那就这样,我们都小心些,有消息的话,互相通知,等几天看看的,就算魏华清想要做什么,都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不必着急。” “也好,只是你们俩的手下也要小心,魏华清不是一般人,容妃都被他玩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赦天下 陵游点点头,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吧,清荫阁存在这么多年,不是那种没有本事的地方。” 凤咏点点头:“但是你们还是要小心,魏华清再怎么样,现在也登基当皇帝了。江湖门派惹恼了皇权,也是很麻烦的,毕竟清荫阁不是一个武学门派,防身技能还是少一些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武学门派,那便不会有清荫阁这么多人情来往了,你就放心吧,主要还是你们,除去你们,魏华清也不没什么非要除掉清荫阁的理由。”陵游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说:“我想过去也是,魏华清现在刚刚登基,又涉嫌造反,若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怕后患无穷呢,我看短时间也不会做什么。” 陵游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周围,问凤咏:“京墨呢?你看到京墨了吗?” 凤咏摇摇头:“刚刚京墨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怎么了?” “你去看看,我怕京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魏华清还是上位了,我只怕他做什么别的,你别忘了,他身后可是索尔部落。”陵游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刚刚准备出去,便看到木香急急忙忙往回跑:“不好了,师傅!京墨大人下山了!” 凤咏和陵游对视一下,心中暗想不妙,这京墨下山,定然不会做什么好事! 陵游连忙问道;“你可见他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弟子刚刚去叫白兰师妹,看到京墨大人并没携带东西,一个人就下山了,弟子怕有什么事情,连忙来告诉师傅。”木香很着急说道。 “你现在叫广白下山去找找,如果找不到,那就赶快回来,别逗留,山下现在不如之前安全,叫他自己也要小心一些。”陵游继续吩咐:“然后让广白回来的时候,把山门封闭,把结界打开,断不能让弟子们再下山了。” 木香点点头,连忙出去。 凤咏看着陵游着急的样子,安慰道:“你也不必太紧张,说不定京墨只是下去联系眼线了。” “你不懂,京墨的眼线在山上都是出入自由的,根本不需要他特地下山,我感觉他下山肯定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亲自去的。”陵游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候,门外又来了一只鸽子,凤咏上前,就像木香一样,想要取下信鸽腿上的东西,但是信鸽却一摇身子,继续飞到了陵游的面前。 陵游笑着从鸽子腿上接下了信,鸽子就飞走了,陵游笑着说道:“你不懂,这只鸽子只让我和木香碰触。” 陵游展开信,越看越觉得奇怪,把信递给凤咏:“你看。” 凤咏一看,更加奇怪了:“为什么?为什么魏华清真的大赦天下了?这样的话,白家,凤姓,不是全部都自由了?他不怕那些人回来寻仇吗?” 陵游皱着眉头说道:“我觉得,这个大赦天下,说是说大赦天下,其实,是给杀你们,找了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借口罢了。你们现在都属于被监视的状态,若是死了,大家就会觉得,是魏华清刚刚上位所致,会认为是他没有容人之量。可是如果大赦天下,你们就是无罪的平民,你们若是神不知鬼不觉死了,那不过是个案子,到时候查不出来,也就查不出来了。大家还会说他大度,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好形象。” “照你这么说,那些认不是很危险?”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陵游点点头:“是。”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吗?”凤咏有些着急:“魏华清没人性的!他肯定会杀了他们的!” “你以为魏华清真的是为了杀他们吗?他们和他有什么仇恨?那是为了杀你!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镇守文州的惠文王!你不能离开文州的!你若是去救人被发现了,魏华清就可以名正言顺处死你!你还救人!只怕到时候死的最快的就是你!”陵游白了凤咏一眼。 凤咏看着陵游的样子,摇摇头:“那我也不能不救啊?难道看着死吗?我的命保住了,那我成什么了?我对得起兰儿吗?那可是她在世界上仅剩下的亲人了!” “我没有说不让你救,但是我们这边不能救,只能让别人救!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在山下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做事,如果你或者我,贸贸然派人下山,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的认还没到流放的地方,就被抓住或者杀掉了!更别说救人了,我们到时候也暴露了!”陵游很无奈地说。 凤咏摇摇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吧?” “你容我想想。” “那要想到什么时候呢?如果这旨意到了,只怕到时候,杀手也到了,我们想到也就晚了。”凤咏很着急。 这时候,京墨从外面回来了:“不用想了,这件事我刚刚帮你做了。” “你去救?”凤咏有些吃惊,京墨看起来可不是那种会做好事的人。 京墨无奈摇摇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能看着不管么?且不说别的,我与瑞珏是兄弟,那凤姓族人不是我的亲人么?我救他们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救的?”陵游转头问道:“你不是叫什么手下去把人直接带走吧?”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那样救不如不救。我让手下给他们服下了假死的药,现在流放的人死掉,都是查看过后直接丢乱葬岗的,除非有人收尸。但是收尸就会暴露,所以我只是吩咐他们,这个药七日之后会失效,到时候就会醒来,所以让人在乱葬岗那看着罢了。到时候醒来,偷偷把人带到外族去,在那生活,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京墨解释道。 “魏华清不会怀疑么?刚刚想做,人就莫名其妙死了?总会派人检查吧?而且,他肯定会让人埋伏在乱葬岗看看有没有人收尸,你哪有办法把人带出来?你这做法,也太不过头脑了吧?”陵游皱着眉头说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争辩 京墨看着陵游,无奈摇摇头:“你心目中的我是这么无脑的人么?我自然是有办法才这么做的,要是被抓到我不如不救,什么先后顺序我不知道么?” “我但愿你知道。你刚刚这样下山,有多少眼睛盯着,你那做的事情,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吗?你就能保证你交涉的属下不会被人跟踪么?万一被人跟踪一锅端了怎么办?”陵游无奈摇摇头。 京墨白了一眼陵游:“谁告诉你我去见了我的属下?我去见的,是赫连族的一个贵族,跟踪就让他跟去呗,跟着回赫连才好呢。还没人跟我了呢,真是,我的属下随随便便可以上来,我何须特地去告诉呢?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陵游被京墨的话说得不知道如何回应。 凤咏笑着说道:“师傅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你说山下那么危险,那么多人盯着,不就是怕你出事么?” “呵呵,他哪是怕我出事,他分明就是怕他这个清荫阁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待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何曾关心过我的安危呢?我也知道,他让我自由,也是看老阁主的面子,我当然是明白的。我也就不要求那么多了,再说了,我也扪心自问,这清荫阁我确实没出力,他对我如此也是理所应当的。”京墨无奈说道:“但是是人都有心,怎么可能都不在乎呢?不过想来,我也算是清荫阁见不得光的导师,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陵游看着京墨,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傅说了,你身份特殊,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让你出面罢了。你说你本身就是索尔族,如果被发现私自入境,那就是被杀的,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你母亲至死都没有名分么?我若是太过关注,只会让人怀疑,所以才会这样,你居然认为我拿你当外人么?” “难道不是么?论身份,难道繁缕身份不尴尬么?白苏是什么身份你不明白么?可是这么多年你还不是偏心繁缕?连带着正初也爱屋及乌了,这还要我明说么?如果不是因为正初,你真的会带凤咏他们回来么?你的偏心,那是整个天青山都知道了吧?我做那些事情,我向来都自己负责,如果我因此被处死,那是我自己没本事,我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京墨冷冷说道。 陵游摇摇头:“你与繁缕怎么会相同?” “是,我知道,我与繁缕不同,反正这么多兄弟姐妹,就他最特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想法么?呵呵,若只说是师兄弟的情谊,你至于这么多年,这样么?难道别人看不出,你承受多少压力么?你那么多师兄弟,你怎么就对繁缕如此呢?还需要我明说什么吗?”京墨冷冷说道。 陵游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家同为师兄弟,我和谁亲近一点,有什么奇怪的么?至于要说这么多么?还是说是你自己想太多而不自知呢?” “是不是我想多你心里清楚。”京墨冷冷说道。 陵游看着京墨的样子,问京墨:“那你说,我怎么就不对了?我偏心繁缕,因为我与他最为亲近,关系最为的好,又有什么不行呢?难道你就没有关系要好的兄弟或者朋友么?你不也为了给凤王爷报仇杀了容妃么?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么?” “我杀容妃只是因为瑞珏么?我杀容妃是因为我母亲,是为凤姓所有子孙,为索尔族全体子民,我有什么错呢?但是你真的敢扪心自问说,你对繁缕偏心,是因为他是你师弟,他与你关系好么?你敢这么说么?”京墨冷冷看着陵游。 陵游不假思索说道:“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因为和他关系好不行么?我就是偏心不行么?谁规定身为阁主就要连私人关系都要一碗水端平呢?我和谁关系好,和谁多来往,需要和你们报备么?你这管的,怎么和我夫人一样呢?” “我呸,你想什么呢?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京墨一脸很恶心想吐的样子。 凤咏无奈笑道:“若是不知道的,听完刚刚那番话,真会觉得你们有什么……真是……唉。” “没有!绝对没有!”京墨坚决摇摇头。 陵游摇摇头:“你们先出去吧,魏华清这个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呢。” “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想那么多,我觉得吧,他最开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过是刚刚登基,本身就不名正言顺,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做着做那。这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胆秃,没这么快的,你不要逼自己太紧了。”凤咏连忙安慰道。 陵游摇摇头:“你不懂,清荫阁上上下下多少弟子?多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名声,你说万一清荫阁毁在了我的手上,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师傅呢?就算我以死谢罪,能怎么样呢?凤咏你要知道,我与你不同,你背负的,不过是几个人的身家性命,而我,背负的是清荫阁的荣耀,几千弟子的性命,一众长老的晚年,我不能任意妄为。” “你何苦把自己逼这么紧?老阁主既然把这个位置交给你,便是相信你能够做到,你又何必想这想那?再说了,清荫阁是什么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大夫,再怎么样,去药房做事是没问题的,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真的出了事,遣散了弟子又能如何?反正弟子这么多年都是用的清荫阁的名字,有人相互交流过自己的家室么?到时候各回各家,拉倒了呗,你这么担心干什么?”京墨白了一眼陵游说道。 陵游摇摇头:“各回各家?你说的倒是容易,入清荫,断尘世,早就和家人一刀两断了,回去能怎么办呢?再说了,那些弟子可以,那些长老呢?你要他们一把年纪怎么办?就算,这些都不去想,清荫阁毁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苟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偷跑 京墨看到陵游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很想告诉陵游,清荫阁散了就散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想到自己为索尔族所做的事情,自己也没资格去告诉陵游这些。想到陵游这么多年苦苦支撑,也觉得,陵游十分辛苦,但是也没办法,在其位谋其政,自己也没办法替代或者帮他。 凤咏拍拍陵游的肩膀,说道:“师傅你不需要那么担心,这么说吧,这清荫阁是老阁主传给你的心血是没错,但是老阁主也会体谅你今日的处境。今日若不是魏华清上位,这清荫阁百年乃至千年都能安然无恙,甚至可以发扬光大,但是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魏华清,这时候,您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办法的,难道不是么?老阁主想必也会理解您的,您何须如此自责呢?”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容妃的事情,正初的事情,可能清荫阁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魏华清心机深重,我当然知道,我甚至比你清楚。可是没有什么过节,他也不会来骚扰我们清荫阁,不是吗?我自责的,不是清荫阁因为魏华清上位而被迫散去,而是因为这个缘故是我造成的,我才觉得愧疚,你明白吗?就像当日,凤王府的覆灭,与你无关,所以你可以云淡风轻说出来,如果说凤王府满门抄斩是你一手造成,或者间接造成,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我当然不是后悔曾经做过那些事情,我是在后悔,当初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心一些,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陵游狠狠说道。 京墨冷冷笑着说:“杀了他?你可能吗?你以为,魏华清是因为他机关算尽,心机重重所以可怕么?真正可怕的,不是魏华清,是素和族的那个组织!你想想,可以掳走正初,掳走白兰,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更别说培养了。你能保证,现在你身边没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么?你敢说清荫阁内部真的干干净净么?杀掉魏华清当然容易,他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难免会有死门可以寻找,可是这个组织,我们谁能弄掉呢?谁敢轻易去动呢?你不是输给了魏华清,是清荫阁输给了这个组织,你明白吗?” “京墨,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魏华清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那个组织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清荫阁这么多年的基业,在各地的名声,难道就这样完了么?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我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呢?”陵游念念叨叨,就像一个战争之后,幸存下来的孤儿。 京墨看着陵游,轻叹一声:“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你可以反抗么?你别忘了,清荫阁是个看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一个舞刀弄枪的地方,你可以反抗,那些弟子呢?长老呢?陵游,你且看开点吧。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陵游无奈点点头:“是啊,是啊,我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凤咏看着俩人都这样,连忙安慰:“你们俩干什么这个样子,现在魏华清不是没有打过来么?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再说了,魏华清没有加害的理由啊,如果说是容妃的事情,容妃的事情是谁做的他自己心里没数么?他就不怕多几次我们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么?如果是因为我与兰儿,你们单可放心,我们很快便会离开清荫阁的。” “你们要去哪里?文州吗?文州早就不大安全,等到你的替身离开之后,文州更不能随意走动了,我劝你还是换地方吧。”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无奈了:“那你说我能去哪里呢?我总不能真的带兰儿去赫连部落吧?我也得认识啊,我这贸贸然过去,人生地不熟,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怎么过啊?兰儿怎么办啊?” 京墨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索尔族躲一躲。” “索尔族?你好像是忘了两边现在是什么关系吧?我过去,我过得去吗?我过去了还能回来吗?你这让我过去,我不会在那老死了吧?”凤咏更加囧了。 京墨摇摇头:“没人要你死那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去哪,你都会被抓,只有那里,魏华清没有眼线,你可以随意出入。你现在对于魏华清,那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你这辈子都是和老鼠一样到处钻了,你如果想要有别的出入,你只能去索尔族,在那里,你才可以东山再起,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现在在这,别说是一字并肩王保不了你了,就连你躲在哪里,都会给哪里带来麻烦的。” “可是我过去,我住哪里呢?语言是不是想通呢?习惯是不是一样呢?人生地不熟我怎么办呢?”凤咏有些顾虑。 京墨看着凤咏,淡淡说道:“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再说了,我们都走了,到时候若是魏华清因为容妃的事情怪罪下来,陵游也可说是医生医术不佳,已经赶出清荫阁了,许是不会那么严惩呢?” “京墨,你说的事情,我觉得有理,但是你真有把握,把他们带到索尔去么?现在两边关系这个样子,只怕很麻烦吧?”陵游看着京墨,也没有明说太多。 京墨点点头:“这些年,我的人都正常过来了,送他们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白兰一个女的,能受得了吗?如果我们要去索尔,那就必须通过爬山来偷偷过去,而且不能点灯,男子都好说,这女子……” “女子有何不行?男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女子也一样能够做到。京墨大人,不就是爬山么?如果能够保凤咏无虞,保清荫阁无恙,就爬千百座又能怎么样呢?您未免也太看轻女子了吧?”这时候,白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解法 京墨听到白兰的声音有些惊讶,转头看到,白兰正大步而来。 “哦?我不是瞧不起女子,我的母亲亦是一个女子,只是白兰,你要知道,索尔部落本身就条件艰苦,那个山更是高之又高,你如果不行,不去也行,但是如果你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到时候你如果说你不行,你想回来,那就没办法了。而且你如果路上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也不能带着生病或者死去的你继续行进,你的尸首留在那还会拖累我们被发现。你真的想好了么?”京墨笑着问道。 白兰点点头:“京墨大人,您所言我自然是认同的,我也知道,穿越那座高山,一路偷偷逃到索尔需要花很多精力,历尽艰险,可是您要明白,凤咏的身体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也有,所以,在这点上,您尽管放心,我只要答应您了,就是死,我也会死在索尔部落的地上,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兰丫头,你是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愿意吗?如果你不行,也可继续易容躲在清荫阁内,你是女子,若是在面具上施些脂粉,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你也不必勉强自己。”陵游劝说道。 白兰摇摇头:“师傅,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我想好了,无论这条路上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克服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我能在清荫阁躲避一时,但是清荫阁却不能护我一世,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再说了,面具也需要日常维护,这件事情又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留在清荫阁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也明白,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万一成功了,我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兰丫头有这个觉悟还是好的,至少,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如果再躲躲藏藏,便一点出路都没有了,所以啊,还是用这个办法比较好,再说了现在在这,你们也没有真正可用的人吧?听闻之前凤咏的亲信都是一字并肩王府上出来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放心,还不如借此机会从新培养呢,再说了,如果从索尔选人,至少背景好查一些,素和族的组织再厉害,也不敢把人安插到索尔来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京墨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京墨,开玩笑说道:“你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收留我们俩吧?” “你们俩我能指望什么?一个手无寸铁,一个一介女流,你们若是不跟,我自己回去便是,只当我是在这与你们告别即可。”京墨撇撇嘴说道。 “京墨大人不用这么说话,我们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凤咏不过是跟您开玩笑罢了。”白兰连忙说道。 京墨点点头:“我也是开玩笑的,但是你们去索尔,要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说你们现在的身份了,你们知道,索尔这些年人民有多苦,皇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是非常恨皇帝的,你们如果说了和魏华清的过节倒不是什么,只是有些人吧,就比较排斥这边的人,所以还是建议你们不要说。” “你说的我明白,这些年的交恶,确实有很多不良的后果,而且这些也是我们应该承受的,没有办法,你叫我们暂时别说,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当然心知肚明。”凤咏点点头。 京墨看着凤咏,淡淡说道:“我倒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我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我的身份特殊,如果我被查出有凤姓血统,会有诸多不便,再说了,现在你们不也需要索尔族的关系么?我暂时不想暴露这件事情。”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你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凤咏看着京墨,有点担心。 京墨笑着说道:“什么身份?就算我不是索尔的大祭司,我也是索尔族的族人,为什么我不能回去呢?再说了,我手刃了容妃,我应该回去和他们庆祝一下呢。” 陵游看着京墨的笑靥,淡淡说一句:“但愿如此,我只希望你的族人待你如初,别以为你是什么奸细才好。” “不可能吧?不是自己族人么?为什么会这样的呢?”白兰有些惊讶。 凤咏看着白兰,淡淡说道:“你要知道,现在的索尔族人,就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野兽,有些人早就想不得那么多了,京墨这些年没有回去,很多事情都是暗地里进行,有些人不会领情的。所以师傅才会说这些,这些考虑,也是很正常的。” 陵游转头和京墨说:“我不是打击你,当初你母亲是身不由己,说实话,这些年,你与索尔的交流,我也看在眼里,都是暗地里的,那些普通族人,并不知情,不一定会感恩你所做的,你明白么?再说了,这件事情,你也不可能和所有索尔族人说,到时候,你的境遇,可能与你想的,不一样,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兰丫头他们去,无非是人生地不熟,但是你,如果收到了打击,真的可以一笑而过吗?” “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京墨难得这么认真说话,平时的京墨都是属于那种不着调的,很少这么庄重。 陵游很无奈叹了口气:“唉,你们啊,都有自己的执着,而我,便只有这清荫阁,若是没有清荫阁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陵游,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适合当这个阁主,你太过于优柔寡断,你对清荫阁,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你想要做些什么,在你手上,清荫阁只会保留下来,但是若在繁缕手上,清荫阁可以发扬光大,所以,老阁主没错,若不是繁缕没有想法,你是真的不适合这个阁主的位置。”京墨认真地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忆趣 陵游看着京墨,无奈摇摇头:“你以为我想当吗?有谁愿意呢?你愿意吗?阁主不是你相当就当的。” “我当然知道,我自小也是见着母亲当大祭司过来的。这种麻烦,不是谁能接受的,也不是谁能克服的。”京墨淡淡说道。 这时候,京墨看着窗外,淡淡说道:“出事了。应该是文州弟子被发现了。” 陵游猛然转头:“你怎么知道?” “这有何难?魏华清既然大赦天下,就肯定派人盯着文州的凤咏了,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许马脚很正常,不是吗?”京墨转头笑了笑:“在这时候,除了这个消息,没有别的可以劳烦我在文州的眼线了。” “你……”陵游指着京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提早说?” “我怎么提早说?”京墨皱着眉头问道:“我不也是才知道吗?” 这时候,木香进来,递给陵游一个纸条:“师傅,文州急信。” 陵游接过纸条,展开一看,顿时凉了一半,人无力躺在椅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咏接过一看:“惠文王私自出逃,现全国寻找,原假扮者当场处死。” “这……那个弟子……”凤咏有些吃惊。 陵游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到的时候就该让他撤出来的!” “他们到的时候弟子撤出来?马上就有人会到清荫阁要人了。今天这件事情,你们都没办法,你明白吗?”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转头问京墨:“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出发?” “明天出发,你们今日回去好好整理,明晚夜里出发。”京墨说道。 凤咏点点头,拉着兰儿,给陵游行了个礼:“师傅,那我们先回去整理东西,您也不用想太多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陵游点点头。 凤咏就带着白兰出去了。 俩人出去之后,凤咏看到这场景,突然一笑:“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在凤王府,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出去的。那时候,我还理直气壮去找罗青要人……如果知道这样,我宁愿当初不要这个人。” “谁能想到会这样呢?凤咏,你要知道,南星他们也是不想的,没有人想这样。”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当然啊,没人愿意这样。 那时候的自己,还有和罗青打趣的心情,而现在,再也没有了。 “凤公子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托公子的福,我过得可好了,凤王爷差点没给我打死。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小王爷怎生得这么猴急,若不是小王爷真如外界所言,好男色?” “哎呀,在下虽然是花容月貌、人比花娇,小王爷也不要这么着急啊,在下不好男色啊……人家还有未婚妻呢……” “怎么会打得这么狠,你被人行刺,这凤王爷都不关心你的么?你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亲生儿子?凤王爷只在乎他那王爷面子罢了。” “你被打成这样,没人管吗?” “小王爷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懂我们这种废柴庶子的生活呢?我母亲母家地位小王爷自然是知道,又是圣上亲封的命妇,若是母亲能够帮衬一下,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在家无所事事了。” “凤王府两个夫人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又怎么会有嫡庶之差呢?你若觉得在王府过得不开心,只管来我这便是。” “小王爷是觉得我在胡说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记恨自己的家里,若是不开心,你就到我这来住吧,想住多久都可以。” “小王爷这我想来应该是不方便了,不过小王爷介不介意,借在下一点钱呢?” 自己那时候以为罗青会拒绝,没想到,罗青居然一口应下:“自然是可以的,我早就说过,愿意和公子交朋友,这朋友借钱,我自然是在所不辞了。只是冒昧问一句,凤公子借钱是要干什么呢?” “我不想回凤王府了,想要自己买个院子搬出来,这样也算是方便一些,而且给小齐赎身,所以需要银子。我很快就会还你的,你不用担心。” “你这话说的,就算你不还我钱又怎么样呢?” “我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这点小钱,小王爷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是我却很在乎。” 现在,自己真的有钱了,但是身边却少了那么多人,唯独剩下白兰和正初还真心对待自己,南星他们,虽然没有背叛自己,但是一字并肩王的事情一闹,大家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以前的感觉还在,但是,大家早就不同了。 凤咏无奈笑道:“那时候,我虽然失去了一整个风王府,但是我有你们,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但是现在啊,兰儿,我是真的感到迷茫害怕啊。离开了清荫阁,跟着京墨去索尔,我是真的,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我……” “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呢?你做的点心那么好吃,泡的茶那么好吃,就算是再好的女人,也做不到你半分,我又怎么会不需要你呢?” “但愿你一直都这么想。你现在,因为没别的,你觉得我非常好,如果有一天,你摆脱了这个困境,你站到了更高的地方,你也许就不觉得我好了。再好吃的点心,也需要在吃得下的时候才觉得好吃,若是吃不下,再好吃又有什么用呢?今时今日,你还以为我那点心花茶就像琼浆玉露,美味异常,可是到时候,你就会觉得,这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人,也都是这样的,我也懂。”白兰无奈叹了口气:“是我,说这些伤感的话,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说点别的。说些开心的,我们只要到了索尔,这日子就自由多了,不是么?也不用想一字并肩王的事情了,多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悔不当初 “是啊,到时候,也不必为难南星的事情了。说实话,我真想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那样,也许一切都会好很多。”凤咏无奈感叹。 凤咏想到自己那时候,因为小齐的事情,张口和罗青要人的情景。 “我手下并无下人,也无什么亲信,小王爷知道,凤咏原本不爱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要个人来帮帮忙?不需要多聪明机灵,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 “瞧你说的,我挑几个人给你就是。这是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府内跟着煎药烧火,略通医理,还会点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在府内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跟着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内,日日烧火做饭,熬药劈柴,浪费了些。” 那时候,罗青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兄弟,凤咏就知道,这些人,是罗青极为信任的人。虽然那时候不知道罗青是莫伊,但是他早就十分相信罗青了。 “小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我,可谓是一个大恩情了,我这若是女儿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瞧凤公子说的,这人在你那,在我这,有什么区别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 “那我就带走了~” 到了自己的院子,自己就看出他们并不是很乐意。那时候的自己,在他们眼中可能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吧,除了包妓院,什么也不会。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想跟我,我本来也不想要你们过来,但是现在,我身边确实是缺人,我也不放心让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办事。我既然要了你们过来,就一定会待你们好,比起小王爷,也不会差。等到事情办完了,你们要去要留,我断不会硬留。” “小姐,公子,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小王爷把我们给您,自然是有小王爷的用意,我们没有不情愿,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可以,不要客气。” “虽然我很想让你们好好修整一阵子,但是事情现在比较着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直接叫你们来。南星,你现在去凤王府,帮我送一封信给凤鸣。” “南星,这个信要偷偷送去,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途中若发现有人跟踪,一定要甩掉,千万不能带回来。我们有事事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这里,我不想这么多人和小齐一样。” “放心吧,公子,我自有分寸。” 南星功夫很好,那日夜里,几个动作,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自己那时候就知道,罗青不是随随便便给人的。 “南藤你会功夫吧?” “是的,公子。” “你也去凤王府,一刻钟之后再去,一定要等到凤鸣看到那封信,然后,你去行刺大夫人。不需要打死打伤,只需要吓到她,就可以了。完事你就回来休息吧。” “好的,公子。” 南藤性子清冷,但是做事情,很让人放心。 “你们不需要做别的,明日起来给我出去,找一堆街坊邻居,给我散播一个消息,就说这个凤王爷昨晚遇刺,凤咏的仆人被杀,大夫人被吓病了,听说是凤王府内部争斗,自己打自己。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凤王府内斗,害死了小齐。就算不是凤鸣,不是凤王爷,也是凤王府的人。我说过,小齐的事,我要凶手血债血偿,家破人亡。这个名声,凤王府不是最看重么,那我就先毁了。” 那时候的自己,还会一步步计划那些事情,以为自己很厉害,机关算尽,结果,居然把自己算进去了。所有人,都被魏华清玩弄在股掌之间,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晓,还以为自己是在给他当幕僚…… 那时候,自己还为他计划文州回来的事情,还派人去帮忙,谁曾想,帮了一个这样的人。 “你现在,叫上南藤你们去一下文州,亲自去见一下四皇子,叫他兵分多路,藏在原本要回都城的队伍里就可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俩也一起躲在里面保护他,切记,你们都不要受伤,一定要好好的。” “是,那我这就去叫南藤。” “你顺路去把松音松节叫过来。” “本来不想这么晚打扰你们,但是确实事情紧急。魏华清马上要回都城了,就现在这件事,看来他回来很麻烦的,虽然我派了南星南藤去保护,但是我们也不能闲着,得做一些事情。” “公子,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说罢。” “这样,你们明天,一起来,就给我出去传,说太子和七皇子要在四皇子回都城的路上杀人灭口,记住,给我传得越真越好,最好满城风雨,比上次凤王爷的还要严重,不管最后传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然后,找一堆人,给我在皇城附近传,传的越严重越好,最好是能在七皇子的府邸和太子爷的府邸附近传,那是最好的了。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抓住了。还有,千万不能派府里的人去传了,府里的人少,效果不好还容易被认出来,你们去街上,找一堆叫花子传,那样传得快一些。最好你们在换身装扮,以防这叫花子被抓了,供出你们来。” “可是……这皇家的事情,我们传……这……” “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武将,而且,再多的武将,你也防不住他们会不会有卧底在魏华清的队伍里。你知道魏华清带了多少人去嘛?二百三十四个人!这里面随随便便一个卧底,就可以贴身暗杀他了!就算是十个南星,也防不住这个啊!我们要做的,无非就是让他们忌惮,要是能不下手,就最好了。” 自己那时候还在想着魏华清的安危,竟然派他们去干这事情,想到就觉得自己对不起罗青。如果那时候,好好让罗青帮着太子,可能今日,就不是这个光景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感慨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自己对不起罗青。说实话,仔细想想,一字并肩王对自己,不亲密是正常的,当初自己做的事情,也确实无法让一字并肩王拿自己太当自己人看。 凤咏无奈笑了笑:“兰儿,你说我有今时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我咎由自取呢?当初罗青在我身边,如果我跟他一样,支持太子,他可能也不会死,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早知道那不是我的父母我不用去晚晴居,早知道那样我不用装模作样,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想着跟着你,可能你一个人还好一些?”白兰无奈笑笑:“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有遗憾才是人生嘛。” 凤咏点点头:“也对,现在想来,虽然,那些事情是魏华清布下的,但是很多路确实是我们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真的。” “既然这样,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呢?是不是?反正现在已经说好了,也确定了,要去索尔,还有什么要想的呢?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你就算想要站着不动,也会被岁月推着走。”白兰无力笑了笑。 凤咏点点头:“嗯。听闻索尔地方炎热潮湿,蛇虫鼠蚁众多,我们可要带点东西才好呢。” “这些东西你就不用操心啦,我自然会想办法。”白兰看着前面,正初定定站在那,呶呶嘴:“喏,这才是你要处理的事情。” 凤咏点点头,上前,笑着说道:“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哥哥,我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正初有些冷冷的。 凤咏看着正初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稚嫩,但是确实有些长开了,和当初记忆里的,有些差别了:“嗯,也过了许久了,站在这等我么?” “哥哥,不去不行吗?”正初小声问道。 “什么?” “我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与陵游叔叔商议,说你去索尔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和京墨大人去么?”正初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不然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可能待在这里,连累大家。正初,你要知道,虽然你陵游叔叔是阁主,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也很为难,再加上,清荫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保护我一个,连累了清荫阁这么多人,你说对么?” “我知道,哥哥所说所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在心里还是担心哥哥,京墨大人虽然是清荫阁的老人了,但是与你不熟,你过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正初说话还是有些冷冷的,哪怕是这般关心人的话。 凤咏无奈笑了:“你不用担心,你也会说,京墨是清荫阁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再说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可以,摆脱追踪,不然没有办法。陵游前辈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可能给他惹那么多麻烦。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你只要记得,我们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小孩,很多事,也不会和我说。但是哥哥,我今年也不小了,清荫阁怎么样,父亲也是副阁主,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知道的权力呢?哥哥,我来找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我只想知道,清荫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和姐姐急急忙忙走,为什么父亲会掺和进来?为什么,现在天青山的结界一直开启?”正初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凤咏看着正初,很无奈说道:“很多事情,我说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我只能跟你说,四皇子造反上位了,我与四皇子有仇,他上位,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我,我现在待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危险,所以我赶快带着兰儿离开,你明白吗?” “哥哥,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呢?”正初抬头看着凤咏,眼底深沉,看不清什么。 凤咏有些惊讶正初所说的,但是还是笑着说道:“去索尔本就不易,路上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我不想你去冒险……我……” “我明白了,哥哥,我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帮你。”说罢,正初非常坚定看了凤咏一眼。 凤咏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赶路太辛苦,我不想你受伤。本来我连兰儿也不带,但是她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走不行,我才带上的,我不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嫌弃你没有本事。”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哪怕那时候,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你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的,哥哥,你一直都待我极好。你没有剩下什么兄弟姐妹,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的。”正初笑着说道:“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我自己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努力,等到我足够强大可以站在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再出现,对你还会是一个助力。现在的我,跟你去,也不过是累赘。” 凤咏摇摇头:“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你不要看不清自己好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再说了,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一次性去那么多人,我只是不想让人怀疑。” “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之前,我以为,自幼习武,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哥哥,我要变强,才能保护你,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现在的我,太弱了,只能被你们保护,我觉得很难过。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父亲也是,陵游叔叔也是,你也是,姐姐也是……”正初皱着眉头,低下了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变强 正初突然抬起头:“可是我也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哥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保护我,我也想,和你有同样高的肩膀,做一样的事情,而不是,站在你身后,只能被你保护。” “正初,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只能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凤咏看着正初坚定的脸,笑着说道:“上次客栈的事情,我便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说实话,你受伤,我不是失望,我是自责。我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才这样受伤,我是觉得,我没有安排好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估计对方的强大,才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说实话,我很愧疚。” “哥哥,你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受伤,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差点还暴露了姐姐,是我没用,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这样,你不要想太多。”正初无奈笑了笑:“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差了,太没用了。说实话,那时候,陵游叔叔不来,我废了,我也怨不得谁,是我自己太弱,不是对手太强。对手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要做的,是变强,而不是躲在你们后面。我也希望,能够在前面,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凤咏看着正初,笑着说:“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正初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看着正初,笑了:“你想得不对,虽然我从未拿你当打手。但是你要知道,所有人,想要成功,都需要分工,都是谋士,都是武夫,都是不可能成事的,你知道么?” 正初茫然摇摇头。 凤咏笑着说道:“就好像朝堂,有御史,有将军,有相国,有史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啊,你不能叫一个将军去写史书,你也不可能让史官去领兵打仗,是不是?所以,你不用暗自菲薄。我身边缺什么,我比你清楚,你很好,如果你非要变强,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朝谋士的方向发展。” “那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正初有些茫然。 凤咏笑着说道:“你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你只需要在这好好休息,好好恢复,等到我在索尔处理好了,我便捎信给你,不就好了?” “哥哥,你不会不回来了吧?”正初看着凤咏,眼中有些怀疑。 凤咏拍拍正初的肩膀,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浪迹天涯?再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只会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没人觉得我不好惹。你说是不是?柿子总是挑软的捏,我不想做这个软柿子了。我这次,休憩一番,定让他好好记住,我是个不好惹的,以后绕着我走。” “哥哥,四皇子现在是皇帝了,你……”正初欲言又止。 凤咏笑着说道:“正初,你不懂,当皇帝才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当皇帝啊,不一定是最快乐的。前朝,后宫,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觉得,他就能为所欲为呢?只是啊,我要警告他一下,我要告诉他,虽然我不会造反,但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他如果做了,我便让他的丑事天下皆知。我看看,到时候是这皇帝丢人,还是我丢人。” 正初看着凤咏,有些看不透的样子:“哥哥,你现在,也有些变了。” “变了吗?不知道。有些时候,这些事不能选择的,我也想要单纯一辈子,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大家都觉得,我自己破坏了我美好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只有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我站在时间的洪流中一动不动,也会有如梭的岁月推动我继续前进。正初,正如你说的,我变了,我不是曾经的我了,但是你仔细看看,现在有谁,还是曾经的自己呢?没有的。”凤咏苦笑道:“大家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互相体谅罢了。” “哥哥……”正初看着满脸苦涩的凤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不必想如何安慰我,正初,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过平凡的日子,那既然这样,不如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不可能畏畏缩缩在原地,看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己暗自神伤,我更不可能看到,敌人步步紧逼,我还在那自怨自艾。正初,既然不能选择平凡,那就只能活得非凡,我没得选择。”凤咏苦笑说道。 正初似懂非懂点点头。 “正初,这座山,看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杰地灵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呢?有谁看清了呢?清荫阁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就这样,还有很多不安宁的地方呢,你又怎么能去强求都城呢?再说了,天青山,这个地方就注定,它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凤咏笑着说道:“我曾经以为,我这一个庶子,无所事事一辈子,也就拉倒了。可是当我真的看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之后,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不可能平平淡淡躲躲藏藏一辈子,我一定要让加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哥哥,这很危险,他毕竟,是皇帝了。”正初看着凤咏,有些为难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不动,他就会放过我?很多东西,是早就种下的种子了,现在已经深根发芽,我难道要看着这些事情越来越大吗?不可能的。正初,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有本事的,可能我最后,失败了,我没法报仇,可能我还死了,但是,我真的努力过了,我真的为我的族人,为我的朋友,为我的家人努力过了,我无怨无悔,你明白吗?”凤咏看着正初,笑着说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自嘲 正初看着凤咏,点点头:“那哥哥,你一切都要小心。” 凤咏点点头:“正初,我只能保证,我尽量让我自己不出事,但是真出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 正初笑着说道:“那我就好好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凤咏笑着说道:“说不定我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也说不好的,不是吗?” “嗯。”正初笑着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哥哥好好收拾东西。” 凤咏看着正初的背影,无奈摇摇头。 小心,自己怎么会不知道要小心呢?但是这些事情,真的是小心就可以的吗? 白兰站在凤咏身后,淡淡笑了笑:“你心中真如刚刚说得那么轻松吗?” “兰儿,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有什么办法呢?魏华清是省油的灯吗?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想,和罗青一样,选太子,但是,太子会理我吗?我没得选择,兰儿,我真的没得选择。”凤咏无奈笑道。 “之前,你晚晴居的事情,都是他在那打点,很多证据,都是他交给我的,我现在看来,他就是在利用我,排除异己呢。那些人,无非都是太子和七皇子的羽翼,剪除了之后,他便开心自在了。呵呵,从未想过我们。”凤咏冷冷笑道。 “咏少爷莫急,四皇子殿下说,翠芳斋人来人往,不便交谈,不如下午约在晚晴居。” “四皇子殿下说,公子莫慌,晚晴居早就安全了,公子放心前往即可。” “干什么行如此大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凤咏一介草民,理应如此。” “你自称草民,但是你行的,可是君臣之礼啊。” “凤咏虽是一介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自负有些才华,愿在殿下麾下,做一幕僚白衣,所以才行此君臣大礼,望殿下不要见怪。” “在我这做幕僚?我这一介闲人,哪里需要什么幕僚,难道,你准备教我如何饮茶对诗吗?” “殿下需不需要幕僚,殿下自然是清楚的,殿下眼下的情况,没有幕僚,确实只能饮茶对诗,念经参禅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 “草民自然是不敢讽刺殿下的。可是殿下如今的处境,殿下不着急吗?且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殿下您哪边都不挨着,日日受到两边势力的威胁和刺杀,表面上,是闲人一个,实际上,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您不累吗?”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生在这帝王家,难道,我还能摆脱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这殿下是不是愿意了。” “哦?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殿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因为殿下哪边都不挨着,哪边都看不清殿下,才会走入这死胡同。且不论殿下以后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先保住自己安危,才能有以后。所以,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接一个既能出城,又能露脸的活计来干了。这样,殿下才能安稳踏实一些。” “可是这样的活计,要去哪里找呢?” “殿下应该记得,最近文州赈灾一事吧?” “是有这么回事,父皇还在物色人手呢。” “文州虽然离都城甚远,却是来往商贾必经之地,也是经济要塞。今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亲自下旨,即日派人前往赈灾,这是一件在圣上和百姓面前都露脸的大事。殿下在都城贤名远播,苦于这出身不佳,母妃不受宠,又是庶子,才不多被宠爱,若能借此事,在圣上和地方百姓面前都露脸,当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父皇怎么会派我去呢?” “殿下糊涂,表面上,大家都争着要去,但是实际上,都不想放下都城这块地方。大家都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别人趁势干点什么,自己山高皇帝远,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都没有这个意思,殿下现在只需要去找圣上说一下,圣上自然是会派您去的。这件事,在别人眼中,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在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想想,这些年,圣上面前,殿下甚少露脸,此次赈灾,殿下临危不惧,主动请缨,在圣上面前,就已经是一个好印象了。若是能够做得好,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形象,自然不是改观一点点了。” “此事做不好,那肯定是要被罚了,可是做得好了,岂不是明着与他们为敌吗?怕我到时候,还没回到都城,就已经暴尸荒野了。” “不知殿下信我否?” “一切如殿下所愿。” 凤咏想着当初的对话,再看看眼前的白兰,淡淡笑了:“你可知那日,我在晚晴居,帮他谋划了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白兰笑着说道。 “我告诉他,如果要上位,就要有些功绩,不然这上位不可能,我还帮他谋划了文州赈灾一事,没想到啊,这最后,被派到文州的,居然是我。你说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凤咏苦笑道。 凤咏想想,自己让白兰帮忙,还搭上了青莲,甚至被小齐怀疑,所做的事情,却是最后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当时不知道,那么做很正常,不用想太多。”白兰淡淡笑着说道:“再说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去想那些,也没意思,不是吗?” 凤咏看到白兰的笑意,就想到,那时候,魏华清过来看自己时候意味不明的笑意了。 “殿下,好久不见。” “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 “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 “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 “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 “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 “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不,父皇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是皇上啊,他需要这样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有本事做这些事情,你倒是说啊,有谁不忌惮一字并肩王?有谁随随便便处置凤王府?你倒是给我找个人出来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到的,根本就不止这些,反正你若是想,你就帮着我查一查,我们还可以趁机把你那俩兄弟扒下来一个。” “你想怎么查?” “很简单,你派个人,去刨一个墓,而且一定要让七皇子看到,吸引他一起刨,然后你的人赶快跑掉,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让七皇子留下点东西。” “什么墓啊?一定要让老七刨?” “这个你就不管了,记住,一定要刨,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住了,一定要刨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干一件事,不然,七皇子根本不会跟着你……” 凤咏想到当初的自己,甚至教魏华清去杀人,教他去刨小齐的坟墓,自己做了那么多荒唐的事情,然后,害了自己,害了大家。 现在仔细想来,当年魏华清的所有天真,所有震惊,所有的难以置信,都破绽百出,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看出来。 也许,这就是报应,报应当初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报应自己身边帮自己做荒唐事的所有人,报应自己心里关心的所有人。 凤咏看着身旁深思的白兰,淡淡笑了:“兰儿,你说,这一切,是不是,老天爷在报复我呢……我……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 第二百零二十章 无奈 白兰摇了摇头:“你相信报应么?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如果存在报应,我想魏华清现在早就被报应弄死了。凤咏,不管是我,还是你,现在都是只许今生,不约来世,如果去说报应,我们现在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们是不是能换一个角度想一想,比如说,魏华清现在做这么多事情,他肯定不可能做一个好皇帝,那么我们对付他,就不是作孽,是为民除害。那这样我们便不会有报应,不是么?如果魏华清是个好人,我们和他没有仇怨,我们去造反,去和他为敌,那我们就是逆天而行,会遭天谴。这么想,是不是舒服多了?” “你想得倒是很开,那照你这么说,如果魏华清是个好皇帝,我们就该放过他?那我们的仇恨呢?”凤咏无奈笑了。 白兰看着凤咏,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比如说,魏华清接下来做一个好皇帝,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注定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好皇帝了。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谋逆造反,逼宫呢?” “自古以来,哪有真正意义上的好皇帝呢?不存在的,无非是我们这么想罢了。”凤咏苦笑道。 之前的皇帝,不也是通过表面的平衡,来营造自己是好皇帝的样子么? “凤咏,你涉嫌谋害朝廷命官,圣上宽宏大量,现带你去朝堂对质。” “那我还要谢主隆恩了……带我去吧,我倒要看看,想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臣,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凤咏,竟然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七皇子殿下应该是贵人事忙,竟忘了臣在养伤,怎么可能谋害朝廷命官?这身体之事,可有太医为证。” “呵呵,你想要谋害人,何须自己动手,叫人即可,我已经查实,是你的一个亲信小齐做的,你可承认?” “这更是天方夜谭了,小齐早就死了,现在恐怕是一堆枯骨了,七皇子殿下非说是小齐害人,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死了?我早就让人查看过,小齐的墓穴,那是个衣冠冢,根本没有尸骸!你刻意让小齐装死,可以蒙混过关,做你的隐形杀手,是不是?” “更是笑话了,小齐的尸首一直埋的好好的,七皇子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看一眼,只是啊,这皇家子弟,刨坟掘墓,可是大罪啊……这个罪名……七皇子殿下怕是担不起……” “哼,我有什么担不起的……我若是没找到尸骸,那你是不是认罪?” “那自然任君处置,只是,七皇子若是找到尸骸,该如何是好?” “那我认罪,还给你赔礼道歉……要是我找到尸骸,我任你处置!行了吧?” “臣不敢处置皇子,到时还请圣上还臣清白。” 面对这时候,那皇帝居然说:“惠文王不需要担心,若是找到尸骸,朕自然为你做主。” 这刨坟掘墓,可是大罪,这样一派人去,岂不是坐实了七皇子的罪过么?若是派人过去,坟墓大开,七皇子刚刚所言,恰恰证明了他自己的罪责了。 可见七皇子对皇帝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七皇子,可曾找到衣冠冢?我知道那里偏僻了些,但是小齐喜欢安静,还请殿下理解。” “老七,你可曾找到了尸骸?” “找……找到了……” “皇上……七皇子殿下找到了小齐的尸骸,怕也叫人好好检查了一番,这样,应该可以证明,臣没有派小齐杀人了吧?” “那你就不能派别的人去嘛?我还听说你前天见了老四呢!” “这个事啊……那天四皇子殿下来看臣,说是听说臣被人行刺了,来看看臣的身体……这个事,怎么七皇子殿下知道了呢……难道七皇子殿下一直在监视臣么……” “胡说!我……我只是听说……” “七皇子这个听说倒是听的真切,微臣实在佩服至极。回禀圣上,既然找到了尸骸,微臣是不是洗脱嫌疑,可以回府了……微臣实在觉得体力不支……” “惠文王身体不支,自然应当回府休息,来人呐,送惠文王回府,并请太医到府上瞧一瞧。”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只是小齐的墓……还请七皇子好好埋好,刨坟掘墓本身就不对,若是这样敞开着,怕百姓都议论纷纷了。” “父皇,儿臣恐惠文王体力不支,请求由臣送他回府……还请父皇恩准!” “去吧,顺便把太医也带过去,给惠文王瞧瞧,这身子这么久了,也该好了……” “多谢父皇恩准!那儿臣先行告退……” 皇帝这时候,居然想的,不是帮着七皇子洗脱那刨坟掘墓的罪名,想的居然是将自己一军,告诉自己早点去文州赴任,也难怪,这样的皇帝,怎么会没发现魏华清的情况呢? 不过想来,自己那时候也没发现。 自己那时候还觉得难怪这种人会相信那个刺客,跟原来的魏华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这傻样,能活着回来,都已经很好了……这种人想要继承皇位啊,怕是得其他皇子都死绝了……系统怎么给自己寻了这么个主啊,这是生存游戏吧?是吧?是吧?自己活下来就算赢吧?自己要是能把这个人扶上皇位,怕是要累死吧?或者就气死了吧?很有可能气急攻心的,这算不算工伤啊? “接下来怎么办?老七肯定会告我的状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扳倒……不然我们就……哎呀……” “停!你会不会进屋说?不知道隔墙有耳嘛?你下次注意一点,你不要留话柄好不好,你不知道那么多人盯着我吗?你一定要把我抓进牢里啊?” “我……我……我不是啊……我就是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唉,好吧,那我教你……你派人去,刺杀太子和你,一定要搞得动静很大,最好还能把你砍伤,太子吓得半死,七皇子那风平浪静才好。” “啊?那太子可是住在东宫啊……我怎么能把太子砍伤啊……万一被抓到怎么办啊?” “你不会找死士么?被抓到就被抓了!你一定要记清楚了,是行刺你自己和太子,七皇子不要动!你不要打错了!” “你快去,今晚就行动,成功之后,我明早上殿告状,你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而且,最好派一队人把我这也脑一通。如果人手不够就算了。” 那时候,自己以为魏华清有系统,应该是个蛮厉害的人物,结果……居然那么傻,就放松了防备,怎料,魏华清是扮猪吃老虎,故意为之,玩得大家团团转。 不过现在想来,这魏华清可能来的比自己早一些,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开始利用系统和玉妃家里的势力了。 “父皇!你可要给儿臣做主啊……皇宫大内都被人行刺!肯定是有预谋的!” “也请皇上为微臣做主……臣府上清晨也遭贼人入内,打伤了府内的仆人,还好微臣的房间并非是大院,不然现在伤的就是微臣了……” “也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昨夜被人行刺,家中死四人,伤一十八人,并未有财物损失……” “荒唐!怎么皇子与王爷会接连被人行刺?你们这些侍卫是吃什么的?”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昨日微臣刚刚被人冤枉,说臣谋害朝廷命官,今日就被人行刺……再看看这殿上,好像昨日牵连之人都在座……微臣恐怕,七皇子也……不如皇上派人到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也图个心安……” “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呐,去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应该是冲着惠文王来的,一件件事,看似毫无章法可言,实则桩桩件件全部是冲着惠文王而来,儿臣觉得……父皇应该下令彻查!” “朕觉得老四所言甚是,是江山不稳,让爱卿一家受苦了……等事情查明,朕一定还爱卿清白,严惩凶手!” “不是说你受伤了?也没有啊!装模作样!” “老七!你带着人马兵器上殿,还在大殿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跪下!” “儿臣听闻太子与四哥遇刺,心急,才会携武器上殿,还请父皇恕罪……” “还不快把人退下!闹哄哄的,菜市场嘛?” “奇怪……为什么老七没有事呢?难道……老七昨晚没有遇刺么?” “乱说!哪有诅咒人家被刺的!” “老七……你昨晚,府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父皇何意?儿臣昨晚府上并没有什么事情……”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你说吧。” “昨夜臣府上有奸人入内,意图行刺,奸人走时,竟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儿臣觉得,按照这个,定能找到幕后主使!” “来人,把老七这个逆子给我拿下!”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父皇!这一定是诬陷!这……这不是真的!对!一定是老四!是老四!对,就是他!凤咏是他的人!都是他干的!是他要诬陷儿臣啊!” “胡说!这是朕亲赐的图腾,除了朕,只有你府上的亲信才有!这个玉,还是当年进贡的!你还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冤枉啊!” “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在当日凤王府龙脉事件搜府的时候,儿臣好像记得,是七皇子建议,查一下凶兽排位的。” “这……这……皇上!请皇上为微臣一族做主啊!” “王爷您放心,父皇向来公正,肯定会为您做主的,再说了,此事尚未查明,父皇不好马上处置啊……” “唉,微臣明白了……此事……就此结束吧……微臣回去收拾,即刻前往文州……四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家中之事,许是父亲旧日仇敌所为,亦是因果报应,父债子还,微臣理应独自承受。圣上定下的赴任日子将近,微臣即刻回去收拾细软,即刻出发,他日有缘相见,微臣再向二位殿下赔罪。”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小王爷此举不妥,完全是对真凶的纵容啊!” “微臣觉得陈大人此言有理!近日都城怪事频频,微臣觉得,不仅小王爷赴任要推迟,连同僚们近日出门都要小心,此事定不如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是啊,皇上,此事应该彻查,若是皇子住所和王爷府邸都能让刺客自由出入,那不是让您的威严扫地么?此事若是不严惩,只怕百姓会嘲笑皇上您啊!” “胡闹!谁敢嘲笑皇上!你们这些人,都被凤咏收买了!你们就是污蔑我!” “父皇!您要为小王爷和儿臣们做主啊!若是自己的府邸都这么危险,以后,满朝文武,怎么会有心思上朝呢?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有几个是鳏寡孤独的呢?这样下去,大家上朝之时难免会为自己家中的一家老小担忧,自己的父母妻小在家会不会遇到危险呢?自己上朝路上会不会被贼人埋伏行刺呢?自己府内的金银财务,会不会不翼而飞呢?自己一家的水源食物,会不会被人下毒呢?父皇,这样之下,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根本无心上朝,目前有正值多事之秋,事务繁多,难免会耽误大事!” “父皇!为了我朝江山稳固,朝中事务正常进行,请下令彻查!就算查明是当年凤王爷的仇敌所为,也不能姑息,凤王爷早已逝世,俗话讲,人死债黄,怎么能连累后人呢?更别说是前往皇子住所行刺了,这就是扰乱民心啊!若是传出去,百姓怎么看我们呢?怎么会对我朝放心呢?连自己的子嗣都不能保护,怎么能保护千千万万的子民呢?” 凤咏想到这些,冷冷笑了,当初那一场戏,自己以为自己机关算尽,没想到,自己却被自己认为最笨的人玩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回想 “太子所言甚是!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此事……好吧,此事交于吏部彻查,你们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老七有嫌疑,父皇也认出了玉佩是您所赐,那理应把老七收监,以示公平!” “这……老七身子弱,软禁府内吧……” “父皇!如此一来,怎能服众呢?密谋行刺,罪同谋反啊!怎么能这样草草了事呢?” “胡闹!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你就凭一个玉佩,言之凿凿说你亲弟弟谋反?你也不嫌丢人?那照你这么说,朕还可以说,你们都有可能诬陷老七呢,那你们是不是要全部收监?满朝文武可以派出刺客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是不是全部都要收监?那天牢也太热闹了一点吧?” “父皇!若只是算有派出刺客能力来说,那自然是有很多的,可是有谁可以搞到老七亲信的玉佩呢?父皇刚刚也说了,这个玉佩是您亲赐的,这是满大街能够买到的么?就算有人偷了嫁祸老七,那我们也应该把老七收监,这样,也算是保护老七,不然,难保有些人不会陷害不成,直接谋害,那老七的性命,就不保了!”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本就是为了陷害微臣而来的,首先,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官员,接着就是在官妓楼子调戏白家侍女的官员,然后就是微臣府上,四皇子府上,太子府上,全部都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说是说行刺,但是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微臣而来,微臣家中并无亲人,只求安身立命,还请皇上保护微臣!” “父皇,儿臣觉得有理,不如父皇派人保护一下凤王爷吧,一则可以洗脱嫌疑,二则说不定可以抓到真凶,三则表示父皇对臣子的爱护,别让别人说,父皇是看不惯老王爷才对凤家接连下手的。” “胡说!凤家满门忠烈,朕怎么会无端对凤家下手?凤家一事,本就是奸人陷害,朕也已经破格封了凤咏为惠文王了,还要怎么样?瑞珏之事,朕深表愧疚,但是逝者已矣,难道要让朕下跪谢罪么?” “父皇!儿臣收监不要紧,他们也都要幽禁府内,不到查出真凶,谁都不能出府!” “既然七皇子殿下这么说,那微臣恳请皇上,多派重兵把守微臣的府邸,一证清白!” “儿臣也恳请父皇多派重兵把守!若是还有刺客,则我们都洗脱嫌疑了!” “可是这样,怎样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今日在殿上所有人,包括殿外传话的所有人,七日内不得离宫,朕会派人到府内逐一排查,七日之内,定查水落石出。” 凤咏想着当日之事,才觉得自己被魏华清蒙蔽得很深,那太子与七皇子的死,那时候,谁都不会怀疑到魏华清的身上,但是所有人都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凤王府的凶兽,虽然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嫁祸给孟同甫和七皇子,但是,肯定,是魏华清没跑的。 自己那时候还想要去问问容妃,结果呢?呵呵。 “臣凤咏,参见娘娘千岁。” “起来吧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干什么行这么大的礼,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吧。” “多谢容妃娘娘,臣深知,此时并不是谈事情的好时候,可是事出紧急,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望娘娘见谅。” “你说吧,我出来了,即是相信你的,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了。只是我这位分低微,能不能帮上忙,我就不知道了。” “娘娘谦虚了,臣只是想询问娘娘一件事。敢问娘娘,收押四皇子的旨意,究竟是谁下的?” “你怎么会问起四皇子一事?你……与四皇子……” “娘娘多虑,臣只是觉得,四皇子与臣一起进宫,一起被囚,此时四皇子入狱,臣只是问一问,若是会连累臣,臣也好准备一番……” “此事你不用担忧,四皇子收押,不过是为了压下传闻罢了。四皇子与你卷入同一件事,此时,七皇子与太子又被杀,关押四皇子,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罢了。查明之后,便会释放。这个旨意,是太后亲自下的,没有关押你,你便不用想这么多,好生侍疾便是。” “有娘娘这话,凤咏便放心了……圣上接连受到刺激,听闻还吐血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娘娘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 “这个多谢你挂心了,之前之事,我没帮上忙,一直心生愧疚,你今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人通报一声,若是帮得上,我必然义不容辞。” “臣心知娘娘在这深宫中有诸多身不由己,臣不怨恨娘娘,再说了,臣马上要去文州赴任了,想必也没什么大事了,但是还是感谢娘娘……” “文州?文州那地方……” “娘娘无需担忧,臣不过是过去守着,并未有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实权,这也算是个恩赐了,让臣过去做个逍遥王爷。这也是个好事,娘娘您说是么?” “那倒也是,那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凤王府一脉,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可要小心谨慎些。” “多谢娘娘关心,臣自然明白娘娘的心意。御花园人多眼杂,臣就先回去了,免得给娘娘招来什么别的祸端。” “那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侍疾不方便走动,你不要被人发现了。” “那臣先告辞了,娘娘自己注意安全。” 现在想来,那容妃就是知道魏华清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会那么惊讶自己和魏华清的关系吧? 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才会如此客气。 凤咏无奈笑了笑,与自己有亲缘关系的姨母,居然也是这个样子呢,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呢?自己至此,可能也是自己保护得好吧?不然,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看着身边的白兰,凤咏更是觉得无奈,若不是魏华清,想必白兰也不会这样,若说恨,身旁的人,只怕高出自己许多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来信 白兰看着凤咏,笑着说道:“你何须这样呢?连我都不在意了,说实话,这个世界,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罢了,这个世界不会让任何人一直倒霉的。” 凤咏淡淡笑道:“但愿吧。” 这时候,木香拿着一封信过来了:“凤咏师弟,噢不,副阁主,有您一封信,是山下如意居送来的。” “多谢木香师姐,木香师姐不要这么客气,您还是叫我凤咏师弟就好。”凤咏笑着接过了信。 木香看着俩人,笑着说道:“那你们俩慢慢聊,我先回去了,师傅那还有事呢。” 凤咏笑着目送木香走去,才打开手中的信。 “公子: 见信如面。 我知道,您现在并不想接到我的消息,也不想再见我这个人,但是我想,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心知肚明,十分感激,我们都记得,曾经刚刚跟您的时候,您还许诺我们大事过后成家立业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感激公子为我们打算。 我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是天地可鉴。 可是一字并肩王对我们有恩在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们四个。我们自幼被一字并肩王带回府里,虽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但是所有的本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只要小王爷学的,我们就没有少,我们对此,深深感激,也铭记在心。 后来一字并肩王府出现变故,我们也很难过,也想过要回去。但是您对我们很好,我们也深深记得小王爷的嘱托,帮助您,跟着您,服从您。 当我们知道,您与王爷明里和谐,暗里生分的时候,我们也在其中调和过,但是没办法,王爷十分固执,您也是。 我们知道,您对王爷,不是朋友的情谊,而是对长辈的尊重,您对王爷是没有私心的。 但是王爷不是如此,王爷心中对小王爷的事情还心存芥蒂,觉得小王爷之死与您脱不开关系,我们也没办法扭转这个想法,只能两边调和。 上次的事情,是王爷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得已也做了。到后来,我们也十分后悔,但是没有办法。 王爷对我们有恩,您对我们也有恩,我们实在是,难以两全,我们也左右为难。 看到您的失望,小姐的痛心,我们心中也很难过。 虽然知道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还是想写这封信,来给您道个歉,也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王爷对此事,也是表示懊悔,现在王爷在都城的日子不比当年,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但是苦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先来道歉,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写了这封信。 希望您与王爷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更要团结起来,不要生了嫌隙。 都城最近,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王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那样,能够准确做好判断了,急需您的协助。 四皇子现在登基,王爷更加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取得最后的成功。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您与小姐身体康健,一切顺心。 南星敬上” 凤咏看到这封信,无奈笑了:“你看看,怎么办?” 白兰看了一下,无奈笑了:“王爷这是真的年事已高了,写信求和呢。魏华清在都城的所作所为,王爷是真的怕了,再想到,你怎么样也是个年轻人,脑子也快一些,才这样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说实话,就算我们现在写信和好,也没有用了,魏华清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么?现在刚刚登基,想着不能大肆杀戮,才会放过一字并肩王,你以为,等一段时间,一字并肩王府会好么?无非和当初的凤王府一样。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随意回信,无非是给人家希望罢了。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找找别人,看看会不会有转机,一个弃子求助另一个弃子,无非是一起死,有什么意义呢?”凤咏无奈笑了。 白兰点点头:“但是终究,还是一字并肩王,看到这样的信,还是有些感慨,当年,一字并肩,多威风,现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摊上这么多事情,如果一字并肩王当初能够保持中立,可现在不是这样的情况。” “中立?怎么保持中立?这么跟你说吧,当初皇帝就是希望,一字并肩王府帮助太子的。你想想,如果一字并肩王都不帮助太子,太子和七皇子有什么区别呢?那时候,七皇子风头正劲,太子和七皇子的区别,就在于,太子多了一个一字并肩王府的支持,而不是因为太子这个名号。很多时候,为人臣子,无从选择,你明白吗?”凤咏无奈笑道。 白兰摇摇头:“人在朝中,连自己都无从选择,有什么意思呢?” “兰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入仕为官,是为的一腔热血,可是后来,就是无从选择了。你以为,你不想做就可以辞官回乡么?你以为,你吃喝打诨,就可以在朝堂中存在?不可能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以为,你辞官回乡,会和当初未为官一样吗?”凤咏无奈摇摇头:“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自己,官场是非圈,入了就难出了,不然你想想,当初孟同甫,为什么宁愿选择自尽呢?因为自己自尽了,那些势力,便不会追究了,会放过家人。如果自己辞官,或者说不告而别,到时候,被追杀的情况,多之又多,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家人,朋友,自己,全部搭上了。” 白兰看着凤咏,笑着说道:“那做官,到底为了什么呢?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当官有什么意思呢?不能为所欲为,不能为国效忠,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第二百二十三章 无可奈何 凤咏看着白兰,无奈摇摇头:“兰儿,话不能这么说,那你这么说,那人有什么意思呢?做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凤咏看着远方的山,无奈笑着:“你想过没有,别说我们了,就说容妃,你说,容妃顶着振兴董家的任务进宫,是可以选的么?说实在,我最恨不起来的,就是她,人在深宫,很多事,无从选择。谁不愿意在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他日嫁得如意郎君,白守一生呢?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被送进宫,难道是可以选择的吗?” “凤王爷,容贵妃娘娘有请。” “容贵妃娘娘?容妃娘娘何时晋了位分?本王还没来得及恭喜娘娘呢,请姑姑前面带路,本王亲自去恭喜恭喜娘娘。” “王爷客气了,娘娘的位分早就下旨要晋升了,只是碰到圣上病了,才误了册封礼,今日内务府传话说,太子薨了,就先不行册封礼了,直接晋了位分,等到过些日子,再一起行礼即可。” “那是本王消息闭塞了,竟不知道此事,希望娘娘不要怪罪才好。对了,姑姑叫什么名字啊?本王甚少进宫,对于姑姑并不熟悉。” “王爷叫奴婢墨竹吧,别姑姑姑姑的叫了,真真是折煞了奴婢呢。” “诶,墨竹姑姑的位分,本王这么叫,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容贵妃娘娘是主子,本王是臣子,就算是看在容贵妃娘娘的面子上,也应该这么叫,这不是对容贵妃娘娘尊重么。” “姑姑,本王问你个事,这个永乐宫,住的是哪位主子啊?” “王爷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永乐宫是原来是德妃娘娘当贵人时候陛下赐的住处,后来德妃娘娘晋了位分,这永乐宫便小了,便搬去了别的寝宫,永乐宫便空置了。” “王爷,娘娘等候您多时了,奴婢们就在外面伺候,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只管吩咐。” “微臣凤咏,参见容贵妃娘娘,愿娘娘千岁,顺便,祝贺娘娘晋了贵妃,当真可喜可贺。” “王爷玩笑了,如今皇上才刚刚醒来,宫内发生如此大事,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呢?连册封礼都省去了,可见这时候并不适合庆祝。” “臣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时候,只是娘娘现在是本朝唯一的贵妃,地位自然是至高无上,这口头的恭喜还是要的。” “位分什么的,还不是陛下的恩赐,若是没有陛下,再大的位分又如何?就如同现在的皇后娘娘吧,若是将来陛下驾崩,她升为太后,也不过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罢了,前朝如何腥风血雨,她也是触不可及,有心无力。更何况是个贵妃,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个女子,适时,皇上愿意听,就算只是个贵人,也位同太后,皇上若是不愿意听,就算是太后,也不过变成一个称呼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现在凤咏还能记得,那时候,容妃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表情。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微臣,时常为娘娘担忧,娘娘虽宠冠六宫,但终究是膝下无子,若是将来……娘娘要提早做准备才是。” “王爷这话,本宫竟不知道如何回了。就拿四皇子殿下来说吧,四皇子殿下虽然不是嫡出,也有生母,玉妃娘娘尚在,你要本宫如何准备?更别说别的皇子了,诸位姐姐与皇子感情深厚,难道要本宫为了那不知道多久才会发生事情做准备?”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这等待易,筹备难,若是到了真发生的时候,再去亡羊补牢,那不是为时已晚么?娘娘啊,您虽膝下无子,可是有三位公主,您就是不为自己准备,也要为公主准备啊,这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公主被安排去和亲,您舍得么?您想想,现在这周围几个小国,全部地处偏远,贫困得不行,公主金枝玉叶,和亲您不觉得可惜么?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呢?” “王爷真有法子让公主不去和亲么?” “娘娘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在和亲之前,把公主全部嫁出去,不就可以了?” “这法子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这公主尚未到议亲的年纪啊,万一提前发生和亲的事情怎么办?” “很简单啊……娘娘只需要,让公主经常在陛下面前,让陛下多多宠爱公主即可。娘娘您想,这公主,您舍不得,若是让陛下也舍不得,那不就不会考虑和亲了?到时候若是没找到适龄的公主,提个王侯家的小姐,也是可以的,若是您没法让公主得到宠爱,到时候陛下想起来,诶?那个公主年纪不是正好么?那就让她去吧,那您到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哭去了。” “王爷怎么突然为本宫筹谋起来了?” “娘娘,微臣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娘娘帮个忙。这件事,只有娘娘能办到,所以,娘娘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就但说无妨了。” “本宫就知道,王爷不会没事给本宫出主意的,正好,本宫也有话问王爷,大家就开诚布公的说吧,也不要来来回回遮遮掩掩了。” “娘娘不需要想那么多,微臣叫娘娘帮忙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影响到娘娘,娘娘有什么疑问,问就是了,娘娘是君,在下是臣,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说了,大家都是亲戚,娘娘有什么,就算是不能说的,微臣也应该说啊,您说是不是?” “王爷倒是得到了真传,这油嘴滑舌的劲,和老王爷那是一样一样的,竟是一点都不随你娘。你娘小心谨慎的性子,你竟是一点都没学到。你是不是见太后去了?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娘娘不用担心,太后找微臣,不过是了解一些当日微臣被留在宫中的原因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当日为什么被留在宫中?” “其实,当日微臣进宫,那是为了请陛下做主的。那日之前,臣家中时常被贼人潜入,时而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时而家奴院工被贼人所伤,那日清晨,臣又发现有贼人潜入,还打伤臣的贴身侍卫,臣无奈,才进宫请陛下做主。结果发现,太子殿下与四皇子殿下府上也发生同样情况,陛下担心臣回府被贼人所伤,遂留臣在宫中,让禁军保护微臣,又让吏部彻查此事,还臣一个公道。仅此而已,并无他事。” “只有你和四皇子还有太子府上么?七皇子没有么?” “是啊,那时候四皇子殿下府中还搜到了七皇子殿下贴身侍卫的随身玉佩,所以陛下龙颜大怒,还把七皇子殿下也留在了宫中,想必也是保护七皇子殿下吧?” “这样的话,那王爷今天,想拜托本宫什么事情呢?” “微臣想请求娘娘,在陛下清醒之后,提醒陛下一下,牢中还关着他的四儿子呢。虽然圣上并不得意这个四儿子,但是娘娘要注意,太子与七皇子之后,四皇子是排行最前的能够继承大统的长子。虽然现在,四皇子殿下处于劣势,但是,风水轮流转,陛下当年也没想到,这太子殿下,会英年早逝吧……可见,这世事终究是变化无常的。” “王爷玩笑,这陛下对皇子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若是陛下朝事繁忙忘记了,本宫也会提醒的,此事不劳烦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好好回家收拾细软,准备去文州赴任吧。” “劳烦娘娘挂心,臣心中明白,娘娘按照辈分,也算是微臣的小姨,对微臣自然是关心的。微臣此番前来,倒是拉开了亲戚之间的距离了,是微臣的不对。那微臣就先回去了,不打扰贵妃娘娘了。虽然臣与娘娘是亲戚,但也终究是外臣,外臣待在内宫终究是不方便的。娘娘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了。” “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娘娘还说留王爷用膳呢。” “墨竹姑姑客气了,本王虽与娘娘是亲戚,但也终究是外臣,不宜在这内宫多待,待得久了,难免让有些有心人注意,落人口实,那就不好了,不过,这终究也是辜负娘娘的好意了。” “也难为王爷了,如此为娘娘考虑,这深宫之中,也确实是有诸多身不由己的,王爷年纪轻轻,竟想得如此全面,也是难得。” “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府了,墨竹姑姑也早点进去吧,陛下刚刚醒来,娘娘想必还要去照顾一番,姑姑也应进去帮忙才是。娘娘玉体,姑姑也应帮着注意一些,本王看娘娘,本就清瘦,若是再清减一些,那便失去该有的美了。这后宫之中,容貌外形总是重要的。” “劳烦王爷费心,奴婢这就进去,王爷出宫路上也多多注意,现在都城也不是很太平。” 想到那日的场景,有时候就能想到容妃的不易,再想到后来被人抬到天青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忍直视。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 “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我,我这是在哪?” “容妃娘娘,你在四皇子府上晕倒,御医救不了,送到清荫阁来了,这是清荫阁。您还记得,您怎么会中了蛊毒吗?” “蛊毒?什么蛊毒?” “你在四皇子府上可曾喝过什么东西,不冷不热不是酒,奇怪的东西?” “嗯……婉仪日日给我送的安胎药……还有,老四给的安神药……” “娘娘,我只想问您一句,为什么四皇子要对您下手?” “老四?不会的,老四不会对我下手的……老四说,等我诞下龙胎,就可以让我复位,他不会害我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呢……我……我还帮他那么多……不会的……不会的……” 不是四皇子就是皇上了,可是您以为,皇上需要先把你打入冷宫再害你吗?” “我……不会的,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还要害我呢……我……我……” “你都不知道,你这个蛊毒在体内,就算你不晕倒,生产之后也会暴毙而亡,到时候四皇子只需要说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不仅有了个主动请缨照顾龙胎的好名声,还铲除了你这个知情者,多好。再说了,皇上尚在壮年,若让你受尽宠爱再诞下龙胎,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还会立幼子……正好趁机铲除一个对手,不好吗?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帮你么?” “您不和我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刚刚知道你到清荫阁,这蛊毒就发作,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这样您还要为他隐瞒吗?” “那我说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你还要救我……不然我就活不成了……我活不成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我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这蛊毒我们也解不了,只能帮着压制,也没办法。” “这……毒发会怎么样呢……” “毒发之时,七窍流血而亡,还会伴随失心疯。” 想到那日容妃的难以置信,隐忍,凤咏竟然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大家只觉得凤咏圣母,居然会原谅这样的人,可是只有凤咏知道,在深宫有多么不易。 “你说不说全在你,反正你在这耽误一刻,你解开蛊毒的机会就少一分,清荫阁自然有办法让你还有气息离开,至于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够你回到都城,我可不敢保证,我是有的是时间,是你有没有时间了。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下真相呢?说不定他日,我还有机会帮你报仇呢。你看,他人都看我,被贬文州,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仅活生生的,还四处走动,你怎么能保证,我以后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呢?你现在自然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为了让我做事,魏华清不会告诉我么?一起弃妃,可是不能入妃崚的,到时候你若是被人刨坟掘墓,尸骨无存,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第二百二十四章 恐怖 “谁知道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嫁祸给老四,我要是告诉你,你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我了,到时候,老四也不会饶我,你是当我傻吗?” “呵,我下毒?我若是下毒,你便更要告诉我了,你觉得,我既然能在魏华清那给你下毒,那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到魏华清那再死。反正你都是死,告诉我又何妨呢?再说了,魏华清早就视我如弃子,我现在早就没法和他联系了,现在的我,虽然自由,却也做不得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还能保你性命。再说了,这度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你在魏华清府里,自然是知道他府中的人,不是说安排就能安排的,我怎么给你下毒呢?再说了,不是那个车夫,我都不知道你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你好歹是母亲的家姐,虽然凤王府之事你没帮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一个女子在后宫这么多年孤立无援摸爬滚打,父亲也未帮过你一分,你这样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是实话,我也没必要骗你。你说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如果我想弄死你,拔掉一根针,你马上就毒发身亡,我要害你何必和你说这些?” “其实当日凤王府的事情,就是老四做的,老四假意帮你,然后以此威胁瑞珏,但是皇上不以为然,觉得你这么做也是痴情,就没说什么,只是斥责。老四却把这个告诉了孟同甫,孟同甫想着之前的积怨,便参了瑞珏一本。这时候,老四又私下给皇上写了封信,说明了瑞珏和索尔族大祭司之间的关系,导致最后皇上判得特别重。后来我发现不对,在皇上书房偶然看到老四的信,才发现,我去找老四,老四却用当年我害玉妃的事情做把柄,逼着我不让皇上查皇子的事情,还把皇上的矛头指向你,导致你被贬文州……后来什么白兰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啊!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害玉妃这么多年无所出,再怎么,也会处罚我了,我现在不像当年,有董家,有凤王府,我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罗青的什么事情?罗青的死不是意外吗?” “意外?那本来是准备就是准备杀他的!罗青是太子那边的人,一字并肩王在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如果有一字并肩王的助力,他根本就没可能扳倒太子,所以才这么做的。你想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派刺客去杀你?不过是想着,杀了罗青再顺便嫁祸你罢了,只是好像时间出了问题,那时候罗青还没去,你却看到了刺客,所以才想杀你灭口的。后来一字并肩王要彻查,老四叫我想办法不让皇上查,结果没几天,太子死了,七皇子死了,皇上才无心管了,这件事才算了。白兰的事情也是,是故意让我告诉皇上,想要让皇上去查一字并肩王的。” “不可能,后来告诉我要带白兰走的也是他啊!” “因为要在出发的时候抓住,才能说明问题啊,没想到你直接把白兰藏在了车里,本来老四以为你会让一字并肩王偷偷带来呢。还让那个传旨的注意看,结果居然没有发现。我以为做了这些就够了,我就跟老四说,不想帮着他了,结果我传话的人还没到,皇上就知道我害玉妃的事情,把我废了,打入冷宫。还好,我运气好,正好怀孕,才得以被接到老四那去的。老四给我一堆证据证明不是他说的,也找了当时的人,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他还是要杀我灭口。” “那个位置本身就带着流血和牺牲,你觉得,他会留一个害过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么?你也太单纯了,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吗?难道魏华清就不怕你把他做过的事情抖出来吗?所以才让你去的冷宫,谁曾想你这么多年没怀孕,居然突然怀孕了,才会对你下蛊的,你居然还相信他会放过你么?” “我……可是……”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这样,硬用金针压制,也撑不到都城,所以才会让你来清荫阁求医。因为清荫阁不管救不救你,你都是死,逃不过的。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居然在清荫阁。” “真……真的吗?我……我会死吗?” “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要……不要……救我……凤……凤咏……救我……”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你还不过来帮忙抱住!你难道真的要看他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唉,您还觉得,这个是人么?反正魏华清也要让她死了,不如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吧。一个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要是死在这,我们之前做的不是都白费了?” “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 “快,叫人,快,快去。” “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 “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 “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 “广白。把阁主带回林荫殿,我稍后就来。” “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 “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 “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凤咏还依稀记得,容妃蛊毒发作时候的样子,那张可怖的脸,至今都还烙印在凤咏的记忆当中。 床上的容妃开始强烈抽搐,金针已经压不住了。京墨拉起俩人,运起内功就开始往外跑,然后马上关上了门。屋内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虽然不大声,但是这种好像喉咙里堵住的叫声,比大喊大叫还要让人胆寒。突然,屋内发出一声嘭,京墨冷冷说道:“头次发作,最为凶险,把压制筋脉发金针全部顶了出去,现在你们若是在屋内,都容易被她撕碎。” 听到京墨的话,凤咏更想,这是多少恐怖的东西,才会让人忍不住把人撕碎呢?一个蛊毒都那么严重,两个蛊毒在体内打架,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屋内东西倒地的声音,一声声用头撞床的声音,还有指甲挠木板的声音,一声声,都像是地狱的嘶吼,让人听后就无法忘怀。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争执 “不知道干什么就跟我回林荫殿,别在这和木头一样杵着。” “怎么?还有脸来么?刚刚不帮忙,现在看着很舒畅吧?怎么不在那看着蛊毒发作呢?” “我……”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样也算是我们躲过一劫,再说了,这件事我觉得京墨做得对。这个蛊,解不解都是事,两边得罪的事情我们做了干什么,反正现在也死不了,但是也难受,正好两边都开心了,你倒责怪起自己人来了。” “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说今天这个事情,真的是救人吗?我一看,京墨给的就不是一般的蛊虫,到时候什么样子还说不好呢,这样种上真的对吗?” “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会让人很难受的蛊虫罢了。这样也好,不让她说出清荫阁的事情。如果说了,我们事情更大。” “你回去吧,我和陵游说点事。木香广白去山下通知那个车夫,明日来接人吧。” 想到这些,凤咏看着身边的白兰,还想起当日她决绝的样子。 “怎么了?是容妃吗?发生什么事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凤王府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干的……包括,利用我,还有你身份暴露,也是四皇子干的……容妃是帮凶……还有些其他的……” “还有其他?什么其他?这些还不够吗?四皇子?四皇子不是帮你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上位,为了那个位置,想叫凤王爷帮忙,凤王爷拒绝就灭了凤王府。包括我被贬文州,也是他干的……白家的事情,我估计……也有他的参与……你最后身份暴露,我不得已带你走,也是他做的。他想借此抓包,以陷害老王爷,结果没想到我把你直接藏在车上了。我……”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是这样吗?”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京墨大人?是您在里面吗?送容妃娘娘来的车夫现在要把她接走,我们打不开您的房门。” “我出来了。” “我过去开门,凤咏的面具掉了,你给他重新上。” “人我给你们治好了,只是留了点后遗症,你们最好给她捆上,不然出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人给我带来,我只负责治好,后遗症我也没办法,若是等她毒发,比现在还可怕。” “容妃娘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这些都是她为虎作伥的报应。” 那时候,自己还觉得,容妃是咎由自取,可是后来,看到容妃的样子,再看到那些仆人,就知道了容妃的不易。但是白兰却因为这件事情,和自己有了点误会。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失望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那时候,连京墨和繁缕都对自己失望。 “你们俩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刚刚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就好。等到七天之后,就会反噬,到时候,是谁给容妃下的蛊,就显而易见了。至于容妃能不能回到都城,我可就说不好了。” “看刚刚那小厮的样子,就知道,容妃根本回不去。容妃送来的时候,车夫只是说,容妃昏睡了,并没说容妃有什么别的病症,但是这个小厮却一口一个神医,可见他知道很多内幕,而且他知道,容妃身上的蛊早就发作了。这样情况下,容妃还活着,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容妃回到都城的。” “但是我派人跟着了。” “你不是恨她吗?怎么还派人跟着?你不会是特地叫个人去看她死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我只是想着,确定一下,也防止以后留下把柄。再说了,她还有活着的必要,以后扳倒魏华清需要她。只有这种有地位人的证词,才足够让天下人相信。” “你不是把她养起来了吧?这样合规矩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让人跟着,如果她真的被人丢了我们再救。只要人到了宫里,就没理由再来找麻烦了。就怕人被丢在外面,那就玄了。” “真的会这样丢在半路吗?” “难道你觉得皇帝现在还在乎她的死活吗?如果在意,会随便拿个马车拉过来吗?皇帝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清荫阁能给他带来什么你也明白,你能说清荫阁不会变成下一个白家吗?” “你既然要暂时待着,就要保护好自己和这个地方,不求你说做什么振兴清荫阁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惹麻烦对不对?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派人去的。而且我派的不是清荫阁的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也不会给清荫阁留下麻烦。”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希望你心里也这么想。我不是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清荫阁风光秀丽,天青山高耸入云,清荫阁的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我知道,这里很好,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那北方的家乡。若不是这些事情,我早已回去,何必踞在这异国他乡?可是我不可以,我可以贸然回去,但是我那些受伤的族人呢?我客死异乡的母亲呢?我白白牺牲的兄弟呢?我无法向他们交代,我日日夜夜,都感觉,他们魂魄难安,日日夜夜都在恨我为什么龟缩不前,无所作为。凤咏啊,大祭司之位虽然交给了别人,可是这个职责却被母亲刻在了我的骨血里,去不掉了……” “你何须想这么多?我若是你,恐怕早就回去了。” “回去当然容易,然后呢?看着索尔族人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不忍。那时候我更会恨,为什么我在这不帮着那些人报仇,而是选择偷偷潜回家乡……我无法注视孩子们单纯无邪的眼睛,我更无法直视老人们饱经沧桑的面庞,我做不到对他们不闻不问。更别说,需要报仇的,不止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兄弟,我的亲眷。我不做到,断然没有面目回去的。” “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刚刚那个,是你杀父仇人!是你杀妻仇人!你甚至可怜她?那个罪魁祸首,你居然曾经对他鞠躬尽瘁?你还告诉我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不足以泄愤,你呢?你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就算,就算瑞珏对你们母子不好,就算瑞珏不在意你,但是,瑞珏永远是你父亲!白芷永远是你未婚妻!你对一个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还在念旧情!念什么旧情?那官妓楼子都是他开的!你还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还以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为你帮他了?他只是踩着你往上爬!” “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吗?” “呵,易广兴从一开始,就是魏华清的人!你们觉得,如果易广兴是别人的人,他会有证据不对付留给你威胁么?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对我说的这些人都没感情,那么,你对自己母亲总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亲妹妹!她可曾有一丝怜悯?” “真不知道,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好吧好吧,我随你了,扶不起的阿斗,我就不做这诸葛亮了!” 想到京墨拿自己当扶不起的阿斗,自己就想笑。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 “前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那您看到了。” “我从未想过看谁笑话,我只是来看看你,刚刚的事情,我知道了,白苏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恨,不是因为,我冷血,无情。而是,恨只是一个情绪,报仇才是实质的。我不知道刚刚兰丫头所谓,你不是真正的凤咏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可以,也请你以后,不要阻拦我们报仇。我不介意,你带着正初,或者带着无辜的人,去过那简单的生活,我不会怨你,但是请你不要影响我们。” 繁缕虽然没有京墨说的那样,但是从字里行间还是可以看出繁缕的失望,可能繁缕觉得,自己是将门之子,应该要有该有的气节吧,没想到自己没有,还畏畏缩缩,还同情仇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可怜 凤咏无奈笑了笑,转头对着白兰说道:“兰儿,你时至今日,还恨我么?” “什么?为什么恨你?”白兰被凤咏突如其来的话问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凤咏到底在想什么。 凤咏苦笑说道:“当日我同情容妃的事情,你还恨我么?” 听到这件事,白兰无奈笑了:“恨你?恨你什么?恨你同情她么?也许曾经我确实恨过。那时候我觉得,你居然同情一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你居然会觉得大家共同的仇人可怜。但事后,我才想明白,你不是凤咏,所以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你无非是因为责任感去帮着凤咏活接下来的人生,对于你,也许我不该有那么多要求。有时候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一想,你也十分可怜,你莫名其妙当了这个凤咏,经历了很多不该经历的,我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你不是这样,可能你现在日子会过得很自在。也许,终究都是凤咏对不住你。这样的话,我何必要求你,和我一样,去恨容妃呢?” “兰儿,你终究还是不懂我。”凤咏无奈,深深叹了口气:“我同情容妃,并不是因为,我不是凤咏。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因为凤咏,我才过上这样的日子。我心中明白,我有今时今日的生活,都是我自己,轻信他人,咎由自取。我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我同情容妃,完全是因为,我深刻理解她的不容易。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她董家的荣耀罢了。如果她不是董家的女儿,如果她没有在选秀的时候选中,她可能会嫁给一个达官显贵,在父母身边,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 “但是就是因为她是董家的女儿,她的一生,从来都不归她一个人所支配,她虽然过着锦衣玉食,金玉傍身的日子,可是,她从来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家庭争夺宠爱罢了。她从来都没有像正常女子那样,从夫君那得到应有的爱,甚至于,连自己子女的未来,都无法左右。她能做的,无非是通过自己的勾心斗角,来让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未来,可以由得了自己做主罢了。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错的,但是最后变成那样,我是真的可怜她。”凤咏无奈说道:“但是兰儿,我可怜她,不代表我可以原谅她。” 凤咏看了一眼沉默的白兰,认真说道:“虽然我可怜她,我不恨她,但是我无法原谅她。虽然她名义上是我的姨母,虽然她是凤咏母亲的家姐,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她。她让凤姓一族,白氏满门,索尔全族,惶惶不可终日,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她口口声声为了董家的荣耀,可是她从未想过,凤咏的母亲也是董家人!她利用董良玉所做之事,就无法让人谅解,更别说别的了。只是,看到容光焕发的她变成那样,我不仅觉得是她咎由自取,我确实也觉得她可怜。我只是可怜,她本可以好好做好她的宠妃,吹吹枕边风,让自己的家族更加兴旺,却做了不该做的,让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蒙羞罢了。” “凤咏,凤咏,你别说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怪你的。”白兰淡淡说了句。 凤咏摇摇头:“兰儿,你要明白,无论我是不是真的凤咏,无论我身体里是否流淌着凤姓的血液,我都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我从未觉得,这些是我不该做的,是凤咏这个人或者是你这个人,连累了我这样。就算,如你所言,我不是凤咏,我不该承担这些,当然没错,可是,现在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呢?兰儿,兰儿,我还是那个人,你明白么?” 白兰点了点头:“我明白。” 凤咏就好像如释重负一般笑了:“兰儿,你知道,这些话,我想跟你说多久了么?其实当日,我就想和你说,但是事情耽误了,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 “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从未怪你。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嘴上说了什么,你至始至终,都是在帮我们报仇的。不管是姑父也好,京墨大人也罢,他们怎么看你,都不可能改变我的看法的。”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信我的。” 这时候,京墨过来了,手上拿着几件灰色的衣衫,看起来料子也比较粗糙:“你们怎么还在这?我还去房间找你们呢,这是衣服,我用药草熏蒸过了,到时候穿上,可以防止蚊虫叮咬。去索尔的路上湿热,蚊虫众多,你们若是穿这身衣衫,怕是会被咬得皮肤溃烂,还是穿我这个吧,粗是粗点,最少可以防止蚊虫叮咬呢。” “那多谢京墨大人了,还为我们准备了这些东西。”白兰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无妨,无非是顺手罢了,我本来也要准备这些的,不然我自己也没办法。对了,这俩是驱虫的香包,虽然味道诡异了一些,但是效果不错,我们赶路,也不是干什么,带着也好些。赶路的时候,不能日日更换衣物,也不能时时熏蒸,你们戴在身上,有备无患。” 白兰点点头:“京墨大人还真是细心呢。这些本该是我们自己准备的,居然麻烦您费心了。” “京墨大人一直心细如尘,难道你不知道么?”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无奈笑了:“也不知道你们这是夸我呢,还是说我像女子呢,罢了罢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那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你们差不多也回去收拾东西,不要站在这吹风了。” 凤咏点点头:“很快就回去,您就放心吧。无非只是站在这看看风景罢了。天青山的风景如画,看看也没什么,不是么?再说了马上就要离开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到呢,我还想多看看,记在脑子里,别以后后悔。下次想上来,说不定就不如这次容易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吃醋 京墨无奈摇摇头,转头对白兰说道:“你差不多回去休息,别理他这有病的,到处都是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京墨大人,麻烦您了,我们等下就会回去的。”白芷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俩人,摇摇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么熟了。” “本来就很熟,不是么?”京墨看着白兰,意味深长地笑了。 凤咏看着俩人,无奈摇摇头:“我看啊,有问题的是你们,不是我。” “你看你看,吃醋了不是?算了算了,我不在你们这掺和了,一把年纪了,别到时候以为我对你的人有什么想法。”京墨笑着走了。 凤咏看着白兰,无奈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白兰笑着回道。 凤咏看着白兰的笑靥,淡淡笑了:“希望我们到了索尔,你还能有这样的笑容。” “怎么不能?我相信你,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永远都会让我有这样的笑容。”白兰不假思索回答。 凤咏看着白兰,嘴里念念叨叨:“你相信我,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 “什么?”白兰转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没什么。” 白兰一直都是这么相信自己的,哪怕是在自己可怜容妃的时候,也只是自己一道歉,她就和没发生任何事一样了。 “兰儿,你先开门,刚刚我收到南星的消息,你先开门我们先商量一下。” “你看看。” “老王爷也查到了?” “嗯。我看,魏华清在都城肯定是有所动作了。不然不会这么容易查到。容妃今日离开,不出七日就会回到都城,到时候,只怕都城会有大变化。我们的身份,是时候要催一催了。”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兰儿你要知道,报仇,是可以等的,自保,是不能等的。我知道,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一些分歧。但是我也只想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凤咏,说实话我对于凤王府乃至白家我并没有什么感情。除了小齐的事情和罗青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非要找魏华清报仇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想报仇,我当初就不会带着你们离开都城。我应该留下查清楚真相。可是我没有。其实那时候,我是想的,只要保住大家的性命,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对手是皇家,更不容易,我不希望你任何一个因为这个牺牲。我经不起再去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你要知道,你身边所有人都不怕牺牲。南星他们跟着你是因为什么?一字并肩王如此帮忙又是因为什么?芙蓉为什么会对你说那么多?甚至于为什么你去了文州,一字并肩王还给你那么多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起来告诉大家,你报仇的决心。没有人会想你只是想保住性命。你也知道,你的对手是皇家,难道你觉得,这是你不报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涉及皇家,任何事情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更何况是你这样,摆明了有仇的人呢?大家不仅是想要让你也去复仇,更想的是保住你的性命。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我们吗?” “兰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再加上,魏华清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对所有人都是一个灾难。无论是白家还是一字并肩王府,其中的事情,肯定都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当年把你带走,后来把正初带走,然后培训你们俩的组织,到底是谁的。虽然现在的事情,都指向了魏华清,可是魏华清当年才多大?他有本事做到这些吗?根本不可能,我怕的是,魏华清只是推出来的靶子,背后的幕后黑手,说不定还没露出狐狸尾巴呢。” “什么?正初也是?” “是啊,正初也是。正初和你一样,小时候就被带走,养在一个人家里,然后假装卖身葬父接近我。我觉得,你们俩的组织应该是一样的。” “姑父对这个,没有调查过吗?” “肯定是查过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出来的。就像你,你不也随随便便被人带走了么?当年,白家和皇家派了很多人,甚至把整个城翻了过来,都没找到你。更别说,繁缕大人一个人找正初了。再加上白苏的事情,繁缕大人更是分身乏术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问姑父和师傅会知道呢?查不出,不代表这么多年都查不出,再说了,他们不是找到正初了么?还让正初脱离了组织,可见他们对组织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实在不行,让京墨大人用自己的关系查一查呢?总归是要查到比较好。而且这样的组织,说不定,不是和皇家有关,所以他们才查不出。京墨大人是索尔族,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外邦的事情呢。” “京墨的话……倒是可以,只是如果这个组织真是外邦,我想过去也和魏华清脱不开干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组织会为他服务……” 自己寥寥数语,白兰就可以不计前嫌,丝毫不生气,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忍心让她出事呢? 此次去索尔,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肯定是十分辛苦,就算到达了索尔,日子也肯定不如现在过得逍遥自在,若是可以选择,真希望白兰和正初一样,留在清荫阁别走了。 可是想到,白兰也是魏华清的目标,自己就不能把她留下来。 连累清荫阁不说,可能还会害了白兰。 白兰手无缚鸡之力,正初现在还未恢复妥当,陵游又事务繁多,分身乏术,若是真出现什么事情,只怕白兰的命就折在这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冒这个险。 再说了,现在自己和白兰说留下,也不可能,还不如带上,自己也放心一些。 自己此去索尔,以后能不能回来都未可知,把她留在这里,是很绝情的行为。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机智 想到素和族曾经抓走过白兰,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威胁过白兰,自己就心有余悸。 清荫阁弟子众多,就算真有几个素和族的奸细,到头来自己也怨不得陵游,是自己不把人带上的。 “你就不要这样突然出现了好嘛……我都快被你吓出毛病了……” “呵,这是我的地盘我不能出现吗?难道我还要提前跟你打招呼吗?” “不……不用,我就是受不了……” “那个组织我查了,只是之前和我无关我就没说。那是素和族大祭司的组织,起初是帮大祭司排除异己,不知道怎么,后来居然慢慢渗透到这来了。” “这个族男子很少啊,是个女子为尊的部落,怎么会突然帮助魏华清呢?” “我觉得这个组织不可能帮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素和族女子为尊,男子地位极其低下,就不说别的,她们的大祭司连说话都不愿意和男子说,更别说帮一个男子为尊的国家了。” “可是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兰儿的事情和正初的事情就和魏华清无关,就凭他的能力,可以做到那些事情吗?” “还真别说,真有可能。据我所知,魏华清在都城有个底下消息网。只是这个网不是很大,只是仅限于都城,所以这些年的事情,也大多发生在都城。” “那也不对,没有一点点助力,为什么容妃会帮着魏华清?容妃不仅比他年长,很多地方还比他条件更好。皇上那么多皇子,有那么多皇子可以帮,为什么偏偏帮这个呢?如果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想要得到善终,那帮太子、七皇子、乃至剩下的几个皇子,都是可以的,为什么偏偏帮一个生母还在世,生母还被自己害过的人呢?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而且我觉得,仅仅是戕害皇妃,不足以让皇上把她打入冷宫。你要知道,这么多年,容妃荣宠不衰,曾经位及贵妃,是众妃之首,这种人,做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一无所知。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就足以让她降位,还打入冷宫呢?” “贱人和贱人,惺惺相惜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你想,如果容妃不知道魏华清的本事,她不可能把全部身家压上。如果她知道,你就该明白,魏华清不是她能够掌控的皇子,那就更加不能把全部身家压上了。容妃这么多年,就是毫无子嗣,不然,以她的位分,可能这么久才到贵妃吗?再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子,魏华清的母亲是那么容易被戕害的吗?皇帝真的那么在乎魏华清的母亲吗?那么在乎,这么多年未曾临幸?那么在乎,魏华清这么多年被无视?明显说不通啊。我当然是相信,魏华清肯定是会做这些事情的人,可是为什么帮忙的是容妃,我不能理解。” “如果玉妃出身有异呢?据我所知,玉妃娘娘,不是正常的秀女入宫,而是别的部落献给皇上的。”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只是猜测,看四皇子的样子,就知道玉妃娘娘的容貌不会差,如此美貌,不受宠爱,不是天生愚笨得罪皇上,就是出身有问题了。四皇子排位如此靠前,说明玉妃娘娘资历不浅,肯定是皇上第一批妃子,说不定还是皇上当皇子时候的侍妾。这种不被宠爱,说不定就是不想因为宠爱而造成进贡的部落壮大,才有意不理不睬的。甚至于,我觉得容妃娘娘害玉妃娘娘都是皇上授意的。玉妃已经有四皇子了,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那就不得不晋位分了,所以才这么做。所以我认为,皇上把容妃娘娘打入冷宫,可能是因为怕这个事情被宣扬出来。” “不管怎么说,那贱人肯定是说谎了,至于为什么说谎,就不得而知了。” “想知道还不容易,您不是派人跟着了吗?等到魏华清真的当了皇帝,还怕她不说吗?到时候到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她还是那个最容易被勒死的蚂蚱,我们只要稍加透露,她肯定会吐口的。” “你倒是会严刑逼供,到时候她要是还不说,我们能怎么办?还能掐死她?这么容易我早就问了。让蛊毒折磨得到时候说不定她恨不得死呢。” “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你倒是不用担心,到时候总能问出来,只是这个法子有些阴损。” “还是最毒妇人心啊,什么法子,我倒要好好知道一下。” “容妃虽无子嗣,但是膝下有三个公主呢。容妃娘娘位分高,三个公主一直养在身边,若是三个公主今后的出路是不是可以让容妃娘娘妥协呢?” “你倒是对宫中事情十分了解呢。” “既然要报仇,自然是要好好调查的。” “小丫头倒是有些本事,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白家人,和繁缕媳妇是一个家族的。” “白苏是我姑姑。” “白家丫头不错,比凤姓男子好。” 想到当初白兰的机智,再想想那日京墨所说,白家丫头比凤姓男子好,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这些智谋,可不是白家培养出来的,是这么多年,当细作给培养出来的。 虽然有些悲哀,但是想到京墨的表情,还是觉得有些想笑。 “容妃有三个公主,同时牵制十分难办吧?再说了,公主还未到议亲的年纪,养在宫里的公主,我们怎么能接触到呢?” “这还不简单?容妃刚刚的情况,肯定是没办法回宫的,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胁迫了公主,容妃怎么知道呢?找个人到宫中偷一个公主的物件,应该是很容易的。再说了,容妃被打入冷宫,三个公主肯定不可能再在那住着,已经和寻常孩子一样,住在擷芳阁,那里人多手杂,还不容易吗?” “这件事,老王爷倒是可以做到。只是,老王爷会这么做吗?” “会不会?你想多了,魏华清上位,你以为老王爷还能有的好吗?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整个府都支持太子,可是最后是魏华清上了,难道你觉得老王爷现在还有的选择吗?我们现在,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何须去管会不会呢?能做到,他自然会去做。” 第二百三十章 安慰 “我们目前还要想一个事情。我对于玉妃的出身还有怀疑,如果玉妃真的出自素和族,那就完美解释了。” “想查这个……倒是有些麻烦……素和族的消息很难打听,他们基本上是封闭的。更别说我们都不知道玉妃闺名了。” “玉妃的闺名……如果没改过,应该好查,宫内都会存档的。” “我记得,玉妃闺名叫……和轻语……” “和?看来是没错了。素和族入国改姓和,看来她是素和族的概率很高。” “那这么说了,魏华清和这个组织的关系还真的关系匪浅啊……可是,你刚刚说那个组织,是大祭司的组织,这个玉妃是什么出身,会让大祭司的组织为她服务呢?” “如果能够保住魏华清当皇帝,你就是让素和族把整个组织送给他都无所谓,素和族要多少年才能有这么大的地盘呢?如果靠这一个带有素和族血统的人当上皇帝,这样,不也一样吗?” “可是有这个身份,皇上会立魏华清吗?” “立他,也很正常,立长,不就是魏华清吗?立嫡……皇后第二个孩子还小吧?” “如果皇上立别人呢?” “哪有别人可立?他那几个儿子,都是废物草包,也就魏华清能看了现在。再加上,最近魏华清的动作那么多,也难保,魏华清不会做些别的工作。除非皇帝忌惮他母亲的出身,不愿意立他。可是我觉得不会,比起国家兴衰,皇帝是不是带别的部落血统这个事情,倒也不是那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我觉得不是,如果立魏华清,那皇帝这么多年就没必要故意冷落玉妃了。况且,立了魏华清,皇帝怎么保证自己的皇后能够坐稳这个太后的地位呢?难保魏华清不会把自己的母亲封太后,到时候自己的皇后呢?算什么?” “留子去母,也可。汉武帝当年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也狠心杀了自己多年宠爱的钩戈夫人吗?可见,在帝王心中,还是自己的江山比较重要。再说了,钩戈夫人还没有那么显赫的母家呢?素和族本身就是女子为尊,皇帝自然知道,肯定会有所手段。” “你也说了,钩戈夫人并没有玉妃那样显赫的母家。剩下的妃子,大多都是本朝人,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造反,再说了,那些大家族根基都很深,也都相互牵制,立其他妃子的皇子,肯定比立魏华清要稳妥。再说了,虽然剩下的皇子并不是很有才华,可是那些妃子的母家也可辅佐一番,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当日,大家分析出的素和族,凤咏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样的组织,如果让白兰一个人去面对,只怕也是死路一条了,还不如自己带在身边,还能时刻照应一番。 凤咏转头笑着对白兰说:“兰儿,此去索尔,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你真的愿意么?” “有什么不愿意的,白家现在,我也不知道剩下谁了,我已经无依无靠了。再说了,我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就算找到什么亲戚,也不能相认不是?还不如为白氏一族做些该做的事情,我还没那么愧疚。说实话,我有时候都觉得,小时候如果不那么相信那所谓的父母,可能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是我间接害了他们,难道不是么?”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白家之事,与你无关,说实在,白家的事情,主要还是人的贪欲太重,才会被人顺水推舟,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回来,白家都是这样,你又何必自责呢?”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当日,我没有出现,你就会知道白芷死了的消息,那样你就不会千方百计要去救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不是么?也许,不该出现的,应该是我才是。”白兰皱着眉头,深叹了一口气。 凤咏看着白兰,摇了摇头:“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到今日的地步,不是因为我们自己,我是不是凤咏,你到底出不出现,白芷到底是不是死了,都无法改变今日的结局,你明白吗?我们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还是没什么用的棋子,我们的减少或者增加,根本无法改变大局,你明白吗?” “那我们此去索尔,到底是为什么呢?既然我们没用,那我们还做这些干什么呢?”白兰有些绝望。 凤咏笑着说道:“我们是不是有用,取决于我们做什么事情了。在魏华清那,我们当然是没用的,但是在我们这,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再说了,难道,别人说我们没用,我们就没用吗?我们就要让他知道,就算是大家都是磨圆了的石子,我们也会是最尖的那个。” “恩!我们一定会是,那个最尖的那个!”白兰笑着说道。 这时候,凤咏转头对白兰说:“好了,我们不站在这里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呢,站在这里胡思乱想干什么呢?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过多的妄自菲薄,是没用的。” “恩,那我们回去吧。”白兰笑着回道。 等两人回到后院,发现陵游在等他们,身后还站着广白和木香。 陵游看到俩人,笑着说道:“虽然我没什么能够帮的上的,但是我还是给你们准备了点东西。这包裹里面,是去湿气的药,听闻索尔族炎热潮湿,你们在这生活惯了,过去肯定不适应,带在身上,如果有不舒服,熬着吃了,说不定会好一些。还有这个,是我一点心意,你们就不要拒绝了。” 说罢,陵游把一个包裹和一点银票放在了石桌上。 凤咏拿起包裹递给白兰,然后把银票还给陵游:“师傅,虽然您不是我真正的师傅,但是您待我比待木香师姐还要好,我还是理应叫您一声师傅。师傅,我不缺钱,这钱您收回去,有您的药,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再说了,您在清荫阁,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留点钱傍身也好,我们去了那个地方,钱能不能花出去还是问题呢,何必给我们准备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谈天 陵游看着凤咏,无奈笑道:“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你何必这样,再说了,清荫阁内部的钱,和我的钱有什么关系呢,我虽然是阁主,私房钱还是有一点的。” “师傅,我不是和您客气,我是真的不缺,再说了,如果我真的缺,你这点我也不够,不是么?你还不如自己收着,平日里还能有些花销。”凤咏笑着说道:“师傅,此去路途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见,希望您一切安好,有些事情,我不能帮忙,您只能多操心了。” 陵游摇摇头:“清荫阁的事情你先别想了,到时候再说吧,那些长老这些年都是这样,我也被催习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了,清荫阁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有谁叫我再去干那些事情了。” “希望如此,清荫阁现在被盯着,如果我们做的太多,反而会引起怀疑的,还是好好待着好一些。”凤咏无奈笑笑:“师傅,有句话,我还要提醒您。” 陵游看着凤咏笑着说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那你就但说无妨。” “清荫阁弟子众多,兰儿都能从小被掳走,这阁内弟子,若有疏漏也不奇怪,您一定要小心谨慎。”凤咏看着木香,意味深长地笑了。 陵游奇怪地看着凤咏的目光,但是嘴上还是照常回复:“我知道,到时候自然会彻查一番。你这一路也要小心,听京墨说准备夜间赶路,你的身体可以吗?” “师傅,我身体虽然弱,但也不是弱不禁风,没有什么关系的,再说了,兰儿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呢?”凤咏笑得很轻松。 陵游点点头:“我知道,京墨也跟我说了。你们这次为了掩人耳目,连驱虫都香包都用的一般的,晚上赶路还不能点火,辛苦你们了。”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不能再留在清荫阁了,清荫阁如果有魏华清的耳目,只怕现在魏华清已经快到山脚下了,我们如果不这样,只怕还不到索尔,就被抓回去了。”凤咏无奈笑道。 陵游看着凤咏笑着说道:“不用太担心,京墨会帮你的,他要是没把握也不会让你去的。” “您的安全我倒是不担心,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把那么多侍卫都打伤了。”凤咏笑着说。 陵游点点头:“你那时候还喊我大侠呢,你还记得吗?” “当然,那时候您在我眼里就是大侠。”凤咏无奈笑笑。 “王爷,客栈外来了个人,自称是正初的叔叔,是来救他的,我不让,已经打伤我们两个人了,现在正在往上闯呢。” “放上来吧,该来的挡不住。” 自己话音刚落,川柏就被打倒在了门口,马蔺连忙上去扶起川柏,拉到一边。 自己一看,哎呀我去,这么厉害的,怕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吧?连忙认怂:“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哼,没想到这王爷是个傻子。” “大侠,敢问您给他吃的是什么啊?” “你不必管,我不会害他,你有空说这些不如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我帮他运气促进恢复。” “王爷不可!且不说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这样重患,怎么能这样随便移动?再说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治,治坏了,那怎么办?” “清荫阁治病,也要你们这些寻常郎中看得懂吗?” “针。” “把他们送走吧,这毛病他们治不好,待着也是没事做,早点回去陪家人。” “把他们支出去,我们聊聊。” “你们出去吧,我在就可以了。” “这位大侠若是想杀我,你们在也没用,刚刚,你们不就没拦住他么?下去吧,顺便让大夫给你们也看看。” 凤咏想到那时候的场景,笑着说道:“那时候,您还十分傲气呢,瞧不上我还有那些大夫。” 陵游摇摇头:“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只是他们不如我了解正初的身体罢了。还有,这种东西,就是术业有专攻的,他们没有接触过这种病人,自然不懂得如何医治,我并没觉得有什么,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在我旁边叽叽喳喳。” “可是您后来也是看不上我的,不是么?”凤咏无奈笑了。 “原来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前辈,失敬失敬。” “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王爷居然是个傻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谁?正初吗?他是我捡的,他说卖身葬父什么的,我给他钱他就跟着我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你没发现,他不是一般都卖身葬父吗?” “咦?这玩意还分一般的和不一般的?我没卖过不知道诶。” “没想到我侄子跟了个傻子……他是我兄弟的孩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之前我才找到他,谁想到他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就关了他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让他跑了,我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受伤了。” “原来正初消失那段时间是被你拐跑了,我说人怎么不见了。” “拐跑?我想带走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愿走,我也没法子老看着,就只好派人跟着了。我刚刚给带走他的人一个教训,那边就收到消息说他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那您不也没带走么?可见您觉得我这是安全的。是不是?” “屁!安全他会伤成这样?我还没说你呢?他一个孩子你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要不是他爹埋头炼丹还不知道,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头都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哈?他爹没死啊?那他卖身葬父?骗我?” “谁骗你啊,那时候他被人骗了,用这个接近你,给他那所谓的爹报仇!傻了吧唧的。” “额……好吧,然后呢?现在前辈找我有何指教?” “跟你谈个交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打趣 “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 “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 凤咏想到那时候的事情,无奈笑了:“其实,我也并非对正初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底细,我便不说,免得说错了到时候有什么意外。” “其实我知道,你装傻呢,正初不会跟错人的,那个组织也不会看错人的,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是那个组织看错了人,我只需要带着繁缕去把正初带回来就是,能有什么问题?”陵游笑着说道。 凤咏抬头问道:“你就不怕正初真的受了什么治不好的伤吗?” “天下哪有治不好的伤,治不好的,是死,不是伤。再说了,其实我们在正初身边安排了人了,只是那时候,我已经在赶来了,而且看那个袭击的人,也没什么功底,所以只是打跑,没有把正初怎么样。”陵游看着凤咏,眯着眼睛笑。 凤咏有些吃惊:“那就是说……其实正初一直在受你们保护吗?那为什么不在那个人袭击正初的时候,你们就出手呢?” “为了让正初受个教训。正初这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一直没有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以为自己能够做很多事情。我们也想借这件事,看看你的反应,所以就没有出手。再说了,你以为,我们不出手,你看到的,只是受伤的正初吗?”陵游看着凤咏,意味深长地说。 凤咏点点头:“原来,你们都在盘算啊……原来如此,难怪那时候,你和正初说那些了。” “叔叔,哥哥。”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 “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 “傻小子你过来。” “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是啊我跟你回去。” “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 “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 “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 “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 “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 “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 陵游听到凤咏说的,笑着说道:“我那时候,只是想着,要把正初带回去,说实话,带你回去,不过是安抚正初罢了,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我当然是知道的,我是谁啊,怎么会劳烦您亲自出马呢?只是那时候,我也算是毫无出路,才会听从您的想法的,不然,我也不一定会跟您去。那时候,如果我不去,您拿正初,不也没有办法吗?”凤咏无奈笑道。 陵游点点头:“那倒是。因为正初是繁缕的儿子,不是随随便便的烦人,我总不能把他押回去吧?怎么也要他心甘情愿。再说了,繁缕那个时候那个样子,也没心思顾着他,到时候看不住,又跑了,还不如不带回去呢。” “我自然是知道繁缕前辈的顾虑,自己的孩子,在外行走,终归是放心不下的,我理解。”凤咏笑着说道:“可是师傅,有时候孩子不也要吃亏才会成长么?不然您怎么会等正初受伤再出手相救呢?” 陵游笑着说:“是这个道理,但是同样的事情,繁缕是做不出的,只有我来做。” “师傅这样说,倒也不对了,大家都看得出,虽然正初是繁缕前辈的孩子,但是您对正初,也是当做亲生孩子看待的,您心里也是舍不得的,但是教育孩子不就是这样么?如果盲目溺爱,孩子永远都不会长大,不是么?”凤咏笑着说道。 陵游点点头:“看不出,你没有孩子,这些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我不过是嘴上能说罢了,要是让我和师傅一样去做,只怕是舍不得的。”凤咏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陵游转头对白兰笑着说道:“你看,这样心软的,以后教育孩子的事情啊,看来还是要靠你了,靠他估计是没戏。你看这还没孩子呢,就这样了。有孩子,还得了?那不得宠上天去。” “那……那到时候,我把孩子给您送来,您来教,不就好了么……”白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凤咏连忙说道:“可别!我跟你说,这孩子可不能跟师傅似得,傲慢得很,到时候我可受不了。” “你受不了有什么用?孩子成才最重要,我看啊,白兰师妹,送来清荫阁最好了,师傅给教着,也省得在家被凤咏师弟宠坏,在外被孩子带坏,你说是吧?”木香打趣道。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木香师姐现在是你们的师姐了,不是我的师姐了,一点都不会为我说话,就会帮你。” “我帮谁有什么?你们不都是我的师弟师妹么?再说了,我向来是谁有理帮谁,我可不是偏私的人呢。”木香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木香,再看了看广白,不怀好意说道:“不一定吧?我看,总有例外的,兰儿你说对吧?” “我看啊,有理,不过这当事人还不自知呢,这件事,还要师傅点拨一下比较好,不然啊,我看这当事人,好像有点迟钝,不知道呢。”白兰笑着说道。 陵游摇摇头:“你们啊,我看你们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人家当事人都不着急,你们在这瞎操心,说不定人家当事人都知道的事情,我这老东西有什么好掺和的,讨人嫌。”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至亲至疏 这时候,一个弟子模样的人进来了,对陵游行了个礼,低声说道:“阁主好,副阁主好,京墨大人让弟子通知副阁主与师妹,明日夜里出发,具体时间地点安排,今夜会亲自去住处讨论,请副阁主和师妹夜里不要出门。” “好的,多谢师兄了。”凤咏被那一声副阁主叫得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笑着回复了:“师兄不用如此客气,我不过是个挂名的罢了,再说了,通告未出,您这样称呼,也十分不妥。” 这个弟子恭恭敬敬继续说道:“副阁主有所不知,就算是不出通告,只要在大会上任命了,您就是副阁主了,至于挂名不挂名,不影响弟子的称呼,望副阁主见谅。” 凤咏还想说什么,却被陵游打断,陵游笑着说道:“京墨的人确实懂事,他们都知道了,你也早些下去吧,吃完饭还有晚课呢。” “是,弟子告退。”说罢,这个弟子便撤了出去。 等到这个弟子出去,陵游转头和凤咏说道:“那我便先走了,京墨吩咐什么,你就照做吧,他不会怪你的。” 凤咏点点头:“师傅,你也要小心,虽然我不是今日就走,但是,清荫阁,已经不像表面上那么安全。” “我知道。”陵游点点头。 凤咏看着陵游带着木香等人离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唉。” “怎么了?这不是还没走,为什么这么伤感?”白兰笑着问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你不懂,师傅,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清荫阁,很多事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偌大一个天青山,他也不过是在这些弟子打招呼的时候,才真正是这个阁主。这些日子,我仔细想来,当初,陵游为了护住繁缕,到底付出了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京墨说,繁缕对陵游是特别的,说的也就是这些。” “凤咏,你要知道,每个人人生中,总有这么个特别人的存在,比如说,同样是跟从的人,正初与南星他们,就不一样,但是正初和小齐,又不一样,这些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的亲近就是真的亲近的,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你明白这个意思吗?”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抬头问白兰:“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陵游与繁缕的关系,并不是真的那么亲近吗?可是我明明看到,繁缕对他,确实是不同的。” “你还是不懂么?我的意思是说,姑父和师傅,就像是一对夫妻,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而他们也是,虽然看起来亲密无间,但是其实一旦分开,就什么都不是了。很多时候,他们不过是因为都在为清荫阁办事,才会让人有那种感觉的。虽然表面上,姑父对师傅,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姑父对师傅,真的超越了亲情么?并没有。”白兰看着一碧如洗的天,淡淡说道:“至少在姑姑的事情上,他们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互相理解,不是么?” 凤咏看着白兰,有些惊讶:“你什么意思?” “姑姑的事情,其实师傅心中根本就觉得是不对的,师傅和正初是一个想法的,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姑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呢?其实师傅早就知道,姑父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是却放任姑父这么多年这样做了,这说明什么呢?你要知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正初,他要用心尖血炼丹,我都会拼死反对的,可是师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反对一下,也就拉倒了,不然,姑父不会变成那样,不是么?但是你如果说他们俩关系疏离,倒也不对,师傅放任姑父随意用天材地宝,甚至不惜放下清荫阁的事物,满天下去寻正初回来,这又说明,他们俩关系也不是那么远。”白兰笑着说道:“但是归根结底,师傅很大部分,是因为清荫阁,因为师兄弟情分,而不是因为他们俩关系好,你明白吗?” 凤咏懵懂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吧,其实师傅毕生最大的追求,是振兴清荫阁,而不是其他。姑父对他,不过是其中必经的风景罢了,不是那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不重要。说实话,姑父对他而言,不过是比其他师兄弟关系更加亲密,并且大家都为了清荫阁好而已。”白兰淡淡说道:“如果换成别的关系好的师兄弟,师傅也会这么做的。” 凤咏看着白兰,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在乎一个人,是会想要他好的,不会放任他这样越来越差,不去干涉的。不要说什么干涉了无用,姑父这些年,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过是随便反对了一下,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如果是我,直接停了天材地宝,这样,姑姑很快便会下葬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有些惊讶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师傅也想看看,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存在,才让繁缕前辈试验的?你是想说,师傅拿白夫人当试验品?” “难道不是么?师傅根本不在乎,这些邪门的方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从未想过,心尖血炼丹对姑父身体的影响,他只想到自己,想到清荫阁,想到清荫阁如果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发扬光大,巩固清荫阁在这个行业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的反对,不过是害怕大家说他冷漠无情所做的表面文章罢了。”白兰冷冷说道。 凤咏更加惊讶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事情,我从未……我……我不觉得师傅是这样的人……他明明……不可能啊……他对正初,一直都视如己出啊……怎么可能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故意? “呵,视如己出?视如己出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正初受伤再让人出手相助吗?如果我没猜错,正初刚刚受伤不久,他就出现了吧?他到底是在做给大家看呢,还是想要救正初呢?如果想要给正初一个教训,可以在还没加害正初的时候,就出手相救,正初这么聪明的孩子,会不明白这些么?这么说话,还真让人不理解呢。”白兰冷冷说道。 凤咏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么说……倒是有些诛心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凤咏还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自己在系统上查询了文州的气候,顿时感觉不妙,这个地方,并不适合种植辣椒这些,然后想到了,现代用的大棚。自己马上走到书案边,给正初画了个大棚的示意图,然后讲解“这样造出来之后,附上篷布,若是冷时候,在棚内适当添上火炉。白天要把篷布拉开接受光照,具体的方式,我写一份给南星。你把那个包裹给南星的时候,千万不要被人看到,不然肯定会被人跟踪。” 然后正初就出去了,自己就开始查合欢、合萌的资料。 查到合欢、合萌原名宋子苓、宋竹苓,朝中御史大夫宋空青之女,当初选秀没选上,转而成的侍婢,今年23岁……二十三岁……朝中规定侍女二十五则可以出宫,这时候才赐给自己,想必也是培训多年了,看来这容妃在后宫没干什么好事啊…… 可是容妃与凤王府的关系,合欢合萌肯定不是培训用来看着凤王府的,难道……这俩人本来是针对老王爷家吗? 凤王府那么大的事情,容妃的位分和宠爱居然一分未减,便知道,容妃是个多有手段的女人了。一个容颜老去的女人,居然可以独占君心,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合萌的做事手段老练,为人谨慎,倒真的像是亲自培养出来的,可是合欢……怎么看都不对吧?容妃会派一个这么无脑的人到自己身边吗? 想到这个,凤咏只觉得有点不对,仔细去查,就发现没了,根本查不到别的资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时候,自己才发现不对,再去找正初:“正初!正初!” “王爷,有什么事情吗?正初刚刚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合欢呢?合萌呢?” “合欢姑姑刚刚出去送合萌姑姑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应该快回来了,怎么了?王爷?” “快!快去找正初!快去!找不到正初就把合欢合萌抓回来,快!快!” 后来,马蔺只带了合欢合萌回来,正初没有回来:“正初呢?正初没回来吗?” “我们找了很久,没有看到正初。合欢合萌姑姑说正初安排了马车之后就走了。我们没有看到,就先回来了。” “马蔺你去找找,剩下的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情马上进来禀报,外人不要放进来。” 然后自己游说了合欢合萌之后,再次询问正初的下落:“现在可以告诉我正初在哪里么?不会告诉我你们不知道吧?” “王爷!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正初在哪里啊,正初给我们安排了马车之后就走了,说是有事情,我们放了鸽子就在那告别,谁也没看到正初啊。” 然后系统提醒自己系统中可以找到手下的下落,自己才去找的。 查看了正初的地方,才发现,正初居然在荒山野岭,自己才觉得不对劲。 “坏了!快,快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快,北面山上,快去找正初!快,多带人!带上大夫!快去快去!” “王爷怎么了?正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希望没事,希望没事,正初,你可千万别出事……” “你们,快去,请大夫,最好的大夫!马上,一半到客栈门口等着,一半到我这等着,快去快去。” 然后就看到川柏等人拿担架抬着正初上来了。 正初那时候的伤势,在普通大夫那,肯定是没救了,废人一个了。 “王爷,这位小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人打晕了。” “那为何这么久还不醒呢?” “王爷,这位小哥,晕倒这么久,是因为,这位小哥武功被废了……” “什么?你告诉我,武功被废叫没什么大碍?那他的身体呢?身体有什么损伤吗?” “身体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休养,可能是要休养一段时间了,这位小哥的筋脉尽断,老朽自然可以帮助修复,只是修复之后,今后怕是再也不能练武了……” “什么?” “大夫您且帮着好好治疗,我们王爷情绪不大稳定,您不要放在心上,治好才是最重要的,医者父母心,您说呢?” “瞧这位小哥说的,老朽自然会帮着救治,只是这个救治,也不是老朽一个人能够做到的,需要几个大夫一起救治才行。” “您且救着,大夫们今日就帮着救治吧,这里离都城不远,我写信去请几个名医来帮忙,正初不会有事的,正初不会有事的……快,快马加鞭,马上派人送回都城给王爷,让王爷赶快派人来。记住,千万要亲手交给王爷。” “王爷不用担心,瞿麦的轻功比我好,送信自然快些,再说了,现在您身边人不够,我自然要小心安排人。” 等了一个多时辰,看着大夫来来回回在正初身上施针,正初渐渐醒了过来。 “哥哥……” “怎么了?” “哥哥,有……有人……跟踪……我,我知道了,就假装问些野菜,结果,一堆人,就……就进来了。然后……我……我就晕了……” “那南星呢?” “不知道……我,我去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应该,应该躲起来了。” “没事,你先好好休息,别说话了,南星那边,我会再查的,那包袱呢?给了吗?” “没,我,我去的路上,交给芙蓉了……芙蓉,应该也……躲起来了。” “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我解决,我已经让王爷请大夫来了,明天就会到,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细节 等到第二日,一字并肩王从都城请的大夫到了。 “辛苦大夫们了,若不是有重伤我不该让你们这样赶来,等到诊治结束,我定将奉上三倍诊金,再让大夫们好好休息一番,再好好送你们回去。” “王爷客气,治病救人,是大夫的本分。更何况一字并肩王亲自上门一个个请了我们,我们自然竭尽全力。” “且不寒暄了,敢问王爷,伤患在哪?” “回禀王爷,这位伤者筋脉尽断,武功尽废,现在脉息紊乱,乃是受了重伤。好在昨日及时诊治,行了针,保住了心脉,才可保性命无虞。若是要治疗,我们只能用特殊的药物刺激穴道,再由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帮伤者用内力引导筋脉自愈,才可以恢复些许。剩下的,就只能看伤者的意志了。” “那性命呢?如果治好会不会有后遗症?” “如果治好,肯定没有性命危险,只是,今后怕是废人一个了,再也不能习武了。” “有没有别的办法?这孩子自幼习武,别的什么也不会啊,没了武功他不就是废人了,我怕他会自暴自弃……” “恕老朽无能,做不到……” “治吧。” “王爷不知,现在还缺一个内力深厚之人。” “什么?这里这么多习武的,都不可以吗?” 这时候,陵游就出现了。 “王爷,客栈外来了个人,自称是正初的叔叔,是来救他的,我不让,已经打伤我们两个人了,现在正在往上闯呢。” “放上来吧,该来的挡不住。”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哼,没想到这王爷是个傻子。” “大侠,敢问您给他吃的是什么啊?” “你不必管,我不会害他,你有空说这些不如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我帮他运气促进恢复。” “王爷不可!且不说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这样重患,怎么能这样随便移动?再说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治,治坏了,那怎么办?” “清荫阁治病,也要你们这些寻常郎中看得懂吗?” “针。” “把他们送走吧,这毛病他们治不好,待着也是没事做,早点回去陪家人。” “把他们支出去,我们聊聊。” “你们出去吧,我在就可以了。” “这位大侠若是想杀我,你们在也没用,刚刚,你们不就没拦住他么?下去吧,顺便让大夫给你们也看看。” “原来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前辈,失敬失敬。” “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王爷居然是个傻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谁?正初吗?他是我捡的,他说卖身葬父什么的,我给他钱他就跟着我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你没发现,他不是一般都卖身葬父吗?” “咦?这玩意还分一般的和不一般的?我没卖过不知道诶。” “没想到我侄子跟了个傻子……他是我兄弟的孩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之前我才找到他,谁想到他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就关了他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让他跑了,我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受伤了。” “原来正初消失那段时间是被你拐跑了,我说人怎么不见了。” “拐跑?我想带走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愿走,我也没法子老看着,就只好派人跟着了。我刚刚给带走他的人一个教训,那边就收到消息说他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那您不也没带走么?可见您觉得我这是安全的。是不是?” “屁!安全他会伤成这样?我还没说你呢?他一个孩子你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要不是他爹埋头炼丹还不知道,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头都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哈?他爹没死啊?那他卖身葬父?骗我?” “谁骗你啊,那时候他被人骗了,用这个接近你,给他那所谓的爹报仇!傻了吧唧的。” “额……好吧,然后呢?现在前辈找我有何指教?” “跟你谈个交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 “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 “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 “叔叔,哥哥。”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 “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对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 “傻小子你过来。” “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是啊我跟你回去。” “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 “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 “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 “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 “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 “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 然后陵游就为正初治疗了,自己便出去了,仔细想想,这期间没什么问题,如果没有白兰刚刚的话,凤咏真的会觉得,是陵游待正初极好,才会有这些情况。 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对,陵游离正初受伤,不过一天,真的有那么巧合么? 再说了,如果陵游派去的人,收到的消息是保护正初的话,为什么会等正初受伤了才这么出手呢?繁缕怎么也是副阁主,不会有人敢让正初受伤的。 除非,那个暗中保护正初的,就是陵游本人,才可以做得这么刚刚好。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奇怪 凤咏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沉默,已经表示,他心中有所怀疑了。 白兰看了凤咏,淡淡说道:“你自己想想吧,正初和我们回来之后,师傅和正初的情况,你就明白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弄得好像我有意在抹黑师傅一样。” “阁主,副阁主,到山门了,是去林荫殿还是去清林殿?还是说先带公子小姐去登记住处呢?” “先去清林殿。” “清林殿是繁缕的住处,我们先把正初放下,然后我再给你们安排地方。” “应该的。” 然后马车就到了一个很素净的院落,上面挂着个牌子,清林殿。 陵游背着正初下了车。 “师傅,是您回来了吗?” “嗯,你进来。” “师傅。” “这是繁缕的亲传弟子,广白。这位是凤咏,白兰,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易容了,你等下带他们下去卸掉面具,再带一个永久的。” “好的,阁主。二位,请跟我来。” 等到自己回来,陵游已经在大屋门前等他们了:“回来了?繁缕照顾正初了,我带你们去登记。” 后来,繁缕和正初争吵的那次。 正初哭喊着,繁缕沉默着,凤咏和白兰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陵游急急忙忙从弟子晨会回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如果不是都去参加弟子晨会,你们想想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父子一场,本来就是缘分,何必弄得这样呢?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至于这样,大喊大叫的吗?” “他从来不管我怎么想的!叔叔你说,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没救了!” “这……从我这么多年所学来看,是。”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强留着母亲,强行炼丹乞求起死回生,浪费清荫阁的天材地宝,就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初,你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繁缕前辈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救人吗?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救人?把母亲解冻然后喂食丹药强行运气,不行了再冻起来,母亲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们都说,姐姐和母亲一模一样,我硬生生是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那个被折腾到不正常的东西是我美貌的母亲!你们没见过吧!你们去看看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可怜我母亲啊!活着时候跟着你受苦,死了因为你受苦,你还所谓的救她?你翻遍医学典籍,你可曾想到一个救她的方法?你没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来做实验!你来试验你发现的所有丹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有没有想过,母亲是否愿意呢?”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放过母亲吧,也放过我,我已经不想看着母亲再被这样折腾了。唉,还有,文州我还是会去,你让不让,我都会去,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 “正初,你……” “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 “没什么的,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舒服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和父亲关系这样吗?因为我们每次交流,都像是吵架。” “我……” 说罢,正初拉着白兰和自己走了。 等到正初带着自己和白兰看过白苏的遗体发狂的时候,陵游又带着繁缕出现了。 正初马上又发狂了,挣脱开自己,对着繁缕吼道:“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滚!你滚呐!你不配看母亲!你不配!还有你!你这个帮凶!帮凶!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过来啊!过来啊!你们若是要进去!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我也算对得起母亲了!我也算有面目去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了!” “正初,正初,是我,我是陵游叔叔,你看看我,我是陵游叔叔啊。” “你别过来!你!你给我站在那!要不然,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好,好,我不靠近,我们都不靠近,你先把匕首放下,然后你慢慢告诉陵游叔叔,你想干什么?” “不,不,我说了你也不会答应的,你根本和他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正初!不要!不要!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下!你放下!你别动!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呵,是么?你都能答应我么?那我说,把母亲火化安葬呢?你也能答应么?你要不要去问问你身后那个,那个我所谓最爱我母亲的父亲呢?”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繁缕是为了救白苏才这样的,你要相信他,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师兄弟,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他,好么?再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救回你的母亲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么?正初,先把匕首放下。” “呵,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么?你有多久没去看过我母亲了,你要不要我打开让你看一眼呢?让你看看,你所谓最好医术的师弟,到底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让你看看,你所认为可能成功的起死回生,到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繁缕只跟我说失败了,没让我进去看过……”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母亲,现在变成一个怪物,你还觉得我做的事情是过于激动吗?陵游叔叔,现在,我还叫你叔叔,你若是继续这样,帮着他,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你若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无理取闹,我们进去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没过多久,陵游就跟着正初出来了。 “繁缕,放弃吧,白苏她……”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苏下葬,正初留下。” “不!我不要留下!我不要!我不要!” “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苏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随意。” 然后无视再度发狂的正初,繁缕离开了。 正初发狂之后,逐渐冷静,然后淡淡说道:“陵游叔叔,你来安排,让母亲下葬吧。” “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定然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只是你……” “陵游叔叔,我自幼不在这,我与他,不,与父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我明白,再怎么样,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让她一辈子这样,换我一辈子自由。我做不出来,也不想这么做,既然我一个人的自由,可以换来母亲的安息,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是哥哥那边,烦请陵游叔叔派几个可信之人帮忙,哥哥带着姐姐,做事十分不便,若是没我在身边,那条路就更加辛苦异常了。” “你放心,他们那边,我肯定会叫人帮忙,只是你不喜学医,在这恐怕……” “陵游叔叔,没有什么的,喜不喜欢,无非是有没有逼到那个份儿上,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父亲既然拿这件事做交换条件,那我也只能遵从。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看着母亲继续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知道,我走了,也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了,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若我选了一辈子的自由,只怕你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瞧不起我的,我明白。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你也不必如此绝望,过一段时间,你父亲说不定会看开一些,你终究不是学医的料,他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安全一些,也安心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帮着你劝劝他,他看开了,就会放你走了,你也不必着急。他终究是你父亲,不会忍心看着你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这待着的。” “不用了,陵游叔叔,我既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您不用为我劳心费神。再说了,学医也并不是不好,若是哥哥姐姐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还可以帮帮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我待在这里,能够让父亲这辈子心安,我也算是尽孝了。” “哥哥,文州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和陵游叔叔说,他一定会帮你的。” “我……你不必这样,这……” “哥哥,这是我愿意的。” “陵游叔叔,我既然答应了留下,我就肯定会留下,只是这几天,我不想去父亲那边,能让我和哥哥一起睡么?” “你放心吧。” 然后,便是繁缕去世,陵游根本不敢相信,繁缕居然自尽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滚!” “陵游叔叔!父亲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救了!” “你别说了!繁缕没死!你等等,等下就会醒来的!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吃下去,吃下去,你为什么吃不下去,为什么……” “阁主!阁主!你醒醒,师傅已经去了!阁主!你不要再喂了,救不活的!阁主!你醒醒!阁主!” “放开我!” “师傅,繁缕大人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这样了。” “不!不可能的!你放开我!我能救活!我能救活!” “师傅!师傅!你醒醒!你现在和繁缕前辈有什么区别啊!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吧!” “繁缕……繁缕……” “师傅应该是服食了自制的噬魂驻颜丹。此丹剧毒无比,师傅把其中驻颜的药材也换成了剧毒的药材,成了最毒的丹药。但是也因为其中有些特殊成分,所以师傅白发变黑,皮肤呈现容光焕发的样子,而且如果保存得当,可保容颜千年不变,尸身不腐。” “这……是一种什么丹药啊……” “这是一种给尸身防腐的药剂,原本是为了让得了不治之症的患者体面地走所研制。服食之后,容颜永驻,皱纹全消,可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而且毒发没有表面症状,也无痛苦,就像睡去一般。是为了保留患者最后的颜面。” “倒是个神奇的丹药……” “噬魂驻颜丹是师傅毕生心血,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为自己研发的。” “不,他不是为自己研发的。他是为他和白苏研发的。他希望如果他们俩有什么意外,可以保留最开始初识的模样下葬,所以研发了这个丹药。” “这……可是最后白苏没用到,是他用到了。” “陵游叔叔,把父亲和母亲葬在一起吧。他保持这么年轻,肯定也是为了母亲再见到他能认得出来。” “正初……” “哥哥,我没事。你与陵游叔叔帮忙办父亲的葬礼吧,父亲走得体面,与母亲葬在一起他们一定会认出对方的。你们出去吧,我与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然后,大家一起出去了,面对自己关切的话,陵游的回复居然是:“怎么可能没事呢?凤王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你没事吗?正初我是不可能交给你了,就算繁缕不在也是,希望你明白。繁缕白苏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我冒不起这个险。” “师傅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正初现在这样,我也不可能带他走啊。再说了,我也知道我身边是很危险的,我不可能让正初去冒险。我也明白,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正初可能就已经不行了。您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正初好,我能理解。” “作为补偿,你没有人手的时候,清荫阁这边我会分一些人给你,只是,这些人不可能帮你做那些事情,只能负责那些别的,我想你知道我说什么。” “师傅的话我当然是明白的。我所做之事,也不会连累清荫阁,就算用到也不过是酒楼的日常管理方面。” 第二百三十八章 感慨 “还有,兰丫头现在是白家唯一能自由行走的人了,你……” “师傅放心,我付出一切也会护兰儿周全。” “繁缕的事情,我这边会操办,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一字并肩王那边,不用通知,白苏死前也没来往,现在更不用说什么了。而且,他若是有心,也不会派人偷偷上山了。” “师傅您吩咐的是。只是繁缕前辈的死因对外怎么说呢?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副阁主吧。”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只有说道,你只需要不说就好了。” “好的,那我带着兰儿先回去了,您若有事情,随时叫我。” 繁缕的去世,并没有对陵游带来什么巨大的影响,不知道是因为繁缕根本不管阁内事物,还是陵游并没有放在心上,在葬礼上,依旧谈笑风生。 虽然,大家都未进什么东西。 “陵游,我问你,繁缕怎么……” “川谷长老,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是繁缕毕生得意之作,噬魂驻颜丹,服用者可毫无痛苦死去,还能保存自己年轻时候的容颜,就算你老成什么样,都可以恢复成二八年华的模样,而且尸身永远不腐。” “这……那繁缕不是……不是试药死的吧?” “那当然不是了,繁缕之前废寝忘食炼丹,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吃不消了,竟然患上了许多不治之症,所以才拿自己试药的……” “那……那丹方……” “噬魂驻颜丹的丹方,一半,在广白手上,一半,在他儿子正初手上。” “那……那他们俩人可愿意……” “当然不肯了,不过我已经准备着手教他儿子炼丹了,不久之后我们自己就可以炼这种丹卖了。” “这样也行……只是这个丹方……千万要保密……有了这个丹方,什么人我们都不怕……这钱还不是滚滚而来吗……” “川谷长老放心,这为了清荫好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盯好的。” “盯好是肯定的……若是能够在其基础上研制出驻颜丹,就更好了……” “长老有所不知……噬魂驻颜丹是通过几种稀有的药物来保证返老还童并且驻颜的效果的,可是这些药物都有剧毒,而且都是死后才生效的,若是活人吃了,恐怕驻颜效果没有,先死一大片了……” “唉……这繁缕,若是研制的是返老还童丹就好了……” “川谷长老,返老还童最重要在身体不在容颜啊……” “可是容颜的年轻比身体的年轻需求大啊……你想想有钱有势的女人有多少……能够付得起长生不老的钱的人有多少?这个你还不会算吗?” “川谷长老,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又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怎么能给女子研制这种丹药呢?” “榆木脑袋!现在只有要死了才抬过来能赚多少钱?当然要想办法在活人那赚钱!你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这样?常春堂的珍珠还幼膏,卖得多好?你看看他们堂主,去年集会时候还穿的绸布衣衫,这才多久?就换了织光锦了!织光锦是什么东西?那简直是把黄金穿在了身上!你怎么就不懂呢?” “川谷长老……那什么珍珠还幼膏,我知道……那根本就没有效果啊……就是滋润肌肤的东西……那不是骗人吗……” “你啊!有用谁来买?用一次就年轻二十岁,那谁还会一直用?当然要只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效果,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啊!” “川谷长老,这清荫阁的名声不是坏了吗……” 虽然说,承认丹方的事情,是为了保护正初,但是也直接把正初框在了清荫阁内,这样做法,真的是为正初好么? 听完白兰的话,倒觉得,一切都好像不是滋味了。 凤咏轻叹一句:“兰儿,我从未有什么别的意思,这些事情,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只要师傅能够对正初好不就好了么?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说啊,是不是?正初现在,待在清荫阁,是最好的,这些事情,我心知肚明。再说了,师傅做再多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就像之前说的,师兄弟那么多,总有亲近的,也总有疏远的,这些事情,全在于俩人的缘分,不是么?很多事情,不能强求。”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明白就好,再说了,不管师傅什么想法,他对我们,终究是没什么恶意的,只要他不害正初,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呢?师傅多年未婚,正初聪明伶俐,说不定,师傅真的可以视如己出呢?师傅这么多年,也需要自己的传人吧。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我们担心。正初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还是会分辨的。” “那倒是,正初真的比当初成熟多了,这才过了多久。”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苦笑回复:“那可不是?只是这成熟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唉。”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姑父和姑姑的事情,很多时候,也只是姑父一个人走不出那个执念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孩子都懂,但是,关心则乱,再说了,这是清荫阁,那么多不能治疗的病,都能治好,姑父觉得有救也不奇怪。他所作所为,不过是太想留住姑姑了,我觉得,正初心里也不是怪他的。只是想要让他走出自己设立的魔障,看看周围的人罢了。”白兰苦笑道。 凤咏点点头:“有时候,执念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一念之间生和死,唉。可怜了正初,才找到父亲没多久,就……” “这些也是没办法的,我不也是么?才知道真相,亲人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这些东西,没办法的,只能感叹,缘分不够,难道,还能怪老天爷么?有时候我都想,可能我留在这,就是为他们沉冤昭雪的,不然,全家都死光了,怎么会一直找不到我,还让我到这里呢?”白兰无奈笑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怪我 “兰儿,你若能如此想,真的很好,白家之事,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还一个公道的。”凤咏笑着安慰道。 白兰点点头:“我也认为。” 这时候,京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在说以后的事情呢,说白家肯定可以沉冤昭雪。”凤咏笑着说道:“不是说晚上么?这么快过来。” 京墨点点头:“是啊,我又不用上晚课,早点过来也好,不耽误你们晚上休息。” “无碍,我们睡得本来也晚些,不在乎这一会儿。”白兰笑着说道:“京墨大人,您坐一下,我去泡茶。” 京墨看着白兰离开的背影,笑着说:“这丫头平时时候还蛮贤惠的,怎么说起那些事情,头头是道的,好像换了个人,这要是得罪她,使绊子那是一套一套的。” “你怕什么?你又不会得罪她,一般的人来,她还不给泡茶呢,可见你在她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看了一眼凤咏,笑着说道:“别了,我看啊,这地位全部都是因为我要带你们去索尔,而不是我的个人魅力啊。” “你哪有什么个人魅力?长得就像一个妖孽,那眼睛眯起来,跟只狐狸一样,还魅力呢,我看媚气还差不多,要不是知道你和师傅没啥,有时候真误会你们俩的关系。”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瞪了凤咏一眼:“什么鬼?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好么?” 想到当初看到京墨朝陵游抛媚眼,凤咏就想笑。 “我有办法。”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你就有办法?” “我刚刚从小丫头的房门口过来,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你们不就想让这俩人有个自由出入的身份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有帮人造假身份的本事呢。我以为京墨大人只是善于偷听。” “阁主大人是怪我多事了?我可是您手底下的导师,理应为您分忧解难,不是么?” “呵,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是这么热心的呢?” “我一直如此,只是阁主大人一直不理我,我就生气了~我在赫连部落有个人情,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帮着造两个赫连部落的假身份。赫连部落与你们算是多年邦交,连做生意都不需要缴纳赋税,更别说是自由行走了。再说了,白家之前也有人嫁到了赫连部落,长相相似,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恩情遍天下呢?” “那阁主大人今后就要和我多多了解,就不会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了。” “那这件事,就拜托京墨大人了?” “那是自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七天,他们就会有能够自由行走的赫连族身份了。” “好徒儿,还不谢谢京墨大人?” “多谢京墨大人。” 凤咏笑着说道:“你这样啊,我那时候真容易想多,只是后来啊,我才看明白,你那就是捉弄他呢。” “不然呢?难道我真对他有兴趣啊?我如果有这个想法,那不管男女老少,那不是排着队来,我干什么非要看上他啊,难道图他是这个挂名的阁主啊?”京墨白了一眼凤咏。 凤咏笑着说道:“你啊,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挂名的阁主啊?” “难道不是啊?你又不是没看到,那每次一开会,都被那群老家伙治得死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多说一句,他屁都不敢放了,这还阁主呢?如果我当阁主啊,那些老家伙多说一句,我就给他们,咻咻咻,全整趴下,制服为止。哼~”京墨好像真的对那些长老有深仇大恨一样,说道激动的,还比划起来了。 凤咏看到京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得了得了,你就别比划了,我跟你说啊,你当上就知道了,现在我们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谁也没资格说谁,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啊,我跟你说,当初那选阁主,我都没去,你看看这地方这么大,要是当这个什么破阁主,到时候多少事,我才不做呢,被绑的一步都走不开。”京墨撇撇嘴。 凤咏听到这个,有些疑惑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上次,他下山寻找正初,怎么走的啊,那些长老不把他吃了?” “那次么?那次好像就去了十多天吧,然后不就带着你们回来了么?就这样啊,那些长老都差点跳起来。其实我觉得啊,真没必要,虽然清荫阁这么多弟子,但是本来也没多少事啊,你说是不是?再说了,弟子的事情,也轮不到他管啊,是不是?多事的老头,真是的。”京墨还在骂呢。 凤咏听到这个,一下突然想到白兰的话,心中咯噔一声,十几天?天青山到那边,最快也五天的路途,十几天?那不是一到正初就出事?这么巧合的么? 但是凤咏嘴上还是笑着说道:“哎呀,那有什么办法,那些人不就这样么,没办法,师傅也有他的难处,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这时候,白兰拿着茶出来了,笑着说道:“说什么呢?这么激动啊?” “啊,京墨大人说那些长老呢,说得激动了一些。”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笑着说道:“长老们不都是这样么?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清荫阁能有什么大事?每天管东管西的,拿一个门派当国家管了,根本没必要,门派上下,都是一群学医的,能出什么事呢?” “还是丫头说话中听,你啊,真该跟她学一学,说话没轻没重的。”京墨白了一眼凤咏。 凤咏很无奈:“我怎么就没轻没重了?你不说你重女轻男?” “这和我什么关系,你看看你说的话,再看看人丫头说的话,那都不是一个层面的,难怪啊,人家丫头人缘好些,你人缘不好,我看啊,都是有原因的。”京墨白了一眼凤咏说道。 凤咏很无奈摊摊手:“怪我咯?都怪我咯?好吧,怪我,都怪我,都是我,惹你们生气了,都是我的不是。” 第二百四十章 过去 嘴上虽然说着这些,但是心中还是在想刚刚京墨所说的,真的如此巧合么?陵游一到正初就出事? “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王爷居然是个傻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谁?正初吗?他是我捡的,他说卖身葬父什么的,我给他钱他就跟着我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你没发现,他不是一般都卖身葬父吗?” “咦?这玩意还分一般的和不一般的?我没卖过不知道诶。” “没想到我侄子跟了个傻子……他是我兄弟的孩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之前我才找到他,谁想到他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就关了他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让他跑了,我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受伤了。” “原来正初消失那段时间是被你拐跑了,我说人怎么不见了。” “拐跑?我想带走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愿走,我也没法子老看着,就只好派人跟着了。我刚刚给带走他的人一个教训,那边就收到消息说他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那您不也没带走么?可见您觉得我这是安全的。是不是?” “屁!安全他会伤成这样?我还没说你呢?他一个孩子你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要不是他爹埋头炼丹还不知道,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头都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哈?他爹没死啊?那他卖身葬父?骗我?” “谁骗你啊,那时候他被人骗了,用这个接近你,给他那所谓的爹报仇!傻了吧唧的。” “额……好吧,然后呢?现在前辈找我有何指教?” “跟你谈个交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 “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 “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 “叔叔,哥哥。”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 “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 “傻小子你过来。” “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是啊我跟你回去。” “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 “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 “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 “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 “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 “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 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情景,发现陵游提到信物,凤咏装作不经意问道:“长老会不会是担心师傅的安危呢?诶,我看以前说书的,说别的门派都有信物烟火什么的,有危险放一个就会有人来营救,我看啊,师傅该贴身带这个,这样长老们说不定放心些。” “你说的那些啊,清荫阁早就有了,虽然不是每个弟子都有,但是几个亲传,还有导师以上的,一般都有这种东西,我看啊,那正初应该是有,不然你说当时陵游怎么那么正好就把正初救回来了,你说是吧?”京墨无奈说道。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我也觉得,那时候正初刚刚出门就遇险,我派人找到抬回来,第二天师傅就到了,可见师傅来的有多快了。” “第二天?开什么玩笑,你在的什么地方啊,第二天,就算陵游再快,从天青山接到消息出发,也不可能第二天赶到啊,我看啊,陵游肯定也是在找着正初呢,才会那么正好赶到。”京墨撇撇嘴说道。 凤咏假装轻松笑着说道:“那应该是了,那时候,师傅跟我说找了正初一路呢,我看可能是正好找着,看到信物,就赶过来了。我那时候还在头疼呢,你也知道,正初受伤,那些普通大夫治不了,只能师傅才能治好。那时候如果不是那么正好,我看正初也不会和现在一样活蹦乱跳的,说起来,正初还要感谢师傅呢。” “我看吧,不过是受繁缕之托,那时候啊,听说繁缕身体很差,都没出过门。不过我也知道的不真切,因为自从白苏死了,这繁缕也不出席早课,也不出席晚课,我们也没见面的机会,只是听说罢了。那时候啊,我连广白都很少看到,你别看广白那冷冰冰的样子,其实早晚课都没落下的,我才觉得,繁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了。”京墨回忆道:“不过我也没去看,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尤其是陵游繁缕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聊不到一起去。我看要不是那贱人的事情,我们这辈子都不怎么说话的。” 凤咏笑着说道:“繁缕前辈性子就是那样,只有对着师傅,才会温柔一些,对正初都是冷冰冰的。” “恩,繁缕对陵游倒是挺亲密的,陵游对繁缕嘛,我倒是说不好,那时候,如果不是白苏,只怕现在阁主就是繁缕了。陵游这是白捡了一个阁主,不过好在这些年也算尽职尽责,也没什么可说的。如果是繁缕当阁主,我看现在清荫阁说不定会发展更好,繁缕看着冷冰冰,但是对这些事情,不会像陵游一样,优柔寡断,被那些老家伙左右的,有些决定还能好下一些,你说是吧?”京墨无奈地摊摊手,笑着说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感慨 听到这些,凤咏无奈点点头:“是啊。” 说到这些,凤咏就想起当初和繁缕相处的片段,如京墨所言,繁缕外冷内热,是个好人。 “不好看么?” “我要是说这样才是我,你……能接受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不是什么好寓意啊。无碍,你开心就好,本也是做给你吃的,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笑靥如花,娇唇欲滴:“不同么?哪不同呢?衣服么?你刚刚,不是说好看么?” “之前?之前要装白芷,自然是淡然的神色。但是,这几天我知道了,既然白芷已死,活下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你接触的也是我,我何必要活在人家的阴影之下呢?白芷是那样,可我不是那样,我就是这样的。” “是啊,之前我不会,但是以后我不保证。我就是我,我凭什么装别人呢?你也说过,白家子女,只能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怎么,现在竟要反悔了么?还是,你现在看到我这样,分不清喜欢的,是白芷还是白兰了吗?” “呵,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我吖……呵,你从来,都没想过,孪生姐妹差距会这么大是么?还是,你根本喜欢的,就是那个温婉柔情的白芷呢?” “我不是?那谁是?你真的认识你口中那个兰儿么?你怎么确定,我不是那个兰儿?要不,我让你好好检查一下?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那个兰儿?” “只是带着正初就要小心点,别出事,这次把他带回清荫阁,他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到时候盯上他的人会有很多,你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发无损。我们可以救这一次,不代表我们可以救下一次,清荫阁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吗?” “这些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正初的。” “本来也不习惯人在身旁伺候,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跟着。”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吗?平时传个消息都要派人去。” “没人的时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们去的。” “但愿。” “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 “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 “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 “前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那您看到了。” “我从未想过看谁笑话,我只是来看看你,刚刚的事情,我知道了,白苏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恨,不是因为,我冷血,无情。而是,恨只是一个情绪,报仇才是实质的。我不知道刚刚兰丫头所谓,你不是真正的凤咏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可以,也请你以后,不要阻拦我们报仇。我不介意,你带着正初,或者带着无辜的人,去过那简单的生活,我不会怨你,但是请你不要影响我们。” “你们放心,魏华清不可能即位。我送给魏华清的炸弹,快要运到了。” “我没做什么,我只是拜托了我一个善于解蛊的好友,到都城去医治皇帝,顺便,告诉他魏华清下蛊害容妃的事情。” “没有人会承认,也不会有人说,再说了,容妃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是不是?面对一个下蛊害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顺便让他背了黑锅呢?这样自己的名声也保住了,以绝后患,不是吗?我派人去,皇帝还会感恩我们清荫阁,而且不会把自己的痛苦理解成是反噬了。我们还顺水推舟让魏华清下去,难道不好吗?我和好友交代过了,并未解蛊,只是让皇帝的反噬往后推了,等到魏华清下来了,蛊毒就会因为没有东西牵制,直接出发反噬,到时候,皇帝也一起去了,我们也就报仇了。还顺便保全了清荫阁,到时候就可以说是魏华清不服,故意下蛊,无药可解,更加是把他打入万劫不复了。” “虽然你突然做这些事情陵游不大高兴,但是在不影响清荫阁的情况下,我们的报仇他会支持。再说了,魏华清上位对我们清荫阁百害而无一利,陵游作为阁主,不可能坐视不理。你也不必想那么多,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不值得信任。” “兰丫头说得对。我们现在静观其变,如果到时候,魏华清惩罚不够,我们就帮着加点料,让他好好玩一玩。反正到时候他不可能像现在那么风光,我们也会更容易接触到他。再说了,一字并肩王不会饶了他的,我们就看好了。” “你以为呢?朝中不是一直如此吗?你想想,丞相把自己闺女嫁给了什么人?朝中这些大臣,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利益,干的事情都能让你费解!更别说是皇帝太过厉害了。再说了,你们想想,朝中多少大臣把自己的孩子嫁给了别的皇子,如果魏华清上位,他们怎么办?他们的家族怎么办?魏华清是普通角色么?我觉得这次的炸弹,除非是皇帝真的特别喜欢特别相信魏华清,不然他肯定是会下来的,只是下场不一样罢了。立储很多时候,也不是皇帝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有事就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话。” “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为什么这么问?” “当年白微和白苏一样,都是因为容妃的缘故死的,但是,都是因为董良玉把她们叫回去的。后来白微死了之后,他还去凤王府闹过,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那我怎么知道?当年白微的伤势比白苏还重,我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气息了,所以只带了白苏回来。我想过去,一字并肩王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有什么事情才没法接下去查的。不过就不是这件事情,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也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再加上罗青死在你那,他不信你也很正常不是么?如果是正初死了,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说辞的。” “有共同的敌人,不代表就可以做朋友。可能对他来说你现在也没什么用吧,才会不告诉你的。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一个被贬的能做什么?” “我也没人可用。不过有时候,亲信不必那么多,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亲密的人去做,只要把一件事情,分拆给很多人去做,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做的是什么,不就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人有何难?肯出钱自然有人肯为你效力。文州地方不富庶,卖身的大有人在,你只需要查好背景就可以。再说了,你自己培养的人,用起来也放心。就算他不怀疑你,难道你就能放心用别人的人吗?你的做事方式,一直是不对的。别人匀给你的人,只能用一段时间,不可能当成亲信来用。再说了,你既然知道他不信你了,更不能相信他的人了,不是吗?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着什么急?魏华清有那些事情,短时间内肯定没别的法子了,我已经教了那人压制反噬的方法,到时候,先压着皇帝反噬的蛊毒,然后你慢慢做就是。再说了,他虽然不相信你,不代表他不恨魏华清,这段时间内,他不会不做事的,你就等着看吧,炸弹一个接着一个,正砸向魏华清呢,你就等着看好了。” “你快进去吧,等到好了再说,你这样来来回回走,怎么会好?”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非要去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我与你母亲就你一个孩子!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有错吗!文州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清荫阁是有多不堪让你这么不想待?” “逆子!我不过是想让你陪着你母亲,这错了嘛?你母亲只是我没办法救她,我用冰室留着她,有错吗?上次抓你回来,你连你母亲都没见,你就走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害了你了?”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我没事,看看也无妨,若是陵游也觉得我做错了,那便下葬吧……” “死透了,任谁都是救不活的,无非是延缓时间。我以为我学的能够做到与天抗衡,但是,终究还是我天真了。” 凤咏想到这些,深深叹了一口气:“繁缕前辈,虽然有些冷冰冰,但是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的,从来没有害人之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则的。只是正初和他的心结,也是终究没解开。” “正初与姑父的心结,在姑父死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你没看到,姑父是笑着离去的么?可见姑父了无牵挂。不仅了无牵挂,还相信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正初。如果真的是没有解开心结,放不下正初,姑父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的。姑姑去世这么多年,姑父还在乎这一下吗?”白兰苦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是啊,很多痛苦,往往高过于死。说实话,当初为什么我会那么恨那个贱人。还不是因为这个么?你要知道,母亲心怀天下,心系我族,在这看着族人受苦,自己却无可奈何,是多少的折磨,母亲几乎是在这种折磨之下,含恨而死的,我怎么可能放过她?繁缕不也是这样么?人活着,无时无刻不在受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懊悔,这样的繁缕,死,反而是解脱。” 第二百四十二章 保护正初 想到繁缕当初的话,凤咏突然问道:“你送我们去完索尔,你还回来吗?” “不一定,怎么了?”京墨有些奇怪,凤咏为什么会这么问。 凤咏认真看着京墨,郑重说道:“既然你是凤王爷的哥哥,那我便可以称您一声伯伯,璟晼伯伯,我希望您,无论如何,帮我照顾好正初。” “你……你这突然这么叫,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初在这,不是好好的么?陵游是他叔叔,自然会护他周全,你又何必,求助于我呢?”京墨被这样的请求有些惊讶到了。 凤咏轻叹一声:“唉,璟晼伯伯,您不明白,师傅虽然是正初的叔叔,但是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有很多顾及不到的方面,我答应了繁缕前辈,只要有我一日,我定会不顾一切,护他一世周全,我不是要您做什么别的事情,只需要,在有那个万一的时候,能够帮我,保护他的性命。再说了,不说繁缕前辈的嘱托,正初也与我朝夕相对许久,感情自然是深厚的,此去索尔,我不便带他,但是我还是担心,所以只能请您帮忙,也算是让我安心前往。不说别的,只请您答应我这唯一的请求。至于我与兰儿此去一路,有何危险,我们都不在乎。” “凤咏,你……你这又何必呢?既然你叫我一声璟晼伯伯,我自然是优先护你周全,怎又关正初的事情呢?你听我说,正初在清荫阁,陵游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他,更别说性命之忧了,就是一根头发都不会掉的。倒是你,你是十分危险的,你怎么还担忧起别人来了。你说我就这么多人,我若是分了人去保护正初,你和这丫头怎么办?”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璟晼伯伯,我与兰儿,早就已经是这盘棋的弃子了,天不垂怜,我不怨天。现在我们俩,早就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道理了,既然这样,有没有人保护我们,早就不重要了。若是魏华清知道我们出逃,只怕您赔上所有的人马,都不可能送我们到索尔的。还不如,让我履行承诺,保护好正初。清荫阁内,暗流涌动,敌我不分,师傅能够做明面上的事情,但是私底下的事情,未必可以防得住,我真的十分担心。再说了,当年白苏之事,虽然容妃是幕后主谋,可是还是从董良玉之手的,无论是容妃,还是董良玉,都与我密切相关,我保护正初,责无旁贷,不是么?” “那这样吧,我帮正初弄个防身的蛊毒,若是正初出了什么危险,下手之人,便会中蛊,七日内毒发身亡,而正初,却可以安然无恙进入假死状态,七日后苏醒,你看如何?”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抬头看着京墨,问道:“若假死状态,没被人发现,正初被人活埋了,怎么办?” “我既然会下蛊,我自然会派个人看着,到时候若是活埋,那人晚上便会把正初挖出来,不会有事的。”京墨无奈摇摇头。 凤咏放心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能够让你如此重视,不过如果这样,能够让你安心去索尔,我这么做也无妨。但是如果让我放很多人在这保护他,你怎么求我,我都不可能这么做。”京墨无奈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自是明白的,璟晼伯伯,自己也是需要帮手的。” “只是带着正初就要小心点,别出事,这次把他带回清荫阁,他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到时候盯上他的人会有很多,你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发无损。我们可以救这一次,不代表我们可以救下一次,清荫阁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吗?” “这些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正初的。” “本来也不习惯人在身旁伺候,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跟着。”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吗?平时传个消息都要派人去。” “没人的时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们去的。” “但愿。” “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 “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 “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 想到自己答应繁缕的事情,凤咏放心了许多,不管是自己和白兰想得太多,还是真有这事情,正初都暂时是安全的,这样,自己就不算是辜负了繁缕的嘱托。 “你这是做什么?我那个钱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这是要还给我么?” “小的只是卖身葬父,埋葬了父亲,剩下的钱,理应还给恩公!请恩公收下!恩公!您买下了小的,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以后小的为您当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 “你……你先起来……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正初吧,希望你能正直做人,不忘初心。你姓什么?” “我姓顾……” “那我们还真算是有缘分……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是谁教你的?怎么没事干就磕头呢?我和你说,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随随便便下跪,你知道嘛?” “不说那些没用的了,吃饭了没?去厨房找点吃的吧?她应该也在厨房。” “可是……我……我……”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回来就好,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快去厨房找吃的吧,再迟了顾及就没了,今时不同往日,没那么多人,饭也做得少,菜也买得少,你早点去,随便凑合吃一点,晚上让她多买点菜。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那些事情你不用感觉愧疚,就算你们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你们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们。若你现在还在帮他们做事,那就不会回来了,他们不会蠢到把一个已经被戳穿身份的人放在我身边。” “我……我……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想到正初曾经的样子,凤咏心中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值得的,就算日后,京墨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问罪自己,自己也无怨无悔。曾经那么单纯的正初,那么保护自己的正初,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出事呢? “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哥哥,我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 “嗯,也过了许久了,站在这等我么?” “哥哥,不去不行吗?” “什么?” “我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与陵游叔叔商议,说你去索尔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和京墨大人去么?” “不然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可能待在这里,连累大家。正初,你要知道,虽然你陵游叔叔是阁主,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也很为难,再加上,清荫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保护我一个,连累了清荫阁这么多人,你说对么?” “我知道,哥哥所说所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在心里还是担心哥哥,京墨大人虽然是清荫阁的老人了,但是与你不熟,你过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你也会说,京墨是清荫阁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再说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可以,摆脱追踪,不然没有办法。陵游前辈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可能给他惹那么多麻烦。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你只要记得,我们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小孩,很多事,也不会和我说。但是哥哥,我今年也不小了,清荫阁怎么样,父亲也是副阁主,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知道的权力呢?哥哥,我来找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我只想知道,清荫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和姐姐急急忙忙走,为什么父亲会掺和进来?为什么,现在天青山的结界一直开启?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事情,我说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我只能跟你说,四皇子造反上位了,我与四皇子有仇,他上位,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我,我现在待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危险,所以我赶快带着兰儿离开,你明白吗?” “哥哥,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呢?” “去索尔本就不易,路上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我不想你去冒险……我……” “我明白了,哥哥,我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帮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赶路太辛苦,我不想你受伤。本来我连兰儿也不带,但是她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走不行,我才带上的,我不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嫌弃你没有本事。”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哪怕那时候,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你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的,哥哥,你一直都待我极好。你没有剩下什么兄弟姐妹,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的。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我自己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努力,等到我足够强大可以站在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再出现,对你还会是一个助力。现在的我,跟你去,也不过是累赘。”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你不要看不清自己好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再说了,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一次性去那么多人,我只是不想让人怀疑。” 第二百四十三章 纯真 “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之前,我以为,自幼习武,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哥哥,我要变强,才能保护你,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现在的我,太弱了,只能被你们保护,我觉得很难过。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父亲也是,陵游叔叔也是,你也是,姐姐也是……可是我也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哥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保护我,我也想,和你有同样高的肩膀,做一样的事情,而不是,站在你身后,只能被你保护。” “正初,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只能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上次客栈的事情,我便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说实话,你受伤,我不是失望,我是自责。我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才这样受伤,我是觉得,我没有安排好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估计对方的强大,才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说实话,我很愧疚。” “哥哥,你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受伤,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差点还暴露了姐姐,是我没用,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这样,你不要想太多。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差了,太没用了。说实话,那时候,陵游叔叔不来,我废了,我也怨不得谁,是我自己太弱,不是对手太强。对手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要做的,是变强,而不是躲在你们后面。我也希望,能够在前面,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想得不对,虽然我从未拿你当打手。但是你要知道,所有人,想要成功,都需要分工,都是谋士,都是武夫,都是不可能成事的,你知道么?就好像朝堂,有御史,有将军,有相国,有史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啊,你不能叫一个将军去写史书,你也不可能让史官去领兵打仗,是不是?所以,你不用暗自菲薄。我身边缺什么,我比你清楚,你很好,如果你非要变强,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朝谋士的方向发展。” “那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你只需要在这好好休息,好好恢复,等到我在索尔处理好了,我便捎信给你,不就好了?” “哥哥,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浪迹天涯?再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只会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没人觉得我不好惹。你说是不是?柿子总是挑软的捏,我不想做这个软柿子了。我这次,休憩一番,定让他好好记住,我是个不好惹的,以后绕着我走。” “哥哥,四皇子现在是皇帝了,你……” “正初,你不懂,当皇帝才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当皇帝啊,不一定是最快乐的。前朝,后宫,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觉得,他就能为所欲为呢?只是啊,我要警告他一下,我要告诉他,虽然我不会造反,但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他如果做了,我便让他的丑事天下皆知。我看看,到时候是这皇帝丢人,还是我丢人。” “哥哥,你现在,也有些变了。” “变了吗?不知道。有些时候,这些事不能选择的,我也想要单纯一辈子,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大家都觉得,我自己破坏了我美好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只有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我站在时间的洪流中一动不动,也会有如梭的岁月推动我继续前进。正初,正如你说的,我变了,我不是曾经的我了,但是你仔细看看,现在有谁,还是曾经的自己呢?没有的。大家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互相体谅罢了。” “哥哥……” “你不必想如何安慰我,正初,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过平凡的日子,那既然这样,不如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不可能畏畏缩缩在原地,看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己暗自神伤,我更不可能看到,敌人步步紧逼,我还在那自怨自艾。正初,既然不能选择平凡,那就只能活得非凡,我没得选择。” “正初,这座山,看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杰地灵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呢?有谁看清了呢?清荫阁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就这样,还有很多不安宁的地方呢,你又怎么能去强求都城呢?再说了,天青山,这个地方就注定,它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我这一个庶子,无所事事一辈子,也就拉倒了。可是当我真的看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之后,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不可能平平淡淡躲躲藏藏一辈子,我一定要让加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哥哥,这很危险,他毕竟,是皇帝了。” “我当然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不动,他就会放过我?很多东西,是早就种下的种子了,现在已经深根发芽,我难道要看着这些事情越来越大吗?不可能的。正初,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有本事的,可能我最后,失败了,我没法报仇,可能我还死了,但是,我真的努力过了,我真的为我的族人,为我的朋友,为我的家人努力过了,我无怨无悔,你明白吗?” “那哥哥,你一切都要小心。” “正初,我只能保证,我尽量让我自己不出事,但是真出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 “那我就好好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不定我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也说不好的,不是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守护 想到这些,凤咏更加坚定了,自己要保护正初的决心,不是因为别的,只为这个哪怕失去双亲还在关心自己的人。 白兰看着凤咏陷入沉思,就开始和京墨攀谈起来:“京墨大人,您今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京墨一拍脑门,从怀中拿出一捆扎带,还有两把匕首,递给白兰:“这个扎带,明晚出发前把袜子手套都捆好,路上蛇虫鼠蚁甚多,若是爬到身上就不好了,这俩匕首也绑在身上,防身用,虽然我希望用不到。” 白兰接过东西,笑着说道:“这些个东西,让弟子送来就好,还劳烦您走一趟。” “终归是不方便的,就像凤咏说的,清荫阁内,敌我不分,要是被人知道你们准备这些东西,恐怕会节外生枝,不如我自己走一趟来得放心。”京墨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辛苦您了,还为我们贴心准备这些,我都还没想到呢。” “反正一起出发,我想到了提醒一下,不算是什么大事。对了,我们这次出发要隐蔽,你们别带什么带有香味的东西了,什么香料脂粉什么的。香包我特地做了处理,不会留下气味,你们可以放心携带,至于别的,到时候到索尔再购买便是。”京墨吩咐道。 白兰点点头:“记住了,我们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京墨看着两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啊,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璟晼伯伯,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早晚都是要回来的,我们有仇要报,有朋友在等,我们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们知道,去索尔会遇到什么,也知道,这条路会有多么艰难,但是我们还是愿意,不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等我们吗?不仅白家,凤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等着我们,报仇雪恨,我们肯定不会随便放弃的。魏华清以为我们是弃子,不足畏惧,到时候,我们会让他知道,就算我们是石头,也是那个最尖的石头,能够扎得他全身溃烂,皮开肉绽的石头。”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看着凤咏,欣慰地笑了:“你若是能够有这个想法,那便是件好事。瑞珏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不管白苏和白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你便是白家的恩人,你就足以配得上这白家的丫头。” “京墨大人,无论凤咏做不做这件事,他都是白家的恩人,虽然姑姑的事情和他母亲的母家脱不开关系,但是,他在白家身处危难的时候,还在想方设法为白家奔走,这就足够了。都城名人世家千千万,与白家有交往的又何止凤王府呢?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是这个道理了。我相信,就白家列祖列宗,也会感谢他的。毕竟,大家都明白,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魏华清是魏华清,凤咏是凤咏,不是么?”白兰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对。我从未恨过凤姓的人,我身上留着凤姓子孙的血液,我也并不感觉耻辱,因为我知道,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皇家是皇家,而凤王府是凤王府。当日瑞珏若和董家和皇家沆瀣一气的话,凤王府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就算是庶子,也不可能流落到这里,我明白。我相信明眼人也都明白,但是我不知道索尔的人民是不是明白。” “这……京墨大人所言何意?”白兰有些不解。 京墨无奈说道:“我多年没有回去,平日里也不过是传递个消息,不想让人发现,也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母亲离开索尔之后,多年未归,索尔族人都以为她死了,知道这边对索尔族人的处置之后,也以为我死了,根本不知道我还在世。瑞珏当初作为将军,曾经远征过索尔,只怕……” “您的意思,是说,在索尔族人眼里,凤王爷是毁灭家园的仇人吗?”白兰有些震惊。 京墨无奈点点头:“没错,其实知道我们关系的,只有索尔族的族长,可是他并没有去和族人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们到那里,可以隐姓埋名。赫连族和索尔族也是邦交,你们只能以赫连族的名字生活。” “璟晼伯伯,那这样的话,如果我造反,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凤咏吃惊了。 京墨白了凤咏一眼:“造反还有名正言顺的吗?我跟你说,只要你造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用什么名号都好,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什么起兵勤王这种口号,可以服众吗?” “璟晼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迟早要把魏华清拉下来的,至于谁上,我根本不在乎。我若是这样,我不是坏了赫连族的名声,我还连累了他们?”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看着凤咏,无奈说道:“你还想在索尔境内做这件事么?我只是让你到那边躲一段时间,等到魏华清觉得你死了,再回来筹谋大事,而不是让你在那里造反,我不可能让索尔人民帮你造反的。他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不可能不保护他们,这是我从小就从母亲那得到的教诲,不可违背。” “璟晼伯伯,我明白了,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您这么多年没回去,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凤咏问京墨。 京墨无奈说道:“无论多少年过去,索尔璟晼就是索尔璟晼,不可能是京墨。就算我白发苍苍,化为枯骨,我的坟头依旧刻着索尔璟晼,不可能刻京墨,你明白吗?他们要怎么误解,都不可能让我背叛我的名族,改掉我的姓氏,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您是索尔璟晼,您不会是京墨,您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围着索尔族,虽然您名义上不是大祭司,但是实际上,您的血液,您的骨髓,全部告诉您,要守护好那每一寸土地,那每一个人民。”凤咏释然说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璟晼 说到这个,凤咏突然想起那日第一次见到京墨。 “请问是哪位前辈?” “你是瑞珏的儿子?” “恩,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唉,很多年没有人这么问我了,我都忘了该怎么回答了。让我想想,该怎么回答。我是索尔璟晼,你父亲当年打过我们部落,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索尔璟晼?你……你是索尔部落的?你怎么会……” “嗯……或者你可以叫我的另一个名字,京墨。你应该叫我京墨大人。我不是断交之后来的,我在瑞珏打索尔部落的之前,就来了。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 “这……你……今年多大?” “你应该叫我京墨大人,我已经五十岁了哟……不要害怕,我不过是跟你打个招呼,毕竟我与瑞珏也算是兄弟,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伯伯,只是我不想这么老,也不想被人知道这个事情,算了,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叫我京墨大人吧……我在这是教巫医的,怎么,你拜了陵游啦?哎呀,拜我多好,真是,我也不会不收你,再说了,我那还有个真传弟子的名额没用呢……” “不用了……不用了……” “我就是说说罢了,你这天资学不会的,真的。咦,你怎么上清荫阁了,瑞珏那人怎么会放你们出来,奇迹啊……” “凤王府因为府中摆了几只镇压龙脉的凶兽,被满门抄斩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什么?你说……是瑞珏吗?瑞珏被斩了?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反正凤王府内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我,母亲的母家和大夫人的母家没有受到牵连,嫁出去的女儿也没受到牵连,就死了我们府内这几个。”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凤咏师弟,你在房内吗?我进来了。” “哟,小木香真是爱护师弟,这么快就过来看师弟过得好不好呢。” “京墨大人……您怎么在这。师傅叫我好好照顾师弟师妹,后院很久没住人了,我来看看师弟有没有什么缺的,及时上报添上。” “我啊,我偶然路过看到陵游带了人回来,我就来看看咯,怎么,你师弟特别宝贝,不能看啊?我就看看,你师傅都收了亲传了,我还能抢走不成?再说了,学巫医需要天资,这样的徒弟我可不要……还长相平平的。” “瞧京墨大人说的,这天资也看是哪个方面,说不定师弟不适合学巫医适合学别的呢?是不是?” “好吧好吧,对了,你刚刚说还来了师妹啊?在哪呢?带我去看看,这师妹到底长什么样子。” “京墨大人,师妹已经休息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师弟师妹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再说了,等到弟子晨会,您不就会见到了么?再说了,师弟师妹住在林荫殿,您每次来开会,也会看到的,不是么?不急着这一下,对不对?再说了,美人累了,满脸倦容,也不那么美了,不如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弟子晨会,您正好好好看看,说不定,还会给您惊喜呢。” “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说话吧,就我不该出现,伤心……” 哪怕是知道自己的兄弟满门抄斩,在外人面前,还是表现得滴水不漏,这就是京墨,就是自己的璟晼伯伯。 “我有办法。”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你就有办法?” “我刚刚从小丫头的房门口过来,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你们不就想让这俩人有个自由出入的身份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有帮人造假身份的本事呢。我以为京墨大人只是善于偷听。” “阁主大人是怪我多事了?我可是您手底下的导师,理应为您分忧解难,不是么?” “呵,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是这么热心的呢?” “我一直如此,只是阁主大人一直不理我,我就生气了~我在赫连部落有个人情,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帮着造两个赫连部落的假身份。赫连部落与你们算是多年邦交,连做生意都不需要缴纳赋税,更别说是自由行走了。再说了,白家之前也有人嫁到了赫连部落,长相相似,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恩情遍天下呢?” “那阁主大人今后就要和我多多了解,就不会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了。” “那这件事,就拜托京墨大人了?” “那是自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七天,他们就会有能够自由行走的赫连族身份了。” “好徒儿,还不谢谢京墨大人?” “多谢京墨大人。” 明明是要帮助自己和白兰,却还要找别的借口,让陵游相信。 等到容妃出现,京墨才真的控制不住,不过想来也正常,自己的仇人在面前,自己怎么可能淡定呢? “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 “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 “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 “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 “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头次发作,最为凶险,把压制筋脉发金针全部顶了出去,现在你们若是在屋内,都容易被她撕碎。” “虽然这间房特制的,冲撞不开,可是还是以防万一。你们就走吧,不用在这等着了。” 想到那日京墨的疯狂,想到容妃的痛苦,自己就知道,对于京墨,待在这里的每一日,都让他无比恶心,暗中筹谋的每一秒,都让他充满了报仇的喜悦。 任何事情都可以忍,唯独这一生可能就一次的报仇机会,不能忍。 那时候的京墨,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曝光,虽然知道自己下手不一定真的会害死容妃,但是他还是做了。不仅为了自己,还为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族人。因为京墨知道,自己在这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这几十年的日日夜夜,都是为了,向这个人报仇,机会就在眼前,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自己也要努力一把,如果成功,那自己就死而无憾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反省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其实,京墨根本不用和自己说那么多,不过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罢了。 自己是凤王府的庶子,魏华清是自己的敌人,自己却帮着他,甚至去算计一些不该算计的事情,京墨才说的那些话。 仔细想来,自己从见到京墨开始,京墨就不是京墨,而是自己的璟晼叔叔。 虽然每次都好像自己和他无关,他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每件事情都在为自己考虑。 他无疑还是善良的,在报仇之后,还是关心清荫阁的,不然就不会冷嘲热讽那些下人了。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能够治好,我们就十分感谢了,至于后遗症,想来主子不会怪你们的。” “是么?那你们要真感谢才好,别你回去又是另一套了,到时候还说我们清荫阁没治好你们主子,还平添什么别的毛病,我们可真是冤大头了。清荫阁的规矩你们也知道,这个人抬走了,你们就默认和清荫阁毫无瓜葛了,知道了吗?” “瞧神医说的,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日后就算出什么事情,定然是不会怪罪神医的。” “那你们就去吧。我给她服了药,应该会昏睡两三天,你们就快些赶路吧。” “你们俩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刚刚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就好。等到七天之后,就会反噬,到时候,是谁给容妃下的蛊,就显而易见了。至于容妃能不能回到都城,我可就说不好了。” “看刚刚那小厮的样子,就知道,容妃根本回不去。容妃送来的时候,车夫只是说,容妃昏睡了,并没说容妃有什么别的病症,但是这个小厮却一口一个神医,可见他知道很多内幕,而且他知道,容妃身上的蛊早就发作了。这样情况下,容妃还活着,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容妃回到都城的。” “但是我派人跟着了。” “你不是恨她吗?怎么还派人跟着?你不会是特地叫个人去看她死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我只是想着,确定一下,也防止以后留下把柄。再说了,她还有活着的必要,以后扳倒魏华清需要她。只有这种有地位人的证词,才足够让天下人相信。” “你不是把她养起来了吧?这样合规矩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让人跟着,如果她真的被人丢了我们再救。只要人到了宫里,就没理由再来找麻烦了。就怕人被丢在外面,那就玄了。” “真的会这样丢在半路吗?” “难道你觉得皇帝现在还在乎她的死活吗?如果在意,会随便拿个马车拉过来吗?皇帝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清荫阁能给他带来什么你也明白,你能说清荫阁不会变成下一个白家吗?”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希望你心里也这么想。我不是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清荫阁风光秀丽,天青山高耸入云,清荫阁的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我知道,这里很好,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那北方的家乡。若不是这些事情,我早已回去,何必踞在这异国他乡?可是我不可以,我可以贸然回去,但是我那些受伤的族人呢?我客死异乡的母亲呢?我白白牺牲的兄弟呢?我无法向他们交代,我日日夜夜,都感觉,他们魂魄难安,日日夜夜都在恨我为什么龟缩不前,无所作为。凤咏啊,大祭司之位虽然交给了别人,可是这个职责却被母亲刻在了我的骨血里,去不掉了……” “你何须想这么多?我若是你,恐怕早就回去了。” “回去当然容易,然后呢?看着索尔族人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不忍。那时候我更会恨,为什么我在这不帮着那些人报仇,而是选择偷偷潜回家乡……我无法注视孩子们单纯无邪的眼睛,我更无法直视老人们饱经沧桑的面庞,我做不到对他们不闻不问。更别说,需要报仇的,不止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兄弟,我的亲眷。我不做到,断然没有面目回去的。” “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刚刚那个,是你杀父仇人!是你杀妻仇人!你甚至可怜她?那个罪魁祸首,你居然曾经对他鞠躬尽瘁?你还告诉我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不足以泄愤,你呢?你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就算,就算瑞珏对你们母子不好,就算瑞珏不在意你,但是,瑞珏永远是你父亲!白芷永远是你未婚妻!你对一个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还在念旧情!念什么旧情?那官妓楼子都是他开的!你还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还以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为你帮他了?他只是踩着你往上爬!” “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吗?” “呵,易广兴从一开始,就是魏华清的人!你们觉得,如果易广兴是别人的人,他会有证据不对付留给你威胁么?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对我说的这些人都没感情,那么,你对自己母亲总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亲妹妹!她可曾有一丝怜悯?” “真不知道,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好吧好吧,我随你了,扶不起的阿斗,我就不做这诸葛亮了!” 京墨对清荫阁,还是不忍的,还是愧疚的,不然不会说那些话。 但是对自己,还是来气的,觉得自己经历这么多,依旧执迷不悟,依旧傻傻做那些事情,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自己只不过觉得,容妃有些可怜罢了。 就像白兰说的,自己不是凤咏,自己对她,可能真没有那么大的恨意,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再想想她的身不由己,自己真的觉得,她很可怜。 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更何况,后宫那么多女人,她一个弱女子,一步步背着满门荣耀往上爬,自然是不易的。她爱不爱皇帝,先不说,就这些年所受的苦,就已经够报复了。 但是自己也明白,京墨的气,在他眼里,自己是凤咏,一个凤姓子孙,居然帮着这样的杀父仇人,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其实自己至今,都只恨魏华清,从未对容妃有什么,因为自己知道,容妃和自己一样,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罢了,自己去恨,去冷嘲热讽,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没有差别的。 只是魏华清,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原谅的,这样对自己,这样对自己身边人,为了这个皇位,算计了所有人,自己怎么可能原谅呢? 自己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也不懂什么明君昏君,自己虽然知道,登上皇位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但是面对自己身边的人,被他一个个杀掉,自己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不管他上位之后,是明君还是昏君,自己都应该,为自己身边这些逝去的人报仇,为自己报仇,而不是躲躲藏藏,坐视不理。 魏华清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自己躲躲藏藏,不能换来他的放弃,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虽然现在的他,根基未稳,不能做什么事情,但是不代表以后不会做,自己如果不趁着现在做反击,以后只会更加被动。 现在自己可以躲在清荫阁,以后呢?难道自己一直躲在清荫阁一辈子么? 如果清荫阁也被发现了呢?自己要去哪里呢?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以待毙,就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要拼死挣扎一番,也不枉费自己活一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愧对 想到这些,凤咏突然觉得,自己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凤王爷。 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凤王爷都极力反对,现在想来,自己当初如果听他的,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多事情。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自己在凤王爷面前,以为自己很有理,一字字一句句,在凤王爷看来,不过是孩子不懂事的瞎喊。 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看着眼前的的孩子,满脸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凤王爷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会让自己曾经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在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回去休息吧。” 那日,凤咏看到凤王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懊悔,就知道,凤王爷后悔了,后悔曾经放弃了他这个孩子。 看到凤王爷这样,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其实,凤王爷不过是想保住王府罢了。凤王爷虽然是王爷,却不是什么王室贵族,全靠自己在战场拼杀,才得满门富贵。可以想见,平日在朝堂之上,曾经在叱咤风云的将军,是如何小心谨慎。现在自己所做之事,不止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还将凤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王爷如此发怒,情有可原。 结果,第二次见面,就是自己遇刺,去找罗青的事情被他知道,怒气冲冲过来了。 “不是说你被人行刺了嘛!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爷!这种小事,有必要闹到朝堂之上吗!我凤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爷,王爷,您先放开咏少爷,咏少爷昨日被人掳走,着了凉,身子还虚着呢!” “小齐,王爷最是在乎面子了,怎么会在乎我这庶子的死活呢?听闻我被人行刺,只觉得我是给他丢了人了,怎么会关心我是不是着了凉。我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玩意还没看清楚么?这是王爷,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这一套,只在乎是不是给凤王府丢人。” “这像是着了凉身子又恙的嘛!我进来这么久,连声父亲都没叫,一个礼没有行,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会黏着四皇子,一会包下妓院,一会又是勾搭小王爷,你是啥好的没学着,牙尖嘴利倒是学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楼子多了!” “是,我特别好,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减当年,力气依旧这么大,就是这……咳咳……这将军的气节,是半分都没有了,只想着保有荣华,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顾父子之情了。王爷只怪我不叫父亲,不行大礼,王爷怎么不问自身,是不是有个父亲的样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宠,若是被行刺,圣上都会来关切一番。我这庶子,竟比不上王爷这小小的面子了。外界只知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连个小小王爷的面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说,命如草芥,我这真是连草芥都不如。王爷只觉得我应该放弃白芷,我不该包下晚晴居,难道王爷真当我是个和王爷一样眼前尽是利益的无情无义之人吗?我与白芷为什么有婚约,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吗?现在有了什么事情就踹开,也真是无情啊。人只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却不知道这凤王爷竟是真小人,厉害,真是厉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 凤王爷操起做面上小齐用来打扫屋子的鸡毛掸子,就准备朝自己打去,还好小齐反应迅速,一把扑倒了自己,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挨那一下。 “你给我让开!” 凤王爷一把踹开小齐,操起鸡毛掸子,就朝自己挥去,鸡毛掸子的把手打在自己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而小齐,被凤王爷一把踹飞,撞在了柜子上,发出“咚”一声巨响。小齐的撞击力把柜子上的书全部震了下来,一部部书,全部砸在了小齐的身上,小齐被这撞击力和书砸脑袋之后,晕了过去。 鸡毛掸子,毕竟不是个武器,怎么经得起凤王爷这样用力,很快,就不负众望的折了。凤王爷并没有停手的样子,把折了的鸡毛掸子丢在了一边,还准备对自己动手。 这时候,董良玉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屋内的场景,连忙把凤王爷拉开,然后派人把已经被打到没力气反抗的自己扶到床上去。 “母亲来了。” “王爷,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样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没见到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样子,那是一个孩子和父亲说话的样子吗?都不如一个下人!” “那王爷对我,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王爷还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吗?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个孩子,竟不如您的面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您若是觉得我只会丢您的脸,就把我赶走吧,这些年,我也算还清您了。等小齐醒来,我会走的。” “你说什么傻话!王爷怎么会赶你走呢!王爷您说话啊。” “让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让他走!” “母亲不用为我劝说了,我等小齐醒来就走,母亲的哺育之恩,我只能以后再报了。” 那时候,凤王爷以为自己那么懦弱,也没靠山,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不会真的离开,包括董良玉也这么认为,所以董良玉就去劝说凤王爷了,没想到自己真的走了。 说实话,自己当时真的误解了凤王爷,现在想来,如果知道那时候是最后一面,自己不会那么一去不回的。 就算凤王爷不是凤咏的父亲,也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虽然自己不知道,凤王爷这辈子,是不是真心爱两个夫人,但是从后来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否定的。 不然凭借两个夫人的娘家关系,凤王爷不可能在朝堂上如此难混。 同样战功的人,都混得比他好,只有他,还是那个样子,左右逢源,圆滑处事,为了保全自己一家老小。 后来,小齐被人打死,自己理所应当认为是凤王爷所为,只是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这么多年,凤王爷这么小心,怎么可能打死人还随便丢在后巷。 自己那时候,真的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会盲目报复。 “凶手很好找,就看你想不想了。再说了,找了也没有用,你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好找么?凤王爷虽然好面子,但是不至于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去杀人,还这样随随便便丢在后巷。凤鸣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好的官不当,杀小齐做什么?两个夫人,就算要杀人,也不可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凤王爷和凤鸣都是太子的人。大夫人更是太子殿下的亲姨妈,你说,这凶手还不好找嘛?” “太子?太子的话,杀小齐不如杀我,我天天到处跑,杀我不是方便一些嘛?你不也是太子殿下的人么?我是不是也应该怀疑你?” 那时候,罗青的话,还犹然在耳。 当然,罗青是莫伊,所以他不可能背叛自己,也没必要背叛自己。 不过那时候的罗青,看来也是受了魏华清的蒙蔽了,不然也不会说那些话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疑虑 “小王爷,不也和太子殿下交好么?凤王府的事情,我可以深究,但是深究了,我真的可以报仇嘛?朝廷大员可以堂而皇之杀掉一个下人,对外可以说是下人打架,可以说是暴毙而亡,甚至可以说是失足摔伤,反正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可是我若是让凶手以命抵命,你觉得我可以逍遥自在多久?更何况,有时候,死,才是人生最容易的事情。我不会冲去做什么,但是小齐的仇,我定会让凶手,家、破、人、亡。”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帮着魏华清,铲除了不能为自己效命的凤王府。 “公子可知,今日早朝的重点,在于什么?” “我又没上朝,我怎么知道?” “圣上斥责了凤王爷。因为有好多大臣,联名参了凤王爷一本。他们说,凤王府想要谋逆。” “凤王府那么小心,怎么会谋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连我都是查了律法才知道的。大魏王朝对于大臣宅子的装饰品有一定的要求,这个你知道吧?” “我知道,就是关于那些什么石狮子,这个璎珞那个爪子的。” “我告诉你啊,府里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出在了这门口的石狮子上了!你说这玩意,那凤王府的府邸也十几年了吧?十几年都没人说,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有人提了,你说这话,我都惊讶了。凤王府的两个石狮子,不是一个拿着球,一个有小狮子吧?这个象征权力至高无上千秋万代吧?” “对啊,没毛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啊,这凤王府的石狮子,都不是狮子,而是一种上古凶兽,府内的几个石头的摆件,据说构成了一个什么阵法,截住了龙脉,是意图谋反的阵法。现在,这凤王府全府都被关在天牢,等圣上圣裁呢!”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你应该知道,知道这个消息我不会难过,更不会想对策的。说不定我还会放烟火庆祝呢。” “我告诉你这个,是想和你说,这几天不要乱晃了,满都城抓你呢!” “那多谢小王爷了,告诉我这么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决定半个月不出门,天天在家吃好的,行了吧?” “你这人真是,我好心来告诉你,你这样对我。” “小王爷是好心,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定下来,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本来也就不怎么出门,你和我说这些,基本没用。” “我和你说,凤王府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了,最少是满门抄斩,豁免九族。你是不知道,圣上多在乎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现在朝里,这俩皇子争来夺去的,圣上本来就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了,是老天的惩罚了。这时候出现一个这个事,就算圣上知道凤王爷不至于做这个事情,也不会放过凤王爷的。这你还觉得是小事么?” “与我无关,就是小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关系本来就是相互的,我不愿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从未拿我当儿子,我自然不用拿他当父亲。这些年,我们这些子女,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交易的商品,只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罢了。现在他出了事情,还希望靠自己的商品来拯救么?” “小王爷不需要再说那些话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小王爷明白,若是他能够感受到一丝一毫,他定不会如此绝情。至于凤王府的事情,我们并不想听了,还请小王爷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你也觉得他没错?” “我不觉得他做错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小王爷也不用太过操心了。若是小王爷知道前前后后各中缘由,你定不会如此惊讶了。有些人,不值得您去帮忙说话。” “快说。” “按照小王爷的说法,应该是说,凤王府的装饰问题,现在无从考证,但是从今日钦天鉴的人来汇报,那些摆件,确实是凶兽,而且有阻拦龙脉之意。所以圣上才暴怒,把凤王府的人都抓了。” “这样,你去给小王爷送个口信,就说,凤王府的事情蹊跷,让他去太子那边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太子那边做的。凤王府这些年小心的紧,不可能会出这么大的事情,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捅出来。怕是四皇子回来的日子快到了,有一边的人要先下手为强了。” “公子,这件事情,撞上我们上次做的事情,会不会牵扯到我们?” “你们不用担心,市井传闻,就算传得再凶,也不过是传闻,这个什么凶兽,那是真的在那里的,不然圣上不会这么快去办。凶兽肯定是凶兽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还堂而皇之摆着,这个才是问题所在。这么多年,太子那边,都不可能下这么大一盘棋啊。” 结果,自己还没做什么呢,株连九族的旨意就下来了。 “这么说……那……那凤王府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我估计,罗青是叫我躲一阵,看来,圣上是判了株连九族了。” “你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小王爷来的时候,说得那么决绝,现在呢?还不是叫南星他们去打听消息?” “唉,就算是在十恶不赦的人,也不可能任由他们坐冤狱,任由他们去死吧?谋反算是大逆,更何况这么多年的事情了,还涉及龙脉,到时候一定会重判的。” “龙脉……龙脉……这是大事……” 自己带着白兰躲进了酒窖,直到罗青进来找自己。 “出来吧,人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匆忙开始搜查?” “过来坐着说吧。” “我本来以为,圣上不会这么快下决定,就想着看看什么情况再说,结果我这刚刚消停不久,就听到父亲说要去搜查的事情,才急急忙忙给你送信。” “会来找我,怕是判了株连九族了吧?” “只是判下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这太后寿辰不是要到了,说不定到时候大赦天下,就可以放出来了。” “小王爷安慰人的手段可真不怎么样,遇到谋逆的大事,哪有等那么久的,你就说白家的事情,从收押,到判下处决,才多久时间?这种大事,圣上不会姑息的,怕日久生变。你就告诉我,凤王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证据确凿?没有可翻案的事情了么?” “确实,证据确凿,钦天鉴、文史院所有大人全部都看过了,确实是凶兽,主战争和杀戮,还正好压在了龙脉上,确实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几年朝中大事频发,圣上对这事就更在意了。” “凤王爷军功赫赫,不能豁免九族嘛?” “九族?凤王爷哪有什么族人,唯一有的,也就是那些嫁出去的女儿和两个夫人的母家。两个夫人的母家何等光荣,一个个都是皇亲国戚,严格算来,那非把圣上也斩了不可。所以这株连九族,也不过就是凤王爷一家老小,加上两门女婿家里罢了。反正这两家女婿和凤王爷这些年勾结也没干什么好事,圣上也就当是办了一起大案了。” “这案子可有转机?” “明明已经确认的事情,你还要明知故问吗?” “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凤王府是无辜的。” “白家之事,大家都知道是无辜的,可是最后呢?” “这件事只能这样了,静观其变吧,我们做不了什么了,就像我家的事一样。” “你们还是在这先躲一躲,等到我来通知你们,你们再出来。” 等到凤咏出来,就知道了,满门抄斩,豁免九族的消息,这时候,还碰上魏华清向自己求助。 那时候,自己是恨皇帝,恨皇帝听信谗言,草草判定凤王府有罪,其实现在想来,能够这么对待白家的皇帝,自己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可能真如京墨所言,死了就死了。 “公子!公子!你快躲躲吧,不知道为什么凤王府的事情发回去重审了,现在正满城抓你呢!” “这……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回公子,是您生病那段时间,小王爷吩咐我们做的,弄得仓促了一些,但是还算可以住。” “没……没事……” “先别说这么多了,先坐下休息一下吧,我想着也不可能这么快搜到这里,我们先躲一阵子的。” “对,上次小王爷说过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来,但是就怕是七皇子的人带队,所以公子还是先躲在这里,我和松节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小王爷的人会过来的。” “我不知道真的会查,我以为七皇子开玩笑的,查就查吧,要是真是命,也躲不掉。” “说不定这次就查清楚了呢?不需要太担心。” “查清楚?人都杀了,迟来的清白,又有什么用处呢?凤王府虽然做了很多错事,难道就值得满门抄斩么?” “为了正义,不管犯了什么错,该惩罚的惩罚,冤枉的就该澄清,不能因为他有别的错就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惩罚他。” “正初说得对,所以我们应该等着,等着凤王府清清白白的那一天,到那时候,若是凤王府还有别的过错,我们也认了,但是我们不能认这莫须有的罪。” “公子,你们先等一下,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都会好的,我爹说过,老天,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万事皆有公道。” “我以为收留你,能给你好生活的,没想到,你一过来,就发生这个事情。” “哥哥这话说的,我能给爹料理后事,能够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好生活了,你不需要愧疚的。你给了我钱,买下了我,本来我应该给你当牛做马,可是现在不仅没有,我还成了你的弟弟,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会觉得不好呢?若是那时候,别人买下了我,说不定我的境遇还不如现在呢。” “正初说得对,你不需要愧疚的,我们在哪里,都不一定会比现在要好。再说了,这只是一时的,等到水落石出了,我们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凤王府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巨大的过失呢?或者是什么宿命的仇家之类的。就是在凤王府建造之前。”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凤王爷一直是一员武将,是在战场上军功赫赫,才破例被封王的。祖上也没有任何人为官,就连这个姓氏,都是圣上亲赐的。两位夫人,也是封王之后,圣上赐婚。两位夫人的母家,也是清清白白,还都和皇室有点关系,照理来说,没有什么过失,也没有什么仇家。” “这就奇怪了,凶兽这些年没有移动过,那就是一直以来都是了?要说这凤王府建造至今,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八年了,若是有什么仇怨,没必要等这个节骨眼上捅出来吧?再说了,凤王爷的战功,还有各种人脉,圣上怎么会因为这个,贸贸然就把凤王府满门抄斩呢?既然满门抄斩,为什么又免了出嫁的那几个女儿呢?照理说,那几个女儿嫁的都很好,若是想要帮凤王爷报仇,以后会是很大的祸害才是。” “会不会……设套的人,和这些女儿有关呢?” “可是如果有这么大的仇怨,为什么又要把那几个女儿娶进门呢?若是没有仇怨,为什么会爆出这个事情呢?”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圣上有关。若不是圣上,谁能在凤王府里面放这么整齐的凶兽呢?要成阵,还要正好压在龙脉上,还要让人看起来不突兀,这不仅仅是放置的问题,还有园林设计的问题。而且还要选择这么像狮子的凶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钦天鉴的大人,都不可能一下子看出来,这个难度也是很大的。” “凤王爷不是居功自傲的人,这些年,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圣上不可能处心积虑这么久去害他。而且若是圣上害他,何须等这么多年,凤王爷这些年犯的错,还少么?据我所知,单单是用联姻的方式拉帮结派,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往事如烟 “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根本就不是凶兽。” “但是我觉得,没有人能够同时收买这么多人。” 到后来,自己问罗青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 “你知道凤王府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么?凤王爷到底和谁有这么大的过节,在那么早就开始谋划,现在才爆出来?” “其实这件事情我倒是不清楚。只是我知道的就是,凤王爷并没有什么仇家。你要知道,凤王爷自从年岁到了,破例封王以外,没有实权,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怎么会有什么仇家呢?对了,若说是不和的,那倒是有,那就是最近刚刚升的兵部尚书,孟同甫。这个孟同甫和大夫人是青梅竹马,那时候差点都成亲了。可是大夫人被娘家人嫁给了凤王爷。那时候凤王爷和这个孟同甫都在军中,地位职位什么,都差不多。可是因为大夫人娘家的关系,凤王爷回朝之后就封王,孟同甫却调到户部做了个小官。对了,那时候凤王府修建,还是他做的呢。” “凤王府修建?!就是他!快,你去查查,这个孟同甫,凶兽绝对是他放的。”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查,若是他,我定让他血债血偿。” 结果刚刚找到孟同甫,孟同甫就畏罪自杀了,那孟同甫的遗书,自己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臣自战场回来至今,深受皇恩,一直勤谨,未做任何作奸犯科之事。只因年少,争强好胜,不满瑞珏,遂借修建王府之际,偷造上古凶兽数只,压于龙脉之上,企图陷害瑞珏。后因瑞珏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未曾向圣上告发,瑞珏不甚知晓,臣亦愧疚不已。本以为此事无人知晓,谁知被人告发,连累瑞珏一家。多日以来,臣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每每午夜梦回,都见瑞珏一家。臣无法忍受,也无法释怀,遂自尽为瑞珏一家抵命。望圣上宽容,饶恕臣的家小,臣生当殒首,死当结草,以报圣上恩德。” “醒了?饿了吧?我马上给你拿粥过来,吃过粥,我们就喝药。” “今天的东西看到了把?父王说了,如果证明了真伪,你很快就会被平反。你不用躲了,只需要等人上门赏赐了。” “孟同甫根本就是被逼自杀的,若是如他所说,这些年,凤王爷为何和他从未往来?为什么这件事上,大夫人所生的女儿全部幸免?这摆明了,就是怕事情被深究,推孟同甫去死。” “这点倒是,但是我们刚刚才查到这里,现在孟同甫死了,我们要怎么查下去啊……” 等到后来,自己再次见到外人,居然是皇帝封自己为王的时候。 “小王爷,圣上知道冤枉了老王爷之后,心中深感愧疚,经七皇子殿下提醒,才知道小王爷在这里修养,圣上决定恢复凤王爷的爵位,由您继承,还赏赐黄金万两,家宅一座,珠宝一箱,望小王爷不要太过伤心,继承老王爷遗愿,好好生活。” “人都死了,倒来这一手了。好吧好吧,东西放着吧,劳大人回去帮凤咏谢圣上大恩,凤咏有伤在身,不便起身,就不招呼大人了,等到身子好些了,定请大人喝酒,望大人到时候不要拒绝。” “小王爷玩笑,您请小的喝酒,小的怎么会拒绝呢?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小王爷好生歇息。等到身子好些了,尽快搬去新府邸住吧,圣上已经赐了各式仆人,定能好生照顾您。” “多谢大人,只是这伤太医说不适合移动,还是等凤咏病好些再去吧。” “呵,人都死了,留我一个,现在是怕留人话柄,要把我软禁起来么?那你们就要失望了,我可不是你们眼中那个好捏的软柿子。” “怎么了?圣上不是给王爷平反了么?你为何如此生气?” “平反?在你们看来是,但是根本就不是!白家的案子算得上是大逆了吧?前前后后三个月才敲定!可是凤王府的事情呢?这才几天就满门抄斩了?若不是孟同甫的那封信!只怕我现在还隐姓埋名被人追杀!现在怕被曝光,怕引人口舌,就想找个由头把我软禁起来?做梦!如果这么容易,那我那些人不都白死了么?想留我一个随便揉捏?想都别想!” “你喝点水,休息一下,他们要怎么做,也得等养好伤的,你不用想那些,先把伤养好,这才是头等大事。” “你不用担心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你去拿赏赐宅子的地契给我看看,我看看到底在哪里。” 结果,皇帝给的宅子,那所在的位置,这不是戳人的心么? 结果,扎心又扎肺的事情还没过,一字并肩王上门了。 “小王爷……小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王爷有点事要问小王爷,叫小的过来看看,小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约个时间。” “我没事,老王爷若是有时间,随时上门,我对小王爷的死,也是深表遗憾,若是老王爷有什么要问的,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身体,确实是不适合挪动,只能请老王爷屈尊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第二百五十章 寒山玉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想到那时候自己和一字并肩王,再想想现在,凤咏真的觉得,伤心了。 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一字并肩王根本不相信自己,但是从未想到,如此不信任。 凤咏轻叹一口气:“唉……” 白兰转头问道:“怎么了?” 凤咏从怀中,拿出一个还带有体温的东西,竟然是当年一字并肩王给的,一半的九龙玉璧。 白兰结果一看:“这东西,玉质温润,触手生凉,肯定是好玉啊。你哪来的这个东西,还只有一半?” “我看看。”京墨接过一看,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寒山玉,还是上贡的成色,瑞珏的身份不够,应该是不够赏赐这个的程度,你这是哪来的?” 凤咏无奈笑道:“还能是哪来的?你也说了,凤王爷的位分不够赏赐这个的,魏华清又不受宠根本不会有这个,当然是一字并肩王了。那是老王爷当初给我的信物,说是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用这个作为信物,可通风报信。没想到,也用不到了。” “他倒是舍得,如此好的玉,居然硬生生劈成两半。看来,你们那时候的约定,应该是有关小王爷吧?”京墨冷笑道。 凤咏点点头:“你倒是了解他,那时候我答应,帮他查出小王爷死因。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却形同陌路了。” “你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你。因为你要知道,他毕竟是长辈,你现在独身一人,天不怕地不怕,他身后可以背负着很多人的身家性命。”京墨冷冷说道:“虽然我对他的行为有些不齿,但是不能否认,如果有件事,会牵扯我全族,我也会和他一样的。” 白兰皱着眉头说道:“京墨大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和一字并肩王,同生共死多少次,他身边的人,也在为我们做事,早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样不信任,不是寒了我们的心么?且不说别的,我们就是到了文州,也会想办法帮着他,可是他呢?处处想着,我们会不会弃他于不顾,您说您如果是我们,您会怎么想呢?说句难听的,我们这是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了。” “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我也说了,我不齿他的行为,可是如果背负的是全族,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人。毕竟,皇帝不可能杀你们,可是皇帝会搞他。他虽然孤家寡人,可是有多少人,跟着他南征北战?如果他倒台,会毁灭多少家庭,你们想过么?凤咏说,他同情那个贱人,同样的,你们用这个想法,想想一字并肩王,就明白我想说什么了。我并没让你们看开,只是想让你们,不要太过执着。”京墨无奈说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争执 听到京墨说的话,凤咏就想起那日,自己与南星在如意居的争执,和后来发生的事情。 “公子?” “来了,坐吧,你这打扮啊,我要不是认得你,我真觉得是酒楼的小厮呢。” “没办法,酒楼掌柜的虽然愿意帮忙,但是我们不能给他带来麻烦,这也是没办法的。外面盯上清荫阁的很多,所以掌柜的也很为难。” “盯上清荫阁的很多?为什么?清荫阁不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吗?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清荫阁虽然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但是医术高明,同行是冤家,同样看病的自然是容不下清荫阁的。而且再加上清荫阁医术高明,各个部落和国家都想占有清荫阁的导师作为自用,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国家大部分的病痛都能得到解决,不是很好么?” “那你有没有查到什么,比如说最近什么人对清荫阁下手?或者说清荫阁里面有没有别人的细作?我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这些东西还不曾查到,不过您的身份,确实也没泄露,暂时大家都是安全的。” “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 “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第二百五十二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1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走,去开个小房,等广白他们。这个地方太过豪华,不适合我们说话。”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 “说了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你就是骂他十天八天,有什么用呢?又不是他做的,一字并肩王的想法他能左右吗?你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然后呢?他也不过就是在你这受气罢了。他不过是工作,从这门出去,他就不当回事了,气的是你自己,有必要吗?走,我们开个小房,喝茶吃点心去。” 想到那日,在包房隔壁的人,凤咏就觉得有些来气,再看看之前自己还在都城时候,一字并肩王的态度,凤咏更添心寒。 不敢细想,如果接着想下去,凤咏只怕会感叹一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王爷,凤咏有一事相求,恳请王爷答应。”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你不用这样,你的身子还没好呢。” “凤咏一人去,无牵无挂,倒也无关紧要。只是白芷无亲无故,本就命苦,此行路途遥遥,凤咏不忍,请王爷代为照顾,哪怕是当一个仆人,也是好的。” “你这话说的,我本是义不容辞,只是姑娘清白之身,与我这老头子同住一个府内,只怕传出去不好。” “王爷此话怎讲,一字并肩王声名在外,想要姑娘的话,愿意的姑娘都可以从府门口排到城外了,又何必这样?再说了,白芷已死,现在的,是顾栀白,王爷不需要担心。” “边关苦寒,怎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受得了的?更别说条件那么艰苦,我不忍你跟着我去受苦。再说了,都城中有王爷保护你,我也放心一些。我若是带着你去,那是俩人任人宰割,与其这样,不如我一个人去,若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也方便一些,你不在身边,我的顾虑也少一些。” “我一个人怎么能放心呢?再说了,你的身体,比我好不了多少,若是有什么危险,谁来照顾你呢?” “你留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可以保护你,你要是跟着我,你只会成为我的负担!你好好在都城待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和王爷也好支应我!我们俩若是都陷进去,谁来通风报信?” “就是啊……你们俩若是都陷进去了,我这是山高皇帝远,有心无力啊,再说了,你留在都城,你们还能联络一下,你可以及时通知我,若是你在文州,等你回来通风报信,我再派人过去,只怕他头七都过去了……” “你看,连王爷也这么说,我就把正初带去,若是有什么事,正初还有点功夫,可以保护我,你们若是没收到我的回信,也好及时过去,我若带上你,正初怎么保护得了我们俩呢?到时候我们出不来,再折进去一个正初,那就得不偿失了。” “唉,你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都城。” “留在都城是件好事,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希望王爷帮凤咏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青儿的面子上。再说了,白家与我也有些私交,照顾白家后人也算是职责所在,你就放心吧。” “王爷威名在外,一言九鼎,凤咏自然是相信王爷,只是白芷性子倔,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敬请王爷多多担待。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和您说,你只要记得,真正的白芷已经死了,但是眼下的这个,依旧是白家后人,您若是查到什么消息,不需要相信,你只要记住,无论她是不是白芷,她都是白家人。” “我知道了,人在我那你就放心吧,只是你自己,你准备怎么办呢?” 第二百五十三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2 “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机应变吧。王爷不必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 “你也不用太悲观了,凤王府的事情不大,你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限制自由,该给的还是会给的。” “王爷此话说的,正所谓,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该给的就算都给,也是被圈禁,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待在都城说不定更危险。” “这话倒是没错,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王爷,我此行凶险重重,就算有什么事,您也不要管,只需要帮我专心保护好白芷就好,您要记住,您是一字并肩王,您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被人家抓住话柄,罗家满门,以及您所有的战友,都指望您一人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全好自己。我的性命事小,大家才是最重要的,您若是出什么事,救不出我不说,还容易让朝野动荡,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看到你有事我不救吗?我怎么能这样看着你去死呢?” “王爷,您在一日,就能保十几个家族百年无虞,为我一人,引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实在是不值当的。再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您怎么就知道,那死路,就一定是死路呢?” “反正,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大意,我估计,这几天就会让太医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你一定要记住,若是检查完说你马上可以动身,你就塞一点银子给太医,让他说你要再休息,去文州的事情,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最好拖到圣上忘了,那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只怕事关重大,太医不敢偏私。” “反正试试吧,万一碰到个通情达理的呢?大家都知道,这名为升迁,实则贬谪,只要有心的,都不会想让你带着伤病去的。” “王爷不用担心我了,您方不方便帮我查查别人呢?” “你想查谁尽管说,我尽量帮你查。” “之前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七皇子就顺势去保护四皇子,可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小王爷都……四皇子呢?为何还不回都城?” “我肯定帮你查出来!只是你查四皇子怎么了?难道青儿的死,与魏华清有关?” “王爷稍安勿躁,莫说是别的,难道您觉得四皇子可以这样心思缜密、人手齐全地杀死小王爷么?四皇子是什么人,您还看不出来么?我只是觉得,七皇子突然念兄弟情了很奇怪,就算是为了在圣上面前邀功,害太子殿下,也不应该这么久还不回来吧?” “你这说的倒是,他确实不是这种人,他要是这种人,只怕也活不到现在。从小华清就特别懂事,并不是那种会为人分忧的懂事,而是与世无争的懂事,你懂么?在皇家,锋芒毕露不一定是个好事。他母亲也一个性子,所以也不受宠,不过,这么多年,后宫争斗,从未有伤亡,也许,这个就是他们的本事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装模作样倒成为保护自己的方法了。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一生做一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愿踏入宫门侯府半步。” “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也不容易吧?大夫人嚣张跋扈,凤鸣无容人之量,你与二夫人,也不容易……唉……” “王爷,我有个事情很好奇,大娘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和孟同甫大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这个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时候……那时候明明……” “看来是真的了……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求为父亲伸冤,我只求死得明白。” “唉,其实,当年这个事,也是圣上一手造成的。瑞珏当年战功赫赫,回京之后,许多人都想与未婚的瑞珏攀上亲戚,纷纷找到了圣上。那时候,母家最荣耀的,就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家。本来,瑞珏喜欢二夫人,圣上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娘娘,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圣上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可是你知道,你母亲性子,怎么可能去争什么呢……然后……唉……本来这样,都要成亲了,突然爆出来,孟同甫与大夫人有婚约……孟同甫的父亲亲自上门找了大夫人的母家……吵吵闹闹,闹得满都城都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圣上最好面子,再加上此事是太后做主,他怎么好驳回,只好随便给孟同甫安排了个官,给了个建府的肥差,安抚孟家,这件事才算是压了下来。对外就宣称这个婚约是玩笑,不作数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娘母家攀高枝,铸成的错,为什么要孟同甫来背黑锅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本来是这样,但是圣旨以下,哪有收回的道理,再加上,那时候孟家出了点事情,本来是要全家流放的,但是因为这个错,就算补偿了,只是革职,然后给孟同甫安排个官,就算解决了。可是,孟同甫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本来叫得最凶,突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积极帮瑞珏建宅子。对了,就是他提议说,要给瑞珏一个赏赐,把府建在龙脉边上,蹭蹭龙气,也算是一个恩赐,圣上那时候看瑞珏的战功,也应允了……这府建好了吧,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没想到那么多,结果……孟同甫自尽那天,这事情才真相大白……唉……” “不可能啊……如果他当初做了这个事……为什么要这么多年才告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如果他想要陷害……早就可以了……那时候不是最佳时机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3 “那谁知道呢?他可能怕当时瑞珏要是出什么事情,一定会想到他所以没做吧,但是至于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其实瑞珏这些年在朝堂,磨砺得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性子,有些事情,也实在是过界了……所以,圣上干脆数罪并罚,直接就办了。但是后来孟同甫自裁,圣上也就没有了处决的理由,但是也不能直接说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就追封了你……只是……我觉得这个追封,完全是为了堵住老百姓的嘴罢了,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王爷,我总觉得这次凤王府的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不敢确定,无论如何,您都要小心,我认为,凤王府不是唯一目标,也不是最后一个目标,而是一个开始。” “好,我会记住的,府上还有事情,你有什么事情,让人来找我,还有,好好照顾自己,小心一点。”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您若有什么消息,尽快差人来通知我吧,我随时恭候。” 那时候的一字并肩王,就像一个长辈,温柔谦和,彬彬有礼,除了看到兰儿时候的惊艳,一言一语,没有丝毫的走板,甚至于,比凤王爷还像自己的父亲。 “你来啦?她人呢?嘿嘿,我就是问问,我就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我等下回去带她一起回去吧,我坐马车来的,也方便。” “不急不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我让她带人出去吃饭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好吧……” “我与王爷又要事,你们退下吧。” “王爷请,这是她酿的梅花醉,不是很甜,还自带寒意,十分清口,我喝着不错,您尝尝。” “果然是好酒,清清淡淡,却别有滋味,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小姐,厨艺也如此之好。倒是让本王意外。” “王爷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王爷早该猜到的……毕竟王爷比我消息更加灵通啊……” “什么?” “我身边这个,根本不是白芷。王爷没看出来吗?” “不是白芷?!她不是你从青楼接来的吗?那她是谁?!” “王爷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对,我身边这个,不是白芷,而是白兰……” “白兰?!就是当初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 “对,就是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那个白芷的孪生姐姐白兰,那个三岁那年走丢再也没找到的白兰……” “这……怎么会?那真正的白芷呢?真正的白芷在那里?” “死,了。” “王爷莫要吃惊,也不用担心,我今天找您来,便是说这件要事。我身边这人虽然是白兰,但是早就不是曾经的白兰了,而是杀死罗青那个杀手组织的细作。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当年是有预谋地偷走白兰的……” “这……这……那……青儿?青儿是不是……” “不是,虽然罗青是被这个组织杀了,但是是误杀,这个组织盯上的,应该是凤王府和白家……而她,我不知道放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肯定不能放在您府上了……我已经连累了罗青,不能再连累您了……我要把她带到文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稍微透露了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在怀疑阶段。如果能够因为这个,让她和组织产生隔阂,就更好了……” “可是……可是朝中……” “我知道,朝中有人说要处决白兰,但是王爷您要知道,那不过是传闻,只要我把她带离都城,她便不会被人发现,王爷您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再说了,我去文州,身边也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我也能好好渗透一下,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抓白兰为了什么。您说对吗?” “王爷,您不用担心,就算我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牵连你们。当然,我也知道,您并不相信我,只是,您要相信您的孩子。就算小王爷单纯善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再说了,您随便一查应该也会知道,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接近小王爷的,而是小王爷主动接近我的……您说,您的儿子,会随随便便接近一个人,并且为他去死么?恕我直言,如果小王爷连这点脑袋都没有,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朝中日日尔虞我诈,就说血战沙场,难道不曾有暗箭来袭?若是单纯至此,想必早就命丧军中了……” “我自是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眼前,这个背后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前,就偷走白兰,再在后来,陷害白家,偷换白芷,安插在你身边,一步一步全部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大的势力?位置多高,才能把朝中大小琐事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人,保不齐也盯上了一字并肩王府,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还手之力。现在的情况,早就和我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 “王爷,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怎么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您如果知道我说什么,您就该知道,今日之事,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虽然白兰被指腹为婚,但是不至于让大家把怒火发在白家身上!因为魏华清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魏华清身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为什么白兰被偷,为什么现在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兰和您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您,而不是冲着我!说白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您,无辜做了牺牲品罢了!” “你!我……” 在那时候,一字并肩王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自己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么一天,只是自己不愿意去相信,一个王爷会这样,所以才会,一直变成这样。 若是那时候发现了,可能现在还好些,就算没有撕破脸,也不会那么伤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4 “王爷,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我也可以把她留在您身边,让您继续,拿她当做一个替身,我甚至都知道,您根本不会碰她。但是,我为什么要说?第一,我要告诉您,这个组织有多可怕,真正的目标是谁,让您提防。第二,我要告诉您,眼前这个人,是白兰,而不是您的夫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感情,记忆,都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我们被您连累,就说这个部署,您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声音相似的?或者是习惯相似的?您要做的,是小心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相似去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在您那,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但是,难道我不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值得相信吗? 王爷,我此去文州,肯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我也认命,但是您,您不能如此。既然猜出,这个组织是针对您来的,那您就该小心应对才是。您要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可是一直是小心多疑的性子啊! 我本不必管您,说真的,我现在早就自顾不暇了,但是,小王爷之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您,说真的,此事虽然现在看来,是冲着您来的,但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小王爷也不会死,这也是事实。小王爷待我如此,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跟您保证,若是我活下来,我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无论这件事后面的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地位……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是为您报仇,而不是救您于水火……” “我……唉……什么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放心去……一路之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圣上再怎么多疑,也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的……甚至于还会派人保护你……唉,他一直是这样……” “至于白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只能保护,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白家上上下下,现在只剩下她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相信,我和她点明身份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 等到白兰听到大家的对话跑出去,一字并肩王甚至可以马上变脸,像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去劝说白兰,那时候,自己就该发现的,是自己疏忽了。 “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 “唉,你再怎么样,你也该怨我,而不是怨别人,凤咏说的没错,你们两家所有的波折,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我连累。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幕后的人是谁,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怨来怨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本来你该是白家的大小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规定的年纪嫁给四皇子,当一个皇子妃,可是呢?你却因为与我夫人相似的容貌,从小就被恶意带走,培养成一个细作,我知道,你怨我,也怨自己,怎么会生得如此容貌。怨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组织这样玩弄,怨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虚构的家庭,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怨还有用么? 你开门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该放我们进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放我们在外面干着急。白家满门都毁了,凤王府何尝不是呢?我的青儿也何尝不是呢?我们根本就同命相连啊。开门吧……” “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和我说说吧……你们都好歹知道一些什么缘由……我才是最无辜的吧……我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要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去,我才最可怜啊,为什么我现在很可怜在外面啊……你开开门呗……” 等到赴任那日,一字并肩王,还特地给自己安排了人手,却没想到,居然是来监视自己的人手。 “还好赶得及……唉,我说你走这么快,得亏了裴大人,不然本王都来不及送行了……嘿,裴大人,这种差事还得是你啊,要是换别个速战速决的武将,本王怕是要去城外送行了……” “王爷玩笑,微臣愚钝,恐误了大事,什么事情都想做得细致些,有时候都耽误了时间,是微臣不对,微臣有错……” “王爷这话说的,裴大人是细致人,哪比您啊,我都告诉您今日出发的时辰了,您还姗姗来迟,我看啊,您要感谢一下裴大人才是……” “哦?那还是本王的不是了?那这么说,本王还要多谢裴大人了?” “瞧王爷说的,都是微臣不对,微臣不对。” “你看,他就是没意思,老是认错……这是我拨给你的护卫和侍婢,你啊,什么武功都不会,这此去文州,路途艰险,每个人保护怎么行……”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为我想得如此周全。” “裴大人是来干什么的呢?也是来送行的么?这带的人多了些。” “微臣是奉旨来给王爷送官服和侍婢的,这不,刚刚送完您就来了。” “那就早点回去吧,本王不是听说这裴大人素日里公务十分繁忙,怎么还寒暄上了呢……这个人啊,该干啥就干啥,别老想没用的……再说了,你看你做的,本来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事情,留下来寒暄就更没必要了,你说是吧?”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二位王爷好好道别,别误了时辰,天色晚了路更难行。” “行了行了,本王还不知道这些么?你就赶紧回去吧,这种不讨喜的活计办完了赶紧走,你看他都要被调到那种地方了,有什么好拉关系的……走吧走吧……” “呵,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拉关系,你是没看到,我要是不来他非送到城外去不可……” 第二百五十六章 信任和信心 “朝中官员大抵如此,这个年纪了才四品,还是在这官多如牛毛的都城,也难怪他着急了……” “想必这就是圣上赏赐的侍女吧……你也是不会办事,怎么能让小女子坐在马车前面,风吹雨淋的。来来,你们俩,跟着我带来的这四个,你们坐马车吧,正好我也带了个马车给你,别坐在车前面再生病了……小女子不如男子皮实,快去快去。” “王爷,此去一别,年华流转,能不能再次相见,就看我的造化了……您看这都城,繁花似锦,四季景色皆为一绝,可是,再也回不到那日的观风亭了……” “你也不用如此伤怀,观风亭一直都在,只是那日的观风亭,在你心中罢了……你别说都城景色,就是你府邸附近,哪有什么景色?尽是一堆院子宅子,官员商贾来来去去,俗气得很,还景色呢?我看,比那造钱厂好不到哪里去,尽是铜臭味!” “我这一去,怕是铜臭味都闻不到了,文州那破地方,别说钱了,地方那么荒凉,就是千金万贯,也没有花的地方了,到时候啊,怕是嫌都没本事嫌了……” “文州我已安排妥当,文州新开一个七巧阁,说是卖些书画材料,实际上为我们传递消息,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掌柜的,问他是不是有风清纸,要八年封存的,最好的,他便知道了。” “王爷之心,我无以为报,只是这到了文州地界,能不能出府,都是未知数……” “王爷之心,我无以为报,只是这到了文州地界,能不能出府,都是未知数……” “你自然是不能出去,可是可以叫别人去买……听闻王爷您素日喜爱书法,文州特产风清纸,八年封存的,听说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是纸中佳品!文州知府年年进贡,圣上也十分喜欢,舍不得赏给旁人,所以本王也不得见啊……” “哎,王爷您是武将出生,没想到您对书法也如此了解,这风清纸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太过稀有,本王也不得见过……想来此次,定能见识一次了……若是本王有购得,定给王爷捎上一些……” “王爷肯定是舍不得那些纸了,不然就会直接让正初一到文州就买了给本王了……唉,本王就说,你就是看不起我这练武之人……” “正初,你还不记着,一到文州就去最好的店里买八年陈的风清纸给王爷捎来!不然到时候王爷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哥哥一直记挂着王爷,我自然也是,这件事肯定是会记着的,只是我不知道,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在文州哪里有呢?” “文州最好的纸,自然是在七巧阁了~小的是文州人士,母亲家书中提到,文州新开了一家七巧阁,囊获了天下各种书法奇珍,文州苦寒,想必只有这七巧阁,才可以买到贡品风清纸了……” “多谢提点,我一定一到文州便给王爷捎回点风清纸来~” “这是前去年本王偶然所得的一个香粉,据说是外邦所来,名曰栀子粉,本王瞅着粉质细腻,柔滑雪白,正适合女人家用,本王一介武夫,拿来也没用,想来王爷喜爱寻花问柳,到时候也好拿来讨姑娘喜欢……” “王爷玩笑,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够作为寻花问柳的随意赠品呢……如此宝物,非得是碰到绝世佳人才能赠与了……我在这先谢过王爷了……” “那本王便不再多留,希望王爷早日觅得佳人,也好双双对对,共享红尘。” “多谢王爷,最近风大,王爷早些回府休息吧。” 那日的话语还在耳边,谁能想到,现在竟是这样的光景呢? 一字并肩王和自己,居然也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身边到底有几个人是可以相信的呢? 凤咏无奈笑了笑,对京墨说道:“这个玉就给你吧,寒山玉也罢,和田玉也罢,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他在都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魏华清都会留住他一条命,可是我们,这可是背水一战,我们是不可能跟他去比的。这东西,留着也是徒增伤感,不如给你,到时候若是缺少盘缠,还可以当了。” “你还真是天真,这种寒山玉,我要是当了,我怕是马上就会被抓起来了,这是贡品,谁敢收啊?再说了,这种半块的玉,就算人家敢收,也卖不出这个价格了。若是你真不要,等我们到了,我派人给你捎回去便是,也算是断了情分了。”京墨无奈说道。 凤咏苦笑道:“我和他并无情分,只是靠着罗青的死在其中死撑。璟晼叔叔,我之前,真的是拿他当长辈的,我甚至,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第一见到兰儿眼中的惊艳,我也不是没有听出,他知道兰儿身份时候的推脱。可是,我还是在想,这是罗青的父亲,我不能多想,长辈是不会这样的。可是事实证明呢?我错了,我真的,看错人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想来,也许太子和七皇子是真的好,至少人家的目标明确,不会遮遮掩掩。这样的人,反而是更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现在,早就万箭穿心了。” “你何苦想这些?我从未想过这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身边有多少人背叛,我都不在意,人与人之间,完全就是靠着情谊和钱权在苦撑,背叛我,有什么奇怪呢?魏华清那小子,现在坐拥天下,钱和权都握在手里,可是,你能说没人背叛他么?只会更多罢了。你伤心,是因为,背叛你的人,你曾经信任。只有信任的人,才会让你伤心。不瞒你说,我对这些手下,都是两把抓。我让他们做事,这是我的信任,他们的家人在我手上,这是他们给我的信心。并不是说,我非要用家人要挟,只是,这样会增加大家信任度的事情,没什么不能做的,你明白吗?”京墨感慨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凤鸣之祸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怎么?璟晼伯伯手上还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吗?” “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可是如此以来,那他们不会觉得,你会对他们家人怎么样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京墨笑着说道。 白兰笑着说道:“我明白,把生命交给他们,那是信任,但是握住他们家人的生命,这是手段。” 京墨点点头,笑着说道:“丫头说得对。我并不是说你对手下的做法有问题,但是有时候,信任是必须的,但是手段也是重要的,你明白吗?你啊,和瑞珏一样,不懂得这些。要不然啊,当年那么多打仗的,就不会最后剩下他一个,位分没有什么晋升了。” “凤王爷这是正直,并不是别的,这是很好的品德啊。”白兰笑着说道。 “当然,我从未说过一句瑞珏的不是。但是,他若是懂得变通一些,现在恐怕不会变成这样。全家老小,只剩下凤咏一个了。”京墨感慨道:“我不是让他去真的做一个圆滑世故,左右逢源的人,但是,有时候,为了一家老小,还是要做些让步的,你们说呢?” 听到这个,凤咏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事情。 自己是因为凤咏死了,才穿到凤咏身上,那莫伊呢?难道,罗青也死过? 不应该啊,罗青身边那么多人,有什么闪失,怎么会没人知道呢? 凤咏皱着眉头,看着京墨说道:“璟晼伯伯,您在都城还有眼线吗?” “还有几个,怎么了?还是放心不下都城的事情吗?”京墨无奈问道。 凤咏摇摇头:“不是那些事情,您帮我查查,在白家入狱的时候,小王爷罗青,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性命之忧的那种。” 凤咏一边说,一边在系统里查找这个事情,果然,什么都没有。 莫伊也是宿主,宿主不能互相查询。 “罗青?罗青都死了,还查这个干什么?”京墨有些奇怪。 “璟晼伯伯,我怀疑,罗青之前,就被人行刺了,那时候,我被行刺,不是因为我是凤咏,而是因为,那个人想要行刺罗青,才连累了我。那时候,我对于魏华清,是手边一个可用的棋子,他没必要,把我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杀掉,唯一的说法,就是那时候,其实是为了杀罗青,才会这样的。”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点点头:“虽然这事在现在不是很重要,但是你要是想知道,我还是会尽量帮你查一查,不过这种事情,是不是能够查到,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因为你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一字并肩王府虽然不如当年,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出的,希望你明白。” “我自然是明白的,现在这样的光景,璟晼伯伯在都城的人可以说是十分珍贵了,这时候您肯帮我去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根本就不想能不能查得到了。再说了,我知道这些事情,无非是给自己心里留个底罢了,就像您说的,人都死了,查这个有什么用呢?罗青,和一字并肩王不一样,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他经得起各种调查。”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小王爷,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了,那时候,凤咏受伤,他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小王爷,我真以为是凤咏的大哥呢。当真对凤咏,是情深意重的。” “呵,凤鸣不会守着的,凤鸣和瑞珏还有凤咏都不一样,他就是个左右逢源的势利小人,要不是他,瑞珏根本不用那样畏畏缩缩,仰人鼻息。要我说啊,凤王府能有今日的境地,不能说是怪凤咏,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凤鸣。”京墨冷笑道。 凤咏有些奇怪,自己在系统里查到,凤鸣也不过是个嫡子,还未继承凤王爷的爵位,这样的人,能左右逢源到哪里呢?无非是和人家关系好些罢了,和凤王府覆灭有什么关系呢? 凤咏连忙问道:“璟晼伯伯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常年不管家中事宜,知道的事情居然还不如您多呢。” 京墨无奈摇摇头:“你啊,常年不管府中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嫡出的大哥,那虽然是没什么本事,那可真是,忙碌得很啊。今天和这个大臣,明日和那个皇子,是生怕不能给瑞珏带来点大麻烦。那大夫人,更是,恨不得凤王府明日就背上造反的罪名。俩母子,明里暗里沆瀣一气,来回的给瑞珏添乱。还动用自己母家的关系,希望让瑞珏帮太子。你想想,那皇帝是什么人?就算太子现在是太子了,也不能凌驾他这个皇帝之上不是?你真以为,这件事情,是魏华清一个庶子,能够做成功的么?最重要的,在之前,皇帝就对凤王府极为不满了!要不然我怎么说,这凤鸣,真是给魏华清省了好多劲呢!要不是你当时没有牵涉其中,我看你现在坟都不值得在哪了!你说,是不是要怪他?”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关系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大夫人怎么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生得如此目光短浅,皇后长伴君侧,怎么也不知道提醒一下。这举动,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乡野妇人呢。这乍一听,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你以为那女人那么傻么?她一直想让瑞珏去帮太子,希望通过凤鸣这个傻子,坐实这个消息,这样,瑞珏不帮也要帮了,不是么?结果,没想到,搞得满门抄斩了,她自己也死了,也算是活该了。”京墨冷冷说道。 白兰无奈摇摇头:“这做法,倒真是和凤咏说的,痴傻得就像没见过市面的乡野妇人。这凤王爷,在官场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呢?她越是这么做,凤王爷在朝堂上日子越难过。凤王爷一直想要为人公正,最后,居然被自己的妻子孩子毁了名声。当真是不值得了。” “她也是活该,皇帝只是满门抄斩了,要是祸害了凤姓全族,我看她怎么死。”京墨冷冷说道。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凤咏突然紧张起来:“哪位?” “别哪位了,是我,陵游,你快开门。” 凤咏和京墨对视一下,彼此都感觉不妙,但是听到陵游着急的样子,凤咏还是赶快开了门。 陵游急急忙忙进来,对凤咏和京墨说:“来不及了,山下的弟子上来禀报,山下突然来了军队,你们还是别等了,赶快走吧,不敢保证是不是魏华清的人。” “什么?”京墨听到这个话,有些狐疑的神色,但是看到陵游着急的样子,还是转头和凤咏说道:“那我先去安排人手,你们也快些。” 看着京墨离开的背影,陵游递给凤咏一个盒子:“这东西你留着,如果有什么事情,派人把这个东西送回来,我就派人去救你们。” 凤咏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陵字,就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陵游玉佩的缩小版:“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私人的玉佩,是门主玉令的缩小版,只要拿着这个,所有清荫阁弟子都会义不容辞把这个交回来给我,并且帮忙携带消息或者物件。现在的情况下,我无法帮你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倾尽一切帮你的。”陵游说话的样子很真诚。 凤咏看到这个,就觉得有些讽刺,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有白兰淡淡说道:“这个东西,当初给过姑父吗?” 陵游被白兰的话,问的有些愣住了,半晌才回话:“没有,因为……繁缕不需要这个。” “是姑父不需要还是您没有给呢?师傅,您到底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还是姑父的师兄陵游呢?您对姑父,是不是真的,无愧于心呢?您在姑父去世之后,到底是愧疚,还是难过呢?”白兰说话,依旧是淡淡的,但是这一字一句,都敲击在陵游的心上,就像一记记的重锤,让陵游喘不过气来。 陵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师傅,很多事情,虽然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我也是一幕幕都看在眼里的,正初也好,姑父也好,很多事情,我比任何人看得都明白,而您现在的行为,我也说不好,是对凤咏的爱护,还是,为了给清荫阁留下个后手呢?”白兰淡淡笑着说道:“凤咏,虽然是一个弃子,但是,在您看来,还是有利用的价值的吧?比如说,您早就知道了,京墨大人和凤咏的关系,是不是?” 陵游被这话问得,更加惊讶了:“兰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师傅,我不傻,京墨大人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不信老阁主和你只字未提,就算老阁主一字不说,我不信您不会去查证,其实,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您把凤咏带回来,第一,是为了给姑父交代,顺利带回正初。第二,就是为了,让凤咏碰上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日后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人情,让索尔族在背后帮个忙,对吧?”白兰淡淡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凤咏突然想起,那日,陵游问自己的话。 “你认识京墨?” “京墨大人?不认识,他好像是好奇白兰,结果走错房间了,看到我还说我天资不够之类的,我也没理他。” “京墨是索尔族,你如果知道索尔族是什么,你就该知道,不带和他有什么牵扯,你也是,兰丫头也是。” “我倒是不知道这些,我只记得之前白家大逆就说的是和索尔部落。只是京墨大人是索尔部落的,我并不知道,这么多年势不两立了,我以为国内没有索尔族人了。” “你知道势不两立就好,京墨是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是前任阁主特殊安排才留在这的,如果是寻常弟子我不会说,但是你这样我必须告诉你,以免以后出现什么误会。” “我自是知道的,再说了当年凤王爷东征西战,难免会得罪外族的人,让这种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是一件好事,我自会小心一些。” “你知道就好,很多事情我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才告诉你,你知道便是,别的意思我没有,只要不深交,京墨这个人还是很值得交的。” “是,木香师姐说过,京墨大人学的巫医,医术精湛,是个很厉害的导师。除了喜欢打听那些师姐师妹,没别的缺点。” “她倒是说得透彻,不过京墨这个人,虽然喜欢打听,喜欢调笑,其实本质不坏,从未听说他与女弟子有什么,只是嘴坏罢了。” “这种前辈倒也是能增添许多乐趣。” “我把你安排在这里,一是给你们减少了麻烦,二是方便了正初。正初不是弟子,不方便来回出入弟子院,而且弟子院人多口杂,我们也不想正初一直去。正初比较单纯,我不想他被人利用。清荫阁表面上看,很和睦很安宁,实际上,不一定如此。有些时候,我与繁缕也身不由己啊。” “人生在世,总有些不由己的事情,不是么?只要开心便好。再说了,谁的生活可以那么完美呢?皇帝位分够高了,不也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吗?任何一个组织或者国家,人一旦多了,很多事情就容易发生,您也不必都放在心上。顺其自然就好。” “我当然知道你这话说的有理,只是很多事情吧,你明知道是那个道理,但是依旧看不开。罢了罢了,越想越乱,不如不想。” “能这样自然是好了。再说了,清荫阁的问题,不是你这才开始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呢?难道你想做一个名留千史的阁主么?我可要提醒您,所有大夫都是因为治病救人,名垂千古,而不是因为管理好一个组织名流千古啊。” “你这话说的,照你这么说,我应该与繁缕一起闭门炼丹,而不是在这与你闲聊。我也知道,天庭之中,玉帝并非最厉害的人。玉帝的本事在于驾驭这么多神仙为自己所用,而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您说得我倒是无法反驳了。” “有件事,我倒是要与你说。” “您直说吧。” “你易容倒是没什么,兰丫头一直易容容易出事。兰丫头的长相,连木香都吓成这样,更别说别的了。你的面具掉了,无所谓,反正大家也没见过你。但是大部分弟子都见过白苏,这事太麻烦了。” “可是除了易容没有别的办法啊,总不能蒙着脸吧?” “这事我与繁缕要好好计划一下,易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在清荫阁,我们也不能保证安全。其实我觉得,最好还是解决白家的事情,这样兰丫头走来走去就没事了。” “您说的问题我知道,可是白家的事情,很难解决,您也说了,白家的事情可能以后都解决不了。” “可是长相的问题,确实很难解决。我本想把你们留在清荫阁一段时间,这样就可以等正初好了,你们再一起走。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确实很麻烦,再说了,兰丫头跟你们走的事情也很麻烦,那张脸,可不能被外人看到啊。” “我有办法。”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你就有办法?” “我刚刚从小丫头的房门口过来,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你们不就想让这俩人有个自由出入的身份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有帮人造假身份的本事呢。我以为京墨大人只是善于偷听。” “阁主大人是怪我多事了?我可是您手底下的导师,理应为您分忧解难,不是么?” “呵,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是这么热心的呢?” “我一直如此,只是阁主大人一直不理我,我就生气了~我在赫连部落有个人情,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帮着造两个赫连部落的假身份。赫连部落与你们算是多年邦交,连做生意都不需要缴纳赋税,更别说是自由行走了。再说了,白家之前也有人嫁到了赫连部落,长相相似,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恩情遍天下呢?” “那阁主大人今后就要和我多多了解,就不会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了。” “那这件事,就拜托京墨大人了?” “那是自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七天,他们就会有能够自由行走的赫连族身份了。” “好徒儿,还不谢谢京墨大人?” “多谢京墨大人。” “呵,这下完成了。” “这京墨大人真是厉害呢,这身份这么容易的吗?” “哪啊,造假身份的基础是有这么个人,你以为随随便便造个身份会不引人怀疑吗?” “那这么说的话,京墨大人是真的厉害呢。” “那是自然,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他的能力确实是一流的。之前很多疑难杂症,都是靠他治好的。所以他在各个部落都有人情,很多事情,皇帝办不到,他却办得到。” “这样的人在清荫阁,清荫阁真是有面子了。” “多大的面子,就有多大的责任。你是不知道,京墨曾经惹了多少事情。若不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他十几条命都不够。” “京墨大人这么会惹事吗?” “京墨这人本来就很随性,别说在外面了,就是在清荫阁也没少惹事。但是他很有本事,所以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在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就有话语权。所以不管惹下多少事,清荫阁都会帮忙罩着,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点倒是和练武的很像,强者为尊。” “那是自然,就是再怎么样,组织也需要财力运营,医术精湛的,能够给阁内带来更多的利益,所以很多长老都会偏向他。再怎么有风骨,药材,工具,天材地宝,哪样不用花钱呢?” “这些就是没办法了,就连皇宫都需要国库的支持嘛。您也不用这么苦恼,现在清荫阁不是越来越强大了,天下皆知,清荫阁能起死回生,只要付得起钱,没有治不好的病。” “您何必自轻自贱呢?在我看来,清荫阁就像是华佗,华佗之名不在于那些寻常人家能够治好的病,而在于那些疑难杂症。清荫阁的本事,就在于治疗那些寻常大夫束手无策的毛病,很多时候,您完全可以把门槛换一换,比如说,收钱怎么治,不收钱怎么治。比如说像京墨大人,他可能不在乎那些银两珠宝的实物,可是他可能会收到很多人情。就像刚刚那个身份的事情,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呀。” “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秘密 “我看您现在就是能医不自医了。您说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用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呢?我承认您说的没错,没有任何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但是,您可以让这些权力相互制衡。恕我直言,不存在任何的组织可以完全回避党争,也没有任何的组织可以与朝堂毫无关联,您明白么?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大夫了,如果不想办法让这些权力相互牵制,清荫阁这条路不会走很远。” “说的倒是容易,这些事情,之前的阁主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哪有这么容易呢?就像你,你就没想过,如果四皇子输了,你要怎么办吗?” “我从未想过,我只知道,身为幕僚,就要扶持自己的主子到那个位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么说吧,比如说国内,每年死去一千个人,国内百万人口来算,一千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对于这一千人的家庭来说,能够这么算吗?有谁会想着,我的孩子死了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要防止我孩子早夭去领养一个?这根本就不是这么算的,不是么?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存在四皇子输了,四皇子必须赢,而且对我来说,只能赢。他是皇子,事败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我有朋友,有爱人,我甚至有凤姓的族人,我和他不一样,他就算放弃夺嫡,他依旧可以当一个逍遥王爷,可是我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我满门的荣耀,放弃了凤姓一族再度崛起的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就像您,权力相互制衡是必须的,不是可选的。您身上背负的,不是您一人的生命,还是清荫阁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可能贸贸然行动。我有时候就想,如果不做,就不会事败,大家都会活得好好的,难道不是吗?” “您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小孩子气了。您以为,您现在有得选吗?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皇帝病了,您是不是要医治呢?不治?您觉得可能拒绝吗?治,您想过您治好了相当于得罪了与皇帝为敌的那么多部落吗?您想过治好了会不会留您在皇宫当御医呢?到时候您是答应是不答应呢?不答应清荫阁还有好日子过吗?答应了,清荫阁又有哪个人能够担任这个阁主呢?以后的皇帝会不会有别的病呢?再说了,伴君如伴虎,您以为,只是您在宫中行走就完事了么? 我也曾想过,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当我那凤王府的庶子,我可享一世富贵,家中人都在,但是事实呢?您也告诉我了,根本和我没关系,不管我是老实待着也好,上蹿下跳也罢,都会遭遇这个事情,所以,我也看开了,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万一有什么收获呢?不可否认,我们就是同一类人,左右摇摆,矛盾的个体,但是,人生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选择,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这样吗?” “您要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要站队,而是所有事情堆在一起逼着你站队。我不是想说服您去帮四皇子夺嫡,我只是想跟您说,有时候,您治病救人的方式,需要改变一下了。我也知道,您对四皇子,其实心中是不齿的,但是我也想您明白,很多时候,在没那么多完美的选择的时候,我们只能选那些,不那么完美的。说真的,太过正直的人,不适合当皇帝,您应该比我清楚。那个位置,本身就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踩着一个个尸体上去的,太过善良正直的人,不适合,也不可能,当那个皇帝。” “我只是想,你要好好想好其实你有很多选择的,真的。” “这句话,也送给您。其实,清荫阁本身就很讨巧,清荫阁不挑剔出身,什么人都要,这样的话,您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和京墨大人一样的人吗?在我看来,清荫阁比您想象的,要知名得多。” “我不愿去问那些,总让人感觉,清荫阁别有所图。” 现在仔细想来,那日,陵游好像是算好了,京墨会来,才特地说的那些话。 难道,那日的陵游,是在故意试探,京墨是不是会帮助自己么? 办理身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京墨那么轻易答应了,所以,陵游才更确定,京墨和自己的关系。 想到这些,看着陵游递给自己盒子里面的玉佩,凤咏只觉得诡异。 凤咏连忙喊住白兰:“兰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师傅是好心,你别阴阳怪气的,我知道,繁缕前辈去世对你影响很大,你也不要迁怒于师傅啊,师傅也不想的,谁希望自己的师兄弟去世呢?” 说罢,凤咏连忙朝白兰使了个颜色,白兰就不说话了。 凤咏转头和陵游说道:“师傅,您别和兰儿计较,她没亲人了,所以才会格外珍惜繁缕前辈和正初,俗话说,关心则乱,就是这个意思了。我知道,您是对我们好,才会给这么珍贵的东西,只是单独这个玉佩,要怎么携带消息呢?难道让弟子传?说实话,我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是,您也说过,清荫阁内,敌我不分,终究,还是不方便的,您说是吧?” 陵游看着凤咏说的话,就没说什么,转头和凤咏说道:“玉佩,就是玉佩,没什么特殊,但是盒子,底部有个隔层,里面可以放一个条子,如果这个盒子路上被打开,大家也无法搜到条子,因为大家根本不相信,如此珍贵的玉佩,居然是个钥匙。” 说罢,陵游把玉佩往下一摁,然后把盒子翻转,果然,盒子底下不知道怎么会打开一个缝隙,露出了里面一小张空白的纸条。 陵游笑着说道:“你看,这就是玄机了。这个纸条是特制的,写完之后,墨迹会迅速干透,消失,只有我拿回来,用专门的药水浸泡,晾干,才会显现出字体,所以你大可放心书写。” 第二百六十章 保全 凤咏笑着点点头:“还是师傅想得周到,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那就多谢师傅了。至于兰儿,您不要和她计较,她一直都是这样,我也拿她没办法,您就看在繁缕前辈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个不懂事的晚辈吧。” “我自然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只是你们这一行去索尔,人生地不熟,她这乱说话的毛病,也该收敛一下才好呢。”陵游淡淡笑着说道。 虽然陵游一直努力让自己笑得很自然,但是还是掩饰不住的尴尬。 凤咏看着陵游,假装无奈说道:“你还不知道她么?对自己人都是这般任性的,对外人还稍微懂事一点,没办法的,由她吧。只是我们不跟她计较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也是,那是拿我们当自己人了,我再去计较这些,是我的错。”陵游尴尬笑了笑:“京墨可能很快就会叫你们走了,这一路上,大家多多照应吧,我也知道,这次去,是不得已的,呆多久,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可能的话,早些回来,那边,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凤咏点点头:“师傅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马上去都城和魏华清拼命,可是很多事情,我终究是没得选择,我也是,您也是,繁缕前辈也是,包括京墨大人,也是。” “你……你这话倒也没错,好吧,多说无益,你们快些收拾东西,我就先回去了。至于路线,京墨早就计划好了,你们就按照他的来吧,一路小心。”陵游说完,拍了拍凤咏的肩膀,就走了。 等到陵游走出后院,凤咏才走进白兰的屋里,看到白兰正气呼呼收拾东西呢,笑着说道:“你何必在这时候,再说那些话呢?正初还要在这待呢。” “呵,正初在这待?他不管是怎么样,表面功夫都是会做的,你还管我和他说了什么呢?想到那些假惺惺的话我都恶心。日日说与姑父感情如何如何好,现在可倒好,对你这个挂名的徒弟,反而比对自己的师兄弟还好了,真是两面派。”白兰有些怒气。 凤咏笑着说道:“那又怎么样呢?你还能和他对峙吗?你别忘了,不仅正初日后要生活在这边,京墨的手下很多也是清荫阁的弟子,你这样闹下去,万一他找个借口,把京墨的人都赶走,我们日后,在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呢?怎么样,我们也要为京墨大人考虑,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刚刚也没说了不是么?只是我觉得气不过,怎么身边都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真是气人。”白兰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凤咏无奈笑了:“你以为,远离了朝堂,就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人么?兰儿,江湖和朝堂,都是一样的,我们没得选择。就好像京墨、繁缕,一个个都远离朝堂,可是,他们不也没得选择吗?我曾和陵游探讨过一些问题,我夸他为再世华佗,你知道他与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凤咏轻轻一笑,说道:“他说,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你想想,连名冠天下的清荫阁阁主都这么说,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带走正初吗?我真的不想让正初在这被他利用……”白兰转头,皱着眉头对凤咏说。 凤咏摇摇头:“没得商量的,且不说这一路多少麻烦了,正初是繁缕前辈唯一的孩子,我们真的能够让他出事吗?再说了,我们要怎么和京墨去解释这件事呢?正初在清荫阁,陵游就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也不会让正初出事的,可是跟着我们,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能保证正初平安无虞?正初与你,身份早就暴露了,带着正初上路,不仅会给他带来危险,还容易让我们所有人都一起暴露,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样,正初留在清荫阁,是最好的选择。” 凤咏没有和白兰说,当初正初和自己说的话,只是说了自己的选择,因为凤咏知道,正初当初说的那些话,只要没有达成,大家都会觉得,是小孩子,说话不算话的。只有自己才知道,正初是认真的,在保证这些事情。 “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哥哥,我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 “嗯,也过了许久了,站在这等我么?” “哥哥,不去不行吗?” “什么?” “我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与陵游叔叔商议,说你去索尔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和京墨大人去么?” “不然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可能待在这里,连累大家。正初,你要知道,虽然你陵游叔叔是阁主,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也很为难,再加上,清荫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保护我一个,连累了清荫阁这么多人,你说对么?” “我知道,哥哥所说所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在心里还是担心哥哥,京墨大人虽然是清荫阁的老人了,但是与你不熟,你过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你也会说,京墨是清荫阁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再说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可以,摆脱追踪,不然没有办法。陵游前辈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可能给他惹那么多麻烦。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你只要记得,我们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小孩,很多事,也不会和我说。但是哥哥,我今年也不小了,清荫阁怎么样,父亲也是副阁主,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知道的权力呢?哥哥,我来找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我只想知道,清荫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和姐姐急急忙忙走,为什么父亲会掺和进来?为什么,现在天青山的结界一直开启?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事情,我说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我只能跟你说,四皇子造反上位了,我与四皇子有仇,他上位,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我,我现在待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危险,所以我赶快带着兰儿离开,你明白吗?” “哥哥,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呢?” “去索尔本就不易,路上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我不想你去冒险……我……” “我明白了,哥哥,我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帮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赶路太辛苦,我不想你受伤。本来我连兰儿也不带,但是她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走不行,我才带上的,我不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嫌弃你没有本事。”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哪怕那时候,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你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的,哥哥,你一直都待我极好。你没有剩下什么兄弟姐妹,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的。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我自己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努力,等到我足够强大可以站在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再出现,对你还会是一个助力。现在的我,跟你去,也不过是累赘。”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你不要看不清自己好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再说了,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一次性去那么多人,我只是不想让人怀疑。” “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之前,我以为,自幼习武,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哥哥,我要变强,才能保护你,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现在的我,太弱了,只能被你们保护,我觉得很难过。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父亲也是,陵游叔叔也是,你也是,姐姐也是……” “可是我也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哥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保护我,我也想,和你有同样高的肩膀,做一样的事情,而不是,站在你身后,只能被你保护。” “正初,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只能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上次客栈的事情,我便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说实话,你受伤,我不是失望,我是自责。我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才这样受伤,我是觉得,我没有安排好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估计对方的强大,才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说实话,我很愧疚。” “哥哥,你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受伤,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差点还暴露了姐姐,是我没用,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这样,你不要想太多。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差了,太没用了。说实话,那时候,陵游叔叔不来,我废了,我也怨不得谁,是我自己太弱,不是对手太强。对手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要做的,是变强,而不是躲在你们后面。我也希望,能够在前面,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想得不对,虽然我从未拿你当打手。但是你要知道,所有人,想要成功,都需要分工,都是谋士,都是武夫,都是不可能成事的,你知道么?” “就好像朝堂,有御史,有将军,有相国,有史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啊,你不能叫一个将军去写史书,你也不可能让史官去领兵打仗,是不是?所以,你不用暗自菲薄。我身边缺什么,我比你清楚,你很好,如果你非要变强,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朝谋士的方向发展。” “那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你只需要在这好好休息,好好恢复,等到我在索尔处理好了,我便捎信给你,不就好了?” “哥哥,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浪迹天涯?再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只会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没人觉得我不好惹。你说是不是?柿子总是挑软的捏,我不想做这个软柿子了。我这次,休憩一番,定让他好好记住,我是个不好惹的,以后绕着我走。” “哥哥,四皇子现在是皇帝了,你……” “正初,你不懂,当皇帝才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当皇帝啊,不一定是最快乐的。前朝,后宫,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觉得,他就能为所欲为呢?只是啊,我要警告他一下,我要告诉他,虽然我不会造反,但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他如果做了,我便让他的丑事天下皆知。我看看,到时候是这皇帝丢人,还是我丢人。” “哥哥,你现在,也有些变了。” 正初稚嫩的话,自己还记着,自己的保证,自己当然也不能忘记了,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人,才可以对得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离开 “变了吗?不知道。有些时候,这些事不能选择的,我也想要单纯一辈子,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大家都觉得,我自己破坏了我美好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只有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我站在时间的洪流中一动不动,也会有如梭的岁月推动我继续前进。正初,正如你说的,我变了,我不是曾经的我了,但是你仔细看看,现在有谁,还是曾经的自己呢?没有的。大家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互相体谅罢了。” “哥哥……” “你不必想如何安慰我,正初,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过平凡的日子,那既然这样,不如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不可能畏畏缩缩在原地,看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己暗自神伤,我更不可能看到,敌人步步紧逼,我还在那自怨自艾。正初,既然不能选择平凡,那就只能活得非凡,我没得选择。 正初,这座山,看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杰地灵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呢?有谁看清了呢?清荫阁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就这样,还有很多不安宁的地方呢,你又怎么能去强求都城呢?再说了,天青山,这个地方就注定,它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我这一个庶子,无所事事一辈子,也就拉倒了。可是当我真的看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之后,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不可能平平淡淡躲躲藏藏一辈子,我一定要让加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哥哥,这很危险,他毕竟,是皇帝了。” “我当然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不动,他就会放过我?很多东西,是早就种下的种子了,现在已经深根发芽,我难道要看着这些事情越来越大吗?不可能的。正初,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有本事的,可能我最后,失败了,我没法报仇,可能我还死了,但是,我真的努力过了,我真的为我的族人,为我的朋友,为我的家人努力过了,我无怨无悔,你明白吗?” “那哥哥,你一切都要小心。” “正初,我只能保证,我尽量让我自己不出事,但是真出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 “那我就好好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不定我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也说不好的,不是吗?” “嗯。那我先回去了,哥哥好好收拾东西。” 凤咏不知道,那日白兰站在身后,到底听到了多少,是不是听到正初的话,但是凤咏知道,不管白兰信不信,自己都是相信正初的那个人。 看到凤咏不说话,白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些事,原也是需要当事人自己有这个意思才可以的,带不带正初,怎么带正初,都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都需要大家详细计划,才可以。 凤咏想到正初,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解决一下,关于陵游的事情。 但是至于要不要和京墨说,这个需要好好考虑。 这时候,京墨推门进来了:“快,拿上东西,跟我走,有人到山门口了。” “什么情况?这么快?”凤咏连忙拉上白兰,带着那些东西,跟着京墨走了,衣服都来不及换上。 大家一路绕到清林殿的后山,爬到山上,然后从另一侧下山,果然,有个马车在那里等着。 上了马车之后,京墨对凤咏感叹:“不知道这魏华清怎么想的,怎么这么快就上山了。” “谁知道呢?我一直觉得清荫阁不大安全,师傅也这么觉得,估计是内部有奸细了。”凤咏感叹道。 说到这个,凤咏突然想到陵游,再看了看在思索的京墨,不知道该说什么。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哼,没想到这王爷是个傻子。” “大侠,敢问您给他吃的是什么啊?” “你不必管,我不会害他,你有空说这些不如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我帮他运气促进恢复。” “王爷不可!且不说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这样重患,怎么能这样随便移动?再说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治,治坏了,那怎么办?” “清荫阁治病,也要你们这些寻常郎中看得懂吗?” “针。” “把他们送走吧,这毛病他们治不好,待着也是没事做,早点回去陪家人。” “把他们支出去,我们聊聊。” “你们出去吧,我在就可以了。” “这位大侠若是想杀我,你们在也没用,刚刚,你们不就没拦住他么?下去吧,顺便让大夫给你们也看看。” “原来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前辈,失敬失敬。” “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王爷居然是个傻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谁?正初吗?他是我捡的,他说卖身葬父什么的,我给他钱他就跟着我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你没发现,他不是一般都卖身葬父吗?” “咦?这玩意还分一般的和不一般的?我没卖过不知道诶。” “没想到我侄子跟了个傻子……他是我兄弟的孩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之前我才找到他,谁想到他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就关了他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让他跑了,我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受伤了。” “原来正初消失那段时间是被你拐跑了,我说人怎么不见了。” “拐跑?我想带走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愿走,我也没法子老看着,就只好派人跟着了。我刚刚给带走他的人一个教训,那边就收到消息说他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那您不也没带走么?可见您觉得我这是安全的。是不是?” “屁!安全他会伤成这样?我还没说你呢?他一个孩子你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要不是他爹埋头炼丹还不知道,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头都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哈?他爹没死啊?那他卖身葬父?骗我?” “谁骗你啊,那时候他被人骗了,用这个接近你,给他那所谓的爹报仇!傻了吧唧的。” “额……好吧,然后呢?现在前辈找我有何指教?” “跟你谈个交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 “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 “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 “叔叔,哥哥。”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 “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 “傻小子你过来。” “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是啊我跟你回去。” “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 “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 “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 “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 “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考虑 “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 “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 想到这个,再想到当日白兰所说的话,心中更是乱,到底要不要和京墨说呢。 “怎么了?这不是还没走,为什么这么伤感?” “你不懂,师傅,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清荫阁,很多事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偌大一个天青山,他也不过是在这些弟子打招呼的时候,才真正是这个阁主。这些日子,我仔细想来,当初,陵游为了护住繁缕,到底付出了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京墨说,繁缕对陵游是特别的,说的也就是这些。” “凤咏,你要知道,每个人人生中,总有这么个特别人的存在,比如说,同样是跟从的人,正初与南星他们,就不一样,但是正初和小齐,又不一样,这些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的亲近就是真的亲近的,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陵游与繁缕的关系,并不是真的那么亲近吗?可是我明明看到,繁缕对他,确实是不同的。” “你还是不懂么?我的意思是说,姑父和师傅,就像是一对夫妻,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而他们也是,虽然看起来亲密无间,但是其实一旦分开,就什么都不是了。很多时候,他们不过是因为都在为清荫阁办事,才会让人有那种感觉的。虽然表面上,姑父对师傅,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姑父对师傅,真的超越了亲情么?并没有。至少在姑姑的事情上,他们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互相理解,不是么?” “你什么意思?” “姑姑的事情,其实师傅心中根本就觉得是不对的,师傅和正初是一个想法的,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姑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呢?其实师傅早就知道,姑父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是却放任姑父这么多年这样做了,这说明什么呢?你要知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正初,他要用心尖血炼丹,我都会拼死反对的,可是师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反对一下,也就拉倒了,不然,姑父不会变成那样,不是么?但是你如果说他们俩关系疏离,倒也不对,师傅放任姑父随意用天材地宝,甚至不惜放下清荫阁的事物,满天下去寻正初回来,这又说明,他们俩关系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归根结底,师傅很大部分,是因为清荫阁,因为师兄弟情分,而不是因为他们俩关系好,你明白吗?” 这么说吧,其实师傅毕生最大的追求,是振兴清荫阁,而不是其他。姑父对他,不过是其中必经的风景罢了,不是那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不重要。说实话,姑父对他而言,不过是比其他师兄弟关系更加亲密,并且大家都为了清荫阁好而已。如果换成别的关系好的师兄弟,师傅也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在乎一个人,是会想要他好的,不会放任他这样越来越差,不去干涉的。不要说什么干涉了无用,姑父这些年,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过是随便反对了一下,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如果是我,直接停了天材地宝,这样,姑姑很快便会下葬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师傅也想看看,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存在,才让繁缕前辈试验的?你是想说,师傅拿白夫人当试验品?” “难道不是么?师傅根本不在乎,这些邪门的方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从未想过,心尖血炼丹对姑父身体的影响,他只想到自己,想到清荫阁,想到清荫阁如果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发扬光大,巩固清荫阁在这个行业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的反对,不过是害怕大家说他冷漠无情所做的表面文章罢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事情,我从未……我……我不觉得师傅是这样的人……他明明……不可能啊……他对正初,一直都视如己出啊……怎么可能呢……” “呵,视如己出?视如己出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正初受伤再让人出手相助吗?如果我没猜错,正初刚刚受伤不久,他就出现了吧?他到底是在做给大家看呢,还是想要救正初呢?如果想要给正初一个教训,可以在还没加害正初的时候,就出手相救,正初这么聪明的孩子,会不明白这些么?这么说话,还真让人不理解呢。”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诛心了……” “你自己想想吧,正初和我们回来之后,师傅和正初的情况,你就明白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弄得好像我有意在抹黑师傅一样。” 再想到白苏的事情……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如果不是都去参加弟子晨会,你们想想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父子一场,本来就是缘分,何必弄得这样呢?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至于这样,大喊大叫的吗?” “他从来不管我怎么想的!叔叔你说,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没救了!” “这……从我这么多年所学来看,是。”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强留着母亲,强行炼丹乞求起死回生,浪费清荫阁的天材地宝,就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初,你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繁缕前辈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救人吗?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救人?把母亲解冻然后喂食丹药强行运气,不行了再冻起来,母亲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们都说,姐姐和母亲一模一样,我硬生生是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那个被折腾到不正常的东西是我美貌的母亲!你们没见过吧!你们去看看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可怜我母亲啊!活着时候跟着你受苦,死了因为你受苦,你还所谓的救她?你翻遍医学典籍,你可曾想到一个救她的方法?你没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来做实验!你来试验你发现的所有丹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有没有想过,母亲是否愿意呢?”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放过母亲吧,也放过我,我已经不想看着母亲再被这样折腾了。唉,还有,文州我还是会去,你让不让,我都会去,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 “正初,你……” “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 “没什么的,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舒服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和父亲关系这样吗?因为我们每次交流,都像是吵架。” “我……” “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滚!你滚呐!你不配看母亲!你不配!还有你!你这个帮凶!帮凶!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过来啊!过来啊!你们若是要进去!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我也算对得起母亲了!我也算有面目去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了!” “正初,正初,是我,我是陵游叔叔,你看看我,我是陵游叔叔啊。” “你别过来!你!你给我站在那!要不然,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好,好,我不靠近,我们都不靠近,你先把匕首放下,然后你慢慢告诉陵游叔叔,你想干什么?” “不,不,我说了你也不会答应的,你根本和他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正初!不要!不要!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下!你放下!你别动!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呵,是么?你都能答应我么?那我说,把母亲火化安葬呢?你也能答应么?你要不要去问问你身后那个,那个我所谓最爱我母亲的父亲呢?”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繁缕是为了救白苏才这样的,你要相信他,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师兄弟,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他,好么?再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救回你的母亲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么?正初,先把匕首放下。” “呵,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么?你有多久没去看过我母亲了,你要不要我打开让你看一眼呢?让你看看,你所谓最好医术的师弟,到底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让你看看,你所认为可能成功的起死回生,到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繁缕只跟我说失败了,没让我进去看过……”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母亲,现在变成一个怪物,你还觉得我做的事情是过于激动吗?陵游叔叔,现在,我还叫你叔叔,你若是继续这样,帮着他,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你若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无理取闹,我们进去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繁缕,放弃吧,白苏她……”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苏下葬,正初留下。” “不!我不要留下!我不要!我不要!” “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苏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随意。” “陵游叔叔,你来安排,让母亲下葬吧。” “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定然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只是你……” “陵游叔叔,我自幼不在这,我与他,不,与父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我明白,再怎么样,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让她一辈子这样,换我一辈子自由。我做不出来,也不想这么做,既然我一个人的自由,可以换来母亲的安息,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是哥哥那边,烦请陵游叔叔派几个可信之人帮忙,哥哥带着姐姐,做事十分不便,若是没我在身边,那条路就更加辛苦异常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看破不说破 “你放心,他们那边,我肯定会叫人帮忙,只是你不喜学医,在这恐怕……” “陵游叔叔,没有什么的,喜不喜欢,无非是有没有逼到那个份儿上,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父亲既然拿这件事做交换条件,那我也只能遵从。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看着母亲继续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知道,我走了,也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了,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若我选了一辈子的自由,只怕你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瞧不起我的,我明白。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你也不必如此绝望,过一段时间,你父亲说不定会看开一些,你终究不是学医的料,他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安全一些,也安心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帮着你劝劝他,他看开了,就会放你走了,你也不必着急。他终究是你父亲,不会忍心看着你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这待着的。” “不用了,陵游叔叔,我既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您不用为我劳心费神。再说了,学医也并不是不好,若是哥哥姐姐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还可以帮帮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我待在这里,能够让父亲这辈子心安,我也算是尽孝了。” “哥哥,文州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和陵游叔叔说,他一定会帮你的。” “我……你不必这样,这……” “哥哥,这是我愿意的。” “陵游叔叔,我既然答应了留下,我就肯定会留下,只是这几天,我不想去父亲那边,能让我和哥哥一起睡么?” “你放心吧。” 然后是繁缕去世…… “不可能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滚!” “陵游叔叔!父亲已经死了!你不要再救了!” “你别说了!繁缕没死!你等等,等下就会醒来的!我想办法,我想办法……”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吃下去,吃下去,你为什么吃不下去,为什么……” “阁主!阁主!你醒醒,师傅已经去了!阁主!你不要再喂了,救不活的!阁主!你醒醒!阁主!” “放开我!” “师傅,繁缕大人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这样了。” “不!不可能的!你放开我!我能救活!我能救活!” “师傅!师傅!你醒醒!你现在和繁缕前辈有什么区别啊!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吧!” “繁缕……繁缕……” “师傅应该是服食了自制的噬魂驻颜丹。此丹剧毒无比,师傅把其中驻颜的药材也换成了剧毒的药材,成了最毒的丹药。但是也因为其中有些特殊成分,所以师傅白发变黑,皮肤呈现容光焕发的样子,而且如果保存得当,可保容颜千年不变,尸身不腐。” “这……是一种什么丹药啊……” “这是一种给尸身防腐的药剂,原本是为了让得了不治之症的患者体面地走所研制。服食之后,容颜永驻,皱纹全消,可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模样。而且毒发没有表面症状,也无痛苦,就像睡去一般。是为了保留患者最后的颜面。” “倒是个神奇的丹药……” “噬魂驻颜丹是师傅毕生心血,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为自己研发的。” “不,他不是为自己研发的。他是为他和白苏研发的。他希望如果他们俩有什么意外,可以保留最开始初识的模样下葬,所以研发了这个丹药。” “这……可是最后白苏没用到,是他用到了。” “陵游叔叔,把父亲和母亲葬在一起吧。他保持这么年轻,肯定也是为了母亲再见到他能认得出来。” “正初……” “哥哥,我没事。你与陵游叔叔帮忙办父亲的葬礼吧,父亲走得体面,与母亲葬在一起他们一定会认出对方的。你们出去吧,我与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怎么可能没事呢?凤王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你没事吗?正初我是不可能交给你了,就算繁缕不在也是,希望你明白。繁缕白苏就剩下这一个孩子了,我冒不起这个险。” “师傅你说的是什么话呢,正初现在这样,我也不可能带他走啊。再说了,我也知道我身边是很危险的,我不可能让正初去冒险。我也明白,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正初可能就已经不行了。您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正初好,我能理解。” “作为补偿,你没有人手的时候,清荫阁这边我会分一些人给你,只是,这些人不可能帮你做那些事情,只能负责那些别的,我想你知道我说什么。” “师傅的话我当然是明白的。我所做之事,也不会连累清荫阁,就算用到也不过是酒楼的日常管理方面。” “还有,兰丫头现在是白家唯一能自由行走的人了,你……” “师傅放心,我付出一切也会护兰儿周全。” “繁缕的事情,我这边会操办,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一字并肩王那边,不用通知,白苏死前也没来往,现在更不用说什么了。而且,他若是有心,也不会派人偷偷上山了。” “师傅您吩咐的是。只是繁缕前辈的死因对外怎么说呢?不管怎么样,他也是副阁主吧。”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只有说道,你只需要不说就好了。” “好的,那我带着兰儿先回去了,您若有事情,随时叫我。” 难怪心细如丝的白兰会想这么多,陵游确实,疑点很多。 “兰儿,我从未有什么别的意思,这些事情,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只要师傅能够对正初好不就好了么?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说啊,是不是?正初现在,待在清荫阁,是最好的,这些事情,我心知肚明。再说了,师傅做再多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就像之前说的,师兄弟那么多,总有亲近的,也总有疏远的,这些事情,全在于俩人的缘分,不是么?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你明白就好,再说了,不管师傅什么想法,他对我们,终究是没什么恶意的,只要他不害正初,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呢?师傅多年未婚,正初聪明伶俐,说不定,师傅真的可以视如己出呢?师傅这么多年,也需要自己的传人吧。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我们担心。正初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还是会分辨的。” “那倒是,正初真的比当初成熟多了,这才过了多久。” “那可不是?只是这成熟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唉。”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姑父和姑姑的事情,很多时候,也只是姑父一个人走不出那个执念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孩子都懂,但是,关心则乱,再说了,这是清荫阁,那么多不能治疗的病,都能治好,姑父觉得有救也不奇怪。他所作所为,不过是太想留住姑姑了,我觉得,正初心里也不是怪他的。只是想要让他走出自己设立的魔障,看看周围的人罢了。” “有时候,执念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一念之间生和死,唉。可怜了正初,才找到父亲没多久,就……” “这些也是没办法的,我不也是么?才知道真相,亲人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这些东西,没办法的,只能感叹,缘分不够,难道,还能怪老天爷么?有时候我都想,可能我留在这,就是为他们沉冤昭雪的,不然,全家都死光了,怎么会一直找不到我,还让我到这里呢?” “兰儿,你若能如此想,真的很好,白家之事,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还一个公道的。”凤咏笑着安慰道。 “我也认为。” 想到这些,再想到,自己后来,在清荫阁,陵游对自己的亲近,觉得有些不对,考虑了一下,还是开口:“璟晼伯伯。” “怎么了?”京墨转头问凤咏,然后看看车内,淡淡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赶车的也是自己人。” “璟晼伯伯,我和兰儿,发现师傅……”凤咏不知道该如何说,难道告诉京墨,自己和白兰发现陵游是个两面派吗? 京墨看着凤咏的犹豫,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陵游是个小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早就知道了。” “啊?您早就知道了,那您……”凤咏更加吃惊了。 京墨笑着说道:“陵游适合当阁主,他重视清荫阁超过一切,你明白吗?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没有私心,只是想要清荫阁好罢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管是我,还是你,或者说是繁缕,正初,都一样的,不是我们正直,而是我们都只是为自己考虑,为身边的人考虑,但是从未有人考虑过清荫阁那么多人。” “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说,自私的是我们吗?”白兰更加吃惊了。 京墨点点头:“如果站在清荫阁的角度上来说,是的。我们做那么多事情,没有一个是为了清荫阁的,而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的。清荫阁上上下下,几千人,如果是陵游,就算那贱人做了再怎么过分的事情,也做不出泄愤的事情来,而我们就会,你明白吗?” “可是,这个和他与繁缕前辈感情不那么好,假情假意有什么关系呢?”凤咏还是问出了这个话。 京墨无奈笑了:“其实大家一直都不明白,并不是陵游和繁缕关系好,而是繁缕和陵游关系好,你们明白吗?” 听到这个,凤咏想到自己安慰白兰的话。 “你何必在这时候,再说那些话呢?正初还要在这待呢。” “呵,正初在这待?他不管是怎么样,表面功夫都是会做的,你还管我和他说了什么呢?想到那些假惺惺的话我都恶心。日日说与姑父感情如何如何好,现在可倒好,对你这个挂名的徒弟,反而比对自己的师兄弟还好了,真是两面派。” “那又怎么样呢?你还能和他对峙吗?你别忘了,不仅正初日后要生活在这边,京墨的手下很多也是清荫阁的弟子,你这样闹下去,万一他找个借口,把京墨的人都赶走,我们日后,在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呢?怎么样,我们也要为京墨大人考虑,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刚刚也没说了不是么?只是我觉得气不过,怎么身边都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真是气人。” “你以为,远离了朝堂,就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人么?兰儿,江湖和朝堂,都是一样的,我们没得选择。就好像京墨、繁缕,一个个都远离朝堂,可是,他们不也没得选择吗?我曾和陵游探讨过一些问题,我夸他为再世华佗,你知道他与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你想想,连名冠天下的清荫阁阁主都这么说,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带走正初吗?我真的不想让正初在这被他利用……” “没得商量的,且不说这一路多少麻烦了,正初是繁缕前辈唯一的孩子,我们真的能够让他出事吗?再说了,我们要怎么和京墨去解释这件事呢?正初在清荫阁,陵游就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也不会让正初出事的,可是跟着我们,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能保证正初平安无虞?正初与你,身份早就暴露了,带着正初上路,不仅会给他带来危险,还容易让我们所有人都一起暴露,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样,正初留在清荫阁,是最好的选择。” 京墨说的理解也好,自己的无可奈何也罢,大家不都是选择了,知道,但不说破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好 “陵游前辈有何贵干呢?” “听闻王爷还在考虑美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美人能够让王爷这么思前想后呢?” “喏,就是这个茶的主人,陵游前辈觉得值得吗?” “寒梅清冽,配上太凉的茶,未免太寒了,王爷一向都喜欢这么寒凉的吗?” “虽然寒凉,但是想到这里面的用心,心里也是暖的,不是吗?” “如此好茶,在这穷乡僻壤,是浪费了。清荫阁地方潮湿炎热,倒是合适,只是不知道,这个美人是否愿意去呢。” “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给王爷一个顺水人情,既然王爷割舍不下美人,不如一起带上,这样,不是很好么?再加上,我喝着这茶,正初父亲应该也会喜欢,不会生气赶人,我才让你带上的。” “阁主也有说了不算的时候么?” “难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人总有做不了主的时候,比如现在。” “好吧,你赢了,只是这个人我要找找才能带去,就怕耽误前辈的时间。” “那有何难?王爷既然想要带上,那我就帮您一把,叫人带她来就是。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在您派属下去的农户家中,对吧?” “清荫阁真是消息灵通,若不是提前知道清荫阁医术天下一流,我真觉得清荫阁是个收消息的地方呢。” “真不知道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人今晚我就会给您带来,您不用担心。只是这茶,太过寒凉,不适合您,情意再深,也要少喝为妙。不合适的人,再忠心,留在身边也是没用的,不是么?” “陵游前辈此话好像若有所指,我甘愿听您教诲。” “不敢不敢,我就是随口一说,喝茶,喝茶。” “有些人,不合适,我也只能留着,没办法的。支走也没用的。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就像您是阁主,但是很多事情,说了也不算,我说的对么?” “当然,不然我现在在这干什么?若是我的孩子,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是命中注定,我的孩子,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死了。我也不会担心,可是他父亲,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吃苦,日日在我面前说。” “正初是个机灵的孩子,此次是受人暗算,不然不至于此。其实不必担心,虽然正初年纪小,但是做事十分成熟,没必要想那么多。” “你还是不懂他父亲的担忧,唉,反正不是自己孩子,我也不懂。我只是想跟你说,身边的人,不求多,但求精。” “前辈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做事需要人,不管和我是不是合得来,我都要留着,不然人不够用啊。我当然希望身边的人都是知己,而不是主仆,但是哪有事事顺遂呢?朝堂之上,目的一致的,就可以当做朋友了,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你想的终究太多,我若是你,一走了之便是,这些事情,你管不了,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更重要。可能这就是我这辈子不可能进朝堂的原因吧。” “前辈,你看,我现在就像窗外的野草,风刮过来,我若是站着不动,只会被刮倒,只有顺着风向摆动,才可以屹立不倒。只有我在,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我如果不在,何谈保护身边的人呢?” “我以为你最少会自比大树,原来你只觉得自己是小草罢了,看来带正初回去是对的。确实,我不该让他跟着你这种人,正初虽然是单纯正直的孩子,可能不会像很多孩子那么精明能干,但是我相信,正初不会这么自轻自贱,暗自菲薄,跟着你,他是不会有出息的。” “陵游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我带坏了正初吗?” “难道不是么?你看,天地这么多景色,这么多东西,这么多可能,你却只当自己是小草?哼,我看你连小草都不是,小草好歹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志气,你不过是学了墙头草的随风摇摆罢了!跟着你这种人,难道我不该担心吗?” “我听闻,凤王府庶子是有本事的,要红颜不要江山,为了青梅竹马的恋人什么都可以做,我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没想到我真是看错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仅没有磨练你的意志,反而让你更加萎靡不振,想要当个墙头草随便倒伏了吗?当然,不可否认,位高权重是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全感,但是这也不是唯一出路。你在朝堂中已经没有出路了!你已经是个弃子了,你还不想着做点别的事情,反而想着随波逐流?我并不是说从政不好,但是你觉得你现在按照原来的路线,还有出路吗?你就不好好想想吗?你都被关起来了,你觉得你身边的人,还能有什么出路吗?我让正初跟着你,不是让他身陷险境吗?” “我……” “就算,你想从政,夺回凤王府多年荣耀,为你,为你爱的人报仇,也有别的方式,而不是在这死磕!文州是什么地方?就算你能够保住性命,在那活着,有什么用呢?你觉得,圣上会再用你吗?连你父亲都得不到重用,你一个庶子,还指望他能想起你么?只有让自己变得无可取代,才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忍气吞声!” “可是……我无非也只会收到消息而已……我……” “呵,清荫阁最开始也不过是我和繁缕两个大夫呢,你居然这点志气都没了?当初想着帮四皇子夺嫡的人在哪呢?是你么?我带你回清荫阁,等到安置好了正初,你大可可以利用你收消息的这个优势,为自己服务,从政不仅只是上朝,身后的幕僚,往往比那些前面的棋子有用。就像学医,那些死记硬背的,知道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跟随着前人的步伐罢了。唯有自己创新,才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就像那些大夫,都说正初治好了也是废人,可是正初带回清荫阁,不仅可以治好,以后的功夫还能精进许多,所谓破而后立,只有拥有破的决心,才能收获更多,你明白吗? 我之前就听闻,你要开酒楼,你的想法很好,文州地界,除了往来的商人,官,是富庶的,那些百姓,比一般地方的百姓还不如,你如果干别的,别说消息收不到,你就是有多少钱都得赔进去。但是文州作为一个通商的小镇,还是有基底的,很多人都会选择从文州过,省时省力,你要是开酒楼客栈,肯定能够收到消息,还能赚到一些钱。”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不够多,不足以包下所有的酒楼。” “你傻啊,谁要你包下所有的?首先,你要做人无我有。现在文州吃食已经够多了,不仅有当地人吃的,还有这些年通商传入的,你去和那些酒楼比起做菜,你怎么也做不过,所以首先要做别人没有的。” “我已经写了几个菜谱让他们去练习了,可是光靠人无我有,并不能撼动那些老店。”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人有我优。并不是跟他们真的去比做菜,就比如这个茶,人人都只会泡一模一样的,泡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个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寒凉。如果你能加点东西进去,中和一下,是不是人有我优呢?” “前辈好提议。” “但是这个策略用不久,以为那些都是老店,只要喝过,就会知道你加了什么,等到大家都加了,你又没戏了。所以,你需要,人优我精,你要比人家做得更好,独门的秘方,特殊的味道,还有不可替代的东西。”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是不可替代,不是那种可以仿冒的东西,你明白吗?就比如,清荫阁可以卖脂粉,卖香膏,你相信吗?” “那我肯定不信,清荫阁不是一个看病的地方吗?” “你看,你这就死胡同了吧?你看我这容貌,猜测一下我的年纪?” “三十?”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五十了……你要是见到繁缕,你会更加惊讶的,你说我们这俩驻颜有术的人,研制的脂粉香膏,那些人会不会相信呢?这就是无可替代的东西了,其实内里的东西都一样,人家加什么我们加什么,但是有我们俩这个招牌在这,哪怕一样的配方,也会有不可替代的效果,你明白吗?” “那如果她们买回去,发现没有用处,那该怎么办呢?” “你真傻,没有用,你就告诉她们,她们的体质不行,到我这来调理,我不正好赚他们汤药钱么?”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人到我清荫阁调养,没有一点钱是出不来的,等到她们倾家荡产无力支撑,就不会觉得驻颜有术有什么重要了,到时候就会自己跑掉了,就算我拉着她们,她们到时候都不会留下的,更不用说什么,去官府告我了。” “我自然不是让你这么做,至少我清荫阁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告诉你一个法子,你要不要用,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明白,这样坑到一定的时候,留下的,不都是达官显贵么?这些人,才是你的顾客……你觉得一个百姓能给你带来什么消息?还是这些达官显贵带来的消息多一些啊,你说是不是?” “说了这么多,你也听了很多了,最后给你一个建议……不管你开几家店,千万不要有联系,恨不得打起来,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么?如果你要密谋什么事情,你会找这样,都是同一伙人开的店么?再说了,聊事情,谁会在乎东西好不好吃呢?就像你我,如果密谋造反,肯定不会找同样老板的地方啊,你说都是一个老板,如果这个老板被人收买,不管你在他名下哪个店吃饭,消息不都会传回去么?所以,这几家店,如果对着干反而是最好的。 还有,不管是什么人,都有好奇心,比如说你听说一家店好吃,你也会想去吃一下到底有多好吃,听说一家店难吃,也会想知道有多难吃。同样老板的店,味道都一样,有什么吃头?互相竞争,互相抹黑,才能共同繁荣嘛…… 你若有那份志气,缺什么,到时候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我知道,我就算这次把正初带回去,很快他也会跟着你走,只有你好了,正初才会好。我不能让你再连累他了,就算是破而后立,也不能一直破。清荫阁再怎么医术通天,也不可能包治百病,你说是吧?”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指点,他日若有需要,我定不会客气。” “我并不是说这个,我也不图你报答,我只是想你好好照顾好正初,正初这孩子可怜,繁缕也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死得早,若是保不住这最后一个孩子,只怕繁缕会恨你一辈子。” 想到这些,陵游认真教授自己的东西,凤咏就觉得,自己确实不该把人一棒子打死,但是想到之前那些有预谋的事情,凤咏就对他根本爱不起来。 “这白苏……是不是……” “对,就是你所知道的,白家,你的青梅竹马应该叫姑姑……她与现在一字并肩王罗王爷的王妃白微是孪生姐妹。” “这……不是这么巧吧?那……这……” “是啊,所以我才让你把那美人带回去,想必一样的容貌,繁缕也不会反对。正初自幼被带走,没有见过母亲,不然你早该知道这些事情了。我帮你,也算是帮了自己人了,都是缘分。” “这是孽缘吧……白家怎么……都是孪生姐妹……” “你居然不知道么?” “什么?” “白家,自古以来,如有女子,必定双生,你与白家自幼定亲,居然不知么?” “嘿嘿,没注意,我没去过白芷家中,家父又不准我出门,少见多怪了……” “白姓最早是皇族,白氏族人的祖先,被外姓兄弟抢走了皇位,白氏祖先也因此含恨而死。死后,他的后人就以白为氏。有纯洁之义,亦象征品德之高洁。但是白氏后人并不这样,还怀着对外姓兄弟的怨恨,就想着要夺回原来的皇位,便开始重男轻女,想从男子从选择人,密谋篡位,就开始大规模生男子。” 第二百六十五章 坏 “怀胎之人,但凡女子必然打掉,后来男子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这时候,他们才后悔,祈求上苍,不要怪罪,后来世世代代,只要是女子,必然双生,以男女平衡。白氏男子才不再得病,体质慢慢好起来。所以,后来白氏一族,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生女,除非中途夭折。但是每次,有独生女早夭的情况下,白氏男子都会死掉一个,所以,后来白氏族人,为了保护自己,更加重视女子的性命,变成了今日的重女轻男的局面。” “难道生得男孩多,就能够挑选出适合的人才么?那这样全天下都生孩子去了。这样无知,被罚也是活该,难怪不愿说了,合着是个丢人的历史。” “也不尽然,除了这个事情以外,其实白家还是很不错的,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么小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定亲了,还都是大户人家。你说是吧?” “凤王府也算大户人家吗?一个是过气王府,一个是失宠皇子,这选择的人家也是……绝了……” “你以为,就白契那样,真的可以找到什么好的人家吗?白浊白胜好歹还是著名的商贾,这白契就是一心做学问,只是个大学者罢了,要不是靠着祖荫,可能和那些街边的落魄文人没差了,你以为人还会恭敬称他为白老爷?做梦吧!若是白浊白胜家的孩子,嫁更好一点是很正常的,但是白契的孩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若不是白家一案,说不定白契还为自己闺女可以嫁入王府而欢呼雀跃呢。” “前辈好像对白家有些怨怼?” “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哪有什么怨怼,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当初若不是白苏执意跟着繁缕远走高飞,可能那时候也会被一起流放吧。飞来横祸,谁都挡不住,就白契那样没用,就不说什么和索尔盟勾结了,索尔齐根本不会搭理他,一个穷酸文人,还造反呢。只是这圣上猪油蒙了心了,觉得顺便吞一些白家的财产也没什么,就直接处决了白家……” “什么?你是说……圣上根本……他怎么能这样?他已经是皇帝了,他还不知足吗?”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 “我不曾听说白家有这些东西啊,如果有,白家也不会看上凤王府了不是吗?” “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 “那他们去找了吗?” 找了,不仅找了,还搭上了两个女儿……” “搭上两个女儿?为什么?找这种东西,不该是男子的事情吗?” “在别的家族是,但是在白氏一族看来,不是……他们认为,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他们就带着女儿们在白氏最开始封地用炸药开山……结果有一次导线出了问题,炸死了两个女儿……” “这……这下该相信没有宝藏了吧?” “是啊,这样炸了一通,发现真的没啥了吧,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 “也是,是我我也不信……把自己祖先的封地一顿炸,如果不是真的有宝藏,就是白氏族人脑袋有毛病了。” “是啊,所以,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 “这……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白契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白契祖父的……” “这么大的罪,判得也太草率了,就一个玉璧就判了?太随便了吧……” “本来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白契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 “那最后发现了吗?” “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只好就这样了。” “不是吧……就这样算啦?那白家那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吧,难道还翻案?翻案了回来看到祖坟刨成那样能干嘛?” “好吧……” “你以为,如果不是皇帝心有愧疚,你可以把你那小相好,就这样随便带走么?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你个顺水人情了……” “你是说……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才……不是因为……” “你想太多,你以为你承包了就可以随便带走人么?你所作所为,皇帝都看在眼里,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么?” “我……” “我现在知道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真傻啊……我听说你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还可以,谁知道你可以傻成这样……你啊……我放正初在你身边真是不放心……” “陵游前辈……您这话……我不懂……” “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前辈但说无妨。” “繁缕身体不好,正初也是长大的时候,肯定管不住,我知道,既然正初喜欢跟着你,你就给我好好带着,至于你的处境,如果你需要,我都可以帮你。白苏走了之后,繁缕就沉迷炼丹,再加上正初丢了,更是雪上加霜,有时候竟然用禁术炼丹,现在啊……唉……” “繁缕前辈……身体怎么了?你们不是号称包治百病吗?” “清荫阁也有治不了的,唉,你见到就知道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炼丹有个禁术,用自身精血入药,药效加倍,若是用心头血,可以打到起死回生的效果……白苏过世之后,繁缕就将她遗体冰封了,埋头炼丹希望可以练出起死回生的丹药……刚开始,他还看些正常的书……但是没有用之后,他就开始看师傅留下的禁书了。禁书中的丹方,他一个个练习……更是冒死用心头血入药,失败之后,一夜白头,才休养了半年,就又要开始了,我这次就是为了繁缕才来找的正初,希望正初可以给繁缕一点动力,不要沉迷做不到的事情……”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正初带回去的。” “唉,你也不用太担心……繁缕的身体我是亲自照料的……短时间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找到正初,看到正初过得好,说不定繁缕早就自暴自弃了。我这次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你考虑好我们带着正初就动身,我怕我不看着繁缕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清荫阁可没人管的住他。” “前辈放心,只要正初能走,我们随时可以走。至于兰儿的事情,我见过她之后马上给您结果,只要可以我们夜里动身也可以。” “那倒不至于,你们今晚好好商量,等到明日你们队伍走了之后,我们就出发。出于自己人的偏私,我是希望你能带上那个小丫头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陵游前辈您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我和兰儿的事情。我们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我知道她的想法,可是我不能给她希望……我早晚有一天会给白家平反,到时候,若是魏华清要履行婚约,我怎么办呢?兰儿怎么办呢?” “恕我直言,你想得多了。首先,白家根本不可能平反,不管是哪位皇子继承大统,都不可能推翻前任皇帝断下的案子,更不用说是亲生父子了。你见过哪个孩子明目张胆和父亲作对吗?尤其是朝堂之上,更是不能容忍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乱的。再说了,就算,你能在皇帝在位的时候平反,你觉得,白兰能够接受一个刨了自家祖坟,杀了自己全家的人的儿子吗?” “可是,若是白家平反,倒是皇帝刨坟的事情定会掀起一定的风浪,难免为了平定这些,不会重新赐婚啊,到时候难道我要带着兰儿抗旨吗?再说了,兰儿自幼被人拐走,吃尽了苦头,我不想让她一辈子不明不白跟在我身边。” “你啊,我跟你说,既然我帮你了,我就有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更不可能让你再受那么多制约。这么说吧,凤王府的身份,束缚了你的手脚,就像我刚刚说的,破而后立,你也要抛弃这个身份,才能做好自己。我跟你说,我有办法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人有相似,树有相同,我能给你编个身份,你们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到时候,就是硬要下旨,你们也不必遵从了。” “再说了,白家现在,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充妓的充妓,就剩下一个她了,你还忍心让她憋屈地过日子吗?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她想要的日子。白苏和繁缕当初,也是这样,繁缕想着,白苏如果在家里,按照家中的亲事,她会过得平安喜乐,衣食无忧。但是白苏还是执意跟繁缕在一起,虽然刚开始受了很多苦,但是,白苏临终前说过,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只要你,别无所求。” “真的可以这样吗?” “如果说女人是花,男人就是风,你既然把她刮下来了,你还想把她亲自送回树上,然后再让她选择去处吗?太不负责任了。 你好好想想吧,你心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我没有亲眼所见你对那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我却看出了你对兰儿的感情。你的心里,早就不是那青梅竹马,而是这个兰儿了。我知道,兰儿自幼流落在外,很多事情,是比不上白芷的。但是,兰儿也有兰儿的好处,不是么?更别说别的了。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和她是什么人并没有关系。只要你们之间,没有天大的仇恨,为什么要放弃呢?” “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啊,就是不该想的想,该想的不想。魏华清做了那么多顺水人情,你竟然无条件相信。兰儿在你周围那么久,你居然还想这么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若是有兰儿这样的,我哪怕放弃一切都会带她走。” “前辈,你不懂,我身上背负了很多,很多,很多该做的,我无从选择。更别说别的了,我之前一直认为,我做好我该做的,就可以了。这样,我哪天消失了,身边的人,也不会那么伤心。可是,我最近好像发现我错了。” “何止是错了,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你以为,你不答应她,你消失了她不会伤心么?你以为,你不接受,她对你就没什么感情了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敢担保,等下你如果见到兰儿,兰儿一定是过得很不好,你信不信?” 第二百六十六章 和稀泥 “我当然相信,我……我知道,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之前真的想过,您说,如果我和她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会那么伤心,不是么?我前几天看到她留下的红枣桃花羹,我就想起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果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也不会有这感叹了。” “呵呵,曾经繁缕听到你与白芷的事情,又知道兰儿的存在的时候,给你写了个信,差点寄给你了,里面也是一首诗。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我现在,倒是能够回答了,唉。你知道这些,那应该也知道一首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明白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多谢前辈教诲,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要是真心领了才好。兰丫头等下就到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这个事情吧。” 这时候,繁缕假扮的白兰就出现了,自己与陵游的对话就中断了。 凤咏不知道,陵游到底是好是坏,自从知道了,陵游的可疑之处之后,自己好像越发看不到陵游的好处了。 其实不管怎么样,他对自己,没有恶意,甚至还救了自己,自己可能真的不能这样去想他。 就像京墨说的,他不过是太在意清荫阁了,才会这样,自己应该理解。 可是自己心里,实在又忍受不了,陵游的不完美。 “你不用想太多,兰丫头也是,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只有单纯的好人,和单纯的坏人。比如说我,我一直是个坏人,至少不会是个好人,如果我做了什么坏事,你们都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相反,如果我做一件好事,你们都会觉得,恩,我真是个好人。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好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做坏事,做错事呢?清荫阁当初交到陵游手上,长老们全部都不干了,就剩下陵游和繁缕两个大夫,两人辛辛苦苦才有的今日,陵游在意清荫阁,有什么不对呢?这不仅是他师傅传给他的家业,还是他的青春年华,他为了清荫阁,一辈子没有成亲,一辈子没有正经休息一天,你们怎么能为了这一件事就去否决他所做的一切呢?”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皱着眉头回复:“京墨大人,您所言当然没错,站在清荫阁的角度上,都是对的,可是您站在我的角度上看看呢?我不知道清荫阁怎么样,可是我知道,姑父和正初,现在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亲人了,他们对我来说,就是全部。对我家人不好的,我认为他是坏人,有什么错呢?我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我也没办法,去完整看待一件事情。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为人处世,无论怎么样,都需要无愧于心,难道,他午夜梦回,真的觉得,自己对得起姑父和姑姑吗?” “兰丫头,你所言当然也不无道理,可是我只是让你看全面一点。说实在,清荫阁是陵游的青春年华,也是繁缕的青春年华,如果不是遇到了白苏,繁缕会和陵游一样,过完这一辈子,但是他遇到了。他为了白苏,浪费了时光,浪费了资源,浪费了清荫阁的很多东西,这情况下,你还觉得,陵游愧对他吗?没有哪条法规规定,一定要对兄弟好吧?亲兄弟尚且没有,师兄弟如何?再说了,他哪里对不起繁缕了?他不就是没有拿正初当自己亲生的么?难道,这是必须的么?我也和繁缕是师兄弟,难道我一定要待正初极好么?”京墨有些恨铁不成钢。 白兰摇摇头:“当然,您可以不对正初好,但是您至少不会装模作样不是么?您从未想过说在人前假装对谁好一点,然后让大家看在眼里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啊?可是他不是啊,他对正初好,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 “你凭什么要求他发自内心呢?正初是繁缕的孩子,他自己都没有,他怎么要求别人这么做?正初失踪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陵游忙着寻找,繁缕可曾问过一句?这样难道不是关心爱护吗?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说,陵游为了带回正初把他打伤了么?难道你觉得不这么做正初会回来吗?正初之前也被带回来过,不是也跑了么?就这样,你就觉得,他对正初不好吗?你就觉得他不是东西了?兰丫头,我竟不知你看事情这样浅薄。”京墨有些不解了。 白兰被问得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凤咏笑着说道:“璟晼伯伯,兰儿,不要为这件事情争论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这些事情,去讨论有什么意思呢?师傅是好是坏,这本来就是怎么看的事情。我们干什么为此伤了感情?” “我最讨厌你这样和稀泥的人!每次你总是不会解决事情,就会和稀泥!这件事,不管我与兰丫头怎么样,那都没事情,可是你掺进来干什么呢?”京墨的话,一下让凤咏愣住了。 很无奈说道:“璟晼伯伯,我不过是不想你们吵起来罢了,怎么就成了我和稀泥了呢?” 京墨看着凤咏,无奈说道:“哪次你不是和稀泥?你想想,上次容妃的事情,你难道不是么?以往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么?你别管了,乖乖看着就行,别说话!” “我怎么又和稀泥了?容妃事情我又怎么了?我不发表意见还不行么?一边是我伯伯一边是我师傅,床上躺着的不仅是我仇人还是我的姨母,我要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凤咏更无奈了。 京墨冷冷说道:“我最烦你这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是我们逼你一样。是非曲直,都在你的内心,怎么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做,你怎么做,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我们和你什么关系,有什么呢?又不是朝堂分党派,你就是选了一边,另一边会拿你怎么样吗?” 第二百六十七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听到京墨的话,凤咏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自己以为自己考虑到所有人是对的,没想到,没有一个人感到自在。 自己以为自己算计了一切,结果,自己都是被人算计,凤咏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失败者。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吗?从你和瑞珏对峙开始,你想想,哪件是对的?凤鸣不对!你也不对!”京墨恨铁不成钢。 听到这话,当日和凤王爷争吵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自己在凤王爷面前,以为自己很有理,一字字一句句,在凤王爷看来,不过是孩子不懂事的瞎喊。 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看着眼前的的孩子,满脸的怒火,夹杂着难以置信,凤王爷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会让自己曾经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甚至,在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回去休息吧。” 那日,凤咏看到凤王爷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懊悔,就知道,凤王爷后悔了,后悔曾经放弃了他这个孩子。 看到凤王爷这样,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其实,凤王爷不过是想保住王府罢了。凤王爷虽然是王爷,却不是什么王室贵族,全靠自己在战场拼杀,才得满门富贵。可以想见,平日在朝堂之上,曾经在叱咤风云的将军,是如何小心谨慎。现在自己所做之事,不止白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还将凤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王爷如此发怒,情有可原。 结果,第二次见面,就是自己遇刺,去找罗青的事情被他知道,怒气冲冲过来了。 “不是说你被人行刺了嘛!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爷!这种小事,有必要闹到朝堂之上吗!我凤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爷,王爷,您先放开咏少爷,咏少爷昨日被人掳走,着了凉,身子还虚着呢!” “小齐,王爷最是在乎面子了,怎么会在乎我这庶子的死活呢?听闻我被人行刺,只觉得我是给他丢了人了,怎么会关心我是不是着了凉。我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玩意还没看清楚么?这是王爷,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这一套,只在乎是不是给凤王府丢人。” “这像是着了凉身子又恙的嘛!我进来这么久,连声父亲都没叫,一个礼没有行,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会黏着四皇子,一会包下妓院,一会又是勾搭小王爷,你是啥好的没学着,牙尖嘴利倒是学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楼子多了!” “是,我特别好,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减当年,力气依旧这么大,就是这……咳咳……这将军的气节,是半分都没有了,只想着保有荣华,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顾父子之情了。王爷只怪我不叫父亲,不行大礼,王爷怎么不问自身,是不是有个父亲的样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宠,若是被行刺,圣上都会来关切一番。我这庶子,竟比不上王爷这小小的面子了。外界只知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连个小小王爷的面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说,命如草芥,我这真是连草芥都不如。王爷只觉得我应该放弃白芷,我不该包下晚晴居,难道王爷真当我是个和王爷一样眼前尽是利益的无情无义之人吗?我与白芷为什么有婚约,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吗?现在有了什么事情就踹开,也真是无情啊。人只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却不知道这凤王爷竟是真小人,厉害,真是厉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 凤王爷操起做面上小齐用来打扫屋子的鸡毛掸子,就准备朝自己打去,还好小齐反应迅速,一把扑倒了自己,趴在了自己的身上,才不至于让自己挨那一下。 “你给我让开!” 凤王爷一把踹开小齐,操起鸡毛掸子,就朝自己挥去,鸡毛掸子的把手打在自己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而小齐,被凤王爷一把踹飞,撞在了柜子上,发出“咚”一声巨响。小齐的撞击力把柜子上的书全部震了下来,一部部书,全部砸在了小齐的身上,小齐被这撞击力和书砸脑袋之后,晕了过去。 鸡毛掸子,毕竟不是个武器,怎么经得起凤王爷这样用力,很快,就不负众望的折了。凤王爷并没有停手的样子,把折了的鸡毛掸子丢在了一边,还准备对自己动手。 这时候,董良玉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屋内的场景,连忙把凤王爷拉开,然后派人把已经被打到没力气反抗的自己扶到床上去。 “母亲来了。” “王爷,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样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没见到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样子,那是一个孩子和父亲说话的样子吗?都不如一个下人!” “那王爷对我,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王爷还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吗?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个孩子,竟不如您的面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您若是觉得我只会丢您的脸,就把我赶走吧,这些年,我也算还清您了。等小齐醒来,我会走的。” “你说什么傻话!王爷怎么会赶你走呢!王爷您说话啊。” “让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让他走!” “母亲不用为我劝说了,我等小齐醒来就走,母亲的哺育之恩,我只能以后再报了。” 那时候,凤王爷以为自己那么懦弱,也没靠山,不过是逞口舌之快,不会真的离开,包括董良玉也这么认为,所以董良玉就去劝说凤王爷了,没想到自己真的走了。 现在自己想想,如果有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自己真的,不会做别的事情,可能什么都不做,现在都还是好的。 自己当初无法理解凤王爷,现在,自己终于理解了,左右为难,还要保全全族,多少无奈,又能与谁说? 别人都说,自己齐人之福,两个夫人,皆出名门,各个绝色,两个儿子,一个能担大任,一个诗词皆通,可是谁又知道,自己两位夫人,从未与自己交心,自己两个孩子,从未让自己满意呢? 所有人都嘲笑,当初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凤王爷,现在成为了一个圆滑世故的小人,可是谁又知道,其中的缘由呢? 以为自己这样,就可以保全自己一家人,以自己的不开心,换取大家的开心,可是,还是没有,最后大家还是这样的下场,谁能够不恨呢? 可是就是这样,他也从未喊冤,不曾说过自己一个不字,甚至不责怪自己两个孩子给自己惹了这么多麻烦。 他真是可以配上那句话:“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才是这天下,看得最透的人,可能在二位夫人入府之时,他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也看到了自己家人的未来,不然,一个热血武将,怎么会戴上面具,去假装这些呢? 做一些,自己本来,和以后,都不齿的事情,让自己的孩子们,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这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难怪,那时候,他会那么难过,那么愤怒。 第二百六十八章 自作聪明 自己那时候,以为自己很厉害,可以帮皇子筹谋大事,以为自己是那个诸葛孔明,没想到,自己居然只是个棋子。 “咏少爷莫急,四皇子殿下说,翠芳斋人来人往,不便交谈,不如下午约在晚晴居。” “四皇子殿下说,公子莫慌,晚晴居早就安全了,公子放心前往即可。” “干什么行如此大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凤咏一介草民,理应如此。” “你自称草民,但是你行的,可是君臣之礼啊。” “凤咏虽是一介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自负有些才华,愿在殿下麾下,做一幕僚白衣,所以才行此君臣大礼,望殿下不要见怪。” “在我这做幕僚?我这一介闲人,哪里需要什么幕僚,难道,你准备教我如何饮茶对诗吗?” “殿下需不需要幕僚,殿下自然是清楚的,殿下眼下的情况,没有幕僚,确实只能饮茶对诗,念经参禅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 “草民自然是不敢讽刺殿下的。可是殿下如今的处境,殿下不着急吗?且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殿下您哪边都不挨着,日日受到两边势力的威胁和刺杀,表面上,是闲人一个,实际上,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您不累吗?”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生在这帝王家,难道,我还能摆脱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这殿下是不是愿意了。” “哦?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殿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因为殿下哪边都不挨着,哪边都看不清殿下,才会走入这死胡同。且不论殿下以后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先保住自己安危,才能有以后。所以,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接一个既能出城,又能露脸的活计来干了。这样,殿下才能安稳踏实一些。” “可是这样的活计,要去哪里找呢?” “殿下应该记得,最近文州赈灾一事吧?” “是有这么回事,父皇还在物色人手呢。” “文州虽然离都城甚远,却是来往商贾必经之地,也是经济要塞。今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亲自下旨,即日派人前往赈灾,这是一件在圣上和百姓面前都露脸的大事。殿下在都城贤名远播,苦于这出身不佳,母妃不受宠,又是庶子,才不多被宠爱,若能借此事,在圣上和地方百姓面前都露脸,当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父皇怎么会派我去呢?” “殿下糊涂,表面上,大家都争着要去,但是实际上,都不想放下都城这块地方。大家都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别人趁势干点什么,自己山高皇帝远,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都没有这个意思,殿下现在只需要去找圣上说一下,圣上自然是会派您去的。这件事,在别人眼中,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在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想想,这些年,圣上面前,殿下甚少露脸,此次赈灾,殿下临危不惧,主动请缨,在圣上面前,就已经是一个好印象了。若是能够做得好,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形象,自然不是改观一点点了。” “此事做不好,那肯定是要被罚了,可是做得好了,岂不是明着与他们为敌吗?怕我到时候,还没回到都城,就已经暴尸荒野了。” “不知殿下信我否?” “一切如殿下所愿。” 凤咏想着当初的对话,再看看眼前的白兰,淡淡笑了:“你可知那日,我在晚晴居,帮他谋划了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白兰笑着说道。 “我告诉他,如果要上位,就要有些功绩,不然这上位不可能,我还帮他谋划了文州赈灾一事,没想到啊,这最后,被派到文州的,居然是我。你说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凤咏苦笑道。 凤咏想想,自己让白兰帮忙,还搭上了青莲,甚至被小齐怀疑,所做的事情,却是最后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当时不知道,那么做很正常,不用想太多。”白兰淡淡笑着说道:“再说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去想那些,也没意思,不是吗?” 凤咏看到白兰的笑意,就想到,那时候,魏华清过来看自己时候意味不明的笑意了。 “殿下,好久不见。” “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 “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 “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 “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 “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 “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不,父皇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是皇上啊,他需要这样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有本事做这些事情,你倒是说啊,有谁不忌惮一字并肩王?有谁随随便便处置凤王府?你倒是给我找个人出来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到的,根本就不止这些,反正你若是想,你就帮着我查一查,我们还可以趁机把你那俩兄弟扒下来一个。” “你想怎么查?” “很简单,你派个人,去刨一个墓,而且一定要让七皇子看到,吸引他一起刨,然后你的人赶快跑掉,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让七皇子留下点东西。” “什么墓啊?一定要让老七刨?” “这个你就不管了,记住,一定要刨,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住了,一定要刨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干一件事,不然,七皇子根本不会跟着你……” “凤咏,你涉嫌谋害朝廷命官,圣上宽宏大量,现带你去朝堂对质。” “那我还要谢主隆恩了……带我去吧,我倒要看看,想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臣,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凤咏,竟然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七皇子殿下应该是贵人事忙,竟忘了臣在养伤,怎么可能谋害朝廷命官?这身体之事,可有太医为证。” “呵呵,你想要谋害人,何须自己动手,叫人即可,我已经查实,是你的一个亲信小齐做的,你可承认?” “这更是天方夜谭了,小齐早就死了,现在恐怕是一堆枯骨了,七皇子殿下非说是小齐害人,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死了?我早就让人查看过,小齐的墓穴,那是个衣冠冢,根本没有尸骸!你刻意让小齐装死,可以蒙混过关,做你的隐形杀手,是不是?” “更是笑话了,小齐的尸首一直埋的好好的,七皇子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看一眼,只是啊,这皇家子弟,刨坟掘墓,可是大罪啊……这个罪名……七皇子殿下怕是担不起……” “哼,我有什么担不起的……我若是没找到尸骸,那你是不是认罪?” “那自然任君处置,只是,七皇子若是找到尸骸,该如何是好?” “那我认罪,还给你赔礼道歉……要是我找到尸骸,我任你处置!行了吧?” “臣不敢处置皇子,到时还请圣上还臣清白。” “惠文王不需要担心,若是找到尸骸,朕自然为你做主。” “七皇子,可曾找到衣冠冢?我知道那里偏僻了些,但是小齐喜欢安静,还请殿下理解。” “老七,你可曾找到了尸骸?” “找……找到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悔不当初 “皇上……七皇子殿下找到了小齐的尸骸,怕也叫人好好检查了一番,这样,应该可以证明,臣没有派小齐杀人了吧?” “那你就不能派别的人去嘛?我还听说你前天见了老四呢!” “这个事啊……那天四皇子殿下来看臣,说是听说臣被人行刺了,来看看臣的身体……这个事,怎么七皇子殿下知道了呢……难道七皇子殿下一直在监视臣么……” “胡说!我……我只是听说……” “七皇子这个听说倒是听的真切,微臣实在佩服至极。回禀圣上,既然找到了尸骸,微臣是不是洗脱嫌疑,可以回府了……微臣实在觉得体力不支……” “惠文王身体不支,自然应当回府休息,来人呐,送惠文王回府,并请太医到府上瞧一瞧。”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只是小齐的墓……还请七皇子好好埋好,刨坟掘墓本身就不对,若是这样敞开着,怕百姓都议论纷纷了。” “父皇,儿臣恐惠文王体力不支,请求由臣送他回府……还请父皇恩准!” “去吧,顺便把太医也带过去,给惠文王瞧瞧,这身子这么久了,也该好了……” “多谢父皇恩准!那儿臣先行告退……” 皇帝这时候,居然想的,不是帮着七皇子洗脱那刨坟掘墓的罪名,想的居然是将自己一军,告诉自己早点去文州赴任,也难怪,这样的皇帝,怎么会没发现魏华清的情况呢? 不过想来,自己那时候也没发现。 自己那时候还觉得难怪这种人会相信那个刺客,跟原来的魏华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这傻样,能活着回来,都已经很好了……这种人想要继承皇位啊,怕是得其他皇子都死绝了……系统怎么给自己寻了这么个主啊,这是生存游戏吧?是吧?是吧?自己活下来就算赢吧?自己要是能把这个人扶上皇位,怕是要累死吧?或者就气死了吧?很有可能气急攻心的,这算不算工伤啊? “接下来怎么办?老七肯定会告我的状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扳倒……不然我们就……哎呀……” “停!你会不会进屋说?不知道隔墙有耳嘛?你下次注意一点,你不要留话柄好不好,你不知道那么多人盯着我吗?你一定要把我抓进牢里啊?” “我……我……我不是啊……我就是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唉,好吧,那我教你……你派人去,刺杀太子和你,一定要搞得动静很大,最好还能把你砍伤,太子吓得半死,七皇子那风平浪静才好。” “啊?那太子可是住在东宫啊……我怎么能把太子砍伤啊……万一被抓到怎么办啊?” “你不会找死士么?被抓到就被抓了!你一定要记清楚了,是行刺你自己和太子,七皇子不要动!你不要打错了!” “你快去,今晚就行动,成功之后,我明早上殿告状,你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而且,最好派一队人把我这也脑一通。如果人手不够就算了。” 那时候,自己以为魏华清有系统,应该是个蛮厉害的人物,结果……居然那么傻,就放松了防备,怎料,魏华清是扮猪吃老虎,故意为之,玩得大家团团转。 不过现在想来,这魏华清可能来的比自己早一些,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开始利用系统和玉妃家里的势力了。 “父皇!你可要给儿臣做主啊……皇宫大内都被人行刺!肯定是有预谋的!” “也请皇上为微臣做主……臣府上清晨也遭贼人入内,打伤了府内的仆人,还好微臣的房间并非是大院,不然现在伤的就是微臣了……” “也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昨夜被人行刺,家中死四人,伤一十八人,并未有财物损失……” “荒唐!怎么皇子与王爷会接连被人行刺?你们这些侍卫是吃什么的?”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昨日微臣刚刚被人冤枉,说臣谋害朝廷命官,今日就被人行刺……再看看这殿上,好像昨日牵连之人都在座……微臣恐怕,七皇子也……不如皇上派人到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也图个心安……” “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呐,去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应该是冲着惠文王来的,一件件事,看似毫无章法可言,实则桩桩件件全部是冲着惠文王而来,儿臣觉得……父皇应该下令彻查!” “朕觉得老四所言甚是,是江山不稳,让爱卿一家受苦了……等事情查明,朕一定还爱卿清白,严惩凶手!” “不是说你受伤了?也没有啊!装模作样!” “老七!你带着人马兵器上殿,还在大殿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跪下!” “儿臣听闻太子与四哥遇刺,心急,才会携武器上殿,还请父皇恕罪……” “还不快把人退下!闹哄哄的,菜市场嘛?” “奇怪……为什么老七没有事呢?难道……老七昨晚没有遇刺么?” “乱说!哪有诅咒人家被刺的!” “老七……你昨晚,府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父皇何意?儿臣昨晚府上并没有什么事情……”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你说吧。” “昨夜臣府上有奸人入内,意图行刺,奸人走时,竟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儿臣觉得,按照这个,定能找到幕后主使!” “来人,把老七这个逆子给我拿下!”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父皇!这一定是诬陷!这……这不是真的!对!一定是老四!是老四!对,就是他!凤咏是他的人!都是他干的!是他要诬陷儿臣啊!” “胡说!这是朕亲赐的图腾,除了朕,只有你府上的亲信才有!这个玉,还是当年进贡的!你还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冤枉啊!” “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在当日凤王府龙脉事件搜府的时候,儿臣好像记得,是七皇子建议,查一下凶兽排位的。” “这……这……皇上!请皇上为微臣一族做主啊!” “王爷您放心,父皇向来公正,肯定会为您做主的,再说了,此事尚未查明,父皇不好马上处置啊……” “唉,微臣明白了……此事……就此结束吧……微臣回去收拾,即刻前往文州……四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家中之事,许是父亲旧日仇敌所为,亦是因果报应,父债子还,微臣理应独自承受。圣上定下的赴任日子将近,微臣即刻回去收拾细软,即刻出发,他日有缘相见,微臣再向二位殿下赔罪。”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小王爷此举不妥,完全是对真凶的纵容啊!” “微臣觉得陈大人此言有理!近日都城怪事频频,微臣觉得,不仅小王爷赴任要推迟,连同僚们近日出门都要小心,此事定不如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是啊,皇上,此事应该彻查,若是皇子住所和王爷府邸都能让刺客自由出入,那不是让您的威严扫地么?此事若是不严惩,只怕百姓会嘲笑皇上您啊!” “胡闹!谁敢嘲笑皇上!你们这些人,都被凤咏收买了!你们就是污蔑我!” “父皇!您要为小王爷和儿臣们做主啊!若是自己的府邸都这么危险,以后,满朝文武,怎么会有心思上朝呢?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有几个是鳏寡孤独的呢?这样下去,大家上朝之时难免会为自己家中的一家老小担忧,自己的父母妻小在家会不会遇到危险呢?自己上朝路上会不会被贼人埋伏行刺呢?自己府内的金银财务,会不会不翼而飞呢?自己一家的水源食物,会不会被人下毒呢?父皇,这样之下,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根本无心上朝,目前有正值多事之秋,事务繁多,难免会耽误大事!” “父皇!为了我朝江山稳固,朝中事务正常进行,请下令彻查!就算查明是当年凤王爷的仇敌所为,也不能姑息,凤王爷早已逝世,俗话讲,人死债黄,怎么能连累后人呢?更别说是前往皇子住所行刺了,这就是扰乱民心啊!若是传出去,百姓怎么看我们呢?怎么会对我朝放心呢?连自己的子嗣都不能保护,怎么能保护千千万万的子民呢?” “太子所言甚是!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此事……好吧,此事交于吏部彻查,你们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老七有嫌疑,父皇也认出了玉佩是您所赐,那理应把老七收监,以示公平!” “这……老七身子弱,软禁府内吧……” “父皇!如此一来,怎能服众呢?密谋行刺,罪同谋反啊!怎么能这样草草了事呢?” “胡闹!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你就凭一个玉佩,言之凿凿说你亲弟弟谋反?你也不嫌丢人?那照你这么说,朕还可以说,你们都有可能诬陷老七呢,那你们是不是要全部收监?满朝文武可以派出刺客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是不是全部都要收监?那天牢也太热闹了一点吧?” “父皇!若只是算有派出刺客能力来说,那自然是有很多的,可是有谁可以搞到老七亲信的玉佩呢?父皇刚刚也说了,这个玉佩是您亲赐的,这是满大街能够买到的么?就算有人偷了嫁祸老七,那我们也应该把老七收监,这样,也算是保护老七,不然,难保有些人不会陷害不成,直接谋害,那老七的性命,就不保了!”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本就是为了陷害微臣而来的,首先,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官员,接着就是在官妓楼子调戏白家侍女的官员,然后就是微臣府上,四皇子府上,太子府上,全部都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说是说行刺,但是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微臣而来,微臣家中并无亲人,只求安身立命,还请皇上保护微臣!” “父皇,儿臣觉得有理,不如父皇派人保护一下凤王爷吧,一则可以洗脱嫌疑,二则说不定可以抓到真凶,三则表示父皇对臣子的爱护,别让别人说,父皇是看不惯老王爷才对凤家接连下手的。” “胡说!凤家满门忠烈,朕怎么会无端对凤家下手?凤家一事,本就是奸人陷害,朕也已经破格封了凤咏为惠文王了,还要怎么样?瑞珏之事,朕深表愧疚,但是逝者已矣,难道要让朕下跪谢罪么?” “父皇!儿臣收监不要紧,他们也都要幽禁府内,不到查出真凶,谁都不能出府!” “既然七皇子殿下这么说,那微臣恳请皇上,多派重兵把守微臣的府邸,一证清白!” “儿臣也恳请父皇多派重兵把守!若是还有刺客,则我们都洗脱嫌疑了!” “可是这样,怎样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今日在殿上所有人,包括殿外传话的所有人,七日内不得离宫,朕会派人到府内逐一排查,七日之内,定查水落石出。” 自己以为自己算计得很好,以为算计了全部的事情,可是呢?结果呢?没有,什么都没有,真正的白芷死了,凤王爷一家死了,罗青死了,大家都死了,然后呢? 最该死的自己还活着。 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凤咏就觉得,自己根本对不起大家,怎么会做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让局面变成这样。 如果自己但凡想一想,都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自己真是蠢透了,蠢透了。 自己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呢? 自己早就该停下的,在当初,自己知道,自己回不去的事情,自己就该停下的,这样,或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第二百七十章 傻子 想到自己自作聪明去找容妃,就觉得自己是个宇宙第一的大傻子。 “臣凤咏,参见娘娘千岁。” “起来吧起来吧,都是自家人,干什么行这么大的礼,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吧。” “多谢容妃娘娘,臣深知,此时并不是谈事情的好时候,可是事出紧急,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望娘娘见谅。” “你说吧,我出来了,即是相信你的,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了。只是我这位分低微,能不能帮上忙,我就不知道了。” “娘娘谦虚了,臣只是想询问娘娘一件事。敢问娘娘,收押四皇子的旨意,究竟是谁下的?” “你怎么会问起四皇子一事?你……与四皇子……” “娘娘多虑,臣只是觉得,四皇子与臣一起进宫,一起被囚,此时四皇子入狱,臣只是问一问,若是会连累臣,臣也好准备一番……” “此事你不用担忧,四皇子收押,不过是为了压下传闻罢了。四皇子与你卷入同一件事,此时,七皇子与太子又被杀,关押四皇子,不过是堵住悠悠之口罢了。查明之后,便会释放。这个旨意,是太后亲自下的,没有关押你,你便不用想这么多,好生侍疾便是。” “有娘娘这话,凤咏便放心了……圣上接连受到刺激,听闻还吐血了,至今还昏迷不醒,娘娘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 “这个多谢你挂心了,之前之事,我没帮上忙,一直心生愧疚,你今后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人通报一声,若是帮得上,我必然义不容辞。” “臣心知娘娘在这深宫中有诸多身不由己,臣不怨恨娘娘,再说了,臣马上要去文州赴任了,想必也没什么大事了,但是还是感谢娘娘……” “文州?文州那地方……” “娘娘无需担忧,臣不过是过去守着,并未有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实权,这也算是个恩赐了,让臣过去做个逍遥王爷。这也是个好事,娘娘您说是么?” “那倒也是,那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凤王府一脉,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可要小心谨慎些。” “多谢娘娘关心,臣自然明白娘娘的心意。御花园人多眼杂,臣就先回去了,免得给娘娘招来什么别的祸端。” “那你赶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侍疾不方便走动,你不要被人发现了。” “那臣先告辞了,娘娘自己注意安全。” “凤王爷,容贵妃娘娘有请。” “容贵妃娘娘?容妃娘娘何时晋了位分?本王还没来得及恭喜娘娘呢,请姑姑前面带路,本王亲自去恭喜恭喜娘娘。” “王爷客气了,娘娘的位分早就下旨要晋升了,只是碰到圣上病了,才误了册封礼,今日内务府传话说,太子薨了,就先不行册封礼了,直接晋了位分,等到过些日子,再一起行礼即可。” “那是本王消息闭塞了,竟不知道此事,希望娘娘不要怪罪才好。对了,姑姑叫什么名字啊?本王甚少进宫,对于姑姑并不熟悉。” “王爷叫奴婢墨竹吧,别姑姑姑姑的叫了,真真是折煞了奴婢呢。” “诶,墨竹姑姑的位分,本王这么叫,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容贵妃娘娘是主子,本王是臣子,就算是看在容贵妃娘娘的面子上,也应该这么叫,这不是对容贵妃娘娘尊重么。” “姑姑,本王问你个事,这个永乐宫,住的是哪位主子啊?” “王爷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永乐宫是原来是德妃娘娘当贵人时候陛下赐的住处,后来德妃娘娘晋了位分,这永乐宫便小了,便搬去了别的寝宫,永乐宫便空置了。” “王爷,娘娘等候您多时了,奴婢们就在外面伺候,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只管吩咐。” “微臣凤咏,参见容贵妃娘娘,愿娘娘千岁,顺便,祝贺娘娘晋了贵妃,当真可喜可贺。” “王爷玩笑了,如今皇上才刚刚醒来,宫内发生如此大事,还有什么好恭喜的呢?连册封礼都省去了,可见这时候并不适合庆祝。” “臣当然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时候,只是娘娘现在是本朝唯一的贵妃,地位自然是至高无上,这口头的恭喜还是要的。” “位分什么的,还不是陛下的恩赐,若是没有陛下,再大的位分又如何?就如同现在的皇后娘娘吧,若是将来陛下驾崩,她升为太后,也不过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罢了,前朝如何腥风血雨,她也是触不可及,有心无力。更何况是个贵妃,位分再高,也不过是个女子,适时,皇上愿意听,就算只是个贵人,也位同太后,皇上若是不愿意听,就算是太后,也不过变成一个称呼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微臣,时常为娘娘担忧,娘娘虽宠冠六宫,但终究是膝下无子,若是将来……娘娘要提早做准备才是。” “王爷这话,本宫竟不知道如何回了。就拿四皇子殿下来说吧,四皇子殿下虽然不是嫡出,也有生母,玉妃娘娘尚在,你要本宫如何准备?更别说别的皇子了,诸位姐姐与皇子感情深厚,难道要本宫为了那不知道多久才会发生事情做准备?”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这等待易,筹备难,若是到了真发生的时候,再去亡羊补牢,那不是为时已晚么?娘娘啊,您虽膝下无子,可是有三位公主,您就是不为自己准备,也要为公主准备啊,这万一到时候,出点什么事情,公主被安排去和亲,您舍得么?您想想,现在这周围几个小国,全部地处偏远,贫困得不行,公主金枝玉叶,和亲您不觉得可惜么?谁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呢?” “王爷真有法子让公主不去和亲么?” “娘娘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在和亲之前,把公主全部嫁出去,不就可以了?” “这法子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这公主尚未到议亲的年纪啊,万一提前发生和亲的事情怎么办?” “很简单啊……娘娘只需要,让公主经常在陛下面前,让陛下多多宠爱公主即可。娘娘您想,这公主,您舍不得,若是让陛下也舍不得,那不就不会考虑和亲了?到时候若是没找到适龄的公主,提个王侯家的小姐,也是可以的,若是您没法让公主得到宠爱,到时候陛下想起来,诶?那个公主年纪不是正好么?那就让她去吧,那您到时候都不知道找谁哭去了。” “王爷怎么突然为本宫筹谋起来了?” “娘娘,微臣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娘娘帮个忙。这件事,只有娘娘能办到,所以,娘娘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就但说无妨了。” “本宫就知道,王爷不会没事给本宫出主意的,正好,本宫也有话问王爷,大家就开诚布公的说吧,也不要来来回回遮遮掩掩了。” “娘娘不需要想那么多,微臣叫娘娘帮忙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影响到娘娘,娘娘有什么疑问,问就是了,娘娘是君,在下是臣,臣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说了,大家都是亲戚,娘娘有什么,就算是不能说的,微臣也应该说啊,您说是不是?” “王爷倒是得到了真传,这油嘴滑舌的劲,和老王爷那是一样一样的,竟是一点都不随你娘。你娘小心谨慎的性子,你竟是一点都没学到。你是不是见太后去了?太后跟你说什么了?” “娘娘不用担心,太后找微臣,不过是了解一些当日微臣被留在宫中的原因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那你当日为什么被留在宫中?” “其实,当日微臣进宫,那是为了请陛下做主的。那日之前,臣家中时常被贼人潜入,时而把书房翻得乱七八糟,时而家奴院工被贼人所伤,那日清晨,臣又发现有贼人潜入,还打伤臣的贴身侍卫,臣无奈,才进宫请陛下做主。结果发现,太子殿下与四皇子殿下府上也发生同样情况,陛下担心臣回府被贼人所伤,遂留臣在宫中,让禁军保护微臣,又让吏部彻查此事,还臣一个公道。仅此而已,并无他事。” “只有你和四皇子还有太子府上么?七皇子没有么?” “是啊,那时候四皇子殿下府中还搜到了七皇子殿下贴身侍卫的随身玉佩,所以陛下龙颜大怒,还把七皇子殿下也留在了宫中,想必也是保护七皇子殿下吧?” “这样的话,那王爷今天,想拜托本宫什么事情呢?” “微臣想请求娘娘,在陛下清醒之后,提醒陛下一下,牢中还关着他的四儿子呢。虽然圣上并不得意这个四儿子,但是娘娘要注意,太子与七皇子之后,四皇子是排行最前的能够继承大统的长子。虽然现在,四皇子殿下处于劣势,但是,风水轮流转,陛下当年也没想到,这太子殿下,会英年早逝吧……可见,这世事终究是变化无常的。” “王爷玩笑,这陛下对皇子们,都是一视同仁的,若是陛下朝事繁忙忘记了,本宫也会提醒的,此事不劳烦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好好回家收拾细软,准备去文州赴任吧。” “劳烦娘娘挂心,臣心中明白,娘娘按照辈分,也算是微臣的小姨,对微臣自然是关心的。微臣此番前来,倒是拉开了亲戚之间的距离了,是微臣的不对。那微臣就先回去了,不打扰贵妃娘娘了。虽然臣与娘娘是亲戚,但也终究是外臣,外臣待在内宫终究是不方便的。娘娘好生休息,微臣先行告退了。” “王爷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娘娘还说留王爷用膳呢。” “墨竹姑姑客气了,本王虽与娘娘是亲戚,但也终究是外臣,不宜在这内宫多待,待得久了,难免让有些有心人注意,落人口实,那就不好了,不过,这终究也是辜负娘娘的好意了。” “也难为王爷了,如此为娘娘考虑,这深宫之中,也确实是有诸多身不由己的,王爷年纪轻轻,竟想得如此全面,也是难得。” “天色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府了,墨竹姑姑也早点进去吧,陛下刚刚醒来,娘娘想必还要去照顾一番,姑姑也应进去帮忙才是。娘娘玉体,姑姑也应帮着注意一些,本王看娘娘,本就清瘦,若是再清减一些,那便失去该有的美了。这后宫之中,容貌外形总是重要的。” “劳烦王爷费心,奴婢这就进去,王爷出宫路上也多多注意,现在都城也不是很太平。” 想到那时的事情,就感觉,容妃那日淡淡的神情,估计掩饰的是心里的不屑吧。一个连凤王府都保不住的庶子,怎么可能做到那些事情呢?要是有,也是魏华清放手,而不是这个庶子有本事。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 “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我,我这是在哪?” “容妃娘娘,你在四皇子府上晕倒,御医救不了,送到清荫阁来了,这是清荫阁。您还记得,您怎么会中了蛊毒吗?” “蛊毒?什么蛊毒?” “你在四皇子府上可曾喝过什么东西,不冷不热不是酒,奇怪的东西?” “嗯……婉仪日日给我送的安胎药……还有,老四给的安神药……” “娘娘,我只想问您一句,为什么四皇子要对您下手?” “老四?不会的,老四不会对我下手的……老四说,等我诞下龙胎,就可以让我复位,他不会害我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呢……我……我还帮他那么多……不会的……不会的……” “不是四皇子就是皇上了,可是您以为,皇上需要先把你打入冷宫再害你吗?” “我……不会的,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还要害我呢……我……我……” “你都不知道,你这个蛊毒在体内,就算你不晕倒,生产之后也会暴毙而亡,到时候四皇子只需要说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不仅有了个主动请缨照顾龙胎的好名声,还铲除了你这个知情者,多好。再说了,皇上尚在壮年,若让你受尽宠爱再诞下龙胎,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还会立幼子……正好趁机铲除一个对手,不好吗?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帮你么?” 第二百七十一章 添乱 “您不和我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刚刚知道你到清荫阁,这蛊毒就发作,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这样您还要为他隐瞒吗?” “那我说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你还要救我……不然我就活不成了……我活不成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我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这蛊毒我们也解不了,只能帮着压制,也没办法。” “这……毒发会怎么样呢……” “毒发之时,七窍流血而亡,还会伴随失心疯。” “你说不说全在你,反正你在这耽误一刻,你解开蛊毒的机会就少一分,清荫阁自然有办法让你还有气息离开,至于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够你回到都城,我可不敢保证,我是有的是时间,是你有没有时间了。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下真相呢?说不定他日,我还有机会帮你报仇呢。你看,他人都看我,被贬文州,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仅活生生的,还四处走动,你怎么能保证,我以后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呢?你现在自然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为了让我做事,魏华清不会告诉我么?一起弃妃,可是不能入妃崚的,到时候你若是被人刨坟掘墓,尸骨无存,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谁知道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嫁祸给老四,我要是告诉你,你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我了,到时候,老四也不会饶我,你是当我傻吗?” “呵,我下毒?我若是下毒,你便更要告诉我了,你觉得,我既然能在魏华清那给你下毒,那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到魏华清那再死。反正你都是死,告诉我又何妨呢?再说了,魏华清早就视我如弃子,我现在早就没法和他联系了,现在的我,虽然自由,却也做不得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还能保你性命。再说了,这度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你在魏华清府里,自然是知道他府中的人,不是说安排就能安排的,我怎么给你下毒呢?再说了,不是那个车夫,我都不知道你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你好歹是母亲的家姐,虽然凤王府之事你没帮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一个女子在后宫这么多年孤立无援摸爬滚打,父亲也未帮过你一分,你这样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是实话,我也没必要骗你。你说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如果我想弄死你,拔掉一根针,你马上就毒发身亡,我要害你何必和你说这些?” “其实当日凤王府的事情,就是老四做的,老四假意帮你,然后以此威胁瑞珏,但是皇上不以为然,觉得你这么做也是痴情,就没说什么,只是斥责。老四却把这个告诉了孟同甫,孟同甫想着之前的积怨,便参了瑞珏一本。这时候,老四又私下给皇上写了封信,说明了瑞珏和索尔族大祭司之间的关系,导致最后皇上判得特别重。后来我发现不对,在皇上书房偶然看到老四的信,才发现,我去找老四,老四却用当年我害玉妃的事情做把柄,逼着我不让皇上查皇子的事情,还把皇上的矛头指向你,导致你被贬文州……后来什么白兰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啊!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害玉妃这么多年无所出,再怎么,也会处罚我了,我现在不像当年,有董家,有凤王府,我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罗青的什么事情?罗青的死不是意外吗?” “意外?那本来是准备就是准备杀他的!罗青是太子那边的人,一字并肩王在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如果有一字并肩王的助力,他根本就没可能扳倒太子,所以才这么做的。你想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派刺客去杀你?不过是想着,杀了罗青再顺便嫁祸你罢了,只是好像时间出了问题,那时候罗青还没去,你却看到了刺客,所以才想杀你灭口的。后来一字并肩王要彻查,老四叫我想办法不让皇上查,结果没几天,太子死了,七皇子死了,皇上才无心管了,这件事才算了。白兰的事情也是,是故意让我告诉皇上,想要让皇上去查一字并肩王的。” “不可能,后来告诉我要带白兰走的也是他啊!” “因为要在出发的时候抓住,才能说明问题啊,没想到你直接把白兰藏在了车里,本来老四以为你会让一字并肩王偷偷带来呢。还让那个传旨的注意看,结果居然没有发现。我以为做了这些就够了,我就跟老四说,不想帮着他了,结果我传话的人还没到,皇上就知道我害玉妃的事情,把我废了,打入冷宫。还好,我运气好,正好怀孕,才得以被接到老四那去的。老四给我一堆证据证明不是他说的,也找了当时的人,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他还是要杀我灭口。” “那个位置本身就带着流血和牺牲,你觉得,他会留一个害过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么?你也太单纯了,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吗?难道魏华清就不怕你把他做过的事情抖出来吗?所以才让你去的冷宫,谁曾想你这么多年没怀孕,居然突然怀孕了,才会对你下蛊的,你居然还相信他会放过你么?” “我……可是……”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这样,硬用金针压制,也撑不到都城,所以才会让你来清荫阁求医。因为清荫阁不管救不救你,你都是死,逃不过的。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居然在清荫阁。” “真……真的吗?我……我会死吗?” “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要……不要……救我……凤……凤咏……救我……”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你还不过来帮忙抱住!你难道真的要看他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唉,您还觉得,这个是人么?反正魏华清也要让她死了,不如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吧。一个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要是死在这,我们之前做的不是都白费了?” “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 “快,叫人,快,快去。” “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 “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 “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 “广白。把阁主带回林荫殿,我稍后就来。” “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 “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 “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到那日的情况,自己更觉得京墨说的对了,自己真的,好像从来都是添乱,不曾解决过什么问题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争辩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不知道干什么就跟我回林荫殿,别在这和木头一样杵着。” “怎么?还有脸来么?刚刚不帮忙,现在看着很舒畅吧?怎么不在那看着蛊毒发作呢?” “我……” “你就少说两句吧。这样也算是我们躲过一劫,再说了,这件事我觉得京墨做得对。这个蛊,解不解都是事,两边得罪的事情我们做了干什么,反正现在也死不了,但是也难受,正好两边都开心了,你倒责怪起自己人来了。” “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说今天这个事情,真的是救人吗?我一看,京墨给的就不是一般的蛊虫,到时候什么样子还说不好呢,这样种上真的对吗?” “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一个会让人很难受的蛊虫罢了。这样也好,不让她说出清荫阁的事情。如果说了,我们事情更大。” “你回去吧,我和陵游说点事。木香广白去山下通知那个车夫,明日来接人吧。” 想到这些,凤咏看着身边的白兰,还想起当日她决绝的样子。 “怎么了?是容妃吗?发生什么事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凤王府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干的……包括,利用我,还有你身份暴露,也是四皇子干的……容妃是帮凶……还有些其他的……” “还有其他?什么其他?这些还不够吗?四皇子?四皇子不是帮你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上位,为了那个位置,想叫凤王爷帮忙,凤王爷拒绝就灭了凤王府。包括我被贬文州,也是他干的……白家的事情,我估计……也有他的参与……你最后身份暴露,我不得已带你走,也是他做的。他想借此抓包,以陷害老王爷,结果没想到我把你直接藏在车上了。我……”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是这样吗?”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京墨大人?是您在里面吗?送容妃娘娘来的车夫现在要把她接走,我们打不开您的房门。” “我出来了。” “我过去开门,凤咏的面具掉了,你给他重新上。” “人我给你们治好了,只是留了点后遗症,你们最好给她捆上,不然出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人给我带来,我只负责治好,后遗症我也没办法,若是等她毒发,比现在还可怕。” “容妃娘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这些都是她为虎作伥的报应。” 那时候,自己还觉得,容妃是咎由自取,可是后来,看到容妃的样子,再看到那些仆人,就知道了容妃的不易。但是白兰却因为这件事情,和自己有了点误会。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本事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你们俩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刚刚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就好。等到七天之后,就会反噬,到时候,是谁给容妃下的蛊,就显而易见了。至于容妃能不能回到都城,我可就说不好了。” “看刚刚那小厮的样子,就知道,容妃根本回不去。容妃送来的时候,车夫只是说,容妃昏睡了,并没说容妃有什么别的病症,但是这个小厮却一口一个神医,可见他知道很多内幕,而且他知道,容妃身上的蛊早就发作了。这样情况下,容妃还活着,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容妃回到都城的。” “但是我派人跟着了。” “你不是恨她吗?怎么还派人跟着?你不会是特地叫个人去看她死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我只是想着,确定一下,也防止以后留下把柄。再说了,她还有活着的必要,以后扳倒魏华清需要她。只有这种有地位人的证词,才足够让天下人相信。” “你不是把她养起来了吧?这样合规矩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让人跟着,如果她真的被人丢了我们再救。只要人到了宫里,就没理由再来找麻烦了。就怕人被丢在外面,那就玄了。” “真的会这样丢在半路吗?” “难道你觉得皇帝现在还在乎她的死活吗?如果在意,会随便拿个马车拉过来吗?皇帝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清荫阁能给他带来什么你也明白,你能说清荫阁不会变成下一个白家吗?” “你既然要暂时待着,就要保护好自己和这个地方,不求你说做什么振兴清荫阁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惹麻烦对不对?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派人去的。而且我派的不是清荫阁的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也不会给清荫阁留下麻烦。”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希望你心里也这么想。我不是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清荫阁风光秀丽,天青山高耸入云,清荫阁的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我知道,这里很好,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那北方的家乡。若不是这些事情,我早已回去,何必踞在这异国他乡?可是我不可以,我可以贸然回去,但是我那些受伤的族人呢?我客死异乡的母亲呢?我白白牺牲的兄弟呢?我无法向他们交代,我日日夜夜,都感觉,他们魂魄难安,日日夜夜都在恨我为什么龟缩不前,无所作为。凤咏啊,大祭司之位虽然交给了别人,可是这个职责却被母亲刻在了我的骨血里,去不掉了……” “你何须想这么多?我若是你,恐怕早就回去了。” “回去当然容易,然后呢?看着索尔族人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不忍。那时候我更会恨,为什么我在这不帮着那些人报仇,而是选择偷偷潜回家乡……我无法注视孩子们单纯无邪的眼睛,我更无法直视老人们饱经沧桑的面庞,我做不到对他们不闻不问。更别说,需要报仇的,不止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兄弟,我的亲眷。我不做到,断然没有面目回去的。” “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刚刚那个,是你杀父仇人!是你杀妻仇人!你甚至可怜她?那个罪魁祸首,你居然曾经对他鞠躬尽瘁?你还告诉我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不足以泄愤,你呢?你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就算,就算瑞珏对你们母子不好,就算瑞珏不在意你,但是,瑞珏永远是你父亲!白芷永远是你未婚妻!你对一个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还在念旧情!念什么旧情?那官妓楼子都是他开的!你还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还以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为你帮他了?他只是踩着你往上爬!” “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吗?” “呵,易广兴从一开始,就是魏华清的人!你们觉得,如果易广兴是别人的人,他会有证据不对付留给你威胁么?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对我说的这些人都没感情,那么,你对自己母亲总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亲妹妹!她可曾有一丝怜悯?” “真不知道,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好吧好吧,我随你了,扶不起的阿斗,我就不做这诸葛亮了!” “呵,我就知道会这样。” “前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那您看到了。” “我从未想过看谁笑话,我只是来看看你,刚刚的事情,我知道了,白苏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我不恨,不是因为,我冷血,无情。而是,恨只是一个情绪,报仇才是实质的。我不知道刚刚兰丫头所谓,你不是真正的凤咏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可以,也请你以后,不要阻拦我们报仇。我不介意,你带着正初,或者带着无辜的人,去过那简单的生活,我不会怨你,但是请你不要影响我们。” 自己甚至为了这些事情,和京墨争吵,和兰儿争吵,和陵游争吵…… 比起陵游,自己是真的不是东西,至少陵游还是一个好阁主,可是自己是什么呢?自己什么都不是。 在家中,自己不曾当好这个好儿子,在外面,自己不曾当好这个好朋友。 家破人亡,挚友离世,自己竟然还对这自己的仇人,起同情心。 凤咏无奈笑道:“是啊,是啊。我也没有对过。我什么都不是,凤鸣不是个好儿子,我也不是。罗青是个好兄弟,可是我也没做到。我什么都没做好,还日日只会与你们争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凤咏……”白兰看到凤咏的样子,想要出口安慰,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京墨无奈摇摇头:“你既然知道,你就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而不是在那抱怨,这个人两面派那个人怎么样。你何曾想过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瑞珏当日对你的失望呢?他这辈子,征战沙场,吃苦不断,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刀伤,到头来,妻不贤子不孝,自己从满门荣耀,变成了众人唾弃,谁同情过他呢?我知道,我没资格去说他,因为严格说来,我也算是凤姓子孙,我也从未做过我该做的本分。但是都让我们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愧于心呢?” “我……”凤咏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很想告诉京墨,自己根本不是凤咏,根本不用去履行这些。但是,谁又相信呢?自己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顾冷岚了,而是凤咏,顾冷岚早就死了,在那日,被电击中的时候,就死了。 现在活下来的,只有凤咏,自己不仅要继承这个名字,还要做到他该做的,才能无愧于心。 虽然自己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白兰也从未怪过自己。 但是自己,心中有愧。 凤咏之死虽然与自己无关,但是凤王府之祸,确实和自己有分不开的关系,就是这个,都应该负起责任来了。 “很多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从来未说明。世人只道,这凤王爷家的庶子,一夜之间懂事了,性情大变,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有查实过么?不管你是真的凤咏,因为白芷的事情变了,还是说你只是个替身。我都希望你,既然装了,享受了凤姓的便利,你就该做一些事情。别告诉我凤咏这个名字带给你的只有祸端,你以为,如果你不是凤咏,你身边会有那么多人帮你么?你以为,你是个庶民,罗青会去结识你么?你以为你,可以认识这个丫头么?既然享受了,就该有所付出,难道不是么?”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璟晼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京墨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便下车了:“我下车,男子到树林里把衣服换好,兰丫头在车上换。” 大家换好衣服之后,京墨对凤咏和白兰说:“这是便服,你们穿在外面,虽然热一些,但是方便。等到快到边境,你们再穿里面那件,不然我们肯定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还有,兰丫头这样不行,把头发和凤咏一样扎上,然后把该束的束上,女子的身份,终究还是不方便行走。” “恩,明白了,京墨大人。”白兰不好意思说道。 京墨点点头:“今后就不要叫京墨了,你们还叫我璟晼,你们俩,则要用赫连族的名字,这样我们才可以一路畅通无阻。” “是。” “是、” 赫连凤咏,这又是谁呢? 又是一个假身份。 “对了,你的身份下来了。你是赫连族副族长赫连祁澜的小儿子,这些年一直在赫连族,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目的是当清荫阁拜师学艺,而你,从今天开始,叫赫连凤咏。而那丫头,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叫赫连兰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拜师学艺,知道了吗?” “只是改个名字,那长相呢?万一去查没这个人怎么办?” “我已经把你们的画像传到他们家中了。他们愿意帮这个忙,而且赫连族的孩子有些因为身体孱弱,很多年不出门,所以人民都没见过,很正常,至于闺名,没人知道更不奇怪了。你们赫连族的身份和画像我也传到镇上备案了,他们已经知道有这个人了,稍后传到朝中备案就可以。”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带面具了?动不动麻烦广白师兄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京墨说弄好就是弄好了,你不用想太多。再说了,我派去假装你的弟子,还在那,你也不用担心不会暴露。” “你把这个,每日抹在皮肤上,这个半个月抹一次,用完你再找我要。赫连族男子天生皮肤黝黑,女子却肤白胜雪,你若那么白净,也不像啊。你抹完等干了就可以穿上衣衫,洗澡什么都没问题,只是记得半个月抹一次,这个东西半个月就会开始掉色,到时候肤色不均就露馅了。还有,你让那丫头多抹些脂粉,遮盖一下,就可以出门了。” “赫连族真的有这么俩人嘛?” “赫连族人口比较多,登记经常出问题,所以碰到没登记的,补上的手续也比较简单,把你画像递上去再加上生辰就可以登记。当然了,这仅限于大户人家,平民百姓根本没钱,所以也不可能生得起那么多。” 京墨到底是有多少关系,才帮俩人,能够真的弄来这个身份,连系统都查不出? 第二百七十四章 评价 想到这个,凤咏就想到,陵游对京墨的评价了。 “这京墨大人真是厉害呢,这身份这么容易的吗?” “哪啊,造假身份的基础是有这么个人,你以为随随便便造个身份会不引人怀疑吗?” “那这么说的话,京墨大人是真的厉害呢。” “那是自然,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他的能力确实是一流的。之前很多疑难杂症,都是靠他治好的。所以他在各个部落都有人情,很多事情,皇帝办不到,他却办得到。” “这样的人在清荫阁,清荫阁真是有面子了。” “多大的面子,就有多大的责任。你是不知道,京墨曾经惹了多少事情。若不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他十几条命都不够。” “京墨大人这么会惹事吗?” “京墨这人本来就很随性,别说在外面了,就是在清荫阁也没少惹事。但是他很有本事,所以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在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就有话语权。所以不管惹下多少事,清荫阁都会帮忙罩着,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点倒是和练武的很像,强者为尊。” “那是自然,就是再怎么样,组织也需要财力运营,医术精湛的,能够给阁内带来更多的利益,所以很多长老都会偏向他。再怎么有风骨,药材,工具,天材地宝,哪样不用花钱呢?” “这些就是没办法了,就连皇宫都需要国库的支持嘛。您也不用这么苦恼,现在清荫阁不是越来越强大了,天下皆知,清荫阁能起死回生,只要付得起钱,没有治不好的病。” “您何必自轻自贱呢?在我看来,清荫阁就像是华佗,华佗之名不在于那些寻常人家能够治好的病,而在于那些疑难杂症。清荫阁的本事,就在于治疗那些寻常大夫束手无策的毛病,很多时候,您完全可以把门槛换一换,比如说,收钱怎么治,不收钱怎么治。比如说像京墨大人,他可能不在乎那些银两珠宝的实物,可是他可能会收到很多人情。就像刚刚那个身份的事情,可是再多钱都买不到的呀。” “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 “我看您现在就是能医不自医了。您说我的时候,一套一套的,怎么用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呢?我承认您说的没错,没有任何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但是,您可以让这些权力相互制衡。恕我直言,不存在任何的组织可以完全回避党争,也没有任何的组织可以与朝堂毫无关联,您明白么?双拳难敌四手,更别说,你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大夫了,如果不想办法让这些权力相互牵制,清荫阁这条路不会走很远。” “说的倒是容易,这些事情,之前的阁主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哪有这么容易呢?就像你,你就没想过,如果四皇子输了,你要怎么办吗?” “我从未想过,我只知道,身为幕僚,就要扶持自己的主子到那个位置,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么说吧,比如说国内,每年死去一千个人,国内百万人口来算,一千人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对于这一千人的家庭来说,能够这么算吗?有谁会想着,我的孩子死了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要防止我孩子早夭去领养一个?这根本就不是这么算的,不是么?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存在四皇子输了,四皇子必须赢,而且对我来说,只能赢。他是皇子,事败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我有朋友,有爱人,我甚至有凤姓的族人,我和他不一样,他就算放弃夺嫡,他依旧可以当一个逍遥王爷,可是我放弃了,就等于放弃了我满门的荣耀,放弃了凤姓一族再度崛起的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就像您,权力相互制衡是必须的,不是可选的。您身上背负的,不是您一人的生命,还是清荫阁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可能贸贸然行动。我有时候就想,如果不做,就不会事败,大家都会活得好好的,难道不是吗?” “您这个想法,未免太过于小孩子气了。您以为,您现在有得选吗?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皇帝病了,您是不是要医治呢?不治?您觉得可能拒绝吗?治,您想过您治好了相当于得罪了与皇帝为敌的那么多部落吗?您想过治好了会不会留您在皇宫当御医呢?到时候您是答应是不答应呢?不答应清荫阁还有好日子过吗?答应了,清荫阁又有哪个人能够担任这个阁主呢?以后的皇帝会不会有别的病呢?再说了,伴君如伴虎,您以为,只是您在宫中行走就完事了么? 我也曾想过,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当我那凤王府的庶子,我可享一世富贵,家中人都在,但是事实呢?您也告诉我了,根本和我没关系,不管我是老实待着也好,上蹿下跳也罢,都会遭遇这个事情,所以,我也看开了,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万一有什么收获呢?不可否认,我们就是同一类人,左右摇摆,矛盾的个体,但是,人生没那么多时间让你慢慢选择,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是这样吗?” “您要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想要站队,而是所有事情堆在一起逼着你站队。我不是想说服您去帮四皇子夺嫡,我只是想跟您说,有时候,您治病救人的方式,需要改变一下了。我也知道,您对四皇子,其实心中是不齿的,但是我也想您明白,很多时候,在没那么多完美的选择的时候,我们只能选那些,不那么完美的。说真的,太过正直的人,不适合当皇帝,您应该比我清楚。那个位置,本身就伴随着流血和牺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踩着一个个尸体上去的,太过善良正直的人,不适合,也不可能,当那个皇帝。”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冷暖自知 “我只是想,你要好好想好其实你有很多选择的,真的。” “这句话,也送给您。其实,清荫阁本身就很讨巧,清荫阁不挑剔出身,什么人都要,这样的话,您能保证,这里面没有和京墨大人一样的人吗?在我看来,清荫阁比您想象的,要知名得多。” “我不愿去问那些,总让人感觉,清荫阁别有所图。” 想到这些,凤咏便觉得,自己,确实是想太多了。 不管陵游怎么样,至少表面上还会对正初好,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正初也不是小孩子,难道,谁对他好他自己都不知道么? 白兰当然也是好意,自己也知道,她不过是担心正初这个孩子罢了。 不管正初和她的关系怎么样,她是真心拿正初当弟弟,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 白兰一直是个比较温和的人,极少数和自己争吵,就算争吵,也很快就会和好,但是只有正初这件事情上,白兰是认真的。 “唉。” “怎么了?这不是还没走,为什么这么伤感?” “你不懂,师傅,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清荫阁,很多事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偌大一个天青山,他也不过是在这些弟子打招呼的时候,才真正是这个阁主。这些日子,我仔细想来,当初,陵游为了护住繁缕,到底付出了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京墨说,繁缕对陵游是特别的,说的也就是这些。” “凤咏,你要知道,每个人人生中,总有这么个特别人的存在,比如说,同样是跟从的人,正初与南星他们,就不一样,但是正初和小齐,又不一样,这些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的亲近就是真的亲近的,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陵游与繁缕的关系,并不是真的那么亲近吗?可是我明明看到,繁缕对他,确实是不同的。” “你还是不懂么?我的意思是说,姑父和师傅,就像是一对夫妻,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而他们也是,虽然看起来亲密无间,但是其实一旦分开,就什么都不是了。很多时候,他们不过是因为都在为清荫阁办事,才会让人有那种感觉的。虽然表面上,姑父对师傅,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姑父对师傅,真的超越了亲情么?并没有。至少在姑姑的事情上,他们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互相理解,不是么?” “你什么意思?” “姑姑的事情,其实师傅心中根本就觉得是不对的,师傅和正初是一个想法的,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姑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呢?其实师傅早就知道,姑父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是却放任姑父这么多年这样做了,这说明什么呢?你要知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正初,他要用心尖血炼丹,我都会拼死反对的,可是师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反对一下,也就拉倒了,不然,姑父不会变成那样,不是么?但是你如果说他们俩关系疏离,倒也不对,师傅放任姑父随意用天材地宝,甚至不惜放下清荫阁的事物,满天下去寻正初回来,这又说明,他们俩关系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归根结底,师傅很大部分,是因为清荫阁,因为师兄弟情分,而不是因为他们俩关系好,你明白吗? 这么说吧,其实师傅毕生最大的追求,是振兴清荫阁,而不是其他。姑父对他,不过是其中必经的风景罢了,不是那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不重要。说实话,姑父对他而言,不过是比其他师兄弟关系更加亲密,并且大家都为了清荫阁好而已。如果换成别的关系好的师兄弟,师傅也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在乎一个人,是会想要他好的,不会放任他这样越来越差,不去干涉的。不要说什么干涉了无用,姑父这些年,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过是随便反对了一下,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如果是我,直接停了天材地宝,这样,姑姑很快便会下葬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师傅也想看看,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存在,才让繁缕前辈试验的?你是想说,师傅拿白夫人当试验品?” “难道不是么?师傅根本不在乎,这些邪门的方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从未想过,心尖血炼丹对姑父身体的影响,他只想到自己,想到清荫阁,想到清荫阁如果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发扬光大,巩固清荫阁在这个行业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的反对,不过是害怕大家说他冷漠无情所做的表面文章罢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事情,我从未……我……我不觉得师傅是这样的人……他明明……不可能啊……他对正初,一直都视如己出啊……怎么可能呢……” “呵,视如己出?视如己出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正初受伤再让人出手相助吗?如果我没猜错,正初刚刚受伤不久,他就出现了吧?他到底是在做给大家看呢,还是想要救正初呢?如果想要给正初一个教训,可以在还没加害正初的时候,就出手相救,正初这么聪明的孩子,会不明白这些么?这么说话,还真让人不理解呢。”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诛心了……” “你自己想想吧,正初和我们回来之后,师傅和正初的情况,你就明白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弄得好像我有意在抹黑师傅一样。” “兰儿,我从未有什么别的意思,这些事情,我们……”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只要师傅能够对正初好不就好了么?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说啊,是不是?正初现在,待在清荫阁,是最好的,这些事情,我心知肚明。再说了,师傅做再多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我并不觉得有问题。就像之前说的,师兄弟那么多,总有亲近的,也总有疏远的,这些事情,全在于俩人的缘分,不是么?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你明白就好,再说了,不管师傅什么想法,他对我们,终究是没什么恶意的,只要他不害正初,我们有什么好说的呢?师傅多年未婚,正初聪明伶俐,说不定,师傅真的可以视如己出呢?师傅这么多年,也需要自己的传人吧。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我们担心。正初也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还是会分辨的。” “那倒是,正初真的比当初成熟多了,这才过了多久。” “那可不是?只是这成熟的代价,确实是太大了,唉。”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姑父和姑姑的事情,很多时候,也只是姑父一个人走不出那个执念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小孩子都懂,但是,关心则乱,再说了,这是清荫阁,那么多不能治疗的病,都能治好,姑父觉得有救也不奇怪。他所作所为,不过是太想留住姑姑了,我觉得,正初心里也不是怪他的。只是想要让他走出自己设立的魔障,看看周围的人罢了。” “有时候,执念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一念之间生和死,唉。可怜了正初,才找到父亲没多久,就……” “这些也是没办法的,我不也是么?才知道真相,亲人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这些东西,没办法的,只能感叹,缘分不够,难道,还能怪老天爷么?有时候我都想,可能我留在这,就是为他们沉冤昭雪的,不然,全家都死光了,怎么会一直找不到我,还让我到这里呢?” “兰儿,你若能如此想,真的很好,白家之事,我们终究有一天,会还一个公道的。” “我也认为。”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私人的玉佩,是门主玉令的缩小版,只要拿着这个,所有清荫阁弟子都会义不容辞把这个交回来给我,并且帮忙携带消息或者物件。现在的情况下,我无法帮你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倾尽一切帮你的。” “这个东西,当初给过姑父吗?” “没有,因为……繁缕不需要这个。” “是姑父不需要还是您没有给呢?师傅,您到底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还是姑父的师兄陵游呢?您对姑父,是不是真的,无愧于心呢?您在姑父去世之后,到底是愧疚,还是难过呢?” “我……” “师傅,很多事情,虽然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我也是一幕幕都看在眼里的,正初也好,姑父也好,很多事情,我比任何人看得都明白,而您现在的行为,我也说不好,是对凤咏的爱护,还是,为了给清荫阁留下个后手呢?凤咏,虽然是一个弃子,但是,在您看来,还是有利用的价值的吧?比如说,您早就知道了,京墨大人和凤咏的关系,是不是?” “兰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师傅,我不傻,京墨大人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不信老阁主和你只字未提,就算老阁主一字不说,我不信您不会去查证,其实,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您把凤咏带回来,第一,是为了给姑父交代,顺利带回正初。第二,就是为了,让凤咏碰上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日后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人情,让索尔族在背后帮个忙,对吧?” 是啊,只有面对正初的事情,还有繁缕的事情,白兰才会去说这些。 那时候容妃的事情,自己那样,白兰也不过是和自己争执一番罢了。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白兰有些吃惊。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第二百七十六章 温柔如水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哪怕是这样,后来自己哄了哄,她便原谅了自己。 “老王爷也查到了?” “嗯。我看,魏华清在都城肯定是有所动作了。不然不会这么容易查到。容妃今日离开,不出七日就会回到都城,到时候,只怕都城会有大变化。我们的身份,是时候要催一催了。”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兰儿你要知道,报仇,是可以等的,自保,是不能等的。我知道,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一些分歧。但是我也只想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凤咏,说实话我对于凤王府乃至白家我并没有什么感情。除了小齐的事情和罗青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非要找魏华清报仇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想报仇,我当初就不会带着你们离开都城。我应该留下查清楚真相。可是我没有。其实那时候,我是想的,只要保住大家的性命,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对手是皇家,更不容易,我不希望你任何一个因为这个牺牲。我经不起再去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你要知道,你身边所有人都不怕牺牲。”白兰瞪了一眼凤咏,继续说道:“南星他们跟着你是因为什么?一字并肩王如此帮忙又是因为什么?芙蓉为什么会对你说那么多?甚至于为什么你去了文州,一字并肩王还给你那么多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起来告诉大家,你报仇的决心。没有人会想你只是想保住性命。你也知道,你的对手是皇家,难道你觉得,这是你不报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涉及皇家,任何事情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更何况是你这样,摆明了有仇的人呢?大家不仅是想要让你也去复仇,更想的是保住你的性命。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我们吗?” “兰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再加上,魏华清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对所有人都是一个灾难。无论是白家还是一字并肩王府,其中的事情,肯定都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当年把你带走,后来把正初带走,然后培训你们俩的组织,到底是谁的。虽然现在的事情,都指向了魏华清,可是魏华清当年才多大?他有本事做到这些吗?根本不可能,我怕的是,魏华清只是推出来的靶子,背后的幕后黑手,说不定还没露出狐狸尾巴呢。” “什么?正初也是?” “是啊,正初也是。正初和你一样,小时候就被带走,养在一个人家里,然后假装卖身葬父接近我。我觉得,你们俩的组织应该是一样的。” “姑父对这个,没有调查过吗?” “肯定是查过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出来的。就像你,你不也随随便便被人带走了么?当年,白家和皇家派了很多人,甚至把整个城翻了过来,都没找到你。更别说,繁缕大人一个人找正初了。再加上白苏的事情,繁缕大人更是分身乏术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问姑父和师傅会知道呢?查不出,不代表这么多年都查不出,再说了,他们不是找到正初了么?还让正初脱离了组织,可见他们对组织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实在不行,让京墨大人用自己的关系查一查呢?总归是要查到比较好。而且这样的组织,说不定,不是和皇家有关,所以他们才查不出。京墨大人是索尔族,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外邦的事情呢。” “京墨的话……倒是可以,只是如果这个组织真是外邦,我想过去也和魏华清脱不开干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组织会为他服务……” “兰儿,我……我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因为这些事情,再受伤害了。你也好,正初也好,包括一字并肩王,陵游前辈,繁缕前辈,京墨,都一样,其实大家,现在都是好好的,我不想这件事情让你们再付出什么代价了。你也知道,白苏离开,繁缕前辈就已经那样了,如果正初再出什么事情,繁缕前辈一个人怎么办呢?陵游前辈也是,虽然说,清荫阁不是他创建的,但是他对清荫阁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感情,我不想这件事连累清荫阁。虽然我们来的不久,但是我能够看出,清荫阁对陵游前辈,繁缕前辈,京墨,还有那些师兄师姐都很重要,我不想毁了这里。天青山一直都很安静,我不想让朝堂的污浊,弄脏了这个安静祥和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还是那句话。凤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这样叫你,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叫你,现在的大家,不管做什么,都会是一样的了。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漩涡,我们都已经是漩涡中的人了,你出不去,也逃不开。我当然知道,清荫阁这样的地方,不涉党争,也不涉朝堂,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清荫阁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说实话,容妃娘娘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报仇非做不可了。这么多年,清荫阁何曾帮过朝中大官治病呢?魏华清这样送容妃娘娘过来,就是要把清荫阁扯进来。不管我们治好,治不好,都是错,到时候,都是朝廷迁怒清荫阁的原因。所以,听到你说那些话,我才会如此生气。我不是气你对容妃毫无恨意,我是气,在这个情况之下,你还想着,畏畏缩缩,以求自保。”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让你们去报仇……唉,说实话,魏华清的城府,我早就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了。他与我筹谋的事情,我也看出,他不是外面传闻的那种皇子,所以我并不生气,他算计我,因为,他本来就是这种人。如果要怨,你们只能怨我,怨我招惹了这样的人回来。恨只恨,这后果不能我一个人承受,而要你们一起承担。兰儿,你不像白芷,白芷自幼是千金小姐,我后来她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我也没办法,但是你,真的是因为魏华清,颠沛流离,受人威胁,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而且,我还不能帮你恢复身份,我还做不到帮白家平反……我……” “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想,怪只怪,白家人贪心,才会无端遭此大祸……而且,我走丢的事情,也不能怪你,不是么?我们就是被人盯上的猎物,我们能有什么选择呢?这样情况下,我再去怪你,就是我的不对了……” “对了,南星跟我的约定,你要一起去么?” “十五……那不是明日?” “对,明日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消息的。容妃回去了,那边京墨盯着呢,都城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打听一下,只怕现在,一字并肩王日子不大好过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字并肩王战功赫赫,再加上那么多武将替他说话,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一字并肩王那时候那么支持太子,皇后娘娘也不会让他出事的。只是,可能现在的境遇不如当年了,但是大多也是因为皇帝多疑,到不一定是因为魏华清。” “皇帝多疑这个性子,还真是……魏华清其实是最像皇帝的一个皇子,要不是玉妃的出身,只怕没有太子他们什么事情。” “只是这个心思用的不在正路上,这种人让他当皇帝也是祸害,我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算了,等下下山吃吧,这里的点心总有股药味,不想吃。” “药膳点心自然如此,但是有些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有点药味也不是不好,不对吗?这个菊花饼不会,你要不尝尝。” “算了,不吃了,下山一起吃吧,刚刚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喝点茶清清口。桂圆红枣茶?我以为你会泡寒香茶。” “山上清晨本来就有寒气,喝寒香茶对身体不好,再说了,姑父和我说你身体不适合常饮那么寒凉的茶,会加重寒气的。” “我自然明白,繁缕大人也和我说过,只是我不喜欢这般甜腻的茶,总觉得喝完不大舒服。” “下次给你泡别的,今天你就将就着吧,这有些梅子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喝完之后吃点梅子吧。” “姜香梅子?好吧……” “之前我给你糖姜片,你也是这般样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无芥蒂 温柔如她,除了介意之前假白芷的事情,对自己,可以说是,毫无芥蒂,敞开心扉。 “你近来好像活泼了些,而且以前不觉得你知道那么多。” “以前事不关己,说和不说无非是看心情,现在的事情与我有关,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再说了,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说了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这样也挺好,只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不过是不了解我罢了。你总觉得我该像白芷一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不曾见过白芷,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你不用在这个事情上太过介怀。” “是么?可是就算你不曾见过白芷,我最开始,也是按照白芷的习惯说话做事。” “兰儿,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就算你与白芷有一模一样的脸,说一模一样的话,我依然可以认出,因为你终究和她不一样。我第一次在晚晴居看到你,那么多被罚的世家女子,只有你,浑身伤痕,一袭白衣,还能有倔强不屈的眼神。你,就是你,终究是不同的。” “唉,我知道,白芷的事情,你一直放在心上。我本不必和你说这些,但是我不想你一直看不开这个事情。且不说我没见过白芷,就是我见过白芷又如何呢?现在在我身边的,终归是你。我不是那个和白芷吟诗作对的凤咏,你也不是那个和凤咏泪眼相对的白芷,我们都不是,那何必想那么多呢?兰儿,喜欢白芷的,是凤咏,不是我。” “兰儿,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不想因为那些无谓的事情,让你伤心难过。我承认,我刚开始真的是想完成凤咏的遗愿,我想救出白芷,照顾她,像妹妹一样。但是后来,我们深入了解,我才知道,我不止拿你当妹妹,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魏华清找到你这个事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你。” “怎么哭了呢?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是我激动了。” “你这样,木香要是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的妆都花了,要不再洗洗脸去吧。” 也只有她,能在外人面前,不惜自身形象,为自己辩解。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走,去开个小房,等广白他们。这个地方太过豪华,不适合我们说话。”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 “说了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你就是骂他十天八天,有什么用呢?又不是他做的,一字并肩王的想法他能左右吗?你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然后呢?他也不过就是在你这受气罢了。他不过是工作,从这门出去,他就不当回事了,气的是你自己,有必要吗?走,我们开个小房,喝茶吃点心去。” 还能在自己需要分析的时候,给自己一针见血的分析。 “我刚刚去打包点心的时候,想给掌柜的赏钱,被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呗,有的酒楼就是这样,不允许乱收小费,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以为,南星能来,应该是收买了掌柜的,才可以的,结果,掌柜的根本不谈钱,那为什么南星可以借如意居传递消息?” “南星能用如意居,是不是因为一字并肩王的人情呢?老王爷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有点人情也不奇怪啊。” “不对,我感觉这事不对,老王爷是个武将,怎么会和这种茶肆酒家有关系呢?再说了,这么明显,在天字一号房?只怕隔墙有耳,我觉得,这事不单纯。” “有什么不单纯的呢?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说不定是这种房间隔音好呢?你不会怀疑南星被人收买了吧?南星可是小王爷安排的人啊。” “我并不怀疑罗青,但是我不相信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想想,南星是罗青的人,能让南星做这些事情的,只有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没发现,刚刚,南星一直在为一字并肩王辩解么?以前南星听到这些,无非是不说话,南星不是一个会这样的人。今天这样,只能说明一件事,刚刚,在隔壁房间,有一字并肩王的人,或者,干脆就是一字并肩王本人。” “不会吧?老王爷不至于干这个事情吧?他真的不相信你?那为什么……” “他从未相信过我,尤其是,在知道我叫南星他们不要把我易容的事情说出去之后,他更加不信了。之前他对我的熟稔,是因为你长得和白微很像,不是因为我。在他心里,一直怀疑,罗青的死和我有关,而且,他甚至怀疑我根本是魏华清的人。而且,他想的,只是帮罗青报仇,并不想掺和白家和凤王府的事情。看来这里面,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有点矛盾呢?白苏姑姑当年的死和容妃有关,那白微姑姑当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会不会这件事情,和凤王府有关?” “这件事,只要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你说姑父?” “这件事,除了他,应该没人会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繁缕前辈会不会愿意说,毕竟这个事情,还是十分痛苦的。就算他不说,我也理解,这种痛苦的回忆,没人愿意提起,更别说是这种情况之下了。兰儿,你要知道,我现在,和谁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陵游、繁缕、京墨、一字并肩王,没有一个,是我们真正的朋友,都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们才有了相同的目标,才会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说实话,这些人,我都不相信。” “姑父你也不相信吗?” “繁缕前辈我不是不相信,繁缕前辈只是因为正初还有你的事情才和我有交集,其实我们并不是很熟,要不是因为容妃和正初的事情,我想我们根本不会交流。他不拿我当自己人我并不怪他,再说了,我内心里,也不想扯上清荫阁。如果不扯上清荫阁,若是有一天我们有什么意外,正初还有一个家,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会又变成孤儿,到处流浪。这也算是我给正初留下的一条退路,你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姑父他们是愿意帮你的,你现在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这条路,谁都不能帮我,只能我自己走,你们能够陪我一段,但是谁能保证一直陪下去呢?这种大逆的事情,越少人参与越好,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有人掺进来。这样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扛就好,你们都会没事。” “你不要这么说,这么久了,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你推开我们,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些事情,我们真的是真心要帮你。就算一字并肩王不是真的相信你,但是这件事情,少不了他的帮助,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用的时候再找他,很多事情背着他,反正现在你在清荫阁,他不会知道你的事情。但是清荫阁的人,我觉得,都是真心帮忙的,让大家帮你吧,你一个人,太累了。” “这些事情,许是和南星等人无关。”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一字并肩王府对他们有恩,很多时候,他们没得选择,不用他们,是不想让他们今后左右为难,而不是别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谈天说地 “那文州之事……” “前期没什么大事,他们做就做了,我们去了再说。顺便再看看一字并肩王这期间的所作所为,再说这些事情。若是不行,就是靠我们,也可以开得起来,陵游他们会帮忙的。消息这种东西,只要身在江湖,就没有不需要的。” “你怎么就知道陵游会帮忙呢?” “容妃之事,陵游就知道,消息的重要性,再说了,清荫阁本来也是比较尴尬的地方,若是没有消息来源自保,只怕以后会有更多麻烦的事情。” 在自己失落的时候,还可以谈心。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在凤王府,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出去的。那时候,我还理直气壮去找罗青要人……如果知道这样,我宁愿当初不要这个人。” “谁能想到会这样呢?凤咏,你要知道,南星他们也是不想的,没有人想这样。” “那时候,我虽然失去了一整个风王府,但是我有你们,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但是现在啊,兰儿,我是真的感到迷茫害怕啊。离开了清荫阁,跟着京墨去索尔,我是真的,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我……” “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呢?你做的点心那么好吃,泡的茶那么好吃,就算是再好的女人,也做不到你半分,我又怎么会不需要你呢?” “但愿你一直都这么想。你现在,因为没别的,你觉得我非常好,如果有一天,你摆脱了这个困境,你站到了更高的地方,你也许就不觉得我好了。再好吃的点心,也需要在吃得下的时候才觉得好吃,若是吃不下,再好吃又有什么用呢?今时今日,你还以为我那点心花茶就像琼浆玉露,美味异常,可是到时候,你就会觉得,这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人,也都是这样的,我也懂。是我,说这些伤感的话,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说点别的。说些开心的,我们只要到了索尔,这日子就自由多了,不是么?也不用想一字并肩王的事情了,多好。” “是啊,到时候,也不必为难南星的事情了。说实话,我真想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那样,也许一切都会好很多。” “兰儿,你说我有今时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我咎由自取呢?当初罗青在我身边,如果我跟他一样,支持太子,他可能也不会死,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早知道那不是我的父母我不用去晚晴居,早知道那样我不用装模作样,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想着跟着你,可能你一个人还好一些?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有遗憾才是人生嘛。” “也对,现在想来,虽然,那些事情是魏华清布下的,但是很多路确实是我们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真的。” “既然这样,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呢?是不是?反正现在已经说好了,也确定了,要去索尔,还有什么要想的呢?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你就算想要站着不动,也会被岁月推着走。” “你心中真如刚刚说得那么轻松吗?” “兰儿,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有什么办法呢?魏华清是省油的灯吗?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想,和罗青一样,选太子,但是,太子会理我吗?我没得选择,兰儿,我真的没得选择。 之前,你晚晴居的事情,都是他在那打点,很多证据,都是他交给我的,我现在看来,他就是在利用我,排除异己呢。那些人,无非都是太子和七皇子的羽翼,剪除了之后,他便开心自在了。呵呵,从未想过我们。” “兰儿,你说,这一切,是不是,老天爷在报复我呢……我……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 “你相信报应么?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如果存在报应,我想魏华清现在早就被报应弄死了。凤咏,不管是我,还是你,现在都是只许今生,不约来世,如果去说报应,我们现在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们是不是能换一个角度想一想,比如说,魏华清现在做这么多事情,他肯定不可能做一个好皇帝,那么我们对付他,就不是作孽,是为民除害。那这样我们便不会有报应,不是么?如果魏华清是个好人,我们和他没有仇怨,我们去造反,去和他为敌,那我们就是逆天而行,会遭天谴。这么想,是不是舒服多了?” “你想得倒是很开,那照你这么说,如果魏华清是个好皇帝,我们就该放过他?那我们的仇恨呢?” “话不是这么说,比如说,魏华清接下来做一个好皇帝,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注定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好皇帝了。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谋逆造反,逼宫呢?” “自古以来,哪有真正意义上的好皇帝呢?不存在的,无非是我们这么想罢了。” 你何须这样呢?连我都不在意了,说实话,这个世界,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罢了,这个世界不会让任何人一直倒霉的。” “但愿吧。” “你看看,怎么办?” “王爷这是真的年事已高了,写信求和呢。魏华清在都城的所作所为,王爷是真的怕了,再想到,你怎么样也是个年轻人,脑子也快一些,才这样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说实话,就算我们现在写信和好,也没有用了,魏华清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么?现在刚刚登基,想着不能大肆杀戮,才会放过一字并肩王,你以为,等一段时间,一字并肩王府会好么?无非和当初的凤王府一样。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随意回信,无非是给人家希望罢了。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找找别人,看看会不会有转机,一个弃子求助另一个弃子,无非是一起死,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终究,还是一字并肩王,看到这样的信,还是有些感慨,当年,一字并肩,多威风,现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摊上这么多事情,如果一字并肩王当初能够保持中立,可现在不是这样的情况。” “中立?怎么保持中立?这么跟你说吧,当初皇帝就是希望,一字并肩王府帮助太子的。你想想,如果一字并肩王都不帮助太子,太子和七皇子有什么区别呢?那时候,七皇子风头正劲,太子和七皇子的区别,就在于,太子多了一个一字并肩王府的支持,而不是因为太子这个名号。很多时候,为人臣子,无从选择,你明白吗?” “人在朝中,连自己都无从选择,有什么意思呢?” “兰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入仕为官,是为的一腔热血,可是后来,就是无从选择了。你以为,你不想做就可以辞官回乡么?你以为,你吃喝打诨,就可以在朝堂中存在?不可能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以为,你辞官回乡,会和当初未为官一样吗?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自己,官场是非圈,入了就难出了,不然你想想,当初孟同甫,为什么宁愿选择自尽呢?因为自己自尽了,那些势力,便不会追究了,会放过家人。如果自己辞官,或者说不告而别,到时候,被追杀的情况,多之又多,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家人,朋友,自己,全部搭上了。” “那做官,到底为了什么呢?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当官有什么意思呢?不能为所欲为,不能为国效忠,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兰儿,话不能这么说,那你这么说,那人有什么意思呢?做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想过没有,别说我们了,就说容妃,你说,容妃顶着振兴董家的任务进宫,是可以选的么?说实在,我最恨不起来的,就是她,人在深宫,很多事,无从选择。谁不愿意在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他日嫁得如意郎君,白守一生呢?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被送进宫,难道是可以选择的吗?” 容妃的事情,白兰轻而易举就释怀了,反而是自己,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 “兰儿,你时至今日,还恨我么?” “什么?为什么恨你?” “当日我同情容妃的事情,你还恨我么?” “恨你?恨你什么?恨你同情她么?也许曾经我确实恨过。那时候我觉得,你居然同情一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你居然会觉得大家共同的仇人可怜。但事后,我才想明白,你不是凤咏,所以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你无非是因为责任感去帮着凤咏活接下来的人生,对于你,也许我不该有那么多要求。有时候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一想,你也十分可怜,你莫名其妙当了这个凤咏,经历了很多不该经历的,我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你不是这样,可能你现在日子会过得很自在。也许,终究都是凤咏对不住你。这样的话,我何必要求你,和我一样,去恨容妃呢?” “兰儿,你终究还是不懂我。我同情容妃,并不是因为,我不是凤咏。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因为凤咏,我才过上这样的日子。我心中明白,我有今时今日的生活,都是我自己,轻信他人,咎由自取。我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我同情容妃,完全是因为,我深刻理解她的不容易。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她董家的荣耀罢了。如果她不是董家的女儿,如果她没有在选秀的时候选中,她可能会嫁给一个达官显贵,在父母身边,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 但是就是因为她是董家的女儿,她的一生,从来都不归她一个人所支配,她虽然过着锦衣玉食,金玉傍身的日子,可是,她从来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家庭争夺宠爱罢了。她从来都没有像正常女子那样,从夫君那得到应有的爱,甚至于,连自己子女的未来,都无法左右。她能做的,无非是通过自己的勾心斗角,来让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未来,可以由得了自己做主罢了。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错的,但是最后变成那样,我是真的可怜她。但是兰儿,我可怜她,不代表我可以原谅她。 虽然我可怜她,我不恨她,但是我无法原谅她。虽然她名义上是我的姨母,虽然她是凤咏母亲的家姐,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她。她让凤姓一族,白氏满门,索尔全族,惶惶不可终日,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她口口声声为了董家的荣耀,可是她从未想过,凤咏的母亲也是董家人!她利用董良玉所做之事,就无法让人谅解,更别说别的了。只是,看到容光焕发的她变成那样,我不仅觉得是她咎由自取,我确实也觉得她可怜。我只是可怜,她本可以好好做好她的宠妃,吹吹枕边风,让自己的家族更加兴旺,却做了不该做的,让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蒙羞罢了。” “凤咏,凤咏,你别说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怪你的。” “兰儿,你要明白,无论我是不是真的凤咏,无论我身体里是否流淌着凤姓的血液,我都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我从未觉得,这些是我不该做的,是凤咏这个人或者是你这个人,连累了我这样。就算,如你所言,我不是凤咏,我不该承担这些,当然没错,可是,现在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呢?兰儿,兰儿,我还是那个人,你明白么?” “我明白。”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守护 “兰儿,你知道,这些话,我想跟你说多久了么?其实当日,我就想和你说,但是事情耽误了,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 “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从未怪你。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嘴上说了什么,你至始至终,都是在帮我们报仇的。不管是姑父也好,京墨大人也罢,他们怎么看你,都不可能改变我的看法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信我的。” 尤其是知道自己要去索尔的时候,依旧对自己不离不弃。 “兰儿,此去索尔,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你真的愿意么?” “有什么不愿意的,白家现在,我也不知道剩下谁了,我已经无依无靠了。再说了,我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就算找到什么亲戚,也不能相认不是?还不如为白氏一族做些该做的事情,我还没那么愧疚。说实话,我有时候都觉得,小时候如果不那么相信那所谓的父母,可能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是我间接害了他们,难道不是么?” “白家之事,与你无关,说实在,白家的事情,主要还是人的贪欲太重,才会被人顺水推舟,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回来,白家都是这样,你又何必自责呢?”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当日,我没有出现,你就会知道白芷死了的消息,那样你就不会千方百计要去救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不是么?也许,不该出现的,应该是我才是。”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到今日的地步,不是因为我们自己,我是不是凤咏,你到底出不出现,白芷到底是不是死了,都无法改变今日的结局,你明白吗?我们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还是没什么用的棋子,我们的减少或者增加,根本无法改变大局,你明白吗?” “那我们此去索尔,到底是为什么呢?既然我们没用,那我们还做这些干什么呢?” “我们是不是有用,取决于我们做什么事情了。在魏华清那,我们当然是没用的,但是在我们这,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再说了,难道,别人说我们没用,我们就没用吗?我们就要让他知道,就算是大家都是磨圆了的石子,我们也会是最尖的那个。” “恩!我们一定会是,那个最尖的那个!” “好了,我们不站在这里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呢,站在这里胡思乱想干什么呢?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过多的妄自菲薄,是没用的。” “恩,那我们回去吧。” 如果,白兰不曾说出那些话,自己可能真的会不舍得离开,但是说了又能怎么办呢? 但是想到白兰为自己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自己就应该拼命护着。 “这东西,玉质温润,触手生凉,肯定是好玉啊。你哪来的这个东西,还只有一半?” “我看看。这是寒山玉,还是上贡的成色,瑞珏的身份不够,应该是不够赏赐这个的程度,你这是哪来的?” “还能是哪来的?你也说了,凤王爷的位分不够赏赐这个的,魏华清又不受宠根本不会有这个,当然是一字并肩王了。那是老王爷当初给我的信物,说是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用这个作为信物,可通风报信。没想到,也用不到了。” “他倒是舍得,如此好的玉,居然硬生生劈成两半。看来,你们那时候的约定,应该是有关小王爷吧?” “你倒是了解他,那时候我答应,帮他查出小王爷死因。可是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却形同陌路了。” “你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完全相信你。因为你要知道,他毕竟是长辈,你现在独身一人,天不怕地不怕,他身后可以背负着很多人的身家性命。虽然我对他的行为有些不齿,但是不能否认,如果有件事,会牵扯我全族,我也会和他一样的。” “京墨大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和一字并肩王,同生共死多少次,他身边的人,也在为我们做事,早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样不信任,不是寒了我们的心么?且不说别的,我们就是到了文州,也会想办法帮着他,可是他呢?处处想着,我们会不会弃他于不顾,您说您如果是我们,您会怎么想呢?说句难听的,我们这是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了。” “我当然知道你的想法,我也说了,我不齿他的行为,可是如果背负的是全族,我也会变成这样的人。毕竟,皇帝不可能杀你们,可是皇帝会搞他。他虽然孤家寡人,可是有多少人,跟着他南征北战?如果他倒台,会毁灭多少家庭,你们想过么?凤咏说,他同情那个贱人,同样的,你们用这个想法,想想一字并肩王,就明白我想说什么了。我并没让你们看开,只是想让你们,不要太过执着。” “这个玉就给你吧,寒山玉也罢,和田玉也罢,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他在都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魏华清都会留住他一条命,可是我们,这可是背水一战,我们是不可能跟他去比的。这东西,留着也是徒增伤感,不如给你,到时候若是缺少盘缠,还可以当了。” “你还真是天真,这种寒山玉,我要是当了,我怕是马上就会被抓起来了,这是贡品,谁敢收啊?再说了,这种半块的玉,就算人家敢收,也卖不出这个价格了。若是你真不要,等我们到了,我派人给你捎回去便是,也算是断了情分了。” “我和他并无情分,只是靠着罗青的死在其中死撑。璟晼叔叔,我之前,真的是拿他当长辈的,我甚至,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第一见到兰儿眼中的惊艳,我也不是没有听出,他知道兰儿身份时候的推脱。可是,我还是在想,这是罗青的父亲,我不能多想,长辈是不会这样的。可是事实证明呢?我错了,我真的,看错人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想来,也许太子和七皇子是真的好,至少人家的目标明确,不会遮遮掩掩。这样的人,反而是更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现在,早就万箭穿心了。” “你何苦想这些?我从未想过这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身边有多少人背叛,我都不在意,人与人之间,完全就是靠着情谊和钱权在苦撑,背叛我,有什么奇怪呢?魏华清那小子,现在坐拥天下,钱和权都握在手里,可是,你能说没人背叛他么?只会更多罢了。你伤心,是因为,背叛你的人,你曾经信任。只有信任的人,才会让你伤心。不瞒你说,我对这些手下,都是两把抓。我让他们做事,这是我的信任,他们的家人在我手上,这是他们给我的信心。并不是说,我非要用家人要挟,只是,这样会增加大家信任度的事情,没什么不能做的,你明白吗?” “怎么?璟晼伯伯手上还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吗?” “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可是如此以来,那他们不会觉得,你会对他们家人怎么样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我明白,把生命交给他们,那是信任,但是握住他们家人的生命,这是手段。” “丫头说得对。我并不是说你对手下的做法有问题,但是有时候,信任是必须的,但是手段也是重要的,你明白吗?你啊,和瑞珏一样,不懂得这些。要不然啊,当年那么多打仗的,就不会最后剩下他一个,位分没有什么晋升了。” “凤王爷这是正直,并不是别的,这是很好的品德啊。” “凤王爷这是正直,并不是别的,这是很好的品德啊。” “当然,我从未说过一句瑞珏的不是。但是,他若是懂得变通一些,现在恐怕不会变成这样。全家老小,只剩下凤咏一个了。我不是让他去真的做一个圆滑世故,左右逢源的人,但是,有时候,为了一家老小,还是要做些让步的,你们说呢?” “璟晼伯伯,您在都城还有眼线吗?” “还有几个,怎么了?还是放心不下都城的事情吗?” “罗青?罗青都死了,还查这个干什么?” “璟晼伯伯,我怀疑,罗青之前,就被人行刺了,那时候,我被行刺,不是因为我是凤咏,而是因为,那个人想要行刺罗青,才连累了我。那时候,我对于魏华清,是手边一个可用的棋子,他没必要,把我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杀掉,唯一的说法,就是那时候,其实是为了杀罗青,才会这样的。” “虽然这事在现在不是很重要,但是你要是想知道,我还是会尽量帮你查一查,不过这种事情,是不是能够查到,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因为你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一字并肩王府虽然不如当年,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出的,希望你明白。” “我自然是明白的,现在这样的光景,璟晼伯伯在都城的人可以说是十分珍贵了,这时候您肯帮我去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根本就不想能不能查得到了。再说了,我知道这些事情,无非是给自己心里留个底罢了,就像您说的,人都死了,查这个有什么用呢?罗青,和一字并肩王不一样,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他经得起各种调查。” “是啊,小王爷,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了,那时候,凤咏受伤,他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小王爷,我真以为是凤咏的大哥呢。当真对凤咏,是情深意重的。” “呵,凤鸣不会守着的,凤鸣和瑞珏还有凤咏都不一样,他就是个左右逢源的势利小人,要不是他,瑞珏根本不用那样畏畏缩缩,仰人鼻息。要我说啊,凤王府能有今日的境地,不能说是怪凤咏,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凤鸣。” “璟晼伯伯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常年不管家中事宜,知道的事情居然还不如您多呢。” “你啊,常年不管府中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嫡出的大哥,那虽然是没什么本事,那可真是,忙碌得很啊。今天和这个大臣,明日和那个皇子,是生怕不能给瑞珏带来点大麻烦。那大夫人,更是,恨不得凤王府明日就背上造反的罪名。俩母子,明里暗里沆瀣一气,来回的给瑞珏添乱。还动用自己母家的关系,希望让瑞珏帮太子。你想想,那皇帝是什么人?就算太子现在是太子了,也不能凌驾他这个皇帝之上不是?你真以为,这件事情,是魏华清一个庶子,能够做成功的么?最重要的,在之前,皇帝就对凤王府极为不满了!要不然我怎么说,这凤鸣,真是给魏华清省了好多劲呢!要不是你当时没有牵涉其中,我看你现在坟都不值得在哪了!你说,是不是要怪他?” 第二百八十章 错了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有些讽刺,自己认为是府中最受重视的嫡长子,居然是这样的。 恐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难怪,容妃对自己根本没信心了。 嫡子都这样,更何况不受宠的庶子呢? 外人都说,这凤咏是个要美人不要事业的废柴,连自己父母都这么认为,更何况,这多年未见的姨母呢? 凤咏无奈笑了笑:“世人只道,这征战沙场的凤王爷,一世英名,却变成一个左右逢源的小人。谁又知道,其中的原委呢?更何况,别人了。确实,我确实没资格说师傅。” 凤咏突然冒出来的话,让白兰和京墨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兰儿,璟晼伯伯,你们何尝不知道为什么呢?知道事实真相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活在煎熬当中。父亲和罗青的话,日日都在我脑袋中回想。我已经成为了罪人了,我不想再因为我,让身边的人去承受了,所以,我反反复复思考,反反复复想,自己该怎么做。可是,我没办法。我一方面,不想你们再为我流血牺牲,一方面,我又不甘于这样下去。我想做什么,都需要大家的帮助,说真的,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凤咏无奈笑道。 “你何必想这么多?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你便知道,我肯定会帮你。”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苦笑道:“璟晼伯伯,我曾经,以为我身边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我以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一次又一次,我在这些事情上吃亏了。我现在,除了你们,我什么都没了,我还拿什么,去拼呢?” 说到这些,凤咏又想起来,那日南星的无奈,想起南星后来给自己写的信,想起那些过往。 “公子: 见信如面。 我知道,您现在并不想接到我的消息,也不想再见我这个人,但是我想,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心知肚明,十分感激,我们都记得,曾经刚刚跟您的时候,您还许诺我们大事过后成家立业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感激公子为我们打算。 我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是天地可鉴。 可是一字并肩王对我们有恩在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们四个。我们自幼被一字并肩王带回府里,虽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但是所有的本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只要小王爷学的,我们就没有少,我们对此,深深感激,也铭记在心。 后来一字并肩王府出现变故,我们也很难过,也想过要回去。但是您对我们很好,我们也深深记得小王爷的嘱托,帮助您,跟着您,服从您。 当我们知道,您与王爷明里和谐,暗里生分的时候,我们也在其中调和过,但是没办法,王爷十分固执,您也是。 我们知道,您对王爷,不是朋友的情谊,而是对长辈的尊重,您对王爷是没有私心的。 但是王爷不是如此,王爷心中对小王爷的事情还心存芥蒂,觉得小王爷之死与您脱不开关系,我们也没办法扭转这个想法,只能两边调和。 上次的事情,是王爷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得已也做了。到后来,我们也十分后悔,但是没有办法。 王爷对我们有恩,您对我们也有恩,我们实在是,难以两全,我们也左右为难。 看到您的失望,小姐的痛心,我们心中也很难过。 虽然知道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还是想写这封信,来给您道个歉,也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王爷对此事,也是表示懊悔,现在王爷在都城的日子不比当年,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但是苦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先来道歉,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写了这封信。 希望您与王爷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更要团结起来,不要生了嫌隙。 都城最近,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王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那样,能够准确做好判断了,急需您的协助。 四皇子现在登基,王爷更加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取得最后的成功。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您与小姐身体康健,一切顺心。 南星敬上” 那时候的自己和白兰都以为,这是王爷的求和信,丝毫没有想过,南星的想法。 现在想来,真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自己面对很多事情的左右为难,难道南星不曾有么? 无论自己与南星如何亲密,一字并肩王,终究是给了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这份恩情,怎么能不还呢? 想到自己当日,和白兰对南星所说,自己还有些愧疚。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那日,自己和白兰若是不那么冲动,可能就会听懂,南星字里行间的意思,说不定,也不至于,撕破了脸。 想到南星为自己所作所为,就觉得,愧对这么个人。 “我手下并无下人,也无什么亲信,小王爷知道,凤咏原本不爱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要个人来帮帮忙?不需要多聪明机灵,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 “瞧你说的,我挑几个人给你就是。这是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府内跟着煎药烧火,略通医理,还会点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在府内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跟着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内,日日烧火做饭,熬药劈柴,浪费了些。” “小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我,可谓是一个大恩情了,我这若是女儿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瞧凤公子说的,这人在你那,在我这,有什么区别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 “那我就带走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想跟我,我本来也不想要你们过来,但是现在,我身边确实是缺人,我也不放心让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办事。我既然要了你们过来,就一定会待你们好,比起小王爷,也不会差。等到事情办完了,你们要去要留,我断不会硬留。” “小姐,公子,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小王爷把我们给您,自然是有小王爷的用意,我们没有不情愿,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可以,不要客气。” 那日,自己和南星初遇的情景,还在眼前,可是,自己已经和南星断了联系。 可能,真是自己太冲动了。 自己曾经失去过他们,但是他们回来了,这次,他们还会不会回来呢? “南……南……南……” “公子,我什么时候改名叫南楠了?我怎么不知道?” “公子,您不会想让我站在门口说吧?先让我进去吧?” “罗青不是说你们都……怎么回事?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公子莫要着急,我慢慢跟您说。其实,那天我与松音出去了,并不在府内。” “可是……罗青怎么会说你们都死了呢?” “严格说来,我们四个那时候都不在府内。其实您进密室之后,南藤和松节就已经离开了府,叫了俩仆人装模作样顶替他们。 第二百八十一章 错漏百出 其实真正的他们,出去调查七皇子了。而两日之后,我们看情况不对,想着就去通报小王爷,谁曾想,那府已经出不去了,前前后后都是暗哨。我与松音只觉得不妙,直接就把密室封起来了,然后派人给小王爷交代了开门的方法,我们就溜出去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找了两个人假扮我们……只是谁知道,那天,他们竟然用火攻的方式,把府内的人都骗出府了。还把人一个个吊在城楼上,想要引我们出来,但是我们那时候,都不在都城,没人去救,三天之后,人竟然全死了。” “三天!什么人可以吊三天不死?太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那个为首的官员,看到这些人死了,就下令把他们分尸了,丢在乱葬岗!我与松音本就是跟着送菜的车出去的,后面还有追兵,我们一直过了三个州,才甩掉追兵。等我们回来,就知道,那些人已经死了,我们想要去放出你们,却看到到处都是暗哨。想要去小王爷那,发现小王爷也被盯上了。我们就想着,都城这样,那南藤他们顾及更有危险。反正你们只是被盯着,就算想动你们,看着老王爷的份上,也不可能直接对付你们,所以我们就出发去找南藤。结果,我们四个刚刚回合就被一群人追杀,我们被追到悬崖边,实在没办法,只好跳了下去,但是好在树林茂密,林草丰盛,我们只是摔断了腿。” “那为什么就你一人呢?他们人呢?” “府内人少,小姐没要什么菜,我说跟着菜车进来的,如果府内一切正常,我便叫他们一同进来。” 那时候,南星虽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却想也不想,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甚至不惜做出刨坟掘墓的事情来。 “你们先别回来,先帮我办点事。这件事可能让你们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请你们理解,这件事,我是为了给罗青报仇。” “有什么事情,请公子但说无妨。小王爷生前就叫我们跟着您,本来我们就要听您的,根本和什么事情没有关系。” “你们知道小齐的墓穴吧?” “那是自然,墓穴是我们四个人一起选定的,怎么了?” “我想帮小齐迁坟。我现在的处境,你们想必也知道了,若是有人查到了小齐,我只怕小齐魂魄不安。我想让你们把墓**,变成一个衣冠冢,把小齐葬到另一个地方,就算风景没有那么好也没关系,怎么也比被人刨开,曝尸荒野要好的多。” “那也对,我们自己人动手,也比朝廷的人动手要好得多。” “还有一个事情,有些缺德,但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们得帮帮我……” “公子但说无妨,我们本来就是为您马首是瞻。” “你们去找个和小齐差不多的尸首,先不要动,我叫你们动的时候,再动,我要一举把敌人扳倒。” “这个可以,只是……差不多的尸首不是很难找,可能需要时间……” “找不到就找几根差不多的兽骨……以假乱真就行。” “还有,你们要有一个人去看着小齐的坟墓,我觉得肯定会有人对他的坟下手,你帮我看看是谁。我总觉得,小王爷的死,和我有关,我们必须从我查起。你想,有一字并肩王的存在,有谁敢动小王爷呢?再怎么,也会忌讳老王爷的。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我这边的事情,本来凤王府的事情就蹊跷,再加上小王爷被杀,这个事更奇怪了。其实除了我与小王爷的私交,凤王爷与老王爷也是老战友,到底是谁的关系出了问题呢?反正你先去把小齐的事情办了,要是七日之内没事,那就没事了,若是有事,那我们再说下一步。” 等到后来,自己进宫做好了,再见到南星,南星也没说什么。 “公子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只是我马上要离开,而这城内总要留下些眼线为好。你们借着送菜之名,终日只能混迹于小摊小贩,而老王爷知道的也不过是朝堂明面上的事情,所以,我还要找个知道朝堂暗地里事情的眼线才是。” “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这种眼线,恐怕……” “恋爱中的女人最傻,床上忙的男人更傻,家里的仆人知道的,怕是都不如青楼楚馆姑娘知道的多呢……” “难道……公子想在青楼安插眼线?” “不,我要包下都城所有的青楼……这些钱,应该够你包下了,只是,你不方便出面……稍后,我联系老王爷,找个人帮着你出面,记住,一定要全部包下,里面的老妈子,必须全部换成我们可以信任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哪怕是多花点钱,也没有关系。” “这……公子,我们包下青楼本就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再加上换人,培养,只怕费时又费力啊!” “这件事并不要你现在就做好,一年内办妥都没有毛病,反正我去文州也不会马上用到这些,这些,不过是最后的大计罢了。你只管放心去做,我不着急。” “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帮我办一件事情。”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我们定会照做。” “我明日出发赴任,我不想白芷知道,你们中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剩下两人带着官印快速赶往文州,找人买下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找个人替我在惠文王府坐镇。文州的人没见过我,就算你去,都不会被怀疑,我不想在那边被人监视。” “事情我们自然是会做的,只是……住在妓院,还是……请公子三思!” “南星你一直机谨,在此事上,怎么如此糊涂!文州是什么地界?我住在别的地方,消息收起来不方便不说,联系人也容易被查,再加上我们口音不对,很快便会被发现,那王府中的是替身,到时候,我肯定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为什么被派往文州?不就是这皇帝不放心么?不说别的,就算是一个小风吹草动,都会给他杀我的机会,要是被他发现,我找替身赴任,罪犯欺君,我们这么多人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再说了,我去了文州,老王爷和白芷的消息,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方式通过去,不能让都城的人发现,若是我随便找一个院子住下,日子久了,人来人往,可能还会牵连老王爷!圣上多疑,老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受忌惮,若是出事,只怕到时候,会借此迁怒老王爷,那我欠罗青的人情,更加还不清了。罗青的事情,我本就对不起老王爷了,若是在连累他,我怎么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放心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觉得住在妓院会怎么样,而且,我还要利用妓院做掩体,调查一些事情。” “好的,那我叫他们去安排,只是这个替身……” “这个替身不用我们太信任的,按照圣上的性子,我去了文州之后,根本就是被监视的,只要这个人不要说自己不是凤咏,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难道你觉得,圣上安排我这个位置真的想我到文州做什么大事么?他恨不得我天天蜷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呢。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这个妓院的问题,人一定要信得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钱收买是最好的了。文州的地界,给点钱都砸死那帮妓院的人了,我估计,那地方,也不可能出现价格出的比我高的人了,等到上了轨道,我们再一个个位置换人。 当初我是真的没有人手,才要来了你们四个,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小王爷没有不测,你们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不用进个宅子都钻在菜车里这么狼狈。你们都是精英,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第一天就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想着,我做的事情皆属大逆,用你们,我是没得选择,我已经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想再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想着,我少用你们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事败,你们也不必受我牵连,拿着我留着的钱,也可以远走高飞,过着安定的生活。我的事情你们若是参与的深,只怕到时候,想平安抽身,就难了。你们虽然无父无母,但也还年轻,我相信,小王爷若是还在,也想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现在这样,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这件事之后,你们若是心有退意,直说吧,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无忧无虑过这辈子。我不怪你们。” “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这是在嫌弃我们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小王爷救的,若是没有小王爷,根本没有今日的我们,更别说一个个全部都这么本事了。小王爷叫我们跟你,那我们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在,您没有一日亏待过我们,不管您的处境如何,一直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会有二心呢?公子这么说,那便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 “南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公子,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我们想从这件事情上抽身,当初我们大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何必现在在这里,和你去说这些无用的……且不说当初,小王爷叫我们跟着你,就算是小王爷当初只是叫我们短暂帮着你,现在我们也会选择跟着你。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主子,你更是一个会帮我们恩人报仇的好主子。我们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下人看。无论吃穿用度,我们都和你没有区别,你还有什么愧疚呢?这条路是我们选的,哪怕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决定为小王爷报仇,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一样的结局。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做好你想做的,我们会全力帮你的。” “这……这不是凤王爷的玉佩么?” “对,这是凤王爷随身的玉佩,当初说是一位故人所送,但是后来我们查出来,这就是凤王爷与西凉私下联系的信物……当初凤王府之事……应该和这个有关……” “若是照你所说,有这个玉佩为证,那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后来,圣上还要放我一马呢?现在还把我放到文州去,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因为西凉的大祭司,亲自为你,威胁了整个皇室……” “什么?!你说西凉大祭司威胁西凉皇室?那圣上……” “你知不知道,你与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王府的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做的,我是庶子,娘不疼爹不爱的,这事情,我自己都第一次知道,我一直认为,是有人陷害,才会这样的……毕竟我之前问过老王爷,老王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相是什么,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凤王爷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很怕惹麻烦的忠臣,真的没想到……” “我觉得通敌,是不可能的,有点私交应该是有可能的,以他的地位,若是通敌,现在朝廷上不可能这么太平……再说了,凤王爷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敢苟同,但是我觉得,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不可能通敌这么多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居然叫他凤王爷……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糟……” 就连自己错漏百出的对话,南星都从未怀疑,自己居然那样对他冷嘲热讽…… 第二百八十二章 穆可雅 想到这些,凤咏突然想到,南星说的话,西凉国大祭司?这是怎么回事呢?说不定,京墨会知道些什么呢…… 凤咏无奈摇摇头,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您知道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是什么关系么?” “西凉国大祭司?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京墨被问得有些奇怪。 凤咏苦笑着说道:“最开始,皇帝就是以凤王爷私通西凉为借口,关押的凤王爷,不过是后来,西凉国大祭司用什么东西,威胁了皇帝,皇帝才放过了,没有株连九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找了个什么凶兽为理由,杀了凤王府全部人。我以为,这个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有什么私交呢,不然那个作为联络信物的玉佩,怎么会在凤王爷身上呢?” “胡闹!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通敌?全朝野都可能通敌,只有他不会!你还不明白吗?以瑞珏的本事,若是通敌,至于在朝堂上,过这种腹背受敌的生活吗?至于说私交,不会是……”京墨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是她。” 凤咏看到京墨的样子,有些无奈,心想,肯定是这个人了,笑着说道:“什么人呢?说不定真的是呢?” “什么人?还不是西凉国的圣女!那个什么穆可雅!那时候西凉还不是敌国,穆可雅跟着西凉当时的大祭司还有皇室过来参加什么仪式,就认识了当年还是个小将领的瑞珏,俩人一下子就好上了,父亲当年也没办法!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和西凉就开战了,穆可雅也被带回去了,瑞珏没办法,只能上了前线。有情人战场相见,你说能怎么样?肯定是分道扬镳了呗,所以瑞珏心死,回来就娶了圣上赐的俩夫人。至于后来穆可雅,是不是成了大祭司,我们就不知道了。西凉后来封锁的紧,我的人都进不去,更别说瑞珏的人了,误会就这样一直没解开……不过我想不是的,你说穆可雅当年那么恨瑞珏,是不可能为此去救你们的,你说是不是?”京墨无奈摇摇头。 凤咏听着,看着京墨的样子,更加无奈了:“我看啊,您才是真却取对了名字,京墨,又静又默!恨当然是恨的!可是谁要他死了?您说是不是?” “你这什么意思?讽刺我?”京墨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凤咏,无奈摇摇头:“你和我差不多!要不是被人点醒,你也不会和这丫头在一起吧?你还说我呢!” 凤咏斜了一眼京墨:“我和兰儿,你不懂,和你不一样。你这半辈子了,连找都没找到呢!” “哼!那是我不想!我如果想,那人要多少有多少!”京墨还在嘴硬。 看来,凤王爷,和这个穆可雅,有点什么关系,可是……一字并肩王说的,大夫人和孟同甫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也不容易吧?大夫人嚣张跋扈,凤鸣无容人之量,你与二夫人,也不容易……唉……” “王爷,我有个事情很好奇,大娘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和孟同甫大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这个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时候……那时候明明……” “看来是真的了……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求为父亲伸冤,我只求死得明白。” “唉,其实,当年这个事,也是圣上一手造成的。瑞珏当年战功赫赫,回京之后,许多人都想与未婚的瑞珏攀上亲戚,纷纷找到了圣上。那时候,母家最荣耀的,就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家。本来,瑞珏喜欢二夫人,圣上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娘娘,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圣上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可是你知道,你母亲性子,怎么可能去争什么呢……然后……唉…… 本来这样,都要成亲了,突然爆出来,孟同甫与大夫人有婚约……孟同甫的父亲亲自上门找了大夫人的母家……吵吵闹闹,闹得满都城都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圣上最好面子,再加上此事是太后做主,他怎么好驳回,只好随便给孟同甫安排了个官,给了个建府的肥差,安抚孟家,这件事才算是压了下来。对外就宣称这个婚约是玩笑,不作数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娘母家攀高枝,铸成的错,为什么要孟同甫来背黑锅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本来是这样,但是圣旨以下,哪有收回的道理,再加上,那时候孟家出了点事情,本来是要全家流放的,但是因为这个错,就算补偿了,只是革职,然后给孟同甫安排个官,就算解决了。可是,孟同甫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本来叫得最凶,突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积极帮瑞珏建宅子。对了,就是他提议说,要给瑞珏一个赏赐,把府建在龙脉边上,蹭蹭龙气,也算是一个恩赐,圣上那时候看瑞珏的战功,也应允了……这府建好了吧,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没想到那么多,结果……孟同甫自尽那天,这事情才真相大白……唉……” “不可能啊……如果他当初做了这个事……为什么要这么多年才告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如果他想要陷害……早就可以了……那时候不是最佳时机么?” “那谁知道呢?他可能怕当时瑞珏要是出什么事情,一定会想到他所以没做吧,但是至于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其实瑞珏这些年在朝堂,磨砺得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性子,有些事情,也实在是过界了……所以,圣上干脆数罪并罚,直接就办了。但是后来孟同甫自裁,圣上也就没有了处决的理由,但是也不能直接说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就追封了你……只是……我觉得这个追封,完全是为了堵住老百姓的嘴罢了,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凤咏想到这个,连忙问京墨:“那……璟晼伯伯,那时候,听说是大夫人和母亲的母家,同时想要和凤王爷攀亲戚啊……还说凤王爷喜欢母亲……”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那时候,攀亲的人那么多,父亲想着,最出色的,就是大夫人和二夫人了,可是你知道,大夫人那是什么脾气啊,全都城都出了名的,再加上,攀上皇后,并不一定是件好事。那时候,容妃刚刚入宫,根本没什么位分,不会带来什么影响,再加上二夫人性子就那样,父亲觉得比较合适,毕竟家和万事兴,所以私下和皇帝说,瑞珏喜欢二夫人,希望赐婚……皇帝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皇帝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其实啊,只有我们知道,不管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瑞珏都不喜欢……瑞珏的心,还是一直在穆可雅那里……”京墨无奈摇摇头…… 听到这个,凤咏就觉得,怎么这么狗血的……自己认为的坏人,都是好人……自己以为的好人,都是坏人…… 比如一字并肩王,自己当初,居然不管白兰的想法,想把白兰交托,自己也真是…… “为什么……为什么……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已经答应,不会跟你去了……为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没有多久,我就会回来了……不需要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毕竟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我……” “你当我是小孩子么?你做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你要怎么保证你没有多久就会回来?我不是那个白芷!我不会相信你这个鬼话!只有我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危险!你去,便是死路一条!找一个替身去,然后你走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哪天可能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恩,不得不报……我……我不可能抽身了……无论是你,是我,现在而言,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天下这么大,我去哪里,能够不让他们找到呢?不可能的……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说不定,我就成功了……毕竟,你不是那个白芷……我,我也不是那个凤咏了……” “小姐,您为什么要如此伤心呢?公子不让您去送行,不过是不想您的身份暴露罢了,您想,亲王赴任,尚且都有那么多人送行,更何况公子现在的位分?圣上多疑,必然会派更多人去给公子送行,确保公子真的离开了都城,那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认得小姐的,到时候,不是给公子凭添麻烦么?再说了,小姐留在都城,还可以帮着公子多多打听一下,您想,老王爷府上的消息,怎么也比我们这些京城的眼线来的快,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消息,小姐马上就可以通知到公子,公子也好有个防备。您说,您跟着送行,甚至跟着去,我们还要给您安个假身份,现在圣上本来就等着公子犯错呢,那假身份,不是两三次就识破了?到时候,公子还要顾着你,还要顾着老王爷,那是真的自顾不暇了。小姐,难道您想让公子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那……那你小心点……到了文州,记得给我来信……” “那是自然,但是你在都城也要一切小心,虽然王府比外面安全,但还是注意,不要泄露身份,你要记住,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很多人,也等着老王爷犯错呢…… 你去和老王爷知会一声,我想老王爷早就给她安排好了身份,明天我们这边出发,你让老王爷今夜派个可靠的人把她接走,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当初小王爷派来照顾我的奴婢,现在我离开都城了不愿意跟我走,便送回王府。” “公子,这些我自然明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安排一下,您与小姐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夜里我再来。” “我……” “不说那些了,你现在就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你。” “我本不是白芷,是白芷与你有婚约,不是我,你为我做的,我很感激,也已经够了,我本就是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虽然我从不曾做过那些细作的事情,但是终究是个细作,是我对不住你,你不仅没有责怪,还待我很好,现在,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情了。你答应我,若是老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出手相帮,因为,如果出什么事情,必然是因为我,到时候,我肯定会自尽,这样,他们便再也查不到你,只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查下去,不然,我与老王爷的心思,便白费了。 你也说,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若是出什么事情,就算老王爷不会这么选择,我也有办法逼他这么选择,你只需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管,就可以了。你若是好好的,有朝一日必能查出暗害小王爷的那些人,到时候,老王爷也会安息了。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现在的时局,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和老王爷。你们心中也知道,一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也扯进来,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事情没有那么遭,你不用动不动就想着自尽什么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老王爷了,你若是因为想保全我,去威胁老王爷,我心中的愧疚只会更深、更重。 第二百八十三章 死了 我为小王爷报仇,一是因为我与小王爷本就是好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二是因为小王爷本就是因我而死,我为他报仇,天经地义,而不是我为了卖个人情给老王爷。就算最后事败,最后得以保全的,应该是老王爷,而不是我。你不是白芷,但是我也不是凤咏,我死不足惜,但是小王爷何辜?老王爷何辜?再说了,我对你好,本就不图你报答什么,你身为细作,在我身边这么久,从未做过细作的事情,已经够了,不用为了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父母家人么?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随随便便要死要活!” “路上一定要小心。” “你只管放心,既然圣上下旨了,我就肯定可以安安全全到达文州,只是到了文州之后,才要小心。只是你与老王爷,在都城才要小心,罗青的死,我心中一直觉得,是皇室的人做的。既然这些人可以在都城动手,丝毫不顾及一字并肩王的身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的事情,肯定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再加上,宫里一下子死了两位皇子,圣上肯定是龙颜大怒,老王爷性子一向耿直,有什么就说,肯定难免得罪,你若是在身边,也提点一二,不要让他意气用事。他们这一脉,就剩下老王爷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出事了。我那边,有他们四个保护,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们这边,才是我担心的重点。这里面是我最后剩余的一部分盘缠和一个玉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和老王爷不要管什么了,什么都不要带,拿着钱和玉佩,到城外十里坡桃花村,找种菜的于大娘,你们把玉佩给她看,她便知道怎么做了。” “你……你上次给了那么多,这次又给了这些,那你怎么办呢?听说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还特别冷,你留点钱也好买点应用之物啊。” “傻丫头,文州那地方,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再说了,圣上既然让我去了,那边肯定是有府邸的,虽然不如这边豪华,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我哪有花钱的地方呢?再说了,到文州所需的银子,我刚刚已经给南星了,我留着这些干什么?若是都城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钱就是你和老王爷的救命钱,留着总是好的。我当然希望你们用不到这些钱,但是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情,我又没有办法及时到,那怎么办呢?你就收着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位分了,还有朝奉呢,你何必为我操心。” “白芷……嗯……你来。” “怎么了?” “你去把老王爷请来,就说我请他吃饭,顺便给我送行,让他不用带太多人过来,就是简单吃个饭。然后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我不喜欢乱哄哄的。” “好……那晚上要吃点什么呢?” “随便吧……算了,你回来的路上,随便找个酒楼定点菜吧,记得不要定羊肉,老王爷不吃,还有,多要一份开胃的粥,吃完油腻的还能养养胃。也不要太过油腻了,最近老王爷每天忙得很,估计没怎么好好进食,一下子太油腻对肠胃不好,他一个人,我们也要帮着照顾一下。反正你能掌握好分寸的,我相信你。”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一字并肩王,是自己人呢,虽然说了不客气的话,但是确实也没留什么后手。 “王爷请,这是她酿的梅花醉,不是很甜,还自带寒意,十分清口,我喝着不错,您尝尝。” “果然是好酒,清清淡淡,却别有滋味,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小姐,厨艺也如此之好。倒是让本王意外。” “王爷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王爷早该猜到的……毕竟王爷比我消息更加灵通啊……” “什么?” “我身边这个,根本不是白芷。王爷没看出来吗?” “不是白芷?!她不是你从青楼接来的吗?那她是谁?!” “王爷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对,我身边这个,不是白芷,而是白兰……” “白兰?!就是当初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 “对,就是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那个白芷的孪生姐姐白兰,那个三岁那年走丢再也没找到的白兰……” “这……怎么会?那真正的白芷呢?真正的白芷在那里?” “死,了。 王爷莫要吃惊,也不用担心,我今天找您来,便是说这件要事。我身边这人虽然是白兰,但是早就不是曾经的白兰了,而是杀死罗青那个杀手组织的细作。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当年是有预谋地偷走白兰的……” “这……这……那……青儿?青儿是不是……” “不是,虽然罗青是被这个组织杀了,但是是误杀,这个组织盯上的,应该是凤王府和白家……而她,我不知道放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肯定不能放在您府上了……我已经连累了罗青,不能再连累您了……我要把她带到文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稍微透露了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在怀疑阶段。如果能够因为这个,让她和组织产生隔阂,就更好了……” “可是……可是朝中……” “我知道,朝中有人说要处决白兰,但是王爷您要知道,那不过是传闻,只要我把她带离都城,她便不会被人发现,王爷您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再说了,我去文州,身边也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我也能好好渗透一下,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抓白兰为了什么。您说对吗?” “王爷,您不用担心,就算我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牵连你们。当然,我也知道,您并不相信我,只是,您要相信您的孩子。就算小王爷单纯善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再说了,您随便一查应该也会知道,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接近小王爷的,而是小王爷主动接近我的……您说,您的儿子,会随随便便接近一个人,并且为他去死么?恕我直言,如果小王爷连这点脑袋都没有,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朝中日日尔虞我诈,就说血战沙场,难道不曾有暗箭来袭?若是单纯至此,想必早就命丧军中了……” “我自是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眼前,这个背后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前,就偷走白兰,再在后来,陷害白家,偷换白芷,安插在你身边,一步一步全部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大的势力?位置多高,才能把朝中大小琐事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人,保不齐也盯上了一字并肩王府,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还手之力。现在的情况,早就和我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 “王爷,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怎么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您如果知道我说什么,您就该知道,今日之事,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虽然白兰被指腹为婚,但是不至于让大家把怒火发在白家身上!因为魏华清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魏华清身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为什么白兰被偷,为什么现在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兰和您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您,而不是冲着我!说白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您,无辜做了牺牲品罢了!” “你!我……” “王爷,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我也可以把她留在您身边,让您继续,拿她当做一个替身,我甚至都知道,您根本不会碰她。但是,我为什么要说?第一,我要告诉您,这个组织有多可怕,真正的目标是谁,让您提防。第二,我要告诉您,眼前这个人,是白兰,而不是您的夫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感情,记忆,都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我们被您连累,就说这个部署,您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声音相似的?或者是习惯相似的?您要做的,是小心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相似去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在您那,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但是,难道我不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值得相信吗? 王爷,我此去文州,肯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我也认命,但是您,您不能如此。既然猜出,这个组织是针对您来的,那您就该小心应对才是。您要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可是一直是小心多疑的性子啊! 我本不必管您,说真的,我现在早就自顾不暇了,但是,小王爷之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您,说真的,此事虽然现在看来,是冲着您来的,但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小王爷也不会死,这也是事实。小王爷待我如此,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跟您保证,若是我活下来,我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无论这件事后面的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地位……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是为您报仇,而不是救您于水火……” “我……唉……什么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放心去……一路之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圣上再怎么多疑,也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的……甚至于还会派人保护你……唉,他一直是这样……” “至于白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只能保护,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白家上上下下,现在只剩下她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相信,我和她点明身份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 却不曾想,兰儿居然在门口偷听。 “前面便是姐姐的房间了,只是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无妨,你先出去吧,本王进去看看,反正这些事情,也只有本王能够解释地清楚。” “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 “唉,你再怎么样,你也该怨我,而不是怨别人,凤咏说的没错,你们两家所有的波折,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我连累。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幕后的人是谁,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怨来怨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本来你该是白家的大小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规定的年纪嫁给四皇子,当一个皇子妃,可是呢?你却因为与我夫人相似的容貌,从小就被恶意带走,培养成一个细作,我知道,你怨我,也怨自己,怎么会生得如此容貌。怨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组织这样玩弄,怨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虚构的家庭,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怨还有用么? 你开门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该放我们进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放我们在外面干着急。白家满门都毁了,凤王府何尝不是呢?我的青儿也何尝不是呢?我们根本就同命相连啊。开门吧……” “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和我说说吧……你们都好歹知道一些什么缘由……我才是最无辜的吧……我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要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去,我才最可怜啊,为什么我现在很可怜在外面啊……你开开门呗……” 想到那日的场景,自己还觉得有些感慨,这样的日子,再也不可能有了……自己和白兰,和一字并肩王,和凤王爷,和魏华清,都是,再也回不去了…… 自己踏上了去索尔的路,自己,和过去的自己,也应该要告别了,或许,自己在离开赴任队伍的时候,原来的凤咏,就彻彻底底死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穆可雅来了 凤咏这边正在感慨呢,马车突然停了,有些摇晃。 京墨朗声问道:“什么事?” 等不到外面的回应,马车帘子打开,只见一个红衣女子,飞身而入,取下面纱,娇笑道:“哟,这暻琬大人这么多年,容颜未改啊,还是那么年轻,看得我都春心荡漾了……” 面纱揭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美眸流转,万种风情,一身红装,分外妖娆,只是一打眼也看不出年纪。不过听她所言,和京墨那么熟悉的,看来年纪也不小了。 京墨看到来人,朝外面的人挥挥手,无奈说道:“穆可雅……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和您报备了,别忘了,我不是您索尔的子民,也不是瑞珏的情人,是不是?”穆可雅微微一笑,看到坐在一旁的凤咏,笑着说道:“这个,就是瑞珏的儿子吧?那个要美人不要家人的儿子?” 京墨无奈摇摇头:“是啊,怎么,你是想来看他,还是想带他走呢?” “带他走干什么?又不是我儿子……我不过是听说暻琬大人会在这路过,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了,过来见您一面罢了,您倒是想多了……”穆可雅说罢,看着旁边女扮男装的白兰,笑着说道:“这应该就是那个美人吧?何必穿这样,就你这样子,就是抹上二斤泥,都不像男子的……” 京墨看着穆可雅,问道:“你到底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走这条路?” “我怎么知道?我如果不知道,只怕你现在已经死了吧?”穆可雅斜眼看了京墨一眼,无奈说道:“我本是来看这小子赴任的,可是听说他跑了,我想他在这也就你一个有本事的亲戚了,就来找你了。哪曾想到路上,就看到,那军队在这鬼鬼祟祟设防,我就知道,你的行踪肯定泄露了。反正那军队和我们也有仇,我就当帮你一把了,不然我也过不去不是?” “军队?暻琬伯伯,我们走的路,不是临时决定的吗?怎么会有军队提前设防?”凤咏有些奇怪。 京墨想到这个事情,刚想抬头问穆可雅,穆可雅很无奈说道:“这个都想不到?如果你对你的人放心,那就是后面有尾巴跟着呗,这还要想……” “这……那尾巴呢?你解决了?”京墨无奈问道。 穆可雅白了京墨一眼:“暻琬大人,您是不是傻了?如果还有尾巴,我至于这样和您说话吗?”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需要感谢你了?”京墨无奈了。 “那当然,不过先不要谢我,后面多得是你要谢我的地方。”穆可雅招招手,后面两个侍女递上了两沓衣服,穆可雅笑着说道:“换上吧,索尔你们是去不了了,先和我去西凉吧……” “为什么?”凤咏问道。 “为什么?你是傻么?你们行踪都暴露了,你们再去索尔,不是给索尔带来麻烦,就是你们根本半路就被干掉了……”现在换穆可雅无奈了。 京墨收下衣服,皱着眉头问道:“我们去不了索尔,难道你有本事,保护我们去西凉么?如果我没记错,西凉现在,也不好出入吧?” “现在是,可是马上就不是了……”穆可雅看着外面那些和自己一样,一身红装的侍女,苦笑道:“最多半个月,西凉马上就会是友邦了。” “为什么?”京墨有些奇怪。 穆可雅看着京墨,无奈说道:“西凉的公主,现在已经到了都城,没几天便会成婚,到时候,格局就会大不一样了……” “什么?你们……西凉要和皇家联姻?穆可雅,你是傻了吗?”京墨很吃惊。 穆可雅无奈摇摇头:“暻琬大人,西凉的出境,不比当年了,而且,上次的事情……导致他们对我们猜忌更多,如果不做出什么举措,只怕不到冬日,便会打到我们那里了……我们也无从选择……我们何尝不知道,那魏华清是什么人?但是我们没得选择……” “穆可雅……你……那我们去西凉,不是很快便会被魏华清知道吗?”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说到这个,穆可雅看着京墨和凤咏,摇摇头:“不会的,你们到时候住在我的圣坛里,他们都进不去,没有事情的。你们如果按照原来路线走,早晚是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们……” 听到穆可雅的话,凤咏就想起陵游了,曾经,他也是这样,让自己跟他走的。 “跟你谈个交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 “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 “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 “叔叔,哥哥。”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 “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 “傻小子你过来。” “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是啊我跟你回去。” “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 “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 “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 “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 “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 “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 第二百八十五章 长辈 陵游那时候,还是为自己着想的,解决自己和兰儿的问题,解决自己的出路,是一个很贴心的长辈。 “陵游前辈有何贵干呢?” “听闻王爷还在考虑美人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美人能够让王爷这么思前想后呢?” “喏,就是这个茶的主人,陵游前辈觉得值得吗?” “寒梅清冽,配上太凉的茶,未免太寒了,王爷一向都喜欢这么寒凉的吗?” “虽然寒凉,但是想到这里面的用心,心里也是暖的,不是吗?” “如此好茶,在这穷乡僻壤,是浪费了。清荫阁地方潮湿炎热,倒是合适,只是不知道,这个美人是否愿意去呢。” “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想给王爷一个顺水人情,既然王爷割舍不下美人,不如一起带上,这样,不是很好么?再加上,我喝着这茶,正初父亲应该也会喜欢,不会生气赶人,我才让你带上的。” “阁主也有说了不算的时候么?” “难道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人总有做不了主的时候,比如现在。” “好吧,你赢了,只是这个人我要找找才能带去,就怕耽误前辈的时间。” “那有何难?王爷既然想要带上,那我就帮您一把,叫人带她来就是。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应该在您派属下去的农户家中,对吧?” “清荫阁真是消息灵通,若不是提前知道清荫阁医术天下一流,我真觉得清荫阁是个收消息的地方呢。” “真不知道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人今晚我就会给您带来,您不用担心。只是这茶,太过寒凉,不适合您,情意再深,也要少喝为妙。不合适的人,再忠心,留在身边也是没用的,不是么?” “陵游前辈此话好像若有所指,我甘愿听您教诲。” “不敢不敢,我就是随口一说,喝茶,喝茶。” “有些人,不合适,我也只能留着,没办法的。支走也没用的。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就像您是阁主,但是很多事情,说了也不算,我说的对么?” “当然,不然我现在在这干什么?若是我的孩子,丢了就丢了,死了就是命中注定,我的孩子,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死了。我也不会担心,可是他父亲,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吃苦,日日在我面前说。” “正初是个机灵的孩子,此次是受人暗算,不然不至于此。其实不必担心,虽然正初年纪小,但是做事十分成熟,没必要想那么多。” “你还是不懂他父亲的担忧,唉,反正不是自己孩子,我也不懂。我只是想跟你说,身边的人,不求多,但求精。” “前辈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做事需要人,不管和我是不是合得来,我都要留着,不然人不够用啊。我当然希望身边的人都是知己,而不是主仆,但是哪有事事顺遂呢?朝堂之上,目的一致的,就可以当做朋友了,我也没办法,不是吗?” “你想的终究太多,我若是你,一走了之便是,这些事情,你管不了,没有什么比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更重要。可能这就是我这辈子不可能进朝堂的原因吧。” “前辈,你看,我现在就像窗外的野草,风刮过来,我若是站着不动,只会被刮倒,只有顺着风向摆动,才可以屹立不倒。只有我在,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我如果不在,何谈保护身边的人呢?” “我以为你最少会自比大树,原来你只觉得自己是小草罢了,看来带正初回去是对的。确实,我不该让他跟着你这种人,正初虽然是单纯正直的孩子,可能不会像很多孩子那么精明能干,但是我相信,正初不会这么自轻自贱,暗自菲薄,跟着你,他是不会有出息的。” “陵游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我带坏了正初吗?” “难道不是么?你看,天地这么多景色,这么多东西,这么多可能,你却只当自己是小草?哼,我看你连小草都不是,小草好歹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志气,你不过是学了墙头草的随风摇摆罢了!跟着你这种人,难道我不该担心吗?” “我听闻,凤王府庶子是有本事的,要红颜不要江山,为了青梅竹马的恋人什么都可以做,我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汉子,没想到我真是看错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仅没有磨练你的意志,反而让你更加萎靡不振,想要当个墙头草随便倒伏了吗?当然,不可否认,位高权重是能够给身边的人带来安全感,但是这也不是唯一出路。你在朝堂中已经没有出路了!你已经是个弃子了,你还不想着做点别的事情,反而想着随波逐流?我并不是说从政不好,但是你觉得你现在按照原来的路线,还有出路吗?你就不好好想想吗?你都被关起来了,你觉得你身边的人,还能有什么出路吗?我让正初跟着你,不是让他身陷险境吗?” “我……” “就算,你想从政,夺回凤王府多年荣耀,为你,为你爱的人报仇,也有别的方式,而不是在这死磕!文州是什么地方?就算你能够保住性命,在那活着,有什么用呢?你觉得,圣上会再用你吗?连你父亲都得不到重用,你一个庶子,还指望他能想起你么?只有让自己变得无可取代,才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而不是忍气吞声!” “可是……我无非也只会收到消息而已……我……” “呵,清荫阁最开始也不过是我和繁缕两个大夫呢,你居然这点志气都没了?当初想着帮四皇子夺嫡的人在哪呢?是你么?我带你回清荫阁,等到安置好了正初,你大可可以利用你收消息的这个优势,为自己服务,从政不仅只是上朝,身后的幕僚,往往比那些前面的棋子有用。就像学医,那些死记硬背的,知道了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跟随着前人的步伐罢了。唯有自己创新,才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就像那些大夫,都说正初治好了也是废人,可是正初带回清荫阁,不仅可以治好,以后的功夫还能精进许多,所谓破而后立,只有拥有破的决心,才能收获更多,你明白吗? 我之前就听闻,你要开酒楼,你的想法很好,文州地界,除了往来的商人,官,是富庶的,那些百姓,比一般地方的百姓还不如,你如果干别的,别说消息收不到,你就是有多少钱都得赔进去。但是文州作为一个通商的小镇,还是有基底的,很多人都会选择从文州过,省时省力,你要是开酒楼客栈,肯定能够收到消息,还能赚到一些钱。”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个人不够多,不足以包下所有的酒楼。” “你傻啊,谁要你包下所有的?首先,你要做人无我有。现在文州吃食已经够多了,不仅有当地人吃的,还有这些年通商传入的,你去和那些酒楼比起做菜,你怎么也做不过,所以首先要做别人没有的。” “我已经写了几个菜谱让他们去练习了,可是光靠人无我有,并不能撼动那些老店。”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是人有我优。并不是跟他们真的去比做菜,就比如这个茶,人人都只会泡一模一样的,泡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这个茶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寒凉。如果你能加点东西进去,中和一下,是不是人有我优呢?” “前辈好提议。” “但是这个策略用不久,以为那些都是老店,只要喝过,就会知道你加了什么,等到大家都加了,你又没戏了。所以,你需要,人优我精,你要比人家做得更好,独门的秘方,特殊的味道,还有不可替代的东西。”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指点。” “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是不可替代,不是那种可以仿冒的东西,你明白吗?就比如,清荫阁可以卖脂粉,卖香膏,你相信吗?” “那我肯定不信,清荫阁不是一个看病的地方吗?” “你看,你这就死胡同了吧?你看我这容貌,猜测一下我的年纪?” “三十?”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五十了……你要是见到繁缕,你会更加惊讶的,你说我们这俩驻颜有术的人,研制的脂粉香膏,那些人会不会相信呢?这就是无可替代的东西了,其实内里的东西都一样,人家加什么我们加什么,但是有我们俩这个招牌在这,哪怕一样的配方,也会有不可替代的效果,你明白吗?” “那如果她们买回去,发现没有用处,那该怎么办呢?” “你真傻,没有用,你就告诉她们,她们的体质不行,到我这来调理,我不正好赚他们汤药钱么?”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人到我清荫阁调养,没有一点钱是出不来的,等到她们倾家荡产无力支撑,就不会觉得驻颜有术有什么重要了,到时候就会自己跑掉了,就算我拉着她们,她们到时候都不会留下的,更不用说什么,去官府告我了。” “我自然不是让你这么做,至少我清荫阁没有这么做,我只是告诉你一个法子,你要不要用,是你的事,但是你要明白,这样坑到一定的时候,留下的,不都是达官显贵么?这些人,才是你的顾客……你觉得一个百姓能给你带来什么消息?还是这些达官显贵带来的消息多一些啊,你说是不是?” “说了这么多,你也听了很多了,最后给你一个建议……不管你开几家店,千万不要有联系,恨不得打起来,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么?如果你要密谋什么事情,你会找这样,都是同一伙人开的店么?再说了,聊事情,谁会在乎东西好不好吃呢?就像你我,如果密谋造反,肯定不会找同样老板的地方啊,你说都是一个老板,如果这个老板被人收买,不管你在他名下哪个店吃饭,消息不都会传回去么?所以,这几家店,如果对着干反而是最好的。 还有,不管是什么人,都有好奇心,比如说你听说一家店好吃,你也会想去吃一下到底有多好吃,听说一家店难吃,也会想知道有多难吃。同样老板的店,味道都一样,有什么吃头?互相竞争,互相抹黑,才能共同繁荣嘛…… 你若有那份志气,缺什么,到时候我可以祝你一臂之力。我知道,我就算这次把正初带回去,很快他也会跟着你走,只有你好了,正初才会好。我不能让你再连累他了,就算是破而后立,也不能一直破。清荫阁再怎么医术通天,也不可能包治百病,你说是吧?” “我知道了,多谢前辈指点,他日若有需要,我定不会客气。” “我并不是说这个,我也不图你报答,我只是想你好好照顾好正初,正初这孩子可怜,繁缕也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死得早,若是保不住这最后一个孩子,只怕繁缕会恨你一辈子。” 想到这些,陵游认真教授自己的东西,凤咏就觉得,自己确实不该把人一棒子打死,但是想到之前那些有预谋的事情,凤咏就对他根本爱不起来。 “这白苏……是不是……” “对,就是你所知道的,白家,你的青梅竹马应该叫姑姑……她与现在一字并肩王罗王爷的王妃白微是孪生姐妹。” “这……不是这么巧吧?那……这……” “是啊,所以我才让你把那美人带回去,想必一样的容貌,繁缕也不会反对。正初自幼被带走,没有见过母亲,不然你早该知道这些事情了。我帮你,也算是帮了自己人了,都是缘分。” “这是孽缘吧……白家怎么……都是孪生姐妹……” “你居然不知道么?” “什么?” “白家,自古以来,如有女子,必定双生,你与白家自幼定亲,居然不知么?” “嘿嘿,没注意,我没去过白芷家中,家父又不准我出门,少见多怪了……” “白姓最早是皇族,白氏族人的祖先,被外姓兄弟抢走了皇位,白氏祖先也因此含恨而死。死后,他的后人就以白为氏。有纯洁之义,亦象征品德之高洁。但是白氏后人并不这样,还怀着对外姓兄弟的怨恨,就想着要夺回原来的皇位,便开始重男轻女,想从男子从选择人,密谋篡位,就开始大规模生男子。”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开解 “怀胎之人,但凡女子必然打掉,后来男子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这时候,他们才后悔,祈求上苍,不要怪罪,后来世世代代,只要是女子,必然双生,以男女平衡。白氏男子才不再得病,体质慢慢好起来。所以,后来白氏一族,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生女,除非中途夭折。但是每次,有独生女早夭的情况下,白氏男子都会死掉一个,所以,后来白氏族人,为了保护自己,更加重视女子的性命,变成了今日的重女轻男的局面。” “难道生得男孩多,就能够挑选出适合的人才么?那这样全天下都生孩子去了。这样无知,被罚也是活该,难怪不愿说了,合着是个丢人的历史。” “也不尽然,除了这个事情以外,其实白家还是很不错的,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么小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定亲了,还都是大户人家。你说是吧?” “凤王府也算大户人家吗?一个是过气王府,一个是失宠皇子,这选择的人家也是……绝了……” “你以为,就白契那样,真的可以找到什么好的人家吗?白浊白胜好歹还是著名的商贾,这白契就是一心做学问,只是个大学者罢了,要不是靠着祖荫,可能和那些街边的落魄文人没差了,你以为人还会恭敬称他为白老爷?做梦吧!若是白浊白胜家的孩子,嫁更好一点是很正常的,但是白契的孩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若不是白家一案,说不定白契还为自己闺女可以嫁入王府而欢呼雀跃呢。” “前辈好像对白家有些怨怼?” “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哪有什么怨怼,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当初若不是白苏执意跟着繁缕远走高飞,可能那时候也会被一起流放吧。飞来横祸,谁都挡不住,就白契那样没用,就不说什么和索尔盟勾结了,索尔齐根本不会搭理他,一个穷酸文人,还造反呢。只是这圣上猪油蒙了心了,觉得顺便吞一些白家的财产也没什么,就直接处决了白家……” “什么?你是说……圣上根本……他怎么能这样?他已经是皇帝了,他还不知足吗?”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 “我不曾听说白家有这些东西啊,如果有,白家也不会看上凤王府了不是吗?” “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 “那他们去找了吗?” 找了,不仅找了,还搭上了两个女儿……” “搭上两个女儿?为什么?找这种东西,不该是男子的事情吗?” “在别的家族是,但是在白氏一族看来,不是……他们认为,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他们就带着女儿们在白氏最开始封地用炸药开山……结果有一次导线出了问题,炸死了两个女儿……” “这……这下该相信没有宝藏了吧?” “是啊,这样炸了一通,发现真的没啥了吧,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 “也是,是我我也不信……把自己祖先的封地一顿炸,如果不是真的有宝藏,就是白氏族人脑袋有毛病了。” “是啊,所以,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 “这……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白契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白契祖父的……” “这么大的罪,判得也太草率了,就一个玉璧就判了?太随便了吧……” “本来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白契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 “那最后发现了吗?” “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只好就这样了。” “不是吧……就这样算啦?那白家那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吧,难道还翻案?翻案了回来看到祖坟刨成那样能干嘛?” “好吧……” “你以为,如果不是皇帝心有愧疚,你可以把你那小相好,就这样随便带走么?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你个顺水人情了……” “你是说……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才……不是因为……” “你想太多,你以为你承包了就可以随便带走人么?你所作所为,皇帝都看在眼里,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么?” “我……” “我现在知道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真傻啊……我听说你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还可以,谁知道你可以傻成这样……你啊……我放正初在你身边真是不放心……” “陵游前辈……您这话……我不懂……” “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前辈但说无妨。” “繁缕身体不好,正初也是长大的时候,肯定管不住,我知道,既然正初喜欢跟着你,你就给我好好带着,至于你的处境,如果你需要,我都可以帮你。白苏走了之后,繁缕就沉迷炼丹,再加上正初丢了,更是雪上加霜,有时候竟然用禁术炼丹,现在啊……唉……” “繁缕前辈……身体怎么了?你们不是号称包治百病吗?” “清荫阁也有治不了的,唉,你见到就知道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炼丹有个禁术,用自身精血入药,药效加倍,若是用心头血,可以打到起死回生的效果……白苏过世之后,繁缕就将她遗体冰封了,埋头炼丹希望可以练出起死回生的丹药……刚开始,他还看些正常的书……但是没有用之后,他就开始看师傅留下的禁书了。禁书中的丹方,他一个个练习……更是冒死用心头血入药,失败之后,一夜白头,才休养了半年,就又要开始了,我这次就是为了繁缕才来找的正初,希望正初可以给繁缕一点动力,不要沉迷做不到的事情……”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正初带回去的。” “唉,你也不用太担心……繁缕的身体我是亲自照料的……短时间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找到正初,看到正初过得好,说不定繁缕早就自暴自弃了。我这次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你考虑好我们带着正初就动身,我怕我不看着繁缕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清荫阁可没人管的住他。” “前辈放心,只要正初能走,我们随时可以走。至于兰儿的事情,我见过她之后马上给您结果,只要可以我们夜里动身也可以。” “那倒不至于,你们今晚好好商量,等到明日你们队伍走了之后,我们就出发。出于自己人的偏私,我是希望你能带上那个小丫头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陵游前辈您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我和兰儿的事情。我们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我知道她的想法,可是我不能给她希望……我早晚有一天会给白家平反,到时候,若是魏华清要履行婚约,我怎么办呢?兰儿怎么办呢?” “恕我直言,你想得多了。首先,白家根本不可能平反,不管是哪位皇子继承大统,都不可能推翻前任皇帝断下的案子,更不用说是亲生父子了。你见过哪个孩子明目张胆和父亲作对吗?尤其是朝堂之上,更是不能容忍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乱的。再说了,就算,你能在皇帝在位的时候平反,你觉得,白兰能够接受一个刨了自家祖坟,杀了自己全家的人的儿子吗?” “可是,若是白家平反,倒是皇帝刨坟的事情定会掀起一定的风浪,难免为了平定这些,不会重新赐婚啊,到时候难道我要带着兰儿抗旨吗?再说了,兰儿自幼被人拐走,吃尽了苦头,我不想让她一辈子不明不白跟在我身边。” “你啊,我跟你说,既然我帮你了,我就有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更不可能让你再受那么多制约。这么说吧,凤王府的身份,束缚了你的手脚,就像我刚刚说的,破而后立,你也要抛弃这个身份,才能做好自己。我跟你说,我有办法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人有相似,树有相同,我能给你编个身份,你们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到时候,就是硬要下旨,你们也不必遵从了。” “再说了,白家现在,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充妓的充妓,就剩下一个她了,你还忍心让她憋屈地过日子吗?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她想要的日子。白苏和繁缕当初,也是这样,繁缕想着,白苏如果在家里,按照家中的亲事,她会过得平安喜乐,衣食无忧。但是白苏还是执意跟繁缕在一起,虽然刚开始受了很多苦,但是,白苏临终前说过,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只要你,别无所求。” “真的可以这样吗?” “如果说女人是花,男人就是风,你既然把她刮下来了,你还想把她亲自送回树上,然后再让她选择去处吗?太不负责任了。 你好好想想吧,你心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我没有亲眼所见你对那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我却看出了你对兰儿的感情。你的心里,早就不是那青梅竹马,而是这个兰儿了。我知道,兰儿自幼流落在外,很多事情,是比不上白芷的。但是,兰儿也有兰儿的好处,不是么?更别说别的了。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和她是什么人并没有关系。只要你们之间,没有天大的仇恨,为什么要放弃呢?” “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啊,就是不该想的想,该想的不想。魏华清做了那么多顺水人情,你竟然无条件相信。兰儿在你周围那么久,你居然还想这么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若是有兰儿这样的,我哪怕放弃一切都会带她走。” “前辈,你不懂,我身上背负了很多,很多,很多该做的,我无从选择。更别说别的了,我之前一直认为,我做好我该做的,就可以了。这样,我哪天消失了,身边的人,也不会那么伤心。可是,我最近好像发现我错了。” “何止是错了,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你以为,你不答应她,你消失了她不会伤心么?你以为,你不接受,她对你就没什么感情了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敢担保,等下你如果见到兰儿,兰儿一定是过得很不好,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我……我知道,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之前真的想过,您说,如果我和她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会那么伤心,不是么?我前几天看到她留下的红枣桃花羹,我就想起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果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也不会有这感叹了。” “呵呵,曾经繁缕听到你与白芷的事情,又知道兰儿的存在的时候,给你写了个信,差点寄给你了,里面也是一首诗。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我现在,倒是能够回答了,唉。你知道这些,那应该也知道一首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明白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多谢前辈教诲,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要是真心领了才好。兰丫头等下就到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这个事情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没心没肺 想到这些,就想到京墨和自己在车上说的话了。 “你不用想太多,兰丫头也是,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只有单纯的好人,和单纯的坏人。比如说我,我一直是个坏人,至少不会是个好人,如果我做了什么坏事,你们都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相反,如果我做一件好事,你们都会觉得,恩,我真是个好人。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好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做坏事,做错事呢?清荫阁当初交到陵游手上,长老们全部都不干了,就剩下陵游和繁缕两个大夫,两人辛辛苦苦才有的今日,陵游在意清荫阁,有什么不对呢?这不仅是他师傅传给他的家业,还是他的青春年华,他为了清荫阁,一辈子没有成亲,一辈子没有正经休息一天,你们怎么能为了这一件事就去否决他所做的一切呢?” “京墨大人,您所言当然没错,站在清荫阁的角度上,都是对的,可是您站在我的角度上看看呢?我不知道清荫阁怎么样,可是我知道,姑父和正初,现在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亲人了,他们对我来说,就是全部。对我家人不好的,我认为他是坏人,有什么错呢?我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我也没办法,去完整看待一件事情。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为人处世,无论怎么样,都需要无愧于心,难道,他午夜梦回,真的觉得,自己对得起姑父和姑姑吗?” “兰丫头,你所言当然也不无道理,可是我只是让你看全面一点。说实在,清荫阁是陵游的青春年华,也是繁缕的青春年华,如果不是遇到了白苏,繁缕会和陵游一样,过完这一辈子,但是他遇到了。他为了白苏,浪费了时光,浪费了资源,浪费了清荫阁的很多东西,这情况下,你还觉得,陵游愧对他吗?没有哪条法规规定,一定要对兄弟好吧?亲兄弟尚且没有,师兄弟如何?再说了,他哪里对不起繁缕了?他不就是没有拿正初当自己亲生的么?难道,这是必须的么?我也和繁缕是师兄弟,难道我一定要待正初极好么?” “当然,您可以不对正初好,但是您至少不会装模作样不是么?您从未想过说在人前假装对谁好一点,然后让大家看在眼里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啊?可是他不是啊,他对正初好,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 “你凭什么要求他发自内心呢?正初是繁缕的孩子,他自己都没有,他怎么要求别人这么做?正初失踪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陵游忙着寻找,繁缕可曾问过一句?这样难道不是关心爱护吗?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说,陵游为了带回正初把他打伤了么?难道你觉得不这么做正初会回来吗?正初之前也被带回来过,不是也跑了么?就这样,你就觉得,他对正初不好吗?你就觉得他不是东西了?兰丫头,我竟不知你看事情这样浅薄。” “璟晼伯伯,兰儿,不要为这件事情争论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这些事情,去讨论有什么意思呢?师傅是好是坏,这本来就是怎么看的事情。我们干什么为此伤了感情?” “我最讨厌你这样和稀泥的人!每次你总是不会解决事情,就会和稀泥!这件事,不管我与兰丫头怎么样,那都没事情,可是你掺进来干什么呢?” “璟晼伯伯,我不过是不想你们吵起来罢了,怎么就成了我和稀泥了呢?” “哪次你不是和稀泥?你想想,上次容妃的事情,你难道不是么?以往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么?你别管了,乖乖看着就行,别说话!” “我怎么又和稀泥了?容妃事情我又怎么了?我不发表意见还不行么?一边是我伯伯一边是我师傅,床上躺着的不仅是我仇人还是我的姨母,我要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我最烦你这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是我们逼你一样。是非曲直,都在你的内心,怎么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做,你怎么做,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我们和你什么关系,有什么呢?又不是朝堂分党派,你就是选了一边,另一边会拿你怎么样吗?”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吗?从你和瑞珏对峙开始,你想想,哪件是对的?凤鸣不对!你也不对!” “你可知那日,我在晚晴居,帮他谋划了什么?” “那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他,如果要上位,就要有些功绩,不然这上位不可能,我还帮他谋划了文州赈灾一事,没想到啊,这最后,被派到文州的,居然是我。你说这算不算自作自受呢?” “你当时不知道,那么做很正常,不用想太多。再说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去想那些,也没意思,不是吗?” “是啊,是啊。我也没有对过。我什么都不是,凤鸣不是个好儿子,我也不是。罗青是个好兄弟,可是我也没做到。我什么都没做好,还日日只会与你们争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凤咏……” “你既然知道,你就该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而不是在那抱怨,这个人两面派那个人怎么样。你何曾想过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瑞珏当日对你的失望呢?他这辈子,征战沙场,吃苦不断,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刀伤,到头来,妻不贤子不孝,自己从满门荣耀,变成了众人唾弃,谁同情过他呢?我知道,我没资格去说他,因为严格说来,我也算是凤姓子孙,我也从未做过我该做的本分。但是都让我们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无愧于心呢?” “我……” “很多事情,我知道,但是我从来未说明。世人只道,这凤王爷家的庶子,一夜之间懂事了,性情大变,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没有查实过么?不管你是真的凤咏,因为白芷的事情变了,还是说你只是个替身。我都希望你,既然装了,享受了凤姓的便利,你就该做一些事情。别告诉我凤咏这个名字带给你的只有祸端,你以为,如果你不是凤咏,你身边会有那么多人帮你么?你以为,你是个庶民,罗青会去结识你么?你以为你,可以认识这个丫头么?既然享受了,就该有所付出,难道不是么?” “璟晼伯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我下车,男子到树林里把衣服换好,兰丫头在车上换。” “这是便服,你们穿在外面,虽然热一些,但是方便。等到快到边境,你们再穿里面那件,不然我们肯定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还有,兰丫头这样不行,把头发和凤咏一样扎上,然后把该束的束上,女子的身份,终究还是不方便行走。” “恩,明白了,京墨大人。” “今后就不要叫京墨了,你们还叫我璟晼,你们俩,则要用赫连族的名字,这样我们才可以一路畅通无阻。” “是。” “是、” “世人只道,这征战沙场的凤王爷,一世英名,却变成一个左右逢源的小人。谁又知道,其中的原委呢?更何况,别人了。确实,我确实没资格说师傅。”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兰儿,璟晼伯伯,你们何尝不知道为什么呢?知道事实真相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活在煎熬当中。父亲和罗青的话,日日都在我脑袋中回想。我已经成为了罪人了,我不想再因为我,让身边的人去承受了,所以,我反反复复思考,反反复复想,自己该怎么做。可是,我没办法。我一方面,不想你们再为我流血牺牲,一方面,我又不甘于这样下去。我想做什么,都需要大家的帮助,说真的,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何必想这么多?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你便知道,我肯定会帮你。”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璟晼伯伯,我曾经,以为我身边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我以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一次又一次,我在这些事情上吃亏了。我现在,除了你们,我什么都没了,我还拿什么,去拼呢?” 京墨虽然一直都有些看不上自己,但依旧是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如果有一天,他知道自己不是凤咏,是不是还会这样对自己呢? 京墨这么对自己,到底是对凤王爷的感情,还是对自己的感情呢? “暻琬伯伯,您对我好,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我是凤王爷的儿子吗?那凤鸣不也是吗?”凤咏突然皱着眉头问道。 听到凤咏说的话,穆可雅有些奇怪:“凤鸣?凤鸣是谁?” “凤鸣是谁都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威胁他们放过凤姓一族的?”京墨白了穆可雅一眼:“凤鸣是瑞珏的大儿子,这个是二儿子。” 说完,京墨转头和凤咏说道:“你不用想太多,不管是你,还是凤鸣,流落至此,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毕竟你们是瑞珏的孩子,瑞珏和我一样,留着同样的血。但是你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是你,还是凤鸣,我都是看不上的,就像我说过的,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凤鸣也不是,他的所作所为,我不想去说,也不会原谅,但是如果他有什么事情,叫我帮忙,我还是会帮忙,不是因为你们,而是看在瑞珏。” 穆可雅笑着说道:“你何必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孩子既然问了,你安慰一下便是,何必这样,字字句句都诛心呢?凤咏,你还是不要理他了,他就这样,没心没肺。” “我没心没肺?谁没心没肺还不知道呢!我要是早点知道,你愿意管这玩意,我就该派人给他丢到西凉去,让你管个够!别连累我跟着东奔西跑!我没心没肺?呵……”京墨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穆可雅的话,凤咏就想起,京墨对穆可雅和凤王爷过去的描述了。 “璟晼伯伯,您知道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是什么关系么?” “西凉国大祭司?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最开始,皇帝就是以凤王爷私通西凉为借口,关押的凤王爷,不过是后来,西凉国大祭司用什么东西,威胁了皇帝,皇帝才放过了,没有株连九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找了个什么凶兽为理由,杀了凤王府全部人。我以为,这个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有什么私交呢,不然那个作为联络信物的玉佩,怎么会在凤王爷身上呢?” “胡闹!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通敌?全朝野都可能通敌,只有他不会!你还不明白吗?以瑞珏的本事,若是通敌,至于在朝堂上,过这种腹背受敌的生活吗?至于说私交,不会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是她。” 凤咏看到京墨的样子,有些无奈,心想,肯定是这个人了,笑着说道:“什么人呢?说不定真的是呢?” “什么人?还不是西凉国的圣女!那个什么穆可雅!那时候西凉还不是敌国,穆可雅跟着西凉当时的大祭司还有皇室过来参加什么仪式,就认识了当年还是个小将领的瑞珏,俩人一下子就好上了,父亲当年也没办法!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和西凉就开战了,穆可雅也被带回去了,瑞珏没办法,只能上了前线。有情人战场相见,你说能怎么样?肯定是分道扬镳了呗,所以瑞珏心死,回来就娶了圣上赐的俩夫人。至于后来穆可雅,是不是成了大祭司,我们就不知道了。西凉后来封锁的紧,我的人都进不去,更别说瑞珏的人了,误会就这样一直没解开……不过我想不是的,你说穆可雅当年那么恨瑞珏,是不可能为此去救你们的,你说是不是?” 第二百八十八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想到这些,凤咏无奈笑了:“好吧,可能是我多虑了,对了,穆大祭司,我实在不知道叫您什么,您不要介意。” “没事,你叫我雅姑姑就好,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这人性子直,没什么遮遮掩掩的,你也不用担心得罪我。”穆可雅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雅姑姑,我知道,您让我们去西凉是为我们好,也是为我们着想,但是我也知道,西凉也不太平,不然不可能让西凉派人去和亲。雅姑姑既然当时救了我们一族,就该略有耳闻,这皇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什么,您肯定不会答应和亲,我明白。我们这么一去,往小了说,给您添麻烦,往大了说,说不定您和西凉所做的牺牲,全部都会白费了,我们不想这样,您明白吗?” “我知道,你这孩子是好心,可是孩子你想过没有?你如果跟着暻琬去索尔,真的会比跟我去西凉好么?暻琬的母亲虽然是大祭司,可是那也只是曾经,暻琬离开索尔多年,联系仅靠族长传递的消息,换言之,族长想让暻琬知道什么,他就只能知道什么,这索尔,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暻琬也没底吧?你们这样过去,不仅不会更好,说不定还会让两边的关系更恶劣。说句难听的,若是真引去了不该去的人,暻琬母亲这辈子所做的,全部白费,暻琬还会成为索尔的罪人,你们说是不是?”穆可雅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听到穆可雅的话,抬头问道:“什么叫族长想让我知道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索尔不如你们西凉团结么?族长有必要对我遮遮掩掩吗?再说了,把人引到索尔不行,难道引到西凉就可以吗?你就不怕变成西凉的罪人吗?” “暻琬,当日我威胁皇帝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西凉的罪人了。我从来不怕这些,你可知道,当日我到底用什么,威胁了皇帝呢?”穆可雅苦笑道。 京墨白了一眼:“我怎么知道,我们雅姑姑多有本事啊,大祭司呢,我这种流落在外的平民知道什么?” “暻琬你别这样,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拿了西凉秘药,还灵丹的丹方,换了凤姓一族的性命……现在,我已经是西凉的罪人了。若不是因为这个,西凉也没必要派公主前往和亲,因为西凉,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穆可雅无奈摇摇头:“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会想到,我居然还敢把你们带到西凉去,所以,现在西凉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京墨听罢,无奈摇摇头:“穆可雅,你糊涂啊!你以为交上了还灵丹的秘方,就能够换凤姓族人一命吗?不说别的,就说现在,西凉,在皇室眼里,什么都不是了,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后悔,瑞珏一辈子,都想保住的族人,我帮了一把,虽然代价很大,但是我不后悔。”穆可雅鉴定地说。 京墨无奈了:“这就是我说的,你最傻的地方,你以为,你交出了东西,真的能保住凤姓一族的性命吗?并不能!现在凤姓一族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吗?曾经的凤姓一族满门荣耀,现在呢?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你以为,你这样,他们真的开心么?你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凤王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瑞珏为人正直,不偏不倚!不肯帮助任何一边,才会有这样的事情,而不是你一个还灵丹就可以解决的,你明白了吗?” “我……可是暻琬,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啊,我能怎么办呢?”穆可雅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听到这个,凤咏就想起那日,魏华清大赦天下的事情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魏华清真的大赦天下了?这样的话,白家,凤姓,不是全部都自由了?他不怕那些人回来寻仇吗?” “我觉得,这个大赦天下,说是说大赦天下,其实,是给杀你们,找了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借口罢了。你们现在都属于被监视的状态,若是死了,大家就会觉得,是魏华清刚刚上位所致,会认为是他没有容人之量。可是如果大赦天下,你们就是无罪的平民,你们若是神不知鬼不觉死了,那不过是个案子,到时候查不出来,也就查不出来了。大家还会说他大度,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好形象。” “照你这么说,那些人不是很危险?” “是。”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吗?魏华清没人性的!他肯定会杀了他们的!” “你以为魏华清真的是为了杀他们吗?他们和他有什么仇恨?那是为了杀你!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镇守文州的惠文王!你不能离开文州的!你若是去救人被发现了,魏华清就可以名正言顺处死你!你还救人!只怕到时候死的最快的就是你!” “那我也不能不救啊?难道看着死吗?我的命保住了,那我成什么了?我对得起兰儿吗?那可是她在世界上仅剩下的亲人了!” “我没有说不让你救,但是我们这边不能救,只能让别人救!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在山下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做事,如果你或者我,贸贸然派人下山,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的认还没到流放的地方,就被抓住或者杀掉了!更别说救人了,我们到时候也暴露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吧?” “你容我想想。” “那要想到什么时候呢?如果这旨意到了,只怕到时候,杀手也到了,我们想到也就晚了。” “不用想了,这件事我刚刚帮你做了。” “你去救?”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能看着不管么?且不说别的,我与瑞珏是兄弟,那凤姓族人不是我的亲人么?我救他们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救的?你不是叫什么手下去把人直接带走吧?”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那样救不如不救。我让手下给他们服下了假死的药,现在流放的人死掉,都是查看过后直接丢乱葬岗的,除非有人收尸。但是收尸就会暴露,所以我只是吩咐他们,这个药七日之后会失效,到时候就会醒来,所以让人在乱葬岗那看着罢了。到时候醒来,偷偷把人带到外族去,在那生活,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魏华清不会怀疑么?刚刚想做,人就莫名其妙死了?总会派人检查吧?而且,他肯定会让人埋伏在乱葬岗看看有没有人收尸,你哪有办法把人带出来?你这做法,也太不过头脑了吧?” “你心目中的我是这么无脑的人么?我自然是有办法才这么做的,要是被抓到我不如不救,什么先后顺序我不知道么?” “我但愿你知道。你刚刚这样下山,有多少眼睛盯着,你那做的事情,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吗?你就能保证你交涉的属下不会被人跟踪么?万一被人跟踪一锅端了怎么办?” “谁告诉你我去见了我的属下?我去见的,是赫连族的一个贵族,跟踪就让他跟去呗,跟着回赫连才好呢。还没人跟我了呢,真是,我的属下随随便便可以上来,我何须特地去告诉呢?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师傅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你说山下那么危险,那么多人盯着,不就是怕你出事么?” “呵呵,他哪是怕我出事,他分明就是怕他这个清荫阁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待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何曾关心过我的安危呢?我也知道,他让我自由,也是看老阁主的面子,我当然是明白的。我也就不要求那么多了,再说了,我也扪心自问,这清荫阁我确实没出力,他对我如此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是人都有心,怎么可能都不在乎呢?不过想来,我也算是清荫阁见不得光的导师,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傅说了,你身份特殊,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让你出面罢了。你说你本身就是索尔族,如果被发现私自入境,那就是被杀的,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你母亲至死都没有名分么?我若是太过关注,只会让人怀疑,所以才会这样,你居然认为我拿你当外人么?” “难道不是么?论身份,难道繁缕身份不尴尬么?白苏是什么身份你不明白么?可是这么多年你还不是偏心繁缕?连带着正初也爱屋及乌了,这还要我明说么?如果不是因为正初,你真的会带凤咏他们回来么?你的偏心,那是整个天青山都知道了吧?我做那些事情,我向来都自己负责,如果我因此被处死,那是我自己没本事,我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 “你与繁缕怎么会相同?” “是,我知道,我与繁缕不同,反正这么多兄弟姐妹,就他最特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想法么?呵呵,若只说是师兄弟的情谊,你至于这么多年,这样么?难道别人看不出,你承受多少压力么?你那么多师兄弟,你怎么就对繁缕如此呢?还需要我明说什么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家同为师兄弟,我和谁亲近一点,有什么奇怪的么?至于要说这么多么?还是说是你自己想太多而不自知呢?” “是不是我想多你心里清楚。” “那你说,我怎么就不对了?我偏心繁缕,因为我与他最为亲近,关系最为的好,又有什么不行呢?难道你就没有关系要好的兄弟或者朋友么?你不也为了给凤王爷报仇杀了容妃么?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么?” “我杀容妃只是因为瑞珏么?我杀容妃是因为我母亲,是为凤姓所有子孙,为索尔族全体子民,我有什么错呢?但是你真的敢扪心自问说,你对繁缕偏心,是因为他是你师弟,他与你关系好么?你敢这么说么?”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因为和他关系好不行么?我就是偏心不行么?谁规定身为阁主就要连私人关系都要一碗水端平呢?我和谁关系好,和谁多来往,需要和你们报备么?你这管的,怎么和我夫人一样呢?” “我呸,你想什么呢?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若是不知道的,听完刚刚那番话,真会觉得你们有什么……真是……唉。” “没有!绝对没有!” “你们先出去吧,魏华清这个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呢。” “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想那么多,我觉得吧,他最开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过是刚刚登基,本身就不名正言顺,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做着做那。这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胆秃,没这么快的,你不要逼自己太紧了。” “你不懂,清荫阁上上下下多少弟子?多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名声,你说万一清荫阁毁在了我的手上,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师傅呢?就算我以死谢罪,能怎么样呢?凤咏你要知道,我与你不同,你背负的,不过是几个人的身家性命,而我,背负的是清荫阁的荣耀,几千弟子的性命,一众长老的晚年,我不能任意妄为。” “你何苦把自己逼这么紧?老阁主既然把这个位置交给你,便是相信你能够做到,你又何必想这想那?再说了,清荫阁是什么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大夫,再怎么样,去药房做事是没问题的,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真的出了事,遣散了弟子又能如何?反正弟子这么多年都是用的清荫阁的名字,有人相互交流过自己的家室么?到时候各回各家,拉倒了呗,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各回各家?你说的倒是容易,入清荫,断尘世,早就和家人一刀两断了,回去能怎么办呢?再说了,那些弟子可以,那些长老呢?你要他们一把年纪怎么办?就算,这些都不去想,清荫阁毁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苟活?”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选择 “师傅你不需要那么担心,这么说吧,这清荫阁是老阁主传给你的心血是没错,但是老阁主也会体谅你今日的处境。今日若不是魏华清上位,这清荫阁百年乃至千年都能安然无恙,甚至可以发扬光大,但是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魏华清,这时候,您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办法的,难道不是么?老阁主想必也会理解您的,您何须如此自责呢?”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容妃的事情,正初的事情,可能清荫阁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魏华清心机深重,我当然知道,我甚至比你清楚。可是没有什么过节,他也不会来骚扰我们清荫阁,不是吗?我自责的,不是清荫阁因为魏华清上位而被迫散去,而是因为这个缘故是我造成的,我才觉得愧疚,你明白吗?就像当日,凤王府的覆灭,与你无关,所以你可以云淡风轻说出来,如果说凤王府满门抄斩是你一手造成,或者间接造成,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我当然不是后悔曾经做过那些事情,我是在后悔,当初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心一些,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了他?你可能吗?你以为,魏华清是因为他机关算尽,心机重重所以可怕么?真正可怕的,不是魏华清,是素和族的那个组织!你想想,可以掳走正初,掳走白兰,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更别说培养了。你能保证,现在你身边没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么?你敢说清荫阁内部真的干干净净么?杀掉魏华清当然容易,他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难免会有死门可以寻找,可是这个组织,我们谁能弄掉呢?谁敢轻易去动呢?你不是输给了魏华清,是清荫阁输给了这个组织,你明白吗?” “京墨,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魏华清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那个组织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清荫阁这么多年的基业,在各地的名声,难道就这样完了么?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我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呢?”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你可以反抗么?你别忘了,清荫阁是个看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一个舞刀弄枪的地方,你可以反抗,那些弟子呢?长老呢?陵游,你且看开点吧。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我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俩干什么这个样子,现在魏华清不是没有打过来么?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再说了,魏华清没有加害的理由啊,如果说是容妃的事情,容妃的事情是谁做的他自己心里没数么?他就不怕多几次我们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么?如果是因为我与兰儿,你们单可放心,我们很快便会离开清荫阁的。” “你们要去哪里?文州吗?文州早就不大安全,等到你的替身离开之后,文州更不能随意走动了,我劝你还是换地方吧。” “那你说我能去哪里呢?我总不能真的带兰儿去赫连部落吧?我也得认识啊,我这贸贸然过去,人生地不熟,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怎么过啊?兰儿怎么办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索尔族躲一躲。” “索尔族?你好像是忘了两边现在是什么关系吧?我过去,我过得去吗?我过去了还能回来吗?你这让我过去,我不会在那老死了吧?” “没人要你死那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去哪,你都会被抓,只有那里,魏华清没有眼线,你可以随意出入。你现在对于魏华清,那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你这辈子都是和老鼠一样到处钻了,你如果想要有别的出入,你只能去索尔族,在那里,你才可以东山再起,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现在在这,别说是一字并肩王保不了你了,就连你躲在哪里,都会给哪里带来麻烦的。” “可是我过去,我住哪里呢?语言是不是想通呢?习惯是不是一样呢?人生地不熟我怎么办呢?” “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再说了,我们都走了,到时候若是魏华清因为容妃的事情怪罪下来,陵游也可说是医生医术不佳,已经赶出清荫阁了,许是不会那么严惩呢?” “京墨,你说的事情,我觉得有理,但是你真有把握,把他们带到索尔去么?现在两边关系这个样子,只怕很麻烦吧?” “这些年,我的人都正常过来了,送他们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白兰一个女的,能受得了吗?如果我们要去索尔,那就必须通过爬山来偷偷过去,而且不能点灯,男子都好说,这女子……” “女子有何不行?男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女子也一样能够做到。京墨大人,不就是爬山么?如果能够保凤咏无虞,保清荫阁无恙,就爬千百座又能怎么样呢?您未免也太看轻女子了吧?” “哦?我不是瞧不起女子,我的母亲亦是一个女子,只是白兰,你要知道,索尔部落本身就条件艰苦,那个山更是高之又高,你如果不行,不去也行,但是如果你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到时候你如果说你不行,你想回来,那就没办法了。而且你如果路上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也不能带着生病或者死去的你继续行进,你的尸首留在那还会拖累我们被发现。你真的想好了么?” “京墨大人,您所言我自然是认同的,我也知道,穿越那座高山,一路偷偷逃到索尔需要花很多精力,历尽艰险,可是您要明白,凤咏的身体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也有,所以,在这点上,您尽管放心,我只要答应您了,就是死,我也会死在索尔部落的地上,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兰丫头,你是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愿意吗?如果你不行,也可继续易容躲在清荫阁内,你是女子,若是在面具上施些脂粉,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师傅,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我想好了,无论这条路上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克服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我能在清荫阁躲避一时,但是清荫阁却不能护我一世,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再说了,面具也需要日常维护,这件事情又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留在清荫阁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也明白,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万一成功了,我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兰丫头有这个觉悟还是好的,至少,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如果再躲躲藏藏,便一点出路都没有了,所以啊,还是用这个办法比较好,再说了现在在这,你们也没有真正可用的人吧?听闻之前凤咏的亲信都是一字并肩王府上出来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放心,还不如借此机会从新培养呢,再说了,如果从索尔选人,至少背景好查一些,素和族的组织再厉害,也不敢把人安插到索尔来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你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收留我们俩吧?” “你们俩我能指望什么?一个手无寸铁,一个一介女流,你们若是不跟,我自己回去便是,只当我是在这与你们告别即可。” “京墨大人不用这么说话,我们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凤咏不过是跟您开玩笑罢了。”白兰连忙说道。 “我也是开玩笑的,但是你们去索尔,要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说你们现在的身份了,你们知道,索尔这些年人民有多苦,皇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是非常恨皇帝的,你们如果说了和魏华清的过节倒不是什么,只是有些人吧,就比较排斥这边的人,所以还是建议你们不要说。” “你说的我明白,这些年的交恶,确实有很多不良的后果,而且这些也是我们应该承受的,没有办法,你叫我们暂时别说,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当然心知肚明。” “我倒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我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我的身份特殊,如果我被查出有凤姓血统,会有诸多不便,再说了,现在你们不也需要索尔族的关系么?我暂时不想暴露这件事情。”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你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什么身份?就算我不是索尔的大祭司,我也是索尔族的族人,为什么我不能回去呢?再说了,我手刃了容妃,我应该回去和他们庆祝一下呢。” “但愿如此,我只希望你的族人待你如初,别以为你是什么奸细才好。” “不可能吧?不是自己族人么?为什么会这样的呢?”白兰有些惊讶。 “你要知道,现在的索尔族人,就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野兽,有些人早就想不得那么多了,京墨这些年没有回去,很多事情都是暗地里进行,有些人不会领情的。所以师傅才会说这些,这些考虑,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是打击你,当初你母亲是身不由己,说实话,这些年,你与索尔的交流,我也看在眼里,都是暗地里的,那些普通族人,并不知情,不一定会感恩你所做的,你明白么?再说了,这件事情,你也不可能和所有索尔族人说,到时候,你的境遇,可能与你想的,不一样,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兰丫头他们去,无非是人生地不熟,但是你,如果收到了打击,真的可以一笑而过吗?” “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 “唉,你们啊,都有自己的执着,而我,便只有这清荫阁,若是没有清荫阁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陵游,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适合当这个阁主,你太过于优柔寡断,你对清荫阁,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你想要做些什么,在你手上,清荫阁只会保留下来,但是若在繁缕手上,清荫阁可以发扬光大,所以,老阁主没错,若不是繁缕没有想法,你是真的不适合这个阁主的位置。” 后来大家就准备去索尔了,只是现在想来,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是不是有些没有为京墨考虑呢? 如穆可雅所言,京墨离开索尔已久,很多消息,都不是京墨自己得到的了,真实性,很值得怀疑。 再加上,自己本来不是索尔的人,到那边,也不一定能够融进去,说不定,更加容易被发现。 索尔和自己所在的地方,气候什么的,差距很大,到时候,魏华清只要稍加打听,就知道自己在索尔了,到时候,只怕是会更索尔带来更大的灾难。 索尔的人民这些年,偷偷摸摸,已经很辛苦了,自己这样,真是让京墨成为索尔的罪人了。 京墨的母亲是曾经的大祭司,为了索尔做了那么多,现在自己这样连累京墨,连累索尔,总觉得,好像对不起她。 西凉地方虽然冷了一些,但是和文州差别不大,两边人也没什么大的差异,就像穆可雅所说,若是能够躲在圣坛,说不定真的不会被发现。 这种崇尚宗教的部落,对于圣坛祭司什么都是很尊重的,别说进去搜查了,对祭司所言都听得好像圣旨一样,自己在那,肯定比在索尔,要方便的多。 只是京墨会不会跟自己去呢?这是个很大的事情。 第二百九十章 对峙 凤咏想了一下,抬头问京墨:“暻琬伯伯……你……” “不必说了,你既然这么开头,我便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既然下定决心跟着她去西凉,那我也不说什么,至于我,我肯定是要回索尔的,最多,我陪你一起去西凉,然后我再去索尔。”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穆可雅看着京墨的样子,无奈摇摇头:“暻琬你又何必呢?我西凉竟是如此不堪,让你不想踏足吗?还要送他到西凉你再回去?索尔你多久没回去了?那地方现在什么样子你清楚吗?我不过是不想让你们去涉险,才这么说的,你当真以为,我把你们带回西凉很容易吗?” “西凉是什么样我是不清楚,可是索尔是什么样,我为什么不清楚?索尔是我的民族,我不清楚谁清楚,你么?”京墨有些说急眼了。 穆可雅一副不可救药的表情摇摇头:“你与岚宸姑姑真是一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当年她也是,现在你也是,我理解当年,岚宸姑姑对索尔倾尽一切,因为她是索尔的大祭司,是索尔人民的希望,可是你呢?你是什么?你不过是大祭司的孩子罢了,还是与外族生下的孩子,你可曾想过,在索尔人民的眼中,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呢?你这些年在外做的所有事情,他们是不是都知道呢?在他们眼中,你到底是索尔的族人,还是敌族的后代呢?” “我不是索尔的族人谁是索尔的族人?你么?还是他们?穆可雅,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京墨更加恼火。 穆可雅看到京墨的样子,无奈摇摇头:“我什么意思?我说你傻的意思!岚宸姑姑为什么一辈子都没有回到索尔,客死他乡?为什么你能与索尔的人联系却仅限于族长?为什么索尔族没人知道的你的存在?你想过没有?索尔唯一的大祭司,那个为了族人倾尽所有的大祭司,你我若是族长,哪怕是损兵折将也会把她接回来吧?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呢?好吧,你若是说断交不能往来,那你的消息和你的手下怎么说呢?最开始族长又是怎么联系你的呢?你想过吗?岚宸姑姑当年,在索尔那是一呼百应,深得民心,就是时局不允许,族人也会想办法,接她回来,可是结果呢?我跟你说,岚宸姑姑根本不是因为不能回索尔所以郁郁而终,而是因为索尔全族再不信她,所以才弃世而去!你居然这么多年没有察觉,还为他们做事!你当真是岚宸姑姑的好儿子!” “你胡说!当年母亲是因为时局才不能回去,她与我说过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根本不是!你就是骗子,我知道了,你恨当年瑞珏与你分开,你恨他!所以你要带走他的儿子,还要离间我与索尔的感情!就是这样!你早就是魏华清的走狗了!不然你怎么会让公主和亲!我不想和你说这个,凤咏你也不可能带走!你根本和魏华清就是一伙的!”京墨指着穆可雅大骂道。 穆可雅苦笑道:“我是魏华清的走狗?索尔璟晼,你摸着良心说,如果这些年,我们西凉甘愿当这个走狗,至于到现在的地步吗?如果西凉当初就答应和亲,今日,凤咏就不会出生!瑞珏身边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两个夫人!到现在了,你来和我说,我是魏华清的走狗?索尔璟晼,你说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与你无冤无仇,我离间你与索尔的感情干什么?你是索尔的族人,我离间有用吗?还是你这样对我说话,是你心里早就不自信了呢?” “你!我才没有不自信!我是索尔璟晼,我生,是索尔的族人,死,是索尔的死人,我不怎么会对我自己的民族不自信呢?倒是你!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说话,你倒是有问题!你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京墨还是有些不相信穆可雅。 啪……清脆的一声响,穆可雅一个巴掌打在了京墨的脸上:“是你要好好醒醒了!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呵,我倒要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在都城那么多眼线,你居然不知道凤王府出事吗?居然让我出手!不就是因为那个族长不让么?我现在出手了,连累了我的族人,我只能这样弥补,你倒来问我,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索尔璟晼,你是昏了头了吗?瑞珏是你的兄弟吧!你们留着相同的血,你为了你那什么狗屁民族,见死不救?我不想与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事情,你倒是没完没了了?这么久了,你午夜梦回,可曾梦见岚宸姑姑和瑞珏在质问你吗?” “你既然知道,是族长不让,你就该知道,我出手相救,会给索尔族人带来多大的影响!索尔本就是个敌国,若是再参与他国政事,你觉得,索尔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没有!索尔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索尔的族人,日日与那不见天日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在这的族人,从那时开始,就被屠杀,被欺凌,我怎么能为了瑞珏,去牺牲索尔全族呢!穆可雅!若是你,你是不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呢!”京墨大喊道。 穆可雅眼中噙满泪水,大喊道:“我会!我做!我已经做了!索尔璟晼!你口口声声都是都是族人,都是族长!你可曾想过,你也是凤姓的子孙!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不出手,现在凤姓族人还有多少?难道,索尔的族人是人,凤姓的族人就不是人了吗?那如果你袖手旁观,那你为什么不一起去死!你身上不也留着一半,凤姓的血液吗!” “是!我是留着凤姓的血液!那又怎么样!我有的选择吗!母亲一辈子为了索尔族付出了多少,难道,我为了保住凤姓,眼睁睁让索尔一族的族人流离失所吗?要怪不能怪我!只能怪那群皇室!是他们做出这些事情!我有什么办法!”京墨喊道。 穆可雅看着京墨,难以置信:“索尔璟晼!索尔族人的命是命,凤姓族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救一下,魏华清不会马上打到索尔,可是你不救,凤姓一族全部都会死!你居然可以袖手旁观?” “我哪有袖手旁观?那你眼前这个是什么?我离开清荫阁是为什么啊?难道不是为了他吗?难道我是为了自己吗?”京墨指着凤咏喊道。 穆可雅看着接近发狂的京墨,吼道:“难道你不是为了你自己吗?你知道魏华清查出了凤咏在清荫阁,怕连累了你在清荫阁的手下,你才会提出带他回去索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魏华清没查出,你凭良心说,你会带他回去吗?你不会!哪怕他死在文州,你也从未想过派人去救他!你只知道你的族人!” “如果魏华清没查出来,我都不需要走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去索尔?我傻吗?穆可雅,你一字一句指责我不救瑞珏,你可曾为我想过?你就知道救瑞珏,你还知道什么?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也不屑于去做!”京墨瞪着穆可雅说道。 穆可雅看着京墨,冷冷说道:“既然你不屑去做,就不要说你与瑞珏的兄弟情谊了,更别说别的了。瑞珏这么多年,你何曾去联系?你没有,你完全当做没有这个兄弟。你与我不一样,我和他的关系,我不可能去联系,我更不可能去关心,可是你呢?你做过什么呢?都城布满了你的眼线,你进进出出,易如反掌,可是你呢?不说别的助力,你联系过瑞珏吗?他孤立无援,你连个影子,连个念想都不曾给他!” “我怎么给?我就像不见天日的老鼠,我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我的眼线遍布天下,我是为了生存!我不是为了别的!”京墨声音已经比刚刚还要小得多了。 穆可雅看着京墨,再看看凤咏,摇摇头:“索尔璟晼,我今日,才真正认识你,我真替瑞珏不值,他处处为你着想,处处理解你,可是你呢?你只想到你自己,想到你的族人,你从未想到过他,就连现在,你都觉得,凤咏的死活无关紧要,你的所作所为,我真是,佩服至极,不敢与你苟同,你如果不想管,那我来管,如果你不想带,我来带,你想要去哪,你就去哪吧,凤咏,交给我就可以,你去保护你的族人吧,看看你的族人,是不是如你所想,那么好。” “穆可雅!为什么在你眼中,索尔族人就是那么不堪呢?为什么你就觉得,他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呢?为什么你就觉得,我索尔璟晼就这么不行呢?穆可雅,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索尔族呢?”京墨反问道。 穆可雅冷笑道:“我从未瞧不起你,也从未瞧不起索尔族,我瞧不起的是人心,任何民族都一样,我看得清,是你看不清!别说索尔了,就是西凉也是一样,你让我离开西凉几十年,让我的孩子再回去,你觉得,他们可能像相信我一样相信我的孩子吗?更何况,我的孩子还是与敌族所生?索尔璟晼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留着凤姓的血,是瑞珏,亲自率军攻打的索尔!你在他们眼中,那是仇人的兄弟,敌族的子孙!谁会相信你?谁又会拥戴你?别说你了,岚宸姑姑他们都不相信了!不然这么多年,岚宸姑姑怎么会没有机会回去呢?你真以为是因为局势不稳,你还年幼吗?” “穆可雅!你说我可以,你不能说我母亲!索尔族人为什么不相信?是,我身上确实留着凤姓的血液,我也不在索尔长大,可是我的母亲,何曾背叛过索尔族?父亲虽然是凤姓子孙,瑞珏也是亲自攻打索尔的人,可是母亲与我,可曾帮助一丝一毫?这样的话,有何不信?”京墨狠狠反问。 穆可雅笑着说道:“有何不信?你们说没有帮助,就没有帮助吗?有什么证据呢?你都是敌族的子女,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你要知道,索尔的规矩,圣女与大祭司不可与外族通婚!你是怎么来的,岚宸姑姑是怎么过来的,你还记得吗?在岚宸姑姑带你来的那一天,在索尔族人心中,岚宸姑姑就已经不是大祭司了!你明白吗?” “为什么不是?母亲与父亲真心相爱,哪怕这样,母亲都心系索尔,这样的母亲,凭什么不相信?难道只是因为,各为其主吗?”京墨无奈问道。 穆可雅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这个,你也会说,我为什么把公主叫去和亲,我是不是魏华清的走狗。你都会这么想,更何况你的族人呢?没有人会觉得我是迫于无奈,就像没人相信岚宸姑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一样!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些呢?” “母亲的一生,都为索尔活着,到头来,这样,真的公平吗?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京墨飞身而出,抓住一个自己的亲信,大吼道:“你回去过,你说!族内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相信母亲!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璟晼大人……我……”被抓的亲信有些喘不过气。 “你什么你!你说不说!你不说你信不信我掐死你!你说不说!你说不说!”京墨一边喊,一边家中手中的力道,凤咏明显可以看出那个亲信已经喘不上气,马上就要被京墨掐死了。 穆可雅飞身而出,用一个暗器击中了京墨的手,京墨吃痛放开,穆可雅一把拉过亲信,推到一边,对着京墨喊道:“你疯啦!你这样,会掐死他的!你叫他跟你说什么?他能跟你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两边为难的人,你让他说哪边的不是?你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你又何必折腾身边的人?索尔璟晼!你醒醒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安抚 “穆可雅!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他是我的人!别说是他了,连他全家的命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京墨抓住穆可雅的衣领大喊道。 穆可雅看到京墨的样子,笑了:“我是没有资格,但是我不会像你,抓人家的家人做赌注,璟晼,你已经越陷越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索尔,究竟是真正的索尔,还是你听岚宸姑姑描述下的索尔?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要为他付出这么多?” “一派胡言!什么这个索尔那个索尔,这世上只有一个索尔,那就是我的家乡!我与母亲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地方!为什么不值得我付出?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这些?”京墨瞪着眼睛吼道。 穆可雅睁开京墨的手,抚平身上被抓皱的衣服,笑着说道:“是啊,我是外人,我当然没资格说这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所谓索尔族人眼中,你也是个外人,甚至于,你比我,还像是个外人?你别忘了,西凉再怎么不堪,也是和他们一样,是大周的敌国,而你呢?你是敌国的后代!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兄弟,是他们,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荣耀,铮铮铁蹄踏碎了索尔人的家园!而我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在他们看来,我还是盟友一般的存在呢。” “穆可雅!你又在胡说什么?我不相信!你所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京墨随手一掌过去,穆可雅没有躲开,被打中,一口血喷出。 穆可雅擦擦嘴边的血迹,驱散上来搀扶的随从,笑了:“不相信?不相信,大可在安顿好凤咏之后,我陪你回去看便是,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就像现在一样,一掌打死我,不是很好么?这样,我便可以光明正大下去陪瑞珏了。” 说罢,穆可雅转身上了车,对着凤咏说道:“走吧,我们去我的马车,让他自己想想,如果想好,他自己会跟上来的。” 然后,穆可雅就带着凤咏和白兰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西凉的马车是酒红色的,雕刻着异域的花纹,金漆,确实是华丽好看。 凤咏看着穆可雅有些惨白的脸庞,有些担心:“雅姑姑,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那一掌没用全力,是我之前与追兵交战,被打伤了,现在又挨了一掌,有些难受,待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来之前就服食过药物了。璟晼这一掌伤不到我的筋脉的。”穆可雅扯起一个笑意。 凤咏看到穆可雅的笑,便知道,穆可雅这伤得不轻。 看着在原地发呆的京墨,凤咏下了车,对穆可雅说:“雅姑姑,您等我一下。” 下车之后的凤咏,走到京墨身边,拍拍京墨的肩膀,说道:“璟晼伯伯……” “你别叫我,你不是要跟她走么?那你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呢?”京墨没好气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璟晼伯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呢?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所想,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分毫,如果您心中有所动摇,有所怀疑,那么就如雅姑姑所言,大家一起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呢?如果是真的,那大家就是自己人,您这样,多不好呢?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大不了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光道,您过您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您说对吗?” “哼,说的倒容易,我只怕来者不善。”京墨还是有些嘴硬,但是从口气上看,京墨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说法。 凤咏继续说服:“我还记得,您第一次见我,很自信的跟我说,我是索尔璟晼,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京墨转头看着凤咏说道。 凤咏点点头:“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心中的坚定吗?您还记得,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吗?您还记得,您对容妃下噬心蛊的时候,您说的话吗?您反驳容妃,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虽然我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您是真心热爱您的名族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敢和雅姑姑打个赌呢?向她证明,您的名族就是您所想的这样,您的民族就是那么让您骄傲。” 京墨看着凤咏,淡淡说道:“容妃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当真不恨我吗?” “容妃所做之事,虽然是为了董家,但是确实,害了很多人,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怜她,但是我从不放弃恨她。若是没有她,只怕凤王府也不可能完蛋得如此之快。我还记得您当日所言,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我感受到,您内心对她的恨意,我也理解,所以我没有阻止。或许,这在你们眼中,也是我不对的地方吧。”凤咏苦笑道。 京墨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置身事外呢?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无法牵动你的心思,你反而是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璟晼伯伯,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真的是恨过凤王爷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真心叫过他父亲。我恨他,同时娶了两个夫人,生下两个孩子,虽说平起平坐,却又嫡庶有别。我恨我的母亲,懦弱无能,一味忍让。所以,我十分看中我身边的人,那些人,忽略嫡庶有别,忽略在外我废柴的传闻,忽略我的种种不足,与我交好,帮我做事,我感谢他们,不仅这样,我甚至,把他们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他们一言一行,更加让我挂心。”凤咏笑得更加苦涩。 京墨无奈摇摇头:“父亲母亲对于你都没什么,反而在乎手下的感受,我真是不懂你。” “璟晼伯伯,您有一个好母亲,她为您打算一切,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她只有忍让,只有劝诫,不仅没有母亲的温暖,甚至于不分是非黑白,只懂得讨好凤王爷,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感受吗?对白家的事情,她与我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是只想着,王爷,想着这个府上,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出手有什么不对。 哪怕我对她说,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可是她居然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就这样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面子,凤王府的面子,这样的母亲,这样不顾是非黑白,不顾子女幸福的母亲,我该有什么感情呢?璟晼伯伯,您说呢?”凤咏无奈了。 京墨看着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道:“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母亲。你终究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去伤害他们的心。” “璟晼伯伯,所以我字字句句,不曾说过分的话,我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在她跟我说不可的时候,我劝她,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我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所以她也只好服软,我才继续劝说,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所以后来她也支持我这么做了,跟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姐姐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璟晼伯伯,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只能做到这些尊敬了,难道不对吗?”凤咏无奈笑着说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安慰 京墨无奈感叹:“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时候,你不该那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吗?” “璟晼伯伯,并非我不懂事,也不是别的。这么说吧,岚宸大祭司是在您身边长大,她设身处地为您着想,日日考虑你的安危,可是您应该知道,王府长大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从别人那得知,凤王爷是个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我十分不齿,而母亲,也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普通女子,我从未像您一样,得到过正常的关爱。他们只管,是不是丢人,我是不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从未有人问我是否开心。凤王爷可以因为一点事情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母亲也可以因为王爷离去,弃我于不顾,您说,我怎么会感受到父母的关怀呢? 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后悔过,在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每次回忆,我都痛苦万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璟晼伯伯,您知道那时候我与凤王爷说过什么吗? 我说,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现在想来,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在他的内心。 他引以为傲的曾经,在我眼里,都是交换前途的方式而已,他怎么能不心痛?但是在这时候,他还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认为,是白芷改变了我,她让我有了敢于说不的能力。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他甚至欣喜,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我假装没有看到,我居然继续伤害他,我打击他,我讽刺他。 他还劝我,哪怕暴怒,都是压住了脾气,他还很温柔,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说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我还向他保证,我说,有我在,定保凤王府一世荣华,可是现在呢?凤王府唯一的活人,我,在这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甚至不敢自称,自己是凤王爷的孩子。 璟晼伯伯,我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我不是错在不孝顺,而是错在,这么多年,从未看清楚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凤王府不会有此大祸,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大家都不需要这样的。 所以我不希望您和我一样,不管索尔是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您去看一下,确认一下,等到有朝一日,你可以拍着胸脯,有底地和人家说,索尔就是我认为的那样,我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暴怒,争辩,去挽回自己名族的颜面。”凤咏苦笑道。 京墨看着凤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您的心中也没底,您根本不敢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索尔是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是么?璟晼伯伯,我问您,如果索尔真的如雅姑姑所言,您是否会叛变,成为大周的人?”凤咏笑着问道。 京墨摇摇头:“当然不会。” “那您还顾虑什么呢?国家就是这样,哪怕他再糟糕,再落后,那都是您的祖国,不可磨灭。您在大周生活多年,你什么时候忘记了,您是索尔的人呢?不会的。哪怕有一日,索尔驱逐您,您也不会背弃,这就是祖国。不管索尔是什么样子,当年的也罢,改变了也好,您的心没有改变,又何须担心这些?雅姑姑从未想让您背叛索尔,只是想要让您看到,有些事情的真相。大家只是在替岚宸大祭司不值罢了。自己的民族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改变,而不是接受,顺应,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穆可雅,不依不挠,真的可如你所言吗?” “璟晼伯伯,您真的忘了吗?您的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她为索尔奉献了所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情,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如果这个民族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也一定希望,您可以拨乱反正,帮索尔回到曾经的那样,而不是让您替她去报仇。死了死了,死了就真的了了,报仇其实是给活着的人心安,而不是给死的人瞑目。反而是做这些事情,才真正让死去的人,安心顺意。”凤咏看着京墨,慢慢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对,母亲也不希望索尔乌烟瘴气的。母亲每次说起自己的故乡,都是幸福的,充满向往的,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被民族厌弃,她都不曾放弃过这个民族,我怎么能对这样的民族没有信心呢?” “所以啊,璟晼伯伯,现在我们去西凉,无非是为了拜托魏华清的追兵罢了。不仅我,还有您,都不能被发现。不然,将给索尔带来不可逆的伤害的。索尔现在如您所言,早就不堪一击了。如果魏华清利用我们,向索尔开战,说不定索尔就覆灭了。那时候我们就是索尔的罪人,我们就会对不起索尔所有人民,也对不起我们自己的良心。所以,璟晼伯伯,我们一起去西凉吧。”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抬头问凤咏:“你怎么就如此相信穆可雅呢?你就不怕,她和魏华清当初一样,别有所图吗?” “璟晼伯伯,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凤咏苦笑道:“当初的我,好歹是凤王府的庶子,我还是那个可以搅动都城风云的人,可是现在呢?我无非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缩头乌龟罢了。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再说了,在那时候,那么危急的时候,她肯出手相救,就说明,我们可以拿她当自己人了。” 京墨笑着说道:“虽然我不看好她这个人,但是穆可雅,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一般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助自己曾经情人的孩子呢?再说了,当年,是瑞珏负她,不仅恩断义绝,还攻打了她的家园,她不恨就不错了,还能出手相救,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刚刚和她争吵,不过是因为,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民族罢了。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我明白,璟晼伯伯,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您也是,我也是,雅姑姑也是。”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那照现在的样子,我们确实只能去西凉了。想不到,当年瑞珏经常踏上的地方,我们也要去看看了。” “璟晼伯伯,西凉不是重点,索尔才是重点。如果我没猜错,索尔这么多年来,都是您的心结。我还记得当初您对我说,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这才是,您这辈子想要做到的,救我,救别人,都不过是插曲罢了。 就像您告诉我,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别人都害怕的事情,您不怕,反而很有手段,很冷静,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您的心结,只有索尔,其他,都是浮云。”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确实,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机会回去,但是,我都不敢回去,一个,我是怕暴露,另一个,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还很小,我现在,有些不敢回去。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懂我,有些东西,想象的太美好,你就不敢靠近了。我现在也是,把这些想的太美好,就不敢往前了。也许,我是真的怕,索尔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或者说,不是母亲和我说的那样。” “有什么可怕呢?等您到了,您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您要知道,民族,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民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故土难离,难道您这么多年就不期待吗?期待看到岚宸大祭司向您描述的地方,那些人民,那个国家?所以,您不用想这么多,我们到西凉,安顿好之后,我们就去索尔,去看看生您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踏出了第一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您就会一直胆怯,一直不敢靠近,其实这样是不好的,您说对吗?如果您就这样,去了西凉,不去索尔,索尔就会成为您这辈子的一个梦,一个无法实现,也不敢实现的梦。是打击还是惊喜,看了才知道。您要相信您的民族,给您的,一定是惊喜大于惊吓。”凤咏笑着说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如果 “但愿吧。”京墨苦笑道。 这时候,穆可雅从车上下来,笑着说道:“有什么好但愿呢?我也希望,索尔如你所言,温暖如初,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是瑞珏的哥哥,不管瑞珏对我怎么样,你对瑞珏怎么样,我都拿你当我亲哥哥看待,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对凤咏也是,你便放心吧。” 京墨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对瑞珏的情义,也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容易。我们去西凉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凤咏看到穆可雅的样子,就想起当日一字并肩王所说的话。 “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也不容易吧?大夫人嚣张跋扈,凤鸣无容人之量,你与二夫人,也不容易……唉……” “王爷,我有个事情很好奇,大娘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和孟同甫大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这个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时候……那时候明明……” “看来是真的了……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求为父亲伸冤,我只求死得明白。” “唉,其实,当年这个事,也是圣上一手造成的。瑞珏当年战功赫赫,回京之后,许多人都想与未婚的瑞珏攀上亲戚,纷纷找到了圣上。那时候,母家最荣耀的,就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家。本来,瑞珏喜欢二夫人,圣上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娘娘,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圣上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可是你知道,你母亲性子,怎么可能去争什么呢……然后……唉…… 本来这样,都要成亲了,突然爆出来,孟同甫与大夫人有婚约……孟同甫的父亲亲自上门找了大夫人的母家……吵吵闹闹,闹得满都城都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圣上最好面子,再加上此事是太后做主,他怎么好驳回,只好随便给孟同甫安排了个官,给了个建府的肥差,安抚孟家,这件事才算是压了下来。对外就宣称这个婚约是玩笑,不作数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娘母家攀高枝,铸成的错,为什么要孟同甫来背黑锅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本来是这样,但是圣旨以下,哪有收回的道理,再加上,那时候孟家出了点事情,本来是要全家流放的,但是因为这个错,就算补偿了,只是革职,然后给孟同甫安排个官,就算解决了。可是,孟同甫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本来叫得最凶,突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积极帮瑞珏建宅子。对了,就是他提议说,要给瑞珏一个赏赐,把府建在龙脉边上,蹭蹭龙气,也算是一个恩赐,圣上那时候看瑞珏的战功,也应允了……这府建好了吧,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没想到那么多,结果……孟同甫自尽那天,这事情才真相大白……唉……” “不可能啊……如果他当初做了这个事……为什么要这么多年才告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如果他想要陷害……早就可以了……那时候不是最佳时机么?” “那谁知道呢?他可能怕当时瑞珏要是出什么事情,一定会想到他所以没做吧,但是至于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其实瑞珏这些年在朝堂,磨砺得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性子,有些事情,也实在是过界了……所以,圣上干脆数罪并罚,直接就办了。但是后来孟同甫自裁,圣上也就没有了处决的理由,但是也不能直接说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就追封了你……只是……我觉得这个追封,完全是为了堵住老百姓的嘴罢了,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又想起京墨所言,心中就觉得,如果当年,凤王爷娶的是穆可雅,说不定现在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最开始,皇帝就是以凤王爷私通西凉为借口,关押的凤王爷,不过是后来,西凉国大祭司用什么东西,威胁了皇帝,皇帝才放过了,没有株连九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找了个什么凶兽为理由,杀了凤王府全部人。我以为,这个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有什么私交呢,不然那个作为联络信物的玉佩,怎么会在凤王爷身上呢?” “胡闹!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通敌?全朝野都可能通敌,只有他不会!你还不明白吗?以瑞珏的本事,若是通敌,至于在朝堂上,过这种腹背受敌的生活吗?至于说私交,不会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是她。” “什么人呢?说不定真的是呢?” “什么人?还不是西凉国的圣女!那个什么穆可雅!那时候西凉还不是敌国,穆可雅跟着西凉当时的大祭司还有皇室过来参加什么仪式,就认识了当年还是个小将领的瑞珏,俩人一下子就好上了,父亲当年也没办法!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和西凉就开战了,穆可雅也被带回去了,瑞珏没办法,只能上了前线。有情人战场相见,你说能怎么样?肯定是分道扬镳了呗,所以瑞珏心死,回来就娶了圣上赐的俩夫人。至于后来穆可雅,是不是成了大祭司,我们就不知道了。西凉后来封锁的紧,我的人都进不去,更别说瑞珏的人了,误会就这样一直没解开……不过我想不是的,你说穆可雅当年那么恨瑞珏,是不可能为此去救你们的,你说是不是?” “那……璟晼伯伯,那时候,听说是大夫人和母亲的母家,同时想要和凤王爷攀亲戚啊……还说凤王爷喜欢母亲……” “这不过是借口罢了,那时候,攀亲的人那么多,父亲想着,最出色的,就是大夫人和二夫人了,可是你知道,大夫人那是什么脾气啊,全都城都出了名的,再加上,攀上皇后,并不一定是件好事。那时候,容妃刚刚入宫,根本没什么位分,不会带来什么影响,再加上二夫人性子就那样,父亲觉得比较合适,毕竟家和万事兴,所以私下和皇帝说,瑞珏喜欢二夫人,希望赐婚……皇帝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皇帝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其实啊,只有我们知道,不管是大夫人,还是二夫人,瑞珏都不喜欢……瑞珏的心,还是一直在穆可雅那里……” 当年凤王爷,若是娶了穆可雅,说不定凤王府之祸,都可躲过。 所谓树大招风,凤王府家大业大,战功赫赫,总是会被人觊觎的。 若是凤王爷当日娶了穆可雅,说不定不会那么有名,魏华清也不会…… 可是,没有如果。 “你们啊,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璟晼伯伯,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早晚都是要回来的,我们有仇要报,有朋友在等,我们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们知道,去索尔会遇到什么,也知道,这条路会有多么艰难,但是我们还是愿意,不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等我们吗?不仅白家,凤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等着我们,报仇雪恨,我们肯定不会随便放弃的。魏华清以为我们是弃子,不足畏惧,到时候,我们会让他知道,就算我们是石头,也是那个最尖的石头,能够扎得他全身溃烂,皮开肉绽的石头。” “你若是能够有这个想法,那便是件好事。瑞珏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不管白苏和白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你便是白家的恩人,你就足以配得上这白家的丫头。” “京墨大人,无论凤咏做不做这件事,他都是白家的恩人,虽然姑姑的事情和他母亲的母家脱不开关系,但是,他在白家身处危难的时候,还在想方设法为白家奔走,这就足够了。都城名人世家千千万,与白家有交往的又何止凤王府呢?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是这个道理了。我相信,就白家列祖列宗,也会感谢他的。毕竟,大家都明白,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魏华清是魏华清,凤咏是凤咏,不是么?” “你这话说得对。我从未恨过凤姓的人,我身上留着凤姓子孙的血液,我也并不感觉耻辱,因为我知道,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皇家是皇家,而凤王府是凤王府。当日瑞珏若和董家和皇家沆瀣一气的话,凤王府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就算是庶子,也不可能流落到这里,我明白。我相信明眼人也都明白,但是我不知道索尔的人民是不是明白。” “这……京墨大人所言何意?” “我多年没有回去,平日里也不过是传递个消息,不想让人发现,也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母亲离开索尔之后,多年未归,索尔族人都以为她死了,知道这边对索尔族人的处置之后,也以为我死了,根本不知道我还在世。瑞珏当初作为将军,曾经远征过索尔,只怕……” “您的意思,是说,在索尔族人眼里,凤王爷是毁灭家园的仇人吗?” “没错,其实知道我们关系的,只有索尔族的族长,可是他并没有去和族人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们到那里,可以隐姓埋名。赫连族和索尔族也是邦交,你们只能以赫连族的名字生活。” 凤王爷为大周付出了很多,自己的兄弟不能认,自己的爱人不能爱,娶了不爱的妻子,生了不孝的儿子,最后因为不同流合污被斩。 若说有什么对不起,自己从穿越以来,第一对不起小齐,第二对不起罗青,第三就是对不起这个凤王爷。 这时候,许久不见的系统声音想起:“系统周期结算结束,是否领取本周期排行奖励?” 凤咏心中打开菜单,才看到,自己这个周期,排名又掉了十几名,得到的奖励屈指可数,虽然换成钱也很多了,但是远远不如其他的穿越者。 凤咏默默问道:“我排名这么后面,那我前面的人,都在大周吗?” “对不起,暂时不支持查询其他宿主资料。” 凤咏听着系统冰冷的对话,无奈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人家的系统都是,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自己的呢?除了不支持就是不可以,以前还会出一些没用的任务,现在连任务都不会出了。 “请不要对系统进行侮辱诽谤!” 凤咏无奈了,这个倒是一如既往,在这系统眼中自己还真是优秀呢。 “对,恭喜您,穿越了,我是为您匹配的幕僚系统,本系统可以帮助您成为当今第一幕僚,帮助您选定的人登上想登上的位置……至于您原来的事情,本系统并不知晓,敬请谅解……” “我不需要这个系统,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可以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对不起,暂时不支持这个功能,您可以探索别的功能试试……” “那……你有什么功能……” “现在有朝代查询、资料获得、任务查询、物品栏可供选择……完成任务之后,将解锁新功能列表……” “那如果我不完成任务,会怎么样呢?” “任务会一直累积,直到完成为止,如超过时间不能完成,将获得惩罚。” “那惩罚是什么?” “终极毁灭。” “终极毁灭是什么?” “终极毁灭:对未完成宿主的一种惩罚,宿主将被毁灭在穿越年代,过去现代将来,不会再有宿主任何记载,时间照常前进,不会因此停滞。” 第二百九十四章 幼稚 “是的,所以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正确,除了宿主没人可以听到系统声音。宿主可以在心中默念想要询问的问题,本系统如此智能,可以听见的。”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在此警告一次,下次宿主将受到惩罚。” “您好,比现在更糟糕的就是终极毁灭。” “宿主可先打听被解救人在哪间官妓青楼。” “宿主可先行打听,后再想办法包下。” “正确,此任务限时72小时。” “能查到官妓承包的方法吗?” “对不起,目前尚无官妓青楼对外承包的资料。” “请不要质疑系统,不然视作对系统的一种污蔑。” “错误,官妓青楼作为国家的产业,有专门的官员掌管,所收受利益均归国库,并非是赏赐。” “你这是要我和皇家抢饭碗,一不小心就是造反啊!” “正确,明着来确实是造反行为。” “那你叫我去!你这就是害我!” “警告!请不要对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 “系统已帮宿主提供了穿衣指南,是否现在观看?” “当然现在观看啊……我难道光着身子出去吗?这可不是现代,穿着单衣我我会被当成变态吧?” “请不要讽刺系统!” “现在观看。” “你这系统怎么偷拍人换衣服啊……耍流氓啊……”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污蔑,本系统只是随意匹配了宿主身边的人物。” “好好好……不污蔑你,我错了还不行吗……” 之前的的系统,还是属于比较活泼的,若不是罗青的事情,现在自己说不定还可以和这个系统处的很好呢。 “恭喜您,已得到亲属系统传承,是否进行系统融合?” “亲属系统传承是指在直系亲属之间,对于宿主关系的传承,一般来说,系统会自动匹配和原宿主关系最近的亲属,进行传承。” “什么?!凤咏和罗青有亲属关系?!”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凤咏怎么会和小王爷有亲属关系呢?你别胡说了,小王爷都还没下葬呢,你别惹来什么麻烦。” “没什么,我做梦了,乱说的,没事。” “那你先躺着,我去把药给你热一热。” “去吧,我在躺一会,头有点晕。” “是凤咏和罗青有亲戚关系,还是我和莫伊有亲属关系?” “您好,主人,是您和莫伊先生之间有亲属关系,系统验证所得,您与莫伊先生的亲属关系为兄弟。” “什么?我与莫伊?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亲属关系!还是兄弟!你别唬我了,我一点都不会相信!我看啊,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系统!” “您好,主人,如果您有什么怀疑,请在系统融合成功之后进行查询。您需要查询的内容,属于机密资料,只存在于管理员系统内部,请融合之后在进行查询。是否现在进行融合?” “我看呐,不管是什么系统,你们这些系统,都是死脑筋,还都是神经病,一个个不懂得变通的老古板,融合融合,你快点融合!” “正在准备进行系统融合……融合系统分别为:皇权争霸系统、极品幕僚系统……融合时间:72小时……正在准备融合……融合开始……” “融合成功……正在对损坏的部分系统进行修复……修复时间将持续48小时……融合成功后,将激活更多功能……” “现在的系统为融合过后的系统,不属于从前任何一个,主人。” “那以前那些任务呢?以后还会有任务么?” “本系统由宿主主导,为宿主服务,只提供查询服务,并无任务系统。” “系统会在每月根据几个宿主的成绩进行排名,并根据排名,发放金钱奖励。” “系统不对外提供宿主资料,只是告知名次信息,宿主只可以看到自己名次前后各一名宿主的得分和名次,并不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想起这个,就想起自己和刺客聊天的场景。 “阁下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要管一些你不该管的事情就行。” “我做了很多不该管的事情,不知道阁下说的是哪一件呢?” “哪一件?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就是四皇子那一件。好好过好你的日子,不然凤王府会比白府更惨。” “这话,你觉得我信吗?白府独善其身,不也遭了毒手么?” “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要是***我还说不定会就范。” “哟,还真的是来**的。这长相,比晚晴居的头牌姑娘,还要娇媚一些呢。若是早认识你,可能真没有白芷什么事了哦?” “你这性子,还真不适合做这个,你应该去曲艺楼,弹个琴唱个曲,说不准还能为你身后的人,打听到一点情报。” “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嗯……太子殿下与我还未有交集,想必,是七皇子派你来的吧?” “不知道你说什么。” “哎呀,我就说你不适合做这个了……你就是不听~你刚刚的表情都出卖你了~若是光看你的样子,我都会以为,这七皇子有断袖之癖呢!这么好的美人留在身边,不做点什么,真是可惜了……唉……” “不许你污蔑七皇子殿下!你!你再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还说你不是七皇子的人。我才说了这么两句话,你就开始护短了……难道~被我说中了,你真的,与七皇子有那种关系吗?噫……我乱说还说中了?看来,我应该转行去算命好一些。你说哪条街摆摊子好一点?” “你!你!你!我!我杀了你!” “我不逗你了,你回去和七皇子说,我这人最不怕就是威胁。他今日敢派你来,就是最大的失策,若是他还敢做什么,我保证,他会先消失。凤王府对于七皇子来说是个小地方,可是夺嫡的机会,可是大事。我凤王府有军功在身,大不了贬为庶民。七皇子此事若是让圣上知道,只怕下场比我要惨得多。” “怎么?知道我没死,来补一刀么?看来你们组织人很少嘛,怎么每次都是你,难道我这里是菜市场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诶,先别刺杀,我们聊聊吧,聊下你是怎么想的。聊聊来第二次是什么心情。你看我这样的弱鸡,你想杀我,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干啥这么着急,显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是想看清楚,这一而再再而三来杀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每次接到我这样的任务,也是很头疼吧?你们,是怎么算钱的?是按月吗?还是按任务啊?杀我这样的,你能得到多少啊?我这样的,应该很便宜吧?你平时是不是没什么事情做啊?不然怎么接这么垃圾的任务啊?我要是你,我就找些别的做,至少赚得多啊。人呐,就是要有志气啊,你就是这样什么垃圾都接,才会被派来杀我这种垃圾的。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所以说,只能看着你咯。难道,你拿着刀子,我还会对你笑嘻嘻然后欢迎你来杀我啊:?你傻,我可不傻。我跟你说啊,你最好是杀了我,不然啊,我肯定是会告状的,你说你这样傻里傻气的,万一真的被查到了,你那什么组织,还是什么老板,肯定不可能保你的,把你往外一交,你好我好大家好。到时候啊,真的想杀我的开开心心,你上头开开心心,我也开开心心,只有你咯,只能跟阎王爷哭唧唧了。让我想想,你要怎么哭呢?反正你怎么哭阎王爷也不会理你的,你看阎王爷,那是会更傻子聊天的吗?必须不是啊。” 后来罗青就出来,帮着自己挡了那一刀。 “罗小王爷安好。” “凤公子倒是来的早。” “在下哪有小王爷来得早啊,看小王爷的样子,想必在这里也等了许久了。” “观风亭也算都城一景,往日里人潮汹涌,不得看全,今日就早些过来,才发现,观风亭,可以称得上是都城第一美景。凤公子的品味,还真是高雅。” “在下的品味再高雅,也比不上小王爷。听说王府内的花园,才是都城第一美景。” “花园假山,怎比得上此处,斜晖脉脉水悠悠的景色呢?” “凤公子,我之前和你说过,四皇子心机颇深,你心性单纯,不应与他为伍。” “不应与之为友,那我应与谁为友呢?凤王府现在的处境,总得选择一派吧?难道小王爷比在下还单纯,觉得在党争如此严重的今日,凤王府还能保持中立,置身事外吗?小王爷若是知道一切,就应该知道,白家就是企图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保持中立,才被人连根铲除的。” “如此,凤公子应该投靠太子,或者七皇子才对,为何选择了四皇子呢?凤公子如此神机妙算,应该知道,四皇子并不受宠,如此年纪,排行如此靠前,却连个郡王都不是。如此之人,凤公子为他做谋士,不觉得亏吗?” “论权势地位,凤咏当然应该支持太子,或者七皇子。但是,四皇子对在下有恩,在下为四皇子当牛做马,心甘情愿。再者说来,白家有此之祸,因太子与七皇子而起,在下若此时投靠他们,岂不是置白家这么多年的恩情如草芥?白芷与在下,自幼青梅竹马,白伯父对在下,更是视如己出,在下若在白家落难之后,做出这件事情,那在下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凤公子自然是有情有义之人,我罗青就是看中了凤公子这一点,才贸贸然递信上门,想要结交凤公子的。正因如此,我才冒昧提醒您一句,魏华清和你不是一类人,他帮助你,不是因为情义,而是为了让你不要坏他的事。” “小王爷所言,在下早就知道了。四皇子心机颇深,难道剩下那两位皇子心思纯净吗?皇室之中,心思单纯之人,本就无法生存。就像这偌大的都城之中,人来人往,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自己原本的心性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生,无论是开放,还是凋敝,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本心,也不连累自己身边的人,就可以了,还要强求什么呢?那些虚名,我并不在乎。” “看来,我这决定,是正确的。全城皆传,这凤王府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放下身段,软硬兼施去求一个小小的户部官员,只为救出心上人。拯救无望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强行盘下晚晴居,只为保护心上人安好。此等行为,在官场之中,虽是笑柄,我罗青却深深佩服。在这花花世界,能这样做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惭愧,惭愧,在下冲动之举,怎能值得小王爷佩服呢?” “公子放心,你所做之事,我权当不知道。易广兴为官多年,贪赃枉法之事多多,公子此举,虽然不是为了朝廷,却为朝廷除掉了一个贪官,也算是件好事。圣上若知道了,也不会为难公子的。” “太子殿下明日约我饮茶,我就先回去了。文州地处偏远,物资匮乏,条件艰苦,太子殿下玉体,应该是不会去的,请公子放心吧。” 那日的话语还在耳边,只是人早就不在了。 无论是罗青还是莫伊,现在,以后,都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自己呢?顾冷岚也死了,凤咏也死了,现在留下的,只有接着凤咏身体活着的顾冷岚。 带着一个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系统。 “请不要对系统进行污蔑!” 凤咏无奈笑了,好吧好吧,你最厉害,你是最厉害的系统了,是我不行,我不行,我配不上你,我的错,我的锅,都怪我,全都怪我。 凤咏听着这个系统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无论是什么系统,这幼稚的劲是不会改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匪夷所思 想起这个,就想到罗青,罗青,莫伊,自己若是能早些知道,可能也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 “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想起一字并肩王对自己的质问,自己就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对不起一字并肩王的。 不管他怎么对自己,人家的儿子,确确实实是没了。 “怎么了?刚刚来圣旨了?说了什么?” “唉,没啥事,发配我去边疆了……” “这是要把你软禁起来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难道我可以说不么?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死路一条。” “你也不用泄气,他既然封了你,短时间内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是安全的,这风头过了,再想办法。” “王爷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圈禁而死么?再说了,那文州是什么地方,那是有银子都没地方花的地方。一年给我这么多银子,这不是让我去煽动老百姓反我么?若是以前商贾通商的时候还好,作为商道,不会很荒凉,可是现在呢?就算老百姓不这么想,那生活也是苦不堪言。我一人这样不要紧,关键是,这个位置,好像是非诏不得回朝吧?那他要是不找我,我是不是一辈子在那?” 想到那时候的一字并肩王,不管人家怎么想的,总算给过自己温暖,给过自己关怀,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有时候想想确实是对不起他。 他老年丧子,这个悲痛不是一般人理解的。 罗青和他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本来就是相互依靠的关系了,这一下,这个人再没了,心中的打击可以想象。 虽然,罗青早就死了,在莫伊来的那一刻。 但是,自己怎么去和一个古人说,这个穿越的事情呢?就算是和现代人说都不会相信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想得好些 “王爷,凤咏有一事相求,恳请王爷答应。”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你不用这样,你的身子还没好呢。” “凤咏一人去,无牵无挂,倒也无关紧要。只是白芷无亲无故,本就命苦,此行路途遥遥,凤咏不忍,请王爷代为照顾,哪怕是当一个仆人,也是好的。” “你这话说的,我本是义不容辞,只是姑娘清白之身,与我这老头子同住一个府内,只怕传出去不好。” “王爷此话怎讲,一字并肩王声名在外,想要姑娘的话,愿意的姑娘都可以从府门口排到城外了,又何必这样?再说了,白芷已死,现在的,是顾栀白,王爷不需要担心。” “边关苦寒,怎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受得了的?更别说条件那么艰苦,我不忍你跟着我去受苦。再说了,都城中有王爷保护你,我也放心一些。我若是带着你去,那是俩人任人宰割,与其这样,不如我一个人去,若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也方便一些,你不在身边,我的顾虑也少一些。” “我一个人怎么能放心呢?再说了,你的身体,比我好不了多少,若是有什么危险,谁来照顾你呢?” “你留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可以保护你,你要是跟着我,你只会成为我的负担!你好好在都城待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和王爷也好支应我!我们俩若是都陷进去,谁来通风报信?” “就是啊……你们俩若是都陷进去了,我这是山高皇帝远,有心无力啊,再说了,你留在都城,你们还能联络一下,你可以及时通知我,若是你在文州,等你回来通风报信,我再派人过去,只怕他头七都过去了……” “你看,连王爷也这么说,我就把正初带去,若是有什么事,正初还有点功夫,可以保护我,你们若是没收到我的回信,也好及时过去,我若带上你,正初怎么保护得了我们俩呢?到时候我们出不来,再折进去一个正初,那就得不偿失了。” “唉,你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都城。” “留在都城是件好事,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希望王爷帮凤咏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青儿的面子上。再说了,白家与我也有些私交,照顾白家后人也算是职责所在,你就放心吧。” “王爷威名在外,一言九鼎,凤咏自然是相信王爷,只是白芷性子倔,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敬请王爷多多担待。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和您说,你只要记得,真正的白芷已经死了,但是眼下的这个,依旧是白家后人,您若是查到什么消息,不需要相信,你只要记住,无论她是不是白芷,她都是白家人。” “我知道了,人在我那你就放心吧,只是你自己,你准备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机应变吧。王爷不必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 “你也不用太悲观了,凤王府的事情不大,你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限制自由,该给的还是会给的。” “王爷此话说的,正所谓,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该给的就算都给,也是被圈禁,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待在都城说不定更危险。” “这话倒是没错,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王爷,我此行凶险重重,就算有什么事,您也不要管,只需要帮我专心保护好白芷就好,您要记住,您是一字并肩王,您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被人家抓住话柄,罗家满门,以及您所有的战友,都指望您一人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全好自己。我的性命事小,大家才是最重要的,您若是出什么事,救不出我不说,还容易让朝野动荡,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看到你有事我不救吗?我怎么能这样看着你去死呢?” “王爷,您在一日,就能保十几个家族百年无虞,为我一人,引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实在是不值当的。再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您怎么就知道,那死路,就一定是死路呢?” “反正,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大意,我估计,这几天就会让太医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你一定要记住,若是检查完说你马上可以动身,你就塞一点银子给太医,让他说你要再休息,去文州的事情,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最好拖到圣上忘了,那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只怕事关重大,太医不敢偏私。” “反正试试吧,万一碰到个通情达理的呢?大家都知道,这名为升迁,实则贬谪,只要有心的,都不会想让你带着伤病去的。” “王爷不用担心我了,您方不方便帮我查查别人呢?” “你想查谁尽管说,我尽量帮你查。” “之前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七皇子就顺势去保护四皇子,可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小王爷都……四皇子呢?为何还不回都城?” “我肯定帮你查出来!只是你查四皇子怎么了?难道青儿的死,与魏华清有关?” “王爷稍安勿躁,莫说是别的,难道您觉得四皇子可以这样心思缜密、人手齐全地杀死小王爷么?四皇子是什么人,您还看不出来么?我只是觉得,七皇子突然念兄弟情了很奇怪,就算是为了在圣上面前邀功,害太子殿下,也不应该这么久还不回来吧?” “你这说的倒是,他确实不是这种人,他要是这种人,只怕也活不到现在。从小华清就特别懂事,并不是那种会为人分忧的懂事,而是与世无争的懂事,你懂么?在皇家,锋芒毕露不一定是个好事。他母亲也一个性子,所以也不受宠,不过,这么多年,后宫争斗,从未有伤亡,也许,这个就是他们的本事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装模作样倒成为保护自己的方法了。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一生做一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愿踏入宫门侯府半步。” “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也不容易吧?大夫人嚣张跋扈,凤鸣无容人之量,你与二夫人,也不容易……唉……” “王爷,我有个事情很好奇,大娘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和孟同甫大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这个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时候……那时候明明……” “看来是真的了……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求为父亲伸冤,我只求死得明白。” “唉,其实,当年这个事,也是圣上一手造成的。瑞珏当年战功赫赫,回京之后,许多人都想与未婚的瑞珏攀上亲戚,纷纷找到了圣上。那时候,母家最荣耀的,就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家。本来,瑞珏喜欢二夫人,圣上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娘娘,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圣上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可是你知道,你母亲性子,怎么可能去争什么呢……然后……唉……本来这样,都要成亲了,突然爆出来,孟同甫与大夫人有婚约……孟同甫的父亲亲自上门找了大夫人的母家……吵吵闹闹,闹得满都城都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圣上最好面子,再加上此事是太后做主,他怎么好驳回,只好随便给孟同甫安排了个官,给了个建府的肥差,安抚孟家,这件事才算是压了下来。对外就宣称这个婚约是玩笑,不作数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娘母家攀高枝,铸成的错,为什么要孟同甫来背黑锅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本来是这样,但是圣旨以下,哪有收回的道理,再加上,那时候孟家出了点事情,本来是要全家流放的,但是因为这个错,就算补偿了,只是革职,然后给孟同甫安排个官,就算解决了。可是,孟同甫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本来叫得最凶,突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积极帮瑞珏建宅子。对了,就是他提议说,要给瑞珏一个赏赐,把府建在龙脉边上,蹭蹭龙气,也算是一个恩赐,圣上那时候看瑞珏的战功,也应允了……这府建好了吧,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没想到那么多,结果……孟同甫自尽那天,这事情才真相大白……唉……” “不可能啊……如果他当初做了这个事……为什么要这么多年才告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如果他想要陷害……早就可以了……那时候不是最佳时机么?” “那谁知道呢?他可能怕当时瑞珏要是出什么事情,一定会想到他所以没做吧,但是至于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其实瑞珏这些年在朝堂,磨砺得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性子,有些事情,也实在是过界了……所以,圣上干脆数罪并罚,直接就办了。但是后来孟同甫自裁,圣上也就没有了处决的理由,但是也不能直接说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就追封了你……只是……我觉得这个追封,完全是为了堵住老百姓的嘴罢了,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王爷,我总觉得这次凤王府的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不敢确定,无论如何,您都要小心,我认为,凤王府不是唯一目标,也不是最后一个目标,而是一个开始。” “好,我会记住的,府上还有事情,你有什么事情,让人来找我,还有,好好照顾自己,小心一点。”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您若有什么消息,尽快差人来通知我吧,我随时恭候。” 凤咏不愿意去想,那时候的一字并肩王到底是什么心态说出的那些话,现在的凤咏,已经不想去把人想得太坏。 “你来啦?她人呢?嘿嘿,我就是问问,我就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我等下回去带她一起回去吧,我坐马车来的,也方便。” “不急不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我让她带人出去吃饭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好吧……” “我与王爷又要事,你们退下吧。” “王爷请,这是她酿的梅花醉,不是很甜,还自带寒意,十分清口,我喝着不错,您尝尝。” “果然是好酒,清清淡淡,却别有滋味,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小姐,厨艺也如此之好。倒是让本王意外。” “王爷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王爷早该猜到的……毕竟王爷比我消息更加灵通啊……” “什么?” “我身边这个,根本不是白芷。王爷没看出来吗?” “不是白芷?!她不是你从青楼接来的吗?那她是谁?!” “王爷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对,我身边这个,不是白芷,而是白兰……” “白兰?!就是当初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 “对,就是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那个白芷的孪生姐姐白兰,那个三岁那年走丢再也没找到的白兰……” “这……怎么会?那真正的白芷呢?真正的白芷在那里?” “死,了。” “王爷莫要吃惊,也不用担心,我今天找您来,便是说这件要事。我身边这人虽然是白兰,但是早就不是曾经的白兰了,而是杀死罗青那个杀手组织的细作。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当年是有预谋地偷走白兰的……” “这……这……那……青儿?青儿是不是……” “不是,虽然罗青是被这个组织杀了,但是是误杀,这个组织盯上的,应该是凤王府和白家……而她,我不知道放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肯定不能放在您府上了……我已经连累了罗青,不能再连累您了……我要把她带到文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稍微透露了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在怀疑阶段。如果能够因为这个,让她和组织产生隔阂,就更好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寒山玉玦 “可是……可是朝中……” “我知道,朝中有人说要处决白兰,但是王爷您要知道,那不过是传闻,只要我把她带离都城,她便不会被人发现,王爷您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再说了,我去文州,身边也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我也能好好渗透一下,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抓白兰为了什么。您说对吗?” “王爷,您不用担心,就算我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牵连你们。当然,我也知道,您并不相信我,只是,您要相信您的孩子。就算小王爷单纯善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再说了,您随便一查应该也会知道,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接近小王爷的,而是小王爷主动接近我的……您说,您的儿子,会随随便便接近一个人,并且为他去死么?恕我直言,如果小王爷连这点脑袋都没有,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朝中日日尔虞我诈,就说血战沙场,难道不曾有暗箭来袭?若是单纯至此,想必早就命丧军中了……” “我自是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眼前,这个背后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前,就偷走白兰,再在后来,陷害白家,偷换白芷,安插在你身边,一步一步全部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大的势力?位置多高,才能把朝中大小琐事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人,保不齐也盯上了一字并肩王府,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还手之力。现在的情况,早就和我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 “王爷,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怎么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您如果知道我说什么,您就该知道,今日之事,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虽然白兰被指腹为婚,但是不至于让大家把怒火发在白家身上!因为魏华清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魏华清身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为什么白兰被偷,为什么现在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兰和您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您,而不是冲着我!说白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您,无辜做了牺牲品罢了!” “你!我……” “王爷,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我也可以把她留在您身边,让您继续,拿她当做一个替身,我甚至都知道,您根本不会碰她。但是,我为什么要说?第一,我要告诉您,这个组织有多可怕,真正的目标是谁,让您提防。第二,我要告诉您,眼前这个人,是白兰,而不是您的夫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感情,记忆,都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我们被您连累,就说这个部署,您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声音相似的?或者是习惯相似的?您要做的,是小心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相似去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在您那,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但是,难道我不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值得相信吗? 王爷,我此去文州,肯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我也认命,但是您,您不能如此。既然猜出,这个组织是针对您来的,那您就该小心应对才是。您要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可是一直是小心多疑的性子啊! 我本不必管您,说真的,我现在早就自顾不暇了,但是,小王爷之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您,说真的,此事虽然现在看来,是冲着您来的,但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小王爷也不会死,这也是事实。小王爷待我如此,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跟您保证,若是我活下来,我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无论这件事后面的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地位……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是为您报仇,而不是救您于水火……” “我……唉……什么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放心去……一路之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圣上再怎么多疑,也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的……甚至于还会派人保护你……唉,他一直是这样……” “至于白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只能保护,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白家上上下下,现在只剩下她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相信,我和她点明身份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 等到白兰听到大家的对话跑出去,一字并肩王甚至可以马上变脸,像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去劝说白兰,那时候,自己就该发现的,是自己疏忽了。 “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 “唉,你再怎么样,你也该怨我,而不是怨别人,凤咏说的没错,你们两家所有的波折,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我连累。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幕后的人是谁,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怨来怨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本来你该是白家的大小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规定的年纪嫁给四皇子,当一个皇子妃,可是呢?你却因为与我夫人相似的容貌,从小就被恶意带走,培养成一个细作,我知道,你怨我,也怨自己,怎么会生得如此容貌。怨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组织这样玩弄,怨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虚构的家庭,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怨还有用么? 你开门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该放我们进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放我们在外面干着急。白家满门都毁了,凤王府何尝不是呢?我的青儿也何尝不是呢?我们根本就同命相连啊。开门吧……” “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和我说说吧……你们都好歹知道一些什么缘由……我才是最无辜的吧……我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要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去,我才最可怜啊,为什么我现在很可怜在外面啊……你开开门呗……” 不管一字并肩王是因为白兰长得像白薇,还是因为别的,那时候,他有些话,确实也是出于好意。 “还好赶得及……唉,我说你走这么快,得亏了裴大人,不然本王都来不及送行了……嘿,裴大人,这种差事还得是你啊,要是换别个速战速决的武将,本王怕是要去城外送行了……” “王爷玩笑,微臣愚钝,恐误了大事,什么事情都想做得细致些,有时候都耽误了时间,是微臣不对,微臣有错……” “王爷这话说的,裴大人是细致人,哪比您啊,我都告诉您今日出发的时辰了,您还姗姗来迟,我看啊,您要感谢一下裴大人才是……” “哦?那还是本王的不是了?那这么说,本王还要多谢裴大人了?” “瞧王爷说的,都是微臣不对,微臣不对。” “你看,他就是没意思,老是认错……这是我拨给你的护卫和侍婢,你啊,什么武功都不会,这此去文州,路途艰险,每个人保护怎么行……”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为我想得如此周全。” “裴大人是来干什么的呢?也是来送行的么?这带的人多了些。” “微臣是奉旨来给王爷送官服和侍婢的,这不,刚刚送完您就来了。” “那就早点回去吧,本王不是听说这裴大人素日里公务十分繁忙,怎么还寒暄上了呢……这个人啊,该干啥就干啥,别老想没用的……再说了,你看你做的,本来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事情,留下来寒暄就更没必要了,你说是吧?”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二位王爷好好道别,别误了时辰,天色晚了路更难行。” “行了行了,本王还不知道这些么?你就赶紧回去吧,这种不讨喜的活计办完了赶紧走,你看他都要被调到那种地方了,有什么好拉关系的……走吧走吧……” “呵,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拉关系,你是没看到,我要是不来他非送到城外去不可……” “朝中官员大抵如此,这个年纪了才四品,还是在这官多如牛毛的都城,也难怪他着急了……” “想必这就是圣上赏赐的侍女吧……你也是不会办事,怎么能让小女子坐在马车前面,风吹雨淋的。来来,你们俩,跟着我带来的这四个,你们坐马车吧,正好我也带了个马车给你,别坐在车前面再生病了……小女子不如男子皮实,快去快去。” “王爷,此去一别,年华流转,能不能再次相见,就看我的造化了……您看这都城,繁花似锦,四季景色皆为一绝,可是,再也回不到那日的观风亭了……” “你也不用如此伤怀,观风亭一直都在,只是那日的观风亭,在你心中罢了……你别说都城景色,就是你府邸附近,哪有什么景色?尽是一堆院子宅子,官员商贾来来去去,俗气得很,还景色呢?我看,比那造钱厂好不到哪里去,尽是铜臭味!” “我这一去,怕是铜臭味都闻不到了,文州那破地方,别说钱了,地方那么荒凉,就是千金万贯,也没有花的地方了,到时候啊,怕是嫌都没本事嫌了……” “文州我已安排妥当,文州新开一个七巧阁,说是卖些书画材料,实际上为我们传递消息,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掌柜的,问他是不是有风清纸,要八年封存的,最好的,他便知道了。” “王爷之心,我无以为报,只是这到了文州地界,能不能出府,都是未知数……” “你自然是不能出去,可是可以叫别人去买……听闻王爷您素日喜爱书法,文州特产风清纸,八年封存的,听说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是纸中佳品!文州知府年年进贡,圣上也十分喜欢,舍不得赏给旁人,所以本王也不得见啊……” “哎,王爷您是武将出生,没想到您对书法也如此了解,这风清纸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太过稀有,本王也不得见过……想来此次,定能见识一次了……若是本王有购得,定给王爷捎上一些……” “王爷肯定是舍不得那些纸了,不然就会直接让正初一到文州就买了给本王了……唉,本王就说,你就是看不起我这练武之人……” “正初,你还不记着,一到文州就去最好的店里买八年陈的风清纸给王爷捎来!不然到时候王爷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哥哥一直记挂着王爷,我自然也是,这件事肯定是会记着的,只是我不知道,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在文州哪里有呢?” “文州最好的纸,自然是在七巧阁了~小的是文州人士,母亲家书中提到,文州新开了一家七巧阁,囊获了天下各种书法奇珍,文州苦寒,想必只有这七巧阁,才可以买到贡品风清纸了……” “多谢提点,我一定一到文州便给王爷捎回点风清纸来~” “这是前去年本王偶然所得的一个香粉,据说是外邦所来,名曰栀子粉,本王瞅着粉质细腻,柔滑雪白,正适合女人家用,本王一介武夫,拿来也没用,想来王爷喜爱寻花问柳,到时候也好拿来讨姑娘喜欢……” “王爷玩笑,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够作为寻花问柳的随意赠品呢……如此宝物,非得是碰到绝世佳人才能赠与了……我在这先谢过王爷了……” “那本王便不再多留,希望王爷早日觅得佳人,也好双双对对,共享红尘。” “多谢王爷,最近风大,王爷早些回府休息吧。” 想到这个,凤咏想起那块寒山玉,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一字并肩王的那块寒山玉,你可收着?” “收着呢,怎么?说不要的也是你,现在要找的也是你。”说罢,京墨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那半块寒山玉递给凤咏。 第二百九十八章 苛刻 “有些东西,还是留个念想的好,不管好的还是坏的,这种境遇之下,有人愿意帮忙就很好了,何必把人想的那么坏呢?”凤咏笑着结果寒山玉,回复道。 说到这个,凤咏有些后悔那日,自己与白兰对南星如此苛刻,所谓忠孝不能两全,自己又何必为难他做个选择。 “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 “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带信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公子: 见信如面。 我知道,您现在并不想接到我的消息,也不想再见我这个人,但是我想,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心知肚明,十分感激,我们都记得,曾经刚刚跟您的时候,您还许诺我们大事过后成家立业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感激公子为我们打算。 我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是天地可鉴。 可是一字并肩王对我们有恩在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们四个。我们自幼被一字并肩王带回府里,虽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但是所有的本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只要小王爷学的,我们就没有少,我们对此,深深感激,也铭记在心。 后来一字并肩王府出现变故,我们也很难过,也想过要回去。但是您对我们很好,我们也深深记得小王爷的嘱托,帮助您,跟着您,服从您。 当我们知道,您与王爷明里和谐,暗里生分的时候,我们也在其中调和过,但是没办法,王爷十分固执,您也是。 我们知道,您对王爷,不是朋友的情谊,而是对长辈的尊重,您对王爷是没有私心的。 但是王爷不是如此,王爷心中对小王爷的事情还心存芥蒂,觉得小王爷之死与您脱不开关系,我们也没办法扭转这个想法,只能两边调和。 上次的事情,是王爷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得已也做了。到后来,我们也十分后悔,但是没有办法。 王爷对我们有恩,您对我们也有恩,我们实在是,难以两全,我们也左右为难。 看到您的失望,小姐的痛心,我们心中也很难过。 虽然知道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还是想写这封信,来给您道个歉,也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王爷对此事,也是表示懊悔,现在王爷在都城的日子不比当年,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但是苦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先来道歉,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写了这封信。 希望您与王爷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更要团结起来,不要生了嫌隙。 都城最近,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王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那样,能够准确做好判断了,急需您的协助。 四皇子现在登基,王爷更加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取得最后的成功。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您与小姐身体康健,一切顺心。 南星敬上” 想到这些,凤咏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您在都城的眼线可都撤回了吗?” “还有些没有,怎么了?”京墨有些奇怪:“都城还有什么事情吗?” 凤咏无奈笑着说道:“嗯,想挽回一些,曾经错过的人罢了。” 京墨点点头:“你早该这么做了,人心伤了,就没法挽回了。” 凤咏若有所思点点头,是啊,什么时候,南星都从未嫌弃过自己,而自己呢?却一直在防着身边的人。 “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帮我办一件事情。”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我们定会照做。” “我明日出发赴任,我不想白芷知道,你们中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剩下两人带着官印快速赶往文州,找人买下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找个人替我在惠文王府坐镇。文州的人没见过我,就算你去,都不会被怀疑,我不想在那边被人监视。” “事情我们自然是会做的,只是……住在妓院,还是……请公子三思!” “南星你一直机谨,在此事上,怎么如此糊涂!文州是什么地界?我住在别的地方,消息收起来不方便不说,联系人也容易被查,再加上我们口音不对,很快便会被发现,那王府中的是替身,到时候,我肯定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为什么被派往文州?不就是这皇帝不放心么?不说别的,就算是一个小风吹草动,都会给他杀我的机会,要是被他发现,我找替身赴任,罪犯欺君,我们这么多人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再说了,我去了文州,老王爷和白芷的消息,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方式通过去,不能让都城的人发现,若是我随便找一个院子住下,日子久了,人来人往,可能还会牵连老王爷!圣上多疑,老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受忌惮,若是出事,只怕到时候,会借此迁怒老王爷,那我欠罗青的人情,更加还不清了。罗青的事情,我本就对不起老王爷了,若是在连累他,我怎么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放心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觉得住在妓院会怎么样,而且,我还要利用妓院做掩体,调查一些事情。” “好的,那我叫他们去安排,只是这个替身……” “这个替身不用我们太信任的,按照圣上的性子,我去了文州之后,根本就是被监视的,只要这个人不要说自己不是凤咏,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难道你觉得,圣上安排我这个位置真的想我到文州做什么大事么?他恨不得我天天蜷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呢。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这个妓院的问题,人一定要信得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钱收买是最好的了。文州的地界,给点钱都砸死那帮妓院的人了,我估计,那地方,也不可能出现价格出的比我高的人了,等到上了轨道,我们再一个个位置换人。 当初我是真的没有人手,才要来了你们四个,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小王爷没有不测,你们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不用进个宅子都钻在菜车里这么狼狈。你们都是精英,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第一天就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想着,我做的事情皆属大逆,用你们,我是没得选择,我已经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想再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想着,我少用你们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事败,你们也不必受我牵连,拿着我留着的钱,也可以远走高飞,过着安定的生活。我的事情你们若是参与的深,只怕到时候,想平安抽身,就难了。你们虽然无父无母,但也还年轻,我相信,小王爷若是还在,也想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现在这样,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这件事之后,你们若是心有退意,直说吧,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无忧无虑过这辈子。我不怪你们。” “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这是在嫌弃我们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小王爷救的,若是没有小王爷,根本没有今日的我们,更别说一个个全部都这么本事了。小王爷叫我们跟你,那我们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在,您没有一日亏待过我们,不管您的处境如何,一直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会有二心呢?公子这么说,那便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 “南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公子,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我们想从这件事情上抽身,当初我们大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何必现在在这里,和你去说这些无用的……且不说当初,小王爷叫我们跟着你,就算是小王爷当初只是叫我们短暂帮着你,现在我们也会选择跟着你。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主子,你更是一个会帮我们恩人报仇的好主子。我们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下人看。无论吃穿用度,我们都和你没有区别,你还有什么愧疚呢?这条路是我们选的,哪怕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决定为小王爷报仇,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一样的结局。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做好你想做的,我们会全力帮你的。” “这……这不是凤王爷的玉佩么?” “对,这是凤王爷随身的玉佩,当初说是一位故人所送,但是后来我们查出来,这就是凤王爷与西凉私下联系的信物……当初凤王府之事……应该和这个有关……” “若是照你所说,有这个玉佩为证,那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后来,圣上还要放我一马呢?现在还把我放到文州去,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因为西凉的大祭司,亲自为你,威胁了整个皇室……” “什么?!你说西凉大祭司威胁西凉皇室?那圣上……” “你知不知道,你与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王府的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做的,我是庶子,娘不疼爹不爱的,这事情,我自己都第一次知道,我一直认为,是有人陷害,才会这样的……毕竟我之前问过老王爷,老王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相是什么,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凤王爷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很怕惹麻烦的忠臣,真的没想到……” “我觉得通敌,是不可能的,有点私交应该是有可能的,以他的地位,若是通敌,现在朝廷上不可能这么太平……再说了,凤王爷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敢苟同,但是我觉得,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不可能通敌这么多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居然叫他凤王爷……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糟……” 凤咏想到这些,对京墨笑着说道:“我明白,璟晼伯伯,我只是希望您帮我带封信罢了,给南星,也给一字并肩王。” “噢?给一字并肩王?我以为你不会想原谅他了。”京墨有些吃惊。 凤咏苦笑道:“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人罢了,我又何必和他计较。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的,这件事我从未想过回避。他不信我,我不怪他,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相信我自己的。谁又会相信,可能害死自己儿子的人呢?想必你们也不会吧?所以,错在我,不在他们。一荣俱荣,一罪皆罪,一字并肩王留一手,我理解他。” 第三百章 回信 凤咏从白兰手中接过笔墨和纸,在车前面的座位上写起来。 “南星: 你我相识虽不长,但我一直知道,你们待我,都是和小王爷一样的。 当初你们从小王爷那过来,我知道你们是不情愿的,我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主子,再加上在府中不受重视,你们觉得跟我毫无希望,我自然是理解的。 我在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我便说过,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想跟我,我本来也不想要你们过来,但是现在,我身边确实是缺人,我也不放心让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办事。我既然要了你们过来,就一定会待你们好,比起小王爷,也不会差。等到事情办完了,你们要去要留,我断不会硬留。 那时候的你信誓旦旦和我说,小姐,公子,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小王爷把我们给您,自然是有小王爷的用意,我们没有不情愿,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可以,不要客气。 现在想来,你确实是做到了,你说的,是我没做到,我说的。 那时候我是真的生气,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一字并肩王。 那时候,我觉得一字并肩王只想自保,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别说。 不是因为我不想管他,也不是,我要你们背叛他,只是,我不想把这个撕破脸的时间提早。 说实话,我也是理解他的,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虽然位高权重,却不是那么随心所欲。 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什么都没了,凤王府,只剩下我一个,我能相信的人不多。 我活下来,翻案,报仇,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是帮我报仇,却不是一字并肩王要做的事情。 小王爷的事情,我知道我欠他的,我应该为小王爷,去帮助一字并肩王。 所以,我从未放弃,对一字并肩王的协助。 我也希望,一字并肩王对我亦是。 等到事实真相摆在面前,我才发现,对一字并肩王而言,我不是晚辈,不是盟友,不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他从未信我。 他派人跟踪我,派人监视我,我都知道。 我若不是知道,我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这件事,我需要和你道歉。 南星,我现在在哪你不用管,我与兰儿,一切安好,切莫惦念。 都城之事,你们万分小心,之前的计划,照常进行,什么事情,我马上会想办法找你。 其他之事,他日见面,继续细说。 愿你们安好,勿念。 凤咏” 凤咏写完,把信塞入一个信封,继续拿起另一个信纸。 “一字并肩王: 许久不见,不知道您是否一切如旧。 我不在都城,您也不曾与我联系,不知道都城如今是怎样光景。 上次给您教训,是我不懂事,不过是气不过罢了。 大家合作,最重要,是讲究信任二字。 曾经如此,现在亦是。 我们所报之仇,乃是大逆,如非自己人,怎会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我知道,您是一字并肩王,战功赫赫,威名远播,军中朝堂,有多少您的好友亲信,但是您要明白一个道理。 不管您是否看得起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您应该知道,我们所图谋之事,一点差池,株连何止百人? 就算您看不起我,也该珍惜你好友亲信族人的身家性命。 魏华清之人上位,您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我现在在哪,您不用管,照顾好自己。 魏华清刚刚上位,不会马上动你。 我这边安排好之后,肯定会找人通知您。 您不要再派人跟踪了,魏华清也在派人追杀我,若是撞在一起,您恐怕解释不清。 至于南星,您要用便用,不用偷偷摸摸。 若是想打听我所在的地方,那便不用麻烦,南星也不知道。 凤咏” 想到这个,凤咏又想起,一字并肩王给自己写的信来了。 “怎么?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嗯……大喜事,一字并肩王府上吐下泻夜不能寐,写信求医,我让他们请点捉鬼先生看看风水。” “哦?没想到你还会看病啊。” “不会不会,反正他只是问我意见,我也没说能治好是不是?我还告诉他,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叫门。” “这话说的不错,很适合他们。” “你说要不我们合伙开个青楼吧,你这样子肯定能当头牌,再加上你的蛊毒,我们还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你倒是会做生意,你怎么不让那丫头也去?” “那能行吗?怎么能坑自家人呢?” “院子里就听到你们在说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们在说一字并肩王府见鬼的事情呢。” “见鬼?” “是啊是啊,他们自从派人偷偷上过天青山之后,这府内就好像见鬼了,全府上下,上吐下泻夜不能寐,遍寻名医名方,均无法医治,写信来求医,我已经帮你回了,让他们请风水先生去吧,看看是不是风水不好。” “噗……你们干的?” “我没说啊,我只是说上了天青山就这样了,说不定是招了什么脏东西回去呢,得罪天青山山神土地什么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就是就是,在山上鬼鬼祟祟的,你怎么知道招到什么?这就上吐下泻夜不能寐就不错了,说不定下次还能死几个人呢,这风水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看看吧,看看吧。说不定是一字并肩王府的风水和天青山的不合,才会这样的,也未可知啊。” “你们可不要惹什么事出来,到时候还要我帮忙擦屁股就好了。” “什么事?你想想,一字并肩王府要是有别的办法至于写信求助我么?可见现在一字并肩王府的处境啊,就像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报仇都没办法咯……” “我之前看你和一字并肩王关系不错。” “是啊,现在关系不怎么样,不过也没办法不是?我想拿他当自己人,人家不愿意啊。可见这事强求不得,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弃子,怎么能高攀一字并肩王呢,想来是我自视甚高,自不量力了。”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别惹事,什么都行。” “你就放心吧,不会惹事的,他在都城还腹背受敌呢,哪有空管我们,等到繁缕大人的炸弹一到,他肯定上蹿下跳要求处置魏华清,到时候地位可能连现在还不如呢,你担心这些无谓的事情干什么?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帮一字并肩王府捉鬼比较好。” “你可别为难他了,他这种大夫,医得好病,医不好心,想也是白想,行业不对,隔行如隔山,你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好吧好吧,那我也没办法了。有些事情啊,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但是清荫阁已经要开始小心了。繁缕的炸弹最后到底炸得怎么样,还未可知,我们还要提早准备才好。” “你不用担心,等繁缕的炸弹炸完,我又送了一个新炸弹,就算他接的下繁缕的,也不一定接的下我的。” “看来京墨大人对这个炸弹的威力很有把握啊,能不能把成分说给我们听听?” “告诉你也无妨。你知不知道,素和族有个调兵遣将的信物掌中莲?” “掌中莲是素和族至宝,听说不仅能够调兵遣将,其中还埋藏了素和族最大的秘密,得到掌中莲可位同部落族长,号令素和族所有人。” “就是这个失传已久的掌中莲,被我找到了。” “掌中莲并无失传的记录啊,你怎么找到的?” “呵,那不过是安抚民心罢了,其实掌中莲在玉妃那一代就已经丢了,现在的部落族长都不曾见过,我怎么能找到?我不过是按照素和族典籍上的样子仿造了一个,放在魏华清府上的仓库里,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素和族,说魏华清想借助素和族的力量逼宫,让他们一周后集中所有精卫混入都城,意图大事。” “仿造的掌中莲如何号令那些人?没有人发现吗?” “你有所不知,素和族寿命短,见过掌中莲的早就死了,现在这些人也不过是在书上见过,骗他们有何难?再加上玉妃的身份,他们更是信上几分,只是借用兵力,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再说了,素和族本身就是表面顺从,内心还有别的想法,这种部落,稍微给点希望,肯定就会上套,还需要我做什么别的?” “你别被发现才好,这要是细查,你暴露了怎么办?” “暴露?可能吗?繁缕的炸弹就已经让皇帝起疑心了,这时候再发生这个事情,在家上玉妃的身份,皇帝根本不会查。就算查,素和族那个组织,确实在为魏华清做事,查下去,到底是我吃亏多还是他吃亏多呢?你要知道,玉妃这些年的遭遇,素和族可是不满得很,你这时候告诉她们魏华清要逼宫,只怕不用掌中莲,素和族都会派人来了。” “此话有理,疑心比证据更可怕。证据只能确定一些事,疑心却能影响所有事,这件事就算最后魏华清安然脱身,以后肯定也不会议储,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是吗?对于他,生死并不可怕,一辈子当个逍遥王爷,比处死还要可怕。他的野心,可是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 “你算是说到精髓了。对于魏华清来说,今后不再议储,比死还难受。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么?这次我要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妙哉。” “对了,你的身份下来了。你是赫连族副族长赫连祁澜的小儿子,这些年一直在赫连族,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目的是当清荫阁拜师学艺,而你,从今天开始,叫赫连凤咏。而那丫头,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叫赫连兰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拜师学艺,知道了吗?” “只是改个名字,那长相呢?万一去查没这个人怎么办?” “我已经把你们的画像传到他们家中了。他们愿意帮这个忙,而且赫连族的孩子有些因为身体孱弱,很多年不出门,所以人民都没见过,很正常,至于闺名,没人知道更不奇怪了。你们赫连族的身份和画像我也传到镇上备案了,他们已经知道有这个人了,稍后传到朝中备案就可以。” “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带面具了?动不动麻烦广白师兄我感觉挺不好意思的。” “京墨说弄好就是弄好了,你不用想太多。再说了,我派去假装你的弟子,还在那,你也不用担心不会暴露。” “你把这个,每日抹在皮肤上,这个半个月抹一次,用完你再找我要。赫连族男子天生皮肤黝黑,女子却肤白胜雪,你若那么白净,也不像啊。你抹完等干了就可以穿上衣衫,洗澡什么都没问题,只是记得半个月抹一次,这个东西半个月就会开始掉色,到时候肤色不均就露馅了。还有,你让那丫头多抹些脂粉,遮盖一下,就可以出门了。” “赫连族人口比较多,登记经常出问题,所以碰到没登记的,补上的手续也比较简单,把你画像递上去再加上生辰就可以登记。当然了,这仅限于大户人家,平民百姓根本没钱,所以也不可能生得起那么多。” 想到这个,凤咏把信递给白兰之后,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那我现在需要抹上改变肤色的药膏吗?还是等到时候再说?” “有什么用呢?你要抹,就要全部抹上,反正大家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现在要做的,一个是快点走,一个就是隐藏自己。抹当然是好,但是抹完,你赫连族的身份就确定了,万一人家问你什么,你不会,你怎么办?还不如不抹,反正你也不是很出名,总不至于,随便一个人都认得你吧?到时候,我们死咬住,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他们也没办法。”京墨无奈说道。 第三百零一章 圈禁而死 凤咏听到京墨说的,无奈地笑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 “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想起一字并肩王对自己的质问,自己就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对不起一字并肩王的。 不管他怎么对自己,人家的儿子,确确实实是没了。 “怎么了?刚刚来圣旨了?说了什么?” “唉,没啥事,发配我去边疆了……” “这是要把你软禁起来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难道我可以说不么?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死路一条。” “你也不用泄气,他既然封了你,短时间内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是安全的,这风头过了,再想办法。” “王爷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圈禁而死么?再说了,那文州是什么地方,那是有银子都没地方花的地方。一年给我这么多银子,这不是让我去煽动老百姓反我么?若是以前商贾通商的时候还好,作为商道,不会很荒凉,可是现在呢?就算老百姓不这么想,那生活也是苦不堪言。我一人这样不要紧,关键是,这个位置,好像是非诏不得回朝吧?那他要是不找我,我是不是一辈子在那?” 想到当初一字并肩王和自己说的话,自己就很无奈,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圈禁而死,但是,也没有好多少。 凤咏笑着对京墨说道:“当初我很不想去文州,觉得我会被圈禁而死。可是现在,我真的觉得,如果我圈禁而死能解决一切,我非常愿意。大家已经失去很多了,如果我付出能改变这个情况,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璟晼伯伯,很多事情,我算是看开了,可能最开始,我太执着了。现在,我真的后悔,当初我所做的,所说的,不管是对凤王爷,还是对一字并肩王,或者说南星他们。” 第三百零二章 因利尔近 凤咏转头看着白兰,苦笑道:“兰儿,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不管怎么样,都是我愿意跟你去的。”白兰笑着说道。 白兰的声音,就像当初坚定跟随自己一起走的时候,一样。 “师傅你不需要那么担心,这么说吧,这清荫阁是老阁主传给你的心血是没错,但是老阁主也会体谅你今日的处境。今日若不是魏华清上位,这清荫阁百年乃至千年都能安然无恙,甚至可以发扬光大,但是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魏华清,这时候,您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办法的,难道不是么?老阁主想必也会理解您的,您何须如此自责呢?”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容妃的事情,正初的事情,可能清荫阁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魏华清心机深重,我当然知道,我甚至比你清楚。可是没有什么过节,他也不会来骚扰我们清荫阁,不是吗?我自责的,不是清荫阁因为魏华清上位而被迫散去,而是因为这个缘故是我造成的,我才觉得愧疚,你明白吗?就像当日,凤王府的覆灭,与你无关,所以你可以云淡风轻说出来,如果说凤王府满门抄斩是你一手造成,或者间接造成,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我当然不是后悔曾经做过那些事情,我是在后悔,当初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心一些,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了他?你可能吗?你以为,魏华清是因为他机关算尽,心机重重所以可怕么?真正可怕的,不是魏华清,是素和族的那个组织!你想想,可以掳走正初,掳走白兰,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更别说培养了。你能保证,现在你身边没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么?你敢说清荫阁内部真的干干净净么?杀掉魏华清当然容易,他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难免会有死门可以寻找,可是这个组织,我们谁能弄掉呢?谁敢轻易去动呢?你不是输给了魏华清,是清荫阁输给了这个组织,你明白吗?” “京墨,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魏华清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那个组织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清荫阁这么多年的基业,在各地的名声,难道就这样完了么?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我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呢?”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你可以反抗么?你别忘了,清荫阁是个看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一个舞刀弄枪的地方,你可以反抗,那些弟子呢?长老呢?陵游,你且看开点吧。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我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俩干什么这个样子,现在魏华清不是没有打过来么?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再说了,魏华清没有加害的理由啊,如果说是容妃的事情,容妃的事情是谁做的他自己心里没数么?他就不怕多几次我们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么?如果是因为我与兰儿,你们单可放心,我们很快便会离开清荫阁的。” “你们要去哪里?文州吗?文州早就不大安全,等到你的替身离开之后,文州更不能随意走动了,我劝你还是换地方吧。” “那你说我能去哪里呢?我总不能真的带兰儿去赫连部落吧?我也得认识啊,我这贸贸然过去,人生地不熟,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怎么过啊?兰儿怎么办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索尔族躲一躲。” “索尔族?你好像是忘了两边现在是什么关系吧?我过去,我过得去吗?我过去了还能回来吗?你这让我过去,我不会在那老死了吧?” “没人要你死那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去哪,你都会被抓,只有那里,魏华清没有眼线,你可以随意出入。你现在对于魏华清,那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你这辈子都是和老鼠一样到处钻了,你如果想要有别的出入,你只能去索尔族,在那里,你才可以东山再起,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现在在这,别说是一字并肩王保不了你了,就连你躲在哪里,都会给哪里带来麻烦的。” “可是我过去,我住哪里呢?语言是不是想通呢?习惯是不是一样呢?人生地不熟我怎么办呢?” “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再说了,我们都走了,到时候若是魏华清因为容妃的事情怪罪下来,陵游也可说是医生医术不佳,已经赶出清荫阁了,许是不会那么严惩呢?” “京墨,你说的事情,我觉得有理,但是你真有把握,把他们带到索尔去么?现在两边关系这个样子,只怕很麻烦吧?” “这些年,我的人都正常过来了,送他们过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白兰一个女的,能受得了吗?如果我们要去索尔,那就必须通过爬山来偷偷过去,而且不能点灯,男子都好说,这女子……” “女子有何不行?男子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女子也一样能够做到。京墨大人,不就是爬山么?如果能够保凤咏无虞,保清荫阁无恙,就爬千百座又能怎么样呢?您未免也太看轻女子了吧?” “哦?我不是瞧不起女子,我的母亲亦是一个女子,只是白兰,你要知道,索尔部落本身就条件艰苦,那个山更是高之又高,你如果不行,不去也行,但是如果你去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到时候你如果说你不行,你想回来,那就没办法了。而且你如果路上出现什么变故,我们也不能带着生病或者死去的你继续行进,你的尸首留在那还会拖累我们被发现。你真的想好了么?” “京墨大人,您所言我自然是认同的,我也知道,穿越那座高山,一路偷偷逃到索尔需要花很多精力,历尽艰险,可是您要明白,凤咏的身体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也有,所以,在这点上,您尽管放心,我只要答应您了,就是死,我也会死在索尔部落的地上,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兰丫头,你是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愿意吗?如果你不行,也可继续易容躲在清荫阁内,你是女子,若是在面具上施些脂粉,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你也不必勉强自己。” “师傅,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我想好了,无论这条路上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克服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我能在清荫阁躲避一时,但是清荫阁却不能护我一世,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再说了,面具也需要日常维护,这件事情又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留在清荫阁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也明白,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万一成功了,我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 “兰丫头有这个觉悟还是好的,至少,现在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如果再躲躲藏藏,便一点出路都没有了,所以啊,还是用这个办法比较好,再说了现在在这,你们也没有真正可用的人吧?听闻之前凤咏的亲信都是一字并肩王府上出来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放心,还不如借此机会从新培养呢,再说了,如果从索尔选人,至少背景好查一些,素和族的组织再厉害,也不敢把人安插到索尔来的。这点你们大可放心。” “你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收留我们俩吧?” “你们俩我能指望什么?一个手无寸铁,一个一介女流,你们若是不跟,我自己回去便是,只当我是在这与你们告别即可。” “京墨大人不用这么说话,我们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凤咏不过是跟您开玩笑罢了。” “我也是开玩笑的,但是你们去索尔,要记住一件事情,就是千万不要说你们现在的身份了,你们知道,索尔这些年人民有多苦,皇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是非常恨皇帝的,你们如果说了和魏华清的过节倒不是什么,只是有些人吧,就比较排斥这边的人,所以还是建议你们不要说。” “你说的我明白,这些年的交恶,确实有很多不良的后果,而且这些也是我们应该承受的,没有办法,你叫我们暂时别说,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当然心知肚明。” “我倒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我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我的身份特殊,如果我被查出有凤姓血统,会有诸多不便,再说了,现在你们不也需要索尔族的关系么?我暂时不想暴露这件事情。”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不过你这么多年没回去,你要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什么身份?就算我不是索尔的大祭司,我也是索尔族的族人,为什么我不能回去呢?再说了,我手刃了容妃,我应该回去和他们庆祝一下呢。” “但愿如此,我只希望你的族人待你如初,别以为你是什么奸细才好。” “不可能吧?不是自己族人么?为什么会这样的呢?” “你要知道,现在的索尔族人,就像是一只受惊过度的野兽,有些人早就想不得那么多了,京墨这些年没有回去,很多事情都是暗地里进行,有些人不会领情的。所以师傅才会说这些,这些考虑,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是打击你,当初你母亲是身不由己,说实话,这些年,你与索尔的交流,我也看在眼里,都是暗地里的,那些普通族人,并不知情,不一定会感恩你所做的,你明白么?再说了,这件事情,你也不可能和所有索尔族人说,到时候,你的境遇,可能与你想的,不一样,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兰丫头他们去,无非是人生地不熟,但是你,如果收到了打击,真的可以一笑而过吗?” “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 “唉,你们啊,都有自己的执着,而我,便只有这清荫阁,若是没有清荫阁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陵游,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适合当这个阁主,你太过于优柔寡断,你对清荫阁,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你想要做些什么,在你手上,清荫阁只会保留下来,但是若在繁缕手上,清荫阁可以发扬光大,所以,老阁主没错,若不是繁缕没有想法,你是真的不适合这个阁主的位置。” “你以为我想当吗?有谁愿意呢?你愿意吗?阁主不是你相当就当的。” “我当然知道,我自小也是见着母亲当大祭司过来的。这种麻烦,不是谁能接受的,也不是谁能克服的。” 想到这个,凤咏突然发现,当初陵游,其实说了和穆可雅一样的话。 或许,京墨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也对,谁会愿意承认,自己的民族是这样的呢? 一个众人拥戴的大祭司,会想告诉自己孩子,自己被族人离弃吗? 岚宸不会,他也不会。 如果京墨早些就有这自信,早就回去了。 这些年,清荫阁,陵游,繁缕,有谁留得住他呢? 不过是他自己也不曾有这份自信罢了。 想到这些,凤咏又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这个样子。 若是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就像罗青或者魏华清那样,自己根本不会在乎,一字并肩王是不是有私心。 其实自己或许早该明白,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是因利尔近的,没有人最开始,是没有想法的交往的,尤其是在那个重要的时候。 第三百零三章 真心 仔细想来,这些年,也只有白兰对自己,是没有丝毫私心的吧? “你近来好像活泼了些,而且以前不觉得你知道那么多。” “以前事不关己,说和不说无非是看心情,现在的事情与我有关,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再说了,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说了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这样也挺好,只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不过是不了解我罢了。你总觉得我该像白芷一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不曾见过白芷,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你不用在这个事情上太过介怀。” “是么?可是就算你不曾见过白芷,我最开始,也是按照白芷的习惯说话做事。” “兰儿,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就算你与白芷有一模一样的脸,说一模一样的话,我依然可以认出,因为你终究和她不一样。我第一次在晚晴居看到你,那么多被罚的世家女子,只有你,浑身伤痕,一袭白衣,还能有倔强不屈的眼神。你,就是你,终究是不同的。” “唉,我知道,白芷的事情,你一直放在心上。我本不必和你说这些,但是我不想你一直看不开这个事情。且不说我没见过白芷,就是我见过白芷又如何呢?现在在我身边的,终归是你。我不是那个和白芷吟诗作对的凤咏,你也不是那个和凤咏泪眼相对的白芷,我们都不是,那何必想那么多呢?兰儿,喜欢白芷的,是凤咏,不是我。” “兰儿,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不想因为那些无谓的事情,让你伤心难过。我承认,我刚开始真的是想完成凤咏的遗愿,我想救出白芷,照顾她,像妹妹一样。但是后来,我们深入了解,我才知道,我不止拿你当妹妹,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魏华清找到你这个事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你。” “怎么哭了呢?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是我激动了。” “你这样,木香要是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的妆都花了,要不再洗洗脸去吧。” “走,去开个小房,等广白他们。这个地方太过豪华,不适合我们说话。”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 “说了有什么用呢?他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你就是骂他十天八天,有什么用呢?又不是他做的,一字并肩王的想法他能左右吗?你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然后呢?他也不过就是在你这受气罢了。他不过是工作,从这门出去,他就不当回事了,气的是你自己,有必要吗?走,我们开个小房,喝茶吃点心去。” “我刚刚去打包点心的时候,想给掌柜的赏钱,被拒绝了。” “拒绝就拒绝呗,有的酒楼就是这样,不允许乱收小费,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以为,南星能来,应该是收买了掌柜的,才可以的,结果,掌柜的根本不谈钱,那为什么南星可以借如意居传递消息?” “南星能用如意居,是不是因为一字并肩王的人情呢?老王爷这么多年南征北战,有点人情也不奇怪啊。” “不对,我感觉这事不对,老王爷是个武将,怎么会和这种茶肆酒家有关系呢?再说了,这么明显,在天字一号房?只怕隔墙有耳,我觉得,这事不单纯。” “有什么不单纯的呢?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说不定是这种房间隔音好呢?你不会怀疑南星被人收买了吧?南星可是小王爷安排的人啊。” “我并不怀疑罗青,但是我不相信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想想,南星是罗青的人,能让南星做这些事情的,只有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没发现,刚刚,南星一直在为一字并肩王辩解么?以前南星听到这些,无非是不说话,南星不是一个会这样的人。今天这样,只能说明一件事,刚刚,在隔壁房间,有一字并肩王的人,或者,干脆就是一字并肩王本人。” “不会吧?老王爷不至于干这个事情吧?他真的不相信你?那为什么……” “他从未相信过我,尤其是,在知道我叫南星他们不要把我易容的事情说出去之后,他更加不信了。之前他对我的熟稔,是因为你长得和白微很像,不是因为我。在他心里,一直怀疑,罗青的死和我有关,而且,他甚至怀疑我根本是魏华清的人。而且,他想的,只是帮罗青报仇,并不想掺和白家和凤王府的事情。看来这里面,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有点矛盾呢?白苏姑姑当年的死和容妃有关,那白微姑姑当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会不会这件事情,和凤王府有关?” “这件事,只要问一个人就知道了。” “你说姑父?” “这件事,除了他,应该没人会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繁缕前辈会不会愿意说,毕竟这个事情,还是十分痛苦的。就算他不说,我也理解,这种痛苦的回忆,没人愿意提起,更别说是这种情况之下了。兰儿,你要知道,我现在,和谁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陵游、繁缕、京墨、一字并肩王,没有一个,是我们真正的朋友,都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们才有了相同的目标,才会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说实话,这些人,我都不相信。” “姑父你也不相信吗?” “繁缕前辈我不是不相信,繁缕前辈只是因为正初还有你的事情才和我有交集,其实我们并不是很熟,要不是因为容妃和正初的事情,我想我们根本不会交流。他不拿我当自己人我并不怪他,再说了,我内心里,也不想扯上清荫阁。如果不扯上清荫阁,若是有一天我们有什么意外,正初还有一个家,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会又变成孤儿,到处流浪。这也算是我给正初留下的一条退路,你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姑父他们是愿意帮你的,你现在一个人,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这条路,谁都不能帮我,只能我自己走,你们能够陪我一段,但是谁能保证一直陪下去呢?这种大逆的事情,越少人参与越好,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有人掺进来。这样子,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扛就好,你们都会没事。” “你不要这么说,这么久了,其实我也知道,有时候你推开我们,是为了我们好,但是,这些事情,我们真的是真心要帮你。就算一字并肩王不是真的相信你,但是这件事情,少不了他的帮助,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用的时候再找他,很多事情背着他,反正现在你在清荫阁,他不会知道你的事情。但是清荫阁的人,我觉得,都是真心帮忙的,让大家帮你吧,你一个人,太累了。” “这些事情,许是和南星等人无关。” “我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一字并肩王府对他们有恩,很多时候,他们没得选择,不用他们,是不想让他们今后左右为难,而不是别的。” “那文州之事……” “前期没什么大事,他们做就做了,我们去了再说。顺便再看看一字并肩王这期间的所作所为,再说这些事情。若是不行,就是靠我们,也可以开得起来,陵游他们会帮忙的。消息这种东西,只要身在江湖,就没有不需要的。” “你怎么就知道陵游会帮忙呢?” “容妃之事,陵游就知道,消息的重要性,再说了,清荫阁本来也是比较尴尬的地方,若是没有消息来源自保,只怕以后会有更多麻烦的事情。” 在自己失落的时候,还可以谈心。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在凤王府,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出去的。那时候,我还理直气壮去找罗青要人……如果知道这样,我宁愿当初不要这个人。” “谁能想到会这样呢?凤咏,你要知道,南星他们也是不想的,没有人想这样。” “那时候,我虽然失去了一整个风王府,但是我有你们,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但是现在啊,兰儿,我是真的感到迷茫害怕啊。离开了清荫阁,跟着京墨去索尔,我是真的,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我……” “你不用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怎么可能不需要你呢?你做的点心那么好吃,泡的茶那么好吃,就算是再好的女人,也做不到你半分,我又怎么会不需要你呢?” “但愿你一直都这么想。你现在,因为没别的,你觉得我非常好,如果有一天,你摆脱了这个困境,你站到了更高的地方,你也许就不觉得我好了。再好吃的点心,也需要在吃得下的时候才觉得好吃,若是吃不下,再好吃又有什么用呢?今时今日,你还以为我那点心花茶就像琼浆玉露,美味异常,可是到时候,你就会觉得,这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人,也都是这样的,我也懂。是我,说这些伤感的话,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说点别的。说些开心的,我们只要到了索尔,这日子就自由多了,不是么?也不用想一字并肩王的事情了,多好。” “是啊,到时候,也不必为难南星的事情了。说实话,我真想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那样,也许一切都会好很多。” “兰儿,你说我有今时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我咎由自取呢?当初罗青在我身边,如果我跟他一样,支持太子,他可能也不会死,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早知道那不是我的父母我不用去晚晴居,早知道那样我不用装模作样,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想着跟着你,可能你一个人还好一些?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呢?有遗憾才是人生嘛。” “也对,现在想来,虽然,那些事情是魏华清布下的,但是很多路确实是我们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真的。” “既然这样,就不用想那么多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样呢?是不是?反正现在已经说好了,也确定了,要去索尔,还有什么要想的呢?人生本来就是这样,你就算想要站着不动,也会被岁月推着走。” “你心中真如刚刚说得那么轻松吗?” “兰儿,你还不知道我么?我有什么办法呢?魏华清是省油的灯吗?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想,和罗青一样,选太子,但是,太子会理我吗?我没得选择,兰儿,我真的没得选择。 之前,你晚晴居的事情,都是他在那打点,很多证据,都是他交给我的,我现在看来,他就是在利用我,排除异己呢。那些人,无非都是太子和七皇子的羽翼,剪除了之后,他便开心自在了。呵呵,从未想过我们。” “兰儿,你说,这一切,是不是,老天爷在报复我呢……我……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 “你相信报应么?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如果存在报应,我想魏华清现在早就被报应弄死了。凤咏,不管是我,还是你,现在都是只许今生,不约来世,如果去说报应,我们现在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们是不是能换一个角度想一想,比如说,魏华清现在做这么多事情,他肯定不可能做一个好皇帝,那么我们对付他,就不是作孽,是为民除害。那这样我们便不会有报应,不是么?如果魏华清是个好人,我们和他没有仇怨,我们去造反,去和他为敌,那我们就是逆天而行,会遭天谴。这么想,是不是舒服多了?” 第三百零四章 讨论国事 “你想得倒是很开,那照你这么说,如果魏华清是个好皇帝,我们就该放过他?那我们的仇恨呢?” “话不是这么说,比如说,魏华清接下来做一个好皇帝,但是有什么用呢?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注定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好皇帝了。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谋逆造反,逼宫呢?” “自古以来,哪有真正意义上的好皇帝呢?不存在的,无非是我们这么想罢了。” 你何须这样呢?连我都不在意了,说实话,这个世界,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们现在要做的,无非是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罢了,这个世界不会让任何人一直倒霉的。” “但愿吧。” “你看看,怎么办?” “王爷这是真的年事已高了,写信求和呢。魏华清在都城的所作所为,王爷是真的怕了,再想到,你怎么样也是个年轻人,脑子也快一些,才这样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说实话,就算我们现在写信和好,也没有用了,魏华清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么?现在刚刚登基,想着不能大肆杀戮,才会放过一字并肩王,你以为,等一段时间,一字并肩王府会好么?无非和当初的凤王府一样。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随意回信,无非是给人家希望罢了。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找找别人,看看会不会有转机,一个弃子求助另一个弃子,无非是一起死,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终究,还是一字并肩王,看到这样的信,还是有些感慨,当年,一字并肩,多威风,现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还摊上这么多事情,如果一字并肩王当初能够保持中立,可现在不是这样的情况。” “中立?怎么保持中立?这么跟你说吧,当初皇帝就是希望,一字并肩王府帮助太子的。你想想,如果一字并肩王都不帮助太子,太子和七皇子有什么区别呢?那时候,七皇子风头正劲,太子和七皇子的区别,就在于,太子多了一个一字并肩王府的支持,而不是因为太子这个名号。很多时候,为人臣子,无从选择,你明白吗?” “人在朝中,连自己都无从选择,有什么意思呢?” “兰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入仕为官,是为的一腔热血,可是后来,就是无从选择了。你以为,你不想做就可以辞官回乡么?你以为,你吃喝打诨,就可以在朝堂中存在?不可能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你以为,你辞官回乡,会和当初未为官一样吗?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自己,官场是非圈,入了就难出了,不然你想想,当初孟同甫,为什么宁愿选择自尽呢?因为自己自尽了,那些势力,便不会追究了,会放过家人。如果自己辞官,或者说不告而别,到时候,被追杀的情况,多之又多,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家人,朋友,自己,全部搭上了。” “那做官,到底为了什么呢?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权?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当官有什么意思呢?不能为所欲为,不能为国效忠,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兰儿,话不能这么说,那你这么说,那人有什么意思呢?做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想过没有,别说我们了,就说容妃,你说,容妃顶着振兴董家的任务进宫,是可以选的么?说实在,我最恨不起来的,就是她,人在深宫,很多事,无从选择。谁不愿意在父母身边,共享天伦,他日嫁得如意郎君,白守一生呢?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被送进宫,难道是可以选择的吗?” 容妃的事情,白兰轻而易举就释怀了,反而是自己,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 “兰儿,你时至今日,还恨我么?” “什么?为什么恨你?” “当日我同情容妃的事情,你还恨我么?” “恨你?恨你什么?恨你同情她么?也许曾经我确实恨过。那时候我觉得,你居然同情一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你居然会觉得大家共同的仇人可怜。但事后,我才想明白,你不是凤咏,所以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你无非是因为责任感去帮着凤咏活接下来的人生,对于你,也许我不该有那么多要求。有时候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一想,你也十分可怜,你莫名其妙当了这个凤咏,经历了很多不该经历的,我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你不是这样,可能你现在日子会过得很自在。也许,终究都是凤咏对不住你。这样的话,我何必要求你,和我一样,去恨容妃呢?” “兰儿,你终究还是不懂我。我同情容妃,并不是因为,我不是凤咏。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因为凤咏,我才过上这样的日子。我心中明白,我有今时今日的生活,都是我自己,轻信他人,咎由自取。我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我同情容妃,完全是因为,我深刻理解她的不容易。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她董家的荣耀罢了。如果她不是董家的女儿,如果她没有在选秀的时候选中,她可能会嫁给一个达官显贵,在父母身边,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 但是就是因为她是董家的女儿,她的一生,从来都不归她一个人所支配,她虽然过着锦衣玉食,金玉傍身的日子,可是,她从来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家庭争夺宠爱罢了。她从来都没有像正常女子那样,从夫君那得到应有的爱,甚至于,连自己子女的未来,都无法左右。她能做的,无非是通过自己的勾心斗角,来让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未来,可以由得了自己做主罢了。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错的,但是最后变成那样,我是真的可怜她。但是兰儿,我可怜她,不代表我可以原谅她。 虽然我可怜她,我不恨她,但是我无法原谅她。虽然她名义上是我的姨母,虽然她是凤咏母亲的家姐,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她。她让凤姓一族,白氏满门,索尔全族,惶惶不可终日,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她口口声声为了董家的荣耀,可是她从未想过,凤咏的母亲也是董家人!她利用董良玉所做之事,就无法让人谅解,更别说别的了。只是,看到容光焕发的她变成那样,我不仅觉得是她咎由自取,我确实也觉得她可怜。我只是可怜,她本可以好好做好她的宠妃,吹吹枕边风,让自己的家族更加兴旺,却做了不该做的,让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蒙羞罢了。” “凤咏,凤咏,你别说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怪你的。” “兰儿,你要明白,无论我是不是真的凤咏,无论我身体里是否流淌着凤姓的血液,我都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我从未觉得,这些是我不该做的,是凤咏这个人或者是你这个人,连累了我这样。就算,如你所言,我不是凤咏,我不该承担这些,当然没错,可是,现在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呢?兰儿,兰儿,我还是那个人,你明白么?” “我明白。” “兰儿,你知道,这些话,我想跟你说多久了么?其实当日,我就想和你说,但是事情耽误了,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 “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从未怪你。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嘴上说了什么,你至始至终,都是在帮我们报仇的。不管是姑父也好,京墨大人也罢,他们怎么看你,都不可能改变我的看法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信我的。” “兰儿,此去索尔,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你真的愿意么?” “有什么不愿意的,白家现在,我也不知道剩下谁了,我已经无依无靠了。再说了,我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就算找到什么亲戚,也不能相认不是?还不如为白氏一族做些该做的事情,我还没那么愧疚。说实话,我有时候都觉得,小时候如果不那么相信那所谓的父母,可能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是我间接害了他们,难道不是么?” “白家之事,与你无关,说实在,白家的事情,主要还是人的贪欲太重,才会被人顺水推舟,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回来,白家都是这样,你又何必自责呢?”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当日,我没有出现,你就会知道白芷死了的消息,那样你就不会千方百计要去救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不是么?也许,不该出现的,应该是我才是。”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到今日的地步,不是因为我们自己,我是不是凤咏,你到底出不出现,白芷到底是不是死了,都无法改变今日的结局,你明白吗?我们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还是没什么用的棋子,我们的减少或者增加,根本无法改变大局,你明白吗?” “那我们此去索尔,到底是为什么呢?既然我们没用,那我们还做这些干什么呢?” “我们是不是有用,取决于我们做什么事情了。在魏华清那,我们当然是没用的,但是在我们这,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再说了,难道,别人说我们没用,我们就没用吗?我们就要让他知道,就算是大家都是磨圆了的石子,我们也会是最尖的那个。” “恩!我们一定会是,那个最尖的那个!” “好了,我们不站在这里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呢,站在这里胡思乱想干什么呢?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过多的妄自菲薄,是没用的。” “恩,那我们回去吧。” 想到这些,凤咏转头对白兰说:“这些年,也就你,在我身边,不图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所有人都有所图一样。”白兰笑得云淡风轻,但是眼神里却流露出感动。 凤咏摇摇头:“你懂我说的什么意思的。凤王爷对我,那是血缘关系的恨铁不成钢,璟晼伯伯对我,那是爱护下一代,所有人都是有一定关系或者有所图才会这样。只有你,在我心意不明的时候,还是这样对我。” “有些事情,不一定是要相互的。你也说,凤王爷对你,那是血缘关系,他虽然恨铁不成钢,虽然对你有帮助有点醒,但是却从不要你回报什么。京墨大人也是,所以,你这么说,倒让我觉得不是很客观了。说实话,是不是有所图,就看你怎么看了。如果你把有关系也归为有所图,那么我们不也是有什么关系才会这样的么?就算你心意不明,难道朋友不是一种关系么?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如此,还有什么是无所图的呢?无非看你怎么看罢了。”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无奈笑了:“倒是我不该说这话了。” “这些话本就不该说,大家听着都会伤心的。”说罢,白兰笑着说道:“虽然我听着知道你是说的好话,但是身边还这么多人呢,你说是吧?” 这时候,穆可雅笑着走过来:“哟,这俩人说什么悄悄话呢,我看这丫头怎么脸都红了。” 京墨把信给手下之后回来,笑着对穆可雅说:“能说什么?当年你和瑞珏凑在一块说什么,就知道他们说什么了呗。” “瞧你这话说的,我当初和瑞珏那都是讨论兵法,哪有什么其他的。”穆可雅瞪了京墨一眼。 京墨看着穆可雅的样子,笑着说道:“那你们是讨论兵法,他们就是讨论国事呗,是不是?有什么好好奇的。” 凤咏听罢有些尴尬:“雅姑姑,璟晼伯伯,你们怎么还取笑起我来了,我能说什么国事啊,我这什么都不懂的,也不知道你们这是抬举我呢,是损我呢。” “哦?不是国事啊?那是什么事啊?能说的丫头脸都红了?”穆可雅笑着问道。 第三百零五章 红晕 “怎么了?你怎么下床了?窗户怎么还打开了,若是受了凉可怎么好?” “没事,我也该活动活动,不然人都不行了。” “你现在就是不能乱动,要是一不小心伤口崩开了,可是大事。文州那边,地处边关极寒地区,你要是去,千万记住,不要着凉了,你这身子,若是着凉了,怕是会大病。我已经给你置办了一些药材,还有强身健体的补品,怎么做我都写好了,到时候正初会做给你吃的。等吃完了,我再给你运一批去。” “你不用这么麻烦啦……这些东西……你还费心什么呢?请个人打发人去买就是。我说怎么一直没看到你,合着你出去买这些了……” “府内就三个人,有必要请人么?再说了,什么样的好,还是自己去买了才知道,万一人家中饱私囊呢?你就是钱花惯了,不知道节省,一天天就知道往外掏,不知道省钱!” “我不是看你辛苦么,一天天忙这忙那的,把钱给送菜的,让他们买了一起带进来多好啊,你还省的到处乱跑。你说现在外面这么乱,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能出什么事情,现在要是能出事,那就是你出事了!你就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要想那么多,我们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你知道了么?” “这个是我从外面买的,红糖姜片,你没事就吃一点,你体质寒凉,吃点这个对身子好,这个都晒干了,可以放很久的,你记得吃。” “这东西又不好吃,我才不吃呢。” “这个一定要吃,你不吃我就不给你吃饭了……” “诶诶诶……你别走了……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这样,这也不好吃那也不好吃,你说你一天能吃进去什么?就是要吃饭,你知道不?一天天看你那吃东西,吃了半个时辰,一碗饭都没吃完,和数米粒一样,唉。有人来过了?” “没有,刚刚准备喝茶,倒好了才发现正初倒了一杯了,就这样了。” “你啊,迷迷糊糊的,一天天也不知道想什么,就你这样,还好意思去给四皇子当幕僚呢,我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的。要我,我宁愿一个人也不要你这个幕僚。” “那你是说四皇子眼瞎咯?我发现你最近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了,以前什么都不敢说的,最近还真是变了……” “变得怎么样了?” “变得像个老妈子。” 凤咏还记得那次,白兰一听这话,生气地要打凤咏,凤咏连忙拉住白兰的双手。结果白兰的突然脚下一滑,一下栽进了凤咏的怀里。白兰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定定看着凤咏,竟然忘了要起来。凤咏看着白兰白皙的脸蛋,殷红的嘴唇,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凤咏从未如此细致看过白兰,没有看过她如玉的肌肤,没有看过过纤长的睫毛,没有看过她如水的双眸,没有看过她在怀中娇羞的样子。凤咏曾经以为自己不会为谁心动,因为自己干的工作,本身就是围绕着一群美人。但是此刻,凤咏觉得,白兰可能不一样,淡淡的体香,温柔如水的目光,让凤咏觉得,也许时光停下是最好的。管他什么系统,什么王爷,什么皇子,带上眼前这个人,到天涯海角,隐世独居,有山有水有点田,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自己这辈子要做的。 “我……我没站稳。你,你没磕着吧?” “没,没事,你小心一点,这都是木头的,要是磕到头可怎么办?” 那时候,自己还不想自己和白兰的事情,直到自己从宫中回来。 “你……你……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上车,我们回府说。” “唉,我不就是进个宫,你怎么清瘦了许多?我在宫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圣上若是要杀我,就不会把我留在宫中了。老王爷也不知道情况,你这样,不是俩人在一块干着急么?” “饿……饿了吧……我马上去做饭……我不饿,你坐下,我们聊聊。过来坐下,我们聊聊。 这个是我最后一点能动用的积蓄,文州地界你也知道,花钱的地方不多,这个钱你拿着,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是一字并肩王给的,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凤王府与白家早就被抄家了,就是上次圣上给我家复位,也没有赏赐这么多,你花的时候小心一些,说是老王爷给的,外面的人也就不会查,也不敢查。就算是四皇子来问,你也说是老王爷给的,千万不要说漏了嘴。都城人多眼杂,你一定要小心,能够带面纱的地方,就带着吧,以防万一。虽然你本来不是白家人,但是你现在的身份,也不能与外人说,你就安安心心当着白家小姐便是。白家之事,迟早是要平反的,在此之前,你便委屈些吧。我跟你保证,不出一年,你便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了。” “这些我自然是明白的,王爷待我如此,我自然是不能给王爷惹麻烦的。再说了,小王爷之事,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若是那时候我多招些护卫,只怕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心中也是有愧的,这事你不说我也明白。只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你不用担心,这个钱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至于怎么来的我没法告诉你,你只需要放心花就可以……文州,我肯定是不能带你去,但是,我一得空,肯定会回来的。你就放心,白家之事,一年之内必有决断,至于我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出三年……朝堂之事,我不能与你多说,毕竟多说无益,你只需好好待着,照顾好自己便是。” “不好意思……我……” “不打紧,不打紧……” “今日之事便到这里,我还有些东西收拾,你先回去休息吧,吃饭时候叫我便是……” 直到后来,自己和南星的对话被白兰偷听。 “为什么……为什么……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已经答应,不会跟你去了……为什么……” “你当我是小孩子么?你做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你要怎么保证你没有多久就会回来?我不是那个白芷!我不会相信你这个鬼话!只有我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危险!你去,便是死路一条!找一个替身去,然后你走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哪天可能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恩,不得不报……我……我不可能抽身了……无论是你,是我,现在而言,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天下这么大,我去哪里,能够不让他们找到呢?不可能的……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说不定,我就成功了……毕竟,你不是那个白芷……我,我也不是那个凤咏了……” “小姐,您为什么要如此伤心呢?公子不让您去送行,不过是不想您的身份暴露罢了,您想,亲王赴任,尚且都有那么多人送行,更何况公子现在的位分?圣上多疑,必然会派更多人去给公子送行,确保公子真的离开了都城,那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认得小姐的,到时候,不是给公子凭添麻烦么?再说了,小姐留在都城,还可以帮着公子多多打听一下,您想,老王爷府上的消息,怎么也比我们这些京城的眼线来的快,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消息,小姐马上就可以通知到公子,公子也好有个防备。您说,您跟着送行,甚至跟着去,我们还要给您安个假身份,现在圣上本来就等着公子犯错呢,那假身份,不是两三次就识破了?到时候,公子还要顾着你,还要顾着老王爷,那是真的自顾不暇了。小姐,难道您想让公子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那……那你小心点……到了文州,记得给我来信……” “那是自然,但是你在都城也要一切小心,虽然王府比外面安全,但还是注意,不要泄露身份,你要记住,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很多人,也等着老王爷犯错呢……” “你去和老王爷知会一声,我想老王爷早就给她安排好了身份,明天我们这边出发,你让老王爷今夜派个可靠的人把她接走,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当初小王爷派来照顾我的奴婢,现在我离开都城了不愿意跟我走,便送回王府。” “公子,这些我自然明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安排一下,您与小姐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夜里我再来。” “我……” “不说那些了,你现在就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你。” “我本不是白芷,是白芷与你有婚约,不是我,你为我做的,我很感激,也已经够了,我本就是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虽然我从不曾做过那些细作的事情,但是终究是个细作,是我对不住你,你不仅没有责怪,还待我很好,现在,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情了。你答应我,若是老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出手相帮,因为,如果出什么事情,必然是因为我,到时候,我肯定会自尽,这样,他们便再也查不到你,只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查下去,不然,我与老王爷的心思,便白费了。你也说,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若是出什么事情,就算老王爷不会这么选择,我也有办法逼他这么选择,你只需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管,就可以了。你若是好好的,有朝一日必能查出暗害小王爷的那些人,到时候,老王爷也会安息了。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现在的时局,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和老王爷。你们心中也知道,一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也扯进来,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事情没有那么遭,你不用动不动就想着自尽什么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老王爷了,你若是因为想保全我,去威胁老王爷,我心中的愧疚只会更深、更重。我为小王爷报仇,一是因为我与小王爷本就是好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二是因为小王爷本就是因我而死,我为他报仇,天经地义,而不是我为了卖个人情给老王爷。就算最后事败,最后得以保全的,应该是老王爷,而不是我。你不是白芷,但是我也不是凤咏,我死不足惜,但是小王爷何辜?老王爷何辜?再说了,我对你好,本就不图你报答什么,你身为细作,在我身边这么久,从未做过细作的事情,已经够了,不用为了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父母家人么?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随随便便要死要活!” “路上一定要小心。” “你只管放心,既然圣上下旨了,我就肯定可以安安全全到达文州,只是到了文州之后,才要小心。只是你与老王爷,在都城才要小心,罗青的死,我心中一直觉得,是皇室的人做的。既然这些人可以在都城动手,丝毫不顾及一字并肩王的身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的事情,肯定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再加上,宫里一下子死了两位皇子,圣上肯定是龙颜大怒,老王爷性子一向耿直,有什么就说,肯定难免得罪,你若是在身边,也提点一二,不要让他意气用事。他们这一脉,就剩下老王爷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出事了。我那边,有他们四个保护,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们这边,才是我担心的重点。这里面是我最后剩余的一部分盘缠和一个玉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和老王爷不要管什么了,什么都不要带,拿着钱和玉佩,到城外十里坡桃花村,找种菜的于大娘,你们把玉佩给她看,她便知道怎么做了。” 第三百零六章 帮腔 “你……你上次给了那么多,这次又给了这些,那你怎么办呢?听说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还特别冷,你留点钱也好买点应用之物啊。” “傻丫头,文州那地方,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再说了,圣上既然让我去了,那边肯定是有府邸的,虽然不如这边豪华,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我哪有花钱的地方呢?再说了,到文州所需的银子,我刚刚已经给南星了,我留着这些干什么?若是都城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钱就是你和老王爷的救命钱,留着总是好的。我当然希望你们用不到这些钱,但是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情,我又没有办法及时到,那怎么办呢?你就收着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位分了,还有朝奉呢,你何必为我操心。” “是不是该做饭了,我们今晚还要好好地大吃一顿呢,你这大厨,准备给我做点什么吃呢?” “我哪是什么大厨啊,不过是会烧点菜罢了,和大厨比,还远着呢。” “哪啊,你都不知道,当初你的糕点,连罗青都夸呢……唉,随便吧,做些你觉得好吃的就行,我无所谓,没什么忌口的。” “逝者已矣,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想想,小王爷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只怕比你还伤心。” “你不懂,唉,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这……唉……” “白芷……嗯……你来。” “怎么了?” “你去把老王爷请来,就说我请他吃饭,顺便给我送行,让他不用带太多人过来,就是简单吃个饭。然后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吃饭,我不喜欢乱哄哄的。” “好……那晚上要吃点什么呢?” “随便吧……算了,你回来的路上,随便找个酒楼定点菜吧,记得不要定羊肉,老王爷不吃,还有,多要一份开胃的粥,吃完油腻的还能养养胃。也不要太过油腻了,最近老王爷每天忙得很,估计没怎么好好进食,一下子太油腻对肠胃不好,他一个人,我们也要帮着照顾一下。反正你能掌握好分寸的,我相信你。” “酒席定完了吗?” “嗯。” “你不必这样,又不是去了就见不着了,怎么整的魂不守舍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能去多久,说不定没多久就回来了呢?你也知道,这个皇帝的想法,一天一变,和天气似得。说不定我还没到文州,就原地返回了……” “我……” “不用想这么多,我跟你说,你不去,那是让我不放心,又不代表你不关心我,我知道的。再说了,我带着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情?这么多危险我都没事,更何况是这一个小小的文州呢?倒是你,我查到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的什么事情?” “瞧我这话说的,是不是吓着你了。应该是关于白芷的姐姐的。” “白芷,的姐姐?白芷不是……” “是啊,白芷其实是双生胎,有个姐姐,只是三岁那年看花灯走丢了……可是可惜了,丢了的可是和四皇子指腹为婚的姐姐呢!想来现在朝中局势,白兰若是活着,应该就算半个太子妃了吧……可惜啊……孩子走丢了,不过想来也没啥,白家那样,白兰若是在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唉……” “不一样!怎么会和我一样呢……怎么会像我这样呢……不会的……不会的……” “看你这紧张的,好像你就是白兰一样,你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又不会连累你,再说了,现在这个白兰啊,是谁认了谁惹祸上身,你说还没平反呢,到时候要是出现了,圣上一看,哟,白家还剩一个,斩了,或者充官妓了,我这不还要再救一次么?还是不出现的好~” “你倒是演的认真,倒真的拿自己当白芷了。你又不是真的白芷,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再说了,一个三岁的孩子,那么小,走丢了,被人拐了,或者死了,也是常有的。你想想,白兰小时候那么娇生惯养,就算是被捡了,也不一定能养大啊,现在谁家都希望捡个男孩,谁会捡女孩啊,你说是不是? 嘿!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想别的事情呢……” “你啊,也不用想太多,白芷不在了,晚晴居的也不在了,王爷会好好保护你的,不然在他家搜出一个朝廷的钦犯他也会不好过,你不用那么紧张…… 去收拾东西,你明天跟我去文州,王爷马上要到了,你带着正初他们去看看菜什么时候到,菜摆好了你就带着他们出去吃,我们不需要伺候,等到一个时辰之后再回来。” “好!好!” “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 “唉,你再怎么样,你也该怨我,而不是怨别人,凤咏说的没错,你们两家所有的波折,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我连累。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幕后的人是谁,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怨来怨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本来你该是白家的大小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规定的年纪嫁给四皇子,当一个皇子妃,可是呢?你却因为与我夫人相似的容貌,从小就被恶意带走,培养成一个细作,我知道,你怨我,也怨自己,怎么会生得如此容貌。怨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组织这样玩弄,怨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虚构的家庭,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怨还有用么? 你开门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该放我们进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放我们在外面干着急。白家满门都毁了,凤王府何尝不是呢?我的青儿也何尝不是呢?我们根本就同命相连啊。开门吧……” “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和我说说吧……你们都好歹知道一些什么缘由……我才是最无辜的吧……我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要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去,我才最可怜啊,为什么我现在很可怜在外面啊……你开开门呗…… 你看你哭的,和个小花猫一样……” “您进来吧……我有事要和您说……” “这个给你,应该是王爷想要代我转交的。” “王爷太客气了,这可是上好的香粉啊。” “你自担得起。王爷素来喜爱舞刀弄棒,想来弄这个,也花了不少心思,你且好好收着吧。我不是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只是你的身份尴尬,你们根本不可能。再说了,我也不可能让你当一个人的替身。本想借着这张相似的脸,可以让你在都城好好的过日子,却不想你的行踪也被发现了,只好匆匆带你上路。让你受苦了,终究是我与白家对不住你。” “你这话说的,我倒不知道怎么接了。你与白家何曾对不起我?是我一直对不起你们罢了,身为白家的女儿,却被人掳走,拖累了你们,是我的不是。有时想来,这么多年,自己孝顺的,居然是别有用心的人,就觉得,对不起你们。总以为自己无从选择,现在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便选错了。” “你也不用这样,你不是也不知道么?想来我们一个假凤咏,一个假白芷,也算是有缘了,呵呵。” “你这话说的,冒牌货还让你这么开心吗?” “你这话说的,哪有这么好看的冒牌货……还长得一模一样~” “自是一模一样才可以当冒牌货啊,不一样怎么假冒,你会相信吗?” 这都是注定的,若是真的凤咏只怕你早就被发现了。有情人之间会有感应的,就算一模一样也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更何况他和白芷青梅竹马的关系呢。” “那我倒应该感谢是你咯?不然我就暴露了~那多谢壮士了!是这样吗?” 那时候,俩人虽然看起来日子不好过,心中却轻松许多,不像现在,看似轻松,其实危机四伏。 凤咏想到这些,再看看白兰现在的打扮,皱起了眉头,转身问穆可雅:“雅姑姑,您可有您西凉的衣服?” “有是有,但是侍女的衣服料子不好,若是要料子好的,就只剩下我的衣服了。”穆可雅想了想回答道。 凤咏想了想,笑着对穆可雅说:“劳烦雅姑姑一件事情,请您借兰儿几件衣服吧,你们身形差不多,想来也不会差距很大。她素日里穿着素净,穿她自己的衣服很容易暴露我们,可是女扮男装又太不像男子,还不如穿西凉的衣服,混在您的队伍中,说不定还不容易暴露。” “你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丫头看起来,清纯的很,西凉的衣服,她怕是穿不惯呢。”穆可雅打量着白兰笑着说道。 白兰想了想,对穆可雅说:“我可以,让我试试吧。” 说完,白兰便跟着穆可雅一起去了西凉的马车上。 没多久,一身红衣的白兰便出现了。 白兰的衣服还算是西凉服饰中比较保守的,若是穆可雅那种,白兰估计没脸见人了。 白兰脸都红了,不好意思看凤咏。 凤咏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蛮好看的。衣服嘛,怎么穿都是衬人的,您说是吧?” “就是啊,我就这么说么,再说了,你们到时候到了西凉,也会这么穿的,现在穿上,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穆可雅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兰丫头这样穿还蛮好看的,比那些素净的好看,年纪轻轻的,不要老穿那么素净,一点活力都没。其实我早就和陵游说了,可是他死也不改,你看那天青山上那些人,穿的那是什么玩意。一个个穿的和老头子一样,一点活力都没。” “璟晼伯伯,天青山毕竟是看病求医的地方,穿的那么花里胡哨的,是不是不大好啊?”凤咏有些尴尬。 京墨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说道:“难道索尔和西凉不是治病的地方吗?索尔和西凉的祭坛,也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也不见穿的和出家一样。” 凤咏无奈点点头:“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穆可雅看到俩人,无奈了:“一个衣服,你们也有那么多话说。不过这丫头穿鲜艳点是好看一些,衬得皮肤雪一样的。不像西凉那边的女子,皮肤都黑一些。我这样,在西凉都算是白的了,可是和你一比,那也没法看了。” “雅姑姑尽是拿着我取笑,您这样的肤色才健康,我这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好像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的样子呢。再说了,这本就是您的衣服,怎么会我穿的比您好看呢?您就是在嘲笑我了。”白兰不好意思说道。 “我说好看就是好看,推脱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谁说这是我的衣服,就得要我穿着最好看了,合着我的衣服都是我量身定做的啊?再说了,我一把年纪了,好看不好看能怎的,主要还是穿习惯了,没换。再加上西凉那边,就喜欢这种喜庆的颜色,也没什么素净的,我也没得选,才会这样的。”穆可雅笑着说道。 “穆可雅倒是难得这样,兰丫头你便不要和她客气,承认便是。再说了,兰丫头本就生的好看,这是事实不是吗?再说了,好看不好看,那都已经有主了,我们也只能夸一下了,不是吗?”京墨笑着说道。 凤咏听到这话,无奈了:“璟晼伯伯,您这是羡慕嫉妒恨么?每天尽是拿我们打趣?我看啊,这么多年了,您应该好好找一个,陪着您照顾您,也省得您天天羡慕嫉妒恨的眼睛都熬红了,一天没事做尽盯着我们看。雅姑姑您说对吧?” “我看啊,这凤咏说的有道理,你这么多年,每个人,是准备出家吗?岚宸姑姑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放心你这个事情的,还是早些找个人吧!”穆可雅帮腔道。 第三百零七章 助纣为虐 说到红衣,凤咏还想到繁缕来。 “不好看么?” “我要是说这样才是我,你……能接受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不是什么好寓意啊。无碍,你开心就好,本也是做给你吃的,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不同么?哪不同呢?衣服么?你刚刚,不是说好看么?” “之前?之前要装白芷,自然是淡然的神色。但是,这几天我知道了,既然白芷已死,活下的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你接触的也是我,我何必要活在人家的阴影之下呢?白芷是那样,可我不是那样,我就是这样的。” “是啊,之前我不会,但是以后我不保证。我就是我,我凭什么装别人呢?你也说过,白家子女,只能独一无二,不能为人替身。怎么,现在竟要反悔了么?还是,你现在看到我这样,分不清喜欢的,是白芷还是白兰了吗?” “呵,原来你喜欢的,不是我吖……呵,你从来,都没想过,孪生姐妹差距会这么大是么?还是,你根本喜欢的,就是那个温婉柔情的白芷呢?” “我不是?那谁是?你真的认识你口中那个兰儿么?你怎么确定,我不是那个兰儿?要不,我让你好好检查一下?让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那个兰儿?” “只是带着正初就要小心点,别出事,这次把他带回清荫阁,他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到时候盯上他的人会有很多,你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发无损。我们可以救这一次,不代表我们可以救下一次,清荫阁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吗?” “这些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正初的。” “本来也不习惯人在身旁伺候,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跟着。”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吗?平时传个消息都要派人去。” “没人的时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们去的。” “但愿。” “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 “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 “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如果不是都去参加弟子晨会,你们想想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父子一场,本来就是缘分,何必弄得这样呢?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至于这样,大喊大叫的吗?” “他从来不管我怎么想的!叔叔你说,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没救了!” “这……从我这么多年所学来看,是。”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强留着母亲,强行炼丹乞求起死回生,浪费清荫阁的天材地宝,就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初,你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繁缕前辈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救人吗?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救人?把母亲解冻然后喂食丹药强行运气,不行了再冻起来,母亲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们都说,姐姐和母亲一模一样,我硬生生是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那个被折腾到不正常的东西是我美貌的母亲!你们没见过吧!你们去看看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可怜我母亲啊!活着时候跟着你受苦,死了因为你受苦,你还所谓的救她?你翻遍医学典籍,你可曾想到一个救她的方法?你没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来做实验!你来试验你发现的所有丹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有没有想过,母亲是否愿意呢?”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放过母亲吧,也放过我,我已经不想看着母亲再被这样折腾了。唉,还有,文州我还是会去,你让不让,我都会去,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 “正初,你……” “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 “没什么的,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舒服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和父亲关系这样吗?因为我们每次交流,都像是吵架。” “我……” “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滚!你滚呐!你不配看母亲!你不配!还有你!你这个帮凶!帮凶!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过来啊!过来啊!你们若是要进去!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我也算对得起母亲了!我也算有面目去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了!” “正初,正初,是我,我是陵游叔叔,你看看我,我是陵游叔叔啊。” “你别过来!你!你给我站在那!要不然,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好,好,我不靠近,我们都不靠近,你先把匕首放下,然后你慢慢告诉陵游叔叔,你想干什么?” “不,不,我说了你也不会答应的,你根本和他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正初!不要!不要!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下!你放下!你别动!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呵,是么?你都能答应我么?那我说,把母亲火化安葬呢?你也能答应么?你要不要去问问你身后那个,那个我所谓最爱我母亲的父亲呢?”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繁缕是为了救白苏才这样的,你要相信他,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师兄弟,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他,好么?再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救回你的母亲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么?正初,先把匕首放下。” “呵,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么?你有多久没去看过我母亲了,你要不要我打开让你看一眼呢?让你看看,你所谓最好医术的师弟,到底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让你看看,你所认为可能成功的起死回生,到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繁缕只跟我说失败了,没让我进去看过……”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母亲,现在变成一个怪物,你还觉得我做的事情是过于激动吗?陵游叔叔,现在,我还叫你叔叔,你若是继续这样,帮着他,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你若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无理取闹,我们进去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繁缕,放弃吧,白苏她……”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苏下葬,正初留下。” “不!我不要留下!我不要!我不要!” “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苏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随意。” “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定然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只是你……” “陵游叔叔,我自幼不在这,我与他,不,与父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我明白,再怎么样,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让她一辈子这样,换我一辈子自由。我做不出来,也不想这么做,既然我一个人的自由,可以换来母亲的安息,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是哥哥那边,烦请陵游叔叔派几个可信之人帮忙,哥哥带着姐姐,做事十分不便,若是没我在身边,那条路就更加辛苦异常了。” “你放心,他们那边,我肯定会叫人帮忙,只是你不喜学医,在这恐怕……” “陵游叔叔,没有什么的,喜不喜欢,无非是有没有逼到那个份儿上,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父亲既然拿这件事做交换条件,那我也只能遵从。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看着母亲继续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知道,我走了,也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了,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若我选了一辈子的自由,只怕你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瞧不起我的,我明白。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你也不必如此绝望,过一段时间,你父亲说不定会看开一些,你终究不是学医的料,他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安全一些,也安心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帮着你劝劝他,他看开了,就会放你走了,你也不必着急。他终究是你父亲,不会忍心看着你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这待着的。” “不用了,陵游叔叔,我既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您不用为我劳心费神。再说了,学医也并不是不好,若是哥哥姐姐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还可以帮帮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我待在这里,能够让父亲这辈子心安,我也算是尽孝了。” “哥哥,文州我是不能陪你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和陵游叔叔说,他一定会帮你的。” “我……你不必这样,这……” “哥哥,这是我愿意的。” “陵游叔叔,我既然答应了留下,我就肯定会留下,只是这几天,我不想去父亲那边,能让我和哥哥一起睡么?” “你放心吧。” 想到这些,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唉……这么久了,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穿红色,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你穿红色。好看,但是有些晚了。” “凤咏……我……”白兰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很多事情,是我不对,不是你们不对。魏华清再错,我若是没助纣为虐,可能现在也不一定这样。”凤咏苦笑着摇摇头。 第三百零八章 愧对 “繁缕大人,今日我下山了,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您。” “有事就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话。” “今日我们下山见过一字并肩王府的人了,我们有所怀疑,所以冒昧问您一个问题,请问当年白微是怎么死的,一字并肩王府是否和凤王府有什么过节,您知道吗?” “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为什么这么问?” “今日我们下山,发现一字并肩王一直以来对我并不是很信任,很多事情都隐瞒不报,其实容妃的事情,一字并肩王早就知道,但是一直都不告诉我,导致突然发生那个事情,让我们措手不及。今日我下山,发现以前小王爷匀给我的手下神色有异,我怀疑是一字并肩王安排了人在隔壁偷听,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当年白微和白苏一样,都是因为容妃的缘故死的,但是,都是因为董良玉把她们叫回去的。后来白微死了之后,他还去凤王府闹过,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难道是因为皇上不让查么?一字并肩王还有什么怕的,怎么会不了了之呢?” “那我怎么知道?当年白微的伤势比白苏还重,我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气息了,所以只带了白苏回来。我想过去,一字并肩王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有什么事情才没法接下去查的。不过就不是这件事情,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也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再加上罗青死在你那,他不信你也很正常不是么?如果是正初死了,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说辞的。” “可是他明明知道,罗青不是因为我死的啊,他在都城,应该查得更加明白才是。再说了,大家现在都有共同的敌人,这样互相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呢?” “有共同的敌人,不代表就可以做朋友。可能对他来说你现在也没什么用吧,才会不告诉你的。告诉你有什么用呢?你一个被贬的能做什么?” “话虽然是这么说,姑父。现在凤咏身边可用的人,还都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人,这样的话,也太被动了。您能不能想点别的方法呢?这样子对我们很不利啊。” “我也没人可用。不过有时候,亲信不必那么多,很多事情不需要那么亲密的人去做,只要把一件事情,分拆给很多人去做,他们互相不知道对方做的是什么,不就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您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这样,就需要有很多很多的人,但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人。” “人有何难?肯出钱自然有人肯为你效力。文州地方不富庶,卖身的大有人在,你只需要查好背景就可以。再说了,你自己培养的人,用起来也放心。就算他不怀疑你,难道你就能放心用别人的人吗?你的做事方式,一直是不对的。别人匀给你的人,只能用一段时间,不可能当成亲信来用。再说了,你既然知道他不信你了,更不能相信他的人了,不是吗?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是这么说,可是培养人,需要很多时间,培养期间的事情,要怎么办呢?” “你着什么急?魏华清有那些事情,短时间内肯定没别的法子了,我已经教了那人压制反噬的方法,到时候,先压着皇帝反噬的蛊毒,然后你慢慢做就是。再说了,他虽然不相信你,不代表他不恨魏华清,这段时间内,他不会不做事的,你就等着看吧,炸弹一个接着一个,正砸向魏华清呢,你就等着看好了。” “有您这话我便放心了,那等京墨大人的身份下来,我与兰儿便去文州部署。” “哥哥,你去文州,带上我么?我已经好了。” “当然了,你好好养着,等到我去文州的时候,肯定带上你,我不是说好了么?去哪都带着你,我不会食言的。只是你啊,要好好养好身子,你说文州那地方那么冷,你身子弱,要是不养好了,生病了可怎么好?我现在可就剩下你和兰儿了,你要是生病了,我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身份弄好了?” “嗯,弄好了,现在可以自由行走了。” “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 “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 “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 “父亲,这就是你答应的,等我伤好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随便我如何选择?父亲!做不到请你不要给我希望!你当我面答应我然后背地里来找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居然是这样出尔反尔人吗!” “正初你说什么呢,繁缕前辈和我开玩笑呢,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父亲呢?” “哥哥!我该怎么想他?他昨天晚上还答应我!说我身子快好了,等到你出发让我跟着你一起去!然后今天一大清早就来找你!要不是我与姐姐约好去看母亲!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一个副阁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非要去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我与你母亲就你一个孩子!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有错吗!文州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清荫阁是有多不堪让你这么不想待?” “呵,不是清荫阁不堪!是你不堪!你说,你把我强留在身边,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留住一个人呢?母亲也是,我也是。母亲死了!早就死了!你硬要把她冰封!你硬要觉得自己能够起死回生!你炼丹,运气,你把你自己,把母亲,把清荫阁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每次回来,都能听到人家背后议论你,议论我,议论母亲!清荫阁在我看来,无异于是个地狱!我被限制自由,限制思想,限制说话!日日在冰室或者丹房陪着你或者陪着母亲,我的人生呢?我的朋友呢?你管过我吗?你只想到你自己!你为了你自己的执念,害了我,害了母亲,害了整个清荫阁!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吗!” “逆子!我不过是想让你陪着你母亲,这错了嘛?你母亲只是我没办法救她,我用冰室留着她,有错吗?上次抓你回来,你连你母亲都没见,你就走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害了你了?” “难道不是吗?母亲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就是天王神仙都救不回了!是你硬要留住,让母亲现在变成那个样子!从母亲的梳妆台,我就知道,母亲是个爱美的女子!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变成那样,只怕比死了还伤心!你只是不能接受,你就硬留着母亲,你是不是考虑过母亲的感受呢?你只想你自己!你只想着只要冰封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以为母亲只是睡过去,总有一天会醒!不可能的!你知道吗?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一个死人!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要强求吗?”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如果不是都去参加弟子晨会,你们想想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父子一场,本来就是缘分,何必弄得这样呢?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至于这样,大喊大叫的吗?” 他从来不管我怎么想的!叔叔你说,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没救了!” “这……从我这么多年所学来看,是。”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强留着母亲,强行炼丹乞求起死回生,浪费清荫阁的天材地宝,就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初,你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繁缕前辈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救人吗?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救人?把母亲解冻然后喂食丹药强行运气,不行了再冻起来,母亲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们都说,姐姐和母亲一模一样,我硬生生是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那个被折腾到不正常的东西是我美貌的母亲!你们没见过吧!你们去看看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可怜我母亲啊!活着时候跟着你受苦,死了因为你受苦,你还所谓的救她?你翻遍医学典籍,你可曾想到一个救她的方法?你没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来做实验!你来试验你发现的所有丹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有没有想过,母亲是否愿意呢?”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放过母亲吧,也放过我,我已经不想看着母亲再被这样折腾了。唉,还有,文州我还是会去,你让不让,我都会去,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 凤咏想到这些,更加觉得愧疚。 虽然繁缕死于自尽,是噬魂驻颜丹,但是,若没有白苏的事情,还有正初的打击,繁缕不可能这样。 而在繁缕去世之后,自己却没法照顾好正初,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自己愧对繁缕。 虽然繁缕不曾把正初交给自己,但是从繁缕平时所言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是放心的,也拿自己当自己人,自己却没有做到该做的,凤咏就觉得,自己真的,失败透了…… 前路茫茫,后有追兵,身边虽然带着美人,却是亡命天涯,自己怎么能够,让正初再去陷入这样的境地呢,做不到的。 第三百零九章 羞愧 这时候,京墨淡淡说了一句:“多想无益,若是有时间后悔之前,不如想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正初也好,陵游也罢,乃至一字并肩王,魏华清,都无法马上改变自己的处境,但是你可以。而你却什么都不做,日日选择在这自怨自艾,想着以前的总总,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大家的牺牲,你只知道伤心,难过,你有想过怎么办吗?你只会想着自己,不会想着别人。这么久,我看到兰丫头成长了,正初成长了,连陵游都改变了,唯独你,依旧是那个不成器的样子!” 凤咏听到这话,想到京墨之前对自己种种恨铁不成钢的话,心中满是羞愧。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刚刚的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就好。等到七天之后,就会反噬,到时候,是谁给容妃下的蛊,就显而易见了。至于容妃能不能回到都城,我可就说不好了。” “看刚刚那小厮的样子,就知道,容妃根本回不去。容妃送来的时候,车夫只是说,容妃昏睡了,并没说容妃有什么别的病症,但是这个小厮却一口一个神医,可见他知道很多内幕,而且他知道,容妃身上的蛊早就发作了。这样情况下,容妃还活着,他们肯定是不会让容妃回到都城的。” “但是我派人跟着了。” “你不是恨她吗?怎么还派人跟着?你不会是特地叫个人去看她死吧?”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我只是想着,确定一下,也防止以后留下把柄。再说了,她还有活着的必要,以后扳倒魏华清需要她。只有这种有地位人的证词,才足够让天下人相信。” “你不是把她养起来了吧?这样合规矩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让人跟着,如果她真的被人丢了我们再救。只要人到了宫里,就没理由再来找麻烦了。就怕人被丢在外面,那就玄了。” “真的会这样丢在半路吗?” “难道你觉得皇帝现在还在乎她的死活吗?如果在意,会随便拿个马车拉过来吗?皇帝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清荫阁能给他带来什么你也明白,你能说清荫阁不会变成下一个白家吗?” “你既然要暂时待着,就要保护好自己和这个地方,不求你说做什么振兴清荫阁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惹麻烦对不对?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派人去的。而且我派的不是清荫阁的人,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也不会给清荫阁留下麻烦。”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希望你心里也这么想。我不是帮你,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清荫阁风光秀丽,天青山高耸入云,清荫阁的人更是如同仙人一般。我知道,这里很好,但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那北方的家乡。若不是这些事情,我早已回去,何必踞在这异国他乡?可是我不可以,我可以贸然回去,但是我那些受伤的族人呢?我客死异乡的母亲呢?我白白牺牲的兄弟呢?我无法向他们交代,我日日夜夜,都感觉,他们魂魄难安,日日夜夜都在恨我为什么龟缩不前,无所作为。凤咏啊,大祭司之位虽然交给了别人,可是这个职责却被母亲刻在了我的骨血里,去不掉了……” “你何须想这么多?我若是你,恐怕早就回去了。” “回去当然容易,然后呢?看着索尔族人穷困潦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举目无亲?我不忍。那时候我更会恨,为什么我在这不帮着那些人报仇,而是选择偷偷潜回家乡……我无法注视孩子们单纯无邪的眼睛,我更无法直视老人们饱经沧桑的面庞,我做不到对他们不闻不问。更别说,需要报仇的,不止有我的族人,还有我的母亲,我的兄弟,我的亲眷。我不做到,断然没有面目回去的。” “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刚刚那个,是你杀父仇人!是你杀妻仇人!你甚至可怜她?那个罪魁祸首,你居然曾经对他鞠躬尽瘁?你还告诉我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不足以泄愤,你呢?你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就算,就算瑞珏对你们母子不好,就算瑞珏不在意你,但是,瑞珏永远是你父亲!白芷永远是你未婚妻!你对一个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还在念旧情!念什么旧情?那官妓楼子都是他开的!你还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还以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为你帮他了?他只是踩着你往上爬!” “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吗?” “呵,易广兴从一开始,就是魏华清的人!你们觉得,如果易广兴是别人的人,他会有证据不对付留给你威胁么?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对我说的这些人都没感情,那么,你对自己母亲总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亲妹妹!她可曾有一丝怜悯?” “真不知道,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好吧好吧,我随你了,扶不起的阿斗,我就不做这诸葛亮了!” “那个组织我查了,只是之前和我无关我就没说。那是素和族大祭司的组织,起初是帮大祭司排除异己,不知道怎么,后来居然慢慢渗透到这来了。” “素和族?这个族男子很少啊,是个女子为尊的部落,怎么会突然帮助魏华清呢?” “我觉得这个组织不可能帮他,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素和族女子为尊,男子地位极其低下,就不说别的,她们的大祭司连说话都不愿意和男子说,更别说帮一个男子为尊的国家了。” “可是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兰儿的事情和正初的事情就和魏华清无关,就凭他的能力,可以做到那些事情吗?” “还真别说,真有可能。据我所知,魏华清在都城有个底下消息网。只是这个网不是很大,只是仅限于都城,所以这些年的事情,也大多发生在都城。” “那也不对,没有一点点助力,为什么容妃会帮着魏华清?容妃不仅比他年长,很多地方还比他条件更好。皇上那么多皇子,有那么多皇子可以帮,为什么偏偏帮这个呢?如果是因为自己没有子嗣想要得到善终,那帮太子、七皇子、乃至剩下的几个皇子,都是可以的,为什么偏偏帮一个生母还在世,生母还被自己害过的人呢?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而且我觉得,仅仅是戕害皇妃,不足以让皇上把她打入冷宫。你要知道,这么多年,容妃荣宠不衰,曾经位及贵妃,是众妃之首,这种人,做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一无所知。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就足以让她降位,还打入冷宫呢?” “贱人和贱人,惺惺相惜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你想,如果容妃不知道魏华清的本事,她不可能把全部身家压上。如果她知道,你就该明白,魏华清不是她能够掌控的皇子,那就更加不能把全部身家压上了。容妃这么多年,就是毫无子嗣,不然,以她的位分,可能这么久才到贵妃吗?再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子,魏华清的母亲是那么容易被戕害的吗?皇帝真的那么在乎魏华清的母亲吗?那么在乎,这么多年未曾临幸?那么在乎,魏华清这么多年被无视?明显说不通啊。我当然是相信,魏华清肯定是会做这些事情的人,可是为什么帮忙的是容妃,我不能理解。” 第三百一十章 仿冒 “如果玉妃出身有异呢?”白兰突然开口:“据我所知,玉妃娘娘,不是正常的秀女入宫,而是别的部落献给皇上的。”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只是猜测,看四皇子的样子,就知道玉妃娘娘的容貌不会差,如此美貌,不受宠爱,不是天生愚笨得罪皇上,就是出身有问题了。四皇子排位如此靠前,说明玉妃娘娘资历不浅,肯定是皇上第一批妃子,说不定还是皇上当皇子时候的侍妾。这种不被宠爱,说不定就是不想因为宠爱而造成进贡的部落壮大,才有意不理不睬的。甚至于,我觉得容妃娘娘害玉妃娘娘都是皇上授意的。玉妃已经有四皇子了,若是再生下一儿半女,那就不得不晋位分了,所以才这么做。所以我认为,皇上把容妃娘娘打入冷宫,可能是因为怕这个事情被宣扬出来。” “不管怎么说,那贱人肯定是说谎了,至于为什么说谎,就不得而知了。” “想知道还不容易,您不是派人跟着了吗?等到魏华清真的当了皇帝,还怕她不说吗?到时候到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她还是那个最容易被勒死的蚂蚱,我们只要稍加透露,她肯定会吐口的。” “你倒是会严刑逼供,到时候她要是还不说,我们能怎么办?还能掐死她?这么容易我早就问了。让蛊毒折磨得到时候说不定她恨不得死呢。” “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你倒是不用担心,到时候总能问出来,只是这个法子有些阴损。” “还是最毒妇人心啊,什么法子,我倒要好好知道一下。” “容妃虽无子嗣,但是膝下有三个公主呢。容妃娘娘位分高,三个公主一直养在身边,若是三个公主今后的出路是不是可以让容妃娘娘妥协呢?” “你倒是对宫中事情十分了解呢。” “既然要报仇,自然是要好好调查的。” “小丫头倒是有些本事,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白家人,和繁缕媳妇是一个家族的。” “白苏是我姑姑。” “白家丫头不错,比凤姓男子好。” “容妃有三个公主,同时牵制十分难办吧?再说了,公主还未到议亲的年纪,养在宫里的公主,我们怎么能接触到呢?” “这还不简单?容妃刚刚的情况,肯定是没办法回宫的,那我们是不是真的胁迫了公主,容妃怎么知道呢?找个人到宫中偷一个公主的物件,应该是很容易的。再说了,容妃被打入冷宫,三个公主肯定不可能再在那住着,已经和寻常孩子一样,住在擷芳阁,那里人多手杂,还不容易吗?” “这件事,老王爷倒是可以做到。只是,老王爷会这么做吗?” “会不会?你想多了,魏华清上位,你以为老王爷还能有的好吗?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整个府都支持太子,可是最后是魏华清上了,难道你觉得老王爷现在还有的选择吗?我们现在,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何须去管会不会呢?能做到,他自然会去做。” “我们目前还要想一个事情。我对于玉妃的出身还有怀疑,如果玉妃真的出自素和族,那就完美解释了。” “想查这个……倒是有些麻烦……素和族的消息很难打听,他们基本上是封闭的。更别说我们都不知道玉妃闺名了。” “玉妃的闺名……如果没改过,应该好查,宫内都会存档的。” “我记得,玉妃闺名叫……和轻语……” “和?看来是没错了。素和族入国改姓和,看来她是素和族的概率很高。” “那这么说了,魏华清和这个组织的关系还真的关系匪浅啊……可是,你刚刚说那个组织,是大祭司的组织,这个玉妃是什么出身,会让大祭司的组织为她服务呢?” “如果能够保住魏华清当皇帝,你就是让素和族把整个组织送给他都无所谓,素和族要多少年才能有这么大的地盘呢?如果靠这一个带有素和族血统的人当上皇帝,这样,不也一样吗?” “可是有这个身份,皇上会立魏华清吗?” “立他,也很正常,立长,不就是魏华清吗?立嫡……皇后第二个孩子还小吧?” “如果皇上立别人呢?” “哪有别人可立?他那几个儿子,都是废物草包,也就魏华清能看了现在。再加上,最近魏华清的动作那么多,也难保,魏华清不会做些别的工作。除非皇帝忌惮他母亲的出身,不愿意立他。可是我觉得不会,比起国家兴衰,皇帝是不是带别的部落血统这个事情,倒也不是那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我觉得不是,如果立魏华清,那皇帝这么多年就没必要故意冷落玉妃了。况且,立了魏华清,皇帝怎么保证自己的皇后能够坐稳这个太后的地位呢?难保魏华清不会把自己的母亲封太后,到时候自己的皇后呢?算什么?” “留子去母,也可。汉武帝当年为了自己的孩子,不也狠心杀了自己多年宠爱的钩戈夫人吗?可见,在帝王心中,还是自己的江山比较重要。再说了,钩戈夫人还没有那么显赫的母家呢?素和族本身就是女子为尊,皇帝自然知道,肯定会有所手段。” “你也说了,钩戈夫人并没有玉妃那样显赫的母家。剩下的妃子,大多都是本朝人,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造反,再说了,那些大家族根基都很深,也都相互牵制,立其他妃子的皇子,肯定比立魏华清要稳妥。再说了,虽然剩下的皇子并不是很有才华,可是那些妃子的母家也可辅佐一番,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怎么?有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嗯……大喜事,一字并肩王府上吐下泻夜不能寐,写信求医,我让他们请点捉鬼先生看看风水。” “哦?没想到你还会看病啊。” “不会不会,反正他只是问我意见,我也没说能治好是不是?我还告诉他,平生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叫门。” “这话说的不错,很适合他们。” “你说要不我们合伙开个青楼吧,你这样子肯定能当头牌,再加上你的蛊毒,我们还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你倒是会做生意,你怎么不让那丫头也去?” “那能行吗?怎么能坑自家人呢?” “院子里就听到你们在说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什么,我们在说一字并肩王府见鬼的事情呢。” “见鬼?” “是啊是啊,他们自从派人偷偷上过天青山之后,这府内就好像见鬼了,全府上下,上吐下泻夜不能寐,遍寻名医名方,均无法医治,写信来求医,我已经帮你回了,让他们请风水先生去吧,看看是不是风水不好。” “噗……你们干的?” “我没说啊,我只是说上了天青山就这样了,说不定是招了什么脏东西回去呢,得罪天青山山神土地什么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就是就是,在山上鬼鬼祟祟的,你怎么知道招到什么?这就上吐下泻夜不能寐就不错了,说不定下次还能死几个人呢,这风水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看看吧,看看吧。说不定是一字并肩王府的风水和天青山的不合,才会这样的,也未可知啊。” “你们可不要惹什么事出来,到时候还要我帮忙擦屁股就好了。” “什么事?你想想,一字并肩王府要是有别的办法至于写信求助我么?可见现在一字并肩王府的处境啊,就像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报仇都没办法咯……” “我之前看你和一字并肩王关系不错。” “是啊,现在关系不怎么样,不过也没办法不是?我想拿他当自己人,人家不愿意啊。可见这事强求不得,再说了,我现在可是弃子,怎么能高攀一字并肩王呢,想来是我自视甚高,自不量力了。” “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别惹事,什么都行。” “你就放心吧,不会惹事的,他在都城还腹背受敌呢,哪有空管我们,等到繁缕大人的炸弹一到,他肯定上蹿下跳要求处置魏华清,到时候地位可能连现在还不如呢,你担心这些无谓的事情干什么?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帮一字并肩王府捉鬼比较好。” “你可别为难他了,他这种大夫,医得好病,医不好心,想也是白想,行业不对,隔行如隔山,你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好吧好吧,那我也没办法了。有些事情啊,现在还没办法确定,但是清荫阁已经要开始小心了。繁缕的炸弹最后到底炸得怎么样,还未可知,我们还要提早准备才好。” “你不用担心,等繁缕的炸弹炸完,我又送了一个新炸弹,就算他接的下繁缕的,也不一定接的下我的。” “看来京墨大人对这个炸弹的威力很有把握啊,能不能把成分说给我们听听?” “告诉你也无妨。你知不知道,素和族有个调兵遣将的信物掌中莲?” “掌中莲是素和族至宝,听说不仅能够调兵遣将,其中还埋藏了素和族最大的秘密,得到掌中莲可位同部落族长,号令素和族所有人。” “就是这个失传已久的掌中莲,被我找到了。” “掌中莲并无失传的记录啊,你怎么找到的?” “呵,那不过是安抚民心罢了,其实掌中莲在玉妃那一代就已经丢了,现在的部落族长都不曾见过,我怎么能找到?我不过是按照素和族典籍上的样子仿造了一个,放在魏华清府上的仓库里,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素和族,说魏华清想借助素和族的力量逼宫,让他们一周后集中所有精卫混入都城,意图大事。” “仿造的掌中莲如何号令那些人?没有人发现吗?” “你有所不知,素和族寿命短,见过掌中莲的早就死了,现在这些人也不过是在书上见过,骗他们有何难?再加上玉妃的身份,他们更是信上几分,只是借用兵力,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再说了,素和族本身就是表面顺从,内心还有别的想法,这种部落,稍微给点希望,肯定就会上套,还需要我做什么别的?” “你别被发现才好,这要是细查,你暴露了怎么办?” “暴露?可能吗?繁缕的炸弹就已经让皇帝起疑心了,这时候再发生这个事情,在家上玉妃的身份,皇帝根本不会查。就算查,素和族那个组织,确实在为魏华清做事,查下去,到底是我吃亏多还是他吃亏多呢?你要知道,玉妃这些年的遭遇,素和族可是不满得很,你这时候告诉她们魏华清要逼宫,只怕不用掌中莲,素和族都会派人来了。” “此话有理,疑心比证据更可怕。证据只能确定一些事,疑心却能影响所有事,这件事就算最后魏华清安然脱身,以后肯定也不会议储,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是吗?对于他,生死并不可怕,一辈子当个逍遥王爷,比处死还要可怕。他的野心,可是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 “你算是说到精髓了。对于魏华清来说,今后不再议储,比死还难受。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么?这次我要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妙哉。”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没有得罪京墨,确实是自己的幸运,按照京墨的性子,自己要是得罪了他,非得要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想到这个,凤咏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我记得,上次仿造掌中莲的事情。难道这么久了,素和族都没发现吗?您这仿冒的工艺,可是一等一的呢。” “哪里是没发现?无非是权衡利弊,觉得这个无论真假,对他们都有好处,才会秘而不宣。再说了,掌中莲丢这么多年了,见过的早就死光了,就算是怀疑是假的,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京墨撇撇嘴。 第三百一十一章 被抓 “这个老皇帝野心昭昭,这个魏华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母亲的素和族能好到哪里去,这么多年看着挺老实的,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玩意,在那装呢。”穆可雅撇撇嘴。 白兰看到穆可雅的样子,笑着说道:“雅姑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包养得宜,再加上这说话俏皮,若是不知道,真以为您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夸我还是骂我,一边说我年纪大,一边说我年轻,难道你是在说我是个老妖精吗?”穆可雅瞪着眼睛问白兰。 白兰笑着说:“老妖精不是说您底子好会保养吗?您看皇帝那些妃子,没事享用锦衣玉食,也不一定像您一样,青春永驻。可见这西凉风水也好,您看看你这些侍女,一个长得比一个标致,比起后宫的佳丽也不差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看过一样,你不是没进过宫吗?”凤咏无奈笑了。 白兰刚刚要说话,突然间,从树林里冲出一队人马,凤咏等人来不及反应,便被捉住了。 只有京墨跑得快,几个动作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穆可雅因为和他们打趣,没有注意,没有逃掉。 来人抓住了凤咏,对凤咏行了个礼,笑着说道:“惠文王,白姑娘,穆大祭司,跟我们走吧?” 凤咏看到来人行的是官礼,而且系统提示,眼前这个,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方亦歇。 凤咏不怒反笑:“原来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方亦歇方大人。方大人既然叫我一声惠文王,那便需要听我一句话了。” “惠文王但说无妨。”方亦歇笑着说道。 “方大人既然叫我惠文王,那便是皇上让您来捉拿我的,对吧?”凤咏笑着问道。 方亦歇点点头:“惠文王既然知道,那便请吧,这荒山丛林,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再说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您呢。” “本王自然是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可是方大人啊,本王要劝您一句,这当差,切莫不要太认真了。”凤咏笑眯眯说道。 方亦歇有些奇怪:“惠文王此话怎讲?” “方大人既然叫我一声惠文王,也说是皇上派您来的,本王肯定是会束手就擒的。可是您不觉得,您让您的手下,这样压着一个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有些不妥呢?本王再斗胆问您一句,皇上是否向您下令,要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本王这样押到都城呢?方大人这样,是不是太会办事了一些?他日本王若是没有被皇上斩首,您是否想过,您今后见到本王会不会很尴尬呢?”凤咏笑着说道。 方亦歇听到这些话有些想笑:“王爷,我这是尊敬您,才叫您一声王爷。您说说您犯下的事情,哪一件,皇上会轻饶轻纵呢?擅离封地,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必死的大罪?莫说您了,若是您的家族还有人,说不定都会被株连。您听完,这还觉得,我是太会办事吗?” “方大人这话,本王便听不懂了,擅离封地我认,可是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是什么情况,本王可从没做过。本王不过是觉得文州没什么意思,出来散散心罢了。怎么还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了?方大人啊,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凤咏笑眯眯回复。 方亦歇看到凤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奈摇摇头:“王爷,难道您不知道,您身边这个白小姐,是皇上未过门的未婚妻,白兰吗?刚刚在您身边,后来我们没抓到的那个,难道不是您的亲伯伯,索尔族的璟晼吗?容太妃死去,难道您敢说和您没有一点干系吗?血口喷人的话,下官可不敢乱说。” “什么白兰,璟晼,容太妃。你口中的白姑娘,那是赫连族人。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叫赫连兰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拜师学艺的,是本王在清荫阁的师妹,可不是什么皇上未过门的未婚妻,这些都有据可查的。还有刚刚那位前辈更是误会了,那是清荫阁著名的巫医京墨大人,当初救治容太妃的时候,还是他亲手救治的呢,怎么还成了索尔族了。再说了,本王是凤王爷的儿子,怎么会有索尔族的亲伯伯呢?至于那容太妃死了,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送容太妃走的人,还对京墨大人千恩万谢呢。容太妃走的时候,一切正常,怎么后来死了还与我有关了?我这什么医术没有的,还能瞒过清荫阁所有大夫,害死容太妃?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啊,容太妃是我的亲姨母,我怎么会杀自家人呢?”凤咏一副窦娥冤的样子。 方亦歇看到凤咏的样子,无奈摇摇头:“王爷不必和下官说这么多,皇上只要求下官捉拿王爷,带回宫中,下官照办便是,多余的,皇上自有定数,您说是吗?” “本王倒是无所谓啦,本王擅离封地,本抓着无所谓,只是兰心姑娘和穆大祭司可是客人,方大人这样抓着,不是很好吧?”凤咏看着穆可雅和白兰说道。 方亦歇摇摇头:“王爷此话不妥,这穆大祭司下官自然是好生款待,可是这所谓的兰心姑娘,身份不明啊,再说了,若这什么兰心姑娘,真是被您拐走的皇妃白兰,那下官只能一起抓了,毕竟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您说是不是?” “方大人还是年轻,这个说话的方式真是难听,什么捉奸啊,我与师妹清清白白,怎的被方大人一说,倒像是奸夫**了呢?”凤咏有些微怒。 方亦歇摊摊手:“那王爷就当是下官不懂事吧。来人,带走。” 随后,凤咏和白兰被带到了专门的马车上,而穆可雅,被带到了另外的地方。 “璟晼伯伯,您知道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是什么关系么?” “西凉国大祭司?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最开始,皇帝就是以凤王爷私通西凉为借口,关押的凤王爷,不过是后来,西凉国大祭司用什么东西,威胁了皇帝,皇帝才放过了,没有株连九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找了个什么凶兽为理由,杀了凤王府全部人。我以为,这个西凉国大祭司和凤王爷有什么私交呢,不然那个作为联络信物的玉佩,怎么会在凤王爷身上呢?” “胡闹!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通敌?全朝野都可能通敌,只有他不会!你还不明白吗?以瑞珏的本事,若是通敌,至于在朝堂上,过这种腹背受敌的生活吗?至于说私交,不会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是她。” “什么人呢?说不定真的是呢?” “什么人?还不是西凉国的圣女!那个什么穆可雅!那时候西凉还不是敌国,穆可雅跟着西凉当时的大祭司还有皇室过来参加什么仪式,就认识了当年还是个小将领的瑞珏,俩人一下子就好上了,父亲当年也没办法!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和西凉就开战了,穆可雅也被带回去了,瑞珏没办法,只能上了前线。有情人战场相见,你说能怎么样?肯定是分道扬镳了呗,所以瑞珏心死,回来就娶了圣上赐的俩夫人。至于后来穆可雅,是不是成了大祭司,我们就不知道了。西凉后来封锁的紧,我的人都进不去,更别说瑞珏的人了,误会就这样一直没解开……不过我想不是的,你说穆可雅当年那么恨瑞珏,是不可能为此去救你们的,你说是不是?” “哟,这暻琬大人这么多年,容颜未改啊,还是那么年轻,看得我都春心荡漾了……” “穆可雅……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什么时候需要和您报备了,别忘了,我不是您索尔的子民,也不是瑞珏的情人,是不是?这个,就是瑞珏的儿子吧?那个要美人不要家人的儿子?” “是啊,怎么,你是想来看他,还是想带他走呢?” “带他走干什么?又不是我儿子……我不过是听说暻琬大人会在这路过,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了,过来见您一面罢了,您倒是想多了……这应该就是那个美人吧?何必穿这样,就你这样子,就是抹上二斤泥,都不像男子的……” “你到底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走这条路?” “我怎么知道?我如果不知道,只怕你现在已经死了吧?我本是来看这小子赴任的,可是听说他跑了,我想他在这也就你一个有本事的亲戚了,就来找你了。哪曾想到路上,就看到,那军队在这鬼鬼祟祟设防,我就知道,你的行踪肯定泄露了。反正那军队和我们也有仇,我就当帮你一把了,不然我也过不去不是?” “军队?暻琬伯伯,我们走的路,不是临时决定的吗?怎么会有军队提前设防?” “这个都想不到?如果你对你的人放心,那就是后面有尾巴跟着呗,这还要想……” “这……那尾巴呢?你解决了?” “暻琬大人,您是不是傻了?如果还有尾巴,我至于这样和您说话吗?”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需要感谢你了?” “那当然,不过先不要谢我,后面多得是你要谢我的地方。换上吧,索尔你们是去不了了,先和我去西凉吧……”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傻么?你们行踪都暴露了,你们再去索尔,不是给索尔带来麻烦,就是你们根本半路就被干掉了……” “我们去不了索尔,难道你有本事,保护我们去西凉么?如果我没记错,西凉现在,也不好出入吧?” “现在是,可是马上就不是了……最多半个月,西凉马上就会是友邦了。” “为什么?” “西凉的公主,现在已经到了都城,没几天便会成婚,到时候,格局就会大不一样了……” “什么?你们……西凉要和皇家联姻?穆可雅,你是傻了吗?” “暻琬大人,西凉的出境,不比当年了,而且,上次的事情……导致他们对我们猜忌更多,如果不做出什么举措,只怕不到冬日,便会打到我们那里了……我们也无从选择……我们何尝不知道,那魏华清是什么人?但是我们没得选择……” “穆可雅……你……那我们去西凉,不是很快便会被魏华清知道吗?” “不会的,你们到时候住在我的圣坛里,他们都进不去,没有事情的。你们如果按照原来路线走,早晚是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们……” “雅姑姑,我知道,您让我们去西凉是为我们好,也是为我们着想,但是我也知道,西凉也不太平,不然不可能让西凉派人去和亲。雅姑姑既然当时救了我们一族,就该略有耳闻,这皇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是什么,您肯定不会答应和亲,我明白。我们这么一去,往小了说,给您添麻烦,往大了说,说不定您和西凉所做的牺牲,全部都会白费了,我们不想这样,您明白吗?” “我知道,你这孩子是好心,可是孩子你想过没有?你如果跟着暻琬去索尔,真的会比跟我去西凉好么?暻琬的母亲虽然是大祭司,可是那也只是曾经,暻琬离开索尔多年,联系仅靠族长传递的消息,换言之,族长想让暻琬知道什么,他就只能知道什么,这索尔,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暻琬也没底吧?你们这样过去,不仅不会更好,说不定还会让两边的关系更恶劣。说句难听的,若是真引去了不该去的人,暻琬母亲这辈子所做的,全部白费,暻琬还会成为索尔的罪人,你们说是不是?” “什么叫族长想让我知道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们索尔不如你们西凉团结么?族长有必要对我遮遮掩掩吗?再说了,把人引到索尔不行,难道引到西凉就可以吗?你就不怕变成西凉的罪人吗?”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追兵 “暻琬,当日我威胁皇帝的时候,我就已经是西凉的罪人了。我从来不怕这些,你可知道,当日我到底用什么,威胁了皇帝呢?” “我怎么知道,我们雅姑姑多有本事啊,大祭司呢,我这种流落在外的平民知道什么?” “暻琬你别这样,这样就没意思了。我拿了西凉秘药,还灵丹的丹方,换了凤姓一族的性命……现在,我已经是西凉的罪人了。若不是因为这个,西凉也没必要派公主前往和亲,因为西凉,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不会想到,我居然还敢把你们带到西凉去,所以,现在西凉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穆可雅,你糊涂啊!你以为交上了还灵丹的秘方,就能够换凤姓族人一命吗?不说别的,就说现在,西凉,在皇室眼里,什么都不是了,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后悔,瑞珏一辈子,都想保住的族人,我帮了一把,虽然代价很大,但是我不后悔。” “这就是我说的,你最傻的地方,你以为,你交出了东西,真的能保住凤姓一族的性命吗?并不能!现在凤姓一族是什么样子,你想过吗?曾经的凤姓一族满门荣耀,现在呢?流放的流放,贬谪的贬谪,你以为,你这样,他们真的开心么?你知道什么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凤王府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瑞珏为人正直,不偏不倚!不肯帮助任何一边,才会有这样的事情,而不是你一个还灵丹就可以解决的,你明白了吗?” “我……可是暻琬,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啊,我能怎么办呢?” “暻琬伯伯……你……” “不必说了,你既然这么开头,我便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既然下定决心跟着她去西凉,那我也不说什么,至于我,我肯定是要回索尔的,最多,我陪你一起去西凉,然后我再去索尔。” “暻琬你又何必呢?我西凉竟是如此不堪,让你不想踏足吗?还要送他到西凉你再回去?索尔你多久没回去了?那地方现在什么样子你清楚吗?我不过是不想让你们去涉险,才这么说的,你当真以为,我把你们带回西凉很容易吗?” “西凉是什么样我是不清楚,可是索尔是什么样,我为什么不清楚?索尔是我的民族,我不清楚谁清楚,你么?” “你与岚宸姑姑真是一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当年她也是,现在你也是,我理解当年,岚宸姑姑对索尔倾尽一切,因为她是索尔的大祭司,是索尔人民的希望,可是你呢?你是什么?你不过是大祭司的孩子罢了,还是与外族生下的孩子,你可曾想过,在索尔人民的眼中,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呢?你这些年在外做的所有事情,他们是不是都知道呢?在他们眼中,你到底是索尔的族人,还是敌族的后代呢?” “我不是索尔的族人谁是索尔的族人?你么?还是他们?穆可雅,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说你傻的意思!岚宸姑姑为什么一辈子都没有回到索尔,客死他乡?为什么你能与索尔的人联系却仅限于族长?为什么索尔族没人知道的你的存在?你想过没有?索尔唯一的大祭司,那个为了族人倾尽所有的大祭司,你我若是族长,哪怕是损兵折将也会把她接回来吧?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呢?好吧,你若是说断交不能往来,那你的消息和你的手下怎么说呢?最开始族长又是怎么联系你的呢?你想过吗?岚宸姑姑当年,在索尔那是一呼百应,深得民心,就是时局不允许,族人也会想办法,接她回来,可是结果呢?我跟你说,岚宸姑姑根本不是因为不能回索尔所以郁郁而终,而是因为索尔全族再不信她,所以才弃世而去!你居然这么多年没有察觉,还为他们做事!你当真是岚宸姑姑的好儿子!” “你胡说!当年母亲是因为时局才不能回去,她与我说过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根本不是!你就是骗子,我知道了,你恨当年瑞珏与你分开,你恨他!所以你要带走他的儿子,还要离间我与索尔的感情!就是这样!你早就是魏华清的走狗了!不然你怎么会让公主和亲!我不想和你说这个,凤咏你也不可能带走!你根本和魏华清就是一伙的!” “我是魏华清的走狗?索尔璟晼,你摸着良心说,如果这些年,我们西凉甘愿当这个走狗,至于到现在的地步吗?如果西凉当初就答应和亲,今日,凤咏就不会出生!瑞珏身边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两个夫人!到现在了,你来和我说,我是魏华清的走狗?索尔璟晼,你说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与你无冤无仇,我离间你与索尔的感情干什么?你是索尔的族人,我离间有用吗?还是你这样对我说话,是你心里早就不自信了呢?” “你!我才没有不自信!我是索尔璟晼,我生,是索尔的族人,死,是索尔的死人,我不怎么会对我自己的民族不自信呢?倒是你!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说话,你倒是有问题!你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是你要好好醒醒了!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呵,我倒要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在都城那么多眼线,你居然不知道凤王府出事吗?居然让我出手!不就是因为那个族长不让么?我现在出手了,连累了我的族人,我只能这样弥补,你倒来问我,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索尔璟晼,你是昏了头了吗?瑞珏是你的兄弟吧!你们留着相同的血,你为了你那什么狗屁民族,见死不救?我不想与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事情,你倒是没完没了了?这么久了,你午夜梦回,可曾梦见岚宸姑姑和瑞珏在质问你吗?” “你既然知道,是族长不让,你就该知道,我出手相救,会给索尔族人带来多大的影响!索尔本就是个敌国,若是再参与他国政事,你觉得,索尔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没有!索尔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索尔的族人,日日与那不见天日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在这的族人,从那时开始,就被屠杀,被欺凌,我怎么能为了瑞珏,去牺牲索尔全族呢!穆可雅!若是你,你是不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呢!” “我会!我做!我已经做了!索尔璟晼!你口口声声都是都是族人,都是族长!你可曾想过,你也是凤姓的子孙!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不出手,现在凤姓族人还有多少?难道,索尔的族人是人,凤姓的族人就不是人了吗?那如果你袖手旁观,那你为什么不一起去死!你身上不也留着一半,凤姓的血液吗!” “是!我是留着凤姓的血液!那又怎么样!我有的选择吗!母亲一辈子为了索尔族付出了多少,难道,我为了保住凤姓,眼睁睁让索尔一族的族人流离失所吗?要怪不能怪我!只能怪那群皇室!是他们做出这些事情!我有什么办法!” “索尔璟晼!索尔族人的命是命,凤姓族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救一下,魏华清不会马上打到索尔,可是你不救,凤姓一族全部都会死!你居然可以袖手旁观?” “我哪有袖手旁观?那你眼前这个是什么?我离开清荫阁是为什么啊?难道不是为了他吗?难道我是为了自己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你自己吗?你知道魏华清查出了凤咏在清荫阁,怕连累了你在清荫阁的手下,你才会提出带他回去索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魏华清没查出,你凭良心说,你会带他回去吗?你不会!哪怕他死在文州,你也从未想过派人去救他!你只知道你的族人!” “如果魏华清没查出来,我都不需要走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去索尔?我傻吗?穆可雅,你一字一句指责我不救瑞珏,你可曾为我想过?你就知道救瑞珏,你还知道什么?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也不屑于去做!” “既然你不屑去做,就不要说你与瑞珏的兄弟情谊了,更别说别的了。瑞珏这么多年,你何曾去联系?你没有,你完全当做没有这个兄弟。你与我不一样,我和他的关系,我不可能去联系,我更不可能去关心,可是你呢?你做过什么呢?都城布满了你的眼线,你进进出出,易如反掌,可是你呢?不说别的助力,你联系过瑞珏吗?他孤立无援,你连个影子,连个念想都不曾给他!” “我怎么给?我就像不见天日的老鼠,我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我的眼线遍布天下,我是为了生存!我不是为了别的!” “索尔璟晼,我今日,才真正认识你,我真替瑞珏不值,他处处为你着想,处处理解你,可是你呢?你只想到你自己,想到你的族人,你从未想到过他,就连现在,你都觉得,凤咏的死活无关紧要,你的所作所为,我真是,佩服至极,不敢与你苟同,你如果不想管,那我来管,如果你不想带,我来带,你想要去哪,你就去哪吧,凤咏,交给我就可以,你去保护你的族人吧,看看你的族人,是不是如你所想,那么好。” “穆可雅!为什么在你眼中,索尔族人就是那么不堪呢?为什么你就觉得,他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呢?为什么你就觉得,我索尔璟晼就这么不行呢?穆可雅,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索尔族呢?” “我从未瞧不起你,也从未瞧不起索尔族,我瞧不起的是人心,任何民族都一样,我看得清,是你看不清!别说索尔了,就是西凉也是一样,你让我离开西凉几十年,让我的孩子再回去,你觉得,他们可能像相信我一样相信我的孩子吗?更何况,我的孩子还是与敌族所生?索尔璟晼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留着凤姓的血,是瑞珏,亲自率军攻打的索尔!你在他们眼中,那是仇人的兄弟,敌族的子孙!谁会相信你?谁又会拥戴你?别说你了,岚宸姑姑他们都不相信了!不然这么多年,岚宸姑姑怎么会没有机会回去呢?你真以为是因为局势不稳,你还年幼吗?” “穆可雅!你说我可以,你不能说我母亲!索尔族人为什么不相信?是,我身上确实留着凤姓的血液,我也不在索尔长大,可是我的母亲,何曾背叛过索尔族?父亲虽然是凤姓子孙,瑞珏也是亲自攻打索尔的人,可是母亲与我,可曾帮助一丝一毫?这样的话,有何不信?” “有何不信?你们说没有帮助,就没有帮助吗?有什么证据呢?你都是敌族的子女,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你要知道,索尔的规矩,圣女与大祭司不可与外族通婚!你是怎么来的,岚宸姑姑是怎么过来的,你还记得吗?在岚宸姑姑带你来的那一天,在索尔族人心中,岚宸姑姑就已经不是大祭司了!你明白吗?” “为什么不是?母亲与父亲真心相爱,哪怕这样,母亲都心系索尔,这样的母亲,凭什么不相信?难道只是因为,各为其主吗?”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你也会说,我为什么把公主叫去和亲,我是不是魏华清的走狗。你都会这么想,更何况你的族人呢?没有人会觉得我是迫于无奈,就像没人相信岚宸姑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一样!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些呢?” “母亲的一生,都为索尔活着,到头来,这样,真的公平吗?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回去过,你说!族内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相信母亲!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璟晼大人……我……” “你什么你!你说不说!你不说你信不信我掐死你!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第三百一十三章 见面 “你疯啦!你这样,会掐死他的!你叫他跟你说什么?他能跟你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两边为难的人,你让他说哪边的不是?你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你又何必折腾身边的人?索尔璟晼!你醒醒吧!” “穆可雅!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他是我的人!别说是他了,连他全家的命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没有资格,但是我不会像你,抓人家的家人做赌注,璟晼,你已经越陷越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索尔,究竟是真正的索尔,还是你听岚宸姑姑描述下的索尔?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要为他付出这么多?” “一派胡言!什么这个索尔那个索尔,这世上只有一个索尔,那就是我的家乡!我与母亲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地方!为什么不值得我付出?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这些?” “是啊,我是外人,我当然没资格说这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所谓索尔族人眼中,你也是个外人,甚至于,你比我,还像是个外人?你别忘了,西凉再怎么不堪,也是和他们一样,是大周的敌国,而你呢?你是敌国的后代!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兄弟,是他们,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荣耀,铮铮铁蹄踏碎了索尔人的家园!而我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在他们看来,我还是盟友一般的存在呢。” “穆可雅!你又在胡说什么?我不相信!你所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不相信?不相信,大可在安顿好凤咏之后,我陪你回去看便是,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就像现在一样,一掌打死我,不是很好么?这样,我便可以光明正大下去陪瑞珏了。” “走吧,我们去我的马车,让他自己想想,如果想好,他自己会跟上来的。” “雅姑姑,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那一掌没用全力,是我之前与追兵交战,被打伤了,现在又挨了一掌,有些难受,待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来之前就服食过药物了。璟晼这一掌伤不到我的筋脉的。” 还没等凤咏从沉思中醒来,外面就来人,给他还有白兰戴上了黑布,遮住了眼睛。 凤咏看到这个,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忙在系统里打开了位置跟踪系统。 等到凤咏被带下车,系统中显示,凤咏等人所在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处别院,没有明确的主人。 一直被带到一个厢房才被解下黑布的凤咏,看到系统中提示白兰和穆可雅被关在别的屋子里了。 方亦歇朝凤咏行了个礼:“王爷,请您在这稍作休息,皇上还没忙完政事,等到皇上忙完,自然会过来听王爷解释。” “方大人此话不对,本王何必和皇上解释呢?反而是方大人应该解释,这个地方,应该不是皇宫吧?皇上会在这里召见我吗?不是很对劲呢……”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方亦歇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笑着说道:“王爷果然神机妙算,可是王爷,这正是皇上给您的恩典啊,让您留着点面子,免得一个王爷在大狱里。您应该觉得感恩啊。” “哟,方大人这话说的,我还要感恩戴德了不是?”凤咏轻蔑一笑。 方亦歇看着凤咏意味不明的笑意,摇摇头不说什么,便离开了。 凤咏看着这里的陈设,一看,便不是一般的院子,说不定这是什么大官员的别院,而且还不是什么一般的大官。 凤咏拿起桌面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闻了闻,一闻,就不是普通的茶,茶香扑鼻,不是添加的,入口柔,一看就是好茶。 这时候,门打开,魏华清穿着墨色的衣服进来了,一看,这衣服,虽然华丽,但是不是宫中的衣物,更加印证了凤咏之前的猜测,这里肯定不是什么正规的场所,看来系统里面的定位是没错的。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真是善解人意,怕我丢人,还给我找了个别院关着。” “惠文王还是如此风趣幽默,朕不过是觉得这里方便说话罢了。”魏华清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还是如此谦虚,您与微臣的事情,在哪里不是说呢?再说了,君威在此,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若是有错,那一定是微臣的错,而不是皇上的错。” “惠文王此话,倒有些责怪朕的意思呢。”魏华清笑得意味深长。 凤咏摇摇头:“微臣不敢责怪皇上,君是君,臣是臣,微臣不敢逾越。微臣知道,擅离封地是死罪,可是皇上,兰心师妹和穆大祭司与此事无关,希望皇上可以放过她们。” “兰心师妹?惠文王真会说笑,那分明是朕的未婚妻白兰,你却可以说成是赫连族的兰心,可见王爷,这胡编乱造的能力真是一等一的呢。”魏华清不怒反笑。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糊涂,这白兰,幼年失踪,早就死了,谁又能证明,现在这个兰心师妹,不是赫连族的人,而是那个丢失的白兰呢?皇上不信可以亲自向赫连族求证,这个兰心师妹,可是真真正正的赫连族人呢。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这些都是有证据的呢。就算您是皇上,就算您的未婚妻失踪,您也不能乱认,您说是不是?” “哦?是这样吗?那你身边那个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怎么解释呢?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亲伯伯,和凤王爷,是一个父亲的,这个,你总不能抵赖了吧?”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这更是不可能的,那是清荫阁的导师,京墨大人,是个孤儿呢,怎么会是什么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呢?而且,父王的族人,全部记录在案,有多少兄弟亲族,您一查便知,怎么能随便抓住一个,就说是微臣的亲伯伯呢?” “总有不在案不在册的,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啊。”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睁大眼睛,很惊讶的样子:“怎么会?我朝法度周全,怎么会有这种不在册的事情出现呢?微臣竟不知道,可见微臣见识短浅呢。” “你不用和我在这装疯卖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再说了,朕早就派人查过,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朕看你还是早些招供,省得朕把你压入大牢,受苦。朕看你这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也不是适合牢狱的人。”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没有回答魏华清的话,只是淡淡笑着说道:“听闻前段时间,素和族多年前失窃的掌中莲突然现世,之后,素和族所有人都涌入都城,后来先皇突然驾崩,传位与皇上,您说是不是有点意思。” “哟,按照惠文王的说法,是朕逼宫了?”魏华清瞪着眼睛说道。 凤咏摇摇头:“微臣不敢这么说,微臣只是与皇上说些琐事罢了。不过微臣在清荫阁的一个导师倒是告诉微臣,前段时间,有个神秘人在天青山下定了一个掌中莲样子的玉雕,不知道,和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魏华清有些莫名其妙。 凤咏笑着说道:“太后娘娘,好像是素和族人。如果有人利用假的掌中莲号令素和族的人企图造反,太后娘娘应该会拼命阻止才对,您说是吧?” “你……你明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魏华清还是一脸懵。 凤咏靠近魏华清耳边,轻声说道:“您造反逼宫的人,就是用这个假的掌中莲号令的,而证据,我已经全部交给外面的手下了,若是我不能成功出去,他们就会将这个证据,公布于众,包括以前您做的所有事情。我相信,满朝文武,不会接受一个异族号令他们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朕会怕这个吗?朕已经登基了,他们说什么,能怎么样呢?”魏华清冷冷说道。 凤咏轻笑道:“当然,皇上是不会怕这些的,微臣知道,只是,皇上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先帝的皇子,现在在世的,可不止您一个。” “那你想怎么样?”魏华清冷冷问道。 凤咏笑了:“微臣不想怎么样,无非是想过安稳的日子,皇上又何必,苦苦相逼。您的所作所为,微臣不是不知道,微臣现在,不过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您只要放过微臣,微臣便带着手下,远离皇上。” “呵,朕不相信,你只是像过安稳的日子。”魏华清淡淡说道。 凤咏笑着看了一眼魏华清:“皇上,微臣不过是一个被架空的王爷,微臣不过安稳的日子,能怎么样呢?微臣可不想起兵谋反,企图逼宫。微臣没有那样的母亲,也不会有那样有权力的父亲,微臣只是一个废柴,不知道什么出人头地,不知道什么君临天下,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是真这样想,今日便不会站在这,与朕对话了。凤咏,这没有别人,说实话吧。”魏华清冷冷说道。 凤咏看着魏华清,笑了:“今日是皇上捉微臣回来的呢,可不是微臣想要回来的。” “你若真想过安稳的日子,你就应该乖乖待在文州,而不是整这么多事情!朕是想要放过你,才会把你放在文州!可是你呢,不领情,还跟朕说这些事情?你所作所为,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收集那么多消息,你伙同罗王爷,你想要干什么,还要朕说吗?”魏华清有些生气。 凤咏笑着说道:“微臣从未说过什么,收集消息无非是微臣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罢了。” “好一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魏华清有些生气。 凤咏笑着说道:“您也是心怀天下,挂念百姓的好皇上呢。” “朕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魏华清冷冷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臣一直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是看皇上给臣多大的利益了。” “利益?你居然敢找朕要利益?朕给了你一字并肩王的位份,给了你封地,你还要什么呢?”魏华清有些惊讶。 凤咏摇摇头:“皇上刚刚也说了,臣是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臣自然是不敢乱来。只是臣在文州,实在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如您将微臣调回都城,微臣也好为皇上,为朝政,尽一点薄力,不是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回来,那你说,你想回来干什么?”魏华清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不是说么,臣是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微臣回来,就是为了朝政,为了天下的,当然是要回来,和罗王爷一样,按时上朝,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就你?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你不打着这个旗号,为自己报仇就不错了,你还为百姓谋福利,真是笑话。”魏华清明显是不屑。 凤咏摇摇头:“皇上此言差矣,微臣哪敢打折这个旗号为自己报仇?再说了,微臣哪有什么仇恨呢?凤王府的冤案,早就平反了不是吗?皇上啊,微臣在文州,有劲使不上,还日日被人监视,这样的情况下,人才容易想歪,才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若是您能让我回来,做些该做的,说不定人就心情舒畅了,也不会觉得全天下都欠自己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你信不信,朕马上让人把你抓出去斩了?”魏华清有些生气。 凤咏笑眯眯说道:“微臣当然相信,可是若是要斩,皇上便不用过来说这么多了,不是吗?再说了,皇上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就说明,微臣有一定的价值。不然,直接把微臣压入天牢,不是很省心,到时候刑部一审,皇上只需要批示一番,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第三百一十四章 答应了?! “审你有什么意思,不过便是一个处死,你现在,不过是个了无牵挂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才不怕处死呢。”魏华清没好气说道。 凤咏听到这话,释然笑了笑:“皇上真是明白微臣的心思呢,微臣就是这么想的。您说这凤王府也没了,白芷也死了,身边朋友也没了,微臣死不死,能怎么样呢?倒是皇上,权倾天下,美人在侧,好不容易登基为帝,您是不是有本事,和微臣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呢?” “你这话说的,倒有些道理,可是你说,朕怎么会把你这种人,放在身边呢?养虎为患,这个道理,朕还是明白的。”魏华清笑着说道。 “养虎为患?皇上这形容,倒是抬举微臣了。微臣不过是那狼狈为奸的狈,谁给臣的利益多,臣就归附谁。何来养虎为患呢?皇上不如担心微臣贪得无厌。”凤咏轻笑道。 魏华清摇摇头:“不,你不会,你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现在日子过得不会这样。” “皇上这话,是瞧不起微臣吗?”凤咏无奈地笑了。 “朕从未瞧不起惠文王。朕若是这么想,也不会在这与你攀谈了,不是吗?”魏华清笑着说道。 这时候门打开,进来一个穿着月白色银线暗纹丝绣凤凰宫服的女子:“到处找不到皇上,没想到皇上在这呢……” 魏华清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愣住,但是还是很快笑着说道:“夏贵妃找朕何事啊?” “瞧皇上这话说的,难道没事,臣妾就不能来找皇上了吗?清和在别院烦闷,就来找皇上一起去听戏,没想到走到这院子前面,就看到方大人候在外面,臣妾就进来了,皇上不会怪罪臣妾无礼吧?”来人虽然衣着是暗纹绣,但是用的银线,质量极好,阳光照射,熠熠生辉,再加上头上银线攒的头钗,银凤凰的步摇,看起来更是仪态万千,若不是知道魏华清没有立后,凤咏真的会觉得,眼前这个人便是皇后了。 魏华清笑着说道:“夏贵妃这话说的,朕怎么会怪罪呢?只是朕与惠文王在这商讨朝中大事,内室外臣,有些不便让你进来罢了。” “惠文王?惠文王可是之前让先帝判了驻守文州的一字并肩王吗?”夏清和有些惊讶。 魏华清看到夏清和的表情,有些无奈,暗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正是那个凤王爷仅剩的一个孩子,惠文王了,从小文韬武略,一看就是个好王爷的苗子,爱妃说是吧?” “是……是啊,王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建树,当真是难得呢……”看到魏华清表情的夏清和有些尴尬,但是这些年的察言观色让她快速反应过来了:“皇上,这可是您的不对了,这样好的王爷回来述职,您怎么就给他安排这样的院子呢?别是亏待了王爷呢。臣妾看啊,怎么也要是个大院子才能配得上这样厉害的王爷啊。” 魏华清顺势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朕只是挑了个僻静的地方与惠文王商量点事情,等下住宿,方亦歇自会安排妥当。” “方大人办事妥帖,想必一定会处理好这个事情。那既然皇上这边事务繁忙,臣妾又是内宫之人不合适在此,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夏清和连忙行了个礼,准备退下。 魏华清点点头:“爱妃下去吧,实在无聊,就去找新来的燕凝紫燕贵人聊聊天,开导开导,朕看她最近不是很高兴。” 听到这话,夏清和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燕妹妹刚刚从西凉过来,路远迢迢,难免思乡,臣妾有空一定陪燕妹妹多聊聊,开导开导。那臣妾先告退了。” 魏华清点了点头。 等到夏清和离开,凤咏才笑着说道:“西凉有意求和,送上公主和亲,皇上只是封一个贵人,是不是有些低了?” “刚刚进宫,封贵人已经抬举了,西凉不是什么大部落,不必封妃那么隆重。”魏华清淡淡说道。 凤咏摇摇头:“不对吧,皇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夏阁老的千金一进宫就封了妃,没多久就晋了贵妃,掌管凤印。而素和族和亲的公主,好像也是一进宫就封了妃。虽然素和族是友邦,但是对待主动示好的敌对部落,是不是更应该宽容大度呢?” “难道,朕对燕贵人为何如此,惠文王心中不知道吗?”魏华清看着凤咏,淡淡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说来说去都是穆大祭司求情的事情。可是,人皆有情,多年前的情分,还不足以让穆祭司求个情吗?再说了,穆祭司是穆祭司,公主是公主,应该分开看待,不是吗?” “求情?不是威胁吗?”魏华清冷笑道:“朕自然知道要分开看待,可是,这个妃子对朕,也是没有一丝臣服之心,日日把朕关在门外,这样情况,朕想晋位分,也没有理由吧?” 凤咏摇摇头:“皇上这个想法不对,既然燕贵人这样,您更应该给她更多的宠爱,这样,她才会发现您的好,不是吗?” “什么时候惠文王也成为了一个大情圣了,朕居然不知道。”魏华清冷冷笑道。 凤咏无奈笑着说道:“难道外界不是一直这样传闻吗?” 这时候,魏华清愣了一下,突然说道:“好了,说了这么多,就当是我放你一马,回朝,至于上朝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凤咏虽然奇怪为什么魏华清突然这样,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多谢皇上恩典。” 然后魏华清就走了。 凤咏就想起了刚刚开始魏华清好像也是这样,突然就对自己改观了。 “咏少爷莫急,四皇子殿下说,翠芳斋人来人往,不便交谈,不如下午约在晚晴居。” “四皇子殿下说,公子莫慌,晚晴居早就安全了,公子放心前往即可。” “干什么行如此大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凤咏一介草民,理应如此。” “你自称草民,但是你行的,可是君臣之礼啊。” “凤咏虽是一介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自负有些才华,愿在殿下麾下,做一幕僚白衣,所以才行此君臣大礼,望殿下不要见怪。” “在我这做幕僚?我这一介闲人,哪里需要什么幕僚,难道,你准备教我如何饮茶对诗吗?” “殿下需不需要幕僚,殿下自然是清楚的,殿下眼下的情况,没有幕僚,确实只能饮茶对诗,念经参禅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 “草民自然是不敢讽刺殿下的。可是殿下如今的处境,殿下不着急吗?且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殿下您哪边都不挨着,日日受到两边势力的威胁和刺杀,表面上,是闲人一个,实际上,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您不累吗?”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生在这帝王家,难道,我还能摆脱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这殿下是不是愿意了。” “哦?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殿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因为殿下哪边都不挨着,哪边都看不清殿下,才会走入这死胡同。且不论殿下以后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先保住自己安危,才能有以后。所以,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接一个既能出城,又能露脸的活计来干了。这样,殿下才能安稳踏实一些。” “可是这样的活计,要去哪里找呢?” “殿下应该记得,最近文州赈灾一事吧?” “是有这么回事,父皇还在物色人手呢。” “文州虽然离都城甚远,却是来往商贾必经之地,也是经济要塞。今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亲自下旨,即日派人前往赈灾,这是一件在圣上和百姓面前都露脸的大事。殿下在都城贤名远播,苦于这出身不佳,母妃不受宠,又是庶子,才不多被宠爱,若能借此事,在圣上和地方百姓面前都露脸,当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父皇怎么会派我去呢?” “殿下糊涂,表面上,大家都争着要去,但是实际上,都不想放下都城这块地方。大家都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别人趁势干点什么,自己山高皇帝远,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都没有这个意思,殿下现在只需要去找圣上说一下,圣上自然是会派您去的。这件事,在别人眼中,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在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想想,这些年,圣上面前,殿下甚少露脸,此次赈灾,殿下临危不惧,主动请缨,在圣上面前,就已经是一个好印象了。若是能够做得好,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形象,自然不是改观一点点了。” “此事做不好,那肯定是要被罚了,可是做得好了,岂不是明着与他们为敌吗?怕我到时候,还没回到都城,就已经暴尸荒野了。” “不知殿下信我否?” “一切如殿下所愿。” “殿下,好久不见。” “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 “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 “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 “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 第三百一十五章 和简宁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 “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 “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不,父皇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是皇上啊,他需要这样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有本事做这些事情,你倒是说啊,有谁不忌惮一字并肩王?有谁随随便便处置凤王府?你倒是给我找个人出来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到的,根本就不止这些,反正你若是想,你就帮着我查一查,我们还可以趁机把你那俩兄弟扒下来一个。” “你想怎么查?” “很简单,你派个人,去刨一个墓,而且一定要让七皇子看到,吸引他一起刨,然后你的人赶快跑掉,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让七皇子留下点东西。” “什么墓啊?一定要让老七刨?” “这个你就不管了,记住,一定要刨,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住了,一定要刨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干一件事,不然,七皇子根本不会跟着你……” 想到之前的事情,想到魏华清对自己一步步的算计,凤咏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自己要主动争取一些什么。 凤咏连忙开门,准备去找魏华清,结果却被方亦歇拦住了去路。 “不知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呢?”方亦歇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凤咏都有点想打他。 凤咏笑着说道:“本王能去哪里?刚刚皇上与本王说些事情,没说完呢,就匆匆忙忙走了,本王想着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忙,本王是在这等还是去找皇上,也要请示一番才是,方大人您说是吗?” “王爷多虑,皇上左不过是因为夏贵妃有些不适,急着去瞧罢了。王爷在此多等一会儿,皇上一会儿便会回来了。”方亦歇嘴上虽然恭敬,但是手中的动作,并没有恭敬的样子,还是拿凤咏当犯人一样。 凤咏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只是空有一个王爷的名分,实际上,连门口的侍卫都不如。 但是凤咏还是没有生气的样子,淡淡一笑:“方大人既然这么说,本王便只好耐心在此等候,只是随着本王来的兰心师妹和穆大祭司……她们怎么样了呢?” “王爷不必担忧,您口中的兰心师妹好得很。至于穆大祭司,她是不是好,那就看燕贵人了……”方亦歇说话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凤咏不知道,这话,到底是方亦歇有意说给自己听,还是无意被自己听到的,但是还是很好奇地问道:“怎么?刚刚本王听皇上说,燕贵人有些不适应,思乡情切,难道现在还未好么?其实按照本王说啊,就是因为燕贵人这样,皇上才要多陪伴燕贵人,这样才可以让燕贵人开心一些,不是吗?” “想不到王爷年纪轻轻竟然深谙夫妻之道呢……果然和外界传闻一样,王爷真是个多情之人呢……”方亦歇笑着说道。 凤咏假装谦虚:“方大人过奖了,本王哪里算是什么多情之人,只是有些念旧罢了。您说,这美人死了,我不也没什么办法,没说什么吗?可见外界传闻不实。” “王爷这是什么话?外界说王爷,为了美人可以放弃一切,违抗父命,逆天而为,您又何必把自己说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方亦歇笑着看着凤咏:“再说了,人死了,王爷也不想的,这怎么能说是您的不对呢?常言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嘛……” 凤咏点点头:“方大人此话有理,只是啊,本王觉得,像方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不能光知道理论,不实践啊……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方大人这名字,倒真有些凑巧了。要不是提前知晓,真以为是方大人与夏贵妃有什么私情,特地改名呢……” 听到凤咏的话,方亦歇有些紧张,但是马上又放松了,笑着说道:“瞧王爷这话说的,下官要是能和夏阁老的千金有私情,只怕今日不止这样的位份呢。再说了,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温婉可人,下官高攀不起,不敢乱想,曾经也是,现在更是。” “是了,可见方大人所言发自内心,连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知道,方大人可是相当了解夏贵妃呢……”凤咏虽然嘴上开玩笑的语气,但是眼睛,却看着方亦歇。 只因为凤咏在系统中查到,当初夏清和的家中老师,好像就是方亦歇,若是真有什么,也未可知……而且,这个名字,也太巧了…… 方亦歇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是还是笑着说道:“瞧王爷说的,夏贵妃娘娘曾经是下官的学生,书画都是下官所教,下官自然知晓。王爷这一说,倒真让人觉得,下官和夏贵妃娘娘有什么了。” “哎呀,是本王的错,本王这话说的不对,嘴上没把门,方大人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千万不要和皇上说呢。”凤咏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早就明白,这件事,有问题。 方亦歇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王爷言重,我们讨论的闲话,怎么能传到皇上的耳边呢?王爷把下官当成什么人了。” “本王自然是相信方大人的人品的。”凤咏笑着说道:“既然皇上叫本王等候,那么本王就继续进去等着皇上了。” 说完,凤咏就关上了门。 关上门之后,凤咏就在系统里查起了关于现在魏华清后宫的资料。 现在魏华清后宫最高的位份,就是夏清和,夏贵妃,掌凤印,管六宫,是夏阁老家的千金。夏阁老在朝中弟子众多,魏华清对夏清和宠爱一些,也是正常。 反而是之前,魏华清的福晋婉仪,只是被封了婉妃,没有变成皇后……这魏华清,到底想干什么? 接下来就是最近刚刚入宫的,素和族的和简宁,被封了宁妃,还挺受宠的。 然后便是燕贵人燕凝紫了…… 魏华清的后宫还是比较简单的,至少没有乱七八糟的构造。 但是魏华清到现在没有立后,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有这个素和族的和简宁,资料上显示,是素和族族长的义女……素和族族长明明有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嫁,非要嫁这个义女……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给我让开!我就要进去,你拦得住吗?” “宁妃娘娘,这里面是候驾的王爷,您是内宫中的娘娘,怎么能随便进去呢?” “让开!夏贵妃都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凤咏心想,自己刚刚想着这和简宁是谁,这和简宁就上门了,凤咏连忙开了门。 “方大人,什么事情这么吵啊?”凤咏一边开门一边说,然后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在门口,大吵大闹。 红衣女子比夏清和长得娇媚,一看便是有些异域风情的那种。 “这位是……”凤咏连忙问道。 方亦歇有些尴尬,但是还是赶快介绍:“王爷,这是宁妃娘娘。宁妃娘娘,这是惠文王。” “惠文王……你……是你?那她呢?她也来了?”和简宁看到凤咏,脱口而出的话,让凤咏一下子想到,这个义女是什么来头了。 这个义女,说不定是之前,威胁白兰那个组织的,不然,刚刚入宫的人,怎么一下就知道是自己,还一下子就问白兰呢? 但是凤咏没有说出什么,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笑着说道:“不知道,宁妃娘娘问的她是谁呢?” “没什么,本宫认错人了……”和简宁没继续说了,转头和方亦歇说道:“那本宫先走了,王爷就在这好好候驾吧。” 说罢,和简宁急匆匆就走了。 看到方亦歇都懵了,连忙朝着凤咏道歉:“不好意思,王爷,这宁妃娘娘就是这样随性,我们也没办法……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再说了,我们是臣子,她们是主子,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方大人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宁妃娘娘估计是以为皇上金屋藏娇了,才会这么生气要进来呢,看到本王,一下子就觉得认错人了,连忙走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亦歇点了点头:“王爷说得对,宁妃娘娘就这样,哎呀,还是小地方出来的……” “方大人,您这话可不要让别人听了去,随意议论这些事情,可不是很好。”凤咏笑着说道。 方亦歇连忙低声说道:“王爷说的,下官知道了。” 说完,凤咏便和方亦歇告别了,进屋之后,凤咏就在查这个和简宁的资料,但是一无所获。 凤王爷: 白家之事尚未平静,朝中今日有人收到消息找到白兰,圣上下令彻查,得知明日王爷赴任,务必将白芷带于身边,以免被当成白兰误抓。 因发现白兰地方为都城,遂一字并肩王府并不安全,请千万带于身边。 魏华清 那时候,松音一和自己回报说有人找白兰,然后魏华清就来了这个消息…… 现在想来,说不定那时候,找白兰的红衣女子,就是和简宁。 “酒席定完了吗?” “嗯。” “你不必这样,又不是去了就见不着了,怎么整的魂不守舍的。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能去多久,说不定没多久就回来了呢?你也知道,这个皇帝的想法,一天一变,和天气似得。说不定我还没到文州,就原地返回了……” “我……” “不用想这么多,我跟你说,你不去,那是让我不放心,又不代表你不关心我,我知道的。再说了,我带着那么多人,能出什么事情?这么多危险我都没事,更何况是这一个小小的文州呢?倒是你,我查到一些有关于你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的什么事情?” “瞧我这话说的,是不是吓着你了。应该是关于白芷的姐姐的。” “白芷,的姐姐?白芷不是……” “是啊,白芷其实是双生胎,有个姐姐,只是三岁那年看花灯走丢了……可是可惜了,丢了的可是和四皇子指腹为婚的姐姐呢!想来现在朝中局势,白兰若是活着,应该就算半个太子妃了吧……可惜啊……孩子走丢了,不过想来也没啥,白家那样,白兰若是在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唉……” “不一样!怎么会和我一样呢……怎么会像我这样呢……不会的……不会的……” “看你这紧张的,好像你就是白兰一样,你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又不会连累你,再说了,现在这个白兰啊,是谁认了谁惹祸上身,你说还没平反呢,到时候要是出现了,圣上一看,哟,白家还剩一个,斩了,或者充官妓了,我这不还要再救一次么?还是不出现的好~” 第三百一十六章 人选 “你倒是演的认真,倒真的拿自己当白芷了。你又不是真的白芷,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再说了,一个三岁的孩子,那么小,走丢了,被人拐了,或者死了,也是常有的。你想想,白兰小时候那么娇生惯养,就算是被捡了,也不一定能养大啊,现在谁家都希望捡个男孩,谁会捡女孩啊,你说是不是?” “嘿!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想别的事情呢……” “你啊,也不用想太多,白芷不在了,晚晴居的也不在了,王爷会好好保护你的,不然在他家搜出一个朝廷的钦犯他也会不好过,你不用那么紧张……” 想到这个事情,再想到那时候容妃在天青山上说的,突然对魏华清刚刚说的话,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其实当日凤王府的事情,就是老四做的,老四假意帮你,然后以此威胁瑞珏,但是皇上不以为然,觉得你这么做也是痴情,就没说什么,只是斥责。老四却把这个告诉了孟同甫,孟同甫想着之前的积怨,便参了瑞珏一本。这时候,老四又私下给皇上写了封信,说明了瑞珏和索尔族大祭司之间的关系,导致最后皇上判得特别重。后来我发现不对,在皇上书房偶然看到老四的信,才发现,我去找老四,老四却用当年我害玉妃的事情做把柄,逼着我不让皇上查皇子的事情,还把皇上的矛头指向你,导致你被贬文州……后来什么白兰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啊!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害玉妃这么多年无所出,再怎么,也会处罚我了,我现在不像当年,有董家,有凤王府,我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罗青的什么事情?罗青的死不是意外吗?” “意外?那本来是准备就是准备杀他的!罗青是太子那边的人,一字并肩王在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如果有一字并肩王的助力,他根本就没可能扳倒太子,所以才这么做的。你想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派刺客去杀你?不过是想着,杀了罗青再顺便嫁祸你罢了,只是好像时间出了问题,那时候罗青还没去,你却看到了刺客,所以才想杀你灭口的。后来一字并肩王要彻查,老四叫我想办法不让皇上查,结果没几天,太子死了,七皇子死了,皇上才无心管了,这件事才算了。白兰的事情也是,是故意让我告诉皇上,想要让皇上去查一字并肩王的。” “不可能,后来告诉我要带白兰走的也是他啊!” “因为要在出发的时候抓住,才能说明问题啊,没想到你直接把白兰藏在了车里,本来老四以为你会让一字并肩王偷偷带来呢。还让那个传旨的注意看,结果居然没有发现。我以为做了这些就够了,我就跟老四说,不想帮着他了,结果我传话的人还没到,皇上就知道我害玉妃的事情,把我废了,打入冷宫。还好,我运气好,正好怀孕,才得以被接到老四那去的。老四给我一堆证据证明不是他说的,也找了当时的人,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他还是要杀我灭口。” “那个位置本身就带着流血和牺牲,你觉得,他会留一个害过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么?你也太单纯了,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吗?难道魏华清就不怕你把他做过的事情抖出来吗?所以才让你去的冷宫,谁曾想你这么多年没怀孕,居然突然怀孕了,才会对你下蛊的,你居然还相信他会放过你么?” “我……可是……”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这样,硬用金针压制,也撑不到都城,所以才会让你来清荫阁求医。因为清荫阁不管救不救你,你都是死,逃不过的。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居然在清荫阁。” “我想我明白。” “你明白?你根本不明白!刚刚那个,是你杀父仇人!是你杀妻仇人!你甚至可怜她?那个罪魁祸首,你居然曾经对他鞠躬尽瘁?你还告诉我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告诉我你明白什么?我若是你,我把她千刀万剐,我都不足以泄愤,你呢?你在想什么?你能告诉我么?就算,就算瑞珏对你们母子不好,就算瑞珏不在意你,但是,瑞珏永远是你父亲!白芷永远是你未婚妻!你对一个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甚至还在念旧情!念什么旧情?那官妓楼子都是他开的!你还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还以为自己是再世孔明!你以为你帮他了?他只是踩着你往上爬!” “晚晴居是四皇子的?不是易大人的吗?” “呵,易广兴从一开始,就是魏华清的人!你们觉得,如果易广兴是别人的人,他会有证据不对付留给你威胁么?你是不是傻?就算你对我说的这些人都没感情,那么,你对自己母亲总算有感情了吧?董良玉是她亲妹妹!她可曾有一丝怜悯?”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凤咏看着白兰,轻叹一声:“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遗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玉妃如此,皇帝如此,魏华清如此。 为了自己,机关算尽。 不知道,被逼宫的那一刻,皇帝到底觉得害怕,还是觉得,欣慰? 皇帝防着玉妃防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防住。 魏华清可以说是他最成器的孩子,可是却没想到,就是这个最成器的孩子,逼宫,算计自己,算计兄弟。 虽然,所有的皇帝都知道,这个位子充满了流血和牺牲,但是没有人,会愿意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如果魏华清是其他方面,真的是一个优秀的皇子,隐忍、谨慎、谦虚、内敛、多思。 但是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事情,都是魏华清做的,还是觉得有些可怕。 如果不是这么想,魏华清真的是个好皇帝。 魏华清的可怕,不在于表面,而在于内在。 之前很多大臣,不是没有看到魏华清的才能,而是因为圣意,选择了无视。 可是看到魏华清的逼宫,魏华清的可怕,一个个官员都选择了假装看不到,上前阿谀奉承。 就是夏阁老,不也妥协了吗? 只是奇怪的是,本来应该为后的婉仪,却只是个妃……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魏华清难道有什么别的人选吗? 第三百一十七章 深谋远虑 “殿下,好久不见。” “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 “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 “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 “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 “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 “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 “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不,父皇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是皇上啊,他需要这样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有本事做这些事情,你倒是说啊,有谁不忌惮一字并肩王?有谁随随便便处置凤王府?你倒是给我找个人出来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到的,根本就不止这些,反正你若是想,你就帮着我查一查,我们还可以趁机把你那俩兄弟扒下来一个。” “你想怎么查?” “很简单,你派个人,去刨一个墓,而且一定要让七皇子看到,吸引他一起刨,然后你的人赶快跑掉,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让七皇子留下点东西。” “什么墓啊?一定要让老七刨?” “这个你就不管了,记住,一定要刨,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住了,一定要刨了。” “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干一件事,不然,七皇子根本不会跟着你……” “什么事?” “杀了孙吉……记住,一定要有多惨给我整多惨,能够分尸最好。杀完,马不停蹄,把涉及白家案子的官员,全部一个个杀掉。记住,一定要留下一个东西,莲花……” “这……这是何意?孙吉可是老七的人啊……而且没什么大势力,杀他有什么用啊?” 因为杀了这些人,才会隐七皇子跟着你啊。”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杀了这些人,在装模作样去刨小齐的墓,就会引得七皇子跟着我啊?” “为了让他知道,是我干的,这样,才会有人相信小齐没死,小齐回来报仇了。这样七皇子才会认为是你让我干的,我们才好拉他下水。” “可是……皇上不一定相信我啊……你想想这老七……这……” “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相信。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认为的,七皇子和太子这些年做的事情,你觉得皇上不知道么?不过是不想说罢了,若是这些事情,被摊到大众眼皮底下,他还会纵容么?他为了自己位置坐得更稳,肯定会牺牲一个的。再说了,都是他的儿子,皇位只有一个,最后总有人要出局的,他早就做好准备了,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老七知道是你干的,把你抓了,怎么办?” “你不需要想这么多,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再说了,我拖家带口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还有,那些人被杀的事情,一定要派人,有多大说多大,一定要满城皆知。” “这……这怕是会龙颜大怒……到时候不好吧?” “我跟你说,皇上越是生气,到时候对七皇子的处置越是狠,再说了,你以为现在没人盯着我们么?你到这里了,就算你一句话不说,也会出很多事情的,还不如做了。只是,这件事,你还是要小心,一定要叫心腹做。现在,你回到都城了,应该不会再找不到心腹了吧?”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你等一晚上,明晚就动手,一定要干净利落,一定要记住,留下一朵莲花。” “我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是莲花?” “这个你不要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好……那我回去安排……” 在那个时候,魏华清一下就知道是小齐的墓,自己就应该有所警惕了,结果自己居然相信了魏华清。 这时候,门打开,魏华清又走了回来。 魏华清看到凤咏坐在桌子之前思索,假装为难的样子,说道:“你想回朝为官,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告诉我,白兰你准备怎么办?” “皇上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皇上是以国君的身份问微臣,那微臣只能说,白兰自幼便走失了,微臣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皇上还是以曾经的身份问微臣,微臣只好反问皇上,皇上如何得知,这个人不是白芷,而是白兰呢?”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无奈点点头:“那朕如此问你,长相如此相似,你准备把她带回去吗?” “皇上,人有相似,树有相同,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白芷也好,白兰也罢,兰心师妹也是,长相相似,难道是错吗?当初遮住,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罢了。”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看着凤咏,淡淡说道:“你这样说,那朕就无话可说了。可是你要知道,白兰的身份,终究是一个问题。” “微臣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意思。白兰走失多年,就算出现一个相似的,怎么说明是白兰本人呢?白家人也没几个了吧?滴血验亲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长相相似,又怎么样呢?皇上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再说了,皇上若是有意在民间寻找白兰这个未婚妻,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呢?可见,皇上这个后位,是给心中所属之人,而非白兰。至于微臣身边的人,究竟是白兰,还是兰心师妹,皇上根本不在乎,皇上不过是找个罪名把微臣抓回来罢了,微臣说的对吗?”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魏华清看着凤咏,淡淡笑着说道:“你还是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朕一开始,就找到你么?” “因为臣,好拿捏吗?”凤咏有些自嘲的感觉。 魏华清摇摇头:“不,是因为,你就算知道了,你很快也会想办法从朕这找点好处回去。这样的人,比那种贪得无厌的好。当初朕不是找不到人帮忙,说实在,找你也就看中了这个。就像现在,明明是这个样子,你却没有说什么,还在和我讨价还价。可是如果换一个人,那便不会这样,说不定还会喊打喊杀。你且放心,你身边这个是谁,朕根本不在乎。一个看到朕就喊打喊杀的人,朕不会有兴趣把她留在身边的。” “皇上这话说的,因果报应,是没办法的,您说是么?或许兰心师妹拿您当仇人了吧。不过这个也没办法,皇上这些年,文韬武略,在外总有一些坏名声,可能是这个名声,让兰心师妹对您有些误解吧。”凤咏似笑非笑。 魏华清点点头:“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说话不那么直率的人。道理我心中都懂,那需要那些敢于进谏的人呢?若是朝中大臣都能明白,朕日日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在说,那满朝文武都不如微臣一样。只是有一事敢问皇上,这皇后的位置,皇上真的不准备考虑让谁坐吗?”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摇摇头:“有些位置,没有人比有人好。就好像当初,觉得我没希望,比觉得我有希望好。如果朕封了一个皇后,那贵妃怎么想呢?不如没有,让大家有个奔头,也好多争取一些。” “皇上这话说的对,只是,夏贵妃的位置,也是特殊的。凤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给就给的吧?”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看着凤咏,淡淡说道:“权倾朝野的夏阁老的人情,值得一个凤印,不是吗?” 凤咏笑着点点头:“皇上深谋远虑。”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选秀 说罢,凤咏笑着说道:“既然皇上同意臣回朝为官,那臣也送您一份大礼。” “哟,惠文王居然还有大礼送给朕,不妨说说。”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势力平衡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您不要忘了,若是一直平衡,那您获利一直都是一样的。时不时打破这个平衡,说不定会让您获利更多。” “惠文王有何高见?”魏华清抬眼问道。 凤咏看了眼魏华清,再看看外面,然后低声说道:“夏阁老固然权倾朝野,可是皇上不要忘了,夏贵妃的位置,已经这样了,夏阁老,也知道,您不会让她再上后位,所以今后,无非是让其弟子不忤逆您,而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好处了。而宁妃娘娘,是外族,年轻,随性,上后位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燕贵人刚刚来,您也不可能让她上位。而婉妃娘娘,既是您当四皇子时候的福晋,也是您的发妻,朝中也没什么大的势力,扶持她,不仅不会打破平衡,还会对夏贵妃造成一个刺激,说不定,今后夏阁老对您会更加殷勤一些。再说了,后位空置,也不是一个好事,不是吗?” “惠文王应该知道,朕当初不肯封后,就是怕打破平衡。婉仪出身低微,皇后这个位置,怕是有些不合适吧?”魏华清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正因为婉妃娘娘出身低微,您将她封后,才显得您情深意重。您别忘了,夏贵妃也罢,宁妃也罢,都是您登基之后才有的,那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您封婉妃娘娘,不仅让大家觉得您情深意重,更加是扶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登上后位。婉妃娘娘是陪伴您最长的,也是知道您事情最多的,只有她,是真心希望您好,而不是想着利用这个后位去帮助母家。这样的人,会比上位任何一个人,都让您放心。而且只有让这样的人上了,才会让后宫的人有不平衡的感觉,才会起到作用。” “朕登基时候未封,现在加封,是不是有些不妥?”魏华清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笑着说道:“怎么会不妥呢?皇上可以先加封婉妃娘娘为婉贵妃,而夏贵妃没有封号,婉贵妃有封号,这不就已经压了一头了吗?然后皇上可以给婉妃娘娘抬一个身份,如果微臣没记错,婉妃娘娘的父亲早就过世了,您如何追封,也是一个已逝之人,对朝中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给婉妃娘娘一个好的出身,让她足以有资本登上后位。最后再以发妻的理由封后,并无不妥,皇上意下如何?” “你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魏华清转头问道:“如果夏阁老觉得这样不好,怎么办?” 凤咏看着魏华清,笑着说道:“就是要让夏阁老看着不好,又说不出什么。皇上要知道,婉妃娘娘是正室,是发妻,封后本就理所应当,夏阁老就算心中不快,也说不出什么不妥。再说了,婉妃娘娘贤良淑德,唯有不足,那边是出身问题。您给她了一个好的出身了,为什么不能封后呢?夏阁老再不舒服,他的千金在宫中,难道,他还能不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吗?所以您放心,夏阁老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您是皇上,以后难免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夏贵妃都难免吃醋,掌管凤印,总会让她有种当皇后的感觉。对您今后平衡各方势力不便,还不如把凤印和后宫管理权早些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以后就算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的,不是更好吗?皇上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君王,想必不会想要一个,到处吃醋的人,掌管凤印的,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只是这样,你怎么能保证,婉仪不吃醋呢?”魏华清转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笑着说道:“皇上怕不是忘了一件事,您是皇上,本就是三宫六院的主,您已经给了婉妃娘娘后宫最高的位置了,她还有什么吃醋的呢?您别忘了,若是婉妃娘娘是那种祈求独一无二夫君怜爱的人,想必今日早就和宁妃娘娘一样,在臣房门外闹开了。” “宁妃年轻,有些事情,就是随性一些。”魏华清无奈说道。 凤咏不所谓地笑笑:“无碍,后宫的妃子,总要各有不同,才会有新鲜的感觉。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便一次性说了吧。”魏华清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微臣建议皇上来一次选秀……后宫妃位多悬,皇上又正当年,选秀一方面可以扩充后宫,让皇上可以绵延子嗣,另一方面,可以让朝中有意依附皇上者,有所方法,也可以帮助皇上平衡各家势力,让皇上可以尽快上手,管理朝政。”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只是,这个选秀……要怎么选呢?”魏华清抬头问道。 凤咏低声说道:“皇上可以先让内务府组织,把几个出身符合您要求的女子,画像先拿来给您过目。等到选秀当天,让内务府特地安排几位小主的着装便是。当然了,为了以示公平,不仅要选择部落的,还有大臣的,最好连那些民间举荐的,皇上也选几个凑着,反正选了就是,最后是否宠幸,还看皇上。在宫中,总要有几个,没有势力的,才能让皇上有放松的地方,不是吗?” “你倒是思虑周全。”魏华清冷冷说道。 凤咏看着魏华清,笑了:“皇上这话,微臣就当是夸奖了。皇上要知道,选秀纳妃,是最快的方法了。再说了,世家女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的。皇上只管放心就好。” “那此事便这么办吧,明日,你就带着你那什么兰心师妹,准备回朝。”魏华清淡淡吩咐道。 凤咏连忙行了个礼:“多谢皇上赏赐。” “圣上有旨,凤亲王凤咏,品德优良,文韬武略,朕一直想要重用,但苦于都城一直无空缺,遂迁至文州,任惠文王,赐文州、永州、徐州三处为封地,享一字并肩王同等待遇,伤好即刻赴任,钦此……” “小王爷,您身子不方便,就不用下床了,东西我给您搁在桌子上,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多谢大人,麻烦大人替凤咏谢圣上隆恩。” “大人,我们小王爷说了,您日日奔走辛苦,这点小钱给你喝喝茶,歇息一下。” “小王爷这就客气了不是?为圣上办事,那是应该的,怎么能说辛苦呢?我事务繁多,就先回去了,小王爷好好休息,躲躲注意身体。” “圣上什么意思?一个接一个赏赐?” “赏赐?这不过是要把我软禁在文州,说什么惠文王,文、永、徐三地百姓,饭都吃不起了,要是看到我这和一字并肩王一个待遇的惠文王过去,心中怎么想?再说了,就算百姓不想这么多,这三个地方,能有什么油水?那是有钱都没地方花的地方!我就是带一箱箱的金子过去,也与黄土没有什么区别!还能把我关在那里,如果我没记错,这种封地的诸侯,那是非诏不得回朝的!这圣上就是拿三个地方,给我做了一个巨大的监狱罢了!” “那不是正好,山高皇帝远,咱也不怕他再对我们怎么样了……” “不是不怕……而是他做什么,我们都没办法了,一旦去了,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那我们不去!我们不去总行了吧?凭什么叫我们去我们就要去啊!” “我们去,就是任人宰割,我们不去,就是抗旨不尊,这步棋,下的好啊……” “怎么了?刚刚来圣旨了?说了什么?” “唉,没啥事,发配我去边疆了……” “这是要把你软禁起来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难道我可以说不么?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死路一条。” “你也不用泄气,他既然封了你,短时间内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是安全的,这风头过了,再想办法。” “王爷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圈禁而死么?再说了,那文州是什么地方,那是有银子都没地方花的地方。一年给我这么多银子,这不是让我去煽动老百姓反我么?若是以前商贾通商的时候还好,作为商道,不会很荒凉,可是现在呢?就算老百姓不这么想,那生活也是苦不堪言。我一人这样不要紧,关键是,这个位置,好像是非诏不得回朝吧?那他要是不找我,我是不是一辈子在那?” “王爷,凤咏有一事相求,恳请王爷答应。”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你不用这样,你的身子还没好呢。” “凤咏一人去,无牵无挂,倒也无关紧要。只是白芷无亲无故,本就命苦,此行路途遥遥,凤咏不忍,请王爷代为照顾,哪怕是当一个仆人,也是好的。” “你这话说的,我本是义不容辞,只是姑娘清白之身,与我这老头子同住一个府内,只怕传出去不好。” “王爷此话怎讲,一字并肩王声名在外,想要姑娘的话,愿意的姑娘都可以从府门口排到城外了,又何必这样?再说了,白芷已死,现在的,是顾栀白,王爷不需要担心。” “不!我不愿意!” “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都城?我要跟你一起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边关苦寒,怎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受得了的?更别说条件那么艰苦,我不忍你跟着我去受苦。再说了,都城中有王爷保护你,我也放心一些。我若是带着你去,那是俩人任人宰割,与其这样,不如我一个人去,若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也方便一些,你不在身边,我的顾虑也少一些。” “我一个人怎么能放心呢?再说了,你的身体,比我好不了多少,若是有什么危险,谁来照顾你呢?” “你留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可以保护你,你要是跟着我,你只会成为我的负担!你好好在都城待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和王爷也好支应我!我们俩若是都陷进去,谁来通风报信?” “就是啊……你们俩若是都陷进去了,我这是山高皇帝远,有心无力啊,再说了,你留在都城,你们还能联络一下,你可以及时通知我,若是你在文州,等你回来通风报信,我再派人过去,只怕他头七都过去了……” “你看,连王爷也这么说,我就把正初带去,若是有什么事,正初还有点功夫,可以保护我,你们若是没收到我的回信,也好及时过去,我若带上你,正初怎么保护得了我们俩呢?到时候我们出不来,再折进去一个正初,那就得不偿失了。” “唉,你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都城。” “留在都城是件好事,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希望王爷帮凤咏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青儿的面子上。再说了,白家与我也有些私交,照顾白家后人也算是职责所在,你就放心吧。” “王爷威名在外,一言九鼎,凤咏自然是相信王爷,只是白芷性子倔,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敬请王爷多多担待。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和您说,你只要记得,真正的白芷已经死了,但是眼下的这个,依旧是白家后人,您若是查到什么消息,不需要相信,你只要记住,无论她是不是白芷,她都是白家人。” “我知道了,人在我那你就放心吧,只是你自己,你准备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机应变吧。王爷不必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 “你也不用太悲观了,凤王府的事情不大,你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限制自由,该给的还是会给的。” “王爷此话说的,正所谓,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该给的就算都给,也是被圈禁,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待在都城说不定更危险。”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册封 “这话倒是没错,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王爷,我此行凶险重重,就算有什么事,您也不要管,只需要帮我专心保护好白芷就好,您要记住,您是一字并肩王,您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被人家抓住话柄,罗家满门,以及您所有的战友,都指望您一人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全好自己。我的性命事小,大家才是最重要的,您若是出什么事,救不出我不说,还容易让朝野动荡,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看到你有事我不救吗?我怎么能这样看着你去死呢?” “王爷,您在一日,就能保十几个家族百年无虞,为我一人,引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实在是不值当的。再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您怎么就知道,那死路,就一定是死路呢?” “反正,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大意,我估计,这几天就会让太医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你一定要记住,若是检查完说你马上可以动身,你就塞一点银子给太医,让他说你要再休息,去文州的事情,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最好拖到圣上忘了,那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只怕事关重大,太医不敢偏私。” “反正试试吧,万一碰到个通情达理的呢?大家都知道,这名为升迁,实则贬谪,只要有心的,都不会想让你带着伤病去的。” “惠文王万福,臣奉圣上口谕,请太医来为王爷您检查身体,确定上任时间,好让文州那边提前准备好,请王爷您行个方便。” “大人说笑,圣上关心我的身体,叫来太医,这是好事,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只是我这人毛病不少,也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宽衣解带,不知道大人与您的随从,可否回避一下?” “那好吧,请翁太医为王爷细细诊断,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好了,圣上相当挂念呢。” “老臣自然细细替王爷诊治。” “我一直听说,翁太医医术一流,无论是圣上还是太后,这些年,都是点名要您亲诊,我这样的小人物,可真算是麻烦翁太医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金玉之体,怎么会如此暗自菲薄呢?请王爷把手递给老臣,老臣先为你号号脉。” “劳烦翁太医了,这是一点意思,请您不要嫌弃。” “王爷这是何意?老臣奉旨诊脉,怎么能收诊金?” “太医有所不知,凤咏有一些事情,必须办完才能走,凤咏的身子,若是按照正常诊治,现在早就可以出门了,但是这样,圣上就会催凤咏,那时,便是不得不走了。望太医行个方便,让凤咏留个十天半月,办完该办的事情,凤咏自然会向圣上请辞。凤咏知道此事有违医德,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翁太医帮帮忙。” “王爷……此事……恐怕不妥吧……” “翁太医您并未违抗旨意,您自己号号脉,我的身子本身就虚,若是这样走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这个错可就算在了您的头上了,这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您说圣上现在如此关注我的情况,若是我半道中死了,你说圣上会怎么看您呢?” “再说了,这些钱,顶您十年的俸禄,我还不会说出去,您事务繁忙,应该极少顾家吧?给夫人备着也是极好的,这样若有什么急事,也好周转一二。您这个活计,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急用钱,恐怕是借不来钱的。” “收着吧,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事情办完就会走,您不需要想别的。现在,请您为我号脉吧。” “那老臣就帮王爷这个忙。” “大人,王爷身子尚未复原,可能是这几日辛劳所致,伤口一直为愈合完全,需好好静养,此事万万不能移动,不然可能会伤了性命!” “那……那微臣可否一看?也好详细向圣上禀报。” “咳咳咳……咳咳……大人,您……咳咳……这是不相信太医么?咳咳……还是……咳咳咳咳咳咳……你不相信我呢?” “微臣不敢,只是……” “大人若是不相信老臣的医术,直说便是,直接叫圣上换一个人来诊断,别气到了王爷的身体。王爷的身体本就虚弱,自然是好的慢一些,这有什么奇怪的,不知道大人是在怀疑谁,只是老臣觉得,大人此举,未免也太过针对了。” “我,我没事……你去……你去一字并肩王府,你,你告诉王爷,办,办妥了……” “可是,可是你这样……我怎么走得开……” “我没事,你叫正初进来照顾我就行了,你赶紧去和王爷说,他还要安排点事情,你快去……咳咳咳咳咳……快去……” “哥哥……你怎么了?” “你姐姐解脱了,你就要跟着我去受苦了,感觉挺对不起你的。”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哥哥帮了我,我帮助哥哥,是应该的,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再说了,姐姐若是去,肯定是受苦了,我们俩男的,能凑合也就凑合了,若是加上姐姐,肯定有很多不便的。” “你这个年纪,也真是懂事多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怕是不懂得这么多的。只是觉得把你带去,必然是苦了你了,你若是换一个人,肯定不需要这样。” “哥哥这说的,若是没有你,只怕我现在的生活比去文州还差,我还要感谢你。” “文州,那是个有钱都花不掉的地方。唉。” “哥哥莫要担心,越是这样的地方,反而越是民风淳朴,别说是你所想的那些事了,就是别的,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 “哥哥是说朝中的事情吧?其实,软禁也挺好的,因为大家通常只会关注外面,不会关注里面,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时时刻刻盯着的,所以您的生活并不会有什么区别,只是不能随意出门而已。再说了,那个地方您出门也不方便吧?只是您与姐姐的信就要小心一些了,那个是会被复制一份给圣上的,您肯定不能随便写了。就说当初被圈禁的一个皇子吧,按理说,比您要罪大,人家也不过是不得出府,您这样的,自然是不会有很多干涉的。再说了,您都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能闹出什么事情呢?所以,对您自然是没那么严格的。” “你一个小孩比我懂得都多。” “哥哥是嫌弃我么?难道,哥哥不喜欢一个能够帮忙分析的人么?” “你这个年纪,不应该会分析这个,你不觉得可悲么?为什么要在一个天真的年纪,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呢?你是,她也是,你们这样,不累么?不恨么?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有意义么?你们从小就被培养干这个,不想过正常人家的生活么?难道,你们就不怕,事情暴露了,会……” “怎么会没感觉呢?怎么会呢……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哥哥,你这么久还不明白么……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 “不想这些了,你这几天整理一下该带的东西,不要有什么东西落下的。这次去,我们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哥哥不需要这么悲观,按照圣上赐的位份,等到祭天大礼,您还是要回来的。要是赶上圣上龙颜大悦,说不定您没多久就会回来了。” 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凤咏还是心有余悸。 自己就算回去,也不一定能够能够比现在好。 可是自己若是去西凉或者索尔,一边要躲避追兵,一边还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怕是更难了,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等不起。 这时候,魏华清看着凤咏,淡淡说道:“惠文王既然有这么多见解,不如这次选秀,就由你来举办。” “皇上……选秀一直都是内务府帮忙举办,突然让微臣举办……是不是有些不妥?”凤咏有些为难。 这种选秀的事情,如果举办不好,那就是得罪所有人的节奏了。 魏华清淡淡笑道:“你不用管,这件事朕让你做,你就做,按照你的想法,做好便是,朕又不会让你一个个给她们定封号定位份。你不过是筛选一下人,整理下名单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你要回朝,总归要给朕一些借口吧?父皇把你调走,朕也要有个借口调回来,不是吗?” “微臣知道皇上的意思,只是微臣离开朝堂已久,再加上,本身对朝堂之事也不了解,就怕误了皇上的大事呢……”凤咏还想拒绝一下试试。 魏华清看着凤咏,皱着眉头说道:“这与了解有什么关系,这么说罢,你把消息放出去,然后让各个氏族交上名单和画像,你整理整理,刨掉歪瓜裂枣,再著名出身,全部交给朕就好,又不需要你去替朕选妃。什么样出身,什么样的位份,都是朕来定,你到时候组织好便是。” “好吧,既然皇上如此信任微臣,把皇嗣之事交给微臣,那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做好微臣该做的。”凤咏看到不能拒绝,只好接受了。 魏华清看着凤咏,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至于那个谁的事情,等下方亦歇会把人带来,然后安排你们回都城的事情。” “那只好麻烦方大人了……那皇上,是跟随微臣回都城吗?”凤咏顺带打探一句。 魏华清点点头:“是,只是朕与你们不同时走,朕不想让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皇上的话,微臣明白。” 魏华清继续吩咐道:“以前的府邸,你愿意住哪个就住哪个。朕明白,你不喜欢住凤王府原来的府邸,但是赐给你,是必须的,你明白吗?” “微臣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向外表明,皇上是真的宽恕了,还是尽力在弥补。至于这个选秀的事情,微臣等皇上下旨之后,马上去办。”凤咏淡淡回复道。 魏华清朗声说道:“来人。” “奴才在。” 魏华清看到来人,淡淡说道:“传旨,婉妃郭氏,贤良淑德,温婉简慎,遂,晋贵妃。贵人燕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待下宽厚平和,遂晋燕妃。两人于下月十五同行册封礼。 朕登基之后,深感皇嗣乃大事,后宫妃位多悬,恐对皇嗣不利,遂举办选秀,由惠文王主持,各府邸氏族,七日内选出年纪合适者,携画像上报,将择期进行选秀。” “遵旨。” 等到太监下去之后,魏华清转头对进来的方亦歇说道:“惠文王即日回朝,住原府邸,那女子朕查明了,是赫连兰心,遂跟随惠文王一起回朝。因是赫连族,按照郡主的位份供给。还有,婉贵妃,出身太过卑微,你想办法,给她已故的父亲寻思一个位份,也能帮她提一提出身。再怎么样,婉贵妃也是朕的发妻,怎么能位份如此之低。” “微臣记住了,微臣即刻去办。”方亦歇连忙答应。 等到旨意吩咐完毕,魏华清转身和凤咏说道:“朕先走了,后来的事情,方亦歇会弄好的。” “多谢皇上关怀。”凤咏连忙行礼。 没过多久,方亦歇就带着白兰过来了。 “兰心师妹……你可好?”凤咏有些激动。 白兰看到凤咏的样子,再看看身边的方亦歇,淡淡笑着说道:“凤咏师兄,我一切都好,方大人对我很客气,只是贸然换地方,有些不习惯。” “那就好,皇上下旨了,我马上要回朝了,让你跟我一起去,以后还可以享受郡主的待遇呢,就为了这个,你就该跟着我去谢恩去。”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疑惑,但是还是配合说道:“师兄所言有理,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有时间。” “王爷,兰心小姐,皇上国事繁忙,谢恩的事情,日后再说。王爷和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下官说,下官一定会尽力办好。等到下官找到了回朝的马车和人马,到时候会通知王爷和小姐的。”方亦歇很恭敬说道。 第三百二十章 安排 “臣,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凤咏,竟然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七皇子殿下应该是贵人事忙,竟忘了臣在养伤,怎么可能谋害朝廷命官?这身体之事,可有太医为证。” “呵呵,你想要谋害人,何须自己动手,叫人即可,我已经查实,是你的一个亲信小齐做的,你可承认?” “这更是天方夜谭了,小齐早就死了,现在恐怕是一堆枯骨了,七皇子殿下非说是小齐害人,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死了?我早就让人查看过,小齐的墓穴,那是个衣冠冢,根本没有尸骸!你刻意让小齐装死,可以蒙混过关,做你的隐形杀手,是不是?” “更是笑话了,小齐的尸首一直埋的好好的,七皇子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看一眼,只是啊,这皇家子弟,刨坟掘墓,可是大罪啊……这个罪名……七皇子殿下怕是担不起……” “哼,我有什么担不起的……我若是没找到尸骸,那你是不是认罪?” “那自然任君处置,只是,七皇子若是找到尸骸,该如何是好?” “那我认罪,还给你赔礼道歉……要是我找到尸骸,我任你处置!行了吧?” “臣不敢处置皇子,到时还请圣上还臣清白。” “惠文王不需要担心,若是找到尸骸,朕自然为你做主。” “七皇子,可曾找到衣冠冢?我知道那里偏僻了些,但是小齐喜欢安静,还请殿下理解。” “老七,你可曾找到了尸骸?” “找……找到了……” “皇上……七皇子殿下找到了小齐的尸骸,怕也叫人好好检查了一番,这样,应该可以证明,臣没有派小齐杀人了吧?” “那你就不能派别的人去嘛?我还听说你前天见了老四呢!” “这个事啊……那天四皇子殿下来看臣,说是听说臣被人行刺了,来看看臣的身体……这个事,怎么七皇子殿下知道了呢……难道七皇子殿下一直在监视臣么……” “胡说!我……我只是听说……” “七皇子这个听说倒是听的真切,微臣实在佩服至极。” “回禀圣上,既然找到了尸骸,微臣是不是洗脱嫌疑,可以回府了……微臣实在觉得体力不支……” “惠文王身体不支,自然应当回府休息,来人呐,送惠文王回府,并请太医到府上瞧一瞧。”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只是小齐的墓……还请七皇子好好埋好,刨坟掘墓本身就不对,若是这样敞开着,怕百姓都议论纷纷了。” “父皇,儿臣恐惠文王体力不支,请求由臣送他回府……还请父皇恩准!” “去吧,顺便把太医也带过去,给惠文王瞧瞧,这身子这么久了,也该好了……” “多谢父皇恩准!那儿臣先行告退……” “父皇!你可要给儿臣做主啊……皇宫大内都被人行刺!肯定是有预谋的!” “也请皇上为微臣做主……臣府上清晨也遭贼人入内,打伤了府内的仆人,还好微臣的房间并非是大院,不然现在伤的就是微臣了……” “也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昨夜被人行刺,家中死四人,伤一十八人,并未有财物损失……” “荒唐!怎么皇子与王爷会接连被人行刺?你们这些侍卫是吃什么的?”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昨日微臣刚刚被人冤枉,说臣谋害朝廷命官,今日就被人行刺……再看看这殿上,好像昨日牵连之人都在座……微臣恐怕,七皇子也……不如皇上派人到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也图个心安……” “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呐,去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应该是冲着惠文王来的,一件件事,看似毫无章法可言,实则桩桩件件全部是冲着惠文王而来,儿臣觉得……父皇应该下令彻查!” “朕觉得老四所言甚是,是江山不稳,让爱卿一家受苦了……等事情查明,朕一定还爱卿清白,严惩凶手!” “不是说你受伤了?也没有啊!装模作样!” “老七!你带着人马兵器上殿,还在大殿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跪下!” “儿臣听闻太子与四哥遇刺,心急,才会携武器上殿,还请父皇恕罪……” “还不快把人退下!闹哄哄的,菜市场嘛?” “奇怪……为什么老七没有事呢?难道……老七昨晚没有遇刺么?” “乱说!哪有诅咒人家被刺的!” “老七……你昨晚,府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父皇何意?儿臣昨晚府上并没有什么事情……”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你说吧。” “昨夜臣府上有奸人入内,意图行刺,奸人走时,竟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儿臣觉得,按照这个,定能找到幕后主使!” “来人,把老七这个逆子给我拿下!”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父皇!这一定是诬陷!这……这不是真的!对!一定是老四!是老四!对,就是他!凤咏是他的人!都是他干的!是他要诬陷儿臣啊!” “胡说!这是朕亲赐的图腾,除了朕,只有你府上的亲信才有!这个玉,还是当年进贡的!你还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冤枉啊!” “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在当日凤王府龙脉事件搜府的时候,儿臣好像记得,是七皇子建议,查一下凶兽排位的。” “这……这……皇上!请皇上为微臣一族做主啊!” “王爷您放心,父皇向来公正,肯定会为您做主的,再说了,此事尚未查明,父皇不好马上处置啊……” “唉,微臣明白了……此事……就此结束吧……微臣回去收拾,即刻前往文州……” “四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家中之事,许是父亲旧日仇敌所为,亦是因果报应,父债子还,微臣理应独自承受。圣上定下的赴任日子将近,微臣即刻回去收拾细软,即刻出发,他日有缘相见,微臣再向二位殿下赔罪。”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小王爷此举不妥,完全是对真凶的纵容啊!” “微臣觉得陈大人此言有理!近日都城怪事频频,微臣觉得,不仅小王爷赴任要推迟,连同僚们近日出门都要小心,此事定不如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是啊,皇上,此事应该彻查,若是皇子住所和王爷府邸都能让刺客自由出入,那不是让您的威严扫地么?此事若是不严惩,只怕百姓会嘲笑皇上您啊!” “胡闹!谁敢嘲笑皇上!你们这些人,都被凤咏收买了!你们就是污蔑我!” “父皇!您要为小王爷和儿臣们做主啊!若是自己的府邸都这么危险,以后,满朝文武,怎么会有心思上朝呢?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有几个是鳏寡孤独的呢?这样下去,大家上朝之时难免会为自己家中的一家老小担忧,自己的父母妻小在家会不会遇到危险呢?自己上朝路上会不会被贼人埋伏行刺呢?自己府内的金银财务,会不会不翼而飞呢?自己一家的水源食物,会不会被人下毒呢?父皇,这样之下,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根本无心上朝,目前有正值多事之秋,事务繁多,难免会耽误大事!” “父皇!为了我朝江山稳固,朝中事务正常进行,请下令彻查!就算查明是当年凤王爷的仇敌所为,也不能姑息,凤王爷早已逝世,俗话讲,人死债黄,怎么能连累后人呢?更别说是前往皇子住所行刺了,这就是扰乱民心啊!若是传出去,百姓怎么看我们呢?怎么会对我朝放心呢?连自己的子嗣都不能保护,怎么能保护千千万万的子民呢?” “太子所言甚是!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此事……好吧,此事交于吏部彻查,你们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老七有嫌疑,父皇也认出了玉佩是您所赐,那理应把老七收监,以示公平!” “这……老七身子弱,软禁府内吧……” “父皇!如此一来,怎能服众呢?密谋行刺,罪同谋反啊!怎么能这样草草了事呢?” “胡闹!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你就凭一个玉佩,言之凿凿说你亲弟弟谋反?你也不嫌丢人?那照你这么说,朕还可以说,你们都有可能诬陷老七呢,那你们是不是要全部收监?满朝文武可以派出刺客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是不是全部都要收监?那天牢也太热闹了一点吧?” “父皇!若只是算有派出刺客能力来说,那自然是有很多的,可是有谁可以搞到老七亲信的玉佩呢?父皇刚刚也说了,这个玉佩是您亲赐的,这是满大街能够买到的么?就算有人偷了嫁祸老七,那我们也应该把老七收监,这样,也算是保护老七,不然,难保有些人不会陷害不成,直接谋害,那老七的性命,就不保了!”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本就是为了陷害微臣而来的,首先,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官员,接着就是在官妓楼子调戏白家侍女的官员,然后就是微臣府上,四皇子府上,太子府上,全部都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说是说行刺,但是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微臣而来,微臣家中并无亲人,只求安身立命,还请皇上保护微臣!” “父皇,儿臣觉得有理,不如父皇派人保护一下凤王爷吧,一则可以洗脱嫌疑,二则说不定可以抓到真凶,三则表示父皇对臣子的爱护,别让别人说,父皇是看不惯老王爷才对凤家接连下手的。” “胡说!凤家满门忠烈,朕怎么会无端对凤家下手?凤家一事,本就是奸人陷害,朕也已经破格封了凤咏为惠文王了,还要怎么样?瑞珏之事,朕深表愧疚,但是逝者已矣,难道要让朕下跪谢罪么?” “父皇!儿臣收监不要紧,他们也都要幽禁府内,不到查出真凶,谁都不能出府!” “既然七皇子殿下这么说,那微臣恳请皇上,多派重兵把守微臣的府邸,一证清白!” “儿臣也恳请父皇多派重兵把守!若是还有刺客,则我们都洗脱嫌疑了!” “可是这样,怎样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今日在殿上所有人,包括殿外传话的所有人,七日内不得离宫,朕会派人到府内逐一排查,七日之内,定查水落石出。” 想到当日的事情,凤咏就觉得,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的。 太子当时说凶兽排位是七皇子要求查的,可是后来,知道凤王府的事情,魏华清难辞其咎。 这样看来,魏华清在当时,就有操控朝野的能力了,更别说是现在了。 自己现在所作所为在魏华清监视之下不说,今后还在都城一起做事,倒是相当麻烦了。 自己倒真的要想个什么法子来应对。 正初现在在天青山,肯定是不能帮助自己了,自己身边完全可以信任的,也只有白兰一个,可是白兰又是魏华清的目标之一,自己现在,急需帮手…… 若是南星他们能够帮忙,想来人手也差不多。 只是自己这样回都城,一字并肩王是否会相信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南星怎么会再帮自己做事呢? 看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马上回去都城,然后取得一字并肩王的信任,才能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想到这些,凤咏连忙对方亦歇说:“方大人,皇嗣乃国本大事,这选秀,更是事关皇嗣,本王想着,尽快回都城,做好这件事情,也不负皇上所托。所以,一切都麻烦方大人安排了。想来方大人年轻有为,安排这些,对方大人来说,不是难事。” 第三百二十一章 赐婚 “王爷抬举下官了,为王爷安排,本是下官应该做的,别说是能不能做到了,圣上吩咐,就是做不到也要做,更何况,王爷的要求并不是那么苛刻。王爷放心吧,下官现在就去准备您回都城的事宜,准备好了,便马上来通知王爷与小姐。”方亦歇笑着说道,样子很是恭敬。 凤咏点点头:“方大人如此年轻便有这个位置,想必是很有能力,很得皇上器重的。方大人说的,本王自然是相信的。如果方大人不便安排,本王与兰心师妹一起回去也可,不必麻烦方大人。” “王爷不要如此客气,皇上说了,这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回朝,不能偷偷摸摸,必须大张旗鼓。再说了,您也不是犯法了被押回去受审,不必那么着急,总要有王爷的排场不是?再说了,皇上的旨意还没到都城,王爷如此着急,只怕也无济于事呢。先皇驾崩之后,朝中很多大臣都已经辞官回乡养老,现在都城的官员,怕是认不得王爷,王爷这时候回去,只怕也有诸多不便。不如等到旨意下达,王爷再按照专门的队伍回去,也让大家认识一下,王爷的风采。”方亦歇笑着说道。 听到方亦歇的话,凤咏心中明了,虽然之前在系统中查了,许多官位都换人了,却不曾想,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换人的。有些官员正值壮年,居然也用了告老还乡的借口,也是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辞官回乡了,居然还要选秀,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只怕是抓住这些人的要害了。 魏华清果然是魏华清,虽然是让自己说出来,但是总是有自己的盘算的。 想到这些,凤咏笑着问方亦歇:“请问方大人,这新上任的官员家中,是否没有几个家中是有适龄女子的?” “有是有,但是不多了。王爷您也知道,这新上任的官员,都是这几年科考选出的,年资尚浅,家中就算有适龄女子,应该也是姊妹一类的,终归这出身……不如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子家中的优越啊……选秀的事情,王爷还不如考虑一下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子家中的女儿,会比较好些。毕竟从小在书香门第长大,终究是容易选上一些。”方亦歇笑着回答。 凤咏听罢,心中冷笑,这哪是出身啊,根本就是为了捏住那些老臣子的要害罢了。新上任这些新人,都是魏华清选的,能有什么问题,根本不需要通过选秀来维系。而那些老臣子,告老还乡,山高皇帝远,如果没有女儿在宫中,以后若是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法控制的。 这选秀,说是对那些老臣子的恩典,其实实际上,是为了方便控制,而不是器重老臣啊。 再说了,新上任的新臣子,大多都是夏阁老的学生,再怎么样选秀,这后宫局势已定,能怎么样呢? 无非是想办法牵制那些老臣罢了。 凤咏还是笑着附和:“那是自然,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看起来也温婉一些。虽然说后宫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什么样的女子都应该有。但是终归也要一些好的,总不能把市井小民也选进宫吧?” “王爷说得对啊,这豆腐西施再好看,那不也只是个买豆腐的。再好看,看久了都会腻的,总归要有些吸引人的地方呢。”方亦歇看着白兰,笑得意味深长。 凤咏看到方亦歇的样子,不怒反笑:“兰心师妹你看,像你这种啊,选秀基本上就没希望,太过粗俗,除了做的糕点尚可,也没什么优势,选秀啊,怎么也得比你好些的才行。” “师兄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够选秀的标准呢?现在皇上尚未封后,说不定这其中哪位小主以后便是要母仪天下的,当然是有多优秀,就选多优秀。”白兰笑着附和道。 方亦歇听到白兰的话,笑着说道:“兰心小姐这话说得不对了呢,小姐聪慧貌美,怎么会如此自轻自贱呢?” “方大人抬举了,我是小部落出来的普通女子,怎么担得起。”白兰假装不好意思的样子。 凤咏点点头:“看来兰心师妹十分有自知之明啊。” “师兄这话,可是嫌弃我不好?那今后,师兄找的妻子,必要是比我强百倍千倍的呢。”白兰假意指责。 凤咏无奈笑道:“师妹可别抬举我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就偷笑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王爷尽会说笑,王爷不是大户人家谁是大户人家,王爷这样的才是大户人家呢,像下官这样的,才不是大户人家。您父亲凤王爷,战功赫赫,祖父凤将军,也是个平定战乱的大将军,这样还不是大户人家,什么样算是大户人家?您之前的未过门妻子,本来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唉,不说了。您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女子当不得呢?说不定您回朝之后,办事得力,皇上都能给您赐婚呢。”方亦歇笑着打趣。 凤咏连忙摇摇头:“可别,本王不喜欢这样赐婚的。” “王爷不要这么客气,您身为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赐婚不是很正常吗?当初罗王爷是有发妻,才拒绝了赐婚,您这也没有妻子,怎么就拒绝赐婚呢?”方亦歇装作很奇怪的样子。 凤咏假装不在意:“方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人比较挑剔,需要和我有共同语言的,能聊得来的,你说这随便赐婚,万一聊不来,这也不能退。再闹个夫妻不睦,岂不是说皇上做错了?所以啊,我还是别赐婚了,方大人您说呢?” “王爷尽是会说这样的话,下官若是能承蒙皇上厚爱,给下官赐婚,只怕是什么样的,都会欣然接受了。毕竟像下官这样的,能够赐一个好人家的女子,那都是下官高攀了呢。”方亦歇无奈笑道。 凤咏抬眼佯装生气:“方大人这话,是说本王抗旨不遵吗?” “王爷,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方亦歇连忙解释。 凤咏摆摆手:“逗你呢,既然方大人如此希望赐婚,那本王下次一定向皇上进言,给方大人赐婚。” “王爷,王爷尽是取笑下官。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下官这点琐事。”方亦歇听完连忙拒绝。 凤咏笑着说道:“齐家治国平天下嘛,方大人尚未成家,怎么能有心思朝堂之事呢?这可是事关朝政的大事,自然是要的。” 话音刚落,魏华清就进来了:“惠文王说的有理,方大人的事情,朕一定放在心上。” “参见皇上。微臣的事情,不需要劳烦皇上操心。”方亦歇连忙婉拒。 魏华清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不过是指婚罢了,这个事情,也不是很难,你如此优秀,找个女子与你相配,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皇上此话十分有道理,方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见是个栋梁之才,这样的男子,莫说皇上赐婚了,就是放出消息去,只怕上门的媒婆,就排到都城外了呢。”凤咏打趣道。 魏华清点点头:“惠文王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怕是他看不上呢。” “皇上太过抬举下官了,下官不敢当。只是这件事情,家母早就有所决断,当年便指腹为婚了,只是女方年纪不到,才尚未成婚。现在皇上若是赐婚,岂不是让下官全家毁约?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别为下官费心了。”方亦歇连忙请求。 凤咏笑着说道:“原来方大人推三阻四,是早有佳人了,合着我们都多事了呢。臣就说,这方大人如此优秀,怎么会没有娶妻呢。”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参与这件事了。”魏华清笑着说道:“对了,刚刚太监已经把旨拟好了,等下就会送来,等他给你安排了队伍,你便先回都城吧。先和那些新上任的大臣认识一下,以后办事也容易一些。至于朕,再等一段时间再回宫。等朕回宫之后,选个时间,就选秀吧。” 凤咏点点头:“皇上本就是出来游玩,自然不能因为臣就中断行程。皇上放心,此事臣定当竭尽全力,给皇上办得妥妥当当。” “有你这句话,朕就安心了。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你办,朕才安心,内务府那帮人,总要朕说得明明白白,才会做事。只有你,朕只要提示一下,便知道该怎么办了。”魏华清笑得很欣慰。 凤咏连忙谢恩:“多谢皇上信任。” “赫连小姐来了这么久了,习惯些了吗?他们不会办事,得罪你了,多见谅。这朝中的官员许多告老还乡,这些都是刚刚调上来的,做事都不如那些妥帖。朕已经吩咐了,等到你们到都城,所有一切用度,都按照郡主来,除了官员见到你不用行礼,就当是朕给你的补偿,你看如何?”魏华清笑眯眯说道。 白兰连忙行礼:“多谢皇上,方大人是职责在身,难免有错,这怎么能怪罪方大人呢?” “赫连小姐能够理解,就是给他们的恩典了。再说了,你的身份在那里,朕给你郡主待遇,也是应该的。赫连族和我们一直是友邦,外交往来,这也是正常的。”魏华清还在客套。 白兰点点头:“母亲时常说,大家是友邦,这边人都热情好客,现在一来,果然如此,连皇上都是如此平易近人,没有丝毫君主的架子。” “多谢赫连族对我们的高评价。既然如此,不如朕认赫连小姐当义妹吧,这样,也算给你一个在这边的身份,今后来往也方便一些。”魏华清笑着说道。 白兰连忙谢恩:“多谢皇上恩典。” “还叫皇上?不该叫皇兄吗?”魏华清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多谢皇兄。” “这就是了,既然这样,朕就认你为义妹,封你为兰心公主,按照庶出公主的待遇来。对了,兰心你还未指婚吧?”魏华清笑着问道,不知道的,真以为,魏华清是一个好兄长。 白兰摇摇头:“不曾指婚,臣妹外出学医,离开之时年纪还小,所以还没指婚呢。” “既然如此,朕看你挺中意惠文王的,惠文王也尚未娶妻,不如朕给你们赐婚,这样,也算是解决你们俩的个人问题了。今后朕也能在都城多看到你,不是很好吗?”魏华清还是那样笑眯眯的。 白兰有些惊讶:“这……” “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臣与师妹只好多谢皇上成全了。”凤咏连忙接话。 白兰也跪下:“臣妹多谢皇上成全。”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这样就好了,朕多了一个妹妹,朕信任的人也成为了朕的妹夫,两全其美。等过一段时间,挑个好日子,就给你们俩成亲。到时候,兰心你也把父母请过来,见见惠文王。惠文王这么优秀,你父母肯定会满意的。而且你的还是朕的义妹,到时候,可以直接从皇宫出嫁,至于嫁妆,赫连族出的,朕按照十倍给你补上,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方亦歇笑着说道:“恭喜王爷,恭喜公主。” “多谢方大人。” “多谢方大人。” 魏华清笑着说道:“这样就好了,你们的终身大事,总算是都解决了。” “皇上总是如此为我们操心,臣甚是感动。”凤咏笑着说道:“皇上选秀的事情,臣一定会帮您好好办好,定给您解决后宫妃位多悬的事情。” 魏华清点点头:“不是朕着急,是太后着急,你们也知道,朕刚刚登基,这皇嗣乃国本大事。太后时常催促,朕也无可奈何。内务府办事又太死板,这下好了,有你办,朕就放心多了,至少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多谢皇上厚爱,皇上如此赏识,臣甚惶恐,定当竭尽全力,做好臣该做的。”凤咏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还行了个礼,君臣大礼。 第三百二十二章 支持和相信 “草民凤咏,参见四皇子殿下。” “干什么行如此大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凤咏一介草民,理应如此。” “你自称草民,但是你行的,可是君臣之礼啊。” “凤咏虽是一介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自负有些才华,愿在殿下麾下,做一幕僚白衣,所以才行此君臣大礼,望殿下不要见怪。” “在我这做幕僚?我这一介闲人,哪里需要什么幕僚,难道,你准备教我如何饮茶对诗吗?” “殿下需不需要幕僚,殿下自然是清楚的,殿下眼下的情况,没有幕僚,确实只能饮茶对诗,念经参禅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 “草民自然是不敢讽刺殿下的。可是殿下如今的处境,殿下不着急吗? 且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殿下您哪边都不挨着,日日受到两边势力的威胁和刺杀,表面上,是闲人一个,实际上,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您不累吗?”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生在这帝王家,难道,我还能摆脱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这殿下是不是愿意了。” “哦?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殿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因为殿下哪边都不挨着,哪边都看不清殿下,才会走入这死胡同。且不论殿下以后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先保住自己安危,才能有以后。所以,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接一个既能出城,又能露脸的活计来干了。这样,殿下才能安稳踏实一些。” “可是这样的活计,要去哪里找呢?” “殿下应该记得,最近文州赈灾一事吧?” “是有这么回事,父皇还在物色人手呢。” “文州虽然离都城甚远,却是来往商贾必经之地,也是经济要塞。今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亲自下旨,即日派人前往赈灾,这是一件在圣上和百姓面前都露脸的大事。殿下在都城贤名远播,苦于这出身不佳,母妃不受宠,又是庶子,才不多被宠爱,若能借此事,在圣上和地方百姓面前都露脸,当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父皇怎么会派我去呢?” “殿下糊涂,表面上,大家都争着要去,但是实际上,都不想放下都城这块地方。大家都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别人趁势干点什么,自己山高皇帝远,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都没有这个意思,殿下现在只需要去找圣上说一下,圣上自然是会派您去的。 这件事,在别人眼中,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在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想想,这些年,圣上面前,殿下甚少露脸,此次赈灾,殿下临危不惧,主动请缨,在圣上面前,就已经是一个好印象了。若是能够做得好,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形象,自然不是改观一点点了。” “此事做不好,那肯定是要被罚了,可是做得好了,岂不是明着与他们为敌吗?怕我到时候,还没回到都城,就已经暴尸荒野了。” “不知殿下信我否?” “一切如殿下所愿。” “殿下,好久不见。” “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 “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 “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 “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 “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 “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 “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不,父皇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是皇上啊,他需要这样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有本事做这些事情,你倒是说啊,有谁不忌惮一字并肩王?有谁随随便便处置凤王府?你倒是给我找个人出来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到的,根本就不止这些,反正你若是想,你就帮着我查一查,我们还可以趁机把你那俩兄弟扒下来一个。” “你想怎么查?” “很简单,你派个人,去刨一个墓,而且一定要让七皇子看到,吸引他一起刨,然后你的人赶快跑掉,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让七皇子留下点东西。” “什么墓啊?一定要让老七刨?” “这个你就不管了,记住,一定要刨,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住了,一定要刨了。” “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干一件事,不然,七皇子根本不会跟着你……” “什么事?” “杀了孙吉……记住,一定要有多惨给我整多惨,能够分尸最好。杀完,马不停蹄,把涉及白家案子的官员,全部一个个杀掉。记住,一定要留下一个东西,莲花……” “这……这是何意?孙吉可是老七的人啊……而且没什么大势力,杀他有什么用啊?” “因为杀了这些人,才会隐七皇子跟着你啊。”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杀了这些人,在装模作样去刨小齐的墓,就会引得七皇子跟着我啊?” “为了让他知道,是我干的,这样,才会有人相信小齐没死,小齐回来报仇了。这样七皇子才会认为是你让我干的,我们才好拉他下水。” “可是……皇上不一定相信我啊……你想想这老七……这……” “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让他相信。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认为的,七皇子和太子这些年做的事情,你觉得皇上不知道么?不过是不想说罢了,若是这些事情,被摊到大众眼皮底下,他还会纵容么?他为了自己位置坐得更稳,肯定会牺牲一个的。再说了,都是他的儿子,皇位只有一个,最后总有人要出局的,他早就做好准备了,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老七知道是你干的,把你抓了,怎么办?” “你不需要想这么多,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再说了,我拖家带口的,我也会保护好自己。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还有,那些人被杀的事情,一定要派人,有多大说多大,一定要满城皆知。” “这……这怕是会龙颜大怒……到时候不好吧?” “我跟你说,皇上越是生气,到时候对七皇子的处置越是狠,再说了,你以为现在没人盯着我们么?你到这里了,就算你一句话不说,也会出很多事情的,还不如做了。只是,这件事,你还是要小心,一定要叫心腹做。现在,你回到都城了,应该不会再找不到心腹了吧?”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你等一晚上,明晚就动手,一定要干净利落,一定要记住,留下一朵莲花。” “我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是莲花?” “这个你不要管,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好……那我回去安排……” 想来,自己给魏华清行了很多次的礼,可能只有这一次,真的是虚情假意吧。 白兰在身边,身份也搞定了,赐婚也赐了。 自己对魏华清,毫无所求,若不是因为现在还在他势力范围,凤咏说不定,便是另一幅嘴脸了。 白兰看着凤咏,就知道,凤咏做了很多妥协,不然魏华清不会这样。 虽然自己并未和魏华清正面打过多少交道。 但是听说的事情,看到的情况,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如表面那么单纯的人。 既然凤咏要做,自己只能让他去做。 自己要做的,无非是站在身后,支持,并且相信他。 第三百二十三章 铲除异己 “晚晴居的事情,我已替你安排妥当,白家之事,我无能为力,为你做的,只能这么多了,若有朝一日,我能找到证据,定帮白家平反,届时,再帮你恢复身份,迎娶你过门。晚晴居,你就先住着,我都交代过了,你只当是自家院子就好,不过街上,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招来些人说闲话。” “那你多加小心,不用记挂我。” “那我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那我先回去了,晚晴居和白芷就劳烦刘妈妈了。” “来了?” “嗯,早饭用过了吗?” “用过了。进来吧。” “坐吧。” “你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不是凤咏,你到底是谁。” “凤咏他……是不是……是不是……”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凤咏的?” “哪有什么怎么知道,不是就是不是,哪里都不是。” “逝者已逝,你就不要过多去想了。我不敢奢求你拿我当凤咏,对我如对他,嘘寒问暖,温柔贴心,只求你让我代替凤咏照顾你,就够了。权当是让我心安一些,如何?” “我做不到,你走吧,今日恩情,我想,我是无法报答了,若有机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你今日恩德。” “你想做什么?你难道……” “是又怎么样呢?别说我现在这样,就算是以前的我,又能做什么呢?亲人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为妓的为妓,我一个人,就算能够不接客,安安心心住在这别院之中,难道我内心能够过得去吗?原本想着,若是逼我接客,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青楼楚馆之中,也算保全了这一世清白。” “也算是对得起凤咏这些年对我的一片痴心。也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好生活着。可是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要这样想!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白家一案,早晚有昭雪的一日,可是你现在去了,到时候你至亲归来,不是让他们徒生伤悲吗?你想想,你没了凤咏,你还有远方的亲人,若你去了,家中亲人,是不是受得了呢?到时候,昭雪沉冤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吗?这案子,可是大逆啊……” “你也是书香世家,满门忠烈,你怎生的如此痴傻!白家之事,若是大逆,就算你白家满门忠烈!也只能满门抄斩!怎么会放过你家这些关系这么近的亲属呢?白家之事,怕之事党争的牺牲品,圣上查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证据放过白家,只能这样处置了。你也生的如此年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在这件事上,你怎么会如此愚笨!” “这么多年相处,教你育你,宠你爱你,你竟不相信自己家人吗?难道你不相信,白家一族清白无辜?难道你觉得,白家是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人的家族吗?白芷,你糊涂啊……” “我自是不信的!” “你不信,那就要好好活着,看着白家沉冤昭雪的一天,告诉这大魏王朝所有人,白氏一族,清白无辜,这人就和这姓氏一样,清清白白,没有污点!而不是在现在想着自尽!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外头人只当你白芷是畏罪自杀,谁能深切去推敲这个中缘由呢?” “而且,凤咏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只想着,白家之事,凤咏没有少为你奔走,你难道要辜负凤咏的一番苦心吗?” “我知道了,只当是我之前被迷了心窍,看不清事实,随意想着这轻生的事情。”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只要记得,无论我之前是谁,我现在是凤咏。不管以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当好凤咏这个角色,做好凤咏该做的事情。无论是你家,还是凤咏家,我都会做好该做的,你就放心吧。至于我,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这样,你只当我是个朋友,或者是个哥哥,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不求报答,更不需要什么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你只需要好好活着,等着我为你家平反,就可以了。” “那我只好领了你这份恩情,他日若有用得白芷之处,尽管开口。” “我还约了人,你先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约了人吗?落下什么东西了嘛?” “看什么这么入神,我过来还能吓你一跳。” “没什么。你穿这件很好看。” “难道刚刚那件不好看吗?” “也……也好看……” “我被夸奖,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你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说约了人吗?”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 “这银票你收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别的不要带了,直接拿着钱就走,越远越好,不要回来。” “不用这样,我现在在这里很好,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凤王府给你的月奉少,你留着花吧。” “如果你用不到你就先帮我收着,我若不够我再找你吧。”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好多了,刘妈妈给的药很好。” “之前在白府,你可有贴身侍女?” “自然是有的。” “那此人现在何处?” “应该是在前院准备接客。”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无法救下你们家其他人。” “这不怪你,我知道,白家可谓是罪犯滔天,你能够救下我都实属不易。我只是觉得对不起青莲,若我早知道白府由此大祸,应该提早把她放出府,让她找个好人家,也算是了却我这些年的心愿。” “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青莲姑娘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带你去见倒是容易,可是你有什么事情,非要青莲帮忙呢?” “此事,成了,便可为四皇子争得一线生机。倘若四皇子以后继承大统,白家之事,定当洗雪沉冤。” “四皇子并非最受宠的皇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我们除了四皇子,还有别人可选吗?白家一事,本就因党争而起,你觉得现在那两个皇子,随便哪个,会帮助白家吗?说不定,白家一案就是他们其中一方做的!” “可是此事若不成,只会拖凤王府下水啊……” “更何况,四皇子有恩于我,我做这事情,也算是报恩了,若有事,他们也只能说我造谣生事,不能说我别的,你就放心吧。” “有恩于你?据我所知,四皇子不曾与你有交集。” “我能承包晚晴居,救下你,是因为四皇子的帮助。现在,我别无选择。” “若我不是真正的凤咏,你是不是就准备不理我了?” “瞧少爷说的,您不是真正的凤咏,那谁才是真正的凤咏?” “你听我说,你我说完,你再考虑要不要再待在我身边。” “你的咏少爷,早就死了。我,不过是一缕残魂,不知道怎的,竟然到了凤咏的身上。既然我也回不去,凤咏也死了。我愿意替凤咏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事情。你是凤咏的心腹,多年以来,定是当他如亲生哥哥一般,你若是无法接受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去做生意也好,去回老家也罢,我想凤咏也会赞成的。至于白芷,我现在是那她当亲妹妹一样,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你只放心好了。 我也不想,但是我来的时候,凤咏已经自尽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来的。不过我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我还没来的时候,他就死了。你现在的心中,想必不会比白芷知道的时候好多少,要不然,你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吧,我一个人,没事的。等你想好了,你再回来。若是不想回来,只管去账房那支了钱,走了便是,我也不再管你。 若是瞒着你,你也不会好受多少。” “吃饭了嘛?没吃饭快去吃饭吧,别饿坏了身子。” “不用管我了,你吃吧。” “你若不饿,就等会吃吧,我刚刚叫小厨房给你做了点饭菜,我吃不了,你帮我吃了也好,不然母亲要担心的。” “母亲?你倒是叫得顺口。” “不顺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觉得我愿意待在这里吗?我若是回得去,也不会在这帮着一个不认识的人承担一些本不属于我的责任。 你看这王府,也只有你们会觉得好!这四四方方的天空,没有我的亲人,没有我的朋友,没有我的爱人,还要时时刻刻装扮成另一个人,强行过着另一个人的生活,你觉得,我很开心吗? 你只觉得,我是贪凤咏的荣华富贵,可是你可曾想过,凤咏这个身份,在我眼中,不过是个负担!我自己亲生的父亲,以为一碗不知道谁做的小米粥,被判刑,我却什么都做不到,在这不知道什么地方,扮演着这个不知道是谁的人!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何尝不想回去!” “若你觉得我有所图,我为什么要救白芷呢?难道,你觉得是因为白芷的美貌吗?” “不是吗?” “我根本没见过白芷。再者说来,这世上永远不缺美人。凤咏虽然不受宠,但是所有供给都是足够的,我又何必要一个心有所属的。” “你回去休息吧,若是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危害大家的事情就好。” “你怎么来了?” “还不快走?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怎么还惊动了七皇子的人了?七皇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嘛?”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保全自己吗?白家,不就是范本吗?在这时候,不站好队伍,更加不能保全自己,只会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你明白吗?” “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我看你很认真,就不想打扰你。” “在这住得可习惯?” “挺好的,清静,也没什么人打扰我。” “我买了个宅子,你搬过去住吧。这里再清静,也是窑子,终究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儿家。再说我那宅子大,我一个人也住不了,你过去了,也比在这边自在一些。” “可是我是戴罪之身,不能离开晚晴居啊。” “没人会知道的,这里东西我们不要啦,直接走,然后给刘妈妈一笔钱,让她有事情通知就好。只是离开了这里,你以后出门就要带着面纱了。” “面纱又何妨,我平日也不出门,只是你最近花钱这么大,哪来的钱买的宅子,又怎么会搬出来呢?是不是因为我?” “和你没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凤王爷天天只在乎面子,二夫人也是爱答不理,我这冒牌的,在府里也不方便,还不如搬出来呢。钱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什么都不要带了,换件衣服带上面纱,我们走。” “罗青和太子一向交好。”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若没有他,太子会放魏华清去文州赈灾嘛?总得有人帮我们吧。” “你跟我进去嘛?我就是来接小齐。” “小齐?他怎么会在罗青府里?” “说来话长,我们接了小齐就回去,回去我再告诉你,小齐不接到,我不放心。你在车里等我,这地方你不适合进去,人多眼杂,别给你招来麻烦了,我去去就来。” “那你小心点。” 想到曾经的事情,凤咏就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放过魏华清。 不管是真正的凤咏,还是现在的凤咏,与魏华清,都是此仇不共戴天的感觉了。 更别说白芷的仇了。 若不是魏华清现在的位置,还有白家与凤姓的人还少,只怕现在就是搭上所有,也会拉魏华清下来,绝不会让他如此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大家都没办法,连夏阁老都没办法,只能让女儿进宫,更何况那些人呢? 表面上体恤老臣,让其告老还乡,实际上,就是铲除异己,谁又会看不明白呢?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选人 果然,魏华清发话之后,凤咏很快就上路了。 队伍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很小,这种是凤咏最讨厌的。 队伍大的话,人多,会比较好混入自己信任的人。 队伍少的话,会有看不住自己的时候。 可是这种规模,看起来又不是一字并肩王级别的,但是又有很多人看着自己,凤咏冷冷笑道:“这皇上真是关心我,派这么多人。” “人多不好吗?”白兰转头问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人多的话,京墨来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你看现在的样子,不多不少,联系又不方便,说话还要小心,这和监视有什么区别呢?” “那有什么办法,不是没的选择,只是你怎么就答应帮他选秀了?”白兰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凤咏苦笑道:“兰儿,你可曾想过,我们到了西凉之后会怎么样呢?穆可雅可能保我们很久吗?不管是西凉还是索尔,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壮大起来,人生地不熟,说不定比都城更难。再说了,魏华清根本不可能看着我们壮大起来。不管是西凉还是索尔,都不能给我们提供实质的帮助。可是我若是回去都城,没什么别的借口,他不可能对我怎么样,说不定更加安全。”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现在我们与一字并肩王生了嫌隙,去都城无依无靠的,我们也不会容易多少啊。”白兰笑得有些苦涩。 凤咏无奈摇摇头:“那有什么办法?难道我能不回去吗?兰儿,我们没得选择。不管是一字并肩王,或者说是京墨、穆可雅,都不可能从实质上帮助什么。你要知道,他现在是皇帝,有什么办法呢?一字并肩王顾忌他的朋友家族,穆可雅、京墨不是也顾忌自己的族人吗?他们与我,本就非亲非故,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们能要求什么呢?” “是这个道理,只是觉得,这一路,比之前离开,更艰难了。”白兰无奈叹了口气。 凤咏看着白兰,无奈说道:“兰儿,那时候,我是放弃了,我觉得只要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发生什么了。但是现在不一样,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只会越来越受气,越来越被欺负。柿子挑软的捏,他不就是这样吗?” “你不能这么想,他现在刚刚登基,说不定不会这么快对你下手。”白兰安慰道。 凤咏看着白兰,无奈笑着说道:“他若是不下手,我们就不会被他捉住了。他根本不可能任由我们这样的人存在的。你看他刚刚登基,朝堂上所有老臣全部告老还乡了。你觉得这是偶然吗?你是不知道,那夏阁老,那是什么样的人,学生遍布朝野,这样的人,都认怂了,把自己闺女屁颠屁颠送进宫了,你还不觉得,他可怕吗?”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帮他呢?”白兰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你不懂,只有和他打成一片,我才能借着他来壮大自己,打败他。而且,只有在都城,他才不敢对我怎么样。这次选秀,若是能够趁机在宫中拉一点关系作为眼线,我们今后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你说是吧?” “理倒是这个理,只是选秀的都是氏族女子,那些人,怎么会甘心给你当眼线呢?”白兰转头问道。 凤咏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其实这次,魏华清选秀,是想让那些辞官回乡老臣的女儿进宫的,这样可以牵制那些老臣。所以,这些女子本就是带着怨气进宫的,你觉得,找到一个愿意帮忙的人很难吗?若不是骨子里还有一丝正气,便不会主动辞官。我们只要找那些主动辞官的老臣的女儿,说不定就能找到愿意的。” “但愿吧,不过你也要小心一点,选秀这件事,虽然说是你负责,可是难免有别人,若是被人知道,怕是会出什么事情呢。”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转头看着白兰,淡淡说道:“他把此事交给我,是把我推在前面当坏人呢。一方面向那些老臣表示,我这样的,算是识时务的,杀父之仇都可视而不见。另一方面,是借此,打压内务府,让我在内务府那帮人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以后不会有人卖我人情帮我做事。” “这与内务府有什么关系呢?”白兰有些不懂。 凤咏笑着说道:“你说,这选秀本是内务府的事情,却交给我了,不是说明,皇上不相信他们吗?你觉得,内务府真的那么不中用吗?” “内务府要是那么没用怕是早就取消了。”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就是这个道理。魏华清不过是想让我,帮他筛选出那些老臣的女儿,还有那些部落的女子。其他的,按照比例掺进去,不要让人看出来。你觉得,交给内务府,这件事情会有多少人知道呢?” “这样的女子入宫,怕是要按照轻重来排位份了吧?”白兰无奈笑道。 凤咏点点头:“何止啊,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 “什么?” 凤咏笑着说道:“魏华清准备立婉仪为后。” “婉仪?婉仪不是当初的福晋吗?婉仪不曾封后吗?”白兰十分吃惊。 凤咏苦笑道:“婉仪出身低微,对他没有助益,所以,他只是封了一个婉妃。反而夏阁老的女儿,居然掌凤印,坐贵妃的位置。” “这……婉仪毕竟是发妻啊。这样做法,不对吧?” “没有办法,在他眼里,哪有什么发妻,只有权力。”凤咏苦笑道。 “那怎么会突然又愿意封后了呢?” 凤咏无奈笑道:“因为我跟他说,封婉仪,会刺激夏贵妃,让她传消息拉夏阁老的势力。再说了,你想过没有,夏清和如果封后,以后,夏阁老及其学生的势力就很大,他也怕那些人,把控朝政,功高盖主。婉仪是发妻,所以封婉仪,不仅会得到一个好名声。更重要的,婉仪是个知轻重的人,母家不够荣耀,这样的女子,不容易发生母家独大的情况。再说了,婉仪的父亲早就死了,有什么好独大的呢?这样的人在那,管不管后宫倒是其次,至少刺激了那些别的势力,不是很好吗?” “婉仪也是个可怜人。”白兰感慨道。 凤咏点点头:“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办法的,婉仪当初,嫁给魏华清,从不曾想过他会当皇帝。但是你要知道,婉仪早就知道,魏华清有野心。她帮着魏华清害了容妃,所以,她也不是什么纯良的人。” 说到这个,凤咏就想起当日,容妃吃惊的样子。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 “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我,我这是在哪?” “容妃娘娘,你在四皇子府上晕倒,御医救不了,送到清荫阁来了,这是清荫阁。您还记得,您怎么会中了蛊毒吗?” “蛊毒?什么蛊毒?” “你在四皇子府上可曾喝过什么东西,不冷不热不是酒,奇怪的东西?” “嗯……婉仪日日给我送的安胎药……还有,老四给的安神药……” “娘娘,我只想问您一句,为什么四皇子要对您下手?” “老四?不会的,老四不会对我下手的……老四说,等我诞下龙胎,就可以让我复位,他不会害我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呢……我……我还帮他那么多……不会的……不会的……” 不是四皇子就是皇上了,可是您以为,皇上需要先把你打入冷宫再害你吗?” “我……不会的,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还要害我呢……我……我……” “你都不知道,你这个蛊毒在体内,就算你不晕倒,生产之后也会暴毙而亡,到时候四皇子只需要说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不仅有了个主动请缨照顾龙胎的好名声,还铲除了你这个知情者,多好。再说了,皇上尚在壮年,若让你受尽宠爱再诞下龙胎,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还会立幼子……正好趁机铲除一个对手,不好吗?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帮你么?” “您不和我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刚刚知道你到清荫阁,这蛊毒就发作,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这样您还要为他隐瞒吗?” “那我说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你还要救我……不然我就活不成了……我活不成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我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这蛊毒我们也解不了,只能帮着压制,也没办法。” “这……毒发会怎么样呢……” “毒发之时,七窍流血而亡,还会伴随失心疯。” “你说不说全在你,反正你在这耽误一刻,你解开蛊毒的机会就少一分,清荫阁自然有办法让你还有气息离开,至于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够你回到都城,我可不敢保证,我是有的是时间,是你有没有时间了。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下真相呢?说不定他日,我还有机会帮你报仇呢。你看,他人都看我,被贬文州,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仅活生生的,还四处走动,你怎么能保证,我以后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呢?你现在自然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为了让我做事,魏华清不会告诉我么?一起弃妃,可是不能入妃崚的,到时候你若是被人刨坟掘墓,尸骨无存,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谁知道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嫁祸给老四,我要是告诉你,你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我了,到时候,老四也不会饶我,你是当我傻吗?” “呵,我下毒?我若是下毒,你便更要告诉我了,你觉得,我既然能在魏华清那给你下毒,那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到魏华清那再死。反正你都是死,告诉我又何妨呢?再说了,魏华清早就视我如弃子,我现在早就没法和他联系了,现在的我,虽然自由,却也做不得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还能保你性命。再说了,这度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你在魏华清府里,自然是知道他府中的人,不是说安排就能安排的,我怎么给你下毒呢?再说了,不是那个车夫,我都不知道你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你好歹是母亲的家姐,虽然凤王府之事你没帮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一个女子在后宫这么多年孤立无援摸爬滚打,父亲也未帮过你一分,你这样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是实话,我也没必要骗你。你说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如果我想弄死你,拔掉一根针,你马上就毒发身亡,我要害你何必和你说这些?” “其实当日凤王府的事情,就是老四做的,老四假意帮你,然后以此威胁瑞珏,但是皇上不以为然,觉得你这么做也是痴情,就没说什么,只是斥责。老四却把这个告诉了孟同甫,孟同甫想着之前的积怨,便参了瑞珏一本。这时候,老四又私下给皇上写了封信,说明了瑞珏和索尔族大祭司之间的关系,导致最后皇上判得特别重。后来我发现不对,在皇上书房偶然看到老四的信,才发现,我去找老四,老四却用当年我害玉妃的事情做把柄,逼着我不让皇上查皇子的事情,还把皇上的矛头指向你,导致你被贬文州……后来什么白兰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啊!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害玉妃这么多年无所出,再怎么,也会处罚我了,我现在不像当年,有董家,有凤王府,我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罗青的什么事情?罗青的死不是意外吗?” “意外?那本来是准备就是准备杀他的!罗青是太子那边的人,一字并肩王在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如果有一字并肩王的助力,他根本就没可能扳倒太子,所以才这么做的。 第三百二十五章 安排 你想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派刺客去杀你?不过是想着,杀了罗青再顺便嫁祸你罢了,只是好像时间出了问题,那时候罗青还没去,你却看到了刺客,所以才想杀你灭口的。后来一字并肩王要彻查,老四叫我想办法不让皇上查,结果没几天,太子死了,七皇子死了,皇上才无心管了,这件事才算了。白兰的事情也是,是故意让我告诉皇上,想要让皇上去查一字并肩王的。” “不可能,后来告诉我要带白兰走的也是他啊!” “因为要在出发的时候抓住,才能说明问题啊,没想到你直接把白兰藏在了车里,本来老四以为你会让一字并肩王偷偷带来呢。还让那个传旨的注意看,结果居然没有发现。我以为做了这些就够了,我就跟老四说,不想帮着他了,结果我传话的人还没到,皇上就知道我害玉妃的事情,把我废了,打入冷宫。还好,我运气好,正好怀孕,才得以被接到老四那去的。老四给我一堆证据证明不是他说的,也找了当时的人,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他还是要杀我灭口。” “那个位置本身就带着流血和牺牲,你觉得,他会留一个害过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么?你也太单纯了,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吗?难道魏华清就不怕你把他做过的事情抖出来吗?所以才让你去的冷宫,谁曾想你这么多年没怀孕,居然突然怀孕了,才会对你下蛊的,你居然还相信他会放过你么?” “我……可是……”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这样,硬用金针压制,也撑不到都城,所以才会让你来清荫阁求医。因为清荫阁不管救不救你,你都是死,逃不过的。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居然在清荫阁。” “真……真的吗?我……我会死吗?” “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要……不要……救我……凤……凤咏……救我……”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你还不过来帮忙抱住!你难道真的要看他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唉,您还觉得,这个是人么?反正魏华清也要让她死了,不如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吧。一个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要是死在这,我们之前做的不是都白费了?” “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 “快,叫人,快,快去。” “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 “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没行进多久,凤咏就感觉马车停下了。 “王爷,天色渐晚,我们是在前面镇子休息,还是继续前进?向导说若是不休息,只怕要趁夜色赶路了。” 凤咏听到外面人说的话,淡淡回了一句:“那便在前面的镇子休息吧。” “遵命。” 没行进了多久,凤咏就感觉车速变慢了,撩开帘子一看,好像是到了一个小镇子的样子。 “王爷,住宿已经安排妥当,请王爷与公主下车休息。” 凤咏听罢,拉着白兰便下了车,看到在前面行礼的好像是一个侍卫。 凤咏笑着回复道:“你们的住宿也安排妥当了吗?” “回王爷的话,我们包下了整个客栈,您与公主住最好的两间客房,我们在其他客房休息,已经吩咐店家加了床位与被褥,多谢王爷关怀。”这个侍卫模样的人很恭敬的样子。 凤咏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虽然是出门在外,条件不比都城,但是也不要委屈了自己。赶路本就辛苦,若是再吃不好睡不好的,那真是委屈你们了。这是一点散碎银两,你拿下去,给兄弟们加点菜吧。” 说罢,凤咏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递给这个侍卫。 “使不得,使不得,王爷,这使不得。”这个侍卫一边推脱,一边笑着说道:“此次回都城,方大人已经给我们足够的盘缠做路费了,怎能再收王爷的银两?再说了,兄弟们常年跑来跑去,早就习惯了,不辛苦。” 凤咏把银两塞进侍卫手中,笑着说道:“皇上那边是皇上给的,那是大家的路费,这个是本王的心意,不管你们之前当差是怎么样,但是本王只看到这次你们辛苦,给你们加点菜,并不是很多,你就收下吧。再说了,这路并不是很近,到处都有用钱的地方呢。” “王爷……这……”那侍卫有些为难。 白兰笑着说道:“你便收下吧,这是王爷的心意,你又何必推辞?再说了,这是王爷体恤下属,难道你还能替大家拒绝王爷的好意吗?” “就是。赶快收下,本王与公主也好早些进去休息。这里风大,要是本王与公主吹出好歹来,这不是又耽误行程了吗?”凤咏笑着说完,拉着白兰便往里走。 问了店家之后,凤咏便带着白兰走进客栈,询问了房间之后,直接走到房间休息了。 凤咏进了屋子之后,仔细一看,这个房间还有窗户,默默把窗户打开。 然后自顾自走到桌子旁,倒了两杯茶。 没过多久,一身黑衣的京墨从窗户飞身而入。 凤咏笑着说道:“璟晼伯伯,我等您多时了。” 京墨不管凤咏说了什么,气呼呼问凤咏:“你怎么也回去当了那魏华清的走狗?” “璟晼伯伯这话,我便冤死了。当时兰儿与雅姑姑被抓,我也没得选择啊。再说了。我与兰儿去哪里,都会连累你们,到时候魏华清若是以我们俩为借口,问罪西凉或者索尔,你们到时候如何向自己的族人交代?我假意归顺,魏华清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等回到了都城,他更不能拿我怎么样了。”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气呼呼问道:“不能怎样?你想过你当初怎么离开的都城吗?你还回去?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觉得那魏华清可能这样放过你么?” “璟晼伯伯,魏华清要选秀了。这个机会我必须得抓住啊。”凤咏很无奈说道。 京墨更加不解:“他选秀选他的,与你何干?再说了,你还答应帮他选,你这不是让全天下恨你吗?” “璟晼伯伯,你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吗?既然备选的人都心不甘情不愿,我挑选眼线不是方便多了?再说了,这么一次把魏华清仇人都集中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包括您,都不能错过。”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疑惑问道:“又关我什么事情?” “魏华清此次选秀,所有氏族女子,还有曾经老臣的女儿们,甚至那些部落女子都有名额。到时候,您可以借这个机会,安排一些您信任的人入宫,不是很好吗?我们掌握了宫中的消息,还怕没办法扳倒他么?”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转头问道:“可是,魏华清不会选索尔女子……我要如何安排?” “以索尔女子入宫,自然是会被怀疑的,可是您应该知道,有些老臣并不喜欢让自己女儿进宫,你可以找人代替他们的女儿,想必到时候,他们也不会乱说的。再说了,这些老臣,早就知道魏华清的嘴脸,这时候有人代替他的女儿进宫受苦,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边女子大多都有记录,我要怎么代替啊?到时候被查出来怎么办?” “所以璟晼伯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圣旨下来,马上赶到那些比较有气节的老臣家中,去游说。若是那些老臣答应了,他们自然会告诉你需要的资料的。你的收下亲信,在这边多年,应该也不容易露出破绽。”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笑着点点头:“这个主意倒是好,只是你怎么保证,魏华清一定会宠信我安排的人呢?” “璟晼伯伯有所不知,宫中的消息,就不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墙。一个渴望被宠信的妃子询问皇上所在,这个不是很正常吗?收买了皇上身边的太监,在与那些受宠的妃子交好,皇上的行踪,到时候不是尽在你掌握之中?只是你要想好,这个消息怎么传出来。”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京墨笑着说道:“传递消息我自有我的方法,你想想,索尔的消息我都能传出来,更何况是这皇宫呢?” “璟晼伯伯若是能够成功安排,真是帮我大忙了。若是真的派那些人来,等到都城我再去游说,只怕效果很差。只是璟晼伯伯,你安排的人,礼仪诗书也要略懂一些,不然只怕骗不过魏华清。”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点点头:“这不难,我收下有些平日里是到处伪装的,没有点才艺,早就死光了。” “璟晼伯伯在这之前,请帮我个忙。”凤咏笑着说道:“我此番回去,一字并肩王必定对我不是很信任,希望您提早到都城帮我解释一下,以防到时候,大水淹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 京墨笑着说道:“这件事我自然会做好,只是你回去之后,日日受监视,我们联系也要少一些,不然很容易被发现。” “璟晼伯伯若是能做好这两件事,到时候只要将名单与暗号告诉我,后面的事情,您就看好戏便是。”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听完你说的,我便放心了一半。我的人若是能够成功进去,我便是真的实打实的放心了。” “璟晼伯伯不要担忧,这件事情,一定会成功的,只要身份弄好,魏华清为了那些老臣,也没拒绝的理由。反正做这次选秀,也是为了拉那些老臣的女儿,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宠信什么的,完全看他自己,我们也没办法。”凤咏无奈笑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京墨离开 然后简单聊了一下一字并肩王的事情,京墨便走了。 凤咏看着这和当初一样的套房,一下就想到自己离开都城的时候了。 “哥哥停车可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情,这不是天色快黑了,我就想着停下来休息一下,便叫他们去找客栈了。” “我已经敲打过来的几个奴才了,也告诉了他们小姐的情况,她们没说什么,只是说没听过您收了一个义妹,我已经叫她们不要管主子的私事了。等下小姐下车记得带着面纱,这种小镇风大人多,还是带着面纱好一点。” “知道了,多谢你了。” “等下下车你带好面纱,他们若是问起,你便说你是我认的义妹,叫顾栀白,大哥与我是多年挚友,叫顾冷岚。因为大哥死了,才来投奔我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的身份本来就是很尴尬的,我知道。” “委屈你了。” “这有什么,若是惹出什么事情,那才是委屈了。” “王爷,客栈房间所剩不多,除了两间上房,剩下的只有后院了。” “上房只有一张床吗?” “那倒不是,上房是大小间的,有一张大床在大房间,里面还有个小房间有个奴才睡的小床。隔壁客栈还有几间散间,我们也一起定下了,若是不想住后院,只能委屈姑姑们三个人住一间了。” “这样吧,我与小姐一人一间上房,正初和我住一起,你们和几个侍女的房间,你们自己安排。” “小姐不需要人伺候吗?” “小姐一直不需要人伺候,你们自己分房间就好。你们六个侍女两个房间,剩下的房间是护卫的,我住在王爷房间里,明天出发我会叫你们,晚上不要乱跑,要是被人当刺客抓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大家不是都认识……” “青天白日里自然是认识的,黑灯瞎火我就不保证了,你说大半夜你要是看到有人在主子房间门口或者房间里鬼鬼祟祟,你也会把人当刺客吧?不过也正常,容妃娘娘多年以来也是颇受宠爱,宫里守卫森严,自然没有这个困扰。只是王府可就不一定了,更何况这小镇的客栈呢?姑姑您说对吧?” “正初哥哥为何这样吓唬姐姐,且不说别的,我们也是圣上赐下的侍女,伺候主子天经地义,要是被当成刺客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圣上听了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呢。” “当然,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只是也分是什么奴才,主子都说不用伺候,还眼巴眼望往前凑,偷偷摸摸趴窗户,这种奴才想必手脚也不是很干净,小偷小摸也很正常,姑姑你说,王爷虽然不是富甲一方,也不是赏赐无数,但是还是有些贵重物品的,若是碰到我刚刚说的那种奴才,顺手偷走,也未可知啊。” “你!你这话是说我们是贼,手脚不干净吗?” “合萌姐姐这话,谁敢接啊,接了便是真的冤了姐姐,若是不接,姐姐又要说正初哥哥不理人,这可倒好,怎么样都是姐姐对咯,原来容妃娘娘身边的丫鬟如此厉害,还真的和容妃娘娘素日的形象大相径庭呢,人都说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姐姐这是跟谁亲近一些呢?” “没想到一字并肩王府的丫鬟也是十分牙尖嘴利,只是这丫鬟便是丫鬟,就算曾经说要赏给小王爷,那也不是没赏么?还是个丫鬟,丫鬟说话竟是这么厉害,这一字并肩王真是教导有方啊。” “王爷特地这样培养我们,说这叫下人的自尊!不像有些地方的丫鬟,主子面前卑躬屈膝,满脸堆笑,转身张牙舞爪的,一副狐假虎威的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容妃娘娘的处事之道呢?” “你看平日里正初温柔的样子,想不到还要这一面呢。” “这样才对,温柔是对该温柔的人,对待敌人自然不该如此,你应该感到高兴。” “我自是开心的,这说明正初做事比我想象的要稳重妥帖,若是他对这些丫鬟都无可奈何,我也不便交事情给他做了。要说最忠心最有能力,还是小齐,唉,可惜了。” “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小齐的事情,你也没办法,当时不是自顾不暇吗?” “终究是我考虑不够周全。带上面纱,我们也该下去见识一下正初的厉害。” “王爷,小姐。” “见过王爷,见过小姐。” “还知道我是王爷么?不管你们原来是谁的奴才,现在都是我的奴才,在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王爷,不是奴婢们要在这吵架,实在是一字并肩王府他们欺人太甚!” “一字并肩王府?他们?正初,掌嘴。” “好了好了,停下吧,你手劲大打出什么好歹来多晦气。” “今日是小姐给你求情,不然这样打下去,你比现在还惨。我刚刚便说了,不管以前是谁的丫鬟,现在都是我的丫鬟,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夫之恨,到我这便一笔勾销,若是在这再给我来来回回吵吵闹闹,我只怕你比现在还难受。” “这是上好的药,今晚涂上明日便可消肿一半,想来你们关系不错,会好好给她抹的。” “顾小姐是我拜把兄弟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她哥哥临终前把妹妹托付给我,我便要好好照顾,从今往后你们要把她当成主人一样伺候,就是以后,我有了王妃,她也是最大的主子,明白了吗?” “明白了。” “王爷,小姐,芙蓉有一事相求。” “你说。” “合欢姐姐和合萌姐姐在宫中住惯了,肯定不习惯和奴婢们一起,奴婢请求让合欢合萌二位姐姐今晚一个房间,我们四人挤一挤就可以了。” “芙蓉这话有理,这样吧,今晚合欢合萌一间,含笑,海棠一间,芙蓉和瑞香今晚住在小姐的外屋吧。这样明日出发也好通知你们。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早点睡,明日我们还要早起。” “别,这里没外人,关上门,我有些话跟你们说。” “我知道,你们是王爷挑给我的,肯定是自己人,我肯定是相信你们的。合欢合萌二人什么来历,你们心中也清楚,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你们也明白。我只好说抱歉了,跟了我这样的主子,委屈你们了。” “王爷快别这么说,别说别的了,就是您能够说这话,便足够让我们心甘情愿给您当差一辈子了。” “多谢你们不嫌弃,以后不用多礼,站着回话便是。” “多谢王爷,多谢小姐。” “我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别说身边有合欢合萌两个,此去文州,想必是凶险重重,这里有写银票,你们先收下,若是有家人,便可先安顿家人。若是你们家人不嫌弃,到时候一起住在府中也行,我也会按照正常的仆人给你们开工钱。” “怎么好意思这样,这些钱,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我们本来就是奴才,伺候主子是本分,怎么还好意思要求别的,再说了,素来听说,王爷对下人很好,能够跟了王爷,是我们的福分了,怎么还好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人,只是我现在的处境,比你们想的还要坏,到时候,我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便拿着这个钱,想去哪去哪。你们若是现在有想走的,我也不会拦着。” “别说这丧气话,说点重点。” “你们没人走,那我便直说了。到了文州,我便会把你们四个全部调去伺候小姐,小姐这人比较好伺候,也没有那么多事情,只是一点,小姐的身份不能泄露,只要开着窗户和门便要带上面纱,若是有人问,你便说小姐是异族人,戴面纱是习俗。至于合欢合萌,我会放在我身边,由我和正初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情,或者她们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除了正初的话,府内其他人的话,也都不可相信,明白了吗?” “王爷这样不是不器重不相信你们,而是文州形势我们还不懂,就怕出什么意外,才这么说的,我们心中肯定是相信你们的。” “小姐客气,王爷既然叫我们进来,便是相信我们了,我们不会多想,心中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总有一天你们会过回正常的日子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一定要好好小心。还有,你们若是有什么消息要传出去,或者要寄什么东西,交给正初便是,不要私自出去寄,很有可能被拦下来寄不出去。我与王爷商量了渠道,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寄出去。王爷虽然留在都城,但是日子不会比我们好过,你们也多理解。” “正初,你去我包袱里把她们的卖身契拿来。” “今后你们便是自由人了,无论怎么样,你们都可以想走就走,不用管我,只是,走之前一定要和我或者小姐或者正初知会一声,让我们有所准备。走了之后,不可以提关于我还有小姐的任何事情,知道了吗?” “王爷说的对,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一直在,你们要相信王爷,熬过这段最难的时候,我们就会好的。若是熬不过,连老王爷都会被我们连累,我也不想这样,你们也是,对不对?” “我本来不想让王爷送人来,说真的,我不想再连累谁了。南星他们你们还记得么他们便是因为我,现在只能躲躲藏藏,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其实,他们只是借着这个,在暗处为我做事。凤王府的事情,白家的事情,一字并肩王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大概查出眉目了,只差最后一点点,但是无奈,圣上把我放在了这个地方,所以现在查的进度非常慢。但是终究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 “你们其中有谁做菜比较好的么?” “奴婢会做一点小菜,之前在一字并肩王府经常在厨房帮忙,芙蓉姐姐也会做一点糕点。” “太好了。那以后,便由你们,和南星他们联系,他们还会和之前一样,买通送菜的,通过送菜的方式,往府内传递消息,不过好在,文州地方偏远,没人认识他们,他们不用乔装打扮,既然你们会做菜,自然会有和他们交流的理由,传递消息也方便一些。文州不比都城,传递消息都要小心,具体传递的方法,你们商量,不必告诉我,这样就算我被人关着,或者被人控制,也不至于害了你们。” “王爷,奴婢不怕连累!” “王爷,老王爷既然把我们送给您,那我们便是您的人了,且不说别的,身为奴才就该为主子办事,更何况主子对我们这么的好,以前小王爷还在的时候,就告诉我,王爷是好人,不仅对南星他们好,还每人分了一个院子,对待别的下人也很好,听到老王爷说要把我们送给您,我们也十分开心。说真的,自从小王爷去世,我们便知道,一字并肩王府肯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若是意外,老王爷不可能会那么算了。我们也知道,这一条路不好走,但是我们不怕。老王爷对我们有恩,小王爷对我们更是亲如兄妹,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忙干点什么呢?您说这些事情,便是看不起我们了。我们不是您想的那种人,若是没有一字并肩王府,我们早就死了,我们又岂是在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人呢?说实话,您这么想我们,我们真的很难过。但是想到您这么为我们打算,我们就难过不起来了。” “就是啊,奴婢们有的是家境贫寒自愿卖身,有的是父母双亡被迫为奴,幸得老王爷将我们买下,我们才不至于堕落风尘。虽然老王爷手中一直握着我们的卖身契,也一直拿我们当普通的奴才,但是我们心中都是感恩的。且不说被青楼楚馆买走,就是换一个主子,我们也不可能过那么清闲的日子,我们心中也是有数的。我们入王府那日,便把自己的性命舍了,主子随时要,我们随时有。所以您说的,也就是我们一直的想法,不需要别的赏赐。更别说您此举是为了一字并肩王府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侍婢 “从王爷对待南星他们,和南星对您的忠心,我们就明白了,您和外面说的一样,是个一等一的好主子,我不知道她们,我这一辈子就想跟着一个好主子,别的不想。我也知道,我这样的,既然当了奴才了,就算没有卖身契,我也不会有别的出头之日了。我也不识字也没别的技能,只会做点简单的小菜,但是王爷您也知道,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厨子一直是男人干的活,我若是出了王府,便是废人一个了。还不如跟着您,到时候还有长见识的一天。而且我相信小王爷的眼光,您肯定不是一般人,您肯定会出人头地的,跟着您准没错!” “我也不像她们能说会道,但是她们所说的,全部说到了我心坎里,我便是这么想的,以后也会这么做,王爷想干什么,便吩咐吧。” “看你们这样,便知道王爷没有选错人。你们没有辜负王爷当年的恩情,也没有辜负罗青,你们便好好跟着吧,我保证,以后你们肯定不会像你们想的那样只能当奴才一辈子伺候人了。我知道,你们烧掉了卖身契,还有奴籍没有消去,等到我情况好了,便把你们奴籍都消去,让你们到时候自由婚配,也不会世世为奴。” “多谢王爷。” “快起来,别动不动就磕头,你们一进这个门,便不是奴才了,干什么动不动就磕头?”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我便要交代今晚你们该做的了。” “任凭王爷吩咐。” “今晚芙蓉瑞香睡小姐的外屋,你们一定要看好,千万小心人进来,还有,哪怕是开着窗户,也要让小姐戴好面纱,小姐的身份特殊,你们看到样貌不要紧,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看到。至于海棠和含笑,今晚想办法,把合欢二人锁在房里,我已经让正初和客栈交代过了,她们晚上喊破喉咙都不会有开门的,明天出发再给她们把门砸开,到时候你们只要装作不知道门怎么锁上就可以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了,芙蓉留下,你们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想到这些,凤咏无奈笑了笑。 这时候,门外传来白兰的声音:“凤咏师兄,你在房里吗?” 凤咏一听白兰的称呼,便知道,门口肯定有人,淡淡回复:“进来吧。” 门打开,白兰、刚刚那个侍卫,还有两个侍女模样的人一起进来了。 “王爷,您与公主没有伺候的,方大人之前随行了几个侍婢,本意是想着帮您与公主打点行李,照顾你们,小的想,就派这几个侍婢伺候您与公主,您看如何?”那个侍卫颇为恭敬。 凤咏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就是安排在身边的眼线了,拒绝了恐怕会引起怀疑,但是要是直接答应,魏华清也不会相信,只好假意拒绝:“这……本王与公主一直不喜欢人伺候,一下这么多人倒是有些不自在呢。” “王爷,这话就是您客气了,您是王爷,有人伺候是应该的。再说了,小的当然知道,您是不愿意麻烦别人,但是很多事情,您不必亲自动手,交代我们便可以。您是王爷,心思自然是要放在国家大事上,而不是放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您说呢?再说了,这些都是培训过的侍婢,她们很懂得察言观色,您不需要的时候,她们会出去的,不会在您面前。一定会给您独处的时间,您就放心好了。”侍卫一口一个您是王爷,倒是让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凤咏无奈摇摇头,假装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只是这客房这么小,她们晚上不会睡我这吧?” “那是自然不会的,王爷放心。等我们到了都城,您原来派去文州的侍婢们也回来了,到时候您若是不需要这么多侍婢,和方大人说一声,她们便会回宫中伺候。”侍卫恭恭敬敬的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是肯定要的,本王府邸不大,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皇上马上要选秀了,到时候宫中会多很多娘娘,她们肯定是要回去帮忙的,怎么能在本王府中干那些杂活呢。” “王爷这么关心皇上,果真是和外界说的,与皇上情同兄弟呢。”侍卫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回复:“那都是大家抬举我,我怎么配和皇上情同兄弟呢?我不过是个普通的王爷,皇上我可高攀不起。” “您可是一字并肩王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高攀不起?要不是这次皇上赐婚了,只怕王爷回到都城,给您做媒的,都得排到城外观风亭了。”侍卫笑着说道:“好了,我们不打扰王爷休息了。侍女都在外面候着,王爷需要随时叫。” 凤咏点点头:“那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说罢,白兰笑着说道:“凤咏师兄,那我也先回去了。” 凤咏点点头,大家都退出了凤咏的房间。 想着那些侍婢,凤咏又想起来当初,他们捉弄合欢姐妹的事情了。 “王爷!王爷!您要为奴婢伸冤哪……” “合欢姐姐丝毫不顾王爷的身体呢,这样横冲直撞,带进来冷风可怎么好?还眼巴巴要王爷给你申冤?想来容妃娘娘真是宽容大度,这样莽撞也不曾责怪呢。” “我当是什么乡野村妇呢?居然是宫里来的,这宫里姑姑不曾教过你怎么伺候主子么?大喊大叫?还当堂喊冤?难道还要王爷开堂审案么?” “王爷恕罪,姐姐是实在被欺负得不行了,才会这样,王爷小姐千万不要怪罪。” “不管什么事情,也不该这样,想来容妃娘娘也是宽容了些,才会让她这么随意。罚半年工钱,有什么事情,说罢。” “敢问王爷,昨晚奴婢与合萌被锁于屋内,是否王爷授意?还是有些奴才自作主张?” “我让她们关着你们干什么?你们也不是犯人。” “奴婢不知道合欢姐姐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奴婢昨晚和瑞香一夜都和小姐一起照顾王爷,不曾离开。含笑和海棠出去请了大夫,之后便忙着抓药熬药,整个客栈都看在眼里,大家都还在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合欢合萌二位姐姐居然不来。结果是这样,是奴婢们的不是,只顾着照顾王爷没有发现二位姐姐被锁住了。可是奴婢可以对天发誓,昨晚并不曾去二位姐姐那边,更是不知道二位姐姐怎么会被人锁于房中。” “呵,不知道吗?那我们昨晚喊你们,你们也不知道咯?” “合欢姐姐这话是说我们几个奴才有意把二位姐姐锁在房内咯?我们什么时候做过这个事情?昨天我们本来要回房间的时候,正初哥哥说叫我们帮小姐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四个便一起去了,没过多久王爷就昏倒了,我们都各忙各的,哪有时间锁住二位姐姐?再说了,你们在那客栈呼喊,肯定会吵醒几个侍卫,姐姐们大可问问侍卫是否听到了。” “你去带侍卫们进来。” “合欢她们俩说昨晚被锁于房内,你们同住一间客栈可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回禀王爷,因为您昨夜昏倒,我们便自发守在了您客栈的门口,并未回去休息,所以并不知道二位姐姐是不是被关在了屋里。我们没看到二位姐姐,还以为是王爷体恤合欢姐姐受伤就免了晚上伺候呢,所以不曾打扰她们。” “你!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就是故意把我们锁在屋里的!” “姐姐这话,倒让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我们不过是一字并肩王府守门的侍卫,根本不曾进入府内,尚且不认识这四位姐姐,如何说我们是一伙的?倒是姐姐这话奇怪,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们干的呢?” “他们说的有理,再说了,他们锁你们作甚?你们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吗?难道你们私下有仇?” “回禀小姐,奴婢们不曾入宫,怎么可能见到二位姐姐呢?再说了,没来由我们也没必要锁住二位姐姐啊。而且昨夜王爷晕倒,若是有二位姐姐在侧,我们四个也不至于彻夜不眠,小姐您说对吗?奴婢是听说了,在别的府中犯错的奴才会被锁在柴房面壁思过,可是二位姐姐没犯错,王爷小姐也不曾处罚,怎么会有人敢把二位姐姐锁起来呢?二位姐姐这样冤枉,奴婢可不敢冒认。” “噢,那合欢的意思是说,我下令把你们锁在物理的呗?所以这样来找我兴师问罪?” “王爷息怒,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昨天姐姐才被掌嘴,昨晚便被锁住,实在是伤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样处罚,所以说话急了一些,王爷千万不要生气。” “噢,是这样,那很容易啊,既然他们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我就奇怪,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呢?” “是早上,我见二位姐姐日上三竿不曾出来,就准备上去叫二位姐姐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走到房门一看,二位姐姐的房门从外锁上了,我就叫店家打开了。我去叫店家的时候,店家也很诧异,不知道这个房门怎么锁上的。所以也找不到钥匙,只好砸开了。这才把二位姐姐放出来了。” “原来如此,那叫店家觉得奇怪,那便是没听到动静了,这可怎么办?” “客官,真不好意思,二位姑娘被锁,都是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你不是和正初说你一无所知吗?还帮着正初把锁砸了啊。” “是这样,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结果这厮刚刚回来,看到我柜台上的锁,就什么都跟我说了。原来啊,昨天店里来了一个大户人家,人家家里有个疯姑娘,他们就怕给别的客人惹麻烦,就给疯姑娘灌了药想把疯姑娘锁在房内,结果这厮居然锁错了,把二位姑娘锁在了房里。半夜时候我不在店中,只有这厮值班,他以为是疯姑娘醒了,便不去管她,没想到这样锁了二位姑娘一个晚上,是我们的不是,这样吧,这两天食宿全免,当做是我给二位姑娘的补偿。” “原来是这样,那也不怪你们,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也是小本生意,我也不能为难你们,这样吧,食宿我们照付,你们下去吧,以后加强管理便是。”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既然是误会,那也没法,这样吧,赏半年工钱,刚刚小姐说的罚钱也免了,你们也一晚没睡,好好回去休息吧。” “多谢王爷,多谢小姐,那奴婢先带着姐姐下去了,不打扰王爷休息。” “合萌很是懂事,赏一个月工钱。你们找客栈的时候也要和店家说好,别再出现这个事情了。” “芙蓉会办事,赏半年工钱,你们就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再睡一会,吃饭也不用叫我了。你们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 不知道合欢合萌的婚事怎么样了,若是这次召回都城的人有她们,岂不是自己没有实现当初的承诺? 其实想来,合欢合萌姐妹也是很冤枉,只是被人利用了。 容妃已经死了,合欢合萌姐妹也没什么顾忌了,到时候就算是回到了都城,指婚什么也比较方便。 自己现在已经这样了,身边的人能有一个好的都是好事。 这件事情本来就很危险,人家帮自己是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自己还能强求什么呢? 自己与一字并肩王,与京墨,与白兰,都是仇恨在心,不做不行,他们有什么呢?何必连累人家。 到时候,若是合欢合萌也回来了,摊开了说清楚,不愿意便指个亲事,让她们好好出嫁便是。 宫中的侍婢,也都是氏族女子,并不比自己低贱多少,何必为难人家做这些事情? 自己不会做,也不屑去做这种,拿人家一家老小作为威胁的事情。 若是自己是这种人,只怕现在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第三百二十八章 情面 “打扰你们休息了吧?本该让你们好好休息的。” “瞧王爷说的,王爷有事找我们,就算是睡觉,我们也是要马上起来的,不是吗?我们若是不起来,只怕又要有人说我们不懂规矩了。” “叫你们来,也是通知你们一声,小姐有些不舒服,不宜长途跋涉,可是这赴任的事情,又不能耽搁,所以我刚刚想了一下,把芙蓉和含笑留下照顾小姐,我们其他人明日继续出发。小姐在这休养一段时间,顺便还能在附近游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跟着我们,匆匆忙忙的,终究不利于休养,你们说是吧?” “就留芙蓉她们,够吗?” “本来我也觉得不够,想要分一下的,可是这里靠近了小姐的娘家,家中还有丫鬟呢,再说了,文州那边都安排好了,我莫名其妙把你们都分给小姐,我怕圣上觉得我不识时务呢。小姐的哥哥与我,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哥哥去世,是来都城奔丧的,我本想,她娘家没什么亲人,我带于身边,也没有不妥。只是现下里,娘家说还有个婶婶尚在人世,我便不好带在身边了,只好让她自己修养一番,去投奔婶婶便是。” “那是,女子若不是家中无人,是不便跟着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到处跑的,再说了,这文州的气候冷,小姐身体不好,怕是不便休养呢。王爷这样,真真是为小姐考虑呢。” “还有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要想太多了,那锁门之事,是我们疏忽了,我也吩咐正初,今后要小心这事情,他也接受了教训,这不,我让他也来,也是给你们赔个不是,这件事,就过去吧,都是自家人,不要生了嫌隙,让人笑话呢。” “二位姐姐,那事是我想得不够周全,看到王爷晕倒,我便失了方寸,没顾得上二位姐姐,二位姐姐莫要怪我,这事以后不会发生了,希望二位姐姐不要生气了,这件事王爷也骂我很久了,我真是错了。” “正初哥哥见外,这事,我们从未怪哥哥呢,这事情,也是我们自己不注意,才会被锁在房内,怪不得哥哥。合欢姐姐那天,也是太过于激动了,才会那样的,也请正初哥哥多担待。” “以后都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了,都是自己人,难免有舌头碰到牙齿的时候,大家不要互相计较这些有的没得,就没事了。若是自己人都生了嫌隙,那就不好了。” “王爷说的是,是我们不懂事了,今后不会了。” “哥哥说的是,正初有个事情想问二位姐姐,就是不知道该不该问。”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就说,不要遮遮掩掩的,你还小,你说了她们也不会怪你不是?” “王爷说的是,我们不会和正初计较的。” “姐姐,你们在都城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与合萌都是士族,只是这娘家身份不够尊贵才会沦为奴婢,都城有亲人有什么不对?” “噢,难怪……难怪今天听店家说,昨天合萌姐姐好像飞鸽传书了,鸽子飞往都城方向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村寨小孩子淘气,拿弹弓给打了下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若是这鸽子是给合萌姐姐传家书的,那我该去找小孩把鸽子拿回来……只是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既然是家书的鸽子,那一定要帮着合萌拿回来,你现在快去吧,别小孩再贪吃给烤了吃就不好了。” “那我赶快去,活要见鸽,死要见烤鸽。” “噗……” “别,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烤就烤了吧。小孩子嘛,不用与他们计较。” “可是……那鸽子上的,可是姐姐的家书啊,没事的,我现在去,一定帮姐姐拿回来。小孩若是想吃烤鸽,我买一只就是。” “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正初了,我们等下再去写一封从驿站寄回去吧,这样去也太麻烦了,再说了,这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件,不劳烦正初到处找了。既然这飞鸽传书不方便,我们以后还是请驿站代为寄信吧,稳妥些。” “吖,马蔺哥哥,你怎么把这鸽子找回来了,我刚刚才问明白,这是给合萌姐姐送家书的信鸽呢,你快还给合萌姐姐吧。” “原来是合萌姑姑的信鸽,我还以为我们中间有奸细,还想让王爷彻查一下呢。不过想来也不错,合欢合萌二位姑姑都是士族出身,家书传递方式,自然是比我们高级一些,自然是不想用驿站的。” “马侍卫说笑,不过是因为家中有急事,才会用信鸽通知奴婢的,哪有什么高级不高级。奴婢这一个士族的侍女,怎么会比一字并肩王府的侍卫用的方式高级呢?敢问马侍卫,这信鸽……您找到时候,就是这样的吗?上面的家书……” “合萌姑姑说的,倒像是我有意偷看一般,我捡到的时候,这信鸽都快被拔毛烤了,更别说家书了,这毛都快保不住了。至于家书,我想来,可能是小儿顽皮,不知道丢哪里了,如果合萌姑姑想要,我再回去寻一寻?” “不用不用,既然信鸽回来了,我再写一封就是,哪敢麻烦马侍卫。” “说起家书……对了,你们竟然识字?” “不不不,奴婢自然是不识字了,所以每次家书都要找专门的人代写,比较麻烦,所以方才才会问家书在哪……王爷也知道这地方,找个识字的人也是蛮难的。” “既然你之前能够找到,现在再找那个人便是……怎么?那人不在吗?” “这……这……应该……不在吧……是隔壁客栈的……客人……应该走了。” “噢,那没事,等下你想好了,我帮你写便是,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不……不用了,奴婢,奴婢等下找客栈老板代劳就是……” “那你等下叫客栈老板帮帮她,实在不行,给点银子,没什么事情。” “好的,我等下就让老板去找合萌姐姐。对了,哥哥,刚才姐姐的娘家来人把她带走了,说是回家养病比较好,这里人多手杂怕伺候不周到。” “唉,好吧,也没错,这样的客栈,确实不适合养病。芙蓉她们跟去了吗?” “没有,芙蓉姐姐她们还在房内收拾,只是姐姐先跟着去了,芙蓉姐姐她们收拾完就赶上,不耽误的。姐姐做的马车,自然不如芙蓉姐姐骑马快。” “我知道,家中若有急事,来说一声也没什么的,只是现在这个状况,若是家中有什么事情,我大可放你回家探亲,却不能让你一次次的书信往来。并不是我不近人情,乃是规矩如此,在宫中,宫女也是固定时间才能和家人见上一面,不是吗?飞鸽传书,终究是不好的,鸽子飞来飞去,若是有心之人,还以为我派你与都城互通消息呢,你明白吗?” “王爷所说并非过分,奴婢自当遵从。” “既然你家中有事,我肯定是要派你回去一趟的,士族少女入宫为婢,本是到了年岁才能出来的,但是我知道,那样太不近人情了。你家若不是什么急事,想来也不会急急忙忙飞鸽传书,这样吧,你就回去看看,还有合欢她们伺候呢,你不用担心,家中事情解决了再来,反正现在也还没到文州,一路上赶路,想来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等到你事情办完,再过来便是,我也不会怪你。再说了,我并不喜欢有人伺候,就算你在身边,也没什么大事,就回去吧,你也落得安心。” “多谢王爷体恤,多谢王爷体恤。” “你就安排吧,这两天找个马车什么的,送合萌回家看看。我们现在都无父无母,总不能让人家陪着我们吧?” “哥哥真是体谅下属,这样做,大家也都会高兴的。” “这送行怎么送成了这样?” “哼,不是王爷吩咐把我们抓回来吗?奴婢没想到,王爷居然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这边说着放合萌回去探亲,那边派人抓我们回来,真是善变的很呐。” “我可没说抓回来……我只是说,把她们带回来。” “有何区别?说好了放合萌回去探亲,却半道叫人带回来,这不是涮我们玩吗?王爷竟是如此出尔反尔之人吗?” “我出尔反尔,还是你们出尔反尔?嗯?我让合萌回去探亲,可没叫你们飞鸽传书吧?我刚刚说什么?飞鸽传书容易让人误会,结果呢?居然让我发现了点别的。我拿你们当自己人,你们就这样蹲在外面听墙根么?对这样的奴才,我说带回来,有毛病吗?” “王爷说我们听墙根,有什么证据吗?虽然我们是奴才,但是王爷也不能这样污人清白!” “你不用帮着合萌说话,那鸽子根本不是合萌的,而是你的,你还要我接下去说嘛?”凤咏冷冷说道。 “王爷玩笑,宫女不能识字,这些奴婢明白。” “是啊,可是你们不是一般的宫女,你们当年是选秀失败,留在宫里的,宋空青是御史大夫,他的两个女儿,怎么会不识字呢?我记得……你以前,还被人称为都城十大奇女子呢……宋子苓?是你吧?嗯?我不知道容妃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才会让你心甘情愿帮她做事。只是,我想让你明白,不管容妃答应了你什么,她,终究是你不了解的。你,玩不过她。”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你不懂?宋子苓,你当初选秀,为什么失败?你的父亲为何这么多年还是御史大夫?为什么那么多选秀失败的都送出宫自由婚配,你却在宫里当差?为什么你们姐妹俩容貌才华丝毫不差,还在那么受宠的妃子宫中,居然这么多年没被圣上垂怜?你啊,还是太单纯了。” “王爷,奴婢……奴婢不懂您说什么……奴婢是圣上赏赐给王爷的,不是容妃娘娘派来的,王爷不要乱说。” “没想到,宋空青居然会有你这么傻的女儿,被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你且想想,这朝中这么多大臣,那么多人选秀,成功的都成小主了,失败的都回家了,为什么只有你们被留下了?还不是因为御史大夫官位低,你们出身也低,到时候好掌控吗?随随便便给你编个由头,就可以让你为她办事了。士族女子,再傻也要有自己的骨气。宋空青以为你们留在宫里有朝一日终究会爬上龙床,想着就算不是娥皇女英也是飞燕合德,满怀希望呢,谁知道你们,一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在为人家隐瞒,为人家摇旗呐喊。我真为宋空青喊冤。” “王爷是说……我们是被别有用心的留在宫里吗?” “呵,你倒也不算笨。本来,我想着,不用着急给你们说这个事,但是看着你们今天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不说不行了。宋空青是什么人,那是敢说敢做的御史大夫,上可冷言直谏昏君,下可直言弹劾佞臣,你说你们,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看也看会了吧?为容妃做事,你们就不用点脑袋吗?我是谁?我是那容妃的亲外甥!她与我母亲是亲姐妹啊,凤王府没落,她说过一言一语吗?甚至于凤王府的事情,都和她有脱不清的干系!别说凤王爷这个妹夫了,就是我母亲这个妹妹,她也没想到救!这样的人,你们还要帮她做事吗?我都知道为什么她派你们来!只有你们傻乎乎的,还千恩万谢呢!”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想想吗?你们是什么出身,家中是什么情况?随随便便一个事情,宋空青就会被革职查办!而你们呢?更是死了都没人管!你说你们,被赏给我,我发现了你们有什么,肯定是严惩啊,你们本来在我看来就是来监视我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以大摇大摆要求圣上处置我,宋空青还不能说什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 尹继善 若是我没拿你们怎么样,而是我自己犯了事被圣上惩处,你们作为罪臣的侍女,你们还有的好吗?到时候办了你们,宋空青还是不能说什么!你说,这可不是一箭双雕吗?若是宋空青说句什么,连带宋空青一起搞了,那就一箭三雕!好一个容妃娘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用的很顺溜啊。你们本来应该在宫中,等着圣上临幸,等着当小主,而不是被排到我这来,给人当棋子!” “这……这……都是真的吗?” “我并不想别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真相。容妃不是一个值得跟的主子,你们本就不是池中之物,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跟,也要跟一个值得跟的主子。当然了,我不是说我啊,你们不要想太多。我这样,肯定不是一个值得跟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知道了,自身难保的。” “请王爷指条明路吧!” “这倒也不是没有,这样说吧,你们出身低微,就算我把你们送到皇上面前,你们今后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是争宠的年纪了。但是按照你们的出身,嫁个知府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们说是吧?” “别的我是做不了主,这个婚嫁,还得你们父母答应才行。不过我有个好的提议,你们看看行不行。” “单凭王爷吩咐。” “我听闻,文州知府,永州知府都还没有娶妻,年纪也正当年,与你们也合适。而且文州知府尹继善也是一个文采出众之人,与你们也相配,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这个意思。若是你们有这个想法,我便让老王爷帮你们说和说和,也算是成全你们了。你们若是在我身边拖到出宫年纪,就耽误了。” “宫女婚配……老王爷也能做主吗?” “就算不能做主,也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是你们要记住,是王爷帮了你们,不是我帮了你们,知道吗?以后这合欢合萌的官名,是不能用了,若是此事办成,你们就是知府夫人了,只能叫宋子苓、宋竹苓,知道了吗?” “那……那我们……先谢谢王爷了!王爷的大恩大德,奴婢们是不会忘了!若是有用的到地方,您尽管说,别客气!” “你们要记住,不是我帮你们,是老王爷帮了你们,你们要谢,就谢老王爷,不是谢我。我现在的处境,也帮不了你们,我马上就休书一封,让王爷把这事办了,只是你们啊,也别再帮那容妃了,断了联系就是最好的。等到你们的名字除了,容妃也没法对你们怎么样。只是啊,你们这父亲的官运,自然是不比你们当娘娘时候的了。” “我们自然是怪不得您的,这个事情,我们不害着父亲就好了,更别说别的了。再说了,父亲那个性子,也不可能是官运亨通的主,能够保住自己的官,就很不错了,我们也不敢奢求太多。” 想到这些,凤咏只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对不住合欢姐妹。 凤咏在系统里查询到,俩人还是未婚,心中愧疚更甚,还未成亲吗? 刚刚想到这些,凤咏就听到门外传来侍婢通传的声音:“王爷,文州知府尹继善尹大人和未婚妻求见。” 凤咏一听这话,尹继善?未婚妻?难道是合欢姐妹吗? 凤咏连忙说道:“传。” 门打开,一个灰色长衫的男子,与一个身着粉蓝色衣衫的女子进来了。 凤咏定睛一看,这个女子可不是合欢嘛…… 看来灰色长衫的男子就是文州知府尹继善了。 尹继善拉着合欢给凤咏行了个礼:“下官尹继善,携未婚妻宋子苓,见过惠文王。” “尹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扶起尹继善之后,凤咏吩咐门口的侍婢:“你们出去吧,我与尹大人有些公务要谈。” 等到门关好,凤咏笑着说道:“快,快坐下。” 合欢看到凤咏,笑着说道:“王爷何时这么殷勤了,再说了,您是王爷,他只是个知府,您这样,过了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怎么就殷勤了,难道要你们一直跪着?再说了,大家本来就不是初次见面,何必拘泥于礼节呢?怪疏远的。”凤咏笑着说道。 合欢看着凤咏,拉着尹继善给凤咏行了个大礼:“子苓多谢王爷成全自己与妹妹,若是没有王爷,只怕子苓与妹妹还执迷不悟呢。如今容妃已死,时局这样,子苓与父亲还有全家,都十分感激王爷,那时候不惜一切救我们出火坑。今后若是又能够用到宋家的地方,王爷千万不要客气。” “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起来说话。”拉起合欢之后,凤咏笑着说道:“你不必与我如此客气,你们既然被赏给了我,那我便要给你们寻一个好去处。其实若不是芙蓉她们我不能做主,她们我也会一样的。我已经这样了,我怎么能带你们去那受苦呢?应该的。更别说要什么回报了,你也说了,现在时局这样,能少拉一个下水就少拉一个下水,我这边尚且一团糟,怎么能把宋家再牵扯进来?” 合欢还没说话,尹继善就发话了:“王爷,子苓的意思便是下官的意思。虽然说时局这样,但是我们也知道,王爷此次回去,本来就危险重重。虎口求生,怎会容易?王爷如此恩情,我们自然是要报的。若是有用得到地方,只求王爷不要嫌弃我们官位低微,说不上话才好。” “我从未嫌弃你们,只是,你要知道,你的身后,子苓的身后,都是一个不小的家族。你们想想,一字并肩王尚且不能怎么样,你们又能做什么呢?再说了,这时候,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你们怎么还争着往火坑跳呢?我把子苓她们安排到那去,就是因为,那里地处偏远,就算有什么,也对你们影响小一些。你们若是再牵扯进来,那我与罗王爷当初所做的,不是都白费了吗?”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合欢摇摇头:“王爷,话不能这么说。不说别的,也抛开报恩的事情。您就说,现在时局这样,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难道我们能够保全自己的家族吗?如果我没猜错,小姐是白家的后人吧?白家那么大的家族,最后怎么样了呢?更何况我们这种小家族?现在刚刚登基,当然很多事情是不敢做的。怕影响自己的名声,怕失去了民心。可是您应该知道,这样的君王,早晚我们都是忍不住的。我们之所以能够在一起,也是因为,我们是明眼人,我们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不然您也知道,凭借他的才华,怎么会只是一个文州知府?文州知府,虽说是知府,那基本等同于流放。这样的位置,这样的才华,若是能够懂得左右逢源,现在只怕,和外面的那方大人差不了多少了吧?” “你这话,我认同,但是说实话,这条路,很艰难,不是随随便便说走就走的。我还是劝你们考虑清楚,也回去与宋大人商量一下。”凤咏无奈说道。 合欢笑着说道:“父亲一直都认可我们的做法,不然我们不可能这样贸然过来。王爷,您不知道,父亲一直与那些老臣有所联系,那些老臣也怨声载道。只是敢怒不敢言。这次选秀的消息传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老臣一个个都愤愤不平的。但是一个个却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大家族。” “这些事情,你们不必担心,你们成婚便成婚,至于那些老臣,我早就派人解决这件事情了。”凤咏笑着说道。 合欢一听这话,安心了许多,转头和尹继善说:“你看,我说王爷早就有所打算,你还不信我。” 看到合欢这个样子,凤咏就想起南星他们来,当初他们也是如此把命交到自己手上。 “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帮我办一件事情。”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我们定会照做。” “我明日出发赴任,我不想白芷知道,你们中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剩下两人带着官印快速赶往文州,找人买下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找个人替我在惠文王府坐镇。文州的人没见过我,就算你去,都不会被怀疑,我不想在那边被人监视。” “事情我们自然是会做的,只是……住在妓院,还是……请公子三思!” “南星你一直机谨,在此事上,怎么如此糊涂!文州是什么地界?我住在别的地方,消息收起来不方便不说,联系人也容易被查,再加上我们口音不对,很快便会被发现,那王府中的是替身,到时候,我肯定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为什么被派往文州?不就是这皇帝不放心么?不说别的,就算是一个小风吹草动,都会给他杀我的机会,要是被他发现,我找替身赴任,罪犯欺君,我们这么多人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再说了,我去了文州,老王爷和白芷的消息,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方式通过去,不能让都城的人发现,若是我随便找一个院子住下,日子久了,人来人往,可能还会牵连老王爷!圣上多疑,老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受忌惮,若是出事,只怕到时候,会借此迁怒老王爷,那我欠罗青的人情,更加还不清了。罗青的事情,我本就对不起老王爷了,若是在连累他,我怎么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放心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觉得住在妓院会怎么样,而且,我还要利用妓院做掩体,调查一些事情。” “好的,那我叫他们去安排,只是这个替身……” “这个替身不用我们太信任的,按照圣上的性子,我去了文州之后,根本就是被监视的,只要这个人不要说自己不是凤咏,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难道你觉得,圣上安排我这个位置真的想我到文州做什么大事么?他恨不得我天天蜷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呢。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这个妓院的问题,人一定要信得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钱收买是最好的了。文州的地界,给点钱都砸死那帮妓院的人了,我估计,那地方,也不可能出现价格出的比我高的人了,等到上了轨道,我们再一个个位置换人。 当初我是真的没有人手,才要来了你们四个,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小王爷没有不测,你们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不用进个宅子都钻在菜车里这么狼狈。你们都是精英,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第一天就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想着,我做的事情皆属大逆,用你们,我是没得选择,我已经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想再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想着,我少用你们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事败,你们也不必受我牵连,拿着我留着的钱,也可以远走高飞,过着安定的生活。我的事情你们若是参与的深,只怕到时候,想平安抽身,就难了。你们虽然无父无母,但也还年轻,我相信,小王爷若是还在,也想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现在这样,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这件事之后,你们若是心有退意,直说吧,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无忧无虑过这辈子。我不怪你们。” “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这是在嫌弃我们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小王爷救的,若是没有小王爷,根本没有今日的我们,更别说一个个全部都这么本事了。小王爷叫我们跟你,那我们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在,您没有一日亏待过我们,不管您的处境如何,一直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会有二心呢?公子这么说,那便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 第二百三十章 吩咐 “南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公子,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我们想从这件事情上抽身,当初我们大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何必现在在这里,和你去说这些无用的……且不说当初,小王爷叫我们跟着你,就算是小王爷当初只是叫我们短暂帮着你,现在我们也会选择跟着你。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主子,你更是一个会帮我们恩人报仇的好主子。我们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下人看。无论吃穿用度,我们都和你没有区别,你还有什么愧疚呢?这条路是我们选的,哪怕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决定为小王爷报仇,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一样的结局。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做好你想做的,我们会全力帮你的。” “这……这不是凤王爷的玉佩么?” “对,这是凤王爷随身的玉佩,当初说是一位故人所送,但是后来我们查出来,这就是凤王爷与西凉私下联系的信物……当初凤王府之事……应该和这个有关……” “若是照你所说,有这个玉佩为证,那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后来,圣上还要放我一马呢?现在还把我放到文州去,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因为西凉的大祭司,亲自为你,威胁了整个皇室……” “什么?!你说西凉大祭司威胁西凉皇室?那圣上……” “你知不知道,你与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王府的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做的,我是庶子,娘不疼爹不爱的,这事情,我自己都第一次知道,我一直认为,是有人陷害,才会这样的……毕竟我之前问过老王爷,老王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相是什么,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凤王爷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很怕惹麻烦的忠臣,真的没想到……” “我觉得通敌,是不可能的,有点私交应该是有可能的,以他的地位,若是通敌,现在朝廷上不可能这么太平……再说了,凤王爷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敢苟同,但是我觉得,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不可能通敌这么多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居然叫他凤王爷……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糟……” 想到这些,凤咏摇摇头,苦笑道:“多谢你们的好意,如果真的需要,我一定会和你们开口的。” 合欢看到凤咏这个样子,就知道凤咏不会麻烦自己的,笑着说道:“王爷,我知道,您怎么样都不想拉我们下水。但是您要知道,不管我们是不是参与其中,也不可能被放过。难道您认为,以前我们叫合欢合萌,现在叫宋子苓宋竹苓,他就查不出吗?我们帮忙,无非是自保罢了。我们知道,就算我们不帮忙,王爷也会解决这个问题,但是,王爷,请让我们帮忙,好吗?” “你要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失败,就是死罪,株连九族。有一个白家,有一个凤王府已经够了,我不想让你们也这样。宋家和尹家都不是什么大家族,他与你父亲就是家族的希望了,我不愿让他们因为我的失误陪葬,你明白吗?”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合欢听到这话,皱着眉头问道:“王爷,难道我们不做,就可能被放过吗?当初,为了我们,父亲没有辞官回乡,这件事已经是他心中永远的心结。难道我们不做,父亲就可以和那些人一样吗?再说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大逆,还要看最后,那个位置坐的是谁。就像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坐上了那个位置,大家不是也不敢说什么吗?可是王爷,那种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君主,真的适合那个位置吗?连兄弟父母,亲族长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人,真的适合君临天下吗?容妃娘娘虽然不是什么好主子,但是也是一个为自己家族在深宫努力的可怜人,对他而言,那更是个长辈。可是他呢?他做的是什么事情呢?王爷,有的人,不能轻易放过啊。” “合欢,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你要知道,我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子。我只有我自己,这时候,这件事情基本不可能成功,这样的情况下,我贸然把你们拉进来,那是对你们不负责任,也是对大家不负责任。再说了,我现在这样回去,一字并肩王与我是不是会生了嫌隙还不知道,我怎么能保证能成功呢?他现在是君主,我们不过是臣民。如果你们不扯进来,他无非是判你们私自离宫婚配,可是如果你们扯进来,那就是造反谋逆。合欢啊,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那些老臣之女进宫的事情,我有所安排,可是你们,可真的不在我安排之内啊。我之前也想过,若是你们在那些文州召回侍从的人员中,我该怎么办,可是我从没想过,如果你们成功脱身,我要怎么办啊。”凤咏更加无奈了。 合欢摇摇头:“王爷,你要知道,不管我们是不是脱身,我们都想好要跟着您一起做事了。您一心一意为了我们,我们若是忘恩负义,那边是不知好歹了。再说了,以您的性子,也不会让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如此举手之劳我们也不愿意相帮,那我们还算是个人吗?您想想我与合萌若是还在容妃手下,现在只怕是尸骨无存了吧?您对我们,对宋家,都是有大恩的,我们帮忙,有什么不对呢?而且,我们也是氏族女子,与其中有些老臣之女也有私交,若是您有什么计划,我们可以私下帮着说服她们,不是也是变相帮了您吗?虽然我们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打算的,但是有这个法子,总比没有好吧?王爷绝对不是回去阿谀奉承摇尾乞怜的人,您这次回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那我们便尽力保全您的安危,这不是很好吗?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帮您去说服一字并肩王,让你们之间少一些嫌隙,也算是尽我们的一点心意了。” “说起一字并肩王,你们到了文州之后,芙蓉她们可曾逃出来了?”凤咏听到这个突然想起芙蓉来。 合欢点点头:“芙蓉姐姐她们,一到文州便出来了,至于其他人是不是,我们就不知了。而且,芙蓉姐姐经常去文州当地几个刚刚开张的酒楼,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我们以为那里是传递消息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没有去管,还派人私下保护,现在应该是一切无虞。” “这就好,她们出来了,这些事情就好了很多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不会和你客气。氏族女子那边,我若是有什么计策,肯定快些通知你们。因为不知道你的情况,我之前已经吩咐人去做了,先看看结果的。”凤咏连忙安慰道。 合欢笑着说道:“那自然,王爷有用得到的地方,只需言语一声,我们肯定是在所不辞的。” “我自然是知道你们的心意,我也不会与你们客气。”凤咏笑着说道。 合欢看着凤咏的样子,笑着对凤咏说道:“王爷,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 “为何这么说?”凤咏笑着问道。 合欢笑着说道:“您与我说了这么久,也未说清楚,您的计划,这不就是小心么?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也理解,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的好。” “你何必这么想呢?我之前吩咐他们做事,也是一个个吩咐的,从未相互告诉他们对方做的事情。我若是不相信你们,不需要和你们说这些,直接笑着送出去便是。房门外都是眼线,只怕你们不要走出这个客栈,你们都会遭来杀身之祸了。既然我请你们进来,那边是相信,不必想太多。”凤咏无奈解释道。 合欢点点头:“王爷,我们没有想多,我们只是觉得,您这样做甚好。您若是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做法,这件事情,何愁不成呢?我只是觉得,若是当初那个太过重感情的王爷,只怕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罢了。” “合欢,感情分对谁,也分什么时候。我与你们,与白兰,与一字并肩王,都是不同的感情。但是如果我对他还有感情,那我岂不是对不起我身边死去的人?我这条命,是很多人豁出了性命救回来的,我怎么能不珍惜呢?”凤咏苦笑道。 合欢笑着说道:“王爷既然明白这件事情,那合欢告诉您,这事情,宁愿等一段时间,也不要着急,一定要一次成功,而不是分成很多次。他再怎么篡位,他也是皇子,而您呢?无论如何替天行道,您都是大逆,所以,只有您成功登上那个位置,您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才能让所有人感觉,你是对的。希望您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明白。”凤咏无奈回复。 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呢?就算不明白,电视剧总是看过吧?小说总是看过吧?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吧? 说完这些,外面传来白兰的声音:“师兄,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说完,白兰推门而入,然后顺手关上了门。 看到白兰,合欢笑了:“小姐。” “合欢?这是?”白兰看到合欢,还有些惊讶,刚刚外面人说文州知府和未婚妻在这与凤咏攀谈公事,自己就觉得奇怪了,这下才知道,原来是合欢来了。 合欢笑着说道:“小姐,这是我夫婿,文州知府尹继善。” “尹大人好。” “见过公主。” 听到这个称呼,白兰皱了皱眉,但是没有说什么,转头和合欢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我刚刚听说是文州知府,还不知道是你们呢。我还说呢,他见什么人,非要关着个门。” “小姐有所不知,只有用这个借口,才能关门说话啊。不然外面那么多眼线,我们的话,岂不是都让人听了去?”合欢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你说得有理,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想不到这旨意传的这么快,才几天功夫,你们便都知道了。” “小姐,您是不知道,这旨意一下了,恨不得昭告天下,也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说不定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呢。我们就是知道了消息,才赶快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们既然现在过得还可以,自然是要想办法帮帮王爷,您说是不是?”合欢笑得有些殷勤。 白兰看着合欢有些不自然,笑着说道:“就是你们有心了,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是人上门来帮忙了,只要没人上门找事,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小姐不用如此灰心,王爷这样,大家早晚是会好的。”合欢安慰道。 白兰点点头:“那是自然,邪不压正嘛。” “小姐能有这个想法,那就是个好事了,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看开一些,开心一些,比什么都强,不是吗?”合欢笑着说道。 白兰看着两人,没有回话,转头问凤咏:“这一路上,还有的走呢,这门口的人,若是一直盯着,我们岂不是十分不便?” “那有什么办法?我若不让,撕破脸,到头来更麻烦。不过一路上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你也就放心吧。到了都城,我自有办法让他们走。不过这一路,确实是委屈你的了。”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摇摇头:“委屈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便罢了。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合欢他们的身份可以作掩护,想来传消息什么的,也是挺麻烦的呢。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好好想想办法才是。” 第三百三十一章 怀疑 凤咏点点头:“你说的有理,这件事我确实是要好好想想。” 说罢,凤咏转头和合欢说道:“合欢,我这不方便久待,你们就先走吧,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肯定会通知你们的,你们有这个想法,我是不可能不让你们尽一点力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们应该知道,久待很容易出麻烦。” “王爷的话我们明白,我们也是过来看看您,然后就准备回去的。继善是知府,事务也比较多,若是在这停留太久,耽误了事情不说,还容易引起怀疑。那我们就现行告辞了,王爷,小姐,多加保重。”合欢笑着给两人行了个礼。 尹继善笑着说道:“王爷,公主,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罢,两人便出去了。 等到两人出去,凤咏转头问白兰:“你刚刚好像有些不悦。”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尹继善不如合欢说的正直。”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确实,但是合欢来得这么快,怕是有什么问题。” “你也感觉到了?合欢这次,有些殷勤,感觉,倒不像是来看我们,好像是别有所图。”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看着白兰,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合欢这么做,倒让人怀疑。其实若是想自保,她大可不必联系我们。若是她已经是魏华清那边的人,宋空青和尹继善的位份,是不是不大合理?” “若是有心隐瞒你,不提位份也很正常吧?”白兰转头看着凤咏,淡淡说道。 听到白兰的话,凤咏又想起来,之前魏华清做的事情来了,一下子,对合欢的怀疑更甚。 “容妃娘娘,容妃娘娘。” “你,你怎么,你怎么在这,我,我这是在哪?” “容妃娘娘,你在四皇子府上晕倒,御医救不了,送到清荫阁来了,这是清荫阁。您还记得,您怎么会中了蛊毒吗?” “蛊毒?什么蛊毒?” “你在四皇子府上可曾喝过什么东西,不冷不热不是酒,奇怪的东西?” “嗯……婉仪日日给我送的安胎药……还有,老四给的安神药……” “娘娘,我只想问您一句,为什么四皇子要对您下手?” “老四?不会的,老四不会对我下手的……老四说,等我诞下龙胎,就可以让我复位,他不会害我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怎么会呢……我……我还帮他那么多……不会的……不会的……” 不是四皇子就是皇上了,可是您以为,皇上需要先把你打入冷宫再害你吗?” “我……不会的,我做了那么多,他为什么还要害我呢……我……我……” “你都不知道,你这个蛊毒在体内,就算你不晕倒,生产之后也会暴毙而亡,到时候四皇子只需要说你难产而死一尸两命,不仅有了个主动请缨照顾龙胎的好名声,还铲除了你这个知情者,多好。再说了,皇上尚在壮年,若让你受尽宠爱再诞下龙胎,说不定到时候皇帝还会立幼子……正好趁机铲除一个对手,不好吗?你到现在还觉得他会帮你么?” “您不和我说,可能就没机会说了,刚刚知道你到清荫阁,这蛊毒就发作,您不觉得太巧了吗?这样您还要为他隐瞒吗?” “那我说了,你不能对我怎么样……你还要救我……不然我就活不成了……我活不成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我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你这蛊毒我们也解不了,只能帮着压制,也没办法。” “这……毒发会怎么样呢……” “毒发之时,七窍流血而亡,还会伴随失心疯。” “你说不说全在你,反正你在这耽误一刻,你解开蛊毒的机会就少一分,清荫阁自然有办法让你还有气息离开,至于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够你回到都城,我可不敢保证,我是有的是时间,是你有没有时间了。人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一下真相呢?说不定他日,我还有机会帮你报仇呢。你看,他人都看我,被贬文州,就是死路一条了,可是你看我,现在不仅活生生的,还四处走动,你怎么能保证,我以后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呢?你现在自然可以不说,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但是你能保证,以后为了让我做事,魏华清不会告诉我么?一起弃妃,可是不能入妃陵的,到时候你若是被人刨坟掘墓,尸骨无存,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谁知道是不是你给我下的毒,嫁祸给老四,我要是告诉你,你说不定就直接杀了我了,到时候,老四也不会饶我,你是当我傻吗?” “呵,我下毒?我若是下毒,你便更要告诉我了,你觉得,我既然能在魏华清那给你下毒,那自然有办法让你回到魏华清那再死。反正你都是死,告诉我又何妨呢?再说了,魏华清早就视我如弃子,我现在早就没法和他联系了,现在的我,虽然自由,却也做不得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还能保你性命。再说了,这度根本就不是我下的,你在魏华清府里,自然是知道他府中的人,不是说安排就能安排的,我怎么给你下毒呢?再说了,不是那个车夫,我都不知道你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呢?你好歹是母亲的家姐,虽然凤王府之事你没帮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一个女子在后宫这么多年孤立无援摸爬滚打,父亲也未帮过你一分,你这样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你怎么样,这是实话,我也没必要骗你。你说你现在已经在这里了,如果我想弄死你,拔掉一根针,你马上就毒发身亡,我要害你何必和你说这些?” “其实当日凤王府的事情,就是老四做的,老四假意帮你,然后以此威胁瑞珏,但是皇上不以为然,觉得你这么做也是痴情,就没说什么,只是斥责。老四却把这个告诉了孟同甫,孟同甫想着之前的积怨,便参了瑞珏一本。这时候,老四又私下给皇上写了封信,说明了瑞珏和索尔族大祭司之间的关系,导致最后皇上判得特别重。后来我发现不对,在皇上书房偶然看到老四的信,才发现,我去找老四,老四却用当年我害玉妃的事情做把柄,逼着我不让皇上查皇子的事情,还把皇上的矛头指向你,导致你被贬文州……后来什么白兰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他逼我做的!我不想的!我也没办法啊!万一被皇上知道,是我害玉妃这么多年无所出,再怎么,也会处罚我了,我现在不像当年,有董家,有凤王府,我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罗青的什么事情?罗青的死不是意外吗?” “意外?那本来是准备就是准备杀他的!罗青是太子那边的人,一字并肩王在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如果有一字并肩王的助力,他根本就没可能扳倒太子,所以才这么做的。你想想你那时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派刺客去杀你?不过是想着,杀了罗青再顺便嫁祸你罢了,只是好像时间出了问题,那时候罗青还没去,你却看到了刺客,所以才想杀你灭口的。后来一字并肩王要彻查,老四叫我想办法不让皇上查,结果没几天,太子死了,七皇子死了,皇上才无心管了,这件事才算了。白兰的事情也是,是故意让我告诉皇上,想要让皇上去查一字并肩王的。” “不可能,后来告诉我要带白兰走的也是他啊!” “因为要在出发的时候抓住,才能说明问题啊,没想到你直接把白兰藏在了车里,本来老四以为你会让一字并肩王偷偷带来呢。还让那个传旨的注意看,结果居然没有发现。我以为做了这些就够了,我就跟老四说,不想帮着他了,结果我传话的人还没到,皇上就知道我害玉妃的事情,把我废了,打入冷宫。还好,我运气好,正好怀孕,才得以被接到老四那去的。老四给我一堆证据证明不是他说的,也找了当时的人,我就相信了,没想到他还是要杀我灭口。” “那个位置本身就带着流血和牺牲,你觉得,他会留一个害过自己母亲的人在身边么?你也太单纯了,你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打入冷宫吗?难道魏华清就不怕你把他做过的事情抖出来吗?所以才让你去的冷宫,谁曾想你这么多年没怀孕,居然突然怀孕了,才会对你下蛊的,你居然还相信他会放过你么?” “我……可是……” “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是这样,硬用金针压制,也撑不到都城,所以才会让你来清荫阁求医。因为清荫阁不管救不救你,你都是死,逃不过的。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我居然在清荫阁。” “真……真的吗?我……我会死吗?” “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要……不要……救我……凤……凤咏……救我……”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再想到合欢今日的反常,凤咏更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了。 看来以后的事情,应该更加小心一些。 凤咏转头对白兰说:“看来以后,这些人我们还是得防着一些。魏华清现在是皇帝,这些人为了家族,为了子女依附于他,也是很正常的。你想想,若不是这样,那些老臣怎么会敢怒不敢言呢?” “女子送进宫,真不是一件好事,你看看容妃就知道了。荣宠不衰,最后呢?那些老臣,心中估计都是想,还不如嫁给门当户对的家庭,更好一些。”白兰无奈感慨。 凤咏点点头:“是啊,这就是我当初同情容妃的原因,容妃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自己一朝入宫,那就是背负着振兴整个家族的使命。不管自己爱不爱这个皇帝,都要尽力取悦,才能为家族争得些什么。都说前朝后宫不能相通,可是怎么可能不相通呢?你看夏阁老的权势,夏清和不就受宠吗?西凉的燕贵人,你以为是燕贵人不愿意,才没有侍寝晋位份吗?那是魏华清根本瞧不上西凉。说实在,魏华清太过于冷漠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这样反他。” “不管怎么样,现在那些老臣也没得选择。能怎么样呢?难道抗旨吗?但是真的疼爱自己女儿的,谁又忍心呢?别说君王没感情,也有不少舍不得女儿远嫁所以嫁义女的君王啊。只是这些老臣,做不到这样罢了。虽然说女子地位不够高,但是若是父母真心疼爱,也会为自己子女牺牲筹谋的吧。”白兰无奈苦笑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怀疑所有 听到白兰说的话,凤咏在系统里查询了一下人员,合欢和合萌确实在名单内,可是宋空青、尹继善等人,都不在,甚至都不在可招募的人员内。 想到这个,凤咏有点明白了,难道合欢是被强迫的? 可是看刚刚的样子,分明是合欢比较主动。 白兰在系统里的名字,是白兰,兰心公主不在里面……那会不会,合欢和宋子苓…… 凤咏在系统中查询宋子苓,果然……宋子苓不在自己的人员列表里面……那到底是说明,合欢不是宋子苓,还是说明,合欢已经叛变? 凤咏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开始怀疑身边的所有人。 是从知道魏华清的底细开始,还是从知道一字并肩王一直从未相信自己开始呢? “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 “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第三百三十三 陆英阁 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想到这件事情,凤咏马上在系统里查询起一字并肩王的资料来。 系统显示,一字并肩王在都城有个卖文房四宝的店铺,地址离自己的府邸不远。 凤咏觉得,如果实在不行,那里说不定可以作为联络的地方。 但是,事实确实大大超出了凤咏的意料。 凤咏以为这一路上,会有很多阻碍,然而,并没,这一路风平浪静得可怕,除了大家到了都城,安定下来之后,那些人也没有走的意思以外。 凤咏看着府邸内还是一样,芙蓉她们还没回来,这些人确实有留下的理由,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这进进出出老是有人跟着,确实也是很烦的事情。 到了都城两天了,一字并肩王那边没有消息,京墨也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传不进来,还是根本没有消息,凤咏非常着急。 凤咏想到了自己在系统里查到的地方,凤咏决定去碰碰运气。 刚刚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就看到一个叫冯阑久的侍卫上来了:“王爷,王爷这是准备出去啊?” “嗯,出去逛逛,再过几天,秀女们便会来了,那时候便没时间了,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凤咏有些明知故问。 冯阑久笑着说道:“也没事,这皇上吩咐了,都城近来不是很太平,让我们在这保护王爷,王爷现在要出去,我们自然也要跟着保护,王爷在这稍后片刻,小的去叫兄弟们,陪王爷一起出去逛逛。” “不用不用,我就在这几条街,你说我府邸附近,非富即贵的,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你们这样跟着,我怕是不自在。”凤咏还假意推脱。 冯阑久笑着摇摇头:“哎哟我的王爷,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想想,在您还在都城的时候,就受到多少次刺杀了,那时候您不是也住在这里吗?可见啊,若是有歹人,这可不分什么地点。我们既然领旨,就要奉命保护王爷。如果王爷嫌我们跟着不自在,我们可以偷偷跟着,不让您知道,这样您就会自在多了。” “你这一说,我就知道了,这样偷偷的还有意义吗?唉你不懂,我就是不喜欢太多人跟着,搞得我好像是巡查一样。要不这样,你再叫一个,然后我们一起去,反正你们也武功高强,两人足矣。再说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呢?再傻也知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道理嘛。”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那好吧,那王爷在这等我,我去叫兄弟跟我一起陪王爷上街。” “快去快去,顺便去跟公主说一声,问问看,上回那个栀子粉用完没有,如果用完了,一起上街看看街上有没有的卖。”凤咏吩咐道。 冯阑久一听这话,连忙说道:“王爷,您与公主一起,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够?要不,小的再多叫几个人?” “哎呀,你真是麻烦。我不过是让你问问,这公主去不去还是问题呢,你先说起要找人了。你见到哪个小姐出去带一堆手下的?再说了,我出去都是去那些茶庄书画店什么的,公主还以不一定会想去呢。”凤咏很无奈。 冯阑久一听,点点头:“好吧好吧,那王爷在此稍后,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冯阑久便带着另一个侍卫还有白兰和一个丫头回来了。 那个丫头虽然看起来身材纤细,但是身材隐隐感觉有些力量,应该是个会武功的。 凤咏看到白兰,笑着说道:“师妹,时节快到了,这都城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七巧阁产的八年陈风清纸卖,我想去逛逛。这不是回来了,可是上次答应王爷的风清纸没买,想赶快买了送过去赔罪。不知道你的栀子粉用完了没,是不是要一起出去买点。” “我才不跟你去,你这后面跟着这么多人,我去的那个是脂粉铺,可不是兵工厂,你们一进去,给人老板都吓死了。我要去啊,也是带上丫鬟一起去。”白兰看着凤咏,假装生气的样子。 凤咏转头对冯阑久说:“你看我说罢,公主必然是不会跟去的,罢了罢了,我们自己去,这公主若是想出去,到时候让丫鬟陪着就是,我们先走吧。” “那好吧。”冯阑久转身对白兰身边的丫鬟说:“公主若是要出去,多找几个丫鬟陪着,这可是皇上新认的义妹,还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全家处死都赔不起。” “知道了。” 白兰皱着眉头对冯阑久说:“吩咐就吩咐,何必这么吓人,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何必呢?” “是,是奴才的不是。”冯阑久连忙赔罪。 凤咏看到这样,觉得白兰这个人情卖的成功了,若是自己再留下就不对了,连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先走吧。早些去早些回来,不然马上又要吃午饭,他们又该休息了。” 凤咏带着冯阑久和另一个侍卫,按照系统上的地址走到了一个叫陆英阁的书画店。 刚刚进店,就被一个伙计拦下了:“客官,小店今日不营业。” “不营业?不营业怎么还开着门?到底是对本王不营业,还是真的不营业?”凤咏挑着眉问道。 伙计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哟,原来是王爷。王爷,小的可不是有意冒犯,今日确实是不营业,这是因我们老板今日过来查账,我们才开着门迎接老板的。” “你这伙计怎么这样,你不知道进门就是客吗?再说了,本王只是看看有影响你们老板查账吗?何必这样,马上就赶我们出去呢?”凤咏佯装生气问道。 伙计笑着说道:“王爷,王爷,不是小的赶您,只是啊,这个查账的日子,店里的东西,都收尽库房清点了,现下里,这店中并没有东西可以看啊。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 “你能等,本王不能等。这再过几日,本王就要开始忙了,哪有时间过来?”凤咏大声说道。 伙计继续赔笑:“王爷,您若是没时间,您写个单子,我们送到您府上也可。” “送?你不是跟本王开玩笑吧?本王要的是一般的文房四宝吗?还送呢?这万一路上被人掉包了,或是被人弄坏了,本王找谁呢?一看你们这个店铺就不专业,这一点常识都没,说不定啊,这店里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呢?”凤咏冷嘲热讽。 伙计一听不乐意了:“嘿,王爷,您这话小的便不爱听了,什么叫店不专业,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您怕是在文州待得久了,不知道都城是什么样子了。我们可是都城第一的书画店,别说是好东西了,只要是您说得出来的,就是贡品,我们都有本事弄到!只是您这不受宠的王爷,怕是出不起那个价格吧?” “哟呵,你这小伙计还敢讽刺本王?本王有什么买不起?不就是笔墨纸砚这些寻常玩意么?要不是本王在文州忘了,哪会到你这破地方受气?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要的是文州七巧阁特有的风清纸,还要八年陈的。你这有么?若是没有,只把这嘴脸收好了,别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伙计连忙大声喊道:“有!怎么没有!我们陆英阁就是风清纸唯一的销售店铺!只是王爷怕是没有常识,这风清纸纸质好,薄如蝉翼,根本不能存放,莫说八年了,就是八月,一般人家都无法存放。您以为是酒呢,还八年陈。您怎么不要八十年陈呢?” “呵,你这小伙计,自己没有,还嘲笑人家没有常识。这纸,是一字并肩王罗王爷亲自点名要的,你是在嘲笑罗王爷也没常识吗?”凤咏瞪着眼睛问道。 小伙计一听这话,更大声了:“嘿!罗王爷?我们这店铺就是罗王爷的产业!若是有这种纸,王爷直接找我们不就好了?何必找你这种半流放的王爷?” 凤咏刚想说什么,门口就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八年陈的风清纸我们有,只是不知道,贵客您要多少呢?”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转头看去,原来是个身着碧色衣衫的女子。 凤咏看着这个女子,笑了:“这个想必就是陆英阁的老板,陆英陆老板了。陆老板,只要您有,价格我们都好说。本王是买来送人的,自然是不在乎价格。” “王爷就是爽快。只是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储存条件高,不能见风,不能见光。王爷带了这么多人,若是进去,只怕会弄坏我藏得东西。不知道王爷可否让这两位侍卫在外等候片刻,我们进去看一下就出来。”陆英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转头对冯阑久说道:“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这纸太过金贵,你们进去弄坏了就不好了。再说了,这不过是进去看个纸,能有什么危险?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刺客藏在不见光不通风的储藏室吧?” “二位侍卫大人放心,我们陆英阁的储藏室,地方小,还安全,王爷进去若是超过一刻钟,都容易窒息,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快出来,请二位侍卫大人稍后。枳实,给二位侍卫大人倒茶。”陆英笑着说道。 那个叫枳实的小伙计连忙说道:“是,掌柜的。” “那王爷,我们走吧。”陆英笑着领着凤咏往里走。 等到了内室,陆英停下,转头问凤咏:“王爷,您到这来,是什么意思?” “陆老板不是看到了么?尾巴太多,不好联系,只好出此下策。本王这里有一封信,麻烦陆老板带给王爷。”凤咏低声说道。 陆英听到这个,转头皱着眉头问凤咏:“王爷这是何意?您现在为皇上卖命,我们王爷不过是个不问世事的悠闲王爷,与您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联系王爷干什么?” “陆老板不要这样说话。这满朝文武,包括罗王爷,所有人都在为皇上卖命。只是陆老板,本王若是心甘情愿,应该不会,沦落到逛书画店,都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吧?”凤咏苦笑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陆英听到这话,笑了:“王爷说得倒是直白,只是您在如意居的一言一行,真是分外伤人。” “陆老板,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负责的。我一人在外,王爷是我知道消息的唯一渠道,可是王爷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我那么说,有何不妥?”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陆英抬头淡淡说道:“既然可以负责,那现在您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说王爷不顾你安危的也是你,现在来找他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呵,陆老板倒是直来直往,可是陆老板,您可曾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呢?您可以说我是小人,墙头草,但是您想过没有,现在的王爷,是连个墙头草的资格都没吧?我们若是不互相帮助,被逐一击破的话,只会死的很难看。王爷做那么多,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朋友,可是王爷这样被打败,家人朋友怎么办呢?王爷在朝堂上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复杂,陆老板可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陆英看着凤咏,淡淡说道:“王爷处境艰难确有其事,只是魏华清未必敢动王爷。除非他以后想重新培养军队。” “陆老板也是太过自信了吧?王爷在军中,就像朝中的夏阁老,您看夏阁老在朝堂呼风唤雨,弟子遍天下,曾经对魏华清多么不齿,现在不是还是认命了,还把夏清和送进了宫中。”凤咏冷冷说道。 陆英点点头:“我不否认,您说的有理。但是您也该知道,若是王爷想要找人合作,也不可能找您,您现在什么光景?怕是连王爷都不如吧?您如果不抱着魏华清的大腿,现在只怕是被斩首了吧?” “就算我不应允这个差事,他也不可能杀我。你别忘了,先皇欠我人情,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他若是敢动我,这个皇帝也做不安稳了。”凤咏冷冷说道。 陆英看着凤咏,摇摇头:“您说的对,也不对,他是不敢杀,可是他可以流放,可以囚禁。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能做什么呢?” “魏华清选秀的事情陆老板知道么?”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陆英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吗?” “魏华清选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第二,瓜分夏清和在后宫的势力,第三,为婉仪封后做准备。”凤咏笑着说道。 陆英听到这个有些奇怪:“您若是说前两个,我还理解,这第三个,如何说起?” “大家知道,婉仪未封后原因有两个,第一,婉仪出身不够,当初婉仪是魏华清四皇子时候娶的,那时候魏华清不受重视,所以娶妻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婉仪才成为了福晋。而魏华清其实是不愿意放这样一个身份卑微自己还没有感情的人当皇后的。第二,更重要的是,婉仪娘家不好,无法给魏华清带来助力,而夏清和就不一样了,夏阁老的千金,权倾朝野,娶了夏清和,魏华清才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可是婉仪毕竟是结发妻子,夏清和是贵妃,而婉仪只是妃,您觉得合理吗?再说了,婉仪帮魏华清做了那么多事情,若是让她在后宫失意,谁能保证,婉仪不会说出来呢?婉仪母家不行,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就算你株连九族一共也没多少人,可是魏华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所以,我建议魏华清,给婉仪弄一个尊贵的身份,封后。婉仪就可以压着夏清和,也能安心保守秘密。”凤咏笑着说道。 陆英点点头:“你说的有理,只是这和选秀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宫的凤印在夏清和那边,夏清和独宠,什么人当皇后,夏阁老都不会愿意。只有婉仪名正言顺,而且在夏阁老眼中,婉仪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夏清和在魏华清心中的地位,所以夏阁老会放心。而且婉仪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无论最后魏华清纳妃数量多少,婉仪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夏清和就不一样了。若是夏清和不愿意,到时候,魏华清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势力,仅仅依靠夏阁老,那夏阁老岂不是容易嚣张跋扈,功高盖主?所以,为了以后收复更多势力为自己所用,婉仪封后是必然。而选秀,无非就是个幌子,您看过哪个皇帝没有皇后就开始组织选秀吗?这次选秀,不仅仅可以牵制老臣,还可以给婉仪铺路,让婉仪封后,掌凤印,这样夏清和就算是第一宠妃,也是个贵妃,夏阁老,就不可能越来越嚣张,您明白吗?”凤咏笑着解释道。 陆英点点头:“你说的都有理,但是这不过是你抱大腿的一个方式,你还没说,这个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想着,这个一件事情,就让王爷来求你吧?王爷可没有什么女儿要入宫。”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入宫我跟陆老板说,此次入宫的老臣之女,我掉包成自己人了,陆老板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呢?”凤咏低声说道。 陆英有些惊讶:“你什么意思?” “老臣告老还乡,本来就是对魏华清不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深入虎穴?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是牵制自己的手段,女儿进宫就是悲剧,但凡有为女儿打算的,都不能答应。所以我找人,秘密代替了。只是陆老板,如果我没记错,陆老板也在这次选秀名单当中,您……”凤咏看着陆英笑着说道。 陆英听到凤咏这么说,淡淡说道:“我早就指婚了,不符合条件。” “陆老板,当年是指给小王爷了吧?可是未过门,小王爷就……”凤咏在系统中查到之后,对陆英的态度就有些缓和了,毕竟是自己和莫伊对不起罗青的。 陆英听到这个,瞪着眼睛对凤咏说道:“若不是你,他怎么会……” “陆老板,您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小王爷,可不是我为小王爷招来的。这件事情,王爷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想想,凤王府是什么档次,何必要杀我?再说了,小王爷根本是被魏华清派来的人杀的,魏华清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凤咏无奈苦笑道。 陆英瞪着凤咏说道:“若不是你当了他的走狗,还与小王爷交好,他怎么会有机会?” “陆老板,想杀人,什么机会没有?难道小王爷可以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一辈子不上战场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能说好,小王爷每次都能躲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小王爷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凤咏冷冷说道。 陆英看着凤咏,气焰没那么高了:“你说得倒是容易,就算你掉包了那些秀女,可是你能保证,你能斗赢魏华清吗?”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凤咏看着陆英,淡淡说道。 陆英刚刚要说什么,屏风后面便传来了一字并肩王的声音:“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出现了,淡淡笑了:“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一字并肩王从屏风后面走出,脸上有些许怒气。 凤咏淡淡笑了:“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一字并肩王还是有些坚持。 凤咏摇摇头:“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一字并肩王马上一针见血说出问题的关键。 凤咏淡淡说道:“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一字并肩王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一字并肩王问道。 凤咏抬头看着一字并肩王,淡淡问道:“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一字并肩王不明白凤咏说的意思。 凤咏摇摇头:“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一字并肩王小声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陆英转头对一字并肩王说道。 一字并肩王指着陆英,难以置信:“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陆英皱着眉头问一字并肩王。 第三百三十五章 拒绝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一字并肩王一脸难以置信。 凤咏摇摇头,无奈说道:“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陆英帮着劝道。 凤咏想到一个法子,马上说道:“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一字并肩王一口拒绝。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无奈摇摇头:“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说罢,凤咏便自己走出去了,看到时不时打量屋内的冯阑久,笑了:“走吧。这里的纸质量不行,那地下室环境也不好,我们先回去,到时候再说吧。” 冯阑久看到凤咏的样子,只好点点头,跟着凤咏走了。 一路上,凤咏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快,但是又觉得意料之中,一字并肩王无论是外界还是自己接触,都是这样的人,自己能说什么呢? “小王爷……小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王爷有点事要问小王爷,叫小的过来看看,小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约个时间。” “我没事,老王爷若是有时间,随时上门,我对小王爷的死,也是深表遗憾,若是老王爷有什么要问的,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身体,确实是不适合挪动,只能请老王爷屈尊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可惜 “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公子?” “来了,坐吧,你这打扮啊,我要不是认得你,我真觉得是酒楼的小厮呢。” “没办法,酒楼掌柜的虽然愿意帮忙,但是我们不能给他带来麻烦,这也是没办法的。外面盯上清荫阁的很多,所以掌柜的也很为难。” “盯上清荫阁的很多?为什么?清荫阁不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吗?为什么会被人盯上?” “清荫阁虽然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地方,但是医术高明,同行是冤家,同样看病的自然是容不下清荫阁的。而且再加上清荫阁医术高明,各个部落和国家都想占有清荫阁的导师作为自用,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国家大部分的病痛都能得到解决,不是很好么?” “那你有没有查到什么,比如说最近什么人对清荫阁下手?或者说清荫阁里面有没有别人的细作?我的身份会不会暴露了?” “这些东西还不曾查到,不过您的身份,确实也没泄露,暂时大家都是安全的。” “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 “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见广白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估计要一段时间,一字并肩王才会接受自己了。 凤咏想到这些,直接回了府上,看到丫鬟们等在门口,笑着问道:“怎么一个个都在门口,不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回王爷,公主刚刚说出去买什么栀子粉,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们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只是到现在还没结果。”其中一个叫桔梗的丫头回道。 凤咏皱着眉头问道:“公主身边没有跟随侍女吗?一个人出去的?” “回王爷,公主本来是带了紫苏和桂枝出去的,可是到现在都没回来,所以我们很担心。”桔梗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问:“那紫苏和桂枝呢?她们回来了吗?” “回王爷的话,紫苏与桂枝也还未回来。”旁边一个叫蔓菁的回复道。 凤咏点点头,转头和冯阑久说:“走,我们也去找找,这公主喜欢去的地方她们不知道,找起来也不方便,再说了,公主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不知道是不是没钱付账被店家扣下了,你们也知道,这女儿家的东西,也不便宜。” 冯阑久点点头,跟上了凤咏。 凤咏跟着系统里的提示,找到了一家叫做雪芙居的胭脂铺子,凤咏转头问冯阑久:“这家店铺之前好像是没有。” “回王爷的话,这个雪芙居是最近才开的,据说是用的几个著名的方子做的胭脂水粉还有驻颜产品,最近在都城十分风靡。”冯阑久介绍道。 凤咏装模作样点点头,其实凤咏早就在系统里查询了,这个店的底细,这个店主要产品,好像和清荫阁之前开会说的很类似,说不定…… 想到这个,凤咏笑着说道:“那便进去看看,公主喜欢那些与众不同的,肯定不会错过这种店铺的。” 冯阑久点点头,跟了进去。 一进去,凤咏就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因为,店中的掌柜,自己认识,就是清荫阁的广白。 凤咏看到广白,连忙使了个眼色,然后假装不认识:“掌柜的,您早上可曾看到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衫的女子,带着两个侍女过来?” 广白本来想打招呼,但是看到凤咏的眼色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再想到之前下山之前,阁主对自己的交代,只能假装不相识,点点头:“是兰心公主吧?兰心公主刚刚看上了几个脂粉,我让人带她们到后面去试了,您也知道,这公主在外面试妆,总是不方便,再加上外面也没有镜子什么的,所以我们一般都推荐贵客在里面试妆。” “这家掌柜的真热情,难怪这么快就在都城这么出名了。看掌柜的皮肤,想必也是用了自己家的驻颜产品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细嫩柔滑,好像女子一般。”凤咏笑着说道。 广白不好意思说道:“让王爷笑话,我们不过是拿自己试一下,以防配错了麻烦罢了。” “看到掌柜的这么认真负责,本王便放心让公主在这采买了。对了,掌柜的,您把地址什么的给本王留下,稍后秀女就要来,若是需要什么特殊的脂粉,本王就派人统一到你们这采买。”说罢,凤咏转头对冯阑久说:“你与掌柜的交涉一下。” 冯阑久连忙应允。 凤咏笑着说道:“那公主在哪?本王是否方便进去看看?这天色渐晚,早些回去安全一些。” “那是自然,王爷里面请。”广白笑着说道。 看到另一个侍卫也想进来,广白皱着眉头说:“王爷可是对我们这安全有什么不放心吗?侍卫还寸步不离?” “掌柜的玩笑,本王从来没这么觉得,不然也不会让公主来了,不是吗?你在外面等吧,本王就叫一下公主便出来,还会有什么危险吗?”凤咏淡淡说道。 说完,凤咏便撩帘子进了内室,冯阑久和侍卫在外面和广白谈生意。 走进去才看到,白兰和木香在里面,两个侍女在后面。 木香还在和白兰假装不认识一样在讨论胭脂水粉呢。 凤咏笑着说道:“兰心师妹,你在这啊,让府上的人一顿担心,她们都以为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瞧你这话说的,这皇城之地,天子脚下,还能有什么危险吗?再说了,你不是让我出来买栀子粉,这满都城都没,我看这里刚刚开的,就来看看呗。”白兰笑着说道。 木香在旁边帮腔:“这王爷好大的脾气,这女子看一点脂粉,自然是要一个个试验的,难道直接买回去吗?这么一会就管这么严,当真是一点自由都没。现在才刚刚赐婚呢,到时候若是成婚,只怕连出府门都不行了。” “这老板娘说的,倒像是本王不让公主出门一样,听起来倒是本王的错了。”凤咏无奈笑道。 木香笑着说道:“可不就是您的错吗?若是担心,您就亲自跟着来,这一来就怪罪是什么意思,倒好像是公主对不住您一样。” 凤咏摇摇头:“这话就不对了,本王若是能够跟着,那便跟着了,可是公主看的东西,本王也不懂,跟来干什么呢?还不如让公主带着侍女一起来看看,同样是女子还能够参谋参谋呢。” “那便是了,既然让丫鬟们带着来,便要相信她们,您这话说的,倒有些扎心了呢。”木香笑着说完,转头对白兰说道:“公主您看,这今日的脂粉您全部试用过了,您若是想好了,我们就该出去结账了,不然等下王爷该等急了。” 这时候,广白从外面走进来说道:“不必了,这些脂粉,送给公主了,王爷跟我们签了个单子,以后我们还愁没生意吗?再说了,公主都用我们的脂粉,传出去了,我们还不是客似云来?这点脂粉,就当是我们给公主的宣传费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白兰不好意思说道。 木香摇摇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是公主,公主用的都是贡品,连公主都用我们的脂粉,说明我们的脂粉比贡品还好,那才是我们的面子呢,白送您点脂粉算是什么呢?他日若是什么宴会,您随口一说您用的我们的脂粉,说不定啊,到时候我们店里所有东西都要断货了。这就是送您一车,我们都赚了呢。” “掌柜的如此大方,那本王也不能小气,等本王回禀皇上之后,你们送一些样品给宫中娘娘试用,若是可以,以后宫中的胭脂水粉都从你们这来。”凤咏笑着说道。 木香笑着说道:“王爷,若是这样啊,我们可要真的谢谢您了,您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您不知道,我们生意虽然不错,可是一直都是老百姓的生意,那些夫人小姐,全部都是用的那些贡品,看不上我们的。其实您也看得出来,我们的品质,并不比那贡品差多少。” “你们不用着急,今日瞧不上你们的人啊,以后说不定都买不到了呢,是不是?”凤咏笑着说道。 说完,广白已经把店里所有的东西都给凤咏包了一份,递给了冯阑久,笑着说道:“王爷,今日店中只有这么多货品了,等到我们上新货,定然送到府上给公主试用,希望公主用得好,可以给我们多多宣传一下,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东西好。” 白兰点点头:“掌柜的不用如此客气,只是不知道,那驻颜丹是否也在其中?” “那是自然,我们店中的驻颜丹自然是在的,这个是一定要给的。而且,这个驻颜丹的用法比较特殊,我已经写好放在盒子里了,希望公主用时仔细看一下。”广白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那是自然,这驻颜丹可是你们的王牌,我自然是要试用的。” 等到大家离开,已经快到了午饭的点了,凤咏笑着说道:“我们早些回去吧,也不要做饭了,紫苏,你去定个席面,传到府中吃吧。” 紫苏连忙应允。 走在路上,凤咏就想起刚刚的广白,就想笑。 自己当初见到广白,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没想到今日这装掌柜的,还挺热情的。 “没想到凤咏师弟还是个有钱人啊,喝个茶还要开个包房……” “瞧木香师姐说的,我只是听说最近有人故意接近清荫阁弟子打探消息,可能意图不轨才开的包房,没想到被您这样冷嘲热讽,真是伤心呐……”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如意居那么贵,你开个包房,我就觉得有些破费了,哪有讽刺你的意思啊。” “我知道木香师姐是为了我的荷包着想啦,但是无妨,我们又不是天天吃,一次两次没事情的。我要是每次都请你吃如意居,我才是有钱人呢……” “如果这样我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浪费钱……有这钱不如买点医书看看呢……” “清荫阁什么书没有,哪里需要买。” “对哦,什么书都有呢。广白师兄说的对啊,那我们以后就来吃喝玩乐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说了,不说了,喝茶,喝茶。让我看看,凤咏师弟和白兰师妹点了些什么好吃的?” “无非是小点心,只是想来如意居那么高档,什么小点心应该口味都不会差的。” “纳西既然,撤里滴东西都好次的很。” “木香师姐喝杯茶,别噎到,点心还有许多呢,不够等下再要,不要吃这么急,对身体不好,再说了,呛到也很难受的。” “这些就够了,广白师兄不喜欢甜食,他每次就喝点茶就算了,我们三人这么多足够了,吃太多回去吃不了饭了。” “那我们吃一些,等下再下去打包一些带回去慢慢吃,木香师姐平日里事情很多,放在身上还可以充饥。” “不用不用,我都是按时吃饭的,凤咏师弟不用破费了,这里糕点很贵的。” “没事的,打包一些能够放住的糕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了呢?饿着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先谢谢你们了。” “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呢?木香师姐愿意吃,也不是多贵的东西,没关系的。” “我吃太饱了,今晚饭都吃不下了。” “无碍,少吃一餐没什么的。” “回去吧。” “广白师兄是要会清林殿吗?方便捎我们一程么?繁缕大人之前交代我们带个东西给他呢。” “我走了。” “多谢广白师兄,广白师兄早点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广白变化真的蛮大的。 不知道清荫阁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离开也有些时日了,还真有些不放心。 虽然自己知道陵游的事情,也知道正初的事情,但是想到,人家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自己还想那么多,也觉得有些愧疚。 凤咏现在明白,什么叫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了。 自己与陵游非亲非故,陵游肯帮忙,已经是自己应该感激的了,至于陵游是不是伪君子,自己有什么好想的呢? 哪怕陵游对繁缕不是那么真,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不过是师兄弟罢了,亲兄弟都有反目成仇的,更何况师兄弟? 陵游就算只是表面上关照正初,已经能够让正初在清荫阁活得很好了,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倒是清荫阁被自己连累了,自己才应该赔罪呢。 白兰看到凤咏这样,转头问凤咏:“怎么了,一路不说话。” “没有,只是看到那家店,想到一些事情罢了。那个掌柜的太热情了,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凤咏无奈笑了笑。 白兰点点头:“生意人嘛,理应如此,说不定这掌柜的平日是比较沉默寡言的,可是现在是做生意的时候,热情一些也是应该的。开的是脂粉铺,又不是棺材铺,这若是掌柜的一脸冰山样,谁敢进来买东西?是不是?” “你说得有理,这总是为了生活的,在什么地方,这个生活都是艰难又无奈的,更何况做生意,难啊……”凤咏看着天,无奈摇摇头。 第三百三十八章 选秀名册 听到这些,白兰点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回到府内,凤咏转头对白兰说:“那驻颜丹不是寻常的东西,你若是用,就要认真按照掌柜写的用,不然就浪费了。” “那是自然,这种东西,若是不好好用,那真是辜负了掌柜的一番好意呢。”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若用完了,就来告诉我,有没有效果,毕竟这种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效,若是无用,也不用碍于面子说好用。” “嗯,知道了。” 说完,两人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等到凤咏走到门口,一个侍卫说道:“启禀王爷,秀女的名册与画像已经放在您的案上了,内务府的人说了,已经进行过初次筛选,等您再看一遍,然后就可以呈给皇上了。” “知道了。” 等到凤咏进了屋,确实看到桌上放着一堆花卷,还有一本名册,底下还放着一本更厚的,想必是这些秀女的生平家室一类的资料。 凤咏无奈摇摇头,这内务府还真是快速,也不知道京墨那边事情成功了没有。 凤咏随便打开名册,看到第一个就是,原溪州知府,石季青的女儿,石藜。 凤咏打开第一个画卷,一下子就愣住了,画卷上的人,赫然是芙蓉。 凤咏继续揉揉眼睛,仔细一看,真的是芙蓉…… 想到这些,凤咏有个大胆的猜测。 继续翻下去,居然看到,含笑,瑞香等人,都在名单之内,只是这名字都换了,生平也换了,都换成了那些老臣的女儿。 凤咏正在奇怪的时候,窗户打开,一个黑影飞身而入。 “怎么?这些人你看起来是不是很熟悉?”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有些不解:“芙蓉她们,你是怎么找到的?” “芙蓉?我并不知道什么芙蓉。”京墨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上面有些,并不是我的人。” 凤咏连忙把芙蓉她们的画像递给京墨:“你看看这几个,是不是您安排的。” “这几个老臣根本避而不见,人自然也不会是我安排的。”京墨摇摇头。 这时候,窗户又飞进来一个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南星。 南星看到这些,笑着说道:“芙蓉等人,是我安排的。” “南星……你怎么……”凤咏有些吃惊。 南星摇摇头,笑着说道:“王爷,您想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虽然王爷那边对这件事,不是很认同,但是帮着这些正义的老臣,也是他愿意的,所以,早就安排了我们,用人去代替那些老臣之女。我们本来安排了别人了,可是芙蓉姐姐他们,非要帮忙,所以我们只好这样安排了。不过好在,这芙蓉姐姐等人自幼养在王府,王爷对我们也从未有过什么亏待,她们也都略懂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想来伪装起来,也不会很困难。” “想不到王爷居然与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这终究是苦了芙蓉她们了,本来她们可以自由的,现在却要深陷宫闱了。”凤咏无奈感慨。 南星苦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小王爷死后,芙蓉姐姐基本上是心死,别说是自由了,命都不想要了。若不是这样进宫,可以给王爷提供一些消息,给王爷一些保障,别说是请了,就是花钱雇,那芙蓉姐姐也不会答应的。芙蓉姐姐答应了之后,那含笑姐姐她们,自然是愿意共同进退的。王爷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有养育之恩,我们就是为王爷赴汤蹈火,也是愿意的,更何况只是这样的小事呢?” “那是自然的,王爷待你们也是极好的。”凤咏苦笑道。 南星看到凤咏有些落魄,连忙说道:“公子不必如此失落,虽然王爷对我们有恩,但是公子对我们也是极好的,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而且我们也相信,公子不是那种,为了一点点利益,就会妥协的人,所以我们相信公子,一定是有什么计划,才会回到都城的,我们都愿意帮助公子。”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是死了也值了。”凤咏看着南星,有些感激。 南星摇摇头:“公子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其实公子在外,芙蓉姐姐她们也是十分担心的,现在我们的酒楼也初步有了一点规模,正准备往都城开,相信我们以后,做事会更方便的。” “如此甚好,只是这芙蓉她们毕竟是认识的,这样冒名顶替,万一被人看出认识,到时候只怕会连累这些老臣呢。”凤咏有些担心。 南星笑着说道:“公子不必担心,芙蓉姐姐等人代替的老臣之女,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是相识,也是没什么奇怪的。再说了,大部分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认得出来的,又有几个呢?拆穿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这倒是实话,只是啊,终究是苦了她们,那魏华清,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她们送进宫伺候,终究是……”凤咏无奈叹了口气。 南星无奈说道:“公子,我们的人本来就少,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更加找不到信任的人了。再说了,只有面容姣好,才能保证被选上,但是想要找个面容姣好,又略通诗书的,不大容易啊。” “还有,芙蓉之前就有在外行走,若是有人认出来,怎么办?”凤咏突然想到这个。 南星笑着说道:“公子不必担忧,这外臣本来就不允许进入内宫,更别说是文州那些偏远地方的人了。至于那些陪您去文州的人马,我们早就解决了,不会带来麻烦的。” “麻烦你们了,这些本该是我的事情,却让你们帮着筹谋。”凤咏看着南星感激更甚。 南星摇摇头:“公子,此事不仅是为了帮助你们,更是为了报恩,我们愿意,我们也应该。再说了,我们也知道,您在外,也十分不便,能够帮的,我们自己做好了,您也省心,可以多想想别的事情。” “你们说得倒是好听,但是你们那个王爷,有些自私,到头来不会反咬一口吧?这件事,可是株连九族的大事,你们那王爷到时候可别因为自己身后那些什么家族啊,什么好友啊,就放弃了这个孤家寡人啊。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可是要遭报应的。”京墨没好气说道。 南星很无奈:“瞧您说的,王爷本来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那时候,有些不便罢了,倒被您说得,好像王爷是不忠不义不信之人一样。” “难道不是么?那时候若不是有所准备,只怕你现在也见不到你这什么公子了。”京墨瞪了南星一眼。 南星摊摊手:“前辈,您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再说了,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必自相残杀?” “一根绳是一根绳,但是是不是绑紧了,我可说不好。”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看着京墨,笑着说道:“璟晼伯伯,您何必这么生气,我们既然现在准备合作了,就拿出诚意来,这样大家才能真心换真心嘛……” “真心换真心?你是真心了,人家真心了吗?说不定你这真心啊,就被人家跟劈玉一样,一巴掌劈碎了呢。”京墨没好气说道。 凤咏摇摇头,转头对南星说:“他就是这样,你不必放心上,他心是好的。” “公子玩笑,我不会计较的。除了芙蓉姐姐她们四个,其他的老臣,王爷并没有联系到,所以也没有更换,不知道公子您这边……”南星笑着说道。 凤咏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这剩下的……” “有几个没有,但是那几个,都是愿意自己进宫给自己家族提供的消息的,所以可以放心。”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继续问道:“那这些人,是否相互认识?” “这些人都是与我单独联系的,所以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再说了,若是让她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自然会出现互相保护的情况,到时候只怕更容易露出马脚,所以,这些人互相都不认识。”京墨看了一眼南星,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我便可以直接把这名单呈上去了,就算是淘汰了,还能剩下几个的,我们也够用了。再说了,这魏华清是打着扩充后宫的名义的,想必也会宠信,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位份,这打听起来事情也方便一些。” “公子有所不知,这选秀的秀女,除非是身体残疾或是皇上厌恶的,不然没选上的也会留在宫中行走,等到年纪到了才会放出宫去的。”南星连忙解释道。 凤咏听到这些,查询了一下系统,发现,确实是这样,再想想当初合欢的事情,就明白了,点点头:“那便更好了,宫人有时候比娘娘好走动得多。” 想到这个,凤咏看了眼外面,然后对南星和京墨说道:“你们知道合欢吗?” “合欢?可是那个您修书给王爷,要求婚配的那对姐妹?”南星问道。 凤咏点点头:“就是她们,前几日,合欢与文州知府尹继善来找过我,我看他们怪怪的,你们若是有门路,就帮着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怪的,不用就是,你还怕没人可用?”京墨无奈说了句。 凤咏摇摇头:“璟晼伯伯,话不是这么说。这不信任的当然是可以不用,可是这若是不查清底细,到时候一个不防备,背后中刀,就很麻烦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说了,合欢她们见过芙蓉,如果她们有朝一日碰到回来述职,在宴会上看到了,到时候,芙蓉她们的身份,就危险了。” “那直接除掉不就好了。”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又摇了摇头:“璟晼伯伯,这做事要做全套,除掉自然是容易的,可是若她们真是魏华清收买的人,她们消失,魏华清自然会怀疑我,那我们做的事情,可都白费了。我们现在就要让魏华清明白,我这人,已经屈服了,那自然是,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完全相信。”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知道,但是若不是这样做,只怕我连与你们交谈的空挡都没了。再说了,他相不相信,无非是外面那些眼睛禀报的内容是不是符合他心中所想罢了。他若是没有证据,就是心中有所怀疑,也要相信,不是吗?” “那这次选秀……”京墨刚刚要说话,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凤咏连忙示意他们躲起来,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冯阑久的声音:“王爷,您休息了吗?” “进来吧。”凤咏坐在位置上,假意看那些画卷。 冯阑久进来,打量了一下屋内,笑着说道:“王爷,这皇上下旨了,封婉贵妃的父亲为护国公,婉贵妃封为皇后,下个月初八行册封礼呢。现在那些大臣都准备了贺礼准备送进宫去,我们是不是也早些准备下?” “那是自然,你与公主商量一下,准备两份贺礼,以我们俩的名义送进宫去。”凤咏笑着吩咐。 冯阑久点点头:“还有,皇上说,下月十八举行选秀。让您若是选好了秀女名单,早日呈上给皇上过目呢。” “本王知道了,这不是刚刚到,本王还看着呢。这内务府选的人,都是极佳的,一下子,本王都不知道该选哪些了。”凤咏假装不好意思说道。 冯阑久笑着说道:“那王爷就慢慢看看,实在不行,全部呈给皇上让皇上挑就是,反正是皇上选秀,是不是?” “你说得有理,但是这么多东西,皇上国事繁忙,只怕有时日才能看完了。”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当然了,皇上自然是繁忙的,只是这府外,已有几个官员求见,说想让自己的女儿参加这次选秀,已经等候一段时间了,王爷是不是抽空见一下?” “怎么见?若是本王见了,只怕是永无清闲了。再说了,这选秀,本王说了又不算,他们若是有这个心思,便把名册与画像递到内务府,登记完交给本王,本王一起呈上便是。”凤咏假装头疼的样子。 第三百三十九章 李升 冯阑久看到凤咏的样子,摇摇头:“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内务府自然是会筛选的,但是他们认为,您这边比内务府更为重要。要不是这样,皇上怎么会特地吩咐您负责选秀的事宜呢?可见您在皇上心中,肯定是比内务府会办事得多了。他们讨好您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你这话说的,听着以为你与他们一样有意抬举本王呢。皇上此次选秀,主要还是给回乡老臣的一些恩惠,是体恤老臣的表现。而那些在朝的大臣,大可不必着急,这选秀早晚也要来。皇上登基不久,后宫妃位多悬,选秀是必然,又何必掺合这次呢?到时候,说不定皇上为了给老臣之女留下名额,把她们否了,她们可是一夜之间从娘娘小主,变成了丫鬟女官了,那不是可惜了吗?所有人送女儿入宫,那不是就是为了照顾母家,光耀门楣吗?自然是等到日后在进行会比较好些了。”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王爷言之有理,那小的等下就去回了外面那些大人,让他们等下一次选秀。可是王爷您也知道,这次选秀的秀女不少,许多部落也有参选,他们也是怕皇上选的多了,到时候后宫人员众多,这下次选秀就遥遥无期了。其实那些大人的女儿,有些也到了进宫的年纪,若是在等些年岁,只怕就过了选秀的年纪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次不行,本王也没办法啊。而且,掺进去当朝的大臣之女,难免就要筛选一些老臣子女当女官,到头来,这些恩惠就变味了,不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愿吗?再说了,婉贵妃娘娘封后了,这以后,选秀就是皇后娘娘和内务府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先进来,岂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无事可做?再说了,这进宫之后,若是老臣之女还好,这当朝大臣之女,那在后宫必然是可能导致争宠的事情发生的,到时候,皇上要怎么办呢?说句不该说的,那些大臣,哪一个权力地位可以超过夏阁老的吗?那不如的话,进宫可不是相当于是独守空闺?还不如在朝中择一个良婿,让皇上赐婚,来得稳妥。现在朝中大部分的大人都未婚配,那可都是以后朝中的主要重臣,现在若是可以结为姻亲,不见得以后就比进宫差到哪里的。”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之所以说这么多,还是不希望这里面掺合进那些当朝大臣的女儿,不然的话,难免魏华清会因为母家地位而宠信,到头来,自己所布置的人,就都白费了。 冯阑久笑着说道:“王爷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小的就去告诉那些大人王爷的计策,那些大人一定会感恩王爷的。” “感恩倒是不必了,不要怪本王没帮上忙就好了。其实本王也很为难的,若是今日皇上的旨意没有封后,这些大臣之女一起选秀也无妨,但是今日有了封后的旨意,我们就只能把选秀的事情,交给皇后来做了。”凤咏无奈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那些大人想到这些,肯定是会感谢王爷的。那小的先告退了。” “对了,那些秀女,到时候来,住在什么地方?”凤咏假装不经意问道。 凤咏其实在系统里查过,之前选秀,秀女一般是住在宫内的储秀宫,几个人住一个院子,等到选上了,就会再次封宫殿。只是这次情况特殊,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例外。 冯阑久听到这个,笑着说道:“王爷,这次皇上没有特地吩咐,但是内务府递来名册与画像的时候已经在打扫储秀宫和钟萃宫,想必那些秀女会现住在里面,等待大选。当然了,若是您呈上的名册中,若是直接被皇上除去名字的,那便是连进宫的资格都没了。” “那是自然,不过你说,这皇上后宫,有三个独立宫,和十二宫,分别是皇上皇后太后、四妃八嫔,那这些秀女若是进去,想必是热闹多了。”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那是自然,这后宫热闹,百花争艳,这对皇嗣也是有所益处的。” “好吧,那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马上退了出去。 等到门外声音小了,京墨与南星才出来。 凤咏根据系统里的图,画出了后宫大概的示意图,然后递给京墨和南星:“你们看,储秀宫和钟萃宫的位置,都比较偏僻,但是却离偏门近一些,若是到时候想要联系,所不定可以用偏门来联系。” “公子,我看不可,这皇宫守备森严,就是偏门也有许多侍卫,若是联系,只怕也没那么方便。连飞鸽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是直接说了。”南星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摇摇头:“你们都想错了,这直接联系的方式,都是不可取的,太过于危险,也容易被发现。你们想想,秀女一个个大半夜鬼鬼祟祟在边门,谁会不怀疑呢?” “那璟晼伯伯有什么法子?”凤咏笑着问道。 京墨看着凤咏,笑着说道:“宫内负责采买的,还有那负责运送废物还有接收废物的,都是我的人,若是她们把消息混在废物中,便可以传出来,只是我们找起来有些麻烦罢了。” “这方法不错,但是这存放消息的方式,一定要小心一些。”凤咏点点头。 京墨点点头:“那是自然,这方法我自然是安排好了。只是宫中这个样子,传消息,肯定是不如在宫外方便的。” “那是肯定,但是有消息,总比没有好得多。再说了,有些东西,也是不需要时时汇报的,若是那些女子可以成为娘娘,到时候消息便方便多了。”凤咏笑着说道。 这时候,外面冯阑久敲门:“王爷,内务府派人来了。” 凤咏和京墨还有南星使了一个眼色,京墨和南星就从窗口飞出去了。 凤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什么的,然后朗声说道:“请进来吧。” 门打开,冯阑久带着一个太监装扮的人进来了:“王爷,这是内务府的管事,李公公。” “参见王爷。”那个公公给凤咏行了个礼。 凤咏连忙上前扶住,笑着说道:“公公何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本王有幸与内务府共同做事,本王心中十分开心。” “瞧王爷说的,皇上既然叫王爷负责选秀的事情,便是信任王爷,我们内务府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再说了,从前的选秀,也是由太后或者皇后组织的,现在太后不问这些事情,皇后还未行册封礼,所以皇上选择让王爷来负责,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内务府,自然是尽力协助王爷,希望王爷不要嫌弃我们办事不力才好。”这个李公公说话十分谄媚。 凤咏笑着说道:“公公客气,虽然以前选秀都是太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组织,但是内务府一直都是从旁协助的,论这经验,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这内务府呢?皇上选本王,无非是挂一个负责的名号罢了。” “王爷此话不对,此次选秀,内务府早就察觉有所不对,所以内务府,心甘情愿听从王爷差遣。”李公公笑着说道。 凤咏有些惊讶问道:“李公公难道已经发现此次选秀……” “王爷这话说的,小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就是对那些老臣的恩典罢了。老臣为朝廷一辈子辛劳,一朝告老还乡,到时候那小姐们的婚事,就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而且,按照礼制,这告老还乡的老臣之女,是没有选秀的权力的,这次选秀,完全是皇恩浩荡,所以那些当朝的大人,便没有来掺合的。”李公公看着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公公明白就好。只是此次选秀啊,是皇上的恩典,只是这朝中有些大人,有些还是不死心,日日在本王府外求见,让本王很是头疼。” “唉,说句不该说的,这便是那些大人不懂事了,皇上若是想要在当朝的大人家中选秀,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李公公不好意思说道。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就是啊,这真是让本王头疼。” “王爷何必头疼?若是王爷不知道怎么解决那些大人,只管交给小的就是。皇上不方便说的,王爷不方便说的,小的就帮忙说了,等到那些大人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便不会日日在王爷府门口求见了。”李公公笑着说道。 凤咏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那本王就多谢公公了。公公可算是帮了本王大忙了。” 这时候,白兰走了进来,笑着说道:“说什么这么开心?” “这便是兰心公主吧?小的内务府李升,见过兰心公主。”李公公连忙行了个礼。 白兰看到这个,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原来是内务府李公公,我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吧?那我先回去。” “瞧公主说的,这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现在是公主,是皇上的义妹,以后还是王爷的王妃,那是自己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呢?我们不过是在说选秀的事情,那是皇上的婚事,公主作为义妹,自然也是听得。”李公公更加谄媚。 “公公一口一个自己人,但是您这么客气,当真是不感觉把我当自己人了。其实啊,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今日不是去逛了个脂粉铺么?回来试用之后,发觉那家的脂粉不错,内服的产品也甚好,我就想着,皇嫂不是马上要封后了,这我总得送点贺礼什么的。可是只送这些,就感觉有些寒酸,就想来商量一下。”白兰笑着说道。 李公公看到白兰的样子,恭维道:“公主玩笑,皇后娘娘是您的皇嫂,怎么会嫌弃您送的东西寒酸?再说了,公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公主说好用,那自然是不错的,这种贴心的东西,送给皇后娘娘,那不是更温暖娘娘的心么?小的记得上次宫中几位娘娘还在说,这宫中的脂粉也用腻了,进贡的东西虽然好,但是数量太少,小的们正愁呢。公主这些东西送进去,皇后娘娘若是觉得好用,到时候我们内务府就专门去采买,您才是解决了我们内务府的大难题了呢。” “公公客气了,我不过是随手买的,皇嫂觉得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怎么公公便感谢上了,当真是折煞我了。既然公公这么说了,我便让掌柜的包好一些,等到册封的时候,送给皇嫂试试。”白兰笑着说道。 李公公笑着说道:“公主的眼光是极好的,若是公主还是觉得寒酸,大可加上一些精巧的饰品一起,小的觉得皇后娘娘平日过于节俭了,都不怎么戴首饰,除了大型活动,不然那装扮都与寻常小主没有差别。若是公主能够送一些适合日常的又特别的首饰,那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多谢公公提醒了。”白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这时候,凤咏笑着说道:“对了,李公公,这些名册与画像,本王都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能否麻烦公公,带进宫交给皇上过目?” “王爷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就是不干什么,小的不也要回宫吗?帮王爷带点东西而已,王爷太多客气了。”李公公笑着说道。 凤咏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有几张银票,笑着塞入李公公手中:“这些给公公当辛苦费喝茶,公公宫内宫外,辛苦了。” “王爷客气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荷包却被收入了怀中。 凤咏看到钱收了,笑着说道:“那本王便不送公公了,本王还要带着公主出去看看首饰呢,公公一路小心。阑久,送李公公出去。” “王爷客气,不需要人送,小的自己走便是。”李公公还假意客气呢。 凤咏摇摇头,笑着说道:“这么多东西,也需要人帮您抱出去,来,阑久,还不快拿东西跟上公公?” 第三百四十章 送客 等到那些人走了,凤咏无奈摇摇头,想到当初凤王府平反的时候。 “小王爷,圣上知道冤枉了老王爷之后,心中深感愧疚,经七皇子殿下提醒,才知道小王爷在这里修养,圣上决定恢复凤王爷的爵位,由您继承,还赏赐黄金万两,家宅一座,珠宝一箱,望小王爷不要太过伤心,继承老王爷遗愿,好好生活。” “人都死了,倒来这一手了。好吧好吧,东西放着吧,劳大人回去帮凤咏谢圣上大恩,凤咏有伤在身,不便起身,就不招呼大人了,等到身子好些了,定请大人喝酒,望大人到时候不要拒绝。” “小王爷玩笑,您请小的喝酒,小的怎么会拒绝呢?那小的就先回去了,小王爷好生歇息。等到身子好些了,尽快搬去新府邸住吧,圣上已经赐了各式仆人,定能好生照顾您。” “多谢大人,只是这伤太医说不适合移动,还是等凤咏病好些再去吧。” “呵,人都死了,留我一个,现在是怕留人话柄,要把我软禁起来么?那你们就要失望了,我可不是你们眼中那个好捏的软柿子。” “怎么了?圣上不是给王爷平反了么?你为何如此生气?” “平反?在你们看来是,但是根本就不是!白家的案子算得上是大逆了吧?前前后后三个月才敲定!可是凤王府的事情呢?这才几天就满门抄斩了?若不是孟同甫的那封信!只怕我现在还隐姓埋名被人追杀!现在怕被曝光,怕引人口舌,就想找个由头把我软禁起来?做梦!如果这么容易,那我那些人不都白死了么?想留我一个随便揉捏?想都别想!” “你喝点水,休息一下,他们要怎么做,也得等养好伤的,你不用想那些,先把伤养好,这才是头等大事。” “你不用担心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你去拿赏赐宅子的地契给我看看,我看看到底在哪里。” “小王爷……小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王爷有点事要问小王爷,叫小的过来看看,小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约个时间。” “我没事,老王爷若是有时间,随时上门,我对小王爷的死,也是深表遗憾,若是老王爷有什么要问的,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身体,确实是不适合挪动,只能请老王爷屈尊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回去 想到这些事情,凤咏就下定决心,这次回来,一定要争取到人,一举让魏华清付出该有的代价。 想到这些,凤咏准备,明日还是要进宫见一见魏华清的。 “皇上真是善解人意,怕我丢人,还给我找了个别院关着。” “惠文王还是如此风趣幽默,朕不过是觉得这里方便说话罢了。”“皇上还是如此谦虚,您与微臣的事情,在哪里不是说呢?再说了,君威在此,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若是有错,那一定是微臣的错,而不是皇上的错。” “惠文王此话,倒有些责怪朕的意思呢。” “微臣不敢责怪皇上,君是君,臣是臣,微臣不敢逾越。微臣知道,擅离封地是死罪,可是皇上,兰心师妹和穆大祭司与此事无关,希望皇上可以放过她们。” “兰心师妹?惠文王真会说笑,那分明是朕的未婚妻白兰,你却可以说成是赫连族的兰心,可见王爷,这胡编乱造的能力真是一等一的呢。” “皇上糊涂,这白兰,幼年失踪,早就死了,谁又能证明,现在这个兰心师妹,不是赫连族的人,而是那个丢失的白兰呢?皇上不信可以亲自向赫连族求证,这个兰心师妹,可是真真正正的赫连族人呢。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这些都是有证据的呢。就算您是皇上,就算您的未婚妻失踪,您也不能乱认,您说是不是?” “哦?是这样吗?那你身边那个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怎么解释呢?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亲伯伯,和凤王爷,是一个父亲的,这个,你总不能抵赖了吧?” “皇上,这更是不可能的,那是清荫阁的导师,京墨大人,是个孤儿呢,怎么会是什么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呢?而且,父王的族人,全部记录在案,有多少兄弟亲族,您一查便知,怎么能随便抓住一个,就说是微臣的亲伯伯呢?” “总有不在案不在册的,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怎么会?我朝法度周全,怎么会有这种不在册的事情出现呢?微臣竟不知道,可见微臣见识短浅呢。” “你不用和我在这装疯卖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再说了,朕早就派人查过,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朕看你还是早些招供,省得朕把你压入大牢,受苦。朕看你这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也不是适合牢狱的人。” “听闻前段时间,素和族多年前失窃的掌中莲突然现世,之后,素和族所有人都涌入都城,后来先皇突然驾崩,传位与皇上,您说是不是有点意思。” “哟,按照惠文王的说法,是朕逼宫了?” “微臣不敢这么说,微臣只是与皇上说些琐事罢了。不过微臣在清荫阁的一个导师倒是告诉微臣,前段时间,有个神秘人在天青山下定了一个掌中莲样子的玉雕,不知道,和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好像是素和族人。如果有人利用假的掌中莲号令素和族的人企图造反,太后娘娘应该会拼命阻止才对,您说是吧?” “你……你明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造反逼宫的人,就是用这个假的掌中莲号令的,而证据,我已经全部交给外面的手下了,若是我不能成功出去,他们就会将这个证据,公布于众,包括以前您做的所有事情。我相信,满朝文武,不会接受一个异族号令他们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朕会怕这个吗?朕已经登基了,他们说什么,能怎么样呢?” “当然,皇上是不会怕这些的,微臣知道,只是,皇上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先帝的皇子,现在在世的,可不止您一个。” “那你想怎么样?” “微臣不想怎么样,无非是想过安稳的日子,皇上又何必,苦苦相逼。您的所作所为,微臣不是不知道,微臣现在,不过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您只要放过微臣,微臣便带着手下,远离皇上。” “呵,朕不相信,你只是像过安稳的日子。” “皇上,微臣不过是一个被架空的王爷,微臣不过安稳的日子,能怎么样呢?微臣可不想起兵谋反,企图逼宫。微臣没有那样的母亲,也不会有那样有权力的父亲,微臣只是一个废柴,不知道什么出人头地,不知道什么君临天下,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是真这样想,今日便不会站在这,与朕对话了。凤咏,这没有别人,说实话吧。” “今日是皇上捉微臣回来的呢,可不是微臣想要回来的。” “你若真想过安稳的日子,你就应该乖乖待在文州,而不是整这么多事情!朕是想要放过你,才会把你放在文州!可是你呢,不领情,还跟朕说这些事情?你所作所为,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收集那么多消息,你伙同罗王爷,你想要干什么,还要朕说吗?” “微臣从未说过什么,收集消息无非是微臣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罢了。” “好一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 “您也是心怀天下,挂念百姓的好皇上呢。” “朕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 “臣一直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是看皇上给臣多大的利益了。” “利益?你居然敢找朕要利益?朕给了你一字并肩王的位份,给了你封地,你还要什么呢?” “皇上刚刚也说了,臣是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臣自然是不敢乱来。只是臣在文州,实在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如您将微臣调回都城,微臣也好为皇上,为朝政,尽一点薄力,不是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回来,那你说,你想回来干什么?” “皇上不是说么,臣是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微臣回来,就是为了朝政,为了天下的,当然是要回来,和罗王爷一样,按时上朝,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就你?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你不打着这个旗号,为自己报仇就不错了,你还为百姓谋福利,真是笑话。” “皇上此言差矣,微臣哪敢打折这个旗号为自己报仇?再说了,微臣哪有什么仇恨呢?凤王府的冤案,早就平反了不是吗?皇上啊,微臣在文州,有劲使不上,还日日被人监视,这样的情况下,人才容易想歪,才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若是您能让我回来,做些该做的,说不定人就心情舒畅了,也不会觉得全天下都欠自己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你信不信,朕马上让人把你抓出去斩了?” “微臣当然相信,可是若是要斩,皇上便不用过来说这么多了,不是吗?再说了,皇上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就说明,微臣有一定的价值。不然,直接把微臣压入天牢,不是很省心,到时候刑部一审,皇上只需要批示一番,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审你有什么意思,不过便是一个处死,你现在,不过是个了无牵挂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才不怕处死呢。” “皇上真是明白微臣的心思呢,微臣就是这么想的。您说这凤王府也没了,白芷也死了,身边朋友也没了,微臣死不死,能怎么样呢?倒是皇上,权倾天下,美人在侧,好不容易登基为帝,您是不是有本事,和微臣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呢?” “你这话说的,倒有些道理,可是你说,朕怎么会把你这种人,放在身边呢?养虎为患,这个道理,朕还是明白的。” “养虎为患?皇上这形容,倒是抬举微臣了。微臣不过是那狼狈为奸的狈,谁给臣的利益多,臣就归附谁。何来养虎为患呢?皇上不如担心微臣贪得无厌。” “不,你不会,你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现在日子过得不会这样。” “皇上这话,是瞧不起微臣吗?” “朕从未瞧不起惠文王。朕若是这么想,也不会在这与你攀谈了,不是吗?” “西凉有意求和,送上公主和亲,皇上只是封一个贵人,是不是有些低了?” “刚刚进宫,封贵人已经抬举了,西凉不是什么大部落,不必封妃那么隆重。” “不对吧,皇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夏阁老的千金一进宫就封了妃,没多久就晋了贵妃,掌管凤印。而素和族和亲的公主,好像也是一进宫就封了妃。虽然素和族是友邦,但是对待主动示好的敌对部落,是不是更应该宽容大度呢?” “难道,朕对燕贵人为何如此,惠文王心中不知道吗?” “说来说去都是穆大祭司求情的事情。可是,人皆有情,多年前的情分,还不足以让穆祭司求个情吗?再说了,穆祭司是穆祭司,公主是公主,应该分开看待,不是吗?” “求情?不是威胁吗?朕自然知道要分开看待,可是,这个妃子对朕,也是没有一丝臣服之心,日日把朕关在门外,这样情况,朕想晋位分,也没有理由吧?” “皇上这个想法不对,既然燕贵人这样,您更应该给她更多的宠爱,这样,她才会发现您的好,不是吗?” “什么时候惠文王也成为了一个大情圣了,朕居然不知道。” “难道外界不是一直这样传闻吗?” “好了,说了这么多,就当是我放你一马,回朝,至于上朝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多谢皇上恩典。” “你想回朝为官,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告诉我,白兰你准备怎么办?” “皇上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皇上是以国君的身份问微臣,那微臣只能说,白兰自幼便走失了,微臣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皇上还是以曾经的身份问微臣,微臣只好反问皇上,皇上如何得知,这个人不是白芷,而是白兰呢?” “那朕如此问你,长相如此相似,你准备把她带回去吗?” “皇上,人有相似,树有相同,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白芷也好,白兰也罢,兰心师妹也是,长相相似,难道是错吗?当初遮住,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罢了。” “你这样说,那朕就无话可说了。可是你要知道,白兰的身份,终究是一个问题。” “微臣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意思。白兰走失多年,就算出现一个相似的,怎么说明是白兰本人呢?白家人也没几个了吧?滴血验亲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长相相似,又怎么样呢?皇上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再说了,皇上若是有意在民间寻找白兰这个未婚妻,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呢?可见,皇上这个后位,是给心中所属之人,而非白兰。至于微臣身边的人,究竟是白兰,还是兰心师妹,皇上根本不在乎,皇上不过是找个罪名把微臣抓回来罢了,微臣说的对吗?” “你还是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朕一开始,就找到你么?” “因为臣,好拿捏吗?” “不,是因为,你就算知道了,你很快也会想办法从朕这找点好处回去。这样的人,比那种贪得无厌的好。当初朕不是找不到人帮忙,说实在,找你也就看中了这个。就像现在,明明是这个样子,你却没有说什么,还在和我讨价还价。可是如果换一个人,那便不会这样,说不定还会喊打喊杀。你且放心,你身边这个是谁,朕根本不在乎。一个看到朕就喊打喊杀的人,朕不会有兴趣把她留在身边的。” “皇上这话说的,因果报应,是没办法的,您说是么?或许兰心师妹拿您当仇人了吧。不过这个也没办法,皇上这些年,文韬武略,在外总有一些坏名声,可能是这个名声,让兰心师妹对您有些误解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 质问 “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说话不那么直率的人。道理我心中都懂,那需要那些敢于进谏的人呢?若是朝中大臣都能明白,朕日日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在说,那满朝文武都不如微臣一样。只是有一事敢问皇上,这皇后的位置,皇上真的不准备考虑让谁坐吗?” “有些位置,没有人比有人好。就好像当初,觉得我没希望,比觉得我有希望好。如果朕封了一个皇后,那贵妃怎么想呢?不如没有,让大家有个奔头,也好多争取一些。” “皇上这话说的对,只是,夏贵妃的位置,也是特殊的。凤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给就给的吧?” “权倾朝野的夏阁老的人情,值得一个凤印,不是吗?” “皇上深谋远虑。” “既然皇上同意臣回朝为官,那臣也送您一份大礼。” “哟,惠文王居然还有大礼送给朕,不妨说说。” “皇上,势力平衡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您不要忘了,若是一直平衡,那您获利一直都是一样的。时不时打破这个平衡,说不定会让您获利更多。” “惠文王有何高见?” “夏阁老固然权倾朝野,可是皇上不要忘了,夏贵妃的位置,已经这样了,夏阁老,也知道,您不会让她再上后位,所以今后,无非是让其弟子不忤逆您,而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好处了。而宁妃娘娘,是外族,年轻,随性,上后位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燕贵人刚刚来,您也不可能让她上位。而婉妃娘娘,既是您当四皇子时候的福晋,也是您的发妻,朝中也没什么大的势力,扶持她,不仅不会打破平衡,还会对夏贵妃造成一个刺激,说不定,今后夏阁老对您会更加殷勤一些。再说了,后位空置,也不是一个好事,不是吗?” “惠文王应该知道,朕当初不肯封后,就是怕打破平衡。婉仪出身低微,皇后这个位置,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皇上,正因为婉妃娘娘出身低微,您将她封后,才显得您情深意重。您别忘了,夏贵妃也罢,宁妃也罢,都是您登基之后才有的,那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您封婉妃娘娘,不仅让大家觉得您情深意重,更加是扶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登上后位。婉妃娘娘是陪伴您最长的,也是知道您事情最多的,只有她,是真心希望您好,而不是想着利用这个后位去帮助母家。这样的人,会比上位任何一个人,都让您放心。而且只有让这样的人上了,才会让后宫的人有不平衡的感觉,才会起到作用。” “朕登基时候未封,现在加封,是不是有些不妥?” “怎么会不妥呢?皇上可以先加封婉妃娘娘为婉贵妃,而夏贵妃没有封号,婉贵妃有封号,这不就已经压了一头了吗?然后皇上可以给婉妃娘娘抬一个身份,如果微臣没记错,婉妃娘娘的父亲早就过世了,您如何追封,也是一个已逝之人,对朝中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给婉妃娘娘一个好的出身,让她足以有资本登上后位。最后再以发妻的理由封后,并无不妥,皇上意下如何?” “你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如果夏阁老觉得这样不好,怎么办?” “就是要让夏阁老看着不好,又说不出什么。皇上要知道,婉妃娘娘是正室,是发妻,封后本就理所应当,夏阁老就算心中不快,也说不出什么不妥。再说了,婉妃娘娘贤良淑德,唯有不足,那边是出身问题。您给她了一个好的出身了,为什么不能封后呢?夏阁老再不舒服,他的千金在宫中,难道,他还能不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吗?所以您放心,夏阁老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您是皇上,以后难免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夏贵妃都难免吃醋,掌管凤印,总会让她有种当皇后的感觉。对您今后平衡各方势力不便,还不如把凤印和后宫管理权早些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以后就算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的,不是更好吗?皇上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君王,想必不会想要一个,到处吃醋的人,掌管凤印的,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只是这样,你怎么能保证,婉仪不吃醋呢?” “皇上怕不是忘了一件事,您是皇上,本就是三宫六院的主,您已经给了婉妃娘娘后宫最高的位置了,她还有什么吃醋的呢?您别忘了,若是婉妃娘娘是那种祈求独一无二夫君怜爱的人,想必今日早就和宁妃娘娘一样,在臣房门外闹开了。” “宁妃年轻,有些事情,就是随性一些。” “无碍,后宫的妃子,总要各有不同,才会有新鲜的感觉。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便一次性说了吧。” “微臣建议皇上来一次选秀……后宫妃位多悬,皇上又正当年,选秀一方面可以扩充后宫,让皇上可以绵延子嗣,另一方面,可以让朝中有意依附皇上者,有所方法,也可以帮助皇上平衡各家势力,让皇上可以尽快上手,管理朝政。”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只是,这个选秀……要怎么选呢?” “皇上可以先让内务府组织,把几个出身符合您要求的女子,画像先拿来给您过目。等到选秀当天,让内务府特地安排几位小主的着装便是。当然了,为了以示公平,不仅要选择部落的,还有大臣的,最好连那些民间举荐的,皇上也选几个凑着,反正选了就是,最后是否宠幸,还看皇上。在宫中,总要有几个,没有势力的,才能让皇上有放松的地方,不是吗?” “你倒是思虑周全。” “皇上这话,微臣就当是夸奖了。皇上要知道,选秀纳妃,是最快的方法了。再说了,世家女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的。皇上只管放心就好。” “那此事便这么办吧,明日,你就带着你那什么兰心师妹,准备回朝。” “多谢皇上赏赐。”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就觉得,明日进宫说话什么的,都要小心。 等到第二天,进宫的时候,自己却被人拦住了:“王爷,我们主子有请。” “你们主子?你们主子是哪位?本王今日进宫是为了面见圣上,若是没什么别的事情,请姑姑不要拦住本王。”凤咏淡淡说道。 这个身穿碧色衣服的宫女淡淡一笑,还是勤谨恭敬的样子:“王爷,虽然您今日是进宫面圣,但是我们主子,您还是先见一见比较好,不然,您一定会后悔您做的决定的。” “哦?姑姑说话倒是直白,本王如何会后悔呢?难不成你们主子是皇上不成?”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宫女看着凤咏,还是摇摇头,继续邀请:“王爷,您还是跟着奴婢走一趟吧,主子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好吧,既然姑姑如此说了,那本王倒要跟着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主子,非要见本王不可。”凤咏笑着说道。 等到了地方,凤咏就愣住了,这不是容妃的宫殿吗?长乐宫,现在看起来真是讽刺,这容妃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真的开心快乐了? 凤咏看到这个宫殿的名字,系统里面就显示了,这里住的是夏清和,凤咏有些惊讶,这夏清和找自己干什么,自己刚刚听说,以为是婉仪找自己呢。 等到进去了正殿,就看到夏清和身着锦衣华服坐在正厅等自己。 凤咏淡淡笑着行礼:“参见夏贵妃娘娘。” “王爷好大的排场,本宫以为,直接就能请您过来。”夏清和丝毫不给面子。 凤咏淡淡笑着坐下,说道:“娘娘玩笑,姑姑不过是与本王说了两句,本王怎么就好大的排场了?” “呵,王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为何请您过来么?”夏清和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 “呵,王爷这是来这装傻充愣了吗?难道选秀的事情,封后的事情,不是王爷提出的吗?”夏清和脸上有些愠色。 凤咏不怒反笑:“娘娘,这两件事情,是本王提出的不假,可是娘娘难道觉得,没有本王提议,皇上便会让这后宫只有这几位娘娘,不选秀也不封后?” “本宫自然知道,今后后宫人会越来越多,只是现在,皇上刚刚登基,王爷何必如此着急?”夏清和看着凤咏,怒气更甚。 凤咏淡淡笑着说道:“娘娘糊涂,婉贵妃,哦不,现在要准备叫皇后娘娘了,那是皇上的正妻,理所应当的皇后,若是皇上不封后,或者封了别人,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皇上是刚刚登基,可是皇嗣乃国本,选秀充盈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在本王建议之前,这后宫和凤印都在娘娘手中,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就该早于本王之前,劝圣上这样做,说不定,您还会有封后的希望。” “哼,正妻?若是没有皇上,她那个娘家,那个出身,前朝没有家人帮衬,后宫不受皇上宠爱,封后?做梦!”夏清和居然有些口不择言起来,那个宫女不停朝着夏清和使眼色,但是夏清和不管,还继续说:“后宫与凤印在本宫手里,那是理所应当,本宫出身最好,前朝还有人帮衬着,皇上还宠爱着,本宫为何会没有封后的希望?需要做这些假贤惠的事情?” 凤咏无奈摇摇头,心中只想,这夏阁老的千金,是真的,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难怪魏华清会同意婉仪。 凤咏淡淡笑着说道:“娘娘,您说的,对也不对。后宫之中,您的出身自然是最高的,不然也不会位及贵妃,但是您要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功高震主。夏阁老退隐,可是弟子遍布朝堂,若是您再封后,皇上怎么能不忌惮?且不说夏阁老怎么想的,只要皇上有一点点疑心,您都不要想这个位置了。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正妻,若是最后不封后,您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呢?抛弃糟糠之妻?您要知道,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只有皇后娘娘不计较,嫁给了他,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自然是属意皇后娘娘的,不是吗?” “呵,你说的倒轻松,那时候本宫尚且不足出阁的年纪,如何成婚?再说了,那时候,谁会想到今日?”夏清和生气说道。 凤咏笑了:“娘娘,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吗?那您更应该知道,面对一个现在有权势的女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应该怎么选择的道理吧?说句不该说的,当初皇上是四皇子的时候,夏阁老不曾看得起,现在想要弥补,当然是很难的了。” “弥补?本宫与父亲为何要弥补?在这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能够帮助皇上的只有我,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弥补?不会的。”夏清和有些傲慢。 凤咏摇摇头,有种和傻子交流的感觉:“娘娘,您觉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真的喜欢您,还是因为您的母家呢?您也说了,在这后宫之中,能够帮助皇上,并且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您。可是您想过为什么吗?就不说皇上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中,不乏美丽女子,您是倾国倾城,还是与皇上青梅竹马?还是说您特别善解人意?只怕,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娘娘,本王劝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做好您的贵妃,这样,不管皇后娘娘怎么样,您都是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若是您贪得无厌,只怕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封后,不仅是让夏阁老与您不要想太多,也是断了后来所有秀女不该有的念想,若您能够明白皇上的用心,您就该感谢本王,而不是在这质问本王。”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夏贵妃受罚 “呵,一口一个娘娘,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呢。王爷,您说的这些,是王爷该说的吗?您进入内宫,本就不对,对本宫出言不逊,这样,对吗?”夏清和已经生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居然忘了,是自己派侍女把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叫过来的。 这时候,门口打开,传来了魏华清的声音:“夏贵妃说的对,可是爱妃,你刚刚说的,是你一个贵妃该说的吗?” 听到魏华清的声音,夏清和有些震惊,看到魏华清的身影从门口进来,夏清和更是吓得有些发抖:“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呵?臣妾?你还知道,你是臣妾吗?朕还以为,全皇宫都死光了,这后宫前朝居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夏阁老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朕以为你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居然,都是装的!这些话,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说了很多次了吧!要不然,你的宫女怎么会习以为常,不去制止?你说惠文王进入内宫与你说这些不对,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叫人从宫门不远叫走了他吗?你真觉得,朕是傻吗?夏清和!是你太傻,还是你觉得,朕和你一样傻?”魏华清说话很大声,丝毫不留情面,而且语气中很有火药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生气了。 可是凤咏却不这么认为,凤咏觉得,这魏华清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打击一下夏阁老那边罢了。不然的话,魏华清既然知道自己被夏清和叫走,为什么想的不是制止,而是跟过来看看夏清和私下是什么嘴脸? 夏清和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魏华清这样,十分害怕,想到魏华清提到了夏阁老,更加怕连累自己母家,连连道歉:“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言行无状,臣妾善妒,臣妾失德,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臣妾所做所言,都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母家没有关系。” “呵?好一个好女儿,现在了,还是想着先保全自己的母家?好啊,既然你要朕放过的母家,放过夏阁老,可以。你说要承担,那朕让你承担。”魏华清说完,转头朗声说道:“贵妃夏氏,言行无状,目无圣上,失德善妒,不宜掌管六宫,遂收回凤印,收回掌管六宫之权,降为妃位,即日起,禁足长乐宫,非诏不得出。” 听到这个,夏清和无力瘫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念叨:“谢主隆恩。” 凤咏无奈摇摇头,心想,这个夏清和真是个傻子,丝毫看不出魏华清的企图吗?若是她不说承担的事情,魏华清忌惮夏阁老,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的,反而是这时候说了,才给了魏华清下旨处罚的机会,还让夏阁老说不出什么。 夏阁老可能是真的宠爱这个女儿的,不然不会把她惯成这样。当初,夏阁老可能真的没想到,魏华清会登基,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没得选择,送入宫中换取自己和自己家族势力的延续。 若是魏华清没有登基,说不定这个夏清和,会嫁给方亦歇或者其他什么青年才俊,过着正常阔太太的生活吧。 这时候,魏华清转头和凤咏说道:“惠文王,你不是来进宫面圣的吗?那走吧。” “是。”凤咏随便答允了一声,便跟上了魏华清的步伐。 等到到了地方,秉退了下人,凤咏才笑着说道:“皇上今日所做的,真是精彩。” “几日不见,朕是越发听不懂惠文王说话了,朕的妃子受罚,怎么还让惠文王看出精彩来了。”魏华清还装作不知道。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现在没人,您不必这样。您今日所言,无非就是,想借个机会,处罚一下夏贵妃,顺便打击一下夏阁老罢了。夏贵妃一直都是这样,您从未生气,所以,夏贵妃才会这样肆无忌惮。若是皇上没有这个想法,在臣被夏贵妃叫走的时候,您就会派人阻止了。” “你还是这么直接。对,朕就是这样,只是你,现在还叫她夏贵妃,是为什么?你这么小心,不像你。”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微臣自然知道,刚刚夏贵妃受到处罚,降了位份,但是夏阁老对于皇上还是颇有助力,夏贵妃重新变为贵妃,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不会很久,所以,微臣不改称呼。” “你啊,你这样,朕不知道该如何说你。”魏华清无奈摇摇头:“你今日进宫是什么事情?”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臣今日进宫,是想向皇上说明秀女的事情。” “你说吧。”魏华清淡淡回道。 凤咏点点头:“皇上,秀女名单与画像,想必昨日内务府已经呈上了,只是那些秀女,臣觉得,还有些不够。” “哦?已经六十多人了,还不够?你是觉得朕的皇宫太空了吗?”魏华清无奈问道。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些女子,都是从那些部落,还有老臣那边来的,那些强大的部落,在朝的臣子,都没有,这样的话,说出去,是对这些部落和老臣的恩典,可是别人却会想,是皇上容不下这些老臣,所以要女儿入宫加以要挟,这样对皇上的名声不好。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也该注意一下,这些的影响。” “你说的,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在朝的人这么多,女子也很多,到时候若是真的选中了,说不定就会有和夏清和一样,前朝后宫相互勾结,恃宠而骄的,这样不是很乱?再说了,朝中大多臣子还年轻,进宫的女子一般都不会是女儿,而是姊妹,这样,便失去了初衷了。”魏华清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此话不对。您想,若是您不给这些女子机会,那肯定有人会不往好处想。可是您安排了这些人选秀,安了他们的心,到时候选不选,是不是晋封,那便是皇上的事情了。您想想,朝中大臣们许多都尚未娶亲,皇上大可在这些女子中,选择一些给朝中大臣赐婚,这样不仅可以防止大臣私下拉帮结派,还可以给那些大臣一个台阶下。不然那些大臣日日在臣府外求见,当真是折煞了臣,还影响了日常的事务了。”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不同党派,若是朕赐婚,是不是有些不妥?”魏华清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有何不妥?就是不同党派,才要相互通婚,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相互勾结的可能性更小了,谁会跟自己死对头那边的人相互勾结呢?但是自己女儿嫁过去了,多多少少都会有所顾忌,以后党派之争便会好很多,这样,不管怎么样,都是皇上收益。等到过几年,这些大臣有女儿,皇上大可再次举办选秀,不是更加名正言顺?” “其实朕也不是非要那么多妃子,只是……唉……”魏华清无奈摇摇头。 凤咏笑着说道:“臣自然是明白,只是皇上,皇嗣乃国本,选秀有助于绵延皇嗣,是好事。再说了,您刚刚登基,是时候举办选秀,扩充一下后宫,不然等到各部落进贡的时候,都坐不满,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说实话,凤咏说这样的话,自己都觉得违心,专一变成了卖人设,反而多妃子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这是什么道理呢。 “你说得倒是也有道理。”魏华清若有所思点点头。 凤咏继续说道:“还有,皇上,臣觉得,后宫之中,许多吃穿用度都太过老旧了。内务府的采买,一般都是选择那些老字号,一来可以保证品质,二来大家用得习惯。只是这有点不好,现在的东西,也有很多好的,但是后宫中人都用不到,未免有些可惜。而那些勇于创新的商家,也失去了机会。” “那你说这件事怎么办?”魏华清笑着问道。 凤咏笑着说道:“这件事情简单,皇上在内务府设立一个小部门,每年对市面上的东西进行抽查选举,选出好的产品,作为宫中的贡品采购入宫,若是老字号的东西不好,也必须要剔除。这样不仅可以激励那些新商家,还可以警醒那些老字号,不是一举两得吗?其实臣之前也没想到这些事情,臣也觉得,老字号的东西挺好的。那日与公主给皇后娘娘挑选贺礼的时候才发现,这老字号的东西,真是有些越做越差的趋势了。款式陈旧不说,那质量,也有些偷工减料了。再说了,这些老字号,用的人,也都是老手,老手自然是熟练,只是比起新人,少了点创新的思想,其实对于我们购买的人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对那些老字号的发展和名声也是十分不利的。” “想不到惠文王居然这么有从商的头脑,看来朕让你来办这些事情,确实是大材小用了。”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玩笑,微臣怎么敢在皇上面前卖弄,只是皇上有问,微臣就照实说了。” “你不必谦虚,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用这样假惺惺的。”魏华清还一脸谦和的样子。 凤咏笑了:“皇上说的是。” “好,朕就依你所言,在内务府设一个抽检审核部,专门做这件事情。”魏华清直接下旨。 “多谢皇上。” 魏华清听到这些,笑了:“你谢朕干什么?难道你也开了这样的铺子吗?” “微臣不敢私下开铺,只是想到,老百姓今后生活的可能性更多了,所以感谢皇上。商贾本就不易,若是官府还不加以帮衬,恐怕以后,又要回到以物易物的时代了。微臣走遍许多地方,见到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特色的东西,而都城作为国都,天子脚下,最繁华的地方,居然很多东西都买不到,微臣真的觉得,是不应该的。若是朝廷能够帮衬一下这些商贾,他们生意便越做越好,到时候,开分店,卖东西,肯定不会放过都城这块宝地,那我们不是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我们吗?等到进贡的时候,那些部落的人一来,看到我们都城如此繁华,对我们的臣服之心更甚,岂不是免了很多战乱?”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还有什么想法,继续说。” “那臣便直言不讳了。恕臣直言,我朝的边疆,做的不够好。许多百姓,还靠着走私东西,过着困苦的生活。在我朝,走私是违法的,按律当斩。可是为了生计,老百姓只能这么做。臣知道,皇上体谅民间疾苦,所以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皇上,这样走私,十分影响我朝在外邦心中的印象,会让他们觉得,我朝缺这缺那,这些小东西还需要靠走私,十分不好。”凤咏认真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这件事情其他大臣也说过,只是一直没找到解决的方法。” “皇上,既然我们不能阻止,不如我们一起做。在边境州镇,设立一个地方,作为自由贸易区,在那里交易,两边只需要收取小部分的税费,便可以直接带东西过来。这样不仅促进了边境州镇的繁荣发展,还维护了我朝在外邦中的美好形象。极少数的税费,让两边都有甜头,老百姓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这些事情,更加会感激皇上,这不是很好吗?而且到时候,内务府采买,也可以直接从自由贸易区采购,省得我们用习惯了什么贡品,年年还要向他们要求进贡,十分麻烦。而且进贡加多了,他们多少是会心中不满的,久而久之,不是徒添战事?而且这样,也算是鼓励老百姓多劳多得,把在自由贸易区买的东西,带到更远的地方交易,不是也促进了我们别的地区的发展吗?”凤咏一边说,一边心中还在鄙视自己,用这种超前的东西来讨这种人的欢心。 第三百四十四章 婉仪有请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看不出来,你对朝堂之事还是颇有见解的。若不是你执意要留在都城,朕真相派你去办这件事情。” “皇上这话说的,不管这件事情谁去做,这都城这边都要有联系的人员,若是皇上信任微臣,微臣愿意安排此事。”凤咏连忙说道。 这种外交的事情,是正当联系外邦的渠道,自己若是可以做,那样对自己也是极有益处的。 魏华清无奈摇摇头:“你这话说的不对。这种事情,算是一个肥差,并且掌握这么重要的大任,必须是信任的人才可以。你自然是可以在都城这边接应,朕自然是放心,只是那边,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可以啊。” “皇上,其实现下里,有一个您希望调离都城,又信任的人存在。”凤咏听到这话,一下想到了一字并肩王。 魏华清笑着问:“你说的是谁?” “皇上,臣说的是一字并肩王。一字并肩王年纪大了,见解也老旧,但是好在,好友什么的都驻守边疆,在那边也方便行走。再说了,一字并肩王之前也负责过接待那些使臣,若是派他去,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字并肩王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派他去做这个岗位,不会引起两边势力的争端,又可以服众,不是很好?等到几年之后,一字并肩王若是需要退隐,到时候,我们也早就培养出人才了,也随时可以接替。”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听到这个,挑眉问道:“你可是故意?你明知道……” “皇上只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可没问臣别的。臣只是告诉皇上,明面上合适的人选,至于是否选用,还在皇上,不在微臣。臣才疏学浅,资历不足,若是有时候举荐错了人,也希望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微臣计较。”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魏华清只好点头:“确实,朕确实只是需要一个人手,一字并肩王确实也是去得,只是一字并肩王已经年岁不小,朕可以下旨,他却不一定会去。” “皇上,一字并肩王有不去的理由吗?小王爷死了,一字并肩王本就没什么亲戚,在都城根本是无牵无挂,反而是边疆,有许多年轻时候的好友,这时候,就当是散心,一字并肩王也不会拒绝。再说了,皇上登基之后,也感觉到了吧?一字并肩王年岁大了,思想跟不上,上朝时候也不如年轻时候可以提出很多建设性的意见了,这时候,其实他在都城,也是十分不悦的。所有人也都想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可是,一字并肩王却无法回答了。”凤咏一点点分析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但是一字并肩王是比较固执的人,你觉得他可能会心甘情愿去吗?” “皇上,若皇上属意一字并肩王,微臣愿意为您去游说。微臣与一字并肩王有些私交,微臣愿意为皇上,为我朝尽力一试。”凤咏还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其实凤咏无非是想卖个人情罢了,一字并肩王这样,在都城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去边疆呢,自由一些。再说了,这种事情,无非是放消息,然后登记一下呈上来。其他的事情,手下都会做好,也不麻烦。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朕就下旨,然后你就去劝吧。虽然一字并肩王对朕一直有些误会,但是朕也不愿意,看到一字并肩王在都城这样下去。那些老臣,虽然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但是都是朕非常挂念的。” “那是自然,皇上肯定是挂念体恤老臣的,不然怎么会特地为了这个事情,举办一次选秀呢?”凤咏笑着讽刺道。 魏华清听出凤咏在讽刺自己,但是没说什么,转了个话题:“对了,朕已经让内务府,收拾了钟萃宫和储秀宫给秀女居住。只是这秀女到都城,还要初选才能住进去,不然还住不下。” “这好办,那臣和内务府先联系都城几家客栈,安排那些小主的住处,等到宫内举行初选的时候,她们基本上都会到齐,到时候,也住不了几天,就能够出结果,这耗费也不是很多,还能显示皇上大度。”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这倒是可以,只是有些秀女带的人有点多,这样的话,房间便不好安排了。” “皇上,不管我们怎么安排,那些携带了许多侍女的,都会自行解决住宿的。这既然是皇上的恩惠,我们肯定提供,那么住与不住,便不在我们,而在她们。而且,很多老臣与都城内大人都认识,小主住在他们府上,也很正常。如果小主们选择不住客栈,那我们也没办法,只好把住宿的钱,给小主买些用品,送给小主了。”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那么这件事情你与内务府好好商议吧。还有给秀女量体裁衣的裁缝,内务府也选了几个人选,到时候,你与内务府再好好商议一下,关于裁缝的人选还有样式布料什么的,不要太出挑,也不要太朴素,正常便是。” “微臣明白,皇后娘娘为人朴素,小主们再怎么打扮,也不能高过后宫几位娘娘。只是这夏贵妃娘娘在禁足,选秀那日是否要一起出席?”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摇摇头:“她不必去了,就算不禁足,也不必去了。凤印已收,后宫之事与她无关了,身为妃子,好好在自己宫里便是,选秀来凑什么热闹。” “是,微臣明白。对了,皇上,臣今日与内务府商议,那宫中娘娘们用的脂粉什么的,都是那几样,娘娘们觉得没什么新意,进来都城中也有许多新的,是否要采买进来给娘娘们一试?”凤咏连忙问道。 魏华清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便与内务府商量着来便是。还有,今后这些内务府是事情,还有内宫的事情,都会交给皇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便由你、内务府还有皇后共同商议,不必告诉朕。” “可是皇上,臣是外臣,不宜进入后宫……”凤咏有些为难。 魏华清笑着摇摇头:“朕既然这么说了,便是下旨让你这么做了,你负责这些事情,皇后负责内宫那边,你们自然是需要交流的,朕明白。” “皇上自然是信任微臣的,可是若是传言,可就不一定好听了。”凤咏还是有些顾虑。 其实凤咏并不是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只是单纯不喜欢与婉仪打交道罢了。能与魏华清惺惺相惜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人,自己打交道,也不是那么容易。 魏华清无奈说道:“传言有什么,再说了,皇后也不可能让你堂而皇之进宫中找她,以后你们定个时间,在内务府共同商量这件事情便是。大庭广众之下,想必不会有什么传言流出。再说了,谣言止于智者,你们何必在意这些?” “皇上,微臣只是比较在意您的看法罢了,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臣便放心了。”凤咏见不能推辞,只好答应了。 说完这个,魏华清便让凤咏出去了。 刚刚出去,凤咏又被人叫走了:“王爷,皇后娘娘有请,让您现在去一趟。” “皇后娘娘?”凤咏有些吃惊,这婉仪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什么摄像头吧?这么快?这宫中消息传递都这么迅速的吗? 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色宫装的宫女,头上的珠钗居然是珍珠与金的,凤咏便知道,这个人,位份不低。 宫女点点头:“王爷请吧,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 凤咏点点头,直接跟着去了。 走到一个比较小的宫殿前面,凤咏有些奇怪:“皇后娘娘怎么还住在承恩殿?内务府还没安排好么?” “回王爷,内务府已经在安排了,重修了景阳宫,准备给皇后娘娘居住,只是皇上要求比较严格,所以现在景阳宫还没装修好。但是在册封礼之前,一定会装修好的。”宫女介绍说道。 凤咏点点头:“原来如此。” 等到进去了,就看到一个身着普通月白宫装的女子,坐在位置上。看来外界传言是真的,婉仪真的非常朴素。 凤咏连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婉仪有些严肃起来。 凤咏无奈了:“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婉仪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婉仪无奈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婉仪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婉仪看起来有些愧疚的样子。 凤咏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婉仪连忙问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婉仪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谈崩 凤咏笑着摇摇头:“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婉仪笑着说完,转头和刚刚带凤咏进来的宫女说道:“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玉竹直接应允:“是。”然后秉退了一众下人。 婉仪看到人都下去了,收起和颜悦色的样子,冷冷说道:“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凤咏冷冷说道。 婉仪轻笑一声:“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凤咏笑着说道。 婉仪看着凤咏,笑着摇摇头:“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婉仪听来只觉得可笑:“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凤咏冷笑说道。 婉仪笑得千娇百媚:“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说罢,婉仪转头和玉竹说道:“玉竹,送客。” “不劳烦皇后娘娘挂心,臣自然会走。”凤咏也没行礼,直接就走出了正厅。 等到凤咏出来,凤咏才无奈摇摇头,没想到,这婉仪也这么执迷不悟。 魏华清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管她母家人的死活,这样为魏华清卖命,也不知道该说她忠心,还是该说她愚蠢。 凤咏现在只觉得,这皇宫真不是什么可以待的地方,只想马上离开。 但是想到一些事情,还是转身去了内务府。 到了内务府,找到之前管事的李升,准备谈一谈那府内那些人的事情。 李升一看到凤咏,就迎了上来,非常殷勤:“哎哟,这不是王爷吗?小的李升,参见王爷。” “李公公怎么这样,让本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若是公公一直这样,那本王以后都不敢来了。”凤咏也笑得很殷勤。 李升笑着说道:“王爷这话说的,是小的不是,王爷可别不来啊。” “开玩笑呢,李公公办事稳妥,本王就是怎么样,也不能不来不是?不过今日啊,来找您,还真是有些事情呢。”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听到这话,有些谨慎,但是还是殷勤的:“王爷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给王爷办咯。” “公公玩笑,本王也是一些琐事啦。”凤咏笑着说道:“公公也知道,本王其实府邸是有自家的奴才的,这自家的奴才马上就要到了,皇上借给本王的人也在那,本王就想啊,这宫内马上要选秀了,以后用人肯定要增加,本王府上就本王与公主,用不到那么多人,不如把那些人安排回宫,这样也算是为皇上尽一份心,公公您说是吧?” 李升一听这话,有些为难:“王爷,您说的这件事吧,本也没错,只是啊,这些人是皇上赏赐的,不是奴才说叫回来,就叫回来的啊。奴才只是个管事的,如果是王爷向奴才借的人,那王爷这么说,奴才肯定马上把人叫回来。可是这些是皇上下旨赐的,连奴籍都已经转入惠文王府了,奴才是真的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那是本王为难公公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其实也没别的想法,这皇上赏赐,本王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本王刚刚看,那皇后娘娘宫中人都只有那么几个,本王府邸那么多人,实在是太多了。皇后娘娘如此节俭,我们也该学习才是,公公您说是吧?”凤咏无奈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皇后娘娘确实是十分节俭,皇上下旨重修景阳宫,本来是要做椒房装饰,但是皇后娘娘觉得太过奢靡,拒绝了。若是别的娘娘,只怕是开心还开心不过来呢,椒房之喜,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可能这就是皇后娘娘之所以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吧。皇后娘娘,勤谨恭敬,待人谦和,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啊。”凤咏笑着恭维道。 李升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独有的好处的。再说了,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同甘共苦,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没有独一无二的地方,感情也摆在那里,自然是无法代替的。” “还是李公公会说话,本王最笨,就是说不出这样好听的,也不知道刚刚与皇后娘娘交谈,言语中是否会有所冲撞,现在想来,还有些担忧。”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摇摇头:“王爷不必如此担心,皇后娘娘为人宽容大度,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就算王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唉,本王还是觉得担心,不然本王买点什么东西,给皇后娘娘赔罪吧。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不敢乱买呢,公公在宫中这么久,可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呢?”凤咏笑着问道。 李升摇摇头,无奈说道:“这您还真是难倒奴才了,这皇后娘娘平日里勤俭不说,这月例的银子,大部分都寄回去给了母家,自己只留下一点打点。就算是这样,也从不为难内务府,多要东西。所以奴才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些什么。不过最近皇后娘娘的兄弟,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急需用钱,这不,前几日皇上刚刚赏赐的金银,皇后娘娘也全部让人送出去了。” “看来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主子,只是这母家,确实有些不大争气。不过皇上之前不是晋了皇后娘娘母家人的位份,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说实话,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如此缺钱?”凤咏无奈问道。 其实凤咏在系统里查了,可是实在是查不到原因,只好问李升了。 李升无奈叹了口气:“唉,您是不知道啊,王爷,这皇后娘娘的兄弟,秦焱秦公子,那是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得很,平日里还喜欢赌几把,逛逛窑子什么的。前段时间,这赌完之后,输了个精光,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还去逛窑子,结果与工部胡云胡大人家的公子胡宁起了冲突,一下子,失手把胡公子打死了,现在,那秦公子还关在天牢呢。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把钱拿进去,疏通关系,让秦公子可以少受罪,这边还忙着求皇上和胡大人那边谅解,可谓是焦头烂额了忙的。王爷您说,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一家人不说,还拖累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有这样,真是造孽。” “那是啊,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很难解决。护国公府虽然看起来位份不低,但是没有实权在手,这胡大人虽然只是大臣,可是确实不可或缺的大臣,就是皇上,也很那解决这件事情了。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头疼了。”凤咏无奈说道。 李升点点头:“就是啊,不然的话,你说这皇后娘娘,怎么会一直想着讨好皇上呢。可是您不知道,这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就算皇上肯帮忙,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夏阁老的门生遍布朝野,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这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册封了,若是这时候传出来,弟弟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不好啊。皇上之前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一个好的出身吗?若是这秦公子的事情不解决,只怕到时候会成为皇后娘娘的一个污点呢。”凤咏笑着提醒道:“不过夏贵妃今日得罪了皇上,已经被将为妃并且禁足了,说不定,这件事情,皇上还会站在皇后娘娘这边呢。” 李升有些惊讶:“这件事情奴才倒是还没听说呢,看来王爷确实消息灵通,奴才在宫中,这些事情,居然都不如王爷在外面知道得多。” “公公玩笑,这件事啊,本王是看着的,不然本王也不知道啊。这夏贵妃,记恨本王向皇上进言选秀的事情,今日把本王叫过去责问,结果被皇上听见了,才责罚的,不然,现在皇上还不知道呢。”凤咏笑着说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出宫 李升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低声说道:“王爷,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若是今日处罚夏贵妃的事情与您有关,那您最近,怕是有些麻烦了……” “麻烦?本王能有什么麻烦?”凤咏不以为意。 李升继续低声说道:“哎呀王爷,您怎么不懂,您说,这夏贵妃被处罚和您有关,这夏阁老能跟你好来好去吗?到时候,不得到处给您穿小鞋?再说了,皇后娘娘马上册封大典了,您与皇后娘娘日后还要一起共事,只怕会被夏阁老当成皇后那边的人,以后怕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李公公,可是这事不关本王的事情啊,您说这夏贵妃,一下把本王拦住带走,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您说让我说什么?然后皇上就来了,这件事怎么能怪本王呢?”凤咏一脸委屈。 李升摇摇头:“王爷这话不对,就算事实是这样,可是在夏阁老眼中是怎么样,还说不好呢。这夏贵妃的情况您也知道,那是夏阁老的千金,现在千金被降位禁足,他不能朝皇上发火,可不就朝您发火了。再说了,这封后选秀的事情,都是您提出来的,又是您操办的,您看这夏阁老,心中能咽下这口气吗?” “这事本王也是冤枉了,哪里是本王提出啊,本王不过是顺着皇上说罢了。您说这皇上,若是不这么想,本王就说破了嘴皮都没用。再说了,皇后娘娘封后是早晚的事情,那皇后娘娘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有正妻变妾室的道理?选秀这件事,更是了,如果夏贵妃聪明,就该自己提出来,说不定皇上还会觉得她宽容大度呢。现在怎么还怪到本王头上了,本王真是冤枉。”凤咏无奈摇摇头。 李升感叹道:“王爷啊,您这回,算是麻烦了。” “公公啊,这事您看怎么办?这本王确实是无辜啊……”凤咏一脸委屈的样子。 李升想了想,摇摇头:“没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您就只能找夏阁老赔礼道歉了。” “公公,您说我这也不认识夏阁老,莫名其妙过去,那夏阁老也不一定会相信啊,您说是不是?再说了,此事主要还是夏贵妃娘娘的心结,夏阁老也只是跟着干着急罢了。就是夏阁老相信了本王,那夏贵妃心里不舒坦,本王不也白干吗?”凤咏无奈摇摇头。 李升点点头:“王爷说的有理,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夏贵妃的心结,怕是难以解开。” “公公,您说可不是这个理么,你说这个事情啊,皇上是顺心解气了,可是害苦了本王了。这接下来选秀的事情,那本王就是惹了后宫所有的娘娘了可。”凤咏一脸苦笑。 李升摇摇头:“王爷,话不是这么说,这选秀,那是为了充实后宫,绵延皇嗣,皇嗣乃国本,那后宫的娘娘若是这点都看不开,那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希望了。再说了,不管后宫人多少,受宠与否,从来不看这个人数,而是看自己的本事,若是把这件事情归结于选秀,那只能说这个娘娘太不懂事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公公诶,理当然是这个理,可是心里是不是这么想,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您说这夏贵妃,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问罪本王了吗?其实您说,这皇上,本来就不喜欢后宫争风吃醋,那些娘娘怎么也不懂收敛一点呢?”凤咏无奈摇摇头。 李升无奈笑道:“王爷,话都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每个娘娘都能做到,这后宫不都一个样了吗?再说了,不是谁都能看得那么开的。” “也是这个理,这些娘娘进宫,都是背负着家族的未来的,争风吃醋也是正常。”凤咏想到夏清和对自己说的,无奈笑了。 “参见夏贵妃娘娘。” “王爷好大的排场,本宫以为,直接就能请您过来。” “娘娘玩笑,姑姑不过是与本王说了两句,本王怎么就好大的排场了?” “呵,王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为何请您过来么?” “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 “呵,王爷这是来这装傻充愣了吗?难道选秀的事情,封后的事情,不是王爷提出的吗?” “娘娘,这两件事情,是本王提出的不假,可是娘娘难道觉得,没有本王提议,皇上便会让这后宫只有这几位娘娘,不选秀也不封后?” “本宫自然知道,今后后宫人会越来越多,只是现在,皇上刚刚登基,王爷何必如此着急?” “娘娘糊涂,婉贵妃,哦不,现在要准备叫皇后娘娘了,那是皇上的正妻,理所应当的皇后,若是皇上不封后,或者封了别人,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皇上是刚刚登基,可是皇嗣乃国本,选秀充盈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在本王建议之前,这后宫和凤印都在娘娘手中,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就该早于本王之前,劝圣上这样做,说不定,您还会有封后的希望。” “哼,正妻?若是没有皇上,她那个娘家,那个出身,前朝没有家人帮衬,后宫不受皇上宠爱,封后?做梦!后宫与凤印在本宫手里,那是理所应当,本宫出身最好,前朝还有人帮衬着,皇上还宠爱着,本宫为何会没有封后的希望?需要做这些假贤惠的事情?” “娘娘,您说的,对也不对。后宫之中,您的出身自然是最高的,不然也不会位及贵妃,但是您要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功高震主。夏阁老退隐,可是弟子遍布朝堂,若是您再封后,皇上怎么能不忌惮?且不说夏阁老怎么想的,只要皇上有一点点疑心,您都不要想这个位置了。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正妻,若是最后不封后,您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呢?抛弃糟糠之妻?您要知道,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只有皇后娘娘不计较,嫁给了他,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自然是属意皇后娘娘的,不是吗?” “呵,你说的倒轻松,那时候本宫尚且不足出阁的年纪,如何成婚?再说了,那时候,谁会想到今日?” “娘娘,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吗?那您更应该知道,面对一个现在有权势的女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应该怎么选择的道理吧?说句不该说的,当初皇上是四皇子的时候,夏阁老不曾看得起,现在想要弥补,当然是很难的了。” “弥补?本宫与父亲为何要弥补?在这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能够帮助皇上的只有我,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弥补?不会的。” “娘娘,您觉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真的喜欢您,还是因为您的母家呢?您也说了,在这后宫之中,能够帮助皇上,并且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您。可是您想过为什么吗?就不说皇上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中,不乏美丽女子,您是倾国倾城,还是与皇上青梅竹马?还是说您特别善解人意?只怕,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娘娘,本王劝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做好您的贵妃,这样,不管皇后娘娘怎么样,您都是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若是您贪得无厌,只怕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封后,不仅是让夏阁老与您不要想太多,也是断了后来所有秀女不该有的念想,若您能够明白皇上的用心,您就该感谢本王,而不是在这质问本王。” “呵,一口一个娘娘,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呢。王爷,您说的这些,是王爷该说的吗?您进入内宫,本就不对,对本宫出言不逊,这样,对吗?” “夏贵妃说的对,可是爱妃,你刚刚说的,是你一个贵妃该说的吗?” “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呵?臣妾?你还知道,你是臣妾吗?朕还以为,全皇宫都死光了,这后宫前朝居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夏阁老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朕以为你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居然,都是装的!这些话,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说了很多次了吧!要不然,你的宫女怎么会习以为常,不去制止?你说惠文王进入内宫与你说这些不对,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叫人从宫门不远叫走了他吗?你真觉得,朕是傻吗?夏清和!是你太傻,还是你觉得,朕和你一样傻?”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言行无状,臣妾善妒,臣妾失德,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臣妾所做所言,都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母家没有关系。” “呵?好一个好女儿,现在了,还是想着先保全自己的母家?好啊,既然你要朕放过的母家,放过夏阁老,可以。你说要承担,那朕让你承担。贵妃夏氏,言行无状,目无圣上,失德善妒,不宜掌管六宫,遂收回凤印,收回掌管六宫之权,降为妃位,即日起,禁足长乐宫,非诏不得出。” “谢主隆恩。” 想到这个,凤咏转头对李升说道:“不如这样,公公,您告诉我,那秦公子与胡公子家的地址吧,本王去看看去。先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也算是解决了本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 “王爷。您这样去,是没有用的,两边谁都不会相信您说的,也不会理您的。您想想,这可不是小事啊。谁会莫名其妙相信您呢?其实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看皇上,而不是看两家人。”李升无奈说道。 凤咏摇摇头:“可是公公,您说,这事情,皇上若是有决断,不是早就做了,还在乎这一下吗?恐怕这件事啊,没这么容易解决。” “王爷,您可以劝劝皇上,这皇后娘娘马上就要晋封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污点,不是不好吗?”李升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话倒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尽快办好,会比较好,不然这册封马上了,这事情,怕是来不及啊。小舅子在天牢,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王爷,这个事情还不容易,等到您见皇上的时候,您去和皇上说一说,这事情怎么样,交给皇上去解决,若是成了,您就卖了个人情给皇后娘娘,若是不成,您也努力过了,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怪你的。”李升堆笑说道。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那是,那本王先回去了,这进宫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下次再聊。” “那奴才便不送王爷了,王爷走好。” 离开内务府之后,凤咏出了宫,走在路上,凤咏无奈摇摇头,婉仪家里的事情,还是不好解决。 夏贵妃受罚了,魏华清肯定是要卖个脸,这婉仪家的事情,肯定不可能这么快解决了。 自己若是去催,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但是自己还不能不管,如果不管,这婉仪和自己的梁子就结下了,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捅一刀,自己就懵了。 等到了府中,凤咏一进门就看到,白兰等在门口。 凤咏看到白兰,有些奇怪:“你怎么在这?有事?” “雪芙居的掌柜的过来了,说是和你商量那个秀女脂粉的事情。冯阑久过去了,说不清楚,还是得你去,他那男人不懂这些。”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一听到这个,便知道,这广白肯定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了,说不定京墨也在,自己肯定是要去的,还要想办法把冯阑久支开。 凤咏点点头:“嗯,我这就过去,正好我和内务府商量了这个事情,和他说一下也好,不然到时候我还要特地去说这个事情,也麻烦。” “那是,我看着就是这个理,所以特地在这里等你,反正你的出宫时间也快到了,也等不了多久。”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以后不要这样等着了,让丫鬟等就是,站着多累。”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作孽 走到府内,看到那么多人,无法弄走,心中也是烦躁。再加上刚刚和婉仪的交流,更让自己觉得,自己没做好什么事情,反而越来越多事情。 “王爷,皇后娘娘有请,让您现在去一趟。” “皇后娘娘?” “王爷请吧,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 “皇后娘娘怎么还住在承恩殿?内务府还没安排好么?” “回王爷,内务府已经在安排了,重修了景阳宫,准备给皇后娘娘居住,只是皇上要求比较严格,所以现在景阳宫还没装修好。但是在册封礼之前,一定会装修好的。” “原来如此。”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 “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玉竹,送客。” “不劳烦皇后娘娘挂心,臣自然会走。” “哎哟,这不是王爷吗?小的李升,参见王爷。” “李公公怎么这样,让本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若是公公一直这样,那本王以后都不敢来了。” “王爷这话说的,是小的不是,王爷可别不来啊。” “开玩笑呢,李公公办事稳妥,本王就是怎么样,也不能不来不是?不过今日啊,来找您,还真是有些事情呢。” “王爷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给王爷办咯。” “公公玩笑,本王也是一些琐事啦。”凤咏笑着说道:“公公也知道,本王其实府邸是有自家的奴才的,这自家的奴才马上就要到了,皇上借给本王的人也在那,本王就想啊,这宫内马上要选秀了,以后用人肯定要增加,本王府上就本王与公主,用不到那么多人,不如把那些人安排回宫,这样也算是为皇上尽一份心,公公您说是吧?” “王爷,您说的这件事吧,本也没错,只是啊,这些人是皇上赏赐的,不是奴才说叫回来,就叫回来的啊。奴才只是个管事的,如果是王爷向奴才借的人,那王爷这么说,奴才肯定马上把人叫回来。可是这些是皇上下旨赐的,连奴籍都已经转入惠文王府了,奴才是真的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那是本王为难公公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其实也没别的想法,这皇上赏赐,本王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本王刚刚看,那皇后娘娘宫中人都只有那么几个,本王府邸那么多人,实在是太多了。皇后娘娘如此节俭,我们也该学习才是,公公您说是吧?” “皇后娘娘确实是十分节俭,皇上下旨重修景阳宫,本来是要做椒房装饰,但是皇后娘娘觉得太过奢靡,拒绝了。若是别的娘娘,只怕是开心还开心不过来呢,椒房之喜,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可能这就是皇后娘娘之所以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吧。皇后娘娘,勤谨恭敬,待人谦和,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啊。”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独有的好处的。再说了,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同甘共苦,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没有独一无二的地方,感情也摆在那里,自然是无法代替的。” “还是李公公会说话,本王最笨,就是说不出这样好听的,也不知道刚刚与皇后娘娘交谈,言语中是否会有所冲撞,现在想来,还有些担忧。” “王爷不必如此担心,皇后娘娘为人宽容大度,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就算王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唉,本王还是觉得担心,不然本王买点什么东西,给皇后娘娘赔罪吧。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不敢乱买呢,公公在宫中这么久,可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呢?” “这您还真是难倒奴才了,这皇后娘娘平日里勤俭不说,这月例的银子,大部分都寄回去给了母家,自己只留下一点打点。就算是这样,也从不为难内务府,多要东西。所以奴才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些什么。不过最近皇后娘娘的兄弟,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急需用钱,这不,前几日皇上刚刚赏赐的金银,皇后娘娘也全部让人送出去了。” “看来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主子,只是这母家,确实有些不大争气。不过皇上之前不是晋了皇后娘娘母家人的位份,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说实话,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如此缺钱?” “唉,您是不知道啊,王爷,这皇后娘娘的兄弟,秦焱秦公子,那是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得很,平日里还喜欢赌几把,逛逛窑子什么的。前段时间,这赌完之后,输了个精光,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还去逛窑子,结果与工部胡云胡大人家的公子胡宁起了冲突,一下子,失手把胡公子打死了,现在,那秦公子还关在天牢呢。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把钱拿进去,疏通关系,让秦公子可以少受罪,这边还忙着求皇上和胡大人那边谅解,可谓是焦头烂额了忙的。王爷您说,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一家人不说,还拖累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有这样,真是造孽。” 第三百四十八章 广白来了 想到这个,凤咏加快了步伐。 走到屋里,看到广白和京墨在屋里。 凤咏看到这些,笑着和冯阑久说道:“你先下去,有些内务府交代的事情,本王要单独说。” 冯阑久看了看俩人,还是退了出去。 凤咏想到冯阑久还会在门口偷听,给广白还有京墨使了个眼色。 俩人连忙会意:“王爷,这您之前说的,和那冯哥说的,不一样啊,您可不能坑我们啊。” “怎么不一样了?他与你们说什么了?”凤咏假装不懂。 广白愁眉苦脸地说道:“王爷啊,那冯哥说,这深宫里的娘娘皮肤娇贵,不能用我们这乱七八糟的脂粉,会出问题的。您说他说的这话,那不是骂公主皮糙肉厚呢?再说了,我们的脂粉怎么就不对了,您看我与这师傅,日日制作脂粉,这手白净细嫩的,一点事都没啊。这不买可以不买,您可不能这样污蔑我们,我们大老远来都城开铺子不容易啊。” 这时候冯阑久从外面冲进来,大喊道:“你这店家怎么胡说!我刚刚不过是和你说这买脂粉的事情王爷无法做主,要内务府和皇上决定!怎么到王爷面前,你们就开始搬弄是非了!” “哦?是这样啊,那本王知道了,不过阑久,不是让你退下,你怎么……”凤咏转头问道。 冯阑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在外面偷听吧?只好说:“奴才……奴才脚疼……走得慢……这……” “哦,既然脚疼,那你就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不用来伺候了。”凤咏笑着说道:“可别让人以为,本王亏待了你。” 冯阑久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王爷从未亏待过奴才,奴才不过是小伤小病,不用休息的。” “好了,下去吧,休息去吧,实在不行让人送你,这深宫之中的事情,不是你这侍从听得的。”凤咏冷冷说道。 冯阑久听罢,只好出去了。 等到冯阑久走远了,凤咏才说话:“京墨大人,广白师兄,刚刚……那人……不是很方便。” “我明白。”广白淡淡说道。 没有外人,广白也冷淡了许多。 京墨看着凤咏,皱着眉头说道:“这样回来被监视,真的比那样走要好得多吗?” “京墨大人,我们那时候走不了,您还不知道吗?那样的情况下,我们就算走了,也是会被抓回来的。再说了,我与兰儿,也不能一直躲在索尔,您说是不是?无论是天青山也好,索尔也好,西凉也罢,我们都不可能长时间待着。我们都要想办法反击,可是现在,我找到这个机会了。”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有些奇怪:“什么机会?你都被盯成这样了,还有什么机会?” “京墨大人,我问您,这皇上,是不是谁做都行,只要不是魏华清就行?”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不假思索回答:“那当然,他当一天,我们就没一天好日子过,自然是就他不行。” “那这个法子,便是对的。京墨大人,魏华清现在想要当个好皇帝,所以,他急需一些政绩。我今日向他进言,说找一字并肩王去边疆负责两边国家贸易的事情,然后我在都城接应。这样的话,我与一字并肩王,就可以正当接触那些别国的人了。您要知道,那些部落和邻国,对魏华清的做法,早就不爽了,若是能找到什么理由,那时候,一起进攻,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推翻了魏华清,到时候谁做皇帝,与我们什么关系呢?”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京墨摇摇头:“你这想法不对,如果这样的皇帝,说不定比魏华清还要残暴,到时候我们一样没有好日子过。” “京墨大人,这话不对,就算残暴,也不可能比魏华清过分。再说了,战争本身就不可能消灭。如果您认为,外族人不能当这个皇帝,那未免有些……”凤咏有些为难。 京墨摇摇头:“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对外族没什么想法,我从不相信什么,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只是觉得,让各个部落来打,是对的,至于最后谁上位,我觉得需要商议。” “其实京墨大人,您不用担心,如果到时候成功了,所有部落与邻国,能够有这个想法,并且想要称帝的,就那么几个,到时候根本不会有什么相争的情况,说不定直接把这边分了。再说了,那朝堂上,现在都是魏华清的人,还有几个墙头草,那些人死不足惜,没有一个手脚干净的。您何必想这么多。这些年,魏家的江山,本也不牢固,您也不是不知道。若是牢固,也不能让素和族钻了空子。”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个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那是自然,我们不可能现在这么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掌握他的后宫,然后慢慢改掉他的前朝,至于别的,只能慢慢来。”凤咏笑着说道。 广白点点头:“你这话说得对,这后宫如果搞定了,也不愁前朝,反正前朝后宫向来不分家。” “对,而且魏华清还对夏阁老有嫌隙,这时候,如果有合适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把夏阁老的人换掉。”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恍然大悟:“难怪你要负责选秀的事情。” “那是自然,那些老臣,虽然离开了朝堂,但是还是关心这个国家的,他们不希望这个国家有什么,所以,如果能换掉那些心术不正的臣子,他们自然是愿意的。而且,在他们看来,魏华清不是正统,被替换,是必然。他们虽然嘴上不认同我们的做法,但是心中也不反对。再说了,反对也没用,这随意替换秀女,本就是死罪,他们早就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淡淡说道:“秀女入宫时间快到了,她们也训练差不多了,到时候若是选不上……” “京墨大人,您安排的女子,各个肤白胜雪,温柔可人,怎么可能选不上?再说了,那些都是老臣女儿,为了牵制那些老臣之女,只怕这次选秀,中选率很高呢。”凤咏冷冷说道。 广白点点头:“而且我与阁主大人已经改进了驻颜丹的秘方,然后辅以几个内服的丹药,给那些秀女服用,再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明显效果了。到时候若是混入别人,只怕都要被她们比下去了。” “清荫阁的丹药,我自然是放心的。还有,这些人,其实根本不需要懂什么,你们要知道,这魏华清根本不会真的去研究这些。再说了,那些老臣之女,虽然书香门第,但是也只是读过那些女传什么的,学起来容易得多。”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那是肯定,那些人当中,还有许多文采出众的呢。” “那便是了,再加上一字并肩王那几个,肯定是可以选上,只是这选上之后的问题,还是比较大。”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有些奇怪:“选上之后什么问题?” “京墨大人派去的,互相不认识,自然是没事,只是这一字并肩王派去的,那四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就有些不对劲了。虽然那四个秀女本身也很熟识,只是背着自己家族的兴衰进宫的,真的可以那么无私吗?”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广白笑着说道:“如果别人是不会的,但是这些人这样,是说得通的。你们要知道,别人是背着家族兴衰去的,可是这些老臣之女不是。这完全是被胁迫的,这些人进宫的意义,是在于,她们在宫内,那老臣就不敢乱说话,这些人,不想侍寝,互相交好,那不是很正常?惺惺相惜嘛。” “广白师兄最近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许多。”凤咏笑着说道。 广白有些尴尬:“没办法,木香跟我说,我如果不开朗一点,不像是掌柜的。” “那是自然,这脂粉铺的掌柜,自然是需要开朗的。若是冷冰冰,只怕没人敢进来。”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笑着说:“我就这么说啊,我说这繁缕自己冷冰冰,这徒弟也冷冰冰,到时候,怎么办?还是这样好些,也方便一些。” “对了,我与魏华清还有内务府都说了,这个东西的事情,也应允了,至于到时候怎么个弄法,内务府会有人通知的。虽然这雪芙居大部分是作为联络存在,但是如果一点收益也没有,那些长老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凤咏无奈笑道。 广白点点头:“自然是这个道理的,现在大部分做医术的门派,都已经做了这个副业,那些长老,你也懂,就是这种人,觉得别人的长老分钱多,自己这边分钱少,就不甘愿了。” “那也是正常,学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学成便需要多年,清贫孤苦,等到老了,也没攒下什么来,想要多分一些也是正常。对了,正初怎么样?”凤咏连忙问道。 广白笑着说道:“正初天资很高,又直接由阁主教导,那学习的东西,都是师傅多年总结的东西,所以学得很快,现在已经是我们山上,最优秀的弟子了。” “比你还优秀吗?”凤咏笑着说道。 广白不好意思:“我哪里算优秀,我与木香虽然是弟子中辈分资历高的,但是也不曾学什么,不像正初,学的全面,还懂得快。那些最开始,看不起正初的长老,现在都觉得,这正初可以接过师傅的衣钵,做个副阁主了。” “正初自然是聪明的,当初只是不想学罢了,他其实学什么都很快。”凤咏淡淡笑道。 广白点点头:“那是自然,若是师傅能看到,肯定会很欣慰了,那时候师傅还在的时候,总是希望正初可以学医,现在正初学了,他却不在了。” “广白师兄,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没办法,若是没有繁缕大人的事情,只怕正初还是不想学医。而且,有些事情,也怨不得正初。自幼被抓走,回来之后又接受这么多打击,有些叛逆也很正常。繁缕大人也不是很耐心沟通,就变成这样了。这也算是一件遗憾,不过现在正初可以这样,繁缕大人肯定是很欣慰了。”凤咏感慨道。 京墨无奈摇摇头:“早知道这样,何必当初呢?做这么多事情,最后还不是这样。” “京墨大人,话不是这么说,这有些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跳出事情,当然可以看的全面,可是他们都是局内人,怎么可能看得清呢?情深蔽眼啊。”凤咏无奈感慨。 广白点点头:“自然是这个道理的,这师傅那时候也不想的。再说白夫人的事情……师傅也是……太伤心了。” “那是肯定的,谁也难以接受的。算了,不说这个了,现在人活得好,比什么都强。对了,正初没有被收弟子吗?”凤咏有些奇怪。 广白摇摇头:“这事情比较不方便,你也知道,这正初是师傅的儿子,这谁敢收徒啊?能有资历的,怕是只有阁主了。可是阁主,不是名额满了。再说了,这收了正初,那正初就是阁主的弟子,那就不能学师傅的东西,不是很麻烦。所以干脆就没有收徒,但是由阁主亲自教授。” “那这样,那些长老没有意见吗?”凤咏有些奇怪。 京墨冷冷说道:“那些老头子也要敢,陵游和他们说,正初与广白手上各有半个驻颜丹的秘方,就是为了钱,也只能忍,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些长老自然是不敢说什么,那时候我与师傅也是这个意思。没有了,繁缕大人,正初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没有这个丹方护身,只怕日子难过得很。再说了,这繁缕大人为清荫阁付出那么多,大家帮着保护他的儿子,也是应该做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说什么之前,都摸摸自己的荷包,看看这些年,繁缕大人为自己赚了多少钱。”凤咏冷冷说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夏耘 “是这个理,这么些年,师傅虽然没什么心思在清荫阁,但是也帮清荫阁做了不少事情。那些研制出来的药方,也是直接给清荫阁用的,从未要过什么报酬。如果说师傅为了救白夫人浪费不少天才地宝,那真是冤枉了,光光这些药方,就不止十倍的天才地宝了。更别说这些药方的研制,实验费用了。若是让那些长老自己去研制,去实验,只怕是十年八年不一定有。只是师傅这人,为人冷漠,不如那些人会说话,所以不是很讨长老们喜爱。”广白无奈摇摇头。 凤咏苦笑道:“广白师兄说的,正是我要说的,这么些年,若是说在治病救人方面,其实繁缕大人在清荫阁,算是一等一的。也是因为这样,师傅,还有那些导师毫无怨言。所以不管那些长老怎么说,我们都会帮着照顾正初的。” “只是带着正初就要小心点,别出事,这次把他带回清荫阁,他的身份就要公开了,到时候盯上他的人会有很多,你们出入一定要小心。我不要求正初一直在山上陪我,但是我要他毫发无损。我们可以救这一次,不代表我们可以救下一次,清荫阁不能起死回生,你知道了吗?” “这些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正初的。” “本来也不习惯人在身旁伺候,没什么大事也没必要人来人往那么多人跟着。” “你倒是可以,他可以吗?平时传个消息都要派人去。” “没人的时候自然是自己去的。再说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我自己去不方便才叫他们去的。” “但愿。” “我来也是来说这件事的。我知道你昨日卸了面具,但是正初的身体还未大好,只怕……” “前辈不必担心,我要在这等京墨大人的消息之后再走,暂时不会这么快前往文州。再说了,若不等魏华清被处置了再去,只怕去了也不方便。虽然这个身份是真的,但是仔细查看,也难免会有端倪,我自然会等到时机成熟才会行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去文州,可否不带正初。” “原来前辈是这个意思,前辈心疼孩子,我也理解,那我等到时机成熟,带着兰儿去便是。” “此事……” “此事我不会告诉正初,您只需要看好正初就好。前辈对正初的爱护,我感同身受,我也不想正初出什么意外,只要前辈能好好看住正初,我不在乎做这个坏人。” “你倒是懂事。” “正初虽然是我买回来的,但是就像我弟弟是一样的。当初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不是,如今正初有父亲,有叔叔,能够过好日子我自然也是高兴的。当初本也是想这孩子可怜才买下的,他能有个家我自然是从心里高兴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与白苏只有这一个孩子,白苏现在那个样子,我也没办法,我救不了她。正初若是能够留在我身边,也是一种安慰,再说了,文州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我也确实不放心。” “您所言我都能理解,我也认同您的做法,说真的若不是有清荫阁,有陵游前辈,只怕正初可能就没救了,是你们给了正初新的生命,就算是没有亲属关系,你们想要留他在这,我也会考虑的。毕竟现在来说,我身边还是十分危险的。” “我没办法,报仇的事情,我可以赴汤蹈火,但是正初不行。就算我报仇死了,我是为白苏报仇,我心甘情愿,可是正初是无辜的,我不想他牵扯到这些事情上来。再说了,他比较单纯,比较容易被人利用,从小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遗憾,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重演。” “前辈不必多说,这件事,坏人我来做,您只需要好好看着正初便好,正初跟着您,定然比跟着我有更好的发展,我不必拉着正初在我身边受苦。” “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哥哥,我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 “嗯,也过了许久了,站在这等我么?” “哥哥,不去不行吗?” “什么?” “我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与陵游叔叔商议,说你去索尔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和京墨大人去么?” “不然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可能待在这里,连累大家。正初,你要知道,虽然你陵游叔叔是阁主,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也很为难,再加上,清荫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保护我一个,连累了清荫阁这么多人,你说对么?” “我知道,哥哥所说所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在心里还是担心哥哥,京墨大人虽然是清荫阁的老人了,但是与你不熟,你过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你也会说,京墨是清荫阁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再说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可以,摆脱追踪,不然没有办法。陵游前辈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可能给他惹那么多麻烦。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你只要记得,我们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小孩,很多事,也不会和我说。但是哥哥,我今年也不小了,清荫阁怎么样,父亲也是副阁主,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知道的权力呢?哥哥,我来找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我只想知道,清荫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和姐姐急急忙忙走,为什么父亲会掺和进来?为什么,现在天青山的结界一直开启?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事情,我说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我只能跟你说,四皇子造反上位了,我与四皇子有仇,他上位,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我,我现在待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危险,所以我赶快带着兰儿离开,你明白吗?” “哥哥,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呢?” “去索尔本就不易,路上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我不想你去冒险……我……” “我明白了,哥哥,我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帮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赶路太辛苦,我不想你受伤。本来我连兰儿也不带,但是她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走不行,我才带上的,我不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嫌弃你没有本事。”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哪怕那时候,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你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的,哥哥,你一直都待我极好。你没有剩下什么兄弟姐妹,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的。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我自己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努力,等到我足够强大可以站在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再出现,对你还会是一个助力。现在的我,跟你去,也不过是累赘。”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你不要看不清自己好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再说了,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一次性去那么多人,我只是不想让人怀疑。” “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之前,我以为,自幼习武,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哥哥,我要变强,才能保护你,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现在的我,太弱了,只能被你们保护,我觉得很难过。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父亲也是,陵游叔叔也是,你也是,姐姐也是……可是我也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哥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保护我,我也想,和你有同样高的肩膀,做一样的事情,而不是,站在你身后,只能被你保护。” “正初,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只能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上次客栈的事情,我便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说实话,你受伤,我不是失望,我是自责。我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才这样受伤,我是觉得,我没有安排好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估计对方的强大,才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说实话,我很愧疚。” “哥哥,你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受伤,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差点还暴露了姐姐,是我没用,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这样,你不要想太多。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差了,太没用了。说实话,那时候,陵游叔叔不来,我废了,我也怨不得谁,是我自己太弱,不是对手太强。对手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要做的,是变强,而不是躲在你们后面。我也希望,能够在前面,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想到这些事情,凤咏就觉得,自己需要尊重正初的选择,无论正初怎么样,自己都要支持。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就想到,刚刚李升说的,那婉仪的弟弟。 凤咏连忙问道:“广白师兄,不知道你来都城多久了,是否听说过,护国公秦家的公子,秦焱?” “护国公秦家?这件事情我知道,还闹得很大,这件事怎么还与你有关?”广白有些奇怪。 凤咏摇摇头:“自然是与我无关的,只是这护国公秦家,那不是皇后的娘家吗?我们既然要掌控魏华清的后宫,那这个皇后,自然是很重要的一环。当初容妃被人下毒,就是魏华清和这个皇后干的。只要这个皇后不站在我们这边,这以后后宫也很麻烦。” “哼,你不是想卖个人情吧?这件事魏华清都没招,你能有什么招?”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没招也要有招,这件事,必须得解决。你想想,只有人情够大,她还不起,才会站在我们这边。皇后的位置不比别的,比较稳固,再怎么样,只要没有大错,都能保自己家人一世荣华。可是帮我们,那是谋逆,以后日子不会比现在好。再说了,除非她当皇帝,不然,有什么位置,比皇后还高呢?所以,只有拿她的家人下手,才会逼她听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情,总是需要名正言顺解决。不然,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处理?你总不能让我们去劫天牢吧?”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苦笑道:“那怎么可能?再说了,这种劫天牢的事情,做出来,那也不叫做卖人情,那是给人家惹麻烦。这事情还是没解决,反而更大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从夏阁老那边入手,从魏华清这边,倒不是很方便。” “夏阁老?你说那个夏耘?那是个老顽固,再说了,这个朝堂一半都是他的门生,不是什么小角色,你以为他会理你?”京墨摇摇头。 凤咏笑着说道:“如果是别的事情,他自然是不可能理我,但是涉及夏清和,他一定会理我的。夏清和现在被降位禁足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到他那里了,说不定他都进宫见过魏华清了。可是那魏华清,怎么可能放?这时候,他肯定头疼呢。这放秦焱不容易,放夏清和,不是容易得多。” “呵?容易?要是容易,那魏华清把她关起来干什么?”京墨根本不相信凤咏说的。 凤咏摇摇头:“魏华清关她,不过是给下马威罢了。你以为,有夏阁老在,夏清和会被关很久?不可能的,只是啊,这个事情,没这么快。我能做的,就是加速这个的进程。其实结果是不能改变的。” “你也说了,结果是不能改变的,你有什么本事,让魏华清提早放人?”京墨问道。 第三百五十章 偷听 “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兰儿和你们的帮忙。”凤咏笑着说道。 这时候,外面传来白兰的声音:“王爷与掌柜的在里面商量内宫之中的事情,你们这些奴才在这偷听什么?” 凤咏听到这句话,连忙推开门,看到两个奴才正跪在地上,跪的地方,离门确实不是很远。 凤咏飞快在系统里查询了这俩人的资料,发现这俩人的家人,都住在都城不远。 凤咏笑着扶起俩人,低声说道:“你们这样偷听,难道是皇宫内学的吗?” “回王爷的话,皇宫不曾教会奴才这些……再说了,奴才并没有偷听……”其中一个奴才还在辩解。 凤咏笑着摇摇头:“皇宫自然不会教会你们这些,只是皇宫里头的人是不是会教会,那本王就不知道了。不过本王知道,你们的背景。你们虽然名字相似,也出自一个宫中,同一故乡,却不是亲兄弟。苏木、苏合,不知道,真以为你们是亲兄弟呢……不知道,你们远在石英坡的父母,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听到!你们说话那么小声,我们还没听见呢,公主便来了。”苏木连忙赔礼道歉。 凤咏无奈摇摇头:“你这话说的,倒好像本王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一样,好像本王不曾威胁你们什么。” 听到凤咏说的,俩人更加着急了:“王爷!王爷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王爷!” “算了算了,别说那么多,你们既然没听到,那辩解什么?出去看着吧。”凤咏话音刚落,那俩人便出去了。 凤咏看着俩人,无奈摇摇头。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就说,不要遮遮掩掩的,你还小,你说了她们也不会怪你不是?” “王爷说的是,我们不会和正初计较的。” “姐姐,你们在都城还有别的亲人吗?” “我与合萌都是士族,只是这娘家身份不够尊贵才会沦为奴婢,都城有亲人有什么不对?” “噢,难怪……难怪今天听店家说,昨天合萌姐姐好像飞鸽传书了,鸽子飞往都城方向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村寨小孩子淘气,拿弹弓给打了下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呢?若是这鸽子是给合萌姐姐传家书的,那我该去找小孩把鸽子拿回来……只是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 “既然是家书的鸽子,那一定要帮着合萌拿回来,你现在快去吧,别小孩再贪吃给烤了吃就不好了。” “那我赶快去,活要见鸽,死要见烤鸽。” “噗……” “别,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烤就烤了吧。小孩子嘛,不用与他们计较。” “可是……那鸽子上的,可是姐姐的家书啊,没事的,我现在去,一定帮姐姐拿回来。小孩若是想吃烤鸽,我买一只就是。” “不用了不用了,不麻烦正初了,我们等下再去写一封从驿站寄回去吧,这样去也太麻烦了,再说了,这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件,不劳烦正初到处找了。既然这飞鸽传书不方便,我们以后还是请驿站代为寄信吧,稳妥些。” “吖,马蔺哥哥,你怎么把这鸽子找回来了,我刚刚才问明白,这是给合萌姐姐送家书的信鸽呢,你快还给合萌姐姐吧。” “原来是合萌姑姑的信鸽,我还以为我们中间有奸细,还想让王爷彻查一下呢。不过想来也不错,合欢合萌二位姑姑都是士族出身,家书传递方式,自然是比我们高级一些,自然是不想用驿站的。” “马侍卫说笑,不过是因为家中有急事,才会用信鸽通知奴婢的,哪有什么高级不高级。奴婢这一个士族的侍女,怎么会比一字并肩王府的侍卫用的方式高级呢?敢问马侍卫,这信鸽……您找到时候,就是这样的吗?上面的家书……” “合萌姑姑说的,倒像是我有意偷看一般,我捡到的时候,这信鸽都快被拔毛烤了,更别说家书了,这毛都快保不住了。至于家书,我想来,可能是小儿顽皮,不知道丢哪里了,如果合萌姑姑想要,我再回去寻一寻?” “不用不用,既然信鸽回来了,我再写一封就是,哪敢麻烦马侍卫。” “说起家书……对了,你们竟然识字?” “不不不,奴婢自然是不识字了,所以每次家书都要找专门的人代写,比较麻烦,所以方才才会问家书在哪……王爷也知道这地方,找个识字的人也是蛮难的。” “既然你之前能够找到,现在再找那个人便是……怎么?那人不在吗?” “这……这……应该……不在吧……是隔壁客栈的……客人……应该走了。” “噢,那没事,等下你想好了,我帮你写便是,反正也是举手之劳。” “不……不用了,奴婢,奴婢等下找客栈老板代劳就是……” “那你等下叫客栈老板帮帮她,实在不行,给点银子,没什么事情。” “好的,我等下就让老板去找合萌姐姐。对了,哥哥,刚才姐姐的娘家来人把她带走了,说是回家养病比较好,这里人多手杂怕伺候不周到。” “唉,好吧,也没错,这样的客栈,确实不适合养病。芙蓉她们跟去了吗?” “没有,芙蓉姐姐她们还在房内收拾,只是姐姐先跟着去了,芙蓉姐姐她们收拾完就赶上,不耽误的。姐姐做的马车,自然不如芙蓉姐姐骑马快。” “我知道,家中若有急事,来说一声也没什么的,只是现在这个状况,若是家中有什么事情,我大可放你回家探亲,却不能让你一次次的书信往来。并不是我不近人情,乃是规矩如此,在宫中,宫女也是固定时间才能和家人见上一面,不是吗?飞鸽传书,终究是不好的,鸽子飞来飞去,若是有心之人,还以为我派你与都城互通消息呢,你明白吗?” “王爷所说并非过分,奴婢自当遵从。” “既然你家中有事,我肯定是要派你回去一趟的,士族少女入宫为婢,本是到了年岁才能出来的,但是我知道,那样太不近人情了。你家若不是什么急事,想来也不会急急忙忙飞鸽传书,这样吧,你就回去看看,还有合欢她们伺候呢,你不用担心,家中事情解决了再来,反正现在也还没到文州,一路上赶路,想来也没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等到你事情办完,再过来便是,我也不会怪你。再说了,我并不喜欢有人伺候,就算你在身边,也没什么大事,就回去吧,你也落得安心。” “多谢王爷体恤,多谢王爷体恤。” “你就安排吧,这两天找个马车什么的,送合萌回家看看。我们现在都无父无母,总不能让人家陪着我们吧?” “哥哥真是体谅下属,这样做,大家也都会高兴的。” “这送行怎么送成了这样?” “哼,不是王爷吩咐把我们抓回来吗?奴婢没想到,王爷居然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这边说着放合萌回去探亲,那边派人抓我们回来,真是善变的很呐。” “我可没说抓回来……我只是说,把她们带回来。” “有何区别?说好了放合萌回去探亲,却半道叫人带回来,这不是涮我们玩吗?王爷竟是如此出尔反尔之人吗?” “我出尔反尔,还是你们出尔反尔?嗯?我让合萌回去探亲,可没叫你们飞鸽传书吧?我刚刚说什么?飞鸽传书容易让人误会,结果呢?居然让我发现了点别的。我拿你们当自己人,你们就这样蹲在外面听墙根么?对这样的奴才,我说带回来,有毛病吗?” “王爷说我们听墙根,有什么证据吗?虽然我们是奴才,但是王爷也不能这样污人清白!” “你不用帮着合萌说话,那鸽子根本不是合萌的,而是你的,你还要我接下去说嘛?”凤咏冷冷说道。 “王爷玩笑,宫女不能识字,这些奴婢明白。” “是啊,可是你们不是一般的宫女,你们当年是选秀失败,留在宫里的,宋空青是御史大夫,他的两个女儿,怎么会不识字呢?我记得……你以前,还被人称为都城十大奇女子呢……宋子苓?是你吧?嗯?我不知道容妃抓住了你什么把柄,才会让你心甘情愿帮她做事。只是,我想让你明白,不管容妃答应了你什么,她,终究是你不了解的。你,玩不过她。”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你不懂?宋子苓,你当初选秀,为什么失败?你的父亲为何这么多年还是御史大夫?为什么那么多选秀失败的都送出宫自由婚配,你却在宫里当差?为什么你们姐妹俩容貌才华丝毫不差,还在那么受宠的妃子宫中,居然这么多年没被圣上垂怜?你啊,还是太单纯了。” “王爷,奴婢……奴婢不懂您说什么……奴婢是圣上赏赐给王爷的,不是容妃娘娘派来的,王爷不要乱说。” “没想到,宋空青居然会有你这么傻的女儿,被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你且想想,这朝中这么多大臣,那么多人选秀,成功的都成小主了,失败的都回家了,为什么只有你们被留下了?还不是因为御史大夫官位低,你们出身也低,到时候好掌控吗?随随便便给你编个由头,就可以让你为她办事了。士族女子,再傻也要有自己的骨气。宋空青以为你们留在宫里有朝一日终究会爬上龙床,想着就算不是娥皇女英也是飞燕合德,满怀希望呢,谁知道你们,一直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在为人家隐瞒,为人家摇旗呐喊。我真为宋空青喊冤。” “王爷是说……我们是被别有用心的留在宫里吗?” “呵,你倒也不算笨。本来,我想着,不用着急给你们说这个事,但是看着你们今天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不说不行了。宋空青是什么人,那是敢说敢做的御史大夫,上可冷言直谏昏君,下可直言弹劾佞臣,你说你们,就算什么都不知道,看也看会了吧?为容妃做事,你们就不用点脑袋吗?我是谁?我是那容妃的亲外甥!她与我母亲是亲姐妹啊,凤王府没落,她说过一言一语吗?甚至于凤王府的事情,都和她有脱不清的干系!别说凤王爷这个妹夫了,就是我母亲这个妹妹,她也没想到救!这样的人,你们还要帮她做事吗?我都知道为什么她派你们来!只有你们傻乎乎的,还千恩万谢呢!”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想想吗?你们是什么出身,家中是什么情况?随随便便一个事情,宋空青就会被革职查办!而你们呢?更是死了都没人管!你说你们,被赏给我,我发现了你们有什么,肯定是严惩啊,你们本来在我看来就是来监视我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她可以大摇大摆要求圣上处置我,宋空青还不能说什么。若是我没拿你们怎么样,而是我自己犯了事被圣上惩处,你们作为罪臣的侍女,你们还有的好吗?到时候办了你们,宋空青还是不能说什么!你说,这可不是一箭双雕吗?若是宋空青说句什么,连带宋空青一起搞了,那就一箭三雕!好一个容妃娘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用的很顺溜啊。你们本来应该在宫中,等着圣上临幸,等着当小主,而不是被排到我这来,给人当棋子!” “这……这……都是真的吗?” “我并不想别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真相。容妃不是一个值得跟的主子,你们本就不是池中之物,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呢?跟,也要跟一个值得跟的主子。当然了,我不是说我啊,你们不要想太多。我这样,肯定不是一个值得跟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就知道了,自身难保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见夏耘 “请王爷指条明路吧!” “这倒也不是没有,这样说吧,你们出身低微,就算我把你们送到皇上面前,你们今后的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你们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是争宠的年纪了。但是按照你们的出身,嫁个知府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也算是门当户对,你们说是吧?” “别的我是做不了主,这个婚嫁,还得你们父母答应才行。不过我有个好的提议,你们看看行不行。” “单凭王爷吩咐。” “我听闻,文州知府,永州知府都还没有娶妻,年纪也正当年,与你们也合适。而且文州知府尹继善也是一个文采出众之人,与你们也相配,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有这个意思。若是你们有这个想法,我便让老王爷帮你们说和说和,也算是成全你们了。你们若是在我身边拖到出宫年纪,就耽误了。” “宫女婚配……老王爷也能做主吗?” “就算不能做主,也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是你们要记住,是王爷帮了你们,不是我帮了你们,知道吗?以后这合欢合萌的官名,是不能用了,若是此事办成,你们就是知府夫人了,只能叫宋子苓、宋竹苓,知道了吗?” “那……那我们……先谢谢王爷了!王爷的大恩大德,奴婢们是不会忘了!若是有用的到地方,您尽管说,别客气!” “你们要记住,不是我帮你们,是老王爷帮了你们,你们要谢,就谢老王爷,不是谢我。我现在的处境,也帮不了你们,我马上就休书一封,让王爷把这事办了,只是你们啊,也别再帮那容妃了,断了联系就是最好的。等到你们的名字除了,容妃也没法对你们怎么样。只是啊,你们这父亲的官运,自然是不比你们当娘娘时候的了。” “我们自然是怪不得您的,这个事情,我们不害着父亲就好了,更别说别的了。再说了,父亲那个性子,也不可能是官运亨通的主,能够保住自己的官,就很不错了,我们也不敢奢求太多。” 想到曾经合欢的事情,凤咏还是没有叫下那俩人。 那俩人知道凤咏能查到他们的底细,想必以后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凤咏带着白兰进屋,关上了门。 凤咏转头对白兰说道:“兰儿,有件事情,还需要你去做。” “什么事情?”白兰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份相当于是暴露了,怎么还有事情可以做? 凤咏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夏阁老家的事情。” “夏阁老?我并不认识夏阁老。”白兰有些奇怪。 凤咏摇摇头:“我自然是知道你不认识夏阁老,但是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我不能做。” “那你说罢。”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你去夏阁老家拜访,如果夏阁老不知道夏清和禁足降位的事情,你就与他说。如果他知道了,你就告诉他,不要老想着眼前的利益,做什么都要看长远一些。我提倡选秀,是因为魏华清心里这么想借我口说。我提倡立后,也是给夏清和还有夏阁老铺路。夏清和不可能立后,如果立后,魏华清会怕夏耘功高盖主,居功自傲。可是如果由秦婉仪当皇后,不仅不影响夏清和的宠爱,还让魏华清放心。希望夏耘可以考虑一下,说服那边,放过秦焱。” “这……这么说,夏阁老不一定听我的。”白兰有些犹豫。 凤咏摇摇头:“无论他听不听,你现在是公主,他不可能赶你出来,如果赶走你,那他夏家就是意图谋反了。所以你只需要,带上人,去把这些话说了,夏耘听不听,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不过我觉得,夏耘不是个傻人,就算不会马上答应,也是会思考的。等他想明白,自然是会来找我的。” “那为什么不是你去?”白兰有些不解。 凤咏笑着说道:“我不过是个王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再说了,夏清和被废,与我有关,我过去,你觉得,他会见我?你是公主,他不得不见。” “好,那我现在就去。”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记得,有多少人,带多少人,一定要阵仗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也不要这么素净,穿上好些的、华丽些的衣服,有个公主的样子。” “好。”白兰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白兰回到自己的屋子,让那些侍女为自己梳妆。 没等多久,就看到一个一身华服的女子出来了。这个女子,身穿一件湖碧色金枝线叶广陵立领偏襟小袄,逶迤拖地青绿底彩绣蝴蝶纹撒花裙,身披普蓝色掐牙缠枝葡萄薄纱交织绫。浓密柔润的浓发,头绾风流别致凌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盘珠菊花荆枝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鎏金水波纹镯子,腰系撒花缎面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荷包,脚上穿的是掐金挖云红香羊皮绣鞋,整个人显得白璧无暇香艳夺目。 仔细一看,这不是化妆之后的白兰么? 白兰妆容精致,肤白胜雪,胭脂在脸上,就像是天然的红润一样,让人觉得恰到好处,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化妆过重。 白兰转头吩咐那些侍女:“你们跟着一起去吧,去夏阁老府上。” “公主……为什么去夏阁老府上?”其中有个侍女问道。 白兰轻笑一声:“本公主去哪里,还需要告诉你们为什么吗?” 听到这些话,那个侍女便噤声不说。 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凤咏叫人安排的专门的马车,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白兰看到,心中无奈摇摇头,只觉得凤咏太过夸张。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夏府,白兰感觉轿撵停下了,低声说道:“进去通报一声。” 侍女通报完之后,很久,才看到一个身着藏蓝色华服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从府内出来,身后跟着一堆家奴院工:“草民夏耘,参见兰心公主。” 白兰轻笑一声,从轿撵中伸出手来,侍女连忙会意,叫人搬来车凳,扶着白兰下来。 白兰下来之后,微微笑着说道:“夏阁老请起,我来这,没什么大事,夏阁老不必如此客气。” “公主客气,您是公主,我不过是个草民,自然是需要出来迎接的。”夏耘还是很恭敬的。 白兰淡淡说道:“夏阁老,我们进去说罢,站在门口,怕是不好。” 话音刚落,侍女便把白兰扶了进去。 那夏耘家里的仆人连忙到前面带路,把白兰带到了前厅。 等夏耘坐下,白兰笑着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夏阁老,有些私事。” 说罢,所有人就都退下了。 “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吩咐?”夏耘还是很恭敬的样子。 白兰自顾自喝了一口茶,面无表情说道:“我知道,你并看不起我,我不过是皇上的义妹,一个假公主。而你,是阁老大人,桃李遍天下,自然是瞧不上的。不过,夏阁老,今日我来,可是有事情与您说。” “草民虽然不知道公主想说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分毫。公主怕不是要与草民说,夏贵妃娘娘被降位禁足的事情吧?惠文王真有意思,这边让夏贵妃娘娘降位禁足,那边就让公主来,是过来看笑话吗?”夏耘见到白兰说了那些,也没那么恭敬了。 白兰摇摇头:“夏阁老,您桃李满门,学富五车,可是您,却没有教出一个聪明的女儿。” “草民不明白,公主此话是什么意思。”夏耘听到这个,有些生气。 白兰笑了:“什么意思?那我便与夏阁老好好说说。” “草民洗耳恭听。”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听到这个,不怒反笑:“夏贵妃虽然年轻貌美,却没有该有的脑子,第一,皇上选秀立后的消息刚刚出,便迫不及待带了王爷过去问罪,被皇上撞见,结果被降位禁足。第二,立后选秀,向来不是王爷做主,那是皇上的想法,这件事情,夏贵妃想不明白,还要争风吃醋。第三,皇后娘娘是发妻,立后人选,怎么样,也不会有别人。立后之后,夏贵妃宠爱不衰,甚至会更甚,这些,夏贵妃不曾明白。您说这三件事,夏贵妃是不是没脑子?” “笑话,新人入宫,后宫充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怎么就会让她宠爱不衰?公主怕是没有入宫,不知道这深宫寂寞。”夏耘冷笑道。 白兰笑了:“我自然是不曾入宫。但是夏阁老,您要知道,首先,皇上对皇后,不曾有什么感情。入宫有感情,不可能现在才立后。这点上,夏贵妃其实已经占了先机了。其次,皇上对老臣们都不信任。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遍布朝野,若是夏贵妃封后,那皇上便不放心,总担心您会居功自傲,功高盖主。可是立后之后,便不会再有怀疑。最后,深宫之中,从来不存在真感情,无论哪个皇上都一样,现在这个皇上,更是。无论是夏阁老,还是夏贵妃,都不应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满门荣耀寄托在不存在的感情上。还是皇上的信任,更为靠谱。只要夏阁老的门生在前朝努力,夏贵妃不曾犯错,皇上又信任,难道您觉得,这夏贵妃,岂不是荣宠不衰吗?” “你说的倒是容易,可是你能保证,那些进来的秀女,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吗?”夏耘还是不相信白兰说的。 白兰摇摇头:“夏阁老,您怕是久不进朝堂,不知道这规矩了。那些秀女,大部分都是老臣之女,还有一些现在大臣的姊妹亲眷。您说,这么多人比起来,有哪个女子,地位可以超过夏贵妃?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你们的身家性命和满门荣耀,寄托在不存在的感情上。谁的母家对皇上在前朝的助益多,皇上在后宫便宠爱谁,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您要知道,我们的皇上,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庸皇帝。” “那你现在来,是在劝我吗?那你成功了。”夏耘淡淡说道。 白兰笑了:“我从来不用来劝您,我甚至,可以不用和您说这些。如果您与皇上的嫌隙多了,皇上借机除掉您,说不定我们王爷还可以捞点好处呢。只是啊,我觉得,除掉您,对我们不一定全是好处,所以希望,夏阁老您可以想想清楚,是不是非要这么你死我活不可。” “笑话,惠文王是一字并肩王,与那罗王爷又是忘年之交,我一介草民,怎么可能与你们对抗,你们说这话,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夏耘讽刺道。 白兰点点头:“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其实不是这样。夏阁老,您为什么把夏贵妃送进宫,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不想您的掌中宝,被人家当成一棵草罢了。与皇后那边交恶,对您,并没有好处。封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这时候,无论皇上怎么看中夏家,都会先站在皇后那边,这件事情,不仅可以卖一个人情给皇后,还可以做戏给天下人看,更加可以借此试探夏阁老的忠心。所以,对于此事,夏阁老,一定要想明白,不要冲动行事。” “呵,本王难道还要与护国公府做挚友吗?”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笑了:“夏阁老,您说的话,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表面上,所有臣子,都不能交往过密,可是私下里可以。您要知道,大臣相交,那不是为了晋升,而是为了自保。您可以装作不情愿,但是您要知道,皇上需要一个台阶下,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复位夏贵妃,皇后那边也需要一个理由,让她不要明里暗里针对夏贵妃。这个事情,对您,对夏贵妃,都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好事。您要知道,皇上再宠爱夏贵妃都好,皇后毕竟是皇后,那秦焱,可是皇后的亲弟弟,如果秦焱真的被问斩,您觉得,夏贵妃日子真的很舒坦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答应 “有皇上宠爱,她也做不得什么。”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点点头:“自然,明面上是做不了什么的。可是您别忘了,皇后掌管后宫,人员调度,物品供给,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亲自做的。夏贵妃的脾气又不是那么好,做事也不那么有考虑,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人煽风点火,说不定真的就会和这次一样,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那皇上再怎么宠爱,碍于面子,也会责罚的。再说了,夏贵妃又那么沉不住气,到时候责罚期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人传出去,只怕皇上会更生气。” “你这话说的,难道只能认输?”夏耘有些生气。 白兰摇摇头:“只要这次,您给了皇上台阶下,也给皇后一个人情,那皇后自然不会做什么了。再说了,皇上对皇后有没有感情,难道皇后自己不知道吗?只要到时候,夏贵妃不要太过出阁,我想,皇后不会做什么的。” “公主倒像是皇后那边的说客。”夏耘淡淡说道。 白兰笑了:“说客肯定不是,如果非要说我是说客,那我便是您这边的说客。皇后为人冷漠,不如夏贵妃为人直爽,如果可以选择,我自然是夏贵妃的说客。我相信,王爷也是这样的想法。” “看来王爷真的找了一个好王妃。”夏耘笑着说道。 白兰笑着说道:“我就当做,夏阁老是在赞美我了。” “只是,公主说这么多,就不怕隔墙有耳?说不定草民早就安排了人,到时候到皇上那告您一状。”夏耘笑着说道。 白兰听罢,轻笑一声:“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又如何?我何曾说过什么不能让人听的?夏贵妃的错处,夏阁老您都不怕丢人让人来听,我又有什么可怕?到了皇上那里,无非是觉得我是个帮他做事不利的义妹罢了。不过到时候,皇上会不会借此问罪,还未可知呢。” “公主果然小心谨慎。”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笑了:“谨慎,为了我,为了王爷,更为了夏阁老。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吗?” “那公主此行的话说完了,公主请回吧。”夏耘淡淡说道。 白兰点点头:“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劳烦夏阁老做戏做全套,送我出去。” “呵,公主此行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您与王爷在帮皇后娘娘解决问题吗?草民现在送您出去,岂不是昭告天下说草民愿意给王爷当说客?”夏耘脸上有些愠色。 白兰抬眼:“难道,夏阁老没有这个意思吗?夏阁老若是没有意思,以夏阁老的才智,肯定会称病不让我来的。” “公主这样大张旗鼓过来,草民若是称病拒绝,岂不是说草民不识抬举?”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点点头:“现在证明,夏阁老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 “也不知道公主这是夸草民,还是骂草民。”夏耘说话也不那么客气。 白兰笑了:“夏阁老如果不那么客气,那我便是在夸奖。” “公主是公主,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是我客气,是地位悬殊太大。”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摇摇头:“夏阁老这话便不对了。若是论地位,这么说没错,可是若是说别的,这么说,那便不对了。夏贵妃算是我的皇嫂,您是夏贵妃的父亲,那便是国丈,我们一直是自家人,自家人怎么会说位份呢?” “玩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草民不敢僭越。”夏耘还是不客气。 白兰笑了:“夏阁老心中无论怎么想都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我已经来了,夏阁老不送我出去,也要送我出去了。从我踏进夏府第一步开始,在外界眼里,我已经是皇后娘娘的说客了。您送我出去,那是达成共识,我成功卖了人情给皇后娘娘。您不送我出去,那是您不识抬举,与我无关。现在封后在即,夏阁老无谓因为这几步的事情,得罪皇上,牵连夏贵妃,所以,我奉劝您,还是送了比较好。” “公主就是这样算计草民的吗?”夏耘生气了。 白兰笑着说道:“我不过是在给夏阁老寻找一个,正确的路罢了。既然您忍痛割爱把清和姐姐送入宫,那就是不想得罪皇上。既然这样,有些事情,就该做的妥妥当当。夏清和在皇上看来,和马上要入宫的老臣之女并无差别。可是如果您做好了该做的事情,让皇上放心,夏清和便会成为第一宠妃。无论夏清和是否爱慕皇上,皇上的宠爱,足以让她在后宫一世无虞。夏清和是您的掌上明珠,您怎么也不会想,因为您一句话的事情,死在宫中,无声无息吧?” “她敢!她若是敢!我……”夏耘听到这个,开始激动起来。 白兰冷冷说道:“她敢又如何?她不敢又如何?无论是她,还是他,看中的,忌惮的,不过是你夏阁老罢了。你以为,皇上身边会缺少倾国倾城的女子吗?您若有不臣之心,就是权势滔天,一样得不到好下场。他是什么人,难道你心里没数吗?那些老臣为何辞官回乡?罗王爷为何称病不出?先皇为何传位给他?夏阁老,您以为您可以用自己的势力保证她一世荣华,可是您不曾忘了,成也萧何败萧何,您的权势,给她带来的,不全是好处。这个权势,只要皇上有一丝一毫疑心,无论是夏清和,还是你夏耘,都不会有好下场。” “公主这话,好像不是您该说的。”夏耘冷冷说道。 白兰笑了,笑得有些痴狂:“哈,我该说的?我什么该说?我又有什么不该说?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当年,魏华清失踪的未婚妻白兰,我的全家,我的全族,全部因为他魏家覆灭。现在,我被迫隐姓埋名,被迫认贼作父,你还要告诉我,我什么该说?我不过是不想在大家不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时候,损失一些与我差不多经历的人罢了。我有错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夏阁老若是觉得,我有什么不该说的,让你觉得刺耳了,让你觉得多管闲事了,那您尽管去和他说罢。反正我白氏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也不怕了。死了,我便可以见到我十几年没见过的爹娘了。说不定,他们也像您一样,担忧着我,为我筹谋!只是那时候,没有我与王爷这样,忍辱负重,用命提醒的人!” “你……你是白兰?你……你……那你的父亲……白胜……”夏耘有些惊讶。 白兰苦笑道:“死了,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人……不存在了……哪怕是王爷派人费心费力救了,也不过是一点人,比起当初那么多,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夏耘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兰看着夏耘,摇摇头:“罢了,罢了,你怎么想都好,送我出去,就好。你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情了。” “兰丫头……你所说的,我会做的……”夏耘淡淡说道。 白兰有些吃惊转头看夏耘。 夏耘笑了笑:“我送你出去。” 说罢,夏耘便送白兰出去了:“公主慢走,草民就不送了。” “夏阁老不必客气,清和姐姐与我情同姐妹,有这样事情,我也不想,希望夏阁老不要太过担忧,皇上不过一时之气,过一段时间,清和姐姐一定会被放出来的。”白兰只好客气。 夏耘笑着说道:“多谢公主美言。” 等到白兰回到府中,京墨与广白早就走了。 白兰看到凤咏在屋里坐着,便走了进去。 凤咏看到白兰,笑了:“事情说完了?” “嗯……只是……”白兰想起夏耘反常的地方,刚刚要说,便被凤咏打断了。 “你想说夏耘的事情吗?”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他知道我身份之后,有些惊讶。” “很正常……很正常……你知道夏耘是谁吗?”凤咏苦笑道。 白兰摇摇头。 “夏耘,就是当年,寻找你的那个官员……”凤咏苦笑道:“那时候,他还没那么大位份,一个小官,结果在自己任上丢了个未过门的皇子妃,你觉得,他是不是印象深刻?” 白兰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件事情,我觉得夏耘会弄好的。其他的事情,就看这个皇后领不领情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笑着问:“要不我也进宫和她说说?” “不,她不是寻常人,你去说她反而会怀疑我们的诚意。后宫之中,有两个人,是最难对付的,一个是宁妃,一个就是这个皇后。皇后还属于比较好对付的,毕竟她没有什么刻意隐藏的地方。可是这个宁妃,才是最麻烦的。说实话,若不是宁妃的存在,我们根本不需要拉皇后结盟。”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有些奇怪:“宁妃?没听你说过这么个人。” “你见过……就是你去定席面那日,在小巷子里头堵你的红衣女人,和简宁。那日其实我安排了人去保护你,只是看到你没什么,就没现身。”凤咏苦笑说道。 白兰惊讶了:“难怪那日你尽说些奇怪的话,原来你那时候就知道了。” “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我不过是想派人保护你罢了……”凤咏解释道。 白兰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和简宁不是一般人,素和族不会派一个普通人过来的。”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点点头:“我只知道她是组织的人,但是不知道那是素和族。不过她在组织内的地位不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第一次见到和简宁,就知道了,和简宁看起来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其实内心里真的属于很有主意的,每次说话做事,完全不是那种没头脑的,而是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处来。看起来,和简宁和夏清和是一种人,其实,她们俩完全不同,夏清和是真单纯,和简宁是装简单。”凤咏看着白兰淡淡说道。 白兰无奈感慨:“也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放下戒心吧,毕竟在深宫中隐藏身份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为了保证她的身份不暴露,魏华清应该不会对她进行大的晋封。但是我们派入宫中的人,需要小心一些。”凤咏感慨。 白兰点点头:“其实这样,也很麻烦。不过为了更好知道宫中的事情,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了。这魏华清真的会让那些人都入宫吗?太多了吧?” “那些当朝大臣的姊妹亲族,一般会被许配给那些当朝的大臣。那些老臣之女,就算没有选上,也会留在宫中做女官,不可能放出去的。”凤咏无奈摇摇头。 白兰有些惊讶:“女官?那不是比宫女好不了多少?” “魏华清只在乎,这些人必须在宫里,无所谓这些人做什么。做女官,做娘娘,都是暂时无法离宫的,这样对那些老臣才有所牵制啊。”凤咏苦笑道。 白兰无奈摇摇头:“他就是这样,才会那么不得人心。但凡他好一些,那些老臣都不会答应这么荒诞的事情。” “换一个人,也不会非要让这些老臣之女入宫。不是吗?这与当初我被派去文州,有什么区别?明明是我吃亏,然后还要谢主隆恩。明明我不想去,还要装作充满期待。他不就喜欢干这种事情吗?”凤咏有些生气。 白兰笑了:“那我们便让他也感受一下。” “总有一天会的,我总有一天会让他感到,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总以为所有人都被他玩弄,其实最后呢?总会让他大吃一惊。我从未想过要反抗什么,说真的,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我真的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可是后来,我真的发现,他不是我忍让就可以的,他根本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他就不是个东西。”凤咏越说越生气。 第三百五十三章 定做 想到这些事情,凤咏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魏华清以为什么都算计到了,自己非要让他什么都落空。 这时候,紫苏从外面进来了。 “公主,王爷,几个珠宝店的掌柜的,来送珠宝给你们挑选了。”紫苏恭恭敬敬说道。 凤咏有些奇怪:“什么珠宝店?我们没要买啊。” “这个奴婢不知道,珠宝店掌柜的直说是内务府李管事李公公让来的,说是挑选秀女的首饰,顺便给皇后娘娘挑贺礼。”紫苏柔声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知道了,带上来吧。” 等到几个掌柜的带着几个手下上来,凤咏想明白,这次是挑选秀女选秀专用的首饰。 之前李升就说过,为了公平,到时候秀女的服饰穿戴全部都会统一,只是在细微的地方会根据秀女本身作调整,所以大部分的服饰面料,珠宝首饰,都是要提前选好的。 凤咏和白兰让那些掌柜的站成一排,一个个介绍。 前面的珠钗一般都没什么问题,大部分都是蝴蝶啊,花朵什么的,样式也没逾越。 可是到第三个,翠仙居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海蓝宝镶嵌的银质凤凰步摇,还有海蓝宝的银质牡丹花冠饰。 凤咏看着,皱起了眉头:“掌柜的,你过来看看,你家这个东西,不对吧?” 等到这个掌柜的听到喊声过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什么错,马上盖上了盖子,收了起来,连连赔礼道歉:“王爷!王爷,小的错了,小的把上次内务府吩咐说给皇后娘娘定制的贺礼和秀女的珠宝拿错了!后面这个才是,让小的去拿!” 然后马上从后面拿来另一个一样的盒子,打开一看,确实,没有什么逾越的。 是一组金线的珠花,还有一组镂空的凤蝶银钗,镶嵌得宜,银打的非常薄,端的时候还能看到凤蝶翅膀在微微颤动。 凤咏拿起一个凤蝶银钗,问道:“你这个,蝴蝶是在里面加了铁丝固定的吧?那个翅膀也是特地处理的吧?” “王爷明鉴!这是我们翠仙居今年最新打造的款式,还没上市呢,听到王爷在选秀女的珠钗,就连忙做了带来了。”翠仙居掌柜的很谄媚,可能因为刚刚弄错了,想要尽力弥补。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把刚刚那个给皇后娘娘做的贺礼也拿来我看看。” 掌柜连忙拿过来,凤咏对比了两个,问掌柜的:“这个凤蝶的银钗,能不能在翅膀上镶嵌小的宝石?就像这个凤凰步摇一样,海蓝宝就行,也不用换才智,银质的就好。” “王爷如果想要,我们可以一试,只是如果这样,为了蝴蝶翅膀能够正常抖动,只能镶嵌非常小个的海蓝宝了。”掌柜有点为难,可能是觉得赚的少了,也可能是觉得这样送皇后有些寒酸。 凤咏笑了:“可以的。我要定一对我刚刚说的海蓝宝凤蝶银钗,海蓝宝凤凰步摇也要一对,还有海蓝宝牡丹花冠饰要一个,然后帮我用薄一点的银,打一个头冠,要牡丹花和凤凰做主体,凤蝶做装饰,镶嵌海蓝宝、鸽子血和祖母绿,但求栩栩如生,不要太过厚重,价格不是问题。皇后娘娘不喜奢靡,不要做太过了,戴起来也不方便,但是也不要太简单,要有皇后的感觉,明白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掌柜的连忙应允。 凤咏拿起那个凤蝶银钗,对所有掌柜的说:“你们再回去准备,但是这个款式,还有我刚刚提到的款式,都不准用到,你们全部回去重新做了再过来。” 此话一出,那些掌柜就有些不愿意了:“王爷,你好歹看看我们的,再说啊。他们有的工艺我们都有,凭什么看到他的,就不看我们的了?” 凤咏笑了:“各位掌柜不要着急,本王还有一个东西要你们去找。” “王爷需要什么,但说无妨。”那些掌柜的听到这个,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凤咏笑着说道:“封后大典,相当于是帝后大婚,虽然皇上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但是本王想要送点东西给他们,庆贺一下。本王想定两件龙凤袍,上面用金银绣线,龙凤,还要用玉和宝石镶嵌,所以需要很大量,只好让各位掌柜的费心了。” “王爷,皇后娘娘有请,让您现在去一趟。” “皇后娘娘?” “王爷请吧,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 “皇后娘娘怎么还住在承恩殿?内务府还没安排好么?” “回王爷,内务府已经在安排了,重修了景阳宫,准备给皇后娘娘居住,只是皇上要求比较严格,所以现在景阳宫还没装修好。但是在册封礼之前,一定会装修好的。” “原来如此。”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掏空 “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 “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哎哟,这不是王爷吗?小的李升,参见王爷。” “李公公怎么这样,让本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若是公公一直这样,那本王以后都不敢来了。” “王爷这话说的,是小的不是,王爷可别不来啊。” “开玩笑呢,李公公办事稳妥,本王就是怎么样,也不能不来不是?不过今日啊,来找您,还真是有些事情呢。” “王爷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给王爷办咯。” “公公玩笑,本王也是一些琐事啦。”凤咏笑着说道:“公公也知道,本王其实府邸是有自家的奴才的,这自家的奴才马上就要到了,皇上借给本王的人也在那,本王就想啊,这宫内马上要选秀了,以后用人肯定要增加,本王府上就本王与公主,用不到那么多人,不如把那些人安排回宫,这样也算是为皇上尽一份心,公公您说是吧?” “王爷,您说的这件事吧,本也没错,只是啊,这些人是皇上赏赐的,不是奴才说叫回来,就叫回来的啊。奴才只是个管事的,如果是王爷向奴才借的人,那王爷这么说,奴才肯定马上把人叫回来。可是这些是皇上下旨赐的,连奴籍都已经转入惠文王府了,奴才是真的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那是本王为难公公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其实也没别的想法,这皇上赏赐,本王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本王刚刚看,那皇后娘娘宫中人都只有那么几个,本王府邸那么多人,实在是太多了。皇后娘娘如此节俭,我们也该学习才是,公公您说是吧?” “皇后娘娘确实是十分节俭,皇上下旨重修景阳宫,本来是要做椒房装饰,但是皇后娘娘觉得太过奢靡,拒绝了。若是别的娘娘,只怕是开心还开心不过来呢,椒房之喜,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可能这就是皇后娘娘之所以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吧。皇后娘娘,勤谨恭敬,待人谦和,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啊。”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独有的好处的。再说了,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同甘共苦,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没有独一无二的地方,感情也摆在那里,自然是无法代替的。” “还是李公公会说话,本王最笨,就是说不出这样好听的,也不知道刚刚与皇后娘娘交谈,言语中是否会有所冲撞,现在想来,还有些担忧。” “王爷不必如此担心,皇后娘娘为人宽容大度,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就算王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唉,本王还是觉得担心,不然本王买点什么东西,给皇后娘娘赔罪吧。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不敢乱买呢,公公在宫中这么久,可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呢?” “这您还真是难倒奴才了,这皇后娘娘平日里勤俭不说,这月例的银子,大部分都寄回去给了母家,自己只留下一点打点。就算是这样,也从不为难内务府,多要东西。所以奴才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些什么。不过最近皇后娘娘的兄弟,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急需用钱,这不,前几日皇上刚刚赏赐的金银,皇后娘娘也全部让人送出去了。” “看来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主子,只是这母家,确实有些不大争气。不过皇上之前不是晋了皇后娘娘母家人的位份,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说实话,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如此缺钱?” “唉,您是不知道啊,王爷,这皇后娘娘的兄弟,秦焱秦公子,那是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得很,平日里还喜欢赌几把,逛逛窑子什么的。前段时间,这赌完之后,输了个精光,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还去逛窑子,结果与工部胡云胡大人家的公子胡宁起了冲突,一下子,失手把胡公子打死了,现在,那秦公子还关在天牢呢。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把钱拿进去,疏通关系,让秦公子可以少受罪,这边还忙着求皇上和胡大人那边谅解,可谓是焦头烂额了忙的。王爷您说,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一家人不说,还拖累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有这样,真是造孽。” “那是啊,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很难解决。护国公府虽然看起来位份不低,但是没有实权在手,这胡大人虽然只是大臣,可是确实不可或缺的大臣,就是皇上,也很那解决这件事情了。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头疼了。” “就是啊,不然的话,你说这皇后娘娘,怎么会一直想着讨好皇上呢。可是您不知道,这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就算皇上肯帮忙,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夏阁老的门生遍布朝野,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这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册封了,若是这时候传出来,弟弟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不好啊。皇上之前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一个好的出身吗?若是这秦公子的事情不解决,只怕到时候会成为皇后娘娘的一个污点呢。不过夏贵妃今日得罪了皇上,已经被将为妃并且禁足了,说不定,这件事情,皇上还会站在皇后娘娘这边呢。” “这件事情奴才倒是还没听说呢,看来王爷确实消息灵通,奴才在宫中,这些事情,居然都不如王爷在外面知道得多。” “公公玩笑,这件事啊,本王是看着的,不然本王也不知道啊。这夏贵妃,记恨本王向皇上进言选秀的事情,今日把本王叫过去责问,结果被皇上听见了,才责罚的,不然,现在皇上还不知道呢。” “王爷,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若是今日处罚夏贵妃的事情与您有关,那您最近,怕是有些麻烦了……” “麻烦?本王能有什么麻烦?” “哎呀王爷,您怎么不懂,您说,这夏贵妃被处罚和您有关,这夏阁老能跟你好来好去吗?到时候,不得到处给您穿小鞋?再说了,皇后娘娘马上册封大典了,您与皇后娘娘日后还要一起共事,只怕会被夏阁老当成皇后那边的人,以后怕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李公公,可是这事不关本王的事情啊,您说这夏贵妃,一下把本王拦住带走,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您说让我说什么?然后皇上就来了,这件事怎么能怪本王呢?” “王爷这话不对,就算事实是这样,可是在夏阁老眼中是怎么样,还说不好呢。这夏贵妃的情况您也知道,那是夏阁老的千金,现在千金被降位禁足,他不能朝皇上发火,可不就朝您发火了。再说了,这封后选秀的事情,都是您提出来的,又是您操办的,您看这夏阁老,心中能咽下这口气吗?” “这事本王也是冤枉了,哪里是本王提出啊,本王不过是顺着皇上说罢了。您说这皇上,若是不这么想,本王就说破了嘴皮都没用。再说了,皇后娘娘封后是早晚的事情,那皇后娘娘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有正妻变妾室的道理?选秀这件事,更是了,如果夏贵妃聪明,就该自己提出来,说不定皇上还会觉得她宽容大度呢。现在怎么还怪到本王头上了,本王真是冤枉。” “王爷啊,您这回,算是麻烦了。” “公公啊,这事您看怎么办?这本王确实是无辜啊……” “没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您就只能找夏阁老赔礼道歉了。” “公公,您说我这也不认识夏阁老,莫名其妙过去,那夏阁老也不一定会相信啊,您说是不是?再说了,此事主要还是夏贵妃娘娘的心结,夏阁老也只是跟着干着急罢了。就是夏阁老相信了本王,那夏贵妃心里不舒坦,本王不也白干吗?” “王爷说的有理,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夏贵妃的心结,怕是难以解开。” “公公,您说可不是这个理么,你说这个事情啊,皇上是顺心解气了,可是害苦了本王了。这接下来选秀的事情,那本王就是惹了后宫所有的娘娘了可。” “王爷,话不是这么说,这选秀,那是为了充实后宫,绵延皇嗣,皇嗣乃国本,那后宫的娘娘若是这点都看不开,那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希望了。再说了,不管后宫人多少,受宠与否,从来不看这个人数,而是看自己的本事,若是把这件事情归结于选秀,那只能说这个娘娘太不懂事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公公诶,理当然是这个理,可是心里是不是这么想,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您说这夏贵妃,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问罪本王了吗?其实您说,这皇上,本来就不喜欢后宫争风吃醋,那些娘娘怎么也不懂收敛一点呢?” “王爷,话都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每个娘娘都能做到,这后宫不都一个样了吗?再说了,不是谁都能看得那么开的。” “也是这个理,这些娘娘进宫,都是背负着家族的未来的,争风吃醋也是正常。” 想到这个,凤咏仔细留意了一下几家饰品的品质,记下了几家,然后挥挥手:“你们先去找那些宝石吧,本王与这个掌柜的还有些凤冠的事情聊。” 等到那些人出去了,凤咏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面值不是很大,加起来可能有七八百两的样子,递给那个掌柜的:“这些定刚刚的东西,足够了吧?” “哎哟,瞧王爷说的,这些太多了,要是您不说,小的以为您把秀女的珠钗钱都付了。”那个掌柜的看到钱,笑意更甚。 凤咏笑了:“本王自然是还有别的东西要你打造。本王刚刚看你店里的宝石品质不错,想要打造一对凤镯,纯金的,要镶嵌红宝石在上面的。然后还要一对水墨色的玉镯,样式你就多拿几个过来本王选择吧。然后刚刚的银钗,钗的主体给我掏空,不要让人看出来,只要能塞入一小张纸条就好。这件事情,不要与别人说起。” “哎呀,王爷,小的明白,深宫嘛,总有一些特殊的要求的。您就放心,小的店里的成色,那肯定是一等一的,可是……您是给皇后娘娘做贺礼,那么多银饰是不是……”掌柜的有些为难。 凤咏乐了:“本王现在要你送的,才是主要的贺礼,刚刚那个,是本王私下送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不喜奢靡,日常打扮都比较素净,那些素净的衣衫,若是配满头珠翠,岂不是不搭?再说了,平日里戴,没什么的。主要是,你给皇后做了这个款式,以后,你就发达了。” “王爷的好意小的知道,要是王爷不是看中我们翠仙居,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们。我们这个工艺,也是今年新工艺,本来是想进给那些秀女小主的,如果能够让皇后娘娘喜爱,那自然是最好的了。皇后娘娘在我们这定首饰的事情传出去,我们自然是客似云来了。”掌柜的非常开心。 凤咏点点头:“那也是你的东西好,不过我让你掏空的事情,你就不要传出去了,还有那个掏空的银饰,一定要交给信任的人做,不能有别人知道,哪怕是家人都不可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宫花 “王爷,别说您这么吩咐了,就是您不吩咐,小的也是知道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小的亲自给您做,您就放心吧。”掌柜的很谄媚的样子。 凤咏点点头:“记住,就算是皇上来问,你也不能说,你要知道,皇后也是需要一些秘密的。” “小的自然是知道的,再说了,皇上派人来问,小的要是说了,就不止皇上一个人知道了,这件事,小的清楚的。”掌柜的连连点头。 凤咏笑着说道:“本王就知道,掌柜的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既然这样,本王也告诉你一个内幕。这宫内采买,以后就是由本王、皇后娘娘和内务府三方负责。你若是办好的事情,以后宫内采买,你自然是首选。相信翠仙居,没多久就会成为第一珠宝铺了。” “哎哟,那多谢王爷抬爱了,我们翠仙居,一定会为王爷好好服务的。”掌柜的听完十分开心。 凤咏点点头:“只是有些东西,本王允许,你才可以售***如说,银钗……” “明白,明白,小的明白。翠仙居进贡的东西,没有王爷应允,小的不敢私自售卖。”掌柜的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这东西,等到封后之后,你就等着接单子吧。” “那是,那是,皇后娘娘都用了的东西,底下自然是会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掌柜的附和道。 凤咏点点头:“那你先下去,对了,路过雪芙居的时候,给掌柜的带个话,说秀女用的一应用品,要早些拿过来,好选择一下,不然来不及,作为一个新铺子,也该勤快一些。” “好的,好的,小的等下回去就去通知。”掌柜的点头和捣蒜一样。 凤咏笑了:“掌柜的不必如此客气,您若做的好,本王在皇上皇后那也有面子,到时候自然是少不了您的好处。还有,本王让你另外做的东西,如果有人问起,千万不要说。要说只说那些明面上大家知道的就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掌柜的继续捣蒜。 凤咏拍拍掌柜的肩膀:“你要知道,什么人对翠仙居的发展有利。那些大臣,买一次两次,能买多少东西?翠仙居有了名气,他们就是不想来也会来,你说是不是?再说了,所有大臣加起来,这钱能超过国库吗?还得靠后宫,您说是不是?” “王爷说的对啊,这后宫那么多娘娘,那首饰,可不是一般人家可比。”掌柜的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掌柜的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像那些不明道理的,是无法合作的。再说了,您看看,这后宫妃子越来越多,这个娘娘生辰,那个娘娘生子,你这,还会少单子吗?就是给后宫那些女官宫女做,都是多大的数字了。” “王爷看得起,自然是我翠仙居的荣幸。”掌柜的附和道。 凤咏点点头:“那就不打扰掌柜的了,掌柜的出去吧。” 等到这个掌柜的离开,白兰才说话:“你送的是银饰,那街上的人都用杂金的,你这样,皇后能开心吗?” “我送的是凤镯和玉镯,银饰,不过是掩人耳目,增加数量。再说了,谁规定不能用银饰,不过是大家不喜欢罢了。如果皇后喜欢,那以后银饰就会流行,皇后若是不喜欢,她也不会当面驳面子,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皇后不会当年驳你面子?” “虽然我送的是银,但是是真的银,不是杂银,上面镶嵌的,也是真的宝石,真的,总比杂的好吧?再说了,我如果为了不让魏华清怀疑我的钱财,送个杂金的,岂不是讽刺她不是真正的皇后?”凤咏转头问道。 白兰摇摇头:“可是送银饰,岂不是说她低人一筹?” “低不低,要看她底下的人,而不是看我们送礼的人。皇后戴银饰,底下若是戴纯金,岂不是压皇后一头?再说了,其实做成首饰,银饰不一定就不好看。这件事情,我会与魏华清说的。魏华清的国库没有多少钱了,后宫首饰这么重要的支出,能省则省,他会同意的。又不是不让用金饰?只是平日里就不必那么奢靡了,这也是好事,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那夏贵妃,估计不会情愿。” “容不得她不情愿,魏华清那边正愁没法子折腾她来打击夏耘呢,她要是敢说个不字,只怕以后禁足的日子不会太短。”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不懂:“我以为你与夏耘的关系好些了。” “后宫一团和睦的话,魏华清会怀疑的,再说了,这秦婉仪,和夏清和,不可能斗成什么样,不如不告诉她们,那样斗的更加彻底一些,不是吗?只要没有什么实质的问题,不告诉她们,更是保证她们的安全。”凤咏看着白兰,笑着说道。 白兰似懂非懂点点头。 这时候,紫苏又来禀报:“王爷,公主,宫中尚衣局的人把秀女选秀的宫装样板,给您送来了。” “带上来。”凤咏淡淡说道。 凤咏一看,尚衣局来的是李升,还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公公。 凤咏有些奇怪:“李公公,这位是……” “王爷,尚衣局前任女官早些日子已经放出去了,年纪大了嘛,新的女官还没选,这不,没人了,借了我们内务府的过去帮忙。这个是王洪,家中早年是做裁缝的,知道一些,就派他来送样式了。”李升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点点头:“原来是王公公。” “小的王洪见过王爷。”王洪行了个礼。 凤咏连忙免礼:“哎呀,快起来,别那么客气,也不是宫里。” 王洪连忙起来,招招手,后面的人就抬了两个架子的宫装进来,一个架子是粉色的,一个架子是绿色的,还有两个人拿着两个盒子打开,盒子里是同色系的宫花。 凤咏叫上白兰,一起上前查看:“我不懂,你和我一起上去看看。二位公公,公主一起看看,没问题吧?” “瞧王爷说的,这有什么,能让公主帮忙,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只是怕麻烦公主。”李升笑着说道。 白兰摇摇头:“不麻烦,我就看看。” 凤咏在系统里查了一下,原来这个宫花才是戴在头上的,刚刚看的首饰,是给那些选中的秀女做记号的。 “本王是不懂这些的,只是看起来都蛮好的,料子也不错,至于样式,好像都还可以的。不过没穿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这倒是有些为难。”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笑了:“这有何难?府中这么多丫鬟,让她们穿上,给你看一眼,想必二位公公不会不让的。” “那是,那是,那只好麻烦各位姑娘了。”李升笑着说道。 等到侍女们穿上衣服带上宫花什么的出来,凤咏才觉得,这选秀其实真的没什么用……那么多女的,差不多的衣服,穿上去,离得远,谁也看不出谁是谁…… 凤咏随意点了几个,然后对李升说:“都行都行,你们再看看,本王也不懂这些,看着好像都一个样子。对了,这个衣服,和宫花,不能事先发下去,省得她们私下做什么手脚……” “那是,那是,只是小的不明白,这宫花和宫装能做什么手脚?”李升有些不懂。 凤咏笑了:“公公不懂,那王公公呢?王公公可听说,有些人用专门的熏香熏蒸衣物,吸引蝴蝶的事情?” “小的明白,这件事,小的也听说过,说那些民间艺人,有些为了表演,会穿上一些专门熏蒸过的衣服,吸引蝴蝶,提升表演效果。只是这样的香料,对身体不好,而且需要香料极多,才有这样的效果,如果那些秀女这么做,只怕,到时候没吸引到蝴蝶,还会熏坏了自己。”王洪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是这样,但是为了秀女们的身体,还是尽量避免。还有啊,提早给了,若是弄丢了,也是很麻烦的。不如在选秀前一天给就是,这样也省得让她们自己保存了。” “那倒是,还是王爷想得周全。”王洪点点头。 凤咏继续问:“皇上恩典,此次秀女们雇车费用,国库按照每人一两银子给。到时候,根据名单,一个个核对了,然后给她们。还有,这次衣服鞋袜什么的,只有选秀之前才发放,不能提早给,这个样式,也是到时候才能透露。” “明白,小的明白。”王洪连忙应允。 凤咏吩咐完,笑着说道:“既然说完了这个,本王就有个私事,想要请教一下二位公公。” “王爷有什么,但说无妨,只是请教,我们真的担不起。”王洪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次封后大典,皇上皇后自然是换的吉服,这个早就做好了,与本王无关。只是本王觉得,这个封后大典,相当于是帝后大婚,本王送的东西,总要合时宜些,所以想要做两套龙凤褂,送给皇上皇后,作为贺礼。二位公公看,这个怎么样?” “龙凤褂是倒是没有这个先例,不过若是作为平常的常服,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道,王爷打算怎么做?”王洪连忙问道。 凤咏笑了:“本王的财力,也算不上雄厚,与那些王爷想比,不是很富裕,但是送给皇上皇后,肯定要有些排场。所以本王决定用金银绣线绣,然后外衣部分,适当加上一些宝石和玉石镶嵌一下,看起来也不失体面。” “王爷想法是好的,只是这龙凤褂,龙凤所需宝石玉石非常多,尚衣局没有这些东西……”王洪有些为难。 凤咏摇摇头:“这个东西,本王已经订好了,只是麻烦王公公,回去帮本王找一些样式,本王看看,然后决定怎么做。就是麻烦王公公倒是赶工了。” “瞧王爷说的,既然是皇上皇后的衣服,尚衣局自然是要负责做的。而且只是常服,没有那么麻烦,还是比较快的。反正现在尚衣局也没有要做吉服,是比较空闲的。等到选秀之后,尚衣局忙起来,只怕王爷麻烦,小的也没办法帮忙了。”王洪笑着说道。 凤咏摆摆手:“哎呀,瞧你说的,若是尚衣局忙着,本王也不会给公公添乱不是?再说了,这个东西,本王的财力摆在那里,也不可能做太过奢华,想来不是很麻烦。” “那是,那是。”王洪连忙应和。 想到刚刚首饰的问题,凤咏笑着说道:“对了,前几天,皇上说,刚刚登基,想要节约用度,让国库的钱用在更有用的地方。本王就想,这后宫娘娘的首饰,大多都是宫花和金饰,镶嵌一些宝石和玉石做的。若是在平时的地方,加入一些银饰,肯定可以节省一大部分开支。再说了,杂金其实看起来,不一定比纯银好看,纯银若是做的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杂金好看多了。” “这……这银饰卑贱,只怕……皇上不会同意。”李升连忙说道。 凤咏点点头:“本王自然是知道银饰卑贱,可是如果后宫之中都不论位份,连宫女都用金,那岂不是支出繁多?而宫花,又容易腐坏,不易保存。所以本王想进言,把那些位份低的,比如宫女答应之类的,从单独的宫花,换成宫花和银饰并行,这样不仅可以让花样繁多一些,还方便储存。至于那些娘娘,若是愿意当表率,用银饰,那自然是更好了。” “王爷说的有理,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皇上拍板。”李升还是有些为难。 凤咏拍拍李升的肩膀,笑着说道:“本王自然是不会让你去说这个事情了,本王会自己说的。只是向你们了解一下,平日里宫里娘娘们用首饰的情况罢了。” “这个好说。皇后娘娘为人节俭,一直都是宫花多于金饰,而且通常是只有一到两朵。除非是大场合,不然都是这样。夏妃娘娘,就……”李升看了看凤咏,没有说下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用膳 “没事,都是自己人,你直说就是。”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那夏妃娘娘,皇上宠爱一些,再加上家境也殷实些,所以用的东西都比较好,就连她宫中的宫女,都有好几个用金饰的,说是夏妃娘娘赏赐的。” 听到这个,凤咏想到,之前夏清和叫过来请自己的丫鬟,头上就带着一个金的珠钗。 “恩,这个本王记得,之前看到夏妃娘娘随行的姑姑,用的就是金的珠钗,看起来还颇为精致。”凤咏无奈笑笑。 李升笑着说道:“是啊,就是这个道理,只是皇上宠爱,大家也没什么话说。” “其实这个倒也没什么,不过后宫家境殷实的,只有夏妃娘娘吗?本王怎么记得,这后宫虽然人少,但是也不乏部落的公主,难道也不如她吗?”凤咏有些奇怪。 李升摇摇头:“那自然是不如的。那些部落,都是为了和亲,带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再加上并没什么金矿,金子也算是稀罕,怎么可能如此奢靡?所以,王爷如果这样进言,限制的,又是只有夏妃娘娘了。可是您之前……这样的话,梁子就结下了。” “本王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李公公,王公公,你们说,这国库库银有限啊,若是只有几个位份高的娘娘用金饰,那是多华贵都不嫌华贵,可是若是要供给给所有娘娘,还有给娘娘赏赐下人的话,那是多少银子都不够数的。现在我朝还要发展许多,到处都是用钱的时候,若是这些地方不能省下来,那便要增加赋税,岂不是让老百姓来负担娘娘的首饰钱?”凤咏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李升笑了:“小的自然是知道,王爷是忧国忧民的王爷,体恤百姓,只是这件事情,还是比较麻烦的。您刚刚解决了那护国公府的问题,马上又得罪夏阁老,不是白做了?” “那也没法啊,再说了,其实银饰,并不只是省钱这么简单,其实,银饰能够做的花样也比较多。平时也比较素净一些,比较适合那些气质清新脱俗的娘娘。而且这么做,也不是让娘娘们不用金饰了,不过是让娘娘们多一个选择,不是也很好吗?”凤咏有些不明白,银饰如此不堪吗? 李升为难说道:“王爷,银饰卑贱啊,再怎么花样,这也改变不了卑贱的本质啊,若是说什么玉钗,宝石钗,娘娘们都是喜爱的,可是银钗……就有点……” “再说吧,这件事情,本王还要考虑一下。对了,宫内一般用什么特殊的脂粉吗?”凤咏转而问了脂粉的事情。 李升笑了:“这个事情,小的了解过了,雪芙居大部分的脂粉都是可以的,只是那些驻颜丹什么的,雪芙居不愿意公布秘方,也不让太医看,只怕到时候,不能入宫了……” “这个也是没办法,您也知道,雪芙居有些东西的秘方,是来自各个制药的门派,不经过人家的同意,这个秘方是不能公布的。这些秘方,在研发过程中,那些门派也是费了很多功夫的,若是被人随便知道,岂不是心血白费?”凤咏苦笑道。 李升点点头:“小的也明白,不过王爷也要体谅我们内务府的难处,这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是不允许入宫的。” “本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这也没法了,到时候,烦请公公与那掌柜的沟通一下。”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看着凤咏,谄媚笑着:“没事的,这本就是小的该做的,再说了,雪芙居的东西好,早晚是要进宫的,还好有王爷举荐啊,不然我们都不知道。” “公公这话见外了吧?本王不过是给公主买东西,看到了罢了。对了,到时候,秀女们进宫之后,那尚衣局该忙死了吧?那些秀女的衣服,都要重新做了。”凤咏笑着说道。 王洪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尚衣局最近也在找师傅和绣娘,不然人手有些不足。王爷也知道,绣娘这种,是精细活,年纪大了的,不仅慢,还容易出错,不如年轻的好些。不过年轻的,绣工的好的,也确实是不好找。” “其实啊,老的也有老的好处,这种东西,熟能生巧嘛,再说了,有些老式的特殊技法,年轻人怕是学不会呢。”凤咏笑着看着王洪。 王洪点点头:“那是,所以尚衣局也没把那些老绣娘辞退,而是让她们在宫内教导新绣娘。” “宫内的,自然是好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王公公。这封后大典马上就要到了,本王与公主的吉服,还没送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到呢?”凤咏笑着说道。 王洪有些不好意思:“您的吉服倒是好了,至于这公主的吉服,因为公主没有量过尺寸,怕是不好做啊。还有,花样什么的,公主也没选,小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有何难?明日让她进宫一趟,或者你们派人来一趟便是,这不是很方便的事情。再说了,她对款式什么的,并不是很上心,差不多的都可以。”凤咏笑着说道。 王洪点点头:“小的自然是知道公主不在乎这些的,只是公主的位份,皇上并没有详细规定,小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款式,有些为难罢了。” “那这件事情,本王这两天进宫的时候,与皇上商讨一下,到时候一定通知王公公。”凤咏笑着说道:“对了,本王有些不明白,这公主若是要进宫,需要什么手续吗?因为本王之前只看到在宫内的公主,这样在外的公主,还真的没看到。” 李升笑着说道:“这公主进宫自然是不需要什么手续的,不过公主必须穿上专门的宫装入内,这个,到时候王公公会把衣服送过来,还会派一个有经验的嬷嬷,教导公主,进宫礼仪和穿搭。” “那就麻烦王公公了。”白兰笑着说道。 等到王洪和李升聊完,凤咏才想起来,这件事情,自己应该想办法和魏华清报备一下。 凤咏转身和白兰说:“我们还是今天去吧,进宫。” “现在?”白兰有些吃惊。 凤咏点点头:“是,就现在,我要进去报备银饰的事情,顺便你也跟去要个位份什么的,还能量体裁衣。” “那好吧。”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那你去穿衣服,我带人在门口等你。” 等到白兰换好衣服,凤咏早就安排好了轿撵。 凤咏与白兰都算是可以晚上入宫的,所以俩人并不在乎,什么时间,是不是适合入宫。 等到俩人进宫,已经快到魏华清用膳的时间了。 在外守着的人,通传了一声,魏华清就吩咐,留他们一起用膳,顺便说事。 凤咏和白兰面面相觑,只好应允。 等到里面摆好餐食,凤咏和白兰才被叫入内,看到魏华清穿着一身墨色衣衫,坐在主位上。 凤咏拉着白兰,向魏华清行了个礼。 “臣凤咏,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妹兰心参见皇兄。” 魏华清笑了:“起来吧,自家吃饭,不必如此拘礼。” “是。” “臣遵旨。” 俩人一左一右坐在魏华清两侧的位置上,魏华清看到一袭华服的白兰,有些奇怪:“内务府还没给你送去宫服吗?朕看你这穿的,好像是以前凤王妃的旧宫服。” “皇兄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是凤王妃的旧宫服。内务府说,皇兄没有交代臣妹的位份,所以不知道按照什么位份定制,暂时就没做。”白兰不卑不亢,不喜不悲。 魏华清皱着眉头说道:“内务府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朕册封的时候早就说过,你是按照庶出公主的位份来,怎么还来一句不会做了?难道什么事情,都需要朕一个个吩咐清楚吗?来人啊,给朕把内务府的管事给朕带来。朕倒要好好问问,这内务府的差,还会不会当了。” “诶,皇上息怒,据臣所知,这不关李公公的事情。尚衣局的女官年纪到了,都放出宫去了,还没找到新人,就叫内务府里家中做过裁缝的王公公去暂管。这王公公刚刚到,说不定是没看到旨意,才不知道如何做的,只要皇上再下一道旨意便是。”凤咏劝说道。 白兰点点头应允:“皇兄,用膳本来就是高兴的事情,何必生气呢?再说了,这王爷也说了,尚衣局女官都回乡了,许是那时候的旨意没有人接,所以王公公不知道,到时候皇兄再下一个旨意,不就可以了。气到身体,就不值当了。” 魏华清点点头:“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便传朕口谕,兰心公主按照庶出公主的待遇来,再封兰心为护国公主,位正一品,允许随意出入皇宫和朝堂。朝奉也按照正一品官员给,就直接加在公主的月例银子上,不准私下克扣。” “多谢皇兄。” 魏华清挥挥手:“这有什么,本就是应该的,朕听说你还在帮他看封后和选秀的事情,可见你能力出众。这点册封又算得什么呢?” “皇兄谬赞了,臣妹不过是在旁边,就多嘴了一句罢了。”白兰谦虚道。 凤咏笑了:“皇上,这公主是真的能力出众。臣一个大男人,那些服饰啊,珠钗啊,脂粉啊,不懂的,都是她在旁边帮忙的。” “你看,这惠文王都夸奖你了。再说了,这件事,你能帮忙,朕心甚悦。”魏华清也很客气。 这时候,凤咏笑着说道:“对了,皇上,您看公主头上的凤蝶钗,如何?” 魏华清一打量,皱起了眉头:“好看是好看,精巧也精巧,走起来凤蝶翩翩,美则美矣。只是这银终究是卑贱的东西,做首饰戴在头上,好像有些不好。” “皇上,这银钗,是普通的款式,若是加上宝石或者玉石,其实并不会比金钗低贱。”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皱着眉头问凤咏:“你这么缺钱吗?金钗并不是很贵……” “皇上,不是臣缺钱,臣再怎么缺钱,也不在乎这一点金钗钱。再说了皇上在册封的时候赏赐许多,她也还有。只是臣与公主都觉得,朝廷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们能省一点,就是一点。重要的场合,自然还会佩戴一些有排面的,比如金钗,珠钗一类的。可是日常,我们是否可以倡议后宫小主换银钗呢?臣听说,现在后宫小主、宫女与女官,大多用宫花和珠钗,珠钗价贵,而且没有赏赐,宫女不许携带金饰。所以宫花成为她们主要的饰品,可是宫花是绢布做的,易腐坏,再加上宫花若是大了,也时常会掉落,十分不便。其实做工良好的银钗,不仅价格便宜,也便于佩戴和工作,不是很好吗?省下来的钱,朝廷可以做别的,也不需要加老百姓的赋税,到时候,老百姓也会很开心,也会夸奖皇上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只是银饰低贱,做工良好的没见过,到底是什么样子,朕也不知道,若是这么做,你要拿出一点东西,让朕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这件事情,朕不强制,尤其是后宫的妃嫔。” “皇上,其实除了宫女,娘娘们不需要换也是可以的,其实更多的支出,是宫中的宫女,而不是娘娘们。娘娘们的首饰多,不会时常携带一个,再加上宫殿湿度得宜,存放的地方也好,宫花什么的,并不容易坏。反而是宫女的宫花,经常腐坏,需要时时更换。虽然这与国库里的银两相比,是小数目,但是积少成多,总是有点用处的。至于款式的问题,臣得知皇后娘娘平时首饰都颇为简单,所以按照皇后娘娘的等级,做了几个镶嵌海蓝宝的银钗,到时候拿过来给您与皇后娘娘过目。”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那也可以,若是皇后喜欢,那你这么做,倒也无妨。银饰轻巧,不容易掉落,不影响宫女们侍奉,倒也是好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饮宴 “其实对于宫女来说,宫花的款式也太少了,就算是秀女宫花的款式也很少。昨日王爷看的时候,臣妹就觉得,不是很合适。后宫所有人都一样,就没有特点了,有些可选,也是好事。再说了,宫女和女官打扮的好些,皇兄看着,也高兴,若是有什么宴会,看过去,也算是一个特色。而且臣妹觉得,这后宫宫女打扮都一样,不容易看出是哪个宫里的,要不然,以宫装颜色和银钗款式作为区分,看起来也一目了然一些。”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只是那些贴身侍女,大多都有赏赐的衣服和首饰,这些对于那些贴身宫女,就没什么用了。” “皇兄,其实每个宫里,那样的贴身宫女不多,皇兄可以同样赏赐银钗,日日佩戴,也不妨碍。再说了,多一个银钗,也不会太过繁复。再说了,那些贴身宫女,在宫中,也不可能没人不认得,就算不戴银钗也不会怎么样的。”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着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就这样,等到到时候款式来了,一起选一下。” “还是公主说话好使,果然,这种女子的东西,臣一个大男人,就是搞不明白。要是没有公主,恐怕这个主意也白想了。”凤咏感叹道。 魏华清无奈摇摇头:“你这话说的,朕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接吧,好像是感觉你说得对,接了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玩笑,臣只是感慨一番罢了。是臣不懂这些,在臣看来,那银钗都一样,谁知道,还有这么多说法的。再加上臣极少进后宫,这后宫有多少宫苑都不知道,更别说宫女了。负责选秀的事情,还见了几个,不然啊,后宫宫女什么样子,臣都不知道。”凤咏无奈笑道。 魏华清点点头:“这倒是。不过兰心对宫内环境倒是了解透彻。” “皇兄嘲笑臣妹吗?臣妹这可是第一次进宫。臣妹只是觉得,之前皇兄赏赐的人很多,在府内一大帮人,不好区分才想到这个事情的。对了,皇兄,王府本来的仆人已经回来了,您那时候赏赐的人手,是不是可以撤回来了?这宫内马上就要进许多娘娘了,肯定也是用人的时候,王府一共就我们俩,不需要那么多人,不如分一些,回来伺候吧。”白兰笑着建议道。 魏华清摇摇头:“宫内还有许多人手,不差那一点人,再说了,你马上要与他成婚了,府内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朕现在叫回来,没多久又要派人过去,到时候人还不一定是现在的,又要重新磨合,不是很麻烦?还不如就这样,方便一些。” “还是皇兄考虑周到,是臣妹没考虑清楚了。”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么着急把人还给朕,是不是因为那些人伺候不周?要不然朕给你派一些经验丰富的吧?” “不是这样,臣妹只是一个人生活惯了,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罢了。再说了,每次出去都前呼后拥的,也是实在不方便。就像上次,臣妹出去看一些胭脂水粉,那些人居然要寸步不离跟着,上个脂粉而已,能有什么啊?太过小心了。皇城脚下,自然是安全的,这样,不是摆明了告诉百姓,皇城不安全,引起百姓的恐慌吗?所以臣妹就责骂了那几个侍女。”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你做的对,这些下人,有些过于护主了。皇城脚下,也不必这样小心。不过她们跟着你也是对的,就算是皇城脚下,也该小心点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么多人,防的,不都是有心之人吗?” “皇兄说得对,那下次出门,臣妹一定会带人去的。”白兰笑着说道。 这时候,凤咏笑着说道:“对了,皇上,这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老是在这批改奏章,不到后宫去瞧瞧的吗?” “后宫?这与选秀有什么关系?”魏华清有些不懂。 凤咏摇摇头:“皇上,这新小主马上就要到,旧小主,您不准备安慰一下吗?” “安慰?为什么要安慰?”魏华清有些懵。 凤咏无奈摇摇头:“皇上这话,难怪当初,那些娘娘把臣当成金屋藏娇的美人了。” “不过是妃子不懂事罢了。”魏华清淡淡说道。 “你给我让开!我就要进去,你拦得住吗?” “宁妃娘娘,这里面是候驾的王爷,您是内宫中的娘娘,怎么能随便进去呢?” “让开!夏贵妃都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方大人,什么事情这么吵啊?” “这位是……” “王爷,这是宁妃娘娘。宁妃娘娘,这是惠文王。” “惠文王……你……是你?那她呢?她也来了?” “不知道,宁妃娘娘问的她是谁呢?” “没什么,本宫认错人了……那本宫先走了,王爷就在这好好候驾吧。” “不好意思,王爷,这宁妃娘娘就是这样随性,我们也没办法……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再说了,我们是臣子,她们是主子,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方大人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宁妃娘娘估计是以为皇上金屋藏娇了,才会这么生气要进来呢,看到本王,一下子就觉得认错人了,连忙走了。” “王爷说得对,宁妃娘娘就这样,哎呀,还是小地方出来的……” “方大人,您这话可不要让别人听了去,随意议论这些事情,可不是很好。” “王爷说的,下官知道了。” 想到这个,凤咏笑了:“反正您是皇上,怎么样都是对的,臣不敢有意见。” “王爷说的,也不怕皇兄怪罪。对了,皇兄,怎么没见到皇嫂?”白兰笑着问道。 魏华清摇摇头:“都是自家人,没事的。她平日里不喜欢这些场合,所以也不曾过来。” 魏华清转头和旁边的太监吩咐道:“去问问皇后在干什么,告诉她兰心和凤咏来了,她要是没用膳,就过来一起。” “是。”旁边的太监连忙出去了。 没过多久,皇后就出现了,皇后身穿一件浅金底妆花宝瓶纹样薄衫,逶迤拖地镂花事事如意曳地裙,身披弹墨单罗纱。柔软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惊鹄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花叶象牙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腰系网绦,上面挂着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脚上穿的是花纹薄底鞋,整个人显得俏丽又不失庄重。 魏华清看到秦婉仪的样子,笑了:“皇后今日打扮还可以。” “多谢皇上夸奖,皇上喜欢,便是这些衣服配饰的福气了。”秦婉仪淡淡笑道。 下人已经帮秦婉仪在魏华清身边放好位置了,秦婉仪直接带着下人,走到了那个位置坐下。 魏华清看到秦婉仪过来,也丝毫没有扶一下的意思,直接让秦婉仪自己入座。 白兰看到秦婉仪入座了,笑着说道:“兰心见过皇嫂。” “兰心公主,第一次见面,果然如皇上所言,才貌双全。”秦婉仪笑着说道。 白兰笑了:“皇嫂这样夸奖,臣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论才貌双全,应该是皇嫂吧?皇嫂国色天香之貌,巾帼不让须眉之姿,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等到封后大典之后,有皇嫂掌管后宫,皇兄在前朝,会更加放心了。臣妹以此酒恭喜皇兄,喜得佳人相助。愿皇兄皇上以后,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兰心这话,朕喜欢。”魏华清拿起酒,一饮而尽。 秦婉仪听到这个,笑着说道:“兰心果然是聪明过人,伶牙俐齿。” “皇兄皇嫂过奖了,能得到皇兄皇嫂的夸奖,兰心不胜欣喜。”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淡淡笑着说道:“皇上皇后如此客气,倒有些疏离了。公主本就是义妹,姑嫂之间,何必这样客气呢?” 秦婉仪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凤咏,笑着说道:“王爷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一家人一样。你与兰心马上就要成婚了,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皇后娘娘这么说话,那是亲近。可是臣如此说,那便是僭越了。不过皇后娘娘能够拿臣当自家人,臣也不胜欣喜。”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淡淡说道:“王爷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如此小心,家宴罢了,何必弄得如此夸张。”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看着白兰头上的凤蝶银钗,笑着说道:“兰心,你首饰不够吗?虽然这个银钗制作精巧,款式也不错,但是终究是低贱的东西,你是公主,头上戴这个,怕是不好。” “皇嫂玩笑了,上次册封的时候,皇兄赏赐的首饰还有许多呢。只是臣妹觉得,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臣妹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说了,银饰比起金饰更加精巧一些,皇兄赏赐的金饰,纯度高,比较软,做出的款,不如银饰多,所以臣妹决定,以后减少金饰的数量,只要不是大型场合,就用银饰替代一些金饰,这样也不会显得寒酸,还可以减少在首饰上的支出。皇嫂也知道,平日里,宫内大多用宫花,宫花大多是绢布的,易腐坏,还是银钗更耐用一些。”白兰笑着说道。 秦婉仪满意点点头:“兰心说得对,既然如此,下次兰心买银钗的时候,也帮本宫买一些,本宫平时也可以佩戴。朝廷的支出,我们都要一起负担,不是吗?” “皇后能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好的,朕心甚慰。看来惠文王说的,是对的,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在后宫中推广,那些小妃嫔,宫女和女官都可以做一些银钗放在那平时戴。”魏华清笑着说道。 秦婉仪笑着说道:“皇上说的是。这后宫在各种首饰上的支出费用不少,而纯度高的黄金,比较软,能够做的花样也少。再说了,满头珠翠,也不是什么好事。宫花什么的,确实容易腐坏,再加上有些女官为人节俭,不喜欢金饰,这样情况下,银钗就非常好了。” “皇后想的,朕居然没有想到呢。还是皇后贴心。”魏华清笑着说道。 白兰无奈摇摇头:“够了够了,好好说一件后宫的事情,这皇兄皇嫂说的,就好像是夫妻间的话一样,这让人好生羡慕。” “兰心不用羡慕,你马上就会成婚了,到时候,你也可以。”秦婉仪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后娘娘尽会开玩笑,您与皇上,怎么是臣与公主可比?” “王爷不必客气,这不是比较的事情,只要是俩人的关系好,不一定非要说这些,也会让人羡慕的。”秦婉仪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皇后说的在理,他们现在,就经常一起做事了,等到成婚了还得了。到时候啊,不是他们说我们,是换我们说他们了。” “就是这个道理呢,到时候啊,说不定就是我们羡慕他们了。”秦婉仪打趣道。 白兰摇摇头:“皇兄皇嫂尽是会取笑我们。” “现在就我们我们的了,到时候,还得了。皇上,您这媒做的,真是合适。这月老牵红线,怕是都没您做的这么合适了。”秦婉仪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着说道:“朕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投缘。当初只是想着,兰心也一个人,凤咏也该成婚了,俩人合适,就做个媒罢了。” “没想到,皇上都是这么关心大臣们的终身大事的,那皇上什么时候考虑一下,为方大人也找一个呢?”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摇摇头:“他不着急,等到选秀的时候,若是有合适的,当下赐婚便是。再说了,他那么优秀,不怕找不到人,也许不需要朕介绍,到时候就成婚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从来不想男女之事吗?还需要朕操心?” 第三百五十八章 用膳过后 等到用膳完毕,天色渐晚,凤咏和白兰正准备告别,魏华清看着俩人,笑眯眯说道:“惠文王跟朕过来一下,朕有事与你商议。兰心就在皇后宫中等待吧,等说完事情,朕派人派车把你们送出去。不用担心宫门下钥。” “臣遵旨。”凤咏看到魏华清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了,连忙应允。 凤咏跟着魏华清来到了偏殿,魏华清秉退了所有宫人,等到宫人带上了门,门口安静下来,魏华清才淡淡说道:“你推荐用银饰,是什么意思?” “皇上所言,臣不知道从何说起。金饰价贵,宫花易腐,银饰才是折中的选择。皇上既然叫臣帮忙内务府的事宜,那臣有此建议,皇上有何奇怪呢?再说了,宫中娘娘小主日益增多,金饰宝石,如果随意赏给宫人,那也不是一笔小开支。在加上平日里的打扮,也不一定非要金玉满头,华丽无比,用银钗,不仅花式繁多,还可以增添一丝淡雅的气息,臣觉得,这是好事。”凤咏恭恭敬敬说道。 魏华清冷冷说道:“宫人用银饰也就算了,妃嫔若用银饰,成何体统?” “皇上,其实现在,娘娘们的首饰,大多都是金饰和玉石,玉石自然是清雅无比,只是玉石无情,看起来,终究是冷冰冰的。银饰花样繁多,可以做的花样也多,也不至于看腻。再说了,本朝用玉石已经多年,没有突破,匠人们也难有创新。这时候,推举银饰,不仅可以节省成本,还可以刺激那些匠人,做出更好的饰品来。现在宫外,流行什么,也都是根据宫内来的。宫外的珠宝铺子,就算是推出了什么出其不意的产品,也会先等待宫内用过,可是宫内不接受的话,宫外就等于白研发。这样,对于这个行业的发展也十分不利,再说了,朝廷现在正在用钱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钱。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虽然这些省钱少数,但是宫内那么多人,终究也不是一笔小钱。积少成多嘛,这一点点钱,皇上现在可能看不上,可是真的要用的时候,就只能节省用度,增加赋税,到头来,不是折腾百姓,还让您也不舒服吗?”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后宫那些人,不一定会心甘情愿用银饰。” “皇上,其实,臣并不是让所有妃嫔都改用银饰,而是,让那些娘娘,不必全部佩戴银饰。今日公主的样子您也看到了,您难道觉得,公主今日寒酸到不宜出门吗?单纯的银饰都不会让人感觉这样,更何况那些镶嵌了宝石玉石的银饰呢?不瞒您说,臣已经在珠宝铺子给皇后娘娘定了一个银做的凤冠。主体是银,镶嵌了玉石和宝石,到时候,皇上就知道,臣的意思是什么了。其实现在后宫娘娘们的凤冠,就算用金做主体,加上那么多珠翠,也看不出来是金的,倒不如用银饰,更加省钱,也好做。纯度太高的金,加上稀有宝石,匠人做起来都小心翼翼不敢创新,可是如果换成银饰,这个事情,就会改变很多了,不是吗?”凤咏看着魏华清,笑着说道。 魏华清皱着眉头:“封后大典,你不会相送这个作为贺礼吧?” “皇上,臣没什么钱。再加上,这个做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差的,所以,臣斗胆,准备把这个作为封后大典的贺礼之一。”凤咏恭恭敬敬。 魏华清点点头:“如果是之一就可以,全送,怕是不妥,那日连部落的人都会来,你送太寒酸,配不上你的位份。” “皇上放心,臣送的,肯定会对得起臣的位份。而且,臣提议后宫改用银饰,也是帮您,牵制夏贵妃。”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有些奇怪:“与她何干?” “皇上,夏贵妃马上,您就会让她复位了。可是秦公子的事情一解决,夏阁老会觉得,他卖了您一个人情,您不觉得,不好吗?这时候,改用银饰,夏贵妃才是后宫最不情愿的。其实,其他的妃嫔,乃至皇后娘娘,对于这个,并没看法,甚至无所谓,可是夏贵妃不一样,夏贵妃用惯了金饰珠钗,你让她戴一个银钗,她能乐意吗?又是圣旨,她不敢违抗,可不是打碎了牙和血吞,没办法了。夏贵妃比较任性,这时候,她不发作,夏阁老也不痛快,她发作,那您就继续禁足,夏阁老更不痛快,您还省了钱,岂不是一举两得?”凤咏低声说道。 魏华清笑了:“朕总说,惠文王最得朕心。” “皇上过奖,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罢了。”凤咏淡淡说道。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对了,朕怎么听说,你在定龙凤褂?怎么,这么着急,就在定成婚的礼服吗?” “不是的,皇上,龙凤褂,是给您和皇后娘娘的。封后相当于帝后大婚,臣听说,帝后大婚,都是要穿这个的。行李的时候,大家都穿的吉服,等到了晚上,穿着这个,也算是弥补了,没有举办大婚的遗憾了。当然,皇上与皇后,自然是感情深厚不在意这些的。但是臣觉得,封后本就是喜事,为什么不做的圆满一些?所以就私下定了这个,准备送给皇上皇后,希望皇上皇后不要觉得臣自作主张。”凤咏更加恭敬。 魏华清笑了:“朕倒没想到,朕与皇后是发妻,当年的婚事就不是很风光,现在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样办大婚,好像又不是很合适,你这样做法甚好,甚好。” “多谢皇上夸奖,臣还准备,让内务府给您与皇后,按照大婚的礼仪,准备好寝殿和装饰什么的,希望可以让封后大典,更加的完美。”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还是有心了。”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福气。皇上时刻为臣考虑,臣不敢不尽心。”凤咏恭恭敬敬说话,都让魏华清有些不适应了。 魏华清笑了:“你不必如此小心,现在只有我们俩,再说了,你和兰心马上要成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小心做什么?” “臣与公主,是皇上的恩典,臣对皇上恭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免去的,这个是臣的本分。皇上与臣亲密,那是皇上宽容示下,臣若是过于亲密,那是僭越,万万不可。”凤咏恭恭敬敬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一直如此小心,朕就是喜欢你如此小心。” “皇上过赞,臣该做的。”凤咏还是很恭敬。 魏华清问凤咏:“朕这边选秀之后,你与兰心,也该择日成婚了,到时候,朕到底是该赐一个府邸给兰心呢,还是赐一个大一点的府邸给你们呢?” “皇上,臣住习惯了,不喜欢换,想必公主也是,再说了,只是俩人,不需要那么多地方,公主家里远,家人也不会时常过来,所以,住那么大也没用。公主也不喜欢有太多人,闹哄哄的,所以,多谢皇上的好意。”凤咏还是恭恭敬敬。 魏华清点点头:“朕倒是知道,你们的想法,只是这个公主和一字并肩王的府邸,以你们那个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你看另一个一字并肩王,那个府邸,有你们那两三倍还大,你们位份一样,未免太寒酸了。这样吧,等到你们大婚之后,朕就在皇宫附近,让你们选地址,建造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国库出钱,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那臣多谢皇上美意。”凤咏只好答应。 魏华清笑着说道:“等到选秀之后,你们就去选地方吧。对了,选秀的事情,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皇上,选秀的事情大概都差不多了,只是脂粉上面,还需要再商量。您也知道,有些铺子,脂粉都是有秘方的,让他们公开秘方,都是不愿意的。可是宫中规定如此,所以还有些为难罢了。”凤咏淡淡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宫中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你代朕告诉他们,公布秘方,宫中也会保密的,选入宫中,如果后妃用的好,说不定会作为礼物送给别国,这是莫大的荣幸,让他们权衡一下,再做决定。若是他们还是执迷不悟,不用也罢。” “皇上所言甚是,我朝地大物博,不差这一点东西。臣不过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寻常人家都能用到的东西,娘娘们居然用不了,就感觉,非常可惜。不过后宫安全最重要,所以也没办法。对了,皇上,尚衣局的女官辞官了,新的女官还没选出,还是要尽快选出的。王公公虽然家中做裁缝,王公公也略懂一些,可是比起尚衣局专门的女官,还有差异,早点选出,也是方便办事。秀女们一进宫,量体裁衣,总是需要那些有经验的人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这事朕忘了,前段时期,朕做了一套衣服,那套衣服负责的女官还不错,这两天让人考核一下,若是可以,就升她吧。内务府嘛,自然是吃穿用度,只是不专门负责的,终究还是不认真。就像兰心的衣服,本来看一下圣旨就能明白的事情,居然是拖了这么久,然后让兰心穿着凤王妃的旧宫服来了,确实是他们失职。” “皇上,臣与公主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这王公公终究不是负责这一块的,许多东西不懂,再加上,早年就进宫了,哪怕是家中做裁缝,也没那么了解,有些疏漏很正常。臣让皇上尽快选出女官,也是这个原因,说实话,王公公办事十分妥帖细致,但是不顺手,终究还是不顺手,如此人才,还是放在该放的地方,好一些。”凤咏笑着说道。 其实凤咏不是想要为难王洪,只是接下来事情很多,让他负责,要是出什么事情,自己就是怪罪也不是,不怪罪也不是。王洪不是一个坏人,自己没必要,因为自己少说一句话,让他惹上麻烦。 魏华清点点头:“也是,这样的人,内务府多得是地方可以做。吉服的事情,本来就很重要,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做吧。” “对了皇上,臣提议,日后,定期举办交流会,让宫内外负责这一块的裁缝和绣娘,交流技艺,共同促进嘛。”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看了一眼凤咏,有些犹豫:“宫外裁缝都是男子,不是很方便。” “皇上,不一定要偷偷摸摸进行,可以大张旗鼓半个活动,与民同乐嘛。得民心者得天下,经常和百姓交流,也是皇上亲民的表现呢。”凤咏看了一样魏华清,淡淡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此事容朕考虑一下再说。” “还有,那些当朝大臣的姊妹亲族选秀的,到时候皇上想好怎么安排了吗?”凤咏问道。 魏华清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你到时候和内务府研究一个名单,统计一下,朕再考虑考虑,指婚,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 “臣自然是知道皇上的考虑的,只是选秀在即,这些事情,事无巨细,臣都要回报清楚。”凤咏恭恭敬敬。 魏华清点点头:“朕明白。今日就这样吧,你与兰心早些回去,太迟回去,朕也不放心。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那臣先告退,去皇后娘娘那接公主了。”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挥挥手:“你去吧,且记得,在宫中,夏清和若是再找你,你别去。” “皇上的话,臣记下了,后宫本来也不是臣该出入的地方,臣也会小心的。”凤咏应允。 魏华清点点头:“你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对了,秦家的事情,还是要多谢你,朕知道,是你让兰心去的。若是你去,只怕是没有这个效果的,这件事情,朕记在心中,夏家,朕也明白了,处置什么的,朕也需要好好考虑。一边是皇后,一边是贵妃,朕有时候,也很为难。” 第三百五十九章 离开 “皇上所言,臣明白,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够为君分忧。”凤咏笑着说道:“天色渐晚,太晚了臣进后宫也不好,先行告退了。” 说完,凤咏便离开了。 “客官,小店今日不营业。” “不营业?不营业怎么还开着门?到底是对本王不营业,还是真的不营业?” “哟,原来是王爷。王爷,小的可不是有意冒犯,今日确实是不营业,这是因我们老板今日过来查账,我们才开着门迎接老板的。” “你这伙计怎么这样,你不知道进门就是客吗?再说了,本王只是看看有影响你们老板查账吗?何必这样,马上就赶我们出去呢?” “王爷,王爷,不是小的赶您,只是啊,这个查账的日子,店里的东西,都收尽库房清点了,现下里,这店中并没有东西可以看啊。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 “你能等,本王不能等。这再过几日,本王就要开始忙了,哪有时间过来?” “王爷,您若是没时间,您写个单子,我们送到您府上也可。” “送?你不是跟本王开玩笑吧?本王要的是一般的文房四宝吗?还送呢?这万一路上被人掉包了,或是被人弄坏了,本王找谁呢?一看你们这个店铺就不专业,这一点常识都没,说不定啊,这店里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呢?” “嘿,王爷,您这话小的便不爱听了,什么叫店不专业,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您怕是在文州待得久了,不知道都城是什么样子了。我们可是都城第一的书画店,别说是好东西了,只要是您说得出来的,就是贡品,我们都有本事弄到!只是您这不受宠的王爷,怕是出不起那个价格吧?” “哟呵,你这小伙计还敢讽刺本王?本王有什么买不起?不就是笔墨纸砚这些寻常玩意么?要不是本王在文州忘了,哪会到你这破地方受气?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要的是文州七巧阁特有的风清纸,还要八年陈的。你这有么?若是没有,只把这嘴脸收好了,别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有!怎么没有!我们陆英阁就是风清纸唯一的销售店铺!只是王爷怕是没有常识,这风清纸纸质好,薄如蝉翼,根本不能存放,莫说八年了,就是八月,一般人家都无法存放。您以为是酒呢,还八年陈。您怎么不要八十年陈呢?” “呵,你这小伙计,自己没有,还嘲笑人家没有常识。这纸,是一字并肩王罗王爷亲自点名要的,你是在嘲笑罗王爷也没常识吗?” “嘿!罗王爷?我们这店铺就是罗王爷的产业!若是有这种纸,王爷直接找我们不就好了?何必找你这种半流放的王爷?” “八年陈的风清纸我们有,只是不知道,贵客您要多少呢?” “这个想必就是陆英阁的老板,陆英陆老板了。陆老板,只要您有,价格我们都好说。本王是买来送人的,自然是不在乎价格。” “王爷就是爽快。只是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储存条件高,不能见风,不能见光。王爷带了这么多人,若是进去,只怕会弄坏我藏得东西。不知道王爷可否让这两位侍卫在外等候片刻,我们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这纸太过金贵,你们进去弄坏了就不好了。再说了,这不过是进去看个纸,能有什么危险?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刺客藏在不见光不通风的储藏室吧?” “二位侍卫大人放心,我们陆英阁的储藏室,地方小,还安全,王爷进去若是超过一刻钟,都容易窒息,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快出来,请二位侍卫大人稍后。枳实,给二位侍卫大人倒茶。” “是,掌柜的。” “那王爷,我们走吧。” “王爷,您到这来,是什么意思?” “陆老板不是看到了么?尾巴太多,不好联系,只好出此下策。本王这里有一封信,麻烦陆老板带给王爷。” “王爷这是何意?您现在为皇上卖命,我们王爷不过是个不问世事的悠闲王爷,与您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联系王爷干什么?” “陆老板不要这样说话。这满朝文武,包括罗王爷,所有人都在为皇上卖命。只是陆老板,本王若是心甘情愿,应该不会,沦落到逛书画店,都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吧?” “王爷说得倒是直白,只是您在如意居的一言一行,真是分外伤人。” “陆老板,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负责的。我一人在外,王爷是我知道消息的唯一渠道,可是王爷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我那么说,有何不妥?” “既然可以负责,那现在您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说王爷不顾你安危的也是你,现在来找他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呵,陆老板倒是直来直往,可是陆老板,您可曾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呢?您可以说我是小人,墙头草,但是您想过没有,现在的王爷,是连个墙头草的资格都没吧?我们若是不互相帮助,被逐一击破的话,只会死的很难看。王爷做那么多,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朋友,可是王爷这样被打败,家人朋友怎么办呢?王爷在朝堂上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复杂,陆老板可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爷处境艰难确有其事,只是魏华清未必敢动王爷。除非他以后想重新培养军队。” “陆老板也是太过自信了吧?王爷在军中,就像朝中的夏阁老,您看夏阁老在朝堂呼风唤雨,弟子遍天下,曾经对魏华清多么不齿,现在不是还是认命了,还把夏清和送进了宫中。” “我不否认,您说的有理。但是您也该知道,若是王爷想要找人合作,也不可能找您,您现在什么光景?怕是连王爷都不如吧?您如果不抱着魏华清的大腿,现在只怕是被斩首了吧?” “就算我不应允这个差事,他也不可能杀我。你别忘了,先皇欠我人情,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他若是敢动我,这个皇帝也做不安稳了。” “您说的对,也不对,他是不敢杀,可是他可以流放,可以囚禁。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能做什么呢?” “魏华清选秀的事情陆老板知道么?”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吗?” “魏华清选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第二,瓜分夏清和在后宫的势力,第三,为婉仪封后做准备。” “您若是说前两个,我还理解,这第三个,如何说起?” “大家知道,婉仪未封后原因有两个,第一,婉仪出身不够,当初婉仪是魏华清四皇子时候娶的,那时候魏华清不受重视,所以娶妻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婉仪才成为了福晋。而魏华清其实是不愿意放这样一个身份卑微自己还没有感情的人当皇后的。第二,更重要的是,婉仪娘家不好,无法给魏华清带来助力,而夏清和就不一样了,夏阁老的千金,权倾朝野,娶了夏清和,魏华清才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可是婉仪毕竟是结发妻子,夏清和是贵妃,而婉仪只是妃,您觉得合理吗?再说了,婉仪帮魏华清做了那么多事情,若是让她在后宫失意,谁能保证,婉仪不会说出来呢?婉仪母家不行,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就算你株连九族一共也没多少人,可是魏华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所以,我建议魏华清,给婉仪弄一个尊贵的身份,封后。婉仪就可以压着夏清和,也能安心保守秘密。” “你说的有理,只是这和选秀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宫的凤印在夏清和那边,夏清和独宠,什么人当皇后,夏阁老都不会愿意。只有婉仪名正言顺,而且在夏阁老眼中,婉仪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夏清和在魏华清心中的地位,所以夏阁老会放心。而且婉仪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无论最后魏华清纳妃数量多少,婉仪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夏清和就不一样了。若是夏清和不愿意,到时候,魏华清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势力,仅仅依靠夏阁老,那夏阁老岂不是容易嚣张跋扈,功高盖主?所以,为了以后收复更多势力为自己所用,婉仪封后是必然。而选秀,无非就是个幌子,您看过哪个皇帝没有皇后就开始组织选秀吗?这次选秀,不仅仅可以牵制老臣,还可以给婉仪铺路,让婉仪封后,掌凤印,这样夏清和就算是第一宠妃,也是个贵妃,夏阁老,就不可能越来越嚣张,您明白吗?” “你说的都有理,但是这不过是你抱大腿的一个方式,你还没说,这个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想着,这个一件事情,就让王爷来求你吧?王爷可没有什么女儿要入宫。”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入宫我跟陆老板说,此次入宫的老臣之女,我掉包成自己人了,陆老板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呢?” “你什么意思?” “老臣告老还乡,本来就是对魏华清不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深入虎穴?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是牵制自己的手段,女儿进宫就是悲剧,但凡有为女儿打算的,都不能答应。所以我找人,秘密代替了。只是陆老板,如果我没记错,陆老板也在这次选秀名单当中,您……” “我早就指婚了,不符合条件。” “陆老板,当年是指给小王爷了吧?可是未过门,小王爷就……”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 “陆老板,您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小王爷,可不是我为小王爷招来的。这件事情,王爷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想想,凤王府是什么档次,何必要杀我?再说了,小王爷根本是被魏华清派来的人杀的,魏华清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 “若不是你当了他的走狗,还与小王爷交好,他怎么会有机会?” “陆老板,想杀人,什么机会没有?难道小王爷可以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一辈子不上战场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能说好,小王爷每次都能躲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小王爷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 “你说得倒是容易,就算你掉包了那些秀女,可是你能保证,你能斗赢魏华清吗?”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 “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 “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 第三百六十章 夜袭 “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 “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 “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 “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 “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 “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 “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 “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突然想到,陆英会不会参加了选秀? 不过想到陆英说的,凤咏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能吧?陆英说自己没有选秀资格。 但是凤咏还是在系统里查询了一下,陆英,发现陆英赫然在选秀名单上。 这样的话,这个陆英,到底是真的陆英,还是假冒的陆英呢? 凤咏连忙去秦婉仪那接了白兰,急匆匆出宫,趁着夜色,赶快回了府邸。 支开了手下,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等着京墨等人的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墨色的身影从窗外飞身而入,真的是京墨。 凤咏皱着眉头看着京墨,欲言又止。 京墨看着凤咏的反应,就知道凤咏遇到什么事情了:“你有话就赶快说,夜深人静的,说话不方便,隔墙有耳。” “璟晼伯伯,你有让手下去顶替一个叫陆英的人吗?”凤咏还是问出了口。 京墨有些奇怪:“你给的名单,并没有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问,有什么遗漏吗?” “什么?没有?不好,要出事了。璟晼伯伯,你马上,去一字并肩王府,给老王爷带个话,就说,陆英要参加选秀,让他赶快阻止。璟晼伯伯,你那边也要安排一个人,无论如何要把陆英替换下来。”凤咏连忙吩咐道。 京墨更加奇怪了:“替换她没毛病,但是那个王爷认识的,会不会到时候魏华清也认识?我并没有办法找到完全相似的。” “不管怎么样,陆英不能进宫,陆英若是进宫,肯定是会出事的。陆英是罗青的未婚妻!你说这种人,能不能进宫?这种人进宫了,又有谁能管得住她?魏华清就算没有见过她,也听过这个名字,那名册上也有生平,他一定会把陆英选上,到时候,你觉得,这事情还那么好搞定吗?”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不懂:“已经指婚的,不管那边是不是去世,照理来说都不应当在名单上,她怎么会跑到名单上的?” “我估计她是想要为罗青报仇,才贿赂了内务府的,现在名单已经呈上去了,想要去掉名字,也很难。我想办法明日去把她名字去掉,你去一字并肩王府让老王爷去劝劝陆英。陆英这种带着仇恨进去的,肯定会出事的。再加上,罗青的死,我也有责任,罗青已经负了陆英了,我不能让她再去宫内做这种事情了。”凤咏急匆匆说道。 这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京墨一看不对劲,一下子闪到了屏风后面。 凤咏看来人一袭红衣,满头乌发只用一根红绸系起,就知道,来者不善,仔细一看,来人居然是陆英。 陆英轻笑一声:“怎么,王爷还要找人阻止我不成?” “陆姑娘,你本来就没有进宫资格,本王这样,好像,不违规。再说了,你这样夜闯王府,好像不是很对吧?”凤咏淡淡说道。 陆英看着躲在屏风后的京墨,淡淡笑了:“索尔璟晼,没想到堂堂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居然在这猫着。” “你是什么意思?”京墨从屏风后走出,质问道。 陆英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下罢了。王爷,小女子已经来了,有什么事情,当着我的面说,也不用让罗伯父从中传话了。” “要是知道陆姑娘会亲自过来,本王肯定不会让老王爷从中传话。小王爷的死,虽然是魏华清所为,但是本王一直觉得自己难辞其咎。所以总觉得愧对于你与老王爷。现在的宫内危机重重,你的身份,魏华清又心知肚明,你进宫,无疑是羊入虎口,根本毫无胜算。如果你进宫,你还会成为魏华清牵制陆家的把柄,到时候,大家都会跟着有麻烦。所以,无论如何,本王都会阻止你进宫。”凤咏淡淡说道。 陆英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只是王爷,你要知道一件事。你以为,只是靠我贿赂一下内务府,就可以换来一个选秀的名额吗?虽然我早已赐婚,失去了选秀的资格,但是在魏华清眼中,我不宜在外,所以,这次贿赂,也是他授意的。不然你以为,我陆家那一点钱,足够让内务府舍身犯险?要知道,内务府可是一个比一个精。” “越是这样,本王越不能让你入宫。既然魏华清授意,那你进宫,就没得好,不如干脆就不进,清闲自在。”凤咏淡淡说道。 陆英抬头看着凤咏和京墨,淡淡笑了:“能够选择的话,我也希望当一个普通女子,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然后好好过这一辈子,但是可能吗?青哥哥死了,罗王府只剩下罗伯父一个了,现在,我还因为自己的安危,畏首畏尾吗?再说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为青哥哥报仇,为民除害,想必我们陆家列祖列宗也不会怪我的。” “呵,陆家也是书香门第,这种家室,怎么会养出陆姑娘这样,不知进退不顾后果的人出现?你只想着,为罗青报仇,你想过你陆家满门吗?你以为,大家都是缩头乌龟才不去报仇的吗?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国家,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在这时候,我们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你以为,你进宫,会有报仇的机会吗?你和罗青是赐婚的,不是私下成亲的,魏华清会不知道吗?你进宫了,他会不防着你吗?你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还好,你若是有什么,报仇没机会不说,还会连累你家,连累了老王爷,连累很多人!你好好想想好不好!”凤咏冷冷说道。 陆英有些不解:“你怎么知道,魏华清会时刻盯着我?那么多老臣之女,凭什么专门盯着我?” “凭什么?就凭你最明显!你要知道,那些老臣大多没什么过错,只是敢不敢言,而你呢?你与魏华清,那何止一个深仇大恨了得,我就是魏华清,我也会盯着你不放。既然,你现在已经在名单上了,那只有一个法子了,陆姑娘既然开了个陆英阁,对文房四宝肯定是非常了解了,那对女红一类的呢,是否有所了解?”凤咏连忙问道。 陆英更加不解了:“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自然是学过的。” “对于宫中的服饰制作和礼仪呢?是否有所了解?”凤咏继续问道。 陆英点点头:“这些小时候就学过,怎么了?” “既然如此,本王明日让内务府调你去选女官,而不是选秀女,这样,你还不会失了自由,也满足了日日在魏华清面前晃的要求了。而且这样,魏华清也不会有什么说法了。”凤咏笑着说道。 陆英有些奇怪:“女官?你要我去负责什么?” “尚衣局还差一个女官,正在选,你进去,肯定不可能直接当这个女官,但是底下有女官晋升,你就可以直接当这个底下的女官,也不会影响你日后出宫。”凤咏笑着说道。 陆英点点头:“这倒是可以,只是从名单里除去,也比较麻烦吧。” “这个事情,陆姑娘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再说了,里面有很多人,也不可能参加选秀,也要刨掉一部分的。”凤咏笑着说道。 陆英淡淡说道:“如果是这样,我自然是感谢王爷了,只是如果做不到,也请王爷不要再费心,陆英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连累王爷,那就是陆英的不对了。” “陆姑娘不用客气,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也求陆姑娘相信我,不要着急。”凤咏淡淡说道:“不过,这夜班更深进来的事情,陆姑娘以后还是少做,我倒是不怕,只是不想让有心人知道,暴露了不该暴露的罢了。” 陆英点点头:“我自然会小心的,而且也不会惹事,只求王爷,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了。” 凤咏听着陆英若有所指的话,笑了:“多谢陆姑娘提醒,不过陆姑娘,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 第三百六十一章 名单 第二日,凤咏一大早就进宫了。 找到李升,凤咏急匆匆对李升说道:“李公公,李公公,不好了,不好了。秀女名单有问题,有问题啊!” 李升看到凤咏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奇怪:“王爷此话怎讲?秀女名单是由内务府看过,还给您也审阅的,怎么还会有问题?” “哎呀,李公公,名单上,有个叫陆英的,那是罗青小王爷未过门的妻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参加选秀呢?”凤咏急忙说道。 李升恍然大悟:“王爷,这不对,我们规定了,所有待嫁女子,都必须经过选秀,才可以婚配。这陆家小姐,当年是因为赐婚才不用选秀,现在小王爷不在了,陆家小姐理应参加选秀啊。不然到时候,陆家小姐就不能婚配了,岂不是要陆家小姐,虚耗青春?” “李公公,这样不对,陆家小姐赐婚了,就等于是没有选秀资格了。不能因为小王爷不在了,就让陆家小姐参加选秀,这样,岂不是让皇上选已经婚配过的女子?再说了,就算陆家小姐才貌出众,也算是老臣之女,可是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吧?陆家小姐已经婚配,这样,你再让她去选秀,怕是说不通。”凤咏连忙说道。 李升摇摇头:“王爷,这是陆家小姐自己愿意的,她还特地……” “本王知道,本王就是知道,才急匆匆来提醒了李公公,希望李公公不要因少失大,因为一点点小利,得罪了皇上。李公公的升迁之路,才刚刚开始,何必因为一点点事情,断送了呢?”凤咏连忙说道。 李升有些不解:“这……王爷怎么知道,皇上会因此降罪于内务府?名单呈上那么多天了,皇上也没什么反应啊。” “李公公,皇上刚刚登基,事务繁忙,前朝后宫,都一大堆事情,怎么可能有时间仔细看秀女名单?再说了,这个事情,本就该我们办好,而不是让皇上去挑错啊。说不定皇上就是特地不说出来,看我们做下人的,会不会改。”凤咏连忙趁热打铁。 李升一听,有些慌张:“那怎么办啊?王爷,那我们要不要去跟皇上说,名单有问题?” “李公公不用慌张,本王既然能来和您说,那就帮公公想好了对策了。皇上说,当朝大臣的姊妹一类的,是另一个名单,然后从两批秀女中,选择一些适合当女官的,列一个名单。本王听闻陆英姑娘,在还帮罗王爷搭理陆英阁,还十分善女红,这样的,当女官正好。我们尽快选一选,然后找到这些女子,把她们单独罗列出来,给皇上便是。”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王爷说得对啊,这样不就好了。奴才知道,里面有些尚女红的,挑出来,尽快列一个名单,呈给皇上。” “李公公,那您尽快,正好本王也要去面见圣上,顺便一起呈上去。正好趁着皇上没看呢,我们赶快把名单递上去,到时候,皇上就不会在意第一次名单了。”凤咏连忙让李升赶快列。 李升一拍手:“对啊,王爷说得对,小的马上就列,不然皇上一旦闲下来,看到,就不好了。” 等到李升列了名单,凤咏马上就去见了魏华清。 “臣凤咏参见皇上。” 魏华清看到凤咏,有些惊讶,还是笑着说道:“平身吧,这么早?” “臣本来也不想这么早,可是皇上已经免了臣上朝,已经是大恩了,臣再不努力一下,就愧对皇上的厚爱了。再说了,封后大典在即,选秀也马上就开始了,有些事情,臣还是需要及时向皇上禀报才是。”凤咏恭恭敬敬。 魏华清笑了:“好吧,有什么事情吗?朕以为选秀的事情差不多了。” “皇上,当朝大臣姊妹家眷,臣让内务府也统计了一个名单呈上来。还有赏赐内务府说,尚衣局女官还为选出,臣与内务府商议,司衣大人会从现在有经验的女官中选出,这样,女官位置就会有空缺。而且,内务府有许多岗位的女官也都接近年老,也该选一批了。所以臣与内务府就在两批秀女名单中,选择了一些擅长女红的人,给皇上单独列了个名单,也一并呈给皇上。”凤咏继续恭恭敬敬。 魏华清点点头:“呈上来吧。” 凤咏呈上了名单,魏华清翻了一下,点点头:“这名单列的不错。” “皇上过奖,多亏了内务府李公公,昨晚臣才想到的,李公公今日便列出了名单,臣只是呈上来罢了。”凤咏谦虚道。 魏华清仔细看了一下,皱了皱眉:“陆英?陆英……朕好像记得,陆英好像已经赐婚了,还是和一字并肩王家的罗青……” “皇上记性真好,因为陆英善女红,而且,她是已经议亲的,不适合参加选秀,所以,臣与内务府商议,把陆英转去选女官,会比较好一些。”凤咏淡淡说道。 虽然凤咏这么冷静,但是心中还是很紧张的,万一因为罗青的原因,魏华清非要留下陆英怎么办? “陆老板,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负责的。我一人在外,王爷是我知道消息的唯一渠道,可是王爷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我那么说,有何不妥?” “既然可以负责,那现在您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说王爷不顾你安危的也是你,现在来找他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呵,陆老板倒是直来直往,可是陆老板,您可曾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呢?您可以说我是小人,墙头草,但是您想过没有,现在的王爷,是连个墙头草的资格都没吧?我们若是不互相帮助,被逐一击破的话,只会死的很难看。王爷做那么多,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朋友,可是王爷这样被打败,家人朋友怎么办呢?王爷在朝堂上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复杂,陆老板可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爷处境艰难确有其事,只是魏华清未必敢动王爷。除非他以后想重新培养军队。” “陆老板也是太过自信了吧?王爷在军中,就像朝中的夏阁老,您看夏阁老在朝堂呼风唤雨,弟子遍天下,曾经对魏华清多么不齿,现在不是还是认命了,还把夏清和送进了宫中。” “我不否认,您说的有理。但是您也该知道,若是王爷想要找人合作,也不可能找您,您现在什么光景?怕是连王爷都不如吧?您如果不抱着魏华清的大腿,现在只怕是被斩首了吧?” “就算我不应允这个差事,他也不可能杀我。你别忘了,先皇欠我人情,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他若是敢动我,这个皇帝也做不安稳了。” “您说的对,也不对,他是不敢杀,可是他可以流放,可以囚禁。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能做什么呢?” “魏华清选秀的事情陆老板知道么?”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吗?” “魏华清选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第二,瓜分夏清和在后宫的势力,第三,为婉仪封后做准备。” “您若是说前两个,我还理解,这第三个,如何说起?” “大家知道,婉仪未封后原因有两个,第一,婉仪出身不够,当初婉仪是魏华清四皇子时候娶的,那时候魏华清不受重视,所以娶妻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婉仪才成为了福晋。而魏华清其实是不愿意放这样一个身份卑微自己还没有感情的人当皇后的。第二,更重要的是,婉仪娘家不好,无法给魏华清带来助力,而夏清和就不一样了,夏阁老的千金,权倾朝野,娶了夏清和,魏华清才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可是婉仪毕竟是结发妻子,夏清和是贵妃,而婉仪只是妃,您觉得合理吗?再说了,婉仪帮魏华清做了那么多事情,若是让她在后宫失意,谁能保证,婉仪不会说出来呢?婉仪母家不行,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就算你株连九族一共也没多少人,可是魏华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所以,我建议魏华清,给婉仪弄一个尊贵的身份,封后。婉仪就可以压着夏清和,也能安心保守秘密。” “你说的有理,只是这和选秀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宫的凤印在夏清和那边,夏清和独宠,什么人当皇后,夏阁老都不会愿意。只有婉仪名正言顺,而且在夏阁老眼中,婉仪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夏清和在魏华清心中的地位,所以夏阁老会放心。而且婉仪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无论最后魏华清纳妃数量多少,婉仪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夏清和就不一样了。若是夏清和不愿意,到时候,魏华清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势力,仅仅依靠夏阁老,那夏阁老岂不是容易嚣张跋扈,功高盖主?所以,为了以后收复更多势力为自己所用,婉仪封后是必然。而选秀,无非就是个幌子,您看过哪个皇帝没有皇后就开始组织选秀吗?这次选秀,不仅仅可以牵制老臣,还可以给婉仪铺路,让婉仪封后,掌凤印,这样夏清和就算是第一宠妃,也是个贵妃,夏阁老,就不可能越来越嚣张,您明白吗?” “你说的都有理,但是这不过是你抱大腿的一个方式,你还没说,这个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想着,这个一件事情,就让王爷来求你吧?王爷可没有什么女儿要入宫。”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入宫我跟陆老板说,此次入宫的老臣之女,我掉包成自己人了,陆老板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呢?” “你什么意思?” “老臣告老还乡,本来就是对魏华清不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深入虎穴?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是牵制自己的手段,女儿进宫就是悲剧,但凡有为女儿打算的,都不能答应。所以我找人,秘密代替了。只是陆老板,如果我没记错,陆老板也在这次选秀名单当中,您……” “我早就指婚了,不符合条件。” “陆老板,当年是指给小王爷了吧?可是未过门,小王爷就……”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 “陆老板,您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小王爷,可不是我为小王爷招来的。这件事情,王爷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想想,凤王府是什么档次,何必要杀我?再说了,小王爷根本是被魏华清派来的人杀的,魏华清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 “若不是你当了他的走狗,还与小王爷交好,他怎么会有机会?” “陆老板,想杀人,什么机会没有?难道小王爷可以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一辈子不上战场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能说好,小王爷每次都能躲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小王爷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 “你说得倒是容易,就算你掉包了那些秀女,可是你能保证,你能斗赢魏华清吗?”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 “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第三百六十二章 督促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 “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 “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 “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 “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 “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 “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 “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 “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 “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想到这个,凤咏就决定,陆英,一定不能选秀女。 凤咏继续说道:“皇上,臣知道,您对与陆家姑娘是否议亲并不在意,可是不代表别人不会议论。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不在乎这一个,可是传出去,不是很好。既然如此,不如让陆姑娘选女官,不仅不耽误陆姑娘的前途,还可以满足陆姑娘为皇上效力的想法。臣听闻,小王爷去世之后,陆姑娘苦守贞操,誓不改嫁,还主动侍奉一字并肩王,这样的贞洁女子,皇上更加应该褒奖一番。既然陆姑娘没有再嫁的想法,皇上一丝恩典,陆姑娘肯定会感恩戴德,心甘情愿为皇上做事。”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个名单上的来吧,剩下的秀女,你和内务府记得安排妥当。还有,选秀用的东西,听闻还没准备好,这个,要快些选定。还有秀女住的地方,选好了吗?”魏华清督促道。 凤咏点点头:“臣遵旨,其他的东西,臣已经在准备了,秀女用的东西也是,臣已经让内务府选择了。” “朕知道,你办事妥帖。只是这日期将近,你又是生手,所以多加提醒。”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恭恭敬敬:“是臣办事不力,还需要皇上操心,是臣的过错。” “不是,这事情,你也不了解,你也不是职业办这个的,有些疏漏很正常,接下来弄好就可以。”魏华清宽慰道。 在魏华清那寒暄了几下,就出来了,结果就被秦婉仪身边的玉竹,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玉竹姑姑,您在这等,是不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凤咏笑着说道。 玉竹点点头:“王爷神机妙算,皇后娘娘听闻王爷今日进宫面圣,就让奴婢在这等着王爷,请王爷过去叙叙旧。” 凤咏听到这话,有些好笑,叙旧?自己与秦婉仪哪有什么旧可叙? “那有请玉竹姑姑带路吧。”凤咏笑着说道。 等到玉竹带到了地方,凤咏才发现,秦婉仪已经搬到景阳宫了。 “这……本王还没恭贺皇后迁宫之喜呢,都是本王最近忙,没关注这个,唉……”凤咏假意感慨。 玉竹笑了:“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这些事情,皇后不是很在意。”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选择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想到秦婉仪赏赐说的话,凤咏还是小心了一些。 “臣凤咏,参见皇后娘娘。”凤咏恭恭敬敬。 秦婉仪看到凤咏,笑了:“王爷平身,玉竹,带她们出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叫臣来,有什么要事?”凤咏还是恭恭敬敬。 秦婉仪笑了:“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多谢您的大恩。” “凤咏是臣子,臣子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要求皇后娘娘感谢。”凤咏还是恭恭敬敬。 秦婉仪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王爷不要这样说话,这件事,皇上都不好解决,却被王爷解决了,可见王爷真是有点本事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轻视了臣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有皇上在身边的皇后,自然是看所有男人都没本事了。”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无奈摇摇头:“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皇上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不好解决,王爷这样解决了也好。” “臣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好解决。但是封后在即,这个事情不解决了,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好,所以,臣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生气。”凤咏笑着回答道。 秦婉仪摇摇头:“王爷多虑了,王爷帮本宫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本宫怎么会生气怪罪?再说了,这个事情,算是本宫和皇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让王爷解决了,我们夸王爷还来不及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感谢公主,公主为这件事情奔走不少。臣不过是在一旁给公主出了出主意,公主聪明,一点就会。”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点点头:“这件事情本宫听说了。对了,尚衣局应该是要给兰心做宫服了,本宫这里有些新供的料子,等下派人送去尚衣局,给兰心做宫服吧。” “多谢皇后娘娘。”凤咏连忙谢恩。 秦婉仪笑着说道:“这个,没什么事情啦。册封的时候,皇上赏赐了许多衣料,其他人也送了很多,本宫又不是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料子,给兰心正好。兰心年轻,穿这样的料子,好看些。再说了,本宫的宫服吉服,都是固定的几种颜色款式,那些料子好,做常服又浪费了一些,还是给兰心好一些。”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公主,臣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凤咏恭恭敬敬。 秦婉仪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算是兰心的皇嫂,这样是应该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银饰,什么时候能够做好?做好了,早些拿过来本宫看看,也好早些定下来。内宫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省钱,也是很好的。” “皇后娘娘如此贤惠,真是皇上的福气,臣一定加紧时间,催一下珠宝铺子。对了,皇后娘娘还记得,上次公主赴宴带的凤蝶银钗,皇后娘娘还有印象吗?”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点点头:“就是那个银钗,放本宫印象深刻。” “那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的新款式,他们才研制出来,臣看着做工精巧,行走起来,碟翼翩翩,清新淡雅不俗气,所以便让翠仙居,按照那个作为基底,镶嵌了海蓝宝,做了一对,应该没过几天,就可以呈上给皇后娘娘了。臣定做了银质镶宝石的凤冠,到时候也会一并呈给皇后娘娘。”凤咏连忙说道。 秦婉仪笑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工匠们好好做,慢工出细活嘛。” “皇后娘娘能够这么宽宏大量,是他们的福分。其实这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做给秀女们选秀做的,可是,臣觉得,这样精巧的东西,只用一次,好像有些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凤咏抢先认错,不然以后若是传到皇后耳中,就不是一个效果了。 秦婉仪摇摇头:“无碍,这些东西,本宫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如此精巧的首饰,不该埋没了。其实本宫并不觉得银饰低贱,只是好像有些于理不合。不过皇上说了,无碍,本宫也没什么可说。内宫中马上就要有很多人了,各个地方都是花销,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贤惠,以身作则,是后宫典范。”凤咏连忙夸奖。 秦婉仪摇摇头:“这不算什么,不过,王爷是不是要交代一下,您与夏耘夏阁老之间的关系?” “臣竟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凤咏有些不知所谓,或者说,凤咏装得不知所谓。 秦婉仪冷冷说道:“王爷刚刚说到,这件事,是兰心做的,可是按照正常,这件事,不该去找夏阁老吧?” “皇后娘娘,那胡云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公主去找夏阁老,并没什么,不是吗?再说了,公主如果直接去找胡云胡大人,胡大人根本不会见吧?一看就知道,公主是说客。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公主的皇嫂,这件事情,公主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去见胡大人,根本就没用。所以,臣让公主直接去找的夏阁老,不过好在夏阁老深明大义,及时解决了。”凤咏解释道。 秦婉仪冷笑道:“呵,说得倒是理所应当,可是据本宫所知,夏耘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比起胡云,夏耘,好像更难打交道。你也说了,兰心出马,胡云就知道是说客,难道夏耘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夏阁老自然知道,公主是说客,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夏妃娘娘,在皇宫里呢,夏阁老,比胡大人,更在乎,皇上的看法。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夏妃娘娘可是夏阁老的千金,比起自己的门生之子,臣认为,夏阁老会更在乎自己女儿,而不是那个门生。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多了去了,可是千金只有一个,就像皇后娘娘有许多朋友亲属,可是弟弟只有一个,是一个道理。”凤咏恭恭敬敬说道。 秦婉仪冷冷说道:“你不要拿本宫打比方,就算,兰心去说了,夏耘也因为夏清和的事情让步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罢,你们与夏耘是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和公主,与夏阁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登基,夏阁老门生遍地,半个朝野都是,可是,这龙椅上的,还是皇上。夏阁老就算再权倾朝野,也玩不过皇上。公主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夏阁老同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夏妃娘娘刚刚被降位禁足,夏阁老,怎么也要忌讳皇上的感受。”凤咏淡淡说道。 秦婉仪冷哼一声:“哼,但愿如此。你能卖本宫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感谢你的,但是如果你两边讨好,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别怪本宫不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说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凤咏是臣子,想要效忠,且唯一能效忠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臣不敢想这么多。皇后娘娘若是非要这么认为,臣没有任何办法,臣也无法解释什么,臣知道,如果不相信,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臣是好心好意,与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领情,臣也没有任何办法。”凤咏冷冷说道。 秦婉仪冷笑道:“呵,王爷倒是脾气大得很。王爷这么说,本宫也没办法指责什么。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是他日被本宫掌握了证据,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娘娘能够掌握到,臣与夏阁老的不正常关系,臣愿意受罚。”凤咏冷冷说道。 秦婉仪点点头:“既然王爷能够说出这话,本宫就暂时相信你。” “无所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臣效忠的,是主子,主子相信与否,臣没办法管,也管不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先告退了,皇上吩咐臣做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妥当。至于皇后娘娘赏赐公主的东西,臣会让公主择日过来谢恩的。”凤咏恭恭敬敬。 秦婉仪挥挥手:“退下吧。” 凤咏出了景阳宫,心中还有些顾虑,自己和夏耘的关系,不能太坏,也不能太好,这就很麻烦了。 夏耘,自己还需要利用他,可是如果走了夏耘的那条线,秦婉仪这边,就没了。 白兰已经被盯上了,这样下去,白兰过去,也太招摇了,看来还需要找京墨他们。 京墨他们在的雪芙居,现在和自己还没什么明确上的合作,若是用雪芙居的人,应该暂时不会被发觉。 秦婉仪今日这么说,肯定是领了自己的人情的,但是她还是有所保留。 不过无所谓了,秦婉仪只要不排斥,这就够了。 秦婉仪再怎么样,也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帮助自己,根本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只要能够卖一个人情给秦婉仪,换来秦婉仪在什么时候报答一下,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还是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做得值的。 不过夏清和的位份,应该也快复位了,自己应该推一把,这样,自己才可以卖夏阁老一个人情。 可是夏耘,应该也知道,夏清和复位是早晚的事情吧。 自己这么做,好像会画蛇添足。 这时候,李升正好路过,看到了凤咏,连忙上前打招呼:“王爷,王爷您是刚刚从皇后娘娘那边出来吗?” “李公公啊,刚刚皇后娘娘赏赐了点布料给公主,本王代公主过去谢恩。等下那些布料就会送到尚衣局了,是给公主做宫服的,劳烦您与王公公了。”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李升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对了王洪马上就不在尚衣局了,尚衣局马上就会交给新的司衣大人,到时候,公主想要什么款式,直接说便是,专门的司衣大人,自然是比新手的王洪,要了解得多。” “那真是多谢皇上厚爱了,其实公主对于穿戴并不是很在意,只要附和要求,公主并不挑剔。”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笑着说道:“王爷不必客气,就算没有皇上吩咐,其实尚衣局也该给公主做宫服了,这封后大典马上就要到了,公主也是需要参加的,到时候若是穿着凤王妃的旧宫服,也不是很好。再说了,公主的宫服,不管公主是不是在意,都要做好,这是应该的。再说了,公主与王爷马上就要成婚了,这喜服,日后的宫服,也该提上日程了,所以王爷与公主,不要客气。” 第三百六十四章 内务府 “公公今日怎么如此客气,要是不知道的,以为公公因为什么事情,在怪罪本王呢。”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李升连忙否认:“王爷玩笑,小的们怎么能够怪罪王爷,只不过是因为被调离了尚衣局,王公公那边,觉得王爷有些不信任内务府罢了。” “公公还说没人怪罪本王呢,这不就是在怪罪吗?其实本王根本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啊,这有些部门,本就是女官的,内务府若是参与进去,有些许错处,大家就会遭到莫名其妙的责罚。到时候,皇上皇后等主子们,不会体谅你们不了解,不熟练,只会觉得你们办事不力,这不是不好吗?本王知道,内务府的公公们,都是办事得力的好手,一个个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这样的能人,若是蒙受了不白之冤,那就是本王的错了,所以,本王就趁着陆家姑娘的事情,趁机向皇上进言了。”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笑着说道:“小的也是这么认为的,王爷都是为我们内务府考虑的,小的就跟他们说,这王爷和皇后,那是会为我们设身处地去考虑的,怎么会害我们呢?可是他们还是颇有微词,王爷您也知道,就像王公公吧,没有调去尚衣局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太监,连个管事都不如,到了尚衣局,也算是代理的司衣大人,待遇俸禄什么的,都是不一样的,现在还没做多久呢,就被打回原形了,这王公公,总是有些不情愿的。” “其实啊,这件事情,也怪本王,没有跟你们说清楚。其实之前本王已经和皇上建议,要弄一个专门的采买机构,负责各个邻国与本国之间的贸易,这个部门,驻外,是由罗王爷负责的,都城,是本王负责的,本王就想着,李公公您贵人事忙,自然是不能跟着本王四处奔走,王公公也是个人才,当个小太监可惜了,正想把他调过去,跟着本王东奔西走呢,这不,还没问王公公呢,就发生了这个事情。说到底啊,还是本王的错,本王没有及时说这件事情。”凤咏一脸愧疚的样子。 其实凤咏根本没想过让宫内人负责,不过想来,魏华清也不会放心,与其让他选,不如自己选,还好打交道一些。 李升连忙点点头:“哎呀,小的就说嘛,王爷是不会忘了我们的,没想到留着这么肥的差事呢,小的回去,一定和王洪说一下,让他不要胡思乱想了,王爷是个好主子,是不会亏待我们的,我们只需要好好跟着王爷,唯王爷马首是瞻便是。” “公公抬举了,本王不过是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事,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您说是不是?您与王公公从来没有拿本王当外人,什么都说,本王自然是在有需要的时候,为二位公公好好筹谋的。对了,既然王公公调走了,那现在尚衣局,到底是谁在管事呢?”凤咏笑着问道。 李升笑着说道:“好说,好说,这尚衣局,新上任的司衣,是以前旧司衣大人的亲传弟子,秦艽,人称九姑姑,原来是典衣官。这尚衣局,最高级的是尚宫大人,正五品,现在的尚宫大人,是方青黛方尚宫,还有两年就到年纪出宫了。尚宫大人底下设三个官位,分别是司衣、司饰、司仗,正六品,分别负责宫内的宫服、配饰首饰和仪仗用品。现在三个官位都已经选出来了。分别是刚刚说到的九姑姑秦艽、曲莲和商枝。除了九姑姑,其他都是旧的,没有更换。司衣等人底下,还有典衣、典饰、典仗、掌衣、掌饰、掌仗,就不一一介绍了。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单独的部门,叫司绣坊,负责给尚衣局做一些女红的工作,里面有一个司绣大人,正六品,还有一个典绣,一个掌绣。除非是大的活计,要不然,像已经下旨的,这种做宫服的,催进度,直接找相应底下的司衣等人就可以,不需要事无巨细找尚宫大人。” “噢,那本王明白了,所以我们现在,如果要知道公主的宫服做得怎么样了,应该去找司衣大人,九姑姑?”凤咏听得有些一知半解。 李升摇摇头:“不是的,虽然宫服是在九姑姑手底下做,可是公主的宫服,刺绣的部分还没完成,所以公主的宫服,应该还在司绣坊做刺绣工作呢。” “那皇后娘娘赏赐的衣料,等下是送到九姑姑那边,还是直接送往司绣坊?”凤咏还是不懂,这种事情,一起做了不好吗?非要分开。 李升笑着说道:“新的料子,会送到九姑姑那边,决定了衣服的样式,搭配,和司饰大人等人决定了配饰,然后才会一并送往司绣坊。所以,这宫中的宫服,做得才这么慢,不是我们做奴才的怠慢,而是真的就是很麻烦。” “那是,那是,这宫中规定嘛,总是需要细心一些的。再说了,这些花样什么的,都有规定的,慢些也正常。”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笑着说道:“不过王爷不用着急,小的已经了解过了,不用几天的,正好现在尚衣局还比较空闲,所以会比较快一些。等到小主们进宫了,尚衣局也就忙了。不过对公主与王爷也没什么影响,因为公主与王爷的常服,不归尚衣局管的。” “其实本王与公主,也是不喜奢华,常服也是随便在外定做,没什么的,不需要麻烦尚衣局,只是这个宫服吧,是进宫时候用的,总是需要尚衣局帮忙看看的。对了,李公公,那宫内掌管胭脂水粉的,是哪个部门呢?”凤咏笑着问道。 李升摇摇头:“这些也没什么专门的部门,是由内务府专门的部门一并采买的。王爷知道,其实宫内有位份的娘娘用的都是进贡的,剩下的小主宫女什么的,那些都是交给内务府一起买的,没什么专门管的,买的也都差不多。” “其实本王觉得,在这些上,以后也要有专门的人来管理。其实对于小主宫女什么的来说,妆容仪表也是非常重要的,胭脂水粉,沐浴后的香粉什么的,也是需要专门的人来负责的。每个娘娘的喜好,用法,也都需要专门的记录。其实胭脂水粉中,也多有各种物质,若是碰到了有哮症的小主娘娘什么的,就需要更加小心了。”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王爷说得对,只希望到时候皇上能够给专门弄一个部门吧。其实对于内务府的人来说,采买的人,是肥差,大家都想做,所以,王爷想单独弄几个部门分别负责,有些难。而且小的也建议王爷,免开尊口,本来王爷是好意,可是内务府那帮人不一定这么想,到时候,还是王爷做这个坏人,就不好了。” “这些本王当然知道,可是有些事情,本王不说不行,不说的话,这个差事,就会越来越肥,岂不是让皇上跟着吃亏?再说了,本王这么做,是保全那些采买的人。现在皇上是还没发现,等到皇上发现了,这些采买的人,不一定会那么轻松舒畅。皇上最恨贪污腐败,要是被皇上知道,这些人还有的好?”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李升笑了:“小的当然知道,王爷所作所为都是为内务府所有人做考虑,王爷现在算是内务府的半个头儿,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王爷的所作所为,有些人就是不理解,到时候,对王爷肯定是有所怨怼的。再加上王爷平时公务繁忙,不止内务府一件事情,到时候,若是王爷有什么不小心的,就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再说了,这种肥差,一般都是有点背景的才能做的,这种人,王爷万一惹到了,不也是很麻烦的吗?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得舒服自在。” “本王当然知道李公公是好意,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吃亏的是皇上,是宫里的各位主子,甚至与是大家做奴才的每一个。今日他敢在这一点点脂粉上做手脚,明日他就敢在贡品上供上有动作,这样下去,长此以往,会越来越严重。所有事情,在不影响各个主子的情况下,本王也不想管,谁不愿意日日坐在那喝茶聊天,过着清闲的日子呢?可是不可能啊,本王如果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可能也就是处罚那个犯错的。可是本王今日知道,以后也知道,还不说,甚至于瞒着皇上,李公公觉得,皇上会怎么想呢?皇上不会想,本王是不想惹麻烦,皇上会认为,本王在内务府这些偷鸡摸狗的小动作之间,是不是也收受了利益,做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不说,这时候,本王真是,怎么都洗不清了。 李公公,其实本王知道,本王说是一字并肩王,一直都只是一个帮着皇上做些琐事的王爷罢了。本王不及父王有战功赫赫,也不如罗王爷有战功和战友,本王只有自己,甚至于没什么优势。本王所做,不是让内务府的某些人过不下去,而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过得下去。内务府,内务府,就是负责宫内内务的地方,这种地方,要是出了纰漏,那宫内还能安宁吗? 就拿脂粉来说吧,皇宫里的,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本王府中的脂粉,比皇宫的还要好出许多,公公觉得,皇上和众位娘娘,会怎么想呢?所以本王明明能够给公主做更好的首饰,做更好的衣衫,却让公主穿朴素的,旧的,就是这个原因。皇上的,必定是最好的,我们一定要用心维护,我们更要小心,不能让臣子的,比皇上的还好,您说本王说的对吗?”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小的明白了,可是这样下去,王爷会得罪很多人。内务府不是像王爷想的那么简单的,也不是像外人看的那么简单的。很多人觉得,内务府不过是一群阉人,好欺负,还低贱,一群奴才。可是小的在其中,才发现,越是这样,越容易在内务府事情上吃亏。这么多年了,得罪内务府,供给上被做手脚的小主还少吗?连小主们都不敢管内务府的肮脏事,更何况是王爷您呢?小的不过是想让王爷不要白费心思罢了。 但是王爷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可是内务府的管理,需要规范,需要方法,而不是需要王爷一次次向皇上禀报。王爷的所作所为,在有些人看来是一个好官的表现,可是再当事人看来,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他们会觉得,王爷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像您说的,您与公主的衣服不需要麻烦尚衣局一样,在他们看来,王爷不过是比他们高级一点点的官员,他们并没有拿您当主子看。这时候,您的所作所为,无论对错,只要影响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拿您当敌人。内务府的人,不是省油的灯,到处都有眼线,王爷何必因为自己多嘴一句,给自己日后引来大麻烦呢?” “公公,本王知道您的好意,也知道,内务府的事情,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做好的。但是很多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皇上给本王安排这个位置的理由。就算本王什么都不做,在本王身边看着的眼睛,也不会少一双,那为什么不做好该做的事情呢?就像现在,公公能保证,身边路过这些人,没有眼线吗?公公又能否保证,本王现在和公公说的内容,下一秒会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呢?这也是本王不喜欢,有太多人在府邸的原因。 不是本王多疑不相信皇上,不相信内务府。可是人多口杂,谁能保证,自己无心所说的一句话,会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呢?堂堂皇宫,天子底盘,都容易出一些黑暗的事情,更何况,是区区一个王府?既然如此,只能说,做一些问心无愧的事情,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主子,那便是了。”凤咏苦笑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秦艽 李升看到凤咏这样,连忙安慰道:“王爷诶,王爷不要伤心,这内务府也不是一日两日能解决的事情,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唉,还要劳烦李公公安慰,是本王的不是。还是不说这伤感的话题了,对了,李公公这是去哪啊?”凤咏笑着问道。 李升笑着说道:“唉,小的能去哪啊,这不,给各宫娘娘送点东西,不是马上就要封后大典了,安排一下那日的衣服用品什么的。” 凤咏一打量,里面没有贵妃的宫装,灵机一动。 “公公,本王见里面没有贵妃的服饰,这……”凤咏假意为难的样子。 李升无奈笑道:“王爷可是忘了,夏妃娘娘现在还在禁足降位期间,去不去封后大典还难说,再说了,就是去了,那也是妃位的吉服,也不能是这些。这些啊,是皇上交代,给后宫娘娘们做的常服,用于平时小场合的觐见宴会什么的,不是那日穿的。” “唉,也是本王眼拙,竟然分不清吉服和宫服。本王听刚刚公公说的,以为这些都是吉服呢,出丑了,惹公公笑话。”凤咏感慨道。 李升摇摇头:“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常服嘛,日常都在送,其实这次,还要去统计一下,各宫娘娘封后大典穿的颜色和款式,希望不要撞了皇后娘娘的才是。” “咦?吉服还有颜色区别吗?”凤咏有些好奇,自己在系统里只查到宫服的差别,这吉服,一直都那几款,都是按照位份发的,还有这些区别? 李升笑了:“这就怪不得王爷了,封后大典,皇后娘娘自然是穿着黄色的吉服,这晚上,可能会穿着黄色或者正红色的宫服出席宴会。可是像原来夏妃娘娘是贵妃的时候,是允许穿暗红色、深红色、绯红色这几种颜色的。可是平时吧,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都穿红色,倒也没什么,可是封后大典,总是说不过去的,所以,还是要统一一下的。而且,统一不是为了吉服,而是为了晚上宴会的宫服,这封后大典毕竟是皇后娘娘做主角,剩下的娘娘们,怎么抢过了风头去?” “还是公公想得周到,不过本王还是告诉公公一句,这贵妃的服饰,公公还是备好的好。”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李升有些不解:“这……难道……” “李公公,这秦公子的事情,夏阁老那边已经做出了让步,想必啊,这夏妃娘娘,变成夏贵妃,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再说了,现在后宫有皇后娘娘坐镇,以后还会有更多小主妃子,新人入宫,那些老人,总是会晋位份的,不是吗?本王不是让您准备别的娘娘的服饰,而是先准备夏妃娘娘的服饰。本王想来,这夏妃娘娘复位的消息,应该马上就要传到内务府了。内务府可不能在这时候,得罪了夏妃娘娘。”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一拍手:“哎呀,这小的怎么没想到呢!还是王爷想的周全,小的等下回去,马上先行备下。对了,王爷怎么知道,夏妃娘娘会在封后大典之前复位呢?” “李公公,皇后娘娘现在虽然没有行册封,但是已经入主中宫,掌管凤印,这时候,夏妃娘娘是妃,还是贵妃,皇上已经不在乎了。恢复夏妃娘娘的位份,那是给夏家安抚,也是给他们警示。再说了,皇后娘娘现在刚刚上位,母家也被加封了护国公,本来是在朝野上没什么势力的,可是这一加封,就不一定了。为了防止前朝后宫相通,皇上一定会在封后之前,恢复夏妃娘娘的位份,让两边势力平均,这样,才不会造成后来的事情。”凤咏低声说道。 李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王爷说,小的应该备衣服了。” “但是李公公,虽然衣服要备下,但是不必太过华丽。首先,这就算夏妃娘娘变成夏贵妃娘娘,也不能越过了皇后去,您说是不是?再说了,皇上已经答应,内宫以后要节俭,寻常的宫花和金钗,有一部分会被换成银饰了,这件事情,皇后娘娘已经在准备做表率了。这时候,内务府要是大张旗鼓做一些锦衣华服,这不是和皇上皇后作对吗?再者说来,皇上能答应后宫节俭,本来就是针对夏家的,因为在后宫,只有夏妃娘娘,才可以用那么奢靡的东西,这也是一个制约的手段,让夏家明白,夏阁老再怎么位高权重,也是臣子,就像夏妃娘娘,位份再高母家再好,荣宠不衰,也还是个妃子,还是在皇后娘娘之下,这时候,内务府再去违逆圣意,到时候,内务府就不好过了……”凤咏低声说道。 李升点点头:“王爷说得在理,小的明白了。多亏了王爷,不然内务府和尚衣局都要犯错了。” 这时候,一个身着绛紫色绣花碧色宫装的女的出现,头上戴一只桃花样式的金步摇,和一朵紫色的宫花,身后带着一群身着普通绿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过来。 李升看到来人,连忙行礼:“九姑姑。” 凤咏听到李升的话,才知道,这个人,就是秦艽,新上任的尚衣局司衣。 “原来是秦司衣,久闻大名。”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看到俩人,笑了笑:“原来是惠文王和李公公,下官正要去找你们呢。” “哦?不知道秦司衣找本王与李公公有什么事情呢?”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摇摇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皇上今日下旨,晋夏妃娘娘为贵妃,赐封号和。不过因为马上就封后大典了,再接下来还有许多节庆,不用举办册封礼,还吩咐了,赐协理后宫之权,也解了禁足,还要参加马上到来的封后大典。这不,我们尚衣局,就想着通知内务府那边一声,要记得统筹一下颜色和款式,及时通知我们,我们好赶工。” 李升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看了凤咏一眼,笑着回复:“多谢九姑姑,刚刚还在和王爷说封后大典的事情呢,九姑姑就来了。” “既然和贵妃娘娘册封,虽然无册封礼,但是贺礼还是不能少的,等下本王回去和公主准备点礼物,送进宫来给和贵妃娘娘。”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看着凤咏和李升,笑着说道:“这贺礼倒是其次,早日登记了吉服和宫服才是大事。对了,尚衣局根据以前公主的吉服,做了几套,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府邸了,公主若是还觉得不够,可以再找我们,我们继续给公主做。刚刚皇后娘娘给公主的衣料,尚宫大人看过,觉得很适合给公主做宴会和觐见的宫装,已经让人画了图样,一并送到了府邸,公主若是有中意的,选出来我们照着公主的想法做。” “劳烦秦司衣,这么快便赶工出了这些,辛苦了。公主对于这些不是很在意,大抵也不会有什么特殊要求,只好麻烦秦司衣与各位尚衣局的大人们了。”凤咏客气道。 秦艽笑了笑:“王爷不必如此客气,这本就是尚衣局该做的。对了,王爷的吉服,也一并送过去了。之前王爷驻守文州,并无参加这些的机会,所以一直没有送,现在王爷回朝了,这些衣物,尚衣局早该送的,是我们尚衣局办事不周了。” “瞧秦司衣说的,本王驻守文州,这些衣服穿不上,再加上之前册封的时候,先皇赐的衣服还有许多,不送来是正常的。尚衣局也十分繁忙,本王知道,本王与公主一样,不是很在意这些,所以并不着急。”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点点头:“王爷自然是体谅下属的,但是这是我们尚衣局的疏忽,所以我们还是需要道歉的。再说了,王爷与公主也是我们的主子,我们也不能因为事情多,就忽略了王爷和公主这边。王爷与公主如此体谅我们,我们自然是要做得更好,来报答王爷和公主。” “秦司衣如此客气,倒是让本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王也不过是与你们一样的臣子罢了,皇上皇后以及各宫娘娘,才是我们的主子,大家都是臣子,何必如此客气?再说了,这些事情,本就是本王该去一个个安排的,现在倒是让你们去做了,本王才应该道歉呢。”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笑着说道:“九姑姑与王爷都不要太客气,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何必这样客气呢?再说了,王爷现在负责的这些事情,以后和内务府还有尚衣局都要打照面的,第一次就如此客套,以后就更加客气了。” “李公公说得对,本来就都是臣子,这样客气来客气去,倒觉得,生分了。”凤咏笑着说道。 这时候,又走来一个华服的女子,烟罗紫底鸡心领绣梅花薄衫,外面披着一层淡金团花纱衣,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玫瑰紫花纹,柔顺的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玫瑰紫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玫瑰晶并蒂海棠修翅玉鸾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唯独不搭配的,是这个女子,虽然锦衣华服,满头珠翠,脸上却有些许泪痕,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看来的方向,是魏华清那边,一看便是一个妃子,凤咏在系统里查一下,原来是燕妃燕凝紫。也难怪了,穆可雅被关起来刚刚释放不久,自己被派过来和亲还不受宠,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穆可雅或者自己不受宠的事情问罪西凉,怎么会开心呢? 燕凝紫旁边的丫鬟,看到秦艽,连忙上前,笑着说道:“秦司衣,我们娘娘正好从皇上处出来,想到尚衣局昨天来人说今日到宫中给娘娘量身裁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若是不急,我们娘娘想先行沐浴。” 秦艽和李升连忙行礼:“参见燕妃娘娘。” 等到燕凝紫说了句平身,秦艽才笑着回复:“无碍,娘娘若是想要沐浴,我们便安排人迟一些去便是,总不能耽误了娘娘的雅兴。” 凤咏等到秦艽回复完,也行礼:“臣凤咏参见燕妃娘娘。” 燕凝紫看到凤咏,有些愕然,还有些怒意,但是还是平息了下来,冷冷说道:“王爷不用多礼。” “燕妃娘娘,前段时间,穆大祭司,因为一点误会被皇上关押,想来已经放出。这件事,是因臣而起,臣一直不得机会道歉,今日遇到娘娘,就向娘娘赔个不是。当日穆大祭司与臣在外的学医的一个导师在讨论药方,不料被误抓,也算是臣的责任,臣总觉得有歉意。不过皇上得知之后,马上释放了穆大祭司,想来不会责怪,还请娘娘放心。娘娘晋升,臣与公主,还没来得及恭喜娘娘册封之喜。”凤咏恭恭敬敬。 燕凝紫看凤咏这样,也淡淡回了一句:“王爷不必担心,她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臣就放心了。看燕妃娘娘从皇上那出来,便知道,燕妃娘娘一定是有事找皇上了。不过皇上近来政事繁忙,估计没时间见燕妃娘娘,燕妃娘娘不用担心,不是因为您做错了。皇上早前还在说,近日太忙,忽略了娘娘们,有些愧疚呢。”凤咏笑着说道。 燕凝紫听到这个,有些诧异,但是听到这些话,听出凤咏在给自己打圆场,连忙说道:“是本宫不好,明知皇上在忙,还过去,还乱想。本宫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谅解皇上,才感到自责,没想到,居然让王爷担心了。” “燕妃娘娘不用自责,这些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处理完,娘娘天姿国色,皇上是舍不得让娘娘等太久的,叫娘娘先行回来,可能是准备忙完马上过来陪娘娘才这样的,许是下面的人没说清楚,让娘娘误会了。”凤咏笑着说道。 燕凝紫点点头:“多谢王爷开解,是本宫想多了。皇上自然是忙的,本宫这个闲人,才会没事干想那么多。” 第三百六十六章 贺礼 这时候,和简宁来了,身穿浅蓝底衣衫,逶迤拖地葱绿底芍药花纹织锦缎凤仙裙,身披葱绿锦缎薄烟纱。黑亮的齐耳短发,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白珠金铀,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扭丝镯子,腰系淡蓝底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束腰,上面挂着一个淡红底扣合如意堆绣香袋,脚上穿的是藏青绣梅花月牙靴,看起来,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参见宁妃娘娘。” “参见宁妃娘娘。” 和简宁看到燕凝紫,得意地笑了:“哎呀,这不是燕妃妹妹吗?这还没恭喜你呢,还没侍寝,就成贵人直接封妃了,这要是他日荣宠加身,诞下皇子,只怕贵妃和皇贵妃的位置,都指日可待了。” 燕凝紫看到和简宁,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笑着回复道:“多谢宁妃姐姐,宁妃姐姐也是深受皇上宠爱,连贵人都没做,直接封妃的,可见,宁妃娘娘才是皇上挚爱。” 和简宁听到这些话,笑了:“妹妹何必如此客气,让姐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看妹妹脸上还有泪痕,恐怕是刚刚皇上吩咐,要让西凉加贡一事,想要去求皇上,皇上没让你进去导致的了。其实妹妹不必如此伤心,皇上如此厚爱妹妹,妹妹又如此花容月貌,他日一朝承宠,还怕皇上对西凉不会手下留情?本宫与妹妹都是部落来的,深知部落在妹妹心中的地位,趁着皇上对妹妹的厚爱,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多谢姐姐,妹妹一定会好好把握的。”和简宁虽然说话温柔,但是明显可以听出,好好把握四个字说得极为不情愿。 凤咏看着俩人,就知道,之前说的是真的,燕凝紫真是根本不搭理魏华清的,可见,燕凝紫真的不是很情愿。 和简宁看到燕凝紫的样子,笑了,转头和凤咏说道:“哟,这不是惠文王吗?王爷这是从皇后娘娘那出来吗?” “臣凤咏见过宁妃娘娘。皇后娘娘赏了公主几匹布,臣正好进宫,就替公主来谢恩。”凤咏恭恭敬敬。 和简宁笑了:“对哦,听到这个,本宫才想起,公主册封礼,本宫还没送呢。还有,公主与王爷大婚,本宫也该准备一份大礼才是。云心,等下回去准备一下。” “是,娘娘。” 凤咏看着和简宁,笑了:“宁妃娘娘何必如此客气。” “瞧王爷说的,这是在怪本宫吗?公主册封,本宫理应送礼,更别说是王爷大婚了,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也算是公主的半个皇嫂,送点礼物庆贺一下,不是很正常?还是说,王爷和公主瞧不起本宫的礼物,觉得本宫不过是个妃,还是部落来的,准备不了什么好东西?”和简宁明显意有所指。 凤咏笑了:“宁妃娘娘这话说的,本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娘娘既然说,您是公主的半个皇嫂,这皇嫂送的东西,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呢?再说了,本王与公主只是觉得,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谁能想到娘娘居然以为本王与公主嫌弃娘娘的礼物低贱呢?要这么说,公主这么久没有进宫见过这几个皇嫂,才是公主不懂事呢。” “王爷要是这么说,那就是本宫说得不对了。是本宫没有主动请公主来坐坐,怎么变成公主不懂事了。对了,本宫上次听闻,公主的宫服都没做好,正好,秦艽在这,王爷正好催一催进度。虽然啊,这公主马上就是王妃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穿凤王妃的旧宫服啊。”和简宁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啊,臣正在问这个事情,没想到燕妃娘娘和宁妃娘娘就来了。秦司衣说了,这衣服已经送往王府了,臣正想回去看看呢。” “既然如此,就不耽误王爷了,皇上说晚上到本宫那用膳,本宫要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先告辞了。”和简宁转身要走。 凤咏和其他人连忙行礼:“恭送宁妃娘娘。” 等到和简宁走远了,凤咏淡淡说了一句:“西凉的事情,燕妃娘娘不必操心,离进贡还有些时日,圣意难测,说不定,不如娘娘所想。” 燕凝紫听完愣住了,但是还是笑着回复:“但愿一切如王爷所言。” “一切如娘娘所愿。”凤咏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转身对李升和秦艽说:“李公公,秦司衣,本王府中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恭送王爷。” “恭送王爷。” 等到凤咏回到府内,不见白兰,却看到紫苏站在门口:“紫苏,公主呢?” “回王爷的话,尚衣局派人送来了公主的吉服,还有几件宫服的图样,公主在正厅选呢。”紫苏恭恭敬敬回复。 凤咏听完皱着眉头问:“公主在选图样,你在这干什么?” “回王爷的话,公主说等下会有几个脂粉铺子送样品过来,让奴婢在这等着,迎一下。”紫苏还是恭恭敬敬。 凤咏看了一眼紫苏,还是进去了。 走到正厅,看到桌上摆着几个锦盒,里面是吉服。 来人是一个女官,笑着对白兰说:“这些吉服,公主若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下官便放下了,还有这几个图样,公主若没有什么一件,下官回去便吩咐下去就这么做了。皇后娘娘赏赐的布料贵重,怕是不好修改。” “这……王爷,您回来了,不如王爷帮我看看。”白兰看到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白兰,笑着说道:“本王又不懂这些,怎么帮你看?你若看着可以,便让大人回去弄好了,尚衣局也挺忙的。” “那好吧……那麻烦大人了。”白兰笑着说道。 这时候,凤咏看到吉服里面居然有一个赤金色绣凤凰和牡丹花的,凤咏指着这个吉服问尚衣局的人:“这……这凤凰与牡丹,也是公主可用的花样吗?” “回王爷的话,这件吉服是皇上赏的,说是给公主的,因为公主封了正一品护国公主,所以特地做了这个花样。”这个女官乖乖回复到。 凤咏虽然心中还有顾虑,但是还是说道:“多谢大人,剩下的衣服,就麻烦大人了。” “王爷公主不必客气,这本就是我们尚衣局该做的。如果没什么吩咐,下官便先回宫复命了。”那个女官还是恭恭敬敬的。 凤咏点点头:“去吧。来人,恭送大人。” 等到那个女官走了,凤咏转头和白兰说:“你明日,找个机会,进宫问问魏华清,这个吉服是怎么回事,别因为这点事情,得了把柄责怪你。” “知道了。”白兰淡淡回复。 凤咏笑着说道:“尚衣局现在是敌是友不知道,刚刚你让我看,我也不方便说什么。” “我知道,不过皇后那边送那么多布料,是要干什么?”白兰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冷笑道:“呵,做什么?一是感谢你去夏耘那说了该说的,二是做样子,让大家知道,她这个皇嫂有多疼爱你罢了。现在魏华清没有子嗣,他的姐妹也都出嫁的出嫁,和亲的和亲,就剩下你一个了,只怕以后啊,拿你做样子的时候,还多着呢。” “我看那些料子,都是非常鲜艳的颜色,而且据说料子都很好,怕是魏华清赏赐的,这要是有什么暗纹什么的,我们怕是不知道啊。”白兰有些顾忌。 凤咏点点头:“拿回来之后,好好检查一下。宫内派来的嬷嬷近几天会到,到时候一起看看。还有,那些专门的颜色,尽量避开,别和皇后什么的撞了花色。” “这个我看了,这赤金的吉服太过显眼了,就算是魏华清真的赏赐了,我也不敢穿,这又是金又是红的,还绣了牡丹和凤凰,怎么样也不是我这公主穿的了的。我刚刚还以为,是把皇后的吉服送来了,结果一问,还不是,真是让我不穿也不是,穿也不是。”白兰有些为难。 凤咏笑了:“为何不穿?不仅要穿,还要大张旗鼓的穿。明日你问过之后,封后大典你就穿上。封后那天,秦婉仪白天会穿金色的吉服,晚上会穿正红色,你穿这个,不会撞。宫中现在没几个人,让大家记住你也是个好事,以后你在宫中行走会方便一些。而且,等到秀女入宫,还会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替我去办,早日熟悉一下也好。” “那好吧,不过那日是封后大典,也是几个人的册封礼,并不是我的册封礼,穿吉服是不是有些不对?”白兰还有些犹豫。 凤咏摇摇头:“虽然不是册封,也不是节庆,穿吉服是不对,不过,这是魏华清赏赐的,再加上封后本身也要进祖宗宗庙的,你穿倒也没什么。再说了,赏赐了,总要穿着谢恩吧?” “也是,对了,皇后赏赐的布料,里面还有进贡的织金锦和云锦纱,都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再加上颜色都颇为鲜艳,所以尚衣局给的图样做出来都颇为奢华,最近不是说什么节俭,我怕是不好。”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接下来,给你送料子送衣服,送鞋子送饰品的,多了去了,到时候只怕你宫服吉服常服一大堆,也顾不得想什么奢不奢华了。再说了,皇后的赏赐,若是没有妃子的好,岂不是丢人?所以秦婉仪这样赏赐,是正常的,你不用放心上。反而是我今日进宫,看到的燕妃和宁妃,这两日应该也会送礼物过来,你要注意。尤其是宁妃的礼物,一定要仔细检查过后,才能收下。” “宁妃?和简宁吗?就是你上次说素和族的那个?”白兰问道。 凤咏点点头:“就是她,今日她还说要给你送礼,你一定要仔细看好了,不要让她送来什么能够做文章的东西。” “好,我到时候一定仔细看看。”白兰笑着说道。 这时候,紫苏进来禀报:“王爷,公主,宫里的人来了,说是燕妃娘娘和宁妃娘娘给公主准备了贺礼,要送进来,现在人已经到前院了。” “恩,下去吧。”凤咏吩咐道。 没过多久,外面一大堆人就进来了,端着一大堆锦盒。 “参见王爷,参见公主,宁妃娘娘与燕妃娘娘送来贺礼。”领头太监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麻烦公公。” “王爷客气,宁妃娘娘送公主,金钗八件,步摇六件,项链手镯若干,锦缎十二匹。燕妃娘娘送公主,各式首饰八套,西凉贡品清影纱二十匹,各式绣鞋八双。其中各种布料已经送至尚衣局,等尚衣局画好了图样,会给公主送来的。其他的,请王爷公主派人清点一下吧。”领头太监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这么多东西,给门口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连忙进来清点。然后凤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散碎的银两,不是很多,塞给白兰。 白兰连忙会意:“多谢公公,也希望公公替我谢谢二位娘娘,明日,臣妹亲自入宫向皇嫂们谢恩。这些是小意思,公公与大家送礼辛苦了,请大家喝茶。” “公主客气了,这些东西,若是没什么问题,小的就先行告退了,宫中还有事情呢。”领头太监笑着说道。 白兰走上前,仔细看了送来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就笑着说道:“那我与王爷就不留公公了,有机会,一定请公公喝茶。” 等到一大堆人走了,凤咏笑着说道:“你看,我说吧,这礼,你是收不完的。” “你这话说的,宫中也没几个妃子了,哪里来的什么收不完呢?”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笑了:“宫中当然是没多少人,可是你说朝堂上,有多少人呢?你想过没有,这么多娘娘都讨好你,更何况那些大臣?你且看吧,没多久啊,那些大臣也会拿着东西上门来庆贺的。他们可不会放过这种阿谀奉承的机会。” 白兰无奈摇了摇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 收礼 果然,一切如凤咏所言,这一日直到晚上,家里送礼的就没停下来过,白兰能用的,能穿的,能吃的,能玩的,还有不能用的,不能穿的,不能吃的,不能玩的,全部送了个遍,家里一下子都可以开杂货铺了。 紫苏带着几个下人,把东西理了理,列了个名单,给了白兰。 白兰看了看,无奈摇摇头,递给了凤咏:“你看,册封这么多日,皇上皇后没反应的时候,府内一片风平浪静,今日送完,这人就没停过。” “这不好吗?你这五年之内春夏秋冬所有吃穿用度,这都差不多了,说不定还有剩下呢。本来还想着给你做几套衣服什么的,现在也省了,他们全送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苦笑道:“要不是要做样子,再加上你说要检查,我早就进去休息了,坐这么久,累都累死了,脸都笑僵了。一群人我都不认识,送送送,送什么啊。” “送什么?只要是东西什么都不能送?再说了,认不认识,不在于你,也不在于他们,在于皇宫里的那些人。朝堂之上,势利眼不在少数。你以为,那些人,是真的想要结识你?他们不过想要通过送礼,让你在魏华清他们面前美言几句罢了。明日你就穿着随便一套衣服,到皇宫里去说一声,顺便各个宫苑见见你那几个嫂子去。不过我觉得,只要你进宫,去魏华清和秦婉仪那边便是,只要收到风,自然有人会到秦婉仪那看你。”凤咏看着白兰,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刚要说什么,紫苏又进来通传:“王爷,公主,皇上派人送来了几个宅子的构造图,让王爷和公主选择呢。说是要赏赐给王爷和公主作为新的府邸。” “放下吧,你出去跟来送图的公公说,公主有些不舒服,等到明日公主好些了,本王与公主一起进宫向皇上禀报谢恩。”凤咏笑着说道。 紫苏放下了府邸名册,点点头,出去了。 凤咏放下了那个府邸名册,无奈摇摇头:“之前说不用换,就非要让我换,让我选……” “那有什么办法,恩典嘛,总是要做的。你刚刚你会说我,现在怎么就想不开了?”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我情愿不要这些,在这好好待着,烦死了,搬东西也麻烦,换地方也麻烦。这边都住的好好的了,再说了,换过去,也是不方便的。” “你是根本不想去那种被看着的地方吧?不过这王爷的府邸,都是皇上赐的,哪有自己买的,你这样,他会觉得不好的。”白兰安慰道。 凤咏点点头:“所以我刚刚没说什么,你也知道的。对了,刚刚送的那些东西,你都看过了吧?有些装小盒子的,我没仔细看。” “那是自然,这种送礼,最是要小心了,而且你不是让我看清楚么?”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不过这些臣子应该也不会送什么违禁的,还是宫内的东西要小心。都是臣子,相互陷害东西还是少,宫内大做文章的可能性大一些。” “嗯,夏阁老那边也送来了贺礼,还不小,我们是不是要回一下?”白兰转头问道。 凤咏摇摇头:“别,你回了说不定魏华清和秦婉仪就怀疑了,我们表面上,是魏华清这边的,就应该和夏耘那边划清界限,再加上,夏耘那么多学生,那么多关系,暂时也轮不到我们帮忙。我们还是保住自己比较重要。” “府上这些人真的撤不走吗?来来回回,终究是不方便的。南星等人魏华清那边认识,这样他们来也都不方便了。”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没办法。要是有什么办法,我就做了。不过在眼皮底下的人,总比暗处的人要好提防的多。” “你怎么知道暗处没有人?”白兰苦笑道。 凤咏笑了:“既然都有人,那便能看多远看多远,能看多清看多清,我们没办法,那只能这样,不是吗?对了,之前那个密室,没有被发现吧?” “没有,那次之后再也没去过,府内本来也没多少人知道,之前也就是南星他们,现在的话,更没有了,连那些原来的人,都不知道。”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好吧。那些衣服什么的,你收起来,慢慢穿。真是苦了这些人,宫服常服料子什么的就罢了,连怀孕时候的都有,当真是什么都送。” “这有什么办法?总想着和人不一样,所以就送了这些没用的。”白兰苦笑道。 凤咏笑了:“你这啊,我还要多给你买几个柜子装衣服了,现在那些柜子都装不下了。女子那些东西,是麻烦得多,一个个的。再加上绣面也多也大,还是要小心点放起来。那些珍贵的布料,别被虫蛀掉了。” “那也没办法不是吗?条件就那样,也不像宫里,那么多人帮忙看着。”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着开玩笑:“那新府邸我给你弄几个房间放这些,再给你分几个丫鬟专门管这些。” 最后,凤咏和白兰也没有聊多久,便休息了,第二日,凤咏叫好了车,准备叫白兰一起走,正好看到在门口的冯阑久。 冯阑久看到凤咏,连忙行礼:“王爷早,这是要进宫吗?” “嗯,你等下出去,弄俩好一点的马车,弄俩车夫,要身家清白,驾车稳当有经验的,这样日日去雇临时的不方便。临时的,总有不好的时候,到时候找都不知道找谁。公主日常也要出行,这样也不是很方便。记得,马车要找好一点的,不一定要太华丽,但是一定要安全。”凤咏想了想,吩咐道。 冯阑久点点头:“小的马上去办。” “还有,回来之后统计一下,府内大大小小有多少人,如果有那种还有家人老小的,一并统计好。皇上要赏一个新府邸,作为本王与公主成亲的新府邸,地方挺大,你们统计完,让他们全部搬进来住吧。不用客气,反正本王与公主就俩人,公主的父母也不会过来几次,空着也是空着。”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有些吃惊:“哎呀,王爷果然是最好的主子,怎么安排了下人,还给安排下人的一家老小呢。等小的跟他们说完,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没事,这本来就是应该的,让他们不要客气,有多少人,就多少人,不要有所隐瞒。稍晚一些,本王让人整理一下你们的奴籍,全部还给你们。”凤咏笑着说道。 这时候,白兰出来了,冯阑久还要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 白兰看到凤咏和冯阑久,笑了:“冯侍卫早。” “公主早。” 白兰点点头,冯阑久就走了。 凤咏笑着说道:“我说了几句,他就泪流满面了,你要是再不来,他估计要嫁给我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和他说什么了?”白兰笑着问道。 凤咏摇摇头:“没说什么,不过是说,让他统计一下府里的人,等我们搬新府邸,让他们把一家老小都搬过来,然后准备把她们奴籍还给他们罢了。” “这也难怪了,冯阑久这样的,自然是没什么,那些小丫头们,一个个,都是十二三岁就入宫,入宫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只能到二十八岁才能出宫,你想过,提早给奴籍,相当于是放了她们自由,你说她们能不感激涕零吗?冯阑久这样,说不定他心上人是个丫鬟吧。不过这些人,也是一些氏族女子男子,他们的家里虽然不好,但是也不到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步,搬过来,可能性不大。很多人,父母那一辈开始,就是奴才了,生死都在主子那,怎么可能过来。”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倒是。不过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是吗?如果没有这个制度,选进宫的宫女,一个个不能查清楚身世,不是很危险?” “所以这些都没别的办法解决,不过你还了他们奴籍,以后他们生的孩子,就不用再世代为奴了。”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强制要他们世代为奴,本就是不应该的。” 这时候,马车来了,凤咏带着白兰就上了马车。 “我刚刚让冯阑久去弄俩马车,再弄俩车夫,以后出门也方便一些。”凤咏小声说道。 白兰点点头:“也好。” “太过于华丽的车也不必,正常耐用的就好。”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身穿赭红底绣菊花交领薄衫,逶迤拖地淡白色烟纱长裙,身披杏白撒花蝉翼纱。黑亮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团凤坠珠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腰系淡红色柔丝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牙白底素纹香囊,脚上穿的是深红底色乳烟缎攒珠鞋子,看起来倒也自然淡雅。 凤咏转头问白兰:“怎么不穿那些华丽的宫装?” “日常入宫而已,再加上,皇后赏赐的宫装还没送来,我穿别人送的,像什么样。再说了,等下去景阳宫请安谢恩,皇后必然不会穿很华丽,我要是穿那么华丽的,到时候,岂不是压过皇后娘娘?这种的,最合适。”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是妥帖。只是这个发髻,有些老气。还是上次赴宴那个,好一些。” “又不是去选秀,不一定要那么青春有活力。”白兰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你不管怎么打扮都是青春有活力,不过这一身衣服倒是好看,有点鲜艳但是又有点低调,我想皇后会喜欢你这样的,这件衣服是谁送的?” “这是夏阁老送的,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倒是,夏耘要是想害你,也不用用这个方法。” 进了宫之后,凤咏和白兰就分开了,白兰去了后宫,凤咏去找魏华清。 见到了魏华清,凤咏恭恭敬敬行礼:“臣凤咏,参见皇上。” “起来吧,怎么,有什么事情吗?”魏华清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本也没什么,本来昨日就该带着公主来谢恩,但是公主昨日身子不爽,所以今日来了。还有昨日皇上让人拿宅子的名册来,臣与公主看了一下,皇上选的,都是极好的,我们俩人不会选,皇上随便赐,我们都感恩戴德,荣幸之至。” “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想法就说便是,要是你们不选,倒弄的好像,朕为难你们。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等下朕与工匠再商议一下。昨日送过去的名单,都是建好的了,可以直接搬过去,不如就找个最大的,你们住起来也宽敞一些。”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皇上荣恩,臣与公主,不胜感激。” “这算什么,兰心是朕的义妹,朕应该的,本来是应该建一个公主府给兰心,可是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还是嫁给一字并肩王,去建两个府邸,没有意义。还不如赐你们一个大的府邸,住得也舒服一些。朕今日收到兰心父母的书信,书信上说,家中亲眷过世,就不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怕有所冲撞,朕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就帮你们回了。”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心中冷笑,那俩人的书信,怎么会寄到皇宫,怕不是你强制让人家来,人家才这样的。再说了,白兰这个身份这样,他们怎么会来参加的。 凤咏还是笑着说道:“多谢皇上。” “朕昨日听闻,皇后燕妃宁妃还有一应大臣,给兰心送了许多贺礼,兰心可还喜欢?”魏华清问道。 凤咏点点头:“公主收到那么多东西,自然是喜欢的,这不,早上就到皇后娘娘那边谢恩了。不过送了这么多东西,终究还是让大家破费了,公主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想来那些大人们,每年俸禄一点点,拿出钱买礼物送公主,公主就觉得,受不起。” 第三百六十八章 赏赐 “你这话说的,难道是在告诉朕,那些大臣有收受贿赂吗?”魏华清笑得若有所思。 凤咏连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只是觉得,那些大人们都奉公守法,一个个只有那么点俸禄,还送那么贵重的礼物,连累大人们的日常开销,心中有愧。” “叫兰心不必想这么多,那些大臣既然想送,就让他们送就是,日子怎么过,他们自己想办法。若是因为送礼没钱硬送,然后贪赃枉法,朕更是不会轻饶。”魏华清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皇上自然是刚正不阿的,兰心也是多余担心了。不过大人们也是细心周到了,臣与公主还未成婚,连孕期穿的常服都做好了,倒是让公主尴尬了些。” “真是细心过了头了,兰心身材纤瘦,就是孕期也不至于专门做衣服来,真是画蛇添足。”魏华清冷笑道。 凤咏笑了:“想来也是想送得别出心裁一些吧。” “朕听说,夏耘也给你们送礼了?”魏华清看着凤咏问道。 凤咏点点头:“对,不过送的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几套比较素净的衣服,也不是什么昂贵的,所以公主就收下了。” “你们算是唯一不会避忌这个事情的人了,他们知道朕禁足了夏清和,一个个都离夏耘远远的。”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淡淡说道:“臣只知道,和贵妃再怎么样,也是主子,主子,没什么好避忌的。夏阁老不过是送个贺礼,本也无事,何必躲躲藏藏。” “朕就是满意你这些,堂堂正正,不偏不倚。”魏华清笑着说道。 这时候,外面来通传:“皇上,皇后娘娘和兰心公主在外求见。” “传。” 等到进来,秦婉仪才说:“皇上您看,兰心今日的服饰甚是好看,只是发髻略显老气,刚刚在宫里,臣妾让人重新梳了一个,现在好多了。” “是不错,不过这金凤五彩步摇,不是朕前几日赐给你的,你怎么送了兰心了?”魏华清笑着问道。 秦婉仪笑了:“皇上赏赐了许多,臣妾分了兰心一个,也算是臣妾这个皇嫂的心意了。再说了,兰心早上来的时候,太过素净了,那个钗不好,臣妾直接就让人换了,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纪,怎么会打扮那么老气呢。” “是皇嫂疼兰心,不过这步摇是皇兄赏赐,兰心不敢夺人所爱。”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摆摆手:“无碍无碍,这一个步摇皇后还送不起了么?以至于,推来推去?再说了,皇后是你皇嫂,给你点首饰还给不起了?” “皇兄,兰心不是这个意思!”白兰连忙解释道。 魏华清笑了:“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便拿着,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倒是皇后,给的东西,未免是寒酸了点,这并不是什么好货色,等过几日,朕让内务府往府上送一点,也要像样一些。” “不用了皇兄,兰心有首饰!”白兰连忙说道。 魏华清摇摇头:“瞎说,凤咏那么点俸禄和赏赐,能给你买多贵重的?你好歹是个公主,打扮好一些,也是我们皇室的门面。赏赐你就收着,再说了,等到你出嫁,朕不是也要准备嫁妆?你日日在宫里宫外行走,打扮那么寒酸,多没面子。” “好吧,兰心谢谢皇兄了。”白兰只好答应。 看到这样,凤咏就想到那日晚上被留下饮宴。 “臣凤咏,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妹兰心参见皇兄。” “起来吧,自家吃饭,不必如此拘礼。” “是。” “臣遵旨。” “内务府还没给你送去宫服吗?朕看你这穿的,好像是以前凤王妃的旧宫服。” “皇兄好眼力,一眼就看出,这是凤王妃的旧宫服。内务府说,皇兄没有交代臣妹的位份,所以不知道按照什么位份定制,暂时就没做。” “内务府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朕册封的时候早就说过,你是按照庶出公主的位份来,怎么还来一句不会做了?难道什么事情,都需要朕一个个吩咐清楚吗?来人啊,给朕把内务府的管事给朕带来。朕倒要好好问问,这内务府的差,还会不会当了。” “诶,皇上息怒,据臣所知,这不关李公公的事情。尚衣局的女官年纪到了,都放出宫去了,还没找到新人,就叫内务府里家中做过裁缝的王公公去暂管。这王公公刚刚到,说不定是没看到旨意,才不知道如何做的,只要皇上再下一道旨意便是。” “皇兄,用膳本来就是高兴的事情,何必生气呢?再说了,这王爷也说了,尚衣局女官都回乡了,许是那时候的旨意没有人接,所以王公公不知道,到时候皇兄再下一个旨意,不就可以了。气到身体,就不值当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便传朕口谕,兰心公主按照庶出公主的待遇来,再封兰心为护国公主,位正一品,允许随意出入皇宫和朝堂。朝奉也按照正一品官员给,就直接加在公主的月例银子上,不准私下克扣。” “多谢皇兄。” “这有什么,本就是应该的,朕听说你还在帮他看封后和选秀的事情,可见你能力出众。这点册封又算得什么呢?” “皇兄谬赞了,臣妹不过是在旁边,就多嘴了一句罢了。” “皇上,这公主是真的能力出众。臣一个大男人,那些服饰啊,珠钗啊,脂粉啊,不懂的,都是她在旁边帮忙的。” “你看,这惠文王都夸奖你了。再说了,这件事,你能帮忙,朕心甚悦。” “对了,皇上,您看公主头上的凤蝶钗,如何?” “好看是好看,精巧也精巧,走起来凤蝶翩翩,美则美矣。只是这银终究是卑贱的东西,做首饰戴在头上,好像有些不好。” “皇上,这银钗,是普通的款式,若是加上宝石或者玉石,其实并不会比金钗低贱。” “你这么缺钱吗?金钗并不是很贵……” “皇上,不是臣缺钱,臣再怎么缺钱,也不在乎这一点金钗钱。再说了皇上在册封的时候赏赐许多,她也还有。只是臣与公主都觉得,朝廷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们能省一点,就是一点。重要的场合,自然还会佩戴一些有排面的,比如金钗,珠钗一类的。可是日常,我们是否可以倡议后宫小主换银钗呢?臣听说,现在后宫小主、宫女与女官,大多用宫花和珠钗,珠钗价贵,而且没有赏赐,宫女不许携带金饰。所以宫花成为她们主要的饰品,可是宫花是绢布做的,易腐坏,再加上宫花若是大了,也时常会掉落,十分不便。其实做工良好的银钗,不仅价格便宜,也便于佩戴和工作,不是很好吗?省下来的钱,朝廷可以做别的,也不需要加老百姓的赋税,到时候,老百姓也会很开心,也会夸奖皇上的。” “话是这么说,只是银饰低贱,做工良好的没见过,到底是什么样子,朕也不知道,若是这么做,你要拿出一点东西,让朕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且,这件事情,朕不强制,尤其是后宫的妃嫔。” “皇上,其实除了宫女,娘娘们不需要换也是可以的,其实更多的支出,是宫中的宫女,而不是娘娘们。娘娘们的首饰多,不会时常携带一个,再加上宫殿湿度得宜,存放的地方也好,宫花什么的,并不容易坏。反而是宫女的宫花,经常腐坏,需要时时更换。虽然这与国库里的银两相比,是小数目,但是积少成多,总是有点用处的。至于款式的问题,臣得知皇后娘娘平时首饰都颇为简单,所以按照皇后娘娘的等级,做了几个镶嵌海蓝宝的银钗,到时候拿过来给您与皇后娘娘过目。” “那也可以,若是皇后喜欢,那你这么做,倒也无妨。银饰轻巧,不容易掉落,不影响宫女们侍奉,倒也是好事。” “其实对于宫女来说,宫花的款式也太少了,就算是秀女宫花的款式也很少。昨日王爷看的时候,臣妹就觉得,不是很合适。后宫所有人都一样,就没有特点了,有些可选,也是好事。再说了,宫女和女官打扮的好些,皇兄看着,也高兴,若是有什么宴会,看过去,也算是一个特色。而且臣妹觉得,这后宫宫女打扮都一样,不容易看出是哪个宫里的,要不然,以宫装颜色和银钗款式作为区分,看起来也一目了然一些。” “你这么说倒是没错,只是那些贴身侍女,大多都有赏赐的衣服和首饰,这些对于那些贴身宫女,就没什么用了。” “皇兄,其实每个宫里,那样的贴身宫女不多,皇兄可以同样赏赐银钗,日日佩戴,也不妨碍。再说了,多一个银钗,也不会太过繁复。再说了,那些贴身宫女,在宫中,也不可能没人不认得,就算不戴银钗也不会怎么样的。”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就这样,等到到时候款式来了,一起选一下。” “还是公主说话好使,果然,这种女子的东西,臣一个大男人,就是搞不明白。要是没有公主,恐怕这个主意也白想了。” “你这话说的,朕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接吧,好像是感觉你说得对,接了吧,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皇上玩笑,臣只是感慨一番罢了。是臣不懂这些,在臣看来,那银钗都一样,谁知道,还有这么多说法的。再加上臣极少进后宫,这后宫有多少宫苑都不知道,更别说宫女了。负责选秀的事情,还见了几个,不然啊,后宫宫女什么样子,臣都不知道。” “这倒是。不过兰心对宫内环境倒是了解透彻。” “皇兄嘲笑臣妹吗?臣妹这可是第一次进宫。臣妹只是觉得,之前皇兄赏赐的人很多,在府内一大帮人,不好区分才想到这个事情的。对了,皇兄,王府本来的仆人已经回来了,您那时候赏赐的人手,是不是可以撤回来了?这宫内马上就要进许多娘娘了,肯定也是用人的时候,王府一共就我们俩,不需要那么多人,不如分一些,回来伺候吧。” “宫内还有许多人手,不差那一点人,再说了,你马上要与他成婚了,府内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朕现在叫回来,没多久又要派人过去,到时候人还不一定是现在的,又要重新磨合,不是很麻烦?还不如就这样,方便一些。” “还是皇兄考虑周到,是臣妹没考虑清楚了。” “你这么着急把人还给朕,是不是因为那些人伺候不周?要不然朕给你派一些经验丰富的吧?” “不是这样,臣妹只是一个人生活惯了,不喜欢那么多人伺候罢了。再说了,每次出去都前呼后拥的,也是实在不方便。就像上次,臣妹出去看一些胭脂水粉,那些人居然要寸步不离跟着,上个脂粉而已,能有什么啊?太过小心了。皇城脚下,自然是安全的,这样,不是摆明了告诉百姓,皇城不安全,引起百姓的恐慌吗?所以臣妹就责骂了那几个侍女。” “你做的对,这些下人,有些过于护主了。皇城脚下,也不必这样小心。不过她们跟着你也是对的,就算是皇城脚下,也该小心点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么多人,防的,不都是有心之人吗?” “皇兄说得对,那下次出门,臣妹一定会带人去的。” “对了,皇上,这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老是在这批改奏章,不到后宫去瞧瞧的吗?” “后宫?这与选秀有什么关系?” “皇上,这新小主马上就要到,旧小主,您不准备安慰一下吗?” “安慰?为什么要安慰?” “皇上这话,难怪当初,那些娘娘把臣当成金屋藏娇的美人了。” “不过是妃子不懂事罢了。” “反正您是皇上,怎么样都是对的,臣不敢有意见。” 第三百六十九章 谦让 凤咏刚要做别的什么,就发现,系统里显示,自己这个月的排行结算下来了,自己又多了一大笔钱。 这时候,凤咏发现,系统给了自己一个奖励,可以看自己排行之前的那个人的分数…… 分数?这种东西好像毫无意义,凤咏没有搭理。 这时候,门打开,夏清和出现在门口,淡紫兰遍地金妆花上衣,外面披着一层啡色色锦缎薄烟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妃色花纹,黑亮的秀发简单的挽了一下,插上一个翡翠玉钗,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妃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金玉花,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夏清和打开门,声音就来了:“原来公主在这啊,臣妾还以为,公主会在皇后娘娘宫中呢。” “参见和贵妃娘娘。” “参见和贵妃娘娘。” “那便是本宫的不对了,没有提前知会,让妹妹白跑一趟。不过妹妹倒是消息灵通,兰心与王爷才进宫没有多久呢。”秦婉仪笑着说道。 夏清和看着秦婉仪,淡淡笑了:“皇后娘娘玩笑,臣妾那算是消息灵通,消息灵通的,应该是燕妃妹妹和宁妃妹妹才是,她们昨日,便将礼物送到了王爷府上,也不告诉臣妾,弄得臣妾手忙脚乱,只好让父亲先准备一些送去。” “还是夏阁老有办法,要是姐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想来,妹妹家中富庶,随便送一个,都比姐姐我送得好得多了。”秦婉仪说得好像若有所指。 夏清和淡淡笑着说道:“姐姐客气,臣妾如何家中富庶,也不如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来得好,哪怕后宫佳丽三千,这最好的东西,不还是在景阳宫吗?就好像宁妃妹妹了,跟皇后娘娘交好,这送的礼物,就是与众不同了,金钗八件,步摇六件,项链手镯若干,锦缎十二匹,哪是一般妃嫔送得起的。要不然,就是皇上赏赐多了,要不然就是,皇后娘娘赏赐多了,不是吗?臣妾就不同了,送得不过是几件常服,给公主平时穿。” “看来还是妹妹深得人心,这随便送的常服,公主便穿上了,不像是旁人,都是送布料什么的,都放在尚衣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呢。”秦婉仪笑着说道。 夏清和淡淡笑了:“瞧皇后娘娘说的,臣妾送的不过是素净的衣衫,皇后娘娘送的,才是公主日后穿得多的。公主日日在城中和宫中行走,怎么能穿得如此素净呢?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送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想必皇后娘娘是十分疼爱公主的,自己穿得如此素净,给公主的,都是好东西。” “瞧妹妹说的,皇嫂对皇妹,自然是要的,要是计较这些,不是生分了么?妹妹与本宫也算是姐妹,妹妹穿得如此素净,可是没有料子?不如本宫也送一点给妹妹?”秦婉仪冷笑道。 夏清和看着身穿玫瑰红绣金蜀纱凤袍,外面披着一层蜜合底锦缎烟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月白底花纹,乌云般的青丝用一个凤凰步摇挽起,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月白底宝石,头上插着碧色透玉扁铀的秦婉仪,淡淡笑了:“不用了,姐姐,妹妹喜欢素净一些。” “皇后,和贵妃,你们俩别说了,你们没看到,兰心与凤咏还在这没说话吗?”魏华清淡淡说道。 “是臣妾的错,臣妾忘了,臣妾给公主和王爷赔罪。”夏清和笑脸盈盈。 白兰看到夏清和的样子,有些不习惯,还是行了个礼:“和贵妃娘娘客气了,皇嫂们寒暄,我们看着是应当的。” “难怪公主如此讨人喜欢,这么会说话,不过,因为如此,臣妾才更应该客气一些。”夏清和笑着说道:“皇上,臣妾出来的时候,吩咐小厨房开火了,做了皇上爱吃的菜,不如中午,皇上皇后还有公主王爷,一起到臣妾那用膳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妹妹?本宫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做好午膳了,过来是为了让皇上与王爷一起过去用膳呢。”秦婉仪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俩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你们的好意,臣与公主心领了,不过臣与公主等会儿还要早些回府,就不留在宫中用午膳了,还望皇后娘娘与和贵妃娘娘恕罪。” “王爷客气,本来就没有提前说明,王爷提前有安排是正常的,既然如此,那皇上就去姐姐那边用膳吧,别辜负了姐姐一番苦心。”夏清和淡淡笑着说道。 秦婉仪看到夏清和的样子,宽容大度:“这怎么行?本宫与皇上日夜相见,妹妹才放出来,才应该与皇上多相处,中午,皇上应该到妹妹那边用膳才是。” 看着夏清和的样子,凤咏只想笑,上次,夏清和可不是这样的。 “参见夏贵妃娘娘。” “王爷好大的排场,本宫以为,直接就能请您过来。” “娘娘玩笑,姑姑不过是与本王说了两句,本王怎么就好大的排场了?” “呵,王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为何请您过来么?” “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 “呵,王爷这是来这装傻充愣了吗?难道选秀的事情,封后的事情,不是王爷提出的吗?” “娘娘,这两件事情,是本王提出的不假,可是娘娘难道觉得,没有本王提议,皇上便会让这后宫只有这几位娘娘,不选秀也不封后?” “本宫自然知道,今后后宫人会越来越多,只是现在,皇上刚刚登基,王爷何必如此着急?” “娘娘糊涂,婉贵妃,哦不,现在要准备叫皇后娘娘了,那是皇上的正妻,理所应当的皇后,若是皇上不封后,或者封了别人,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皇上是刚刚登基,可是皇嗣乃国本,选秀充盈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在本王建议之前,这后宫和凤印都在娘娘手中,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就该早于本王之前,劝圣上这样做,说不定,您还会有封后的希望。” “哼,正妻?若是没有皇上,她那个娘家,那个出身,前朝没有家人帮衬,后宫不受皇上宠爱,封后?做梦!后宫与凤印在本宫手里,那是理所应当,本宫出身最好,前朝还有人帮衬着,皇上还宠爱着,本宫为何会没有封后的希望?需要做这些假贤惠的事情?” “娘娘,您说的,对也不对。后宫之中,您的出身自然是最高的,不然也不会位及贵妃,但是您要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功高震主。夏阁老退隐,可是弟子遍布朝堂,若是您再封后,皇上怎么能不忌惮?且不说夏阁老怎么想的,只要皇上有一点点疑心,您都不要想这个位置了。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正妻,若是最后不封后,您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呢?抛弃糟糠之妻?您要知道,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只有皇后娘娘不计较,嫁给了他,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自然是属意皇后娘娘的,不是吗?” “呵,你说的倒轻松,那时候本宫尚且不足出阁的年纪,如何成婚?再说了,那时候,谁会想到今日?” “娘娘,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吗?那您更应该知道,面对一个现在有权势的女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应该怎么选择的道理吧?说句不该说的,当初皇上是四皇子的时候,夏阁老不曾看得起,现在想要弥补,当然是很难的了。” “弥补?本宫与父亲为何要弥补?在这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能够帮助皇上的只有我,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弥补?不会的。” “娘娘,您觉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真的喜欢您,还是因为您的母家呢?您也说了,在这后宫之中,能够帮助皇上,并且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您。可是您想过为什么吗?就不说皇上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中,不乏美丽女子,您是倾国倾城,还是与皇上青梅竹马?还是说您特别善解人意?只怕,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娘娘,本王劝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做好您的贵妃,这样,不管皇后娘娘怎么样,您都是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若是您贪得无厌,只怕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封后,不仅是让夏阁老与您不要想太多,也是断了后来所有秀女不该有的念想,若您能够明白皇上的用心,您就该感谢本王,而不是在这质问本王。” “呵,一口一个娘娘,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呢。王爷,您说的这些,是王爷该说的吗?您进入内宫,本就不对,对本宫出言不逊,这样,对吗?” “夏贵妃说的对,可是爱妃,你刚刚说的,是你一个贵妃该说的吗?” “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呵?臣妾?你还知道,你是臣妾吗?朕还以为,全皇宫都死光了,这后宫前朝居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夏阁老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朕以为你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居然,都是装的!这些话,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说了很多次了吧!要不然,你的宫女怎么会习以为常,不去制止?你说惠文王进入内宫与你说这些不对,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叫人从宫门不远叫走了他吗?你真觉得,朕是傻吗?夏清和!是你太傻,还是你觉得,朕和你一样傻?”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言行无状,臣妾善妒,臣妾失德,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臣妾所做所言,都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母家没有关系。” “呵?好一个好女儿,现在了,还是想着先保全自己的母家?好啊,既然你要朕放过的母家,放过夏阁老,可以。你说要承担,那朕让你承担。贵妃夏氏,言行无状,目无圣上,失德善妒,不宜掌管六宫,遂收回凤印,收回掌管六宫之权,降为妃位,即日起,禁足长乐宫,非诏不得出。” “谢主隆恩。” 看着眼前的夏清和,和之前的夏清和,凤咏相信,夏阁老确实在其中做了很多功夫了。 魏华清看着俩人,皱着眉头说道:“皇后与和贵妃,什么时候都变得如此客气了?朕还要批阅奏折,午膳你们自己吃吧,朕等下在这边随便吃点就是。” “皇上……” “皇上……” 魏华清皱着眉头说道:“别说了,都出去吧,朕也要开始批奏折了。凤咏与兰心既然还有事,没什么事禀报也出去吧。” “那臣告退了。” “臣妹告退。” 一路上,凤咏和白兰就没停下来过,飞快走着,就怕被秦婉仪和夏清和拦下来吃饭什么的。 直到走出了宫门口,上了马车,凤咏才开始说话:“看来夏阁老确实教女有方,你看夏清和,那大方得体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简直不是一个人。” “如果还那样,怕是会一直被禁足吧?”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那也不会,其实皇上差不多就会把夏清和放出来,为了平衡皇后那边的势力。在宫中,暂时能够互相牵制的,就是皇后和夏清和,宁妃燕妃什么的,从来就不够资格。再说了,有皇后在上面,夏清和,夏耘,才能安安心心,互相争宠。如果像之前一样,夏清和宠冠后宫,你以为,夏耘会那么消停?不可能的。所以,这立后的事情,就算我不说,皇上也会做的,这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前朝更方便。” “但是因为你说了这个事情,让她们误会,你也是够倒霉的。”白兰笑了。 凤咏无奈说道:“总要说的,你以为,会没人倒霉吗?这种事情,总归是要借人的口说出来的。魏华清不会自己说这些。” 第三百七十章 夏耘的想法 说到这些,凤咏就想起,当日被魏华清抓回去的场景。 “养虎为患?皇上这形容,倒是抬举微臣了。微臣不过是那狼狈为奸的狈,谁给臣的利益多,臣就归附谁。何来养虎为患呢?皇上不如担心微臣贪得无厌。” “不,你不会,你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现在日子过得不会这样。” “皇上这话,是瞧不起微臣吗?” “朕从未瞧不起惠文王。朕若是这么想,也不会在这与你攀谈了,不是吗?” “西凉有意求和,送上公主和亲,皇上只是封一个贵人,是不是有些低了?” “刚刚进宫,封贵人已经抬举了,西凉不是什么大部落,不必封妃那么隆重。” “不对吧,皇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夏阁老的千金一进宫就封了妃,没多久就晋了贵妃,掌管凤印。而素和族和亲的公主,好像也是一进宫就封了妃。虽然素和族是友邦,但是对待主动示好的敌对部落,是不是更应该宽容大度呢?” “难道,朕对燕贵人为何如此,惠文王心中不知道吗?” “说来说去都是穆大祭司求情的事情。可是,人皆有情,多年前的情分,还不足以让穆祭司求个情吗?再说了,穆祭司是穆祭司,公主是公主,应该分开看待,不是吗?” “求情?不是威胁吗?朕自然知道要分开看待,可是,这个妃子对朕,也是没有一丝臣服之心,日日把朕关在门外,这样情况,朕想晋位分,也没有理由吧?” “皇上这个想法不对,既然燕贵人这样,您更应该给她更多的宠爱,这样,她才会发现您的好,不是吗?” “什么时候惠文王也成为了一个大情圣了,朕居然不知道。” “难道外界不是一直这样传闻吗?” “好了,说了这么多,就当是我放你一马,回朝,至于上朝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多谢皇上恩典。” “你想回朝为官,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告诉我,白兰你准备怎么办?” “皇上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皇上是以国君的身份问微臣,那微臣只能说,白兰自幼便走失了,微臣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皇上还是以曾经的身份问微臣,微臣只好反问皇上,皇上如何得知,这个人不是白芷,而是白兰呢?” “那朕如此问你,长相如此相似,你准备把她带回去吗?” “皇上,人有相似,树有相同,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白芷也好,白兰也罢,兰心师妹也是,长相相似,难道是错吗?当初遮住,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罢了。” “你这样说,那朕就无话可说了。可是你要知道,白兰的身份,终究是一个问题。” “微臣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意思。白兰走失多年,就算出现一个相似的,怎么说明是白兰本人呢?白家人也没几个了吧?滴血验亲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长相相似,又怎么样呢?皇上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再说了,皇上若是有意在民间寻找白兰这个未婚妻,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呢?可见,皇上这个后位,是给心中所属之人,而非白兰。至于微臣身边的人,究竟是白兰,还是兰心师妹,皇上根本不在乎,皇上不过是找个罪名把微臣抓回来罢了,微臣说的对吗?” “你还是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朕一开始,就找到你么?” “因为臣,好拿捏吗?” “不,是因为,你就算知道了,你很快也会想办法从朕这找点好处回去。这样的人,比那种贪得无厌的好。当初朕不是找不到人帮忙,说实在,找你也就看中了这个。就像现在,明明是这个样子,你却没有说什么,还在和我讨价还价。可是如果换一个人,那便不会这样,说不定还会喊打喊杀。你且放心,你身边这个是谁,朕根本不在乎。一个看到朕就喊打喊杀的人,朕不会有兴趣把她留在身边的。” “皇上这话说的,因果报应,是没办法的,您说是么?或许兰心师妹拿您当仇人了吧。不过这个也没办法,皇上这些年,文韬武略,在外总有一些坏名声,可能是这个名声,让兰心师妹对您有些误解吧。” “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说话不那么直率的人。道理我心中都懂,那需要那些敢于进谏的人呢?若是朝中大臣都能明白,朕日日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在说,那满朝文武都不如微臣一样。只是有一事敢问皇上,这皇后的位置,皇上真的不准备考虑让谁坐吗?” “有些位置,没有人比有人好。就好像当初,觉得我没希望,比觉得我有希望好。如果朕封了一个皇后,那贵妃怎么想呢?不如没有,让大家有个奔头,也好多争取一些。” “皇上这话说的对,只是,夏贵妃的位置,也是特殊的。凤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给就给的吧?” “权倾朝野的夏阁老的人情,值得一个凤印,不是吗?” “皇上深谋远虑。” “既然皇上同意臣回朝为官,那臣也送您一份大礼。” “哟,惠文王居然还有大礼送给朕,不妨说说。” “皇上,势力平衡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您不要忘了,若是一直平衡,那您获利一直都是一样的。时不时打破这个平衡,说不定会让您获利更多。” “惠文王有何高见?” “夏阁老固然权倾朝野,可是皇上不要忘了,夏贵妃的位置,已经这样了,夏阁老,也知道,您不会让她再上后位,所以今后,无非是让其弟子不忤逆您,而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好处了。而宁妃娘娘,是外族,年轻,随性,上后位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燕贵人刚刚来,您也不可能让她上位。而婉妃娘娘,既是您当四皇子时候的福晋,也是您的发妻,朝中也没什么大的势力,扶持她,不仅不会打破平衡,还会对夏贵妃造成一个刺激,说不定,今后夏阁老对您会更加殷勤一些。再说了,后位空置,也不是一个好事,不是吗?” “惠文王应该知道,朕当初不肯封后,就是怕打破平衡。婉仪出身低微,皇后这个位置,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皇上,正因为婉妃娘娘出身低微,您将她封后,才显得您情深意重。您别忘了,夏贵妃也罢,宁妃也罢,都是您登基之后才有的,那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您封婉妃娘娘,不仅让大家觉得您情深意重,更加是扶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登上后位。婉妃娘娘是陪伴您最长的,也是知道您事情最多的,只有她,是真心希望您好,而不是想着利用这个后位去帮助母家。这样的人,会比上位任何一个人,都让您放心。而且只有让这样的人上了,才会让后宫的人有不平衡的感觉,才会起到作用。” “朕登基时候未封,现在加封,是不是有些不妥?” “怎么会不妥呢?皇上可以先加封婉妃娘娘为婉贵妃,而夏贵妃没有封号,婉贵妃有封号,这不就已经压了一头了吗?然后皇上可以给婉妃娘娘抬一个身份,如果微臣没记错,婉妃娘娘的父亲早就过世了,您如何追封,也是一个已逝之人,对朝中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给婉妃娘娘一个好的出身,让她足以有资本登上后位。最后再以发妻的理由封后,并无不妥,皇上意下如何?” “你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如果夏阁老觉得这样不好,怎么办?” “就是要让夏阁老看着不好,又说不出什么。皇上要知道,婉妃娘娘是正室,是发妻,封后本就理所应当,夏阁老就算心中不快,也说不出什么不妥。再说了,婉妃娘娘贤良淑德,唯有不足,那边是出身问题。您给她了一个好的出身了,为什么不能封后呢?夏阁老再不舒服,他的千金在宫中,难道,他还能不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吗?所以您放心,夏阁老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您是皇上,以后难免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夏贵妃都难免吃醋,掌管凤印,总会让她有种当皇后的感觉。对您今后平衡各方势力不便,还不如把凤印和后宫管理权早些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以后就算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的,不是更好吗?皇上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君王,想必不会想要一个,到处吃醋的人,掌管凤印的,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只是这样,你怎么能保证,婉仪不吃醋呢?” “皇上怕不是忘了一件事,您是皇上,本就是三宫六院的主,您已经给了婉妃娘娘后宫最高的位置了,她还有什么吃醋的呢?您别忘了,若是婉妃娘娘是那种祈求独一无二夫君怜爱的人,想必今日早就和宁妃娘娘一样,在臣房门外闹开了。” “宁妃年轻,有些事情,就是随性一些。” “无碍,后宫的妃子,总要各有不同,才会有新鲜的感觉。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便一次性说了吧。” “微臣建议皇上来一次选秀……后宫妃位多悬,皇上又正当年,选秀一方面可以扩充后宫,让皇上可以绵延子嗣,另一方面,可以让朝中有意依附皇上者,有所方法,也可以帮助皇上平衡各家势力,让皇上可以尽快上手,管理朝政。”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只是,这个选秀……要怎么选呢?” “皇上可以先让内务府组织,把几个出身符合您要求的女子,画像先拿来给您过目。等到选秀当天,让内务府特地安排几位小主的着装便是。当然了,为了以示公平,不仅要选择部落的,还有大臣的,最好连那些民间举荐的,皇上也选几个凑着,反正选了就是,最后是否宠幸,还看皇上。在宫中,总要有几个,没有势力的,才能让皇上有放松的地方,不是吗?” “你倒是思虑周全。” “皇上这话,微臣就当是夸奖了。皇上要知道,选秀纳妃,是最快的方法了。再说了,世家女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的。皇上只管放心就好。” “那此事便这么办吧,明日,你就带着你那什么兰心师妹,准备回朝。” “多谢皇上赏赐。” 也许魏华清那时候是真的想放过自己吧,不然不会这么这么容易答应了。 不过魏华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这个,选秀册封的心思呢?当初想要封后的人选,到底是不是秦婉仪呢? 不可否认,当初封秦婉仪为妃,是为了拉拢夏耘。 如果一下子封后,夏耘不一定能够像后来那样尽心尽力。 魏华清上位,朝中大臣告老还乡者多多,那时候,如果没有夏耘入潮水一般的门生,恐怕朝政就一团乱麻了。 可是这个情况下,凤咏也不觉得,夏耘会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让一个有心上人的宝贝女儿,嫁给这样的一个皇帝。 到底是为什么呢? 说实话,就算是夏耘不嫁这个女儿,魏华清一样会好好待他。 换位思考一下,就算是自己,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这样帮助自己,自己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嫁了个女儿给自己,除非,这个女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把柄,一个筹码。 夏耘肯定做了什么让魏华清不放心的事情,才会用这个方式来讨好。 以夏耘的权势,肯定不是别的,难道是当初,魏华清成婚的事情吗? 其实当日,除非魏华清和夏清和两情相悦,不然就算是先皇赐婚,夏耘也不会同意的。 因为当时的魏华清,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个毫无希望的皇子,而夏清和,那时候是炙手可热的氏族女子,就算不是嫁给皇子,进宫选秀,也是极好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是夏耘,也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嫁给更有希望的皇子,或者干脆入宫为妃,做先帝的妃子。 第三百七十一章 内有乾坤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应该知道的事情。 年羹尧嫁妹,是为了换前程,可是夏耘是为了什么呢?换前程?以他桃李满门,需要换什么前程吗?而且夏耘早就过了换前程的年纪了。 之前,太子和七皇子死的时候,自己还在宫里,那时候,想要用人换前程的人多了。 等到后来,魏华清上位,这些人应该会比那时候还热衷,可是为什么,魏华清的后宫还是只有这些人呢? 如果说,魏华清拒绝,可以,说得通,可是那些官员,真的有那样的气节,辞官回乡吗? 如果那些官员真的有气节,就不可能在皇帝还昏迷的时候,就在讨论如何抱大腿了。 可是这些人都辞官回乡,不是因为气节,难道是魏华清做的?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现在还要办选秀把老臣之女弄回来呢? 要知道,想要让朝堂上的人都是自己人,有许多方式,但是强迫他们告老还乡,绝对不是一个好方式。 新的大臣什么都不懂不说,年轻人心气高,比那些老油条更难管理。 老臣虽然来来去去,对朝政不会有什么大的好处,但是魏华清也不是那种一代明君,不可能以上位就考虑这个的。 而且,换大臣也需要一个个,这大批更换,不大正常。 还有那个方亦歇,按照魏华清在都城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方亦歇根本就是和夏清和有私情。 而且方亦歇也不叫方亦歇。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这总不能是巧合吧? 要不然,方亦歇和夏清和本来就是娃娃亲,要不然,方亦歇肯定改名了。 可是,夏耘应该不会和方亦歇的家里定娃娃亲,方亦歇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而夏耘,那可是阁老大人,学生遍地,就算随便挑一个学生,也不会挑方亦歇才对。 再说了,夏耘并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从他这么多年,对白兰有愧疚就能够看出来,夏耘还是重感情的,也是有情有义的人。 因为当年的事情,白家没怪他,皇家没怪他,他却愧疚多年,可见,他不是那种单纯趋炎附势的官。 除非,真的和小说里说的一样,什么方亦歇家里当年救过夏耘之类的。 可是如果这样,按照夏耘的情况,他应该会让夏清和、方亦歇成亲的,因为夏清和早就到了成亲的年纪了。 除非,方亦歇自己也愿意,让夏清和入宫。 可是,方亦歇这么认为,夏耘也这么认为吗? 方亦歇对夏清和,明显是有情的,他现在位置不低,迎娶夏清和根本就是门当户对,夏耘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比嫁给皇帝要好得多。 这种时候,必须要有一方,或者双方,想要毁约,才会出现这个情况。 最重要的,还有魏华清,魏华清必须要同意。 可是,自己都知道的,魏华清会不知道吗? 姑且假设,魏华清为了要夏耘的势力,也为了牵制夏耘,愿意娶夏清和,也因为忌惮夏耘,所以只敢给一个贵妃。 可是夏耘真的心甘情愿吗? 夏耘应该是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的,甚至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名声,也要保护这个女儿。 这样的父亲,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这个事情? 但是方亦歇对夏清和的感情也不像是假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夏清和,根本不愿意嫁给方亦歇。 夏清和那时候,对自己的态度,说明她非常介意,魏华清选秀,也非常介意,秦婉仪在她上面。 可是,这能够说明,夏清和喜欢魏华清吗? 如果夏清和喜欢魏华清,得知自己被禁足,得知魏华清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第一想到的,居然是家里? 但凡有一点智商,夏清和就该知道,除非自己大不敬,不然,魏华清根本不可能对夏耘怎么样,更加不会对夏家怎么样。 魏华清还需要倚靠夏耘的门生,倚靠那些人,治理朝政。 这时候,夏清和如果喜欢魏华清,那应该想到的是情爱方面的事情,而不是家里的事情,可见,夏清和并不喜欢魏华清,或者说,夏清和不那么喜欢魏华清。 从今日的态度,也可以看出,其实夏清和对魏华清并不是有那么深的感情的。 夏清和今日的反应,完全是一个为家族争宠的妃子,和当日的容妃无异,她根本不爱这个皇帝,她在乎的,只是皇帝心里,她的形象,和对家族的影响罢了。 夏耘的财力来说,不可能,送那么简单素雅的衣服给白兰,就算是为了忌惮魏华清,也不可能。 因为全天下都知道,夏耘的财力,不止这么点,如果送得少了,反而会让魏华清觉得,夏耘看不起白兰,说不定还会用这个理由怪罪。 所以,夏耘送这些东西,肯定是有所原因的。 凤咏连忙转头问白兰:“夏阁老之前送的东西,你放在哪里了?” “我让紫苏收起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白兰有些莫名其妙。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回去好好检查一下,说不定,内有乾坤。”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不过是普通的东西罢了。”白兰有些奇怪。 凤咏摇摇头:“不可能的,你有没有想过,夏阁老的财力,你看夏清和,贵妃的月俸才多少,她日常花出去多少?这些情况皇上都是知道的,这时候,送这么点东西,反而容易让皇上误会,他看不起你这个公主。只有一种可能,东西是为了掩护什么而存在的。” “可是只有几件常服,能藏什么东西?我都让紫苏叠起来了,要是有什么,早就发现了。”白兰无奈说道:“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凤咏摇摇头:“不对,肯定有问题。” “不可能的,几件衣服,能有什么问题,要说问题,那些首饰才容易有问题。”白兰无奈说道。 凤咏听到这个,突然问道:“昨日,方亦歇送礼了吗?” “没有,不过昨日有很多官员都没送礼,所以也很正常。”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我知道了,肯定,今日,方亦歇会来。” “惠文王既然知道,那便请吧,这荒山丛林,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再说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您呢。” “本王自然是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可是方大人啊,本王要劝您一句,这当差,切莫不要太认真了。” “惠文王此话怎讲?” “方大人既然叫我一声惠文王,也说是皇上派您来的,本王肯定是会束手就擒的。可是您不觉得,您让您的手下,这样压着一个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有些不妥呢?本王再斗胆问您一句,皇上是否向您下令,要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本王这样押到都城呢?方大人这样,是不是太会办事了一些?他日本王若是没有被皇上斩首,您是否想过,您今后见到本王会不会很尴尬呢?” “王爷,我这是尊敬您,才叫您一声王爷。您说说您犯下的事情,哪一件,皇上会轻饶轻纵呢?擅离封地,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必死的大罪?莫说您了,若是您的家族还有人,说不定都会被株连。您听完,这还觉得,我是太会办事吗?” “方大人这话,本王便听不懂了,擅离封地我认,可是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是什么情况,本王可从没做过。本王不过是觉得文州没什么意思,出来散散心罢了。怎么还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了?方大人啊,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王爷,难道您不知道,您身边这个白小姐,是皇上未过门的未婚妻,白兰吗?刚刚在您身边,后来我们没抓到的那个,难道不是您的亲伯伯,索尔族的璟晼吗?容太妃死去,难道您敢说和您没有一点干系吗?血口喷人的话,下官可不敢乱说。” “什么白兰,璟晼,容太妃。你口中的白姑娘,那是赫连族人。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叫赫连兰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拜师学艺的,是本王在清荫阁的师妹,可不是什么皇上未过门的未婚妻,这些都有据可查的。还有刚刚那位前辈更是误会了,那是清荫阁著名的巫医京墨大人,当初救治容太妃的时候,还是他亲手救治的呢,怎么还成了索尔族了。再说了,本王是凤王爷的儿子,怎么会有索尔族的亲伯伯呢?至于那容太妃死了,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送容太妃走的人,还对京墨大人千恩万谢呢。容太妃走的时候,一切正常,怎么后来死了还与我有关了?我这什么医术没有的,还能瞒过清荫阁所有大夫,害死容太妃?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啊,容太妃是我的亲姨母,我怎么会杀自家人呢?” “王爷不必和下官说这么多,皇上只要求下官捉拿王爷,带回宫中,下官照办便是,多余的,皇上自有定数,您说是吗?” “本王倒是无所谓啦,本王擅离封地,本抓着无所谓,只是兰心姑娘和穆大祭司可是客人,方大人这样抓着,不是很好吧?” “王爷此话不妥,这穆大祭司下官自然是好生款待,可是这所谓的兰心姑娘,身份不明啊,再说了,若这什么兰心姑娘,真是被您拐走的皇妃白兰,那下官只能一起抓了,毕竟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您说是不是?” “方大人还是年轻,这个说话的方式真是难听,什么捉奸啊,我与师妹清清白白,怎的被方大人一说,倒像是奸夫**了呢?” “那王爷就当是下官不懂事吧。来人,带走。” “不知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呢?” “本王能去哪里?刚刚皇上与本王说些事情,没说完呢,就匆匆忙忙走了,本王想着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忙,本王是在这等还是去找皇上,也要请示一番才是,方大人您说是吗?” “王爷多虑,皇上左不过是因为夏贵妃有些不适,急着去瞧罢了。王爷在此多等一会儿,皇上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方大人既然这么说,本王便只好耐心在此等候,只是随着本王来的兰心师妹和穆大祭司……她们怎么样了呢?” “王爷不必担忧,您口中的兰心师妹好得很。至于穆大祭司,她是不是好,那就看燕贵人了……” “怎么?刚刚本王听皇上说,燕贵人有些不适应,思乡情切,难道现在还未好么?其实按照本王说啊,就是因为燕贵人这样,皇上才要多陪伴燕贵人,这样才可以让燕贵人开心一些,不是吗?” “想不到王爷年纪轻轻竟然深谙夫妻之道呢……果然和外界传闻一样,王爷真是个多情之人呢……” “方大人过奖了,本王哪里算是什么多情之人,只是有些念旧罢了。您说,这美人死了,我不也没什么办法,没说什么吗?可见外界传闻不实。” “王爷这是什么话?外界说王爷,为了美人可以放弃一切,违抗父命,逆天而为,您又何必把自己说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再说了,人死了,王爷也不想的,这怎么能说是您的不对呢?常言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嘛……” “方大人此话有理,只是啊,本王觉得,像方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不能光知道理论,不实践啊……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方大人这名字,倒真有些凑巧了。要不是提前知晓,真以为是方大人与夏贵妃有什么私情,特地改名呢……” “瞧王爷这话说的,下官要是能和夏阁老的千金有私情,只怕今日不止这样的位份呢。再说了,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温婉可人,下官高攀不起,不敢乱想,曾经也是,现在更是。” “是了,可见方大人所言发自内心,连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知道,方大人可是相当了解夏贵妃呢……”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分不清 “瞧王爷这话说的,下官要是能和夏阁老的千金有私情,只怕今日不止这样的位份呢。再说了,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温婉可人,下官高攀不起,不敢乱想,曾经也是,现在更是。” “是了,可见方大人所言发自内心,连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知道,方大人可是相当了解夏贵妃呢……” “瞧王爷说的,夏贵妃娘娘曾经是下官的学生,书画都是下官所教,下官自然知晓。王爷这一说,倒真让人觉得,下官和夏贵妃娘娘有什么了。” “哎呀,是本王的错,本王这话说的不对,嘴上没把门,方大人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千万不要和皇上说呢。” “王爷言重,我们讨论的闲话,怎么能传到皇上的耳边呢?王爷把下官当成什么人了。” “本王自然是相信方大人的人品的。既然皇上叫本王等候,那么本王就继续进去等着皇上了。” “王爷,兰心小姐,皇上国事繁忙,谢恩的事情,日后再说。王爷和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下官说,下官一定会尽力办好。等到下官找到了回朝的马车和人马,到时候会通知王爷和小姐的。” “方大人,皇嗣乃国本大事,这选秀,更是事关皇嗣,本王想着,尽快回都城,做好这件事情,也不负皇上所托。所以,一切都麻烦方大人安排了。想来方大人年轻有为,安排这些,对方大人来说,不是难事。” “王爷抬举下官了,为王爷安排,本是下官应该做的,别说是能不能做到了,圣上吩咐,就是做不到也要做,更何况,王爷的要求并不是那么苛刻。王爷放心吧,下官现在就去准备您回都城的事宜,准备好了,便马上来通知王爷与小姐。” “方大人如此年轻便有这个位置,想必是很有能力,很得皇上器重的。方大人说的,本王自然是相信的。如果方大人不便安排,本王与兰心师妹一起回去也可,不必麻烦方大人。” “王爷不要如此客气,皇上说了,这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回朝,不能偷偷摸摸,必须大张旗鼓。再说了,您也不是犯法了被押回去受审,不必那么着急,总要有王爷的排场不是?再说了,皇上的旨意还没到都城,王爷如此着急,只怕也无济于事呢。先皇驾崩之后,朝中很多大臣都已经辞官回乡养老,现在都城的官员,怕是认不得王爷,王爷这时候回去,只怕也有诸多不便。不如等到旨意下达,王爷再按照专门的队伍回去,也让大家认识一下,王爷的风采。” “请问方大人,这新上任的官员家中,是否没有几个家中是有适龄女子的?” “有是有,但是不多了。王爷您也知道,这新上任的官员,都是这几年科考选出的,年资尚浅,家中就算有适龄女子,应该也是姊妹一类的,终归这出身……不如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子家中的优越啊……选秀的事情,王爷还不如考虑一下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子家中的女儿,会比较好些。毕竟从小在书香门第长大,终究是容易选上一些。” “那是自然,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看起来也温婉一些。虽然说后宫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什么样的女子都应该有。但是终归也要一些好的,总不能把市井小民也选进宫吧?” “王爷说得对啊,这豆腐西施再好看,那不也只是个买豆腐的。再好看,看久了都会腻的,总归要有些吸引人的地方呢。” “兰心师妹你看,像你这种啊,选秀基本上就没希望,太过粗俗,除了做的糕点尚可,也没什么优势,选秀啊,怎么也得比你好些的才行。” “师兄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够选秀的标准呢?现在皇上尚未封后,说不定这其中哪位小主以后便是要母仪天下的,当然是有多优秀,就选多优秀。” “兰心小姐这话说得不对了呢,小姐聪慧貌美,怎么会如此自轻自贱呢?” “方大人抬举了,我是小部落出来的普通女子,怎么担得起。” “看来兰心师妹十分有自知之明啊。” “师兄这话,可是嫌弃我不好?那今后,师兄找的妻子,必要是比我强百倍千倍的呢。” “师妹可别抬举我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就偷笑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王爷尽会说笑,王爷不是大户人家谁是大户人家,王爷这样的才是大户人家呢,像下官这样的,才不是大户人家。您父亲凤王爷,战功赫赫,祖父凤将军,也是个平定战乱的大将军,这样还不是大户人家,什么样算是大户人家?您之前的未过门妻子,本来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唉,不说了。您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女子当不得呢?说不定您回朝之后,办事得力,皇上都能给您赐婚呢。” “可别,本王不喜欢这样赐婚的。” “王爷不要这么客气,您身为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赐婚不是很正常吗?当初罗王爷是有发妻,才拒绝了赐婚,您这也没有妻子,怎么就拒绝赐婚呢?” “方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人比较挑剔,需要和我有共同语言的,能聊得来的,你说这随便赐婚,万一聊不来,这也不能退。再闹个夫妻不睦,岂不是说皇上做错了?所以啊,我还是别赐婚了,方大人您说呢?” “王爷尽是会说这样的话,下官若是能承蒙皇上厚爱,给下官赐婚,只怕是什么样的,都会欣然接受了。毕竟像下官这样的,能够赐一个好人家的女子,那都是下官高攀了呢。” “方大人这话,是说本王抗旨不遵吗?” “王爷,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 “逗你呢,既然方大人如此希望赐婚,那本王下次一定向皇上进言,给方大人赐婚。” “王爷,王爷尽是取笑下官。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下官这点琐事。” “齐家治国平天下嘛,方大人尚未成家,怎么能有心思朝堂之事呢?这可是事关朝政的大事,自然是要的。” “惠文王说的有理,方大人的事情,朕一定放在心上。” “参见皇上。微臣的事情,不需要劳烦皇上操心。” “无妨无妨,不过是指婚罢了,这个事情,也不是很难,你如此优秀,找个女子与你相配,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皇上此话十分有道理,方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见是个栋梁之才,这样的男子,莫说皇上赐婚了,就是放出消息去,只怕上门的媒婆,就排到都城外了呢。” “惠文王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怕是他看不上呢。” “皇上太过抬举下官了,下官不敢当。只是这件事情,家母早就有所决断,当年便指腹为婚了,只是女方年纪不到,才尚未成婚。现在皇上若是赐婚,岂不是让下官全家毁约?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别为下官费心了。” “原来方大人推三阻四,是早有佳人了,合着我们都多事了呢。臣就说,这方大人如此优秀,怎么会没有娶妻呢。”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参与这件事了。对了,刚刚太监已经把旨拟好了,等下就会送来,等他给你安排了队伍,你便先回都城吧。先和那些新上任的大臣认识一下,以后办事也容易一些。至于朕,再等一段时间再回宫。等朕回宫之后,选个时间,就选秀吧。” 想到这些,凤咏可能就知道一些端倪了。 方亦歇说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指婚了,女方年纪不到,才没有成婚。 再想到,方亦歇和夏清和的名字,凤咏更加确定,和方亦歇有婚约的,肯定是夏清和没错了。 凤咏笑着问白兰:“你记不记得,之前我们撺掇皇上给方亦歇赐婚,方亦歇说自己妈当年指腹为婚了。” “记得啊。所以后来这个事情就作罢了。不过方亦歇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呢,说是女方那边年纪不够。”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看着白兰,淡淡说了一句:“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夏清和,方亦歇。你明白了吗?” “这么巧合的吗?这样算来,和贵妃和方亦歇确实年龄相仿,可是为什么方亦歇要说自己有未婚妻只是年纪未到呢?”白兰有些不懂。 凤咏苦笑:“难道你要方亦歇说自己的未婚妻嫁给了皇上?还是要向皇上哭诉,自己的岳父私自毁约将女儿嫁入宫中?” “夏阁老不像是毁约的人,而且和贵妃其实早就到成婚的年纪了,如果有指腹为婚,说不定,人不是和贵妃呢。”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这中间肯定有不对,你想,夏耘讨好皇上,是为了什么呢?为名?他当朝阁老,桃李满门,早就名扬天下了。为利?他那么多学生都在朝堂上,现在基本上一字千金了,还为什么利呢?你总不能告诉我,夏耘突然发现,皇上是个好女婿,然后急急忙忙嫁女儿吧?” “夏阁老不是追名逐利的人,不然和贵妃早就嫁人了。之前也不是没有储君,若是要借女儿平步青云,当初嫁给太子,不就可以?阁老之女,嫁给太子,倒也配得。当时没有,可见夏阁老并不是一个在乎这个的人,说不定其中有隐情呢。”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苦笑道:“难道是方亦歇拒绝吗?方亦歇和夏清和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夏清和很多东西都是方亦歇教的,现在方亦歇位及兵部侍郎,总不会说是方亦歇觉得自己配不上夏清和吧?再说了,之前的接触来看,方亦歇确实对夏清和有情。非要说有什么,原因可能在夏清和身上。可是我仔细观察过,夏清和根本不爱皇上。” “可是我听闻,和贵妃是因为不满你说服皇上选秀,才招你过去,结果被禁足降位的,这难道,不是爱的表现吗?”白兰更加不懂了。 凤咏笑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在魏华清心里的地位,只是在乎,魏华清对自己的看法。且不说那时候,你看今日,她根本就是一个为了家族争宠的妃子,这个情况,我只在当年容妃身上看到。再说了,真的爱,就不是这么淡定了。且不说夏清和,就连秦婉仪、和简宁,都没一个是爱皇上的,更别说燕凝紫了。她们都有自己的原因,可以说是,她们在宫中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可是既然和贵妃不爱皇上,为什么要放弃方亦歇,进宫呢?就像你说的,夏阁老那边,不为名不为利,和贵妃从小也是衣食无忧的,嫁给方亦歇这样的青年才俊,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也比进宫尔虞我诈的好吧?再说了,方亦歇与她青梅竹马,论了解,还是方亦歇更加了解吧。”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感慨:“说不定,等下方亦歇过来,我们就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方亦歇等下肯定会过来?”白兰问道。 凤咏笑了:“夏阁老,与我们,肯定有什么话说,就像刚刚我说的,夏阁老不可能送那么反常的东西。方亦歇这种皇上面前的红人,也不可能不送东西,所以肯定,有什么。而且,方亦歇,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我们与夏阁老联系的办法。” “我理解我们不方便和夏阁老联系,可是,我不理解,为什么方亦歇可以成为这个人。方亦歇到现在,都没表现出什么,就连我们,都是方亦歇亲自去抓的。”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不,你想想,难道,你没去夏阁老那边之前,你觉得夏阁老会帮你?现在,没有什么明确的方法看,谁会不会帮忙。就像秦婉仪,现在你能分辨,她到底是哪一边的吗?” 第三百七十三章 厨子 白兰看了一眼凤咏,无奈摇摇头。 “兰儿,很多时候,什么人可用,什么人不可用,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并不是说可用的人我们就要完全相信,就像夏耘、秦婉仪不过是因为各种原因,和我们有同样的敌人,这种人,以后肯定会和我们分道扬镳,所以,他们要帮忙,就帮好了。不过,我们现在在都城,这种人,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对我们或者对他们,这些都只是人情罢了。且不说夏耘,就说秦婉仪,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秦婉仪出身微贱,可是你也看到了,魏华清对她,居然还有一丝尊敬,你说,这个人,是一般人吗?这种人,不可能站在我们这边,她能够帮一把,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了。”凤咏苦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我明白,只是觉得,现在这种人有些多了。我们做的,不过是让他付出代价罢了,我觉得现在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兰儿,想要把他拉下来,那当然是够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拉下来之后呢?现在这边,后继无人,我们拉下来容易,到时候,若是没人上去,朝内动乱,国外战争,那我们,才真是做了千古罪人了。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把人成功拉下来,而是要在同时找到一个人顶替。你想想,现在,虽然他对不起很多人,做了很多错事,可是至少,现在我们还过着安稳的日子,外面的老百姓都安居乐业。如果我们杀了他,或者推翻他,后果呢?难道,我们要去取代他的位置吗?那我们与他何异? 而且,很多事情,说实在,是争斗中必然发生的事情,只是我们是当事人,才觉得有什么。仔细想想,当初的太子,七皇子,何曾手脚干净?这本来就是一个流血牺牲的路。我愤怒,只是因为,他做了这么多,毫无愧疚,还企图继续玩弄我们于股掌之间。而且,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是不得已而为之,这才是我介意的点。说实话,白家与凤王府,有没有他在,下场都不会很好,白家的祸事,也不光光是他一个人做出的。我只是介意,他在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这是我们为国牺牲。他还希望,拉着我们,替他演着一出戏。 当日,如果就算我坚称你是赫连兰心,他也有的是办法证明你就是白兰。有什么呢?你这样本来就是他造成的,现在找几个所谓证据,有什么呢?不过,他知道,把你放在身边,或者说让你回到当初皇子妃的位置,对他并没有好处罢了。他给你赐婚,给我位份,让我回来,不过是想要把我们抓到眼皮子底下看着罢了。这种人,我怎么能容忍呢?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贸然行事。不然因为我们自己的仇恨,让大家跟着受苦,也不是一个好事,不是吗?”凤咏柔声说道。 白兰点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找到这个人,谈何容易?索尔族那边,本就和他有仇,如果他下台了,索尔报复,根本就是必然。西凉也是被他压着,现在敢怒不敢言。这些部落邻国,何止两个?如果他下台,那根本就是世界大乱了。可是这样,难道我们要忍着吗?我根本忍不下去,每次看到他,我就想着,我本来有着好好的家庭,我被自己所谓的未婚夫害成这样,我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丝家庭的温暖,我所有为之奋斗,为之努力的东西,都不过是一出戏!我根本就忍不了,他现在还日日叫我兰心,称为义妹,我恨不得一把刀结果了他。可是,我没办法,我没任何办法! 现在听你说的,我觉得更加没有希望,我们报仇,就是负了全世界,我们不报仇,就是负了自己的家人。你不是凤咏,你不过是因为责任,而我却不是,我生是白家人,死是白家魂,我怎么能看着他这样,坐视不理?” “兰儿,这件事情,急不来的。我已经应下了和邻国还有部落的外交差事,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和这些使臣交流,说不定到时候也可以有个什么方案。而且这件事情,我进言说,关外的负责人,是一字并肩王,这样,也算是解了他的困局了,也算是报了恩了。他好歹是你姑父,有时间,你还是需要去看看他。那时候他不知道,很多时候,做了很多错事,也有许多误解,现在好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当仇人吧?”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我知道了。” “兰儿,你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我相信,一字并肩王也不会与你计较这些小事的。只是我觉得,一字并肩王若是应下了这个差事,那以后就不会时常在都城了,你现在没有剩下什么亲人了,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吧?再说了,一字并肩王不是坏人,他背负的,比我们多得多,所以有时候,做事总是谨慎一些,是正常的,我并不恨他,甚至有时候我还愧疚,那时候说的话。 而且,说服一字并肩王去做这个关外负责人的事情,你也要与我一同去说,这样会比较有把握。一字并肩王在朝中,现在而言,没有任何优势,甚至于,都会有劣势。他现在在都城畏首畏尾,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不说,时刻都被人监视。他的战友,他的弟子,都在边疆驻守,有好友相伴,日子也会好过一些。王爷日常也是来回奔走,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及时通气。”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他不一定会听。他有很多调离都城的机会,说实在,当初,如果他肯离开都城,小王爷也不会死,罗家说不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了,再去说服,说不定更难。” “难也没办法,说实话,我们真的能够信任的人不多,不能再损失了。而且,去关外,也不是单纯为了向魏华清投降,而是为了老百姓,其实是大好事。现在很多东西,都是贡品,价格并不高,可是老百姓用不起。有些老百姓为了买东西,甚至不惜被官府抓,如果王爷能够做成这个事情,对百姓的贡献,也是非常大的。 比如像西凉有些秘药,在西凉是容易买到的,可是到了我们这边,那就是贡品,老百姓根本想都不敢想。而且,王爷接触了那些使臣,那些商贾,也好打探一下,其他国家,部落,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我们行动也是极为有利的。”凤咏柔声说道。 白兰有些惊讶:“这样的话,倒是确实是好事。相信涉及老百姓的事情,王爷不会拒绝。” 这时候,车停了下来,凤咏跳下车,扶着白兰下了车。 凤咏见紫苏等人还没到,偷偷塞给赶车的马夫一锭银子:“刚刚在车上,你什么也没听到,如果乱说,你看着办。” 马夫一看银子,眼睛都直了,这可是一年包车的钱:“是,是,是,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刚刚风太大了,都是呼呼的风声,也不知道这都城,这种季节怎么这么大的风呢。” 凤咏看着紫苏等人出来了,没有和车夫说话,带着白兰走进去。 紫苏看到白兰等人回来了,连忙说道:“王爷,公主,小的们出来晚了。” “无碍,我们本来也没按时回来,只是临时决定的时间,你们这样,也算是正常。再说了,我们有手有脚,你们不一定要一直跟在身边伺候。”凤咏笑着说道。 紫苏笑了:“王爷是个好主子,可是我们也不能不做好奴才的本分,王爷不与我们计较,可是我们如果太过随便,岂不是没大没小?只是刚刚,冯侍卫说,您与公主说不定会在宫内用膳,我们就自己吃饭了。看这天色,王爷公主还未用膳吧?我们让厨房做,很快就好。” “没事,不麻烦厨房了,你出去随便买点就是,我们吃东西也不挑剔。两个人而已,做一大堆,也是浪费。”凤咏吩咐道。 “是,那小的出去叫点清淡的小菜,包子什么的,让厨房熬点粥,吃起来也算是清淡爽口。”紫苏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挺好的,去吧。” 等到紫苏走了,凤咏转头吩咐冯阑久:“这几天内务府会送来一批秀女名单,是皇上选去当女官的,你准备一点薄礼,去她们府上通知一下。还有,下午说不定还会有大人送东西来,记得留下来人喝茶,别和上次一样什么都不弄就走了。出去买点好茶叶,说不定下午有的没什么公务的大人,还会登门拜访呢。” “这……送个礼登门拜访的大人少吧?”冯阑久有些奇怪。 凤咏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没有大人来,本王就不能自己喝吗?买点好茶叶,还有,这个钱,给本王换成碎银子,下次有人送礼,看本王与公主的眼色,让你们打赏就打赏。” “是,是,小的现在就去。”冯阑久连忙应允。 吩咐完毕,凤咏带着白兰去了正厅。 没多久,厨房就端上了粥,一小锅鸡丝粥,一小锅鱼片粥,还拿了几个点心,还有紫苏买来的包子酥饼什么的。 凤咏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就这些点心啊,连你三分一的功力都没。你要是开个糕点铺子,恐怕他们都要倒闭了。” “哪有这么夸张,这些也是老牌的铺子了,都有自己的顾客,我那不过是随便做着吃的,登不了大雅之堂。”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大俗大雅,都是难得的。太过雅致,也不一定好,譬如宫宴上,那些点心,看起来精巧得多,其实不如家常点心来得别有滋味。而且,宫宴礼节太多,其实点心这种东西,都有时效的,超过时间,就不好吃了。你说宫宴上的东西,御膳房要验,一路到皇上面前,其实,早就过了那个时间了。” “就你会说,难道皇上吃的,还不如你吃的吗?”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自然是不如的。比如这个烧饼,你觉得皇上能吃这种东西吗?这些在宫里,都是宫女太监吃的东西,那是低贱的东西。其实这种东西,最有粮食的香气,原汁原味。而且你没看到,皇上皇后用膳吗?任何一个东西,就是尝一点,拉倒了。那有什么滋味呢?” “那吃东西总是要礼节的,更何况宫宴,我们在家中,自然是不用顾忌这么多。不过在家吃饭确实是自在,而且厨房做的,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比如这鱼片粥,宫中的鱼片,洁白如玉,薄如蝉翼,其实就少了许多口感了。鸡丝粥的话,宫中的加了很多别的东西,反而也不如这原汁原味了。宫宴的东西,总是会在意排场,不会这么简单的。”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懂得倒是多,厨房最近口味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新的厨子,我们之前并没有厨子。” 这时候,紫苏笑着说道:“王爷果然厉害,这个厨子,是最近才来的,自己上门的,我们看他做菜也不错,就留下试用了,果然,王爷会喜欢。” 凤咏笑了:“这个厨子在哪呢?问问他,愿不愿意出来我们见见。不知道做饭这么有家常口味的,是什么样的厨子。” 紫苏点点头:“那小的下去叫他上来。” 等到紫苏下去,白兰笑着说道:“这个厨子怕是不简单,这鱼片粥和鸡丝粥,都略带草药香气,点心什么的,也都有鲜花的香味,可见不俗,这种手艺,怕不是常人,说不定,还会是故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故人,不也很好吗?再说了,无论是什么人,有这种手艺,我们都是应该见一见的。这个口味,我吃起来,好像之前,就吃过,很清淡,很爽口。”凤咏笑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夏清慕 “师傅,京墨大人。我做了些糕点请你们尝尝。” “怎么都是些重油重糖的点心?” “别的食材买不到,只能买到这些,所以将就做了点,这底下的桃花羹清爽可口些,若是不想吃点心,喝点桃花羹也算是润润喉了。” “没想到这丫头手艺还可以啊,做得像模像样的。” “兰儿的手艺岂止可以?都城最好的点心铺都不如她做得好吃。” “过奖了,不过是随便做做。” “嗯,做得确实不错,我那时候去看瑞珏,都城那糕点,吃不够的吃,现在比起来,好像还是这丫头做得好吃些,甜而不腻。” “兰丫头做糕点的手艺哪来的?好像不按章法。” “她很小就被组织拐走,培养,可能是故意培训过,还带有些外族的口味。” “嗯,我看其中调味的手法,不像本地人。虽说是鲜花点心,却有一股果香,淡淡的,吃起来不腻。还不遮盖花香味,看来没少下功夫。” “师傅谬赞,这些小招,哪瞒得过师傅的慧眼。这是寒香茶,大家尝尝。” “茶不似当初那么寒气逼人了。” “木香师姐帮着改良过,说太过寒凉不好。” “哪是太过寒凉不好,使太过寒凉对凤咏不好吧?” 想到这些,凤咏更加觉得,这个做法,倒真的有可能是清荫阁的人,不过广白和木香也过来了,清荫阁有必要再派人过来吗? 凤咏刚想说什么,冯阑久就进来了:“王爷,公主,兵部侍郎方亦歇方大人前来拜访,说是替皇上带个名册过来,顺便恭贺公主与王爷即将大婚。” “知道了,本王与公主马上就去,你让方大人在书房等候吧。”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与白兰擦了擦嘴,收拾一下,就去了书房。 方亦歇带了一堆大包小包,在书房等候,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见到凤咏和白兰过来,连忙行礼:“王爷,公主。下官正好要给王爷和公主送贺礼,碰上皇上让内务府来送选女官的秀女名单,下官就代劳了。” “方大人客气了,事务繁忙,方大人何必特地走这一遭,让人送过来便是。方大人与内务府都不像本王,闲人一个,本王怎么好打扰大人的公事。”凤咏笑着说道。 方亦歇摇摇头:“瞧王爷说的,客气了不是?若是寻常人成婚,那下官肯定是差人送礼就是,可是王爷与公主大婚,这怎么能不亲自送来呢?再说了,当初下官公务在身,多有得罪,今日也是上门给王爷还有公主赔罪的。” “瞧瞧方大人说的,客气了,还说本王客气呢。方大人也说了,当时是公务在身,本王怎么会计较呢?再说了,当时大人,从未苛待过本王与公主,何罪之有?又何必请罪呢?”凤咏笑着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与方大人聊聊。” 方亦歇听到凤咏的样子,也淡淡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清慕留下来伺候就行。”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带上了门,那个叫清慕的丫鬟,站在门边仔细听了一下,朝方亦歇点了点头。 这时候,方亦歇才说出口:“王爷,公主,下官有一事相求。” “方大人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情,本王能够做到的,或者公主能够帮忙的,你但说无妨,我们又不会说什么。”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方亦歇听到凤咏这么说,才转头淡淡对清慕说:“清慕,你就卸掉吧。” 这时候,叫清慕的丫鬟,擦掉了脸上过厚的脂粉,还用屋里的水盆洗了把脸,擦干之后,走到凤咏面前:“民女夏清慕见过王爷,公主。” 凤咏和白兰仔细一看,顿时惊呆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就是您想象的,宫里那个夏清和,才是夏清慕。眼前这个夏清慕,才是真正的夏清和……”方亦歇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更加吃惊了:“那……这……那我那时候开玩笑说的,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是真的?” “对,您说的是真的。当时您说出来,下官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来,王爷不能知道什么,才没说什么。”方亦歇无奈摇摇头:“清慕,具体什么情况,你和王爷解释一下。” 清慕点点头:“清慕和清和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因为清慕的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再加上夫人身体不好,所以王爷也一直顺从夫人,从未给清慕的娘亲名分,在府内,也只是以清慕称呼,从来没有提及姓氏。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虽然前朝需要倚仗父亲的门生,但是皇上生性多疑,就怕父亲因为这个,功高盖主,所以,就提出后宫人员不足,想让父亲负责选秀。 可是父亲一辈子都是做学问的,阁老不过是虚名,一辈子旨在教书育人,这选秀的事情,哪里知道?后来,经内务府提点,才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要让清和入宫,可以牵制父亲。可是就像王爷猜测的,清和小时候,就与方大人有婚约了,父亲并不是一个失信之人。再说了,父亲也看出,嫁进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出路。 在父亲左右为难的时候,清慕主动请缨,愿意顶替清和入宫,所以,才有了不明不白的封妃。可是清慕入宫之后,清和就变成了清慕,俩人还是略有不同的,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就把我送到了方大人那,当清慕。 直到方大人那时候回来,跟我说,王爷问他,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我就知道,王爷猜出来了。也知道,王爷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臣子,得知了我们的真实情况,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拉上方大人,过来与王爷和公主说明情况。 就像王爷说的,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就是。” 凤咏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个事情呢?” “王爷,因为清慕的身份,可能会保不住,才要与王爷提前说明。清慕入宫,完全是为了父亲,所以所做之事,可能有时候有失妥帖,希望王爷不要怪罪,而且,更希望王爷可以在能帮得了的情况下,帮帮清慕。清慕与清和,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清慕小时候,琴棋书画学的比较少,很多东西,都是临时教的,所以难免会露出破绽。希望王爷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遮掩过去,夏府定当感激不尽。”清慕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无奈说道:“若是皇上细心,早就发现了,可是皇上根本不在乎,或者不想去说这个事情,你明白吗?皇上看夏阁老也十分紧张,和贵妃做事也十分小心,所以,不去计较。再说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夏清和,皇上根本不在乎,是真的夏清和,可以牵制夏阁老,不是真的夏清和,假冒秀女入宫也是大罪,这个罪名,也可以牵制夏阁老,所以,你们不必有如此担忧。” “有王爷这句话,我倒是放心多了,若是皇上不想追究,那我从今以后就当夏清慕,也无所谓。”清慕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这个事情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身份,有一点问题。你与方大人有婚约,你现在这样,不过是个婢女,你说,以后方大人可能名正言顺娶你么?如果过了年纪,皇上强行赐婚,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无法得罪皇上,你们现在就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再说了,本王都能猜到的事情,皇上有那么多人,不能查到吗?就算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是你们的感情是真的,你真的能容忍,以后当一个妾室吗?” “王爷,这个问题,我想过。说实在,妾室与正室,无非是地位的差别,如果方大人无意迎娶,我就是一辈子的婢女,那就是连妾室也不如。王爷也说了,身份是假,感情是真的,如果到时候,方大人与夫人的感情,能够超越我们之间,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当初清慕进宫时候,她就已经是清和,我就只能是清慕了。清慕在夏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当是我还她的,给她一个好一点的人生,也是应该的。”清慕苦笑道。 凤咏点点头:“你能看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如此懈怠,此次选秀,皇上也有意为朝堂上的臣子指婚,到时候,说不定,方大人也会在列,你们要早些做好准备,不要轻敌。按本王看,此次若是给臣子赐婚,说不定到时候会按照势力来,方大人在皇上眼中,到底是哪一边的,到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王爷,那时候下官已经说了,家母有指腹为婚的亲事,皇上还会赐婚?这不是让下官做个失信之人?”方亦歇连忙说道。 凤咏摇摇头:“你错了,现在多少人三妻四妾?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赐婚,你敢说一个不字吗?皇上早就知道,你指腹为婚的人,是夏清和,他怎么会不帮你指婚?还有,这次指婚,根本不是关心臣子的终身大事,而是让你们各方势力相互牵制。比如说你娶了对头的女儿,那不就是在家安插一个眼线吗?这时候,你们只有两种选择,那就是和平,和互相牵制。这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一个好结果。至于你们是不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给你们十个胆,也不敢拿皇上赐婚开玩笑吧。” “王爷……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可怎么办啊?下官心中只有她,她心中也只有下官,下官怎么能娶别人?而且,如果选了一个人回来,让她受苦,那不是愧对夏阁老的信任?”方亦歇更为难了。 凤咏突然灵机一动,笑了:“本王有个提议,不知道方大人和夏小姐是不是愿意。” “王爷有什么提议但说无妨。”方亦歇连忙说道。 凤咏笑了:“宫中女官,也有婚配的权限,而有一人,绝对可以,让你们俩,毫无顾忌。” “是谁?” “是谁?” 凤咏笑着说道:“陆英!陆英本就是罗青的未婚妻,这次完全是乌龙,才进入了选秀名单,后来皇上已经把她批去选女官了。她与你的身份,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若是娶了陆英,陆英心中只有小王爷,自然是愿意成全你们。再加上,有个已婚的身份,加上宫中女官的身份,皇上就会对陆英放下戒心,这样,陆英在宫中办事也容易一些,你们也开心,不是很好?” “可是……就如王爷所言,这陆姑娘,真的愿意吗?”方亦歇有些为难。 凤咏笑了:“这事情,自然是需要商量的,不过你们要知道,陆英心中从未一刻放下过罗青,这种人,要她答应,你们也要有所收敛。要让皇上放下戒心,这样,你们才算演了全套。等到后来,你纳妾,干什么,皇上可就管不着了。” “这个事,如果真的能够办到,自然是好事,只是怕陆英姑娘不愿意。还有,女官如果成婚,就要日日回府,到时候,是不是会影响陆姑娘呢?陆姑娘为小王爷守节,可是下官府上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是分开,就怕被皇上察觉,可是过于亲密,就感觉玷污了陆姑娘的名节呢。”方亦歇还是磨磨唧唧。 凤咏无奈摇摇头:“你这就是傻了,你想过么?女官可以婚配,若是皇上不放心,到时候随便给陆英配了人,或者直接收了做娘娘,到时候,陆英才是真的不能守节。本王想,与其让陆英姑娘随便嫁给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比较好么?而且,陆英姑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字并肩王也是一个热心肠,这件事情,他们就算不知你们的情况,为了陆家,也会做的,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要是等到了选秀,只怕就无法控制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变脸 “怎么,王爷还要找人阻止我不成?” “陆姑娘,你本来就没有进宫资格,本王这样,好像,不违规。再说了,你这样夜闯王府,好像不是很对吧?” “索尔璟晼,没想到堂堂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居然在这猫着。”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下罢了。王爷,小女子已经来了,有什么事情,当着我的面说,也不用让罗伯父从中传话了。” “要是知道陆姑娘会亲自过来,本王肯定不会让老王爷从中传话。小王爷的死,虽然是魏华清所为,但是本王一直觉得自己难辞其咎。所以总觉得愧对于你与老王爷。现在的宫内危机重重,你的身份,魏华清又心知肚明,你进宫,无疑是羊入虎口,根本毫无胜算。如果你进宫,你还会成为魏华清牵制陆家的把柄,到时候,大家都会跟着有麻烦。所以,无论如何,本王都会阻止你进宫。”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王爷,你要知道一件事。你以为,只是靠我贿赂一下内务府,就可以换来一个选秀的名额吗?虽然我早已赐婚,失去了选秀的资格,但是在魏华清眼中,我不宜在外,所以,这次贿赂,也是他授意的。不然你以为,我陆家那一点钱,足够让内务府舍身犯险?要知道,内务府可是一个比一个精。” “越是这样,本王越不能让你入宫。既然魏华清授意,那你进宫,就没得好,不如干脆就不进,清闲自在。” “能够选择的话,我也希望当一个普通女子,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然后好好过这一辈子,但是可能吗?青哥哥死了,罗王府只剩下罗伯父一个了,现在,我还因为自己的安危,畏首畏尾吗?再说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为青哥哥报仇,为民除害,想必我们陆家列祖列宗也不会怪我的。” “呵,陆家也是书香门第,这种家室,怎么会养出陆姑娘这样,不知进退不顾后果的人出现?你只想着,为罗青报仇,你想过你陆家满门吗?你以为,大家都是缩头乌龟才不去报仇的吗?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国家,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在这时候,我们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你以为,你进宫,会有报仇的机会吗?你和罗青是赐婚的,不是私下成亲的,魏华清会不知道吗?你进宫了,他会不防着你吗?你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还好,你若是有什么,报仇没机会不说,还会连累你家,连累了老王爷,连累很多人!你好好想想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魏华清会时刻盯着我?那么多老臣之女,凭什么专门盯着我?” “凭什么?就凭你最明显!你要知道,那些老臣大多没什么过错,只是敢不敢言,而你呢?你与魏华清,那何止一个深仇大恨了得,我就是魏华清,我也会盯着你不放。既然,你现在已经在名单上了,那只有一个法子了,陆姑娘既然开了个陆英阁,对文房四宝肯定是非常了解了,那对女红一类的呢,是否有所了解?” “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自然是学过的。” “对于宫中的服饰制作和礼仪呢?是否有所了解?” “这些小时候就学过,怎么了?” “既然如此,本王明日让内务府调你去选女官,而不是选秀女,这样,你还不会失了自由,也满足了日日在魏华清面前晃的要求了。而且这样,魏华清也不会有什么说法了。” “女官?你要我去负责什么?” “尚衣局还差一个女官,正在选,你进去,肯定不可能直接当这个女官,但是底下有女官晋升,你就可以直接当这个底下的女官,也不会影响你日后出宫。” “这倒是可以,只是从名单里除去,也比较麻烦吧。” “这个事情,陆姑娘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再说了,里面有很多人,也不可能参加选秀,也要刨掉一部分的。” “如果是这样,我自然是感谢王爷了,只是如果做不到,也请王爷不要再费心,陆英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连累王爷,那就是陆英的不对了。” “陆姑娘不用客气,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也求陆姑娘相信我,不要着急。” “我自然会小心的,而且也不会惹事,只求王爷,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了。” “多谢陆姑娘提醒,不过陆姑娘,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 想到那日夜里的陆英,凤咏更加觉得,陆英会接受这个建议,只是陆英的家里,是不是会愿意,就不知道了,再说了,这件事,也是委屈了陆英。 陆英若是只是当女官,等到她放下了,早晚是有婚配的可能的,可是现在这样,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而且方家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还会连累他们。 方亦歇还是摇摇头:“王爷,下官怎么想怎么不妥,路姑娘是否为小王爷守节,那是陆姑娘的选择,可是下官这样娶她,那就是负了她。如果臣日后出什么事情,连累了他们,那便是负了她全家。这样的事情,下官不能做。 下官与清和缘分,若是只能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而且我们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个事情,总是我们欠清慕的,每次听到和贵妃的消息,我们都心中有愧。因为我们知道,清慕根本不在乎这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她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些罪的。我们在外面还有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一想到清慕,我们就觉得,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日后,皇上赐婚也好,什么都好,下官的心中只有清和一个,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臣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传出去,也不过是下官宠幸妾室,脏的不过是下官一人的名声。这是我欠清慕的,我应该还,只是连累了清和,现在只能跟着下官,做清慕,受尽苦楚。” “方大人,若是清和在意这些,只怕现在不会跟在你身边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谁欠谁的,出身在什么家庭,都是大家无法选择的。清慕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但是你们俩,也需要好好生活,才对得起,清慕的牺牲。她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宫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们若是也过得不好,那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是不是夏家的子女,不在于一个名分,也不在意是不是妾室所生,而在于,是否有夏家的风骨。夏阁老当初也是无从选择,清慕与清和,哪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取舍。你们现在,能够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对得起清慕的牺牲了。不过,你们想过,以后的方夫人吗?”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方亦歇抬头问道:“公主此话何解?” “方大人,你虽然说,脏的是你一人的名声,可是你想过方家吗?想过那个与你一起,被赐婚的女子的名声吗?你觉得你会连累了陆姑娘,那你就不觉得,你会连累那个女子吗?”白兰有些激动。 方亦歇皱着眉头说道:“公主,下官当然知道您的意思,这样下去,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公主,就算下官给清和一个新的身份,成婚了,奉为正妻。他日若是宫中饮宴,清和一出席,皇上就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到时候,被株连九族的,可就不止方家了。”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女的,哪怕她是一个侍女,哪怕让你现在去和皇帝说?”这时候,京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方亦歇一脸紧张:“是谁?” “方大人不要紧张,这是自己人。”凤咏连忙安抚。 京墨打开窗户,从外飞身而入:“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帮你,只是会连累你身边这个女子,日日隐姓埋名,用他人的脸过日子了。” “京墨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易容?可是易容不容易保存,要时常保养。”凤咏有些奇怪。 京墨摇摇头:“不,我这用的是秘法,可以永久改变容貌,再也改不回来了。如果你爱的是她的容貌,那我可以告诉你,改变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你最好想清楚。” “前辈……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清慕怯怯说道。 京墨笑了:“说也容易,用一个专门的蛊,腐蚀掉你的面皮,然后再涂上专门的药剂,重新长,虽然骨架上没有变化,但是会改变脸上有些部位的摆列,会造成面容巨变。只是这个法子,疼痛异常,而且要疼到皮肉长好为止。等到皮肉长好,也不是就舒坦了,脸上皮肤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十日之内,不能见光,不能掌灯,不能碰水,而且奇痒无比。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样,到底是否值得。你要知道,你这样,可能出来会奇丑无比,可能会美若天仙,若他真的只是在乎你的脸,色衰而爱驰的道理,我想我要提前告诉你。” “前辈……我不怕,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父亲。我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到时候就是连累一大堆人。当初让清慕顶替我入宫,我就已经满是愧疚,现在若是再因为这张脸连累这么多人,我更是痛苦不已。我一人受苦又怎么样?能够帮大家解决问题,那才是应该的。”清慕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若是想好了,就到雪芙居来找我,记得,我叫京墨。” 说完,京墨飞身而去。 方亦歇看着京墨离开的身影,马上关上了窗户,回来问凤咏:“王爷,这位前辈说的话……” “是真的,这个京墨大人,就是大名鼎鼎,清荫阁的巫蛊导师,所有大家治不好疑难杂症,都是他来弄的,他若是能说的出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个后果,他也说的很明白,还望你们都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夏姑娘,花容月貌,到时候,可不一定会这样。本王知道,方大人与夏姑娘青梅竹马,情谊绝对不仅限于这肤浅的外表。但是方大人,您要记住,这个改变,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期间所受痛苦。”凤咏苦笑道。 方亦歇听完凤咏的话,转头对清慕说道:“不然,我们不弄了,好吗?我舍不得看你这样,受尽苦楚,夏阁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要告诉父亲,我会自己去做,等到做好,也不必说这些过程,只需要告诉他结果就是。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至于做好之后,我也希望,这边所有人,都彻彻底底拿我当夏清慕。宫里的那个,才是夏清和。”清慕很郑重说道。 凤咏点点头:“夏姑娘若是能够有这个觉悟,本王觉得,京墨大人会为您一试。只是变成什么样子,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美人再骨不在皮,夏姑娘就是改变了些许面相,想必也不会丑陋到哪里去。”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不是因为与他生生世世,而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才做的,所以,我觉得值得。”清慕笑着说道。 方亦歇还是有些保留:“不然……” “别说了,若是我现在这样下去,难免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是我一死了之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个改变一下面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因为这张脸才是我,就像刚刚公主说的,是不是夏家的儿女,看的是夏家风骨,而不是这张脸。”清慕非常认真。 凤咏满意点点头:“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京墨大人亲自为你服务。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没有一点面子,那是根本请不动的。因为京墨大人,不爱钱,不爱权,只讲一个缘分,也许,这就是你与京墨大人之间的缘分。这也是对夏家还有你们的一个帮助。” 第三百七十六章 焕颜 “那为什么,前辈会愿意帮我呢?”清慕有些好奇。 凤咏笑了:“曾经本王也这么想过,不过,可能就是缘分吧。” “这京墨大人真是厉害呢,这身份这么容易的吗?” “哪啊,造假身份的基础是有这么个人,你以为随随便便造个身份会不引人怀疑吗?” “那这么说的话,京墨大人是真的厉害呢。” “那是自然,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他这个人,但是他的能力确实是一流的。之前很多疑难杂症,都是靠他治好的。所以他在各个部落都有人情,很多事情,皇帝办不到,他却办得到。” “这样的人在清荫阁,清荫阁真是有面子了。” “多大的面子,就有多大的责任。你是不知道,京墨曾经惹了多少事情。若不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他十几条命都不够。” “京墨大人这么会惹事吗?” “京墨这人本来就很随性,别说在外面了,就是在清荫阁也没少惹事。但是他很有本事,所以没人能拿他怎么样。在这种地方,本来就是谁有本事谁就有话语权。所以不管惹下多少事,清荫阁都会帮忙罩着,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我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点倒是和练武的很像,强者为尊。” 清慕听到凤咏说的,还是有些疑惑,但是没有说什么。 凤咏笑了:“你们不必想,这个前辈是不是对你们别有所图。他本可以加官进爵,就因为他的性子,才这样的。有些事情,只有他能办到,谁都办不到,包括皇上。” “这位前辈,有这么厉害?”方亦歇有些怀疑。 凤咏笑着说道:“方大人知道,我们附近,有多少部落和邻国吗?” “这与这个前辈有什么关系?”方亦歇更加奇怪。 凤咏笑了:“你能说出来的,你不能说出来的,都有他的人情在,这天下,谁都不能说自己畅通无阻,可是他可以。你说这种人,有必要为难你们吗?” “下官自然是相信王爷的话的,不然也不会来说这件事情了。只是,不管是谁来经手,下官都要对清和的人身安全负责。”方亦歇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提醒道:“不是清和,是清慕,清和是宫里的和贵妃,不是你身边的丫鬟。” “是下官疏忽了。”方亦歇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你就放心吧,只要清慕能够受得了,绝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但是,这个痛苦,确实是非人的。” “别说了,我愿意,我怎么都愿意。我现在这样,你们谁都保护不了我。”清慕十分决绝。 等到商量过后,凤咏让清慕偷偷溜出了府,去雪芙居。 清慕进入雪芙居之后没多久,雪芙居就打烊了。 跟着人走入内室的清慕,看到京墨在里面,还有一个帅气逼人的白衣男子,加上刚刚带自己进来的白衣女子,这个雪芙居,就这三个人。 京墨看到清慕,笑着说道:“果然,你还是来了。广白,木香,你们去做准备吧,我与她详细说一下。” 等到木香和广白下去,京墨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给清慕看,盒子散发着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仔细一看,里面黑色的虫子,还在里面蠕动。看到清慕吓得别过眼去,京墨收起了盒子,笑着说道:“这些,就是等下要放在你的脸上的,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就是要我死,我也愿意!”清慕还是十分坚定。 京墨看到清慕坚定的眼神,笑了:“为什么?女子不是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吗?” “我要保护我的家人,有我在,都是祸因,容易被发现。被发现了,他们就完了,我没得选择,他们也是,只是希望,前辈可以为我保密,不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至于以后变成什么样,我自己承担。”清慕淡淡说道。 京墨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躺下吧,我让他们把你头发弄起来,然后清洁面部,再来弄。” 清慕点点头。 等到木香弄完,京墨从里面拿出另外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个白瓷的盒子。 清慕有些奇怪:“不是用刚刚的那些吗?” “你若是想要用,也可以。”京墨打开盒子,一股刺鼻的中药气味冲出来,熏得大家直皱眉。 京墨用专门的刷子,把药膏刷在清慕的脸上,淡淡说道:“现在开始比较凉,半个时辰之后,开始发热,然后开始有灼烧感,刺痛感。之后灼烧刺痛会越来越严重,还会伴随瘙痒,你一定要忍耐。为了防止你抓,我会让他们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清慕点点头。 没过多久,清慕的脸上,就已经涂好了药膏,清慕只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整个脸冻住了,根本不能动,甚至有种冻得脸疼的感觉。 京墨看清慕手虽然被绑住,但是还是抓着衣角,淡淡说道:“这才是刚刚开始,药膏涂上,就不能反悔了。多想想你这么做的初衷,你就会好过一点。木香,你在这照顾,广白,你与我去安排焕颜膏。木香,你要记住,摁住她,不要让她动,她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要管。” “知道了,京墨大人。”木香淡淡回复道。 等到京墨和广白离开,木香笑着安慰清慕:“你不必担心,京墨大人医术很好的,这个方法,虽然他没说过,也没在外人前做过,但是他肯做,就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你不必担忧。只是千万忍住了,不要动弹,不要说话。” 清慕费力眨了眨眼睛。 过了半时辰之后,木香发现,药膏完全没有干涸的迹象,反而还是和刚刚抹上去一样,好像看起来更湿润了。 而清慕的身上,已经开始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只有脸上,还是和冻住一样,毫无变化。 等到京墨等人回来,已经一个半时辰了,京墨拿着一个盒子,广白跟在后面,拿着一盆药液。 京墨用毛巾浸透了药液,轻轻敷在清慕的脸上,没过多久,就取下来,木香惊奇地发现,清慕原来的脸,已经开始出现些许变化,好像不如刚刚那么富有弹性了。 然后,京墨用干净的水,轻轻擦拭清慕的脸,淡淡说道:“不错,接下来这个药膏,没有那么难受,不过,需要包裹七日,你要做好准备,我涂完就会关门关窗,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会进来为你换药。” 京墨熟练地上着新的药膏,上完之后,拿过纱布,把清慕的脸,一层层裹起来,只露出眼睛鼻子嘴的地方。 上完之后,京墨对木香说:“把她捆好,然后你们就出去,记得关门关窗,晚上不要掌灯,把门锁住。” 七日之后,清慕听到一个推门的声音,知道,这已经是第七日了,自己应该是要解下纱布了,心中还有些期待。 京墨带着广白进来了,好像带来了什么药液,依旧是浓烈的药味。 京墨把清慕的纱布,一点点揭开,揭开之后,有些愣神,但是还是很快放下纱布,用浸透了的毛巾,仔细擦拭。 站在一旁的木香,都惊呆了,眼前这个肤如凝脂,肤白胜雪的美人,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清荫阁的弟子,本就已经是保养得宜了,可是和眼前的人比起来,真是逊色不少。 过了一会,京墨淡淡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清慕起身,活动了一下,就着屋内微弱的光,走到镜子前,但是依旧惊艳不已。 镜子里的美人,肤白胜雪,触手细腻,比世间最好的玉还要细腻,水灵灵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流波转盼,万种风情。小巧而挺的鼻子,精致的小嘴,双唇就像花瓣一样娇嫩欲滴,两颊自然红润,面若桃花。 清慕有些惊喜:“前辈……你不是说……” “我是说,不一定变成什么样,我何时告诉你,一定奇丑无比?不过你还是不能见光不能沾水,所以,你等下还是要裹起来,躺在床上,不要走动。药已经不需要上了,我给你配了养颜的驻颜霜,敷在脸上,可以让皮肤更加稳定一些。”京墨淡淡说道。 清慕有些奇怪:“现在出去会怎么样吗?” “你现在的皮肤非常薄,如果晒太阳或者进水,极容易感染,所以,还是要注意,反正只是三天时间,等等就过去了,你已经等了七日,还在乎这三日吗?”京墨笑着问道。 清慕点点头:“那是自然不在乎的,只是好奇罢了。”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过来,我给你上驻颜霜,然后包起来,你就休息吧。这个是帮你内调的丹药,安眠养颜,你服下之后,会睡满三天三夜,残余的毒素,会随着汗液排出,等到你醒来,就可以随意行走了。”京墨淡淡说道。 清慕先服下了丹药,然后就已经缓缓睡去。 等到清慕醒来,就看到,方亦歇已经在床边看着自己了。 京墨看到清慕醒了,上前取掉了纱布,淡淡说道:“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不过还是要注意,最近尽量少见光,出门一定要带上斗笠和面纱。还有,这一个月都不能用脂粉一类的,只能用我配的驻颜膏,早晚各一次,洗脸后涂。” “知道了,多谢前辈,前辈之恩,清慕无以为报。”清慕起身,给京墨行了个跪拜大礼。 京墨淡淡说道:“起来吧,不必这样,我帮你,不过是与你有缘。” 说罢,京墨就出去了。 木香包好了几个盒子,递给方亦歇:“这个是京墨大人的驻颜膏。桌子上有斗笠和面纱,出去的时候小心点。” 等到下一次见到清慕,已经是清慕离开雪芙居一月有余,皇后册封在即,凤咏已经有些着急了,不知道,这清慕的换脸成功了没有。 科学告诉凤咏,这种换脸,在没有整容的古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边,有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谁知道呢?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人,见到清慕都是惊艳的。 大家都做好准备,清慕变成了什么样,是不是更丑了,是不是和平常人一样?结果,没想到,清慕居然如此惊艳。 凤咏心中只想,还好这魏华清不是昏君,不然肯定会纳清慕为妃的。 凤咏看到清慕惊讶了:“你……” “清慕参见王爷。”清慕笑着行了个礼。 凤咏仔细一听,声音确实是那个,笑了:“没想到,居然能变得这么好,我还以为……” “还以为清慕容颜有损,不敢出门?”清慕笑着说道。 凤咏尴尬笑了笑:“没有,本王自然是相信京墨大人的医术的,只是有些惊讶,这样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京墨前辈艺术超群,自然是如此了,若是换成寻常大夫,别说是换脸了,就是养肤,也做不到的。”清慕笑了。 凤咏点点头:“这样自然是好,对了方大人,你应该去和皇上禀报,说你的未婚妻到了,准备即日成婚,至于这个身份,你还要好好想想办法。” “身份问题,就不劳烦王爷费心,京墨前辈,也帮清慕解决了,现在清慕的身份,是边境首富夏青云的独女,夏青云早逝,清慕一直在伯父家长大。”清慕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样自然是最好,京墨大人神通广大,总能解决一些不好解决的,想必,本王很快,就要喝你们的喜酒了。” “还是王爷与公主快些呢……”清慕不好意思说道。 凤咏笑了:“都很快,没事的,不着急。不过雪芙居的事情,你们不要对外说,雪芙居现在,不过是都城普通的脂粉铺子罢了。如果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公主非常喜欢的脂粉铺,至于这些事情,你们都一概不知,千万不要说出去。京墨大人不喜热闹,若是传出去,只怕京墨大人再也没有消停的日子了。他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你们也不能让他少了清静,是不是?” 第三百七十七章 谄媚 清慕点点头:“王爷说得对,这些事情,我们也商量过。我们从来不知道雪芙居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脂粉铺子,清慕是个从边疆过来的普通女子,都城的事情,一概不知,就连王爷与公主,清慕也是第一次见到。” “清慕你若是能够知道这件事情,本王就放心了,方大人与夏姑娘的事情,本王也会借机提一下的,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准备,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会不会让方大人再娶一个夫人。”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清慕笑了:“如果他去和皇上说完,皇上依旧觉得,平衡势力,确实需要,那我们也没办法,再说了,人在庙堂,身不由己,清慕明白,并不会有所怨怼。只是夫妻是否和睦,是伉俪情深还是相敬如宾,只有自己知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看谁怎么想了,您说是吗?” “夏姑娘这么想,不枉大家都这么努力。”凤咏笑着说道。 那日,清慕与方亦歇并没有说多少,很快就走了。 接下来没多久,就到了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确实是做得很成功,很盛大,凤咏和白兰很早就到了宫内,白兰去看秦婉仪,凤咏去看了魏华清。 魏华清今日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袍,里面是一件大红色和一件白色的衣服,搭配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参见皇上。”凤咏连忙行礼。 魏华清笑着说道:“平身吧,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来了?” “臣与公主提前进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不过这些早就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好好休息就是。” “多谢皇上关心,对了,刚刚臣路过方大人府邸,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到了府上。”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有些惊讶:“未婚妻?朕以为他说未婚妻的事情,是在推脱赐婚呢。” “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是从边疆过来的,所以,对都城还是不熟悉,方大人还准备带她出去游玩呢。”凤咏笑了:“估计啊,方大人很快就会来和皇上分享这个喜悦了。” 魏华清笑了:“想不到,他还是个讲信用的人,朕之前还在想,在秀女当中选择一位,给他赐婚呢。”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方大人在朝中没有势力,也没有倚靠。全心全意为皇上尽忠,臣觉得,没有必要给方大人指一些不中意的人。再说了,方大人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若是好好遵照当年的约定,娶了未婚妻,会向外说明,朝中的大臣,都是正人君子,注重承诺,也是一件好事。皇上应该大力赞扬才是。”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这个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女子,是否能够配得上他呢?他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这个女子,若是无知的乡间妇孺,那就真是不相配了。” “臣听闻这个姑娘,天姿国色,还饱读诗书,应该是不会差劲的。只是,这个家里好像早些就没落了,所以姑娘一直住在亲属家里,性子有些内向。”凤咏淡淡说道。 魏华清笑了:“性子内向也无妨,朝中朝臣的夫人,也不需要外出干什么,只要他们俩能合得来,也无所谓。” “那是啊,不过臣觉得,让方大人把未婚妻一起带出来,也不错,也让皇上看看,顺便还能多接触一点人,说不定也没那么内向,您说呢?”凤咏建议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有理,这样吧,你等下到内务府传个旨,让内务府给他府上送一套吉服,让方亦歇把未婚妻一起带来赴宴。” “那臣马上就去。”凤咏笑着说道。 说完,凤咏便告退去了内务府,看到忙成一团的李升和秦艽。 “李公公,秦司衣。皇上听闻,方亦歇方大人的未婚妻到了都城,想着今晚封后大典,热闹一些也好,希望内务府给方大人府上送一套吉服,让方大人今晚可以带着未婚妻过来饮宴。”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听到,点点头:“辛苦王爷跑一趟,小的这就去安排。” 等到秦艽走了,李升笑着说道:“王爷走这一趟,还有别的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恭喜李公公一声。”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十分谄媚:“王爷这话的意思,小的不明白。” “恩?李公公不明白吗?听闻李公公已经升了内务府副总管,本王才特地来恭喜,原来李公公还没收到通知吗?”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摇摇头:“原来王爷说的是这件事情,这不是正式的升迁,不过是让奴才,暂代这个位置罢了。” “这就是要恭喜的地方啊,李公公您想,这么多人,怎么不让别人暂代呢?可见,皇上有意让李公公做这个差事了,这是信任的表现。再说了,您若是暂代能做好,那以后,还怕没有总管的一天吗?”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不好意思笑笑:“那小的,就借王爷吉言了。” “而且过来,也是告诉公公一个内幕消息,这皇上啊,准备在当朝大人家中秀女中选一部分,给当朝的大人们赐婚,所以,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机会,让公公好好表现。”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有些惊讶:“这样,难怪……那小的多谢王爷的消息了。” 凤咏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塞给李升:“这些恭贺李公公晋升,也多谢李公公日常的帮忙。” “王爷客气了,不需要的,这么客气怎么可以。”一边说着,李升一边收下了钱。 凤咏看着李升的样子,只觉得,这样的人,真好收买,第一次,就那么谄媚了。 “王爷,这是内务府的管事,李公公。” “参见王爷。” “公公何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本王有幸与内务府共同做事,本王心中十分开心。” “瞧王爷说的,皇上既然叫王爷负责选秀的事情,便是信任王爷,我们内务府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再说了,从前的选秀,也是由太后或者皇后组织的,现在太后不问这些事情,皇后还未行册封礼,所以皇上选择让王爷来负责,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内务府,自然是尽力协助王爷,希望王爷不要嫌弃我们办事不力才好。” “公公客气,虽然以前选秀都是太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组织,但是内务府一直都是从旁协助的,论这经验,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这内务府呢?皇上选本王,无非是挂一个负责的名号罢了。” “王爷此话不对,此次选秀,内务府早就察觉有所不对,所以内务府,心甘情愿听从王爷差遣。” “李公公难道已经发现此次选秀……” “王爷这话说的,小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就是对那些老臣的恩典罢了。老臣为朝廷一辈子辛劳,一朝告老还乡,到时候那小姐们的婚事,就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而且,按照礼制,这告老还乡的老臣之女,是没有选秀的权力的,这次选秀,完全是皇恩浩荡,所以那些当朝的大人,便没有来掺合的。” “公公明白就好。只是此次选秀啊,是皇上的恩典,只是这朝中有些大人,有些还是不死心,日日在本王府外求见,让本王很是头疼。” “唉,说句不该说的,这便是那些大人不懂事了,皇上若是想要在当朝的大人家中选秀,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就是啊,这真是让本王头疼。” “王爷何必头疼?若是王爷不知道怎么解决那些大人,只管交给小的就是。皇上不方便说的,王爷不方便说的,小的就帮忙说了,等到那些大人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便不会日日在王爷府门口求见了。” “那本王就多谢公公了。公公可算是帮了本王大忙了。” “说什么这么开心?” “这便是兰心公主吧?小的内务府李升,见过兰心公主。” “原来是内务府李公公,我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吧?那我先回去。” “瞧公主说的,这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现在是公主,是皇上的义妹,以后还是王爷的王妃,那是自己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呢?我们不过是在说选秀的事情,那是皇上的婚事,公主作为义妹,自然也是听得。” “公公一口一个自己人,但是您这么客气,当真是不感觉把我当自己人了。其实啊,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今日不是去逛了个脂粉铺么?回来试用之后,发觉那家的脂粉不错,内服的产品也甚好,我就想着,皇嫂不是马上要封后了,这我总得送点贺礼什么的。可是只送这些,就感觉有些寒酸,就想来商量一下。” “公主玩笑,皇后娘娘是您的皇嫂,怎么会嫌弃您送的东西寒酸?再说了,公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公主说好用,那自然是不错的,这种贴心的东西,送给皇后娘娘,那不是更温暖娘娘的心么?小的记得上次宫中几位娘娘还在说,这宫中的脂粉也用腻了,进贡的东西虽然好,但是数量太少,小的们正愁呢。公主这些东西送进去,皇后娘娘若是觉得好用,到时候我们内务府就专门去采买,您才是解决了我们内务府的大难题了呢。” “公公客气了,我不过是随手买的,皇嫂觉得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怎么公公便感谢上了,当真是折煞我了。既然公公这么说了,我便让掌柜的包好一些,等到册封的时候,送给皇嫂试试。” “公主的眼光是极好的,若是公主还是觉得寒酸,大可加上一些精巧的饰品一起,小的觉得皇后娘娘平日过于节俭了,都不怎么戴首饰,除了大型活动,不然那装扮都与寻常小主没有差别。若是公主能够送一些适合日常的又特别的首饰,那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多谢公公提醒了。” “对了,李公公,这些名册与画像,本王都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能否麻烦公公,带进宫交给皇上过目?” “王爷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就是不干什么,小的不也要回宫吗?帮王爷带点东西而已,王爷太多客气了。” “这些给公公当辛苦费喝茶,公公宫内宫外,辛苦了。” “王爷客气了。” “那本王便不送公公了,本王还要带着公主出去看看首饰呢,公公一路小心。阑久,送李公公出去。” “王爷客气,不需要人送,小的自己走便是。” “这么多东西,也需要人帮您抱出去,来,阑久,还不快拿东西跟上公公?” 想到这些,凤咏心中冷笑,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人,比那些刚正不阿的好多了。 凤咏笑着说道:“对了,皇上给本王择的宅子,本王想说,把之前皇上赐的人都弄过去伺候,想着他们的奴籍,是不是能够转到府邸呢?” “这个好说,只需要到时候王爷到内务府办理便是。不过王爷想好了,要带哪些人去吗?旧府邸也需要人日常维护呢。”李升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哪些都是极好的人,哪有什么带谁不带谁。再说了,本王与公主就两个人,哪里需要两个府邸,到时候,怎么处置再说了。日常维护的话,请什么人都可以,何必让他们去呢?” “王爷说的也有些道理,之前王爷说想要把人送回宫,还十分愧疚,没有帮上王爷的忙呢。”李升不好意思笑笑。 凤咏笑了:“无碍无碍,不过这些人的背景,还希望公公帮忙查一下,公公也知道,这府内只有本王和公主,公主的安全是最重要的,知根知底,也是让本王与公主安心。本王不是说宫内的人不好,只是知道清楚一些也方便以后相处。到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家人过来看的时候方便一些。总不会发生人家父母双亡,我们让他们回家孝顺的误会,您说是吧?” 第三百七十八章 晚宴 李升笑着说道:“王爷说的,这些都好说,这些都是宫中的人,身家肯定是清白的,不过王爷若是想知道,奴才帮您查一查就是,不过奴籍的事情,还需要下次王爷亲自过来内务府办理了,今日管这个的大人不在呢。” “那也无妨,反正日常都会入宫,无非是多跑跑而已。也不是本王与公主不相信内务府的人,只是想了解一下,既然公公这么说了,本王就再过几日再来。”凤咏说完,便离开了。 等到晚上晚宴开始,凤咏才进到宴会的现场。 凤咏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的,没什么意思,都是阿谀奉承。 白兰身穿一件玫瑰粉暗纹刻丝古香缎锦衣,逶迤拖地并蒂莲花裙,身披青色掐牙黄玫瑰纹样花软缎。柔顺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圆翻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扭丝荷花铜头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石的佛珠手串,腰系孔雀纹束腰,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鞋子,整个人显得娇艳可人。 凤咏走过去,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低声问道:“不是让你穿上次皇上赏赐的那个华丽的那套吗?” “那样会和皇后娘娘撞色,等下你就知道了,还好我带了别的衣服,不然就出事了,你没见今天宴会上,没人敢穿红色吗?连和贵妃都不敢穿。”白兰低声说道。 凤咏仔细看,宴席对面的夏清和,身穿一件樱草色掐牙鸡心领窄袖纱衫,逶迤拖地赭色刺绣百蝶穿花纹裙,身披啡色底如意纹蝉翼纱十样锦。油亮光洁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乌蛮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红珊瑚钿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掐丝的手镯,腰系如意流苏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鞋子,看起来,和白兰的风格还有些相似。 凤咏笑着说道:“你今日的着装,和和贵妃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那也没办法,大喜之日,怎么能穿着太过素净呢?你看连那些命妇,都穿的喜庆了。”白兰脸上不动声色,嘴里低声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都是比较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倒是也喜庆。” 这时候,方亦歇带着夏清慕进来了,夏清慕靛青色镂花折枝杜鹃古香缎直领偏襟绸衫,逶迤拖地琥珀色底掐牙镶边五彩花草纹样裙,身披刺绣折枝杜鹃素面杭绸。黑亮的乌发,头绾风流别致祥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长命富贵宝石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绿玉镯子,腰系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杜鹃软缎绣鞋,看起来更是明媚动人,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凤咏笑了笑,低声说道:“没想到皇上赏赐的吉服,还挺配夏清慕的,看来这秦司衣,是会办事。” “这是临时的安排的吗?我以为是方大人所为呢。”白兰有些惊讶。 凤咏笑了:“早上我提了几句,皇上就安排了,可见,皇上也是知道一些,关于那个诗句的事情的,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让方大人带人来。” “还好清慕已经弄好了,要不然肯定要出事的。”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恩,不过现在,也不一定不会出事,就看清慕今晚怎么做了。” 这时候,燕凝紫带着丫鬟出现了,燕凝紫身穿金枝线叶交织绫鸡心领长纱衫,逶迤拖地轻紫色掐牙镶边月季花木兰裙,身披刺绣宝瓶纹样薄纱素软缎。乌黑亮泽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延年益寿陶瓷头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缠丝嵌三色宝石赤金戒指,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宫绦,上面挂着一个银丝线绣莲花荷包,脚上穿的是花纹薄底小靴,看起来,倒是符合她的气质。 和简宁跟在身后出现,身穿一件秋香色蝴蝶葡萄净面对襟褙子,逶迤拖地彩凤纹月裙,身披金黄底韩仁绣烟纱梭布。乌油油的浓发,头绾风流别致如意高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雕花凤尾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一滴油的镯子,腰系柔丝腰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香囊,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小靴,看起来,倒也是素净别致,不过,还是那些鲜艳的颜色比较适合和简宁。 想来今日封后大典,和简宁也不敢那么穿,才这样,心中也是想笑。 这时候,魏华清带着秦婉仪出现了,秦婉仪身穿墨色底色刺绣织金缠枝纹浣花锦交领窄袖褙子,逶迤拖地正红色掐牙缎裙,身披刺绣镶边月季花薄纱遍地金。柔软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凌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红玛瑙金凤步摇,带着一朵正红色牡丹宫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腰系半月水波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红色绣金牡丹绣花鞋,整个人看起来,真是有母仪天下的感觉。 配上魏华清黑红的衣服,看起来真是般配不已,早上看魏华清的黑色袍子只是普通的黑袍子,现在却换了黑色底绣金龙的袍子,配上正红色的里衣,看起来非常协调。 等到魏华清和秦婉仪入座,所有人起身,对俩人行礼,颇有一种山呼万岁的感觉。 晚宴开始,魏华清先是废话了几句,然后就让大家看节目了。 这时候,夏清和突然离开了位置,夏清慕看到这个,也跟了上去,白兰想了想,也出去了。 这时候,凤咏明显看到,魏华清看着离开的俩人,眼中有些看不懂的意味。 果然,没过多久,魏华清身边的一个宫女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在魏华清旁边耳语几句,卫华请就让她退下了。 过一会儿,白兰回来了,凤咏连忙低声说道:“刚刚怎么了?宫内说话不便。” “我知道。我怕她们不懂这个道理,所以跟上去提醒,没想到和贵妃只是头疼回宫,方夫人也只是宴会闷热出去透透气,我看了看,就一起走了一会儿,然后先回来了。”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还好,我以为。” “没事的。大家都知道,在宫内,不方便。”白兰淡淡说了一句。 这时候,歌舞表演暂时休息了,魏华清看到夏清慕回到了位置上,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方亦歇的未婚妻了,长得果然是清新脱俗,不知道刚刚出去,是歌舞表演不好看吗?” 夏清慕起身行了个礼:“民女夏清慕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身体不适,晚宴上有些闷热,所以出去透透气。” 魏华清点点头:“朕还以为,夏姑娘身体不适,还叫人去查看呢,没想到,看到夏姑娘与兰心相谈甚欢。” 白兰笑了:“皇兄这话说的,臣妹也是和皇兄一个想法,看这夏姑娘离席,以为夏姑娘身子不爽,就跟上去看看。没想到只是因为闷热不适,就陪着夏姑娘走了走。没想到,这夏姑娘也是家住边疆,与兰心一样,家乡远,有些思乡情切,才会更加不适,所以臣妹陪着夏姑娘多聊聊,才回来呢。” “兰心果然是善解人意,这夏姑娘的名字,倒有些像和贵妃的闺名,若不是和贵妃是家中独女,真以为夏姑娘与和贵妃家有什么关系呢。”秦婉仪笑着说道。 夏清慕又是一个大礼:“民女夏清慕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民女不过是商贾之女,怎么比得上和贵妃娘娘出身名门,是皇后娘娘抬举了。” “夏姑娘不必过谦,夏姑娘姿色并不在和贵妃之下,这和贵妃在宫内已经算是艳压群芳,夏姑娘若是打扮一番,只怕是能够与和贵妃争锋呢。”秦婉仪笑着说道。 凤咏听秦婉仪字字句句都来者不善,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话才是自谦呢,这后宫众人,哪个比得上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在臣看来,无论是和贵妃娘娘也好,夏姑娘也罢,那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您呢?” “王爷这番夸奖,本宫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秦婉仪假装不好意思说道。 白兰笑了:“王爷说的当然在理,皇嫂是皇后,母仪天下,不仅是相貌上天姿国色,更是有母仪天下的派头的,这天下美人众多,皇嫂这个可是独有,皇嫂刚刚说的,可不是自谦了吗?” “还是兰心会说话,每次说话本宫都爱听。不过兰心,今日你怎么没穿皇上赏赐的赤金色绣凤凰和牡丹花那套吉服呢?本宫那时候就觉得,这样的衣服,兰心穿着肯定好看。”秦婉仪笑着说道。 白兰摇摇头:“皇嫂玩笑,今日是封后大典,相当于是帝后大婚,臣妹怎么好抢了皇兄皇嫂的风头?再说了,那件衣服,过于华丽,臣妹怕自己小家子气撑不起来呢。这凤凰牡丹,还是需要皇嫂这样,母仪天下的,才能撑得起来。” “兰心今日是吃太多点心了,嘴巴是甜。”秦婉仪笑得很开心,明显很吃白兰这一套。 白兰笑了:“皇嫂这话,是嫌臣妹多话吗?那臣妹不说了。” “诶,今日宴会,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皇后怎么会有不让你说话的意思呢?你净是瞎猜。对了,怎么不见和贵妃?”魏华清有些疑问。 这时候,旁边和简宁笑着说道:“和贵妃姐姐身体不适,已经先回去了呢。” “和贵妃最近身体不好么?派几个太医过去看看,朕也安心。”魏华清淡淡说道。 底下的人听到,连忙下去安排。 这时候,几个人进来了,秦艽跟在一个人后面,看来,在最前面的这个,就是尚衣局的尚宫大人,方青黛。方青黛身穿玫瑰紫镂花蝴蝶葡萄平素绡暗纹中衣,逶迤拖地浅蓝色彩绣繁花荷叶裙,身披石青色刺绣镶边蝉翼纱织锦缎。瀑布般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倭堕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扭珠麒麟送子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嵌银手镯,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囊,脚上穿的是软缎绣花鞋,看起来也是华丽不已。 而秦艽身穿一件乳白色印花浣花锦圆领对襟直领锦衣,逶迤拖地乳白底提花如意纹百水裙,身披绿色刺绣镶边蓝色芙蓉花薄纱平素绡。油亮光洁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垂鬟分肖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雕金玉石钿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戒指,腰系宫绦,上面挂着一个香袋,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靴,看起来也算是清秀可人。 几个人行了礼之后,方青黛笑着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前些时候,惠文王在尚衣局给皇上皇后做的龙凤袍已经做好,特地呈上来给皇上皇后看看。” 这时候,秦艽等人把衣服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正红色的袍子,上面分别用金线和各色宝石玉石,绣了七彩金龙和七彩金凤,魏华清的那件上,绣的是祥云朵朵,身后是七彩金龙在祥云中戏珠。而秦婉仪的那件上,绣的是牡丹,身后是百鸟朝凤图,看起来,就是华丽无比,并且重工的龙凤袍。 魏华清看完,很是满意:“没想到你还这么费心思。” “皇上夸奖,臣只是与尚衣局商量了一下,至于这衣服好,那是尚衣局大人们做得好,臣不过是个门外汉,并不明白这些细致的东西,要不是尚衣局的大人们专业,说不定,还不一定知道臣在说什么呢。不过啊,这衣服,皇上皇后满意,那就是衣服最大的福分了。”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点点头:“这龙凤袍倒是做得好,只是这么奢华,比帝后大婚的龙凤袍,还要隆重呢,劳王爷费心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有孕 “皇后娘娘玩笑,这封后大典,不就是帝后大婚吗?再说了,帝后大婚,那是锦上添花,皇后娘娘与皇上,那是结发妻子,那怎么能说是锦上添花的情谊呢?”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听到这个,笑得十分开心,只是仔细看了眼魏华清那件,神情有些呆滞。 凤咏一看便知,秦婉仪肯定是看到上面的金龙戏珠的珠子了,那可是用纯红的玛瑙做的,看不到,那是不可能的,内务府为了这个镶工,也费了很大功夫呢。 魏华清看到秦婉仪神情呆滞一语不发,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有,没有,只是很少看到做工如此精良,绣工如此细致的衣服,有些感慨。”秦婉仪笑着回复道。 凤咏看到秦婉仪的反应,很是满意,知道自己这个红玛瑙没有白弄了。 魏华清点点头,转头问凤咏:“这件衣服的玉石宝石,想必是花了不少钱了吧?爱卿破费了。” “瞧皇上说的,封后大典,那是多大是盛事,臣就是散尽家财,那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这两件龙凤袍呢,这些都是因为皇上日常赏赐得多,臣才有这样的钱,再加上尚衣局大人们的巧手,才能,给皇上皇后献上这样一套龙凤袍。只是臣的财力还是有限,有些宝石并不是极品,所以有些可惜了。比如金龙的爪子,本身是要用汉白玉的,可是臣银两不够,买不到没有杂质的,只好让尚衣局用金线去绣了,还是美中不足了。只是臣觉得,若是用有杂质的,岂不是讽刺皇上?还是用金线比较好,至少货真价实。”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脸上表情还是没变,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干笑道:“还是爱卿有心了,朕断然是不会想这么多的。” “那还是臣想多了呢,不过给皇上皇后的礼物,自然是需要尽善尽美了,这是臣的心意。”凤咏淡淡说道。 魏华清笑着说道:“还是你用心,好了,你的用心朕和皇后收下了。尚衣局的既然过来了,就一并赐座吧。”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坐下了,坐下的,只有方青黛,秦艽,还有一个女官,其他人负责把衣服送到景阳宫。 看打扮,和穿着,应该是曲莲没错了,绛紫色掐牙莲花纹样织锦通袖纹路便袍,逶迤拖地紫檀色团花白色莲花百褶裙,身披蜜合色葫芦莲花纹蜀锦。丰亮油厚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单螺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垒丝莲花珠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白玉镯,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纯白莲花的荷包,脚上穿的是莲花纹薄底绣花鞋,一看就是喜爱穿莲花纹的曲莲了。 不过想来也是,司仗并不负责送衣服,商枝应该是不会过来才是。 方青黛等人的位置,就在凤咏白兰的后面,凤咏转身和方青黛等人打了个招呼:“方尚宫,秦司衣,曲司饰。” “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参见王爷,参见公主。” “大人们不必多礼,大家都是为皇上当差,不分贵贱。”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恭恭敬敬说道:“皇后娘娘赏赐的布料,尚衣局已经做好了衣衫,送到了府上,其他娘娘的衣料,还要费些时间,不过都会在公主大婚之前做好。皇上之前亲自吩咐了,给公主和王爷制作床帏喜被,下官也叫人画了样式,一并送到了府上,等待王爷与公主选择,我们就可以派人去量尺寸了。还有公主与王爷的喜服,我们也已经画好了样式,一起送过去了。” “劳烦方尚宫大人了。”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这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公主王爷不必客气。” “方尚宫大人才不必客气,这些本来是该我们去尚衣局商量的,可是却麻烦大人们做好了送来一个个选,是我们的不对。”白兰淡淡笑着说道。 这时候,一个太医进来了:“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现在胎像稳固,只要好好休养就是。” 魏华清听完,愣了一下,很快笑着说道:“可喜可贺,看来今日,朕双喜临门,来人,赐和贵妃锦缎百匹,珠宝一箱,珊瑚一座,让和贵妃安心养胎。” 魏华清话音刚落,大家纷纷站起来:“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恭喜和贵妃。” 凤咏有些尴尬,和贵妃又不在,恭喜她干啥…… 这时候,夏清和又回来了,夏清和已经换了衣衫,一件杏黄底缕金缠枝花单罗纱交领长褂子,逶迤拖地杏黄色滚边马面裙,身披杏黄色彩绣蝉翼纱遍地金。整齐的批肩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朝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拔丝流苏红宝石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羊脂玉葫芦的戒指,腰系子杏黄绣金花卉纹样宫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杏黄色绣鸳鸯锦鞋,整个人显得华贵又不失清秀。 夏清和看到魏华清,淡淡笑了:“听闻皇上赏赐,臣妾特地来谢恩。刚刚在席间身子有些不爽,所以回去休息了一下,换了衣服,才过来的,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怎么会,来人,给和贵妃换更软一些的椅子,再拿几个垫子来,让和贵妃坐得舒服一些。”魏华清笑着吩咐:“你若是有不舒服,就尽管回去,不要紧的。” 夏清和慢慢坐下,笑着回复:“瞧皇上说的,封后大典是盛典,臣妾怎么能无故缺席?臣妾并没有不适,只是刚刚席间有些闷热罢了,现在透透气,好多了。” “好吧,来人,把和贵妃桌子上的酒撤掉,换一些爽口的饮品来。”魏华清吩咐道。 没过多久,第二次歌舞开场了,席间有些人走动,但是魏华清没有留心。 这时候,夏清和看到方亦歇身边的清慕,笑着说道:“这就是方大人的未婚妻,夏姑娘吧,果然长得清新脱俗,不知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回和贵妃娘娘的话,婚期还未决定,臣想着先来和皇上禀报一下,然后臣再安排。”方亦歇笑着说道。 夏清和听罢,点点头,转头问魏华清:“皇上,此等才子佳人,不如由皇上做主,赐婚可好?” “一切都听你的,你若是开心,那就由你赐婚,也一样。”魏华清若有所思看着夏清和。 夏清和笑了:“瞧皇上说的,这赐婚,自然是皇上说的才算数,臣妾怎么能乱说话,若是皇上觉得,现在不是赐婚的时候,就再等等也行,臣妾不过随口一说。” “爱妃这话,朕只是觉得成人之美是件乐事,想让爱妃共享一下。”魏华清笑着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们俩成婚,与兰心公主他们同日吧。” “多谢皇上,多谢和贵妃娘娘。” “多谢皇上,多谢和贵妃娘娘。” 夏清和点点头:“不必多礼,这不是应该的么?才子佳人,看起来,就让人开心。” 魏华清看夏清和眼中有些不悦,心中好像放下了什么疑问,笑了:“看到爱妃如此开心,朕心甚悦。” 凤咏看着俩人的样子,心中就明白,魏华清看夏清和这样,已经放心了许多。 想到清慕受的苦,凤咏就觉得,一切还是值得的。 至少,夏耘保住了。 “民女夏清慕见过王爷,公主。” “这……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就是您想象的,宫里那个夏清和,才是夏清慕。眼前这个夏清慕,才是真正的夏清和……” “那……这……那我那时候开玩笑说的,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是真的?” “对,您说的是真的。当时您说出来,下官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来,王爷不能知道什么,才没说什么。清慕,具体什么情况,你和王爷解释一下。” “清慕和清和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因为清慕的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再加上夫人身体不好,所以王爷也一直顺从夫人,从未给清慕的娘亲名分,在府内,也只是以清慕称呼,从来没有提及姓氏。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虽然前朝需要倚仗父亲的门生,但是皇上生性多疑,就怕父亲因为这个,功高盖主,所以,就提出后宫人员不足,想让父亲负责选秀。 可是父亲一辈子都是做学问的,阁老不过是虚名,一辈子旨在教书育人,这选秀的事情,哪里知道?后来,经内务府提点,才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要让清和入宫,可以牵制父亲。可是就像王爷猜测的,清和小时候,就与方大人有婚约了,父亲并不是一个失信之人。再说了,父亲也看出,嫁进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出路。 在父亲左右为难的时候,清慕主动请缨,愿意顶替清和入宫,所以,才有了不明不白的封妃。可是清慕入宫之后,清和就变成了清慕,俩人还是略有不同的,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就把我送到了方大人那,当清慕。 直到方大人那时候回来,跟我说,王爷问他,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我就知道,王爷猜出来了。也知道,王爷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臣子,得知了我们的真实情况,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拉上方大人,过来与王爷和公主说明情况。 就像王爷说的,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就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个事情呢?” “王爷,因为清慕的身份,可能会保不住,才要与王爷提前说明。清慕入宫,完全是为了父亲,所以所做之事,可能有时候有失妥帖,希望王爷不要怪罪,而且,更希望王爷可以在能帮得了的情况下,帮帮清慕。清慕与清和,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清慕小时候,琴棋书画学的比较少,很多东西,都是临时教的,所以难免会露出破绽。希望王爷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遮掩过去,夏府定当感激不尽。” “若是皇上细心,早就发现了,可是皇上根本不在乎,或者不想去说这个事情,你明白吗?皇上看夏阁老也十分紧张,和贵妃做事也十分小心,所以,不去计较。再说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夏清和,皇上根本不在乎,是真的夏清和,可以牵制夏阁老,不是真的夏清和,假冒秀女入宫也是大罪,这个罪名,也可以牵制夏阁老,所以,你们不必有如此担忧。” “有王爷这句话,我倒是放心多了,若是皇上不想追究,那我从今以后就当夏清慕,也无所谓。” “这个事情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身份,有一点问题。你与方大人有婚约,你现在这样,不过是个婢女,你说,以后方大人可能名正言顺娶你么?如果过了年纪,皇上强行赐婚,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无法得罪皇上,你们现在就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再说了,本王都能猜到的事情,皇上有那么多人,不能查到吗?就算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是你们的感情是真的,你真的能容忍,以后当一个妾室吗?” “王爷,这个问题,我想过。说实在,妾室与正室,无非是地位的差别,如果方大人无意迎娶,我就是一辈子的婢女,那就是连妾室也不如。王爷也说了,身份是假,感情是真的,如果到时候,方大人与夫人的感情,能够超越我们之间,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当初清慕进宫时候,她就已经是清和,我就只能是清慕了。清慕在夏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当是我还她的,给她一个好一点的人生,也是应该的。” 第三百八十章 不放心 “你能看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如此懈怠,此次选秀,皇上也有意为朝堂上的臣子指婚,到时候,说不定,方大人也会在列,你们要早些做好准备,不要轻敌。按本王看,此次若是给臣子赐婚,说不定到时候会按照势力来,方大人在皇上眼中,到底是哪一边的,到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王爷,那时候下官已经说了,家母有指腹为婚的亲事,皇上还会赐婚?这不是让下官做个失信之人?” “你错了,现在多少人三妻四妾?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赐婚,你敢说一个不字吗?皇上早就知道,你指腹为婚的人,是夏清和,他怎么会不帮你指婚?还有,这次指婚,根本不是关心臣子的终身大事,而是让你们各方势力相互牵制。比如说你娶了对头的女儿,那不就是在家安插一个眼线吗?这时候,你们只有两种选择,那就是和平,和互相牵制。这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一个好结果。至于你们是不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给你们十个胆,也不敢拿皇上赐婚开玩笑吧。” “王爷……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可怎么办啊?下官心中只有她,她心中也只有下官,下官怎么能娶别人?而且,如果选了一个人回来,让她受苦,那不是愧对夏阁老的信任?” “王爷有什么提议但说无妨。”方亦歇连忙说道。 “宫中女官,也有婚配的权限,而有一人,绝对可以,让你们俩,毫无顾忌。” “是谁?” “是谁?” “陆英!陆英本就是罗青的未婚妻,这次完全是乌龙,才进入了选秀名单,后来皇上已经把她批去选女官了。她与你的身份,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若是娶了陆英,陆英心中只有小王爷,自然是愿意成全你们。再加上,有个已婚的身份,加上宫中女官的身份,皇上就会对陆英放下戒心,这样,陆英在宫中办事也容易一些,你们也开心,不是很好?” “可是……就如王爷所言,这陆姑娘,真的愿意吗?” “这事情,自然是需要商量的,不过你们要知道,陆英心中从未一刻放下过罗青,这种人,要她答应,你们也要有所收敛。要让皇上放下戒心,这样,你们才算演了全套。等到后来,你纳妾,干什么,皇上可就管不着了。” “这个事,如果真的能够办到,自然是好事,只是怕陆英姑娘不愿意。还有,女官如果成婚,就要日日回府,到时候,是不是会影响陆姑娘呢?陆姑娘为小王爷守节,可是下官府上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是分开,就怕被皇上察觉,可是过于亲密,就感觉玷污了陆姑娘的名节呢。” “你这就是傻了,你想过么?女官可以婚配,若是皇上不放心,到时候随便给陆英配了人,或者直接收了做娘娘,到时候,陆英才是真的不能守节。本王想,与其让陆英姑娘随便嫁给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比较好么?而且,陆英姑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字并肩王也是一个热心肠,这件事情,他们就算不知你们的情况,为了陆家,也会做的,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要是等到了选秀,只怕就无法控制了。” “王爷,下官怎么想怎么不妥,路姑娘是否为小王爷守节,那是陆姑娘的选择,可是下官这样娶她,那就是负了她。如果臣日后出什么事情,连累了他们,那便是负了她全家。这样的事情,下官不能做。 下官与清和缘分,若是只能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而且我们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个事情,总是我们欠清慕的,每次听到和贵妃的消息,我们都心中有愧。因为我们知道,清慕根本不在乎这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她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些罪的。我们在外面还有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一想到清慕,我们就觉得,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日后,皇上赐婚也好,什么都好,下官的心中只有清和一个,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臣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传出去,也不过是下官宠幸妾室,脏的不过是下官一人的名声。这是我欠清慕的,我应该还,只是连累了清和,现在只能跟着下官,做清慕,受尽苦楚。” “方大人,若是清和在意这些,只怕现在不会跟在你身边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谁欠谁的,出身在什么家庭,都是大家无法选择的。清慕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但是你们俩,也需要好好生活,才对得起,清慕的牺牲。她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宫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们若是也过得不好,那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是不是夏家的子女,不在于一个名分,也不在意是不是妾室所生,而在于,是否有夏家的风骨。夏阁老当初也是无从选择,清慕与清和,哪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取舍。你们现在,能够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对得起清慕的牺牲了。不过,你们想过,以后的方夫人吗?” “公主此话何解?” “方大人,你虽然说,脏的是你一人的名声,可是你想过方家吗?想过那个与你一起,被赐婚的女子的名声吗?你觉得你会连累了陆姑娘,那你就不觉得,你会连累那个女子吗?” “公主,下官当然知道您的意思,这样下去,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公主,就算下官给清和一个新的身份,成婚了,奉为正妻。他日若是宫中饮宴,清和一出席,皇上就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到时候,被株连九族的,可就不止方家了。”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女的,哪怕她是一个侍女,哪怕让你现在去和皇帝说?” “是谁?” “方大人不要紧张,这是自己人。” “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帮你,只是会连累你身边这个女子,日日隐姓埋名,用他人的脸过日子了。” “京墨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易容?可是易容不容易保存,要时常保养。” “不,我这用的是秘法,可以永久改变容貌,再也改不回来了。如果你爱的是她的容貌,那我可以告诉你,改变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你最好想清楚。” “前辈……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说也容易,用一个专门的蛊,腐蚀掉你的面皮,然后再涂上专门的药剂,重新长,虽然骨架上没有变化,但是会改变脸上有些部位的摆列,会造成面容巨变。只是这个法子,疼痛异常,而且要疼到皮肉长好为止。等到皮肉长好,也不是就舒坦了,脸上皮肤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十日之内,不能见光,不能掌灯,不能碰水,而且奇痒无比。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样,到底是否值得。你要知道,你这样,可能出来会奇丑无比,可能会美若天仙,若他真的只是在乎你的脸,色衰而爱驰的道理,我想我要提前告诉你。” “前辈……我不怕,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父亲。我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到时候就是连累一大堆人。当初让清慕顶替我入宫,我就已经满是愧疚,现在若是再因为这张脸连累这么多人,我更是痛苦不已。我一人受苦又怎么样?能够帮大家解决问题,那才是应该的。” 凤咏看着现在,夏清慕比之前还要出众得多的相貌,不知道该替她开心,还是替她难过,不过,凤咏觉得庆幸的是,魏华清不是贪慕美色的昏君,不然,这样的美色,给她带来的,只会是祸,不会是福。 不过看刚刚,魏华清知道夏清和怀孕的事情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夏清和怀孕,他也不排斥,这个孩子,到底会不会出生,还要看魏华清和秦婉仪的意思。 秦婉仪根本对魏华清没有爱意,所以,秦婉仪不可能因为争风吃醋打掉夏清和的孩子,可是魏华清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现在秦婉仪已经是皇后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家也已经是护国公家了,没有人记得,当年那个不知名的郭府了。 对,秦婉仪本来应该叫郭婉仪,只是因为当初与一个牵涉白家造反一案的家族同宗,才被迫改了姓氏。 现在的秦婉仪,对于魏华清,不仅是没有爱意,甚至于都没有别的感情,只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才这样费心费力罢了。 秦婉仪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当初帮魏华清做的事情,就注定,她这辈子,只能忠诚于这个男人,不然,她,包括她的全家,当初被救助的全族,都会死在这个男人手中。 凤咏也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凤咏并不觉得,也不相信,秦婉仪有一天会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就像自己从来不觉得,夏耘会真心真意帮助自己一样。 对于这些人而言,自己不过是卖了个面子,没有别的,自己做再多,都抵不上,魏华清这个皇帝来得重要。 这个人情,不过是在以后可以举手之劳的时候,帮助一下下而已。 就像自己与白兰说的,其实现在自己的能力,加上大家的帮助,完全可以把魏华清从那个位置拉下来,可是拉下来之后呢?会是谁坐这个位置?当初皇帝都选不出接班人,到时候混乱一片,会出什么好东西? 难道自己坐这个位置吗? 名不正言不顺,魏华清身为皇子,还会被质疑,自己不过是个臣子,魏华清不过是逼宫,自己可是造反。当初反对魏华清的人,不会因为自己拉下了魏华清,而帮助自己吧? 所以,到时候,只能说找个合适的人。 可是这个合适的人,有多难呢? 天下的治理,谁又能担此重任呢? 有时候,仔细想想,才会想明白,当初一字并肩王所说的,才明白很多事情,真的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自己看了那么多,自己甚至有系统,但是自己真的想明白了什么呢? 自己真的看得懂这个天下吗? 那些老臣告老还乡,到底是因为看不惯魏华清,还是因为这个大好河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那现在面对魏华清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自己叫人去换掉那些秀女,这些老臣又是什么想法呢? 自己在大家眼中,到底是魏华清的走狗,还是讨好杀父仇人的傻子呢? 那时候,上门的合欢和尹继善,到底是不是魏华清的人呢? 但是,严格想来,合欢他们没有帮助魏华清的理由,宋空青和尹继善,都不是什么高官,就算不抱着魏华清大腿,魏华清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因为根本无关紧要。 能够威胁合欢他们的,无非就是家庭,可是有什么,会让魏华清去威胁他们呢?自己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原因。 凤咏看着宴会上,一个个人欢声笑语的,真不知该说什么。 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却不得不参与,还不得不附和。 钱方面,每个月都会结算,钱多多少少都够花,但是做更多的,是不大可能了,也太冒险了。 其实自己的钱,完全可以给魏华清做更好的龙凤袍,但是自己没有,第一,是觉得魏华清不值得那么好的东西,第二,是不想让魏华清等人怀疑。 自己不过是个闲人王爷,就算赏赐再多,也不可能奢靡成那个样子,不过好在自己和白兰都比较节俭,钱大部分都花在收买人心和打通关系上,也算是低调。 若是让魏华清找到把柄,自己怕是找不到别的法子脱身了。 不过看魏华清现在的样子,真的会自己做什么吗? 魏华清做这么多,真的是为了对付自己? 他已经到了那个位置,自己还有什么让他不放心的呢? 第三百八十一章 分析 白兰发现凤咏有些不悦,转头问凤咏:“怎么了?突然一言不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不明白有些事情。但是,突然我又不想想明白了。我发现,像他们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蛮好的。”凤咏苦笑道。 白兰看着凤咏,淡淡说道:“说得对,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好想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想不明白的,不想去想的,多了去了。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清楚,想得明白,人,也许就不是人了。再说了,事情从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若是你一直这样,日子就是一直都不开心,何必呢。我刚刚来的时候,我也觉得,面对这个杀我全家的仇人,很难,很愤怒,但是现在也不习惯了。在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隐忍,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只是有时候,还是想不通罢了。很多事情都是,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你怨我吗?我本可以早些带你远走高飞,却让你在都城受尽煎熬。”凤咏苦笑道。 白兰摇摇头:“有什么呢?那时候,你没得选择,谁能想到,我们会被抓住呢?没办法的。” “其实我如果在容妃来清荫阁的时候,就带你走,可能事情就没有这么多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笑了:“你以为,我们有的选择么?容妃被送到清荫阁,是为了治病吗?那是想要告诉你,他们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那根本就是在威胁你。我们现在在都城,不仅保护我们自己,还保护清荫阁,还保护西凉保护索尔,所以,不管他们怎么看我们,我们都无所谓,而且,在没有完全准备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要做的,还在后头。” “选秀在即,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说实话,如果被发现,后果会非常严重,京墨的人躲藏多年,被发现,大抵也连累不到京墨,可是那些被代替了名额的老臣们,会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说出来,就未可知了。”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摇摇头:“不会说的,没有机会说,你别忘了,皇上不会允许这事情发生,如果发生,也不会在乎,他们说不说出是谁干的。现在朝堂上风吹草动,都会算在你头上,更何况这种,本来就由你负责的事情呢?再说了,那些老臣,说出来,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不一口咬定,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呢?那些老臣既然会同意,就是默认了这个做法,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更好的出路,他们根本不会说。再说了,供出你,不是向皇上承认,他们私自替换秀女?那也是死罪,你以为,皇上会因为他们说出了你,就免了他们的罪吗?疑心,往往比证据,更加可怕。” “你说的当然有理,只是你也要知道,皇上不会直接表示他会杀他们,只看他们能不能看清楚这一点了。你要知道,不仅是皇上,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没得选择,你说,或是不说,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凤咏淡淡说道。 白兰笑了:“结果不一样,如果他们承认,自己偷换秀女,甚至供出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原来的女儿呢?为了他们原来的女儿,他们不会乱说话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明白,能够有这么多人可以顶替的人,不仅仅只有表面上的人手,到时候,他们就会由被一方针对,变成被两方针对,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你说的也是他们想到的,我也希望这些事情不要牵连不必要的人。”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笑着说道:“这些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这些人,就是因为左右为难,才选择告老还乡,第一,是为了帮助皇上给朝堂重新洗牌,第二,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在面对有人可以调换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们肯定是想也不想就会答应。有人可以替自己女儿入宫,保全自己的女儿的同时,还让皇上对他们放心,何乐而不为呢?这些人若是那简单的都想不到,想必也不会知道那些,也不会同意换秀女的事情了。” “其实这些老臣的想法,我至今都没想明白过。皇上不可能直接逼他们走,皇上并不在意在朝堂上的大臣有谁,只在乎这些大臣是否对自己忠心。可是这些大臣,明明只是忠于皇权,这样的话,哪个皇上,都是皇权,他们何必要告老还乡呢?而且,皇上知道,新人不一定有老臣那么好用,很多东西需要慢慢磨合,也不会让这些大臣全部告老还乡,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有所保留。”凤咏有些为难。 白兰看着凤咏,笑着说道:“有什么呢?看一字并肩王的样子,谁还有信心做这件事呢?皇权,你以为效忠于皇权就好吗?皇上要的,不是效忠于皇权,而是效忠于他。要是只是说效忠于皇权,你看这满朝文武,地方官吏,哪个能比得上一字并肩王呢?可是他的下场呢?那些老臣只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一字并肩王一样罢了。” “一字并肩王的下场虽然令人惋惜,可是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那时候,就算我不帮皇上,太子也不是最好的选择,试想一下,如果那时候先皇对太子是那么满意,为什么要扶持七皇子呢?可见,先皇对太子也是有保留的,他也觉得,太子在某些方面,是不合适的,甚至于,先皇扶持七皇子,就是帮助太子成长的,所以,其实七皇子的死,先皇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最后,太子居然死了,七皇子还畏罪自杀了,这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当年所做,害了自己两个儿子,才会气晕过去的。 所以,那时候的所有事情,他才没有追究,可是最后,他是怎么发现问题的呢?我觉得,这个症结,应该还是出在容妃身上。在个事情,成也萧何败萧何,所有事情,都因为容妃暴露了。下蛊的人,是皇上,他的想法,只是除掉自己身边一个有异心的妃子,但是并没有别的方法,所以才动用了岚宸姑姑的蛊毒。 只是他没想到,皇上为了救容妃,也为了警告我们,居然把容妃送到了清荫阁,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京墨居然是索尔族,京墨被岚宸姑姑藏在了清荫阁,所以,他自作自受,才被害死。可是,他最后一刻到底把这个皇位给谁了呢?其实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没得选择,也没办法选择,他只能把皇位给皇上,因为他已经没有可用的儿子了。 这时候,他做那么多事情,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自己害死自己,把江山白白送给了自己最看不上的外族之子。所以,皇上根本不觉得自己是篡位,面对我当初说的,他才一点反应都没。可是蛊毒的事情,不可能和朝臣解释,所以朝臣对这个皇上其实是不信任的,才会有所嫌隙。 我猜,那些老臣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他们就看不上这个皇子,所以有所得罪,才会急急忙忙告老还乡,他怕这个皇子记仇,新仇旧帐一起算,所以才离开,却没想到,我来插了一脚,让他们的女儿选秀入宫,这时候,我再抛出橄榄枝,他们就只能答应,不能反对了。”凤咏低声说道。 白兰皱着眉头问道:“也就是说,这些臣子,本也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所以皇上也不在乎这些臣子是不是在朝堂之上,只是怕他们乱说话罢了?可是为了防止他们乱说话,就把人家的女儿娶进宫来,也太奇怪了吧?” “其实,这次选秀,这个只是一个方面罢了。这次选秀,一是为了堵住这些老臣的嘴,以防他们沆瀣一气,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来。二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让不同势力互相联姻,搅乱他们的关系,这样,他管理起来就容易得多了。三是封后之后,夏阁老断了念想,他自己也就放心了,皇后那边,没什么势力,根本没有功高盖主的能力,护国公也不过是个虚名,国舅也无非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自己这么做,不仅得到一个好名声,还避免了前朝后宫勾结,自己后院起火的情况。所以,我才会说,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说,这个事情根本就是必然,是他心中所想,他才会同意,你以为,他是一个听从谏言的明君吗?”凤咏冷笑道。 白兰笑了:“这个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也很难参与,就像我们之前说的,拖下来容易,难的是后来的事情,先皇都选不出的人,我们要怎么选?他这样不明不白的,都遭到非议,若是我们随便找个人上去,只怕会比这个更让人有意见,到时候,那就是弑君篡位,人人得而诛之了。” “难也要做,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其实,白家的仇是已经报了,可是白家的事情,他也参与了,还有凤王府的事情。我不否认,成王败寇,夺嫡之路本身就有流血有牺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被我用的就杀掉,这也是正常。但是我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一想到,他的母亲,他,那么早,就开始盘算这个事情,我就不能放下报仇的心。”凤咏语气之间已经有些轻微的怒意,秦艽等人已经有些疑问看着他们了。 白兰看到这个,连忙笑着说道:“不过是些下人之间的小事,你又何必呢?不喜欢,就把他调开,不在你身边晃悠,不就行了?府内那么多位置,你还怕没地方安排吗?封后大典是大喜,你又何必在这不痛快。” “但是本王就是不痛快啊,府内本来就那么点银子,还日日克扣,中饱私囊,让府内上上下下,吃糠咽菜,所用东西,都不如寻常人家,你说再这样下去,谁会愿意帮本王办事?虽然本王银子不多,日子简朴,但是也不代表,所有的下人都要跟着这样,不是吗?”凤咏继续说道。 秦艽听到这个,笑着说道:“王爷所言,下官倒是有办法。” “本王愿意听秦司衣一言。”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笑着说道:“既然有人中饱私囊,让全府人吃糠咽菜,王爷又无法处罚,那简单,还让他做那个位置,但是吃穿用度,全部和街边乞丐一样,其他人全部恢复正常,杀鸡给猴看,这样,以后就不敢有人再做这种事情了。以后面对收受回扣的,也是一样,谁犯了规矩,所有的影响,全部让他一人承担,反正府内的人,奴籍都是在王爷手中,不能私下逃跑,所生子女,也都是奴役,王爷又何必费心费神。” “秦司衣果然是见多识广,这个法子甚好,这样下去,肯定不会有人敢这样了。只是,本王还是难以查到,到底他中饱私囊了多少,这个就很麻烦了。”凤咏笑着说道。 秦艽点点头:“一般法子,自然是查不到的,但是有一个法子,王爷不妨试试。一定时间,让府内几个等级差不多的下人,互相跟换岗位,不就知道,有没有人有猫腻了。若是有人在一个岗位上有利可图,他肯定不愿意换岗位,甚至于,就算他愿意,下个换了的人,也不会愿意,这样,王爷就能轻而易举知道,府内什么位置,有猫腻,什么位置没有油水了?” “秦司衣不是一般人啊,看来,这方尚宫是幸运了,手下各个都是人才,以后尚衣局的发展,肯定是如日中天,一日强过一日了。”凤咏笑着夸奖。 方青黛笑着说道:“王爷说的,尚衣局可是不敢当了。尚衣局不过是一群做衣服的绣娘,再怎么发展,不也是做衣服的,能怎么样呢?不过王爷这么说,下官很是欢喜,说明尚衣局当差,主子们都十分满意。” 第三百八十二章 留后手 “瞧方尚宫说的,这尚衣局的手艺不好,还有谁手艺好呢?若是非说尚衣局的衣服不满意,恐怕不是说手艺不好,而是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吧,不过这也不对,尚衣局的大人们,都善解人意,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不可能的,是本王说错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不好意思笑笑:“哪里是我们善解人意,是众多主子大度,不想与我们计较罢了,大家都是替主子们办事,就算主子有什么不满意,也都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没听懂主子的意思,不是吗?” “如果所有的人都有方尚宫的想法,恐怕再也不会有什么主仆不和的传闻了。”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看着白兰笑道:“公主看起来也是个宽容示下的好主子,何必有这种感叹呢?下官听闻公主在府内穿衣打扮都十分简朴,这是对的,也应该成为典范,能够把国家的困难在自己身上做改变的,也算是少见了,公主这样的女流之辈也有这种想法,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方尚宫谬赞了,我不过是不喜欢太过奢靡罢了,哪里说得上那些。没给尚衣局添麻烦,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赏赐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那边的。不然,我也不想给尚衣局添麻烦,自己收着就是,平时也穿不了那么多。”白兰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没有,没有,公主的衣服,本来就应该由尚衣局制作,公主何来麻烦一说?再说了,公主穿不穿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做好,以备不时之需。尚衣局的事情,无论事多事少,又不可能休假,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能够帮公主做衣服,才是尚衣局的福分呢。” “哪里,尚衣局的大人们手艺精湛,衣服都做的极好,能够穿着尚衣局做的衣服,那才是有面子呢。您看这宴席上的命妇们,哪个不以穿着赏赐的衣服为荣呢?”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点点头:“这些衣服都是赏赐,那是莫大的殊荣,大家自然是以此为荣的,只是,这不是因为衣服是尚衣局所做,而是因为衣服是贵人所赏,公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方尚宫大人有些自轻自贱了,其实尚衣局代表了皇宫的审美和潮流,布料只是一部分罢了,当然,那些布料是贵人所赏,是好事,但是这个皇宫的审美潮流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窥探的,所以,还是有尚衣局一部分功劳的。比如说,吉服,如何在符合礼仪的情况下,做出满足各个人审美的吉服,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了,吉服要求那么多。”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公主夸得,下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吉服虽然需要符合礼仪,但是有很多还是可以发挥的,除非那些不吉利的东西不可用,大部分都还是可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再说了,大家都希望自己可以顺顺利利,有一些好的兆头,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在吉服上用一些不吉利的东西,不是吗?” “方尚宫说得对,但是寻常的东西,就比较常见了,太过于常见的东西,就容易重复。”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这就不对了,譬如曲司饰的衣服,虽然大多都是莲花纹,但是都是有很大区别的,期间搭配,绣法,纹饰,都是有发挥空间的。曲司饰的吉服,从普通女官到司饰,好几件,没有一件是重复的,更何况那些不是很挑剔的主子,可选的,就更多了。” “莲花是个好东西,文人有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也有说,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可见,莲花是圣洁高贵的花朵,这样的花朵,自然是好的。而且,莲花也称水芙蓉,我觉得,也有荣华的意思呢。”白兰笑着说道。 曲莲听到这个,笑着说道:“没想到公主博学多才,下官喜欢莲花,就是因为莲花这个样子,不过下官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公主这些诗句。” “曲司饰不必这样自轻自贱,曲司饰也有曲司饰的好,若是把那些东西交给我,只怕我是什么都分不清楚呢。”白兰笑着说道。 秦艽笑了:“你们何必互相夸赞,弄得好像过于生疏。其实,大家既然坐在一起,就是缘分了,这样来来去去打官腔,也不是很舒服。” “秦司衣说得对,这样相互奉承有什么意思,说好听了,本王与公主是主子,说不好听了,大家都是奴才,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对不对,何必这样互相客气,再说了,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也很好,聊那些奉承的事情,就真是生疏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王爷这话才是客气了,您也是我们的主子,您拿我们当自家人,可是我们不能过分,过分了,那我们就是僭越了。论官位,王爷公主品级都比我们高,高低尊卑,我们还是懂得的。” “方尚宫多虑了,您看满朝文武,何人把本王真的当王爷了?本王早就不在意了,再说了,本王负责的事情,也不像别的王爷,大家看不起是正常的。一个男儿家,居然在忙碌深宫之中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家瞧得起呢?”凤咏苦笑道。 方青黛摇摇头:“王爷这话说的不对,其实,皇上是因为信任王爷,才让王爷负责这些东西的,这是其他大人都羡慕不来的。您看,所有人出入内宫,皇上都是不放心的,唯独王爷,这难道不是皇上信任的表现吗?” “方尚宫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但是大家都是臣子,若是让别的大人做这个事情,只怕别的大人也能胜任。说到底,本王还是个闲人,只有闲人,才会被派来管这些琐碎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像行军打仗啊,灾区赈灾啊,怎么样也不会找到本王的。”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行军打仗有武将,灾区赈灾的话,大的一般派皇亲国戚,小的一般当地文官就可以,怎么会劳烦王爷呢?跟王爷的地位相比,那些才是小事呢。再说了,皇上看中王爷,不舍得王爷以身犯险,才会留着王爷在身边,王爷却如此想,当真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您看,皇上登基没有多久,就亲自去把王爷接回来,这不就代表,皇上看中王爷吗?” “那皇上自然是对本王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妹妹嫁给本王了,只是本王更希望可以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罢了。您看现在这么多事情,本王却在这忙碌这些小事,有些不甘心罢了。”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摇摇头:“王爷这话说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王爷所做,是帮皇上齐家啊。皇上后宫安定,无后顾之忧,才有精力去治国,才会成为一代明君。再说了,选秀封后等事,本就是国家大事。皇嗣乃国本,王爷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哪有什么不甘心呢?就好像这一字并肩王在外打仗是报效国家,难道夏阁老在都城教书育人为朝廷培养贤良,就不是报效国家了?大家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王爷出自忠烈之家,自然有满腔报效国家的豪情,只是相比在外行军打仗,现在的皇上,更需要像王爷这样,可以帮忙他管理好后方的贤良臣子。” “想不到,尚衣局都是有识之士,一个个都见多识广,有才能,难怪,皇上总说尚衣局在宫中是最特别的存在。”凤咏夸奖道。 方青黛不好意思笑了:“王爷所言,下官才不知道如何去说。皇上说尚衣局是最特别的,可能是因为,只有我朝才有女官这个存在了。其他地方,宫中这些事宜,都有专门的裁缝负责,只有我们,还用女官。” “方尚宫有所不知,这种岗位,是最容易鱼目混珠的。您想,总不能要求裁缝全部变成公公吧?也不能要求裁缝日日在宫中,这样的话,来来去去,就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总是不好的。再说了,女红之事,女子不一定不精通。有女官的存在,更说明我朝男女平等,所有人都有途径做官,报效国家,不是一件好事吗?”凤咏笑着说道。 方青黛点点头:“王爷所言极是,若是没有女官,女子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奉承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是不对的。就像公主,不一样是满腹经纶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是没有错处的。女子若是一个个都只是在家煮饭带孩子,那岂不是娶了个下人,而不是娶一个夫人?像公主与王爷这样,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才是夫妻典范呢。王爷若是娶一个,只会洗衣做饭的,那岂不是给自己娶了个管家?” “能够管好家也是好事呢,府内那么几个人,我都头疼怎么管理呢,更别说,一大堆人了。”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笑了:“这还不容易吗?若是公主找个知根知底,并且信任的人,替公主管理府邸,不就好了?” “方尚宫这个主意自然是好的,不过这样的人不好找啊,若是能够找到,像尚衣局女官们这样的人才,我才是真的放心了呢。”白兰笑着说道。 方青黛听完,笑着说道:“这还不容易吗?内务府发来了一批女官名单,到时候,公主王爷也来看看,若是看到满意的,到时候直接让她到府内伺候就是。王爷府内的事务少,一定会有女官愿意的。” “那怎么好意思?那些都是皇上给尚衣局的女官呢,我怎么好意思要走呢?若是到时候,尚衣局忙不过来,那就是我的不是了。”白兰不好意思说道。 方青黛笑了:“这事情容易,女官只是借给公主的,若是到时候尚衣局来不及,也会叫回来的。等到公主那边上手了,再把人还回来便是,也不耽误女官晋升,还让公主有个帮手,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这先谢过方尚宫大人了。”白兰笑着说道。 等到两人谈完,凤咏低声问白兰:“你要女官干什么?” “我不过是提前说一声,到时候若是陆英姑娘有什么危险,我就以这个理由,把她要过来,这样也方便得多。宫中不比外面,若是出什么事情,不是很方便,所以,还是留一手比较好。我怕因为陆英姑娘和小王爷的关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无法收手的事情,到时候就麻烦了。”白兰低声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些,我还愁到时候怎么把她弄出来呢。” “陆英姑娘的背景,尚衣局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如果出什么事情,皇上要出手,尚衣局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有那一天,不然真的容易出事。陆英姑娘与小王爷的婚约,谁都能想出来,陆英姑娘所做之事肯定和一字并肩王府有关,到时候,一定是会牵连的,我们单纯救出陆英姑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们这个只能当后手,还是要让陆英姑娘不要乱做才是正道。”白兰还是有些为难。 凤咏苦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无法释怀,我们也劝不了,难道,我们要说,让她忘掉?这些话,我想很多人都说过了,但是结果呢?所以,还是要陆英姑娘自己想通。她本来完全可以不进宫,是她自己贿赂了内务府的,把自己加入了选秀名单,我费劲才弄出来变成女官,她若是冲动了,一字并肩王这么多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陆英姑娘还是单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想清楚。” “那也没办法,那时候,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出这个事情,你让陆英姑娘怎么能接受呢?是谁,都无法接受的。”白兰淡淡说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和清宁 “那也没办法,谁能料到呢?如果谁能提早知道,小王爷也不会出事了。再说了,小王爷那时候是太子那边的,谁能想到,有人敢动太子的人呢?当然了,不能否认,小王爷肯定是那个良人,满朝文武也找不到几个良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没办法了。比如现在,如果陆英姑娘有机会来,她的反应一定是刺杀皇上,而不是别的,你说这样,谁敢让她选秀?”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淡淡说道:“可是陆英姑娘家中也不一定愿意陆英姑娘做女官,你别忘了,做女官和选秀没有差别,虽然可以议亲,可是谁愿意要一个日日在宫中给娘娘缝衣服的妻子呢?” “你觉得,陆英姑娘有好人家,她就会嫁人吗?不存在的,她早就断了这个念想了,我只不过是在可能的情况下,让她有个好结果罢了。陆英姑娘进宫选秀,一下冲动,自己魂断深宫不止,还会连累陆家和罗家满门,一字并肩王在朝中根基深中,如果一字并肩王出了什么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后果不堪设想。如果陆家大大小小能够想到,就会感激我所做的,而不是责怪我,让她去做女官。陆英姑娘如果去选秀,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摇摇头。 “陆英姑娘一定会被选中,陆英姑娘才气纵横,无论是才艺还是美貌,在秀女中都是出挑的,就算没有罗青未婚妻的身份,她也会中选,更何况有这个身份,就更容易中选了。罗青是独子,皇上正愁,没有办法牵制一字并肩王及其党羽,陆英姑娘的出现,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为了保全陆家和罗家,陆英姑娘一定不能参加选秀。同样,王爷也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用未婚妻这个身份拖着陆英姑娘。可是陆英姑娘不明白大家的良苦用心,居然私下贿赂内务府,若不是我发现,陆英姑娘说不定已经在选中名单当中了。”凤咏无奈摇摇头。 白兰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就算这样,皇上也有办法,让女官变成娘娘,到时候,陆英姑娘不一样是毫无还手之力吗?” “所以我之前才建议方亦歇娶陆英姑娘,这样,陆英姑娘在皇上眼中,成为了牵制夏阁老和一字并肩王的眼线,比留在宫里有用,所以,皇上肯定会答应。可是方亦歇不答应,所以,我也无可奈何。陆英姑娘的事情,还是要好好解决才好。”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点点头:“这话说得对,只是朝中我们放心,并且陆家罗家放心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除非……” “除非什么?”凤咏笑着问道。 白兰笑着说道:“除非,陆英姑娘嫁给你。可是按照你与一字并肩王的关系,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陆英姑娘嫁给你的。” “开什么玩笑,别说我愿不愿意了,你觉得陆英姑娘会愿意吗?在她心里,我一直都是害死罗青的帮凶,她恨不得宰了我,怎么可能嫁给我?虽然嫁给我,我确实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皇上不会同意,陆英姑娘也不会愿意,这个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是准备让陆英姑娘做妾,还是你自己做妾?”凤咏打趣说道。 白兰摇摇头:“无所谓啊,反正我不在乎府里多一个人。陆英姑娘也是个痴情的人,她说不定会看清楚这一点呢?” “别开玩笑了,她怎么会答应。”凤咏无奈笑了。 这时候,李升带着一堆女的进来了,恭恭敬敬禀报:“启禀皇上,部分秀女已经到达都城,所以内务府已经先行安排秀女们入住了储秀宫和钟萃宫。秀女第一次进宫,正逢封后大典,特地过来给皇上皇后请安。” 凤咏一听,有些愣住,只听见耳边想起一群女子请安的声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凤咏看到,芙蓉等人也在其中。 芙蓉,不,现在是原溪州知府石季青的女儿,石藜,身穿粉橙底鸡心领直身锦衣,逶迤拖地洁白底刻丝金枝绿叶百花马面裙,身披红底团花纱衣。乌亮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环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镶玉蝶翅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镶金翡翠玉镯,腰系芙蓉色孔雀纹丝绦,上面挂着一个宫黄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色绣玉兰花的靴,凤咏差点都有些不敢认,真的华丽无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身后站着含笑,含笑身穿天青色如意纹妆花暗纹中衣,逶迤拖地藕荷底银丝彩绣下裙,身披深兰底团花蝉翼纱。乌云般的如瀑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双螺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红宝石插梳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腰系湖蓝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宫绦,上面挂着一个杏白折枝花的香袋,脚上穿的是莲青色凤纹绣鞋,整个人看起来也清新淡雅。 瑞香身穿月白底秋香色葫芦双福的小袄,逶迤拖地芙蓉色绣月白色梅花的百花裙,身披月白云霞五彩碧霞罗。乌云般的头发,头绾风流别致随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萝色蝴蝶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珍珠手链,腰系中月白色柔丝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深兰底素纹荷包,脚上穿的是月蓝底色乳烟缎攒珠鞋子,看起来清纯可人。 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海棠,身穿墨绿地百蝶花卉纹妆花缎纹路便袍,逶迤拖地淡肉红洒银丝木兰裙,身披玄色绿萼梅碧霞罗。乌黑亮泽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云鬓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汉白玉梅英采胜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腰系月白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束腰,上面挂着一个艾绿色海棠金丝纹香囊,脚上穿的是粉红色宝相花纹云头缎鞋,看起来低调又奢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其他的人,也都衣着光鲜,若不是事先知道已经换好了人,凤咏真的会怀疑这些女子,是曾经那些老臣的女儿。 魏华清看到这些秀女,点点头:“平身吧,大家刚刚到都城,舟车劳顿,都好好回去休息吧。皇后也已经收到你们的祝福了,这就先不留你们了。” “是,民女告退。” “民女告退。” “民女告退。” 等到这些人走了,后面又来了一批人,凤咏一看,陆英赫然在列,这些,应该就是选女官的人了,这些人也这么快入宫了吗? “启禀皇上,因为秀女已经来了一部分了,所以特地把应选的女官也提前安排入宫,方便尚衣局人员调配,这些应选女官也一起过来见过皇上。”李升笑着说道。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陆英看起来,也还算是淡定,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也没有瞪着谁,真是一个待选女官的样子,凤咏就有些放心了。 看着陆英身穿石青色色云纹妆花上衣,逶迤拖地山茶灰色柳絮碎花长裙,身披青色色带竹子图案纱衣。乌黑亮泽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回心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嵌暗红玛瑙圆珠乌银扁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羊脂玉葫芦的戒指,腰系玄紫底孔雀纹绦,上面挂着一个石榴红银丝线绣莲花香袋,脚上穿的是莲青色绣玉兰花的小靴,看起来也清秀可人,在待选女官中,也不算过于出挑。 看来那时候的安排,陆英确实是听进去了,没有轻举妄动。 魏华清一听待选女官,有些好奇:“待选女官?那……陆英何在?” “民女陆英,参见皇上,参见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陆英恭恭敬敬说道。 魏华清满意地点点头:“果然,陆英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难怪能够劳烦惠文王为你奔走安排。听说自罗家小王爷去世之后,你苦守贞操,誓不改嫁,还主动侍奉一字并肩王,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宫中也很需要,既然你有心为国效力,那朕就让你心愿得偿。方尚宫还缺一个助手,不如就让你去帮忙吧,不知你可愿意?” “民女不愿意!”陆英大声说道。 这时候,大家都惊呆了,不愿意? 尚衣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她不愿意?那她进什么尚衣局? 魏华清听到这话,有些好奇:“哦?为什么?” “回皇上的话,王爷为民女奔走,是因为王爷觉得,小王爷是挚友,小王爷死了,他有义务照顾他的一家老小。也是因为,王爷为小王爷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心生愧疚,才会如此尽心尽力。民女现在既然已经来选女官,就说明民女有心借这个,证明自己的能力,报效国家。可是皇上这样的册封,不是因为民女的能力,而是因为王爷的称赞,民女不敢承受,所以拒绝。”陆英恭恭敬敬说道。 魏华清满意点点头:“惠文王果然没有看错人,真是个人才。好吧,既然你执意不接受,那朕就收回这个旨意,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方尚宫自然会提拔你。” “多谢皇上。”陆英恭恭敬敬。 魏华清笑着说道:“那你们也先下去吧,现在夜已深了,宴会马上也要结束了,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民女告退。” “民女告退。” 凤咏看着芙蓉她们,从头到尾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就知道,这条路,她们已经想好了。 凤咏看着最后的一个舞,全体红装,红艳艳一片,看得人眼前就像着火一样。 中间跳舞的,青丝如瀑,腰肢纤细,舞姿柔美,头戴红纱,肤白胜雪,妆容精致,仔细一看,中间跳舞的,居然是和简宁…… 和简宁居然跳舞? 可是,看着台上,和简宁还是那副打扮在那里,那中间跳舞的,是谁? 舞毕,中间的红衣女子,上前行了个礼:“和清宁用此舞,祝贺皇后娘娘,祝贺皇上。” “赶快请起,怎么如此客气,你是素和族的客人,怎么会混入舞蹈队当中去了?”魏华清有些意外。 和清宁笑着说道:“素和族没有什么大的贺礼,所以只能用这个,庆贺皇后娘娘大喜。” “清宁公主不必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人来就好了,何必费心思想这个礼物的事情,你能千里迢迢来,本宫就已经很开心了。”秦婉仪笑着说道。 和简宁在旁边帮腔:“哎呀,皇后娘娘您还不知道她么?若是不让她送礼,她岂不是憋屈死了?她就是希望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宁妃娘娘。”和清宁笑着打招呼。 魏华清笑着说道:“若是早知道你会来,就给你提前安排位置了,怎么这突然出现,让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样好了,你和宁妃坐在一起吧。” “多谢皇上。”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才查出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素和族的公主,和清宁。 魏华清看到和清宁入座了,笑着说道:“今晚宴会就到这里了,爱卿们离宫的时候慢一些,小心一些,更深露重,各位夫人也要小心。” “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凤咏和白兰才离开。 在车上,白兰问凤咏:“怎么……会有两个?” “为什么不能有两个,你以为,素和族会真的送公主来做一个妃子?说不定啊,这个宁妃娘娘,才是假的,这个清宁公主,才是真的。”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奇怪:“可是……之前,玉妃娘娘……不也是……” “就算怎么样都好,你以为,皇上在素和族眼中,很受重视吗?素和族就算再什么都没,也不至于把贺礼这么玩笑,今日,这也是素和族的下马威呢。”凤咏笑着说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来访 白兰有些震惊:“你是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素和族,根本不信任魏华清,也瞧不起魏华清。虽然我们这边国家大,可是你想过吗?我们的皇上上位,还需要别的小族来帮忙,你觉得,他们会看得起我们吗?不可能的,再说了,素和族女子为尊,魏华清不姓和,姓魏,你明白吗?对于素和族,魏华清永远是外人。素和族比谁都清楚,魏华清是什么样子的人,杀害亲生父亲,残害兄弟姐妹,这种人,素和族能不留一手吗?和清宁以后会是素和族的女王,怎么可能在你这后宫做一个妃子?再说了,万一以后魏华清逼素和族做什么,如果宫内是和清宁,你觉得,素和族敢说不吗?”凤咏冷笑道。 白兰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是魏华清也会心甘情愿娶一个义女吗?” “他没得选择,他只能如此,这是素和族信任的唯一筹码,也是素和族帮他的唯一条件。和简宁根本不是和亲来的,她就是素和族在魏华清身边的眼线,监视着魏华清的一举一动,相安无事,大家什么都好说,如果魏华清有移动,都城的素和族细作,会伙同和简宁,把魏华清杀掉的。”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好奇:“现在他是皇帝,他不能灭了素和族吗?” “你别忘了,和简宁是妃子,可以在后宫随意出入,若是有一日,魏华清把她挡在殿外,素和族马上就会有所反应,做出防范。但是如果让她随意出入,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秘密进行呢?再说了,素和族现在没什么过错,唯一的过错,就是帮助魏华清逼宫,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个过错,可以公开吗?若是公开,岂不是告诉全天下,他逼宫谋反?但是如果没有过错,贸然打素和族,你觉得,有多少虎视眈眈的外族,会明里帮助暗里乱来呢?所以,现在的魏华清,反而是怕了素和族,不敢做什么。你没看到,今日素和族这么怠慢,他和秦婉仪都不敢说什么吗?”凤咏冷笑道。 白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今日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他不过是在强行挽回面子罢了,你觉得,他生气,有什么用处吗?不过是让大家看笑话罢了。再说了今日那么多外族使臣,如果不表现出关系好,如何和那些人解释,素和族不送礼呢?只能说,我们和素和族关系好了。不过,那些外族也不会想什么,因为,玉妃是素和族的。”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这倒是实话,他们关系好大家也不会怀疑,不过,没有人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吗?” “为什么需要想呢?现在对于那些外族来说,还没有摸清楚魏华清的脾性,现在贸然行事,或者去调查,容易出事。而且,大家都知道,魏华清不会贸然行动,所以,也比较放心。我之前一直在犹豫,也是因为这个,魏华清一倒,这些蠢蠢欲动的部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安慰道:“我明白的,我想大家都明白的,这些,我们没得选择的。再说了,天下,不是魏华清一个人的天下,是我们所有人的天下,我们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呢?” “我知道你明白我,可是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明白。一字并肩王是明白的,所以,他没有理会我曾经荒唐的言论,我就知道,他是懂得,所以他只能忍。其实,我们中间,一字并肩王的仇,不比我们任何人少,但是,他却比我们任何人都为难。”凤咏苦笑道。 白兰拍拍凤咏的肩膀,笑着说道:“其实,京墨大人也知道,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来催你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其中的苦处,只是都不愿意去说罢了。索尔的仇,京墨大人不得不报,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报。一边是母亲的家乡,一边是父亲的家乡,你要他如何是好呢?有时候,他矛盾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大家都是这么为难的,所以暂时无法解决,外人只笑我是魏华清的走狗,我做这么多事情,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一条贱命。可是,我有的选择吗?如果我拒绝,你,我,索尔,西凉,一字并肩王,甚至于夏阁老,都会出事的。和我没得选择,我必须这么做。兰儿,是我连累了你们。”凤咏苦笑道。 白兰笑着说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早就是同生共死的关系了。你以为,你死了,他就会放过我们这些人吗?不存在的,所以,我们只能这样。” 等到了府上,凤咏和白兰发现,府内居然灯火通明,有些奇怪,看到紫苏在门口,上千问道:“府内灯火通明,是来人了吗?” “回王爷的话,素和族的清宁公主来访,在府内等候多时了。”紫苏恭恭敬敬说道。 凤咏有些惊讶:“清宁公主?清宁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我们离宫的时候,她还在与皇上说话。” “回王爷的话,清宁公主坐下没多久,可能是因为王爷需要排队出宫所以迟了。”紫苏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吩咐道:“去弄点点心,茶什么的,再让厨房弄一点夜宵端上来,清淡一些的。” “是,清宁公主在正厅等您呢。”紫苏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本王与公主换件衣服就去,这衣服不适合见客。” 凤咏换完衣服,就去正厅,准备见和清宁。 和清宁身穿淡金月子樱花纹样宝蓝滚边缎面对襟绣圆领袍,逶迤拖地宝蓝色短襦裙装,身披藏青纱衣。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朝云近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红宝石插梳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鎏金水波纹镯子,腰系深紫如意流苏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粉色百蝶穿花锦缎香袋,脚上穿的是宝蓝色软缎小靴,看起来低调不失华丽,仪态万方。 凤咏看到和清宁,连忙行礼:“清宁公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王爷玩笑了,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王爷客气,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清宁公主果然平易近人,刚刚席间见公主跳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简直如同洛神在世,让人过目难忘。” “王爷谬赞,清宁不过寻常女儿家,怎么能与洛神比肩,更别说是让王爷过目难忘了。听闻王爷见多识广,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天青山也有熟人,那王爷可认识清荫阁的人?”和清宁笑着问道。 凤咏点点头:“在下不才,清荫阁阁主陵游大人,正是家师,不知公主问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不,清宁想打听的不是陵游阁主,是京墨大人。”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听到京墨的名字有些愣住,但是想来,京墨人情遍天下,也没想什么,笑着说道:“认识,但是不熟,如果公主知道京墨大人也就知道,京墨大人凡事讲究缘分,可能是在下与京墨大人没有缘分吧。” “清宁不过是问问罢了,只是听闻族中有传言,说这边明着与索尔不睦,暗里,却放任索尔族在这随意进出,听闻这个京墨大人就是索尔族呢。”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有些惊讶的样子:“是这样吗?其实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公主是否听过,入清荫,断尘世。所以,入了清荫阁的人,从来没人问过出身。不过清荫阁不过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是哪里人,好像不是很要紧。只要能够治好患者,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天下杂症之多,更多过天下部落宗族。既然有求于清荫阁了,自然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那对于医师,也不必那么挑剔了,不是吗?” “哦?那照王爷这么说,着京墨大人,可能真是索尔族的人了?”和清宁一脸吃惊的样子。 凤咏笑着说道:“在下可没这么说,清荫阁的人,入清荫阁之后,就没人再知道之前的身份,所以,在下也不知晓。只是京墨大人是前任阁主的徒弟,这些应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东西。” “也是,是清宁为难王爷了。不过王爷果然如外界传闻,平易近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妥帖。刚刚在席间见王爷身旁佳人,可是将要与王爷成婚的兰心公主?”和清宁连忙岔开了话题。 凤咏点点头:“嗯,公主去换衣服了,一会就过来。在下已经叫厨房安排了点心和夜宵什么的,公主吃些吧,公主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 “多谢王爷了。”和清宁笑着说道。 这时候,紫苏带着几个丫鬟,端着几个点心进来了。 凤咏一看,这些应该是白兰的手艺,转头问道:“公主呢?” “回王爷的话,公主刚刚做好这些点心,现在在房内换衣服呢。”紫苏恭恭敬敬说道。 凤咏点点头:“好,你们先下去吧。” 和清宁看到桌上的东西,有些惊呆了:“这些都是公主的手艺吗?清宁以为,公主应该不会做这些。” “公主手艺不错,不会比宫中御厨差。不过也是这些小糕点。这些是桃花酥、菊花酥、荷花酥、杏仁酥、核桃酥、花生酥、还有桃花羹,鸡汤馄饨,三鲜馄饨,羊肉馄饨,还有寒香茶。”凤咏笑着介绍。 和清宁点点头,端起一碗鸡汤馄饨,正准备吃,凤咏笑着提醒:“鸡汤馄饨上面封了一层鸡油,有些烫口,公主小心。” “多谢王爷。”和清宁笑着说道。 没吃几个,白兰就来了,身穿豆绿色刻丝葫芦纹样的纱衫,逶迤拖地豆绿色绣百合忍冬花缠枝衣裙,身披淡绿色貂皮纱衣。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瑶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宝素银簪子,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一滴油的镯子,腰系蜜腊黄色撒花缎面丝绦,上面挂着一个酒红扣合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的是黄绿色掐金挖云红香羊皮锦鞋,看起来清新淡雅。 和清宁看到白兰,笑着说道:“没想到公主花容月貌,厨艺居然也如此出众。” “清宁公主能吃得惯,就是这些东西的福气了。再说了,不过是些小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公主在哪里都是在席间吃饭,锦衣玉食,这些粗茶淡饭,公主也只是吃个新鲜罢了。”白兰淡淡笑着说道。 和清宁摇摇头:“公主这话不对,清宁是真的羡慕王爷今后可以有这些东西吃。素和族对吃并不在意,做吃的十分随意,所以极少见到这些精致的东西。看公主做的糕点,一个个精致的,清宁都不忍心下口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送客 “清宁公主谬赞,无非是普通点心,公主喜欢就好,若是知道公主会来,一定提前准备好更精致的点心。”白兰淡淡笑着说道。 和清宁笑着说:“公主不必客气,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清宁看这个馄饨爽口弹牙,就知道公主在做吃食方面是很有造诣的。” “清宁公主夸奖了,公主若是喜欢,日日过来吃也是可以的。王爷对这些不讲究,平日也不挑嘴,很多东西都很少做,所以做的有些生疏。”白兰笑着说道。 和清宁点点头:“公主若是这么说,那清宁便不要脸日日来吃饭了。” “日日来才好呢。公主能来,府内才是蓬荜生辉。”白兰笑着说道。 和清宁笑着说道:“想不到兰心公主如此平易近人,清宁听闻,兰心公主本是赫连族人,是误打误撞被皇上收为义妹的,因为很多事情有独到见解,所以被封一品护国公主,还允许穿着正红色和金黄色的凤袍呢,清宁还以为,会没那么好相处呢……” “清宁公主笑话了,我们本来位份就差不多,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干什么如此客气。再说了,那些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我碰巧说中了皇兄的想法,才有这个传闻,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怎么会有什么独到见解。”白兰谦虚道。 和清宁摇摇头:“那也要猜得中,这事情,还是有一点本事的。您就说这朝堂之上,能够猜中皇上心思的,能有几个呢?可是公主和王爷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能人,清宁怎么能不来取取经呢?王爷公主大概也有所耳闻了,宁妃娘娘骄纵任性,别说什么揣测圣意了,不得罪皇上,她每天都烧高香了。若是宁妃能有王爷公主这个功夫,只怕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妃了。” “清宁公主这话不对,那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凤咏笑着说道。 和清宁笑了:“王爷说的固然是正确的,可是宁妃娘娘有难言之隐,这辈子,怕是不能有皇嗣了。” “清宁公主这话是说……宁妃娘娘……”白兰有些惊讶。 和清宁点点头:“宁妃娘娘根本不能怀孕,她的身子太寒,根本怀不上。若是她再处处得罪皇上,那以后,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清宁公主说得不对,您别忘了,宁妃娘娘和燕妃娘娘同为部落的女儿,燕妃娘娘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再说了,能不能有皇嗣,和皇上的盛宠,没有什么关系。先帝也有宠妃容妃娘娘,也没有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宠冠六宫?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不能生育可以决定的。”凤咏笑着安慰道。 和清宁摇摇头:“王爷此言差矣,容妃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是有公主,再说了,容妃娘娘前朝还有董家可以帮着做事,宁妃娘娘只是倚靠素和族,怕是不能打到容妃娘娘的高度呢。” “清宁公主,您也别忘了,最后容妃娘娘的下场,所以有时候,宠冠六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宁妃娘娘性子骄纵,可是也从未听闻被皇上责罚,这便是宁妃娘娘的本事。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您觉得,宁妃娘娘可能超过燕妃娘娘很多吗?就算有子嗣,也要关注部落方面的动向。就像您说的,容妃娘娘有董家在前朝,自然是有所助益的。可是宁妃娘娘只有一个素和族,宫中也不止一个部落的女儿,若是素和族与我们有大恩,那还另说,可是现在这样,只怕宁妃娘娘在没有子嗣的时候,只能和燕妃娘娘平起平坐。”凤咏说的话明显意有所指。 和清宁听到凤咏的话,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清宁公主莫要着急,圣宠,不是单方面因素决定的,这些事情,也需要宁妃娘娘自己把握,我们外人是急不得的。就算宁妃娘娘不能怀孕也好,以后能怀孕也好,夫妻相处之道都是一样的,这些哪里是能够教得了的。再说了,宫中都是顺从的女子,也不一定是好事,总是要有自己的特色,与众不同,才会有百花争艳的效果,不是吗?公主放心,凭借素和族与我们的好关系,宁妃娘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凤咏还是不死心,继续试探。 和清宁听到这话,没说什么,淡淡说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清宁就不为难王爷了,清宁也是知道,王爷也有难处的。” “清宁公主若是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在下现在负责很多宫中的事情,与很多娘娘都有接触,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说得太过明白。不过宁妃娘娘自己既然不可能有子嗣了,不如看看新进宫的小主,找一个打好关系,以后也会有好处的。位份不高的小主,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宁妃娘娘就可以代为抚养,不是也很好吗?或者说宁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寻觅名医,说不定可以让宁妃娘娘有孕。”凤咏建议道。 凤咏这个做法,一个是卖个人情,更多的是为了让那些秀女有机会接近这个素和族,打探一些消息。 和清宁点点头:“王爷这个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些新来的小主,不一定那么好找,您也知道,宁妃娘娘那个性子……” “宁妃娘娘性子直爽,其实并不难相处,这次新进宫的小主都是老臣之女,出自书香世家,各个都知书达理的,应该不会难相处的。宁妃娘娘真性情,那些小主会喜欢的。就是因为老臣之女的身份,所以那些小主都不会有很高的位份,这件事情,应该是宁妃娘娘所希望的。”凤咏笑得意味不明。 和清宁笑着说道:“王爷真是善解人意,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了,宁妃若是能有王爷公主的一半,那清宁就谢天谢地了。” “清宁公主何必这样呢?其实皇上,也未必都喜欢那样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总要有点别的感觉吧?既然宁妃娘娘在别的上面有些吃亏,不如扬长避短,选择自己有优势的就好。”凤咏笑着说道。 和清宁看着俩人的样子,知道在这是问不出什么了,就准备走:“那清宁就先告辞了,夜也深了,不方便打扰王爷和公主。” 白兰点点头,吩咐紫苏:“紫苏你去拿个东西,把这些点心装起来,给公主带回去吃。” “不必这么客气了,留着公主和王爷吃吧。”和清宁笑着说道。 白兰摇摇头:“没事,带上吧,公主在席间没吃东西,垫垫肚子总是好的,驿站的东西,比较粗糙,吃多了,对肠胃也不好。” “那多谢公主了。”和清宁便不再客气。 看着和清宁离开的身影,凤咏就想起,那时候,自己劝魏华清晋升燕凝紫的时候。 “养虎为患?皇上这形容,倒是抬举微臣了。微臣不过是那狼狈为奸的狈,谁给臣的利益多,臣就归附谁。何来养虎为患呢?皇上不如担心微臣贪得无厌。” “不,你不会,你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现在日子过得不会这样。” “皇上这话,是瞧不起微臣吗?” “朕从未瞧不起惠文王。朕若是这么想,也不会在这与你攀谈了,不是吗?” “西凉有意求和,送上公主和亲,皇上只是封一个贵人,是不是有些低了?” “刚刚进宫,封贵人已经抬举了,西凉不是什么大部落,不必封妃那么隆重。” “不对吧,皇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夏阁老的千金一进宫就封了妃,没多久就晋了贵妃,掌管凤印。而素和族和亲的公主,好像也是一进宫就封了妃。虽然素和族是友邦,但是对待主动示好的敌对部落,是不是更应该宽容大度呢?” “难道,朕对燕贵人为何如此,惠文王心中不知道吗?” “说来说去都是穆大祭司求情的事情。可是,人皆有情,多年前的情分,还不足以让穆祭司求个情吗?再说了,穆祭司是穆祭司,公主是公主,应该分开看待,不是吗?” “求情?不是威胁吗?朕自然知道要分开看待,可是,这个妃子对朕,也是没有一丝臣服之心,日日把朕关在门外,这样情况,朕想晋位分,也没有理由吧?” “皇上这个想法不对,既然燕贵人这样,您更应该给她更多的宠爱,这样,她才会发现您的好,不是吗?” “什么时候惠文王也成为了一个大情圣了,朕居然不知道。” “难道外界不是一直这样传闻吗?” “好了,说了这么多,就当是我放你一马,回朝,至于上朝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多谢皇上恩典。” “你想回朝为官,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告诉我,白兰你准备怎么办?” “皇上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皇上是以国君的身份问微臣,那微臣只能说,白兰自幼便走失了,微臣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皇上还是以曾经的身份问微臣,微臣只好反问皇上,皇上如何得知,这个人不是白芷,而是白兰呢?” “那朕如此问你,长相如此相似,你准备把她带回去吗?” “皇上,人有相似,树有相同,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白芷也好,白兰也罢,兰心师妹也是,长相相似,难道是错吗?当初遮住,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罢了。” “你这样说,那朕就无话可说了。可是你要知道,白兰的身份,终究是一个问题。” “微臣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意思。白兰走失多年,就算出现一个相似的,怎么说明是白兰本人呢?白家人也没几个了吧?滴血验亲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长相相似,又怎么样呢?皇上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再说了,皇上若是有意在民间寻找白兰这个未婚妻,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呢?可见,皇上这个后位,是给心中所属之人,而非白兰。至于微臣身边的人,究竟是白兰,还是兰心师妹,皇上根本不在乎,皇上不过是找个罪名把微臣抓回来罢了,微臣说的对吗?” “你还是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朕一开始,就找到你么?” “因为臣,好拿捏吗?” “不,是因为,你就算知道了,你很快也会想办法从朕这找点好处回去。这样的人,比那种贪得无厌的好。当初朕不是找不到人帮忙,说实在,找你也就看中了这个。就像现在,明明是这个样子,你却没有说什么,还在和我讨价还价。可是如果换一个人,那便不会这样,说不定还会喊打喊杀。你且放心,你身边这个是谁,朕根本不在乎。一个看到朕就喊打喊杀的人,朕不会有兴趣把她留在身边的。” “皇上这话说的,因果报应,是没办法的,您说是么?或许兰心师妹拿您当仇人了吧。不过这个也没办法,皇上这些年,文韬武略,在外总有一些坏名声,可能是这个名声,让兰心师妹对您有些误解吧。” “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说话不那么直率的人。道理我心中都懂,那需要那些敢于进谏的人呢?若是朝中大臣都能明白,朕日日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在说,那满朝文武都不如微臣一样。只是有一事敢问皇上,这皇后的位置,皇上真的不准备考虑让谁坐吗?” “有些位置,没有人比有人好。就好像当初,觉得我没希望,比觉得我有希望好。如果朕封了一个皇后,那贵妃怎么想呢?不如没有,让大家有个奔头,也好多争取一些。” “皇上这话说的对,只是,夏贵妃的位置,也是特殊的。凤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给就给的吧?” “权倾朝野的夏阁老的人情,值得一个凤印,不是吗?” “皇上深谋远虑。” 第三百八十六章 威胁 想到这些,凤咏轻笑道:“你看,连素和族都开始着急了。” “什么意思?”白兰有些不解。 凤咏冷笑道:“素和族发现管不住魏华清,所以有些着急了。他们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和简宁不能坐夏清和的位置,那他们就白干了。和简宁位置不够高,说明素和族在魏华清心目中位置不够高。你想想,燕凝紫都还没侍寝,我一句话她都封了妃,和简宁这么久了,也只是个妃,你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皇上不喜欢?”白兰猜测道。 凤咏摇摇头:“这是对素和族的牵制罢了,如果和简宁现在是宁贵妃,你觉得,素和族还会与我们这样客气吗?你别忘了,素和族可是功臣啊……魏华清未必心里就不喜欢和简宁,但是,就是再喜欢,和简宁也只能是个妃子。不是因为和简宁不能生育,而是魏华清根本不让她生育。你想想,素和族的医术再不精,怎么会派没有生育能力的来呢?你看看之前的玉妃,皇帝一共才宠幸几次,就有了魏华清,这个你还看不明白吗?素和族根本不想要那个皇后的位置,他们想要的,一直是太后的位置,而魏华清,防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和简宁根本不可能有孕,魏华清也不可能让她有孕,素和族根本知道,到我这里只是求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 “可是既然和简宁可以怀孕,平日里也没少承宠,为什么会没有子嗣呢?”白兰有些奇怪。 “兰儿,很多时候,不让她怀孕,有很多种方式的。后宫的事情,多种多样,你还不是很懂。之前也听闻,有的皇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妃子怀孕,在侍寝之后,赐下一碗燕窝,明面上说,是为了给妃子补身体,其实里面是一些不能怀孕的药剂罢了。刚开始,只是防止这一两次,吃多了,就再也不能有孕了。虽然我觉得,魏华清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方式,但是,达到同样目的的法子,多如牛毛,宫中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方法。”凤咏苦笑道。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招和简宁侍寝呢?直接不去不就好了?之前先皇不也是极少宠幸玉妃吗?”白兰有些不解。 “宠幸和简宁,第一,是为了安抚素和族,素和族如果知道,魏华清根本不宠爱和简宁,你觉得素和族是怎么想呢?第二,和简宁的性子,确实与内宫中所有女人都不同,也和魏华清从小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所以,魏华清还有新鲜感的。第三,宫中只有那几个女人,之前,为了让夏清和那边开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夏清和那边,又不可能宠幸秦婉仪,只能找和简宁和燕凝紫。可是燕凝紫根本不让碰,所以,就让和简宁捡了便宜。”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宠幸秦婉仪?” “第一,秦婉仪是发妻,和这些人都不一样,如果宠幸秦婉仪,大家不一定会对皇后的位置有什么想法。第二,魏华清心里根本瞧不上秦婉仪,他觉得秦婉仪出身低贱,根本配不上自己,连秦婉仪家中被连累,都是他出面帮秦婉仪改的姓。他觉得有秦婉仪是他的耻辱,所以,他根本不会宠幸秦婉仪。你就看现在,秦婉仪是皇后了,他不也一样没宠幸吗?”凤咏冷笑道。 白兰皱着眉头说道:“郭家的事情,那时候本也不关秦婉仪的事情的。再说了,赐婚的时候,魏华清自己的位份不高,才会配了秦婉仪这样的,如果他自己有点本事,也不用这样了,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再说了,我并不觉得秦婉仪很差,论心机,秦婉仪并不在魏华清之下,他不过是瞧不起人家罢了。” “他早晚会败在秦婉仪手下,秦婉仪知道他太多事情,很多事情,也是秦婉仪帮忙做的,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做一些什么别的事情,难保秦婉仪不会和他斗个鱼死网破。你别忘了,秦婉仪现在只有一个弟弟了,你觉得,魏华清这样视而不见,秦婉仪是什么反应呢?魏华清觉得自己为她做得太多,这件事情根本不能管,再说了另一边是夏阁老,那就是和半个朝堂作对,他更不会管。可是在秦婉仪眼中,不一定这样想,所以,我觉得俩人现在已经生了嫌隙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有些惊讶:“你是说……” “恩,其实秦婉仪已经算是半个我们这边的人了,虽然她不可能直接帮我们,但是她已经不会帮助魏华清了。你要知道,她如果站在魏华清那边,我们将毫无胜算。但是现在这样,我们说不定可以奋力一搏。而且,你想过吗?秦婉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她对魏华清还有一丝念想吗?不存在的,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家族还有一些残余的人罢了。皇后这个位置,不过是她家族的保障,而不是一个一辈子都渴望的地位。所以,她才会比深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清醒。”凤咏笑着解释。 白兰笑着说道:“可是内宫中那么多女人,也没人喜欢魏华清啊。那个位置,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巩固家族地位的东西罢了。”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别忘了,魏华清多少岁登基,在那之前,如果有人喜欢,魏华清怎么会娶秦婉仪?再说了,魏华清是什么人,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吗?怎么会有人喜欢,现在看上的,都不过是皇上这个位置罢了。”凤咏冷笑道。 这时候,凤咏看到送和清宁走的紫苏回来了,笑着说道:“明日你做点点心,去方亦歇那看看夏清慕,你应该可以认识她了。” 白兰点点头:“只是不知道,方大人未过门的妻子喜欢什么口味的点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听闻这夏姑娘来自边疆,许是没吃过那些江南点心,明日不如做些江南点心带去,让夏姑娘吃个新鲜。” “那也不错,再带上一些都城的点心,她在家无聊,也不方便出门,很多东西许是没有吃过。方大人事务繁忙,不一定有时间陪她,你也陪她四处逛逛比较好。”凤咏笑着说道。 看到紫苏回来,白兰问道:“紫苏,刚刚做点心的材料还有吗?明日我要做点点心去方大人府上拜访,若是材料不够,你明日早些去买一点,要最好的原料。” “还剩了一些,不知道够不够,明日小的再去买一点放着,就算不用也可以存放的。”紫苏淡淡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紫苏,听闻你家中还有个哥哥没有差事,本王府上还缺个管事的,不知道你的哥哥有没有这个想法……” “王爷这话怎么说的呢?若是王爷肯给这个机会,小的哥哥哪有没想法的,王爷待下人如此好,能够给王爷当差,那自然是愿意的。”紫苏有些激动。 凤咏点点头:“那自然是好事了,还有,你的奴籍本王明日去要来,你以后若是要走,来去自由,你的哥哥,本王也不准备签卖身契了。等到我们搬了府邸,你家人便可以直接住在府上,也方便一些,若是你们不想,住外面也是可以的。” “瞧王爷说的,王府又大又气派,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是王府毕竟是王府,小的们全家住在王府,是不是有些不好。”紫苏恭恭敬敬说道。 凤咏笑了:“王府说出去气派,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府不就是我与公主两个人,那么大的地方,不住也是浪费,再说了,你们在府内当差,如果你们住在外面岂不是说我们苛待下人?本王虽然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富大贵,但是基本的还是要有的,如果王府的下人过得比其他大人的下人还差,那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爷开什么玩笑呢,怎么会有人这么说呢?王爷对下人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有人愿意住在外面,那都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怎么会怪在王爷头上呢?王爷这么说,那就是不拿我们当自家人了。再说了,有哪个主子,会把奴籍还给下人呢?所有的主子都觉得,奴籍是牵制下人的唯一东西,这东西要是交出来了,以后有一点不顺,下人就都跑了,哪个主子会这么做?全都城也只有王爷了,王爷这么做,小的怎么还会觉得王爷待我们不好呢?”紫苏话中有了一丝奉承的意味。 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事了,不过你也知道,凡事都是有所代价的,本王这么做了,你们也要做好自己该做的,王府虽然没有什么秘密,但是日常的事情,你们也要注意,不要谁问都往外说。你们现在是王府的下人,你们的生死存亡,第一个能决定的,是本王和公主,不是其他人。其他人吩咐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考虑清楚,本王既然可以拿到你们的奴籍,就可以有各种法子对付你们全家。那些人不过是想对付本王,你们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你们的未来,还是掌握在本王的手里的,你们明白吗?” “明白了,王爷。”紫苏有些愣愣的。 凤咏笑了:“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你们不明白。就像皇上,他吩咐你们做,你们当然要做,可是你觉得,皇上知道的,本王不知道吗?本王在宫外,皇上在宫内,本王的速度,可是比皇上还快得多。本王在文州赴任,在皇上眼皮底下都可以跑了,你们觉得,如果本王要对付你们,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当然了,本王不是说皇上派你们来的。本王只是说那些有心之人罢了,本王只是不希望,你们被有心之人利用。” “小的们知道王爷的良苦用心。”紫苏还是愣愣的。 凤咏笑了:“你们知道就好,本王知道你们是明事理的人,你们在朝堂之上的时间少,你们容易被人利用。但是你们要知道,那些人,能给你们的,本王也可以给,那些人不能给的,本王还是能给。你们对于本王来说,那是自己人,对他们来说是什么,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王爷,紫苏说句冒犯的话,王爷拿我们当自己人,是因为我们能够时刻监视王爷的所作所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紫苏抬头质问道。 凤咏冷笑道:“本王若是说因为感情,只怕你们也不会相信了,是,本王拿你们当自己人,是因为你们可以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可是你们也不要忘了,本王是想要和你们当家人的,不然不会去帮你们拿奴籍。任何一个关系,都要有一方提前开始付出,才会有之后的关系,本王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的。本王现在就是在讨好你们,让大家可以有一个好的主仆关系,你们若是拒绝,本王也无所谓。说句实话,本王完全可以把你们都留在这边,自己去新招一些人带去新府邸。你们也要想清楚,如果本王这么做,吃亏的不是本王,是你们。那些人知道你们被本王抛弃,根本不会再去管你们以后的生活,你们却因为这个,也失去了在王府当差的机会,留守旧府邸,不一定是件好事。” “可是王爷如果这么做,外界不会怀疑吗?到时候王爷也会惹来麻烦。”紫苏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你不愿意归附于我难道府内所有人都不愿意?只要本王带走部分人,就不会有人能说什么。两个府邸,总是需要有人留守旧的,不是吗?你们若是想要把这个好前程送给别人,那本王无话可说。不过本王终究要提醒一句,你们是本王的奴才,你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围绕着本王,而不是去讨好别人,别人再怎么收买,也是一时的,本王这边的,才是一辈子的。本王从封地逃跑,都没有被处死,你们可要想清楚,哪边路更好走。”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失败 紫苏听到这个话,抬头问凤咏:“王爷这话,就不怕紫苏告诉皇上?” “你要说便说,皇上留下本王,你以为,不知道本王心中所想吗?再说了,你不过是个下人,他到底相信你,还是相信本王呢?再说了,本王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办法应对这个问题,只是,你想过你以后的出路吗?如果你有幸扳倒了本王,你要去哪里呢?回皇宫吗?一次不忠,多次不用。你背叛了本王换来的富贵,皇上也不可能相信你了。你有这个先例,宫中主子也不可能相信了。 而且,你的家人也不会因为你出卖本王得到那一点点钱好多少,你想过吗?是,你住在王府,你全家住在王府,怎么样都是下人,可是王府,终究是比皇宫轻松的,在王府做下人,和在皇宫做下人,是不一样的。在皇宫,你不明不白死了,家里没有丝毫的保证,你做了不该做的,还会连累家人。可是在王府呢?你觉得,本王会看着你家人出事吗?你的家人住在王府,他们出事本王也有危险,这样的情况怎么都比你在宫中来得放心吧? 还有,你想过没有,皇上到底是想要害本王,还是只是让你查清楚,本王是不是忠心?两件都不是,皇上只是想要在本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罢了。你想想,本王现在负责的事情,那是直接通着皇上的枕头边,如果皇上不相信本王,怎么会交代这种事情给本王呢? 做什么之前,都要好好想清楚。你想想,皇上既然对本王没有疑心,只是想要一个在本王身边的眼线,而你却做了这个眼线,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帮手。可是对于本王来说,你便是身边的叛徒,你想过你做这些事情,你的下场吗?其实本王早就知道,府内人这样,只是不愿意去拆穿,想过去你们也没做什么,才这样不了了之。但是以后,府内来来往往人更多,你们想过,你们这样做,本王会怎么对付你们吗? 紫苏,皇上那边是能给你带来享用不尽的富贵,但是你也要有命享受才对。”凤咏冷冷说道。 “王爷这话,是要对小的做什么吗?还是要对小的家人做什么?”紫苏瞪着凤咏说道。 凤咏冷哼一声:“哼,我就算说是,你也没办法,你以为,皇上会保护一个已经暴露的眼线吗?更别说是她的家人,紫苏,你可别站错了队。” “王爷说的,紫苏记下了,可是王爷可别忘了,小的忠诚的,是皇上,您可也要想清楚,别站错了队。”紫苏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呵,本王站在哪里,现在好像是一目了然。可是你别忘了,如果本王今日不曾与你说这些,那本王确实该想一想。可是今日你已经和本王摊开了说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是皇上的人吗?皇上不止派了你来,本王的本事,也不如你表面上看得那一点,你考虑清楚。既然本王可以查到你有哥哥,也可以明日天亮就让你全家出现在你家面前。再说了,官字两张口,你家人,不一定能够斗得过官。” “王爷现在是名正言顺地恐吓小的吗?小的自然是不敢和官斗的,只是王爷,也不敢和皇上斗吧?”紫苏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本王也不过是与你闲聊,今日的话,只有本王与公主还有你知道,没有别人知道,你若是告诉皇上,你肯定是失去了庇佑了。本王想过去你也不会那么傻,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给皇上当差,不一定是第一开心事。你看,一字并肩王也好,凤王府也好,一个个都是忠贞报国的家庭,哪一个有好了?夏阁老权倾朝野,桃李满门,现在不也被迫送女儿入宫?你好好想想吧。” “王爷,既然你这么说了,紫苏也与您说句实话,紫苏没得选择。王爷保护紫苏的家人,无非只是关在府中保护起来罢了。可是王爷知道,王爷身边有多少别人的眼线呢?皇上的,皇后的,太后的,和贵妃的,宁妃娘娘的。王爷能保护多少呢?能防得住多少呢?王爷若是能够防住,当初小王爷也不会死在王爷身边了吧?皇上,那是天子,他若是想杀,王爷能怎么样呢?王爷,紫苏没办法,没得选。相信王爷也是,不然也会还回来了。”紫苏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笑了:“本王可以送你的家人去外族,你说这样算不算保护?” “王爷可知思乡情切?王爷可知故土难离?王爷可知亲人分别?王爷现在孤身一人,自然不懂这些,有什么离开便是。紫苏的家人却不可,王爷既然知道,小的是从宫中而来,就知道,宫女大概的出身了,氏族女子,都不止孤身一人。紫苏能走,紫苏家人能走,紫苏全族难道都要因为紫苏背叛自己的祖先背叛自己的国家吗?王爷,这不是个好方法,紫苏也断然不会答应。”紫苏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既然这么说,那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被本王发现的事情,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不然你下场会很难看,本王也不想你家人出事。” “多谢王爷关怀,王爷是个好主子,只是紫苏没得选择。”紫苏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夜深了,下去休息吧,今晚你送了清宁公主就回去休息了,什么都不知道,下去吧。” “是。” 看着紫苏离开的背影,白兰淡淡说一句:“难得有这样忠心的人。” “你错了,不是忠心,是不敢。试问谁敢和天子作对呢?我们若不是毫无牵挂,我们也会和一字并肩王那样,敢怒不敢言。你别忘了,魏华清现在是天子,天子有无数种方法对你,可是你呢?只要你在他的国土上一日,你便无法反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没办法,没得选择。就算让她重新选择,她也会这样,没得选的。你以为,深宫之中的奴才,是忠于自己的主子吗?那是忠于自己的家族罢了,宫中女子皆出世家,世家女子,从来不为自己而活。 比如燕凝紫,燕凝紫离开西凉的第一秒开始,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别说是别的,就是她想死,都要想一想,到底能不能死。皇妃自戕是大罪,会问罪她的全族的,你以为,她真是为自己活着吗?明明知道,到了这边,就没了那个公主身份了。和亲的公主,算什么公主呢?”凤咏苦笑道。 白兰有些惊讶:“可是燕妃娘娘不侍寝,不怕用这个借口也问罪吗?” “不侍寝是不侍寝,皇妃自戕是自戕,这些怎么一样呢?宫中那么多妃子,皇上碰钉子几次,就放弃了,反正那么多人,宠幸谁不是宠幸呢?无非是自己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罢了。可是如果自戕,那便是大罪了。再说了,你看现在的燕凝紫她真的,毫无地位吗? 她的用处,就是牵制素和族。你看刚刚和清宁的样子,她说不得什么。帮着造反,绝对不是能够说得出的恩情。明面上的素和族和西凉,那是一样一样的。再说了,西凉是国,素和族只是个部落,你觉得两个差多少?只要有燕凝紫在一日,和简宁就不要想越过她去。 更别说,我们掌握着西凉的国宝,本身在明面上,西凉就对我们有大恩了。”凤咏冷冷说道。 白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的话,燕妃娘娘为什么不干脆承宠呢?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燕妃娘娘一朝承宠,说不定风头会压过大部分的娘娘呢。” “你也说了,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魏华清不是贪慕美色的君主,后宫的宠爱,也不单纯靠外表。所以,单独靠燕凝紫的美貌,并不一定可以宠冠六宫。但是你也别忘了,现在的燕凝紫,过得并不算差。 你看这么多东西,燕凝紫少了什么吗?内务府给东西,从来也不敢怠慢了燕凝紫。可以看出,其实魏华清是很看重燕凝紫的。可是承宠之后,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情况了。所以,其实燕凝紫也算是聪明的,她这样,也算是自保的一个方法。”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笑了:“原来燕妃娘娘也不如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深宫没有单纯的女人,和简宁的恃宠而骄也是假的。不过是迷惑大家罢了,你别忘了,恃宠而骄的人,并不会担心自己不能生孩子会有什么后果,她们想要的,是宠爱,是怜爱,不是别的。要有自信,才能恃宠而骄,和清宁的到访,更向我说明了这一点。其实不是和清宁着急了,是和简宁着急了。她觉得,自己无法掌控魏华清了,所以寻求帮助。而和清宁,无非是过来打探消息罢了。”凤咏冷冷说道。 白兰有些好奇:“她想打探什么?” “打探什么,呵,她想知道,魏华清心中,素和族的地位。因为她发现,无论是太后,还是和简宁,都已经无非左右魏华清了。魏华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拿捏的皇子,素和族的计划要失败了。和简宁作为素和族下一任接班人,她觉得,素和族和这边的联姻,要断在她手上了,所以她才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弥补的地方。”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不懂:“弥补?其实素和族与皇族联姻,也不过是保全自己的手段,魏华清不一定会反对,他自己也有素和族血统不是吗?” “魏华清根本就不希望自己有素和族血统,或者说,在他心里,自己如果没有素和族血统,日子会好过很多,也不会这么多年隐藏那么深。所以,他更加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你更别说是让一个素和族的人当太后了。 和清宁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过来的。你看这次封后,素和族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但是也不能说什么。所以给魏华清一个下马威,没送礼,只是让和清宁跳了个舞。外界看来,这和清宁和魏华清关系好,所以这样,可是实际上呢?大家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所以,我说,和清宁来,其实是要拿回素和族的地位的。 和清宁希望,和简宁就算不能和秦婉仪那样做皇后,也要和玉妃那样做太后,这样,素和族才算是当了主人了。可是你觉得魏华清怎么想?我跟你说,魏华清根本没有拿自己当素和族的人,他不过是拿素和族当一个跳板罢了。素和族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更加不解:“可是魏华清如果生气,在席间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 “你觉得,魏华清那时候表现出来,是最好的时机吗?那么多使臣在那看着,魏华清表现出来,岂不是说魏华清没有气度?再说了,魏华清表现和素和族好,也能表现他亲和力,让那些国家部落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现在外界关于魏华清的传闻太多了,魏华清需要的是一个好皇帝的形象,而不是和素和族去争这一时的长短。可是等到魏华清成长了,你觉得素和族还能是他的阻碍吗?魏华清是皇帝,玉妃才会是太后,玉妃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魏华清上位之后,从未干涉。 魏华清希望素和族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却碰上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和清宁,这件事情才会被我们知道。但是和清宁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素和族不可能把帮助魏华清逼宫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魏华清就可以用这个造谣作为借口,惩罚素和族。 素和族如果不说,素和族在外界,无非也就是和那些部落平起平坐的关系罢了。虽然玉妃是素和族,可是玉妃从未公开露面,这根本不算是为素和族怎么样。和清宁还年轻,在各个部落之间没有话语权,所以,素和族根本就是有苦说不出。魏华清这一步棋下的真是妙啊。”凤咏笑着称赞。 第三百八十八章 正初回来了 白兰笑了:“和清宁是活该,部落本来就不该参与这些,更别说密谋什么了。当初他们把玉妃送进来,本身就有不轨的图谋,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 “是啊,不得不说,老皇帝还是厉害的,前朝也是各个势力分局,后宫也是有所势力区分,若不是出了魏华清这个样子的,估计现在,牺牲的是七皇子,而不是太子。”凤咏苦笑道。 白兰有些不懂:“可是既然皇上看中太子殿下,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明里暗里扶持七皇子呢?皇上做的事情,很多都在暗示七皇子,就算朕封了太子,你依旧有机会,这样不是很不好吗?” “其实这是保护太子的一个方式。封太子,本身就是让太子坐在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了,如果现在什么东西都交给太子,那就是告诉大家,大局已定,太子不仅没有动力,还会让所有想要称帝的人以他为敌。可是如果扶持个七皇子,那就不一样了。大家就会认为,皇上封太子,首先是因为太子的位置只有一个,大家都可以和七皇子一样有所机会。这时候,太子不仅还会继续努力,这时候还能选择帮助太子的,以后才会成为辅国的大臣。 而且,你别忘了,皇位只有一个。不能否认,七皇子也有一定的能力,但是,既生瑜何生亮?这个位置本身就不是那么好做的。只有拉上皇子中最优秀的和太子竞争,才能让太子日后的位置做得更稳。如果皇上没有扶持七皇子,七皇子就会变成第二个魏华清,你以为,这是对太子的保护吗?没有人竞争的太子,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到时候,七皇子也会变成一个逆贼,太子还会因此受伤。 所以,皇帝这么做,其实是在为太子铺路。这也是为什么,魏华清要和凤王府还有一字并肩王府对抗,因为,这两个,都是无论谁做皇帝,都忠于皇帝的。这种人,是最麻烦的。他们死脑筋,愚忠。只要是名正言顺上位的,他们都会死忠到底。这种人,是不会忍受魏华清这种人的。 魏华清才会第一次就选择对付凤王府和一字并肩王府。当初素和族让你走失,可能也是因为,不甘愿魏华清娶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她们认为,魏华清是要称帝的,应该娶一个与之匹配的。所以,才会让你走丢,这样,一石二鸟,还顺带除掉了凤王府。 只是她们没想到,凤王府还是那个凤王府,凤咏却不是那个凤咏,所以有了很多特殊情况。但是你不要忘了,她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魏华清称帝了,虽然没有娶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后,但是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妃。素和族的人也成功进宫,玉妃也成功当了太后,这边的江山,她们素和族也能说上一两句。 不过,魏华清对和简宁的防范,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所以,她们走投无路,只好来求见我这个,在魏华清手下死不掉又不好活的人,取取经。”凤咏苦笑道。 白兰笑道:“这也是一种本事,如果你被满朝文武嘲笑,她们也不会来找你了。不过素和族现在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不过她们也算是活该了,谁让她们老是想着算计别人,现在被人算计了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们也要小心,听紫苏刚刚说的,我们府内,不止一批势力,比较麻烦。我们还是要分清,谁是谁的人。明日我就进宫拿她们的奴籍,顺便查查她们的底细,这一批人,不简单。”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结果,等到第二天,凤咏刚刚要出门,冯阑久就进来禀报了:“王爷,门外有个小公子,说是天青山首富家的,叫顾冷岚,号正初,说是家里安排到您这来当管家的。” 凤咏一听,本来要咽下的水都喷了出来:“快,快,快请,顺便到隔壁把公主叫来。” 白兰很快就出现了,淡白色水草纹刻丝缎袍,逶迤拖地白色万字曲水草纹连烟罗裙,身披月白绛纱碧霞罗。头绾风流别致朝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伽楠香嵌珠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腰系荔枝红底如意绦,上面挂着一个暗红海棠金丝纹香袋,脚上穿的是杏白绣玉兰花的鞋子,看起来清新可人,就像是初见时候的白芷。 凤咏顾不得仔细看白兰的打扮,笑着说道:“你快来,我们看看,天青山首富给我们介绍了什么管家来。” “王爷这话,是在说在下吗?在下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会让王爷失望呢。”正初的声音刚刚传来,正初就已经出现在门口,熟悉的天青色衣衫,一看就是清荫阁的人。 凤咏看到正初,有些激动,但是看到周围还有很多人,只是说了一句:“合不合适,用过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说,都太过武断了。” “王爷还是如此客观,不过,正初探亲已久,是该回来做事了,不然王爷都快忘了正初这么个人了。”正初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不知道,你这次准备好了没有,这次本王府邸更大了,你的事情,总是忙不完的。” “正初跟的是主子,主子府邸大,正初事情就多,主子府邸小,正初事情就少,但是无论多少,正初都是希望主子好的。主子府邸大,说明主子官场得意,那正初更加应该恭喜主子了。”正初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你还是长大了,和当初不一样了,不知道你这次来,天青山的故人,可托你带来什么玩意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要稍后才能给王爷了,王爷不是马上就要出门吗?正初也正好去收拾收拾,等王爷回来再说吧。不过王爷有些事情,今日可能不需要做了,正初有一份大礼送给王爷呢。”正初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果然还是你最得我心。” 结果,凤咏刚刚从宫内拿到奴籍回到府内,就发现,府里的每个人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对正初还有些害怕。 凤咏低声问正初:“你做什么了?” “王爷,正初不会做什么,正初不过就是,做一些打打招呼,请大家吃吃饭之类的事情罢了。”正初笑得有些阴险。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次来,有些不同。” “王爷,正初哪有什么不同,正初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正初。”正初笑得阳光明媚。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跟我进来,剩下的在外面,没本王吩咐不准进来。” “王爷放心,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进来。”正初笑着说道。 关上门之后,凤咏问正初:“正初,现在没有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他们做什么了?为什么我一回来,她们就不一样了?” “哥哥,有些事情,你无法狠下心,正初帮你。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放心的,所以正初帮你该警告的警告,该对付的对付,全部弄完了。”正初说得云淡风轻。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实话实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初不过是给他们下了蛊罢了,如果每日规定时候,没有正初,他们就会痛不欲生。而且这个蛊虫很敏感,每日的气味有些许不同,就会有剧烈的反应,所以,他们以后,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哥哥一看便知。只要他们不做什么事情,蛊虫也不会发作,不会伤害身体。这不是好事吗?哥哥进宫,不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吗?现在好了,根本不需要弄清楚了。”正初说得满不在乎。 凤咏有些吃惊:“正初,你当初不是最反对这样的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那白兰呢?白兰你也……” “姐姐自然是没有,只是,哥哥,你要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搞定这些人,你和姐姐都会有危险,正初也是没得选择。当初大家为正初背负了很多,所以正初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正初也要独当一面了,很多事情,正初也要帮大家解决。 哥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京墨大人也说了,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帮忙,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正初已经学成,可以帮助哥哥了,正初就马上来了。哥哥,这是逼他们的方式,难道哥哥看不出来,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帮你吗? 哥哥,你现在要对付的,已经不是四皇子了,是皇上啊。你以为,民不与官斗,是白说的吗?当初的法子,已经没有办法用了,现在这样法子,是唯一的办法了。正初知道,马上宫中都要在哥哥掌握之中了。但是宫外呢?哥哥把人安排在了他身边,他不也一样把人安排在了哥哥身边吗? 哥哥若是觉得正初做的错,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让正初解掉,是不可能的。”正初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这做法,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我不希望,你也参与到其中来。你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哥哥,正初没得选择,母亲那样,父亲那样,正初已经身处其中了。再说了,母亲家里为什么会那样,母亲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那不都是因为素和族吗?素和族与正初的仇恨不共戴天,正初不可能视而不见啊。 父亲这辈子,背负了很多,始终没有成功帮母亲报仇,也从未成功复活过母亲。可是,正初不能放弃。正初学医,正初习武,都是为了报仇,为了帮大家背负一些正初该背负的。正初已经不是孩子了。 再说了,正初在哥哥身边,很多事情,正初还可以帮忙,正初已经很开心了。哥哥只要负责哥哥想做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正初,这样哥哥在外也能放心一些。 姐姐在都城行走不方便,正初也能保护一番。反正正初的身份,早就已经被人知道了,也不怕什么了。”正初满不在乎说道。 凤咏摇摇头:“正初,我已经答应过你父亲,保护你,你这样,你父亲怎么会放心?” “哥哥,父亲更不放心的,是正初一蹶不振,放弃自我,或者是了却残生,追随而去。正初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是父亲的希望,也是大家的希望,这怎么能说,是不放心呢?哥哥,你不也在做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吗?那你有想过放弃吗?”正初问道。 凤咏连忙说道:“当然没想过,这世间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有什么好放弃的呢?我没有任何顾虑,兰儿也是,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就算这个报仇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们等得起,更敢等,这有什么呢?只是你呢?你如果出什么事情,那繁缕大人,白夫人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正初已经没有家人了,正初只有自己了。这时候,说意义,才是真的没有意义了。正初能干什么呢?好好活着?然后做一个大夫?还是做什么呢?哥哥你应该知道,清荫阁早就不安全了,这样的话,正初去哪里呢?正初如果为了在这种世道保全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父亲母亲才是死得一点意义都没了。 再说了,父亲母亲都已经死了,这时候谈论有没有意义,有什么价值呢?父亲母亲也不会活过来,不是吗?哥哥,正初所做的事情,你所做的事情,才是让他们更有意义。这种人,早些除掉,是对世间最好的事情,只有对活人有意义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有意义,不是吗?”正初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点点头:“你确实是成长了,很多道理,我都没想明白,你都想明白了。确实,死了才是没意义了,我这做的事情,还真是为活人谋福利。其实现在的情况,我相信京墨大人也大致说了,我们要做的,还要详细商量,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第三百八十九章 裴元 “哥哥这话正初自然明白,只是哥哥,有些事情,也要早些做好准备。虽然现在秀女都已经换好了,可是万一进宫被发现,怎么办?”正初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笑了:“发现了,也无所谓,她们互相并不认识,也不会互相救,没事的。至于芙蓉她们,她们的背景本身就是认识的四个姐妹,所以无碍。不过,被发现,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会连累宫外的老臣一家。” “正初虽然相信京墨大人的人,但是还是对此有些保留。京墨大人是外族,虽然他的人在这生活很久,可是和官宦人家的小姐还是不一样的,要是被发现,就很麻烦了。而且,这些老臣之女,大多来自书香门第,那学识,那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若是魏华清细心,早晚是会看出来的。”正初十分不安心。 这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飞进了屋里,凤咏不用想,都知道是京墨。 “不可能看出来的,你要知道,这些女子,不是考状元,大部分的书香世家女子,都不过是读些女子该读的,然后懂些字罢了,你以为,每个人都一定博学多才吗?而且,我已经将人安排进去有一阵子了,生活习性什么的,都已经保持一致了,没什么的。”京墨淡淡说道。 正初看到京墨,行了个礼:“京墨大人。” “你不必这样,也不用和我行礼。对了,秀女今日就会全部入宫,你差不多也该安排一下了。”京墨吩咐道。 凤咏有些不解:“安排什么?” “安排谁选上啊,还能安排什么?”京墨白了凤咏一眼。 凤咏笑了:“选上选不上,我说了不算,主要还是看那个家里到底对魏华清是不是有用。不过你放心,就是留在宫里做女官,做下人,做一辈子秀女,这些女子都不要想放出宫了。这次选秀,本身就是为了让魏华清方便看着这些女子来约束她们家里的。就算长得再难看,也不可能出去了,更何况长得难看的,连内务府都过不去。” “其实这些人我还是安排了一下的,各个性子都有。而且尽量找了和她们出生地差不多的人,以防穿帮。不过,还是有些特色的,有的女子会比较讨人喜欢,有些不会,这样,才有区分度。”京墨笑着说道。 凤咏一听,乐了:“京墨大人怎么好像跟开青楼一样,这么有经验的。还懂得什么样的讨人喜欢,什么样的不讨人喜欢。不过这些都要让京墨大人失望了,这些女子,魏华清都不会喜欢的。” “为什么?”京墨有些不懂。 凤咏淡淡说道:“这些女子,相当于是交换的质子,你觉得,会有人喜欢上人质吗?这些女子,进宫是不是能承宠都是个问题。” “那也不一定,其实宫中人现在还是比较少的,到时候,是什么格局还说不上呢。再说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那些在前朝有人的,过于宠幸,也会不好,这些女子,早晚都会被翻牌子的。”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抬头问道:“京墨大人是否早就培训过这些女子?才会让她们心甘情愿进宫?” “不管我是不是培养过,这些女子,都是我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会做什么。大家都是以大局为重的,再说了,这些女子,若不是有任务,或者遇上索尔的事情解决了,这些女子什么时候会没命都不知道,怎么会反感入宫呢?本来她们都算是死士,有些甚至是我从小养大的,这些人,心甘情愿,也是正常的,如果没有我她们早就不知道在哪了。”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其实心中还是不喜欢京墨这个做法的,但是却佩服京墨,能有这么多人帮忙,可能这就是民族高于一切吧,自己的家族仇人,自己就算做什么,都要报仇。 凤咏点点头:“那自然是这样,说实在,若不是这边与索尔为敌,也不会有这么多女的,心甘情愿宽衣解带也要致魏华清于死地了。” “其实这些女子并不全是,要杀掉他,这些女子,有些不过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一些罢了,这些人不全是索尔族。有些人,不过是被我救了而已,天下可怜之人多多,不一定非要是外族。”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有些奇怪:“原来你也会愿意救助普通人吗?我以为你只会救助有关系的。” “缘分而已,何必说普通不普通。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普通人,就看对谁而言了,对皇帝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如果你不在乎功名利禄,皇帝对你而言也是普通人。反正你就放心,不管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人,一定是可以放心的人。而且,这些人,只要承宠,就肯定会怀孕,宫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没用的。”京墨笑着说道。 凤咏不解:“为什么?” “怀孕罢了,又不一定要生子,至于生子,我自然是有别的法子。宫中如果一直没妃子有孕,也说不过去吧?只要这第一个孩子,是出自皇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我现在在想的是,皇后会不会给他生孩子。”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问道:“什么意思?” “秦焱死了,你知道吗?”京墨笑着说道。 凤咏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死于噬心蛊,这个蛊,你们应该十分清楚,只有皇家才有……”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一下就明白了:“是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和秦婉仪有嫌隙,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再说了,这个秦焱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沉迷赌博,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种人,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给我们帮个忙。”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皱眉问道:“京墨大人,你怎么能把一个人命说得如此轻贱?这世间纨绔子弟何止秦焱,你这样,和魏华清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你问我有什么区别?素和族和他老爹勾结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索尔族有多少无辜百姓受苦?现在我不过帮他们解决一个祸害,你就把我与他相提并论?”京墨有些不可思议。 凤咏问道:“京墨大人,我不是说什么别的,可是,秦焱也不曾做什么坏事啊?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罢了,他是国舅,大家都巴结他,有什么奇怪呢?” “有什么奇怪?呵,你是不知道,刑部看在秦婉仪面子上,压下了多少命案。这个秦焱,在都城可以说是坏事做绝,那时候秦家还是郭家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到了后来,那狗皇帝赐姓之后,他就开始为所欲为。等到魏华清上位,这个人更是无法无天,要不是上次的事情,他还在外面为非作歹,这样的人,我杀了,有什么问题?魏华清是碍于面子,不能杀,我帮他杀了,还给他添了麻烦,不对吗?”京墨质问道。 凤咏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这件事情,有几个人知道?” “就你们,如果你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索尔族根本多年没有进来,我母亲也去世多年,根本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更别说噬心蛊了。而且噬心蛊只有皇家的人才认识,皇家才有,让他们产生误会,用噬心蛊是最好的了。不过,这个怎么下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人知道的。”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京墨大人,我不是说您做的不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等你们商量,我等得天都黑了,我知道,现在不能随便把他拉下来。可是这些添乱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吧?你要知道,这俩人要是夫妻同心,伉俪情深起来,你们谁能对付?不要太单纯了,秦婉仪比魏华清还难对付。”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松了口气:“好吧好吧,这件事没事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商量了再说,府内的事情,正初已经解决了,今后我们在府内也方便一些,不然,也麻烦的很。” “我知道,正初那个蛊是我给的,这些人,不敢不忠心。别说是关门说话了,就是开门说话,他们都和聋子没区别。我的人时刻盯着这些人,如果他们做什么不该做的,蛊毒会马上发作,他们会痛不欲生。我本不想这么做,但是日日防着,确实是麻烦,只能这么干了。 还有,一字并肩王那边的人,是不是安排好了,那些人,魏华清到底见没见过,万一有人认识,怎么办?”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仔细想了想,确实有人见过芙蓉等人,连忙说道:“见过的人不多,但是还是见过的。一字并肩王府的旧人就不说了,那些不可能叛变。那日一字并肩王来送我,那个官带来的人,有可能见过芙蓉等人,这倒是比较麻烦。这人叫裴元,那时候还是个四品文官,看起来就是个狗腿子,那日他的人见过芙蓉等人。” “这个容易,这个人好对付,而且,一面之缘罢了,有什么呢?皇帝的妃子,你觉得这些大臣敢说什么吗?他们连见到的可能性都很小。”京墨满不在意。 正初摇摇头:“这个裴元要想办法,不能这样。京墨大人,哥哥,你们不要忘了,一字并肩王既然能把人派入宫中,就说明,这四个姐姐不止是为了冒名顶替。四位姐姐一定会想办法争宠,这时候,如果四位姐姐有一个成为宠妃,你们想过,臣子会没有机会见到吗?宫中宴会,也有臣子参与的时候,这如果见到了,认出了,到时候就晚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谁知道,这裴元是不是记得呢?再说了,那日送行的人不在少数,总不能一个个都杀了吧?”凤咏有些吃惊。 正初笑了:“哥哥不必担心,这个倒是不用,反正你说了,这个裴元是个天生的狗腿子,我们给他个名目,让他调离不就好了?调到别的地方的臣子,哪有机会回来见到妃子呢?等到几年之后,魏华清想到了这个人,把他叫回来述职的时候,他早就忘了四位姐姐长什么样子了。更别说四位姐姐平日没有打扮,打扮之后,光彩照人,根本难以辨认。 几年之后,几位姐姐位置也稳固了,这时候,这个狗腿子就算是认出来,也不敢说了。魏华清也不会相信一个狗腿说的话的,一面之缘罢了,谁能确定呢?” “这倒是实话,只是这个人是个文官,调离的法子,要好好想想。”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笑了:“这有何难?现在魏华清刚刚登基,他肯定不希望底下有人不服,武官不服会说,文官不服那不就是写诗写词讽刺么?我等下就找专门的人,研究这个狗腿子这么多年的诗词,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只要有一处不对,贬官是在所难免了。” “文字狱?到时候不会死人吧?”凤咏有些顾虑。 京墨乐了:“不要找那么过分的不就好了?再说了,现在臣子不多,他不可能对老臣太过严苛。而且他也知道,这个人不过是个狗腿子,不可能做什么事情。就算处罚,也是碍于面子,随便处罚一下。如果一个皇帝刚刚上位,就大兴文字狱,你觉得,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呢?” “也是,魏华清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京墨大人了。只是这个事情,还是要由人交上去才是,这个人还不能是我们这边的,这要怎么办呢?”凤咏有些为难。 正初淡淡说道:“那就交给他的死对头,不就好了?刚刚登基,很多位置都还没安排妥当。这种狗腿子,肯定有另一个狗腿子和他竞争,只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另一个狗腿子,魏华清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我们头上的。” 第三百九十章 改变 凤咏点点头:“这倒是件好事,魏华清也不好意思不处理,不过还是要做好,不然容易被人发现。我现在不适合掺合这种事情,会被怀疑。” “不怀疑也怀疑多时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没有人怀疑你么?你也不过是表面上小心罢了,实际上呢?还是这样,你没办法的。”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苦笑道:“现在就是这样啊,只要没有明面上的证据,就什么事情都没,不是很好吗?京墨大人,我现在没办法,我被人看着,就算搞定了府内,府外呢?我没任何办法,只有我保住了自己,才能保住大家,不是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一点点弄得他全身不自在就对了,其他的,再行打算,不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看着眼前的京墨,想起曾经在清荫阁的事情,就觉得,其实京墨也变了很多。 可能是从离开清荫阁开始吧…… “璟晼伯伯……” “你别叫我,你不是要跟她走么?那你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呢?” “璟晼伯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呢?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所想,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分毫,如果您心中有所动摇,有所怀疑,那么就如雅姑姑所言,大家一起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呢?如果是真的,那大家就是自己人,您这样,多不好呢?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大不了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光道,您过您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您说对吗?” “哼,说的倒容易,我只怕来者不善。” “我还记得,您第一次见我,很自信的跟我说,我是索尔璟晼,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 “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心中的坚定吗?您还记得,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吗?您还记得,您对容妃下噬心蛊的时候,您说的话吗?您反驳容妃,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虽然我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您是真心热爱您的名族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敢和雅姑姑打个赌呢?向她证明,您的名族就是您所想的这样,您的民族就是那么让您骄傲。” “容妃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当真不恨我吗?” “容妃所做之事,虽然是为了董家,但是确实,害了很多人,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怜她,但是我从不放弃恨她。若是没有她,只怕凤王府也不可能完蛋得如此之快。我还记得您当日所言,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我感受到,您内心对她的恨意,我也理解,所以我没有阻止。或许,这在你们眼中,也是我不对的地方吧。”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置身事外呢?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无法牵动你的心思,你反而是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璟晼伯伯,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真的是恨过凤王爷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真心叫过他父亲。我恨他,同时娶了两个夫人,生下两个孩子,虽说平起平坐,却又嫡庶有别。我恨我的母亲,懦弱无能,一味忍让。所以,我十分看中我身边的人,那些人,忽略嫡庶有别,忽略在外我废柴的传闻,忽略我的种种不足,与我交好,帮我做事,我感谢他们,不仅这样,我甚至,把他们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他们一言一行,更加让我挂心。” “父亲母亲对于你都没什么,反而在乎手下的感受,我真是不懂你。” “璟晼伯伯,您有一个好母亲,她为您打算一切,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她只有忍让,只有劝诫,不仅没有母亲的温暖,甚至于不分是非黑白,只懂得讨好凤王爷,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感受吗?对白家的事情,她与我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是只想着,王爷,想着这个府上,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出手有什么不对。 哪怕我对她说,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可是她居然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就这样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面子,凤王府的面子,这样的母亲,这样不顾是非黑白,不顾子女幸福的母亲,我该有什么感情呢?璟晼伯伯,您说呢?”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母亲。你终究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去伤害他们的心。” “璟晼伯伯,所以我字字句句,不曾说过分的话,我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在她跟我说不可的时候,我劝她,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我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所以她也只好服软,我才继续劝说,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所以后来她也支持我这么做了,跟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姐姐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璟晼伯伯,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只能做到这些尊敬了,难道不对吗?”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时候,你不该那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吗?” “璟晼伯伯,并非我不懂事,也不是别的。这么说吧,岚宸大祭司是在您身边长大,她设身处地为您着想,日日考虑你的安危,可是您应该知道,王府长大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从别人那得知,凤王爷是个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我十分不齿,而母亲,也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普通女子,我从未像您一样,得到过正常的关爱。他们只管,是不是丢人,我是不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从未有人问我是否开心。凤王爷可以因为一点事情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母亲也可以因为王爷离去,弃我于不顾,您说,我怎么会感受到父母的关怀呢? 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后悔过,在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每次回忆,我都痛苦万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璟晼伯伯,您知道那时候我与凤王爷说过什么吗? 我说,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人情味 现在想来,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在他的内心。 他引以为傲的曾经,在我眼里,都是交换前途的方式而已,他怎么能不心痛?但是在这时候,他还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认为,是白芷改变了我,她让我有了敢于说不的能力。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他甚至欣喜,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我假装没有看到,我居然继续伤害他,我打击他,我讽刺他。 他还劝我,哪怕暴怒,都是压住了脾气,他还很温柔,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说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我还向他保证,我说,有我在,定保凤王府一世荣华,可是现在呢?凤王府唯一的活人,我,在这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甚至不敢自称,自己是凤王爷的孩子。 璟晼伯伯,我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我不是错在不孝顺,而是错在,这么多年,从未看清楚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凤王府不会有此大祸,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大家都不需要这样的。 所以我不希望您和我一样,不管索尔是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您去看一下,确认一下,等到有朝一日,你可以拍着胸脯,有底地和人家说,索尔就是我认为的那样,我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暴怒,争辩,去挽回自己名族的颜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您的心中也没底,您根本不敢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索尔是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是么?璟晼伯伯,我问您,如果索尔真的如雅姑姑所言,您是否会叛变,成为大周的人?” “当然不会。” “那您还顾虑什么呢?国家就是这样,哪怕他再糟糕,再落后,那都是您的祖国,不可磨灭。您在大周生活多年,你什么时候忘记了,您是索尔的人呢?不会的。哪怕有一日,索尔驱逐您,您也不会背弃,这就是祖国。不管索尔是什么样子,当年的也罢,改变了也好,您的心没有改变,又何须担心这些?雅姑姑从未想让您背叛索尔,只是想要让您看到,有些事情的真相。大家只是在替岚宸大祭司不值罢了。自己的民族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改变,而不是接受,顺应,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穆可雅,不依不挠,真的可如你所言吗?” “璟晼伯伯,您真的忘了吗?您的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她为索尔奉献了所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情,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如果这个民族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也一定希望,您可以拨乱反正,帮索尔回到曾经的那样,而不是让您替她去报仇。死了死了,死了就真的了了,报仇其实是给活着的人心安,而不是给死的人瞑目。反而是做这些事情,才真正让死去的人,安心顺意。” “你说得对,母亲也不希望索尔乌烟瘴气的。母亲每次说起自己的故乡,都是幸福的,充满向往的,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被民族厌弃,她都不曾放弃过这个民族,我怎么能对这样的民族没有信心呢?” “所以啊,璟晼伯伯,现在我们去西凉,无非是为了拜托魏华清的追兵罢了。不仅我,还有您,都不能被发现。不然,将给索尔带来不可逆的伤害的。索尔现在如您所言,早就不堪一击了。如果魏华清利用我们,向索尔开战,说不定索尔就覆灭了。那时候我们就是索尔的罪人,我们就会对不起索尔所有人民,也对不起我们自己的良心。所以,璟晼伯伯,我们一起去西凉吧。” “你怎么就如此相信穆可雅呢?你就不怕,她和魏华清当初一样,别有所图吗?” “璟晼伯伯,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当初的我,好歹是凤王府的庶子,我还是那个可以搅动都城风云的人,可是现在呢?我无非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缩头乌龟罢了。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再说了,在那时候,那么危急的时候,她肯出手相救,就说明,我们可以拿她当自己人了。” “虽然我不看好她这个人,但是穆可雅,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一般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助自己曾经情人的孩子呢?再说了,当年,是瑞珏负她,不仅恩断义绝,还攻打了她的家园,她不恨就不错了,还能出手相救,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刚刚和她争吵,不过是因为,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民族罢了。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我明白,璟晼伯伯,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您也是,我也是,雅姑姑也是。” “那照现在的样子,我们确实只能去西凉了。想不到,当年瑞珏经常踏上的地方,我们也要去看看了。” “璟晼伯伯,西凉不是重点,索尔才是重点。如果我没猜错,索尔这么多年来,都是您的心结。我还记得当初您对我说,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这才是,您这辈子想要做到的,救我,救别人,都不过是插曲罢了。 就像您告诉我,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别人都害怕的事情,您不怕,反而很有手段,很冷静,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您的心结,只有索尔,其他,都是浮云。” “确实,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机会回去,但是,我都不敢回去,一个,我是怕暴露,另一个,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还很小,我现在,有些不敢回去。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懂我,有些东西,想象的太美好,你就不敢靠近了。我现在也是,把这些想的太美好,就不敢往前了。也许,我是真的怕,索尔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或者说,不是母亲和我说的那样。” “有什么可怕呢?等您到了,您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您要知道,民族,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民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故土难离,难道您这么多年就不期待吗?期待看到岚宸大祭司向您描述的地方,那些人民,那个国家?所以,您不用想这么多,我们到西凉,安顿好之后,我们就去索尔,去看看生您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踏出了第一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您就会一直胆怯,一直不敢靠近,其实这样是不好的,您说对吗?如果您就这样,去了西凉,不去索尔,索尔就会成为您这辈子的一个梦,一个无法实现,也不敢实现的梦。是打击还是惊喜,看了才知道。您要相信您的民族,给您的,一定是惊喜大于惊吓。” “但愿吧。” “有什么好但愿呢?我也希望,索尔如你所言,温暖如初,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是瑞珏的哥哥,不管瑞珏对我怎么样,你对瑞珏怎么样,我都拿你当我亲哥哥看待,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对凤咏也是,你便放心吧。” “我知道,你对瑞珏的情义,也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容易。我们去西凉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想到这些,凤咏心中想明白一件事情,京墨现在,不过是嘴硬罢了。 按照以前的京墨,他大可以直接杀掉魏华清,以后和他什么关系呢?他无所谓的,反正不是索尔。 可是现在的京墨不一样了,京墨真的变了,不仅人变得没那么冲动,也有很多人情味了。 在清荫阁的时候,京墨救人是为了卖人情,可是现在,不是了。 如果说是人情,他就没必要帮夏清慕去做那个事情,反正夏清慕现在不过是个侍女,也不存在什么人情可以卖。 可是他还是做了,还允许夏清慕住在那里那么久。 说是没有人情味是假的,那么多天,要派多少人盯着。 要是以前的京墨,管你这么多事情呢。 看着眼前帮着自己部署一切的京墨,凤咏真的有种这是自己大伯的感觉。 如果京墨不是这么年轻,可能看起来会更像一些。 京墨这个外表,就和自己差不多,叫伯伯实在是叫不出口。 “京墨大人,你也不必这样。既然暂时动不了,让他多点烦恼也是好的。他这也不顺那也不好,也算是报仇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他?”正初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还是正初会说话,你看看你,一天天,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顺的,搞得好像大家都逼着你一样。谁不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说完难道就不难了?不还是这样吗?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大家过过嘴瘾不也是好的嘛?一天天说这些丧气话。” 这时候,门外传来冯阑久的敲门声:“王爷,王爷,护国公府传来消息,国舅爷在家暴毙了,死像恐怖,惨不忍睹,现在大家都准备去护国公府慰问呢。” 凤咏看了看俩人,淡淡说道:“那你帮本王看看有什么可送的,不要送太过了,不好,心意到了就可以,又不是什么喜事。” “知道了,王爷,还有皇后娘娘那边,还要您亲自送过去,让奴才们送不是很好。”冯阑久提醒道。 凤咏大声说道:“本王知道了,不必着急,太急了皇后娘娘不一定往好处想。”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将计就计 “多谢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叫臣来,有什么要事?”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多谢您的大恩。” “凤咏是臣子,臣子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要求皇后娘娘感谢。” “王爷不要这样说话,这件事,皇上都不好解决,却被王爷解决了,可见王爷真是有点本事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轻视了臣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有皇上在身边的皇后,自然是看所有男人都没本事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皇上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不好解决,王爷这样解决了也好。” “臣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好解决。但是封后在即,这个事情不解决了,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好,所以,臣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王爷多虑了,王爷帮本宫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本宫怎么会生气怪罪?再说了,这个事情,算是本宫和皇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让王爷解决了,我们夸王爷还来不及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感谢公主,公主为这件事情奔走不少。臣不过是在一旁给公主出了出主意,公主聪明,一点就会。” “这件事情本宫听说了。对了,尚衣局应该是要给兰心做宫服了,本宫这里有些新供的料子,等下派人送去尚衣局,给兰心做宫服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个,没什么事情啦。册封的时候,皇上赏赐了许多衣料,其他人也送了很多,本宫又不是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料子,给兰心正好。兰心年轻,穿这样的料子,好看些。再说了,本宫的宫服吉服,都是固定的几种颜色款式,那些料子好,做常服又浪费了一些,还是给兰心好一些。”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公主,臣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算是兰心的皇嫂,这样是应该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银饰,什么时候能够做好?做好了,早些拿过来本宫看看,也好早些定下来。内宫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省钱,也是很好的。” “皇后娘娘如此贤惠,真是皇上的福气,臣一定加紧时间,催一下珠宝铺子。对了,皇后娘娘还记得,上次公主赴宴带的凤蝶银钗,皇后娘娘还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银钗,放本宫印象深刻。” “那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的新款式,他们才研制出来,臣看着做工精巧,行走起来,碟翼翩翩,清新淡雅不俗气,所以便让翠仙居,按照那个作为基底,镶嵌了海蓝宝,做了一对,应该没过几天,就可以呈上给皇后娘娘了。臣定做了银质镶宝石的凤冠,到时候也会一并呈给皇后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让工匠们好好做,慢工出细活嘛。” “皇后娘娘能够这么宽宏大量,是他们的福分。其实这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做给秀女们选秀做的,可是,臣觉得,这样精巧的东西,只用一次,好像有些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无碍,这些东西,本宫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如此精巧的首饰,不该埋没了。其实本宫并不觉得银饰低贱,只是好像有些于理不合。不过皇上说了,无碍,本宫也没什么可说。内宫中马上就要有很多人了,各个地方都是花销,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贤惠,以身作则,是后宫典范。” “这不算什么,不过,王爷是不是要交代一下,您与夏耘夏阁老之间的关系?” “臣竟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王爷刚刚说到,这件事,是兰心做的,可是按照正常,这件事,不该去找夏阁老吧?” “皇后娘娘,那胡云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公主去找夏阁老,并没什么,不是吗?再说了,公主如果直接去找胡云胡大人,胡大人根本不会见吧?一看就知道,公主是说客。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公主的皇嫂,这件事情,公主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去见胡大人,根本就没用。所以,臣让公主直接去找的夏阁老,不过好在夏阁老深明大义,及时解决了。” “呵,说得倒是理所应当,可是据本宫所知,夏耘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比起胡云,夏耘,好像更难打交道。你也说了,兰心出马,胡云就知道是说客,难道夏耘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夏阁老自然知道,公主是说客,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夏妃娘娘,在皇宫里呢,夏阁老,比胡大人,更在乎,皇上的看法。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夏妃娘娘可是夏阁老的千金,比起自己的门生之子,臣认为,夏阁老会更在乎自己女儿,而不是那个门生。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多了去了,可是千金只有一个,就像皇后娘娘有许多朋友亲属,可是弟弟只有一个,是一个道理。” “你不要拿本宫打比方,就算,兰心去说了,夏耘也因为夏清和的事情让步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罢,你们与夏耘是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和公主,与夏阁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登基,夏阁老门生遍地,半个朝野都是,可是,这龙椅上的,还是皇上。夏阁老就算再权倾朝野,也玩不过皇上。公主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夏阁老同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夏妃娘娘刚刚被降位禁足,夏阁老,怎么也要忌讳皇上的感受。” “哼,但愿如此。你能卖本宫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感谢你的,但是如果你两边讨好,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别怪本宫不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说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凤咏是臣子,想要效忠,且唯一能效忠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臣不敢想这么多。皇后娘娘若是非要这么认为,臣没有任何办法,臣也无法解释什么,臣知道,如果不相信,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臣是好心好意,与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领情,臣也没有任何办法。” “呵,王爷倒是脾气大得很。王爷这么说,本宫也没办法指责什么。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是他日被本宫掌握了证据,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娘娘能够掌握到,臣与夏阁老的不正常关系,臣愿意受罚。” “既然王爷能够说出这话,本宫就暂时相信你。” “无所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臣效忠的,是主子,主子相信与否,臣没办法管,也管不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先告退了,皇上吩咐臣做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妥当。至于皇后娘娘赏赐公主的东西,臣会让公主择日过来谢恩的。” “退下吧。” 凤咏想起那时候的秦婉仪,在听到今天的这话,还是觉得,最无辜的,就是秦婉仪。 虽然秦婉仪心机深沉,但是秦婉仪这么多年,也都是没得选择。 现在仅有的弟弟也出了这个事情,秦婉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 凤咏想了想,还是对冯阑久吩咐道:“你给本王问问翠仙居的银钗做好了没有,明日本王一起带入宫中给皇后娘娘。” “是,王爷。不过,是否要将其中比较华丽的先留下,送一些素净简单的去?皇后娘娘现在,恐怕不会喜欢那么奢华的饰品。”冯阑久建议道。 凤咏看了眼京墨,淡淡说道:“不用了,母家之事,也不可能让一国之母披麻戴孝的服丧。所以你不用在意,给本王准备就好。然后送丧礼的时候,记得安慰一下护国公夫人,虽然这是续弦,但是也算半个家人,让她不要太过哀伤。” “知道了王爷,那小的先下去了。”冯阑久说完便退下了。 凤咏听着门外冯阑久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才淡淡对京墨说道:“明日我会进宫处理这个事情,京墨大人那边确认万无一失吗?” “你就放心好了,蛊毒是按照母亲留下的方子弄的,只会更精进,不可能不一样。再说了,这边根本没几个知道蛊毒的,就算我们下的不是蛊毒,只要死法一样,这个矛头还是指向魏华清。之前的事情,本来这个秦焱就要死了,那时候没死,胡云那边就已经有意见了,所以,魏华清下手,是正常的。”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摇摇头:“不会,秦婉仪根本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有所防范。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知道,魏华清不仅要杀秦焱,还要杀她。” “杀她?可是秦婉仪心机不在魏华清之下,不是那么好杀掉的,我杀秦焱本就是为了离间他们的关系。”京墨有些惊讶。 凤咏苦笑道:“噬心蛊是当年先帝除掉容妃所用,可以说是,魏华清和秦婉仪亲自下的,他们怎么会让人随意接触到?再说了,魏华清和秦婉仪作为世上唯二的知情者,要杀对方,怎么样都不会选择噬心蛊。这样做法,反而是画蛇添足。” “那现在怎么办?”京墨有些惊讶了。 凤咏不知道一向精明的京墨为何这次会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但是还是没说什么,笑着说道:“现在,只能在秦焱的遗物上做手脚了。府内现在应该有人,已经出去了,正初应该很快知道是谁。等她取了秦焱的遗物进宫之前,正初去给她下一个噬心蛊,让她死在秦婉仪面前。一切就算是办成了。” “为什么这样就算是办成了?那个人现在在王府内,秦婉仪难道不会怀疑是你做的吗?”正初有些奇怪。 凤咏笑了:“噬心蛊是岚宸大祭司的东西,现在,怕是只有魏华清和索尔那才有了,我这样被这么多人盯着,怎么可能跑到索尔还能拿到这个东西呢?所以,就算是我的人,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可是这样的话,秦婉仪不会怀疑魏华清啊,因为秦婉仪知道,魏华清不会用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东西去害自己的弟弟。魏华清身为皇帝,想要害人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最容易暴露的呢?除非,魏华清想要杀掉秦婉仪。”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所以,我让正初给那个人下噬心蛊,让她死在秦婉仪面前,就是给秦婉仪一个法子,躲过想杀自己的魏华清。” “可是魏华清并没有想杀秦婉仪啊。”正初更加不解了。 凤咏笑了:“魏华清想不想杀,重要吗?只要让秦婉仪认为,魏华清想杀就可以了。我们不就是为了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吗?那只有让他们生了嫌隙,我们的目的才达成了。秦婉仪本来认为,噬心蛊必须服用,才会有效果。可是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就会联想到,噬心蛊触碰也会感染。能够接触到秦焱,并且知道秦焱的遗物会有人送进宫给秦婉仪,还能下毒拥有这个蛊毒的,只有魏华清,就算秦婉仪再怎么聪明,也会百密一疏。” “那秦婉仪会做什么呢?”正初有些好奇。 凤咏看着正初,笑着说道:“她会假装被蛊毒感染,测试魏华清之后的反应。因为只有这样,才会看出,魏华清是不是想要救自己。你们别忘了,容妃当初感染噬心蛊是被压制的。所以,魏华清他们应该知道,如何能够压制噬心蛊短暂不发作。这就给了秦婉仪假装的时间,也成功能够让秦婉仪看出魏华清的冷漠无情。” “可是魏华清冷漠无情,秦婉仪应该早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吗?”正初不懂。 凤咏笑了:“这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看看魏华清到底想做什么罢了。所以我们只要躲在一旁看戏就好,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帮助 “那你觉得,魏华清下一步是做什么?”京墨淡淡问道。 凤咏冷冷一笑:“当然是找人顶替秦婉仪。魏华清认为,正常状态下的秦婉仪,都不可能和夏清和那边斗,更别说被压制过一日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的秦婉仪了。可是这时候,他还可以找谁呢?他不可能找燕凝紫,燕凝紫是西凉的,对他没好处,而且燕凝紫根本不搭理他,根本不可能成事。所以,魏华清只会选择找和简宁,反正和清宁刚刚来过,对他最近的态度很是不满,如果用和简宁代替秦婉仪,还能安抚一下素和族。” “可是这样,素和族可能会有问题,魏华清不怕以后的江山被素和族吞掉吗?素和族不是什么善茬。”京墨有些奇怪。 凤咏点点头:“魏华清当然知道,可是魏华清也知道,只要这以后的皇帝,不要从素和族出来,这一切,都还会是他的。魏华清心里,是不喜欢素和族的,甚至以自己半个素和族的血统为耻,所以,他不可能让和简宁有孕。这件事情,之前和清宁夜半来访,也得到了证实。和清宁说,和简宁不知道为什么,不孕。” “素和族女子没有不孕的毛病,你看和轻语,不一样也是,一次受宠,就有孕了,还是个皇子。所以,这个不孕的毛病,不是和简宁的身体问题,而是魏华清在其中做了手脚。魏华清应该是不喜欢自己的血统,更加知道,素和族血统的男子寿命不长,不希望自己的下一代也这样。”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这个想法是对的,可是魏华清忘了,素和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轻语当年一次就可以有孕,你觉得真是运气好,还是说素和族女子好生养呢?其实不然,素和族肯定有什么法子,私下动了手脚。所以,后来和轻语才会骤然失宠,因为那个皇帝觉得,如果不能控制这个,以后的孩子会越来越多,素和族就极有可能控制这边的皇储位置。” “你是说,和清宁也有办法让和简宁怀孕?可是如果这样,她来找你干什么?”京墨更加不懂了。 凤咏看着京墨,淡淡说道:“为了证实,她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魏华清做的。” “是不是很重要吗?既然知道,和简宁不可能不孕,那就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这还需要什么确认不确认。”京墨撇了撇嘴。 凤咏笑了:“京墨大人,这就不懂了,和清宁觉得,争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和简宁不孕,不一定是魏华清叫人做的,也有可能是妃子们叫人做的。而且,她们觉得,魏华清和素和族的关系非常好,不可能私下做这个事情,如果魏华清不想要和简宁怀孕,会干脆不宠爱她。” “对啊,为什么不直接不宠爱呢?就像当年和轻语一样,不是很好?”京墨更加奇怪了。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当初的皇帝,可没有利用素和族逼宫。魏华清做了这个事情,心中有鬼,他现在位置还没稳固,他怕失去素和族,所以他只好宠爱和简宁。再加上,后宫中总要有人分一分夏清和的宠爱,这样夏耘在前朝才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可是秦婉仪和他是一类人,俩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就算是演也不像,只能用和简宁了。” “那你是说,如果魏华清知道,秦婉仪中了噬心蛊,会立和简宁?可是现在夏清和是和贵妃,和简宁只是宁妃,位份对不上啊。”京墨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凤咏笑了:“为什么要立后?只要把和简宁的位置,扶起来,变成宁贵妃,一切都会得到解决。和简宁只是表面上傻罢了,你以为和简宁心里也一样那么傻吗?只要和简宁有了那个位置,秦婉仪又长睡不起,你觉得,她还会和现在一样,装傻充愣吗?” “魏华清为什么会这么怕宠幸夏清和?怎么样,这生下的,不都是他的孩子吗?”正初问道。 凤咏点点头:“当然是这个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夏清和不能有孕,怎么宠爱都不为过,如果夏清和有孕,夏耘还是这个态度吗?夏耘现在虽然只是个退出朝堂的老臣,可是夏耘的学生遍布朝堂,文武皆有,等于是夏耘手上的权力,兵力,都不比一字并肩王少了,魏华清能不忌惮吗?夏清和没有孕,对夏清和的宠爱,可以安抚夏耘,可是夏清和有孕呢?夏耘知道,魏华清不可能让夏清和有孕,如果有孕,夏清和这个孩子根本活不下了,可能连夏清和都会有危险,这时候,你觉得夏耘会做什么?” “如果我是夏耘,我肯定会和魏华清拼死一搏,为了自己女儿和外孙的安危,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更何况,夏耘也不是那种忠贞爱国的将士,他才不会在意自己的名声怎么样,他能够用半个朝政威胁魏华清,就说明,他也是一个极为有野心的人。”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是啊,所以,魏华清肯定要马上扶一个人上来,可是,我却不认为,魏华清会对夏清和做什么,甚至说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凤咏笑得意味深长:“反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才可以牵制以后的夏耘。你想想,夏耘若是孤注一掷,那唯一可能牵制的,就是他女儿和她外孙的命。如果夏清和或者孩子有事,你觉得,夏耘会做什么?一个刚刚上位,位置都没坐稳的皇帝,和一个随意把控朝政的老臣,你觉得谁的胜算大一点?所以,如果这样,魏华清就会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什么事?” 凤咏笑了:“拉拢我,通过拉拢我,拉拢一字并肩王。” “可是一字并肩王和他有深仇大恨,就算拉拢你,也不可能会拉拢一字并肩王。”正初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明面上,是这个道理,可是你们不要忘了,一字并肩王不是夏耘,他没有野心,只有对皇家的忠心。当初我曾建议一字并肩王,一起把魏华清拉下来,然后扶持一个世子登基,可是他拒绝了。虽然魏华清做了这么多事情,但是一字并肩王心中明白,罗青的死,有一部分,是自己押错了宝,这也怪自己,不一定完全怪罪魏华清。所以,当江山真的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一字并肩王是会真心相助的。”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通过拉拢你,来拉拢一字并肩王呢?”京墨问道。 凤咏笑了:“因为,一字并肩王如果自己发现,去帮忙,到时候是非常紧急的时候了,这时候的朝局已经被夏耘弄得不能看了。而且,一字并肩王并不擅长朝局上这些弯弯绕绕,凭借一字并肩王自己,根本不足以压制发疯的夏耘,所以,他才会想多拉拢一点。” “那现在,我们只需要在那个人身上下毒就可以了?我感觉到,那个人已经出门了。”正初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你跟上去,在她出了护国公府,回宫的时候,下毒,算准时间,让她毒发身亡在秦婉仪能看到的地方。” “这还不容易吗?如果是噬心蛊,就已经可以这样了,现在加上她体内另一个蛊,随时随地,可以让她毒发身亡。”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这个毒发身亡的样子,一定要和噬心蛊一样,才可以。” “我做的蛊你就放心了,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这样,秦婉仪就真的会和你说的一样做吗?”京墨还是有所保留。 凤咏点点头:“当然,不信的话,我明日进宫,就真相大白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 凤咏冷冷说道:“让护国公府,接触过秦焱尸首和遗物的,全部毒发身亡。不然,秦婉仪不会相信。我知道,这样过分了,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无非手下留情了,只能这样了。” “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可是,就算我们做了这么多,魏华清没做,所以,秦婉仪试探,魏华清却没什么损失。而且,早晚他们都会知道,这个蛊毒不是魏华清下的,所以,我们需要有个替罪羔羊。” “这个替罪羔羊怕是不好找,这个东西,不好弄到,搞不好,到时候还会全怒索尔族。”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笑了:“别人,自然是不能到索尔部落里面弄到的,可是有一个人,可以。” “谁?” 凤咏一字一顿说道:“夏、耘。” “为什么?夏耘也不一定做得到。”京墨有些奇怪。 凤咏笑了:“只有这个不一定,才会让魏华清认为是一定。你如果要对皇后下毒,你觉得,你会第一件事做什么?自然是和自己撇清关系。只有这种大家都觉得,你不一定做到的,才会成功。而且,秦婉仪出事,夏清和是最大赢家,所以,魏华清会相信。” “脏水泼给夏耘,有什么用?”京墨还是不懂。 凤咏摇摇头:“没用啊,但是如果不这么做,就像你说的,只能迁怒索尔了。” “既然你说可以随便立一个世子登基,为什么现在不联合夏耘,直接推了魏华清,不是更快?”京墨更不懂了。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不行,这样的话,一字并肩王会马上反过来打我们的。你别忘了,我刚刚说过,一字并肩王虽然对魏华清有深仇大恨,但是一字并肩王是爱国的将士,在有人造反的时候,一字并肩王一定会成为最得力的帮手。” “既然这样,干掉他啊。”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瞪了京墨一眼:“怎么可以?先不说罗青的事情,我本就欠他人情,再说别的,一字并肩王这种将领,不管对国家,还是对百姓,都是好人,怎么杀?一字并肩王之所以厉害,不仅仅因为他自己的那一点兵力,更是因为,他的挚友,同窗,现在在武官当中,全部都有举足轻重的位置,这样的人,只要振臂一呼,支持者大有人在。你杀了一字并肩王,等于杀鸡取卵,根本得不偿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麻烦。”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若是父亲在,也是如此麻烦。你别忘了,他也是个忠贞爱国的将士。再说了,魏华清现在,是弄不死的。这件事情,虽然对魏华清没有什么大影响,但是,说不定会影响,魏华清和素和族的关系。” “为什么?” 凤咏看着京墨说道:“你如果是秦婉仪,得知魏华清要扶持和简宁,你会做什么?” “杀了她。” 凤咏点点头:“所以啊,秦婉仪也会这么做。到时候,你就会看出问题所在了。秦婉仪可能用寻常毒药毒死和简宁?魏华清和素和族不可能让和简宁这么死掉,一定会救治,所以,唯一不可能救活的,就是噬心蛊了。” “秦婉仪手上没有噬心蛊,噬心蛊在魏华清那里。”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可是秦婉仪认为,噬心蛊在秦焱的遗物里面。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给那个送遗物的人下蛊。” “可是这样,她不会觉得,这个,是你干的吗?”京墨问道。 凤咏冷冷说道:“不会,因为在他们眼中,我没有这个能力。当初他们只是怀疑你是索尔族,可是你对我的见死不救,说明了,你不是,或者你与我并没有那么好的关系,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并没有拿到噬心蛊的能力。而夏耘就不一样了,他有人,有财,他可能做不到吗?” “可是,秦焱的遗物没有毒。”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帮忙,让秦婉仪成功。只有离间了魏华清和素和族的关系,魏华清才会失去细作组织,我们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准备 凤咏至今都还能记得,自己身边所有人被这个组织一步步算计的事情。 虽然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凤咏,但是自己已经拿他们当朋友,当亲人了。 如果,京墨不曾做这个事情,自己可能真的狠不下心来,用这么多人的性命,去斩断魏华清这一条臂膀。 现在的魏华清已经不是当初的四皇子了,他有很多种办法对付自己,自己只能见招拆招。 一字并肩王是不可能帮助自己的,如果一字并肩王可以接受造反或者逼宫,早就做了,他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怎么办呢? 谁能和皇帝作对呢? 大家和紫苏都是一个想法的,作对,然后呢?大家都离开吗?背井离乡? 大家都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大家都有自己顾忌的东西。 哪怕自己身边,都是魏华清的人,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曾经有人帮自己,那是因为,自己不过是参与夺嫡,夺嫡虽然也不是什么很正直的事情,但是终究没有逼宫,没有造反,大家不过是各为其主。 现在就不一样了,自己做这个事情,很多人不帮自己,是正常的。 而且,不得不说,魏华清是个不错的皇帝,虽然他算计这么多,但是终究没有荒淫无度,也不是说杀就杀的昏君。 自己若是抛开那些仇恨,并没觉得魏华清怎么样。 这也许就是,在局中不好的地方。 但是现在自己没得选择了,如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什么事情都没。 现在的情况,魏华清根本不会放过自己了。 凤咏想了一会儿,转头和京墨说道:“京墨大人,和简宁的噬心蛊,我有个特殊的想法。” “什么?” 凤咏笑了:“噬心蛊最多可以压制多久不发作?” “如果我想办法,大抵一年到一年半,是没问题的。”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就够了,我们先下毒,但是不能让噬心蛊发作,不能让她死了,但是要她受尽折磨,这个可以做到吗?” “为什么?” 凤咏笑了:“和清宁既然知道,和简宁不孕,很快就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很快和简宁的孩子会到来。等到孩子生下来,再让她毒发更好。” “为什么?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离间他们的关系。”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噬心蛊现在在素和族看来,只有魏华清有,所以和简宁中蛊,素和族只会怀疑魏华清和秦婉仪。在素和族眼里,秦婉仪没这个胆子,不管怎么样,都是魏华清的锅。可是现在,后宫中是夏清和有孕,秦婉仪不仅会害和简宁,还会害夏清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夏清和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这时候,和简宁更加会努力保住自己的孩子。但是有秦婉仪害夏清和的先例,素和族本身就已经心存疑虑了。和简宁再那么紧张,你觉得素和族怎么认为?等到这么久,没有毒发,素和族和秦婉仪都觉得没事了的时候,和简宁突然毒发,才能正好让他们决裂。” “需要这么麻烦吗?杀了,不就好了?”京墨有些不懂。 凤咏笑了:“素和族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杀了,你以为,素和族会相信吗?且不说别的,大家都知道,魏华清没有那么傻。再说了,其实素和族现在已经和魏华清有嫌隙了,这一段时间当中,我们可以多加挑拨,到时候一朝事发,不是很好?” “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保住孩子?素和族男子早夭,魏华清和简宁都是素和族血脉,这个孩子,活不过二十岁。”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但是我们需要一个魏华清的血脉,替魏华清接过这个位置。这个孩子,如果出自秦婉仪,且不说魏华清会不会宠幸,秦婉仪都不会让我掌控朝局。但是,这个孩子也不能出自夏清和,夏耘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只有出自素和族,才是最好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杀了魏华清,反正已经有继承人了。到时候,秦婉仪需要坐稳这个位置,就必须和我们统一战线。” “为什么?” 凤咏笑了:“难道,秦婉仪会和素和族一起么?而且,魏华清和素和族出现嫌隙的时候,素和族就已经危险了,那时候,素和族很有可能,就不在了。秦婉仪前朝没有倚靠,只能在我们和一字并肩王当中选择。可是,一字并肩王,不会听她的,也无法帮助她,所以,秦婉仪只能倚靠我们。” 京墨得知之后,点了点头:“那我回去配药,你还要准备准备,想想进宫怎么弄。” 凤咏点点头,看着正初和京墨出去。 这时候,白兰从外面走进来:“你不该说那些,正初做的,是对的。” “兰儿,我从没说过,正初做得不对。”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但是我觉得,正初还是个孩子,不要这么早,变成这个样子。权谋什么的,不是他该沾染的。” 白兰摇摇头:“为父报仇,有什么不该?若是一般孩子,现在应该是父慈子孝,全家共享天伦的时候。你想想,现在的正初,是什么情况?你已经不能用正常的人的要求来要求他了,你明白吗?” “但是我还是希望他可以保持那份纯真……”凤咏无奈摇摇头。 白兰轻叹一口气:“没办法,没得选择。” “兰儿,你来的正好,明日我进宫去,你也要一起去。秦婉仪是皇后了,她家里的丧事,我们也要一起去慰问一下。”凤咏淡淡说道。 白兰点点头:“明白。” “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哥哥,我都好了,你看不出来吗?” “嗯,也过了许久了,站在这等我么?” “哥哥,不去不行吗?” “什么?” “我刚刚站在门外都听到了,你与陵游叔叔商议,说你去索尔的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和京墨大人去么?” “不然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可能待在这里,连累大家。正初,你要知道,虽然你陵游叔叔是阁主,很多事情,他说了不算,也很为难,再加上,清荫阁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不可能因为保护我一个,连累了清荫阁这么多人,你说对么?” “我知道,哥哥所说所做都是有道理的,可是在心里还是担心哥哥,京墨大人虽然是清荫阁的老人了,但是与你不熟,你过去人生地不熟,我不放心。” “你不用担心,你也会说,京墨是清荫阁的老人了,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再说了,只有去这种地方,才可以,摆脱追踪,不然没有办法。陵游前辈好心好意收留我们,我们不可能给他惹那么多麻烦。很多事情我不便与你详说,但是,你只要记得,我们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的,就可以了。” “我当然知道,我也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小孩,很多事,也不会和我说。但是哥哥,我今年也不小了,清荫阁怎么样,父亲也是副阁主,我是不是也有一点,知道的权力呢?哥哥,我来找你,不是想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我只想知道,清荫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和姐姐急急忙忙走,为什么父亲会掺和进来?为什么,现在天青山的结界一直开启?我感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都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很多事情,我说了也不一定能够说清,我只能跟你说,四皇子造反上位了,我与四皇子有仇,他上位,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我,我现在待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危险,所以我赶快带着兰儿离开,你明白吗?” “哥哥,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带我离开呢?” “去索尔本就不易,路上千辛万苦,千难万险,我不想你去冒险……我……” “我明白了,哥哥,我只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有能力,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帮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觉得,赶路太辛苦,我不想你受伤。本来我连兰儿也不带,但是她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走不行,我才带上的,我不是嫌弃你没有资格,嫌弃你没有本事。” “哥哥,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哪怕那时候,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你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的,哥哥,你一直都待我极好。你没有剩下什么兄弟姐妹,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拿我当亲弟弟看待的。是我觉得自己不行,我自己有很多不足,所以我想努力,等到我足够强大可以站在你的身边,那时候我再出现,对你还会是一个助力。现在的我,跟你去,也不过是累赘。”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你不要看不清自己好么?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去生死未卜,我不想让你跟我去冒险。再说了,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一次性去那么多人,我只是不想让人怀疑。” “哥哥,我只是想要帮你。之前,我以为,自幼习武,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哥哥,我要变强,才能保护你,保护身边所有的人。现在的我,太弱了,只能被你们保护,我觉得很难过。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父亲也是,陵游叔叔也是,你也是,姐姐也是……” “可是我也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我不想永远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哥哥,我不想让你一辈子保护我,我也想,和你有同样高的肩膀,做一样的事情,而不是,站在你身后,只能被你保护。” “正初,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只能站在我身后,被我保护。上次客栈的事情,我便知道,你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说实话,你受伤,我不是失望,我是自责。我不是觉得你不够强,才这样受伤,我是觉得,我没有安排好你要做的事情,没有估计对方的强大,才让你受那么重的伤,说实话,我很愧疚。” “哥哥,你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受伤,是我学艺不精,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差点还暴露了姐姐,是我没用,你根本无须自责。我不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才这样,你不要想太多。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差了,太没用了。说实话,那时候,陵游叔叔不来,我废了,我也怨不得谁,是我自己太弱,不是对手太强。对手不会因为我是个孩子对我手下留情,所以我要做的,是变强,而不是躲在你们后面。我也希望,能够在前面,帮你们做一些事情。”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确实是长大了,很多事情,你想得,很透彻。” “哥哥,我要的不是夸奖,我是真的,觉得我不行。我觉得习武并不能帮助大家……大家身边缺少的,不是一个打手……” “你想得不对,虽然我从未拿你当打手。但是你要知道,所有人,想要成功,都需要分工,都是谋士,都是武夫,都是不可能成事的,你知道么?” “就好像朝堂,有御史,有将军,有相国,有史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啊,你不能叫一个将军去写史书,你也不可能让史官去领兵打仗,是不是?所以,你不用暗自菲薄。我身边缺什么,我比你清楚,你很好,如果你非要变强,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朝谋士的方向发展。” “那哥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很好,不需要任何改变,你只需要在这好好休息,好好恢复,等到我在索尔处理好了,我便捎信给你,不就好了?” “哥哥,你不会不回来了吧?” 第三百九十五章 逃避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浪迹天涯?再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只会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没人觉得我不好惹。你说是不是?柿子总是挑软的捏,我不想做这个软柿子了。我这次,休憩一番,定让他好好记住,我是个不好惹的,以后绕着我走。” “哥哥,四皇子现在是皇帝了,你……” “正初,你不懂,当皇帝才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当皇帝啊,不一定是最快乐的。前朝,后宫,那么多事情,你怎么觉得,他就能为所欲为呢?只是啊,我要警告他一下,我要告诉他,虽然我不会造反,但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若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说什么不该说的,他如果做了,我便让他的丑事天下皆知。我看看,到时候是这皇帝丢人,还是我丢人。” “哥哥,你现在,也有些变了。” “变了吗?不知道。有些时候,这些事不能选择的,我也想要单纯一辈子,可是总是事与愿违,大家都觉得,我自己破坏了我美好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只有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就算我站在时间的洪流中一动不动,也会有如梭的岁月推动我继续前进。正初,正如你说的,我变了,我不是曾经的我了,但是你仔细看看,现在有谁,还是曾经的自己呢?没有的。大家都有身不由己的地方,互相体谅罢了。” “哥哥……” “你不必想如何安慰我,正初,我知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过平凡的日子,那既然这样,不如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我不可能畏畏缩缩在原地,看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己暗自神伤,我更不可能看到,敌人步步紧逼,我还在那自怨自艾。正初,既然不能选择平凡,那就只能活得非凡,我没得选择。” “正初,这座山,看着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人杰地灵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呢?有谁看清了呢?清荫阁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就这样,还有很多不安宁的地方呢,你又怎么能去强求都城呢?再说了,天青山,这个地方就注定,它不是一个平凡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我这一个庶子,无所事事一辈子,也就拉倒了。可是当我真的看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之后,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不可能平平淡淡躲躲藏藏一辈子,我一定要让加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哥哥,这很危险,他毕竟,是皇帝了。” “我当然知道,这很难,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难道我不动,他就会放过我?很多东西,是早就种下的种子了,现在已经深根发芽,我难道要看着这些事情越来越大吗?不可能的。正初,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有本事的,可能我最后,失败了,我没法报仇,可能我还死了,但是,我真的努力过了,我真的为我的族人,为我的朋友,为我的家人努力过了,我无怨无悔,你明白吗?” “那哥哥,你一切都要小心。” “正初,我只能保证,我尽量让我自己不出事,但是真出这个情况,我也没办法。” “那我就好好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不定我没多久就回来了,这也说不好的,不是吗?” 想着当初,正初的样子,凤咏实在无法跟现在的正初联系起来。 正初现在做事成熟多了,也不是只会听吩咐了。 想到曾经的事情,凤咏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对正初的保护不够,才会造成今天的情况。 凤咏觉得,如果繁缕在,也不会希望有这样的一个儿子的。 但是自己又没有任何办法,当初的变故对正初影响太深了,父母那样,一夜之间,家都没有了。 凤咏知道,这些对于正初都是莫大的打击,也知道,在这些面前,自己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 如果严格来说,自己甚至做过他们的帮凶。 但是正初也从来没说过这些,反而还一直帮自己。 正初的做法,是自己不敢的,不然,自己早就下毒了。 虽然自己觉得这个做法有些不道义,但是确实,自己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 自己确实是优柔寡断了,外界对自己的评判,也不一定都不对。 如果换一个人,不要说为魏华清选秀了,就是和他说话,都恨不得把魏华清千刀万剐。 可是自己呢?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呢? 身边的人,一个个这么理解自己,可自己真的对得起身边的人吗? 自己常常说,自己不是凤咏,很多东西,自己没反应,是正常的。 但是自己从没想过,这个没反应,到底是因为,自己不是凤咏,还是因为自己就是个冷漠的人? 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冷漠不去做,还是因为时机不对? 来这这么久了,凤咏从未如此质问过自己。 曾经自己做很多事情,是因为任务,但是,任务早就结束了,现在的任务,都不是强制的,自己的一步步,到底是为什么呢? 扪心自问,凤咏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天下大乱,百姓安危,从来不在自己的考虑之中。 但是自己却用这个借口,一次又一次,逃避一个又一个的事情。 身边的人对自己失望,也许是对的。 一字并肩王不敢动手,是因为有很多顾忌,想到自己的家族,想到自己的朋友,无可奈何,忍气吞声。 可是自己呢?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时候,凤咏脑中的系统,突然提示,上个月结算出来了,排名也出来了,自己在第二…… 第二?那说明自己前面还有一个玩家,怎么样,地位权力也要比自己高才是。 这个第一到底是谁呢……会不会也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个问题,凤咏苦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如果身边有这么多穿越者,自己早该发现才对。 系统的结算机制,给凤咏带来了很多利益,至少,在钱方面,凤咏也是不需要愁的。 可是想到这个,凤咏就觉得,还是有些别的。 比如说,这个第一。 自己的钱已经足够多了,多到需要隐藏自己的钱财。 那第一,岂不是更多? 这样的人,如果在身边,应该不难发现才对。 再说了,穿越者,在这边,其实是非常容易暴露的,如果有系统,就更加容易暴露了。 这时候,系统提示:完成特殊任务,即可在排名前后选择一名进行查看。 特殊任务?哪有什么特殊任务? 凤咏看到这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啊,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璟晼伯伯,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早晚都是要回来的,我们有仇要报,有朋友在等,我们怎么可能不回来呢?我们知道,去索尔会遇到什么,也知道,这条路会有多么艰难,但是我们还是愿意,不就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等我们吗?不仅白家,凤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等着我们,报仇雪恨,我们肯定不会随便放弃的。魏华清以为我们是弃子,不足畏惧,到时候,我们会让他知道,就算我们是石头,也是那个最尖的石头,能够扎得他全身溃烂,皮开肉绽的石头。” “你若是能够有这个想法,那便是件好事。瑞珏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不管白苏和白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你便是白家的恩人,你就足以配得上这白家的丫头。” “京墨大人,无论凤咏做不做这件事,他都是白家的恩人,虽然姑姑的事情和他母亲的母家脱不开关系,但是,他在白家身处危难的时候,还在想方设法为白家奔走,这就足够了。都城名人世家千千万,与白家有交往的又何止凤王府呢?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是这个道理了。我相信,就白家列祖列宗,也会感谢他的。毕竟,大家都明白,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魏华清是魏华清,凤咏是凤咏,不是么?” “你这话说得对。我从未恨过凤姓的人,我身上留着凤姓子孙的血液,我也并不感觉耻辱,因为我知道,容妃是容妃,董家是董家,皇家是皇家,而凤王府是凤王府。当日瑞珏若和董家和皇家沆瀣一气的话,凤王府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就算是庶子,也不可能流落到这里,我明白。我相信明眼人也都明白,但是我不知道索尔的人民是不是明白。” “这……京墨大人所言何意?” “我多年没有回去,平日里也不过是传递个消息,不想让人发现,也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母亲离开索尔之后,多年未归,索尔族人都以为她死了,知道这边对索尔族人的处置之后,也以为我死了,根本不知道我还在世。瑞珏当初作为将军,曾经远征过索尔,只怕……” “您的意思,是说,在索尔族人眼里,凤王爷是毁灭家园的仇人吗?” “没错,其实知道我们关系的,只有索尔族的族长,可是他并没有去和族人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希望你们到那里,可以隐姓埋名。赫连族和索尔族也是邦交,你们只能以赫连族的名字生活。” “璟晼伯伯,那这样的话,如果我造反,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造反还有名正言顺的吗?我跟你说,只要你造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用什么名号都好,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什么起兵勤王这种口号,可以服众吗?” “璟晼伯伯,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我迟早要把魏华清拉下来的,至于谁上,我根本不在乎。我若是这样,我不是坏了赫连族的名声,我还连累了他们?” “你还想在索尔境内做这件事么?我只是让你到那边躲一段时间,等到魏华清觉得你死了,再回来筹谋大事,而不是让你在那里造反,我不可能让索尔人民帮你造反的。他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不可能不保护他们,这是我从小就从母亲那得到的教诲,不可违背。” “璟晼伯伯,我明白了,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您这么多年没回去,您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无论多少年过去,索尔璟晼就是索尔璟晼,不可能是京墨。就算我白发苍苍,化为枯骨,我的坟头依旧刻着索尔璟晼,不可能刻京墨,你明白吗?他们要怎么误解,都不可能让我背叛我的名族,改掉我的姓氏,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您是索尔璟晼,您不会是京墨,您的心,从始至终,都是围着索尔族,虽然您名义上不是大祭司,但是实际上,您的血液,您的骨髓,全部告诉您,要守护好那每一寸土地,那每一个人民。” 想到当初的事情,凤咏就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愧对了对大家的承诺。 京墨还想过自己的未来,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只会畏畏缩缩,停滞不前。 自己一直拿着自己不是真正的凤咏来做借口,但是仔细想来,这么久,魏华清对自己,并不是只害了和凤咏有关系的人。 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忍让,想来也有些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真不知该说自己是冷漠无情,还是愿意受虐。 若是换到别人,现在只怕是冲进宫去宰了魏华清了。 但是自己现在是在逃避呢?还是在干什么呢? 自己真的是那种心怀天下的人吗? 自己真的在乎,魏华清下台之后这个天下的归属吗? 自己真的觉得,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有什么关系吗? 在自己眼里,自己到底是凤咏,还是曾经冷漠的顾冷岚呢? 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就像曾经,自己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白兰,还是不爱白兰。 自己从始至终,都在逃避,从未真正直视过这些该正视的问题,自己总是在躲,在躲…… 第三百九十六章 记忆 想到这些事情,再看看身旁的白兰,自己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兰从来都是自己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她从未反驳过自己。 除了那次……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白兰有些吃惊。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 凤咏看着白兰,笑着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和京墨大人商量好策略了。要先离间魏华清和素和族的关系,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不然,我们就会成为千古罪人。” “我明白你的,只是这个事情,这样做,会不会给索尔族带来什么严重后果?现在的魏华清,毕竟是皇帝,皇帝不是我们说搞定就搞定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催这个事情,我也知道这个事情并不容易。这次你们做这个事情,我还是有些担心的。”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没事的,我们总要想办法,不然坐以待毙吗?其实我们什么都不做,魏华清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毕竟,我们知道那么多。而且,这件事,秦婉仪才会是最后赢家,不管是我们,还是魏华清,都不会笑到最后。秦婉仪现在已经是皇后了,不管以后皇帝是谁,秦婉仪都会是太后,除非她死了。但是秦婉仪那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死掉,她要是想害死别人,只怕别人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她不是那种,你卖个人情就可以收买的人。若是换成别人,我解决了秦焱的事情,对我,那态度根本不可能是这样的,但是你看她呢?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夏清和的事情,也知道了,以后宫里女人的大致情况,我们还有那么多秀女做内应。其实已经算是很好了。这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防住秦婉仪,对付魏华清,才是正路。” “可是这俩人,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上次那个和清宁也是,我们真的可以吗?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事情,就可以离间他们的关系吗?”白兰还是有些不相信。 凤咏笑了:“往往越简单,越是没有防范,难道魏华清会相信,我有胆子给府里所有人下毒吗?难道魏华清认为,和清宁会过来找我么?有些事情,往往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才可能。” “和清宁大张旗鼓过来,说不定就是为了让魏华清看到呢?如果她想保密,为什么要这样大张旗鼓来?”白兰有些不懂。 凤咏点点头:“就是要这么大张旗鼓,才会试探出魏华清心中所想。和清宁明明知道,府内都是魏华清的眼线,但是为什么还这么做呢?不就是为了直接告诉魏华清,素和族对和简宁不能怀孕的事情很不满吗?我们这些臣子,才不会想要知道,魏华清在后宫做了什么呢。所以她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让那些眼线告诉魏华清罢了。” “那你想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真的直接面对面和魏华清对着干吧?”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笑了:“自然是不能这样的,但是也不能太怂什么都不做。在他眼皮底下做事,倒也不是很难。只是我们不能做不值得的事情,一切都要想清楚在下手。” 凤咏看着现在的白兰,就觉得,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变化,白兰依旧温柔如初。 想到这个,凤咏就觉得,这也许就是,风水轮流转?自己莫名其妙过来了,什么都不顺,却给了自己这样的红颜知己。 这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白兰的资料,上面却写着,白兰是四皇子妃? 可是,白兰不是太子妃吗? 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也会出错吗? 凤咏连忙问道:“兰儿,你那时候不是和太子定亲的吗?” “好像吧……不过后来是四皇子呢……记不清了,这个事情,不是我说的算的……”白兰说起这个,就有些迷糊。 凤咏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没说什么,笑着说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想到这件事情,凤咏有些奇怪了,当初自己了解到的时候,白兰是以太子妃的身份的,现在却莫名其妙都变成了四皇子妃…… 当年白家的声望,怎么样也不可能和魏华清定亲啊。 再说了,那时候的魏华清是什么位置,白家是什么位置,魏华清的未婚妻消失,还可以让大家去找吗? 魏华清若是有那么小被议亲的可能,那时候也不会随随便便配了秦婉仪了,这件事情,细想来,确实是有蹊跷。 虽然现在白兰是自己的未婚妻了,但是终究不是当初的关系了。 本来自己完全可以不去查,但是这种系统都出现的bug如果不查清楚,只怕以后真的会出更多事情的。 自己很多资料,还是以系统为准的,现在系统都出岔子了,自己以后怎么办呢? 还是要纠正一下这个事情,查清楚,到底是怎么样出的错误,才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吃亏。 自己这想着折断魏华清的羽翼,这边自己的信息源都出错,那是真的打脸了。 系统没问题,自己想弄魏华清都希望渺茫,系统要是有问题,自己更是弄不过了。 这件事情,肯定要查清楚,可是要怎么查呢? 总不能直接去问魏华清白兰怎么成为他未婚妻的吧? 魏华清那时候也还小,照理来说是不知道的。 而且白兰失踪的时候是太子妃,皇帝总不会给一个走失的孩子赐婚吧? 白芷和凤咏的婚约也是指腹为婚,皇帝不可能给白芷指婚。 那白兰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当初方亦歇来抓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拐带了皇帝未过门的妻子,可见方亦歇也是知道,白兰是魏华清的未婚妻。 可是白兰失踪多年,先帝也没有赐婚的旨意,谁也不能给一个找不回来的人赐婚,那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曾经自己以为,自己对凤王爷的误解已经够深了。 现在怎么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是有问题的。 曾经自己是认为,系统不可能有错,才会全权相信系统里面的资料。 但是现在发现了这个事情,自己是否还要相信呢? 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这种昭告天下的圣旨,当年是肯定有存档的,自己回宫去查了就知道。 可是如果当初的圣旨上写的,是魏华清而不是太子,那自己当初的记忆,难道都是错的吗? 不可能的,那时候的白兰根本不可能和魏华清议亲,魏华清不配,在皇帝眼中,也没那么重要的地位才对…… 第三百九十七章 怀疑 “不说那些了,你现在就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你。” “我本不是白芷,是白芷与你有婚约,不是我,你为我做的,我很感激,也已经够了,我本就是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虽然我从不曾做过那些细作的事情,但是终究是个细作,是我对不住你,你不仅没有责怪,还待我很好,现在,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情了。你答应我,若是老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出手相帮,因为,如果出什么事情,必然是因为我,到时候,我肯定会自尽,这样,他们便再也查不到你,只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查下去,不然,我与老王爷的心思,便白费了。你也说,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若是出什么事情,就算老王爷不会这么选择,我也有办法逼他这么选择,你只需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管,就可以了。你若是好好的,有朝一日必能查出暗害小王爷的那些人,到时候,老王爷也会安息了。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现在的时局,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和老王爷。你们心中也知道,一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也扯进来,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事情没有那么遭,你不用动不动就想着自尽什么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老王爷了,你若是因为想保全我,去威胁老王爷,我心中的愧疚只会更深、更重。我为小王爷报仇,一是因为我与小王爷本就是好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二是因为小王爷本就是因我而死,我为他报仇,天经地义,而不是我为了卖个人情给老王爷。就算最后事败,最后得以保全的,应该是老王爷,而不是我。你不是白芷,但是我也不是凤咏,我死不足惜,但是小王爷何辜?老王爷何辜?再说了,我对你好,本就不图你报答什么,你身为细作,在我身边这么久,从未做过细作的事情,已经够了,不用为了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父母家人么?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随随便便要死要活!” “瞧我这话说的,是不是吓着你了。应该是关于白芷的姐姐的。” “白芷,的姐姐?白芷不是……” “是啊,白芷其实是双生胎,有个姐姐,只是三岁那年看花灯走丢了……可是可惜了,丢了的可是和四皇子指腹为婚的姐姐呢!想来现在朝中局势,白兰若是活着,应该就算半个太子妃了吧……可惜啊……孩子走丢了,不过想来也没啥,白家那样,白兰若是在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唉……” “不一样!怎么会和我一样呢……怎么会像我这样呢……不会的……不会的……” “看你这紧张的,好像你就是白兰一样,你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又不会连累你,再说了,现在这个白兰啊,是谁认了谁惹祸上身,你说还没平反呢,到时候要是出现了,圣上一看,哟,白家还剩一个,斩了,或者充官妓了,我这不还要再救一次么?还是不出现的好~ 你倒是演的认真,倒真的拿自己当白芷了。你又不是真的白芷,你这么害怕干什么,再说了,一个三岁的孩子,那么小,走丢了,被人拐了,或者死了,也是常有的。你想想,白兰小时候那么娇生惯养,就算是被捡了,也不一定能养大啊,现在谁家都希望捡个男孩,谁会捡女孩啊,你说是不是?” “我身边这个,根本不是白芷。王爷没看出来吗?” “不是白芷?!她不是你从青楼接来的吗?那她是谁?!” “王爷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对,我身边这个,不是白芷,而是白兰……” “白兰?!就是当初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 “对,就是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那个白芷的孪生姐姐白兰,那个三岁那年走丢再也没找到的白兰……” “这……怎么会?那真正的白芷呢?真正的白芷在那里?” “王爷莫要吃惊,也不用担心,我今天找您来,便是说这件要事。我身边这人虽然是白兰,但是早就不是曾经的白兰了,而是杀死罗青那个杀手组织的细作。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当年是有预谋地偷走白兰的……” “这……这……那……青儿?青儿是不是……” “不是,虽然罗青是被这个组织杀了,但是是误杀,这个组织盯上的,应该是凤王府和白家……而她,我不知道放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肯定不能放在您府上了……我已经连累了罗青,不能再连累您了……我要把她带到文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稍微透露了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在怀疑阶段。如果能够因为这个,让她和组织产生隔阂,就更好了……” “可是……可是朝中……” “我知道,朝中有人说要处决白兰,但是王爷您要知道,那不过是传闻,只要我把她带离都城,她便不会被人发现,王爷您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再说了,我去文州,身边也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我也能好好渗透一下,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抓白兰为了什么。您说对吗?” “王爷,您不用担心,就算我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牵连你们。当然,我也知道,您并不相信我,只是,您要相信您的孩子。就算小王爷单纯善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再说了,您随便一查应该也会知道,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接近小王爷的,而是小王爷主动接近我的……您说,您的儿子,会随随便便接近一个人,并且为他去死么?恕我直言,如果小王爷连这点脑袋都没有,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朝中日日尔虞我诈,就说血战沙场,难道不曾有暗箭来袭?若是单纯至此,想必早就命丧军中了…… 我自是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眼前,这个背后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前,就偷走白兰,再在后来,陷害白家,偷换白芷,安插在你身边,一步一步全部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大的势力?位置多高,才能把朝中大小琐事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人,保不齐也盯上了一字并肩王府,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还手之力。现在的情况,早就和我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 王爷,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怎么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您如果知道我说什么,您就该知道,今日之事,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虽然白兰被指腹为婚,但是不至于让大家把怒火发在白家身上!因为魏华清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魏华清身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为什么白兰被偷,为什么现在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兰和您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您,而不是冲着我!说白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您,无辜做了牺牲品罢了!” “你!我……” 看到系统里面的记忆重现,是显示白兰是魏华清的未婚妻,可是自己怎么觉得,白兰曾经是太子妃呢…… 到底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系统出了问题? 系统应该是不会出错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倒回去看,魏华清那个位置,皇帝没想法,怎么会给魏华清指腹为婚? 这个说不通啊…… 可是如果真是给太子指腹为婚,只怕是白家也高攀不起…… 而且如果是真的和魏华清有关,那自己的记忆是怎么回事呢? “宿主之间可以干扰记忆!” 宿主之间可以干扰?那不是很邪?难道自己身边还有别的系统拥有者? 查询了一下干扰记忆的方法…… 原来干扰记忆需要在一定距离之内…… 也就是说……这个系统拥有者,在自己附近? 还要和自己接触…… 那到底是谁呢…… 这个人…… 这个人可能是谁呢…… 自己身边……就是府内的人…… 不满足这个条件……府内若是有人拥有系统,肯定非常特别,应该会被看出来才是…… 那除了身边的人……就是那几个人了…… 是宫里的人么? 还是……王公大臣? 自己从未上朝……应该不会是那些大臣,难道是宫女太监? 宫女太监如果有什么异常……早就死几百次了吧…… 而且,干扰自己的记忆,是为了排名?还是任务? 这到底是什么系统,才可以做到这些…… 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 “宿主之间无法查询对方系统详情!” 好吧好吧……知道了知道了…… 凤咏仔细回想着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觉得,好像都有点嫌疑…… “王爷,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我也可以把她留在您身边,让您继续,拿她当做一个替身,我甚至都知道,您根本不会碰她。但是,我为什么要说?第一,我要告诉您,这个组织有多可怕,真正的目标是谁,让您提防。第二,我要告诉您,眼前这个人,是白兰,而不是您的夫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感情,记忆,都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我们被您连累,就说这个部署,您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声音相似的?或者是习惯相似的?您要做的,是小心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相似去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在您那,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但是,难道我不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值得相信吗? 王爷,我此去文州,肯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我也认命,但是您,您不能如此。既然猜出,这个组织是针对您来的,那您就该小心应对才是。您要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可是一直是小心多疑的性子啊! 我本不必管您,说真的,我现在早就自顾不暇了,但是,小王爷之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您,说真的,此事虽然现在看来,是冲着您来的,但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小王爷也不会死,这也是事实。小王爷待我如此,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跟您保证,若是我活下来,我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无论这件事后面的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地位……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是为您报仇,而不是救您于水火……” “我……唉……什么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放心去……一路之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圣上再怎么多疑,也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的……甚至于还会派人保护你……”唉,他一直是这样……” “至于白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只能保护,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白家上上下下,现在只剩下她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相信,我和她点明身份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 想到一字并肩王的话,一字并肩王不像是系统拥有者…… 他拥有完整的记忆,也拥有很完整的人格,不会性情大变……应该不是拥有者…… 罗青是,自己早就知道是了,不过罗青的系统现在在自己身上,总不能自己影响自己吧? 可见,这个系统拥有者,另有其人…… 是白兰吗? 应该不像是……白兰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是正常的,正初不也是吗…… 可是,如果这个系统拥有者是组织里的,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是她? 凤咏突然想到一个人…… 一个刚刚出现不久,接触过自己,而且刚刚接触不久的人…… “府内灯火通明,是来人了吗?” “回王爷的话,素和族的清宁公主来访,在府内等候多时了。” “清宁公主?清宁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我们离宫的时候,她还在与皇上说话。” “回王爷的话,清宁公主坐下没多久,可能是因为王爷需要排队出宫所以迟了。” “去弄点点心,茶什么的,再让厨房弄一点夜宵端上来,清淡一些的。” “是,清宁公主在正厅等您呢。” “本王与公主换件衣服就去,这衣服不适合见客。” “清宁公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王爷玩笑了,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 “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王爷客气,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 “清宁公主果然平易近人,刚刚席间见公主跳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简直如同洛神在世,让人过目难忘。” “王爷谬赞,清宁不过寻常女儿家,怎么能与洛神比肩,更别说是让王爷过目难忘了。听闻王爷见多识广,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天青山也有熟人,那王爷可认识清荫阁的人?” “在下不才,清荫阁阁主陵游大人,正是家师,不知公主问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不,清宁想打听的不是陵游阁主,是京墨大人。” “认识,但是不熟,如果公主知道京墨大人也就知道,京墨大人凡事讲究缘分,可能是在下与京墨大人没有缘分吧。” “清宁不过是问问罢了,只是听闻族中有传言,说这边明着与索尔不睦,暗里,却放任索尔族在这随意进出,听闻这个京墨大人就是索尔族呢。” “是这样吗?其实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公主是否听过,入清荫,断尘世。所以,入了清荫阁的人,从来没人问过出身。不过清荫阁不过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是哪里人,好像不是很要紧。只要能够治好患者,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天下杂症之多,更多过天下部落宗族。既然有求于清荫阁了,自然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那对于医师,也不必那么挑剔了,不是吗?” “哦?那照王爷这么说,着京墨大人,可能真是索尔族的人了?” “在下可没这么说,清荫阁的人,入清荫阁之后,就没人再知道之前的身份,所以,在下也不知晓。只是京墨大人是前任阁主的徒弟,这些应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东西。” “也是,是清宁为难王爷了。不过王爷果然如外界传闻,平易近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妥帖。刚刚在席间见王爷身旁佳人,可是将要与王爷成婚的兰心公主?” “嗯,公主去换衣服了,一会就过来。在下已经叫厨房安排了点心和夜宵什么的,公主吃些吧,公主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 “多谢王爷了。” “公主呢?” “回王爷的话,公主刚刚做好这些点心,现在在房内换衣服呢。” “好,你们先下去吧。” “这些都是公主的手艺吗?清宁以为,公主应该不会做这些。” “公主手艺不错,不会比宫中御厨差。不过也是这些小糕点。这些是桃花酥、菊花酥、荷花酥、杏仁酥、核桃酥、花生酥、还有桃花羹,鸡汤馄饨,三鲜馄饨,羊肉馄饨,还有寒香茶。” “鸡汤馄饨上面封了一层鸡油,有些烫口,公主小心。” “多谢王爷。” “没想到公主花容月貌,厨艺居然也如此出众。” “清宁公主能吃得惯,就是这些东西的福气了。再说了,不过是些小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公主在哪里都是在席间吃饭,锦衣玉食,这些粗茶淡饭,公主也只是吃个新鲜罢了。” “公主这话不对,清宁是真的羡慕王爷今后可以有这些东西吃。素和族对吃并不在意,做吃的十分随意,所以极少见到这些精致的东西。看公主做的糕点,一个个精致的,清宁都不忍心下口了。” “清宁公主谬赞,无非是普通点心,公主喜欢就好,若是知道公主会来,一定提前准备好更精致的点心。” “公主不必客气,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清宁看这个馄饨爽口弹牙,就知道公主在做吃食方面是很有造诣的。” “清宁公主夸奖了,公主若是喜欢,日日过来吃也是可以的。王爷对这些不讲究,平日也不挑嘴,很多东西都很少做,所以做的有些生疏。” “公主若是这么说,那清宁便不要脸日日来吃饭了。” “日日来才好呢。公主能来,府内才是蓬荜生辉。” “想不到兰心公主如此平易近人,清宁听闻,兰心公主本是赫连族人,是误打误撞被皇上收为义妹的,因为很多事情有独到见解,所以被封一品护国公主,还允许穿着正红色和金黄色的凤袍呢,清宁还以为,会没那么好相处呢……” “清宁公主笑话了,我们本来位份就差不多,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干什么如此客气。再说了,那些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我碰巧说中了皇兄的想法,才有这个传闻,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怎么会有什么独到见解。” “那也要猜得中,这事情,还是有一点本事的。您就说这朝堂之上,能够猜中皇上心思的,能有几个呢?可是公主和王爷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能人,清宁怎么能不来取取经呢?王爷公主大概也有所耳闻了,宁妃娘娘骄纵任性,别说什么揣测圣意了,不得罪皇上,她每天都烧高香了。若是宁妃能有王爷公主这个功夫,只怕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妃了。” “清宁公主这话不对,那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 “王爷说的固然是正确的,可是宁妃娘娘有难言之隐,这辈子,怕是不能有皇嗣了。” “清宁公主这话是说……宁妃娘娘……” “宁妃娘娘根本不能怀孕,她的身子太寒,根本怀不上。若是她再处处得罪皇上,那以后,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清宁公主说得不对,您别忘了,宁妃娘娘和燕妃娘娘同为部落的女儿,燕妃娘娘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再说了,能不能有皇嗣,和皇上的盛宠,没有什么关系。先帝也有宠妃容妃娘娘,也没有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宠冠六宫?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不能生育可以决定的。” “王爷此言差矣,容妃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是有公主,再说了,容妃娘娘前朝还有董家可以帮着做事,宁妃娘娘只是倚靠素和族,怕是不能打到容妃娘娘的高度呢。” “清宁公主,您也别忘了,最后容妃娘娘的下场,所以有时候,宠冠六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宁妃娘娘性子骄纵,可是也从未听闻被皇上责罚,这便是宁妃娘娘的本事。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您觉得,宁妃娘娘可能超过燕妃娘娘很多吗?就算有子嗣,也要关注部落方面的动向。就像您说的,容妃娘娘有董家在前朝,自然是有所助益的。可是宁妃娘娘只有一个素和族,宫中也不止一个部落的女儿,若是素和族与我们有大恩,那还另说,可是现在这样,只怕宁妃娘娘在没有子嗣的时候,只能和燕妃娘娘平起平坐。” “清宁公主莫要着急,圣宠,不是单方面因素决定的,这些事情,也需要宁妃娘娘自己把握,我们外人是急不得的。就算宁妃娘娘不能怀孕也好,以后能怀孕也好,夫妻相处之道都是一样的,这些哪里是能够教得了的。再说了,宫中都是顺从的女子,也不一定是好事,总是要有自己的特色,与众不同,才会有百花争艳的效果,不是吗?公主放心,凭借素和族与我们的好关系,宁妃娘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清宁就不为难王爷了,清宁也是知道,王爷也有难处的。” “清宁公主若是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在下现在负责很多宫中的事情,与很多娘娘都有接触,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说得太过明白。不过宁妃娘娘自己既然不可能有子嗣了,不如看看新进宫的小主,找一个打好关系,以后也会有好处的。位份不高的小主,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宁妃娘娘就可以代为抚养,不是也很好吗?或者说宁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寻觅名医,说不定可以让宁妃娘娘有孕。” “王爷这个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些新来的小主,不一定那么好找,您也知道,宁妃娘娘那个性子……” “宁妃娘娘性子直爽,其实并不难相处,这次新进宫的小主都是老臣之女,出自书香世家,各个都知书达理的,应该不会难相处的。宁妃娘娘真性情,那些小主会喜欢的。就是因为老臣之女的身份,所以那些小主都不会有很高的位份,这件事情,应该是宁妃娘娘所希望的。” “王爷真是善解人意,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了,宁妃若是能有王爷公主的一半,那清宁就谢天谢地了。” “清宁公主何必这样呢?其实皇上,也未必都喜欢那样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总要有点别的感觉吧?既然宁妃娘娘在别的上面有些吃亏,不如扬长避短,选择自己有优势的就好。” “那清宁就先告辞了,夜也深了,不方便打扰王爷和公主。” 想到这些,凤咏倒是觉得,和清宁有点可能…… 和清宁年纪轻轻,做事虽然厉害妥帖,却有些没章法…… 和清宁会是那个人吗…… 如果是和清宁,那就麻烦了…… 自己刚刚还在想,若是组织里的,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还是和清宁…… 那就更麻烦了…… 和清宁可以说是那个组织的头头了,这个组织如果都有系统,自己这边是真的麻烦……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只觉得有些头痛…… 到底是不是和清宁呢…… 自己要不要想办法查一下…… 自己赏赐结算排行第二,那说明自己上面还有一个…… 可是按照和清宁的位置,不应该会排在自己前面才对…… 而且和清宁若是有那么多钱,能够排在自己前面,那么多稳定收益,现在,不应该是招兵买马准备造反吗? 还会头疼和简宁是不是能怀孕的事情吗? 还是说,这个人,根本不是和清宁呢…… 可是和清宁那天晚上过来,真是为了做戏给那些下人看吗? 还是有什么目的…… 素和族不应该有这些想法啊…… 难道……和清宁也是在做任务? 第三百九十九章 冯阑久 这时候,凤咏看到,冯阑久,畏畏缩缩站在门口,好像要说什么。 凤咏笑了:“阑久你干什么?有事你就进来说,躲躲藏藏干什么?” “王爷……王爷……小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这我们府上有个丫鬟,叫云心,您有印象吗……”冯阑久说得吞吞吐吐。 凤咏想了想:“有点印象,怎么了?” “王爷……云心她暴毙了……”冯阑久说得很为难…… 凤咏有些惊讶:“怎么会这样?在哪里?” “这才是重点……云心,是暴毙在景阳宫的……这……现在人已经拉出来了,这倒是也没啥……可是这皇后娘娘……出事了……”冯阑久很为难的样子。 凤咏假装更加激动:“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么了?” “听说皇后娘娘见过云心之后,就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的时候,还是疯疯癫癫的,据说,样子十分恐怖……”冯阑久脸都皱成一团了。 “王爷,王爷这是准备出去啊?” “嗯,出去逛逛,再过几天,秀女们便会来了,那时候便没时间了,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也没事,这皇上吩咐了,都城近来不是很太平,让我们在这保护王爷,王爷现在要出去,我们自然也要跟着保护,王爷在这稍后片刻,小的去叫兄弟们,陪王爷一起出去逛逛。” “不用不用,我就在这几条街,你说我府邸附近,非富即贵的,会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我独来独往惯了,你们这样跟着,我怕是不自在。” “哎哟我的王爷,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想想,在您还在都城的时候,就受到多少次刺杀了,那时候您不是也住在这里吗?可见啊,若是有歹人,这可不分什么地点。我们既然领旨,就要奉命保护王爷。如果王爷嫌我们跟着不自在,我们可以偷偷跟着,不让您知道,这样您就会自在多了。” “你这一说,我就知道了,这样偷偷的还有意义吗?唉你不懂,我就是不喜欢太多人跟着,搞得我好像是巡查一样。要不这样,你再叫一个,然后我们一起去,反正你们也武功高强,两人足矣。再说这青天白日的,有什么呢?再傻也知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的道理嘛。” “那好吧,那王爷在这等我,我去叫兄弟跟我一起陪王爷上街。” “快去快去,顺便去跟公主说一声,问问看,上回那个栀子粉用完没有,如果用完了,一起上街看看街上有没有的卖。” “王爷,您与公主一起,我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够?要不,小的再多叫几个人?” “哎呀,你真是麻烦。我不过是让你问问,这公主去不去还是问题呢,你先说起要找人了。你见到哪个小姐出去带一堆手下的?再说了,我出去都是去那些茶庄书画店什么的,公主还以不一定会想去呢。” “好吧好吧,那王爷在此稍后,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师妹,时节快到了,这都城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七巧阁产的八年陈风清纸卖,我想去逛逛。这不是回来了,可是上次答应王爷的风清纸没买,想赶快买了送过去赔罪。不知道你的栀子粉用完了没,是不是要一起出去买点。” “我才不跟你去,你这后面跟着这么多人,我去的那个是脂粉铺,可不是兵工厂,你们一进去,给人老板都吓死了。我要去啊,也是带上丫鬟一起去。” “你看我说罢,公主必然是不会跟去的,罢了罢了,我们自己去,这公主若是想出去,到时候让丫鬟陪着就是,我们先走吧。” “那好吧。公主若是要出去,多找几个丫鬟陪着,这可是皇上新认的义妹,还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全家处死都赔不起。” “知道了。” “吩咐就吩咐,何必这么吓人,大家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何必呢?” “是,是奴才的不是。” “好了好了,我们先走吧。早些去早些回来,不然马上又要吃午饭,他们又该休息了。” “客官,小店今日不营业。” “不营业?不营业怎么还开着门?到底是对本王不营业,还是真的不营业?” “哟,原来是王爷。王爷,小的可不是有意冒犯,今日确实是不营业,这是因我们老板今日过来查账,我们才开着门迎接老板的。” “你这伙计怎么这样,你不知道进门就是客吗?再说了,本王只是看看有影响你们老板查账吗?何必这样,马上就赶我们出去呢?” “王爷,王爷,不是小的赶您,只是啊,这个查账的日子,店里的东西,都收尽库房清点了,现下里,这店中并没有东西可以看啊。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 “你能等,本王不能等。这再过几日,本王就要开始忙了,哪有时间过来?” “王爷,您若是没时间,您写个单子,我们送到您府上也可。” “送?你不是跟本王开玩笑吧?本王要的是一般的文房四宝吗?还送呢?这万一路上被人掉包了,或是被人弄坏了,本王找谁呢?一看你们这个店铺就不专业,这一点常识都没,说不定啊,这店里卖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怎么会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呢?” “嘿,王爷,您这话小的便不爱听了,什么叫店不专业,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您怕是在文州待得久了,不知道都城是什么样子了。我们可是都城第一的书画店,别说是好东西了,只要是您说得出来的,就是贡品,我们都有本事弄到!只是您这不受宠的王爷,怕是出不起那个价格吧?” “哟呵,你这小伙计还敢讽刺本王?本王有什么买不起?不就是笔墨纸砚这些寻常玩意么?要不是本王在文州忘了,哪会到你这破地方受气?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要的是文州七巧阁特有的风清纸,还要八年陈的。你这有么?若是没有,只把这嘴脸收好了,别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有!怎么没有!我们陆英阁就是风清纸唯一的销售店铺!只是王爷怕是没有常识,这风清纸纸质好,薄如蝉翼,根本不能存放,莫说八年了,就是八月,一般人家都无法存放。您以为是酒呢,还八年陈。您怎么不要八十年陈呢?” “呵,你这小伙计,自己没有,还嘲笑人家没有常识。这纸,是一字并肩王罗王爷亲自点名要的,你是在嘲笑罗王爷也没常识吗?” “嘿!罗王爷?我们这店铺就是罗王爷的产业!若是有这种纸,王爷直接找我们不就好了?何必找你这种半流放的王爷?” “八年陈的风清纸我们有,只是不知道,贵客您要多少呢?” “这个想必就是陆英阁的老板,陆英陆老板了。陆老板,只要您有,价格我们都好说。本王是买来送人的,自然是不在乎价格。” “王爷就是爽快。只是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储存条件高,不能见风,不能见光。王爷带了这么多人,若是进去,只怕会弄坏我藏得东西。不知道王爷可否让这两位侍卫在外等候片刻,我们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这纸太过金贵,你们进去弄坏了就不好了。再说了,这不过是进去看个纸,能有什么危险?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刺客藏在不见光不通风的储藏室吧?” “二位侍卫大人放心,我们陆英阁的储藏室,地方小,还安全,王爷进去若是超过一刻钟,都容易窒息,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快出来,请二位侍卫大人稍后。枳实,给二位侍卫大人倒茶。” “王爷,您休息了吗?” “进来吧。” “王爷,这皇上下旨了,封婉贵妃的父亲为护国公,婉贵妃封为皇后,下个月初八行册封礼呢。现在那些大臣都准备了贺礼准备送进宫去,我们是不是也早些准备下?” “那是自然,你与公主商量一下,准备两份贺礼,以我们俩的名义送进宫去。” “还有,皇上说,下月十八举行选秀。让您若是选好了秀女名单,早日呈上给皇上过目呢。” “本王知道了,这不是刚刚到,本王还看着呢。这内务府选的人,都是极佳的,一下子,本王都不知道该选哪些了。” “那王爷就慢慢看看,实在不行,全部呈给皇上让皇上挑就是,反正是皇上选秀,是不是?” “你说得有理,但是这么多东西,皇上国事繁忙,只怕有时日才能看完了。” “当然了,皇上自然是繁忙的,只是这府外,已有几个官员求见,说想让自己的女儿参加这次选秀,已经等候一段时间了,王爷是不是抽空见一下?” “怎么见?若是本王见了,只怕是永无清闲了。再说了,这选秀,本王说了又不算,他们若是有这个心思,便把名册与画像递到内务府,登记完交给本王,本王一起呈上便是。” “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内务府自然是会筛选的,但是他们认为,您这边比内务府更为重要。要不是这样,皇上怎么会特地吩咐您负责选秀的事宜呢?可见您在皇上心中,肯定是比内务府会办事得多了。他们讨好您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你这话说的,听着以为你与他们一样有意抬举本王呢。皇上此次选秀,主要还是给回乡老臣的一些恩惠,是体恤老臣的表现。而那些在朝的大臣,大可不必着急,这选秀早晚也要来。皇上登基不久,后宫妃位多悬,选秀是必然,又何必掺合这次呢?到时候,说不定皇上为了给老臣之女留下名额,把她们否了,她们可是一夜之间从娘娘小主,变成了丫鬟女官了,那不是可惜了吗?所有人送女儿入宫,那不是就是为了照顾母家,光耀门楣吗?自然是等到日后在进行会比较好些了。” “王爷言之有理,那小的等下就去回了外面那些大人,让他们等下一次选秀。可是王爷您也知道,这次选秀的秀女不少,许多部落也有参选,他们也是怕皇上选的多了,到时候后宫人员众多,这下次选秀就遥遥无期了。其实那些大人的女儿,有些也到了进宫的年纪,若是在等些年岁,只怕就过了选秀的年纪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次不行,本王也没办法啊。而且,掺进去当朝的大臣之女,难免就要筛选一些老臣子女当女官,到头来,这些恩惠就变味了,不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愿吗?再说了,婉贵妃娘娘封后了,这以后,选秀就是皇后娘娘和内务府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先进来,岂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无事可做?再说了,这进宫之后,若是老臣之女还好,这当朝大臣之女,那在后宫必然是可能导致争宠的事情发生的,到时候,皇上要怎么办呢?说句不该说的,那些大臣,哪一个权力地位可以超过夏阁老的吗?那不如的话,进宫可不是相当于是独守空闺?还不如在朝中择一个良婿,让皇上赐婚,来得稳妥。现在朝中大部分的大人都未婚配,那可都是以后朝中的主要重臣,现在若是可以结为姻亲,不见得以后就比进宫差到哪里的。” “王爷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小的就去告诉那些大人王爷的计策,那些大人一定会感恩王爷的。” “感恩倒是不必了,不要怪本王没帮上忙就好了。其实本王也很为难的,若是今日皇上的旨意没有封后,这些大臣之女一起选秀也无妨,但是今日有了封后的旨意,我们就只能把选秀的事情,交给皇后来做了。” “那些大人想到这些,肯定是会感谢王爷的。那小的先告退了。” “对了,那些秀女,到时候来,住在什么地方?” “王爷,这次皇上没有特地吩咐,但是内务府递来名册与画像的时候已经在打扫储秀宫和钟萃宫,想必那些秀女会现住在里面,等待大选。当然了,若是您呈上的名册中,若是直接被皇上除去名字的,那便是连进宫的资格都没了。” 第四百章 陈熹微 “那是自然,不过你说,这皇上后宫,有三个独立宫,和十二宫,分别是皇上皇后太后、四妃八嫔,那这些秀女若是进去,想必是热闹多了。” “那是自然,这后宫热闹,百花争艳,这对皇嗣也是有所益处的。” “好吧,那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冯阑久从第一次,拦住自己开始,自己就认为,这个人是魏华清的眼线,所以任由跟着自己。 现在的冯阑久,若不是正初来,估计已经是大管家的位置了,可是仔细想想,冯阑久到底是奉旨盯着自己,还是因为,他在做任务? 凤咏现在只觉得,自己看所有人,都好像是系统拥有者…… 若是能够揣测到,系统拥有者的总人数,说不定,对自己还有利一些,这样大海捞针,怕是不好找…… 凤咏看着眼前的冯阑久,淡淡说道:“刚刚本王吩咐正初出去办事,你在家等着吧,顺便给本王安排下车子,带点补品,本王需要进宫看望一下皇后娘娘。云心家里那边,你去查一查,看看云心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这几日,和谁接触过,若是有什么,及时回来报告,这些消息或许对皇后娘娘的病有所帮助。还有,这个事情,先不要大肆宣扬,既然皇后娘娘和皇上那边没有说什么,就是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封后大典刚刚结束不久,还有些使臣还没走,这时候宣扬,怕是不好。” “知道了,王爷,只是这时候,您进宫,您不怕也被传染上么……”冯阑久有些为难。 凤咏无奈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管云心和皇后娘娘什么关系,云心现在毕竟是本王的人,这云心去后,皇后娘娘染病,本王无论如何都要去探病。再说了,这个事情,若是起源于云心,或者起源于我们府邸,我们也要及时防范才是。不过看皇后娘娘这病的如此凶险,我们府内却什么事情都没,只怕也与我们无关了,你也不用太过操心了。 只是云心家人那边,该问还得问。还有云心最近去了哪里,接触了什么人,该查也要查,若是有什么有心之人,利用云心给皇后娘娘下毒,我们也要好好防范一下。” “这些事情,小的一定会办理清楚的。不过王爷这次入宫,不需要小的安排什么人陪同吗?皇后娘娘的病来的凶险,病势奇怪,怕是传染呢……王爷这……”冯阑久也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别的什么。 凤咏笑了:“那有什么办法?本王也没得选择,这个事情,只怪本王遇到了,本王也没办法了。” 等到凤咏进宫,就发现,李升在门口不远处,探头探脑,看到凤咏来了,连忙迎上来:“哎哟,王爷,您可来了,这奴才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了?李公公?这有什么难事了?”凤咏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李升连忙把凤咏拉到旁边,低声说道:“王爷,这皇后娘娘的事情,您可知道了?” “哎呀,公公,本王可不就是为这事情来的么?听闻本王府上有个丫头子,见了皇后娘娘不久,就在皇后娘娘宫中暴毙了,好像还连累皇后娘娘生病,这不,本王就急急忙忙来看看了,怎么?这个事情,公公有什么别的消息吗?”凤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李升连忙说道:“哎呀,王爷,您还不知道呢?皇上看了皇后娘娘之后,说皇后娘娘突染恶疾,还会传染,就把景阳宫封了!现在别说是您了,就是里面的丫头子,都出不来了。那玉竹姑姑之前吩咐奴才给王爷带句话,说皇后娘娘吩咐了,这件事情,和王爷您没有关系,王爷只需要好好在府内检查,不要传染了就好。” “什么?这可怎么是好?这丫头子,毕竟是我惠文王府的丫头子,连累皇后娘娘染病,这时候,皇后娘娘居然还在问本王着想,怎么让本王过意的去?再说了,如果这个是恶疾,本王的府邸是不是也要封锁,这样会好一些?这个事情,本王还是第一次经历呢……”凤咏有些紧张。 李升低声说道:“王爷,您有所不知的,您府上,这个丫头子,是叫云心吧?” “是啊,公公认识?呀,瞧本王,都傻了,这丫头子来自宫中,公公自然是认识了。”凤咏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低声说道:“王爷,这个云心,本来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奴才怀疑,这个疾病,不是来自您的府邸,而是来自护国公府……听闻,这云心是去看了秦公子,给皇后娘娘带来了秦公子的遗物,然后才暴毙的,死相,与秦公子一模一样。而这皇后娘娘,现在也出现了这个病症,可见,这个恶疾,发自护国公府。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已经封禁了景阳宫和护国公府,让一众太医去诊治了。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进宫了,免得染上了什么疾病,那就不好了,您与公主,不是马上就要成婚了么?” “公公诶,这皇后娘娘这个样子,本王与公主,哪有什么心思成婚啊……只怕这个婚事,要往后拖了。这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好歹,这可是国丧,三年之内,那是不许成亲的……”凤咏低声说道。 李升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不一定……皇上吩咐封了景阳宫之后,马上把宁妃娘娘晋了宁贵妃,跟着和贵妃娘娘一起主持后宫的一切事宜呢……奴才看啊,这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不测,皇上肯定会在和贵妃娘娘和宁贵妃娘娘当中选择一个主持后宫,不一定会服丧……王爷现在去看皇后娘娘,那不是站错了队伍么? 宁贵妃娘娘虽然来自素和族,素和族现在与我朝交好,可是终究是比不上出身高贵的和贵妃娘娘的,和贵妃娘娘现在还怀有皇嗣,位份更为尊贵。和贵妃娘娘又与皇后娘娘不睦,王爷这时候,还是不要去看望皇后娘娘的好,若是有什么话,告诉奴才,奴才让人在送东西的时候,借由东西传递进去……” “那麻烦公公帮本王转达一下歉意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事情是来自护国公府,但是云心现在毕竟是惠文王府的丫头子了,惹出这个事情,本王也很内疚。封后大典刚刚结束不久,皇上此举,想必也是不想引起骚动,本王也理解,毕竟大部分的使臣还未离开都城,这样让大家看笑话不好。不过这个事情,公公还需要多盯着,这件事,恐怕来着不善……”凤咏低声说道。 李升继续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王爷,这个事情,我们管不了啊。您想想,这时候,能够给护国公府做这种事情的,还有谁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这皇后娘娘封后的时机不对,让人当了靶子了。我们有什么招呢?奴才盯着,也只能盯着,还能干什么?除非皇后娘娘痊愈,不然,这个事情,奴才根本解决不了。” “公公不要着急,本王听闻,护国公府全府什么事情都没,可见这个毒素并不一定就必死无疑,皇后娘娘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了,皇后娘娘是国母,有真龙庇佑,怎么会随意出事呢?本王让您看着,无非是想让您在皇后娘娘心中,有更好的印象罢了。 您别忘了,皇上生性多疑,和贵妃也好,宁贵妃也好,终究,还是比不过皇后娘娘的……”凤咏低声说道。 李升连忙点头:“奴才明白了,多谢王爷提醒,多谢王爷提醒……” “对了,皇后娘娘出了这个事情,那选秀,是不是照常呢?还是要推迟一下?”凤咏连忙问道。 李升摇摇头:“这个事情,王爷不用操心,皇上吩咐了,一切照常只是事务暂时交给和贵妃娘娘和宁贵妃娘娘罢了,其他没有什么事情的。王爷那边,该忙的,还是要忙起来了,不然,恐怕还会有什么遗漏呢……” “那本王知道了,对了,这个事情,现在是交给谁了呢?还是直接交给内务府了?”凤咏笑着问道。 李升笑了:“皇上说,和贵妃娘娘和宁贵妃娘娘都没有经验,所以这个事情,交给内务府与王爷共同决定,所以,今后有什么事情,王爷只要吩咐一声,奴才就是大半夜,也会马上出现的。” “公公客气了,这事情,大家一起商量,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大家不都是为皇上办事么?对了,那些秀女,是否都已经入宫了?”凤咏笑着问道。 李升点点头:“大部分都到了,除了来自利州的云家姐妹,云倦飞,云知还两个姐妹,还没到,其他的,都已经到了。” “云倦飞?云知还?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这是孪生姐妹吗?”凤咏装作不经意问道。 李升摇摇头:“不是的,这俩是两个太太生的,嫡庶有别,不过出自同一个家庭,而且年龄都到了,所以就一起选秀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名字倒是娶的很有诗意,蛮好听的。”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笑了:“那王爷是没见过景翳小主了。这名字,刚开始,奴才都还不认识呢……这三个名字,听大人们说,还是出自一首词,不知道还以为,大家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景翳翳以将入,扶孤松而盘桓。不知道,以为是同一家人呢……这些大人们真有意思,一个个女儿取名都还蛮好听。不像那些普通人家,随便叫一叫就是。”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可不是么……您看奴才的,这奴才的父母就想着让奴才和奴才的弟弟升官发财,所以一个叫李升,一个叫李官,您看,这奴才成了一个阉人,奴才的弟弟在家务农,哪个升官发财了?这名字啊,还要根据家境来啊。奴才家族里,有个大财主,叫李琼,这哪里穷了?比谁都富有……” “瞧公公说的,那不是没得选择么?若是有的选,那家里断不会这样的。再说了,名字怎么,都是反应了家里人对孩子的期望么?公公这个名字也好啊,简单好记,再说了,公公不也是升官了么?可见这个名字,总是没取错的。”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不好意思笑笑说道:“王爷这就是在哄奴才呢……对了,有个事情,奴才要与您说一声。上次封后大典之后,朝云国送来公主和亲,这公主已经在宫内了,被封了宸妃,奴才想着,这个事情,总要和您说一声。” 凤咏在系统里查了查,确实,多了个女人,叫陈熹微,封宸妃……看来,这还是个有封号的女人呢…… “哎呀,多谢公公提醒,只是本王多嘴问一问,这个宸妃娘娘的宸,是封号,还是姓氏呢……”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低声说道:“宸妃娘娘本名叫陈熹微,但是姓氏,是陈,不是宸,所以这个,是封号。奴才就是看,这宸妃娘娘有封号,燕妃娘娘没有,才特地告诉您一声。朝云国不是特别大的大国,但是也不是什么小国,皇上对他们的公主重视一些,是正常的。燕妃娘娘来自西凉,西凉怎么也不能和朝云国比啊,所以,才用了这个封号,以示区别。” “明白了明白了,本王现在算是知道了,多谢公公提醒。对了,说起燕妃娘娘,还是多嘴问一句,燕妃娘娘到现在,还未侍寝吗?”凤咏低声问道。 李升点点头:“可不是么?不开窍啊……这皇上已经给了让步了,您看,这宁贵妃娘娘没侍寝的时候,还只是贵人呢,皇上都给了燕妃了,这燕妃娘娘还是不愿意。听说啊,这牌子,都让皇上下旨撤掉了,奴才看啊,这燕妃娘娘是没希望咯……王爷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还是算了,这燕妃娘娘啊,不成气候的……” 第四百零一章 游说 “本王自然知道,这公公是一番好意了,只是当初,本王回朝之时,西凉部落大祭司也曾帮过本王,若不是她,可能本王早就死于歹人之手了,所以,这燕妃娘娘,本王也只能能帮就帮。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本王若是无情无义,那下次有难,大家岂不是全部坐视不理?”凤咏苦笑道。 李升恍然大悟:“难怪,王爷对燕妃娘娘也十分客气了……王爷自然是有情有义之人了,只是这报恩,也要看皇上的想法不是?皇上现在在燕妃娘娘那边吃瘪,自然是不希望王爷出手相助。再说了,皇上虽然有些恼怒,但是该给的,从来没落下。只是与燕妃娘娘赌气罢了,这也算是闺房之乐,王爷若是参与其中,那不是不合适么…… 更何况,燕妃娘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情,还是需要燕妃娘娘自己看开了才行。奴才是不知道,燕妃娘娘为什么会拒绝侍寝,三番两次把皇上赶走,但是奴才知道,这妃子,只要进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荣宠、未来、赏赐等等等等,那都是要靠皇上的。想着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和人,就是耽误自己,耽误自己的家人。 像宁贵妃娘娘那样,欲拒还迎,那也是闺房之乐,可是燕妃娘娘这个,就是拿鸡蛋碰石头了。大家都是部落来的,若是皇上生气了,迁怒了部落,就会有上次的事情了。后宫与前朝,都是一样的,大家想要什么,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主要,还是要讨皇上的开心,不是吗?” “公公说的,自然是很有道理的,只是,这燕妃娘娘的问题出在哪里,本王也不知道,也只能干着急。您就说这个侍寝的事情,那是我们能够急得来的吗?本王只是觉得,在能帮的上的地方,本王就尽力帮一把,别让燕妃娘娘在宫内,被人欺负了去。至于其他的,本王也有心无力。 侍寝这种事情,那是我们能教得来的吗?再说了,宫内一直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地方。新人马上就来了,燕妃娘娘想得清楚,就要在最近承宠,才能有自己的位份。至于其他的,我们也帮不上忙。娘娘怎么想的,只有娘娘知道,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凤咏苦笑道。 李升点点头:“王爷能看清这个,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奴才也知道,这在宫里,所有的妃子都是我们的主子,可是,我们也没那个精力,兼顾每一个,不是吗?奴才也看出来了,王爷是个好人,也是尽心尽力的人,所以才提醒一下,让王爷不要浪费时间。 再说了,王爷为皇上办事,这今后,晋升的机会还多着呢,何必犯皇上的忌讳呢?” 凤咏看着李升,就感觉,李升就像当初游说魏华清的自己,难道…… “王爷,这是内务府的管事,李公公。” “参见王爷。” “公公何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本王有幸与内务府共同做事,本王心中十分开心。” “瞧王爷说的,皇上既然叫王爷负责选秀的事情,便是信任王爷,我们内务府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再说了,从前的选秀,也是由太后或者皇后组织的,现在太后不问这些事情,皇后还未行册封礼,所以皇上选择让王爷来负责,是理所应当的。我们内务府,自然是尽力协助王爷,希望王爷不要嫌弃我们办事不力才好。” “公公客气,虽然以前选秀都是太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组织,但是内务府一直都是从旁协助的,论这经验,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这内务府呢?皇上选本王,无非是挂一个负责的名号罢了。” “王爷此话不对,此次选秀,内务府早就察觉有所不对,所以内务府,心甘情愿听从王爷差遣。” “李公公难道已经发现此次选秀……” “王爷这话说的,小的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就是对那些老臣的恩典罢了。老臣为朝廷一辈子辛劳,一朝告老还乡,到时候那小姐们的婚事,就是最令人头疼的问题。而且,按照礼制,这告老还乡的老臣之女,是没有选秀的权力的,这次选秀,完全是皇恩浩荡,所以那些当朝的大人,便没有来掺合的。” “公公明白就好。只是此次选秀啊,是皇上的恩典,只是这朝中有些大人,有些还是不死心,日日在本王府外求见,让本王很是头疼。” “唉,说句不该说的,这便是那些大人不懂事了,皇上若是想要在当朝的大人家中选秀,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就是啊,这真是让本王头疼。” “王爷何必头疼?若是王爷不知道怎么解决那些大人,只管交给小的就是。皇上不方便说的,王爷不方便说的,小的就帮忙说了,等到那些大人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便不会日日在王爷府门口求见了。” “那本王就多谢公公了。公公可算是帮了本王大忙了。” “说什么这么开心?” “这便是兰心公主吧?小的内务府李升,见过兰心公主。” “原来是内务府李公公,我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吧?那我先回去。” “瞧公主说的,这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现在是公主,是皇上的义妹,以后还是王爷的王妃,那是自己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呢?我们不过是在说选秀的事情,那是皇上的婚事,公主作为义妹,自然也是听得。” “公公一口一个自己人,但是您这么客气,当真是不感觉把我当自己人了。其实啊,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今日不是去逛了个脂粉铺么?回来试用之后,发觉那家的脂粉不错,内服的产品也甚好,我就想着,皇嫂不是马上要封后了,这我总得送点贺礼什么的。可是只送这些,就感觉有些寒酸,就想来商量一下。” “公主玩笑,皇后娘娘是您的皇嫂,怎么会嫌弃您送的东西寒酸?再说了,公主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公主说好用,那自然是不错的,这种贴心的东西,送给皇后娘娘,那不是更温暖娘娘的心么?小的记得上次宫中几位娘娘还在说,这宫中的脂粉也用腻了,进贡的东西虽然好,但是数量太少,小的们正愁呢。公主这些东西送进去,皇后娘娘若是觉得好用,到时候我们内务府就专门去采买,您才是解决了我们内务府的大难题了呢。” “公公客气了,我不过是随手买的,皇嫂觉得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怎么公公便感谢上了,当真是折煞我了。既然公公这么说了,我便让掌柜的包好一些,等到册封的时候,送给皇嫂试试。” “公主的眼光是极好的,若是公主还是觉得寒酸,大可加上一些精巧的饰品一起,小的觉得皇后娘娘平日过于节俭了,都不怎么戴首饰,除了大型活动,不然那装扮都与寻常小主没有差别。若是公主能够送一些适合日常的又特别的首饰,那皇后娘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多谢公公提醒了。” “对了,李公公,这些名册与画像,本王都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能否麻烦公公,带进宫交给皇上过目?” “王爷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了,就是不干什么,小的不也要回宫吗?帮王爷带点东西而已,王爷太多客气了。” “这些给公公当辛苦费喝茶,公公宫内宫外,辛苦了。” “王爷客气了。” “那本王便不送公公了,本王还要带着公主出去看看首饰呢,公公一路小心。阑久,送李公公出去。” “王爷客气,不需要人送,小的自己走便是。” “这么多东西,也需要人帮您抱出去,来,阑久,还不快拿东西跟上公公?” “哎哟,这不是王爷吗?小的李升,参见王爷。” “李公公怎么这样,让本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若是公公一直这样,那本王以后都不敢来了。” “王爷这话说的,是小的不是,王爷可别不来啊。” “开玩笑呢,李公公办事稳妥,本王就是怎么样,也不能不来不是?不过今日啊,来找您,还真是有些事情呢。” “王爷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给王爷办咯。” “公公玩笑,本王也是一些琐事啦。公公也知道,本王其实府邸是有自家的奴才的,这自家的奴才马上就要到了,皇上借给本王的人也在那,本王就想啊,这宫内马上要选秀了,以后用人肯定要增加,本王府上就本王与公主,用不到那么多人,不如把那些人安排回宫,这样也算是为皇上尽一份心,公公您说是吧?” “王爷,您说的这件事吧,本也没错,只是啊,这些人是皇上赏赐的,不是奴才说叫回来,就叫回来的啊。奴才只是个管事的,如果是王爷向奴才借的人,那王爷这么说,奴才肯定马上把人叫回来。可是这些是皇上下旨赐的,连奴籍都已经转入惠文王府了,奴才是真的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那是本王为难公公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其实也没别的想法,这皇上赏赐,本王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本王刚刚看,那皇后娘娘宫中人都只有那么几个,本王府邸那么多人,实在是太多了。皇后娘娘如此节俭,我们也该学习才是,公公您说是吧?” “皇后娘娘确实是十分节俭,皇上下旨重修景阳宫,本来是要做椒房装饰,但是皇后娘娘觉得太过奢靡,拒绝了。若是别的娘娘,只怕是开心还开心不过来呢,椒房之喜,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可能这就是皇后娘娘之所以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吧。皇后娘娘,勤谨恭敬,待人谦和,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啊。”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独有的好处的。再说了,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同甘共苦,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没有独一无二的地方,感情也摆在那里,自然是无法代替的。” “还是李公公会说话,本王最笨,就是说不出这样好听的,也不知道刚刚与皇后娘娘交谈,言语中是否会有所冲撞,现在想来,还有些担忧。” “王爷不必如此担心,皇后娘娘为人宽容大度,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就算王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唉,本王还是觉得担心,不然本王买点什么东西,给皇后娘娘赔罪吧。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不敢乱买呢,公公在宫中这么久,可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呢?” “这您还真是难倒奴才了,这皇后娘娘平日里勤俭不说,这月例的银子,大部分都寄回去给了母家,自己只留下一点打点。就算是这样,也从不为难内务府,多要东西。所以奴才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些什么。不过最近皇后娘娘的兄弟,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急需用钱,这不,前几日皇上刚刚赏赐的金银,皇后娘娘也全部让人送出去了。” “看来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主子,只是这母家,确实有些不大争气。不过皇上之前不是晋了皇后娘娘母家人的位份,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说实话,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如此缺钱?” “唉,您是不知道啊,王爷,这皇后娘娘的兄弟,秦焱秦公子,那是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得很,平日里还喜欢赌几把,逛逛窑子什么的。前段时间,这赌完之后,输了个精光,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还去逛窑子,结果与工部胡云胡大人家的公子胡宁起了冲突,一下子,失手把胡公子打死了,现在,那秦公子还关在天牢呢。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把钱拿进去,疏通关系,让秦公子可以少受罪,这边还忙着求皇上和胡大人那边谅解,可谓是焦头烂额了忙的。王爷您说,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一家人不说,还拖累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有这样,真是造孽。” 第四百零二章 多余 “那是啊,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很难解决。护国公府虽然看起来位份不低,但是没有实权在手,这胡大人虽然只是大臣,可是确实不可或缺的大臣,就是皇上,也很那解决这件事情了。难怪皇后娘娘如此头疼了。” “就是啊,不然的话,你说这皇后娘娘,怎么会一直想着讨好皇上呢。可是您不知道,这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就算皇上肯帮忙,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夏阁老的门生遍布朝野,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这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册封了,若是这时候传出来,弟弟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不好啊。皇上之前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一个好的出身吗?若是这秦公子的事情不解决,只怕到时候会成为皇后娘娘的一个污点呢。不过夏贵妃今日得罪了皇上,已经被将为妃并且禁足了,说不定,这件事情,皇上还会站在皇后娘娘这边呢。” :“这件事情奴才倒是还没听说呢,看来王爷确实消息灵通,奴才在宫中,这些事情,居然都不如王爷在外面知道得多。” “公公玩笑,这件事啊,本王是看着的,不然本王也不知道啊。这夏贵妃,记恨本王向皇上进言选秀的事情,今日把本王叫过去责问,结果被皇上听见了,才责罚的,不然,现在皇上还不知道呢。” “王爷,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若是今日处罚夏贵妃的事情与您有关,那您最近,怕是有些麻烦了……” “麻烦?本王能有什么麻烦?” “哎呀王爷,您怎么不懂,您说,这夏贵妃被处罚和您有关,这夏阁老能跟你好来好去吗?到时候,不得到处给您穿小鞋?再说了,皇后娘娘马上册封大典了,您与皇后娘娘日后还要一起共事,只怕会被夏阁老当成皇后那边的人,以后怕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李公公,可是这事不关本王的事情啊,您说这夏贵妃,一下把本王拦住带走,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您说让我说什么?然后皇上就来了,这件事怎么能怪本王呢?” “王爷这话不对,就算事实是这样,可是在夏阁老眼中是怎么样,还说不好呢。这夏贵妃的情况您也知道,那是夏阁老的千金,现在千金被降位禁足,他不能朝皇上发火,可不就朝您发火了。再说了,这封后选秀的事情,都是您提出来的,又是您操办的,您看这夏阁老,心中能咽下这口气吗?” “这事本王也是冤枉了,哪里是本王提出啊,本王不过是顺着皇上说罢了。您说这皇上,若是不这么想,本王就说破了嘴皮都没用。再说了,皇后娘娘封后是早晚的事情,那皇后娘娘毕竟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哪有正妻变妾室的道理?选秀这件事,更是了,如果夏贵妃聪明,就该自己提出来,说不定皇上还会觉得她宽容大度呢。现在怎么还怪到本王头上了,本王真是冤枉。” “王爷啊,您这回,算是麻烦了。” “公公啊,这事您看怎么办?这本王确实是无辜啊……” “没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您就只能找夏阁老赔礼道歉了。” “公公,您说我这也不认识夏阁老,莫名其妙过去,那夏阁老也不一定会相信啊,您说是不是?再说了,此事主要还是夏贵妃娘娘的心结,夏阁老也只是跟着干着急罢了。就是夏阁老相信了本王,那夏贵妃心里不舒坦,本王不也白干吗?” “王爷说的有理,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夏贵妃的心结,怕是难以解开。” “公公,您说可不是这个理么,你说这个事情啊,皇上是顺心解气了,可是害苦了本王了。这接下来选秀的事情,那本王就是惹了后宫所有的娘娘了可。” “王爷,话不是这么说,这选秀,那是为了充实后宫,绵延皇嗣,皇嗣乃国本,那后宫的娘娘若是这点都看不开,那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希望了。再说了,不管后宫人多少,受宠与否,从来不看这个人数,而是看自己的本事,若是把这件事情归结于选秀,那只能说这个娘娘太不懂事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公公诶,理当然是这个理,可是心里是不是这么想,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您说这夏贵妃,不就是因为这个事情问罪本王了吗?其实您说,这皇上,本来就不喜欢后宫争风吃醋,那些娘娘怎么也不懂收敛一点呢?” “王爷,话都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每个娘娘都能做到,这后宫不都一个样了吗?再说了,不是谁都能看得那么开的。” “也是这个理,这些娘娘进宫,都是背负着家族的未来的,争风吃醋也是正常。” “不如这样,公公,您告诉我,那秦公子与胡公子家的地址吧,本王去看看去。先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也算是解决了本王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 “王爷。您这样去,是没有用的,两边谁都不会相信您说的,也不会理您的。您想想,这可不是小事啊。谁会莫名其妙相信您呢?其实这件事情,主要还是看皇上,而不是看两家人。” “可是公公,您说,这事情,皇上若是有决断,不是早就做了,还在乎这一下吗?恐怕这件事啊,没这么容易解决。” “王爷,您可以劝劝皇上,这皇后娘娘马上就要晋封了,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污点,不是不好吗?” “话倒是这样,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尽快办好,会比较好,不然这册封马上了,这事情,怕是来不及啊。小舅子在天牢,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王爷,这个事情还不容易,等到您见皇上的时候,您去和皇上说一说,这事情怎么样,交给皇上去解决,若是成了,您就卖了个人情给皇后娘娘,若是不成,您也努力过了,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怪你的。” “那是,那本王先回去了,这进宫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下次再聊。” “那奴才便不送王爷了,王爷走好。” 那时候,自己还在头疼秦婉仪和夏清和之间的事情,也从未细想过,这李升有什么毛病,现在想来,李升是不是真的是那种看中钱财的人呢? 自己虽然都给李升钱,而且在一般人眼里不少,但是李升是内务府的人,胃口真的这么小吗? 这么一点钱就可以收买么? 而且他说的,很多都不是奴才该说的,李升真是因为那一丁点钱么? 如果是自己,自己是不是会因为那一丁点钱,说这么多不该说的呢? 李升,还是有点招人怀疑的,可是自己又不知道怀疑什么,难道,自己应该怀疑,李升太不在乎钱了? 李升这种,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刚正不阿的人。 看着李升在自己面前的谄媚,凤咏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自己在魏华清面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 想到李升这么久的行为,凤咏也有一丝丝的怀疑,但是终究还是放弃了。 李升如果是系统拥有者,必然也是穿越者,那李升,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很容易就被怀疑。 再说了,内务府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地方,大家恨不得你犯错,如果李升真的有那种奇怪的举动,现在就无法站在自己面前了。 说不定,李升只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或者,李升根本有别的主子,是故意这么说的。 李升的主子,是谁呢…… 李升应该不是夏清和那边的人,如果是这样,那次游说夏耘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再说了,夏清和受宠,夏耘没必要贿赂内务府的。 就算贿赂,也不是找李升,那时候的李升,地位低,根本不能入夏耘的法眼。 秦婉仪么…… 秦婉仪,好像没钱贿赂李升吧…… 毕竟秦婉仪曾经还那么穷…… 难道是魏华清么…… 魏华清盯着自己,何须要麻烦一个奴才? 自己府里那么多人,还不够么…… 凤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李公公,李公公,不好了,不好了。秀女名单有问题,有问题啊!” “王爷此话怎讲?秀女名单是由内务府看过,还给您也审阅的,怎么还会有问题?” “哎呀,李公公,名单上,有个叫陆英的,那是罗青小王爷未过门的妻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参加选秀呢?” “王爷,这不对,我们规定了,所有待嫁女子,都必须经过选秀,才可以婚配。这陆家小姐,当年是因为赐婚才不用选秀,现在小王爷不在了,陆家小姐理应参加选秀啊。不然到时候,陆家小姐就不能婚配了,岂不是要陆家小姐,虚耗青春?” “李公公,这样不对,陆家小姐赐婚了,就等于是没有选秀资格了。不能因为小王爷不在了,就让陆家小姐参加选秀,这样,岂不是让皇上选已经婚配过的女子?再说了,就算陆家小姐才貌出众,也算是老臣之女,可是什么都有个先来后到吧?陆家小姐已经婚配,这样,你再让她去选秀,怕是说不通。” “王爷,这是陆家小姐自己愿意的,她还特地……” “本王知道,本王就是知道,才急匆匆来提醒了李公公,希望李公公不要因少失大,因为一点点小利,得罪了皇上。李公公的升迁之路,才刚刚开始,何必因为一点点事情,断送了呢?” “这……王爷怎么知道,皇上会因此降罪于内务府?名单呈上那么多天了,皇上也没什么反应啊。” “李公公,皇上刚刚登基,事务繁忙,前朝后宫,都一大堆事情,怎么可能有时间仔细看秀女名单?再说了,这个事情,本就该我们办好,而不是让皇上去挑错啊。说不定皇上就是特地不说出来,看我们做下人的,会不会改。” “那怎么办啊?王爷,那我们要不要去跟皇上说,名单有问题?” “李公公不用慌张,本王既然能来和您说,那就帮公公想好了对策了。皇上说,当朝大臣的姊妹一类的,是另一个名单,然后从两批秀女中,选择一些适合当女官的,列一个名单。本王听闻陆英姑娘,在还帮罗王爷搭理陆英阁,还十分善女红,这样的,当女官正好。我们尽快选一选,然后找到这些女子,把她们单独罗列出来,给皇上便是。” “王爷说得对啊,这样不就好了。奴才知道,里面有些尚女红的,挑出来,尽快列一个名单,呈给皇上。” “李公公,那您尽快,正好本王也要去面见圣上,顺便一起呈上去。正好趁着皇上没看呢,我们赶快把名单递上去,到时候,皇上就不会在意第一次名单了。” “对啊,王爷说得对,小的马上就列,不然皇上一旦闲下来,看到,就不好了。” 想到这个,难道说……魏华清早就知道陆英的事情…… 那魏华清答应自己,把陆英调到尚衣局,也是故意的了? 那是为什么呢…… 如果魏华清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应该知道,陆英根本不能入宫,她早已婚配,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也早就失去资格了。 难道,是他故意授意的? 用陆英牵制一字并肩王么? 一字并肩王可以用很多东西牵制,说实话,现在就是没有陆英,一字并肩王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任何一个人在朝政上,都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就像现在的自己,白兰、京墨、索尔、西凉、清荫阁,乃至像一字并肩王,都是能牵制自己的。 更别说是一字并肩王这种重情重义的了。 再说了,如果自己是魏华清,自己根本不担心,一字并肩王会造反,会做什么。 一字并肩王若是有那个心思,不可能坐这个位置,而且,一字并肩王若是造反,没人挡得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所以,魏华清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第四百零三章 见宸妃 凤咏还在想这个事情的时候,正好看到,陆英匆匆忙忙从面前走过。 莲青底对襟立领缎立领中衣,逶迤拖地茜素青万字曲水织金连烟裙子,身披月白绣花小蝉翼纱。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回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银丝金凤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缠丝手镯,腰系藏青色如意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脚上穿的是茶绿底祥云纹锦鞋,凤咏看着,好像是和别的女官不一样,有什么特殊在里头。 陆英看到凤咏和李升,上前来,行了个礼:“王爷吉祥,李公公吉祥。” “陆尚助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呢?”李升笑着问道。 尚助?魏华清还是把陆英安排去给方青黛做助手了么?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是很好啊…… 陆英淡淡一笑:“李公公不要开玩笑了,什么大人,小的不过是跟在方尚宫大人身边的跟班罢了。尚助,不过是个虚名。这宸妃娘娘入宫,内务府早早安排了宫女太监一应人员,可是这宸妃娘娘的衣服,还没完成,这不,小的带着几个女官,拿着纸样去给宸妃娘娘选择呢。” “宸妃娘娘刚来,先赶制几件就好,别的慢慢来,别让娘娘来了,还穿往日的那些旧衣衫,皇上看着也闹心。陆尚助大人果然是有心了。”李升笑着说道。 陆英笑了:“公公谬赞了,这本就是小的应该做的,大家都是为主子当差,公公再这样大人来大人去,岂不是生分了?公公再这样,那小的只好叫公公李总管了……” “可别可别,这奴才就担当不起了,再说了,王爷在这呢,我们才是真正的奴才,王爷可是主子呢。再说了,当初若是没有王爷发现,现在陆尚助就只能在那些秀女当中等待选拔了,真是浪费了这一身才能呢。”李升奉承道。 凤咏笑了:“李公公这话说的,以陆尚助的花容月貌,去选秀也是不会差的,只是陆尚助当初,有些不合适罢了。陆尚助不嫌弃本王事多,做了这些事情,本王就谢天谢地了。” “王爷客气了,小的怎么可能嫌弃王爷。王爷做的,是应该的,王爷既然负责选秀的事情,就应该好好把关。若是早就知道,小的不用选秀,小的那时候也不必麻烦内务府的公公们了。”陆英不好意思笑道。 凤咏点点头:“这些也怪本王没提前说好,也算是本王对不起陆尚助了。陆尚助在外,替一字并肩王掌管陆英阁,也算是独当一面的人才。进宫,肯定是有用武之地的。不过这宸妃娘娘听闻是来自朝云国,不知道在这服饰上,是否有什么特殊爱好呢?” “其实说来也简单,宸妃娘娘对服饰没有什么讲究,只是希望在服饰上,可以绣上朝云国人民信仰的图腾,所以小的们设计之后,正准备拿去给宸妃娘娘过目呢。”陆英恭恭敬敬的。 凤咏笑了:“原来如此,不过想来,这朝云国也不是小国,宸妃娘娘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一定会喜欢那些寻常的打扮,所以,尚衣局才会如此头疼吧?因为本王听闻,尚衣局平时也是有预备一些衣衫的,这次没用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私下猜测了一番。” “其实没有什么,宸妃娘娘喜欢银饰,衣服不喜欢用金线绣,但是尚衣局大部分衣服都是金线绣制,所以,都不合适。尚衣局只好重新制作了,不过听闻,宸妃娘娘对之前,王爷送给皇后娘娘的凤冠很是感兴趣,还说让王爷找人再给她设计一个呢……”陆英笑着说道。 凤咏有些愣住,凤冠?陈熹微不过是个妃子,怎么可能戴凤冠?是魏华清说什么了么?自己以为,魏华清升和简宁,就是准备和夏清和平起平坐,应该是不准备再封后了呢。 李升看到凤咏愣住,连忙说道:“陆尚助,宸妃娘娘刚刚来,有些事情不懂,你也该提醒着点。宸妃娘娘不过是个妃位,皇后娘娘尚在,宸妃娘娘怎么可能戴凤冠?现在宫内,就算是和贵妃、宁贵妃,都还没有到能够戴凤冠的地步,你怎么能听了什么话都到处说呢?” “是,是小的不对,李公公教训的对。”陆英连忙说道。 凤咏笑了:“李公公不必这样疾言厉色,陆尚助公公入宫不久,很多事情不是很知道,没事的。既然宸妃娘娘说喜欢银饰,那本王下次就让人做一些样品送到宸妃娘娘宫中。至于凤冠,这只能是皇后娘娘独有,本王就有心无力了。” “王爷说的,小的知道了,小的应该之前就和宸妃娘娘说清楚的,是小的不对,希望王爷和公公不要怪罪,小的以后会小心的。”陆英恭恭敬敬赔礼道歉。 凤咏点点头:“无碍,这些事情,你自己小心就是。好在你今日碰到的是李公公,李公公人好,自然是不会与你计较,他日碰到别人,你可真是要小心些,人多口杂,有些话本是无心之失,传出去,就不一定是这样了。” “多谢李公公,多谢李公公。”陆英连忙感谢。 李升摆摆手:“别别别,就是提醒一句,陆尚助还谢起来了,都是奴才,谁比谁高贵呢?不必如此客气。” 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一个妃子样的人,以前从未见过,应该是陈熹微没错了。 茶绿色五彩绣花交领中衣,外面披着一层宝石青色绣花小薄烟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藕荷底花纹,柔顺的秀发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藕荷底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云鬓花颜金钗,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陆英、李升看到陈熹微走近连忙行礼:“参见宸妃娘娘。” 凤咏也跟着行礼:“参见宸妃娘娘。” 陈熹微走近,看到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三人起来,旁边宫女低声提醒了几句,陈熹微笑着说道:“王爷今日也入宫了。” “回娘娘的话,本来听闻皇后娘娘病重,进来探病,看看是不是需要让公主进宫一并侍疾,路上碰到李公公才知道景阳宫的事情,又碰到准备去娘娘那的陆尚助,就多聊了几句。现正准备去给皇上请安呢。”凤咏恭恭敬敬回复道。 陈熹微点点头:“皇后娘娘病得迅速,也难怪王爷担心了,不过听皇上说已经派了专门的太医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素闻王爷与内宫的大人们私交甚好,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娘娘谬赞了,本王经常忙于内宫之事,与宫中大人们相识,也是缘分。再说了,大家都是为各个主子办事,没什么大小之分,私下也无来往,不存在私交甚好之说。刚刚听闻陆尚助大人说,娘娘需要做几身衣衫,还有图案限制,才多说了几句。得知娘娘对前段时间本王献给皇后娘娘的银饰颇有兴趣,改日本王让工匠做几个,给娘娘送来选择。”凤咏恭恭敬敬说道。 陈熹微淡淡说了句:“也好,劳烦王爷费心。” “这本就是本王分内之事,在宫中能让主子们有多的选择,也是做奴才的本分。之前本王与公主还和皇上商议过,在后宫中推广银饰的事情,没想到宸妃娘娘对银饰也喜爱,以宸妃娘娘的外貌,肯定能掀起一阵银饰的风潮,到时候,这个想法,便能很快实施了。”凤咏恭维道。 陈熹微点点头:“金饰华贵,玉饰清冷,反而是银饰,看起来平淡无奇,其中却别有一番韵味。本宫只是看,皇后娘娘的凤蝶钗甚是精巧,觉得这边的工匠,与朝云国的工匠想比,并不弱,才想要定一些看看。” “银饰既有金饰的光泽,又没有金饰的华贵,装饰在娘娘乌黑如瀑的秀发上,肯定是美丽动人。只是听闻娘娘喜欢朝云图腾,怎么,也对凤蝶银钗有所兴趣么?本王还以为,给娘娘定制一对朝云图腾的步摇,会比较合娘娘的心意呢。”凤咏笑着说道。 陈熹微轻蔑笑了:“朝云再多,没有天空,没有鸟儿,如何能美?就像这皇宫,美则美矣,华贵无比,后宫佳丽,倾国倾城,可是禁锢在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给自己留一个自由的念想罢了。” “娘娘何须这样感慨,宫中地方多,风景好,娘娘多走走,就不会有这样哀伤的想法了。想来娘娘从朝云国远道而来,许是思乡情切,宫中有不少娘娘都是远离家乡,娘娘可以与她们多多接触,大家也可解一解思乡之苦。”凤咏奉承道。 陈熹微轻笑道:“王爷倒是会说,只是这天南地北的妃子聚在一起,难道不会更加思乡么?再说了,大家都不是一个地方的,解什么思乡之苦,只怕是常年见不到皇帝,诉一诉相思之苦吧!” “瞧娘娘说的,宫中现在只有这几个娘娘,怎么会常年见不到皇上呢?再说了,皇上国事繁忙,有时候没有入后宫,也是常事,后宫娘娘都是理解的。”凤咏尴尬笑道。 陈熹微冷冷说道:“是么?本宫怎么听闻,后宫有的妃子,入宫这么久,都没侍寝,这难道,也是国事繁忙?” “娘娘,这宫中娘娘性子各异,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是正常,娘娘如此花容月貌,想必肯定荣宠不衰。”凤咏笑着说道。 陈熹微冷哼一声:“哼,荣宠不衰?荣宠不衰和夫君的爱,本宫情愿要夫君的爱。荣宠可以因为很多事情,家室、容貌、运气,都能成为影响因素,你看见本宫的容貌,就能断定本宫荣宠不衰?本宫看燕妃娘娘容貌不在本宫之下,那些秀女很多容貌也不在本宫之下。难道,在王爷眼中,有宠爱,就能称之为荣宠不衰?再说了,荣宠不衰有什么用?光光看样貌的荣宠,岂不是昏君所为?” “娘娘这话,岂不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么?娘娘有才有貌有家室,除非娘娘并不想承宠。可是燕妃娘娘来自小部落,又无承宠之心,根本没有可比性。那些秀女,刚刚入宫,就算各个花容月貌,您刚刚也说了,运气也是影响因素,这怎么能简单判定呢。若是刚刚本王直接夸娘娘有才有貌有家室,娘娘又该认为,本王是阿谀奉承了。到时候娘娘还会说,你第一次见到本宫,怎么就知道,本宫才貌双全?”凤咏模仿着刚刚陈熹微的样子说道。 陈熹微点点头:“王爷果然伶牙俐齿,这宫中,竟没人能比得过王爷。” “娘娘过奖,本王愧不敢当。”凤咏淡淡说道。 陈熹微转头问陆英:“陆尚助,这地方碰上了,不如你直接把图样给本宫看看,本宫直接告诉你,也省得你跑这一趟。” 陆英点点头,把图样递给陈熹微身后的宫女。 陈熹微看完之后,淡淡说道:“这些样式都是可以的,饰品方面,你们尚衣局与王爷商量一下,本宫还是喜欢银饰多一些,而且是那种没有镶嵌宝石玉石的银饰。” 陆英点点头。 “娘娘美貌,任何饰品都无法掩其光辉,银饰上镶嵌玉石宝石,是锦上添花,若是不镶嵌,更加突出娘娘美艳无双。”李升笑着说道。 陈熹微上下打量了李升一眼,淡淡说道:“话倒是说得好听。” “多谢娘娘夸奖。”感觉自己碰了钉子,但是李升还是笑着说道。 陈熹微看着凤咏,淡淡说道:“王爷既然明白了,就可以让陆尚助退下了吧?” “那是自然,若是有什么商量的事情,本王再私下找陆尚助便是。”凤咏淡淡说道。 陈熹微笑着说道:“宫中能够有王爷这样,知晓主子心意,又办事妥帖的人,也是皇上的福气,不然日日听着阿谀奉承,都不知道真实情况了。” 第四百零四章 看到今日的陈熹微,凤咏就想起,当日的燕凝紫还有和简宁。 “秦司衣,我们娘娘正好从皇上处出来,想到尚衣局昨天来人说今日到宫中给娘娘量身裁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若是不急,我们娘娘想先行沐浴。” “参见燕妃娘娘。” “无碍,娘娘若是想要沐浴,我们便安排人迟一些去便是,总不能耽误了娘娘的雅兴。” “臣凤咏参见燕妃娘娘。” “王爷不用多礼。” “燕妃娘娘,前段时间,穆大祭司,因为一点误会被皇上关押,想来已经放出。这件事,是因臣而起,臣一直不得机会道歉,今日遇到娘娘,就向娘娘赔个不是。当日穆大祭司与臣在外的学医的一个导师在讨论药方,不料被误抓,也算是臣的责任,臣总觉得有歉意。不过皇上得知之后,马上释放了穆大祭司,想来不会责怪,还请娘娘放心。娘娘晋升,臣与公主,还没来得及恭喜娘娘册封之喜。” “王爷不必担心,她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那臣就放心了。看燕妃娘娘从皇上那出来,便知道,燕妃娘娘一定是有事找皇上了。不过皇上近来政事繁忙,估计没时间见燕妃娘娘,燕妃娘娘不用担心,不是因为您做错了。皇上早前还在说,近日太忙,忽略了娘娘们,有些愧疚呢。” “是本宫不好,明知皇上在忙,还过去,还乱想。本宫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谅解皇上,才感到自责,没想到,居然让王爷担心了。” “燕妃娘娘不用自责,这些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处理完,娘娘天姿国色,皇上是舍不得让娘娘等太久的,叫娘娘先行回来,可能是准备忙完马上过来陪娘娘才这样的,许是下面的人没说清楚,让娘娘误会了。” “多谢王爷开解,是本宫想多了。皇上自然是忙的,本宫这个闲人,才会没事干想那么多。” “参见宁妃娘娘。” “参见宁妃娘娘。” “哎呀,这不是燕妃妹妹吗?这还没恭喜你呢,还没侍寝,就成贵人直接封妃了,这要是他日荣宠加身,诞下皇子,只怕贵妃和皇贵妃的位置,都指日可待了。” “多谢宁妃姐姐,宁妃姐姐也是深受皇上宠爱,连贵人都没做,直接封妃的,可见,宁妃娘娘才是皇上挚爱。” “妹妹何必如此客气,让姐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看妹妹脸上还有泪痕,恐怕是刚刚皇上吩咐,要让西凉加贡一事,想要去求皇上,皇上没让你进去导致的了。其实妹妹不必如此伤心,皇上如此厚爱妹妹,妹妹又如此花容月貌,他日一朝承宠,还怕皇上对西凉不会手下留情?本宫与妹妹都是部落来的,深知部落在妹妹心中的地位,趁着皇上对妹妹的厚爱,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多谢姐姐,妹妹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哟,这不是惠文王吗?王爷这是从皇后娘娘那出来吗?” “臣凤咏见过宁妃娘娘。皇后娘娘赏了公主几匹布,臣正好进宫,就替公主来谢恩。” “对哦,听到这个,本宫才想起,公主册封礼,本宫还没送呢。还有,公主与王爷大婚,本宫也该准备一份大礼才是。云心,等下回去准备一下。” “是,娘娘。” “宁妃娘娘何必如此客气。” “瞧王爷说的,这是在怪本宫吗?公主册封,本宫理应送礼,更别说是王爷大婚了,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也算是公主的半个皇嫂,送点礼物庆贺一下,不是很正常?还是说,王爷和公主瞧不起本宫的礼物,觉得本宫不过是个妃,还是部落来的,准备不了什么好东西?” “宁妃娘娘这话说的,本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娘娘既然说,您是公主的半个皇嫂,这皇嫂送的东西,哪有什么高低贵贱呢?再说了,本王与公主只是觉得,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谁能想到娘娘居然以为本王与公主嫌弃娘娘的礼物低贱呢?要这么说,公主这么久没有进宫见过这几个皇嫂,才是公主不懂事呢。” “王爷要是这么说,那就是本宫说得不对了。是本宫没有主动请公主来坐坐,怎么变成公主不懂事了。对了,本宫上次听闻,公主的宫服都没做好,正好,秦艽在这,王爷正好催一催进度。虽然啊,这公主马上就是王妃了,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穿凤王妃的旧宫服啊。” “是啊,臣正在问这个事情,没想到燕妃娘娘和宁妃娘娘就来了。秦司衣说了,这衣服已经送往王府了,臣正想回去看看呢。” “既然如此,就不耽误王爷了,皇上说晚上到本宫那用膳,本宫要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先告辞了。” “恭送宁妃娘娘。” “西凉的事情,燕妃娘娘不必操心,离进贡还有些时日,圣意难测,说不定,不如娘娘所想。” “但愿一切如王爷所言。” “一切如娘娘所愿。李公公,秦司衣,本王府中还有些事情,先告辞了。” “恭送王爷。” “恭送王爷。” 陈熹微和燕凝紫还有和简宁相比,有和简宁的随性,有燕凝紫的温柔,不卑不亢,一看就与众不同。 可以看出,其实陈熹微并不喜欢魏华清,但是陈熹微比较聪明的是,从未说出这个事实。 魏华清也知道,自己后宫妃子都是别有所图,但是也从未明说,大家一直相敬如宾,扮演着大家该扮演的角色。 后宫之中就是如此,很多时候别无选择,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生来就是这个角色,自己也没得选择。 当然,还有更惨的,比如凤咏,穿来就是这个角色,更没的选择。 燕凝紫若是能和陈熹微一样,现在,就不会处境尴尬了。 不过看陈熹微这么冷静的人,应该不会出手管燕凝紫这个小事吧? 朝云国并不比这边弱,为什么会派公主和亲呢? 凤咏看着陈熹微,真心感慨,这女子,在后宫怕是不得了。 “臣凤咏,参见皇上。” “起来吧,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本也没什么,本来昨日就该带着公主来谢恩,但是公主昨日身子不爽,所以今日来了。还有昨日皇上让人拿宅子的名册来,臣与公主看了一下,皇上选的,都是极好的,我们俩人不会选,皇上随便赐,我们都感恩戴德,荣幸之至。” “不必如此客气,有什么想法就说便是,要是你们不选,倒弄的好像,朕为难你们。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等下朕与工匠再商议一下。昨日送过去的名单,都是建好的了,可以直接搬过去,不如就找个最大的,你们住起来也宽敞一些。” “皇上荣恩,臣与公主,不胜感激。” “这算什么,兰心是朕的义妹,朕应该的,本来是应该建一个公主府给兰心,可是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还是嫁给一字并肩王,去建两个府邸,没有意义。还不如赐你们一个大的府邸,住得也舒服一些。朕今日收到兰心父母的书信,书信上说,家中亲眷过世,就不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怕有所冲撞,朕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就帮你们回了。” “多谢皇上。” “朕昨日听闻,皇后燕妃宁妃还有一应大臣,给兰心送了许多贺礼,兰心可还喜欢?” “公主收到那么多东西,自然是喜欢的,这不,早上就到皇后娘娘那边谢恩了。不过送了这么多东西,终究还是让大家破费了,公主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想来那些大人们,每年俸禄一点点,拿出钱买礼物送公主,公主就觉得,受不起。” “你这话说的,难道是在告诉朕,那些大臣有收受贿赂吗?” “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只是觉得,那些大人们都奉公守法,一个个只有那么点俸禄,还送那么贵重的礼物,连累大人们的日常开销,心中有愧。” “叫兰心不必想这么多,那些大臣既然想送,就让他们送就是,日子怎么过,他们自己想办法。若是因为送礼没钱硬送,然后贪赃枉法,朕更是不会轻饶。” “皇上自然是刚正不阿的,兰心也是多余担心了。不过大人们也是细心周到了,臣与公主还未成婚,连孕期穿的常服都做好了,倒是让公主尴尬了些。” “真是细心过了头了,兰心身材纤瘦,就是孕期也不至于专门做衣服来,真是画蛇添足。” “想来也是想送得别出心裁一些吧。” “朕听说,夏耘也给你们送礼了?” “对,不过送的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几套比较素净的衣服,也不是什么昂贵的,所以公主就收下了。” “你们算是唯一不会避忌这个事情的人了,他们知道朕禁足了夏清和,一个个都离夏耘远远的。” “臣只知道,和贵妃再怎么样,也是主子,主子,没什么好避忌的。夏阁老不过是送个贺礼,本也无事,何必躲躲藏藏。” “朕就是满意你这些,堂堂正正,不偏不倚。” “皇上,皇后娘娘和兰心公主在外求见。” “传。” “皇上您看,兰心今日的服饰甚是好看,只是发髻略显老气,刚刚在宫里,臣妾让人重新梳了一个,现在好多了。” “是不错,不过这金凤五彩步摇,不是朕前几日赐给你的,你怎么送了兰心了?” “皇上赏赐了许多,臣妾分了兰心一个,也算是臣妾这个皇嫂的心意了。再说了,兰心早上来的时候,太过素净了,那个钗不好,臣妾直接就让人换了,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纪,怎么会打扮那么老气呢。” “是皇嫂疼兰心,不过这步摇是皇兄赏赐,兰心不敢夺人所爱。” “无碍无碍,这一个步摇皇后还送不起了么?以至于,推来推去?再说了,皇后是你皇嫂,给你点首饰还给不起了?” “皇兄,兰心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便拿着,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倒是皇后,给的东西,未免是寒酸了点,这并不是什么好货色,等过几日,朕让内务府往府上送一点,也要像样一些。” “不用了皇兄,兰心有首饰!” “瞎说,凤咏那么点俸禄和赏赐,能给你买多贵重的?你好歹是个公主,打扮好一些,也是我们皇室的门面。赏赐你就收着,再说了,等到你出嫁,朕不是也要准备嫁妆?你日日在宫里宫外行走,打扮那么寒酸,多没面子。” “好吧,兰心谢谢皇兄了。” “原来公主在这啊,臣妾还以为,公主会在皇后娘娘宫中呢。” “参见和贵妃娘娘。” “参见和贵妃娘娘。” “那便是本宫的不对了,没有提前知会,让妹妹白跑一趟。不过妹妹倒是消息灵通,兰心与王爷才进宫没有多久呢。” “皇后娘娘玩笑,臣妾那算是消息灵通,消息灵通的,应该是燕妃妹妹和宁妃妹妹才是,她们昨日,便将礼物送到了王爷府上,也不告诉臣妾,弄得臣妾手忙脚乱,只好让父亲先准备一些送去。” “还是夏阁老有办法,要是姐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想来,妹妹家中富庶,随便送一个,都比姐姐我送得好得多了。” “姐姐客气,臣妾如何家中富庶,也不如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来得好,哪怕后宫佳丽三千,这最好的东西,不还是在景阳宫吗?就好像宁妃妹妹了,跟皇后娘娘交好,这送的礼物,就是与众不同了,金钗八件,步摇六件,项链手镯若干,锦缎十二匹,哪是一般妃嫔送得起的。要不然,就是皇上赏赐多了,要不然就是,皇后娘娘赏赐多了,不是吗?臣妾就不同了,送得不过是几件常服,给公主平时穿。” “看来还是妹妹深得人心,这随便送的常服,公主便穿上了,不像是旁人,都是送布料什么的,都放在尚衣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呢。” 第四百零五章 挑拨 “瞧皇后娘娘说的,臣妾送的不过是素净的衣衫,皇后娘娘送的,才是公主日后穿得多的。公主日日在城中和宫中行走,怎么能穿得如此素净呢?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送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想必皇后娘娘是十分疼爱公主的,自己穿得如此素净,给公主的,都是好东西。” “瞧妹妹说的,皇嫂对皇妹,自然是要的,要是计较这些,不是生分了么?妹妹与本宫也算是姐妹,妹妹穿得如此素净,可是没有料子?不如本宫也送一点给妹妹?” “不用了,姐姐,妹妹喜欢素净一些。” “皇后,和贵妃,你们俩别说了,你们没看到,兰心与凤咏还在这没说话吗?”魏华清淡淡说道。 “是臣妾的错,臣妾忘了,臣妾给公主和王爷赔罪。” “和贵妃娘娘客气了,皇嫂们寒暄,我们看着是应当的。” “难怪公主如此讨人喜欢,这么会说话,不过,因为如此,臣妾才更应该客气一些。皇上,臣妾出来的时候,吩咐小厨房开火了,做了皇上爱吃的菜,不如中午,皇上皇后还有公主王爷,一起到臣妾那用膳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妹妹?本宫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做好午膳了,过来是为了让皇上与王爷一起过去用膳呢。”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你们的好意,臣与公主心领了,不过臣与公主等会儿还要早些回府,就不留在宫中用午膳了,还望皇后娘娘与和贵妃娘娘恕罪。” “王爷客气,本来就没有提前说明,王爷提前有安排是正常的,既然如此,那皇上就去姐姐那边用膳吧,别辜负了姐姐一番苦心。” “这怎么行?本宫与皇上日夜相见,妹妹才放出来,才应该与皇上多相处,中午,皇上应该到妹妹那边用膳才是。” “皇后与和贵妃,什么时候都变得如此客气了?朕还要批阅奏折,午膳你们自己吃吧,朕等下在这边随便吃点就是。” “皇上……” “皇上……” “别说了,都出去吧,朕也要开始批奏折了。凤咏与兰心既然还有事,没什么事禀报也出去吧。” “那臣告退了。” “臣妹告退。” 陈熹微看到凤咏没反应,淡淡笑了:“看王爷也有事忙,本宫就先回去了,皇上要见王爷,许是也没时间见本宫了,本宫晚些再来。” “多谢宸妃娘娘谅解。”凤咏淡淡笑道。 凤咏告别了宸妃和李升,去见了魏华清。 魏华清一看到凤咏,冷冷说一句:“你还有脸来?是不是你做的?” “臣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臣不过是听闻,皇后娘娘安排在府中的亲信见过皇后之后暴毙,臣才来问问是怎么回事罢了。”凤咏不卑不亢。 魏华清冷哼一声:“怎么回事?从秦焱开始,到你府中的云心,再到皇后,中的都是噬心蛊!你的大伯是索尔族人,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皇上所言,臣更是费解,臣父亲是独子,姐妹尚且没有,更何况兄弟?臣哪来的什么索尔族的大伯?臣的父亲,臣的祖父,都是朝中的将军,背景什么的,皇上想必比臣清楚,那资料中,哪一个字告诉皇上,臣有这么个大伯?再说了,臣的父亲,祖父,都带人讨伐过索尔部落,若是有索尔族的大伯,祖父和父亲怎么会做这种自相残杀的事情?再说了,索尔与我朝断交多年,别说是大伯了,便是二祖母都没啊,皇上所言,难道只是为了诛心么?”凤咏淡淡说道。 魏华清冷冷说道:“诛心?你说得倒是委屈得很。这云心是你的人,秦焱也没住在宫中,朝中只有朕有噬心蛊,你告诉朕,不是你,难道是朕?” “臣不得而知,臣只知道,臣府中心腹何止云心一个?臣与公主的一举一动,皇上皇后一清二楚,臣是否有什么索尔族的大伯,臣是否能够下噬心蛊,臣是否拥有噬心蛊,皇上皇后难道不知道?若是皇上查无可查,想要找个人定罪,堵住悠悠之口,那臣无话可说,只能感慨,臣凤姓一族,真真是跟错了皇帝,才落得灭族的下场。”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瞪着凤咏,脸上有些愠色:“怎么,你是想讽刺朕么?” “皇上,臣平日里尽心尽力,别说别的了,就是封后大典送的贺礼,都散尽家财,公主的聘礼,都没有准备清楚。如果臣有谋害皇后之心,根本不必建议皇上封后,也不必给皇后送贺礼,反正臣是个废物王爷,人尽皆知,皇后宽宏大量,也是会理解的。 但是皇上这么说,那就是戳臣的心窝子了,臣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想着皇上皇后,现在可好,一点点事情,都往臣头上扯,臣是真的,吃了冰块,寒了心,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才好。臣以为,臣贴心侍主,不在乎做这些琐事,皇上就会明白臣的忠心,谁知道,竟然如此,臣当真无话可说。 皇上若是这么想,那就请皇上定罪吧,臣无话可说,认下便是。至于公主,好歹是赫连族人,也是皇上亲封的义妹,恳请皇上为公主重新找个好人家吧,臣便可以放心了。反正凤姓族人早就没了,臣根本也不在乎这些了,等到臣死了,还可以与家人团聚,想必也不会孤单。 只是家人问及为什么,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想来皇上聪颖过人,肯定能想到好的借口,让皇上费心,帮臣编一个吧,让臣可以安安心心,回去面对列祖列宗。凤姓族人,满门忠烈,当初的误会,臣已经不想再提,但是,今日的事情,臣还是认为,皇上认为让臣认罪是必须的,那臣就认,反正不过是个罪名,家都没了,臣又怕什么呢?”凤咏把自己说得无比的惨…… 魏华清看到凤咏这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你别这样,朕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若是朕有那个想法,直接让吏部把你抓起来便是,还让你在宫中行走,和这个聊天,与那个奉承吗?” “皇上,臣知道,皇后娘娘病来得急,您也是非常着急,所以,臣并不觉得您说那些有什么。臣也知道,虽然云心是皇后娘娘的亲信,但是好歹是臣府上的人,皇上怀疑是正常的,可是,臣的忠心,天地可鉴,臣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在外驻守,虽然有过错,也总是忠心不二的,那些弑君的事情,臣断然是不会做的。皇上若还是有所怀疑,不如把臣直接交给吏部,或者交给大理寺,让他们好好审审臣,看看臣是不是有这个本事。”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连忙摆摆手:“朕没有这个意思,朕既然是能把你调回来,就是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你是忠心护主的。只是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朕心中还有怀疑。” “皇上,臣斗胆问您一句,如果皇后娘娘仙逝,这个位置,您准备留给谁?”凤咏淡淡问道。 魏华清有些惊讶,但是还是说道:“朕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虽然朕之前是认为皇后身份卑微,但是自从封后之后,朕从未想过这个,朕不知道你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上,皇后娘娘一家的事情,完完全全是冲着这个后位来的,难道您没看出来么?如果,皇后娘娘仙逝,和贵妃现在怀有龙子,加上夏阁老的势力,和贵妃就算不封后,那也是位同副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如果皇后在呢?和贵妃就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母妃罢了,而且,谁能保证,皇后不会诞下皇子呢? 再说宁贵妃娘娘,宁贵妃娘娘虽然是素和族的,素和族与我们也交好,宁贵妃娘娘深受宠爱。可是宁贵妃娘娘不孕,她若是要做什么,首先要保证,和贵妃的皇子不能出生,然后拉一个,一起打另一个,再解决这一个,对么?这样的情况下,宁贵妃,没能力,也不可能害皇后娘娘。 索尔族的蛊毒,皇上也说了,除了索尔,只有皇上您有。可是皇上可能谋害皇后一家么?索尔与我们断交多年,寻常人过去都是难事,更别说拿回这个,还能成功下毒了。所以,这个人不仅要有本事,还要位高权重。而且,这个人还需要人在外面做事。宁贵妃娘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和贵妃呢?和贵妃,好像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人了。”凤咏大胆分析道。 魏华清惊讶了:“你是说……” “对,臣就是那个意思,不过,这些只是臣的猜测,而且,臣认为,和贵妃娘娘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夏阁老做这个事情,也不会告诉和贵妃娘娘。因为,夏阁老希望的不仅是,让和贵妃上位,他还希望的是,让小皇子上位,而他,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这下一步,是干什么呢?肯定是对付宁贵妃娘娘了。 皇后娘娘重病,不成气候了,那下一步,就是铺平和贵妃娘娘上位的路了,这时候,路上最大的敌人,就是宁贵妃娘娘了。皇上若是想知道这个猜测是不是事实,只需要看,下一步病重的,是不是宁贵妃娘娘,不就可以解决了么? 若是宁贵妃娘娘也出事了,那这个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下蛊的人,您说,臣猜测的,是不是对的呢?”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只是,宫中妃嫔,不止夏清和一个,你怎么就断定,一定是夏阁老那边的事情呢?” “宫中现在,能够做的妃嫔,人不多。人多眼杂,敢做的,也不多。宸妃娘娘刚刚入宫,根基不深,秦焱中毒事情她尚且不知道,怎么做呢?燕妃娘娘尚且不想承宠,别说是皇后娘娘了,就是宁贵妃,时常讥讽嘲笑,她都没放心上,做这个事情,何必呢?那些秀女,更不可能了,选不选得上另说,现在做这些事情,要是被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在宫中安分守己,早晚有侍寝的一天,这样乱来,恐怕不到选秀,就被赶走了,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按兵不动看么?噬心蛊无法解开,若是等宁贵妃中蛊,那就回天乏术了。” “宁贵妃娘娘是不是中蛊,皇上真的在乎么?清宁公主,与皇上,好像不如表面上那么关系好。而且,素和族,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友好,是不是?就算,宁贵妃娘娘回天乏术,到时候也会有别的娘娘,不是吗?夏阁老如果做这种把控朝政,意图弑君的事情,那可不是一个宁贵妃娘娘能够补偿的了。”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看着凤咏的样子,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你说得,这话,如果被人知道,会怎么说你呢?” “臣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臣,臣只在乎皇上怎么看。江山朝政比什么都要重要,臣做什么事情,也无非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罢了。既然皇上已经说了,噬心蛊中蛊之后,也是回天乏术,那皇后娘娘基本上也就是没办法了,这时候,如果我们不能解决这个事情,那一切都按照臣刚刚分析的去走,皇上真的希望吗?所以,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牺牲一个宁贵妃,能够拯救大家,不是一件好事么? 就像当年,容贵妃娘娘的蛊毒,到底是谁下的,皇上,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吗?有些事情,不可说,不能说,但是不代表不能做。有些事情,根本没选择,没办法,您说是不是?这样的话,我们只能尽量保全剩下的人,而不是想着这些那些不该想的。 当初,臣就告诉皇上,这条路就是充满血腥的,就是踩着一具具尸体往上走的,现在,也是,您坐的这个位置,就是充满血腥的,就是踩着一具具尸体的,您还会这么妇人之仁吗?”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第四百零六章 推举 魏华清眯着眼睛看着凤咏,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到底是曾经自己听闻的那个软弱可欺的庶子凤咏,还是后来只会给自己提一些垃圾计策的谋士凤咏,或者是后来敢于威胁自己和自己对抗的凤咏,他很想知道,也很想看清,但是终究还是没有。 看着凤咏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意,嘴中吐露着让人为之一振的话语,魏华清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凤咏,是不是会是那只虎。他更加不知道,凤咏这只不知道是猫是虎的,他日会不会和自己作对。 寻常臣子,若是碰到这事情,不上门负荆请罪就很好了,更别说这样和自己对着干了,还敢拉自己身边的皇妃下水,也是让自己惊讶的。 不过想到,凤咏分析的,不无道理,所以,魏华清反而是陷入了思考。 如果这么分析,确实,夏耘一家,是最有可能的。 但是,和简宁那边,就不可能了么? 凤咏不了解和简宁那边的势力,所以才会认为,素和族没有可能,可是自己是知道的,自己怎么会觉得,素和族没有可能呢? 但是现在事实,确实如凤咏所言,如果接下来,有事的是和简宁,那应该,就是夏耘无疑了。 可是,和简宁如果没事呢? 自己是不是要先派人保护夏清和呢? 夏清和不管怎么样,怀着孩子,如果有什么,那就是母子俱损。 夏耘如果敢谋害秦婉仪,准备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不管这个孩子在不在,夏耘都等同于要造反了。如果夏清和有什么闪失,说不定,夏耘会直接造反,也未可知。 可是这样的话,自己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 魏华清看着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就算知道是夏耘干的,我们能做什么呢?抓起来么?现在朝中大部分都是夏耘的人,若是都抓起来,朝政就垮了。” “皇上既然无法处理夏耘,为何不想着,牵制他呢?就像当初,先皇安排七皇子和太子殿下那样。安排一个人,和夏阁老互相制衡,不就好了么?”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有些奇怪:“哦?爱卿有何好的人选吗?” “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一字并肩王在当年,是一字并肩王,在今日,还是一字并肩王,而且位置,应该比臣还要高,资历比臣还要老。既然夏阁老把控朝政,那我们只好找个把控军队的,这样,才可以互相制衡。虽然夏阁老也有门生在军中,可是远不如一字并肩王那些战友的资历,在军中声望也不如他们,如果能够重新启用一字并肩王,肯定能够对夏阁老有制衡作用。 而且,皇上不必担心别的,因为一字并肩王只有他一个人了,他在乎的,无非是国是不是亡了,朝政是不是在皇上手中,是不是有人会造反。而皇上,在乎的,和一字并肩王不是一样吗?那这么说的话,启用一字并肩王,并无错处。再说了,一字并肩王,一直都是忠君爱国的将士,依照他的能力,如果他要做和夏阁老一样的事情,夏阁老才不一定防得住。既然他没有,那就说明,皇上可以相信他。”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只是,你也说了,如果一字并肩王做这个事情,夏耘不一定防得住,那如何才能产生制衡之势呢?夏耘尚且有个亲生女儿在宫中,可是,你也说了,一字并肩王就剩一个人了,你怎么能说明,他不会破釜沉舟?” “皇上所想,臣自然是想过的。可是,皇上不要忘了,罗青小王爷的死,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一字并肩王不一定不知道真相,可是一字并肩王怎么做了呢?他没有造反,没有逼您,只是默默称病不上朝?他不是那种会威胁皇上讨说法的人,也不是那种强行要皇上道歉的人,所以,这件事情,皇上可以放心,一字并肩王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有,现在让皇上头疼的,不会是夏耘夏阁老,而是一字并肩王。中年丧子,一字并肩王都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更别说以后了。皇上,一字并肩王一直是可以相信的人,不然,谨慎如先帝,怎么会赐给一个有危险的人,做一字并肩王?如果那样,岂不是养虎为患?”凤咏冷冷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那倒是,父皇连亲生儿子都防着,唯独没有防着他,可见,他确实深得父皇的器重,也是父皇最为相信之人。” “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并不知道皇上的难处,所以,不可能主动来找皇上。但是,皇上完全可以传唤他,他其实还是有一腔的爱国心的。而且,皇上现在,也没人可以比一字并肩王更合适了。有权势,有地位,还得大家尊敬。只有这种臣子站在您这边,才会对朝野有震慑作用。 说实话,皇上与其让那些老臣之女一个个进宫,让那些老臣就范,不如提拔一个一字并肩王,让那些老臣对皇上放心。其实老臣们当初辞官,有一部分是觉得,在皇上身为皇子的时候,他们没有给予帮助,现在怕皇上不信任老臣,所以一个个才辞官回乡。 皇上现在大胆启用一字并肩王,更向那些老臣说明,皇上是一个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的皇上。到时候,如果皇上要清除夏耘夏阁老的党羽,完全可以让这些老臣再回来帮忙,也可以弥补空缺。到时候,若是这些老臣不愿意,让他们举荐自己的学生,也是可以的。 这些老臣都是国之栋梁,他们的眼光,不会比夏阁老差劲的。这样,怎么也比让地方去推举要好得多,地方推举,总有一些背地里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的。”凤咏淡淡分析道。 魏华清笑了:“你说的倒是很长远,那现在,朕要先去召见一字并肩王?” “皇上若是想要召见一字并肩王,又怕一字并肩王称病,您可以找一个人。”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好奇:“谁?” “陆尚助陆大人,陆大人当初本来与小王爷就有婚约,这些年,也是一直拿一字并肩王当父亲看待,小王爷死后,陆大人也尽心侍奉,一字并肩王也看在眼里,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以陆尚助大人的名字命名,可见俩人交情。这时候,也只有陆尚助陆大人,可以劝得了一字并肩王了。”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那也是,只是,陆尚助也不一定会帮忙吧?罗青的事情,她好像对朕有些误解。” “皇上,不管陆尚助对您有什么误解,这陆尚助也是个愿意让朝中更加安稳的爱国人。所以,皇上的请求,陆尚助大人,一定是会答应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那就由你去把陆尚助叫来吧。” “是,臣遵旨。” 走出魏华清那边,凤咏就想到当初,自己见一字并肩王的时候。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 “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 “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 “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 “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 “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 “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 “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 “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 “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 “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第四百零七章 游说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想到当日的事情,凤咏就知道,一字并肩王会答应,但是,陆英根本不会答应。 陆英进宫,根本就是想办法报仇的,所以,陆英不会帮忙做这个事情,甚至于,她都希望,夏耘真的造反。 所以,这时候,若是自己直接说,是自己去举荐的一字并肩王,肯定是讨不了好处。 但是,这时候的自己,若是不举荐,根本不行。 一来,一字并肩王在魏华清心中还是不信任的,自己今日说的,也可以让魏华清放心些许。 二来,一字并肩王在都城的地位下跌太厉害,这对以后并不方便。 三来,自己先说出来,他日若是有什么,也可以由自己解决。若是这个卖人情的事情由魏华清做了,自己到时候,真是讨不找好了。 一字并肩王是个爱国的人,他不可能造反,也不可能帮着自己造反,所以,自己只能让他不和自己作对,或者,干脆不能和自己作对。 罗青的事,怎么样也是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那么,自己就不能让一字并肩王死了,所以,要么削了一字并肩王,要么,就让一字并肩王彻底辞官回乡,什么都做不了。 反正现在夏耘根本没有想造反,若是把这个事情,告诉夏耘,让他真的造反,才能逼出一字并肩王。 等到夏耘的事情解决了,一字并肩王也不会愿意待,到时候,自己就没有顾虑了。 所以,自己只能,让陆英真的去劝。 还要让陆英心甘情愿去。 凤咏从魏华清那边出来,就去了尚衣局,路上,正好碰到从陈熹微那边回来的陆英。 凤咏看到陆英,笑着说道:“陆尚助大人,本王有些关于公主喜服的事情想问,不如让手下先回去,陆大人与本王好好聊聊?” “你们先回去吧。”陆英虽然有些疑虑,但是还是马上吩咐道。 凤咏看着陆英走进,低声问道:“陆姑娘,我问你,你入宫,是不是为了报仇?” 陆英听着这个话,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回复:“那是自然。” 凤咏点点头:“那我若是告诉你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这个计划更快成功,你会不会答应?” “那是自然,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陆英有些莫名其妙。 凤咏低声说道:“你听我说,魏华清害怕夏耘会造反,想要防范,我向他推荐了老王爷……” “你有病啊?”陆英有些大声。 凤咏连忙朗声说道:“陆尚助大人,本王知道,这个蝴蝶图案不适合嫁衣,但是公主喜欢,我们也没办法,这说本王有病,不应该吧?” 然后低声说道:“你小声点,我跟你说,夏清和现在的位份,诞下皇子,以后指不定什么样,夏清和如果有皇子,夏耘更不会造反了,到时候害死魏华清,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仇是报了,可是你想过,到时候,夏耘会如何对待,有权有势的老王爷?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先下手为强。” “你什么意思?”陆英低声问道。 凤咏低声笑着说道:“很简单,刚刚我游说下,魏华清已经相信,秦婉仪抱病是夏耘做的,他已经知道夏耘以后的想法,所以,他想扶持一个人防范。但是夏耘并没有造反的打算,他不过是想效仿曹操罢了。但是,我现在,要逼他真的造反,所以,你必须去应下这个劝服老王爷,让老王爷出山,清君侧,你明白吗?” “既然夏耘不想造反,为什么又要逼他造反?”陆英不懂。 凤咏低声说道:“为了提早除掉他。这是为老王爷考虑,也是为我们考虑,清除掉夏耘,老王爷就可以得到魏华清的器重,我们等于间接把持朝局。再加上,老王爷无子嗣,魏华清根本不可能怀疑,所以这个时候,老王爷的进言,魏华清一定会听。夏耘一死,夏清和相当于是叛贼之后,就算诞下龙子,也是留子去母的下场,秦婉仪,魏华清不会让她生,和简宁不能生,燕凝紫不想生,这时候,后宫能够有风险的,就是刚刚进宫的陈熹微了。 我们相当于是控制了魏华清的前朝和后宫,这时候,我们瞒着老王爷,私下报了仇,小皇子顺利登基,我们相当于是,不影响朝局的情况下,还报仇了,也不让老王爷背上逆贼的名声,不是很好吗?若是等过了这个机会,魏华清和夏耘的误会解了,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就不止魏华清一个,还有夏耘了。 夏耘虽然掌控前朝,但是手中兵权甚少,有的也不过是兵营新人,远不如老王爷在军中威望,若是让夏耘一朝得志,肯定先削弱老王爷,甚至会让老王爷去死,这时候,死的,就不只是老王爷,还有老王爷那一家子了。所以,我们这么做,一点也不冤了夏耘,反而是提早除害。” “可是夏耘终究现在没有想造反,再说了,秦婉仪那边怎么生病的,还没查清楚,现在做这个事情,是不是早了点?”陆英低声问道。 凤咏摇摇头:“不早,因为,秦婉仪的病,是装出来的,秦婉仪根本没病。秦焱暴毙,秦婉仪在我府内的亲信被我府中人发现,被下毒,只是正好去见秦婉仪的时候发作了。可是这个毒没有传染性,根本就不可能让秦婉仪生病。 我猜测,秦婉仪装病,是想知道,秦焱到底是不是魏华清杀的,还有,自己死了之后,魏华清到底会怎么做罢了。你别忘了,秦婉仪不是一般人,她不仅仅想要做皇后,她还要做太后,所以,她不能容忍,有这种万一存在。若魏华清马上找人替代,更是证明秦焱的死与魏华清有关,那秦婉仪正好明着装病,暗里铲除对自己不利的人。 等到哪个妃嫔生下皇子,或者谁都生不下,她就可以杀掉魏华清,随便找个有血缘关系的,立了当皇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做这个太后了。所以,我们帮秦婉仪除掉夏耘,秦婉仪到时候,也会对我们除掉魏华清报仇的事情睁一眼闭一眼。 我们以后怎么做,都只是卖人情给她,你觉得,她会阻止吗?” “这样的话,以后秦婉仪,就不会对伯父……”陆英还是持有保留态度。 凤咏笑了:“秦婉仪不傻。王爷忠君爱国,是个难得的忠臣,而且,王爷在小王爷死了都没造反报仇,你以为,以后会么?只要这个皇帝选的名正言顺,你觉得,王爷会说什么?所以,秦婉仪留下,才是对王爷最好的。” “那和简宁那些人呢?难道我们就看着秦婉仪一个个害了?”陆英有些着急。 凤咏低声说道:“秦婉仪看到自己生病之后,魏华清马上封了和简宁,就马上把自己的东西送到了秦婉仪宫中。她可能以为这个毒是会传染的,魏华清才会封宫。所以,她觉得这样做,可以害死和简宁。但是和简宁并不会中毒,因为这个毒根本不传染。 所以,和简宁不会有事,但是中间若是有人做些什么手脚,就不一定了。因为,魏华清也不希望和简宁活着。” “为什么?他明明十分宠爱。”陆英有些不解。 凤咏低声说道:“宠爱,是表面的,魏华清早就不满素和族的态度了,所以,和简宁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素和族惹不起他,就算和简宁死了,也不敢说什么。而且,还会派新人过来。 还有,和简宁并不是先天不孕,而是魏华清做的手脚。之前和清宁来我这问过,和简宁为什么不孕的事情,我才猜到的。 听完,你还觉得,魏华清宠爱她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我只需要去应下这个差事,然后去说服王爷?王爷不一定会相信。”陆英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我知道你有办法让王爷相信,而且,这个,你要好好考虑,这本来就是对王爷好的事情,不是吗?” “我承认,这个是对王爷有利的,但是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去说?”陆英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低声说道:“不是帮我,是帮王爷。你可以由着夏耘怎么做,是,夏耘早晚会帮我们报仇,无论是夏耘还是秦婉仪,早晚都有一个会杀掉魏华清。可是我们呢?我们不单纯为报仇活着。人已经死了,活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我们没办法因为他,就放弃以后吧?再说了,就算不为了王爷,为了王爷身后那么多忠君爱国的将士,我们也要这么做。 那些将领本就无辜,夏耘上位,会把他们当成一字并肩王的党羽,一并除掉。他们才是最可怜的,我们好歹是报仇了,可是他们呢?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这样?不管我们报仇与否,夏耘不可留。为了谁,都是,所以,你必须去做。” “我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高级思想,我不觉得,这个有什么,我为什么要说?”陆英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你没有,可是王爷有。你现在不这么做,王爷就失了先机,到时候,夏耘做了那些事情,依照王爷的性子,就算是斗得鱼死网破,也会和他周旋到底,到时候,谁也保不住王爷了。现在,王爷若是灭了夏耘,不仅没了这个后顾之忧,还可以让秦婉仪帮我们报仇,还不影响朝政,何乐而不为?” “你不是和秦婉仪达成了什么协议,你来做这个曹操吧?”陆英有些怀疑。 凤咏摇摇头:“我从来不屑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什么意思?我要么就当这个天子,要么就直接当个凡人,我不喜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要么当这个万人,要么当这个一人,你明白吗?” “我佩服你的魄力,只是你现在,我真的无法相信你说的。”陆英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既然有相同的目标,我就没必要骗你。再说了,这件事情,就算你说,魏华清也会和王爷说,到时候,王爷还是会同意。因为王爷是个爱国将领,他永远忠于这个国家,他不会看着乱臣贼子祸乱朝政。 你现在去说,无非是让你去看着王爷罢了,以防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而且,你的身份,其实已经透明了,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女官,为什么你当尚助?难道,真的因为你的手艺好?” “既然我已经暴露,你还让我去做这个事情?”陆英有些奇怪。 凤咏点点头:“你若不做,你会被看得更死。你也必须倚靠这个事情,向魏华清证明,你是忠心的,以后,你在宫中,才会更加自由,更加随意,明白吗?你在宫中,还可以帮王爷看看风向,不是很好嘛?若是出什么事情,也好让王爷早些提防。”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那我现在,去见魏华清?要说什么?”陆英问道。 凤咏摇摇头:“什么都不需要说,你只需要一副知道怎么回事就可以了,魏华清会一步步劝服的。你到时候就当做被劝服了,就可以了。” “这个我装不出,劝服就是劝服,就当做被劝服是什么鬼?”陆英有些不耐烦。 凤咏笑了:“你只需要应下这个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他不会在乎的,他现在在乎的,只是夏耘是不是真的造反。夏耘若是造反,他就是后院起火,你觉得,你家后院起火,你是感谢来救火的人,还是斩了来救火的人?魏华清就算对这个事情有所怀疑,但是我会有办法,让他消除这个怀疑的。放心,很快,夏耘就会真的造反了。” 第四百零八章 还好 看着眼前的陆英,凤咏就有些感慨,自己当初好歹是压住了陆英,不然现在,肯定不能这么淡定在这说这个事情了。 “你有话就赶快说,夜深人静的,说话不方便,隔墙有耳。” “璟晼伯伯,你有让手下去顶替一个叫陆英的人吗?” “你给的名单,并没有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问,有什么遗漏吗?” “什么?没有?不好,要出事了。璟晼伯伯,你马上,去一字并肩王府,给老王爷带个话,就说,陆英要参加选秀,让他赶快阻止。璟晼伯伯,你那边也要安排一个人,无论如何要把陆英替换下来。” “替换她没毛病,但是那个王爷认识的,会不会到时候魏华清也认识?我并没有办法找到完全相似的。” “不管怎么样,陆英不能进宫,陆英若是进宫,肯定是会出事的。陆英是罗青的未婚妻!你说这种人,能不能进宫?这种人进宫了,又有谁能管得住她?魏华清就算没有见过她,也听过这个名字,那名册上也有生平,他一定会把陆英选上,到时候,你觉得,这事情还那么好搞定吗?” “已经指婚的,不管那边是不是去世,照理来说都不应当在名单上,她怎么会跑到名单上的?” “我估计她是想要为罗青报仇,才贿赂了内务府的,现在名单已经呈上去了,想要去掉名字,也很难。我想办法明日去把她名字去掉,你去一字并肩王府让老王爷去劝劝陆英。陆英这种带着仇恨进去的,肯定会出事的。再加上,罗青的死,我也有责任,罗青已经负了陆英了,我不能让她再去宫内做这种事情了。” “怎么,王爷还要找人阻止我不成?” “陆姑娘,你本来就没有进宫资格,本王这样,好像,不违规。再说了,你这样夜闯王府,好像不是很对吧?” “索尔璟晼,没想到堂堂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居然在这猫着。”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下罢了。王爷,小女子已经来了,有什么事情,当着我的面说,也不用让罗伯父从中传话了。” “要是知道陆姑娘会亲自过来,本王肯定不会让老王爷从中传话。小王爷的死,虽然是魏华清所为,但是本王一直觉得自己难辞其咎。所以总觉得愧对于你与老王爷。现在的宫内危机重重,你的身份,魏华清又心知肚明,你进宫,无疑是羊入虎口,根本毫无胜算。如果你进宫,你还会成为魏华清牵制陆家的把柄,到时候,大家都会跟着有麻烦。所以,无论如何,本王都会阻止你进宫。”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王爷,你要知道一件事。你以为,只是靠我贿赂一下内务府,就可以换来一个选秀的名额吗?虽然我早已赐婚,失去了选秀的资格,但是在魏华清眼中,我不宜在外,所以,这次贿赂,也是他授意的。不然你以为,我陆家那一点钱,足够让内务府舍身犯险?要知道,内务府可是一个比一个精。” “越是这样,本王越不能让你入宫。既然魏华清授意,那你进宫,就没得好,不如干脆就不进,清闲自在。” “能够选择的话,我也希望当一个普通女子,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然后好好过这一辈子,但是可能吗?青哥哥死了,罗王府只剩下罗伯父一个了,现在,我还因为自己的安危,畏首畏尾吗?再说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为青哥哥报仇,为民除害,想必我们陆家列祖列宗也不会怪我的。” “呵,陆家也是书香门第,这种家室,怎么会养出陆姑娘这样,不知进退不顾后果的人出现?你只想着,为罗青报仇,你想过你陆家满门吗?你以为,大家都是缩头乌龟才不去报仇的吗?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国家,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在这时候,我们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你以为,你进宫,会有报仇的机会吗?你和罗青是赐婚的,不是私下成亲的,魏华清会不知道吗?你进宫了,他会不防着你吗?你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还好,你若是有什么,报仇没机会不说,还会连累你家,连累了老王爷,连累很多人!你好好想想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魏华清会时刻盯着我?那么多老臣之女,凭什么专门盯着我?” “凭什么?就凭你最明显!你要知道,那些老臣大多没什么过错,只是敢不敢言,而你呢?你与魏华清,那何止一个深仇大恨了得,我就是魏华清,我也会盯着你不放。既然,你现在已经在名单上了,那只有一个法子了,陆姑娘既然开了个陆英阁,对文房四宝肯定是非常了解了,那对女红一类的呢,是否有所了解?” “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自然是学过的。” “对于宫中的服饰制作和礼仪呢?是否有所了解?” “这些小时候就学过,怎么了?” “既然如此,本王明日让内务府调你去选女官,而不是选秀女,这样,你还不会失了自由,也满足了日日在魏华清面前晃的要求了。而且这样,魏华清也不会有什么说法了。” “女官?你要我去负责什么?” “尚衣局还差一个女官,正在选,你进去,肯定不可能直接当这个女官,但是底下有女官晋升,你就可以直接当这个底下的女官,也不会影响你日后出宫。” “这倒是可以,只是从名单里除去,也比较麻烦吧。” “这个事情,陆姑娘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再说了,里面有很多人,也不可能参加选秀,也要刨掉一部分的。” “如果是这样,我自然是感谢王爷了,只是如果做不到,也请王爷不要再费心,陆英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连累王爷,那就是陆英的不对了。” “陆姑娘不用客气,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也求陆姑娘相信我,不要着急。不过,这夜班更深进来的事情,陆姑娘以后还是少做,我倒是不怕,只是不想让有心人知道,暴露了不该暴露的罢了。” “我自然会小心的,而且也不会惹事,只求王爷,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了。” “多谢陆姑娘提醒,不过陆姑娘,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 还好那时候陆英答应了,不然按照自己初见陆英的样子,陆英怕是会出事。 “陆老板,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负责的。我一人在外,王爷是我知道消息的唯一渠道,可是王爷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我那么说,有何不妥?” “既然可以负责,那现在您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说王爷不顾你安危的也是你,现在来找他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呵,陆老板倒是直来直往,可是陆老板,您可曾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呢?您可以说我是小人,墙头草,但是您想过没有,现在的王爷,是连个墙头草的资格都没吧?我们若是不互相帮助,被逐一击破的话,只会死的很难看。王爷做那么多,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朋友,可是王爷这样被打败,家人朋友怎么办呢?王爷在朝堂上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复杂,陆老板可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爷处境艰难确有其事,只是魏华清未必敢动王爷。除非他以后想重新培养军队。” “陆老板也是太过自信了吧?王爷在军中,就像朝中的夏阁老,您看夏阁老在朝堂呼风唤雨,弟子遍天下,曾经对魏华清多么不齿,现在不是还是认命了,还把夏清和送进了宫中。” “我不否认,您说的有理。但是您也该知道,若是王爷想要找人合作,也不可能找您,您现在什么光景?怕是连王爷都不如吧?您如果不抱着魏华清的大腿,现在只怕是被斩首了吧?” “就算我不应允这个差事,他也不可能杀我。你别忘了,先皇欠我人情,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他若是敢动我,这个皇帝也做不安稳了。” “您说的对,也不对,他是不敢杀,可是他可以流放,可以囚禁。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能做什么呢?” “魏华清选秀的事情陆老板知道么?”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吗?” “魏华清选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第二,瓜分夏清和在后宫的势力,第三,为婉仪封后做准备。” “您若是说前两个,我还理解,这第三个,如何说起?” “大家知道,婉仪未封后原因有两个,第一,婉仪出身不够,当初婉仪是魏华清四皇子时候娶的,那时候魏华清不受重视,所以娶妻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婉仪才成为了福晋。而魏华清其实是不愿意放这样一个身份卑微自己还没有感情的人当皇后的。第二,更重要的是,婉仪娘家不好,无法给魏华清带来助力,而夏清和就不一样了,夏阁老的千金,权倾朝野,娶了夏清和,魏华清才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可是婉仪毕竟是结发妻子,夏清和是贵妃,而婉仪只是妃,您觉得合理吗?再说了,婉仪帮魏华清做了那么多事情,若是让她在后宫失意,谁能保证,婉仪不会说出来呢?婉仪母家不行,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就算你株连九族一共也没多少人,可是魏华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所以,我建议魏华清,给婉仪弄一个尊贵的身份,封后。婉仪就可以压着夏清和,也能安心保守秘密。” “你说的有理,只是这和选秀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宫的凤印在夏清和那边,夏清和独宠,什么人当皇后,夏阁老都不会愿意。只有婉仪名正言顺,而且在夏阁老眼中,婉仪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夏清和在魏华清心中的地位,所以夏阁老会放心。而且婉仪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无论最后魏华清纳妃数量多少,婉仪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夏清和就不一样了。若是夏清和不愿意,到时候,魏华清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势力,仅仅依靠夏阁老,那夏阁老岂不是容易嚣张跋扈,功高盖主?所以,为了以后收复更多势力为自己所用,婉仪封后是必然。而选秀,无非就是个幌子,您看过哪个皇帝没有皇后就开始组织选秀吗?这次选秀,不仅仅可以牵制老臣,还可以给婉仪铺路,让婉仪封后,掌凤印,这样夏清和就算是第一宠妃,也是个贵妃,夏阁老,就不可能越来越嚣张,您明白吗?” “你说的都有理,但是这不过是你抱大腿的一个方式,你还没说,这个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想着,这个一件事情,就让王爷来求你吧?王爷可没有什么女儿要入宫。”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入宫我跟陆老板说,此次入宫的老臣之女,我掉包成自己人了,陆老板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呢?” “你什么意思?” “老臣告老还乡,本来就是对魏华清不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深入虎穴?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是牵制自己的手段,女儿进宫就是悲剧,但凡有为女儿打算的,都不能答应。所以我找人,秘密代替了。只是陆老板,如果我没记错,陆老板也在这次选秀名单当中,您……” “我早就指婚了,不符合条件。” “陆老板,当年是指给小王爷了吧?可是未过门,小王爷就……”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 “陆老板,您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小王爷,可不是我为小王爷招来的。这件事情,王爷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想想,凤王府是什么档次,何必要杀我?再说了,小王爷根本是被魏华清派来的人杀的,魏华清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 “若不是你当了他的走狗,还与小王爷交好,他怎么会有机会?” 第四百零九章 怀疑 “陆老板,想杀人,什么机会没有?难道小王爷可以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一辈子不上战场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能说好,小王爷每次都能躲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小王爷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 “你说得倒是容易,就算你掉包了那些秀女,可是你能保证,你能斗赢魏华清吗?”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 “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 “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 “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 “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 “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 “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 “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 “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 “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 “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陆英看着凤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说,希望你这么做可以成功。你去告诉夏耘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你自己也小心点,现在那么多人看着你。” “你放心吧,我既然有这个想法,就自有我的法子。”凤咏笑着说道。 这时候,陆英朗声说道:“王爷,这喜服的事情,您还是让公主来和小的说吧,您这一会儿蝴蝶一会儿玉石的,小的也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再说了,这您的喜服还简单,公主的喜服复杂得多,让公主自己来说,比较方便。实在不行,小的出宫去府上拜访,也是可以的。” “那就麻烦陆尚助了。这衣服的事情,本王也确实不了解。”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和陆英告别之后,马上出了宫,到了雪芙居。 看到雪芙居有些人,凤咏笑着进去,朗声说道:“掌柜的,公主上次要的香粉,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广白看到凤咏,点点头,笑着说道:“那请王爷移步内室,我们师傅还在做呢,您可以进去等一等。” 凤咏进了内室,发现京墨在内室,低声说道:“有手下么?帮我去夏耘府上传个条子。” “你直说吧,我看看怎么搞。”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看着京墨,低声说道:“你去告诉夏耘,魏华清怀疑他要造反做曹操,现在已经准备派一字并肩王出山对付他了,让他小心。” “你什么意思?这样,一字并肩王那边岂不是危险?”京墨质问道。 凤咏点点头:“所以,第二件事情,一定要,贴身保护好一字并肩王,等到夏耘的人过去刺杀,一定要活捉,到时候,夏耘就名正言顺除掉了。” “光光是刺杀的罪名,足够除掉夏耘么?你莫不是太天真。”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如果是曾经,自然是不值得的,可是,现在肯定会的。魏华清怀疑,秦婉仪的家里的事情,是夏耘做的,而且,还怀疑,下一步,和简宁会中蛊。所以,我们接下来,只需要静观其变就是。” “你确定么?我们现在这么做,万一夏耘没死,老王爷那边,就危险了。”京墨有些犹豫。 凤咏低声说道:“老王爷是魏华清最后一根稻草,你以为,魏华清会白白损失那些军中的威望吗?不止你,很多人,都在暗中保护老王爷呢。我让你去,无非是防止那些看不到的毒啊蛊啊什么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是魏华清一个将计就计的计谋,一箭双雕,为了除掉一字并肩王和夏耘两个,你怎么办?”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笑了:“魏华清有个致命缺陷,魏华清有素和族血统,素和族男子早夭,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从来不被考虑当太子的原因。魏华清今年的年纪,已经没剩下几年可活,他已经没有精力在平衡失去两个老臣的朝堂和军中了。所以,这俩人,势必会留下一个。 这样,可以帮他稳固朝局,他也可以放心寻找续命之法。如果真的毫无办法,到时候再想办法弄另一个,也来得及。而这俩人,魏华清只可能留下一字并肩王,因为,夏耘不好控制,但是一字并肩王好控制。一字并肩王,可是死了儿子都不会造反的人呢。 再说了,现在宫中那个夏清和怀孕了,这是魏华清第一个子嗣,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子嗣,如果留下夏耘,你能保证,夏耘不会真的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所以,怎么样,留下一字并肩王,都是最稳妥的。 魏华清肯定会想办法保住一字并肩王,哪怕是随便找个罪名诬陷了夏耘,也可以。反正魏华清早就想对夏耘下手了。” “那你那时候干什么要帮夏清慕?”京墨更加不懂了。 凤咏轻叹一声:“为了还人情。当初,秦焱的事情,我欠他们家一个人情。再说了,夏清慕的事情,我们可以拆开看。夏耘是夏耘,夏清慕是夏清慕,夏清和是夏清和。祸不及妻儿,我们何必对一家都赶尽杀绝? 但是我们现在对夏耘做的,不仅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保住一字并肩王。你懂的,夏耘,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官,他不是孔子,他的弟子,也都不一定是颜渊。就算不是为了报仇,夏耘也不能留下。再说了,我们现在,能报仇的方法,就是想办法把控魏华清的朝政,然后杀了他,扶一个皇子上位,这就算对得起我们自己,也对得起天下了。 其他的事情,我们还能苛求什么呢?我们没有直接杀掉魏华清,就是对天下最大的馈赠了。”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这个夏耘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个法子,是不是有点冒险?若是有什么意外,你想过别的可能性吗?万一,一字并肩王也死了,你怎么办?”京墨对此有所保留。 凤咏不知道为什么京墨今日如此犹豫,但是还是说道:“一字并肩王不能死,也不会死,这个你就放心吧,至于别的可能性,我倒觉得,不会出在一字并肩王这边,而是出在秦婉仪那边。你别忘了,秦婉仪,根本没有中蛊。 我猜测,秦婉仪只是想要借此试探,这个蛊毒到底是不是魏华清做的。可是魏华清得知秦婉仪中蛊之后,封了景阳宫,然后马上升了和简宁。秦婉仪已经心死了,之后,秦婉仪会做什么事情来,我们谁都说不清了,你别忘了,秦婉仪,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接下来,该死的,应该是和简宁了。秦婉仪认为,这个东西会让人染上蛊毒,自然会想办法,把东西给和简宁。可是这个人,会派谁去呢?反正肯定不是自己宫中的了。到时候,若是被魏华清派去的人捉住,是什么情况,我们就说不好了。 若是那人承认,是秦婉仪的,想必魏华清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眼中的秦婉仪,早就躺在床上,病入膏肓了,怎么会做这个事情呢?肯定是有人做的,他只会更加深,对夏耘的怀疑。” 第四百一十章 态度 “草民夏耘,参见兰心公主。” “夏阁老请起,我来这,没什么大事,夏阁老不必如此客气。” “公主客气,您是公主,我不过是个草民,自然是需要出来迎接的。” “夏阁老,我们进去说罢,站在门口,怕是不好。”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夏阁老,有些私事。” “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我知道,你并看不起我,我不过是皇上的义妹,一个假公主。而你,是阁老大人,桃李遍天下,自然是瞧不上的。不过,夏阁老,今日我来,可是有事情与您说。” “草民虽然不知道公主想说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分毫。公主怕不是要与草民说,夏贵妃娘娘被降位禁足的事情吧?惠文王真有意思,这边让夏贵妃娘娘降位禁足,那边就让公主来,是过来看笑话吗?” “夏阁老,您桃李满门,学富五车,可是您,却没有教出一个聪明的女儿。” “草民不明白,公主此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我便与夏阁老好好说说。” “草民洗耳恭听。” “夏贵妃虽然年轻貌美,却没有该有的脑子,第一,皇上选秀立后的消息刚刚出,便迫不及待带了王爷过去问罪,被皇上撞见,结果被降位禁足。第二,立后选秀,向来不是王爷做主,那是皇上的想法,这件事情,夏贵妃想不明白,还要争风吃醋。第三,皇后娘娘是发妻,立后人选,怎么样,也不会有别人。立后之后,夏贵妃宠爱不衰,甚至会更甚,这些,夏贵妃不曾明白。您说这三件事,夏贵妃是不是没脑子?” “笑话,新人入宫,后宫充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怎么就会让她宠爱不衰?公主怕是没有入宫,不知道这深宫寂寞。” “我自然是不曾入宫。但是夏阁老,您要知道,首先,皇上对皇后,不曾有什么感情。入宫有感情,不可能现在才立后。这点上,夏贵妃其实已经占了先机了。其次,皇上对老臣们都不信任。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遍布朝野,若是夏贵妃封后,那皇上便不放心,总担心您会居功自傲,功高盖主。可是立后之后,便不会再有怀疑。最后,深宫之中,从来不存在真感情,无论哪个皇上都一样,现在这个皇上,更是。无论是夏阁老,还是夏贵妃,都不应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满门荣耀寄托在不存在的感情上。还是皇上的信任,更为靠谱。只要夏阁老的门生在前朝努力,夏贵妃不曾犯错,皇上又信任,难道您觉得,这夏贵妃,岂不是荣宠不衰吗?” “你说的倒是容易,可是你能保证,那些进来的秀女,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夏阁老,您怕是久不进朝堂,不知道这规矩了。那些秀女,大部分都是老臣之女,还有一些现在大臣的姊妹亲眷。您说,这么多人比起来,有哪个女子,地位可以超过夏贵妃?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你们的身家性命和满门荣耀,寄托在不存在的感情上。谁的母家对皇上在前朝的助益多,皇上在后宫便宠爱谁,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您要知道,我们的皇上,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庸皇帝。” “那你现在来,是在劝我吗?那你成功了。” “我从来不用来劝您,我甚至,可以不用和您说这些。如果您与皇上的嫌隙多了,皇上借机除掉您,说不定我们王爷还可以捞点好处呢。只是啊,我觉得,除掉您,对我们不一定全是好处,所以希望,夏阁老您可以想想清楚,是不是非要这么你死我活不可。” “笑话,惠文王是一字并肩王,与那罗王爷又是忘年之交,我一介草民,怎么可能与你们对抗,你们说这话,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其实不是这样。夏阁老,您为什么把夏贵妃送进宫,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不想您的掌中宝,被人家当成一棵草罢了。与皇后那边交恶,对您,并没有好处。封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这时候,无论皇上怎么看中夏家,都会先站在皇后那边,这件事情,不仅可以卖一个人情给皇后,还可以做戏给天下人看,更加可以借此试探夏阁老的忠心。所以,对于此事,夏阁老,一定要想明白,不要冲动行事。” “呵,本王难道还要与护国公府做挚友吗?” “夏阁老,您说的话,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表面上,所有臣子,都不能交往过密,可是私下里可以。您要知道,大臣相交,那不是为了晋升,而是为了自保。您可以装作不情愿,但是您要知道,皇上需要一个台阶下,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复位夏贵妃,皇后那边也需要一个理由,让她不要明里暗里针对夏贵妃。这个事情,对您,对夏贵妃,都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好事。您要知道,皇上再宠爱夏贵妃都好,皇后毕竟是皇后,那秦焱,可是皇后的亲弟弟,如果秦焱真的被问斩,您觉得,夏贵妃日子真的很舒坦吗?” “有皇上宠爱,她也做不得什么。” “自然,明面上是做不了什么的。可是您别忘了,皇后掌管后宫,人员调度,物品供给,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亲自做的。夏贵妃的脾气又不是那么好,做事也不那么有考虑,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人煽风点火,说不定真的就会和这次一样,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那皇上再怎么宠爱,碍于面子,也会责罚的。再说了,夏贵妃又那么沉不住气,到时候责罚期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人传出去,只怕皇上会更生气。” “你这话说的,难道只能认输?” “只要这次,您给了皇上台阶下,也给皇后一个人情,那皇后自然不会做什么了。再说了,皇上对皇后有没有感情,难道皇后自己不知道吗?只要到时候,夏贵妃不要太过出阁,我想,皇后不会做什么的。” “公主倒像是皇后那边的说客。” “说客肯定不是,如果非要说我是说客,那我便是您这边的说客。皇后为人冷漠,不如夏贵妃为人直爽,如果可以选择,我自然是夏贵妃的说客。我相信,王爷也是这样的想法。” “看来王爷真的找了一个好王妃。” “我就当做,夏阁老是在赞美我了。” “只是,公主说这么多,就不怕隔墙有耳?说不定草民早就安排了人,到时候到皇上那告您一状。” “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又如何?我何曾说过什么不能让人听的?夏贵妃的错处,夏阁老您都不怕丢人让人来听,我又有什么可怕?到了皇上那里,无非是觉得我是个帮他做事不利的义妹罢了。不过到时候,皇上会不会借此问罪,还未可知呢。” “公主果然小心谨慎。” “谨慎,为了我,为了王爷,更为了夏阁老。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吗?” “那公主此行的话说完了,公主请回吧。” “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劳烦夏阁老做戏做全套,送我出去。” “呵,公主此行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您与王爷在帮皇后娘娘解决问题吗?草民现在送您出去,岂不是昭告天下说草民愿意给王爷当说客?” “难道,夏阁老没有这个意思吗?夏阁老若是没有意思,以夏阁老的才智,肯定会称病不让我来的。” “公主这样大张旗鼓过来,草民若是称病拒绝,岂不是说草民不识抬举?” “现在证明,夏阁老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 “也不知道公主这是夸草民,还是骂草民。” “夏阁老如果不那么客气,那我便是在夸奖。” “公主是公主,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是我客气,是地位悬殊太大。” “夏阁老这话便不对了。若是论地位,这么说没错,可是若是说别的,这么说,那便不对了。夏贵妃算是我的皇嫂,您是夏贵妃的父亲,那便是国丈,我们一直是自家人,自家人怎么会说位份呢?” “玩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草民不敢僭越。” “夏阁老心中无论怎么想都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我已经来了,夏阁老不送我出去,也要送我出去了。从我踏进夏府第一步开始,在外界眼里,我已经是皇后娘娘的说客了。您送我出去,那是达成共识,我成功卖了人情给皇后娘娘。您不送我出去,那是您不识抬举,与我无关。现在封后在即,夏阁老无谓因为这几步的事情,得罪皇上,牵连夏贵妃,所以,我奉劝您,还是送了比较好。” “公主就是这样算计草民的吗?” “我不过是在给夏阁老寻找一个,正确的路罢了。既然您忍痛割爱把清和姐姐送入宫,那就是不想得罪皇上。既然这样,有些事情,就该做的妥妥当当。夏清和在皇上看来,和马上要入宫的老臣之女并无差别。可是如果您做好了该做的事情,让皇上放心,夏清和便会成为第一宠妃。无论夏清和是否爱慕皇上,皇上的宠爱,足以让她在后宫一世无虞。夏清和是您的掌上明珠,您怎么也不会想,因为您一句话的事情,死在宫中,无声无息吧?” “她敢!她若是敢!我……” “她敢又如何?她不敢又如何?无论是她,还是他,看中的,忌惮的,不过是你夏阁老罢了。你以为,皇上身边会缺少倾国倾城的女子吗?您若有不臣之心,就是权势滔天,一样得不到好下场。他是什么人,难道你心里没数吗?那些老臣为何辞官回乡?罗王爷为何称病不出?先皇为何传位给他?夏阁老,您以为您可以用自己的势力保证她一世荣华,可是您不曾忘了,成也萧何败萧何,您的权势,给她带来的,不全是好处。这个权势,只要皇上有一丝一毫疑心,无论是夏清和,还是你夏耘,都不会有好下场。” “公主这话,好像不是您该说的。” “哈,我该说的?我什么该说?我又有什么不该说?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当年,魏华清失踪的未婚妻白兰,我的全家,我的全族,全部因为他魏家覆灭。现在,我被迫隐姓埋名,被迫认贼作父,你还要告诉我,我什么该说?我不过是不想在大家不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时候,损失一些与我差不多经历的人罢了。我有错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夏阁老若是觉得,我有什么不该说的,让你觉得刺耳了,让你觉得多管闲事了,那您尽管去和他说罢。反正我白氏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也不怕了。死了,我便可以见到我十几年没见过的爹娘了。说不定,他们也像您一样,担忧着我,为我筹谋!只是那时候,没有我与王爷这样,忍辱负重,用命提醒的人!” “你……你是白兰?你……你……那你的父亲……白胜……” “死了,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人……不存在了……哪怕是王爷派人费心费力救了,也不过是一点人,比起当初那么多,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 “罢了,罢了,你怎么想都好,送我出去,就好。你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情了。” “兰丫头……你所说的,我会做的……” “我送你出去。” “公主慢走,草民就不送了。” “夏阁老不必客气,清和姐姐与我情同姐妹,有这样事情,我也不想,希望夏阁老不要太过担忧,皇上不过一时之气,过一段时间,清和姐姐一定会被放出来的。” “多谢公主美言。” 想到当初白兰和自己描述的夏耘,凤咏就觉得,夏耘不是一般人。 一般的臣子,知道公主来,怎么可能那个态度…… 第四百一十一章 方亦歇 夏耘说自己心中有愧,但是谁说的清呢?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谁又能明白呢? 不要说别的,夏清和是他女儿,夏清慕也是他女儿,这么多年,一个是丫头,一个是小姐,一个入宫,一个自由,这还说不得什么么?就算为了要讨好魏华清不得不这样,难道,另一个就不是自己孩子了么? 而且,夏耘弟子遍布朝堂,就算夏耘不送女儿进宫,又能怎么样呢? 魏华清根本不敢动他。 难怪魏华清对夏耘,抱有那种态度了。 夏耘确实,有很多,根本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反之,一字并肩王就好控制得多,忠君爱国,在部队中还颇具声望,魏华清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加上一字并肩王,正好可以弥补这些。 不过,想要动夏耘,还要解决一个事情,方亦歇。 方亦歇,要怎么办呢? 这个事情,魏华清肯定不会交给方亦歇。 但是这个事情,如果不告诉方亦歇,可是方亦歇是兵部侍郎,这些东西,好像,方亦歇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魏华清已经有意借这个,刺探方亦歇的想法了。 魏华清那时候提议让夏清慕入宫,就是想知道方亦歇和夏家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魏华清性子,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相信,肯定有什么后手。 “惠文王既然知道,那便请吧,这荒山丛林,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再说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您呢。” “本王自然是知道,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可是方大人啊,本王要劝您一句,这当差,切莫不要太认真了。” “惠文王此话怎讲?” “方大人既然叫我一声惠文王,也说是皇上派您来的,本王肯定是会束手就擒的。可是您不觉得,您让您的手下,这样压着一个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有些不妥呢?本王再斗胆问您一句,皇上是否向您下令,要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本王这样押到都城呢?方大人这样,是不是太会办事了一些?他日本王若是没有被皇上斩首,您是否想过,您今后见到本王会不会很尴尬呢?” “王爷,我这是尊敬您,才叫您一声王爷。您说说您犯下的事情,哪一件,皇上会轻饶轻纵呢?擅离封地,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必死的大罪?莫说您了,若是您的家族还有人,说不定都会被株连。您听完,这还觉得,我是太会办事吗?” “方大人这话,本王便听不懂了,擅离封地我认,可是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是什么情况,本王可从没做过。本王不过是觉得文州没什么意思,出来散散心罢了。怎么还拐带皇妃,包庇敌族,戕害太妃了?方大人啊,您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王爷,难道您不知道,您身边这个白小姐,是皇上未过门的未婚妻,白兰吗?刚刚在您身边,后来我们没抓到的那个,难道不是您的亲伯伯,索尔族的璟晼吗?容太妃死去,难道您敢说和您没有一点干系吗?血口喷人的话,下官可不敢乱说。” “什么白兰,璟晼,容太妃。你口中的白姑娘,那是赫连族人。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叫赫连兰心,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拜师学艺的,是本王在清荫阁的师妹,可不是什么皇上未过门的未婚妻,这些都有据可查的。还有刚刚那位前辈更是误会了,那是清荫阁著名的巫医京墨大人,当初救治容太妃的时候,还是他亲手救治的呢,怎么还成了索尔族了。再说了,本王是凤王爷的儿子,怎么会有索尔族的亲伯伯呢?至于那容太妃死了,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送容太妃走的人,还对京墨大人千恩万谢呢。容太妃走的时候,一切正常,怎么后来死了还与我有关了?我这什么医术没有的,还能瞒过清荫阁所有大夫,害死容太妃?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啊,容太妃是我的亲姨母,我怎么会杀自家人呢?” “王爷不必和下官说这么多,皇上只要求下官捉拿王爷,带回宫中,下官照办便是,多余的,皇上自有定数,您说是吗?” “本王倒是无所谓啦,本王擅离封地,本抓着无所谓,只是兰心姑娘和穆大祭司可是客人,方大人这样抓着,不是很好吧?” “王爷此话不妥,这穆大祭司下官自然是好生款待,可是这所谓的兰心姑娘,身份不明啊,再说了,若这什么兰心姑娘,真是被您拐走的皇妃白兰,那下官只能一起抓了,毕竟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您说是不是?” “方大人还是年轻,这个说话的方式真是难听,什么捉奸啊,我与师妹清清白白,怎的被方大人一说,倒像是奸夫**了呢?” “那王爷就当是下官不懂事吧。来人,带走。” “不知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呢?” “本王能去哪里?刚刚皇上与本王说些事情,没说完呢,就匆匆忙忙走了,本王想着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忙,本王是在这等还是去找皇上,也要请示一番才是,方大人您说是吗?” “王爷多虑,皇上左不过是因为夏贵妃有些不适,急着去瞧罢了。王爷在此多等一会儿,皇上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方大人既然这么说,本王便只好耐心在此等候,只是随着本王来的兰心师妹和穆大祭司……她们怎么样了呢?” “王爷不必担忧,您口中的兰心师妹好得很。至于穆大祭司,她是不是好,那就看燕贵人了……” “怎么?刚刚本王听皇上说,燕贵人有些不适应,思乡情切,难道现在还未好么?其实按照本王说啊,就是因为燕贵人这样,皇上才要多陪伴燕贵人,这样才可以让燕贵人开心一些,不是吗?” “想不到王爷年纪轻轻竟然深谙夫妻之道呢……果然和外界传闻一样,王爷真是个多情之人呢……” “方大人过奖了,本王哪里算是什么多情之人,只是有些念旧罢了。您说,这美人死了,我不也没什么办法,没说什么吗?可见外界传闻不实。” “王爷这是什么话?外界说王爷,为了美人可以放弃一切,违抗父命,逆天而为,您又何必把自己说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再说了,人死了,王爷也不想的,这怎么能说是您的不对呢?常言道,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嘛……” “方大人此话有理,只是啊,本王觉得,像方大人这样的青年才俊,不能光知道理论,不实践啊……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方大人这名字,倒真有些凑巧了。要不是提前知晓,真以为是方大人与夏贵妃有什么私情,特地改名呢……” “瞧王爷这话说的,下官要是能和夏阁老的千金有私情,只怕今日不止这样的位份呢。再说了,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温婉可人,下官高攀不起,不敢乱想,曾经也是,现在更是。” “是了,可见方大人所言发自内心,连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知道,方大人可是相当了解夏贵妃呢……” “瞧王爷这话说的,下官要是能和夏阁老的千金有私情,只怕今日不止这样的位份呢。再说了,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长得温婉可人,下官高攀不起,不敢乱想,曾经也是,现在更是。” “是了,可见方大人所言发自内心,连夏贵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知道,方大人可是相当了解夏贵妃呢……” “瞧王爷说的,夏贵妃娘娘曾经是下官的学生,书画都是下官所教,下官自然知晓。王爷这一说,倒真让人觉得,下官和夏贵妃娘娘有什么了。” “哎呀,是本王的错,本王这话说的不对,嘴上没把门,方大人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千万不要和皇上说呢。” “王爷言重,我们讨论的闲话,怎么能传到皇上的耳边呢?王爷把下官当成什么人了。” “本王自然是相信方大人的人品的。既然皇上叫本王等候,那么本王就继续进去等着皇上了。” “王爷,兰心小姐,皇上国事繁忙,谢恩的事情,日后再说。王爷和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下官说,下官一定会尽力办好。等到下官找到了回朝的马车和人马,到时候会通知王爷和小姐的。” “方大人,皇嗣乃国本大事,这选秀,更是事关皇嗣,本王想着,尽快回都城,做好这件事情,也不负皇上所托。所以,一切都麻烦方大人安排了。想来方大人年轻有为,安排这些,对方大人来说,不是难事。” “王爷抬举下官了,为王爷安排,本是下官应该做的,别说是能不能做到了,圣上吩咐,就是做不到也要做,更何况,王爷的要求并不是那么苛刻。王爷放心吧,下官现在就去准备您回都城的事宜,准备好了,便马上来通知王爷与小姐。” “方大人如此年轻便有这个位置,想必是很有能力,很得皇上器重的。方大人说的,本王自然是相信的。如果方大人不便安排,本王与兰心师妹一起回去也可,不必麻烦方大人。” “王爷不要如此客气,皇上说了,这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回朝,不能偷偷摸摸,必须大张旗鼓。再说了,您也不是犯法了被押回去受审,不必那么着急,总要有王爷的排场不是?再说了,皇上的旨意还没到都城,王爷如此着急,只怕也无济于事呢。先皇驾崩之后,朝中很多大臣都已经辞官回乡养老,现在都城的官员,怕是认不得王爷,王爷这时候回去,只怕也有诸多不便。不如等到旨意下达,王爷再按照专门的队伍回去,也让大家认识一下,王爷的风采。” “请问方大人,这新上任的官员家中,是否没有几个家中是有适龄女子的?” “有是有,但是不多了。王爷您也知道,这新上任的官员,都是这几年科考选出的,年资尚浅,家中就算有适龄女子,应该也是姊妹一类的,终归这出身……不如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子家中的优越啊……选秀的事情,王爷还不如考虑一下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子家中的女儿,会比较好些。毕竟从小在书香门第长大,终究是容易选上一些。” “那是自然,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看起来也温婉一些。虽然说后宫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什么样的女子都应该有。但是终归也要一些好的,总不能把市井小民也选进宫吧?” “王爷说得对啊,这豆腐西施再好看,那不也只是个买豆腐的。再好看,看久了都会腻的,总归要有些吸引人的地方呢。” “兰心师妹你看,像你这种啊,选秀基本上就没希望,太过粗俗,除了做的糕点尚可,也没什么优势,选秀啊,怎么也得比你好些的才行。” “师兄这话说的,我怎么能够选秀的标准呢?现在皇上尚未封后,说不定这其中哪位小主以后便是要母仪天下的,当然是有多优秀,就选多优秀。” “兰心小姐这话说得不对了呢,小姐聪慧貌美,怎么会如此自轻自贱呢?” “方大人抬举了,我是小部落出来的普通女子,怎么担得起。” “看来兰心师妹十分有自知之明啊。” “师兄这话,可是嫌弃我不好?那今后,师兄找的妻子,必要是比我强百倍千倍的呢。” “师妹可别抬举我了,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就偷笑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王爷尽会说笑,王爷不是大户人家谁是大户人家,王爷这样的才是大户人家呢,像下官这样的,才不是大户人家。您父亲凤王爷,战功赫赫,祖父凤将军,也是个平定战乱的大将军,这样还不是大户人家,什么样算是大户人家?您之前的未过门妻子,本来也是大户人家……只是……唉,不说了。您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女子当不得呢?说不定您回朝之后,办事得力,皇上都能给您赐婚呢。”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连累 “可别,本王不喜欢这样赐婚的。” “王爷不要这么客气,您身为一字并肩王位份的王爷,赐婚不是很正常吗?当初罗王爷是有发妻,才拒绝了赐婚,您这也没有妻子,怎么就拒绝赐婚呢?” “方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人比较挑剔,需要和我有共同语言的,能聊得来的,你说这随便赐婚,万一聊不来,这也不能退。再闹个夫妻不睦,岂不是说皇上做错了?所以啊,我还是别赐婚了,方大人您说呢?” “王爷尽是会说这样的话,下官若是能承蒙皇上厚爱,给下官赐婚,只怕是什么样的,都会欣然接受了。毕竟像下官这样的,能够赐一个好人家的女子,那都是下官高攀了呢。” “方大人这话,是说本王抗旨不遵吗?” “王爷,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只是……” “逗你呢,既然方大人如此希望赐婚,那本王下次一定向皇上进言,给方大人赐婚。” “王爷,王爷尽是取笑下官。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管下官这点琐事。” “齐家治国平天下嘛,方大人尚未成家,怎么能有心思朝堂之事呢?这可是事关朝政的大事,自然是要的。” “惠文王说的有理,方大人的事情,朕一定放在心上。” “参见皇上。微臣的事情,不需要劳烦皇上操心。” “无妨无妨,不过是指婚罢了,这个事情,也不是很难,你如此优秀,找个女子与你相配,那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皇上此话十分有道理,方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可见是个栋梁之才,这样的男子,莫说皇上赐婚了,就是放出消息去,只怕上门的媒婆,就排到都城外了呢。” “惠文王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怕是他看不上呢。” “皇上太过抬举下官了,下官不敢当。只是这件事情,家母早就有所决断,当年便指腹为婚了,只是女方年纪不到,才尚未成婚。现在皇上若是赐婚,岂不是让下官全家毁约?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别为下官费心了。” “原来方大人推三阻四,是早有佳人了,合着我们都多事了呢。臣就说,这方大人如此优秀,怎么会没有娶妻呢。”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参与这件事了。对了,刚刚太监已经把旨拟好了,等下就会送来,等他给你安排了队伍,你便先回都城吧。先和那些新上任的大臣认识一下,以后办事也容易一些。至于朕,再等一段时间再回宫。等朕回宫之后,选个时间,就选秀吧。” 那时候,魏华清还是信任方亦歇的,甚至让他安排自己的日常。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魏华清对方亦歇心有芥蒂呢? “参见皇上。” “平身吧,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来了?” “臣与公主提前进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你倒是有心,不过这些早就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好好休息就是。” “多谢皇上关心,对了,刚刚臣路过方大人府邸,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到了府上。” “未婚妻?朕以为他说未婚妻的事情,是在推脱赐婚呢。” “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是从边疆过来的,所以,对都城还是不熟悉,方大人还准备带她出去游玩呢。估计啊,方大人很快就会来和皇上分享这个喜悦了。” “想不到,他还是个讲信用的人,朕之前还在想,在秀女当中选择一位,给他赐婚呢。”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方大人在朝中没有势力,也没有倚靠。全心全意为皇上尽忠,臣觉得,没有必要给方大人指一些不中意的人。再说了,方大人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若是好好遵照当年的约定,娶了未婚妻,会向外说明,朝中的大臣,都是正人君子,注重承诺,也是一件好事。皇上应该大力赞扬才是。” “你说这个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女子,是否能够配得上他呢?他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这个女子,若是无知的乡间妇孺,那就真是不相配了。” “臣听闻这个姑娘,天姿国色,还饱读诗书,应该是不会差劲的。只是,这个家里好像早些就没落了,所以姑娘一直住在亲属家里,性子有些内向。” “性子内向也无妨,朝中朝臣的夫人,也不需要外出干什么,只要他们俩能合得来,也无所谓。” “那是啊,不过臣觉得,让方大人把未婚妻一起带出来,也不错,也让皇上看看,顺便还能多接触一点人,说不定也没那么内向,您说呢?” “你说得有理,这样吧,你等下到内务府传个旨,让内务府给他府上送一套吉服,让方亦歇把未婚妻一起带来赴宴。” “那臣马上就去。” “这就是方大人的未婚妻,夏姑娘吧,果然长得清新脱俗,不知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回和贵妃娘娘的话,婚期还未决定,臣想着先来和皇上禀报一下,然后臣再安排。” “皇上,此等才子佳人,不如由皇上做主,赐婚可好?” “一切都听你的,你若是开心,那就由你赐婚,也一样。” “瞧皇上说的,这赐婚,自然是皇上说的才算数,臣妾怎么能乱说话,若是皇上觉得,现在不是赐婚的时候,就再等等也行,臣妾不过随口一说。” “爱妃这话,朕只是觉得成人之美是件乐事,想让爱妃共享一下。好吧,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们俩成婚,与兰心公主他们同日吧。” “多谢皇上,多谢和贵妃娘娘。” “多谢皇上,多谢和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这不是应该的么?才子佳人,看起来,就让人开心。” “看到爱妃如此开心,朕心甚悦。” 那时候的魏华清,放心的表情,可能只是感觉,方亦歇对自己的妃子没有觊觎之心吧。 现在夏耘如果出这个事情,方亦歇落井下石,就是无情无义之人,方亦歇若出手相助,那就是坐实了当初的传闻了。 这时候,方亦歇若是有点脑子,就只能选择按兵不动。 但是身边有美人在侧,方亦歇真的可以如此冷静吗? 就算方亦歇可以,夏清慕呢? 夏清慕是那个冷静的人么? 再冷静,看到自己的父亲要被斩,也冷静不下来吧? 其实,不管夏耘是什么样的人,夏清慕也算是个有胆有谋的女子,若是因此出什么事情,好像也有些可惜。 除非,让人把方亦歇他们先行调走,看不到,可能可以冷静一些。 兵部侍郎正常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调走的,除非,方亦歇被降职…… 凤咏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你在夏耘府上有人么?” “有是有,但是不在重要的位置,想知道什么估计也不可能。”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只要是就行,根本无所谓是什么重要的位置,只是这个人,可能会有危险了。” “你要干什么?”京墨有些不解。 凤咏低声说道:“夏耘是夏耘,夏清慕是夏清慕,夏清和是夏清和,我们要拆开来看。夏清和在宫中,现在怀有孩子,一般不会有事,魏华清还等着留子去母呢。夏耘现在已经在被怀疑的边缘了,这时候,最麻烦的,就是在外面的夏清慕。 魏华清本来对于夏家和方亦歇的关系,就有所怀疑,这时候,夏耘出事,也可以试探一番。就算这时候,方亦歇可以冷静面对,视而不见,你觉得,夏清慕可以么?夏清慕为了夏家甚至可以去你那换脸,可见一斑了。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方亦歇从中摘出来,这样也不白费你帮夏清慕做的那么多。可是,方亦歇是兵部侍郎,并无外出机会,老王爷那边有什么事情,方亦歇也会知道。难免到时候不会动摇。 所以,只能让方亦歇离开这个位置,调离都城,这样,才能保全夏清慕。而且,也算是我对得起夏耘了,保全了他一个孩子。” “那你想怎么做?”京墨淡淡问道。 凤咏笑了:“很简单,派你的人,去方亦歇那边一趟。魏华清的人,肯定在方亦歇那盯着呢,方亦歇心里也知道,这时候肯定不敢开门,也不敢说什么。然后晚上会默默过去的,只要被抓住他们有联系的证据,不管方亦歇怎么辩解,魏华清也不会相信了。” “但是你怎么保证,方亦歇只是降职,不会被看成是和夏耘一党的呢?”京墨有些怀疑。 凤咏低声说道:“让您的人,一并去一下我的府邸,还有一字并肩王的府邸。” “你这是什么意思?”京墨有些不明白。 凤咏笑着说道:“这样,更加会让魏华清觉得,夏耘真的准备造反。单独一个夏耘造反,你觉得,魏华清会相信么?夏耘弟子再多,也不过是一群文官,那几个武将,在军中都算是新兵蛋子。难道,您不知道,什么叫做,百无一用是书生么?这时候,如果夏耘要造反,肯定要找人帮忙,而不是自己做,不是么?” “可是,你怎么保证,到时候魏华清不会怀疑呢?”京墨不懂。 凤咏低声说道:“我这边,无非是烟雾弹,我答应与否,魏华清自然会问我府中的人。可是一字并肩王呢?你想过么?在魏华清眼中,一字并肩王举足轻重,再加上他在罗青这件事情上有愧,你觉得,这时候,魏华清是不是会尽快争取一字并肩王呢?这时候,夏耘的人过去,只会让魏华清不去想更多,加速笼络一字并肩王。” “你这是要逼着夏耘造反么?”京墨有些惊讶。 凤咏点点头:“我就是要逼他造反。你以为,夏耘会站在我们这边吗?我们根本没办法的,只能这么做。再说了,夏耘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他就不会和魏华清站成这个位置了。我刚开始,以为夏耘送女儿入宫,是因为曾经得罪了魏华清。 但是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夏耘看到兰儿的样子,那根本不是一个臣子对公主该有的态度。在知道白兰的真实身份之后,更加是无所畏惧,只有愧疚,你不觉得有什么吗? 白兰可是魏华清的未婚妻,你觉得,他当年弄丢了白兰,他除了悔意,什么都没?” “你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想说,他本来就想造反吧?”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他不想,他只是相当这个曹操罢了,他对那个皇位不感兴趣,他要的,是独一无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半个朝堂都是他的,还不够么?”京墨有些不懂。 凤咏低声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以为,现在是权力最大的时候吗?军营呢?后宫呢?你以为,他只满足于,掌控这些书生么?如果这样,魏华清不可能防他至此的。” “那你现在这么做,岂不是让一字并肩王提前和他斗?你这是不是有点冒险。”京墨对此还是有所保留。 凤咏笑了:“一点都不冒险,我们这个,是借着魏华清,来打压夏耘。如果我们先对付魏华清,到时候才是有大问题,因为,一字并肩王和我们,不一定能弄得过这个夏耘。所以,现在利用魏华清,先除掉他,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以后不需要头疼这个问题了。” “那好吧,不过方亦歇那边,若是做不好,说不定会连累了他。”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低声说道:“这时候,就看方亦歇的脑子是不是清醒了。再说了,方亦歇若是出手相助,我反而觉得,这个人可交。如果方亦歇什么都不做,我反而觉得,要小心这个人,这个人根本无情无义的。所以,我并不觉得,方亦歇被连累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们也借机看清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值得我们帮忙。” 第四百一十三章 首夏犹清和 在陆英的事情上,虽然方亦歇拒绝,但是方亦歇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 可是夏清慕,从始至终都在为别人考虑了。 夏清和进宫的原因,不好说,可是夏清慕后来的选择,确实可以从话里话外听出来的。 夏清慕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也不是那种只想自己的人。 但是当时,有些事情,就说不清了。 夏清慕说,自己是因为真正的夏清慕进宫了,自己怕被发现,才被送到方亦歇那当清慕的。 可是这样大张旗鼓的事情,难道魏华清会不知道? 所以,在魏华清眼中,方亦歇一直都是夏耘那边的么? 如果这样的话,后来,魏华清一定要见夏清慕,就说得通了。 因为魏华清想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到底是不是真的夏清和。 至于到现在都没发生什么,可能是这个身份真的安排得很好,所以还未东窗事发。 可是在魏华清眼中,夏清慕和方亦歇,本来就是有问题的。 不仅自己,就连魏华清都知道,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民女夏清慕见过王爷,公主。” “这……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就是您想象的,宫里那个夏清和,才是夏清慕。眼前这个夏清慕,才是真正的夏清和……” “那……这……那我那时候开玩笑说的,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是真的?” “对,您说的是真的。当时您说出来,下官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来,王爷不能知道什么,才没说什么。清慕,具体什么情况,你和王爷解释一下。” “清慕和清和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因为清慕的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再加上夫人身体不好,所以王爷也一直顺从夫人,从未给清慕的娘亲名分,在府内,也只是以清慕称呼,从来没有提及姓氏。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虽然前朝需要倚仗父亲的门生,但是皇上生性多疑,就怕父亲因为这个,功高盖主,所以,就提出后宫人员不足,想让父亲负责选秀。 可是父亲一辈子都是做学问的,阁老不过是虚名,一辈子旨在教书育人,这选秀的事情,哪里知道?后来,经内务府提点,才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要让清和入宫,可以牵制父亲。可是就像王爷猜测的,清和小时候,就与方大人有婚约了,父亲并不是一个失信之人。再说了,父亲也看出,嫁进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出路。 在父亲左右为难的时候,清慕主动请缨,愿意顶替清和入宫,所以,才有了不明不白的封妃。可是清慕入宫之后,清和就变成了清慕,俩人还是略有不同的,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就把我送到了方大人那,当清慕。 直到方大人那时候回来,跟我说,王爷问他,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我就知道,王爷猜出来了。也知道,王爷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臣子,得知了我们的真实情况,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拉上方大人,过来与王爷和公主说明情况。 就像王爷说的,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就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个事情呢?” “王爷,因为清慕的身份,可能会保不住,才要与王爷提前说明。清慕入宫,完全是为了父亲,所以所做之事,可能有时候有失妥帖,希望王爷不要怪罪,而且,更希望王爷可以在能帮得了的情况下,帮帮清慕。清慕与清和,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清慕小时候,琴棋书画学的比较少,很多东西,都是临时教的,所以难免会露出破绽。希望王爷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遮掩过去,夏府定当感激不尽。” “若是皇上细心,早就发现了,可是皇上根本不在乎,或者不想去说这个事情,你明白吗?皇上看夏阁老也十分紧张,和贵妃做事也十分小心,所以,不去计较。再说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夏清和,皇上根本不在乎,是真的夏清和,可以牵制夏阁老,不是真的夏清和,假冒秀女入宫也是大罪,这个罪名,也可以牵制夏阁老,所以,你们不必有如此担忧。” “有王爷这句话,我倒是放心多了,若是皇上不想追究,那我从今以后就当夏清慕,也无所谓。” “这个事情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身份,有一点问题。你与方大人有婚约,你现在这样,不过是个婢女,你说,以后方大人可能名正言顺娶你么?如果过了年纪,皇上强行赐婚,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无法得罪皇上,你们现在就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再说了,本王都能猜到的事情,皇上有那么多人,不能查到吗?就算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是你们的感情是真的,你真的能容忍,以后当一个妾室吗?” “王爷,这个问题,我想过。说实在,妾室与正室,无非是地位的差别,如果方大人无意迎娶,我就是一辈子的婢女,那就是连妾室也不如。王爷也说了,身份是假,感情是真的,如果到时候,方大人与夫人的感情,能够超越我们之间,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当初清慕进宫时候,她就已经是清和,我就只能是清慕了。清慕在夏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当是我还她的,给她一个好一点的人生,也是应该的。” “你能看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如此懈怠,此次选秀,皇上也有意为朝堂上的臣子指婚,到时候,说不定,方大人也会在列,你们要早些做好准备,不要轻敌。按本王看,此次若是给臣子赐婚,说不定到时候会按照势力来,方大人在皇上眼中,到底是哪一边的,到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王爷,那时候下官已经说了,家母有指腹为婚的亲事,皇上还会赐婚?这不是让下官做个失信之人?” “你错了,现在多少人三妻四妾?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赐婚,你敢说一个不字吗?皇上早就知道,你指腹为婚的人,是夏清和,他怎么会不帮你指婚?还有,这次指婚,根本不是关心臣子的终身大事,而是让你们各方势力相互牵制。比如说你娶了对头的女儿,那不就是在家安插一个眼线吗?这时候,你们只有两种选择,那就是和平,和互相牵制。这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一个好结果。至于你们是不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给你们十个胆,也不敢拿皇上赐婚开玩笑吧。” “王爷……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可怎么办啊?下官心中只有她,她心中也只有下官,下官怎么能娶别人?而且,如果选了一个人回来,让她受苦,那不是愧对夏阁老的信任?” “王爷有什么提议但说无妨。”方亦歇连忙说道。 “宫中女官,也有婚配的权限,而有一人,绝对可以,让你们俩,毫无顾忌。” “是谁?” “是谁?” “陆英!陆英本就是罗青的未婚妻,这次完全是乌龙,才进入了选秀名单,后来皇上已经把她批去选女官了。她与你的身份,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若是娶了陆英,陆英心中只有小王爷,自然是愿意成全你们。再加上,有个已婚的身份,加上宫中女官的身份,皇上就会对陆英放下戒心,这样,陆英在宫中办事也容易一些,你们也开心,不是很好?” “可是……就如王爷所言,这陆姑娘,真的愿意吗?” “这事情,自然是需要商量的,不过你们要知道,陆英心中从未一刻放下过罗青,这种人,要她答应,你们也要有所收敛。要让皇上放下戒心,这样,你们才算演了全套。等到后来,你纳妾,干什么,皇上可就管不着了。” “这个事,如果真的能够办到,自然是好事,只是怕陆英姑娘不愿意。还有,女官如果成婚,就要日日回府,到时候,是不是会影响陆姑娘呢?陆姑娘为小王爷守节,可是下官府上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是分开,就怕被皇上察觉,可是过于亲密,就感觉玷污了陆姑娘的名节呢。” “你这就是傻了,你想过么?女官可以婚配,若是皇上不放心,到时候随便给陆英配了人,或者直接收了做娘娘,到时候,陆英才是真的不能守节。本王想,与其让陆英姑娘随便嫁给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比较好么?而且,陆英姑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字并肩王也是一个热心肠,这件事情,他们就算不知你们的情况,为了陆家,也会做的,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要是等到了选秀,只怕就无法控制了。” “王爷,下官怎么想怎么不妥,路姑娘是否为小王爷守节,那是陆姑娘的选择,可是下官这样娶她,那就是负了她。如果臣日后出什么事情,连累了他们,那便是负了她全家。这样的事情,下官不能做。 下官与清和缘分,若是只能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而且我们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个事情,总是我们欠清慕的,每次听到和贵妃的消息,我们都心中有愧。因为我们知道,清慕根本不在乎这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她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些罪的。我们在外面还有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一想到清慕,我们就觉得,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日后,皇上赐婚也好,什么都好,下官的心中只有清和一个,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臣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传出去,也不过是下官宠幸妾室,脏的不过是下官一人的名声。这是我欠清慕的,我应该还,只是连累了清和,现在只能跟着下官,做清慕,受尽苦楚。” “方大人,若是清和在意这些,只怕现在不会跟在你身边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谁欠谁的,出身在什么家庭,都是大家无法选择的。清慕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但是你们俩,也需要好好生活,才对得起,清慕的牺牲。她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宫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们若是也过得不好,那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是不是夏家的子女,不在于一个名分,也不在意是不是妾室所生,而在于,是否有夏家的风骨。夏阁老当初也是无从选择,清慕与清和,哪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取舍。你们现在,能够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对得起清慕的牺牲了。不过,你们想过,以后的方夫人吗?” “公主此话何解?” “方大人,你虽然说,脏的是你一人的名声,可是你想过方家吗?想过那个与你一起,被赐婚的女子的名声吗?你觉得你会连累了陆姑娘,那你就不觉得,你会连累那个女子吗?” “公主,下官当然知道您的意思,这样下去,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公主,就算下官给清和一个新的身份,成婚了,奉为正妻。他日若是宫中饮宴,清和一出席,皇上就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到时候,被株连九族的,可就不止方家了。” 凤咏对方亦歇有保留意见,但是对于夏清慕,从来都没有。 不管是怎么说,在看人这件事情上,极少数有自己和京墨都看错人的情况。 虽然夏清慕变脸是因为家里,但是变脸的后果,却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不管这个过程是轻松还是困难,难道,可以因为轻松,就抹杀掉么? 夏清慕如果只是因为美貌,自己并没有什么看得起的,至少,在现代,整容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能说这是对于美的追求。 但是因为别人去整容,这个才是让大家佩服的。 再说了,夏清慕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要让自己变美的话,京墨从头到尾,也都是在吓夏清慕,说了那些可能。 夏清慕却从未退缩。 第四百一十四章 没得选择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女的,哪怕她是一个侍女,哪怕让你现在去和皇帝说?” “是谁?” “方大人不要紧张,这是自己人。” “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帮你,只是会连累你身边这个女子,日日隐姓埋名,用他人的脸过日子了。” “京墨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易容?可是易容不容易保存,要时常保养。” “不,我这用的是秘法,可以永久改变容貌,再也改不回来了。如果你爱的是她的容貌,那我可以告诉你,改变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你最好想清楚。” “前辈……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说也容易,用一个专门的蛊,腐蚀掉你的面皮,然后再涂上专门的药剂,重新长,虽然骨架上没有变化,但是会改变脸上有些部位的摆列,会造成面容巨变。只是这个法子,疼痛异常,而且要疼到皮肉长好为止。等到皮肉长好,也不是就舒坦了,脸上皮肤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十日之内,不能见光,不能掌灯,不能碰水,而且奇痒无比。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样,到底是否值得。你要知道,你这样,可能出来会奇丑无比,可能会美若天仙,若他真的只是在乎你的脸,色衰而爱驰的道理,我想我要提前告诉你。” “前辈……我不怕,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父亲。我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到时候就是连累一大堆人。当初让清慕顶替我入宫,我就已经满是愧疚,现在若是再因为这张脸连累这么多人,我更是痛苦不已。我一人受苦又怎么样?能够帮大家解决问题,那才是应该的。” “你若是想好了,就到雪芙居来找我,记得,我叫京墨。” “王爷,这位前辈说的话……” “是真的,这个京墨大人,就是大名鼎鼎,清荫阁的巫蛊导师,所有大家治不好疑难杂症,都是他来弄的,他若是能说的出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个后果,他也说的很明白,还望你们都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夏姑娘,花容月貌,到时候,可不一定会这样。本王知道,方大人与夏姑娘青梅竹马,情谊绝对不仅限于这肤浅的外表。但是方大人,您要记住,这个改变,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期间所受痛苦。” “不然,我们不弄了,好吗?我舍不得看你这样,受尽苦楚,夏阁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要告诉父亲,我会自己去做,等到做好,也不必说这些过程,只需要告诉他结果就是。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至于做好之后,我也希望,这边所有人,都彻彻底底拿我当夏清慕。宫里的那个,才是夏清和。” “夏姑娘若是能够有这个觉悟,本王觉得,京墨大人会为您一试。只是变成什么样子,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美人再骨不在皮,夏姑娘就是改变了些许面相,想必也不会丑陋到哪里去。”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不是因为与他生生世世,而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才做的,所以,我觉得值得。” “不然……” “别说了,若是我现在这样下去,难免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是我一死了之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个改变一下面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因为这张脸才是我,就像刚刚公主说的,是不是夏家的儿女,看的是夏家风骨,而不是这张脸。” “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京墨大人亲自为你服务。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没有一点面子,那是根本请不动的。因为京墨大人,不爱钱,不爱权,只讲一个缘分,也许,这就是你与京墨大人之间的缘分。这也是对夏家还有你们的一个帮助。” “那为什么,前辈会愿意帮我呢?” “曾经本王也这么想过,不过,可能就是缘分吧。你们不必想,这个前辈是不是对你们别有所图。他本可以加官进爵,就因为他的性子,才这样的。有些事情,只有他能办到,谁都办不到,包括皇上。” “这位前辈,有这么厉害?” “方大人知道,我们附近,有多少部落和邻国吗?” “这与这个前辈有什么关系?” “你能说出来的,你不能说出来的,都有他的人情在,这天下,谁都不能说自己畅通无阻,可是他可以。你说这种人,有必要为难你们吗?” “下官自然是相信王爷的话的,不然也不会来说这件事情了。只是,不管是谁来经手,下官都要对清和的人身安全负责。” “不是清和,是清慕,清和是宫里的和贵妃,不是你身边的丫鬟。” “是下官疏忽了。” “你就放心吧,只要清慕能够受得了,绝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但是,这个痛苦,确实是非人的。” “别说了,我愿意,我怎么都愿意。我现在这样,你们谁都保护不了我。” 想到那日夏清慕的决绝,自己还是觉得,自己和京墨没帮错人。 凤咏低声说道:“如果没得选择,璟晼伯伯,我希望你可以保全夏清慕。” “保全夏清慕?为什么?”京墨有些不懂。 凤咏笑了:“一来,是对夏耘的补偿,夏耘现在并没有真的造反,这也算是我们害了他。二来,是对方亦歇的补偿,方亦歇并没有欠我们的。三来,我觉得夏清慕一个女子,肯为大家牺牲,自己来换脸,本就难能可贵,更别说别的了,当时她说的那些话,我都觉得,是发自真心的。这种有胆识的女子,被连累,实在是可惜了。” “你全家都没了,你还活得下去吗?往往表面上看起来坚强的,背地里不一定是这样。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就算我想保全她,她也不一定会。而且,你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她要是知道了,她还会站在我们这边吗?”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低声说道:“我没办法,而且,夏耘早晚会造反,这一天早晚会到。你别忘了,夏清和怀孕了,夏清和若是没有孩子,还能多活几年,现在呢?十月怀胎,一日日临近的临盆日,就是魏华清的催命符啊。你以为,魏华清会不知道么? 夏耘想做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你以为,夏清慕不知道么?如果夏耘乖乖做这个国丈大人,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可是你觉得,夏耘肯么?魏华清信么?夏耘若是个忠臣,也不会处心积虑培养那么多弟子霸占朝堂和军营了! 他以为他自己是孔子,他的学生都是颜渊么?别想了,这事情,并不是我们要做,也不是我们要逼夏耘去死,而是这三人的局面,早晚是要打开的。虽然是谁的孩子是她无法选择的,但是已经这样了,总归要解决,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有能看得开呢?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么?你要弄死人家的妹妹,人家的父亲,你还要人家夸奖你么?不可能的,你想想清楚吧!到时候,只会把她推到魏华清那边的!”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那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我有的选择么?就算她恨我,跑到魏华清那边去,我又能怎么样呢?以后的夏耘会放过我们吗?是,我可以不管以后怎么样,可是,我帮罗青报了仇,然后搭进去一个一字并肩王,你觉得,这个仇到底是报了,还是没报呢? 如果一字并肩王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些将士呢?陆英呢?你想过吗?一字并肩王这边,和夏耘那边,早就是势不两立了。除非夏耘那边没有野心,不然怎么办呢?就像现在,我让你放掉这么多年在这边的人,不报仇了,你会心甘情愿吗? 现在并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魏华清死掉容易,魏华清死掉之后呢?再说了,我们把他熬死了,这个算是报仇吗?他活着的这段时间,还会做多少坏事呢?你想过么?这些事情,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不是么? 报仇不是单独杀了这么个人,就算完事了。我们杀掉他容易啊,随便找个人,进宫下个蛊下个毒什么的,魏华清就死了。可是魏华清死了之后呢?我们是不是就完事了?还有剩下的人呢?你能保证,魏华清死了,夏耘不会打着报仇的名义,对我们斩草除根么? 官字两张嘴,我们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就算现在,夏清慕恨我们,方亦歇倒戈,我们还有的选择么?璟晼伯伯,我们的仇人现在已经是皇帝了,牵涉很多东西,不是单一的,杀掉,退位,就可以的。 如果我们只是要他下来,那容易啊,我们现在有多少方法可以让他退位呢?可是退位之后呢?这个事情就解决了吗?不可能的。” “官场的争斗向来是无休无止的,你杀掉一个夏耘,有什么用呢?你也说了,他现在拿自己当孔子呢,那么多弟子,你能保证,到时候,没有帮忙报仇的吗?到时候,还不是一团乱吗?”京墨无奈摇摇头。 凤咏低声说道:“璟晼伯伯,有时候,不是我们想要乱,是我们没得选择。秦焱死了,我能怎么样呢?你以为,秦焱死了,秦婉仪会善罢甘休吗?我们已经走了错的一步,我们没办法了!我们只能这么做!而且,你别忘了,这秦婉仪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她不能抱一个孩子垂帘听政,你觉得,她会不会跟我们鱼死网破呢? 你别忘了,秦婉仪现在,一无所有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魏华清死了,她不过就是一个皇后,到时候,谁会拿她当回事呢?魏华清还在,这个皇后都可有可无,更别说魏华清死了之后了。我们现在,只能暗中帮着秦婉仪去推动这个事情,才可以解开这个局面!” “这个局面解不开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局面,只有在魏华清死了之后,才能成功解开了,你以为,秦婉仪现在会跳出来说自己没中蛊么?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宫中,应该已经抓到,朝和简宁下毒的人了!”京墨低声说道。 凤咏点点头:“所以你要快一些去告诉夏耘这个事情,还要做好下一步的准备了,我们没得选择了。至于夏清慕,我也不过是可惜罢了,终究是我毁了她的家。但是我没得选择了,如果到时候,她要报仇,就来找我吧,我愿意一个人承受。” “你怎么承受?你知道现在的你,身上背负了多少吗?你想过,你现在如果出事,会有多少连锁反应吗?你承受?你死了,会出多少乱子你知道么?你从未想过这些,从一开始,你不是在和稀泥就是在出馊主意!现在呢?怎么办?”京墨有些怒意。 凤咏低声笑道:“我也没办法,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按照我的法子做。保住一字并肩王比较重要。夏耘不一定是我们这边的人,但是一字并肩王肯定是。而且,相比夏耘,一字并肩王,要好结交得多。” “你这话说得倒是对,只是这个法子,终究还是冒险了些,万一一字并肩王有什么不测,你想过后果么?”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点点头:“其实这个事情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你别忘了,一字并肩王的地位,和一字并肩王的能力。你觉得,寻常的人,真的可以奈何得了他么?更别说魏华清和我们的人都在保护了。这次魏华清本来就是要抓夏耘的毛病的,你以为,他会出什么万一么?就像我说的,魏华清但凡有点脑子,都会知道,留着一字并肩王比一箭双雕来得有意义得多。而去掉夏耘,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没得选择。”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无力 京墨点点头,还是吩咐了手下。 凤咏看到这些,转身就要出去,京墨连忙拉住凤咏:“你干什么去?” “你既然安排了,我也要去安排一下,夏耘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我是不得不去,实在不行,把一字并肩王接出来也行。谁能保证,一字并肩王府里面没有夏耘的人。”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点点头:“那你去吧,还是小心点,我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们的。” 凤咏点点头,出门坐车到了一字并肩王府。 看着一字并肩王府的大门,凤咏又想到,罗青还在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以为小王爷不会让他进来,毕竟我的身子还没复原呢……” “凤公子玩笑,那个人,不会伤了你的。更何况,我认识的凤公子,不可能会让人威胁。” “小王爷,七皇子如今这般,倒是奇怪了。果然是一字并肩王府,连茶都好些。再想我平日里的,那就只能算是树叶子了。” “凤公子谬赞了,茶本身就是树叶子。” “他不过是才发现罢了。你上次贸贸然在晚晴居对他的人下套,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了。那所谓的芙蕖姑娘,应该就是白芷原来的贴身侍女吧?这样的人,不是很合适。太容易被查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做,就不怕被查出来。” “我只是觉得,七皇子做的,有些奇怪了。” “所派之人,也太不正经了些。” “你猜对了,那个人,不是七皇子派来的,是自己来的。七皇子没有这么冲动。” “七皇子多疑,但是谨慎,不至于一知道,就派人来。” “那个人,是七皇子的陪读,列安。那列安,可比你还要娇媚呢。” “我知道,我还给他指了个明路,让他去曲艺楼弹琴唱曲,说不准还能给七皇子打探点消息。” “你倒是热心,别等下人家真的去了,七皇子找你要人,看你怎么办。” “指不定到时候七皇子还亲自登门谢我来呢!若不是他瞧不起那青楼曲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人一言,就称病在家不去文州呢?” “确实,若是他多查一查,就不会相信了。你这一招,虽然笨些,但确实还蛮受用的。” “算来算去,还是失算。” “难道你想么?她的死,与你无关。” “茶虽好,但是还是酒适合这气氛。” “你这身体,还是喝茶吧,喝酒伤身,尤其是苦酒。你也坐下吧,没外人。” “小的站着就行,多谢小王爷关心。” “明日,你寻个时间,把我今晚遇刺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他的病,自然会好的。七皇子小心谨慎,就是这身边的人,有些太蠢了一些。” “魏华清已到文州,这太子殿下的病,也该好了。” “小王爷好像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人,现在却在这和我这个四皇子的谋士谈笑风生。” “我是我自己的人,不属于任何人。” “现在也只有小王爷能说这个话了。就像现在的夜色,整个都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王爷这亮如白昼。” “我这光明一直都等着你呢。” “小王爷是拿在下当园子里的姑娘哄了么?” “凤公子玩笑,公子一直洁身自好,是我不该用对待一般人的态度对待公子。” “对了,刚刚听小王爷的话茬,好像小王爷对四皇子的动向,比我这个幕僚还熟悉呢。” “不止我,满朝文武都很熟悉,怕是现在都城里有关系的人中,只有凤公子你不知道了。” “小王爷是说我这幕僚当的不称职了。想来惭愧,四皇子确实从未主动找过我帮忙。” “那是魏华清没有眼光。在我看来,凤公子之才,本朝之内,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王爷夸奖得在下都不好意思了。” “我若是魏华清,我现在就应该求助凤公子你了。这文州,现在可是去得了,回不来的地界了。” “我并不希望他和别人对幕僚那般,万事求着我。在我看来,幕僚,并不是高高在上。幕僚,也不过就是知晓一些小法子的手下罢了,自然应该帮助主子排忧解难。小王爷难道不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吗?” “反正不是来找我秉烛夜游的。” “我自然是找小王爷诉苦的,我这不过是和四皇子见了一面,就险些被人刺杀,我这位分低,还不能面圣,难道,注定只能咬咬牙,把苦往肚子里咽吗?” “那你想怎么样?” “小王爷是嫡子,在朝中也有位分,若是能给我做主,那自然是极好的。” “嘿,合着你是要我去圣上面前帮你告状啊?我说了,人家圣上也要信啊。” “满朝文武,也只有小王爷,能给我做主了。” “你怎么就觉得,圣上能相信我说的呢?” “咦?不是小王爷刚刚和我说那个黑衣人叫列安的么?小王爷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七皇子的人诶!”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话多,我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我帮,我帮好吧。” “那一切就拜托小王爷了。在下身子还未好利索,有些体力不支,就先回去了。小齐,我们走。” “凤公子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托公子的福,我过得可好了,凤王爷差点没给我打死。”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小王爷怎生得这么猴急,若不是小王爷真如外界所言,好男色?” “哎呀,在下虽然是花容月貌、人比花娇,小王爷也不要这么着急啊,在下不好男色啊……人家还有未婚妻呢……” “怎么打成这样,疼吗?” “小王爷这话问的,能不疼吗?这还好是鸡毛掸子,要是个竹竿子、木棍子啥的,我估计骨头都被打断了。” “怎么会打得这么狠,你被人行刺,这凤王爷都不关心你的么?你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亲生儿子?凤王爷只在乎他那王爷面子罢了。” “你被打成这样,没人管吗?” “小王爷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懂我们这种废柴庶子的生活呢?我母亲母家地位小王爷自然是知道,又是圣上亲封的命妇,若是母亲能够帮衬一下,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在家无所事事了。” “凤王府两个夫人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又怎么会有嫡庶之差呢?你若觉得在王府过得不开心,只管来我这便是。” “小王爷是觉得我在胡说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记恨自己的家里,若是不开心,你就到我这来住吧,想住多久都可以。” “小王爷这我想来应该是不方便了,不过小王爷介不介意,借在下一点钱呢?” “自然是可以的,我早就说过,愿意和公子交朋友,这朋友借钱,我自然是在所不辞了。只是冒昧问一句,凤公子借钱是要干什么呢?” “我不想回凤王府了,想要自己买个院子搬出来,这样也算是方便一些,而且给小齐赎身,所以需要银子。我很快就会还你的,你不用担心。” “你这话说的,就算你不还我钱又怎么样呢?” “我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这点小钱,小王爷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是我却很在乎。” “好吧,那你要多少呢?” “一万两白银。” “好。你快去吧,争取今天能办完事情,搬家可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你这不会是要和我算利钱吧,太见外了,快收起来。” “不,这不是利钱,这是我要拜托小王爷办事的钱。”凤咏云淡风轻:“我不方便回府去赎回小齐,劳烦小王爷派一个可信之人,装作小齐的家人,就说家中有大变故,要小齐回乡,马上给小齐赎身。赎身之后,小齐就先住在小王爷这,等我置好了宅子,我还钱之时,自然会来带走小齐。” “凤公子不与我见外,交代我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自然是会办好,至于赎身的钱我这有,等到时候一起吧。这个钱你就拿着,置办宅子最是费钱了,多带总比少带好。” “小王爷,那我就先走啦,日子不早了,我还得找宅子呢。” “等到安置下来,要通知我去参观啊。” 那时候,自己刚刚来,也从未想过别的,不知道罗青的话中另有玄机。 更加不知道,自己以为的一万两白银,是多大的数目。 自己只看到寻常的官员是多少钱,想着一字并肩王怎么也比一般官员多得多,才狮子大开口。 等到自己做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这个位置,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那些月俸,也不过是一般同等官员的钱,甚至还更少,因为,一字并肩王清廉的很。 如果那时候知道这些事情,自己就该知道,罗青是系统拥有者了。 毕竟,罗青的钱,实在是来得太不寻常。 等到自己离开凤王府,搬出去之后,小齐出事,自己才知道,钱,有时候真不是什么万能的东西。 “他……是谁?这……这是小齐的衣服……难道……难道……” “你先冷静一点,我已经去请太医了,太医马上就来……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 “小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才离开几个时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听我说,我们的人到凤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他这个样子倒在门口了,我们的人很小心把他挪回来,现在就等太医过来了,你先等太医过来看过,知道怎么样,你再发怒也来得及。你现在,最重要就是要冷静……” “我要怎么冷静!你说我怎么冷静!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治好了,也是个废人了!你叫我怎么冷静!这种伤势,就算医术再发展千年,都不能百分百治好!你让我怎么冷静!太医,太医有什么用!也不过就是吃个药,接个骨,最后再来一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不要看造化!我要他好好的!你明白嘛!” “小王爷,小人才疏学浅,请您另请高明吧。” 钱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太医,又怎么样呢? 小齐不还是死了么? 就算是清荫阁,就算是圣手繁缕,不也有救不回来的白夫人吗? 钱,当然是好东西,但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富可敌国,不一定是天下最开心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自己真的也需要钱。 可是如果知道,自己当初跟着系统那么一直下去,会走到今日的局面,自己情愿,让系统毁灭掉自己算了。 自己真的是自私的,因为贪生怕死,才做了那么多事情。 自己只看到表面上的东西,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些,才会造成这么多后来的事情。 虽然自己知道,就算没有自己,魏华清依旧会走到这个位置上。 但是现在的自己,真的无法原谅当初的自己。 如果说魏华清是那个刽子手,自己就是那把刀,你可以说刀没有过错吗?可是,刀终究也杀了人。 不管自己有心还是无意,这结果,不都一样吗? 凤王府府上一个人没有,罗王爷这边孤身一人。 白家上下,仅存那么几个了。 可是自己呢?苟且偷生。 刚刚京墨说,夏清慕报仇自己怎么办。 自己倒情愿,夏清慕来找自己报仇。 自己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不觉得有啥。 如果当初自己真是被电死了,而不是穿到这里,自己可能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纠结。 感情真是个让人纠结的东西,自己从小到大,亲情、爱情、友情都无比淡薄,哪怕有过女友,哪怕有过兄弟,都让自己觉得,不如现在纠结。 白兰虽然现在是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也有朋友,有亲人,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自己现在也是一个一字并肩王,自己也逐渐开始明白,曾经老王爷的无力,那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无法保护自己身边人的无力。 第四百一十六章 老油条 自己信誓旦旦保证过,自己会为罗青报仇,会给老王爷一个交代,可是现在呢? 大家却都为了保护自己,而奔波,魏华清这个凶手,却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掌握着大家的生死。 “小王爷……小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王爷有点事要问小王爷,叫小的过来看看,小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约个时间。” “我没事,老王爷若是有时间,随时上门,我对小王爷的死,也是深表遗憾,若是老王爷有什么要问的,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身体,确实是不适合挪动,只能请老王爷屈尊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那时候,自己还保证过那么多,最后呢? 自己远走,逃离,最后呢? 现在,自己连一字并肩王的安危都没有百分百的自信能保住,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呢? 自己回想起来,曾经的自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拥有系统,很多事情,随随便便都能做到。 现在呢?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排行榜可以给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钱财,可是自己,到底还可以怎么样呢? 难道拿钱增兵造反吗? 当初一字并肩王的态度自己也看到了,自己也分析过局势。 因为报仇,搭上天下百姓,也不是自己能做的。 可是,自己若不去陷害夏耘,那夏耘难保不会是下一个魏华清。 夏耘现在的立场不明,夏清和怀孕,说不定就会成为他造反的导火索。 自己若不能冒险逼他造反,让魏华清去平反,日后拉下魏华清之后,就是让老王爷联合秦婉仪,都不一定能斗得过夏耘了。 老王爷是个武将,秦婉仪是深宫女子,哪一个,能对付得了,在朝堂上这么多年的老油条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 心情 想到自己对于一字并肩王曾经的误解,自己还真是有些感觉对不起一字并肩王。 这也是这么久,自己没有登门拜访的原因之一。 其实现在想来,当初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有点误会了。 不知道,当初自己那么说,一字并肩王在隔壁,到底是什么心情。 “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 “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第四百一十八章 救治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想到当初的事情,自己就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一字并肩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走了一段时间,凤咏才发现不妥,这一字并肩王府,当初,虽然人少,也不至于这么少,今日,怎么连个人都没了? 难道真的如外界传言,这一字并肩王府已经不如当年了? 这时候,凤咏看到了一个人影,看起来无比熟悉。 “南星?是南星吗?”凤咏大声问道。 身影听到声音,一怔,然后转头,果然是南星:“公子?公子您怎么……” “先不说这些,王爷呢?王爷在哪?王爷现在有危险!”凤咏连忙说道。 南星愣住了:“王爷?王爷在休息呢,王爷现在的身体不如当年了,若是不休整一下恐怕是不成。公子说王爷有危险,是什么意思?” “夏清和怀孕,夏耘蠢蠢欲动,皇上为了防止夏耘乱来,想让王爷出面帮忙,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夏耘的耳朵里,我怕夏耘先下手为强!快,我们快去。”凤咏连忙催促。 这时候,前面传来好像什么掉落的声音,非常大声,凤咏心中大呼不妙,连忙带着南星冲过去。 走到才发现,王爷胸前插着一个匕首,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屋里几个便衣打扮的侍卫。 这些侍卫看到凤咏,连忙行礼:“王爷吉祥。” “别吉祥了,老王爷这样,本王能吉祥吗?快,快叫太医!”凤咏连忙喊道。 侍卫连忙说道:“属下已经让人请太医了,太医很快就到,老王爷这样,怕是不适合移动,所以我们不敢动。” “行了行了,你们先出去,这里本王能弄好。”凤咏连忙吩咐他们出去。 等到这些侍卫出去了,凤咏低声对南星说道:“你现在到我府上把正初叫来,顺便让正初把改叫的人也叫来,就说老王爷重伤需要医治,他就明白了。老王爷和魏华清的事情,我怕魏华清的人不一定那么尽心。” “好,我马上去,只是这王爷……”南星有些为难。 凤咏点点头:“你去就是,这里我看着,你叫的人到了,王爷就是死透了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南星听罢,马上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太医过来了,小心把一字并肩王挪到床上之后,查看一番,就在旁边讨论起来。 “依我看,这刀不能拔,拔了说不定会牵动别的地方,会更严重的。” “胡说,这不拔还能一直在里面?若是这人有心,这刀就肯定是特殊处理的,拔不拔都是个死!合着你想让王爷带着刀到处走?” “走什么走,这刀不拔出来,就死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能保证这个匕首,是光滑的?拔出来不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不拔怎么办?看着王爷这样吗?” “那也不能不拔啊,这要是不拔,不也是死么?” “可是我看这王爷嘴唇乌青,说不定,这匕首上已经淬了毒了,这不能当做单纯的外伤来治疗啊!” “什么说不定,我看你就是个庸医!这百分百就是中毒!” 凤咏看这些太医,一看就是一群废物,大喊道:“能不能治,不能治都给我滚!去找皇上领罪去!” “王爷,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老臣们也很希望治好王爷!王爷是举足轻重的人,我们怎么能随便救治?”其中一个太医说道。 凤咏看着正初带着京墨来了,对这些太医说道:“那你们出去!讨论好再进来!” 这些太医听到这话,一个个都跑出去了。 京墨和正初仔细查看了一下,淡淡说道:“没什么事情,虽然匕首上淬了毒,匕首也有倒钩,但是好在老王爷多年习武,底子不错,若是用续命丹吊住性命,拔出匕首再上专门的药剂促进愈合,应该没有大碍。” “那这续命丹……”凤咏连忙问道。 正初笑着说道:“放心吧哥哥,续命丹我是没有,不过有个差不多效果的,若是用起来,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凤咏点点头。 看着正初和京墨的样子,凤咏好像看到了当年,陵游救治正初的样子。 只是当初,是陵游把这些大夫赶出去的。 “王爷,客栈外来了个人,自称是正初的叔叔,是来救他的,我不让,已经打伤我们两个人了,现在正在往上闯呢。” “放上来吧,该来的挡不住。” “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哼,没想到这王爷是个傻子。” “大侠,敢问您给他吃的是什么啊?” “你不必管,我不会害他,你有空说这些不如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我帮他运气促进恢复。” “王爷不可!且不说刚刚吃的是什么东西,这样重患,怎么能这样随便移动?再说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治,治坏了,那怎么办?” “清荫阁治病,也要你们这些寻常郎中看得懂吗?” “针。” “把他们送走吧,这毛病他们治不好,待着也是没事做,早点回去陪家人。” “把他们支出去,我们聊聊。” “你们出去吧,我在就可以了。” “这位大侠若是想杀我,你们在也没用,刚刚,你们不就没拦住他么?下去吧,顺便让大夫给你们也看看。” “原来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前辈,失敬失敬。” “没想到啊,闻名天下的王爷居然是个傻小子。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心甘情愿跟着你。” “谁?正初吗?他是我捡的,他说卖身葬父什么的,我给他钱他就跟着我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难道你没发现,他不是一般都卖身葬父吗?” “咦?这玩意还分一般的和不一般的?我没卖过不知道诶。” “没想到我侄子跟了个傻子……他是我兄弟的孩子,小时候被人拐走了,之前我才找到他,谁想到他不跟我回去,我一生气就关了他一个月,没想到居然让他跑了,我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就知道他受伤了。” “原来正初消失那段时间是被你拐跑了,我说人怎么不见了。” “拐跑?我想带走他多的是方法,只是他不愿走,我也没法子老看着,就只好派人跟着了。我刚刚给带走他的人一个教训,那边就收到消息说他出事了,我才急急忙忙赶来的。” “那您不也没带走么?可见您觉得我这是安全的。是不是?” “屁!安全他会伤成这样?我还没说你呢?他一个孩子你让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要不是他爹埋头炼丹还不知道,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头都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哈?他爹没死啊?那他卖身葬父?骗我?” “谁骗你啊,那时候他被人骗了,用这个接近你,给他那所谓的爹报仇!傻了吧唧的。” “额……好吧,然后呢?现在前辈找我有何指教?” “跟你谈个交易。你现在这样,保护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你要想个办法,自保,顺便保护他。” “哈?哪有办法,你都说我了,自己都保护了。” “这样,你带着他跟我回清荫阁,这边,我找个人顶替你,保证不被发现,你看怎么样?” “啊?回清荫阁?我跟你回清荫阁干什么去?我也不会治病,我也不治病。”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说,你回去了,我这侄子死活跟着你,不也就回去了吗?这样我不就省了不少功夫了?再说了,你们到了清荫阁,住下之后,就不干啥,陪着他玩,不也是好事么?至少他人回来了,再说了,这么多年也碰不到这么好的差事啊,一天吃喝玩乐还保护你,是不是?” “这话没错啦,可是我这么多人,总不能都去吧?” “你不是让他们各自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做呗,到时候你到了清荫阁,和他们联络也比按照原定计划的方便吧?再说了,清荫阁每个月都下山采购,你还可以跟着去看他们呢。” “可是第一次见面,我很难相信这天下还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呢,就怕到时候不是馅饼是陷阱呢。” “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我们清荫阁和朝廷没有任何关联,只是个治病的地方,甚至于江湖中很多大小人物还欠我们人情,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害你,当然,我们也不会帮你害别人。” “叔叔,哥哥。”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一定要放信物,你呢?一句话不说,要不是暗中保护你的人回禀,你现在就见阎王了!” “叔叔,我……我在帮哥哥做事,再说了,清荫阁不是不过问朝政么?” “清荫阁是不过问朝政,可是没说不救你性命!你说你现在这样,倒给我费事了!刚刚吃的那些药,多贵你知道吗?我现在又要找你爹要了!还不知道那玩意要讹我多少东西!” “那你可以把我抬回去,就不用耗费您的丹药了……” “屁!从这带走?千里迢迢回去?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爹不拆了清荫阁?你歇菜吧!” “傻小子你过来。” “好侄儿,你跟着我回去吧,顺带可以养伤。清荫阁山好水好,药材一大堆,保证你比之前还厉害。” “叔叔,这件事你不必说了,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极好,哥哥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别的了。我早就说过,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反正父亲沉迷炼丹,也无心顾及我,我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这次不过是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没必要抓我回去吧?” “他在哪你在哪?那他要是去清荫阁你是不是也跟着回去?” “当然啦~不过没有用的,哥哥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来,你跟他说,你是不是愿意跟我回去?” “是啊我跟你回去。” “为什么?哥哥你不要受他威胁!你不想去就不必去!我跟着你,他也不敢干什么的!” “没有人强迫我,只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样也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这边也能够脱身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 “那是自然,稍后我会找个清荫阁的弟子和你互换容貌,至于怎么通知他们,拿什么信物,那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只是有一点,若是身份暴露,你要马上回去换回来,清荫阁的人不能暴露,更不可能帮你做什么别的,只是当一个替身待在那。这样做的话,你以后也可以自由行走,也不会招人跟踪。我也可以顺利把他带回去,至于别的,这么说吧,清荫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若是呆得住,一直在也无妨。”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内外有别 “你看,这样不是正好我从监视中消失了,而且他们开酒楼我也可以帮忙了。你和我出去也不用那么小心了,再说了,你终究有家人,老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也不是很好,你说是吧?” “哥哥这是嫌弃我么?知道了我有父亲,便不再想要带着我了么?我不是有意隐瞒这件事情的,只是叔叔说,清荫阁的身份不能轻易泄露,尤其是我是身份,会招来麻烦的。哥哥是为这个事情生气么?瞒着你们是我不对,以后也不会了,哥哥你别再生气了,别赶我走。” “你想什么呢?我哪是赶你走,现在是你全家在保护我啊,我要是不去清荫阁,这样去文州,等于就是被关在了文州府,出不去,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再说了,南星他们来来回回进出文州王府,早晚会被人察觉。到时候更不好。我跟着你回去,一来我自由了,再来你的身体也能得到很好的修养,何乐而不为呢?等你身体养好了,南星那边客栈也开好了,我们就可以去看看,也能知道情况,是不是?再说了,到时候,南星和我联络也容易多了,不用那么躲躲藏藏。” “哥哥,那你去清荫阁,不会偷偷把我丢下就不走了吧?” “我要是把你丢下,方法有很多,陵游前辈来了,我可以直接走,留下他救治就好,等你好了,你也被带回清荫阁了,出不来不说,你还找得到我么?你也不必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修养好一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切,我手上哪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你这是不相信我么?” “哥哥自然是相信您的,只是叔叔,您不会到了清荫阁就把哥哥赶走吧?你之前不是说过了,清荫阁不允许人随便进入吗?” “咳咳,话是这么说啦,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把他跟弟子互换一下容貌,到时候,他就只能按照清荫阁弟子的身份生活了,我什么时候把没犯错的清荫阁弟子赶出去?你是病糊涂了吧?” “就是啊,再说了,陵游前辈不是那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他才不屑于去做呢,你说是吧,陵游前辈?” “那是自然,我要是不想留的,干掉就是,干什么还千辛万苦带回清荫阁?你以为清荫阁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我不过是看他救了你,还照顾你那么久,你又死活不肯走,我才想着带上,你要是说不想的话,那我不带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别啊,叔叔,你让哥哥自生自灭啊,你让他去文州,那就死定了!” “你不用担心,陵游前辈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会带着我去的,不然你说他这么厉害,直接带走你,我不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么?再说了,我请了那么多大夫,还让老王爷叫了那么多都城的大夫,都没有治好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也没用,还不如让陵游前辈带走,他要是说不带我,你现在早就在会清荫阁的路上了,哪里能在这里说话呢?” “哥哥,那你去了清荫阁,姐姐呢?南星呢?他们要怎么办?” “无碍,我去清荫阁,他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这样才是正常的,若是我们突然全部消失,只怕我们走不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抓住了。再说了,我虽然说待在清荫阁,但是那些该做的,还是不会落下的,到时候,我还方便下山帮他们做点事情呢。” “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你就出去吧,我再给他推一次内力,好的快一点我们上路也快一点。” 谁能想到,当日倔强的正初,居然会成为一个大夫呢? 只是现在的正初,自己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心疼。 当初的正初,单纯善良,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看不清摸不透,就算有一些小心思,也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 可是现在,正初都学会杀鸡儆猴了,实在是让自己有些意外。 这些东西,虽然算是个生存的本事,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正初是随着成长变成这样,自己倒也没这么多愧疚可言。 可是现在正初,是因为繁缕的事情,才变成这样,自己真的有些觉得,对不住繁缕。 对于繁缕的嘱托,自己终究还是辜负了。 不过仔细想来,现在这个世道,这样的正初,也不一定全是不好。 不管正初和繁缕之间的事情怎么样,至少,正初现在不仅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一技之长了,不需要自己担心,也是一件好事。 要不然还那样单纯可欺的正初,在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可以生存下去呢? 魏华清和那么多有心人的眼皮底下,可能只有这种人,才可以在夹缝中求生存吧。 凤咏看着,京墨有一个干净的布摁住一字并肩王的胸口,转头和正初说:“我拔出来之后,你马上上药,止住血,这止血散药效猛,不要上太多,怕影响内在。” “我知道了。”说罢,正初从怀中拿出一个丸药,塞入一字并肩王口中。 京墨看着这个瓶子,淡淡笑了:“涅槃丹?你倒是舍得,这么贵的药材。” “哪有什么舍不得,救得了人才是值得的,救不了人在我那,就是个普通瓶子罢了。”正初淡淡说道。 京墨猛地一下拔出了刀,血一下喷出来,正初连忙撒上止血散,摁住伤口,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正初再拿出一个药粉,撒在伤口上,帮一字并肩王包扎起来。 京墨看包扎完毕,淡淡说道:“你那涅槃丹,不像是陵游的,也不像是繁缕以前炼的,是你自己炼的?” “嗯。我还加了点续命丹的成分,所以不仅可以保命,还可以提升功力修为。只是这个药药性猛,若不是老王爷这样的体质,我断然是不敢用的。”正初笑着说道。 京墨满意点点头:“你确实是有天赋,这个药,给陵游看过了么?” “嗯,叔叔说不错,只是药效太猛,不大合适所有人。”正初笑着说道。 京墨笑了:“能让清荫阁治病的,也不会是寻常人。若不是老王爷底子好,现在早就暴毙而亡了,哪有什么时间用这个。” “至于解毒方面,我就没办法了,这个毒,我从未见过。若是解毒,只能以毒攻毒,只怕老王爷现在的体质,受不了这么多。”正初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摇摇头:“无碍。我等下给下个蛊毒,用蛊毒牵制住这个毒性,我们再慢慢想解决的方法。现在不是解毒的好时机,强行解毒,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那也好,只是这个蛊毒的毒性……”正初有些为难。 京墨笑了:“你就放心吧,什么人是自己人,什么人是外人,我还是分得清的。” 凤咏一听京墨的话,满头都是黑线,自己人就这样,外人就跟容妃一样吗?看来真是不能得罪这个人,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等到他们救治完毕,外面的太医都没商量出一个对策。 凤咏把他们叫进来,他们反而对京墨正初的做法表示怀疑。 “这样真的可以吗?” “老朽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救治方法……” “盲目拔刀,后果严重啊,这王爷嘴唇都惨白了……” “这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们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王爷,这俩人您是从哪里请来的,若是有什么……” 凤咏看着这些庸医,无奈摇摇头:“你们都别说了,若是治不好,本王自己去向皇上交代。大人们行医多年,医术本王自然是信任的,只是这次,老王爷的伤情种,中毒深,若是用寻常的方式,只怕不好,所以,只好得罪各位大人了。 大人们一路来辛苦了,正初,给大人们准备点车马费,让大人们雇个车回去,也好舒适一些。” “是,王爷。”正初恭恭敬敬回复道。 那些庸医又开始了。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放心了,这种不知名的毒素,我们救治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若是能找个懂行的,肯定会快一些,这也是为老王爷的身体考虑。” “那是,要不是王爷,今日老王爷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可不是,王爷办事如此妥帖,难怪皇上如此器重王爷,把宫内大小事务都交给王爷负责了。” “王爷这样,真有当年凤王爷的风范哪……” 凤咏一听,尽是些恭维的话,摆摆手:“那众位大人先回去吧,这一路急急忙忙,本该请大人们吃饭的,只是老王爷这样,本王也没心情了,改日吧,改日,本王在府内好好摆上几桌,和老王爷一起请诸位大人吃饭。” “那多谢王爷了,老身先回去了。” “那是那是,王爷太过客气了。” “那我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老骨头老腿咯,不中用咯……” 看着这些庸医走了,凤咏对门口的侍卫招招手:“大人,大人,你们来一下。” “王爷有何吩咐?”领头的侍卫说道。 凤咏笑了:“没什么,大人们可是皇上派来的?” “那是自然,皇上听闻老王爷有危险,让小的们在外守候,没想到还是晚一点。”那侍卫脸上有些懊悔的神色。 凤咏拍拍这个侍卫的肩膀,笑着说道:“那也不是你的错,好在这王爷现在没什么事情,你们与皇上也好交差,不知道,这夏阁老家中,是否……” “回王爷的话,夏阁老应该已经被捉拿入狱了,至于别的,小的不知。”侍卫恭恭敬敬回复。 凤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你们一直在这,也不知道什么。不过本王想着,这老王爷一个人在这也不方便,不知道可否让大人们多安排一些人手?这老王爷虽然身手了得,现在不是身受重伤吗?这种国之栋梁,肯定是有很多卑鄙小人觊觎着的,若是再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那是自然,小的已经上报皇上,皇上已经安排了人手过来了。”侍卫恭恭敬敬说道。 凤咏点点头:“正初,为了以防万一,从府内调几个信任的人过来伺候,这府内本就没人,若是在混进什么奸细,怕是更加麻烦。” “是,王爷。”正初连忙应允。 凤咏看着这些侍卫,从怀中拿出一包散碎银两,递给领头的侍卫:“大人,这些天你们就要辛苦了,这些碎银子给兄弟们好好补一补,虽然你们在这守着,也离不开,可是叫些菜来府中,也是要的。” “王爷这是什么话,小的们当差是应该的,怎么还让王爷破费?”这个侍卫有些惊讶。 凤咏笑了:“这哪是破费。大人有所不知,本王与老王爷交情颇深,已故的小王爷亦是本王的挚友,父王过世早,老王爷也颇有帮助,现在老王爷身受重伤,本王本就该做这些。只是本王那边,还有许多要事,实在分身乏术,只好让大人们帮着多加小心。 这钱,不仅是给大人们的酒钱菜钱,也是本王的安心钱。若是不付出点什么,本王心有不安。再说了,这些日子,本王回都城,忙于宫中琐事,也从未到这边来过,这样也算是本王给老王爷的补偿了。 本王府内的人,大多都是下人,身手不行,只能倚靠各位大人了。等到老王爷康复,本王还要请大人们和刚刚的太医们一起吃饭,好好答谢一番呢。大人们现在就和本王如此客气,这以后,该如何见面?” “王爷说哪里的话,王爷是主子,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弟兄们都担待不起。再说了,王爷所说,就算您不给钱,弟兄们也该做,这是我们的差事。至于王爷与老王爷之间的渊源,弟兄们也有听说,就算王爷觉得有些愧疚,也不用给弟兄们钱,这钱,不如留着给老王爷补补身子,更加重要。王爷也说了,老王爷是国家栋梁,这样的老臣,自然是比我们这些下人要重要得多,给我们吃酒,还不如给王爷补身体呢。”这个侍卫笑着说道。 第四百二十章 回放 凤咏没有再和这个侍卫客套,只是把银子塞入侍卫的手中,就让他出去了。 看着床上的一字并肩王,凤咏有些感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之前和一字并肩王的回忆,也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王爷,凤咏有一事相求,恳请王爷答应。”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你不用这样,你的身子还没好呢。” “凤咏一人去,无牵无挂,倒也无关紧要。只是白芷无亲无故,本就命苦,此行路途遥遥,凤咏不忍,请王爷代为照顾,哪怕是当一个仆人,也是好的。” “你这话说的,我本是义不容辞,只是姑娘清白之身,与我这老头子同住一个府内,只怕传出去不好。” “王爷此话怎讲,一字并肩王声名在外,想要姑娘的话,愿意的姑娘都可以从府门口排到城外了,又何必这样?再说了,白芷已死,现在的,是顾栀白,王爷不需要担心。” “边关苦寒,怎是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受得了的?更别说条件那么艰苦,我不忍你跟着我去受苦。再说了,都城中有王爷保护你,我也放心一些。我若是带着你去,那是俩人任人宰割,与其这样,不如我一个人去,若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我也方便一些,你不在身边,我的顾虑也少一些。” “我一个人怎么能放心呢?再说了,你的身体,比我好不了多少,若是有什么危险,谁来照顾你呢?” “你留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王爷可以保护你,你要是跟着我,你只会成为我的负担!你好好在都城待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和王爷也好支应我!我们俩若是都陷进去,谁来通风报信?” “就是啊……你们俩若是都陷进去了,我这是山高皇帝远,有心无力啊,再说了,你留在都城,你们还能联络一下,你可以及时通知我,若是你在文州,等你回来通风报信,我再派人过去,只怕他头七都过去了……” “你看,连王爷也这么说,我就把正初带去,若是有什么事,正初还有点功夫,可以保护我,你们若是没收到我的回信,也好及时过去,我若带上你,正初怎么保护得了我们俩呢?到时候我们出不来,再折进去一个正初,那就得不偿失了。” “唉,你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都城。” “留在都城是件好事,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希望王爷帮凤咏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青儿的面子上。再说了,白家与我也有些私交,照顾白家后人也算是职责所在,你就放心吧。” “王爷威名在外,一言九鼎,凤咏自然是相信王爷,只是白芷性子倔,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敬请王爷多多担待。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和您说,你只要记得,真正的白芷已经死了,但是眼下的这个,依旧是白家后人,您若是查到什么消息,不需要相信,你只要记住,无论她是不是白芷,她都是白家人。” “我知道了,人在我那你就放心吧,只是你自己,你准备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计划没有变化快,随机应变吧。王爷不必为我担心,我一个人倒也乐得自在。” “你也不用太悲观了,凤王府的事情不大,你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限制自由,该给的还是会给的。” “王爷此话说的,正所谓,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该给的就算都给,也是被圈禁,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待在都城说不定更危险。” “这话倒是没错,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王爷,我此行凶险重重,就算有什么事,您也不要管,只需要帮我专心保护好白芷就好,您要记住,您是一字并肩王,您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被人家抓住话柄,罗家满门,以及您所有的战友,都指望您一人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全好自己。我的性命事小,大家才是最重要的,您若是出什么事,救不出我不说,还容易让朝野动荡,得不偿失啊!”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看到你有事我不救吗?我怎么能这样看着你去死呢?” “王爷,您在一日,就能保十几个家族百年无虞,为我一人,引得这么多人家破人亡,实在是不值当的。再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您怎么就知道,那死路,就一定是死路呢?” “反正,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大意,我估计,这几天就会让太医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你一定要记住,若是检查完说你马上可以动身,你就塞一点银子给太医,让他说你要再休息,去文州的事情,能拖到什么时候,就拖到什么时候,最好拖到圣上忘了,那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只怕事关重大,太医不敢偏私。” “反正试试吧,万一碰到个通情达理的呢?大家都知道,这名为升迁,实则贬谪,只要有心的,都不会想让你带着伤病去的。” “王爷不用担心我了,您方不方便帮我查查别人呢?” “你想查谁尽管说,我尽量帮你查。” “之前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七皇子就顺势去保护四皇子,可是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小王爷都……四皇子呢?为何还不回都城?” “我肯定帮你查出来!只是你查四皇子怎么了?难道青儿的死,与魏华清有关?” “王爷稍安勿躁,莫说是别的,难道您觉得四皇子可以这样心思缜密、人手齐全地杀死小王爷么?四皇子是什么人,您还看不出来么?我只是觉得,七皇子突然念兄弟情了很奇怪,就算是为了在圣上面前邀功,害太子殿下,也不应该这么久还不回来吧?” “你这说的倒是,他确实不是这种人,他要是这种人,只怕也活不到现在。从小华清就特别懂事,并不是那种会为人分忧的懂事,而是与世无争的懂事,你懂么?在皇家,锋芒毕露不一定是个好事。他母亲也一个性子,所以也不受宠,不过,这么多年,后宫争斗,从未有伤亡,也许,这个就是他们的本事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装模作样倒成为保护自己的方法了。要是可以选择,我宁愿一生做一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愿踏入宫门侯府半步。” “你也不容易,这些年,也不容易吧?大夫人嚣张跋扈,凤鸣无容人之量,你与二夫人,也不容易……唉……” “王爷,我有个事情很好奇,大娘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和孟同甫大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这个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那时候……那时候明明……” “看来是真的了……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求为父亲伸冤,我只求死得明白。” “唉,其实,当年这个事,也是圣上一手造成的。瑞珏当年战功赫赫,回京之后,许多人都想与未婚的瑞珏攀上亲戚,纷纷找到了圣上。那时候,母家最荣耀的,就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家。本来,瑞珏喜欢二夫人,圣上也觉得二夫人性子温和纯良,与瑞珏一刚一柔,正好互补,就赐婚了。谁知道大夫人的母家,突然找到了太后娘娘,非要攀上这门亲,结果,圣上拗不过太后,就让两个夫人同时嫁给瑞珏,两个夫人,还都赐了封号,平起平坐。可是你知道,你母亲性子,怎么可能去争什么呢……然后……唉……本来这样,都要成亲了,突然爆出来,孟同甫与大夫人有婚约……孟同甫的父亲亲自上门找了大夫人的母家……吵吵闹闹,闹得满都城都知道了……但是你也知道,圣上最好面子,再加上此事是太后做主,他怎么好驳回,只好随便给孟同甫安排了个官,给了个建府的肥差,安抚孟家,这件事才算是压了下来。对外就宣称这个婚约是玩笑,不作数的。” “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娘母家攀高枝,铸成的错,为什么要孟同甫来背黑锅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是啊,本来是这样,但是圣旨以下,哪有收回的道理,再加上,那时候孟家出了点事情,本来是要全家流放的,但是因为这个错,就算补偿了,只是革职,然后给孟同甫安排个官,就算解决了。可是,孟同甫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本来叫得最凶,突然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还积极帮瑞珏建宅子。对了,就是他提议说,要给瑞珏一个赏赐,把府建在龙脉边上,蹭蹭龙气,也算是一个恩赐,圣上那时候看瑞珏的战功,也应允了……这府建好了吧,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事,我也就没想到那么多,结果……孟同甫自尽那天,这事情才真相大白……唉……” “不可能啊……如果他当初做了这个事……为什么要这么多年才告发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如果他想要陷害……早就可以了……那时候不是最佳时机么?” “那谁知道呢?他可能怕当时瑞珏要是出什么事情,一定会想到他所以没做吧,但是至于为什么这时候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其实瑞珏这些年在朝堂,磨砺得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性子,有些事情,也实在是过界了……所以,圣上干脆数罪并罚,直接就办了。但是后来孟同甫自裁,圣上也就没有了处决的理由,但是也不能直接说什么,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就追封了你……只是……我觉得这个追封,完全是为了堵住老百姓的嘴罢了,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王爷,我总觉得这次凤王府的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不敢确定,无论如何,您都要小心,我认为,凤王府不是唯一目标,也不是最后一个目标,而是一个开始。” “好,我会记住的,府上还有事情,你有什么事情,让人来找我,还有,好好照顾自己,小心一点。”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您若有什么消息,尽快差人来通知我吧,我随时恭候。” 那时候的一字并肩王,就像一个长辈,温柔谦和,彬彬有礼,除了看到兰儿时候的惊艳,一言一语,没有丝毫的走板,甚至于,比凤王爷还像自己的父亲。 “你来啦?她人呢?嘿嘿,我就是问问,我就怕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我等下回去带她一起回去吧,我坐马车来的,也方便。” “不急不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聊。我让她带人出去吃饭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好吧……” “我与王爷又要事,你们退下吧。” “王爷请,这是她酿的梅花醉,不是很甜,还自带寒意,十分清口,我喝着不错,您尝尝。” “果然是好酒,清清淡淡,却别有滋味,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小姐,厨艺也如此之好。倒是让本王意外。” “王爷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王爷早该猜到的……毕竟王爷比我消息更加灵通啊……” “什么?” “我身边这个,根本不是白芷。王爷没看出来吗?” “不是白芷?!她不是你从青楼接来的吗?那她是谁?!” “王爷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了。对,我身边这个,不是白芷,而是白兰……” “白兰?!就是当初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 “对,就是那个白兰,那个和魏华清指腹为婚的白兰,那个白芷的孪生姐姐白兰,那个三岁那年走丢再也没找到的白兰……” “这……怎么会?那真正的白芷呢?真正的白芷在那里?” “死,了。” “王爷莫要吃惊,也不用担心,我今天找您来,便是说这件要事。我身边这人虽然是白兰,但是早就不是曾经的白兰了,而是杀死罗青那个杀手组织的细作。而且,我怀疑这个杀手组织,当年是有预谋地偷走白兰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温暖 “这……这……那……青儿?青儿是不是……” “不是,虽然罗青是被这个组织杀了,但是是误杀,这个组织盯上的,应该是凤王府和白家……而她,我不知道放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来看,这个人肯定不能放在您府上了……我已经连累了罗青,不能再连累您了……我要把她带到文州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而且我刚刚稍微透露了一下她的真实身份,她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应该在怀疑阶段。如果能够因为这个,让她和组织产生隔阂,就更好了……” “可是……可是朝中……” “我知道,朝中有人说要处决白兰,但是王爷您要知道,那不过是传闻,只要我把她带离都城,她便不会被人发现,王爷您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再说了,我去文州,身边也没什么可打探的了,我也能好好渗透一下,打听一下他们到底抓白兰为了什么。您说对吗?” “王爷,您不用担心,就算我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牵连你们。当然,我也知道,您并不相信我,只是,您要相信您的孩子。就算小王爷单纯善良,也不至于,分不清是非黑白。再说了,您随便一查应该也会知道,当初并不是我主动接近小王爷的,而是小王爷主动接近我的……您说,您的儿子,会随随便便接近一个人,并且为他去死么?恕我直言,如果小王爷连这点脑袋都没有,那他也活不到现在。且不说朝中日日尔虞我诈,就说血战沙场,难道不曾有暗箭来袭?若是单纯至此,想必早就命丧军中了……” “我自是明白,但是你要知道,眼前,这个背后的人,可以在那么多年前,就偷走白兰,再在后来,陷害白家,偷换白芷,安插在你身边,一步一步全部都在掌握之中,这是多大的势力?位置多高,才能把朝中大小琐事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人,保不齐也盯上了一字并肩王府,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有还手之力。现在的情况,早就和我相不相信你没有关系了,你明白么?” “王爷,您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您当初怎么会相信她,而不相信我呢?您如果知道我说什么,您就该知道,今日之事,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您,而不是我!虽然白兰被指腹为婚,但是不至于让大家把怒火发在白家身上!因为魏华清一直都不是个受宠的皇子,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魏华清身边这个四皇子妃的位置!为什么白兰被偷,为什么现在回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白兰和您夫人长得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您,而不是冲着我!说白了,我们不过是因为您,无辜做了牺牲品罢了!” “你!我……” “王爷,我知道其中的缘由,我本可以装作不知道,对,我也可以把她留在您身边,让您继续,拿她当做一个替身,我甚至都知道,您根本不会碰她。但是,我为什么要说?第一,我要告诉您,这个组织有多可怕,真正的目标是谁,让您提防。第二,我要告诉您,眼前这个人,是白兰,而不是您的夫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但是,感情,记忆,都是不一样的!且不说,我们被您连累,就说这个部署,您能保证,不会再出现一个声音相似的?或者是习惯相似的?您要做的,是小心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相似去相信这样一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在您那,也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但是,难道我不比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值得相信吗? 王爷,我此去文州,肯定是凶多吉少,我知道,我也认命,但是您,您不能如此。既然猜出,这个组织是针对您来的,那您就该小心应对才是。您要知道一点,当今圣上,可是一直是小心多疑的性子啊! 我本不必管您,说真的,我现在早就自顾不暇了,但是,小王爷之事,我一直觉得愧对于您,说真的,此事虽然现在看来,是冲着您来的,但是,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小王爷也不会死,这也是事实。小王爷待我如此,我便不能置之不理。我跟您保证,若是我活下来,我定帮你解决好这件事情,无论这件事后面的人,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地位……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到时候是为您报仇,而不是救您于水火……” “我……唉……什么都不说了,明日你只管放心去……一路之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圣上再怎么多疑,也不会选择在路上动手的……甚至于还会派人保护你……唉,他一直是这样……” “至于白兰,不管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都只能保护,我也不能做什么。毕竟,白家上上下下,现在只剩下她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相信,我和她点明身份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什么事情了……” 等到白兰听到大家的对话跑出去,一字并肩王甚至可以马上变脸,像长辈一样,苦口婆心去劝说白兰,那时候,自己就该发现的,是自己疏忽了。 “你先让我进去,我跟你解释……” “唉,你再怎么样,你也该怨我,而不是怨别人,凤咏说的没错,你们两家所有的波折,基本上可以认为是被我连累。但是,现在的我们没有办法,大家已经在一条船上了,你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出幕后的人是谁,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怨来怨去……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本来你该是白家的大小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到了规定的年纪嫁给四皇子,当一个皇子妃,可是呢?你却因为与我夫人相似的容貌,从小就被恶意带走,培养成一个细作,我知道,你怨我,也怨自己,怎么会生得如此容貌。怨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组织这样玩弄,怨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虚构的家庭,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已经这样了,怨还有用么? 你开门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不想浪费时间,现在就该放我们进去,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而不是放我们在外面干着急。白家满门都毁了,凤王府何尝不是呢?我的青儿也何尝不是呢?我们根本就同命相连啊。开门吧……” “你就算有什么想法,你也该和我说说吧……你们都好歹知道一些什么缘由……我才是最无辜的吧……我莫名其妙家破人亡,又莫名其妙要被发配到那种地方去,我才最可怜啊,为什么我现在很可怜在外面啊……你开开门呗……” 还有那日,送别时候,还让人感到十分温暖…… “还好赶得及……唉,我说你走这么快,得亏了裴大人,不然本王都来不及送行了……嘿,裴大人,这种差事还得是你啊,要是换别个速战速决的武将,本王怕是要去城外送行了……” “王爷玩笑,微臣愚钝,恐误了大事,什么事情都想做得细致些,有时候都耽误了时间,是微臣不对,微臣有错……” “王爷这话说的,裴大人是细致人,哪比您啊,我都告诉您今日出发的时辰了,您还姗姗来迟,我看啊,您要感谢一下裴大人才是……” “哦?那还是本王的不是了?那这么说,本王还要多谢裴大人了?” “瞧王爷说的,都是微臣不对,微臣不对。” “你看,他就是没意思,老是认错……这是我拨给你的护卫和侍婢,你啊,什么武功都不会,这此去文州,路途艰险,每个人保护怎么行……”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为我想得如此周全。” “裴大人是来干什么的呢?也是来送行的么?这带的人多了些。” “微臣是奉旨来给王爷送官服和侍婢的,这不,刚刚送完您就来了。” “那就早点回去吧,本王不是听说这裴大人素日里公务十分繁忙,怎么还寒暄上了呢……这个人啊,该干啥就干啥,别老想没用的……再说了,你看你做的,本来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事情,留下来寒暄就更没必要了,你说是吧?”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二位王爷好好道别,别误了时辰,天色晚了路更难行。” “行了行了,本王还不知道这些么?你就赶紧回去吧,这种不讨喜的活计办完了赶紧走,你看他都要被调到那种地方了,有什么好拉关系的……走吧走吧……” “呵,这种时候还惦记着拉关系,你是没看到,我要是不来他非送到城外去不可……” “朝中官员大抵如此,这个年纪了才四品,还是在这官多如牛毛的都城,也难怪他着急了……” “想必这就是圣上赏赐的侍女吧……你也是不会办事,怎么能让小女子坐在马车前面,风吹雨淋的。来来,你们俩,跟着我带来的这四个,你们坐马车吧,正好我也带了个马车给你,别坐在车前面再生病了……小女子不如男子皮实,快去快去。” “王爷,此去一别,年华流转,能不能再次相见,就看我的造化了……您看这都城,繁花似锦,四季景色皆为一绝,可是,再也回不到那日的观风亭了……” “你也不用如此伤怀,观风亭一直都在,只是那日的观风亭,在你心中罢了……你别说都城景色,就是你府邸附近,哪有什么景色?尽是一堆院子宅子,官员商贾来来去去,俗气得很,还景色呢?我看,比那造钱厂好不到哪里去,尽是铜臭味!” “我这一去,怕是铜臭味都闻不到了,文州那破地方,别说钱了,地方那么荒凉,就是千金万贯,也没有花的地方了,到时候啊,怕是嫌都没本事嫌了……” “文州我已安排妥当,文州新开一个七巧阁,说是卖些书画材料,实际上为我们传递消息,你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掌柜的,问他是不是有风清纸,要八年封存的,最好的,他便知道了。” “王爷之心,我无以为报,只是这到了文州地界,能不能出府,都是未知数……” “你自然是不能出去,可是可以叫别人去买……听闻王爷您素日喜爱书法,文州特产风清纸,八年封存的,听说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是纸中佳品!文州知府年年进贡,圣上也十分喜欢,舍不得赏给旁人,所以本王也不得见啊……” “哎,王爷您是武将出生,没想到您对书法也如此了解,这风清纸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太过稀有,本王也不得见过……想来此次,定能见识一次了……若是本王有购得,定给王爷捎上一些……” “王爷肯定是舍不得那些纸了,不然就会直接让正初一到文州就买了给本王了……唉,本王就说,你就是看不起我这练武之人……” “正初,你还不记着,一到文州就去最好的店里买八年陈的风清纸给王爷捎来!不然到时候王爷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哥哥一直记挂着王爷,我自然也是,这件事肯定是会记着的,只是我不知道,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在文州哪里有呢?” “文州最好的纸,自然是在七巧阁了~小的是文州人士,母亲家书中提到,文州新开了一家七巧阁,囊获了天下各种书法奇珍,文州苦寒,想必只有这七巧阁,才可以买到贡品风清纸了……” “多谢提点,我一定一到文州便给王爷捎回点风清纸来~” “这是前去年本王偶然所得的一个香粉,据说是外邦所来,名曰栀子粉,本王瞅着粉质细腻,柔滑雪白,正适合女人家用,本王一介武夫,拿来也没用,想来王爷喜爱寻花问柳,到时候也好拿来讨姑娘喜欢……” 第四百二十二章 探访 “王爷玩笑,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够作为寻花问柳的随意赠品呢……如此宝物,非得是碰到绝世佳人才能赠与了……我在这先谢过王爷了……” “那本王便不再多留,希望王爷早日觅得佳人,也好双双对对,共享红尘。” “多谢王爷,最近风大,王爷早些回府休息吧。” 若是知道现在的光景,凤咏情愿,那时候,自己一走了之,不管不顾。 若不是自己回来,也不会出这么多事情了。 罗青之死,老王爷都放弃了,自己还在执着什么呢? 执着这些不该执着的,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有人说,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将用死来句读。 自己却更喜欢后面那句,你真是一个令人欢喜的人,你的杯不应该为我而空。 自己何尝不知道,白兰对自己痴心一片呢?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深情可能真是一桩悲剧。 自己更加是承担不起,生死的后果。 自己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自己若是死了,白兰怎么办? 若说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之后,那么多受苦的人,现在剩下的,最苦的,怕是白兰了吧。 所有人,都有保命的能力,都有活下去的理由,但是白兰呢? 若是放弃报仇,没有了自己,白兰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白家出事了,白兰早就不可能和婚约一般,嫁给魏华清了,若是白兰身份暴露,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当时回来,也不过就是给白兰一线生机罢了。 可是现在自己发现,很多很多事情,都因此发生了。 自己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想要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若是当初,自己能够预见这个结局,那自己是否还会选择回来。 自己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知道有现在的结局,自己穿过来的时候,就该不做任务,直接让系统毁灭,是不是更好。 可是这么想过去,白兰何辜? 白兰根本不知道真相,就被培养起来代替白芷,白兰难道就不该有自己的人生么? 魏华清做这么多事情,不就是让凤咏上套么? 若是自己不出现,或者自己死了,白兰的下场,真的难以想见。 曾经自己也后悔过,自己为什么要帮助魏华清。 但是自己现在想通了,不是自己帮助了魏华清是错,而是自己深陷泥潭,怎么样,都是错。 爱是错,恨是错,无所作为是错,勇往直前亦是错。 现在的自己,无比羡慕,曾经顾冷岚的日子。 虽然生性凉薄,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但是至少,自己是独立于各个事情之外,没有这么多牵扯。 床上的老王爷,依旧面色惨白,胸口的伤口,没包扎之前,和当初的罗青一模一样。 若是没有正初他们,估计,现在自己又要面对一次死亡。 可是自己从未想过,罗青当初,是怎么死的。 莫伊需要过来,罗青必然是死了。 可是罗青是怎么死的呢? 神不知鬼不觉,莫名其妙? 这时候,门开了,白兰走进来,驼底色正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逶迤拖地暗红水仙散花裙装,身披荔枝红底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薄纱。乌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珍珠手链,腰系绣黄色底留宿丝绦,上面挂着一个蜜合色色海棠金丝纹荷包,脚上穿的是啡色色并蒂莲花绣鞋,整个人香艳夺目。 凤咏刚刚要责怪白兰怎么来探病穿得如此华丽的时候,看到李升从外面进来了。 凤咏连忙使个眼色,京墨就闪到了屏风后面。 白兰走上前,查看了一下,柔声说道:“王爷,皇兄派李公公过来了。” “嗯?李公公,不好意思,本王想事情出神了……”凤咏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 李升笑着说道:“王爷何必这么客气,奴才不过是奉命过来看看罢了。奴才知道,您与王爷交情深感情好,王爷受伤,您自然是担心的,怎么会在乎这些呢?” “李公公,皇上可有什么话?”凤咏苦笑着问道。 李升笑了:“没什么话,皇上就是让奴才告诉您,该抓的人,已经抓了,该入狱的也入狱了。让老王爷好好休息,还让您不要太担心了,得空进宫一趟。” “让皇上费心了,本王明日入宫。王爷这边人少,东西也少,就没法招待公公好好喝茶了,公公自己寻个地方坐吧。”凤咏淡淡笑着说道。 李升点点头:“王爷不必如此客气,奴才也就是过来看看,差不多奴才就回去了,还要向皇上禀报呢。” “那本王就不留公公了。”凤咏笑着说道。 李升仔细看了一番一字并肩王,才离开。 凤咏看到李升离开,转头问白兰:“你怎么来了?这边不是很安全。” “我若是不来,你觉得,合适吗?”白兰淡淡说道:“就算是再危险,我也要来看看,一则是因为我表面上是公主,二则,这老王爷,终究算是我姑父,我能不来么?” 凤咏点点头,但是还是笑着说道:“这里终究是太危险了。你是不知道,刚刚就差一步。我与南星就几句话的功夫,老王爷就……终究还是府里好些。” “好么?我倒是不觉得安全。不说你与正初都不在了,你说这府内,谁是谁的人你分得清吗?皇上那边不杀我,你能保证别人么?安全不安全,现在还很难说,反正最不安全的就是老实待着了。”白兰苦笑道。 凤咏乐了:“那你就这样乱走吗?万一真有什么危险呢?” “若是有什么,也不会因为我在府内就放过我了……再说了,现在,谁拿我当回事啊,费心费力杀我干啥?”白兰苦笑道。 看着白兰这样,凤咏只觉得,自己确实是做错了,到底有多少人,因为自己这个决定,受到了伤害呢? 对于白兰来说,到底是之前比较好,还是现在比较好呢? 其实最开始,白兰根本一无所知,如果不是要对付凤王府,可能白兰都不会离开白家。 “老王爷也查到了?” “嗯。我看,魏华清在都城肯定是有所动作了。不然不会这么容易查到。容妃今日离开,不出七日就会回到都城,到时候,只怕都城会有大变化。我们的身份,是时候要催一催了。” “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兰儿你要知道,报仇,是可以等的,自保,是不能等的。我知道,在报仇这件事情上,我们有一些分歧。但是我也只想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凤咏,说实话我对于凤王府乃至白家我并没有什么感情。除了小齐的事情和罗青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非要找魏华清报仇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想报仇,我当初就不会带着你们离开都城。我应该留下查清楚真相。可是我没有。其实那时候,我是想的,只要保住大家的性命,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报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这个对手是皇家,更不容易,我不希望你任何一个因为这个牺牲。我经不起再去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了。” “你要知道,你身边所有人都不怕牺牲。”白兰瞪了一眼凤咏,继续说道:“南星他们跟着你是因为什么?一字并肩王如此帮忙又是因为什么?芙蓉为什么会对你说那么多?甚至于为什么你去了文州,一字并肩王还给你那么多人?所有人都在等着你起来告诉大家,你报仇的决心。没有人会想你只是想保住性命。你也知道,你的对手是皇家,难道你觉得,这是你不报仇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吗?涉及皇家,任何事情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更何况是你这样,摆明了有仇的人呢?大家不仅是想要让你也去复仇,更想的是保住你的性命。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保住我们吗?” “兰儿,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再加上,魏华清这样的人当了皇帝,对所有人都是一个灾难。无论是白家还是一字并肩王府,其中的事情,肯定都和他脱不开关系,只是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当年把你带走,后来把正初带走,然后培训你们俩的组织,到底是谁的。虽然现在的事情,都指向了魏华清,可是魏华清当年才多大?他有本事做到这些吗?根本不可能,我怕的是,魏华清只是推出来的靶子,背后的幕后黑手,说不定还没露出狐狸尾巴呢。” “什么?正初也是?” “是啊,正初也是。正初和你一样,小时候就被带走,养在一个人家里,然后假装卖身葬父接近我。我觉得,你们俩的组织应该是一样的。” “姑父对这个,没有调查过吗?” “肯定是查过的,只是有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出来的。就像你,你不也随随便便被人带走了么?当年,白家和皇家派了很多人,甚至把整个城翻了过来,都没找到你。更别说,繁缕大人一个人找正初了。再加上白苏的事情,繁缕大人更是分身乏术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问姑父和师傅会知道呢?查不出,不代表这么多年都查不出,再说了,他们不是找到正初了么?还让正初脱离了组织,可见他们对组织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实在不行,让京墨大人用自己的关系查一查呢?总归是要查到比较好。而且这样的组织,说不定,不是和皇家有关,所以他们才查不出。京墨大人是索尔族,说不定会知道一些外邦的事情呢。” “京墨的话……倒是可以,只是如果这个组织真是外邦,我想过去也和魏华清脱不开干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组织会为他服务……” “兰儿,我……我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我只是不想你们因为这些事情,再受伤害了。你也好,正初也好,包括一字并肩王,陵游前辈,繁缕前辈,京墨,都一样,其实大家,现在都是好好的,我不想这件事情让你们再付出什么代价了。你也知道,白苏离开,繁缕前辈就已经那样了,如果正初再出什么事情,繁缕前辈一个人怎么办呢?陵游前辈也是,虽然说,清荫阁不是他创建的,但是他对清荫阁有他的责任,有他的感情,我不想这件事连累清荫阁。虽然我们来的不久,但是我能够看出,清荫阁对陵游前辈,繁缕前辈,京墨,还有那些师兄师姐都很重要,我不想毁了这里。天青山一直都很安静,我不想让朝堂的污浊,弄脏了这个安静祥和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还是那句话。凤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这样叫你,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叫你,现在的大家,不管做什么,都会是一样的了。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漩涡,我们都已经是漩涡中的人了,你出不去,也逃不开。我当然知道,清荫阁这样的地方,不涉党争,也不涉朝堂,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清荫阁已经不可能置身事外了。说实话,容妃娘娘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报仇非做不可了。这么多年,清荫阁何曾帮过朝中大官治病呢?魏华清这样送容妃娘娘过来,就是要把清荫阁扯进来。不管我们治好,治不好,都是错,到时候,都是朝廷迁怒清荫阁的原因。所以,听到你说那些话,我才会如此生气。我不是气你对容妃毫无恨意,我是气,在这个情况之下,你还想着,畏畏缩缩,以求自保。”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让你们去报仇……唉,说实话,魏华清的城府,我早就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知道了。他与我筹谋的事情,我也看出,他不是外面传闻的那种皇子,所以我并不生气,他算计我,因为,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小人 如果要怨,你们只能怨我,怨我招惹了这样的人回来。恨只恨,这后果不能我一个人承受,而要你们一起承担。兰儿,你不像白芷,白芷自幼是千金小姐,我后来她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我也没办法,但是你,真的是因为魏华清,颠沛流离,受人威胁,做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而且,我还不能帮你恢复身份,我还做不到帮白家平反……我……” “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也不想,怪只怪,白家人贪心,才会无端遭此大祸……而且,我走丢的事情,也不能怪你,不是么?我们就是被人盯上的猎物,我们能有什么选择呢?这样情况下,我再去怪你,就是我的不对了……” “对了,南星跟我的约定,你要一起去么?” “十五……那不是明日?” “对,明日我们就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消息的。容妃回去了,那边京墨盯着呢,都城的事情,我们还是要打听一下,只怕现在,一字并肩王日子不大好过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一字并肩王战功赫赫,再加上那么多武将替他说话,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再说了,一字并肩王那时候那么支持太子,皇后娘娘也不会让他出事的。只是,可能现在的境遇不如当年了,但是大多也是因为皇帝多疑,到不一定是因为魏华清。” “皇帝多疑这个性子,还真是……魏华清其实是最像皇帝的一个皇子,要不是玉妃的出身,只怕没有太子他们什么事情。” “只是这个心思用的不在正路上,这种人让他当皇帝也是祸害,我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了。” “算了,等下下山吃吧,这里的点心总有股药味,不想吃。” “药膳点心自然如此,但是有些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有点药味也不是不好,不对吗?这个菊花饼不会,你要不尝尝。” “算了,不吃了,下山一起吃吧,刚刚起来也没什么胃口。喝点茶清清口。桂圆红枣茶?我以为你会泡寒香茶。” “山上清晨本来就有寒气,喝寒香茶对身体不好,再说了,姑父和我说你身体不适合常饮那么寒凉的茶,会加重寒气的。” “我自然明白,繁缕大人也和我说过,只是我不喜欢这般甜腻的茶,总觉得喝完不大舒服。” “下次给你泡别的,今天你就将就着吧,这有些梅子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喝完之后吃点梅子吧。” “姜香梅子?好吧……” “之前我给你糖姜片,你也是这般样子。” “你近来好像活泼了些,而且以前不觉得你知道那么多。” “以前事不关己,说和不说无非是看心情,现在的事情与我有关,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再说了,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说了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这样也挺好,只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不过是不了解我罢了。你总觉得我该像白芷一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不曾见过白芷,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你不用在这个事情上太过介怀。” “是么?可是就算你不曾见过白芷,我最开始,也是按照白芷的习惯说话做事。” “兰儿,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就算你与白芷有一模一样的脸,说一模一样的话,我依然可以认出,因为你终究和她不一样。我第一次在晚晴居看到你,那么多被罚的世家女子,只有你,浑身伤痕,一袭白衣,还能有倔强不屈的眼神。你,就是你,终究是不同的。” “唉,我知道,白芷的事情,你一直放在心上。我本不必和你说这些,但是我不想你一直看不开这个事情。且不说我没见过白芷,就是我见过白芷又如何呢?现在在我身边的,终归是你。我不是那个和白芷吟诗作对的凤咏,你也不是那个和凤咏泪眼相对的白芷,我们都不是,那何必想那么多呢?兰儿,喜欢白芷的,是凤咏,不是我。” “兰儿,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不想因为那些无谓的事情,让你伤心难过。我承认,我刚开始真的是想完成凤咏的遗愿,我想救出白芷,照顾她,像妹妹一样。但是后来,我们深入了解,我才知道,我不止拿你当妹妹,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魏华清找到你这个事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你。” “怎么哭了呢?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是我激动了。” “你这样,木香要是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的妆都花了,要不再洗洗脸去吧。” 想到曾经的事情,凤咏还稍微放松了一下,至少,白兰也从未怪他。 人生就是这样,无奈又伴随着愧疚。 谁也无法确实说,自己这一生没有一个对不起的人。 就像谁也不好说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是对的。 若是自己可以再绝情一些,说不定很多事情结果都会改变。 但是人与非人的区别,也许就在于这情感上。 冷淡如斯,不也有愧疚,和无奈么? 在凤咏看来,所谓对神仙描述的无情,可能就是区别人和神最大的方法。 但是真的,无情无义,还能称之为神么? 在这点上,其实中西有很大的差异,中国大部分的传说,都在说,神仙不能动情。 这所谓的情,仅仅是指爱情么? 其实古往今来,不仅有红颜祸水,也有各种报仇的故事。 难道说,陈圆圆的情就是祸国殃民,沉香劈山救母就是可歌可泣? 情感本不分贵贱,就像凤咏从来不觉得,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有没有感情一样。 人把动物的某些行为,称之为护犊子,可是,护犊子的事情,不仅发生在动物身上,还有人的身上,这难道不是情感么? 所以,神话当中,对于感情的描述,是片面的,只是把一个人犯错的原因,归结于感情罢了。 其实就算没有感情,人依旧会犯错,不然,人就是机器了,那还是人么? 这世间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难道这个人属于你,就不属于其他人么? 比如白兰,虽然现在是自己的未婚妻,是自己的挚爱,她更是白家的女儿,是繁缕和一字并肩王的侄女,还有更多更多的身份。 这时候,白兰若是犯错,难道能单纯的说,是因为和自己的爱情?或者是和那些人的亲情? 说不通的,没有一个错误是单独一个原因造成的。 在天上当神仙要不要断七情六欲,我们是不得而知的,就拿眼前的清荫阁来说,入清荫,断尘世,话是这么说,难道,那些弟子真的能够完全斩断与家里的联系么? 若是一个人连亲情都罔顾,那这个人与一个会治病的机器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亲人和清荫阁硬要你选一个,难道,你会去谴责那个选了家庭的人么? 这时候,魏华清居然来了。 凤咏看到魏华清,拉着白兰连忙行礼:“臣凤咏,参见皇上。” “兰心参见皇兄。” 魏华清点点头:“兰心今日倒是穿得有些华丽。” “兰心本来是在家试尚衣局送来的衣衫,听闻一字并肩王遇刺,来不及换衣服,急急忙忙就过来了,是兰心失礼了,不该穿锦衣华服来探病。只是兰心认为,像一字并肩王这种老臣,那就是国之重器,不仅是兰心,满朝文武,举国上下,都心心念念关心着王爷,所以,兰心觉得,需要马上过来看看。”白兰淡淡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笑了:“朕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对了,一字并肩王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刀已经拔了,伤口也做了处理,只是这个毒还不是很好解,不过好在老王爷身子骨硬朗,常年习武的底子还在,解毒也不急于一时。只是这拔刀对身子伤害很大,不知道王爷多久能够醒来了。”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魏华清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来晚一步,朕已经派人守着了,没想到啊……说到底,还是朕对不起一字并肩王。不过,这夏耘也抓到了,现在正在天牢压着呢。” “唉,臣这不也是晚了一步么?臣刚刚到府中,看到空无一人,好不容易找到个人,想问清楚,王爷在哪,就听到动静不对了,谁曾想,这夏阁老下手如此之狠,这个毒,连太医们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凤咏感慨道。 魏华清点点头:“这个朕已经听说了,不过听闻你这边有能人,连太医没有把握的,都可以治好。这能人对这毒也毫无办法吗?” “哪里是什么能人,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这孩子出门时候,曾经上清荫阁求药,得到了一些保命药材。这不,臣一着急,把这药材给王爷都用了,才拔出刀止了血。可是这可是人家孩子保命的药材,今后若是有机会,还要去清荫阁求一点呢。”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清荫阁当真神通广大,当初容太妃,昏迷不醒,到那边居然还治好了。” “当初容太妃的事情,臣倒是不得而知,不过清荫阁神通广大倒是真的。清荫阁作为我朝的神秘组织,神通广大,也是我们的荣耀啊。再说,清荫阁这么多年,在内外累积了这么多人情,早就是一个不可撼动的位置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位置,才可以专心学术,神通广大吧。”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那倒是,要不是这样,当初容太妃也不用那样亲自上去求医了。” “皇上,臣认为,这个夏阁老虽然已经被抓,但是人不一定抓干净了。老王爷在这,说不定会有危险。您看这一字并肩王府人本来就少,老王爷再不喜热闹,人更少了。平日里还好,现在一字并肩王这样躺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好。臣认为,不如给老王爷重新安置一个地方,然后皇上派人守着这里,我们正好来个守株待兔,正好抓住这个漏网之鱼,皇上认为如何?”凤咏建议道。 魏华清笑了:“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这一字并肩王,怕是不适合移动,而且,就算是移动也不知道去哪里。而且一个地方,频繁进出太医,也容易被怀疑的。” “皇上,不如挪到臣的府邸,反正臣体弱多病,平日里太医也经常来往,不容易被人怀疑。再加上府内人手充裕,照顾王爷,绰绰有余,对王爷的恢复,也有所助益。等臣想办法把王爷挪走之后,皇上还要派重兵把守,这样,才会装得像。”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问道:“这倒是对,只是,你怎么就断定,一定还会有人来呢?” “皇上别忘了,夏阁老,不是一个单一的个体,桃李满天下的人,就算不能各个都忠于老师,也有那么几个的。老师现在入狱,那些学生,坐视不理是不会的。再说了,夏阁老的想法,肯定也对自己的学生说过,说不定,还有所部署,这种事情,若不能连根拔起,恐怕后患无穷。皇上可知,什么叫做,养虎为患吗?”凤咏游说道。 魏华清转头问凤咏:“可是,若是这个人没来呢?” “若是多日无人再来,也无人向皇上求情,那就是夏阁老的悲哀,也是皇上的悲哀。”凤咏苦笑道。 魏华清好奇:“为什么?” “兢兢业业教导自己多年,还为自己今后筹谋铺路的老师,他们都能坐视不理,甚至于恨不得撇清关系,皇上您说,这种人在朝为官,是件好事么?这样的人,连自己的老师都能熟视无睹,面对皇上,又会如何呢?皇上,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种人,就是小人,若是小人当政,又会如何呢?皇上可曾想过?”凤咏笑着问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师生情分 魏华清看到凤咏的样子,冷冷一笑:“难道如你所言,我还要重用方亦歇?” “方亦歇?方大人怎么了?”凤咏假装疑惑不解。 魏华清冷哼一声:“哼,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朕信错了人了!夏耘到处拉拢人,去了你那也去了方亦歇那,方亦歇明面里没开门,谁知道背地里悄悄派人去了夏府!你说,这算是伪君子还是算真小人?” “皇上不要枉下判断,这方大人,之前与和贵妃娘娘有点私交,是和贵妃娘娘的先生,虽然后来没有什么交集了,这情分还是在的。再说了,方大人又不知道夏阁老想要做什么,派人去问一问,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再怎么样,也是有师生情分在的,不是么?再说了,方大人忠心,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皇上这么说,他日若查出是误会,岂不是伤了忠臣良将的心么?”凤咏劝道。 魏华清冷冷说道:“师生情分么?你可知道,有句诗叫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吗?夏清和,方亦歇,你还觉得,他们只是普通的师生情分吗?” “这可能是皇上想多了呢,这和贵妃娘娘与方大人,那是到了年纪之后,才有的师生情分,总不能说,这俩人都到了这个年纪,突然就改名字了吧?再说了,这方大人的家庭背景,皇上那又不是查不到。夏阁老这个位份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方大人那样家室的人,就让自己的千金改名呢,许是巧合呢。 再说了,臣听闻,这方亦歇大人的名字,是来自《甲马营驿》,当年赵祖生当王,甲马营中满室香。千年王尽香亦歇,甲马古营化为驿。我来泊此愁阻风,津头一望平原空。鸣蝉高树聒人耳,卫水劳劳西复东。古今成败那可说,云轻飙驰白日烈。身上黄袍讵有无,袖中禅草终磨灭。吁嗟营驿竟何常,蘼芜万里春茫茫。 而且,臣还听闻,这方大人有个远方兄长,还叫方为驿呢,这可能真是误会呢。皇上还是查清楚了再说呢,方大人忠心,那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啊。”凤咏继续劝道。 魏华清冷冷说道:“好啊,甲马营驿是吧,古今成败那可说,云轻飙驰白日烈。身上黄袍讵有无,袖中禅草终磨灭。吁嗟营驿竟何常,蘼芜万里春茫茫。好,那朕就让他好好体会一下!来人,方亦歇目无尊上,私通反贼,念其往日,尚且忠心护主,发配至忻州,任忻州知府。” “皇上……这……”凤咏见目的已经打到,但是还是要劝一下,还是继续说道。 魏华清一下反驳:“别说了!别劝了!你再这样,朕一定斩了他!” 凤咏看魏华清这样,才住了口。 这时候,白兰居然出来添油加醋:“皇兄,和贵妃娘娘腹中尚有皇子,再加上和贵妃入宫许久,夏阁老的事情,许是与她没有关系,望皇兄看在小皇子面子上,对和贵妃娘娘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朕倒是想!这边夏耘刚刚被抓,那边夏清和就跪在外面了,你告诉朕,如何网开一面?”魏华清说起这个,好像更加生气了。 “参见夏贵妃娘娘。” “王爷好大的排场,本宫以为,直接就能请您过来。” “娘娘玩笑,姑姑不过是与本王说了两句,本王怎么就好大的排场了?” “呵,王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为何请您过来么?” “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 “呵,王爷这是来这装傻充愣了吗?难道选秀的事情,封后的事情,不是王爷提出的吗?” “娘娘,这两件事情,是本王提出的不假,可是娘娘难道觉得,没有本王提议,皇上便会让这后宫只有这几位娘娘,不选秀也不封后?” “本宫自然知道,今后后宫人会越来越多,只是现在,皇上刚刚登基,王爷何必如此着急?” “娘娘糊涂,婉贵妃,哦不,现在要准备叫皇后娘娘了,那是皇上的正妻,理所应当的皇后,若是皇上不封后,或者封了别人,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皇上是刚刚登基,可是皇嗣乃国本,选秀充盈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在本王建议之前,这后宫和凤印都在娘娘手中,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就该早于本王之前,劝圣上这样做,说不定,您还会有封后的希望。” “哼,正妻?若是没有皇上,她那个娘家,那个出身,前朝没有家人帮衬,后宫不受皇上宠爱,封后?做梦!后宫与凤印在本宫手里,那是理所应当,本宫出身最好,前朝还有人帮衬着,皇上还宠爱着,本宫为何会没有封后的希望?需要做这些假贤惠的事情?” “娘娘,您说的,对也不对。后宫之中,您的出身自然是最高的,不然也不会位及贵妃,但是您要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功高震主。夏阁老退隐,可是弟子遍布朝堂,若是您再封后,皇上怎么能不忌惮?且不说夏阁老怎么想的,只要皇上有一点点疑心,您都不要想这个位置了。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正妻,若是最后不封后,您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呢?抛弃糟糠之妻?您要知道,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只有皇后娘娘不计较,嫁给了他,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自然是属意皇后娘娘的,不是吗?” “呵,你说的倒轻松,那时候本宫尚且不足出阁的年纪,如何成婚?再说了,那时候,谁会想到今日?” “娘娘,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吗?那您更应该知道,面对一个现在有权势的女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应该怎么选择的道理吧?说句不该说的,当初皇上是四皇子的时候,夏阁老不曾看得起,现在想要弥补,当然是很难的了。” “弥补?本宫与父亲为何要弥补?在这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能够帮助皇上的只有我,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弥补?不会的。” “娘娘,您觉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真的喜欢您,还是因为您的母家呢?您也说了,在这后宫之中,能够帮助皇上,并且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您。可是您想过为什么吗?就不说皇上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中,不乏美丽女子,您是倾国倾城,还是与皇上青梅竹马?还是说您特别善解人意?只怕,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娘娘,本王劝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做好您的贵妃,这样,不管皇后娘娘怎么样,您都是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若是您贪得无厌,只怕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封后,不仅是让夏阁老与您不要想太多,也是断了后来所有秀女不该有的念想,若您能够明白皇上的用心,您就该感谢本王,而不是在这质问本王。” “呵,一口一个娘娘,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呢。王爷,您说的这些,是王爷该说的吗?您进入内宫,本就不对,对本宫出言不逊,这样,对吗?” “夏贵妃说的对,可是爱妃,你刚刚说的,是你一个贵妃该说的吗?” “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呵?臣妾?你还知道,你是臣妾吗?朕还以为,全皇宫都死光了,这后宫前朝居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夏阁老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朕以为你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居然,都是装的!这些话,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说了很多次了吧!要不然,你的宫女怎么会习以为常,不去制止?你说惠文王进入内宫与你说这些不对,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叫人从宫门不远叫走了他吗?你真觉得,朕是傻吗?夏清和!是你太傻,还是你觉得,朕和你一样傻?”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言行无状,臣妾善妒,臣妾失德,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臣妾所做所言,都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母家没有关系。” “呵?好一个好女儿,现在了,还是想着先保全自己的母家?好啊,既然你要朕放过的母家,放过夏阁老,可以。你说要承担,那朕让你承担。贵妃夏氏,言行无状,目无圣上,失德善妒,不宜掌管六宫,遂收回凤印,收回掌管六宫之权,降为妃位,即日起,禁足长乐宫,非诏不得出。” “谢主隆恩。” 想到上次夏清和的受罚,凤咏不禁觉得,夏清和有点可怜。 夏清和,这从进宫到后来,都是看着魏华清的脸色行事的。 “原来公主在这啊,臣妾还以为,公主会在皇后娘娘宫中呢。” “参见和贵妃娘娘。” “参见和贵妃娘娘。” “那便是本宫的不对了,没有提前知会,让妹妹白跑一趟。不过妹妹倒是消息灵通,兰心与王爷才进宫没有多久呢。” “皇后娘娘玩笑,臣妾那算是消息灵通,消息灵通的,应该是燕妃妹妹和宁妃妹妹才是,她们昨日,便将礼物送到了王爷府上,也不告诉臣妾,弄得臣妾手忙脚乱,只好让父亲先准备一些送去。” “还是夏阁老有办法,要是姐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想来,妹妹家中富庶,随便送一个,都比姐姐我送得好得多了。” “姐姐客气,臣妾如何家中富庶,也不如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来得好,哪怕后宫佳丽三千,这最好的东西,不还是在景阳宫吗?就好像宁妃妹妹了,跟皇后娘娘交好,这送的礼物,就是与众不同了,金钗八件,步摇六件,项链手镯若干,锦缎十二匹,哪是一般妃嫔送得起的。要不然,就是皇上赏赐多了,要不然就是,皇后娘娘赏赐多了,不是吗?臣妾就不同了,送得不过是几件常服,给公主平时穿。” “看来还是妹妹深得人心,这随便送的常服,公主便穿上了,不像是旁人,都是送布料什么的,都放在尚衣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呢。” “瞧皇后娘娘说的,臣妾送的不过是素净的衣衫,皇后娘娘送的,才是公主日后穿得多的。公主日日在城中和宫中行走,怎么能穿得如此素净呢?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送的料子都是极好的,想必皇后娘娘是十分疼爱公主的,自己穿得如此素净,给公主的,都是好东西。” “瞧妹妹说的,皇嫂对皇妹,自然是要的,要是计较这些,不是生分了么?妹妹与本宫也算是姐妹,妹妹穿得如此素净,可是没有料子?不如本宫也送一点给妹妹?” “不用了,姐姐,妹妹喜欢素净一些。” “皇后,和贵妃,你们俩别说了,你们没看到,兰心与凤咏还在这没说话吗?” “皇后,和贵妃,你们俩别说了,你们没看到,兰心与凤咏还在这没说话吗?” “是臣妾的错,臣妾忘了,臣妾给公主和王爷赔罪。” “和贵妃娘娘客气了,皇嫂们寒暄,我们看着是应当的。” “难怪公主如此讨人喜欢,这么会说话,不过,因为如此,臣妾才更应该客气一些。皇上,臣妾出来的时候,吩咐小厨房开火了,做了皇上爱吃的菜,不如中午,皇上皇后还有公主王爷,一起到臣妾那用膳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妹妹?本宫刚刚出来的时候,已经吩咐做好午膳了,过来是为了让皇上与王爷一起过去用膳呢。” “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你们的好意,臣与公主心领了,不过臣与公主等会儿还要早些回府,就不留在宫中用午膳了,还望皇后娘娘与和贵妃娘娘恕罪。” “王爷客气,本来就没有提前说明,王爷提前有安排是正常的,既然如此,那皇上就去姐姐那边用膳吧,别辜负了姐姐一番苦心。” “这怎么行?本宫与皇上日夜相见,妹妹才放出来,才应该与皇上多相处,中午,皇上应该到妹妹那边用膳才是。”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天朝 “皇后与和贵妃,什么时候都变得如此客气了?朕还要批阅奏折,午膳你们自己吃吧,朕等下在这边随便吃点就是。” “皇上……” “皇上……” “别说了,都出去吧,朕也要开始批奏折了。凤咏与兰心既然还有事,没什么事禀报也出去吧。” “那臣告退了。” “臣妹告退。” 那日封后大典,也可以看出,夏清和也是隐忍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现在胎像稳固,只要好好休养就是。” “可喜可贺,看来今日,朕双喜临门,来人,赐和贵妃锦缎百匹,珠宝一箱,珊瑚一座,让和贵妃安心养胎。”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恭喜和贵妃。” “听闻皇上赏赐,臣妾特地来谢恩。刚刚在席间身子有些不爽,所以回去休息了一下,换了衣服,才过来的,希望皇上不要怪罪。” “怎么会,来人,给和贵妃换更软一些的椅子,再拿几个垫子来,让和贵妃坐得舒服一些。你若是有不舒服,就尽管回去,不要紧的。” “瞧皇上说的,封后大典是盛典,臣妾怎么能无故缺席?臣妾并没有不适,只是刚刚席间有些闷热罢了,现在透透气,好多了。” “好吧,来人,把和贵妃桌子上的酒撤掉,换一些爽口的饮品来。” “这就是方大人的未婚妻,夏姑娘吧,果然长得清新脱俗,不知道,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回和贵妃娘娘的话,婚期还未决定,臣想着先来和皇上禀报一下,然后臣再安排。” “皇上,此等才子佳人,不如由皇上做主,赐婚可好?” “一切都听你的,你若是开心,那就由你赐婚,也一样。” “瞧皇上说的,这赐婚,自然是皇上说的才算数,臣妾怎么能乱说话,若是皇上觉得,现在不是赐婚的时候,就再等等也行,臣妾不过随口一说。” “爱妃这话,朕只是觉得成人之美是件乐事,想让爱妃共享一下。好吧,既然如此,朕就赐你们俩成婚,与兰心公主他们同日吧。” “多谢皇上,多谢和贵妃娘娘。” “多谢皇上,多谢和贵妃娘娘。” “不必多礼,这不是应该的么?才子佳人,看起来,就让人开心。” “看到爱妃如此开心,朕心甚悦。” 那时候,夏清和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明显,可以看出,其实夏清和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自己替代入宫,而她,从小受尽宠爱,现在还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双宿双飞,而自己呢?独自在宫中,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 可是,她怎么知道,夏清慕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她只知道,夏清慕更美了,而且,有人陪伴,万千宠爱。 想到这些,凤咏不但没有同情夏清和,反而还觉得,夏清和有些不对。 虽然凤咏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是错的。 夏清和的想法,和夏清慕有什么关系呢? 人家不也很无辜么? 这是上一代的错误,为什么要迁怒下一代呢? 夏清慕为了这个家庭,也付出了很多不是么? 这时候,门口来了一个宫女模样的人,一件玄紫色掐牙镶边宝瓶纹样广陵圆领斜襟褂子,逶迤拖地镂花蝴蝶暗纹留仙裙,身披玄紫色暗纹刻丝梅花竹叶薄纱织金锦。乌亮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堕马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腰系丝攒花结长穗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并蒂梅花锦鞋,看起来就不是一般人。 这人走进来,给魏华清行了个礼:“皇上吉祥,王爷吉祥,公主吉祥。” “云曦?你怎么来了?”魏华清显然有些差异。 凤咏在系统里一查,这个原来是陈熹微的贴身宫女,陈熹微来头大,连宫女都穿得与众不同,这打扮,宫中那些还没被封的秀女都不如她穿得好。 云曦行了个礼说道:“回皇上的话,宸妃娘娘听闻一字并肩王遇袭,伤势严重,中毒颇深,想到当初来的时候,带了几颗上好的避毒丹,特命奴才拿过来,看看是不是能够派上用场。” “她倒是关心,不过想来朝云国的药材也算是好的,先放下等医师们看过,再看看是不是服用吧。”魏华清淡淡说道。 云曦点点头:“宸妃娘娘还说,惠文王与一字并肩王关系好,让王爷不要太担心了,一字并肩王身子硬朗,想来不会有事。还说,这朝云国被人天朝,所产之物,还请王爷放心使用。” 凤咏一听这话……震惊了,天朝……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吗? “朝云国这个别称,朕倒是不曾听闻,不过宸妃也是好心,应当嘉奖。”魏华清淡淡说道。 但是如此想来,陈熹微确实有些与众不同…… “参见宸妃娘娘。” “参见宸妃娘娘。” “王爷今日也入宫了。” “回娘娘的话,本来听闻皇后娘娘病重,进来探病,看看是不是需要让公主进宫一并侍疾,路上碰到李公公才知道景阳宫的事情,又碰到准备去娘娘那的陆尚助,就多聊了几句。现正准备去给皇上请安呢。” “皇后娘娘病得迅速,也难怪王爷担心了,不过听皇上说已经派了专门的太医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素闻王爷与内宫的大人们私交甚好,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娘娘谬赞了,本王经常忙于内宫之事,与宫中大人们相识,也是缘分。再说了,大家都是为各个主子办事,没什么大小之分,私下也无来往,不存在私交甚好之说。刚刚听闻陆尚助大人说,娘娘需要做几身衣衫,还有图案限制,才多说了几句。得知娘娘对前段时间本王献给皇后娘娘的银饰颇有兴趣,改日本王让工匠做几个,给娘娘送来选择。” “也好,劳烦王爷费心。” “这本就是本王分内之事,在宫中能让主子们有多的选择,也是做奴才的本分。之前本王与公主还和皇上商议过,在后宫中推广银饰的事情,没想到宸妃娘娘对银饰也喜爱,以宸妃娘娘的外貌,肯定能掀起一阵银饰的风潮,到时候,这个想法,便能很快实施了。” “金饰华贵,玉饰清冷,反而是银饰,看起来平淡无奇,其中却别有一番韵味。本宫只是看,皇后娘娘的凤蝶钗甚是精巧,觉得这边的工匠,与朝云国的工匠想比,并不弱,才想要定一些看看。” “银饰既有金饰的光泽,又没有金饰的华贵,装饰在娘娘乌黑如瀑的秀发上,肯定是美丽动人。只是听闻娘娘喜欢朝云图腾,怎么,也对凤蝶银钗有所兴趣么?本王还以为,给娘娘定制一对朝云图腾的步摇,会比较合娘娘的心意呢。” “朝云再多,没有天空,没有鸟儿,如何能美?就像这皇宫,美则美矣,华贵无比,后宫佳丽,倾国倾城,可是禁锢在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给自己留一个自由的念想罢了。” “娘娘何须这样感慨,宫中地方多,风景好,娘娘多走走,就不会有这样哀伤的想法了。想来娘娘从朝云国远道而来,许是思乡情切,宫中有不少娘娘都是远离家乡,娘娘可以与她们多多接触,大家也可解一解思乡之苦。” “王爷倒是会说,只是这天南地北的妃子聚在一起,难道不会更加思乡么?再说了,大家都不是一个地方的,解什么思乡之苦,只怕是常年见不到皇帝,诉一诉相思之苦吧!” “瞧娘娘说的,宫中现在只有这几个娘娘,怎么会常年见不到皇上呢?再说了,皇上国事繁忙,有时候没有入后宫,也是常事,后宫娘娘都是理解的。” “是么?本宫怎么听闻,后宫有的妃子,入宫这么久,都没侍寝,这难道,也是国事繁忙?” “娘娘,这宫中娘娘性子各异,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是正常,娘娘如此花容月貌,想必肯定荣宠不衰。” “哼,荣宠不衰?荣宠不衰和夫君的爱,本宫情愿要夫君的爱。荣宠可以因为很多事情,家室、容貌、运气,都能成为影响因素,你看见本宫的容貌,就能断定本宫荣宠不衰?本宫看燕妃娘娘容貌不在本宫之下,那些秀女很多容貌也不在本宫之下。难道,在王爷眼中,有宠爱,就能称之为荣宠不衰?再说了,荣宠不衰有什么用?光光看样貌的荣宠,岂不是昏君所为?” “娘娘这话,岂不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么?娘娘有才有貌有家室,除非娘娘并不想承宠。可是燕妃娘娘来自小部落,又无承宠之心,根本没有可比性。那些秀女,刚刚入宫,就算各个花容月貌,您刚刚也说了,运气也是影响因素,这怎么能简单判定呢。若是刚刚本王直接夸娘娘有才有貌有家室,娘娘又该认为,本王是阿谀奉承了。到时候娘娘还会说,你第一次见到本宫,怎么就知道,本宫才貌双全?” “王爷果然伶牙俐齿,这宫中,竟没人能比得过王爷。” “娘娘过奖,本王愧不敢当。” “陆尚助,这地方碰上了,不如你直接把图样给本宫看看,本宫直接告诉你,也省得你跑这一趟。这些样式都是可以的,饰品方面,你们尚衣局与王爷商量一下,本宫还是喜欢银饰多一些,而且是那种没有镶嵌宝石玉石的银饰。” “娘娘美貌,任何饰品都无法掩其光辉,银饰上镶嵌玉石宝石,是锦上添花,若是不镶嵌,更加突出娘娘美艳无双。” “话倒是说得好听。” “多谢娘娘夸奖。” “王爷既然明白了,就可以让陆尚助退下了吧?” “那是自然,若是有什么商量的事情,本王再私下找陆尚助便是。” “宫中能够有王爷这样,知晓主子心意,又办事妥帖的人,也是皇上的福气,不然日日听着阿谀奉承,都不知道真实情况了。” “看王爷也有事忙,本宫就先回去了,皇上要见王爷,许是也没时间见本宫了,本宫晚些再来。” “多谢宸妃娘娘谅解。” 天朝…… 陈熹微难道…… 凤咏不敢细想,虽然自己知道,这世间的宿主不止自己一个,但是发现出现在身边,确实,有些细思极恐。 还好,之前自己与陈熹微并没有交集,所以,影响自己记忆的,不会是陈熹微。 但是就算不是,自己还是依旧防着,这携带系统的现代人,还是太可怕了。 这时候,云曦行了个礼,低声说道:“皇上,王爷,公主,奴才也算交代完了,宫中事务繁忙,奴才便先行回去了。” 魏华清点点头。 等到云曦走了,魏华清转头和凤咏说道:“让人看看能不能用,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了,宫中事情还没处理,这边你就弄吧。至于你刚刚说的,朕知道了,也会派人弄好。你们看好一字并肩王就是,他不能出事。” “那是自然,皇上一切放心,臣会办好的。”凤咏行了个礼。 魏华清点点头,转头对白兰说道:“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你也早些回去,且不说锦衣华服不合适探病,你到处乱跑也十分危险,能早些回去,他也能安心一些。不是朕怀疑你们,现在这乱七八糟事情太多,能少沾染还是少沾染。之前听闻方亦歇也去过你们那,夏耘的人也去过你们那,你们这时候,还是好好待着好一些。” “知道了,皇兄。”白兰恭恭敬敬回复道。 魏华清笑了:“等到这个事情过去一些,你们也好成亲,不然一字并肩王这样躺着,你们也不安心。再说了,你们成亲,若是在这个时候,总让人觉得有冲喜的嫌疑,不好。至于宫中的事情,最近大概也是没有的,就算有,也是之后的事情了,册封礼什么的,也会在你们成婚之后,也不用操心。”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有凤来仪 白兰点了点头,魏华清便走了。 凤咏看着魏华清离开的背影,吩咐正初:“找点人,把这里看起来,我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方亦歇和夏清慕来府上也不要见,陈熹微若是派人来,就说我不在。现在,我们见的人越少越好。” 正初点点头。 这时候,白兰拍拍手,外面走进来一对双胞胎姐妹花,眉眼之中,倒有些,像凤鸣…… 凤咏有些诧异:“她们是……” 这时候,京墨出来,淡淡说道:“这是凤鸣在外的私生女,是我让兰丫头带过来的。她们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被凤鸣包在了外面,要不是这样,也不能免了凤王府的祸事。但是因为身份原因,这么久了,俩丫头也没起名字,也不能冠凤姓。前几日,这青楼女子病死了,这俩丫头就无家可归了。” “原来如此,那……不如就安置在府内吧……”凤咏一边怀疑,一边说道。 京墨看凤咏的样子,淡淡说道:“我查过了,身份没问题,只是这俩丫头,你对外要说什么呢?” “这倒是简单,直接说呗,魏华清也不会在意这些,女子罢了,难道还能世袭爵位不成?”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点点头:“这倒是,那名字呢?冠凤姓么?这属于私生女,冠凤姓倒是有些难。” “既然是凤鸣的女儿,自然是要冠凤姓的。再说了,现在凤姓族人不多了,有一个算一个,还讲究什么名正言顺。就算是凤姓族人多,这俩丫头也该冠凤姓。长辈的错误,干什么要惩罚两个孩子?”说罢,凤咏对俩丫头说道:“丫头,过来。” 俩丫头想了想,怯生生过来了。 凤咏笑了:“不必紧张,你们俩既然是凤鸣的女儿,那边是我的侄女,你们见叔叔怎么会这么紧张害怕呢?你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其中一个身穿藕粉色衣衫的说道:“我是姐姐……” “那平日里,娘亲都是怎么叫你们的呢?听说你们没有名字呢……”凤咏柔声说道。 藕粉色衣衫的姐姐说道:“娘亲都只是叫我们大丫头小丫头……并没有名字……别人也只是叫我们萧家丫头……” “原来你们娘亲姓萧……不过你们爹爹姓凤,以后,你们就是凤家的丫头咯……这样吧,叔叔给你们取个名字,不如,就叫凤来仪,凤于飞,如何?有凤来仪,凤凰于飞,都是好预兆。你们既然是我们凤姓的子女,也不能随便取了名字去。”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这名字倒是不错,你是比瑞珏会取名字。你就看你们兄弟俩的名字就知道了,都取的什么玩意……” “这……璟晼伯伯你这话说的……”凤咏有些尴尬。 京墨淡淡说道:“好了好了,正初等下把俩丫头也带回去吧。这边我会弄好的,实在不行把广白他们叫来就是。” “那是自然,正初,带回去,就按照兰儿的样子,给她们安排吧。”凤咏淡淡说道。 正初点点头:“知道了。” 凤咏看了一眼在床上,还是一脸惨白的一字并肩王,无奈摇了摇头,顺便吩咐京墨:“陈熹微那个什么药,收下就是了,用不用,还在我们。她来历不明。” “我自然知道。”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带着这么多人回府了。 在车上,看到这俩孩子,凤咏就有些感慨,曾经是正初,现在是这些孩子,自己府内是越来越热闹了。 “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 “这点碎银子拿去买点吃的吧。”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你不用这样,起来说话。” “你这是做什么?我那个钱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这是要还给我么?” “小的只是卖身葬父,埋葬了父亲,剩下的钱,理应还给恩公!请恩公收下!恩公!您买下了小的,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人了!以后小的为您当牛做马,以报您的大恩!” “你……你先起来……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正初吧,希望你能正直做人,不忘初心。你姓什么?” “我姓顾……” “那我们还真算是有缘分……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吧……”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是谁教你的?怎么没事干就磕头呢?我和你说,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随随便便下跪,你知道嘛?” “恩公!恩公您睡醒啦?” “你不要老是叫我恩公,你叫我哥哥,或者和他们一样叫我公子也行。不过我更喜欢听你叫我哥哥,显得亲近一些。” “哥哥……” “你是故意在这等我么?有什么事情找我?” “没有……我就是想跟在身边伺候您……白小姐说,您身体不好……我就怕您休息要是难受,找不到人,就坐在这里了……” “以后不用这样,我不用人伺候的。我若是有事情,我会找你们来的,你不用这样守着我。还有,你既然叫我哥哥,那你就叫她姐姐,不用叫白小姐。姐姐把你安排在哪里住啊?你若是缺什么,你就和她说,家里她管家,她会帮你添置的。” “哥哥,那你现在吃饭嘛?” “我一会吃,你吃了么?” “没有,我过一会儿再吃。” “那我去叫他们拿菜吧,我们一起吃。” “快吃吧,我看正初都饿坏了。我叫他不要等你先吃饭,他非要等,唉,快吃吧。” “正初,以后你不用等我吃饭,我胃口不好,有时候吃饭不是很规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饿坏了。我是看你不容易,才给你钱给你父亲料理后事,不是为了买一个家奴的。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什么想要的和姐姐说,按时吃饭睡觉,就可以了,如果我有事情找你,我自然会打发人去找你的,知道了么?” “知道了……” “你不要总是低着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既然叫我哥哥,就是我弟弟了,你是这家的小少爷,你不要一副做错事情的表情啊……” “没想到你还会功夫。” “以前爹在镖局做事,我常年在家,为了防身,所以教了我一套拳。” “那也是好事,至少自己能保护自己。实在不行,去人家家里做个武师也是可以的。不过我看你这套拳法不普通吧?是家传的?” “是……是的……是家传的。” “对了,你在家有上过学么?我有安排先生到家里授课,你要不跟着孩子们一起上课吧,总是要懂一点的。你若是还想习武,我也可以给你请个武师,不过这读书,是不能耽误的。” “谢谢哥哥。” “没事的,都会好的,我爹说过,老天,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万事皆有公道。” “我以为收留你,能给你好生活的,没想到,你一过来,就发生这个事情。” “哥哥这话说的,我能给爹料理后事,能够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好生活了,你不需要愧疚的。你给了我钱,买下了我,本来我应该给你当牛做马,可是现在不仅没有,我还成了你的弟弟,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会觉得不好呢?若是那时候,别人买下了我,说不定我的境遇还不如现在呢。” “正初说得对,你不需要愧疚的,我们在哪里,都不一定会比现在要好。再说了,这只是一时的,等到水落石出了,我们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凤王府这些年,有没有什么巨大的过失呢?或者是什么宿命的仇家之类的。就是在凤王府建造之前。”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凤王爷一直是一员武将,是在战场上军功赫赫,才破例被封王的。祖上也没有任何人为官,就连这个姓氏,都是圣上亲赐的。两位夫人,也是封王之后,圣上赐婚。两位夫人的母家,也是清清白白,还都和皇室有点关系,照理来说,没有什么过失,也没有什么仇家。” “这就奇怪了,凶兽这些年没有移动过,那就是一直以来都是了?要说这凤王府建造至今,没有二十年,也有十八年了,若是有什么仇怨,没必要等这个节骨眼上捅出来吧?再说了,凤王爷的战功,还有各种人脉,圣上怎么会因为这个,贸贸然就把凤王府满门抄斩呢?既然满门抄斩,为什么又免了出嫁的那几个女儿呢?照理说,那几个女儿嫁的都很好,若是想要帮凤王爷报仇,以后会是很大的祸害才是。” “会不会……设套的人,和这些女儿有关呢?” “可是如果有这么大的仇怨,为什么又要把那几个女儿娶进门呢?若是没有仇怨,为什么会爆出这个事情呢?”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和圣上有关。若不是圣上,谁能在凤王府里面放这么整齐的凶兽呢?要成阵,还要正好压在龙脉上,还要让人看起来不突兀,这不仅仅是放置的问题,还有园林设计的问题。而且还要选择这么像狮子的凶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钦天鉴的大人,都不可能一下子看出来,这个难度也是很大的。” “凤王爷不是居功自傲的人,这些年,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圣上不可能处心积虑这么久去害他。而且若是圣上害他,何须等这么多年,凤王爷这些年犯的错,还少么?据我所知,单单是用联姻的方式拉帮结派,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根本就不是凶兽。” “但是我觉得,没有人能够同时收买这么多人。” “哥哥,吃饭了。” “宅子里没有人,累坏了吧?我等下就叫她先去找几个人来,不然你们俩,根本忙不过来。” “我们没问题的,不用了。” 我说过的,你不用伺候我。你吃了么?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姐姐出去买东西了,叫我伺候你吃饭。” “是谁派你来的。” “什么吖?不是你把我买回来的么?” “你根本不是卖身葬父,是谁叫你来的?” “哥哥,你不是亲眼所见么?我不是卖身葬父是什么呢?” “你才来几天,你知道我愿意喝什么,吃什么,这不奇怪,可是你甚至知道以前小齐怎么服侍我,这就是问题了吧?小齐知道我喝茶不喜欢茶叶,也不喜欢有杯盖,所以每次都会把茶叶滤掉。还知道我身子寒凉,日常服食红糖姜片。这些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莫不是要告诉我,是死去的小齐告诉你的吧?” “说罢,是谁派你来的。” “哥哥别问了,我不能说。” “你不能说,那你来干什么呢?也不能说么?那你走吧,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也知道你没对我怎么样,就这样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事。你怎么还叫我哥哥?” “是你说,我可以叫你哥哥的吖?难道你还想让我叫你恩公?” “你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说清楚了,再说别的。” 凤咏想到曾经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庆幸,这个人,是京墨确认过的,而且,还是凤鸣的孩子,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什么细作了。 再加上,现在的魏华清也没必要在自己身边安插这样的人了,自己根本不值得。 现在满府都是眼线,还在乎这俩孩子么? 凤咏笑着看着来仪和于飞,柔声说道:“以后,你们便跟着我住在王府了,现在府邸还有些小,等过些日子,地方就会大一些,到时候,我便让人给你们收拾专门的院子住。” 这时候,来仪笑着说道:“是等叔叔和婶婶成亲之后吗?那现在,我们是叫婶婶呢,还是叫公主呢?” 凤咏听着来仪软糯糯的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尴尬…… 白兰听到这话,面色微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求救 凤咏刚想说什么,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的呼喊声:“王爷!清慕求见王爷!” 凤咏听到这个声音,有些愣住,白兰准备撩开帘子,凤咏连忙制止:“别,现在去见,对她对我们都不是好事。” 随后,凤咏低声吩咐了车夫几句,只听车夫说道:“夏小姐虽然姓夏,但是是边疆富商之女,此次都城大事,与小姐无关。至于方大人调任的事情,圣旨以下,无力回天,请小姐回去吧。” 只听见夏清慕喊到:“可是……可是……” 再也可是不出来了。 凤咏低声吩咐道:“从后门走吧。” 马车再次开动,路过夏清慕身边,凤咏从帘子缝隙中看到,夏清慕身穿澹澹底月白色刺绣镶边撒花对襟直领锦衣,逶迤拖地月白色缠枝纹锦裙,身披月白色底绿萼梅薄纱。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飞云斜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赤金佛手提蓝的簪子,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腰系洁白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浅褐绣双喜纹杭缎荷包,脚上穿的是绣白宝相花纹云头锦鞋,满脸泪痕,妆都哭花了,怔怔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嘴唇张开,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凤咏轻叹一声,无奈摇摇头。 来仪低声问道:“这个姐姐是坏人吗?” 凤咏听到这个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声说道:“怎么会是坏人呢?这个姐姐是个好人啊。” 来仪有些奇怪:“那为什么叔叔不见她呢?” “有时候,不见比见好。姐姐求的事情,叔叔帮不了,甚至还会连累她,所以还不如不见。”凤咏无奈摇摇头。 来仪若有所思点点头。 等到下了车,凤咏看到冯阑久在门口,低声吩咐道:“有人求见一概不见,尤其是方亦歇和夏耘那边的人。” 冯阑久点点头。 正初带着来仪和于飞,吩咐冯阑久:“给两位小姐安排个大一些的院子,这俩是王爷的亲侄女,凤来仪,凤于飞。” 冯阑久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点点头。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刚刚回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只是听闻……这凤鸣公子……”冯阑久吞吞吐吐。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凤王府的事情早已平反,难道你觉得,皇上还会来杀剩下的人么?本王不知道变罢了,本王知道了,难道要任由着自己的侄女流落街头?既然本王带回来了,你们按照小姐的样子照顾便是,哪有那么多问题。皇上那里,本王自有交代。” “是,是。”冯阑久如同捣蒜。 等到冯阑久把来仪和于飞带下去,凤咏带着白兰回到了屋子。 看到白兰一身驼底色正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逶迤拖地暗红水仙散花裙装,身披荔枝红底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薄纱。乌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珍珠手链,腰系绣黄色底留宿丝绦,上面挂着一个蜜合色色海棠金丝纹荷包,脚上穿的是啡色色并蒂莲花绣鞋,凤咏有些感慨。 凤咏低声说道:“许久不见你穿白色了。” “爱穿白色的,不是我,是白芷。”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也是,是我不知道了。我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看到你时常穿白色,总以为你爱穿白色。” “白色太过清冷不可接近,本也是不喜欢的。生活本来已经很不容易,穿着如此冷淡,让人看着更是难受。再说了,那些衣服,总也要穿一穿才行。”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倒也是。其实你穿大红色也甚是好看。” “红色太过热情,而且不是成亲,穿着红色总是……不合适。”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笑了:“很快就合适了。” 凤咏其实很想说,今日的夏清慕,让自己想起初见时候的白兰,但是看到白兰的状态,凤咏终究没有说出口。 夏清慕是不白兰聪明的,刚刚的话,足够让她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管说不说,夏清慕都知道,夏耘的事情,根本无力回天。 她也知道,方亦歇的事情,是自己故意在保护他们。 但是她还是不死心,这就像你看到自己的亲人得了绝症,难道你真的可能放弃治疗吗? 这也是最后,这些绝症病人没钱又没人的原因。 自己甚至都在想,这些绝症病人的家属,到底是在花钱给这些病人续命,还是花钱让自己安心呢? 是花钱弥补之前的愧疚,还是花钱让今后的自己没有那句如果呢? 夏清慕也是如此,造反是死罪,明明知道夏耘只能认命了,但是,她可能什么都不管吗? 她若是可以什么都不管,那她便不是那个为了家人可以承受变脸后果的夏清慕了。 从夏清慕答应变脸的时候,凤咏就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夏清和离夏清慕,何止一个和简宁的距离…… 若是曾经入宫的是夏清慕,而不是夏清和,说不定,真的会不一样。 不过也对,宫里那个,才是夏清慕…… 夏清慕,不是一个简单人……从那时候,自己就已经清楚明白…… 就算夏清慕最后入宫,不靠容貌,依旧可以宠冠六宫……这些事早就可以看出来的。 “清慕和清和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因为清慕的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再加上夫人身体不好,所以王爷也一直顺从夫人,从未给清慕的娘亲名分,在府内,也只是以清慕称呼,从来没有提及姓氏。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虽然前朝需要倚仗父亲的门生,但是皇上生性多疑,就怕父亲因为这个,功高盖主,所以,就提出后宫人员不足,想让父亲负责选秀。 可是父亲一辈子都是做学问的,阁老不过是虚名,一辈子旨在教书育人,这选秀的事情,哪里知道?后来,经内务府提点,才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要让清和入宫,可以牵制父亲。可是就像王爷猜测的,清和小时候,就与方大人有婚约了,父亲并不是一个失信之人。再说了,父亲也看出,嫁进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出路。 在父亲左右为难的时候,清慕主动请缨,愿意顶替清和入宫,所以,才有了不明不白的封妃。可是清慕入宫之后,清和就变成了清慕,俩人还是略有不同的,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就把我送到了方大人那,当清慕。 直到方大人那时候回来,跟我说,王爷问他,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我就知道,王爷猜出来了。也知道,王爷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臣子,得知了我们的真实情况,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拉上方大人,过来与王爷和公主说明情况。 就像王爷说的,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就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个事情呢?” “王爷,因为清慕的身份,可能会保不住,才要与王爷提前说明。清慕入宫,完全是为了父亲,所以所做之事,可能有时候有失妥帖,希望王爷不要怪罪,而且,更希望王爷可以在能帮得了的情况下,帮帮清慕。清慕与清和,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清慕小时候,琴棋书画学的比较少,很多东西,都是临时教的,所以难免会露出破绽。希望王爷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遮掩过去,夏府定当感激不尽。” “若是皇上细心,早就发现了,可是皇上根本不在乎,或者不想去说这个事情,你明白吗?皇上看夏阁老也十分紧张,和贵妃做事也十分小心,所以,不去计较。再说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夏清和,皇上根本不在乎,是真的夏清和,可以牵制夏阁老,不是真的夏清和,假冒秀女入宫也是大罪,这个罪名,也可以牵制夏阁老,所以,你们不必有如此担忧。” “有王爷这句话,我倒是放心多了,若是皇上不想追究,那我从今以后就当夏清慕,也无所谓。” “这个事情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身份,有一点问题。你与方大人有婚约,你现在这样,不过是个婢女,你说,以后方大人可能名正言顺娶你么?如果过了年纪,皇上强行赐婚,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无法得罪皇上,你们现在就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再说了,本王都能猜到的事情,皇上有那么多人,不能查到吗?就算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是你们的感情是真的,你真的能容忍,以后当一个妾室吗?” “王爷,这个问题,我想过。说实在,妾室与正室,无非是地位的差别,如果方大人无意迎娶,我就是一辈子的婢女,那就是连妾室也不如。王爷也说了,身份是假,感情是真的,如果到时候,方大人与夫人的感情,能够超越我们之间,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当初清慕进宫时候,她就已经是清和,我就只能是清慕了。清慕在夏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当是我还她的,给她一个好一点的人生,也是应该的。” “你能看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如此懈怠,此次选秀,皇上也有意为朝堂上的臣子指婚,到时候,说不定,方大人也会在列,你们要早些做好准备,不要轻敌。按本王看,此次若是给臣子赐婚,说不定到时候会按照势力来,方大人在皇上眼中,到底是哪一边的,到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王爷,那时候下官已经说了,家母有指腹为婚的亲事,皇上还会赐婚?这不是让下官做个失信之人?” “你错了,现在多少人三妻四妾?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赐婚,你敢说一个不字吗?皇上早就知道,你指腹为婚的人,是夏清和,他怎么会不帮你指婚?还有,这次指婚,根本不是关心臣子的终身大事,而是让你们各方势力相互牵制。比如说你娶了对头的女儿,那不就是在家安插一个眼线吗?这时候,你们只有两种选择,那就是和平,和互相牵制。这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一个好结果。至于你们是不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给你们十个胆,也不敢拿皇上赐婚开玩笑吧。” “王爷……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可怎么办啊?下官心中只有她,她心中也只有下官,下官怎么能娶别人?而且,如果选了一个人回来,让她受苦,那不是愧对夏阁老的信任?” “王爷有什么提议但说无妨。”方亦歇连忙说道。 “宫中女官,也有婚配的权限,而有一人,绝对可以,让你们俩,毫无顾忌。” “是谁?” “是谁?” “陆英!陆英本就是罗青的未婚妻,这次完全是乌龙,才进入了选秀名单,后来皇上已经把她批去选女官了。她与你的身份,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若是娶了陆英,陆英心中只有小王爷,自然是愿意成全你们。再加上,有个已婚的身份,加上宫中女官的身份,皇上就会对陆英放下戒心,这样,陆英在宫中办事也容易一些,你们也开心,不是很好?” “可是……就如王爷所言,这陆姑娘,真的愿意吗?” “这事情,自然是需要商量的,不过你们要知道,陆英心中从未一刻放下过罗青,这种人,要她答应,你们也要有所收敛。要让皇上放下戒心,这样,你们才算演了全套。等到后来,你纳妾,干什么,皇上可就管不着了。” “这个事,如果真的能够办到,自然是好事,只是怕陆英姑娘不愿意。还有,女官如果成婚,就要日日回府,到时候,是不是会影响陆姑娘呢?陆姑娘为小王爷守节,可是下官府上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是分开,就怕被皇上察觉,可是过于亲密,就感觉玷污了陆姑娘的名节呢。”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能承认的家人 “你这就是傻了,你想过么?女官可以婚配,若是皇上不放心,到时候随便给陆英配了人,或者直接收了做娘娘,到时候,陆英才是真的不能守节。本王想,与其让陆英姑娘随便嫁给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比较好么?而且,陆英姑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字并肩王也是一个热心肠,这件事情,他们就算不知你们的情况,为了陆家,也会做的,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要是等到了选秀,只怕就无法控制了。” “王爷,下官怎么想怎么不妥,路姑娘是否为小王爷守节,那是陆姑娘的选择,可是下官这样娶她,那就是负了她。如果臣日后出什么事情,连累了他们,那便是负了她全家。这样的事情,下官不能做。 下官与清和缘分,若是只能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而且我们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个事情,总是我们欠清慕的,每次听到和贵妃的消息,我们都心中有愧。因为我们知道,清慕根本不在乎这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她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些罪的。我们在外面还有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一想到清慕,我们就觉得,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日后,皇上赐婚也好,什么都好,下官的心中只有清和一个,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臣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传出去,也不过是下官宠幸妾室,脏的不过是下官一人的名声。这是我欠清慕的,我应该还,只是连累了清和,现在只能跟着下官,做清慕,受尽苦楚。” “方大人,若是清和在意这些,只怕现在不会跟在你身边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谁欠谁的,出身在什么家庭,都是大家无法选择的。清慕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但是你们俩,也需要好好生活,才对得起,清慕的牺牲。她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宫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们若是也过得不好,那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是不是夏家的子女,不在于一个名分,也不在意是不是妾室所生,而在于,是否有夏家的风骨。夏阁老当初也是无从选择,清慕与清和,哪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取舍。你们现在,能够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对得起清慕的牺牲了。不过,你们想过,以后的方夫人吗?” “公主此话何解?” “方大人,你虽然说,脏的是你一人的名声,可是你想过方家吗?想过那个与你一起,被赐婚的女子的名声吗?你觉得你会连累了陆姑娘,那你就不觉得,你会连累那个女子吗?” “公主,下官当然知道您的意思,这样下去,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公主,就算下官给清和一个新的身份,成婚了,奉为正妻。他日若是宫中饮宴,清和一出席,皇上就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到时候,被株连九族的,可就不止方家了。”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女的,哪怕她是一个侍女,哪怕让你现在去和皇帝说?” “是谁?” “方大人不要紧张,这是自己人。” “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帮你,只是会连累你身边这个女子,日日隐姓埋名,用他人的脸过日子了。” “京墨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易容?可是易容不容易保存,要时常保养。” “不,我这用的是秘法,可以永久改变容貌,再也改不回来了。如果你爱的是她的容貌,那我可以告诉你,改变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你最好想清楚。” “前辈……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说也容易,用一个专门的蛊,腐蚀掉你的面皮,然后再涂上专门的药剂,重新长,虽然骨架上没有变化,但是会改变脸上有些部位的摆列,会造成面容巨变。只是这个法子,疼痛异常,而且要疼到皮肉长好为止。等到皮肉长好,也不是就舒坦了,脸上皮肤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十日之内,不能见光,不能掌灯,不能碰水,而且奇痒无比。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样,到底是否值得。你要知道,你这样,可能出来会奇丑无比,可能会美若天仙,若他真的只是在乎你的脸,色衰而爱驰的道理,我想我要提前告诉你。” “前辈……我不怕,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父亲。我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到时候就是连累一大堆人。当初让清慕顶替我入宫,我就已经满是愧疚,现在若是再因为这张脸连累这么多人,我更是痛苦不已。我一人受苦又怎么样?能够帮大家解决问题,那才是应该的。” “你若是想好了,就到雪芙居来找我,记得,我叫京墨。” “王爷,这位前辈说的话……” “是真的,这个京墨大人,就是大名鼎鼎,清荫阁的巫蛊导师,所有大家治不好疑难杂症,都是他来弄的,他若是能说的出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个后果,他也说的很明白,还望你们都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夏姑娘,花容月貌,到时候,可不一定会这样。本王知道,方大人与夏姑娘青梅竹马,情谊绝对不仅限于这肤浅的外表。但是方大人,您要记住,这个改变,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期间所受痛苦。” “不然,我们不弄了,好吗?我舍不得看你这样,受尽苦楚,夏阁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要告诉父亲,我会自己去做,等到做好,也不必说这些过程,只需要告诉他结果就是。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至于做好之后,我也希望,这边所有人,都彻彻底底拿我当夏清慕。宫里的那个,才是夏清和。” “夏姑娘若是能够有这个觉悟,本王觉得,京墨大人会为您一试。只是变成什么样子,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美人再骨不在皮,夏姑娘就是改变了些许面相,想必也不会丑陋到哪里去。”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不是因为与他生生世世,而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才做的,所以,我觉得值得。” “不然……” “别说了,若是我现在这样下去,难免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是我一死了之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个改变一下面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因为这张脸才是我,就像刚刚公主说的,是不是夏家的儿女,看的是夏家风骨,而不是这张脸。” 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自己不知道,但是,在现代,有多少人去整容,自己却是知道的。 自己在现代的工作,就有那么多人可以打交道,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刚刚的夏清慕,一言一语,一言一行,都让自己,想起曾经,初见白兰的样子。 衣袂飘飘,肤白胜雪,头上随手挽起一个髻,插着一个竹簪子,脸上不施粉黛,但却流露出高贵之气,只是那袖口露出的些许伤痕,看到自己,脸上顿时由悲戚转为了欣喜,欣喜,又生出了委屈,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急忙忙冲到自己面前,扑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 哭了半盏茶的时间,她才断断续续止住哭泣,搂着自己的腰,没有说话。 眼眶微红,脸上留下一些泪痕,倔强的咬着嘴唇,想说什么,但是又憋着不说。 “晚晴居的事情,我已替你安排妥当,白家之事,我无能为力,为你做的,只能这么多了,若有朝一日,我能找到证据,定帮白家平反,届时,再帮你恢复身份,迎娶你过门。晚晴居,你就先住着,我都交代过了,你只当是自家院子就好,不过街上,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招来些人说闲话。” “那你多加小心,不用记挂我。” “那我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不是凤咏,你到底是谁。” “凤咏他……是不是……是不是……”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凤咏的?” “哪有什么怎么知道,不是就是不是,哪里都不是。” “逝者已逝,你就不要过多去想了。我不敢奢求你拿我当凤咏,对我如对他,嘘寒问暖,温柔贴心,只求你让我代替凤咏照顾你,就够了。权当是让我心安一些,如何?” “我做不到,你走吧,今日恩情,我想,我是无法报答了,若有机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你今日恩德。” “你想做什么?你难道……” “是又怎么样呢?别说我现在这样,就算是以前的我,又能做什么呢?亲人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为妓的为妓,我一个人,就算能够不接客,安安心心住在这别院之中,难道我内心能够过得去吗?原本想着,若是逼我接客,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青楼楚馆之中,也算保全了这一世清白也算是对得起凤咏这些年对我的一片痴心。也能断了他的念想,让他好生活着。可是现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不要这样想!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白家一案,早晚有昭雪的一日,可是你现在去了,到时候你至亲归来,不是让他们徒生伤悲吗?你想想,你没了凤咏,你还有远方的亲人,若你去了,家中亲人,是不是受得了呢?到时候,昭雪沉冤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有沉冤昭雪的一天吗?这案子,可是大逆啊……” “你也是书香世家,满门忠烈,你怎生的如此痴傻!白家之事,若是大逆,就算你白家满门忠烈!也只能满门抄斩!怎么会放过你家这些关系这么近的亲属呢?白家之事,怕之事党争的牺牲品,圣上查了这么久,没有找到证据放过白家,只能这样处置了。你也生的如此年纪,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在这件事上,你怎么会如此愚笨!” “这么多年相处,教你育你,宠你爱你,你竟不相信自己家人吗?难道你不相信,白家一族清白无辜?难道你觉得,白家是会出这种通敌卖国的人的家族吗?白芷,你糊涂啊……” “我自是不信的!” “你不信,那就要好好活着,看着白家沉冤昭雪的一天,告诉这大魏王朝所有人,白氏一族,清白无辜,这人就和这姓氏一样,清清白白,没有污点!而不是在现在想着自尽!你若是死了,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外头人只当你白芷是畏罪自杀,谁能深切去推敲这个中缘由呢?” “而且,凤咏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你只想着,白家之事,凤咏没有少为你奔走,你难道要辜负凤咏的一番苦心吗?” “我知道了,只当是我之前被迷了心窍,看不清事实,随意想着这轻生的事情。”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你只要记得,无论我之前是谁,我现在是凤咏。不管以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做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当好凤咏这个角色,做好凤咏该做的事情。无论是你家,还是凤咏家,我都会做好该做的,你就放心吧。至于我,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这样,你只当我是个朋友,或者是个哥哥,我会尽力帮助你的,不求报答,更不需要什么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你只需要好好活着,等着我为你家平反,就可以了。” 她承受的,比自己知道的多得多。 她以为凤咏或者,如果成功安插在凤咏身边,自己所谓的家人就可以保全了,所以就算堕落风尘,都觉得无怨无悔,所有事情,都不过是执行任务。虽然泪流满面,言语之间尽是悲戚,可是,没有一个悲伤是因为凤咏,全都是因为自己所谓的家人。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不管不顾 夏清慕,亦是如此。 不过,夏清慕,比起白兰,确实要聪明得多。 仔细回想,当初若这个凤咏是真的,白兰的计谋,一个都不会生效。 还好,自己不是真正的凤咏。 还好,当初自己碰到的,是白兰。 这两个冒牌货,阴差阳错,相识了,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若是当初,白兰没有被掳走。 若是当初,白家和凤王府都不在这个计划当中。 若是…… 可是,没有若是。 自己既觉得庆幸,也觉得惋惜。 自己庆幸与白兰相遇,但是,却不希望,白兰付出这么多代价,认识自己。 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现代,那么多年,自己也不是单身汉。 冷情冷语,也辜负了许多人。 甚至于,自己很多时候都觉得,现在自己所遭遇的,就是报应。 曾经自己,觉得,这世界许多东西都是一场交易,等价交换。 你出得起钱,我做的了事。 可是到这边,自己才发现,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 自己有时候想要等价交换,也不可能。 很多东西,是没办法交换的。 强大如朝云国,不也一样送陈熹微来了么? 魏华清名声在外,相信附近所有国家,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很多事情,没得选择。 现在的自己,就好像是点了地狱模式的玩家,自己有什么选择呢? 自己有什么,可以和别人去等价交换呢? 你跟人家谈感情,人家跟你谈权力,你跟人家说权力,人家跟你说出身。 魏华清出生就是皇子,就算是不受宠的,就算,他的母亲是外族,就算,那皇帝时刻防着,但是,也抵挡不了,他是皇子。 没有候选人的时候,那个皇帝,一样别无选择。 那些大臣也是,夏耘也是,方亦歇也是,那些墙头草的大臣们都是。 有几个人这时候敢出来做这个陈胜吴广呢? 不存在的,也不可能的。 这样的强权面前,你以为,你可以有那种,“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感觉吗? 更何况,魏华清也不是秦二世。 更何况,当初陈胜吴广起义,也不是完全成功。 大部分人眼中,魏华清只是一个有逼宫嫌疑的人罢了。 就算魏华清不逼宫,皇位也早晚是他的。 而那些事情,有什么证据,是魏华清干的呢? 没有。 就算有,能怎么样? 难道,你要高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别开玩笑了,怎么会同罪呢? 能剪根头发给你,都算是莫大的恩德了。 而夏耘,也是被自己逼的造反的,自己知道。 自己心里,终究是对不起夏清慕的。 自己没脸,去面对这样一个女子。 若不是这次,必须做这件事情,自己真的,不会这么快去动夏耘。 但是有一点,自己应该知道,也早就知道。 夏耘不是一字并肩王,夏耘不会,更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 有魏华清的存在,夏清和永远是宠妃,自己可以一直做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丈。 帮助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更别说,魏华清,可以保住夏清和了。 不管是夏清慕,还是夏清和,终究是他的孩子,只要魏华清在,夏清和,夏清慕,都不会有事。 魏华清需要他也需要方亦歇。 可是,他知道,秦婉仪不需要,自己,也一样不需要。 他不会放弃到手的富贵,就像秦婉仪,也一样。 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是逼着夏耘造反,逼得秦婉仪对魏华清失望罢了。 只有一点一点折掉魏华清的臂膀,自己才可以,一点一点,打败这个人。 趁着魏华清,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自己做这个事情,总比魏华清发现了什么,自己在做,要好得多。 只是,可怜了一字并肩王,他并没有错。 自己以为,魏华清需要一字并肩王,他会好好保护一字并肩王的。 可是,自己却没想到,一字并肩王,还是因为这个,受了伤。 自己每次都打着保护大家的旗号,可是,大家都在一次次受伤。 一字并肩王是,白兰亦是。 凤咏深深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白兰说:“兰儿,有时候,我庆幸遇到你,有时候,我又不想遇到你。” “什么意思?”白兰有些不懂。 凤咏苦笑道:“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可是,遇到你就说明,你已经受了那么多苦难,我于心不忍。我本不是什么好人,你若是不遇到我,可能会获得更好。有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没有我,没有魏华清,你可能,就会过着安稳无忧的日子。不管你最后嫁给谁,如何生活,你都会是一个开心的人,而不是,跟着我,到处受苦,颠沛流离。” “颠沛流离也好,受尽苦楚也罢,这都要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比如秦婉仪,许多人都觉得,她是遇到了贵人。她在那时候嫁给魏华清,成为了他的发妻,后来更成为了皇后。可是你想过么?这么多年,魏华清不过是在和她互相利用罢了。魏华清是猛兽,秦婉仪就是那利爪,秦婉仪觉得自己与魏华清是相互依存,举案齐眉。可是,哪个下棋的人,会爱上自己的棋子呢? 秦婉仪看似荣华富贵,锦衣华服,可是,怎么样了呢?现在,也不过是装病罢了。大家都以为,秦婉仪过得很好,但是事实呢?魏华清从未宠爱过后宫任何一个。后宫对他而言,那就是沟通前朝的东西。夏耘对他有用,夏清和便宠冠后宫。素和族与我们交好,和简宁就变成了宁贵妃。可是秦婉仪呢?她不过是个镇妖石罢了。只是一个占位置的人,一个让大家不觊觎后位的棋子! 人,总是要选择一样的。荣华富贵,锦衣华服,未必可以幸福快乐。颠沛流离,受尽苦楚,未必凄苦无比。夏清慕本也可以荣华富贵,但是,不也为了所爱之人,甘愿当一个隐姓埋名的小丫头吗?幸福快乐,本就是在于人的心,而不是在于,荷包内有多少钱。”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你终究也受了苦。你本来,应该是一个书香门第长大,是一个皇子妃,可是,你却被利用,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我们连报仇,都不是那么容易。我也很想,进宫去逼迫魏华清,给你道歉,还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安康。 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是皇帝,不是我们杀掉就可以的。而且,这个过错,也不过是在我们看来,十恶不赦,对于平民百姓,他也没做什么,所以,我终究觉得,我最对不住的,还是你。” “我从未怪过你,我也知道,这些,不是那么容易。我的仇人是皇帝,我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们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其实,我早就想过,就算这辈子,我们都不能报仇,能怎么样呢?至少我们都还活着。若是有一日,你我因为报仇,阴阳两隔,我都不敢,想象,那竟是什么日子。 我们,终究不是像魏华清秦婉仪那样的夫妻,若是你有什么差池,或是我有什么不测,我都想过,我是不是会和姑父那样,执着半生。姑姑的事情,我就想过,两个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报仇与否,我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魏华清能够当好这个皇帝,我都想过,我们的事情,都是小事。 没有完美的帝王,我们何必苛求那么多。魏华清所做,也是许多帝王都会做的,我们能说什么呢?白家的事情,确实,是皇家对不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死债黄,那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白兰苦笑道。 凤咏摇摇头:“不,有些事情,确实是魏华清所为,不算是人死债黄。只是,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去讨债罢了。而且,这个世间,比你想象的,要难生存,我现在所做的事情,说实在,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保命。 我也不想动夏耘,但是,夏耘是什么人,日后,谁能保证,他不会站在魏华清那边?秦婉仪又是什么人?我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更多的可能罢了。魏华清现在需要我们,日后,真的需要我们么?若是我们不做好一点准备,我真怕,没有陪你到老的一天。”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其实,我也想过,我们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算是太糟。秀女入宫了,夏耘的事情,夏清和势必也是得意不了多久了。陈熹微刚刚来,有些宠爱是正常的,我们现在,基本上,也算是承包魏华清的后宫了。 就算这些秀女不受宠,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保命,我们是能做到的。说不定,还可以做别的呢。反正现在也这样了,我们何必去想这么多呢?”白兰笑着说道。 这时候,一个黑影飞身而入,冷冷说道:“是么?没想到,这个话,居然会从你口中说出。可见,这男女之情,确实是耽误事。可以让人连灭门之仇,都可以置之不理呢。” 凤咏仔细一看,这来人,居然是京墨。 白兰看到京墨,淡淡说道:“京墨大人,白家灭门,是魏华清一人造成吗?不计一切,一定要报仇,不管死伤多少,这真是那些死去的白家祖先想要看到的么?且不说白家凤姓现在剩下多少人了,这仇恨的本身,真的是可以选择的吗?我们报仇之后,这个天下,又怎么办呢? 我们能够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么?你能保证,魏华清死后,秦婉仪垂帘听政,会不做这些事情吗?别忘了,如果有那一天,秦婉仪第一个除掉的,就是我们。现在,您还觉得,盲目报仇是件好事吗? 说句实话,若不是这次,秦焱的事情,我们根本不必这么快做这么多事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盲目下手,你觉得,魏华清真的没有察觉吗?再说了,秦婉仪,这个样子,真的不会,想明白,转头去帮魏华清吗? 我们太冒险了,秦婉仪是,夏耘也是,全部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这些人,权力在手,荣华也有,凭什么帮我们?我也希望,可以讨回公道,可是这个事情,真的是我们就可以做到的吗?你真的可以让索尔和这边的误会就此解开吗? 很多人排挤索尔族,是因为恐惧,而不是因为别的。索尔人善蛊毒,对于未知的东西,大家都是害怕的。这时候,你有什么好说呢?索尔对我们,也算是恨之入骨了,你以为,是一个魏华清,能够解决的吗?” “就算如此,难道你们觉得,这些事情,就这么算了吗?难道,白家,凤姓,索尔族,都白死了吗?难道,我们要看着素和族控制这边吗?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吗?”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白兰淡淡说道:“杀了魏华清,秦婉仪垂帘听政,也一样,管不住素和族。现在的魏华清,还是可以牵制一二的,若是随便搞个黄口小儿,素和族才是无所畏惧。再说了,我斗胆说句不尊敬的话,急于报仇,到底是您想为索尔讨回公道,还是您自己想要报仇?您到底,是为索尔,还是为了岚宸姑姑?” “我为了谁?你说我为了谁?若只是母亲,我何必做这么多?我直接入宫,杀了魏华清,报仇不就结束了?我就是看到这些,我才一步步帮你们,你们现在,却跟我说这些吗?到底,是我有私心,还是,我傻,帮错了人?”京墨皱着眉头问道。 白兰摇摇头:“我们从未说过什么,报仇,我们也是一直都想做,并且做梦都想的事情,可是,我们还要生活,我们还有未来,我们不是报仇之后,就什么都没了。你想过,我们报仇之后的日子吗?你想过百姓吗?你想过一字并肩王吗?我们要选一条该走的,并且没有太大代价的路,不是吗?报仇不是我们生活的主题,我们不能因为报仇,就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不是吗?” 第四百三十章 表态 京墨看着白兰,一脸难以置信:“我以为,他才是那个凡事畏畏缩缩,和稀泥的人,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你……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说他的么?难道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听到京墨说的,凤咏才想起来,确实,当初一定要报仇的,白兰,也是其中的一个。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白兰有些吃惊。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白兰苦笑道:“我也想报仇啊,可是,这容易吗?自从知道了姑父和姑姑的事情,我便知道,这分离的可怕。我不敢想若是没有凤咏,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我会不会和姑父一样,做出让人意外的事情。 京墨大人,若是岚宸姑姑还在,岚宸姑姑执意要报仇,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你也会答应吗?我没有亲人了,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我。我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所谓的亲人,都是组织安排在我身边的细作。 他是我这么多年,唯一真心对待我的人了。白家的事情,不是魏华清一个人造成的,只是找魏华清报仇,也十分不公平。而且,光光是找魏华清报仇,就已经会搭上他的性命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时候我都在想,当初若不是被魏华清拦住,我们可能已经在西凉过日子了。我从来不敢奢望,我过什么样的日子,我甚至从来不去想,当初如果我没被人带走,而是留下来会过多好的日子。我只想,在现在,我还可以选择的时候,保住我在乎的人的性命,我有什么不对呢? 我曾经也冷嘲热讽他,我甚至恨他,居然同情容妃。但是当我真的仔细掂量过,报仇的后果之后,我退缩了,我不敢了。我承受不起……我做不到。” “哼,妇人之仁。别说那些别的了,你以为你们不做什么,就可以安度余生吗?魏华清不会放过你们的,别说你们了,就看那些老臣,你们还没看明白吗?难道你们希望,你们以后的孩子,和那些秀女一样,被当成筹码,找进宫去? 难道你们还想过这,到处都是眼线的日子吗?我与正初不可能帮你们永远,就算我们可以,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一字并肩王在那么多人保护之下,还这样,你们还看不出吗?魏华清根本就是想要一字并肩王吃亏,他是皇帝,派那么多人去监视,怎么就能在眼皮底下让一字并肩王身受重伤? 一字并肩王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想要一刀就完成任务,这个人的功夫也不差。这种人,这么容易死的么?凤咏过去的时间才多短,你想过其中的蹊跷吗?”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有些惊讶:“你是说,魏华清特地想要一字并肩王受伤?甚至想要一字并肩王去死?” “嗯,我仔细看过地方,一字并肩王屋内,是非常空旷的地方,没有什么监视的死角,除非这几个人根本没在用心,不然,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个情况。但是你别忘了,夏耘这个事情,是多重要的事情,魏华清怎么可能让这些人不用心? 所以,可能性只有一个,根本是魏华清授意的,只要一字并肩王不死就可以。一字并肩王身受重伤,他可以堂而皇之处决夏耘,还可以利用一字并肩王旧部的愤怒,直接接手。反而,如果一字并肩王活着,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所以,我怀疑,一字并肩王受伤,到后面太医跟傻子一样,根本是魏华清授意的。”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有些不懂了:“可是一字并肩王如果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万一那些旧部报仇完告老还乡怎么办?” “呵,反正我就说这么多,你们自己想想,是先下手为强,还是不报仇。”京墨冷冷说道:“还有,夏清慕的事情,我自然会想办法,你们也不用替我去想这个。”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不用去想这个?我们基本上等同于害死了她父亲,你跟我说,不去想?那你是不是可以不去想索尔的仇恨呢?” “你是不是魔怔了,我让你不去想,是说我会解决,你以为我说什么?是个人就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也一样。既然是我最开始的事情造成了这个局面,我去负责不应该吗?我只是想给你们时间和空间想想清楚,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可笑。”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有些不懂:“可笑?兰儿是当事人,她当然有选择是否报仇的权力,这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难道您不知道,什么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吗?”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何曾向别人报复?我至始至终都是找的他!我不过是想让他付出代价罢了,这些错了吗?难道我索尔就该受这不白之冤吗?我就活该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吗?你也别忘了,就算你和瑞珏关系再不好,你的身体里留着还是凤姓的血液!凤姓人这样,和他有莫大的关联!你别想着置身事外,和稀泥!”京墨有些生气。 凤咏无奈摇摇头:“璟晼伯伯,我怎么就置身事外和稀泥了?兰儿只是想说,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大家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危罢了。若是凤姓族人一个不留,死一个魏华清又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了,我从未表态说过什么,怎么我就和稀泥了呢?” “呵,你从未表态吗?那你看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呢?你听完,是什么意思呢?若是你说出,这仇不报了,我走,我自己报仇,日后也不必相见,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你无话可说。”京墨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看着京墨有些难以置信:“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我又如何了呢?我难道不是一步步都在做报仇的事情吗?我有的选择吗?你们所有人,做什么之前问过我吗?秦焱十恶不赦也罢,秦婉仪怎么样也罢,你们问过,这是不是合适的时机吗?你们现在,反而来怪罪我,怪罪我没有报仇的心思? 难道,我就没什么吗?因为魏华清,死了白家众人,白芷,小齐,罗青,还有后来的凤王府所有人,我还能说什么呢?现在,无非我们是想着,如何报仇的同时,保住大家,这点,谁错了吗?难道,我们非要和魏华清斗得你死我活? 难道我们就要至死方休吗?外面的两个丫头,刚刚找到亲人,我们若是有什么不测,以后怎么办呢?一字并肩王刚刚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我们若是连累了他,他怎么办呢?璟晼伯伯,做什么事情,我们都需要从长计议啊!” 第四百三十一章 劝诫 看着京墨的样子,凤咏就想起当初和穆可雅相遇的时候。 “璟晼伯伯……” “你别叫我,你不是要跟她走么?那你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呢?” “璟晼伯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呢?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所想,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分毫,如果您心中有所动摇,有所怀疑,那么就如雅姑姑所言,大家一起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呢?如果是真的,那大家就是自己人,您这样,多不好呢?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大不了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光道,您过您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您说对吗?” “哼,说的倒容易,我只怕来者不善。” “我还记得,您第一次见我,很自信的跟我说,我是索尔璟晼,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 “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心中的坚定吗?您还记得,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吗?您还记得,您对容妃下噬心蛊的时候,您说的话吗?您反驳容妃,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虽然我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您是真心热爱您的名族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敢和雅姑姑打个赌呢?向她证明,您的名族就是您所想的这样,您的民族就是那么让您骄傲。” “容妃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当真不恨我吗?” “容妃所做之事,虽然是为了董家,但是确实,害了很多人,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怜她,但是我从不放弃恨她。若是没有她,只怕凤王府也不可能完蛋得如此之快。我还记得您当日所言,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我感受到,您内心对她的恨意,我也理解,所以我没有阻止。或许,这在你们眼中,也是我不对的地方吧。”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置身事外呢?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无法牵动你的心思,你反而是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璟晼伯伯,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真的是恨过凤王爷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真心叫过他父亲。我恨他,同时娶了两个夫人,生下两个孩子,虽说平起平坐,却又嫡庶有别。我恨我的母亲,懦弱无能,一味忍让。所以,我十分看中我身边的人,那些人,忽略嫡庶有别,忽略在外我废柴的传闻,忽略我的种种不足,与我交好,帮我做事,我感谢他们,不仅这样,我甚至,把他们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他们一言一行,更加让我挂心。” “父亲母亲对于你都没什么,反而在乎手下的感受,我真是不懂你。” “璟晼伯伯,您有一个好母亲,她为您打算一切,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她只有忍让,只有劝诫,不仅没有母亲的温暖,甚至于不分是非黑白,只懂得讨好凤王爷,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感受吗?对白家的事情,她与我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是只想着,王爷,想着这个府上,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出手有什么不对。 哪怕我对她说,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可是她居然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就这样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面子,凤王府的面子,这样的母亲,这样不顾是非黑白,不顾子女幸福的母亲,我该有什么感情呢?璟晼伯伯,您说呢?”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母亲。你终究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去伤害他们的心。” “璟晼伯伯,所以我字字句句,不曾说过分的话,我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在她跟我说不可的时候,我劝她,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我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所以她也只好服软,我才继续劝说,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所以后来她也支持我这么做了,跟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姐姐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璟晼伯伯,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只能做到这些尊敬了,难道不对吗?”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时候,你不该那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吗?” “璟晼伯伯,并非我不懂事,也不是别的。这么说吧,岚宸大祭司是在您身边长大,她设身处地为您着想,日日考虑你的安危,可是您应该知道,王府长大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从别人那得知,凤王爷是个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我十分不齿,而母亲,也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普通女子,我从未像您一样,得到过正常的关爱。他们只管,是不是丢人,我是不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从未有人问我是否开心。凤王爷可以因为一点事情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母亲也可以因为王爷离去,弃我于不顾,您说,我怎么会感受到父母的关怀呢? 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后悔过,在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每次回忆,我都痛苦万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璟晼伯伯,您知道那时候我与凤王爷说过什么吗? 我说,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现在想来,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在他的内心。 他引以为傲的曾经,在我眼里,都是交换前途的方式而已,他怎么能不心痛?但是在这时候,他还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认为,是白芷改变了我,她让我有了敢于说不的能力。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他甚至欣喜,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我假装没有看到,我居然继续伤害他,我打击他,我讽刺他。 他还劝我,哪怕暴怒,都是压住了脾气,他还很温柔,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 第四百三十二章 坦诚 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说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我还向他保证,我说,有我在,定保凤王府一世荣华,可是现在呢?凤王府唯一的活人,我,在这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甚至不敢自称,自己是凤王爷的孩子。 璟晼伯伯,我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我不是错在不孝顺,而是错在,这么多年,从未看清楚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凤王府不会有此大祸,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大家都不需要这样的。 所以我不希望您和我一样,不管索尔是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您去看一下,确认一下,等到有朝一日,你可以拍着胸脯,有底地和人家说,索尔就是我认为的那样,我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暴怒,争辩,去挽回自己名族的颜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您的心中也没底,您根本不敢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索尔是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是么?璟晼伯伯,我问您,如果索尔真的如雅姑姑所言,您是否会叛变,成为大周的人?” “当然不会。” “那您还顾虑什么呢?国家就是这样,哪怕他再糟糕,再落后,那都是您的祖国,不可磨灭。您在大周生活多年,你什么时候忘记了,您是索尔的人呢?不会的。哪怕有一日,索尔驱逐您,您也不会背弃,这就是祖国。不管索尔是什么样子,当年的也罢,改变了也好,您的心没有改变,又何须担心这些?雅姑姑从未想让您背叛索尔,只是想要让您看到,有些事情的真相。大家只是在替岚宸大祭司不值罢了。自己的民族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改变,而不是接受,顺应,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穆可雅,不依不挠,真的可如你所言吗?” “璟晼伯伯,您真的忘了吗?您的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她为索尔奉献了所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情,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如果这个民族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也一定希望,您可以拨乱反正,帮索尔回到曾经的那样,而不是让您替她去报仇。死了死了,死了就真的了了,报仇其实是给活着的人心安,而不是给死的人瞑目。反而是做这些事情,才真正让死去的人,安心顺意。” “你说得对,母亲也不希望索尔乌烟瘴气的。母亲每次说起自己的故乡,都是幸福的,充满向往的,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被民族厌弃,她都不曾放弃过这个民族,我怎么能对这样的民族没有信心呢?” “所以啊,璟晼伯伯,现在我们去西凉,无非是为了拜托魏华清的追兵罢了。不仅我,还有您,都不能被发现。不然,将给索尔带来不可逆的伤害的。索尔现在如您所言,早就不堪一击了。如果魏华清利用我们,向索尔开战,说不定索尔就覆灭了。那时候我们就是索尔的罪人,我们就会对不起索尔所有人民,也对不起我们自己的良心。所以,璟晼伯伯,我们一起去西凉吧。” “你怎么就如此相信穆可雅呢?你就不怕,她和魏华清当初一样,别有所图吗?” “璟晼伯伯,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当初的我,好歹是凤王府的庶子,我还是那个可以搅动都城风云的人,可是现在呢?我无非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缩头乌龟罢了。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再说了,在那时候,那么危急的时候,她肯出手相救,就说明,我们可以拿她当自己人了。” “虽然我不看好她这个人,但是穆可雅,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一般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助自己曾经情人的孩子呢?再说了,当年,是瑞珏负她,不仅恩断义绝,还攻打了她的家园,她不恨就不错了,还能出手相救,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刚刚和她争吵,不过是因为,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民族罢了。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我明白,璟晼伯伯,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您也是,我也是,雅姑姑也是。” “那照现在的样子,我们确实只能去西凉了。想不到,当年瑞珏经常踏上的地方,我们也要去看看了。” “璟晼伯伯,西凉不是重点,索尔才是重点。如果我没猜错,索尔这么多年来,都是您的心结。我还记得当初您对我说,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这才是,您这辈子想要做到的,救我,救别人,都不过是插曲罢了。 就像您告诉我,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别人都害怕的事情,您不怕,反而很有手段,很冷静,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您的心结,只有索尔,其他,都是浮云。” “确实,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机会回去,但是,我都不敢回去,一个,我是怕暴露,另一个,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还很小,我现在,有些不敢回去。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懂我,有些东西,想象的太美好,你就不敢靠近了。我现在也是,把这些想的太美好,就不敢往前了。也许,我是真的怕,索尔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或者说,不是母亲和我说的那样。” “有什么可怕呢?等您到了,您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您要知道,民族,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民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故土难离,难道您这么多年就不期待吗?期待看到岚宸大祭司向您描述的地方,那些人民,那个国家?所以,您不用想这么多,我们到西凉,安顿好之后,我们就去索尔,去看看生您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踏出了第一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您就会一直胆怯,一直不敢靠近,其实这样是不好的,您说对吗?如果您就这样,去了西凉,不去索尔,索尔就会成为您这辈子的一个梦,一个无法实现,也不敢实现的梦。是打击还是惊喜,看了才知道。您要相信您的民族,给您的,一定是惊喜大于惊吓。” “但愿吧。” 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凤咏觉得,可能,确实自己应该换一个方式,京墨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纵容自己这么久。 凤咏看着京墨,笑了:“璟晼伯伯,我们现在,其实也是按照报仇在走的,若是不想报仇,我与兰儿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我也不帮忙,也不捣乱,这天下,与我们何干呢?但是事情不是这么做的,我们必须想到后果,大家既然都这么帮忙,我们也不能让大家来承担后果不是吗? 我们只是觉得,夏清慕是个好人,我们这样做法,确实有些对不起她。再说了,这夏耘再怎么十恶不赦,和夏清慕没有关系,我们不可能牵连她,不是吗?只是,很多事情,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我们也知道,您身上的仇恨,与我们不一样。 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我本来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久了,您也看出来了,兰儿,你也一样。若不是繁缕大人与白夫人的事情,只怕兰儿也不会想这么多。可是,事实就是,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个报仇,真的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魏华清固然是需要惩罚的,但是为什么,我们都是在牺牲自己人,来惩罚他呢?他现在过得好好的,天子,美女无数,权力至上,我们呢?那些因此牺牲的人呢?我们是不是该想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说,如何报仇,才能更低耗?” “低耗?你要报仇的对象是皇帝,哪有什么低耗?这本身就是一条流血牺牲的路,你来跟我说低耗?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急,但是也不能这样拖拖拉拉,这魏华清是傻子吗?如果被看出来,你们也是死路一条,那时候,死伤更多。”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您说的自然是对的,我也承认,但是您也别忘了,魏华清本来也是一直防着我的,并不存在什么看得出来看不出来。对他来说,现在对付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所以,我更不能频繁行动,若是让他知道,我和这么多事情都有关,您觉得,我能活到那天吗?” “我当然知道,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这边去做的。但是你们的立场要站清楚啊,我们是回来报仇的,不是回来谈情说爱的,你们天天想着这些事情,能行么?白苏的事情,当然是造成繁缕那个样子的原因,但是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白苏离开多年,他一直走不出来。 在医术上,他自然是好的,从很多就能看出来。比如说,蛊毒他并不擅长,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我对容妃下蛊。只是,这世界上,也有一些例外,比如,人死不能复生。 清荫阁再怎么厉害,你拿一具尸体,也是不可能救活的。所以,当初白苏送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救了。只是一个执念,让他一次次尝试。 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我与陵游都有私心,我们都想知道,繁缕是否能够做到。若是可以,那么以后,我们就可以复活一些我们已经死去的亲人和朋友了。所以,这些年很多压力,都是我们扛着。 包括寻找正初也是一样,你们说,陵游对正初并不真心,真心与否,你们能看出多少呢?只要陵游真心保护正初,就可以了,至于叔侄情分,有和没有,无关紧要的。”京墨淡淡说道。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易安 面对京墨直白的话,凤咏点点头:“我当然是知道师傅的难处的,清荫阁虽大,能人又多,管理上,本来就困难,很多决定,不是阁主一个人说的算的,当初帮助繁缕大人,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可是,这师傅与繁缕大人,是最亲密的师兄弟关系啊。虽然,外界都是传闻,若不是繁缕大人当时无意当阁主,不会有师傅的份。 可是我知道,这繁缕大人,是不适合当阁主的,而不存在让不让的问题。阁主,并不一定是医术最好的人。而需要在各个导师和各个长老之间,起协调调动的作用。繁缕大人做不到,所以,才会选择师傅的。 我并非说师傅不好,师傅的医术,在这么多导师当中,也算是顶呱呱的,只是,有些事情,优秀是一回事,这合适,也是一回事。就像我刚刚所言,我曾经也想过,魏华清作为一个皇帝,心机深重,算计人心,可是古往今来哪个皇帝不是这样呢? 也许,这就是他可以从皇子争斗,活到现在的原因,在那么多皇子里,他无疑,是最优秀的,不管他是否有素和族血统,这都是不可否认的。可是,这只是优秀的范畴。 为君者,不一定要最优秀,还有一个合适的问题。其实,之前的皇帝,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算计了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妃子,自己的皇子。可是他却算不准他这个儿子,最后栽在他的手上。 在那时候,我以为,皇帝去世是偶然,是因为反噬,才会让他身亡。可是从秦婉仪的事情看,这根本就是魏华清和秦婉仪故意为之的。他们知道,你在清荫阁的存在,甚至知道繁缕的存在。 所以,他把人送到清荫阁,就是为了让你们治疗。若是治好了,自己心里有数,还可以邀功。因为,皇帝不会对外承认是自己下蛊的。所以,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朝中只剩下他一个能用的皇子,大臣们就算对此有些怀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皇帝根本没有别的选择。那些臣子知道这个情况,想到自己当初对魏华清的态度,纷纷害怕,只好辞官回乡。这时候,夏耘的出现,正好解决了困境。 魏华清顺水推舟,娶了夏清和。没想到,这夏清和,居然是夏清慕,不是夏清和。他更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在计划之外,如此顺从。以为派一府邸的人看着,就万事无忧,没想到,正初和你这时候出现了。 我想,若不是秦婉仪出的问题,想必,魏华清早就知道,我府中的异样了。再加上,秦婉仪这个演习并不全面,魏华清已经看出端倪了。 这时候,我去进言,他才怀疑了夏耘,因为,在他眼中,我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他算到,岚宸姑姑会把你放在清荫阁,甚至算到,岚宸姑姑教会你如何压制噬心蛊。他却没想到,在清荫阁这样的情况下,你与正初居然会来。更加没想到的是,看样子普通的胭脂铺,居然会有两个优秀的亲传弟子。 不过,这都不是最让人惊讶的,最让人惊讶的,应该是夏清和怀孕。看魏华清的样子,他应该是做好准备,夏清和不可能有孕的。所以,他认定是夏耘搞鬼。这时候,我稍加点拨,他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夏耘有预谋的。 因为,他认为,夏耘学富五车,并不可能不知道,素和族男子早夭的事情。他才真的相信,夏耘是要做这个曹操的。 这种人,就属于,不适合做皇帝,也适合做皇帝。 若抛开品德,他所作所为,都是皇帝应该的。可是,算上别的,这个,就说不通了。这样的皇帝,太过于冷血了,算计身边人,算计所有人,根本就是毫无人性所为。所以,这也是大家,一直在纠结的,是否报仇的原因所在。 就如同师傅,师傅无疑是适合做阁主的,但是,师傅对人,也一样是冷漠无情的。那这时候,我们是应该推翻他,还是应该拥护他呢?” “这俩根本不能混为一谈,陵游自然是有你所言,冷漠无情的一面,可是,至少他从来不曾害人,他虽然对正初不是真的和叔侄一般,但是也算是遵守诺言未让正初受伤。当初他那么多事情,还是来来回回,为了正初的事情。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都好,这已经超过了正常叔侄许多了。现在外面,多少亲戚因为金钱一点点事情,反目成仇?陵游从来没有如此,我觉得,就已经很好了。若是换成别人,不一定能容得下繁缕一家人的,至少,那边长老,就不能容忍的。 你说他为了清荫阁的发展,或者为了别的什么私心,都好,至少,他从来没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魏华清呢?他真的是这样吗?兰丫头是他的未婚妻,瑞珏和一字并肩王是保家卫国的大将,他做了什么呢? 我就是说他卸磨杀驴,都是褒奖了他。你就说这样的事情,他们俩,就没有可比性了。 我承认,你说得不无道理,很多皇帝都这么做。但是,很多皇帝忏悔,很多皇帝弥补,可是他呢?他到现在,有一点忏悔弥补的意思吗?恐怕他至今都觉得,他做的对!他甚至都觉得,他可以灭掉瑞珏,现在还能控制他仅剩的儿子,是他的本事! 甚至你不报仇,你消停过日子,他都以为,是自己有本事!你以为,这是一个会感激你的人么?他若是有这心思,我也不会这么多年,心心念念要报仇!我承认,我也理解这边的人,对于索尔族人的恐惧。 但是,我不能理解,因为权谋,因为算计,连累了我们索尔全族。我们索尔,也是安居乐园的民族,我们不想被人算计,也不想算计别人!我们索尔族的人,就像蛊毒,本来可以治病,你如果对它用坏心眼,它就可以害人! 若是因为报仇,这边有什么大动乱,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怨不得谁。我今天来跟你们说,只是想要劝你们考虑清楚,魏华清不会因为你们放弃,就此放过,反而,他还会变本加厉,斩草除根。 你们在魏华清的眼中,是比那群老臣更大的威胁。看到那些老臣的下场了么?你们若是妥协,只会比那个惨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不止你们,清荫阁也是,所以,陵游才会那样放广白他们来。根本,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而你们呢?却想着畏畏缩缩,想着远走高飞!说实话,你们不配那么多人帮忙,你们甚至,都配不上正初这么久的努力!你们若是这么选择了,也不必告诉我们了,你们根本不配我们这样费心费力,别让我们知道了心凉! 杀父之仇,灭门之恨,随随便便就忘了,我还能指望你们什么?若是知道这些,当初也不必帮你们做那些麻烦的事情!”京墨有些越说越激动。 凤咏和白兰有些惊讶,但是凤咏还是柔声安慰:“璟晼伯伯,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从未有过退缩的意思,我只是在纠结,报仇的年限问题。现在,魏华清这边没有子嗣,若是魏华清倒台,那么接替的,只能是魏华清的兄弟,或者兄弟的孩子。 秦婉仪不是那么傻的人,所以,不能让兄弟上位,这时候,目标就只有,那些孩子了。秦婉仪知道自己装不了多久,早晚会露陷。所以,一定会今早物色好人选。不仅如此,还需要一个好控制的人选,若能够留子去母更好。 这时候,我们放眼全局,有哪个呢?只有夏清和腹中孩子,和那些,死了父亲母亲的孩子了。因为夏耘的事情,夏清和的孩子,魏华清肯定会保住,首先,这是他第一个孩子。第二,素和族男子早夭,他虽然不纯,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么这么努力的江山,总不能让人白捡了。 第三,留下夏清和还有孩子,可以显示他大度,不计前嫌,更是美名远播。所以,怎么样,这个孩子,肯定会留下,只是这个夏清和,以后只怕,日子难过得很。对外,魏华清肯定还是一样宠爱,可是对内的,大家心知肚明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找人,拆穿秦婉仪是假装的这个事情,而不是,做别的。因为,在魏华清眼里,他和秦婉仪都是冷静的人,不可能被这些情感所扰。简单而言,谁认真,谁用情,谁就输了。 这时候,捅破秦婉仪的小九九,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一个有感情的盟友,是不合适的。” “魏华清对噬心蛊了解过少,若不是找专门的人,根本无法看出到底是不是装的。若是要捅破,恐怕只能找个索尔族的来了。”白兰感慨道。 “我自有办法。”门口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身穿一件粉白色如意纹小薄衫,逶迤拖地暗纹刻丝绫裙,身披柿蒂纹薄纱织金锦。柔软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垂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拔丝卷须赤金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银杏叶耳环,腰系子粉白绣金花卉纹样网绦,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香袋,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绣鞋,竟然是平民打扮的陈熹微。 凤咏有些惊讶,这陈熹微什么时候来的,到底听到了多少? 陈熹微看到凤咏样子,淡淡笑了:“王爷不必担忧,也不必想如何欺瞒。该听到的,我全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我也听到了。只是,我们本来就可以是盟友,为什么非要一副危机四伏的样子呢?” “盟友?臣不明白宸妃娘娘的意思。”凤咏淡淡说道。 陈熹微微微一笑:“不明白吗?也许,有一个名字,会让王爷明白。我认识一位故人,这个故人为人冷淡,心如止水,对人冷漠,居功自傲,一直号称,世界上所有一切,都是等价交换,这个人,叫顾冷岚,王爷可还认得?” 凤咏和白兰听到这三个字,震惊了。 陈熹微看到这个,淡淡笑了:“看王爷和公主的样子,想必应该是认识了,不过,公主知道,我倒是吃惊的很。王爷肯定真的如外界所言,与公主两情相悦,这些事情,也与公主说起,不过,不知道,王爷是否说过,顾冷岚曾经有个差点谈婚论嫁的女子,叫易安?” “小安?你怎么……”凤咏更加惊讶了。 陈熹微笑了:“不用问为什么,不过,我从未对不起顾冷岚,这一点,王爷明白。我觉得,王爷不会怀疑,我的诚意了。虽然我不知道王爷你们在图谋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做的,我能做的,就是尽力相助。 若你们有所怀疑,只需要看这次的成效即可。再者,王爷也不必担心,我的到来有什么。我不过,是还当初,顾冷岚对易安的一点点情义罢了,并无其他。” “小安,当初……”凤咏看着京墨和白兰在场,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很多事情,过去了,再怎么解释,也是说不清的。 陈熹微不在乎摆摆手:“可别,我早就忘了,我也不想去追问,为什么顾冷岚会在婚礼当天逃婚。易安在那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陈熹微,朝云国公主,魏华清的宸妃娘娘,永远不会背叛你们的盟友。 王爷会答应娶你,想必是真的爱你,易安早就是过去式了。不管易安和顾冷岚有什么是非波折,都无法影响凤咏和白兰。所以,你们根本不必顾忌。我相信,等到事成之后,你们一样会开心接受我的祝福,而不是想着顾冷岚和易安是什么关系。” “小安……这……既然你现在是陈熹微,那更不该因为顾冷岚和易安的情义,麻烦你了。打扰你的生活,我也是愧疚的。虽然不知道,陈熹微到底是不是情愿过来的,但是,总感觉是麻烦你的。”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求药 陈熹微深深看了凤咏一眼,淡淡说道:“我没得选择,我必须这么做,不然,我会有和你一样的后果……” 凤咏听到这个,愣住了,他忘了,陈熹微这种,应该算是穿越者,所以,应该是有任务的,所以…… 可是,陈熹微是怎么来的呢…… 逃婚之后,自己再也没见到过易安,自己也想要解释,但是,一直都打不通易安的电话,易安的闺蜜见到自己,或者接到电话也都是破口大骂,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自己解释…… 后来自己就过来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过了多久…… “小安……当初……”凤咏还是想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没有人比他更理解穿越了,易安肯定是碰到了什么不测,所以才会过来的。 可是,易安到底怎么了呢? 自己不敢问出口,怕知道的,是自己不敢去面对的真相。 易安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陈熹微,自己更加不能问了。 她是魏华清的妃子,自己若是被人看到,只怕到时候,会更加引人怀疑。 陈熹微摇摇头:“不用说了,当初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至于现在,我还有一个事情说。” “什么?”凤咏有些奇怪,还有事情? 陈熹微低声说道:“宁贵妃好像怀孕了,但是不知道是她自己不知道没说,还是她故意没说。我宫中的一个丫鬟,与她宫中的一个丫鬟是姐妹。说宁贵妃这几个月都是用宫中丫鬟的东西,冒充自己的信期……但是我听说,宁贵妃天生不孕,若是信期不准,不需要这样,说明,她应该是有孕了……” “什么?!和简宁怀孕了?”凤咏更加吃惊了。 陈熹微点点头:“不仅如此,我发现,宫内很多人都在查这个事情,包括皇帝。皇帝那边还每日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宁贵妃表面上欢天喜地,背地里全部丢掉了。就连和贵妃宫中都有派人送去,只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贵妃也没看,就堆在库房了。” “如此说来,魏华清应该是怀疑和简宁怀孕了,但是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派人送去了这些怪东西。若是和简宁没有怀孕,只是寻常的信期不准,那便没有大碍。若是和简宁有什么,小产之后,魏华清也只需要安抚一二,素和族那边也说不出来什么。 看来,上次和清宁过来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假的。素和族,真的也是在怀疑魏华清的。但是素和族没办法,这次若不是和简宁小心,只怕到时候,这丢孩子的事情,也会不了了之。不过你说夏清和这样了,还在想着这个事情,怕是有诈。 夏清和那边送礼的,不一定是夏清和,反而,有可能是秦婉仪……且不说这夏耘是否身陷囹圄,就算没有,夏清和也根本是瞧不上和简宁的,怎么可能送东西。再说了,夏清和自己都是个孕妇,自然是知道,这时候互相伤害是没用。 若是夏耘安然无恙,这两个人都是皇子,魏华清也会宠爱夏清和的,而不是和简宁的。若是有一个是公主,和简宁是外族,夏清和是自己人,夏耘对自己还有助力,根本无关紧要。现在夏耘这样了,夏清和再去害和简宁更是没用了。 还不如好好保全自己,诞下麟儿,说不定,魏华清还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夏耘网开一面,饶他不死。所以这个送礼的人,反而大有问题,肯定不会是夏清和。 不过最奇怪的是,和简宁如何会怀孕。之前听和清宁的口风,那就是魏华清做了手脚,和简宁无法怀孕,难道,和简宁私下想了什么法子?素和族不善医术,这个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本事才对……”凤咏想不通。 这时候,京墨淡淡说道:“若是素和族肯找人,上清荫阁求药,和简宁也是可以怀孕的。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怕的是,这个人,不是患者,而是清荫阁的人。之前陵游就说,清荫阁内部有素和族的人。 现在看来,是肯定了。陵游再怎么冷漠无情,也知道素和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素和族的人上门求药,根本不可能成功。再说了,这个药剂,必须要用到繁缕生前的一个收藏的天材地宝,不通过陵游,根本没办法。 这个人的身份,很有问题。除非,这个人是清荫阁长老级别的,或者,和长老级别的,有什么私交。才会让陵游不去追查,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听到这个,凤咏想起,当初繁缕去世的时候,那个贪财的长老……川谷…… “陵游,我问你,繁缕怎么……” “川谷长老,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是繁缕毕生得意之作,噬魂驻颜丹,服用者可毫无痛苦死去,还能保存自己年轻时候的容颜,就算你老成什么样,都可以恢复成二八年华的模样,而且尸身永远不腐。” “这……那繁缕不是……不是试药死的吧?” “那当然不是了,繁缕之前废寝忘食炼丹,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吃不消了,竟然患上了许多不治之症,所以才拿自己试药的……” “那……那丹方……” “噬魂驻颜丹的丹方,一半,在广白手上,一半,在他儿子正初手上。” “那……那他们俩人可愿意……” “当然不肯了,不过我已经准备着手教他儿子炼丹了,不久之后我们自己就可以炼这种丹卖了。” “这样也行……只是这个丹方……千万要保密……有了这个丹方,什么人我们都不怕……这钱还不是滚滚而来吗……” “川谷长老放心,这为了清荫好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盯好的。” “盯好是肯定的……若是能够在其基础上研制出驻颜丹,就更好了……” “长老有所不知……噬魂驻颜丹是通过几种稀有的药物来保证返老还童并且驻颜的效果的,可是这些药物都有剧毒,而且都是死后才生效的,若是活人吃了,恐怕驻颜效果没有,先死一大片了……” “唉……这繁缕,若是研制的是返老还童丹就好了……” “川谷长老,返老还童最重要在身体不在容颜啊……” “可是容颜的年轻比身体的年轻需求大啊……你想想有钱有势的女人有多少……能够付得起长生不老的钱的人有多少?这个你还不会算吗?” “川谷长老,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又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怎么能给女子研制这种丹药呢?” “榆木脑袋!现在只有要死了才抬过来能赚多少钱?当然要想办法在活人那赚钱!你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这样?常春堂的珍珠还幼膏,卖得多好?你看看他们堂主,去年集会时候还穿的绸布衣衫,这才多久?就换了织光锦了!织光锦是什么东西?那简直是把黄金穿在了身上!你怎么就不懂呢?” “川谷长老……那什么珍珠还幼膏,我知道……那根本就没有效果啊……就是滋润肌肤的东西……那不是骗人吗……” “你啊!有用谁来买?用一次就年轻二十岁,那谁还会一直用?当然要只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效果,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啊!” “川谷长老,这清荫阁的名声不是坏了吗……” “川谷长老,川谷长老,好久不见啊。”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回春药房的刘老板吗?” “呀,这不是陵游阁主吗?怎么做错什么事了被川谷长老骂啊?” “没有,没有,我哪敢骂阁主,我是告诉他,该找个夫人了,这么多年,脑袋一直装得都是这清荫阁,你看,给自己拖到这一把年纪了……诶,刘老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也给我们阁主介绍一个?” “哎呀,川谷长老你就不要难为刘老板了,是我自己太过挑剔了才会这样,您这样,不是为难刘老板吗?” “陵游阁主的话说的就不对了,您要是有这个心思,我刘某人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给您找来,您说是不是?” “就不麻烦刘老板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你们先聊,我过去那边看看~先失陪了。” “你看这么多人,要不是挂的白布条,我真以为成亲呢。” “你是还没习惯,不管因为什么,这些人来都是这样,除非是有什么重大利益,才会表现得极为一致。” “呵,不止这些人吧?清荫阁内不也是吗?我看刚刚那个长老和您说什么呢?不是好话吧?” “你倒是看的明白,我用繁缕噬魂驻颜丹的丹方,留住了正初和广白,不然没了繁缕,我就没借口照顾他们了。川谷长老叫我研制一点东西,像他们一样,赚女子的钱。” “什么玩意,清荫阁改行卖脂粉?他也说得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都不知道当初有多少人劝我罢免繁缕,各种理由,现在繁缕死了,说不定明日就会有人说这些了。要不是我死死不松口,说不定清荫阁早就开始卖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就是他们卖的,什么珍珠还幼膏,什么芙蓉鲜花粉……一个个药铺不像药铺,脂粉铺不像脂粉铺,四不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堂主阁主,有几个是真正能做主的呢?” “我也明白,您身为阁主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然这样,我去文州的时候,开个脂粉铺,给清荫阁挂名,你派几个略懂皮毛的弟子过来撑场面,这样您也不用想怎么交代,我也有个渠道可以从那些夫人小姐那知道消息。” “你当真想做?” “有什么不可?就连酒楼我都恨不得挂清荫阁的名号,上什么野山参炖鸡,四红汤什么的,有没有用处不重要,勾搭那些人来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最后分钱给清荫阁我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我只在乎消息。这样清荫阁弟子去那边也不用偷偷摸摸,我也可以有个身份,白兰也可以不用赫连族的身份,不是很好吗?放心,我一定不会搞臭清荫阁的声誉,我只是说清荫阁指导。” “说指导就能赚钱么?” “您有所不知,清荫阁的名声比您想象的要大,要好,就比如说珍珠还幼膏,那不就是珍珠膏吗?他们一样的珍珠膏方子,不加香料加了点有药香的药材,就骗了那么多人了,我们这些,可是真有效果的,难道不会赚钱吗?再说了,就算最后没有那么厉害的效果,我们也可以说是吃得不够多或者生活作息不对导致,绝对不会牵涉清荫阁的。再说了,兰儿天生丽质,清荫阁的女弟子一个个更是如同出水芙蓉,在那出入就是活招牌,怎么会有人不信呢?” “此事让我想想,如果实在没办法再说,我还是不想做这些。” “嗯,我知道,我只是建议罢了。因为清荫阁这样年份了,做些小改变也是可以的。再说了,药材有些确实可以美容养颜,您应该也知道的。” “这我自然知道,只是出这些东西,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如果有些人体质不服怎么办?我还要好好想想。” “我看哪,不需要想,陵游你看你徒弟都这么明事理,你怎么会这么缩手缩脚呢?” “川谷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些事情应该在例会的时候和你们探讨一下,不能我自己做决定不是?” “那自然是最好了,我等着你们说这个事情。清荫阁也算是这个行业的老行尊了,也该做些改变了。繁缕这些年研发费了不少天材地宝,也可以借此回一回资本呢。” “川谷长老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商量一下,研究一下,等到出了结果,才能说啊。如果光光说这个决定,什么东西都没出来,也是空口无凭不是?” “嗯,我希望这个时间不是很长。可不要怪我说不好听的,不管是开脂粉铺也好,开酒楼也罢,清荫阁做别的事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希望你不要想别的了。繁缕这些年,你罩着,我也既往不咎了,如果这事做不好,你看其他长老会不会放过你。”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冰肌散 这边强迫完陵游,那边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我刚刚亲耳听陵游说的,看来不会有假,那小子是真的研制出来了。” “不对啊,如果研制出来,为何白苏的葬礼都不让人观看还那么草草办了?难道不是尸体腐化没法见人?” “你糊涂!那噬魂驻颜丹要活的时候吃,才会有效果,那白苏当年运回来的时候都死透了,怎么吃都不会有用的!再说了,这些年才研究出来的东西,那时候拿什么给她吃?你也不想想!” “那白苏到底为什么草草下葬?”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是跟陵游施压了,我要他派人去做那块事情,你在开会的时候,也要帮忙提一提,我怕他不放在心上。”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只要他有心,赚钱只是时间问题。” “呵,你是没看到,人家都赚得盆满钵满了,我们呢!这些年被那小子搞的,患者没几个不说,这天材地宝用了一大堆,最后给我研制一个将死之人的丹药!我们这些年,少分多少钱?我能不着急吗?” “你啊,哪是我们少分钱,是你钱不够花才想到这个事情吧?做那些东西耗费的东西便宜,卖的还贵,不少赚呢吧。我看那些人,今年一个个都赚了一大堆,每个人都不一样了。这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不一样的。” “你别说我了,我跟你说,陵游有个弟子有这个意思,到时候开会,我去把他叫来,我们几个长老商量一下,今年一定要干上这个。我是再也看不得那些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当年我们还成名的时候,哪有他们说话的份,现在一个个都骑到我头上了,哼!” “哎呀我的川谷长老,你激动什么哟,陵游既然答应你了,你着急什么,再说了,陵游那几个弟子,哪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我看啊,都不如那小子家的广白,看起来倒可行。” “你才真是老糊涂了,这有医术不会做生意有什么用处?你看那广白和那小子一样,冷冰冰的,能做成什么生意?” “您说得倒有些道理,只是陵游那小子的徒弟,有会做生意的吗?他自己都那个样子呢。” “诶,你还真别说,那弟子我看着,好像还真挺机灵的,如果能行,也不错的。再说了,他还是清荫阁的弟子,到时候赚钱不得分给清荫阁大头啊?到时候,我们不是赚更多了?就算最后,我们让他彻底为我们做事,也不过分!你说是不是?” “还是你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若是清荫阁有这个见利忘义的主儿,那就肯定是这几个贪财的长老们了。 如果说是和清荫阁交好的,怕就是那个刘老板了…… “嘿,小哥,我问你啊,这繁缕的事情你真不知道?” “哎呀,刘老板,我是真不知道,您说我就是个一般弟子,怎么会知道副阁主的事情呢?再说了,平日里我也没见过他,你说他年轻还是老我怎么知道啊?” “小哥小哥,你别这样啊,你就帮我想想,这繁缕平日里哪些天材地宝用得多一些?” “哎呀,刘老板您有所不知了,这天材地宝存储的地方,就是繁缕大人的清林殿,我这一般弟子,怎么可能进去呢?更别说用多少了,我怎么会知道啊?这些事情啊,我看连他的亲传弟子都不知道呢。据说这繁缕大人炼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耗费的药材,炼制的东西,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说繁缕也不小年纪了,我今天看他,怎么那么年轻呢?而且前几年我听说繁缕为了炼丹都一夜白头了,你看这头发,乌黑发亮的。” “刘老板诶,我是真不知道,这些事啊,您问阁主可能清楚些,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哎呀,那不是阁主不说么……” 凤咏想到这个,淡淡问道:“您知道,清荫阁有个长老叫川谷?” “你说在例会上死活反对的那个么?他应该不能吧……虽然平时见利忘义,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清荫阁倒了,他也什么都没了啊……再说了,他帮这个,素和族给不了多少钱啊,这么点钱,他也看得上?”京墨有些不理解。 凤咏淡淡笑了:“入清荫,断尘世,你以为,弟子找师傅能要到这种东西吗?若是要能要的,最少也要是导师以上的。清荫阁导师和长老,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这种珍贵的东西,若不是他自己要,哪个导师刚刚说出口,只怕都被他反对到天边去了…… 我只怕啊,这个川谷背着清荫阁这些年没少干坏事,被人抓住了把柄,才会被迫做这个事情。在他想来,这一个求子的方子罢了,能怎么呢?要了也就要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情。 只是,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我们不得而知,也只是猜测。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传回清荫阁,让师傅知道一下,心里有数,不然什么时候被人使了绊子,自己都莫名其妙。 清荫阁这么大,问题这么多,难免有看不透的时候。不过,这个和简宁怀孕,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只有宫内越乱,我们这边,才有越多的时间准备。宫内要是风平浪静,我们的事情,就离暴露不远了。 很多东西,我们做得还是太明显了。” “虽然这个话说的没错,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得不做。夏耘这个事情,还差一把柴火,这把柴火,到底怎么点,是个问题。若是要点,只能拿和简宁的孩子下手,但是你说,祸不及妻儿,这个事情……”京墨有所保留。 凤咏笑了:“只要把握好时机,和简宁的孩子不一定会出事。你别忘了,夏清和有夏耘,和简宁也有和清宁。素和族的人,怎么可能孤立无援?只要我们想办法把这个事情通知和简宁,和清宁很快就会赶来。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看着这捉贼捉赃的好戏就好。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有很多人都会帮我们做了。” 凤咏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冯阑久进来了:“王爷,王爷,一字并肩王府那边来报,一字并肩王身体有恙,请神医快快过去。” 凤咏京墨还有白兰,听到这个事情,脸色一沉,发现不对。 这时候陈熹微奇怪问道:“你们没用我送来的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知道底细,自然不敢乱用。”京墨冷冷说道。 陈熹微看着这些人,无奈摇摇头:“好,好,随便你们,死活随意!好心没好报!” 说完,陈熹微就离开了。 凤咏摇摇头,转头对白兰说:“你换件衣服再去,我与璟晼伯伯先去。” 白兰点点头。 等到了一字并肩王府,凤咏就看到,一脸着急的正初。 凤咏连忙问道:“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我们本来认为,老王爷身体康健,解毒事情,日后再说,也不着急。可是刚刚,老王爷突然毒发,现在情况危急。 好在有涅槃丹吊住了性命,不然刚刚那一次毒发,老王爷可能就……”正初也是很着急。 凤咏点点头:“这倒是不怪你们,这个毒毕竟没有见过。” 京墨没有和她们说话,直接过去查看起来。 查看一会儿,京墨淡淡问道:“正初,你下山之时,陵游是否给过你一个冰凉刺骨的白瓷瓶?” “京墨大人是说……冰肌散?不行的,王爷的毒性已经走遍全身,冰肌散已经没有效果了!”正初一边找,一边说道。 京墨淡淡说道:“可以的,你给一字并肩王上冰肌散,然后我用护心凝气丹辅助,封住筋脉,或许会好一些。” “京墨大人,这样的药性,若是治不好,老王爷可能会和母亲一样的……”正初虽然嘴上怀疑,但是手上还是这么做了。 京墨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个法子,我自然有我的把握。若不这么做,他尚且活不下来,这是不是醒来,有什么用呢?且不说别的,也不说是否会冻坏筋脉,这命都没了,还要那些内力,有什么用?” 凤咏听到有些震惊,这样的话,一字并肩王岂不是成为了一个废人? 但是看着京墨的样子,凤咏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个事情的答案,其实是一样的,就像你的家人中毒,你是希望他活着可能会影响一些智商,还是希望他直接死了? 其实,怎么选择,都是有问题的。 对于一字并肩王来说,内力,功夫,那就像自己的皮肤,自己的内脏,那是日日和自己相互依存的东西,突然没有,一字并肩王也不习惯。 更何况,一字并肩王是个武将,一个驰骋沙场多年的将士,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可能在他眼里,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现在,他不能死。 所有人,都会像亲人一样,不愿意让他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凤咏看着,处理之后,一字并肩王好像被冰封了,整个皮肤就好像是冻住了,之前还有轻微的呼吸,睫毛的颤动,现在,都没了。 一个人就好像一个死人。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吃惊地说道:“一字并肩王这是……” “哥哥放心,老王爷没事,只是冰肌散封了全身筋脉,延缓毒素继续像筋脉和脏器蔓延。只要我们在规定时候找到解毒的方法,就可以解开冰肌散,帮老王爷解毒了……”正初淡淡解释道。 凤咏点点头。 京墨处理完之后,转头和凤咏说道:“你要是想帮忙,就进宫去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说不定还能让夏耘那小子早些伏法。现在,魏华清应该还在摇摆不定。你若不能解决了,只怕夏耘还会留下一条狗命。”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若没有什么别的罪名,只怕这不是很方便。就是我去哭诉,能怎么?这个罪名,终究还不够大。造反,终究也只是怀疑罢了。”凤咏淡淡说道。 这时候,白兰从外走进来,身穿一件丁香色妆花黄色芙蓉花立领窄袖宫装,逶迤拖地丁香色缕金散花花裙,身披滚边彩凤纹烟纱蜀锦。乌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瑶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垒珠状元及第宝石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珍珠手链,腰系宫绦,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绣芙蓉花的绣花鞋,淡淡说道:“你去没用,我去有用。” “你想说什么?”凤咏有些奇怪:“你怎么穿这宫装进来了。” 白兰淡淡笑道:“我自有办法,不穿这个,怎么能进宫呢?” “可是现在的魏华清,没理由重判,你还有什么理由?”凤咏不解。 白兰点点头:“现在自然是没办法,可是如果我去帮忙一下,就有了。现在的夏清和,只要有一个法子救夏耘,她都会去的,不是吗?我只是稍加点拨罢了。” “你还是要小心,这个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合,掺合进来,总是危险的。”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笑了:“无所谓的,一字并肩王好歹是我姑父,这事情,我总该帮个忙,不然,怎么办呢?你们谁又能做呢?你们去,不一定会有人相信的。” “那倒是,不过,这个事情,还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也知道,这终究不容易。但是这事情,还是你去比较方便。只是,这个法子,你还是要想清楚。我不能帮你,我如果想了法子,你去做,很容易被发现。 男子与女子的思维,终究是不一样的。这点,我也没办法。而且,女子之间的弯弯绕绕,还是女子才会知道。不过能放心的是,后宫中这么多事情,前朝也这么多事情,魏华清也不会细想,你去,我也放心一些。 一切小心,若是有什么不对,就算没说也要回来,别出什么事情。”凤咏吩咐道。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成熟 看着白兰离开的背影,凤咏发现,这么久,白兰也成熟多了。 从刚开始,看到自己没回来着急得满眼泪花,到后来,可以安心在家,到现在,可以独当一面。 “你……你……你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上车,我们回府说。” “唉,我不就是进个宫,你怎么清瘦了许多?我在宫里,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圣上若是要杀我,就不会把我留在宫中了。老王爷也不知道情况,你这样,不是俩人在一块干着急么?” “饿……饿了吧……我马上去做饭……” “我不饿,你坐下,我们聊聊。” “这个是我最后一点能动用的积蓄,文州地界你也知道,花钱的地方不多,这个钱你拿着,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是一字并肩王给的,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凤王府与白家早就被抄家了,就是上次圣上给我家复位,也没有赏赐这么多,你花的时候小心一些,说是老王爷给的,外面的人也就不会查,也不敢查。就算是四皇子来问,你也说是老王爷给的,千万不要说漏了嘴。都城人多眼杂,你一定要小心,能够带面纱的地方,就带着吧,以防万一。虽然你本来不是白家人,但是你现在的身份,也不能与外人说,你就安安心心当着白家小姐便是。白家之事,迟早是要平反的,在此之前,你便委屈些吧。我跟你保证,不出一年,你便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了。” “这些我自然是明白的,王爷待我如此,我自然是不能给王爷惹麻烦的。再说了,小王爷之事,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若是那时候我多招些护卫,只怕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心中也是有愧的,这事你不说我也明白。只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你不用担心,这个钱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至于怎么来的我没法告诉你,你只需要放心花就可以……文州,我肯定是不能带你去,但是,我一得空,肯定会回来的。你就放心,白家之事,一年之内必有决断,至于我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出三年……朝堂之事,我不能与你多说,毕竟多说无益,你只需好好待着,照顾好自己便是。” “不好意思……我……” “不打紧,不打紧……” “今日之事便到这里,我还有些东西收拾,你先回去休息吧,吃饭时候叫我便是……” “我……” “为什么……为什么……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我已经答应,不会跟你去了……为什么……” “我……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没有多久,我就会回来了……不需要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毕竟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我……” “你当我是小孩子么?你做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你要怎么保证你没有多久就会回来?我不是那个白芷!我不会相信你这个鬼话!只有我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危险!你去,便是死路一条!找一个替身去,然后你走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哪天可能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恩,不得不报……我……我不可能抽身了……无论是你,是我,现在而言,都无法置身事外了……天下这么大,我去哪里,能够不让他们找到呢?不可能的……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说不定,我就成功了……毕竟,你不是那个白芷……我,我也不是那个凤咏了……” “小姐,您为什么要如此伤心呢?公子不让您去送行,不过是不想您的身份暴露罢了,您想,亲王赴任,尚且都有那么多人送行,更何况公子现在的位分?圣上多疑,必然会派更多人去给公子送行,确保公子真的离开了都城,那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认得小姐的,到时候,不是给公子凭添麻烦么?再说了,小姐留在都城,还可以帮着公子多多打听一下,您想,老王爷府上的消息,怎么也比我们这些京城的眼线来的快,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消息,小姐马上就可以通知到公子,公子也好有个防备。您说,您跟着送行,甚至跟着去,我们还要给您安个假身份,现在圣上本来就等着公子犯错呢,那假身份,不是两三次就识破了?到时候,公子还要顾着你,还要顾着老王爷,那是真的自顾不暇了。小姐,难道您想让公子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境地吗?” “那……那你小心点……到了文州,记得给我来信……” “那是自然,但是你在都城也要一切小心,虽然王府比外面安全,但还是注意,不要泄露身份,你要记住,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很多人,也等着老王爷犯错呢……你去和老王爷知会一声,我想老王爷早就给她安排好了身份,明天我们这边出发,你让老王爷今夜派个可靠的人把她接走,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当初小王爷派来照顾我的奴婢,现在我离开都城了不愿意跟我走,便送回王府。” “公子,这些我自然明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安排一下,您与小姐好好休息一下,今晚夜里我再来。” “我……” “不说那些了,你现在就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能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你。” “我本不是白芷,是白芷与你有婚约,不是我,你为我做的,我很感激,也已经够了,我本就是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虽然我从不曾做过那些细作的事情,但是终究是个细作,是我对不住你,你不仅没有责怪,还待我很好,现在,我也应该为你做点事情了。你答应我,若是老王爷出了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出手相帮,因为,如果出什么事情,必然是因为我,到时候,我肯定会自尽,这样,他们便再也查不到你,只是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查下去,不然,我与老王爷的心思,便白费了。你也说,老王爷已经不如当年了,若是出什么事情,就算老王爷不会这么选择,我也有办法逼他这么选择,你只需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管,就可以了。你若是好好的,有朝一日必能查出暗害小王爷的那些人,到时候,老王爷也会安息了。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不值得的事情,现在的时局,很多人都在看着你和老王爷。你们心中也知道,一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是也扯进来,我们便功亏一篑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事情没有那么遭,你不用动不动就想着自尽什么的,到时候,我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再说了,小王爷的事情,本就是我对不起老王爷了,你若是因为想保全我,去威胁老王爷,我心中的愧疚只会更深、更重。我为小王爷报仇,一是因为我与小王爷本就是好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二是因为小王爷本就是因我而死,我为他报仇,天经地义,而不是我为了卖个人情给老王爷。就算最后事败,最后得以保全的,应该是老王爷,而不是我。你不是白芷,但是我也不是凤咏,我死不足惜,但是小王爷何辜?老王爷何辜?再说了,我对你好,本就不图你报答什么,你身为细作,在我身边这么久,从未做过细作的事情,已经够了,不用为了我,再搭上自己的性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父母家人么?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随随便便要死要活!” “路上一定要小心。” “你只管放心,既然圣上下旨了,我就肯定可以安安全全到达文州,只是到了文州之后,才要小心。只是你与老王爷,在都城才要小心,罗青的死,我心中一直觉得,是皇室的人做的。既然这些人可以在都城动手,丝毫不顾及一字并肩王的身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面的事情,肯定还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再加上,宫里一下子死了两位皇子,圣上肯定是龙颜大怒,老王爷性子一向耿直,有什么就说,肯定难免得罪,你若是在身边,也提点一二,不要让他意气用事。他们这一脉,就剩下老王爷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再出事了。我那边,有他们四个保护,不会出什么事情,你们这边,才是我担心的重点。这里面是我最后剩余的一部分盘缠和一个玉佩,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和老王爷不要管什么了,什么都不要带,拿着钱和玉佩,到城外十里坡桃花村,找种菜的于大娘,你们把玉佩给她看,她便知道怎么做了。” “你……你上次给了那么多,这次又给了这些,那你怎么办呢?听说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还特别冷,你留点钱也好买点应用之物啊。” “傻丫头,文州那地方,就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再说了,圣上既然让我去了,那边肯定是有府邸的,虽然不如这边豪华,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我哪有花钱的地方呢?再说了,到文州所需的银子,我刚刚已经给南星了,我留着这些干什么?若是都城出了什么事情,这些钱就是你和老王爷的救命钱,留着总是好的。我当然希望你们用不到这些钱,但是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情,我又没有办法及时到,那怎么办呢?你就收着吧,再说了,我现在已经有位分了,还有朝奉呢,你何必为我操心。” “是不是该做饭了,我们今晚还要好好地大吃一顿呢,你这大厨,准备给我做点什么吃呢?” “我哪是什么大厨啊,不过是会烧点菜罢了,和大厨比,还远着呢。” “哪啊,你都不知道,当初你的糕点,连罗青都夸呢……唉,随便吧,做些你觉得好吃的就行,我无所谓,没什么忌口的。” “逝者已矣,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想想,小王爷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只怕比你还伤心。” “你不懂,唉,有些话,我也不方便说,这……唉……” 想到这些,凤咏就觉得,白兰确实是不一样了。 虽然当初让她去请一字并肩王,她做的也很好,可是现在,更加好了。 没等多久,冯阑久来报,夏清和在宫中谋害宁贵妃失败,被当场抓获,作恶之人还身穿景阳宫的衣服,企图陷害皇后,被发现。夏清和已经被褫夺封号,禁足宫中,夏耘涉嫌蛊惑皇妃做不法之事,加上戕害大臣,已经背叛择日问斩。朝中所有夏耘的门生,罚三年俸禄。 宁贵妃娘娘怀孕三个月,赏赐了一堆东西。因为夏清和禁足,所以宸妃晋宸贵妃,燕妃晋燕贵妃,帮宁贵妃协理后宫事宜。 兰心公主护驾有功,赐公主府府邸,皇上亲自提匾,以示嘉奖。 一字并肩王罗王爷,不幸受伤,赏补品千盒,着好生养伤。 凤咏听着这些话,笑了:“没想到,兰儿确实有一套。” “什么叫有一套?兰丫头比你厉害多了,只是你一直装,她就配合你罢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小白兔,能活下来的,都是大灰狼。只是你,单纯,也就是傻。其实,兰丫头只是顾忌你的想法罢了。我也不知道,你一个男子,怎么会比女人还娘们。”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璟晼伯伯,我也不想畏首畏尾,若是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我拼死也会去报仇的。可是,现在不是,这么多人,都会被我连累,我就没法勇往直前。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也没得选择。你的身份,早就曝光了,在我当初被捕的时候。所以,我才想这么多。我曾经也以为,报仇了就好了,可是报仇之后呢?我没想,我根本不敢想。我一个人,我可以让这个世界都付出代价,但是我不是一个人。” 第四百三十七章 逃婚始末 京墨看着凤咏,摇摇头,不说什么。 凤咏也没说话,看着外面,就想到,那日自己为什么逃婚…… 其实从刚刚求婚,自己就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高兴。 但是自己和易安年纪都不小了,多年恋爱下来,虽然不咸不淡,但是也算是合适。 是到了该给一个名分的时候,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切都按部就班,第二天就要结婚的时候,自己,却再也睡不着了。 但是,尽管这样,自己也从未,没有想过,逃婚。 可是,易安的电话来了。 “岚,是我。” “小安,怎么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到底想不想跟我结婚?” “小安你说什么……我们明天就……” “岚,你回答我……你到底想不想跟我结婚?” “我……小安,你听我说,不要想太多了……我们……” “岚,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那时候,自己听到这话,有些错愕…… “小安你怎么了?” “岚,我知道,你从来就不喜欢我……虽然你这么多年,每逢节日都有礼物,带我去玩,带我去旅游,带我吃东西,但是,你从来都没真正开心过……” “小安我不是……” “岚,你别说了,其实我知道的,我也看在眼里。这么多年,你和我在一起,甚至不如拿下一个项目来得开心……” “我也希望可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结婚。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丈夫,也知道,你会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无法欺骗自己,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小安……” “岚,明天我不会去了,你也不要去了……亲友那边,我会解释的……” “小安,你怎么了?” “岚,我们都不小了,时间不多,不必这样,浪费下去。如果你能找到你喜欢的,我便祝你幸福。” “小安你到底……” “别问了,算了,我们分手吧……我放你自由……” 随后,电话就挂了。 那一晚上,自己无数次打小安的电话,但是从未接通。 第二天早上,顾一秋病了,自己去照顾,衣不解带。 等到顾一秋从icu出来,已经是三四天之后了。 自己再去找易安,却再也找不到了。 这么多年,自己没有过别的女朋友,身边却也看过许许多多的美女。 易安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温柔的,更不是最聪明的。 对自己的事业,也没有什么帮助,但是自己早就习惯了和她在一起。 甚至,自己从没想过,自己会和易安分开。 但是,现在,真的分开了,自己感觉,也没什么难过。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可能真的并不喜欢易安。 从易安最开始和自己表白,到自己被迫接受,到最后在一起,自己甚至,都没什么别的想法。 易安说的体贴,温柔,自己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必须的事情。 也许,在喜欢自己的易安眼中,这样的温柔,是最难能可贵的吧。 有什么事情,比喜欢的人对自己好,更让自己开心的呢? 自己这么久,没有想过,易安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突然改变主意。 明明自己求婚的时候,她也那么开心。 现在看到陈熹微,自己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易安,怎么就来了呢? 易安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时候,系统提示,自己可以窥视现代世界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是否要使用。 灵机一动,选择了易安的死前。 自己迫切想知道,易安为什么会来。 看着时间轴,是婚礼的第二天……那么早的吗…… 看样子,地方好像是医院…… 易安在医院干什么? 抢救室门口,站着很多人,包括易安的父母,还有易安的姐妹。 易安的父母和姐妹,还穿着参加婚礼的衣服…… 易安不是说…… 这时候,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出来了:“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情况? 自己看得不明就里,只看到外面的人哭成一团,画面继续往抢救室里面,看到易安身穿婚纱,但是因为抢救,婚纱已经被剪开,脸上没有化妆,身上的管子正在被撤掉,婚纱上还有黑红的血液…… 看着人触目惊心。 易安怎么了? 这时候,只听在收拾的护士说道:“不就是爱情么……至于自杀吗?好好一个新娘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一点都没错……给自己身上多个窟窿,自己父母哭成一团,至于吗?” 然后,画面突然倒回了婚礼现场,易安站在台上,未施粉黛,粲然一笑:“感谢大家来我的婚礼,只是,今天,婚礼取消了……在座的,有很多家属,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来祝福我的,但是,我还是做出了决定,我不结婚了。” 底下人一片哗然。 易安淡淡笑道:“大家不要说话,听我说吧。我不知道,大家眼里,婚姻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很多人跟我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是没有婚姻,爱情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我想说,在我看来,婚姻,起源于爱情,终结于亲情。没有爱情,何来的婚姻? 没有人,会在街上随便找个人结婚,就像我,我也选择,拒绝和不爱的人成婚。很多人会问,你易安和顾冷岚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说你们没有爱情,谁信? 我曾经,也不信。但是,在我仔细想过之后,我发现,我们俩,根本不是爱情,是习惯。在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了顾冷岚,他就已经是那厉害的样子。我不知道是爱情,还是崇拜,我希望可以站在他的身边。 所以,我告白了,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你们都有很多人说,当初的我,非常勇敢,这是好的。可是,我想说,如果我这辈子只能后悔一次,我真的后悔,做了告白这个事情。 顾冷岚为了保全我的面子,答应了,可是,他根本不喜欢我。而我,当时也不过是崇拜罢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前辈。 但是,后来的我,慢慢发现,我们根本就不相爱。刚开始,总是需要互相迁就,我很难受,但是,我总觉得,爱情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到了后来,我习惯了互相迁就,也就不觉得难受了。 在结婚前夕,我打电话问顾冷岚,我说,岚,你是不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我? 顾冷岚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我知道,他根本不喜欢我。 他和我一样,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时光,不想放弃一个,已经打磨过后的伴侣罢了。 可是,我们都忘了,成婚的前提,是相爱。 我需要一个相爱的人,才能让我,不必这样辛苦过一辈子。 所以,我做不到和他结婚。 今天,我没有让他来。 本来,我也不打算来。 但是我不来,你们便不知道,苦苦等下去,是对你们的不尊重。 好了,我说完了,对不起大家,让你们白跑一趟……” 说完,易安驱车,离开了现场,到了郊区,他们买下准备做婚房的别墅。 易安把门反锁,不管外面在敲门的亲朋好友,仔仔细细摸过每一个家具,看过每一个房间。 慢慢走到了顶楼,站在阁楼上,看着大家,看着院子里的泳池。 突然,易安拿出一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一起身,跳入了泳池当中。 一阵惊呼,易安被人救起,送到了医院…… 画面截然而止…… 凤咏看到这个,有些惊讶。 易安,这…… 易安居然是自杀? 为什么…… “王爷不必担忧,也不必想如何欺瞒。该听到的,我全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我也听到了。只是,我们本来就可以是盟友,为什么非要一副危机四伏的样子呢?” “盟友?臣不明白宸妃娘娘的意思。” “不明白吗?也许,有一个名字,会让王爷明白。我认识一位故人,这个故人为人冷淡,心如止水,对人冷漠,居功自傲,一直号称,世界上所有一切,都是等价交换,这个人,叫顾冷岚,王爷可还认得?看王爷和公主的样子,想必应该是认识了,不过,公主知道,我倒是吃惊的很。王爷肯定真的如外界所言,与公主两情相悦,这些事情,也与公主说起,不过,不知道,王爷是否说过,顾冷岚曾经有个差点谈婚论嫁的女子,叫易安?” “小安?你怎么……” “不用问为什么,不过,我从未对不起顾冷岚,这一点,王爷明白。我觉得,王爷不会怀疑,我的诚意了。虽然我不知道王爷你们在图谋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我要做的,我能做的,就是尽力相助。 若你们有所怀疑,只需要看这次的成效即可。再者,王爷也不必担心,我的到来有什么。我不过,是还当初,顾冷岚对易安的一点点情义罢了,并无其他。” “小安,当初……” “可别,我早就忘了,我也不想去追问,为什么顾冷岚会在婚礼当天逃婚。易安在那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陈熹微,朝云国公主,魏华清的宸妃娘娘,永远不会背叛你们的盟友。 王爷会答应娶你,想必是真的爱你,易安早就是过去式了。不管易安和顾冷岚有什么是非波折,都无法影响凤咏和白兰。所以,你们根本不必顾忌。我相信,等到事成之后,你们一样会开心接受我的祝福,而不是想着顾冷岚和易安是什么关系。” “小安……这……既然你现在是陈熹微,那更不该因为顾冷岚和易安的情义,麻烦你了。打扰你的生活,我也是愧疚的。虽然不知道,陈熹微到底是不是情愿过来的,但是,总感觉是麻烦你的。” “我没得选择,我必须这么做,不然,我会有和你一样的后果……” “小安……当初……” “不用说了,当初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至于现在,我还有一个事情说。” “什么?” “宁贵妃好像怀孕了,但是不知道是她自己不知道没说,还是她故意没说。我宫中的一个丫鬟,与她宫中的一个丫鬟是姐妹。说宁贵妃这几个月都是用宫中丫鬟的东西,冒充自己的信期……但是我听说,宁贵妃天生不孕,若是信期不准,不需要这样,说明,她应该是有孕了……” “什么?!和简宁怀孕了?” “不仅如此,我发现,宫内很多人都在查这个事情,包括皇帝。皇帝那边还每日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宁贵妃表面上欢天喜地,背地里全部丢掉了。就连和贵妃宫中都有派人送去,只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贵妃也没看,就堆在库房了。” “如此说来,魏华清应该是怀疑和简宁怀孕了,但是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派人送去了这些怪东西。若是和简宁没有怀孕,只是寻常的信期不准,那便没有大碍。若是和简宁有什么,小产之后,魏华清也只需要安抚一二,素和族那边也说不出来什么。 看来,上次和清宁过来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假的。素和族,真的也是在怀疑魏华清的。但是素和族没办法,这次若不是和简宁小心,只怕到时候,这丢孩子的事情,也会不了了之。不过你说夏清和这样了,还在想着这个事情,怕是有诈。 夏清和那边送礼的,不一定是夏清和,反而,有可能是秦婉仪……且不说这夏耘是否身陷囹圄,就算没有,夏清和也根本是瞧不上和简宁的,怎么可能送东西。再说了,夏清和自己都是个孕妇,自然是知道,这时候互相伤害是没用。 若是夏耘安然无恙,这两个人都是皇子,魏华清也会宠爱夏清和的,而不是和简宁的。若是有一个是公主,和简宁是外族,夏清和是自己人,夏耘对自己还有助力,根本无关紧要。现在夏耘这样了,夏清和再去害和简宁更是没用了。 还不如好好保全自己,诞下麟儿,说不定,魏华清还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夏耘网开一面,饶他不死。所以这个送礼的人,反而大有问题,肯定不会是夏清和。 第四百三十八章 六神无主 不过最奇怪的是,和简宁如何会怀孕。之前听和清宁的口风,那就是魏华清做了手脚,和简宁无法怀孕,难道,和简宁私下想了什么法子?素和族不善医术,这个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本事才对……” “若是素和族肯找人,上清荫阁求药,和简宁也是可以怀孕的。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怕的是,这个人,不是患者,而是清荫阁的人。之前陵游就说,清荫阁内部有素和族的人。 现在看来,是肯定了。陵游再怎么冷漠无情,也知道素和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素和族的人上门求药,根本不可能成功。再说了,这个药剂,必须要用到繁缕生前的一个收藏的天材地宝,不通过陵游,根本没办法。 这个人的身份,很有问题。除非,这个人是清荫阁长老级别的,或者,和长老级别的,有什么私交。才会让陵游不去追查,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您知道,清荫阁有个长老叫川谷?” “你说在例会上死活反对的那个么?他应该不能吧……虽然平时见利忘义,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清荫阁倒了,他也什么都没了啊……再说了,他帮这个,素和族给不了多少钱啊,这么点钱,他也看得上?” “入清荫,断尘世,你以为,弟子找师傅能要到这种东西吗?若是要能要的,最少也要是导师以上的。清荫阁导师和长老,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这种珍贵的东西,若不是他自己要,哪个导师刚刚说出口,只怕都被他反对到天边去了…… 我只怕啊,这个川谷背着清荫阁这些年没少干坏事,被人抓住了把柄,才会被迫做这个事情。在他想来,这一个求子的方子罢了,能怎么呢?要了也就要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情。 只是,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我们不得而知,也只是猜测。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传回清荫阁,让师傅知道一下,心里有数,不然什么时候被人使了绊子,自己都莫名其妙。 清荫阁这么大,问题这么多,难免有看不透的时候。不过,这个和简宁怀孕,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只有宫内越乱,我们这边,才有越多的时间准备。宫内要是风平浪静,我们的事情,就离暴露不远了。 很多东西,我们做得还是太明显了。” “虽然这个话说的没错,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得不做。夏耘这个事情,还差一把柴火,这把柴火,到底怎么点,是个问题。若是要点,只能拿和简宁的孩子下手,但是你说,祸不及妻儿,这个事情……” “只要把握好时机,和简宁的孩子不一定会出事。你别忘了,夏清和有夏耘,和简宁也有和清宁。素和族的人,怎么可能孤立无援?只要我们想办法把这个事情通知和简宁,和清宁很快就会赶来。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看着这捉贼捉赃的好戏就好。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有很多人都会帮我们做了。” “王爷,王爷,一字并肩王府那边来报,一字并肩王身体有恙,请神医快快过去。” “你们没用我送来的药?”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知道底细,自然不敢乱用。” “好,好,随便你们,死活随意!好心没好报!” 想到陈熹微刚刚的反应,反而有点觉得愧疚了。 她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甚至于,还想要帮自己。 自己也是系统拥有者,自己也体会过,曾经不得不做任务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想要做一件能够自己决定的事情,得有多难。 京墨看着凤咏突然陷入沉默,无奈摇摇头。 其实京墨也已经习惯了,凤咏动不动莫名其妙的沉默。 京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逃避,还是思考。 但是京墨知道,凤咏再不成器,也和自己有一半相同的血液,有着一样的目标,自己要帮他,保护他。 外界都说,京墨做事随缘,心情阴晴不定,很难讨好。 可是只有京墨自己知道,再怎么阴晴不定也好,胳膊肘向外,总是会痛的。 京墨无奈摇摇头:“不管怎么样,都好,这事情我也不说了。不过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和你好像关系不一般,我看兰丫头好像也知道什么,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 “啊?没有,没事。”凤咏被问得触不及防,但是还是回道:“兰儿知道的。” 京墨深深叹了一口气:“知道么?你看她那样子,好像是第一次知道呢。你真的说清楚了么?我看得出来,虽然你们没有明说,但是你们情义是真的。兰丫头有什么过去我不管,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你不管有没那意思,也要说清楚。别这边不说,那边又和人不清不楚的。像什么样子。” “璟晼伯伯,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如果非说有什么,也只是顾冷岚欠了易安,而不是凤咏欠了陈熹微。顾冷岚是顾冷岚,凤咏是凤咏,兰儿是知道的。陈熹微的身份,只会让我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一把,而不是改变什么。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弥补是不存在的,也是虚伪的。我能做的弥补,就是让她现在过得好罢了。”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点点头:“随便吧,你能处理清楚就可以。我跟你说,你可以和我一样,这辈子身边没有人,但是不要负人家,兰丫头也是,外面那些人也是。瑞珏负了穆可雅,穆可雅独身一人,瑞珏这辈子也没开心过,何必呢?我知道,你们都背负了很多,很多事情决定不一定能全由心。可是还是要尽量。” “我知道了。”凤咏淡淡回复道。 京墨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 没过多久,白兰回来了,身穿一件妆花金枝线叶芙蓉花软缎立领通袖立领中衣,逶迤拖地樱桃红暗花五彩花草纹样棉裙,身披淡金底镂芙蓉花金枝线叶碧霞罗彩晕锦。顺滑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飞天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堆珠长命富贵芙蓉花攒金凤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银杏叶手环,腰系黄色凤纹纹样绣金缎面束腰,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囊,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重瓣芙蓉锦绣双色鞋子,看起来华贵无比。 凤咏看这衣服没见过,笑着问道:“这衣服赏的?” “嗯,新的朝服。说是以后若是进宫上朝都要穿的。”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听着有些不懂:“上朝?你是公主,上朝?” “恩,不知道什么意思。”白兰无奈摇摇头:“还有好几套,已经送到府上了,供我换着穿。全是金色红色黑色,都是金线绣的,都是什么芙蓉花牡丹花,龙啊凤啊什么的。” 凤咏惊讶了:“牡丹花?龙纹?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搞不懂,说是嘉奖我,但是也没有细说……”白兰不懂,但是凤咏也理解,不收下,也是不可能的。 白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宸贵妃,燕贵妃也收到了金色的吉服……上面绣了牡丹花和凤凰……” “这难道……”凤咏想到了一个事情:“魏华清不会要扶持三个妃子三足鼎立吧?这是什么玩法啊?” 白兰摇摇头:“我不知道,而且,今天魏华清很奇怪。之前好像很有主意的,今天看起来,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样子……” “这……”凤咏也不敢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按照他了解的魏华清,不可能会有这个状态。 “皇上真是善解人意,怕我丢人,还给我找了个别院关着。” “惠文王还是如此风趣幽默,朕不过是觉得这里方便说话罢了。” “皇上还是如此谦虚,您与微臣的事情,在哪里不是说呢?再说了,君威在此,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若是有错,那一定是微臣的错,而不是皇上的错。” “惠文王此话,倒有些责怪朕的意思呢。” “微臣不敢责怪皇上,君是君,臣是臣,微臣不敢逾越。微臣知道,擅离封地是死罪,可是皇上,兰心师妹和穆大祭司与此事无关,希望皇上可以放过她们。” “兰心师妹?惠文王真会说笑,那分明是朕的未婚妻白兰,你却可以说成是赫连族的兰心,可见王爷,这胡编乱造的能力真是一等一的呢。” “皇上糊涂,这白兰,幼年失踪,早就死了,谁又能证明,现在这个兰心师妹,不是赫连族的人,而是那个丢失的白兰呢?皇上不信可以亲自向赫连族求证,这个兰心师妹,可是真真正正的赫连族人呢。是赫连族祭司妹妹赫连卿?和赫连族武士赫连云安的女儿,这些都是有证据的呢。就算您是皇上,就算您的未婚妻失踪,您也不能乱认,您说是不是?” “哦?是这样吗?那你身边那个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怎么解释呢?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亲伯伯,和凤王爷,是一个父亲的,这个,你总不能抵赖了吧?” “皇上,这更是不可能的,那是清荫阁的导师,京墨大人,是个孤儿呢,怎么会是什么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呢?而且,父王的族人,全部记录在案,有多少兄弟亲族,您一查便知,怎么能随便抓住一个,就说是微臣的亲伯伯呢?” “总有不在案不在册的,这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怎么会?我朝法度周全,怎么会有这种不在册的事情出现呢?微臣竟不知道,可见微臣见识短浅呢。” “你不用和我在这装疯卖傻,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再说了,朕早就派人查过,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朕看你还是早些招供,省得朕把你压入大牢,受苦。朕看你这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也不是适合牢狱的人。” “听闻前段时间,素和族多年前失窃的掌中莲突然现世,之后,素和族所有人都涌入都城,后来先皇突然驾崩,传位与皇上,您说是不是有点意思。” “哟,按照惠文王的说法,是朕逼宫了?” “微臣不敢这么说,微臣只是与皇上说些琐事罢了。不过微臣在清荫阁的一个导师倒是告诉微臣,前段时间,有个神秘人在天青山下定了一个掌中莲样子的玉雕,不知道,和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好像是素和族人。如果有人利用假的掌中莲号令素和族的人企图造反,太后娘娘应该会拼命阻止才对,您说是吧?” “你……你明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造反逼宫的人,就是用这个假的掌中莲号令的,而证据,我已经全部交给外面的手下了,若是我不能成功出去,他们就会将这个证据,公布于众,包括以前您做的所有事情。我相信,满朝文武,不会接受一个异族号令他们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朕会怕这个吗?朕已经登基了,他们说什么,能怎么样呢?” “当然,皇上是不会怕这些的,微臣知道,只是,皇上这么多年也该知道一个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先帝的皇子,现在在世的,可不止您一个。” “那你想怎么样?” “微臣不想怎么样,无非是想过安稳的日子,皇上又何必,苦苦相逼。您的所作所为,微臣不是不知道,微臣现在,不过是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您只要放过微臣,微臣便带着手下,远离皇上。” “呵,朕不相信,你只是像过安稳的日子。” “皇上,微臣不过是一个被架空的王爷,微臣不过安稳的日子,能怎么样呢?微臣可不想起兵谋反,企图逼宫。微臣没有那样的母亲,也不会有那样有权力的父亲,微臣只是一个废柴,不知道什么出人头地,不知道什么君临天下,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要是真这样想,今日便不会站在这,与朕对话了。凤咏,这没有别人,说实话吧。” “今日是皇上捉微臣回来的呢,可不是微臣想要回来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算计人心 “你若真想过安稳的日子,你就应该乖乖待在文州,而不是整这么多事情!朕是想要放过你,才会把你放在文州!可是你呢,不领情,还跟朕说这些事情?你所作所为,以为朕不知道吗?你收集那么多消息,你伙同罗王爷,你想要干什么,还要朕说吗?” “微臣从未说过什么,收集消息无非是微臣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罢了。” “好一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 “您也是心怀天下,挂念百姓的好皇上呢。” “朕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 “臣一直是个识时务的人,只是看皇上给臣多大的利益了。” “利益?你居然敢找朕要利益?朕给了你一字并肩王的位份,给了你封地,你还要什么呢?” “皇上刚刚也说了,臣是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臣自然是不敢乱来。只是臣在文州,实在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不如您将微臣调回都城,微臣也好为皇上,为朝政,尽一点薄力,不是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回来,那你说,你想回来干什么?” “皇上不是说么,臣是个心怀天下挂念朝政的好王爷,微臣回来,就是为了朝政,为了天下的,当然是要回来,和罗王爷一样,按时上朝,为天下百姓谋福利。” “就你?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你不打着这个旗号,为自己报仇就不错了,你还为百姓谋福利,真是笑话。” “皇上此言差矣,微臣哪敢打着这个旗号为自己报仇?再说了,微臣哪有什么仇恨呢?凤王府的冤案,早就平反了不是吗?皇上啊,微臣在文州,有劲使不上,还日日被人监视,这样的情况下,人才容易想歪,才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自己。若是您能让我回来,做些该做的,说不定人就心情舒畅了,也不会觉得全天下都欠自己的,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你信不信,朕马上让人把你抓出去斩了?” “微臣当然相信,可是若是要斩,皇上便不用过来说这么多了,不是吗?再说了,皇上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就说明,微臣有一定的价值。不然,直接把微臣压入天牢,不是很省心,到时候刑部一审,皇上只需要批示一番,难道不是更方便吗?” “审你有什么意思,不过便是一个处死,你现在,不过是个了无牵挂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才不怕处死呢。” “皇上真是明白微臣的心思呢,微臣就是这么想的。您说这凤王府也没了,白芷也死了,身边朋友也没了,微臣死不死,能怎么样呢?倒是皇上,权倾天下,美人在侧,好不容易登基为帝,您是不是有本事,和微臣一样,什么都不在乎呢?” “你这话说的,倒有些道理,可是你说,朕怎么会把你这种人,放在身边呢?养虎为患,这个道理,朕还是明白的。” “养虎为患?皇上这形容,倒是抬举微臣了。微臣不过是那狼狈为奸的狈,谁给臣的利益多,臣就归附谁。何来养虎为患呢?皇上不如担心微臣贪得无厌。” “不,你不会,你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现在日子过得不会这样。” “皇上这话,是瞧不起微臣吗?” “朕从未瞧不起惠文王。朕若是这么想,也不会在这与你攀谈了,不是吗?” “西凉有意求和,送上公主和亲,皇上只是封一个贵人,是不是有些低了?” “刚刚进宫,封贵人已经抬举了,西凉不是什么大部落,不必封妃那么隆重。” “不对吧,皇上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夏阁老的千金一进宫就封了妃,没多久就晋了贵妃,掌管凤印。而素和族和亲的公主,好像也是一进宫就封了妃。虽然素和族是友邦,但是对待主动示好的敌对部落,是不是更应该宽容大度呢?” “难道,朕对燕贵人为何如此,惠文王心中不知道吗?” “说来说去都是穆大祭司求情的事情。可是,人皆有情,多年前的情分,还不足以让穆祭司求个情吗?再说了,穆祭司是穆祭司,公主是公主,应该分开看待,不是吗?” “求情?不是威胁吗?朕自然知道要分开看待,可是,这个妃子对朕,也是没有一丝臣服之心,日日把朕关在门外,这样情况,朕想晋位分,也没有理由吧?” “皇上这个想法不对,既然燕贵人这样,您更应该给她更多的宠爱,这样,她才会发现您的好,不是吗?” “什么时候惠文王也成为了一个大情圣了,朕居然不知道。” “难道外界不是一直这样传闻吗?” “好了,说了这么多,就当是我放你一马,回朝,至于上朝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多谢皇上恩典。” “你想回朝为官,朕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告诉我,白兰你准备怎么办?” “皇上这话,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皇上是以国君的身份问微臣,那微臣只能说,白兰自幼便走失了,微臣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皇上还是以曾经的身份问微臣,微臣只好反问皇上,皇上如何得知,这个人不是白芷,而是白兰呢?” “那朕如此问你,长相如此相似,你准备把她带回去吗?” “皇上,人有相似,树有相同,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呢?白芷也好,白兰也罢,兰心师妹也是,长相相似,难道是错吗?当初遮住,不过是为了减少麻烦罢了。” “你这样说,那朕就无话可说了。可是你要知道,白兰的身份,终究是一个问题。” “微臣不明白皇上说的什么意思。白兰走失多年,就算出现一个相似的,怎么说明是白兰本人呢?白家人也没几个了吧?滴血验亲也是不可能的了。就算长相相似,又怎么样呢?皇上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再说了,皇上若是有意在民间寻找白兰这个未婚妻,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消息呢?可见,皇上这个后位,是给心中所属之人,而非白兰。至于微臣身边的人,究竟是白兰,还是兰心师妹,皇上根本不在乎,皇上不过是找个罪名把微臣抓回来罢了,微臣说的对吗?” “你还是这样,你知道为什么,朕一开始,就找到你么?” “因为臣,好拿捏吗?” “不,是因为,你就算知道了,你很快也会想办法从朕这找点好处回去。这样的人,比那种贪得无厌的好。当初朕不是找不到人帮忙,说实在,找你也就看中了这个。就像现在,明明是这个样子,你却没有说什么,还在和我讨价还价。可是如果换一个人,那便不会这样,说不定还会喊打喊杀。你且放心,你身边这个是谁,朕根本不在乎。一个看到朕就喊打喊杀的人,朕不会有兴趣把她留在身边的。” “皇上这话说的,因果报应,是没办法的,您说是么?或许兰心师妹拿您当仇人了吧。不过这个也没办法,皇上这些年,文韬武略,在外总有一些坏名声,可能是这个名声,让兰心师妹对您有些误解吧。” “朕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说话不那么直率的人。道理我心中都懂,那需要那些敢于进谏的人呢?若是朝中大臣都能明白,朕日日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是在说,那满朝文武都不如微臣一样。只是有一事敢问皇上,这皇后的位置,皇上真的不准备考虑让谁坐吗?” “有些位置,没有人比有人好。就好像当初,觉得我没希望,比觉得我有希望好。如果朕封了一个皇后,那贵妃怎么想呢?不如没有,让大家有个奔头,也好多争取一些。” “皇上这话说的对,只是,夏贵妃的位置,也是特殊的。凤印,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说给就给的吧?” “权倾朝野的夏阁老的人情,值得一个凤印,不是吗?” “皇上深谋远虑。” 魏华清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哪有白兰说的情况? 这时候,京墨淡淡说一句:“好了。” 凤咏回过神来:“什么好了?” 京墨淡淡说道:“当然是中的毒好了,不然你以为什么好了?正初,上冰肌散的解药。” “京墨大人,融阳散药性猛,用起来反应大,这解药……若是没有把握,王爷只怕……”正初有些为难。 京墨点点头:“上吧。我既然让你上,就肯定有把握,若是没把握,不如冻着。” 正初点点头,带上专门的手套,拿出一个大红色的瓷瓶,倒出一些朱红色的粉末,又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瓷瓶,倒出黑红色的液体。把两样东西混合,瞬间,冒出了热气,就像热锅上的水,滚开了一般。 正初把东西抹在手套上,细细在一字并肩王身上擦拭。 不一会儿,一字并肩王便全身通红,没有抹到的头部,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京墨淡淡问道:“抹好了你过来。” 正初抹完之后,走过去,京墨淡淡说道:“你站远一点。” 京墨上前,在一字并肩王脚趾上,用刀挖开一个口子,深可见骨,然后拿出准备好的一个碗,划破自己的手,挤了一些血。 没多久,从脚趾的伤口中,就钻出了一堆虫子,墨色,还在蠕动好像还有顺着手要爬到京墨身上的感觉。 京墨大喊道:“正初,融阳散,快。” 正初连忙把融阳散倒入碗中,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虫子,一瞬间变成了一缕黑烟。 京墨淡淡拿过一个纱布,给自己包了包,转头对正初说:“蛊毒已解,接下来的,你应该会知道怎么做了。” “京墨大人,您怎么知道,这个是蛊毒而不是普通毒药?”正初一边包扎,一边问道。 京墨淡淡说道:“若是寻常毒药,冰肌散效果并不好,毒药的扩散,并不一定和体温有关,冰肌散不一定能封住。但是蛊虫,却可以因为冰肌散的效果,而停止蔓延。” “那为什么,你的血能够引出蛊虫?”正初继续问道。 京墨笑了:“你的血也可以。这种蛊虫,就是顺着血脉上前的,一冷一热,这蛊虫就不爱待着了,拿一点血就勾出来了。其实,鲜肉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一时半会儿,去哪找带血的鲜肉……” “难怪,陵游叔叔说,这世上没有蛊毒能瞒过京墨大人的眼睛。”正初笑着说道。 京墨摇摇头:“看得出来有什么用?要能解才是本事。单纯认得是没用的,譬如噬心蛊,母亲的噬心蛊虽然比我现在做的,要温和,但是当真要我解开,我是没办法的。只能拿别的蛊毒去牵制。可是牵制这种东西,你要懂,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可以,还会根据个人体质不同,效果有极大的差异,所以,就算看出来,也没用。而且,这种蛊毒,在世界上很多。” “那当初索尔为什么把噬心蛊献给皇帝,若是一不小心皇帝中蛊,岂不是麻烦?”凤咏有些奇怪。 京墨冷冷说道:“呵,你当真以为,给皇帝的,是蛊虫?那不过是用蛊虫炼制的毒药,那皇帝被反噬,是因为我给容妃解毒下的蛊的缘故……我看他八成是想看容妃到底怎么样了,去接触了,不然,也不会感染蛊虫了。” “你是说……那为什么皇帝不知道?”凤咏更加奇怪了。 京墨笑了:“大家都认为,蛊一定要有实体,其实,万物皆为蛊。你我,其实也是蛊,只是你我用的是精神,蛊虫折磨的是肉体,有何区别?严格说来,毒也算是一种蛊。他对容妃下毒之后,心里有愧,所以,把自己感染蛊虫的症状,当成了蛊的反噬。其实,他只要仔细看过,就会知道,他的症状,和容妃不一定完全一样。” “原来下蛊之人,最厉害的,竟然是算计人心。”凤咏淡淡感慨道。 第四百四十章 算计 京墨轻轻点头:“你这话倒是一点错都没有。真正懂得下蛊的人,往往是最会算计人心的人。再怎么猛烈的蛊虫,在一个傻子手里,那也不过是个送人上路的毒药罢了。人对蛊毒是有恐惧的,蛊惑人心,毒害人命,蛊毒本就不分家。 蛊,何尝不是心上的毒?你以为,真的有那种,让全世界害怕的蛊毒吗?不存在的,最可怕的蛊毒,是你不知道症状,不知道何时发生,不知道怎么样结束,无时无刻悄无声息,似有似无,让中蛊之人,把所有反应都当成毒发,也会让中蛊之人,把毒发反应当成正常,这,才是最可怕的。 噬心蛊,如百虫噬心,痛苦无比,可是,这不过是肉体上的疼痛罢了。噬心蛊最可怕的,是不会伤人性命,你不知道这百虫噬心什么时候来,你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走,只要毒发,你恨不得挥刀自残,可是,噬心蛊又是极好的保命良药,让你百毒不侵,伤口痊愈。 这,才是噬心蛊最可怕的地方,痛苦万分,无法结束,你渴望昏睡,却不得不醒来。醒来是无穷无尽的痛楚,昏睡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噬心蛊无解,唯一的法子,就是用十分猛烈的蛊毒消耗掉噬心蛊,让其无法自救,不能疗伤,噬心蛊的痛楚才会解开。 可是,两个如此猛烈的蛊毒在体内相互纠缠,你争我夺,就算是神仙之体,那也是废了。所以,容妃不是死于噬心蛊,也不是死于我后来压制噬心蛊的蛊毒,更不是死在我做的手脚,而是死在这些蛊毒互相争斗带来的伤害。 她根本,是死于油尽灯枯。可是,蛊是聪明的,没有蛊会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停下,处理不当,就会跑出来。那个皇帝,就是在这不该忏悔的时候忏悔,在不该接近的时候接近。 所以那个皇帝的死,是他自找的。他擅用噬心蛊,却不曾想,压制的蛊毒居然正好在他查看容妃的时候扩散,导致他成了新的宿主,你说,这算不算是冤冤相报呢?” “大抵,皇帝也不曾想到,索尔会有今日的情况。他年索尔称臣,进贡之物,虽然稀有,却也不曾名贵。比如那些大部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东西。在皇帝心中,自然如此。旁人你一言我一语,轻而易举就改变了索尔的格局。 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样一个善于蛊毒的部落,宁可放在手中不用,也不能放在对面。人心难测,蛊毒也是。岚宸姑姑许是怕这边控制不住蛊虫,才给了蛊毒。却发生了后来的情况,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皇帝若是要怪,也怨不得别人了。容妃在宫中,宠冠后宫,谁又能相信,自己明面上宠爱自己的丈夫,会这样害自己。自己丈夫的下一代,还处处控制自己呢? 所有人都觉得,一代宠妃,宠冠六宫,那是多少的荣华?董家因为这一个女儿,得到了多少荣耀。甚至于多少人暗自羡慕,生了容妃一个,抵过生十个男子。可是,其中的荣辱,谁又知道呢? 一荣俱荣,一罪皆罪。荣宠万千,一条罪责,便全部抵消了。更何况,容妃何曾有什么过错呢?她不过是受制于人的可怜人罢了。从小,出身,嫁人,生育,都由不得自己,到后来,连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谁又能说些什么呢?一个皇帝,可以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于,可以,看清所有的生死,这,才是最可怕的。罪恶滔天的人,也有不忍的地方,皇帝,却为了国家,什么都能忍。 皇帝,才是这世间最不是人的东西了。”白兰感慨道。 凤咏摇摇头:“其实,也并非如此。虽然皇帝必须是全天下唯一保持理智的人,可是,也不代表皇帝全部冷血无情。只能说,我们看到的两个皇帝都不是东西罢了。不管是什么,都不能抛开一个情字,不是吗?” “情?没有情的,也没情分可讲的。你从魏华清父子如何防范素和族就能看出来了。玉妃生育了魏华清,却被防了这么多年。素和族帮助魏华清登上帝位,魏华清却处处想办法算计素和族。情分,在皇帝眼中,终究一文不值。 素和族,到最后就会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对是错了。”白兰更加感慨了。 “既然皇上同意臣回朝为官,那臣也送您一份大礼。” “哟,惠文王居然还有大礼送给朕,不妨说说。” “皇上,势力平衡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您不要忘了,若是一直平衡,那您获利一直都是一样的。时不时打破这个平衡,说不定会让您获利更多。” “惠文王有何高见?” “夏阁老固然权倾朝野,可是皇上不要忘了,夏贵妃的位置,已经这样了,夏阁老,也知道,您不会让她再上后位,所以今后,无非是让其弟子不忤逆您,而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好处了。而宁妃娘娘,是外族,年轻,随性,上后位有诸多不合适的地方。燕贵人刚刚来,您也不可能让她上位。而婉妃娘娘,既是您当四皇子时候的福晋,也是您的发妻,朝中也没什么大的势力,扶持她,不仅不会打破平衡,还会对夏贵妃造成一个刺激,说不定,今后夏阁老对您会更加殷勤一些。再说了,后位空置,也不是一个好事,不是吗?” “惠文王应该知道,朕当初不肯封后,就是怕打破平衡。婉仪出身低微,皇后这个位置,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皇上,正因为婉妃娘娘出身低微,您将她封后,才显得您情深意重。您别忘了,夏贵妃也罢,宁妃也罢,都是您登基之后才有的,那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您封婉妃娘娘,不仅让大家觉得您情深意重,更加是扶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登上后位。婉妃娘娘是陪伴您最长的,也是知道您事情最多的,只有她,是真心希望您好,而不是想着利用这个后位去帮助母家。这样的人,会比上位任何一个人,都让您放心。而且只有让这样的人上了,才会让后宫的人有不平衡的感觉,才会起到作用。” “朕登基时候未封,现在加封,是不是有些不妥?” “怎么会不妥呢?皇上可以先加封婉妃娘娘为婉贵妃,而夏贵妃没有封号,婉贵妃有封号,这不就已经压了一头了吗?然后皇上可以给婉妃娘娘抬一个身份,如果微臣没记错,婉妃娘娘的父亲早就过世了,您如何追封,也是一个已逝之人,对朝中并没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是给婉妃娘娘一个好的出身,让她足以有资本登上后位。最后再以发妻的理由封后,并无不妥,皇上意下如何?” “你所言倒是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如果夏阁老觉得这样不好,怎么办?” “就是要让夏阁老看着不好,又说不出什么。皇上要知道,婉妃娘娘是正室,是发妻,封后本就理所应当,夏阁老就算心中不快,也说不出什么不妥。再说了,婉妃娘娘贤良淑德,唯有不足,那边是出身问题。您给她了一个好的出身了,为什么不能封后呢?夏阁老再不舒服,他的千金在宫中,难道,他还能不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吗?所以您放心,夏阁老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况且,您是皇上,以后难免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夏贵妃都难免吃醋,掌管凤印,总会让她有种当皇后的感觉。对您今后平衡各方势力不便,还不如把凤印和后宫管理权早些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以后就算怎么样,都不会出事的,不是更好吗?皇上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君王,想必不会想要一个,到处吃醋的人,掌管凤印的,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只是这样,你怎么能保证,婉仪不吃醋呢?” “皇上怕不是忘了一件事,您是皇上,本就是三宫六院的主,您已经给了婉妃娘娘后宫最高的位置了,她还有什么吃醋的呢?您别忘了,若是婉妃娘娘是那种祈求独一无二夫君怜爱的人,想必今日早就和宁妃娘娘一样,在臣房门外闹开了。” “宁妃年轻,有些事情,就是随性一些。” “无碍,后宫的妃子,总要各有不同,才会有新鲜的感觉。除此之外,微臣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便一次性说了吧。” “微臣建议皇上来一次选秀……后宫妃位多悬,皇上又正当年,选秀一方面可以扩充后宫,让皇上可以绵延子嗣,另一方面,可以让朝中有意依附皇上者,有所方法,也可以帮助皇上平衡各家势力,让皇上可以尽快上手,管理朝政。”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只是,这个选秀……要怎么选呢?” “皇上可以先让内务府组织,把几个出身符合您要求的女子,画像先拿来给您过目。等到选秀当天,让内务府特地安排几位小主的着装便是。当然了,为了以示公平,不仅要选择部落的,还有大臣的,最好连那些民间举荐的,皇上也选几个凑着,反正选了就是,最后是否宠幸,还看皇上。在宫中,总要有几个,没有势力的,才能让皇上有放松的地方,不是吗?” “你倒是思虑周全。” “皇上这话,微臣就当是夸奖了。皇上要知道,选秀纳妃,是最快的方法了。再说了,世家女子,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的。皇上只管放心就好。” “那此事便这么办吧,明日,你就带着你那什么兰心师妹,准备回朝。” “多谢皇上赏赐。” 那时候的魏华清,还没站稳脚跟,就已经防着和简宁了,更何况,现在的魏华清呢?素和族的未来,只会比现在更惨。 素和族千算万算没算到,魏华清最忌讳的,居然是自己身上流着素和族的血。 他感觉,是自己素和族的血统,才让自己这么多年,郁郁不得志。 其实,皇帝防着他,根本不止,因为他有素和族的血统。 太子和七皇子的野心在外,而魏华清的野心在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谁会喜欢一个,如此心机深沉的孩子呢? 算计自己父亲的妃子,算计自己的妃子,甚至,控制自己的孩子,这种人,怎么能不防呢? 素和族也看清了,所以,那次和清宁才会来。 魏华清,根本就是一个沉睡的猛虎。 “想不到兰心公主如此平易近人,清宁听闻,兰心公主本是赫连族人,是误打误撞被皇上收为义妹的,因为很多事情有独到见解,所以被封一品护国公主,还允许穿着正红色和金黄色的凤袍呢,清宁还以为,会没那么好相处呢……” “清宁公主笑话了,我们本来位份就差不多,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干什么如此客气。再说了,那些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我碰巧说中了皇兄的想法,才有这个传闻,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怎么会有什么独到见解。” “那也要猜得中,这事情,还是有一点本事的。您就说这朝堂之上,能够猜中皇上心思的,能有几个呢?可是公主和王爷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能人,清宁怎么能不来取取经呢?王爷公主大概也有所耳闻了,宁妃娘娘骄纵任性,别说什么揣测圣意了,不得罪皇上,她每天都烧高香了。若是宁妃能有王爷公主这个功夫,只怕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妃了。” “清宁公主这话不对,那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 “王爷说的固然是正确的,可是宁妃娘娘有难言之隐,这辈子,怕是不能有皇嗣了。” “清宁公主这话是说……宁妃娘娘……” “宁妃娘娘根本不能怀孕,她的身子太寒,根本怀不上。若是她再处处得罪皇上,那以后,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谁都不好说 “清宁公主说得不对,您别忘了,宁妃娘娘和燕妃娘娘同为部落的女儿,燕妃娘娘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再说了,能不能有皇嗣,和皇上的盛宠,没有什么关系。先帝也有宠妃容妃娘娘,也没有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宠冠六宫?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不能生育可以决定的。” “王爷此言差矣,容妃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是有公主,再说了,容妃娘娘前朝还有董家可以帮着做事,宁妃娘娘只是倚靠素和族,怕是不能打到容妃娘娘的高度呢。” “清宁公主,您也别忘了,最后容妃娘娘的下场,所以有时候,宠冠六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宁妃娘娘性子骄纵,可是也从未听闻被皇上责罚,这便是宁妃娘娘的本事。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您觉得,宁妃娘娘可能超过燕妃娘娘很多吗?就算有子嗣,也要关注部落方面的动向。就像您说的,容妃娘娘有董家在前朝,自然是有所助益的。可是宁妃娘娘只有一个素和族,宫中也不止一个部落的女儿,若是素和族与我们有大恩,那还另说,可是现在这样,只怕宁妃娘娘在没有子嗣的时候,只能和燕妃娘娘平起平坐。” “清宁公主莫要着急,圣宠,不是单方面因素决定的,这些事情,也需要宁妃娘娘自己把握,我们外人是急不得的。就算宁妃娘娘不能怀孕也好,以后能怀孕也好,夫妻相处之道都是一样的,这些哪里是能够教得了的。再说了,宫中都是顺从的女子,也不一定是好事,总是要有自己的特色,与众不同,才会有百花争艳的效果,不是吗?公主放心,凭借素和族与我们的好关系,宁妃娘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清宁就不为难王爷了,清宁也是知道,王爷也有难处的。” “清宁公主若是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在下现在负责很多宫中的事情,与很多娘娘都有接触,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说得太过明白。不过宁妃娘娘自己既然不可能有子嗣了,不如看看新进宫的小主,找一个打好关系,以后也会有好处的。位份不高的小主,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宁妃娘娘就可以代为抚养,不是也很好吗?或者说宁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寻觅名医,说不定可以让宁妃娘娘有孕。” “王爷这个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些新来的小主,不一定那么好找,您也知道,宁妃娘娘那个性子……” “宁妃娘娘性子直爽,其实并不难相处,这次新进宫的小主都是老臣之女,出自书香世家,各个都知书达理的,应该不会难相处的。宁妃娘娘真性情,那些小主会喜欢的。就是因为老臣之女的身份,所以那些小主都不会有很高的位份,这件事情,应该是宁妃娘娘所希望的。” “王爷真是善解人意,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了,宁妃若是能有王爷公主的一半,那清宁就谢天谢地了。” “清宁公主何必这样呢?其实皇上,也未必都喜欢那样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总要有点别的感觉吧?既然宁妃娘娘在别的上面有些吃亏,不如扬长避短,选择自己有优势的就好。” “那清宁就先告辞了,夜也深了,不方便打扰王爷和公主。” “你看,连素和族都开始着急了。” “什么意思?” “素和族发现管不住魏华清,所以有些着急了。他们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和简宁不能坐夏清和的位置,那他们就白干了。和简宁位置不够高,说明素和族在魏华清心目中位置不够高。你想想,燕凝紫都还没侍寝,我一句话她都封了妃,和简宁这么久了,也只是个妃,你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皇上不喜欢?” “这是对素和族的牵制罢了,如果和简宁现在是宁贵妃,你觉得,素和族还会与我们这样客气吗?你别忘了,素和族可是功臣啊……魏华清未必心里就不喜欢和简宁,但是,就是再喜欢,和简宁也只能是个妃子。不是因为和简宁不能生育,而是魏华清根本不让她生育。你想想,素和族的医术再不精,怎么会派没有生育能力的来呢?你看看之前的玉妃,皇帝一共才宠幸几次,就有了魏华清,这个你还看不明白吗?素和族根本不想要那个皇后的位置,他们想要的,一直是太后的位置,而魏华清,防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和简宁根本不可能有孕,魏华清也不可能让她有孕,素和族根本知道,到我这里只是求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 “可是既然和简宁可以怀孕,平日里也没少承宠,为什么会没有子嗣呢?” “兰儿,很多时候,不让她怀孕,有很多种方式的。后宫的事情,多种多样,你还不是很懂。之前也听闻,有的皇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妃子怀孕,在侍寝之后,赐下一碗燕窝,明面上说,是为了给妃子补身体,其实里面是一些不能怀孕的药剂罢了。刚开始,只是防止这一两次,吃多了,就再也不能有孕了。虽然我觉得,魏华清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方式,但是,达到同样目的的法子,多如牛毛,宫中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方法。”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招和简宁侍寝呢?直接不去不就好了?之前先皇不也是极少宠幸玉妃吗?” “宠幸和简宁,第一,是为了安抚素和族,素和族如果知道,魏华清根本不宠爱和简宁,你觉得素和族是怎么想呢?第二,和简宁的性子,确实与内宫中所有女人都不同,也和魏华清从小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所以,魏华清还有新鲜感的。第三,宫中只有那几个女人,之前,为了让夏清和那边开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夏清和那边,又不可能宠幸秦婉仪,只能找和简宁和燕凝紫。可是燕凝紫根本不让碰,所以,就让和简宁捡了便宜。” “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宠幸秦婉仪?” “第一,秦婉仪是发妻,和这些人都不一样,如果宠幸秦婉仪,大家不一定会对皇后的位置有什么想法。第二,魏华清心里根本瞧不上秦婉仪,他觉得秦婉仪出身低贱,根本配不上自己,连秦婉仪家中被连累,都是他出面帮秦婉仪改的姓。他觉得有秦婉仪是他的耻辱,所以,他根本不会宠幸秦婉仪。你就看现在,秦婉仪是皇后了,他不也一样没宠幸吗?” “郭家的事情,那时候本也不关秦婉仪的事情的。再说了,赐婚的时候,魏华清自己的位份不高,才会配了秦婉仪这样的,如果他自己有点本事,也不用这样了,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再说了,我并不觉得秦婉仪很差,论心机,秦婉仪并不在魏华清之下,他不过是瞧不起人家罢了。” “他早晚会败在秦婉仪手下,秦婉仪知道他太多事情,很多事情,也是秦婉仪帮忙做的,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做一些什么别的事情,难保秦婉仪不会和他斗个鱼死网破。你别忘了,秦婉仪现在只有一个弟弟了,你觉得,魏华清这样视而不见,秦婉仪是什么反应呢?魏华清觉得自己为她做得太多,这件事情根本不能管,再说了另一边是夏阁老,那就是和半个朝堂作对,他更不会管。可是在秦婉仪眼中,不一定这样想,所以,我觉得俩人现在已经生了嫌隙了。” “你是说……” “恩,其实秦婉仪已经算是半个我们这边的人了,虽然她不可能直接帮我们,但是她已经不会帮助魏华清了。你要知道,她如果站在魏华清那边,我们将毫无胜算。但是现在这样,我们说不定可以奋力一搏。而且,你想过吗?秦婉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她对魏华清还有一丝念想吗?不存在的,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家族还有一些残余的人罢了。皇后这个位置,不过是她家族的保障,而不是一个一辈子都渴望的地位。所以,她才会比深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清醒。” “可是内宫中那么多女人,也没人喜欢魏华清啊。那个位置,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巩固家族地位的东西罢了。”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别忘了,魏华清多少岁登基,在那之前,如果有人喜欢,魏华清怎么会娶秦婉仪?再说了,魏华清是什么人,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吗?怎么会有人喜欢,现在看上的,都不过是皇上这个位置罢了。” 想到曾经的事情,凤咏就知道,魏华清不可能是一个没主意的人。 如果非说有可能,那也只是暂时,不会是永远。 既然如此,大家更要防备了。 凤咏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那一字并肩王多久会醒来?” “这我倒是没有确切的时间,但是应该也很快了。蛊毒解了,身子应该是养养就好了。只是,这次解蛊的方法有些过激,是否伤到本体,那要等醒了才知道。不过正初给的涅槃丹,应该可以护住一部分。”京墨淡淡说道。 正初点点头:“看一字并肩王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的。任何一个,都要等一字并肩王醒来再说,这些,我们也没办法的。不过,看一字并肩王脉象平稳,已经没什么了。再怎么样,一字并肩王的年纪在那里,还重伤,所以,说毫无大碍也是不可能。但是有什么大事,也不存在。 但是,是药三分毒,一字并肩王还没醒来,我们也不好做什么,盲目进药,也不是一件好事。我也会一直在这盯着,没什么事情的。朝中事务繁忙,哥哥有什么事情便先行回去。现在朝局还不稳固,若是不能处理清楚,只怕一字并肩王这刀也是白挨。” “你说的有理,只是现在也难以做决定,刚刚兰儿去做的事情,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最多的了。若是我现在出门,痛打落水狗,处理夏耘一党,魏华清更加会怀疑,这个事情根本是我有意安排的。所以,我们只能等。 不过这些事情,不管怎么样,夏耘肯定是必死无疑了。魏华清根本就是疑心病,容不下夏耘的,哪怕夏耘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情,魏华清当然相信,夏耘没有这个心思,可是借机折掉夏耘,是他的目的。 因为现在的魏华清,已经不需要夏耘了。这时候,有个借口可以弄下来,当然是件好事。夏耘的弟子,若是敢为夏耘抱不平,反而是好臣子。若是现在就和夏耘划清界限,或者反过来揭发,那反而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魏华清也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这时候,大家的反应才是最大的问题。别人我倒是不担心,方亦歇,我倒是有些担忧。方亦歇是个有心机的人,但是加上夏清慕,他就不一定沉得住气了。夏清慕之前已经来过,那么多人看着了。 现在,方亦歇那边要是在做什么事情,只怕,就难以挽回了。忻州知府,你以为是结束?忻州知府无非是开始罢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才是魏华清的为君之道。他只需要那种,有能力,并且完全效忠的。 不需要有想法的,只要你不犯大事,魏华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而方亦歇不是这种臣子,夏清慕也不可能在这事情上保持冷静。夏清慕方亦歇在魏华清心中,早就是一个人了。你觉得,这时候,他们做的,魏华清会认为,是对自己老师鸣不平? 魏华清只会认为,这是两个臣子相互勾结,说不定,方亦歇也参与了这谋反呢。所以,忻州知府只是为了刺探方亦歇到底是什么想法。若是误会,方亦歇很快会回来,飞黄腾达,若方亦歇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那结果,谁都不好说了。”凤咏感慨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 吟诗作赋 京墨等人刚刚要说什么,冯阑久就来了:“王爷,公主。皇上封了秀女石藜为璃贵人,秀女景翳为静贵人,秀女倪裳为霓贵人,秀女凤蕴为凤常在。” “你说谁?凤蕴?凤姓族人么?”凤咏说完转头看了一眼京墨。 冯阑久点点头:“是,不过与王爷不同宗族,只是同姓,是商州知府凤敛的女儿。” 凤咏点点头,正准备让冯阑久下去,只听冯阑久说道:“皇上还吩咐王爷与公主入宫,说是新得了诗集,想给王爷和公主鉴赏。” 凤咏一听,震惊了:“什么?” 冯阑久点点头:“传旨的公公是这么说的呢。” 凤咏点点头:“好吧,本王知道了,本王与公主回府换个衣服就去,你去安排车吧。” 等到冯阑久下去,凤咏转头问京墨:“璟晼伯伯你看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可以不去么?没事的,这边我和正初看着。景翳凤蕴都是我的人,石藜倪裳你应该是认识的,到时候,她们应该会见机行事的。”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 走到府内,凤咏并没换衣服,他不像是白兰,有宫服有朝服,随便穿就是。 没过多久,白兰出来了,身穿一件玄色镂花彩凤纹花软缎对襟锦缎长袍,逶迤拖地大红色牡丹花墨色长裙,身披暗红底提花牡丹花薄烟纱浣花锦。细柔的乌发,头绾风流别致百花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嵌银万字纹宝石钿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挂铃铛的手镯,腰系丝攒花结长穗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牡丹干花香袋,脚上穿的是墨色云锦金凤鞋,看起来整个人都高贵无比。 凤咏看着自己墨色的衣服,和白兰倒是有些相配。 凤咏看着白兰的衣服,感慨道:“这也是刚刚赏赐的吧?这服制,不知道以为是太子妃呢。” “那没办法,皇兄要求进宫必须要这么穿。”白兰看着很多人在场,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两人准备出门,才发现,连马车都不一样了。 原来的马车只是普通的墨色红边麒麟纹,现在,确实墨色云锦红牡丹与金凤凰绣花的,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 凤咏无奈摇摇头,上了车。 等上车之后,凤咏笑着感叹道:“这样子,我好像是入赘了一般。” “你不喜欢?”白兰笑着问道。 凤咏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招摇。这在旁人眼中,是无上的荣宠,可是,却让我们行走颇为不便,走到哪里,人都知道,很麻烦。” “那倒是。”白兰点点头。 凤咏看着装饰华美的马车,听着耳边街边人的惊叹,凤咏无奈摇摇头。 “你看,这是谁家的马车?真好看,你看上门,这牡丹花绣的和真的似得。”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一品护国公主兰心公主的马车,兰心公主救驾有功,皇上给了兰心公主无上的封赏,可以用凤纹和牡丹纹!” “原来只是公主,我还以为,是宫里的皇后娘娘呢!” “乱说,那宫里的皇后娘娘能出来吗?” “可是牡丹和凤凰,那是皇后娘娘用的啊。” “少见多怪!那兰心公主与一字并肩王即将成婚,这以后,就是权倾天下的主儿。那皇后娘娘家的护国公府就是个虚名,当然是兰心公主这边更为尊贵了!再说了,皇后娘娘,那是母仪天下,能日日这么到处跑么?就算是出门,也是与皇上一个马车,怎么可能用这种。” “那倒也是,不过,这确实是史无前例,之前那夏阁老也是权倾天下的主儿,也不曾有这样的殊荣。” “你别说,之前那个一字并肩王不也没有么?可见,外界传闻皇上与一字并肩王感情是真的!” “那还有假?臣子都是负责朝堂上的,只有一字并肩王可以负责宫中,你说,这感情能一样吗?你会把自己家钥匙和老婆孩子托付给不信任的人?” “啊?那一字并肩王岂不是皇上的管家?” “管家?哪有这么贵的管家?听说皇上许多事情,都是听一字并肩王的!你会听你家管家的?” “我家哪有什么管家啊……” “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这皇上后宫多少漂亮的娘娘,若不是放心的,岂不是后院起火?” “听闻兰心公主才貌双全,比起宫中娘娘也不遑多让。” “难怪皇上那么放心了。” 等到宫中,发现,魏华清带着几个妃子,坐花园里等着自己。 芙蓉,不,现在应该是璃贵人了,身穿一件杏白底暗纹刻丝织金缠枝纹雨丝锦立领偏襟礼服,逶迤拖地桃红色彩绣事事如意百花裙,身披镂花祥云纹花软缎。丰亮油厚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回心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洒丝宝石头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香珠手串,腰系丝攒花结长穗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脚上穿的是绣梅花月牙鞋子,看起来确实温婉清纯。 含笑,现在是霓贵人,身穿一件水蓝色掐牙黄玫瑰纹样天香绢直领通袖长衫,逶迤拖地掐牙裙,身披赭色彩凤纹蝉翼纱织锦。浓密柔润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缕鹿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密腊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桂猴子雁杆的手镯,腰系孔雀纹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香囊,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鞋子,看起来也是充满活力。 凤蕴,凤常在,身穿一件绿色缕金梅花竹叶素面杭绸直领琵琶襟长袄,逶迤拖地绿色刺绣镶边折枝花卉综裙,身披驼底万字不断头纹雨丝锦。柔顺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倭堕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盘珠鹿鹤同春头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戒指,腰系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折枝花的荷包,脚上穿的是小靴,看起来清新可人。 唯独景翳,静贵人,身穿一件琥珀色底暗花黄玫瑰纹样立领小绣圆领袍,逶迤拖地黛色滚边百蝶穿花纹木兰裙,身披刺绣如意纹烟纱彩晕锦。秀丽的黑发,头绾风流别致倭堕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珊瑚连年有余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腰系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宫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香袋,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的锦鞋,和其他人想比,看起来有些寡淡了。 魏华清看到白兰和凤咏,笑着说道:“你们来啦。” 魏华清的样子,让凤咏有些奇怪,魏华清从来没有过这么温和的神情,而且也没有秉退左右的感觉,魏华清到底要干什么?不会真的是叫自己来吟诗作赋的吧? “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叫臣前来,所为何事?”凤咏连忙行礼。 魏华清笑了:“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之前与爱妃们品读诗集,然后看到御花园风景如画,顺便也让你看看。一字并肩王的身体已经稳定,你在那也徒劳,不如出来放松一下。” 放松一下?凤咏惊呆了,这是什么话啊。 景翳拿出一本诗集,递给凤咏,笑着说道:“皇上说,这诗词好,能够让人放松心情。王爷这几日烦心事儿多,压力大,若不能及时放松,对身子骨儿也是有害的,不如出来看看。” 魏华清点点头:“静贵人说的有理。再说了,这风景如画的御花园,也是个吟诗作赋的好地方。对了,刚刚说到谁了?” “说到静妹妹了呢,凤妹妹说,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轮到静妹妹接一首秋日的诗词了。”倪裳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凤常在的诗固然是秋天的,只是不是很合适。大家开开心心出来,这凤常在是借着这个,思念亲人吗?” “臣妾没有。”凤蕴连忙赔罪。 景翳笑着说道:“凤妹妹无心之失,不如由臣妾接一首好一点的秋日诗替凤妹妹赔罪吧。” 魏华清点点头。 景翳笑着吟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静贵人这个诗倒是有豪情壮志,只是,这豪情壮志,与温婉的静贵人,不是很相配呢。若是惠文王如此,朕倒是觉得合适。”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皇上这话说的,这豪情壮志,又不是男子独有的,虽然女诗人少,但也并非没有,不是吗?易安居士也曾写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但是易安居士还是那些温婉的诗句,令人印象深刻。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也写,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还有,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比起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更加让人回味,不是吗?”魏华清笑着说道。 白兰笑了:“皇兄此言,对亦不对,易安居士这些温婉的句子,也不仅仅是写现实。温婉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那屈原不也以女子作为身份写过离骚么?”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确实是写的不错。”魏华清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没想到皇兄对此也有了解。” 第四百四十三章 毓秀宫 白兰和魏华清越聊越多,聊这聊那,时而吟诗作赋,时而引经据典,凤咏等人在旁边,也插不上话。 这时候,芙蓉上前行了个礼:“皇上,臣妾那边有一套从家乡带来的银饰,有些损坏了,听闻王爷与都城中工匠多有来往,能否让王爷带回去给工匠看看,是否能维修?” “为何不直接交代内务府?”魏华清笑着说道。 芙蓉摇摇头:“皇上宠爱臣妾,所以,内务府更是重视,臣妾说这个事情,内务府总说直接定做新的。可是臣妾觉得,臣妾那银饰只需要维修即可,并不需要重新定制。不知道皇上是否是介意王爷与臣妾私下来往?” “那也不是,朕只是好奇罢了。也好,惠文王经常在宫内外行走,做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那就有劳惠文王了。”魏华清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能为主子办事,是臣的荣幸。” 凤咏跟着芙蓉离开了。 来到芙蓉的寝宫的时候,凤咏才发现,芙蓉是真的很受重视了,宫内非常多人伺候。 芙蓉带着凤咏走到屋里,转头对丫鬟说道:“凝香,下去给王爷沏茶。让门口的先退下,没什么事情,不用人伺候,本宫有些私事要与王爷交代。” “这……”凝香明显有些为难。 芙蓉淡淡说道:“皇上都信任王爷,让王爷跟着本宫来,你们倒不放心了?难道,你们是在说皇上傻么?看不出什么么?” “小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凝香连忙解释。 芙蓉笑了:“不是就下去,不然让王爷认为,我们这堂堂毓秀宫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奴才为难主子呢。” “是,小主。”凝香就退下了。 等到凝香退下,凤咏才笑着说道:“你这教导倒是不错。” “有什么不错的,不过是没有办法,这到处都是眼线,是谁的都不知道,我若不小心些,别说是承宠了,早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了。”芙蓉苦笑道。 凤咏点点头:“听你这样说,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但是也没办法,你只是秀女,又是老臣之女入宫,我本就不该与你行走太近。再加上,我以为,换掉了那些本来的秀女,便不会有什么人为难你了。毕竟宫中本就没有多少主子。” “您这话说得本是有理,只是之前,我初入宫门,有些事情,做的也不是那么小心。夏耘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若不是看到小姐牵涉其中,我也不会认为,此事与您有关,背地去查。本来探查也无所谓,谁料被人发现,才不得已用承宠来换一时的安宁。”芙蓉无奈摇摇头。 凤咏有些奇怪:“被人发现?谁?夏耘夏清和那边,应该没本事威胁到你了。秦婉仪那样,怎么也要装一装。还有谁?” “这话,我说出来您都不信。我之前也认为,皇后假装称病,和贵妃母家垮台,宁贵妃风头正劲,还有谁呢?可是,却不曾想,自己去查,却被宸贵妃发现了。我之前认为,宸贵妃不过是个新来的,根基不稳,不能怎么样。没想到,这宸贵妃是真的有本事的,居然猜出了,我根本不是石藜。”芙蓉深叹一口气。 凤咏好奇:“为什么陈熹微会知道你不是石藜?” “千算万算,我就是忘了,石藜,是会功夫的。石藜从小就不是按照书香世家小姐长的,我以为,入宫之后,这功夫也没有用的地方,就没有学,谁曾想,我去和贵妃宫外的时候,居然被发现了。宸贵妃的人,与我还动手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专门的人,和那些不懂功夫的花拳绣腿怎么一样,一下就知道了。我只好请安,随便扯谎,但是她根本不信。这不,我这才策划了与皇上相遇,不然,储秀宫钟萃宫那么多秀女,死一两个,根本没人知道。我只有跳出来,才可以保全自己。”芙蓉苦笑道。 凤咏若有所思点点头,易安会这样,说明,易安说不定也在做任务,或者,易安也是在测试,这芙蓉到底是谁的人。 “对了,王爷,陆小姐怎么会……”芙蓉问道。 凤咏无奈了:“这个事情,我来不及与你们细说。那时候,你们入宫,陆英硬是贿赂内务府,把自己加在了名单上。可是,这魏华清是什么人,陆英与罗青的婚约,不像是你与罗青,那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若是陆英进宫,你觉得和你进宫一样吗?可是那时候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又不能除去,除去的话,魏华清,不是更怀疑吗?我就只好,以她之前曾经议亲为理由,让她去选女官了。” “难怪,陆小姐一入宫,便是尚助大人了。肯定也是魏华清安排的……”芙蓉恍然大悟。 凤咏点点头:“是,但是你在宫中,还是不便直呼其名,你毕竟是妃子。若是被人发现,抓住了把柄,便不好了。” “王爷放心,宫内的人,我基本上查过了,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要小心的,我以后不会了。对了,这几日,我发现一些事情,正要禀报王爷。”芙蓉笑着说道。 凤咏问道:“是什么?” “我发现,宁贵妃在谋划什么事情。这几日,宁贵妃不仅在后宫管理上日益严苛,在各个宫内,都调配了新人手,说是方便照顾各宫小主,可是,这宫里的小主才多少,至于吗?每个宫本身就有自己的宫人。这明显就是要借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还有,前几日,她安排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宫中所有小主,安排诊治,说是有病治病,没病也检查一下。大家只有让她查,唯独宸贵妃和皇后那边没有得逞。宸贵妃有皇上安排的特殊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至于皇后,景阳宫封宫了,她也无可奈何。”芙蓉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个事情,倒是正常。你是不知道,上次和清宁参加宴会之后,还到我那去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 “说了什么?”芙蓉也有些好奇。 凤咏苦笑道:“最开始啊,我当然问她,为什么深夜来访,她居然说,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我能说什么啊,我只能说,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她便说她不嫌弃啊,说什么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我就客气了,我说她席间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结果她问我是否认识清荫阁的人,我就很紧张了,这清荫阁的事情,她又怎么知道的。我就说,阁主,是我师傅。可是她居然说,不,清宁想打听的不是陵游阁主,是京墨大人。我就觉得,这素和族怕不是知道京墨的身份,来我这套话吧? 我只好说,认识,但是不熟,如果公主知道京墨大人也就知道,京墨大人凡事讲究缘分,可能是在下与京墨大人没有缘分吧。结果,她是真知道一些京墨的事情的,她说,只是听闻族中有传言,说这边明着与索尔不睦,暗里,却放任索尔族在这随意进出,听闻这个京墨大人就是索尔族呢。 我看这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打太极了。就说,是这样吗?其实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公主是否听过,入清荫,断尘世。所以,入了清荫阁的人,从来没人问过出身。不过清荫阁不过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是哪里人,好像不是很要紧。只要能够治好患者,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天下杂症之多,更多过天下部落宗族。既然有求于清荫阁了,自然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那对于医师,也不必那么挑剔了,不是吗? 结果她果然是在套话,马上就问我,京墨到底是不是索尔族,我自然是不能承认,只好说,京墨是前任阁主的徒弟,我们谁也不知道。 结果,白兰就出来了。” “就这样?”芙蓉有些奇怪:“和清宁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凤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素和族在都城都能有细作,知道这些倒也不奇怪,主要是她要知道多少。然后,白兰出来之后,她就开始转而说,和简宁不得宠爱的事情了。我还觉得奇怪,这和简宁不得宠,那谁得宠?一起来的燕凝紫还是贵人的时候和简宁就是宁妃了呢。 我当然是随便说啊,我说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可是,和清宁居然说,和简宁不能怀孕?” “怎么可能?现在宁贵妃不是……”芙蓉连忙说道。 凤咏冷笑道:“是啊,所以我说宁妃娘娘和燕妃娘娘同为部落的女儿,燕妃娘娘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再说了,能不能有皇嗣,和皇上的盛宠,没有什么关系。先帝也有宠妃容妃娘娘,也没有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宠冠六宫?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不能生育可以决定的。 我肯定不能说,哇你和简宁不能怀孕是因为什么什么吧?和清宁就是想从我这边听到点什么才来的不是吗?我就是知道,我也不能说。再说了,和清宁怎么可能让一个不能生的来?之前肯定都是检查过的,若是有什么,那肯定是魏华清这边的事情。 结果她说,王爷此言差矣,容妃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是有公主,再说了,容妃娘娘前朝还有董家可以帮着做事,宁妃娘娘只是倚靠素和族,怕是不能打到容妃娘娘的高度呢。 我想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随便回了,清宁公主,您也别忘了,最后容妃娘娘的下场,所以有时候,宠冠六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宁妃娘娘性子骄纵,可是也从未听闻被皇上责罚,这便是宁妃娘娘的本事。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您觉得,宁妃娘娘可能超过燕妃娘娘很多吗?就算有子嗣,也要关注部落方面的动向。就像您说的,容妃娘娘有董家在前朝,自然是有所助益的。可是宁妃娘娘只有一个素和族,宫中也不止一个部落的女儿,若是素和族与我们有大恩,那还另说,可是现在这样,只怕宁妃娘娘在没有子嗣的时候,只能和燕妃娘娘平起平坐。 不然我还能说什么?你一个素和族,都好意思和容妃去比较了,我还能说什么?然后我还建议她,去宫中找找新晋的秀女,拉拉关系什么的。所以我说不过宁妃娘娘自己既然不可能有子嗣了,不如看看新进宫的小主,找一个打好关系,以后也会有好处的。位份不高的小主,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宁妃娘娘就可以代为抚养,不是也很好吗?或者说宁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寻觅名医,说不定可以让宁妃娘娘有孕。 我还安慰她说新进宫的小主都是老臣之女,出自书香世家,各个都知书达理的,应该不会难相处的。宁妃娘娘真性情,那些小主会喜欢的。就是因为老臣之女的身份,所以那些小主都不会有很高的位份,这件事情,应该是宁妃娘娘所希望的。 之后她就走了啊。我看啊,那天她就是想知道什么,才来的。可是,我能说什么?我总不能说,对,就是宫里的人做的,我就是没办法,我就是知道,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只能这么说了,不过她好在是聪明,听出了我的意思,给和简宁私下找大夫了。 不然你看现在,这魏华清都吃惊,和简宁怎么还会怀孕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与人无尤 芙蓉点点头:“难怪,之前晚上经常看有人行色匆匆进入宁贵妃的寝宫……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和简宁在盘算什么?其实,素和族现在心里也没底了,不然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机让和简宁怀孕了。你仔细想想,若不是没有办法,怎么会为这样一个棋子着想呢?当初的玉妃,生下魏华清之后,那素和族简直是当她死了。 和简宁自己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她也是配合的。而且,你以为和简宁真的是表面上那么傻乎乎的么?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包括你们。”凤咏淡淡说道。 芙蓉苦笑道:“单纯的人,根本无法在宫中立足。之前有个和贵妃,现在还有宁贵妃,接下去还有宸贵妃,燕贵妃,哪有那么容易。” “芙蓉,有件事,本不该告诉你,但是我想想,这个事情,可能会成为你以后保命的地方。宫里这个夏清和,是假的。”凤咏低声说道。 芙蓉听到这话,惊讶地捂起了嘴巴:“什么?” “宫里这个,也是夏耘的女儿,不过是私生女,这么多年,一直养在府里。至于真正的夏清和,去了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这个消息,我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去扳倒谁。说实话,现在宫里这个夏清和,根本也没有扳倒的必要。 早就和外面随风倒的草一样,不堪一击了。但是夏耘背后的势力,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春风,若是有朝一日,有什么万一,这个消息,说不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欺君之罪,那可是灭九族的。”凤咏低声说道。 芙蓉点点头:“不过,说实话,这夏耘,也没有机会翻身了吧。我听闻,和贵妃去求情,还被禁足了。这皇上,是半分情面都不给了,这个消息若是现在放出来,肯定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芙蓉,对付夏耘,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了,我并不想斩草除根。而且,夏清和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不管她是不是夏清和,那孩子,终究是魏华清的。夏耘就算谋反,也和夏清和没有关系,我是不希望这个消息出来,一尸两命。”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芙蓉笑了:“王爷,皇上不会一尸两命。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子,就是留子去母,也会留下。而且,这个事情,您不说,我不说,也不见得,皇上便不知道。夏清和是书香世家出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人若只是一个婢女,说不定早就满是破绽了。 皇上不明说,一则因为夏耘曾经的势力,二则因为根本没这必要。宫中的这个,到底是不是夏清和,有什么呢?只要她对夏耘有牵制作用便可以。只是现在,夏耘已经这样了,夏清和的身份,就算不爆出来,也是死,何不加快一些这个进程呢? 就算,害夏耘不是您本愿。可是,夏耘终究是让老王爷九死一生。这个仇,我不能当做看不到。我知道,夏耘根本不想谋反,夏耘的谋反,根本就是我们逼的。可是他对老王爷下手,却是早有准备。 不然,寻常文官,怎么会有如此身手的刺客,怎么会有如此难解的毒?这种人,就算我们不做什么,早晚也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的。他装作被迫的样子,其实,他根本早有准备。不管送进宫的是夏清和还是什么人,他准备了那么多弟子,是肯定的吧? 若是没有这个想法,他怎么会提前准备?王爷,这人,根本就不单纯。他要是说,他教授那么多弟子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不可能。就算没有夏清和,他也会放别人进来的。 因为女儿对他来说,不过是拉拢皇上的方式罢了。若说他有什么明显的罪过,那就是逼着那么多老臣辞官归隐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权倾天下,怎么会有今日的地位?所以,这最后一根稻草,我是放定了。” “芙蓉……”凤咏看着眼前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芙蓉,有些感慨。 之前的芙蓉,也是一个有主意的女子啊…… 哪怕是看到白兰的长相,都并没有吃惊多久…… “夫人?夫人你……” “惊讶么?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我们都被人算计了么?兰儿,和我的未婚妻,和一字并肩王妃,都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夫人在很多年前……这……” “我听闻你曾经差点被罗青收为妾室,我便猜测,你肯定是见过王妃的样子的,独留下你一个,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什么兰儿的脸不能被有心人看到。且不说之前的事情了,兰儿本是白家的大小姐,与四皇子有婚约,却在小时候被人拐走,做一些自己也不想的事情,虽然现在真相大白,但是兰儿却被朝廷发现了,所以,我才无奈带着兰儿一起去文州。你们不用干什么,只需要护住兰儿便是,兰儿的脸若是让有心之人知道,肯定会成为我与老王爷最大的绊脚石。尤其是合欢姐妹,在宫中那么久,就算没有见过王妃的脸,也该见过白芷的脸,若是让她们看到,只怕事情会越闹越大,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希望你能明白。” “王爷放心,兰小姐的脸,我一定会小心,不会让别人看见,只是这合欢姐妹,在府中朝夕相对,若是她们有心做些什么,只怕我们到时候防不胜防。我们在客栈,可以故意把她们锁在房内,可是在文州却不能。王爷肯定知道,此去文州,那便是一个被人时刻监视的牢笼,若是让人知道,您把圣上赐的侍女这样锁在房内,只怕会怪罪下来,您说这可怎么好?” “这个事情我想过了,兰儿到了文州之后,我便会想办法把她安排到府外去,到时候,你与瑞香去,府内留下含笑和海棠,到时候若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叫含笑通知南星与你们。再说了,她们只知道是义妹,却不曾知道我要把她安置在哪里,到时候我就是随便找人把她领走,她们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与含笑的联系方式,你们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周全。不能光光靠送菜,若是我被人日夜监视,只怕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送菜,你们还要想个别的方法,以备不时之需。” “王爷放心,我与瑞香肯定会保护好兰小姐,只是光留下那几个人,是不是不太够。要不……我们让王爷再派点人来?” “你不懂,王爷那虽说风平浪静,但是你看到兰儿的长相也知道,这件事,有一大半是冲着王爷来的,王爷那的风平浪静只是暂时的,若是我们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把王爷的人调走,到时候若是王爷有什么,我们会后悔莫及的。再说了,圣上既然把我放在文州,暂时就不会把我怎么样,若是想要把我怎么样,当初不用平反就是。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圣上身边那么多能人,若是他想杀了我,那不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你也不用想太多,就像你说的,圣上若是想干什么,便不必把你罚到这种地方了,你见过哪个人被这样囚禁会马上死掉的?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会有转机,最怕的是我们放弃,那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兰小姐说的对,王爷不要想那么多事情,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见招拆招,不能做别的事情,再说了,敌在暗,我在明,您要是灰心丧气,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就连那些人也会笑您的。圣上多疑,但是这么多年却没有大型的杀戮,可见圣上也是一个多思的人,王爷大可不必这么着急忧心。” “唉,你们也就只能这样安慰我了,能够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圣上不可能杀了我,但是,有什么用呢?我被关在那里,我什么都干不了,到时候若有什么变故,我便防不胜防,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还不如之前在凤王府的时候,那时候我至少还是自由的。现在呢?皇子之死至今没有定论,凤王府和白家的事情还是一团乱麻,一个孟同甫有什么用,一看就知道是个替死鬼了。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还搭上了罗青,唉……” “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现在你能做什么呢?你只能好好的,这样才有别的可能,且不说别的,白家和凤王府,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你若是再一蹶不振,那我们就真的永无翻身之日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朝中是不是有势力大家心知肚明,你若是再这样,那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了。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只想说,我曾经见到你,不这样。那时候的你,哪怕是未婚妻进了青楼,在家受尽委屈,都能够沉着冷静,不像现在,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想着那时候的芙蓉,再看看现在的芙蓉,凤咏无奈摇摇头。 不过,想到那时候,突然想起了合欢合萌了,凤咏连忙说道:“芙蓉,你在宫中,是否有碰到,认识合欢姐妹的宫女?” “合欢她们不是……”芙蓉有些奇怪。 凤咏无奈叹了口气:“唉,我怀疑,合欢她们,已经是魏华清的人了……之前,我刚刚抓到不久,合欢就来拜访过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王爷想要查合欢的什么呢?其实合欢姐妹的出身,王爷早就知道,至于别的,宫中倒也不是很方便查什么。”芙蓉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上,你也是为难的。不过,还是尽量留意吧,我总觉得,合欢她们已经不正常了。那时候,我不过是个空壳,她便过来,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总觉得,她好像是被人派过来试探我的。 你想想,合欢合萌这种,当然是自保最为重要,若是她们有所谓的气节,当初也不会被容妃利用了。在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壳的时候,突然出来,说要支持我,你不觉得,有些问题吗?宋空青这么多年,也不过是那个位置。 她们的夫婿也都地位低下,这种人,别说是帮忙了,就是知道我想做什么,都没用。她们不问还好,一问,我总是觉得,她们好像是在帮谁打探消息一样的。而且,选秀的事情,她们知道的也太快了,怨声载道也不是这么快的。 再说了,那些老臣根本就敢怒不敢言。你也知道,那些老臣,是为了不正面冲突,不被针对,才辞官归隐的。所以,不管我是否进言选秀,这些老臣也早有准备,魏华清会有一些措施对付他们。这些人为了自保都可以归隐,怎么可能怨声载道以至于宋空青知道? 这根本就不对,再加上,合欢的事情,魏华清不可能不知道,当初老王爷做得如此顺利,也是魏华清有意为之的,不然,你以为,这么容易可以带走侍女么?还是容妃的人?不存在的。我怀疑,那时候,合欢就已经是魏华清的人了。 所以,我才想让你查查,这俩丫头,到底是什么底细,我觉得,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芙蓉,我从未想让你去争宠,也未曾想让你去报仇。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在宫中,只要能够有消息出来,让老王爷得以保全,就可以了。 至于我,这件事情,成,我就会带着兰儿远走高飞,不成,我与兰儿便死无葬身之地,与人无尤。你们,我不想牵连,老王爷也是。所以,魏华清宠爱你们,我也是开心的,不上不下的身份,最少能保证你们在宫中衣食无忧了。 而且,你们的身份,就算以后我有什么万一,你们也不会有危险了,我算是为你们,都找了个好人家。这个,也不是让你们感谢我,只是让我自己安心罢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 保全自己 “王爷……”芙蓉看着凤咏,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凤咏看着芙蓉,淡淡笑了:“你们终究是牺牲了,我本是想让你们,能够在民间过一辈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入宫并非是一件高兴事。宫中的人和事,都有无奈的地方。并不是和人想的一样,那么开心。 锦衣玉食,又有什么用呢?吃得多了,也不过是寻常饭菜罢了。寻常的夫妻,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可是宫中,终究不允许这样。就算,不是魏华清,换成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如此。他们的感情,终究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想要宠幸谁,也不是自己能够说的算的。而你们,也是一样的。不管你们是不是我的人,或者是谁的人,你们在宫中,也需要遵循宫中的规矩。不过,我感到庆幸的是,你们是用老臣之女的身份入宫的,承宠之后,你们不争宠,也能好好活着。 你们毕竟不需要昧着良心去争宠,这是我觉得欣慰的地方。若不是如此,我当初拼死也会组织你们入宫。我既不想你们卷入其中,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想你们在宫中昧着良心争宠为生。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想与你们多说。 当初与王爷,也不过是离得太远,有些误解罢了。我也知道,王爷在都城,并不容易,左右问难。可是,我在那又何尝不是呢?明明王爷就在隔壁,大家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呢?现在我知道了,有些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但是,有些时候,我与王爷的见解,又不一样。王爷是一个忠臣,就算小王爷惨死,他也是一个忠臣,可我不是。所以,我今日来,也是来问你,你到底是相当一个忠臣,还是想要当一个反贼?” 芙蓉听着凤咏的话,有些惊呆了:“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站在皇帝的视角,魏华清所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为了这个位置,就应该这么做,这个位置,就是这么得来的。 可是芙蓉,我是当事人。且不说那些皇子臣子,就说我,他的皇位,沾满了我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的血。这样,我还能冷静去分析么?不可能的。我也很多次跟自己说,这个事情,放在哪个皇帝身上,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我做皇帝也是这样。 可是,当这个事情,放在我身上,放在兰儿身上,我便知,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本来就没有什么理解。我无法理解他,我甚至无法原谅他,无时无刻,我都想让他付出代价。我不能看着他,坐在一个用我身边人尸体堆起来的皇位上。 可是,老王爷与我不同,他心中有天下,有苍生,他说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没有皇帝这个江山会不稳固。他说不能因为报仇,去和敌国联合。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一个能够随随便便把臣子,把百姓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帝,我觉得,我有资格,把他从这个位置拉下来。我见过很多皇帝,因为天下百姓,牺牲自己,牺牲亲人。可是,我不能容忍,我身边的人,做他称帝的垫脚石。 芙蓉,你若是不能理解我,也罢,你在宫中,已经能够保全老王爷,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小王爷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我若有什么,与人无尤,全是我自作自受。也不会牵连你们,和老王爷。”凤咏苦笑道。 芙蓉摇摇头:“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芙蓉不赞同您的做法,芙蓉也从来没有害怕王爷的牵连。无论从什么角度,王爷都是芙蓉的恩人。王爷肯帮小王爷报仇,就已经能够让芙蓉付出性命了,现在,芙蓉怎么会看着王爷不管呢? 再说了,老王爷的想法,无非是不想王爷去冒险罢了。您所做之事,是造反啊,您想过吗?这事情,最后真的能活下来,能成功的,有几个呢?芙蓉知道,王爷是有本事的,远远优秀于旁人,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百分百成功。 现在的王爷,虽然活得辛苦,腹背受敌,可是终究能够活下来。芙蓉听闻,皇上是素和族血脉,素和族男子早夭,王爷何不卧薪尝胆,看皇上自食其果?王爷付出自己的性命,终究是不值得的,不是吗? 您与小姐,都是家族的人,拼命保留下来的,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舍了自己的性命呢?王爷,这个事情,是真的万万不可啊。芙蓉等人入宫,也是为了给王爷和老王爷,留一丝生机的。芙蓉等人本就是奴婢,能够为主子做些事情,心甘情愿。 更何况,老王爷收养我们,给了我们第二个生命,若不是一字并肩王府,我们早就死了,我们入宫做内应,这不是应该的么?虽然芙蓉等人,是老王爷送给王爷的,但是,王爷也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们怎么能看着王爷和小姐送死呢?” “芙蓉,这不是送死,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罢了,若是我们成功,说不定毫发无损呢?我们不需要把事情想得如此坏,不是吗?再说了,那人再怎么,都是个死,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能保证,魏华清什么都不对我做么? 他不会放过我,把我放在身边,无非是为了他自己安心罢了,日日在我府邸来来往往那些人,正当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来的吗?我不过,是不想去追究罢了。因为我知道,追究也是没用的,他若是想要知道,何止那一个途径。 现在的我,是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魏华清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可能放过我,与其等着他跟我过不去,我不如先下手为强。我也不想做这个事情,我也想过,带着兰儿离开,随便找个地方,我们都可以安身立命。 可是,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吗?他若是能放过我们,当初也不必把凤王府和白家都赶尽杀绝了。他若能放过我们,在我们当初去文州的路上,逃跑的时候他就装作不知道,这事情就结束了,可是他呢?他又做了什么呢? 芙蓉,我不是一个好战的人,我也不是非要取而代之,我可以说,我做这个皇帝,我不一定会做得比他好,但是,我不能这样就什么都不做了。别说死的伤的都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就是随随便便我身边的手下,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其实,没有想那么多,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心中没天下,更没有百姓,我只是想着,这样的人,能害凤王府,能害白家,难道,他就会这样结束么?我可以忍一次,忍两次,难道,我要忍一辈子吗? 这样的人,可以为皇位杀人,难道,就不能为别人杀人吗?他算计臣子,戕害皇妃,残害兄长,谋害父亲,这种人,还有什么干不出呢?没心没肺,无情无义,这种人,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效忠的。 难道,就因为他身上留着所谓的皇室血脉?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皇子,这些事情,都可以原谅?我做不到。我觉得,心怀天下,是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更是让百姓可以对这个君王放心。我不相信,天下臣民,知道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会无动于衷,会说,我做的不对。 芙蓉,我只是,不想,让天下被这种人骗,被这种人利用。难道,我这样也做错吗?”凤咏无奈地说道。 芙蓉摇摇头,继续劝道:“王爷,大家不是说你做错,大家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是实在不想看您出事。您是好人,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陌生人,都是,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想看到您出事。芙蓉当然知道,就算您不做什么,皇上也不会放过您。 可是,至少,您可以有短暂的安全。皇上根基未稳,不可能这么快对您下手,您何必自投罗网,让他有把柄可抓呢?凤王府与白家,确实深受其害,可是一字并肩王何曾不是?他也没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夫人也是白家的人。 虽然,您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但是,大家也一样,深受其害。可是,逝者已矣,我们当然要报仇,可是,不能因此,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是吗?若是您没了,小姐没了,谁又可以来报仇呢? 再说了,如老王爷所言,这皇上的素和族血统,不需要您报仇,他说不定就会……您又何必去做这个事情,白白背上谋朝篡位的名声呢?凤王府一辈子,忠君爱国,何必让这个名声在您手上,毁了呢?不值得啊。” “芙蓉,我所谓的报仇,不是现在就冲进去,和他喊打喊杀,或者是现在,就冲到敌族去带兵来犯。我只是,在默默部署一些事情,等到时机成熟,才做这个事情。我不会把我的性命,随随便便交出去。 我的性命,也是许许多多人的性命换来的,我怎么会当成儿戏呢?只是,我不能理解,老王爷连这个准备都不让我做,说我这个,是不对的。芙蓉,我们虽然不能先下手为强,可是,我们也需要未雨绸缪。 他是皇帝,很多事情,说做就做,我们不可能如此,若我们不能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我不是说,要王爷马上就造反,马上就弑君,我们只是,给自己未来,留一个可能罢了。 我当然知道,活着肯定比死了好,我也知道,造反不是一个,正确的路。可是,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只是,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罢了。若是魏华清有朝一日对我们不利,我们也有应对的对策,而不是只会一味的逃避。 这个事情,难道,不该做吗?我不过,是做了保全大家的事情罢了,怎么就被大家认为,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了呢?我虽然,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我也没有什么,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但是我也不想,日日这样,过着虚伪求荣的日子。 我这样,我也过得很辛苦,你们也过得很折磨。日日看着大家这样,我也很不忍。而且,我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被牵扯了进来,大家都在帮我,我却什么都不做,坐着享受,我也觉得,这个很不应该。 我就算不能真的做什么,也可以做出一个态度,让大家觉得,自己做的,是值得的,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认贼作父的奸人。芙蓉,凤王府与一字并肩王没有两样,从始至终,都是忠君爱国的将士府邸。 我们有气节,有自己的自尊,不可能放弃这个,随随便便,做一个臣子。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这么做。忠君爱国,不仅仅是效忠于君主,就可以的。我们要敢于直谏,要对天下苍生负责啊。 这样一个君王,还有什么效忠的必要呢?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子,都人人自危,你说,这样的君主,还算是一个好君主吗?”凤咏苦笑道。 芙蓉点点头:“王爷,您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您别忘了,您的性命,也是那么多人,付出性命去保下来的,您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啊,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可就白死了,您知道吗?” “芙蓉,我自然是会小心。至于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保全好你们自己,一定要保全好你们自己。只有保全好你们自己,才能保全别人。无论是我,还是老王爷,或者说是兰儿,大家都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们最后胜利与否,都是徒然。 我们做那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更自由,更好的日子,而不是让大家报仇。如果只是报仇,我们直接派人进来,杀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我不要求你们承宠,更不奢求你们牺牲自己,专宠。可是,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也对得起你们对我的信任。”凤咏无奈感慨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 赏赐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凝香的声音:“参见皇上,参见兰心公主,参见静贵人,参见霓贵人,参见凤常在。” 这时候,凤咏马上从怀中拿出一个银钗掰掉一个珠子递给芙蓉,芙蓉点点头会意。 “看爱妃这么久不回来,朕便过来看看,怎么,这拿个钗子需要这么久吗?”魏华清笑着说道。 芙蓉摇摇头,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也是臣妾的错,坏了之后随便放在一边,凝香以为臣妾不要了,就收起来了,害得臣妾好找。” “好吧,惠文王,你看,璃贵人这个钗子……”魏华清转头问道。 凤咏笑了:“刚刚臣听娘娘说,这钗子原本的地方有一颗珍珠,想必是镶嵌太久,掉了,只需要拿出去补上一颗,便可以了。” 魏华清点点头:“那确实也容易,不过这么简单一个钗子,爱妃为何不直接换一个?” “皇上有所不知,这是臣妾从家中出来,到宫中选秀,皇上给的中选钗子,代表了臣妾与皇上的缘分,臣妾自然是分外珍惜。虽然姐妹们的都一样,到内务府拿一个也无妨,但是在臣妾心中,这不一样。”芙蓉不好意思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何必呢?既然有缘分,朕之后还会赏赐更好的给你,这简单的东西,不需要这么麻烦。” “皇上,这第一个,和后来的怎么一样呢?每一个,臣妾都要留着,等到臣妾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岂不是很有纪念价值?”芙蓉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爱妃有心。来人啊。” “皇上,有何吩咐?”魏华清随身的太监进宝进来问道。 魏华清淡淡说道:“去库房里,把之前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取来,赏赐给璃贵人。” “皇上,臣妾受不起啊,如此珍贵,又是凤凰……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啊……”芙蓉连忙拒绝。 凤咏明白,这芙蓉并不在意这个,可是她如果不拒绝,就会出事了。 魏华清摆摆手:“下去拿吧。” 等到进宝下去,魏华清笑着说道:“有何不可?按照礼数确实,你不该戴。可是朕赏赐的就不一样了,朕觉得你可以,那就可以,不是吗?” 芙蓉点点头:“那好吧,只是,姐妹们一起封赏,独独赏了臣妾,这臣妾总是觉得,受之有愧。” “这有何难?这个是朕先赏给你的,稍后,她们也会收到的。想不到爱妃竟如此为人着想,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魏华清夸奖道。 芙蓉不好意思笑了:“多谢皇上夸奖。” 等到进宝拿来步摇,魏华清笑着给芙蓉戴上,看了一会儿:“嗯……爱妃倾国倾城,只是,这衣服太过素净,与这步摇不是很搭配,来人啊,取早上朕赏赐的那一套衣服,伺候璃贵人换上。” 芙蓉笑着退下了。 不一会儿,芙蓉身穿玫瑰红金枝线叶纹牡丹缎子袍,逶迤拖地烟霞潞绸螺纹丝缎裙,身披玫瑰红色五彩蝉翼纱。乌云般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回心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手钏,腰系泥金色牡丹纹绦,上面挂着一个暗红底素纹香袋,脚上穿的是乳白底软缎锦鞋,看起来确实华贵无比。 魏华清点点头:“果然,这样就搭配多了。” “那都是皇上赏赐的,自然了。”芙蓉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拍拍芙蓉的手:“还是需要爱妃天姿国色,不然也衬不起来。” 这时候,外面凝香声音传来:“参见宁贵妃娘娘。” 和简宁人未到,声已至:“听闻皇上把北堂国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妹妹,这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非常稀有,臣妾十分好奇,便过来看看,皇上不会怪臣妾不请自来吧?” 大家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去,只见和简宁身穿湖色底织银丝牡丹团花衣衫,逶迤拖地宝蓝底绣湖色牡丹花的十二幅襦裙,身披湖色底缎子风毛蝉翼纱。乌黑浓密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如意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银丝金凤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嵌银手镯,腰系泥金柔丝网绦,上面挂着一个淡红底绣着牡丹图样的荷包,脚上穿的是蓝灰底掐金挖云红香羊皮缎鞋,看起来也是贵气十足。 魏华清笑着说道:“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能说什么呢?朕看啊,这爱妃是怪罪朕把这个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贵人,没有赏给你吧?” “怎么会呢?璃妹妹天姿国色,臣妾自然是比不上的,再说了,皇上赏赐无数,臣妾哪里能跟璃妹妹抢呢?”宁贵妃笑着说道。 魏华清看着和简宁,淡淡说道:“赏赐什么,和人什么位份,没有多大关系。若是宫中最好的,全部都赏赐给了一个人,只怕,这个人也受不了吧?” 和简宁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有些愣住,但是还是笑着说道:“皇上说的是,臣妾自然是不想这样的,宫中这么多姐妹,皇上可要雨露均沾才是。” “多谢宁贵妃提醒,朕一定会的,不过,宁贵妃这月份还小,不是很稳固,还是尽量少到处走动的好。”魏华清脸上笑着,语气却是淡淡的。 这时候,门口传来陈熹微的声音:“哎呀,妹妹以为姐姐在哪呢,没想到姐姐有如此雅兴,居然到毓秀宫来了。” 陈熹微身穿草绿色底芙蓉花的长衫,逶迤拖地玄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百花裙,身披草绿底锦缎纱衣。乌黑浓密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回心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翡翠玉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蓝宝石镶金戒指,腰系茜素青色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暗绿绣着朝云图样的荷包,脚上穿的是芥末绿色绣朝云纹的绣鞋,看起来清新可人。 和简宁连忙笑着说道:“姐姐不是听闻,皇上把稀有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妹妹,特地过来看看么?怎么,宸贵妃妹妹有什么事情找姐姐么?” “瞧姐姐说的,妹妹自然是关心姐姐的身体,才想着时常过去探望一下姐姐么。就像皇上所言,姐姐的月份尚小,胎位不稳,妹妹关心得紧,生怕啊,这身边的人伺候不周,所以特地过去看看,没想到,姐姐居然不在宫中呢。”陈熹微笑着说道,看到魏华清,陈熹微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芙蓉等人也行了个礼:“参见宸贵妃娘娘。” “宸贵妃如此有时间,这宫中的事务,想必是容易得紧啊。不知道是不是爱妃聪慧呢?皇后与和贵妃主理时,好像是不如爱妃这样轻松呢。”魏华清笑着说道。 陈熹微笑了:“哪啊,事务自然是繁琐了,只是这皇嗣乃国本,不管是再怎么忙,也要来关心一下,不是吗?” “宸贵妃说的是,你有这个想法,朕心甚慰。”魏华清笑着说道。 陈熹微看到芙蓉头上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笑着说道:“这便是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吧?确实是好看得紧,金步摇本来是华贵无比的,做成这样,居然看起来,还不高调,也不老气,可见这工匠的技术了。璃妹妹年轻,这样的步摇戴着自然是合适的。” “宸贵妃说得有理,不然朕也不会把这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璃贵人了。”魏华清笑着说道。 陈熹微笑了:“皇上果然是慧眼识珠,在之前合宫觐见的时候,臣妾就觉得,这璃妹妹长得倾国倾城,现在仔细一看,更是天姿国色了。” “哦?那时候宸贵妃便对璃贵人有印象了吗?”魏华清有些好奇。 陈熹微笑着说道:“能没有印象吗?合宫觐见的场合,大家都穿得华丽无比,只有璃妹妹,清新淡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简直就是有种盛世青莲的感觉,虽然格格不入,但是却让人眼前一亮。那时候臣妾就知道,这璃妹妹,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这件事情,朕倒是不知道呢。”魏华清笑着说道。 芙蓉不好意思说道:“那原是臣妾的错,前一日,臣妾本来想要把合宫觐见的衣服洗好,熏蒸一下,更显隆重,没想到,却一不小心,弄了个口子。只好换上了臣妾自己的常服,没想到却被宸贵妃娘娘看在了眼里,是臣妾的不对。” “那这也不是璃妹妹故意的不是?不过,璃妹妹气质与众不同,什么样的衣服都能驾驭,也不存在什么错与对了。臣妾反而要恭喜皇上,得此佳人呢。”陈熹微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着说道:“宸贵妃会说话啊。” “多谢皇上夸奖。对了,臣妾原是想要去探望宁姐姐,顺便给新晋的妹妹们送些衣料,正好,妹妹们都在这,锦云,去把料子拿来。”陈熹微吩咐道。 没多久,锦云就带着人,把料子拿进来了。 凤咏仔细一看,居然都是珍稀的云锦纱。 魏华清看着这些料子,笑着说道:“这宫中,估计也就你送得起这么贵重的料子了。” “瞧皇上说的,这云锦纱虽然稀有,确实我朝云国所产,拿自己母家的东西送给妹妹们,妹妹们不嫌弃,便是臣妾的福分了。不过臣妾想着,这云锦纱,无论是做衣衫,还是做披纱,都是极好的,妹妹们应该是不会嫌弃的。最不济,拿回去做床帏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呢。”陈熹微笑着说道。 芙蓉笑了:“瞧宸贵妃娘娘说的,云锦纱如此珍贵,拿去做床帏岂不是暴殄天物?再说了,云锦纱如此好看,妹妹们怎么会不喜欢呢?就算姐姐母家盛产云锦纱,这云锦纱也是价格不菲的,妹妹们又怎么会看不上呢?宸贵妃娘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妹妹们,妹妹们才觉得,受之有愧呢。” “瞧璃妹妹,这就客气起来了。原是自己母家的东西,有什么受之有愧的?而且,妹妹们全部都是倾城之姿,他日,皇上也会赏赐更好的,姐姐不过是先给一些,让妹妹们做衣服罢了。”陈熹微满不在乎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宸贵妃懂事啊。” 和简宁看着陈熹微和芙蓉一唱一和,有些不悦,淡淡说道:“既然涨了眼界,臣妾就先回去了,皇上说得对,臣妾月份尚小,不适合到处走动,臣妾现在回去养着。臣妾告退。” 说罢,和简宁便带人走了。 等到和简宁走远,陈熹微笑着说道:“皇上,听闻皇上在御花园与妹妹们吟诗作对,怎么一下子却跑来这赏赐璃妹妹了,难怪宁贵妃姐姐不悦呢。宁贵妃姐姐身怀龙裔,赏赐,也是应该给的呢。” “宫中人那么多,赏赐全部给了一个人,也要受得起。朕看这宁贵妃,越发地像曾经的和贵妃了,那样子都一模一样。”魏华清冷冷说道。 陈熹微摇摇头:“这便是皇上的不是了,当初这样的宁贵妃姐姐,皇上可是觉得,这是活泼可爱呢,现在怎么就不喜欢呢?皇上,这便是宁贵妃姐姐的特色,若是宫中所有女人都是温柔娴淑,顺从无比,那不也没意思么?再说了,宁贵妃姐姐身怀龙裔,皇上也应该多去看看才是。” “朕去得还不够多么?宫中怀孕的不止她,一天天就知道叫朕过去。她怕不是以为,这夏耘犯错,这宫中便是她的天下了,这是拿着孩子威胁朕呢。”魏华清冷冷说道。 陈熹微笑了:“瞧皇上说的,皇上也赌气了不是?谁能拿着孩子威胁皇上呢?这孩子不管是谁怀上,那都是皇上的,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宁贵妃姐姐不过是想念皇上罢了,皇上不要多心了,再说了,宁贵妃姐姐来看看妹妹们,这也是正常的啊。多了新的姐妹,宁贵妃姐姐想必也是开心不已呢。” 第四百四十七章 皇宫的爱情 凤咏想不到,陈熹微居然是这样的,这话说的,让魏华清也没办法接了。 其实陈熹微说得也没错,怎么曾经喜欢的,现在就不喜欢了呢? 还是因为,母家的势力吧。 人说,色衰而爱弛。 在宫中,宠爱从来不只因美色。 玉妃在宫中也算是绝色,却因为素和族的缘故,不受宠爱。 而和简宁,却因为素和族的缘故,得宠也失宠。 并不是说魏华清喜新厌旧,也不是说和简宁恃宠而骄。 不过是在不合适的时候罢了。 魏华清无法去和陈熹微解释这个事情,因为,陈熹微现在的宠爱,也因为她是朝云国公主。 陈熹微却不在乎这个,不因为她是易安,而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在乎这个。 不管她是不是易安,她都不在乎这个,宠爱与否,她也从来不争不抢。 她一直都是那种,静静地,不争不抢的人。 爱你,你爱不爱她无所谓,爱本身就是一个很孤独的事情。 皇家的爱情更是如此,她比谁都懂。 但是,夏清和不懂,和简宁也不懂。 夏清和,是太过于相信爱情的力量了。 “到处找不到皇上,没想到皇上在这呢……” “夏贵妃找朕何事啊?” “瞧皇上这话说的,难道没事,臣妾就不能来找皇上了吗?清和在别院烦闷,就来找皇上一起去听戏,没想到走到这院子前面,就看到方大人候在外面,臣妾就进来了,皇上不会怪罪臣妾无礼吧?” “夏贵妃这话说的,朕怎么会怪罪呢?只是朕与惠文王在这商讨朝中大事,内室外臣,有些不便让你进来罢了。” “惠文王?惠文王可是之前让先帝判了驻守文州的一字并肩王吗?” “正是那个凤王爷仅剩的一个孩子,惠文王了,从小文韬武略,一看就是个好王爷的苗子,爱妃说是吧?” “是……是啊,王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建树,当真是难得呢……皇上,这可是您的不对了,这样好的王爷回来述职,您怎么就给他安排这样的院子呢?别是亏待了王爷呢。臣妾看啊,怎么也要是个大院子才能配得上这样厉害的王爷啊。” “那是自然,朕只是挑了个僻静的地方与惠文王商量点事情,等下住宿,方亦歇自会安排妥当。” “方大人办事妥帖,想必一定会处理好这个事情。那既然皇上这边事务繁忙,臣妾又是内宫之人不合适在此,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而那时候,和简宁就和夏清和完全不一样。 “你给我让开!我就要进去,你拦得住吗?” “宁妃娘娘,这里面是候驾的王爷,您是内宫中的娘娘,怎么能随便进去呢?” “让开!夏贵妃都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方大人,什么事情这么吵啊?” “这位是……” “王爷,这是宁妃娘娘。宁妃娘娘,这是惠文王。” “惠文王……你……是你?那她呢?她也来了?” “不知道,宁妃娘娘问的她是谁呢?” “没什么,本宫认错人了……那本宫先走了,王爷就在这好好候驾吧。” “不好意思,王爷,这宁妃娘娘就是这样随性,我们也没办法……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再说了,我们是臣子,她们是主子,我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方大人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宁妃娘娘估计是以为皇上金屋藏娇了,才会这么生气要进来呢,看到本王,一下子就觉得认错人了,连忙走了。” “王爷说得对,宁妃娘娘就这样,哎呀,还是小地方出来的……” “方大人,您这话可不要让别人听了去,随意议论这些事情,可不是很好。” “王爷说的,下官知道了。” 虽然两个,都是见过自己,但是和简宁,完全是高估了自己背后的势力。 伊特小部落罢了,连方亦歇都瞧不上,更何况魏华清。 这种情况下,有夏清和还有别人的时候,和简宁是可爱。 没有夏清和,和简宁就是烦人了。 和简宁从未想过,夏清和都可以因为前朝夏耘一点点的事情被处罚,更何况,来自魏华清不喜欢的素和族的她呢? “参见夏贵妃娘娘。” “王爷好大的排场,本宫以为,直接就能请您过来。” “娘娘玩笑,姑姑不过是与本王说了两句,本王怎么就好大的排场了?” “呵,王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为何请您过来么?” “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 “呵,王爷这是来这装傻充愣了吗?难道选秀的事情,封后的事情,不是王爷提出的吗?” “娘娘,这两件事情,是本王提出的不假,可是娘娘难道觉得,没有本王提议,皇上便会让这后宫只有这几位娘娘,不选秀也不封后?” “本宫自然知道,今后后宫人会越来越多,只是现在,皇上刚刚登基,王爷何必如此着急?” “娘娘糊涂,婉贵妃,哦不,现在要准备叫皇后娘娘了,那是皇上的正妻,理所应当的皇后,若是皇上不封后,或者封了别人,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皇上是刚刚登基,可是皇嗣乃国本,选秀充盈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在本王建议之前,这后宫和凤印都在娘娘手中,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就该早于本王之前,劝圣上这样做,说不定,您还会有封后的希望。” “哼,正妻?若是没有皇上,她那个娘家,那个出身,前朝没有家人帮衬,后宫不受皇上宠爱,封后?做梦!后宫与凤印在本宫手里,那是理所应当,本宫出身最好,前朝还有人帮衬着,皇上还宠爱着,本宫为何会没有封后的希望?需要做这些假贤惠的事情?” “娘娘,您说的,对也不对。后宫之中,您的出身自然是最高的,不然也不会位及贵妃,但是您要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功高震主。夏阁老退隐,可是弟子遍布朝堂,若是您再封后,皇上怎么能不忌惮?且不说夏阁老怎么想的,只要皇上有一点点疑心,您都不要想这个位置了。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正妻,若是最后不封后,您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呢?抛弃糟糠之妻?您要知道,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只有皇后娘娘不计较,嫁给了他,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自然是属意皇后娘娘的,不是吗?” “呵,你说的倒轻松,那时候本宫尚且不足出阁的年纪,如何成婚?再说了,那时候,谁会想到今日?” “娘娘,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吗?那您更应该知道,面对一个现在有权势的女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应该怎么选择的道理吧?说句不该说的,当初皇上是四皇子的时候,夏阁老不曾看得起,现在想要弥补,当然是很难的了。” “弥补?本宫与父亲为何要弥补?在这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能够帮助皇上的只有我,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弥补?不会的。” “娘娘,您觉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真的喜欢您,还是因为您的母家呢?您也说了,在这后宫之中,能够帮助皇上,并且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您。可是您想过为什么吗?就不说皇上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中,不乏美丽女子,您是倾国倾城,还是与皇上青梅竹马?还是说您特别善解人意?只怕,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娘娘,本王劝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做好您的贵妃,这样,不管皇后娘娘怎么样,您都是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若是您贪得无厌,只怕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封后,不仅是让夏阁老与您不要想太多,也是断了后来所有秀女不该有的念想,若您能够明白皇上的用心,您就该感谢本王,而不是在这质问本王。” “呵,一口一个娘娘,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呢。王爷,您说的这些,是王爷该说的吗?您进入内宫,本就不对,对本宫出言不逊,这样,对吗?” “夏贵妃说的对,可是爱妃,你刚刚说的,是你一个贵妃该说的吗?” “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呵?臣妾?你还知道,你是臣妾吗?朕还以为,全皇宫都死光了,这后宫前朝居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夏阁老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朕以为你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居然,都是装的!这些话,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说了很多次了吧!要不然,你的宫女怎么会习以为常,不去制止?你说惠文王进入内宫与你说这些不对,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叫人从宫门不远叫走了他吗?你真觉得,朕是傻吗?夏清和!是你太傻,还是你觉得,朕和你一样傻?”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言行无状,臣妾善妒,臣妾失德,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臣妾所做所言,都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母家没有关系。” “呵?好一个好女儿,现在了,还是想着先保全自己的母家?好啊,既然你要朕放过的母家,放过夏阁老,可以。你说要承担,那朕让你承担。贵妃夏氏,言行无状,目无圣上,失德善妒,不宜掌管六宫,遂收回凤印,收回掌管六宫之权,降为妃位,即日起,禁足长乐宫,非诏不得出。” 现在仔细想来,这长乐宫,才是最讽刺的地方。 夏清和入住长乐宫,何曾快乐过? 夏清和以为,魏华清是喜欢她的,所以,她能为夏耘争取一些什么。 但是,夏清和错了。 从来都不是她能为夏耘争取什么,而是前面夏耘能为在宫中的她争取什么。 夏耘及其弟子,在前朝的表现,与夏清和的宠爱息息相关。 而夏清和的宠爱,却不是和夏耘有关,只不过是表现给夏耘,让他安心的一个法子罢了。 夏清和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而夏耘,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败在别人手里。 从他那次见白兰,自己就知道,这夏耘,根本从来就没怕过什么。 “草民夏耘,参见兰心公主。” “夏阁老请起,我来这,没什么大事,夏阁老不必如此客气。” “公主客气,您是公主,我不过是个草民,自然是需要出来迎接的。” “夏阁老,我们进去说罢,站在门口,怕是不好。”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夏阁老,有些私事。” “不知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我知道,你并看不起我,我不过是皇上的义妹,一个假公主。而你,是阁老大人,桃李遍天下,自然是瞧不上的。不过,夏阁老,今日我来,可是有事情与您说。” “草民虽然不知道公主想说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分毫。公主怕不是要与草民说,夏贵妃娘娘被降位禁足的事情吧?惠文王真有意思,这边让夏贵妃娘娘降位禁足,那边就让公主来,是过来看笑话吗?” “夏阁老,您桃李满门,学富五车,可是您,却没有教出一个聪明的女儿。” “草民不明白,公主此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我便与夏阁老好好说说。” “草民洗耳恭听。” “夏贵妃虽然年轻貌美,却没有该有的脑子,第一,皇上选秀立后的消息刚刚出,便迫不及待带了王爷过去问罪,被皇上撞见,结果被降位禁足。第二,立后选秀,向来不是王爷做主,那是皇上的想法,这件事情,夏贵妃想不明白,还要争风吃醋。第三,皇后娘娘是发妻,立后人选,怎么样,也不会有别人。立后之后,夏贵妃宠爱不衰,甚至会更甚,这些,夏贵妃不曾明白。您说这三件事,夏贵妃是不是没脑子?” “笑话,新人入宫,后宫充盈,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怎么就会让她宠爱不衰?公主怕是没有入宫,不知道这深宫寂寞。” 第四百四十八章 最喜欢 “我自然是不曾入宫。但是夏阁老,您要知道,首先,皇上对皇后,不曾有什么感情。入宫有感情,不可能现在才立后。这点上,夏贵妃其实已经占了先机了。其次,皇上对老臣们都不信任。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遍布朝野,若是夏贵妃封后,那皇上便不放心,总担心您会居功自傲,功高盖主。可是立后之后,便不会再有怀疑。最后,深宫之中,从来不存在真感情,无论哪个皇上都一样,现在这个皇上,更是。无论是夏阁老,还是夏贵妃,都不应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满门荣耀寄托在不存在的感情上。还是皇上的信任,更为靠谱。只要夏阁老的门生在前朝努力,夏贵妃不曾犯错,皇上又信任,难道您觉得,这夏贵妃,岂不是荣宠不衰吗?” “你说的倒是容易,可是你能保证,那些进来的秀女,不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吗?” “夏阁老,您怕是久不进朝堂,不知道这规矩了。那些秀女,大部分都是老臣之女,还有一些现在大臣的姊妹亲眷。您说,这么多人比起来,有哪个女子,地位可以超过夏贵妃?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把你们的身家性命和满门荣耀,寄托在不存在的感情上。谁的母家对皇上在前朝的助益多,皇上在后宫便宠爱谁,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您要知道,我们的皇上,不是那种,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庸皇帝。” “那你现在来,是在劝我吗?那你成功了。” “我从来不用来劝您,我甚至,可以不用和您说这些。如果您与皇上的嫌隙多了,皇上借机除掉您,说不定我们王爷还可以捞点好处呢。只是啊,我觉得,除掉您,对我们不一定全是好处,所以希望,夏阁老您可以想想清楚,是不是非要这么你死我活不可。” “笑话,惠文王是一字并肩王,与那罗王爷又是忘年之交,我一介草民,怎么可能与你们对抗,你们说这话,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其实不是这样。夏阁老,您为什么把夏贵妃送进宫,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不想您的掌中宝,被人家当成一棵草罢了。与皇后那边交恶,对您,并没有好处。封后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这时候,无论皇上怎么看中夏家,都会先站在皇后那边,这件事情,不仅可以卖一个人情给皇后,还可以做戏给天下人看,更加可以借此试探夏阁老的忠心。所以,对于此事,夏阁老,一定要想明白,不要冲动行事。” “呵,本王难道还要与护国公府做挚友吗?” “夏阁老,您说的话,让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表面上,所有臣子,都不能交往过密,可是私下里可以。您要知道,大臣相交,那不是为了晋升,而是为了自保。您可以装作不情愿,但是您要知道,皇上需要一个台阶下,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复位夏贵妃,皇后那边也需要一个理由,让她不要明里暗里针对夏贵妃。这个事情,对您,对夏贵妃,都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一个稳赚不赔的好事。您要知道,皇上再宠爱夏贵妃都好,皇后毕竟是皇后,那秦焱,可是皇后的亲弟弟,如果秦焱真的被问斩,您觉得,夏贵妃日子真的很舒坦吗?” “有皇上宠爱,她也做不得什么。” “自然,明面上是做不了什么的。可是您别忘了,皇后掌管后宫,人员调度,物品供给,大大小小的琐事,都是亲自做的。夏贵妃的脾气又不是那么好,做事也不那么有考虑,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人煽风点火,说不定真的就会和这次一样,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那皇上再怎么宠爱,碍于面子,也会责罚的。再说了,夏贵妃又那么沉不住气,到时候责罚期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被人传出去,只怕皇上会更生气。” “你这话说的,难道只能认输?” “只要这次,您给了皇上台阶下,也给皇后一个人情,那皇后自然不会做什么了。再说了,皇上对皇后有没有感情,难道皇后自己不知道吗?只要到时候,夏贵妃不要太过出阁,我想,皇后不会做什么的。” “公主倒像是皇后那边的说客。” “说客肯定不是,如果非要说我是说客,那我便是您这边的说客。皇后为人冷漠,不如夏贵妃为人直爽,如果可以选择,我自然是夏贵妃的说客。我相信,王爷也是这样的想法。” “看来王爷真的找了一个好王妃。” “我就当做,夏阁老是在赞美我了。” “只是,公主说这么多,就不怕隔墙有耳?说不定草民早就安排了人,到时候到皇上那告您一状。” “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又如何?我何曾说过什么不能让人听的?夏贵妃的错处,夏阁老您都不怕丢人让人来听,我又有什么可怕?到了皇上那里,无非是觉得我是个帮他做事不利的义妹罢了。不过到时候,皇上会不会借此问罪,还未可知呢。” “公主果然小心谨慎。” “谨慎,为了我,为了王爷,更为了夏阁老。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吗?” “那公主此行的话说完了,公主请回吧。” “我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劳烦夏阁老做戏做全套,送我出去。” “呵,公主此行这么大张旗鼓过来,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您与王爷在帮皇后娘娘解决问题吗?草民现在送您出去,岂不是昭告天下说草民愿意给王爷当说客?” “难道,夏阁老没有这个意思吗?夏阁老若是没有意思,以夏阁老的才智,肯定会称病不让我来的。” “公主这样大张旗鼓过来,草民若是称病拒绝,岂不是说草民不识抬举?” “现在证明,夏阁老不是那不识抬举的人。” “也不知道公主这是夸草民,还是骂草民。” “夏阁老如果不那么客气,那我便是在夸奖。” “公主是公主,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不是我客气,是地位悬殊太大。” “夏阁老这话便不对了。若是论地位,这么说没错,可是若是说别的,这么说,那便不对了。夏贵妃算是我的皇嫂,您是夏贵妃的父亲,那便是国丈,我们一直是自家人,自家人怎么会说位份呢?” “玩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草民不敢僭越。” “夏阁老心中无论怎么想都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现在,我已经来了,夏阁老不送我出去,也要送我出去了。从我踏进夏府第一步开始,在外界眼里,我已经是皇后娘娘的说客了。您送我出去,那是达成共识,我成功卖了人情给皇后娘娘。您不送我出去,那是您不识抬举,与我无关。现在封后在即,夏阁老无谓因为这几步的事情,得罪皇上,牵连夏贵妃,所以,我奉劝您,还是送了比较好。” “公主就是这样算计草民的吗?” “我不过是在给夏阁老寻找一个,正确的路罢了。既然您忍痛割爱把清和姐姐送入宫,那就是不想得罪皇上。既然这样,有些事情,就该做的妥妥当当。夏清和在皇上看来,和马上要入宫的老臣之女并无差别。可是如果您做好了该做的事情,让皇上放心,夏清和便会成为第一宠妃。无论夏清和是否爱慕皇上,皇上的宠爱,足以让她在后宫一世无虞。夏清和是您的掌上明珠,您怎么也不会想,因为您一句话的事情,死在宫中,无声无息吧?” “她敢!她若是敢!我……” “她敢又如何?她不敢又如何?无论是她,还是他,看中的,忌惮的,不过是你夏阁老罢了。你以为,皇上身边会缺少倾国倾城的女子吗?您若有不臣之心,就是权势滔天,一样得不到好下场。他是什么人,难道你心里没数吗?那些老臣为何辞官回乡?罗王爷为何称病不出?先皇为何传位给他?夏阁老,您以为您可以用自己的势力保证她一世荣华,可是您不曾忘了,成也萧何败萧何,您的权势,给她带来的,不全是好处。这个权势,只要皇上有一丝一毫疑心,无论是夏清和,还是你夏耘,都不会有好下场。” “公主这话,好像不是您该说的。” “哈,我该说的?我什么该说?我又有什么不该说?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当年,魏华清失踪的未婚妻白兰,我的全家,我的全族,全部因为他魏家覆灭。现在,我被迫隐姓埋名,被迫认贼作父,你还要告诉我,我什么该说?我不过是不想在大家不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时候,损失一些与我差不多经历的人罢了。我有错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夏阁老若是觉得,我有什么不该说的,让你觉得刺耳了,让你觉得多管闲事了,那您尽管去和他说罢。反正我白氏一族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也不怕了。死了,我便可以见到我十几年没见过的爹娘了。说不定,他们也像您一样,担忧着我,为我筹谋!只是那时候,没有我与王爷这样,忍辱负重,用命提醒的人!” “你……你是白兰?你……你……那你的父亲……白胜……” “死了,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人……不存在了……哪怕是王爷派人费心费力救了,也不过是一点人,比起当初那么多,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夏耘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罢了,你怎么想都好,送我出去,就好。你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情了。” “兰丫头……你所说的,我会做的……” “我送你出去。” “公主慢走,草民就不送了。” “夏阁老不必客气,清和姐姐与我情同姐妹,有这样事情,我也不想,希望夏阁老不要太过担忧,皇上不过一时之气,过一段时间,清和姐姐一定会被放出来的。” “多谢公主美言。” 夏耘虽然看起来恭敬,但是关上门,远不是如此。 先是说漏了嘴,说本王,再是说那些大不敬的话。 可见夏耘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罢了。 后来的事情,就更是了。 夏耘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虽然后来,夏清和收敛了。 那也不过是白兰说的话,确实说到夏耘心里去了罢了。 夏耘毕竟在宫外,很多宫里的事情,完全是鞭长莫及。 他不过是怕,夏清和有什么事情,自己照顾不到,还会连累自己罢了。 但是最傻的,怕就是和简宁了。 和简宁没有夏清和的背景,也没有夏清和的宠爱,却完全看不清事实。 连和清宁猜到的事情,和简宁都不觉得,这是什么。 这才是最让人意外的。 自己曾经以为,和简宁是扮猪吃老虎,看起来傻,实际上是聪明的。 可是,自己真的看错了。 和简宁是真的傻啊。 若是和简宁知道,自己不能怀孕,是因为魏华清,和简宁到底会怎么样呢?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和清宁不说,也不知道,和清宁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但是,自己可以想到,一定不是容易的法子。 宫中到处都是魏华清的眼线,和清宁送人进来给和简宁看身体,魏华清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魏华清不说罢了。 自己至今不知道,为什么,魏华清知道自己有素和族血统,知道自己会早夭,还要默许和清宁给和简宁治病。 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更加容易…… 自己完全不知道魏华清在想什么,但是自己知道,魏华清的心里,最喜欢的,应该是陈熹微。 无论是从家境,还是从性格,陈熹微,比起那些妃子,好过千百倍。 曾经,秦婉仪是最适合的人选,现在,这个人成功变成了陈熹微。 而且,陈熹微甚至是胜过秦婉仪的,因为,陈熹微的家境。 陈熹微的家境,就算是魏华清许她一个后位,应该都不会有人反对。 第四百四十九章 信任 仔细想来,魏华清也是悲哀。 爱情、亲情、友情,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或者说,魏华清也根本不想自己做主。 他想要的,可能只有权力一样罢了。 权力于他,就像是鱼于水,不可分割。 自己曾经认为,秦婉仪和他应该是同类人。 但是事实证明,自己错了,秦婉仪,于他,不过是个盟友罢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盟友,会真的对魏华清有感情。 魏华清曾经可能以为,秦婉仪和他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可是自己知道,秦婉仪,对魏华清是真的不一样的。 忽略魏华清对自己家的加成效果,秦婉仪对魏华清也是在乎的。 这源于秦婉仪对魏华清的了解,是一种放心。 可是当自己设计秦婉仪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信任,一点点瓦解了。 当这事情剖开,在明面上之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魏华清也想错了,这根本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盟友。 秦婉仪对他所有的大度,不过是源于理解罢了。 秦婉仪理解魏华清,魏华清根本不是一个讲究感情的人,所以,秦婉仪放心,就算,魏华清再怎么宠爱夏清和,也无所谓,反正,魏华清根本不喜欢任何人。 就连曾经,秦焱的事情,都不能引起,秦婉仪完全的怀疑。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 “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臣凤咏,参见皇后娘娘。” “王爷平身,玉竹,带她们出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叫臣来,有什么要事?”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多谢您的大恩。” “凤咏是臣子,臣子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要求皇后娘娘感谢。” “王爷不要这样说话,这件事,皇上都不好解决,却被王爷解决了,可见王爷真是有点本事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轻视了臣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有皇上在身边的皇后,自然是看所有男人都没本事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皇上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不好解决,王爷这样解决了也好。” “臣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好解决。但是封后在即,这个事情不解决了,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好,所以,臣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王爷多虑了,王爷帮本宫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本宫怎么会生气怪罪?再说了,这个事情,算是本宫和皇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让王爷解决了,我们夸王爷还来不及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感谢公主,公主为这件事情奔走不少。臣不过是在一旁给公主出了出主意,公主聪明,一点就会。” “这件事情本宫听说了。对了,尚衣局应该是要给兰心做宫服了,本宫这里有些新供的料子,等下派人送去尚衣局,给兰心做宫服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个,没什么事情啦。册封的时候,皇上赏赐了许多衣料,其他人也送了很多,本宫又不是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料子,给兰心正好。兰心年轻,穿这样的料子,好看些。再说了,本宫的宫服吉服,都是固定的几种颜色款式,那些料子好,做常服又浪费了一些,还是给兰心好一些。”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公主,臣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算是兰心的皇嫂,这样是应该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银饰,什么时候能够做好?做好了,早些拿过来本宫看看,也好早些定下来。内宫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省钱,也是很好的。” “皇后娘娘如此贤惠,真是皇上的福气,臣一定加紧时间,催一下珠宝铺子。对了,皇后娘娘还记得,上次公主赴宴带的凤蝶银钗,皇后娘娘还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银钗,放本宫印象深刻。” “那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的新款式,他们才研制出来,臣看着做工精巧,行走起来,碟翼翩翩,清新淡雅不俗气,所以便让翠仙居,按照那个作为基底,镶嵌了海蓝宝,做了一对,应该没过几天,就可以呈上给皇后娘娘了。臣定做了银质镶宝石的凤冠,到时候也会一并呈给皇后娘娘。” 第四百五十章 看法 “既然如此,那就让工匠们好好做,慢工出细活嘛。” “皇后娘娘能够这么宽宏大量,是他们的福分。其实这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做给秀女们选秀做的,可是,臣觉得,这样精巧的东西,只用一次,好像有些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无碍,这些东西,本宫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如此精巧的首饰,不该埋没了。其实本宫并不觉得银饰低贱,只是好像有些于理不合。不过皇上说了,无碍,本宫也没什么可说。内宫中马上就要有很多人了,各个地方都是花销,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贤惠,以身作则,是后宫典范。” “这不算什么,不过,王爷是不是要交代一下,您与夏耘夏阁老之间的关系?” “臣竟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王爷刚刚说到,这件事,是兰心做的,可是按照正常,这件事,不该去找夏阁老吧?” “皇后娘娘,那胡云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公主去找夏阁老,并没什么,不是吗?再说了,公主如果直接去找胡云胡大人,胡大人根本不会见吧?一看就知道,公主是说客。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公主的皇嫂,这件事情,公主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去见胡大人,根本就没用。所以,臣让公主直接去找的夏阁老,不过好在夏阁老深明大义,及时解决了。” “呵,说得倒是理所应当,可是据本宫所知,夏耘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比起胡云,夏耘,好像更难打交道。你也说了,兰心出马,胡云就知道是说客,难道夏耘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夏阁老自然知道,公主是说客,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夏妃娘娘,在皇宫里呢,夏阁老,比胡大人,更在乎,皇上的看法。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夏妃娘娘可是夏阁老的千金,比起自己的门生之子,臣认为,夏阁老会更在乎自己女儿,而不是那个门生。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多了去了,可是千金只有一个,就像皇后娘娘有许多朋友亲属,可是弟弟只有一个,是一个道理。” “你不要拿本宫打比方,就算,兰心去说了,夏耘也因为夏清和的事情让步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罢,你们与夏耘是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和公主,与夏阁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登基,夏阁老门生遍地,半个朝野都是,可是,这龙椅上的,还是皇上。夏阁老就算再权倾朝野,也玩不过皇上。公主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夏阁老同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夏妃娘娘刚刚被降位禁足,夏阁老,怎么也要忌讳皇上的感受。” “哼,但愿如此。你能卖本宫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感谢你的,但是如果你两边讨好,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别怪本宫不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说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凤咏是臣子,想要效忠,且唯一能效忠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臣不敢想这么多。皇后娘娘若是非要这么认为,臣没有任何办法,臣也无法解释什么,臣知道,如果不相信,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臣是好心好意,与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领情,臣也没有任何办法。” “呵,王爷倒是脾气大得很。王爷这么说,本宫也没办法指责什么。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是他日被本宫掌握了证据,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娘娘能够掌握到,臣与夏阁老的不正常关系,臣愿意受罚。” “既然王爷能够说出这话,本宫就暂时相信你。” “无所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臣效忠的,是主子,主子相信与否,臣没办法管,也管不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先告退了,皇上吩咐臣做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妥当。至于皇后娘娘赏赐公主的东西,臣会让公主择日过来谢恩的。” “退下吧。” 秦婉仪与众不同,这事情,若是换成夏清和,只怕只会感谢,也不会问那么多了。 想到这个,凤咏突然像试探一下,魏华清的态度。 凤咏笑着说道:“皇上,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之前听闻皇后娘娘病了,景阳宫封宫,臣也没法去看看,这次进宫,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病……” 魏华清那边正在和芙蓉笑着聊天,听到凤咏说的,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回复:“没什么事情,太医说皇后只需要静养。只是这皇后的病还是传染的,你就不要去了,一字并肩王那还虚弱,若是被感染就不好了。” “皇上说的是,臣不是有意坏皇上的性子,只是这皇后娘娘病了也有些时日了,宫中事务繁忙,和贵妃又……现在宁贵妃娘娘又有喜了,宫中的事务来回换人,臣恐怕有些交接不及。若皇上能够指定一个娘娘,或者指定几个娘娘固定时间商议,想必也是能方便一些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这个事情倒是容易,只是啊,这中宫尚在,朕不好把权力直接明确交给谁。这样吧,宸贵妃正好在,以后后宫的事情,就由宸贵妃和燕贵妃一同商议,你们按照她们吩咐就是。外界若是问起来,你们便说,这也是询问了皇后的意思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 魏华清点点头:“对了,她们几个的封赏,也该提上日程了。但是皇后病重,此事不宜大操大办,你们办低调一些就好。反正她们还年轻,日后还有晋升的机会,不必计较这一次贵人和常在的晋封。宸贵妃和燕贵妃也都还年轻,位份也高,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也不用那么在乎。” “那是自然,臣妾也是这样想的,想必这燕贵妃妹妹也不会介意的。皇后娘娘尚在病中,我们闹哄哄的终究是不好的。再说了,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位份什么的,不是很重要,册封也不过是图个高兴罢了。 大家何必那么计较呢?大家若是有福气,和宁贵妃姐姐一样,那才是真的封赏呢。身为皇妃,为皇上绵延皇嗣,才是自己的本分,其他的,皇上给了,那是赏赐,皇上不给,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吗?”陈熹微笑着说道。 芙蓉等人连忙说道:“宸贵妃娘娘说的是。” “妹妹们如此懂事,也不枉皇上宠爱。不过皇上,这天气渐凉,是否让尚衣局把宫中姐妹的秋冬装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啊,这降温时时猝不及防,若是冻着了姐妹们,也不好,若是冻着了皇上,那就是大罪过了。”陈熹微连忙说道。 凤咏点点头:“宸贵妃娘娘说的是,想必这件事情,尚衣局已经在着手了。只是这后宫中,人数远比之前要多,所以,速度慢了一些。不过好在,这天气还没有冷下来,臣会催尚衣局那边的。” “宸贵妃说的是,这个事情,朕知道尚衣局也很忙,但是这也是很要紧的事情。不仅是妃子,宫女太监的也不能少了。降温的时候,若是感染风寒,传染了主子,那是更不对的事情了。”魏华清淡淡说道。 凤咏连忙恭恭敬敬说道:“那是自然,只是这样,尚衣局恐怕来不及。不如,把宫女太监的衣物,承包给宫外的铺子做,集合几个铺子,想必速度能快一些。” “惠文王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宫外的铺子,若是都帮我们宫内做被褥什么的,老百姓怎么办呢?”魏华清问道。 凤咏笑了:“皇上有所不知的,对于铺子来说,与宫内做生意,优于与百姓做生意。因为这些东西,百姓不是年年都买,生意并不多。而宫中一次要的量大,薄利多销,哪怕价格给的低,也是赚的。再说了,百姓大部分都是自己家做,王公大臣家中,也有专门的绣娘,外面的铺子,无非是给百姓们做做衣服而已。” “那这样也行,这件事情,你到时候办好就是,花样什么的,你们私下商议。料子不一定要最好,但是一定要暖和。在宫中当差,连被子都盖的不如百姓家中,哪算什么?”魏华清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皇上说的是,这些臣一定会注意的。” 魏华清点点头:“其他的事情,你们还是商量吧,朕也不参与,你们都能弄好的,后宫现在事情并不多。” “皇上放心,这些事情,臣妾与燕贵妃妹妹会做好的。皇上前朝事务繁忙,这些事情,本就不该让皇上费心。这事,是臣妾想得不够周到了。惠文王毕竟是男子,有些事情,还是女儿家比较方便,不如让公主来参考一下。 皇上刚刚认的义妹,多在宫中走动,也好熟悉熟悉,也让各宫姐妹好好认识一下。再说了,这王爷在宫中走动,公主一个人在府中也是挺闷的。”陈熹微笑着说道。 魏华清笑了:“你这话说的,兰心本就经常在宫中走动,若是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她的意见,直接问就是了。兰心是朕的义妹,那便是自家人,自家人在宫中走动,哪里需要请旨呢?” “皇上说得是,是臣妾生分了。臣妾只是觉得,这个事情若是由臣妾说出,好像有些冒昧。而且,外界对于王爷管宫中事多有微词,觉得一字并肩王与大内总管没两样,所以……”陈熹微没有继续说下去。 魏华清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什么话?难道,王爷非要领兵出去打仗?朕相信惠文王,给他一字并肩王的殊荣,让他帮忙处理宫中的事情,有何不可?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意见,外界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这事情,也是他会办事。 你让那些臣子去做,能做好吗?一天天就知道拖拖拉拉,也不会做成什么事情。这个事情,不仅是一个大内总管的事情,更是你们内宫中主子该做的事情。是他帮你们做了,你们应该感谢,而不是在背后说这些。” “皇上说得是,臣妾一定会仔细嘱咐,宫中定然不能再出现这样的说辞了。”陈熹微笑着说道。 白兰笑着说道:“这也不是只有宫中这么说,这宫外的百姓,也这么说。这也不是宸贵妃娘娘的事情。所以,兰心希望,皇兄可以不建公主府。” “哦?这是为何?”魏华清有些奇怪。 白兰笑了:“皇兄,兰心本就住在王爷府上,公主府也是空置。再加上,这公主府若是建了,必然是要请人,这也算是一个开支。可是兰心不住,这个便是浪费了,有空的府邸,皇兄大可赏给别的臣工,不是更好吗? 兰心与王爷成婚,皇兄本就已经赐了新府邸了,再赐一个公主府,那不是浪费吗?再说了,皇兄给兰心众多封赏,兰心已经是无福消受了。再动用财力民力去建造一个兰心根本不会去住的公主府,兰心就觉得,内心有愧。 现在皇兄登基不久,后宫人数渐多,花费也大,所以,很多事情,能省则省。皇兄对兰心的心意,兰心心领了,别说别的了,兰心就算不能为皇兄做些什么,也能在这不该花的地方省钱。这也算是,兰心对皇兄的一点回报。” “兰心果然懂事,不过,朕认为,这还不是全部原因吧?你是怕他在大家眼里没有面子吧?一个王爷居然不如你,所以你才不要?”魏华清笑着说道。 白兰摇摇头:“天下人怎么看,兰心根本不在乎,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兰心与皇兄明白就好,何必去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嫁给王爷的是兰心,王爷效忠的是皇兄,皇兄与兰心都不在乎,那就没有什么别的需要在乎了,不是吗?” 第四百五十一章 背后主子 魏华清点点头:“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你若不能这么想,那也没办法。很多事情,也不是朕能够去控制的。为君为臣,可以治理天下,却不能控制天下。老百姓和诸位臣工心中所想,背地所言,我们都没办法。 我们能做的,也无非是看开一些,有什么办法呢?这世间,谁能控制人心呢?其实在朕心中,朕赏赐你,建公主府,这是对于你行为的嘉奖,而对于他,有不同的法子。这是他们没有看到的,他们只看到的,只是觉得,当下朕赏了谁了。 其实,这些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他这个年纪,这个位份,已经是顶峰了。朕的封赏,也是按照一件事去赏赐的,不是吗?不可能为了平息百姓或者臣工的舆论,让朕无端嘉奖。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我们自己看得开。 他替朕办事,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论功行赏的。朝堂上的事情也好,内宫中的事情也罢,这都是臣子应该做的。有言,攘外必先安内。内宫的事情做好,外面也自然会顺遂。朕让他做一些内宫的事情,多半也是因为,朕刚刚登基,后宫中的你们并没有处理过。 让他帮你们承担一些而已,若你们能够做好,也不需要他日日关照你们的衣食住行了。朕让他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办事妥帖,其他臣子有时候做事不如他那么细心。而且也是朕相信他,所以放心让他在宫中行走。 这种传闻,大家听了忘了便是,何必记在心里。兰心是朕的义妹,朕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了,怎么赏赐都不为过,更何况她真的立功。凤咏不仅是朕的臣子,还是朕的妹夫,朕怎么会不知道赏赐呢?但是赏赐也要有原因吧? 若是一个君王,连赏罚分明都做不到,还需要根据舆论随意改变,那到底是君王治国,还是舆论治国呢?” “皇兄说的是,这皇兄用人,自然是有皇兄自己独到的方法的,若是什么事情,都倚靠外面人说的算,那到底是谁坐在这皇位之上呢?虽说需要广纳贤言,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尽听的。皇嫂们也是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很多都不懂,需要人帮忙是正常的。 皇兄也是不放心罢了,不过说起来,皇后娘娘当初,也算是做得好的,只是现在抱恙。不然,可能早就上手了。”白兰笑着说道。 陈熹微点点头:“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做事细心周到,为人聪明机敏,自然是臣妾等人所不及的。皇上的一番好意,臣妾等人自然是感激万分,臣妾等人一定会赶快上手,让皇上放心,这后宫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宸贵妃姐姐说得是呢,姐姐们能够上手,王爷便能到前朝去帮忙了。这皇上也是一片好心呢,王爷做事妥帖,若是能在前朝,肯定是可以施展拳脚的。皇上这个指婚确实是没错呢,这天底下,除了皇上,恐怕就是公主最懂王爷了。”芙蓉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若有所思看着凤咏,笑着说道:“俩人是师兄妹,自然是如此。” 凤咏看这实在是也没自己什么事情,就准备告辞:“皇上,刚刚吩咐的事情,臣要去内务府安排一下,您看您这诸位娘娘博学多才,臣也不好在这班门弄斧,不如臣先告退。” “臣妹也去学习一番,也一起告退了。”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在理,这吟诗作赋随时都行,入冬被褥是该准备好些。” 凤咏和白兰出了毓秀宫,走出了一段距离,凤咏低声说道:“我们该去内务府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白兰有些不懂。 凤咏皱着眉头看着白兰,淡淡说道:“你不觉得,我们的皇后最近有点安静么?这时候,她背地里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你是说……可是这个事情,问内务府有什么用处?”白兰不懂。 凤咏笑了:“宫里能够明目张胆四处走动的,也就剩下内务府那帮人了。吃穿用度,丫鬟太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只要你钱给得够多,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呢?树倒猢狲散,皇后也不是当年的皇后了,更何况,当年也不是那么位高权重。” “好吧,那你要找谁?”白兰有些不懂:“找陆英吗?” 凤咏摇摇头:“找陆英有什么用,不做衣服的地方,陆英也去不得。肯定是要找李升,李升最近新升了内务府总管,这种人,哪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哪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这李公公升官了,我们不得过去恭喜一番吗?” “原来如此,我居然不知道这个事情,只是,这李升也是有些手段的,升官升得够快的。这位置,可不是那么好爬上去的。”白兰感慨道。 凤咏点点头:“寻常人当然是不好爬上去,我看,这李升后面的主子,才是个厉害的主。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觉得,这个人是皇后?”白兰猜测道。 凤咏摇摇头:“不见得。皇后势力不足以让李升动心,更不足以让李升升官如此之快。再说了,李升升官的时候,皇后可是病重的,哪有这个手眼通天的本事。若是说是夏清和,更是不可能了,夏清和早就不成气候了。而且夏耘若是有李升,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扳倒了。” “那这个人会是谁?”白兰有些不懂。 凤咏笑了:“这还不容易,这宫内,还有谁,的权力,能够让李升动心呢?” “若是说权力,那便只剩下后宫的那些后妃还有皇上了。只是,这李升若是皇上的人,升官是不是迟了一点?”白兰问道。 凤咏点点头:“所以,根本不会是皇上的人。你想想,你若是皇上,自己的人,等到自己上位,自然是马上把这个人扶到该坐的位置上,不是吗?” “可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是宁贵妃和宸贵妃啊……这俩人……”白兰没有说下去。 凤咏摇摇头:“这俩人,不可能,李升没有那么傻。李升属于老油条那伙的,他知道,这宠爱都是靠不住的,找个主子若是找妃子,自己的位置并不一定坐得稳固。再说了,自己身为内务府的人,若是找妃子,那势必要在日常上有所破绽。 到时候皇上会怎么想呢?所以,李升不会那么傻,找一个妃子的。夏清和的例子就在眼前,找个什么样的妃子,都是不稳固的。就算背景如陈熹微,那不也不稳固么?朝云国和我们,也不过是势当力敌,并不表示,陈熹微不会失宠。 再加上,陈熹微刚刚来没多久,你能保证,以后的陈熹微会是什么样子?李升要的是稳固的主子,而不是一时的风光。李升知道,自己的位置最多就是如此,那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更别说宁贵妃了,你刚刚也看到了。 皇上对于宁贵妃的态度,李升会不知道?满朝文武都知道,宁贵妃是因为素和族才受宠的,这和当日的和贵妃有什么区别呢?素和族不过是个小族,若是出什么事情,只怕日后,这日子比和贵妃还要凄惨。 所以,后宫中,能够当李升主子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太后。太后虽然是出身素和族,可是,不管怎么样,妃子如何受宠,部落邻国势力如何变化,只要皇上是皇上,太后就是太后,这样的主子,既能说上话,又不影响皇上对自己的信任。 这样的主子,才是李升需要的,所以,我觉得,李升,若是有主子,只会是太后一人,而不会是别人。至于李升为什么要效忠于太后,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能看出来,太后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你怎么知道太后有自己的打算?”白兰不懂。 凤咏笑了:“太后来自素和族,宁贵妃也来自素和族。若太后真的支持素和族,这时候,应该想办法帮宁贵妃,可是太后没有,这是其一。如果说太后置素和族不顾,那也不对,清宁公主找人进宫给宁贵妃调理身子,有助怀孕,这件事情,太后应该授意过。 因为后宫之中,只有得到太后的授意,才能让皇上,敢怒不敢言。可是,如此,却不能改变皇上对于素和族的看法,所以,这时候,太后也不能帮。可是尽管如此,太后从一开始也从未帮素和族说过一句,可见,太后心底也不是很想支持素和族,这是其二。 太后知道,自己虽然来自素和族,可是,却离开多年,不过是个部落的女儿罢了。这种女儿,死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自己也会是一个行尸走肉,不过是在宫中的一双眼睛,所以,太后心中对素和族是有怨气的,肯定不会那么尽心,这是其三。 最后,素和族的男子早夭,魏华清因为太后已经带有了素和族的血统,这时候,不管因为什么,宁贵妃的孩子,都不能是男孩,就算是男孩,也不能当太子。所以,太后更加不可能帮宁贵妃了。因为,只要皇上在位一日,都是素和族的胜利,不需要搭上下一代的寿命,去完成一个没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我怀疑,太后心中,最满意的人,应该是宸贵妃。宸贵妃与皇上属于门当户对,而且谈吐学识,见识举止,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皇后虽然是皇上发妻,和皇上,却太不相配了。而且,现在皇后身体抱恙,宸贵妃又是新人入宫,自然是独一份的恩宠。 这个恩宠,不是宁贵妃和燕贵妃比得上的。而且太后知道,宁贵妃如何受宠,左不过是看在素和族的缘故上,不能绵延子嗣,到时候,这太后的位置,还是别人的。燕贵妃是来自西凉,再加上穆可雅的事情,与皇上不睦,怎么会受宠? 这时候,门当户对,又国色天香的宸贵妃,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宸贵妃明白事理,做事妥帖,不争宠,不避宠,最最重要的,宸贵妃不爱皇上,所以,宸贵妃能做很多,别的妃子做不到的事情,宸贵妃,才是太后心中最满意的人选。” “可是,别的妃子,也不见得,爱皇上。”白兰低声说道。 凤咏点点头:“当然如此,别的妃子当然是不爱皇上,可是,别的妃子都有所图谋。宁贵妃是为了振兴素和族,燕贵妃根本是西凉和亲的棋子,和贵妃呢?皇上根本是因为夏耘娶的。剩下的秀女,都是因为老臣入宫,根本谈不上别的,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只有宸贵妃,根本没所图谋,而且,在皇上身边,肩膀是齐平的。只有这种人,才会有母仪天下的感觉,也才能有中宫的大度。伉俪情深,龙凤和鸣,不一定需要感情,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也不一定必须是原配夫妻。 太后明白,自己与先帝也不是原配,也知道,自己不希望自己日后的孙儿和之前皇子们一样。所以,选择宸贵妃,才是最稳妥的。没有人敢对宸贵妃的孩子下手,因为,没有人惹得起朝云国。这种的孩子出生,才能稳固坐住太子的位置。 再加上,太后与皇上,都介意自己素和族的事情。皇上介意的是自己外族的出身,太后介意的是自己当素和族的棋子,随时都会被弃之不用。所以,俩人都不可能真心帮着素和族。他们知道,自己的母子关系才是最可靠的,别人所有,都是可能变化的。 而且,我甚至怀疑,太后根本就知道,皇后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不说罢了。只要她不拆穿,皇上不管,这皇后的病,就需要一直装下去。等到什么时候,皇后装不下去了,宸贵妃的位置也稳固了,这时候,治皇后一个欺君之罪,宸贵妃,可不就名正言顺上位了么? 有那样的背景,有管理后宫的经验,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有荣宠不衰的圣眷,你说,谁又会反对呢?若是在期间能够生个皇子,这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 赏赐 白兰看着眼前分析的凤咏,淡淡说道:“可是宸贵妃与你……” “兰儿,你在想什么?宸贵妃是宸贵妃,易安是易安,凤咏是凤咏,顾冷岚是顾冷岚。且不说这一世,凤咏与宸贵妃只能是君臣关系,就说上一世,顾冷岚与易安,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安确实与顾冷岚马上要成婚,可是成婚前一日夜里,易安突然让顾冷岚不要去现场了,她不想结婚了。 后来易安莫名其妙就自杀了,这件事情,顾冷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实话,若是易安正常与顾冷岚成婚,顾冷岚也会扛起这个做丈夫的责任。爱与不爱是一回事,一个女子,给你奉献了这么多年的青春,给她一个婚姻,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顾冷岚性子冷淡,就算没那么爱易安,但是也从不曾爱过别人。顾冷岚的工作本身美女环绕,若是只谈爱情,只怕易安早就与顾冷岚分手了。有时候,很多东西,不是当时就能够想明白的。顾冷岚从未想过,要找个女人结婚。 但是如果非要有这个人,那这个人,只会是易安。可是,这是顾冷岚的想法,而不是凤咏的想法。你说我是负心汉也罢,说我什么都好,但是在我心里,对于易安是责任,而不是爱情。既然人家都可以把陈熹微与易安分开,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凤咏和顾冷岚分开?”凤咏解释道。 白兰摇摇头:“我做不到。不管是顾冷岚还是凤咏,都是冷淡的性子的。你说凤咏喜欢的是白兰,当年,难道顾冷岚不曾对易安说过这个话吗?一个女子,奉献那么多年青春,多绝望才会不想结婚,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想。 她看开了,不代表我能看开。没有感情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呢?为什么不分开呢?你说顾冷岚对她没有感情,那为什么会让易安自杀呢?你能保证,顾冷岚对易安没有感情,可是,易安对顾冷岚呢?是否也一样没有感情呢? 顾冷岚能够那样对易安,是否,凤咏也有朝一日,会这样对我呢?我不敢想。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云淡风轻去谈论,宸贵妃日后的日子,甚至荣宠,圣眷,生子,为后。好像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会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当初凤王府的事情,白家的事情,我能理解,因为这些跟你没关系,你没反应很正常。可是这个呢?难道她与你无关吗?这样,你都能熟视无睹,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兰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太后怎么想的,怎么会变成说顾冷岚与易安的事情呢?顾冷岚和易安早就死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在只有凤咏和陈熹微,一个是一字并肩王,一个是皇上的宸贵妃。 我该怎么说?我们不过是分析一下,太后怎么想的,怎么就变成我云淡风轻了?太后并不知道什么,甚至连宸贵妃自己都没什么,为什么你会在乎这些事情?难道,你没有过去吗?为什么要揪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一直说呢?”凤咏有些激动。 白兰摇摇头:“我当然有过去,我甚至有很多过去,可是凤咏,你要知道,是顾冷岚对不起易安,不管顾冷岚是不是死了,易安是不是死了,顾冷岚对不起易安是事实。易安是看大家相互折磨,才会选择忍痛放手。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一个女子有多向往婚姻,那婚姻失败带给她的伤害就有多大。若不是真的拿你当一辈子的人,易安怎么会选择自杀?你现在却一点愧疚都没,我根本不能接受!” “我为什么一点愧疚都没?我说过,这辈子若是可能,我可以倾尽所有帮助她。可是这不代表,我要怎么样,难道我要娶她?且不说身份,难道你觉得,我要不顾一切,去补偿她,给她一个婚姻,哪怕我不爱她,也要这样硬生生折磨她? 兰儿,顾冷岚和易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不想再去提了。我知道,顾冷岚对不起易安,所以,这辈子的凤咏会尽力弥补。但是不爱就是不爱,你不能强求俩人怎么样。我当然知道,欠的都是要还的,我也知道,易安的死和顾冷岚脱不了干系。 可是,这不是我们大家违背心意的理由。顾冷岚给不了的,难道凤咏就能给吗?爱不爱不是一个交易,也不是一个补偿,就算凤咏愿意,白兰愿意,全天下都愿意,可是,你们谁问过,易安是不是愿意?”凤咏问道。 还好这地方隐蔽,平时没有人来,不然看到俩人在花园里争吵,肯定会引人注目的。 这时候,后面传来脚步声,陈熹微的声音响起:“他说的对,易安根本不愿意。” 凤咏和白兰俩人吃了一惊,转头看到是陈熹微,而且身边没有人,放下心来。 陈熹微继续说道:“易安是易安,陈熹微是陈熹微。陈熹微根本没想过让凤咏弥补什么,是易安当年,非要和顾冷岚在一起,甚至不惜利用别人。顾冷岚也想过负责,想过结婚,他从没说过什么,他一直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是易安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是易安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没有意思。虽然易安知道,真的结婚,顾冷岚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大家会过得很好。可是,没有爱情就是没有爱情。易安当然知道,顾冷岚不爱自己也不会爱别人。 可是,易安从来在乎的,介意的,只是顾冷岚不爱自己。若是顾冷岚爱别人,易安可以死心,可以说是自己技不如人,可是事实不是这样。所以俩人才拖了那么久,才等到最后,才发生这个事情,谁都不想这样。 易安出事,顾冷岚甚至都不知道,你要顾冷岚怎么做呢?这事情,本来就因为易安而起,易安选择放手,理所应当。若是说有什么对不起,可能是易安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所有人,甚至对不起顾冷岚。 是自己用手段把顾冷岚强行留在自己身边负责,也是自己自杀,什么理由都不说,让顾冷岚变成了众矢之的。所以,这一世,陈熹微从未想过,要凤咏负责,也从未要凤咏弥补什么,至于你们,我也不过是当做普通朋友罢了。 你们我是祝福的,我能看出,凤咏是真心喜欢你的。至于易安和顾冷岚,那都是两个已死之人了,这事情,早就翻过去了,你们也不必去在乎这个事情。这一世,陈熹微是皇上的宸贵妃,凤咏是皇上的一字并肩王,你是皇上的兰心公主。 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去想那么多。大家当个好朋友,互相帮忙,我觉得就够了,何必去做那么多不该做的。强留一个不爱的人在身边是折磨,更何况,这一世的陈熹微,根本不爱凤咏。”陈熹微淡淡说道。 白兰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陈熹微笑着说道:“有你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顾冷岚不是不爱任何人,这也算是,让易安能够安心的了。至于日后的事情,我们自然是需要好好商议,走好每一步,才是应该的。” 白兰点点头。 凤咏看着俩人说差不多了,才问道:“你怎么出来了?皇上呢?” “新人在侧,我干什么在那当电灯泡。再说了,你有事情忙,我也有我的事情忙,我又不懂那些,什么吟诗作赋的事情,拉着我我都不去。不过你们找的人是厉害,一个个把皇上迷的七荤八素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啥了。”陈熹微满不在乎说道。 凤咏笑了:“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人?” “后宫妃子,哪个不怕皇上误会?如果不是你的人,和你说两句就差不多了,怎么会说那么久?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派人去告诉了宁贵妃,你们也说不清。”陈熹微淡淡说道。 凤咏不懂:“为什么?” “宁贵妃一闹,皇上更觉得那璃贵人是温柔可人的妃子了。乱七八糟提一提,皇上才会忘了你们公告说那么久话啊。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忌的,很多时候,说话并不是那么方便,还要直接把人叫走。若不是那些都是你们的人,别的妃子早就趁机吹耳边风了。”陈熹微无奈摇摇头。 凤咏点点头:“这倒是,不过就算别的,他也不会怀疑什么,顶多就是怀疑这个妃子是我的人罢了。” “就是这样的怀疑也不该,这样的怀疑,岂不是会有很多麻烦?你辛辛苦苦把她们弄进来,再一个个被发现,你在想什么啊?难道不是想一个更稳妥的方法联系吗?我会趁着皇上宠爱璃贵人,让她一起掺进来学习后宫管理,到时候你们在内务府联系,或者在派人联系都方便一些。”陈熹微笑着说道。 凤咏听完,觉得有些不妥:“这倒是容易,只是你这样做,太后恐怕不是很愿意吧?” “李升的事情,太后欠皇上的人情,这时候是该拿出来用了。再说了,后宫多些能说话的人,对我们也方便一些。璃贵人现在得皇上喜爱,若是能趁胜追击,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后宫里,能够和宁贵妃抗衡的,没有人。”陈熹微淡淡回复道。 凤咏点点头:“那倒是,现在是有一个你,可是到时候,还不一定。看表面上,素和族是个小部落,可是背地里却做着一些事情,让皇上也不可能不要。所以,有多几个人能够抗衡一下,太后说不定心里也是愿意。” “自然是这样,而且,我觉得太后自己也不是很想帮素和族,所以才会视而不见,不止皇上在意这个血统的事情,太后也是。所以,她会支持我们这边的妃子的。但是若让她知道,这璃贵人等人的情况,恐怕不会这样。 这件事情,应该想办法让她身边的人去说,更为靠谱。我也想过,让李升去说,但是让李升去说也很麻烦,他不一定会真的这么说。而且,李升说了,太后也不一定相信,李升不过是太后的一个棋子,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棋子说的话的。”陈熹微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不如你直接和皇上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再让李升去点一下,太后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皇上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再加上现在,是我与燕贵妃一起负责,这本就是一个人做的事情,俩人还不够,还要三个,这是不是多了点。”陈熹微有些为难。 凤咏笑了:“从来没人在乎,这个事情,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协理六宫,那是一个权力,而不是说这个事情应该多少人去做。我现在是在做啊,可是以后我若是不做了呢?所以,多一个人,也是多,不是吗? 只是这个事情,不能直接和皇上说,你把那个人弄过来帮忙,而是要说,这个人要赏,但是不知该如何赏,就用这个赏了,才是最好的。璃贵人的出身,谁也不能接受,她这么快就封妃吧?这时候,这个权力,就变成了赏赐,大家也不能说什么了。 再说了,只是跟着帮忙,这说出去也不过分,反正宁贵妃怀孕,和贵妃那样,你与燕贵妃要是忙不过来,多个人帮忙有何不可?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当家的活计,大家一起,有何不可,多一人少一人,全看人怎么想了。 至于皇上那边,就看璃贵人自己争取了。璃贵人一个银钗就可以拿到贡品步摇,你还担心,她不能让皇上赏赐这个么?只是,这个赏赐,应该你去提,而不是璃贵人主动要。璃贵人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的样子,那才是最好的,皇上也是最喜欢这种人的,哪怕他心里知道,这个根本是装的,也无关紧要。毕竟有些人,连装都不屑于去装。” 第四百五十三章 见李升 陈熹微听到凤咏的话,笑了:“你是在说谁?” “我不敢说谁,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有些东西,却是装不出来的,不知道这些事情,璃贵人到时候,该怎么办了。”凤咏淡淡说道。 陈熹微笑了:“这些事情,璃贵人若是想到自己曾经的目的,就是装不像,也应该装,因为有些目的,就算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一定要达到。” “这么说,你又有什么目的呢?你是不是也要违背自己的良心,也要达到呢?”凤咏看着陈熹微,若有所思说道。 陈熹微看着凤咏,淡淡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目的不是我们能想的。” “好吧,我明白了。”凤咏说罢,转头对白兰说道:“兰儿,我们也该去内务府了,我们与宸贵妃娘娘在这交谈太久,有些引人注目。” 白兰点点头:“那宸贵妃娘娘,我与王爷先行一步。” 白兰与凤咏没有向前走多久,就到了内务府,李升看到俩人,满脸堆笑:“哟,王爷,公主,今儿怎么一起来了?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凤咏看着李升,笑了:“怎么?我们居然不能一起来么?” “哟,小的哪是这个意思啊,就是看平日里,这公主与王爷,极少一起过来,就问一句罢了,不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李升连忙道歉。 凤咏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有些事情,要问问公公,顺便恭贺公公升官。” “哎呀,小的升官,那是皇上的恩典,怎么能劳烦王爷前来恭贺呢?”李升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公公大喜,本王自然是要来恭贺了。今日入宫匆忙,没有携带贺礼,下次,下次一定给公公补上。” “王爷客气,不知,王爷与公主有什么事情要问小的?”李升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周围的人,朗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本王有些事情,要与公公私下商量。” 等到周围的人都出去了,凤咏才低声说道:“公公,本王今日来,也是一件小事,只是这个事情吧,只有公公才能知道的清楚,所以只好来麻烦公公了。” “王爷这说的什么话呢,有什么,只要小的知道,王爷但说无妨。”李升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想来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那皇后娘娘不是抱恙多时,这景阳宫也封宫许久了,这每次都只见太医进去,也不见什么人进去探望一下。本王就想啊,这皇后娘娘之前也与本王有些交情,公主也十分担心皇后娘娘的近况。 只是这本王也不好去问太医不是?这要是别人,还以为本王与皇后娘娘有私呢。还是公主聪慧,说公公现在是内务府总管了,这太监宫女来来去去,总是能知道一些的,再加上公公与本王,那不是自己人么,问一问,公公也不会多想。 那也不像别人,会说三道四的,问的也清楚一些。本王今日正好与公主入宫,不就过来问问,这皇后娘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人家外面都说,这皇后娘娘的病早就好了,是没有对外说,养着身子呢,是这样吗?” “哎哟,王爷诶,这话可不敢乱说啊。皇后娘娘,那是病了有段时日了,可是你说,这皇后娘娘病得蹊跷,这好的也慢。听那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说,这皇后娘娘病得奇怪,除了整日昏睡,倒也没什么,但是若一醒来,就抓心挠肝的,看着吓人。 要不然怎么,皇上让景阳宫封宫呢,还以为是什么恶疾呢!可是啊,这照顾的宫女太监,太医什么的,都没啥事,小的想啊,这皇上是不是怕皇后娘娘这病的样子吓着人,也丢了面,所以才不让人探视。 不过这也是奇了怪了,太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只好开些安神的药,让皇后娘娘在那一直睡,不然也没办法,所以啊,才都不让对外说。你说这一个皇后,得了这个病,这说出去,能好听吗?可不是遮遮掩掩的。”李升低声说道。 凤咏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想来,皇上也是用心良苦了。现在刚刚登基不久,来往使臣那么多,若是被人知道,是真的丢人的。这么做也是难怪了。只是公公,这皇后娘娘的病,病得玄乎啊,这秦公子一暴毙……” “哎呀,这刚开始宫里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后来这皇上不让说了。这秦公子暴毙也是蹊跷,这不是,皇上不让说,不让查,大家也不敢乱说了。不过啊,大家都在说,这皇后娘娘是不是受不了秦公子暴毙,所以才病了。毕竟,这皇后娘娘只有这一个亲人不是?”李升低声说道。 凤咏笑了:“那这个事情,我们也不好说。既然皇上不让说,那我们便不说了。不然,给人知道了,还以为公公带头嚼舌根呢。” “也不是小的在这与王爷嚼舌根,这碰到别人,小的也不说,不过啊,小的还是要说,这太后娘娘不希望有人太亲近皇后娘娘。之前还好,可以说是公事,现在的话,王爷入宫还是要小心一些。”李升低声说道。 凤咏听到这个,愣了一会儿,但是还是笑着说出口:“公公这话说的,若是本王不关心,那皇后那边也不干啊,谁能说,这皇后娘娘没有好的一天呢?” “王爷,小的有句不该说的,要提醒王爷。”李升低声说道。 凤咏看着李升,笑着说道:“公公请说。” “王爷啊,这宫里谁说了算,您可要站好了队。有些机会啊,可一不可再,皇后,那是随时都可以废的,太后,只要这皇上有一天,这太后永远是太后啊。”李升低声说道。 凤咏听着这话,笑了:“所以公公也及时站好了队了?” “王爷,小的可没这么说,小的是为主子们办事的,站队什么事情,可轮不到小的,小的就是好意提醒一下王爷,王爷若是这么说小的,那便当小的没说。”李升假意生气。 凤咏看着李升,淡淡说道:“公公,本王拿你当自己人,可是公公不诚实啊。公公这个年纪,已经到了位高权重的位置,当然了,公公这个人能力也是强的,可是,若没有好主子,只怕也不容易被人知晓吧? 本王知道,公公是在替自己主子转告本王一些事情,本王也是感谢公公的。但是,公公也不必如此遮遮掩掩,这些事情,本王也不是没办法得知的。不然这样,让本王好好猜测一番吧,公公睿智,这主子肯定是仔细挑选啊。 有如公公刚刚所言,这皇后是可以废的,可是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太后永远是太后,所以,公公的主子,肯定不会在妃子当中了,因为妃子不可能给公公带来安稳的感觉,更加不可能到本王这来当一个说客了。 如果说公公的主子,是皇上,皇上登基已久,若本王是皇上,登基的时候,就会把人换掉,让公公上来,但是皇上没有,说明,在皇上眼中,公公不是那么重要,甚至可能,皇上根本不是公公的主子,对么? 结合公公刚刚所言,那就只剩下太后一个了。既然如此,本王自然是明白太后娘娘的意图了,只是,本王也有一句话要转告太后娘娘,当棋子好,还是保儿子好,太后娘娘睿智,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对吗?” “你!王爷,你这话,小的若是转给太后,只怕您这个位置,坐不打稳了。”李升冷冷威胁凤咏。 凤咏笑了:“公公,本王若是敢这么说,也自然想过公公会如何回应本王了。只是很多事情,本王不说,这个位置一样坐不稳。公公没有子嗣,但是公公总有兄弟姐妹。公公的个人事情,是否希望自己的兄弟姐妹过于干涉呢? 太后与皇上,虽然都有素和族的血统,但是,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愿意自己有这个血统。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现在是已经坐上了位置,素和族才会如此恭敬。当年太后娘娘还是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可曾这个态度? 若是太后娘娘当初不幸有什么意外,只怕新人早就过来了。所以,什么事情,当然是要做出选择的。现在的情况,对于太后娘娘那是再有利不过了。只要保住了皇上,太后娘娘还怕没有后续的好日子么? 素和族毕竟是个小部落,说不定哪天惹怒了皇上,皇上抬抬手,就烟消云散了,到时候皇上还是皇上,太后娘娘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很多事情,能帮就帮,那是情面,要是冒着自家人出矛盾的风险,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公公刚才说的话,本王也算是知道些端倪。这皇后娘娘的病,肯定是好不了了。本王也知道,皇后娘娘不过是发妻,与皇上也不算是门当户对,太后若是有自己的打算是正常的。但是太后别忘了,素和族的血统,男子…… 所以,这个后继之人,太后可一定要想清楚,这些事情,不能草率决定。不能害了下一代不是?再说了,皇上也在避免这个事情,太后已经得罪了一次皇上,何必得罪第二次,得不偿失。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不好,那到时候,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吧?” “王爷,您说这话,是不是太过直白了?”李升看着凤咏有些为难。 凤咏看着李升的样子,就知道,这背后还有人在偷听呢。 凤咏笑了:“公公,本王并不怕隔墙有耳,有些话,若是能被该听到的人听到,也不枉本王说这些了。公公啊,有些事情,不是本王能逃掉的。本王不过是想要日子过得更加顺利一些,公公也知道,本王这一脉,也就剩下本王了。 本王也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你看公主也厉害,本王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冒险的。可是很多事情,天不遂人愿,是不是?本王也不想牵涉其中,但是很多人,就是想要把本王拉进来。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前朝的勾心斗角,本王根本不想参与。 当初本王还不是王爷的时候,日常也不过就是吟诗作对做些闲事,可是后来家中变故,自己才不得不做这些事情。但是,本王现在,除了公主,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也就是好心提醒罢了,若是人家不领情,也就当本王多嘴。 若是要治罪,那就治罪了,能怎么呢?到皇上那,也顶多说本王说话不小心,本王完全是好心啊,不想太后与皇上之间生了嫌隙。皇上的想法,我们能知道一点,就要让皇上顺心一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爷说得有理。”李升附和道。 这时候,后面出来个人,身穿一件素白色并蒂莲遍地金直领长薄衫,逶迤拖地月白色刻丝缠枝花花裙,身披白色妆花并蒂莲纹样碧霞罗净面。柔顺的发丝,头绾风流别致望仙九鬟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扭珠八仙过海玛瑙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琥珀连青金石手串,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面挂着一个海棠金丝纹荷包,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绣鞋,一看,就是太后。 太后笑着说道:“王爷说得倒是轻巧,你事事涉及其中,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不想的人,难道不是告老还乡,怎么会是在这里?” “太后娘娘,臣不是没有离开过,这是皇上亲自抓臣回来的。”凤咏笑着说。 太后冷冷笑着说道:“是么?难道不是王爷私自离开封地,皇上才派人去抓的吗?” “太后娘娘,日日被人监视的日子不好过啊,不是臣要跑,是不得不跑啊。再说了,臣私自离开封地,皇上没有处死,难道还要让臣回去,再跑一次?自然是让臣回来了,这难道,也是臣心在都城?说句大不敬的话,臣若是想为官,也不是和现在这样,日日在后宫之中,安排这些吃穿用度选秀晋封了。这些,可不是臣该做的。”凤咏冷冷说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好掌控 太后冷哼一声:“哼,你说得好像皇上千里求你似的,你以为哀家不知道,这是你威胁皇上的结果么?素和族不怎么,你最得意,不是么?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与索尔族的关系,哀家跟你说,你想的,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 “真有意思,太后娘娘这说的,臣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别忘了,太后,说什么都要讲究证据,凤王府满门忠烈,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太后若是非这么说,那臣认就是了,反正左不过就是再被冤枉一次,也不是第一次,臣习惯了。 反正早晚都是会被平反的,不过太后啊,臣这个,不过是冤枉,您那个,臣就不知道了。臣就不明白,这母子之间,因为一个棋子生了嫌隙,是否值得。您为妃日子不短,这些事情,却还是不明白。我们不拿素和族举例,不然您说臣含沙射影。 我们便说朝云国,说说现在得宠的宸贵妃娘娘好了。宸贵妃娘娘虽然是朝云国嫡出的公主,却不是最受宠的一个,也不是最年长的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与皇上年龄合适的。为什么选择宸贵妃娘娘,不过是因为门当户对罢了,自己心疼的不舍得远嫁,只好委屈个差不多的女儿。 那我们打个比方,若是宸贵妃娘娘亡故,如果您是朝云国国君,您想要与我们保持良好的关系,您会怎么做呢?这时候,肯定会再派一个公主过来,以巩固关系。宸贵妃如此,宁贵妃如何?且不说这宸贵妃刚来,新欢自然是受宠的了。 宸贵妃亡故,皇上都不一定伤心,更何况称不上旧爱的宁贵妃呢?您放了个人情,让清宁公主带人进来给宁贵妃娘娘调理身子,这事情,皇上也算是看着母子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宁贵妃怀孕,让您可以交差,这就够了。 难道,您真想让宁贵妃坐上皇后的位置,让那个孩子,变成太子?太后,不可能的,你我都知道,这素和族的男子,本来就早夭。您是素和族的,皇上带有一半素和族血统,再加上一个素和族的宁贵妃,这个孩子是什么下场? 太后何必为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失了和皇上的母子情分?再说了,皇上现在的地位,说实话,宁贵妃与皇上并非门当户对。宁贵妃也不是性子温婉,适合母仪天下的人。若说这适合,并且宽容大度,不计较家室,那当然是皇后娘娘。 不然皇上也不会立后,可是若说起家室,应该是现在的宸贵妃娘娘最为合适。不管日后宸贵妃娘娘的位份如何,您都不该帮着宁贵妃,因为,宁贵妃不过是来和亲的女儿之一,而宸贵妃,再怎么样,那也是大国的棋子。 大国小国,实力毕竟在那里。作为大国嫡出的公主,哪怕是外出和亲,那时时刻刻,也是带着这个头衔的。若是有什么,再怎么,朝云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可是素和族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一日,素和族如何了,皇上一个手指头,素和族就与索尔族没两样了。 到时候,您与宁贵妃要如何自处呢?”凤咏笑着说道。 太后想不到凤咏说得如此直白,更加想不到,凤咏会这么说,有些惊讶:“大胆!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娘娘,这话,是因为私下,臣才敢这么说,太后若觉得不好听,那便治罪好了,反正臣得罪人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太后娘娘,这情分是有限的,母子情分,没有了,修复起来是很困难的。别说您这些年,还当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对您的不闻不问了。 就说这些年,素和族帮皇上做事情的态度,还有嫁过来的人,就可以看出,素和族对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了。素和族不止清宁公主一个公主,怎么单单挑了宁贵妃这个女子,封了公主过来,难道,您不觉得奇怪么? 素和族虽然这些年帮着皇上做了很多事情,但是都是有关素和族的事情,其他事情,有么?素和族是个充满野心的民族,皇上早就有所防范了,您又何必去趟这个浑水。现在皇上在位,只要保有母子情分,不管素和族如何,您一直都是太后。 可是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今后,您就只能有这个称呼了。您嫌弃皇后娘娘,是因为出身,臣明白。臣也知道,您与皇上都嫌弃自己的素和族出身。所以,这个位置更加不能给宁贵妃了,至于给谁,臣相信,您与皇上,肯定是有所决断的。”凤咏笑着说道。 太后看着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怒气,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你说对了所以我生气? 凤咏看着太后什么都不说,笑了:“太后娘娘有所思考,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情,臣也不得不说。太后现在是这边太后,素和族的事情,不该过多沾染。您可能对素和族还有一丝感激,可是皇上没有,这些事情,也强求不得。” 凤咏看着现在的玉妃,再想想当初的太后,可以说,俩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了。 “王爷,太后娘娘有请。” “不知道太后娘娘召见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王爷客气了,太后娘娘的想法奴婢们怎么会知道?奴婢只是个传话的,王爷这样,便是折煞奴婢了。” “王爷误会了,并非是奴婢拒绝王爷的好意,只是奴婢真的不知道,总不能随便编撰个理由告诉您吧?奴婢不过是个看门的,并非是太后身边贴身的,很多事情,就算奴婢想说,怕也是有心无力的。” “瞧你说的,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便不要放心上了。” “王爷莫要疑惑,王爷毕竟是外臣,太后若是在自己宫中接见,只怕是落人话柄,所以找了这个地方,清净一些。” “臣凤咏,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这里就哀家与你,不需要如此大礼了。” “太后娘娘玩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无论是什么时候,有多少人,这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不知太后娘娘召见微臣,有什么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哀家就想问问关于太子和老七的事情,想来你也算是当局者,事情来龙去脉,问你也应该知道一些。” “太后娘娘有何疑问,便问吧,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哀家只问你,当日你与老七他们,为何被囚于宫中?” “回太后娘娘,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前一日,臣家中与太子还有四皇子殿下家中都接连被贼人潜入,正请皇上主持公道之时,在四皇子殿下府上找到了贼人遗落的玉佩,皇上认出,这个玉佩乃是七皇子殿下家中亲信所有,为彻查此事,也为保护几位皇子安全,就将臣与几位皇子殿下留在宫中,派人去彻查此事。” “这些事哀家知道,哀家想知道那些哀家不知道的事情……” “呵~如果哀家没猜错,这人不是你杀的,可是行刺之事,是你安排的,对吧?” “哀家早就知道,你是老四的人,虽然你们接触时间不久,但是老四却性情大变,这点,哀家还是看得出来的。老四的性子,哀家最是清楚,和玉妃是一样一样的,在这深宫之中,排行如此靠前的皇子,若不是懂得隐藏,怕也是活不到现在的,你看老二和老三便知晓了。若是以前的老四,怕是变成匹夫草草一生,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所以,这件事,应该是你做的。对么?” “太后娘娘既深知四皇子殿下的性子,便应该知晓,就算没有旁人在一边协助,四皇子殿下也不是表面那般软弱可欺。宫门侯府,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弱者生存的地方,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没有一些手段,二皇子三皇子,怕是连现在都不如,太后娘娘您说是么?再者说来,行刺之事,四皇子本就是受害者,若是四皇子殿下所为,就圣上多疑的性格,四皇子殿下,肯定不会是您来下旨入狱,您说对么?” “哼~倒是个牙尖嘴利的主,照你这么说,这老四还是被冤枉的咯?还是哀家错了?” “太后娘娘自然是没错的,但是四皇子殿下肯定也是被冤枉的,只是太后娘娘不是跟着风向随意处决的人,所以才会让四皇子殿下先行下狱,好堵住众人之口,待查明真相,还了四皇子殿下清白之后,才释放,这也表明了太后娘娘您对人对事,帮里不帮亲,刚正不阿的性子啊。” “凤王爷言之有理。对了,皇上不是让凤王爷赶赴文州赴任么?现在这皇上也醒了,侍疾也不用了,凤王爷不如回府好好休整一番,择日赴任吧。像凤王爷这样,心系百姓,心系天下的王爷,肯定能够让文州一带,重新富裕起来的。哀家心想着,文州能有凤王爷这样的人,也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太后娘娘谬赞了,心系百姓,心系天下的乃是陛下,微臣怎敢担当得起这八个字呢?就算太后娘娘不说,微臣也准备即日启程,前往文州了。家中财物,想必家奴们也都收拾完毕了,臣休整休整,便启程了。只是此事劳烦太后娘娘亲自惦念,是微臣的不对了,太后娘娘千万要注意凤体,千万不要太过操劳了,毕竟,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才是万民之福啊……” “多谢凤王爷了,哀家肯定会注意身体的,不过,等到凤王爷到达文州,一定要和哀家说说当地的风土人情,哀家这辈子是出不去这牢笼了,这四四方方的天空,看着看着也是一辈子了,你能到那,就给哀家说说,就当哀家看过了,也就知足了。” “微臣定会定时向太后娘娘以及陛下禀报文州百姓的情况的,太后娘娘无需担忧。年年岁岁,臣一定会进贡一些特有的东西,只是文州地方百姓生活艰苦,若是进贡的东西粗糙些,望陛下与太后您不要见怪才是……” “瞧王爷说的,哀家与皇上自然是知道文州地方并不富裕,怎么会在这些事情上挑理呢?王爷为官时日不长,自然是不知道,哀家与皇上最厌恶就是那种借着进贡为名剥削平民百姓的狗官了。皇上既然派王爷去,自然是相信王爷不会和这些狗官一样,剥削民脂民膏来粉饰太平,虚报功绩,既然如此,哀家与皇上怎会因此责怪王爷呢?” “这都是陛下信任微臣,其实微臣心中明白,自己才疏学浅,为官日子尚短,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正愁着要向谁请教呢,这不就出了这个事情吗,也算是耽误了,现在微臣还在犯愁呢,这官场之事,怎么也要了解清楚才好啊。” “王爷太过谦虚了,想当年瑞珏不也一样是初入官场,还是做的很好的嘛,你就不要太自轻了,哀家看着,你与那些科举之士,也并无两样,既然人家做得,你就做得,要相信自己嘛。俗话不是说么,‘虎父无犬子’,哀家看啊,你也是这样,你就不要太自卑啦。” “太后夸得,微臣都不好意思了,既然太后与陛下信任微臣,微臣必定竭尽全力,一定努力把文州治理清楚,让太后与陛下放心。” “这才是王爷该有的气度,对了,王爷既然要即日启程,那就赶快回去收拾收拾细软吧,这文州地处边境,气候也寒冷一些,哀家知晓王爷身体不好,特赐给王爷披风寒服数十件,已经送到府上,望王爷到了文州,能够注意保暖,注意身体。” “臣多谢太后娘娘赏赐,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太后娘娘多注意身体,有机会,臣定亲自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看着现在说话,都没压迫感,凤咏就知道,这玉妃,为什么这么多年,只能当个棋子了,合着也是个无脑的主儿。 素和族的人可能觉得这样的人好掌控,才老派这样的人来吧。 第四百五十五章 怀疑 太后看着凤咏,冷哼一声,说道:“哼,你以为,谁都与你似得,冷酷无情?哀家听闻,这凤王府出事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后来,居然也丝毫反应没有,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太后娘娘说得对,臣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是皇上,需要的就是臣这样冷漠无情的忠臣。太后可别忘了,这日子,不是单单靠感情维系的。那时候,凤王府的事情,臣自知无法改变,臣能怎么样?劫法场?造反? 这不是一个该做的事情,凤王府世代忠良,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后来,皇上帮着凤王府平反了,皇上给面子,臣也不能不给皇上台阶下。这若是太后娘娘所谓的冷漠无情,臣也无话可说,可是太后娘娘不要忘了,凶兽,确实是在凤王府发现的。 就算查出,这个凶兽不是家父所埋,但是凤王府也一样有失职之罪,臣觉得,能有此平反,也算是皇上给凤王府面子了。臣若是不接受,那边是驳了皇上的面子,犯众怒,又何必?臣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可是家父也没喊过一句冤屈,臣也不觉得,这是皇上的错误,这不过是奸臣所害罢了。这些事情,应该由皇上去决断,而不是臣在那得理不饶人。太后说臣冷漠无情,无非是因为太后是太后,根本不用在乎这些罢了。 太后觉得,很多事情,是情面优先,可是皇上,所有的想法,都是以国家为重。您只想到您的民族,您的人民,何曾想过,皇上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坐稳这个位置,牺牲了多少东西呢?后宫诸多妃嫔,皇上真的有喜爱,有中意的吗? 皇上的宠爱,大部分都有原因的,这时候,太后去横加干涉,应该是没有意义的。就比如今日,臣看到,皇上十分疼爱新晋的璃贵人,甚至给璃贵人做衣服用牡丹纹,还赏赐了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您觉得,这只是因为,喜爱吗? 那么多老臣之女,若是没有一两个受宠的,外界便会说,皇上是为了封住老臣的口,才让那些女子进宫的。就算事实是这样,这些事情,能说吗?皇上为了这些,宁愿让宫中所有人都看着,赏赐一些本来不该给贵人的东西。 皇上若是真的宠爱璃贵人,就该知道,这些赏赐下去,璃贵人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可是皇上没有在乎这些,可见,皇上只是为了平定那些传闻罢了。可是太后您呢?您只在乎素和族的事情,在乎素和族的荣辱。 您何曾想过,皇上不想让宁贵妃怀孕,是不是另有打算?皇上对素和族的态度,是不是要改变您现在的做法?您从来不在乎这些,所以,皇上才跟您有所嫌隙。太后啊,母子之情,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皇家。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事实就真是如此。不管自己真心喜爱谁,难道可以随便表达吗?一个臣子尚且不行,更何况,一个帝王呢?方亦歇大人,未婚妻定亲多年,这么久了,才准备成婚,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证明吗? 如果在未婚妻之前,皇上强行赐婚,方大人敢说什么吗?难道方大人会说,臣不能接受,臣家里还有未成亲的娇妻美眷?不存在的。太后,您与皇上的母子情分,那是难得修来的,何必这样毁掉呢?”凤咏劝道。 太后看着凤咏一字一句,字字珠玑,说得自己好像犯了多大错一样,有些怒了:“你冷漠,不代表哀家冷漠,宁贵妃怎么也算是哀家的族人,难道,哀家可以坐视不理吗?就像现在,凤常在你也可以不管不顾吗?” “太后,凤常在虽然与臣算是同姓,确实不同宗不同族,臣有何不可?难道只因为这个姓氏,臣就要过于偏帮?天底下,凤姓人何止凤常在?天底下,和姓人,也不止太后与宁贵妃。同理,臣不是让您不管不顾,也不是让您当做不知道。 可是,在做之前,我们可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比如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做,是不是必须现在做,是不是不做也没影响。太后,很多事情,您不觉得,是素和族利用了您吗?您也是部落的女儿,您当初怎么就没人来这样关心过您呢? 是因为您现在是太后,皇上是皇上了,和贵妃不行了,皇后病重了,这时候,宁贵妃是否怀孕,才是最重要的了。不然,您觉得今日的宁贵妃,与当年的您有什么区别?就算您不帮,这宁贵妃终生不孕,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素和族还会派别人过来,皇上依旧会宠爱,说不定还会封什么贵妃什么常在。您就不曾想过,身体好好的宁贵妃,怎么过来就不孕了?这件事情,到底是宁贵妃身子不好,还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为什么这件事,皇上不闻不问,宫里太医全部不敢提起?太后啊,您算是做错了。您以为,这是皇后做的,是和贵妃做的,却不曾想,这件事,根本是皇上自己做的。和贵妃也好,宁贵妃也罢,皇上从未想过让她们绵延子嗣。 若是可以,这个人应该是皇后,或者是后来的宸贵妃,而不是和贵妃和宁贵妃。皇上登基之后,夏阁老权倾朝野,素和族锋芒正劲,皇上怎么可能,让她们再多子嗣,恃宠而骄?后宫与前朝,只有相互制衡,才能长久。 皇上当初扶皇后娘娘上来,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您帮着宁贵妃,让她怀孕了,皇上自然要扶持点人,以防日后,宁贵妃母凭子贵。所以,接下来,无论是燕贵妃,还是宸贵妃,肯定是荣宠不断的。 说不定,那璃贵人,都因此一步登天呢。您就没想过,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皇上因此要做多少事情,来平衡这些势力呢?”凤咏一点点解释道。 太后摇摇头:“哀家不信,这璃贵人不过是个老臣之女,还能封妃不成?她也配?” “璃贵人配不配,不是您说的算的。璃贵人,好歹是老臣之女,书香门第。燕贵妃宸贵妃更不必说,那都是嫡女出身。可是宁贵妃呢?宁贵妃都可以位至贵妃,您怎么能说,璃贵人不配呢?这样说来,璃贵人的出身,可比宁贵妃好了去了。 再说了,皇上一高兴,就给璃贵人做了一身牡丹纹,赐了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若是皇上再一高兴,晋嫔,封妃,又有何不可呢?后宫的位置,本来就是靠皇上封的,全靠皇上一张口罢了,这又有什么配不配呢? 皇上若是喜欢自己宫里的宫女,一次宠幸封个贵人,有何不可呢?当初先帝宠幸您,不是也给您一个位份了么?当然了,这是大不敬的话。太后,在这后宫之中的事情,臣认为,您就不要过多干涉了,皇上自有决断。 您这次的事情,带来的后果,远远不止这些,您到时候就会明白了。对了,至于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应该是看出来,皇后娘娘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过,这事情,您心里有数便是,好像,皇上还不知道呢。 留着这个,说不定,您还可以,帮皇上一把呢。皇后娘娘,好像,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了。不然,不会莫名其妙,就装病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那就不好了,太后神通广大,自然要帮皇上好好盯着,母子情分,就看这一下了。”凤咏笑得意味深长。 太后听罢,愣了一下:“你是说,皇后对皇上有了别的想法?” “有没有,臣不敢说,但是,太后娘娘将心比心,若是您的亲弟弟,不明不白入狱,自己的夫君不闻不问,最后别人救了出来,这还没完,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莫名其妙死了,您怎么想?这些事情,您不会一点反应都没吧? 毕竟,您不是臣,不会那么,冷漠无情,不是吗?那皇后娘娘会做什么呢?臣是不知道了,不过臣认为,皇后娘娘的智慧,不在您之下,您能想到的,皇后娘娘当然能,所以,只好让太后您多费神,想想,这皇后娘娘,到底想干什么。”凤咏看着一脸狐疑的太后,笑了。 太后听罢,有些沉默,想了想,没有说什么。 凤咏笑了:“太后,臣与公主还有些私事,就先行告退了,太后娘娘多注意身体。” 凤咏带着白兰便离开了。 出宫之后,上车了,白兰才问凤咏:“你与太后说那么多,不怕她当场把你抓起来?” “她不会,就算抓起来,魏华清也不会怎么样我。倒是太后,可比秦婉仪好控制多了。再说了,秦婉仪这个样子,你能保证,哪天不会反咬我们一口?秦婉仪不是省油的灯。反而是这个,她傻,很多时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说了,秦婉仪,现在为什么装病我们不知道,若不找个人弄好,你能保证,以后有办法吗?还不如借着太后,去弄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秦婉仪这种人,如果不能帮我们,就一定要不让她害我们。 她的心机不在魏华清之下,若是他们俩解除误会,我们就没得玩了,还是要做好准备。”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太后也不满秦婉仪?” “很简单,在太后眼中,秦婉仪甚至不如和简宁。因为太后护短,她觉得素和族的女子也是不错的,为什么你秦婉仪可以当皇后,我们的和简宁就不行。再加上秦婉仪的性子,本身和太后也不是很合得来。 你想想,太后与儿子生了嫌隙,儿媳妇也不帮忙说和,自己能好受吗?在家,太后觉得,秦婉仪对于魏华清根本没有助益,这个皇后的位置,应该留给更重要的人,而不是随便给别人。就算不是和简宁,陈熹微或者是别人,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秦婉仪,和这些人比起来,确实是没有竞争力,而且,也太过普通了。在后宫,她也不管什么,日常就只会帮着魏华清做事,这在太后眼中,也是不好的。再加上,之前魏华清在秦焱的事情上,不闻不问。 太后更加确定,在魏华清眼中,这秦婉仪根本没有地位了。这种人,坐在那个位置,太后自然是不愿意的。你想想,这秦婉仪是什么人,她能不知道吗?若非说秦婉仪有错,那便是,秦婉仪真的对魏华清有感情。 她以为,自己与魏华清同流合污,就算魏华清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喜欢别人。若是有朝一日,魏华清想要找个什么人,第一个也会想到自己。可是秦婉仪错了,魏华清根本就没有感情,他拿自己的感情当做交易的筹码。 今天宿在这里,明天睡在那里,今天一个嫔,明天一个妃,秦婉仪根本毫无办法。甚至于,我都怀疑,魏华清不仅不让夏清和还有和简宁怀孕,甚至都不让秦婉仪怀孕。所以,秦婉仪完全变成了一个空壳。 你想想,秦婉仪身居高位,却没有尊敬。自己唯一的弟弟,都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男人,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更别说自己这个傻的不行的婆婆了,你觉得秦婉仪会怎么样?但是尽管如此,秦婉仪都没选择帮我们。 为什么?因为秦婉仪知道一点,魏华清在位,她才是皇后。魏华清不在,就算我们让她当太后,能怎么样呢?现在的太后真的有实权吗?还不如当个皇后来的自在。虽然现在的皇后根本就是个摆设,但是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个梦。 自己若是帮我们,到时候,她还背上了弑夫的罪名,她真的比现在好吗?秦焱的事情,秦婉仪知道,秦焱自己也有错,所以,这事情怪不得魏华清。秦婉仪生气的,是魏华清不拿自己当回事,而不是魏华清不闻不问。 哀莫大于心死,越是什么反应都没,越是可怕。秦婉仪越是什么都不动,我越觉得她在准备什么。”凤咏冷冷说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 提心吊胆 白兰点点头,柔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让太后去做?” “太后不做,难道我们做么?忌惮太后的位置,也不会对太后怎么样。可是我们就不一样了,你以为,秦婉仪会对我们手下留情吗?不让太后去捅,难道我去?你去?没办法的。总要解决的事情,我们就要想办法,你说是不是?”凤咏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白兰现在的样子,就相到当初的自己,自己当初也是,虽然心里恨着容妃,却也不忍心看着容妃受折磨死去。 大家左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你真的觉得容妃可怜吗?” “嗯。女子入宫,本就不易,这么多年,君心难测,本来都封贵妃了,突然被打入冷宫,你说呢?而且,她也是受四皇子威胁。作为董家唯一的希望,有时候做事,也没办法太随心所欲,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有很多昧着良心也必须得做的事情。你看董良玉在凤王府,就知道,没有本事的董家女儿有多受气了。唉,我原本以为,我知道真相,会和京墨一样,甚至比他还厉害。可是知道了之后,我反而退却了。因为当我知道,很多我不得已要做的事情,触发了那么多后来的事情,还死了那么多人,我最恨的,反而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 “你……那你,还想报仇吗?像他说的一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如果你知道,白家之祸,只是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源于人们的贪念,你会让人们都付出代价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叫,白家之祸,源于一个莫须有的传说?”白兰有些吃惊。 “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可是你也知道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白氏一族看来,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还为此炸死了两个白家的女儿。” “都这样了,总该放弃了吧?这个宝藏根本不存在啊。” “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这样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你父亲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你太祖父的……皇帝自然,面对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抓就抓直接关押了。” “就因为这个,就判了造反了?” “你太天真了。本来只是这样,根本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你父亲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名气名曰,查找造反证据。可是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说了,如果白家人回去,看到祖坟刨成那样,不得火冒三丈?不得大吵大闹?所以,就只能这样了。你看,现在我不说,你不也不知道吗?” “一个九五之尊,居然为了那些小小的财宝,至于吗?就这样,让白家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吗?难道,做这样的事情,不怕遭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做的缺德事还少吗?早就不怕报应了!皇家子孙,为了那个位置,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残?你说,这件事,你能报仇吗?你找谁报仇呢?找皇上吗?那难道那些盗墓的没错吗?白家那些自己挖领地的没错吗?你要怪谁呢?” “那难道我什么都不做吗?我身为白家的子孙,我难道就这样,任由白家的人枉死、流放、为娼为奴?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你难道没长心吗?难道你也认为,白家这样,皇帝还可怜吗?你难道还想站在他的位置上,告诉我要多为别人考虑,多理解他人吗?我是人,我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原谅灭门之仇?我凭什么不报仇?我不仅想要报仇,我甚至想他和我们白家一样,断子绝孙!我甚至想要他们和白家一样,男子世世为奴,女子代代为娼!难道,我不该这么想吗?”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齐去世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我现在发现,我好像错了,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人,现在的你,就像刚刚京墨说的,你甚至不配做凤姓的儿女!虽然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凤咏,但是,你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情况下,你的反应,让我太失望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一直相信、信任、依靠的,居然是这样的人。我现在,甚至讨厌曾经觉得你好的自己!” 但是现在的大家,已经不会那么容易起冲突了。 大家都已经会理解对方了。 为什么不理解呢?现在大家也只剩下彼此了,难道,非要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再去后悔吗? 凤咏现在,能够感觉,自己比魏华清幸福。 至少自己身边都是关心自己的人。 魏华清为了自己想要的权力,真是太累了。 亲情爱情友情,一个都没有不说,还搭上了很多。 现在大部分大臣都知道,魏华清是什么样的人了。 如果有一日,天下都知道,不知道他这个位置,还能够坐稳吗? 其实这个事情,就看大家怎么想了。 魏华清做这个事情,其实,是不值得的。 尤其是从那么多年开始算计,让魏华清登上皇位,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着大家的年龄,想着凤王府建造的时间,凤咏总觉得,这个事情,总是一个大棋。 如果只是魏华清的登基,这个事情很简单,很好解决。 其实只要解决掉七皇子和太子,魏华清很自然而然就会继承皇位。 可是白兰的事情,凤王府的事情,甚至于正初的事情,白家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到现在,凤咏都不能想明白,这些事情,对于魏华清,对于素和族有什么好处。 白家并不是一个很有名的家族,不是那种沈万三首富家族。 弄掉白家,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了,说白家的祸事因为那一个传闻,可是传闻罢了,难道皇家不会去查吗? 凤王府的事情,更加是不能理解了。 难道,凤王府建造初期,就知道未来的凤王爷不会帮助魏华清? 因为什么?难道素和族知道凤王爷和京墨的关系? 若是知道,直接把这个事情告诉皇帝,这事情不就解决了? 到底,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什么呢? 素和族这个做法,好像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得罪了。 可是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那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今日是这样? 凤咏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个事情。 但是凤咏又不敢说出来,现在大家都很紧张,若是说出来,那岂不是,让大家胡思乱想? 凤咏自觉不会冤枉了魏华清,他所作所为,也应该受到惩罚。 可是魏华清背后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凤咏看着白兰的侧脸,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 凤咏很想告诉白兰,自己这个想法,但是总觉得,这个事情,白兰和自己差不多年岁,怎么会知道呢? 怎么样,也要问上一辈人才是。 去问京墨? 京墨知道这些吗?这些事情,要怎么说出口呢? 但是不问,自己可能再也不可能想明白了。 算了,还是问吧。 凤咏撩开帘子,低声吩咐道:“去罗王爷府。” “是,王爷。” 白兰听到这个事情,转头问凤咏:“怎么了?还是放心不下老王爷?” “那倒没有,有京墨和正初在那,我怎么会不放心。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要问问京墨。”凤咏淡淡说道。 白兰不懂:“什么事情,非要问京墨大人?” “兰儿,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很奇怪?”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白兰摇摇头:“什么事情?” “你想过吗?你小时候,为什么会被带走?凤王府的凶兽,到底是为了什么?正初为什么也会被带走?白家真的可以因为一个黄口小儿都不相信的传闻那样吗?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素和族的组织做的,可是,她们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魏华清登基?她们那么多年前,就可以预见到,后来的凤王爷不会帮魏华清?如果这样,为什么不先对付一字并肩王?而且,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是带走你,而不是带走白芷? 你是魏华清的未婚妻,你留下不是更好?带走白芷,还可以一石二鸟,对付凤王府。带走正初,不是更奇怪,正初是白夫人的孩子,白夫人虽然是白家人,可是嫁给京墨之后,就极少数和白家有联系。 带走正初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很奇怪吗?看上次和清宁的样子,素和族早就知道,凤王府和京墨的关系,那想要害凤王府,何须什么凶兽?只要把这个关系爆出来,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不? 如果她们真是想要让魏华清登基,直接害死七皇子和太子,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吗?”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白兰摇摇头:“可是这些事,为什么要问京墨大人?” “我们这辈人,有些事情,总是不知道的。问问上一辈的,不是更容易知道吗?再说了,这些事情,我觉得,京墨养的那些手下,应该比较容易查出来。”凤咏低声说道。 白兰点点头:“这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你想过没有,这些东西,若是问出来,京墨大人也不知道,你又要去问谁?而且,你想过你问这些事情,会不会让京墨大人认为,是你不想报仇才这么问的?” “兰儿,不管怎么样,很多事情,魏华清参与其中,魏华清是一定要受惩罚的,但是其他的事情,我们总要查清楚吧?魏华清背后是什么人,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总要知道吧?若是查不出,我总是不安心的。 我总是会觉得,好像哪个角落,就会出来一个新的对手,新的敌人。我想要这个事情结束,我们可以安心过日子,而不是天天提心吊胆的。京墨若是能理解,自然是能理解,不能理解,我也没办法,这个事总要问不是。 我现在最怕的,不是京墨怀疑什么,误解什么。我是怕,他也查不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若是这样,才是真的头疼呢。这些事情,若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才是真的,防不胜防。我真的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争执 说完这个,凤咏就想起,自己当初,因为容妃的事情,跟京墨起的冲突。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你还不过来帮忙抱住!你难道真的要看他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唉,您还觉得,这个是人么?反正魏华清也要让她死了,不如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吧。一个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要是死在这,我们之前做的不是都白费了?” “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 “快,叫人,快,快去。” “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 “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 “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 “广白。把阁主带回林荫殿,我稍后就来。” “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 “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 “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头次发作,最为凶险,把压制筋脉发金针全部顶了出去,现在你们若是在屋内,都容易被她撕碎。” “怎么了?是容妃吗?发生什么事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凤王府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干的……包括,利用我,还有你身份暴露,也是四皇子干的……容妃是帮凶……还有些其他的……” “还有其他?什么其他?这些还不够吗?四皇子?四皇子不是帮你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上位,为了那个位置,想叫凤王爷帮忙,凤王爷拒绝就灭了凤王府。包括我被贬文州,也是他干的……白家的事情,我估计……也有他的参与……你最后身份暴露,我不得已带你走,也是他做的。他想借此抓包,以陷害老王爷,结果没想到我把你直接藏在车上了。我……”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是这样吗?”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 “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京墨大人?是您在里面吗?送容妃娘娘来的车夫现在要把她接走,我们打不开您的房门。” “我出来了。” “我过去开门,凤咏的面具掉了,你给他重新上。” 第四百五十八章 借一步说话 “人我给你们治好了,只是留了点后遗症,你们最好给她捆上,不然出什么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人给我带来,我只负责治好,后遗症我也没办法,若是等她毒发,比现在还可怕。” “容妃娘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这些都是她为虎作伥的报应。” 想到上次的事情,凤咏就觉得非常无奈了。 不过想来京墨最近好多了,应该不会这样。 下车之后,还没走到一字并肩王的屋里,南星就在路上拦住了凤咏:“公子,借一步说话。”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凤咏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就说罢。在这还要借一步说话?” “公子,那个京墨大人,可是来自清荫阁的索尔族人?”南星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点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公子,那不是个好人。南藤回来说,府四周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除了宫中的,城中的,甚至还有很多外族的势力。而且有很多索尔族的人。”南星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听到这个,有些惊讶:“索尔族?不对啊,京墨的索尔族人在这生活多年,你们没理由能看出来。除非,这个人根本不是京墨的。” “那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们相信正初,但是不相信他,所以私底下也在看。发现他在治疗期间,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和他传递消息,甚至还有宫中的人。小的们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南星有些担忧。 凤咏笑了:“南星,你若是知道京墨与我的关系,你便不会这样认为了,京墨其实是凤王爷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是索尔族人,但是大家也有共同的敌人。如果非说他与王爷有什么不和,那可能是他一心只想杀了魏华清,根本不管这个天下吧。” “公子,恐怕不是这么简单。这人知道很多王爷的往事,甚至在王府内还有他的人。这些人最近日日在王府找借口挖地,不知道要做什么,很奇怪的样子。 小的看有些不对劲,就来问问公子,这人做的这些事情,您知道吗?可是您知会他这么做的?若是如此,那公子是在找什么?小的们或许知道一些,可以告诉公子。”南星说的很委婉。 凤咏摇摇头:“我可以说我从来没吩咐过这事情,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不过,我可以说这个人应该可以相信。” “公子,有些事情,不应该说得那么绝对,小的不是质疑你,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么清楚。当初,您也相信……公子,小的只是劝您,什么事情,都留一点心眼。”南星说的话,让凤咏,想到了一些往事。 当初自己也是相信魏华清,才引起了这么多事情。 自己若是当初好好看清楚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一些事情就盲目的相信,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 现在仔细回想和京墨的相识,确实有些问题。 “兰儿?” “请问是哪位前辈?” “你是瑞珏的儿子?” “恩,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唉,很多年没有人这么问我了,我都忘了该怎么回答了。让我想想,该怎么回答。” “我是索尔璟晼,你父亲当年打过我们部落,那时候还没有你呢。” “索尔璟晼?你……你是索尔部落的?你怎么会……” “嗯……或者你可以叫我的另一个名字,京墨。你应该叫我京墨大人。我不是断交之后来的,我在瑞珏打索尔部落的之前,就来了。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 “这……你……今年多大?” “你应该叫我京墨大人,我已经五十岁了哟……” “不要害怕,我不过是跟你打个招呼,毕竟我与瑞珏也算是兄弟,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伯伯,只是我不想这么老,也不想被人知道这个事情,算了,你还是跟他们一起叫我京墨大人吧……我在这是教巫医的,怎么,你拜了陵游啦?哎呀,拜我多好,真是,我也不会不收你,再说了,我那还有个真传弟子的名额没用呢……” “不用了……不用了……” “我就是说说罢了,你这天资学不会的,真的。咦,你怎么上清荫阁了,瑞珏那人怎么会放你们出来,奇迹啊……” “凤王府因为府中摆了几只镇压龙脉的凶兽,被满门抄斩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什么?你说……是瑞珏吗?瑞珏被斩了?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反正凤王府内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我,母亲的母家和大夫人的母家没有受到牵连,嫁出去的女儿也没受到牵连,就死了我们府内这几个。”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凤咏师弟,你在房内吗?我进来了。” “哟,小木香真是爱护师弟,这么快就过来看师弟过得好不好呢。” “京墨大人……您怎么在这。师傅叫我好好照顾师弟师妹,后院很久没住人了,我来看看师弟有没有什么缺的,及时上报添上。” “我啊,我偶然路过看到陵游带了人回来,我就来看看咯,怎么,你师弟特别宝贝,不能看啊?我就看看,你师傅都收了亲传了,我还能抢走不成?再说了,学巫医需要天资,这样的徒弟我可不要……还长相平平的。” “瞧京墨大人说的,这天资也看是哪个方面,说不定师弟不适合学巫医适合学别的呢?是不是?” “好吧好吧,对了,你刚刚说还来了师妹啊?在哪呢?带我去看看,这师妹到底长什么样子。” “京墨大人,师妹已经休息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师弟师妹都累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吧。再说了,等到弟子晨会,您不就会见到了么?再说了,师弟师妹住在林荫殿,您每次来开会,也会看到的,不是么?不急着这一下,对不对?再说了,美人累了,满脸倦容,也不那么美了,不如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弟子晨会,您正好好好看看,说不定,还会给您惊喜呢。” “好吧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说话吧,就我不该出现,伤心……” 然后就是京墨帮自己和白兰搞定身份。 “我有办法。” “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你就有办法?” “我刚刚从小丫头的房门口过来,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你们不就想让这俩人有个自由出入的身份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有帮人造假身份的本事呢。我以为京墨大人只是善于偷听。” “阁主大人是怪我多事了?我可是您手底下的导师,理应为您分忧解难,不是么?” “呵,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是这么热心的呢?” “我一直如此,只是阁主大人一直不理我,我就生气了~我在赫连部落有个人情,你们若是需要,我可以帮着造两个赫连部落的假身份。赫连部落与你们算是多年邦交,连做生意都不需要缴纳赋税,更别说是自由行走了。再说了,白家之前也有人嫁到了赫连部落,长相相似,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竟不知道,京墨大人恩情遍天下呢?” “那阁主大人今后就要和我多多了解,就不会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了。” “那这件事,就拜托京墨大人了?” “那是自然,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出七天,他们就会有能够自由行走的赫连族身份了。” “好徒儿,还不谢谢京墨大人?” “多谢京墨大人。” 后来便是容妃的事情。 “你们来得到挺快。要是早一点,你们就要帮我赶人了。” “赶人是你该做的,又不是我们该做的。怎么样?看过了吗?什么毛病?” “你不是比我清楚吗?被人下了蛊,我若是强行解,怕是活不过七天。” “你也没办法吗?” “我有什么办法,蛊毒又不像毒药,我怎么解?再说了,下蛊的人没想要她好,就想让她这样昏迷到临盆,我怎么可能动手脚?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 “对性命无碍吗?” “暂时无碍,只是生产之后就说不好了。” “有没有办法……让她清醒一会儿,我们问完再……” “为什么?” “因为她算是我一个亲戚,我不想她这样莫名其妙死掉。” “亲戚?呵,入清荫,断尘世,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当阁主的亲传?” “京墨大人不也未曾断去尘世么?” “呵,我不曾断去尘世吗?那我在的地方是哪里呢?如果我还惦记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就该直接让她蛊毒发作!她肚子里,可是我们族仇人的儿子!” “呵,你若是彻底放下,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容妃肚子里怀的孩子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是谁害得,难道我们不该知道吗?清荫阁现在是什么地位呢?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以后上位的皇子是谁?有谁能担保我们不治,会不会得罪这个人呢?不过是问一下知道什么情况罢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防范。” “防范?你难道不是为了保全哪个皇子才这么做的吗?” “呵,我不过是想知道真相。我不过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心中那个人干的罢了。” “知道有什么用呢?为了你一个好奇,搭上两条性命吗?” “咳咳咳咳……” “不好,蛊毒发作。” “什么?这怎么办?” “陵游!帮我!施针!” “救我……救我……” “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 “不……不要……不要……救我……凤……凤咏……救我……”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清荫阁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你放开我!” “你还不过来帮忙抱住!你难道真的要看他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吗?” “唉,您还觉得,这个是人么?反正魏华清也要让她死了,不如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吧。一个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你是不是傻了?这时候要是死在这,我们之前做的不是都白费了?” “京墨大人,你干什么?” “呵,我干什么?我治病啊……她不是不想死吗?这个蛊虫下去,她就不会死,一直不会死,还会压制之前的蛊,只是两个蛊在体内打架的滋味,我怕是她有的受了~” “快,叫人,快,快去。” “呵,叫人?我娘亲制的噬心蛊,无药可解,就连我,都解不开。蛊这东西,用得不好,害人害己,用得好,就能治病救人。我这是在救她,不是么?她刚刚,不是说她不想死吗?我不是帮了她妈?她死不掉,连自尽都不可以,多好啊。” “京墨,这是救人吗?解不了可以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增添患者的痛苦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第四百五十九章 挖地 “你不用看,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筋脉,还点了穴,他现在全身瘫软什么也干不了罢了。” “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 “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 “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 “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 “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头次发作,最为凶险,把压制筋脉发金针全部顶了出去,现在你们若是在屋内,都容易被她撕碎。” “虽然这间房特制的,冲撞不开,可是还是以防万一。你们就走吧,不用在这等着了。” 想到那次的事情,凤咏到现在还觉得不寒而栗。 “凤王府的事情,小王爷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干的……包括,利用我,还有你身份暴露,也是四皇子干的……容妃是帮凶……还有些其他的……” “还有其他?什么其他?这些还不够吗?四皇子?四皇子不是帮你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上位,为了那个位置,想叫凤王爷帮忙,凤王爷拒绝就灭了凤王府。包括我被贬文州,也是他干的……白家的事情,我估计……也有他的参与……你最后身份暴露,我不得已带你走,也是他做的。他想借此抓包,以陷害老王爷,结果没想到我把你直接藏在车上了。我……”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你还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是这样吗?”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京墨大人?是您在里面吗?送容妃娘娘来的车夫现在要把她接走,我们打不开您的房门。” “我出来了。” “我过去开门,凤咏的面具掉了,你给他重新上。” 想到这些,凤咏真的觉得有些不妙。 京墨对这边这么有敌意,若是背着自己做什么,自己真是防不胜防。 宫中那么多都是京墨的眼线,要是真的有什么,自己真的没办法了。 凤咏连忙吩咐南星:“南星,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的想法,你帮我多留意,也是应该的。这个京墨虽然算是我大伯,但是我对他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他虽然对以前的事情很了解,但是我也无法确认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之前说相信他不会害我们,是因为,他和我们有同样的目标,但是别的,我并不能确定。 南星,我不是说他会害我们,或者怎么样。但是,他对我朝有敌意也是真的,所以,根本不能完全放心,你们能帮忙观察,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个事情,我不好直接问,我们还是看看再说。” “公子,小的们会继续观察的,可是,这个人既然不明底细,为什么要让他去救治王爷呢?”南星问道。 凤咏笑了:“是否救治王爷,看的是这个人的医术,而不是看这个人的底细。保护王爷是我们该做的事情,所以,我们应该小心。所以,这与我们是否选择这个人,无关。” “公子说得对,是小的们该注意的。那小的会继续观察的,只是,小的奇怪,为什么要在王府之内挖来挖去,这事情,让小的们想起之前凤王府的事情,所以,总是对这个京墨大人有所保留……”南星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事情倒是真是有点奇怪,南星,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呢?” “一字并肩王府和凤王府一样,都是在两位王爷立下战功的时候,由先帝赏赐才开始建造的,那时候,都是由孟同甫大人负责的。这事情怎么了?难道这事情有什么吗?”南星不懂。 凤咏听罢大吃一惊:“孟同甫?!南星。你今夜,去找一些信得过的人,把府内能挖开的地方,偷偷挖开看看,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通知我,我怕,这事情大了。” 第四百六十章 救命符 “公子,南星不懂得您的意思。”南星有些莫名其妙。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凤王府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是因为地下发现了凶兽……公子,您是说……好的,小的马上就去安排……”南星马上就明白,凤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凤咏低声吩咐道:“一定要悄悄的,千万不能被人发现。实在不行,你就找个风水先生,到处挖,人家问起来,就说王爷最近诸事不顺,请先生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记得,挖出什么,都要想办法销毁,而不是被人看到,哪怕是真有什么凶兽,也是砸碎了丢掉,若是被人抓住把柄,王爷恐怕晚节不保。王爷一辈子都是忠臣,这种事情,有了凤王府的先例,可不能再发生了。” “知道了,公子,小的们一定会弄好的。不过,您这么着急过来干什么?有什么急事吗?刚刚听说您被皇上叫走,小的们还有点担心呢。”南星问道。 凤咏摇摇头:“没多大事,我来找京墨说点事。有些事情,是时候说清楚了。” 告别了南星,凤咏走到一字并肩王的房间,看到京墨和正初正笑着聊天。 凤咏笑着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还没醒。怎么了?魏华清叫你进宫干什么?”京墨问道。 凤咏无奈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让我进宫聊聊,你在宫中也有人,应该是知道的。” “就算我在宫中有人,也不可能马上就知道,随便问问你罢了。”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皱着眉头问道:“璟晼伯伯,我有件事问你。” “说罢,今日为什么这么客气。”京墨有些奇怪。 凤咏皱着眉头问道:“璟晼伯伯,你为什么让人在一字并肩王府乱挖?你在找什么?” “你查我?你派人查我?”京墨有些惊讶。 凤咏摇摇头:“没有人查你,我只是无意间知道了事情,问你一下罢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到处挖,还不让人知道?” “我为什么到处挖,你猜不到嘛?瑞珏为什么而死?一字并肩王的位份并不比瑞珏低,两个又是同时建的府邸,你不觉得有什么吗?”京墨低声问道。 凤咏不懂:“如果这么说,那你查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让府内的人帮你挖。” “帮我挖?你能知道府里哪个人是别人的人吗?你们自己都弄不清楚,还来帮我挖?笑话,你相信错人,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看着京墨,摇摇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不代表我不相信。一字并肩王府我当然知道,没有那么安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人,但是你也不要这样吧? 你不认为,你不相信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你么?你对一字并肩王府的人有怀疑,难道一字并肩王府的人对你不会有怀疑吗?璟晼伯伯,你能不能下次说清楚再做事?”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都结束了,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等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天天等着这些那些,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报仇了! 要不是为了你说的,为了保护大家,我根本不需要让人去挖这些东西,也不用被你这样在这质问!你以为,我是吃饱撑着吗?我没事情要做吗?我随随便便就报仇了现在!你懂不懂!”京墨怒斥道。 凤咏摇摇头,难以置信的样子:“你可算说出口了吗?你当然能耐啊,你做了多少事啊,你多厉害啊,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急急忙忙办夏耘啊。现在一字并肩王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你真是又给病又给药啊,谁有你能耐?你的人生除了报仇还有什么?你就是想报仇,你想过别的吗?你以为索尔的事情,报仇就可以了吗?你自己脑袋不想想,如果魏华清的人只是想要魏华清登基,直接杀了老七和太子不是更快? 凤王府、白家、索尔,到底是因为什么?杀魏华清多容易的事情,之后呢?你想过这些事情吗?我刚刚与兰儿在宫中发现,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却只是知道报仇? 索尔的问题,真的是杀了魏华清就能解决的吗?索尔与这边出问题的,魏华清尚未出生吧?你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吗?凤王府出现凶兽,是魏华清和容妃做的没错。 可是魏华清和容妃,还有背后的素和族分明知道父亲与你的关系,作为一个臣子,只要是通敌,那就是满门抄斩,需要费尽心思弄什么凶兽,这么多年还挖出来吗? 皇上也会相信,这种东西是凤王爷做的?而且,一字并肩王也没帮魏华清,与其去杀小王爷,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凶兽一起挖了?这样一字并肩王府也没落了,何须这么麻烦? 你现在来挖这个东西,若是不被人发现就算了,若是被人发现呢?你说什么?难道说我们做梦梦的?王爷还躺在这里,别说赏赐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处罚呢! 而且,我一直在想,太后都是索尔族的,为什么和简宁要那么着急怀孕,难道一个太后,根本不足以让素和族放心?不可能吧?这里面,你不觉得有什么吗?” “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这魏华清我们还不能动了?我们还就看着他为非作歹了?索尔这么多年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我母亲白死了?你是这个意思吗?”京墨有些激动。 凤咏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这事情,魏华清不是完全的仇人,那我们是不是要查清楚,再进行行动呢?再说了,你可从来没跟我说,你这报仇,要怎么做法吧? 你宫里那么多眼线,你如果随随便便把魏华清宰了,我什么事情,岂不是都白做了?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这些事情,到底能带来什么?你到底只是想要报仇,杀了魏华清。 还是你想要帮索尔,争取到曾经的地位呢?现在的索尔,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真的还有印象吗?你做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实质去做呢?这些事情,该怎么去做呢? 是不是不和解,索尔就这样了呢?还是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索尔和朝云国交好,或者说和别的国家交好,到底是不是能改变,索尔的现况呢?我们是不是非要何解这边不可呢? 报仇是一方面,发展是另一个方面。我还是那句话,报仇,我们需要找对目标。杀掉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杀完之后呢?如果不是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杀呢? 可是我们这么做,那这个无辜被杀的人,怎么办呢?我们也毁了人家的生活,不是吗?就算,你说夏耘作恶多端,秦焱也是,可是这些人,就应该由我们去做吗? 就算,夏耘作恶多端,是贪官,鱼肉百姓,可是他死,应该是被处罚而死,不应该是被我们逼着造反所以处死吧?夏耘和秦焱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终究是做错了。 如果夏耘死于贪污,或者死于党争,夏清慕不会有什么,因为这些事情,她根本就知道。可是,终究是我们逼着他,他才这样的,你不觉得愧疚吗?我还是那句话,夏耘是夏耘,夏清慕是夏清慕,夏清和是夏清和。 我们是不是可以混为一谈呢?刚刚我在宫中,离间了太后和秦婉仪的关系。我怕秦婉仪缓过来会对付我们,我怕太后也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可是别的呢?我们想过别的吗? 秦婉仪该死,可是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秦婉仪不过是帮凶。如果,我是说如果,魏华清也是帮凶,我们却以为魏华清是主谋,杀了魏华清,那之后呢? 说不定,魏华清背后的人,就是希望我们这么做,这样,那个人反而藏更深了,那我们算不算助纣为虐呢?我只是在想,我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要查清楚呢?” “查?查的还不够清楚吗?非要魏华清把一个个细节说给你听?还是需要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吩咐人去杀人?还是说,我们需要再死一个谁,来给你证明,这个事情真的是魏华清做的?”京墨讽刺道。 凤咏听到这话,无奈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些事情,我们要查清楚。还有,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当年被抓走的,居然是白兰,白兰可是魏华清的未婚妻。 如果这么说,这些事情是为了排除异己,当初的魏华清才多大?太子才确立多久?谁能说好,后来的凤王府不会帮魏华清?就算确定,那害白家,有什么意思呢? 你别忘了,白兰的出身,配当时的魏华清,绰绰有余。魏华清背后的素和族没理由不知道,如果没了白兰,他们日后,也找不到这么有名望的人家了,还这么做? 那好吧,白兰的事情就算了,白家的事情也算了。那正初呢?白夫人嫁给繁缕大人之后,与白家甚少联系,抓走正初,又是什么意思呢?素和族不善于医术方面的,抓走正初,那就是与清荫阁为敌,有必要吗? 凤鸣比我有能力,风头正劲,年轻有为,成熟多了,何必盯着我不放?还有,埋凶兽这个事情,是不是太漫长了?这么多年发现了,然后呢?也不过就是一个处死。 可是想要处死,这个法子很多,何必找这种麻烦的法子呢?刚刚差到孟同甫就死了,孟同甫到底是在为谁挡灾呢?这些事情,你就没想过吗?” “我想这些做什么?容妃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华清不是,那原来的皇上更不是,我一个个报仇便是。索尔的发展,两边的误会,难道不该在报仇之后再想吗? 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大祭司的仇都报不了,传出去,还有谁会拿我们索尔当回事呢?你想过吗?做什么事情,不是都需要原因的。我也不需要去考虑,等到报了仇,我自然会回去索尔处理我该处理的事情。”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你回去?你杀了皇帝,杀了妃子,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而且,那时候这边天下大乱,你觉得,索尔作为入侵的必经之路,真的可以安居乐业吗? 索尔这些年确实受委屈了,很多事情,确实不公平,可是其他呢?你想过吗?如果起了战争,索尔要怎么办呢?难道,这些事情,你都不想吗?我不想去讨论,索尔对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想问,你回去之后,是否能如你所想,但是,你给索尔带来战乱,真的是岚宸姑姑希望的吗?你只想自己报仇的事情,就不想百姓了吗?你真的很不像岚宸姑姑。 岚宸姑姑为了族人可以在这边龟缩这么多年,而你,稍微有点机会,就想着报仇报仇,杀人杀人,不分青红皂白。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完,日后会不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我觉得你与我不是同辈,这些事情,问你会比较清楚,才特地过来问你。可是你只觉得,我是不相信你,我是你的拖累,因为我,拖慢了你们报仇的进度。 那你怎么不把我也杀了,这样你就可以直接报仇了。你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你还着急。而我的仇人只有魏华清一个,我都不着急。人的一生不止一个报仇。 我相信,不管是凤王爷,老王爷,岚宸姑姑,都不希望,你的人生只有报仇,也不希望,因为你一时没有思虑周全,让索尔蒙受灭顶之灾。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到处都有眼线,你什么都能做。 可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谨慎。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何必牵连无辜的人?我现在都怀疑,魏华清根本不是素和族,所以,素和族才这么着急,想让和简宁怀孕,因为他们害怕魏华清知道,最后连这个救命符都失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就算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你想过吗?我真的只会找魏华清报仇么?找魏华清,是因为瑞珏的仇,找素和族报仇,是因为索尔的仇,我分得清楚。” “璟晼伯伯,报仇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你分得清,可是,你现在很多做法,我真的无法接受。我们现在虽然是在报仇,但是是不是要想到,那些被我们牵连的人呢? 我觉得因为报仇,我们已经牵连很多人了。我是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而不是分开来各做各的。我已经没办法在接受那些触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现在,我们在宫中人多,消息来的容易。可是,宫中魏华清的人也一样多。说实话,我们的人是主子,身份总是能带来一些桎梏。而魏华清的人都是奴才,行走自如。 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而且,那些人是顶着老臣之女的名号入宫的,若是被发现,势必会牵连那些老臣,我觉得,这也是对不起那些人的地方。那些人也是相信我们,才放心让我们找人替代的。 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地方,不是吗?”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摇摇头:“那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让女儿入宫么?我们不过是好心帮忙罢了。再说了,你以为,魏华清不知道,那些不是老臣之女?我怎么不信呢? 我就是烦你这没事干乱想,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考虑,这些事情,当初他们愿意,点头,就已经上了我们的船,若是出什么事情,也该是他们自己负责,难道还要怪我们嘛? 他们的女儿入宫,不一定会比现在好,大家都知道,才这样的,你以为,他们背地没有盘算过?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那些老臣为什么辞官归隐,为什么不敢反抗? 你就不觉得,这些事情,也是他们问心有愧吗?当初朝堂之上,有几个好人呢?要是有,当初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就不说那夏耘了,当初,现在,朝堂上,根本每一个好鸟。 我们做这么多,也无非是顺手。若是他们就此被连累,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知道你说的,魏华清不一定是主谋,害怕我们被背后的主谋利用。 但是我们若是不对付魏华清,又怎么引出背后的主谋呢?我不相信,魏华清或者素和族,会下这么大的棋,但是我们若不按照这个走,背后的人,恐怕永远都不可能露出马脚。 魏华清还是会在前面作威作福,我们还是过得如履薄冰。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怕告诉你,你们就会想这想那。现在这些事情我做了,你们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随便推在我身上就是。 反而索尔与这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关系了,难道他还会派兵攻打么?索尔可不是一个派兵就能攻下来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当这钉子刺在那里了。” “璟晼伯伯,为了看清魏华清,我们没了凤王府所有人,死了白芷,死了小齐,死了小王爷,毁了正初和白兰的人生,赔上了白夫人和繁缕大人的命,搭上了一字并肩王府。 我们现在,还要搭上什么呢?我们还剩下什么呢?我怕跟着这线走下去,我们会一无所有。我怕有朝一日,我会发现,我们所做都是错误。我最近都在想,若是我当初什么都不做,是不是这些都不会发生。 反正那时候,白芷早就死在狱中。白兰被控制,若是我不上钩,也会直接被放掉。这些本就是环环相扣,是不是从我这里断开,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在凤王府做一个默默无闻,只会吟诗作赋的庶子,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反正凤鸣比我优秀,凤王爷也学会左右逢源,我又何必冲出来改变一切? 我真的不想,我不想这些人,全部一个个出事。我现在,真的没几个可信任的人了。按照手底下的人来算,我们确实有很多,可是,这不一样的,这些人,很多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没了也就没了。可是认识的也没了这么多,我真的不敢去想,若是算上那些不知道的,因为这个事情,到底是搭进去多少人命。魏华清确实不是好皇帝,但是我觉得,我也不是一个好主子。 很多事情,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好。大家都不痛苦,大家都开心,这才是该做的。我刚刚入宫,看到芙蓉在魏华清身边,带着面具,巧笑倩兮,但是那个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开心。 芙蓉如此,更何况现在作为女官的陆英?日日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不能报仇,不能表达,还要满脸堆笑,甚至摇尾乞怜。我真的觉得,我是做错了,大错特错。”凤咏苦笑道。 京墨摇摇头:“不存在这些困扰。就算没有你,这个计划也会进行。对付瑞珏,是因为凤王府不为之所用,对付小王爷,也是因为一字并肩王不为之动容。 就算没有你,他们也有别的方式来报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以为,这条路,没有你,他们便走不下去?你以为没有你,他们就无计可施?不存在的,只是你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就算没有你,也有别人,也会祸害到这些人。这都是注定的,很多东西,根本不是因为你,才发生,而是因为,这些势力,他们无法掌控。其实我知道,索尔对于他们,也是如此。 索尔对于任何国家或者部落,都是如此。我还可以说,到时候,连带清荫阁都是如此。未知的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必然会被一个个消灭。所以,我们才要做这些事情。 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你说那些人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我知道,虽然我手上掌握着他们的家人,但是我何曾拿他们当过手下呢? 那些都是索尔的臣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大家都会害怕,大家都知道,索尔之力,毕竟微薄。人微言轻的道理,谁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为了让大家破釜沉舟罢了。” 凤咏看着眼前的京墨,就想到自己被抓之前,看到京墨与穆可雅争执,安慰京墨的时候。 “璟晼伯伯……” “你别叫我,你不是要跟她走么?那你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呢?” “璟晼伯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呢?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所想,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分毫,如果您心中有所动摇,有所怀疑,那么就如雅姑姑所言,大家一起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呢?如果是真的,那大家就是自己人,您这样,多不好呢?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大不了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光道,您过您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您说对吗?” “哼,说的倒容易,我只怕来者不善。” “我还记得,您第一次见我,很自信的跟我说,我是索尔璟晼,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 “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心中的坚定吗?您还记得,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吗?您还记得,您对容妃下噬心蛊的时候,您说的话吗?您反驳容妃,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虽然我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您是真心热爱您的名族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敢和雅姑姑打个赌呢?向她证明,您的名族就是您所想的这样,您的民族就是那么让您骄傲。” “容妃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当真不恨我吗?” “容妃所做之事,虽然是为了董家,但是确实,害了很多人,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怜她,但是我从不放弃恨她。若是没有她,只怕凤王府也不可能完蛋得如此之快。我还记得您当日所言,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我感受到,您内心对她的恨意,我也理解,所以我没有阻止。或许,这在你们眼中,也是我不对的地方吧。”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置身事外呢?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无法牵动你的心思,你反而是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璟晼伯伯,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真的是恨过凤王爷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真心叫过他父亲。我恨他,同时娶了两个夫人,生下两个孩子,虽说平起平坐,却又嫡庶有别。我恨我的母亲,懦弱无能,一味忍让。所以,我十分看中我身边的人,那些人,忽略嫡庶有别,忽略在外我废柴的传闻,忽略我的种种不足,与我交好,帮我做事,我感谢他们,不仅这样,我甚至,把他们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他们一言一行,更加让我挂心。” “父亲母亲对于你都没什么,反而在乎手下的感受,我真是不懂你。” “璟晼伯伯,您有一个好母亲,她为您打算一切,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她只有忍让,只有劝诫,不仅没有母亲的温暖,甚至于不分是非黑白,只懂得讨好凤王爷,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感受吗?对白家的事情,她与我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是只想着,王爷,想着这个府上,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出手有什么不对。 哪怕我对她说,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可是她居然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第四百六十二章 慰藉 就这样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面子,凤王府的面子,这样的母亲,这样不顾是非黑白,不顾子女幸福的母亲,我该有什么感情呢?璟晼伯伯,您说呢?”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母亲。你终究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去伤害他们的心。” “璟晼伯伯,所以我字字句句,不曾说过分的话,我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在她跟我说不可的时候,我劝她,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我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所以她也只好服软,我才继续劝说,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所以后来她也支持我这么做了,跟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姐姐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璟晼伯伯,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只能做到这些尊敬了,难道不对吗?”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时候,你不该那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吗?” “璟晼伯伯,并非我不懂事,也不是别的。这么说吧,岚宸大祭司是在您身边长大,她设身处地为您着想,日日考虑你的安危,可是您应该知道,王府长大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从别人那得知,凤王爷是个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我十分不齿,而母亲,也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普通女子,我从未像您一样,得到过正常的关爱。他们只管,是不是丢人,我是不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从未有人问我是否开心。凤王爷可以因为一点事情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母亲也可以因为王爷离去,弃我于不顾,您说,我怎么会感受到父母的关怀呢? 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后悔过,在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每次回忆,我都痛苦万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璟晼伯伯,您知道那时候我与凤王爷说过什么吗? 我说,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现在想来,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在他的内心。 他引以为傲的曾经,在我眼里,都是交换前途的方式而已,他怎么能不心痛?但是在这时候,他还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认为,是白芷改变了我,她让我有了敢于说不的能力。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他甚至欣喜,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我假装没有看到,我居然继续伤害他,我打击他,我讽刺他。 他还劝我,哪怕暴怒,都是压住了脾气,他还很温柔,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说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我还向他保证,我说,有我在,定保凤王府一世荣华,可是现在呢?凤王府唯一的活人,我,在这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甚至不敢自称,自己是凤王爷的孩子。 璟晼伯伯,我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我不是错在不孝顺,而是错在,这么多年,从未看清楚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凤王府不会有此大祸,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大家都不需要这样的。 所以我不希望您和我一样,不管索尔是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您去看一下,确认一下,等到有朝一日,你可以拍着胸脯,有底地和人家说,索尔就是我认为的那样,我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暴怒,争辩,去挽回自己名族的颜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您的心中也没底,您根本不敢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索尔是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是么?璟晼伯伯,我问您,如果索尔真的如雅姑姑所言,您是否会叛变,成为大周的人?” “当然不会。” “那您还顾虑什么呢?国家就是这样,哪怕他再糟糕,再落后,那都是您的祖国,不可磨灭。您在大周生活多年,你什么时候忘记了,您是索尔的人呢?不会的。哪怕有一日,索尔驱逐您,您也不会背弃,这就是祖国。不管索尔是什么样子,当年的也罢,改变了也好,您的心没有改变,又何须担心这些?雅姑姑从未想让您背叛索尔,只是想要让您看到,有些事情的真相。大家只是在替岚宸大祭司不值罢了。自己的民族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改变,而不是接受,顺应,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穆可雅,不依不挠,真的可如你所言吗?” “璟晼伯伯,您真的忘了吗?您的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她为索尔奉献了所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情,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如果这个民族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也一定希望,您可以拨乱反正,帮索尔回到曾经的那样,而不是让您替她去报仇。死了死了,死了就真的了了,报仇其实是给活着的人心安,而不是给死的人瞑目。反而是做这些事情,才真正让死去的人,安心顺意。” “你说得对,母亲也不希望索尔乌烟瘴气的。母亲每次说起自己的故乡,都是幸福的,充满向往的,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被民族厌弃,她都不曾放弃过这个民族,我怎么能对这样的民族没有信心呢?” “所以啊,璟晼伯伯,现在我们去西凉,无非是为了拜托魏华清的追兵罢了。不仅我,还有您,都不能被发现。不然,将给索尔带来不可逆的伤害的。索尔现在如您所言,早就不堪一击了。如果魏华清利用我们,向索尔开战,说不定索尔就覆灭了。那时候我们就是索尔的罪人,我们就会对不起索尔所有人民,也对不起我们自己的良心。所以,璟晼伯伯,我们一起去西凉吧。” “你怎么就如此相信穆可雅呢?你就不怕,她和魏华清当初一样,别有所图吗?” “璟晼伯伯,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当初的我,好歹是凤王府的庶子,我还是那个可以搅动都城风云的人,可是现在呢?我无非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缩头乌龟罢了。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再说了,在那时候,那么危急的时候,她肯出手相救,就说明,我们可以拿她当自己人了。” “虽然我不看好她这个人,但是穆可雅,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一般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助自己曾经情人的孩子呢?再说了,当年,是瑞珏负她,不仅恩断义绝,还攻打了她的家园,她不恨就不错了,还能出手相救,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刚刚和她争吵,不过是因为,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民族罢了。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我明白,璟晼伯伯,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您也是,我也是,雅姑姑也是。” “那照现在的样子,我们确实只能去西凉了。想不到,当年瑞珏经常踏上的地方,我们也要去看看了。” “璟晼伯伯,西凉不是重点,索尔才是重点。如果我没猜错,索尔这么多年来,都是您的心结。我还记得当初您对我说,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这才是,您这辈子想要做到的,救我,救别人,都不过是插曲罢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利益共通 就像您告诉我,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别人都害怕的事情,您不怕,反而很有手段,很冷静,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您的心结,只有索尔,其他,都是浮云。” “确实,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机会回去,但是,我都不敢回去,一个,我是怕暴露,另一个,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还很小,我现在,有些不敢回去。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懂我,有些东西,想象的太美好,你就不敢靠近了。我现在也是,把这些想的太美好,就不敢往前了。也许,我是真的怕,索尔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或者说,不是母亲和我说的那样。” “有什么可怕呢?等您到了,您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您要知道,民族,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民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故土难离,难道您这么多年就不期待吗?期待看到岚宸大祭司向您描述的地方,那些人民,那个国家?所以,您不用想这么多,我们到西凉,安顿好之后,我们就去索尔,去看看生您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踏出了第一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您就会一直胆怯,一直不敢靠近,其实这样是不好的,您说对吗?如果您就这样,去了西凉,不去索尔,索尔就会成为您这辈子的一个梦,一个无法实现,也不敢实现的梦。是打击还是惊喜,看了才知道。您要相信您的民族,给您的,一定是惊喜大于惊吓。” “但愿吧。” “有什么好但愿呢?我也希望,索尔如你所言,温暖如初,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是瑞珏的哥哥,不管瑞珏对我怎么样,你对瑞珏怎么样,我都拿你当我亲哥哥看待,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对凤咏也是,你便放心吧。” “我知道,你对瑞珏的情义,也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容易。我们去西凉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那时候的自己,耐心安慰京墨的样子,与今日,京墨说话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自己以为,京墨是那种冲动的人,不可能做什么安慰的事情,更别说别的了。 可是,没想到,京墨居然会想这么多。 这时候,南星的声音在外响起:“就算如此,小的斗胆问一句吧,您是公子的大伯,公子自然相信您。可是,您凭什么,让我们也跟着相信呢?您总不能说,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仇人吧? 这天底下,和我们有共同仇人的,何止您一个?这些人中,有别的目的的,也不是少数。若是只因为这个,那我们也无法放心,不是吗?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得理不饶人。 也不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已经安然无恙,我们只是想知道原因。就像你们刚刚说的,你们人数上很多,就算因为身份的桎梏,无法自由行走,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这样情况之下,您还愿意帮忙,而不是独自行动,说实在,小的根本不相信。若是报仇,您神通广大,有清荫阁在背后支持,小的不相信,杀掉魏华清,灭了素和族,您会做不到。 您不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呢?您说您派人在府内挖来挖去,是怕之前凤王府的事情重演。但是小的们都能看到的事情,您能保证,别人看不到吗?一字并肩王府若是有眼线,只怕现在,早就到了魏华清的耳朵里了。 您这么做,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呢?您对大周的仇恨,远远超过别人。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你真的,是真心实意想要救治吗?还是只因为,这是公子求您的缘故呢?” “你说的话,我不怪你,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忠君爱国的何止一字并肩王?瑞珏若不是忠君爱国,只怕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救治,完全是看缘分,而不是因为谁求我。 就像夏清慕,虽然她有那样的爹,但是我依旧是救了。为什么?因为我欣赏这样的女子,我欣赏这种男子都没有的气节。就算她是夏耘的女儿,就算她暴露对我们有利。 可是甘心牺牲自己,以及自己日后的幸福,成全家里和身边人的女子,我佩服。我觉得,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我可以去帮忙。再说了,我们要对付夏耘,对付魏华清,不一定非要倚靠一个这样的女子。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虽然,我还是对不起夏清慕,是我害她没有了父亲。可是,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救她因为我佩服她,我陷害她父亲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若是有什么,我会一力承当。我从不逃避我该承担的东西。瑞珏是我兄弟,凤咏是我侄子,有些事情,我应该做。我救治一字并肩王,一是因为,他因为我陷害夏耘而受伤。 二是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瑞珏的影子。当初,我曾经提出,让瑞珏离开朝堂,远离是非之地。可是他拒绝了,他不愿意背叛大周。一字并肩王也是如此,哪怕是死了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背叛。 我觉得,这种人,都是我佩服的,我应该救。再加上,其实我与正初,并不是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主要,还是一字并肩王的底子不错,不然,我们也没办法。 清荫阁医术再好,也无法医治一个死人。我们不过是比那些寻常大夫多一些救治疑难杂症的经验罢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 至于你们能看到,我派人在挖地,那是故意的,我的人在外面守着,就是为了看到,谁看到这些会出去通风报信,这样,就可以抓到府内的奸细了,我们总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是? 若你们觉得,这些都是诡辩,都是我的借口,那好吧,我无话可说。你既然叫凤咏公子,想必你跟他的日子也不短了。凤咏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怀疑别人。 没想到身边的人也是如此,不过,这次你们真是怀疑错了。我是有很多眼线,我也可以直接毒死魏华清,灭了素和族。可是很多事情,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魏华清和素和族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也不必要算计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想跟着这些线索,去找真正的幕后黑手罢了。魏华清要杀,素和族要灭,但是,幕后黑手也要除掉。”京墨笑着说道。 南星点点头:“多有得罪,京墨大人。小的南星,是当初小王爷匀给公子的人手之一。从小生活在一字并肩王府,老王爷待我们极好,就像父亲一样,所以多问了几句,在这给你赔罪了。” “无碍,你能问出来,就说明你是真的关心。你能够在一字并肩王府和惠文王府自由出入,甚至去了天青山,就说明,凤咏信任你。当初你们或许有点误解,但是凤咏还是如此信任,可见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所作所为,我从不怪你。更何况,你也从没坏了我的事情。一字并肩王的身子,可能好了之后也大不如前,这也是我们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若不是一字并肩王身子好,现在,恐怕已经见阎王了。 正常人,根本受不了这样。很多东西,不是拿到手上,就能够救治的。别说我了,清荫阁也不是万能的。正初的父亲乃清荫阁医术第一人,也无法让正初的母亲起死回生。 所以,你们不相信,或者有所怀疑,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也不想利用一字并肩王。不是自夸,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也拦不住。 我若是有什么坏心思,现在一字并肩王已经是我的天下了。我的人有多广,你们无法想象。但是哪怕这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能够把白兰和正初带走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而且,这些年,有些手下,我一直没用过,我甚至,已经不清楚他们是否愿意做事了。隐藏多年,很多人都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我无法去强迫他们。 我在查你们身边的人的同时,也在查自己身边的人,我也很麻烦。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我何尝不是忠于我的民族?我是最不愿意给索尔带来纷争的,所以,你们可以放心,我会比你们,都要小心。”京墨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这点倒是真的,京墨大人比任何人都看中索尔。索尔对他而言,不止是一个家乡,更是生存下去的意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简单的,是是非非。 我们互相怀疑,也应该到头了。说实在,我曾经怀疑过你们所有人,包括白兰。我知道我身边有细作的时候,我看任何人,都像。可是,当我仔细想过,我就知道,很多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与南星和老王爷起了嫌隙,也是因为,距离太远,发生太多事情了。现在大家都在一起,有事一起分担,哪有生嫌隙的可能呢?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团结一心,做好要做的事情。 报仇是必然,就像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我不信他没有想过报仇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爱国的王爷,他不想因为报仇,让百姓流离失所,让国家覆灭。 他爱国爱民,不可能这样。所以,很多事情,我觉得,一字并肩王做法有些太过于柔和了。但是京墨大人做事,也太过尖锐了,很多时候,让我措手不及。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好好磨合,不是一个相信和不相信能概括的。我们身边有眼线,很正常,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会有所防范。就算一字并肩王府有,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府中还到处都是眼线呢,我们该做的,不也一样做么?只是,我们之间的怀疑,是真的可以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怀疑怀疑,就生分了,怀疑怀疑,就离心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们现在,就像是夫妻,如果枕边人都不能相信,我们又能相信谁呢?我们若是怀疑,那只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他们,正瞪着眼睛,看我们内讧呢。” “公子所言甚是。我们就这么几个贴心的人,自然是要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的。虽然我们没有亲近到夫妻的地步,但是,我们现在,确实和夫妻一样,利益共享。 甚至于,夫妻出事可以撇清关系,我们不能。所以,我们更加要信任对方。但是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小心。我们要相互了解,不要被人框了。 我们之间传递消息,也要更加小心,不要中间出什么差错。所以我建议,我们规定几个信任的人,作为联系人,其他人出现,都不要相信。什么信物,什么字条,都是容易被利用的。 反正我们都离得近,消息也互通,不存在无法传递的情况。若是出什么事情,我们很快也就知道了,不是吗?环节越多,越容易出事。”南星建议道。 第四百六十四章 例行公事 凤咏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刚要吩咐什么,门口,松音进来了:“公子,门口有个人要见您,说是凤王府大公子曾经指腹为婚最后未成婚的前未婚妻,龙齐。” “龙齐?可是凤鸣的妻子并不叫龙齐啊?”凤咏张嘴就回。 这时候,系统提醒道:“龙齐,龙家大小姐,前任先锋大将军龙嘉之女,曾与凤王府公子凤鸣指腹为婚,后因两家不睦退婚。先帝感龙家世代忠勇,遂赐婚于前兵部侍郎云英之子,云起。” 凤咏看完系统的提醒,才明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那个后来嫁到云大人府上的龙小姐吗?她来干什么?” “云夫人没说,不过云夫人说,公子看完这个字条,一定会见她一面。”松音连忙把手上的字条递上。” 凤咏打开一看,愣住了。 “惠文王: 多年不见,不知惠文王如今是否还记得我,不过无碍,惠文王就算不记得,也怪不得惠文王。 得知凤王府变故,便想联系惠文王,谁知云府之事突发,一拖再拖。 今日来访,是要告诉惠文王一些,惠文王想要知道的往事,若是王爷想要知晓,恳请另约时间。 龙齐。” 凤咏点点头,转头吩咐松音:“你去和龙小姐说,明日申时三刻,城外观风亭一叙,望龙小姐秉退身边人,独自前往。” 松音连忙点头,出去回禀。 等到松音走了,白兰皱着眉头问:“这个人找你干什么?” 凤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有些往事要告诉我。可是我始终觉得,她不会知道什么。你看,龙齐既然能和凤鸣指腹为婚,说明她年纪不大,你说璟晼伯伯都不知道的事情,她那个年纪,能知道什么?” “也不一定啊,你想,她原来是龙嘉的女儿,龙嘉和凤王爷同辈,也可能知道呢?或者说,她嫁到了云府啊,万一原来的兵部侍郎云大人知道呢?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你说是吧?”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听了这个话,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什么?”白兰有些惊讶凤咏会问这个,但是还是打哈哈:“我当初不是被抓走,这些都是那时候告诉我的……” 凤咏听罢,若有所思点点头。 想到这些,凤咏还是仔细在系统里查找了关于这个龙齐的资料。 原来当初,她和凤鸣真的是指腹为婚的,当初起名字的时候,还是故意用了这个龙凤齐鸣的寓意。只是后来,龙嘉不满凤王爷左右逢源的德行,俩人误会越来越深,就没再提这个事情。 两家人没来往,凤鸣也有了意中人,所以理所当然就退了亲,各自成亲了。 只是凤咏不懂,这龙齐若是知道什么,怎么会现在才说呢。 她说的云府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在系统里差到,云大人不是因为魏华清上位才归隐的老臣,是之前一早就告老还乡的…… 这种臣子,若是知道什么,也不用现在才说吧。 难道,来者不善?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凤咏总是会想起,当初与魏华清的相遇,然后对这些人有所防范。 “四皇子殿下,草民凤咏,有要事禀报,此事事关重大,望陛下可以容草民进马车禀报。” “什么玩意,还让你进马车禀报,万一你是刺客呢?走走走……像你这样天天往皇族马车上扑的我见多了,你再不走我让侍卫架你走了。” “四皇子殿下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能代替四皇子殿下发号施令了?再说了,你见过哪个王府的公子是刺客的?没规矩!” “王府的公子?你叫凤咏……难道你是凤王爷的公子吗?我这么多年,怎就没在宴会上见过你?” “回殿下,草民只是一个庶子,皇宫的宴会,父亲一直是带着大哥出席的,殿下自然是没见过。” “你退下,让他进来吧,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你不是有事情要禀报吗?还要进马车,现在进来了,怎么不说了?” “殿下是把草民当成了攀附权贵的人了吧?” “难道不是吗?” “四皇子这么想,草民无可奈何,草民说完就走。草民只是想提醒四皇子,今日的皇宫不比往常,希望四皇子殿下可以小心,身边千万不要离了随从。” “公子怕是极少出门,不知也是情有可原,且不说今日的皇宫是不是安全,往常的皇宫,又有哪一日是安全的呢?公子这提醒的,也过于多余了一些。” “草民说的,自然是有和平日不同的地方了。今日的人,身上带着的是东宫的信物,可是人,却是七皇子派来的。” “你是说……” “对,这件事,如果事成了,就能为七皇子铲除一个祸害,若事成被擒,还能一石二鸟,可谓良策……” “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今日之事,谢谢你的提醒,这个事情我记下了,若你今后有什么我帮得到的,尽管开口。但记得,这件事情,不要和别人说。” “草民自然是知晓的,定不会乱说。四皇子,草民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是否出手帮帮草民?” “原来你不是来接近我的,是有事相求。什么事,你说吧。” “草民自幼便有婚约,是白家小姐,白芷。白家一案想必殿下知道,是圣上钦定之罪,草民并不是想以这件事,让殿下为白芷一家平反。只是想让殿下帮帮草民,救救白芷。无论白家一案有什么,白芷都是无辜的。” “没想到,凤王爷的公子,竟然是个痴情的种子。这事情上,你就不如你父亲。怎么,想要我如何救你的白芷?” “草民知晓,白芷被充了官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个官妓楼子,但是肯定是在都城。圣上钦定的案子,草民不敢让殿下释放白芷,草民希望可以承包下那个官妓楼子。” “官妓青楼不是说包就可以包的,这件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 “四皇子殿下,官妓楼子虽说是青楼,可是去的人,非富即贵,殿下如今形势殿下自然知道,若是能够通过官妓楼子知道一些消息,对殿下定是极有帮助的。” “这件事我没办法,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还要进宫请安。今日之事,谢谢公子提醒,若有别的什么需要帮助的,公子可以和我的随从说,至于承包官妓的事情,我没有办法,请公子另找他人吧。” 但是想到,当初也是自己去找的魏华清,凤咏就觉得,这个事情,自己也有责任了。 再说了,主动结识,也不一定都是坏人,比如说罗青。 “凤咏公子: 见字如面,久闻公子心思单纯,不问朝中琐事,为人亲和洒脱,罗青愿与公子结为挚友,望公子应允。 白芷一事,罗青亦有所闻。四皇子华清,表面为人温和,知书达理,不问世事,实则心思缜密,城府颇深,非公子所能驾驭,望公子切勿与之深交,永保纯洁心性。 罗青敬上” “罗小王爷安好。” “凤公子倒是来的早。” “在下哪有小王爷来得早啊,看小王爷的样子,想必在这里也等了许久了。” “观风亭也算都城一景,往日里人潮汹涌,不得看全,今日就早些过来,才发现,观风亭,可以称得上是都城第一美景。凤公子的品味,还真是高雅。” “在下的品味再高雅,也比不上小王爷。听说王府内的花园,才是都城第一美景。” “花园假山,怎比得上此处,斜晖脉脉水悠悠的景色呢?” “今日公子与四皇子相见,可有什么收获吗?” “小王爷如此神通,难道不知道吗?” “凤公子,我之前和你说过,四皇子心机颇深,你心性单纯,不应与他为伍。” “不应与之为友,那我应与谁为友呢?凤王府现在的处境,总得选择一派吧?难道小王爷比在下还单纯,觉得在党争如此严重的今日,凤王府还能保持中立,置身事外吗?小王爷若是知道一切,就应该知道,白家就是企图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保持中立,才被人连根铲除的。” “如此,凤公子应该投靠太子,或者七皇子才对,为何选择了四皇子呢?凤公子如此神机妙算,应该知道,四皇子并不受宠,如此年纪,排行如此靠前,却连个郡王都不是。如此之人,凤公子为他做谋士,不觉得亏吗?” “论权势地位,凤咏当然应该支持太子,或者七皇子。但是,四皇子对在下有恩,在下为四皇子当牛做马,心甘情愿。再者说来,白家有此之祸,因太子与七皇子而起,在下若此时投靠他们,岂不是置白家这么多年的恩情如草芥?白芷与在下,自幼青梅竹马,白伯父对在下,更是视如己出,在下若在白家落难之后,做出这件事情,那在下岂不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 “凤公子自然是有情有义之人,我罗青就是看中了凤公子这一点,才贸贸然递信上门,想要结交凤公子的。正因如此,我才冒昧提醒您一句,魏华清和你不是一类人,他帮助你,不是因为情义,而是为了让你不要坏他的事。” “小王爷所言,在下早就知道了。四皇子心机颇深,难道剩下那两位皇子心思纯净吗?皇室之中,心思单纯之人,本就无法生存。就像这偌大的都城之中,人来人往,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自己原本的心性呢?人活一世,草木一生,无论是开放,还是凋敝,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本心,也不连累自己身边的人,就可以了,还要强求什么呢?那些虚名,我并不在乎。” “看来,我这决定,是正确的。全城皆传,这凤王府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惜放下身段,软硬兼施去求一个小小的户部官员,只为救出心上人。拯救无望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强行盘下晚晴居,只为保护心上人安好。此等行为,在官场之中,虽是笑柄,我罗青却深深佩服。在这花花世界,能这样做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 “惭愧,惭愧,在下冲动之举,怎能值得小王爷佩服呢?” “公子放心,你所做之事,我权当不知道。易广兴为官多年,贪赃枉法之事多多,公子此举,虽然不是为了朝廷,却为朝廷除掉了一个贪官,也算是件好事。圣上若知道了,也不会为难公子的。” “太子殿下明日约我饮茶,我就先回去了。文州地处偏远,物资匮乏,条件艰苦,太子殿下玉体,应该是不会去的,请公子放心吧。” 仔细想来那时候的罗青,字字句句,一言一语,全部都是在提醒自己,可是自己,丝毫没有看出来。 如果自己能够早些知道,可能也会有所防范了。 再说了,那时候,若是知道了,说不定,自己还能知道,父亲遇害的真相呢。 凤咏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在现实世界死掉的人都会过来。 如果是这样,自己真的高兴,至少,父亲也会在这个世界不知名的角落,获得一个重生。 只是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这个事情。 不过想来,就算知道,也没用。 父亲那个性子,根本不会来找自己的。 没有失散都尚且淡漠的父子情分,在失散之后,说不定会消失殆尽呢。 凤咏是体会不到龙应台写的那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可能自己也是一个冷漠的人,父亲也是。 若不是真的面临分别,可能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自己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没有这一切。 父亲和易安一样去世,自己是不是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些年,父亲与自己,就像是多年的夫妻,每年都是例行公事一般固定时间一起吃个饭也就算了,别的,没有,也没想过要有。 第四百六十五章 亲近 想到这些,就觉得,这世界,有些父子关系,甚至不如兄弟。 自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莫伊有兄弟关系,但是,自己却觉得,自己和莫伊,关系确实更亲近一些。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以为小王爷不会让他进来,毕竟我的身子还没复原呢……” “凤公子玩笑,那个人,不会伤了你的。更何况,我认识的凤公子,不可能会让人威胁。” “小王爷,七皇子如今这般,倒是奇怪了。果然是一字并肩王府,连茶都好些。再想我平日里的,那就只能算是树叶子了。” “凤公子谬赞了,茶本身就是树叶子。” “他不过是才发现罢了。你上次贸贸然在晚晴居对他的人下套,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了。那所谓的芙蕖姑娘,应该就是白芷原来的贴身侍女吧?这样的人,不是很合适。太容易被查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做,就不怕被查出来。” “我只是觉得,七皇子做的,有些奇怪了。” “所派之人,也太不正经了些。” “你猜对了,那个人,不是七皇子派来的,是自己来的。七皇子没有这么冲动。” “七皇子多疑,但是谨慎,不至于一知道,就派人来。” “那个人,是七皇子的陪读,列安。那列安,可比你还要娇媚呢。” “我知道,我还给他指了个明路,让他去曲艺楼弹琴唱曲,说不准还能给七皇子打探点消息。” “你倒是热心,别等下人家真的去了,七皇子找你要人,看你怎么办。” “指不定到时候七皇子还亲自登门谢我来呢!若不是他瞧不起那青楼曲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人一言,就称病在家不去文州呢?” “确实,若是他多查一查,就不会相信了。你这一招,虽然笨些,但确实还蛮受用的。” “算来算去,还是失算。” “难道你想么?她的死,与你无关。” “茶虽好,但是还是酒适合这气氛。” “你这身体,还是喝茶吧,喝酒伤身,尤其是苦酒。你也坐下吧,没外人。” “小的站着就行,多谢小王爷关心。” “明日,你寻个时间,把我今晚遇刺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他的病,自然会好的。七皇子小心谨慎,就是这身边的人,有些太蠢了一些。” “魏华清已到文州,这太子殿下的病,也该好了。” “小王爷好像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人,现在却在这和我这个四皇子的谋士谈笑风生。” “我是我自己的人,不属于任何人。” “现在也只有小王爷能说这个话了。就像现在的夜色,整个都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小王爷这亮如白昼。” “我这光明一直都等着你呢。” “小王爷是拿在下当园子里的姑娘哄了么?” “凤公子玩笑,公子一直洁身自好,是我不该用对待一般人的态度对待公子。” “对了,刚刚听小王爷的话茬,好像小王爷对四皇子的动向,比我这个幕僚还熟悉呢。” “不止我,满朝文武都很熟悉,怕是现在都城里有关系的人中,只有凤公子你不知道了。” “小王爷是说我这幕僚当的不称职了。想来惭愧,四皇子确实从未主动找过我帮忙。” “那是魏华清没有眼光。在我看来,凤公子之才,本朝之内,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王爷夸奖得在下都不好意思了。” “我若是魏华清,我现在就应该求助凤公子你了。这文州,现在可是去得了,回不来的地界了。” “我并不希望他和别人对幕僚那般,万事求着我。在我看来,幕僚,并不是高高在上。幕僚,也不过就是知晓一些小法子的手下罢了,自然应该帮助主子排忧解难。小王爷难道不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吗?” “反正不是来找我秉烛夜游的。” “我自然是找小王爷诉苦的,我这不过是和四皇子见了一面,就险些被人刺杀,我这位分低,还不能面圣,难道,注定只能咬咬牙,把苦往肚子里咽吗?” “那你想怎么样?” “小王爷是嫡子,在朝中也有位分,若是能给我做主,那自然是极好的。” “嘿,合着你是要我去圣上面前帮你告状啊?我说了,人家圣上也要信啊。” “满朝文武,也只有小王爷,能给我做主了。” “你怎么就觉得,圣上能相信我说的呢?” “咦?不是小王爷刚刚和我说那个黑衣人叫列安的么?小王爷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七皇子的人诶!”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我话多,我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我帮,我帮好吧。” “那一切就拜托小王爷了。在下身子还未好利索,有些体力不支,就先回去了。小齐,我们走。” “凤公子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托公子的福,我过得可好了,凤王爷差点没给我打死。”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小王爷怎生得这么猴急,若不是小王爷真如外界所言,好男色?” “哎呀,在下虽然是花容月貌、人比花娇,小王爷也不要这么着急啊,在下不好男色啊……人家还有未婚妻呢……” “怎么打成这样,疼吗?” “小王爷这话问的,能不疼吗?这还好是鸡毛掸子,要是个竹竿子、木棍子啥的,我估计骨头都被打断了。” “怎么会打得这么狠,你被人行刺,这凤王爷都不关心你的么?你可是他亲生儿子啊。” “亲生儿子?凤王爷只在乎他那王爷面子罢了。” “你被打成这样,没人管吗?” “小王爷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懂我们这种废柴庶子的生活呢?我母亲母家地位小王爷自然是知道,又是圣上亲封的命妇,若是母亲能够帮衬一下,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了在家无所事事了。” “凤王府两个夫人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又怎么会有嫡庶之差呢?你若觉得在王府过得不开心,只管来我这便是。” “小王爷是觉得我在胡说咯?”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不要记恨自己的家里,若是不开心,你就到我这来住吧,想住多久都可以。” “小王爷这我想来应该是不方便了,不过小王爷介不介意,借在下一点钱呢?” “自然是可以的,我早就说过,愿意和公子交朋友,这朋友借钱,我自然是在所不辞了。只是冒昧问一句,凤公子借钱是要干什么呢?” “我不想回凤王府了,想要自己买个院子搬出来,这样也算是方便一些,而且给小齐赎身,所以需要银子。我很快就会还你的,你不用担心。” “你这话说的,就算你不还我钱又怎么样呢?” “我不是占人便宜的人。这点小钱,小王爷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是我却很在乎。” “好吧,那你要多少呢?” “一万两白银。” “好。你快去吧,争取今天能办完事情,搬家可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你这不会是要和我算利钱吧,太见外了,快收起来。” “不,这不是利钱,这是我要拜托小王爷办事的钱。”凤咏云淡风轻:“我不方便回府去赎回小齐,劳烦小王爷派一个可信之人,装作小齐的家人,就说家中有大变故,要小齐回乡,马上给小齐赎身。赎身之后,小齐就先住在小王爷这,等我置好了宅子,我还钱之时,自然会来带走小齐。” “凤公子不与我见外,交代我如此重要的事情,我自然是会办好,至于赎身的钱我这有,等到时候一起吧。这个钱你就拿着,置办宅子最是费钱了,多带总比少带好。” “小王爷,那我就先走啦,日子不早了,我还得找宅子呢。” “等到安置下来,要通知我去参观啊。” “他……是谁?这……这是小齐的衣服……难道……难道……” “你先冷静一点,我已经去请太医了,太医马上就来……你先冷静一下,你听我说。” “小齐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才离开几个时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听我说,我们的人到凤王府的时候,就发现他这个样子倒在门口了,我们的人很小心把他挪回来,现在就等太医过来了,你先等太医过来看过,知道怎么样,你再发怒也来得及。你现在,最重要就是要冷静……” “我要怎么冷静!你说我怎么冷静!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治好了,也是个废人了!你叫我怎么冷静!这种伤势,就算医术再发展千年,都不能百分百治好!你让我怎么冷静!太医,太医有什么用!也不过就是吃个药,接个骨,最后再来一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不要看造化!我要他好好的!你明白嘛!” “小王爷,小人才疏学浅,请您另请高明吧。” “你跟我过来。去把刚刚接小齐的人叫来,我有话问他。” “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还能打得过你们家的家奴嘛?难道我的人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就不能追查一下吗?” “你当然能追查,但是我看你,好像心中早就有定论了吧?既然知道了是谁,你还要问这么清楚干什么,难道你准备报复么?” “你别和我啰嗦那么多,你把人给我叫来,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不会连累你。这钱还你,你快给我把人叫来,不然我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在逼你还钱。你说,这件事,摆明就是凤王府的人干的,你说,现在的你,凤王府哪个人你惹得起?我现在让他们告诉你了,然后呢?你去凤王府找他们拼命嘛?恕我直言,如果你这样去王府,那小齐就白死了。” “马上!把人给我叫过来!” “小王爷吉祥,凤公子吉祥。” “是你去凤王府接的小齐?” “是,是小的。” “听说……你到凤王府的时候,小齐就被丢在府外了?正门还是后门?” “后,后门……凤公子,不关小的的事啊……小的过去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你慌什么,我就是问问,这可是你的地盘,我能拿你怎么样?你去的时候,小齐就昏迷了嘛?” “小的去的时候……小齐还是有些清醒的……还在那哼哼,我们看到伤得那么重,就叫了人叫了车把他抬回来了……小的去的时候,走的是奴才们的后门,应该是怕丢人吧,从后门丢出来了……” “那小齐说什么没有?或者你看到什么人丢的小齐没有?” “没有!小齐就是不断自言自语……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了,有件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我们刚刚去的时候,路过正门,看到凤小王爷刚刚从府中出来,说是去礼部衙门找凤王爷。” “凶手很好找,就看你想不想了。再说了,找了也没有用,你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好找么?凤王爷虽然好面子,但是不至于为了自己的面子就去杀人,还这样随随便便丢在后巷。凤鸣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好的官不当,杀小齐做什么?两个夫人,就算要杀人,也不可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那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凤王爷和凤鸣都是太子的人。大夫人更是太子殿下的亲姨妈,你说,这凶手还不好找嘛?” “太子?太子的话,杀小齐不如杀我,我天天到处跑,杀我不是方便一些嘛?你不也是太子殿下的人么?我是不是也应该怀疑你?小王爷,不也和太子殿下交好么?凤王府的事情,我可以深究,但是深究了,我真的可以报仇嘛?朝廷大员可以堂而皇之杀掉一个下人,对外可以说是下人打架,可以说是暴毙而亡,甚至可以说是失足摔伤,反正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可是我若是让凶手以命抵命,你觉得我可以逍遥自在多久?” 第四百六十六章 荷花酥和小米粥 “更何况,有时候,死,才是人生最容易的事情。” “我不会冲去做什么,但是小齐的仇,我定会让凶手,家、破、人、亡。” “小王爷,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凤公子但说无妨。” “我手下并无下人,也无什么亲信,小王爷知道,凤咏原本不爱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要个人来帮帮忙?不需要多聪明机灵,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 “瞧你说的,我挑几个人给你就是。这是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府内跟着煎药烧火,略通医理,还会点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在府内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跟着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内,日日烧火做饭,熬药劈柴,浪费了些。” “小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我,可谓是一个大恩情了,我这若是女儿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瞧凤公子说的,这人在你那,在我这,有什么区别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 “那我就带走了~小齐麻烦你帮我找个棺材,至于埋在哪里,明日我会派人来告诉你的。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就麻烦你了。” “公子好雅兴,这大清早与美人在这树下喝茶吃点心。就苦了我这个孤家寡人,刚刚下朝,连茶都没有。” “你的王府茶叶比我这要好得多得多,你还会没茶喝?逗我呢?说罢,找我什么事,快说快走,我这饭还没吃好呢。” “这不是你这的茶有人情味嘛。我来给你带个好消息来,你快把点心给我点吃,不然我不告诉你。” “我不给你不也坐下了嘛。吃吧。” “我就说你这点心好吃吧?比我府上的那些破厨子好多了。” “小王爷玩笑,翠芳斋的糕点,整个都城十几家分店,你会告诉我没吃过?别铺垫了,有事快说。” “公子可知,今日早朝的重点,在于什么?” “我又没上朝,我怎么知道?” “圣上斥责了凤王爷。因为有好多大臣,联名参了凤王爷一本。他们说,凤王府想要谋逆。” “凤王府那么小心,怎么会谋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连我都是查了律法才知道的。大魏王朝对于大臣宅子的装饰品有一定的要求,这个你知道吧?” “我知道,就是关于那些什么石狮子,这个璎珞那个爪子的。” “我告诉你啊,府里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出在了这门口的石狮子上了!你说这玩意,那凤王府的府邸也十几年了吧?十几年都没人说,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有人提了,你说这话,我都惊讶了。=凤王府的两个石狮子,不是一个拿着球,一个有小狮子吧?这个象征权力至高无上千秋万代吧?” “对啊,没毛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啊,这凤王府的石狮子,都不是狮子,而是一种上古凶兽,府内的几个石头的摆件,据说构成了一个什么阵法,截住了龙脉,是意图谋反的阵法。现在,这凤王府全府都被关在天牢,等圣上圣裁呢!” “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你应该知道,知道这个消息我不会难过,更不会想对策的。说不定我还会放烟火庆祝呢。” “我告诉你这个,是想和你说,这几天不要乱晃了,满都城抓你呢!” “那多谢小王爷了,告诉我这么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决定半个月不出门,天天在家吃好的,行了吧?” “你这人真是,我好心来告诉你,你这样对我。” “小王爷是好心,可是这件事情,毕竟没有定下来,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再说了,我本来也就不怎么出门,你和我说这些,基本没用。” “我和你说,凤王府的事情,基本上就定了,最少是满门抄斩,豁免九族。你是不知道,圣上多在乎这些玄玄乎乎的事情。现在朝里,这俩皇子争来夺去的,圣上本来就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了,是老天的惩罚了。这时候出现一个这个事,就算圣上知道凤王爷不至于做这个事情,也不会放过凤王爷的。这你还觉得是小事么?” “与我无关,就是小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关系本来就是相互的,我不愿做那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他从未拿我当儿子,我自然不用拿他当父亲。这些年,我们这些子女,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交易的商品,只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罢了。现在他出了事情,还希望靠自己的商品来拯救么?” “小王爷不需要再说那些话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小王爷明白,若是他能够感受到一丝一毫,他定不会如此绝情。至于凤王府的事情,我们并不想听了,还请小王爷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你也觉得他没错?” “我不觉得他做错了。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小王爷也不用太过操心了。若是小王爷知道前前后后各中缘由,你定不会如此惊讶了。有些人,不值得您去帮忙说话。小王爷入朝时间尚短,有些事情,还是查清楚了再来当说客的好,不然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出来吧,人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匆忙开始搜查?” “过来坐着说吧。” “我本来以为,圣上不会这么快下决定,就想着看看什么情况再说,结果我这刚刚消停不久,就听到父亲说要去搜查的事情,才急急忙忙给你送信。” “会来找我,怕是判了株连九族了吧?” “只是判下来了,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这太后寿辰不是要到了,说不定到时候大赦天下,就可以放出来了。” “小王爷安慰人的手段可真不怎么样,遇到谋逆的大事,哪有等那么久的,你就说白家的事情,从收押,到判下处决,才多久时间?这种大事,圣上不会姑息的,怕日久生变。你就告诉我,凤王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证据确凿?没有可翻案的事情了么?” “确实,证据确凿,钦天鉴、文史院所有大人全部都看过了,确实是凶兽,主战争和杀戮,还正好压在了龙脉上,确实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再加上最近几年朝中大事频发,圣上对这事就更在意了。” “凤王爷军功赫赫,不能豁免九族嘛?” “九族?凤王爷哪有什么族人,唯一有的,也就是那些嫁出去的女儿和两个夫人的母家。两个夫人的母家何等光荣,一个个都是皇亲国戚,严格算来,那非把圣上也斩了不可。所以这株连九族,也不过就是凤王爷一家老小,加上两门女婿家里罢了。反正这两家女婿和凤王爷这些年勾结也没干什么好事,圣上也就当是办了一起大案了。” “这案子可有转机?” “明明已经确认的事情,你还要明知故问吗?” “这件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凤王府是无辜的。” “白家之事,大家都知道是无辜的,可是最后呢?” “这件事只能这样了,静观其变吧,我们做不了什么了,就像我家的事一样。” “你们还是在这先躲一躲,等到我来通知你们,你们再出来。” “你把这些装起来,再随便拿一些别的,外面买的,这可不能让他吃了,他吃了就会带走了……” “不能让谁吃了啊?谁要拿走啊?是我么?” “没什么,没什么,白芷你快把这个拿下去,快点,快点,然后给小王爷那点点心来!” “好吧,好吧,那我拿下去,小王爷您等一会。” “不行,不行,一定有什么,白芷,食盒给我看看,看看他藏了什么!” “不能给他!你快拿下去!不能给他!” “好啊你啊,你吃独食呢!我说呢,你能有什么不让我看的,你连人我都看过了!合着你藏着好吃的呢!我今天非要尝尝!” “这是哪一家的糕点,比御厨做得还要好吃呢!” “是白家的糕点!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我说呢,合着是白小姐做的,我说怎么味道格外的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加入了爱意做的,我怎么觉得甜丝丝的。” “你傻啊,甜丝丝那是放了糖!你说你有钱有势,哪里的糕点吃不着!你非要来抢我的!这是她给我的早点!你非要抢!非要抢!” “别小气了,我就不信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你就装吧!你就算肚皮撑破,你也吃不了这么多!你说你也是,我这吃了饭过来的,我能吃你多少,你非要藏起来。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怎么吃甜食的,这种东西,就算好吃,我能都吃了么?至于么你?” “你快拿下去!不然都让他吃了!这一会,吃了多少了!快拿下去!” “对了,你找我干什么来着?这么急,这一闹,我差点都忘了。” “我问你,太子有没有安排人去杀魏华清?”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会吧。” “那你帮我个忙。” “有事你就直说吧,帮得了的,我都帮。” “你去像太子请缨,去杀魏华清。” “你不是……” “反正太子殿下都要派人去,只有你去,我才能放心。” “我去说,但是太子殿下不一定会同意。” “你去说,太子一定会答应。但是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装作是要杀魏华清。任何时候!我一定会让他没事的。” “可是……我若是这样,手下的人万一……” “我自有办法,你就准备准备,去杀他就可以,我自有办法救他。只有一点,你出发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 “那是自然。” “只是有一点,你走之前,我们必须要先闹翻。” 想到这些,系统突然提醒,罗青的忌日快到了。 凤咏突然对白兰说道:“兰儿,你可曾记得,当日小王爷在时,过府所吃的糕点?” “王爷说的是荷花酥?王爷可是想吃?”白兰有些奇怪。 凤咏摇摇头:“不是,我想着,罗青的忌日快到了,你做一些,到时候给他摆上,也算是尽一份心意,顺便也能让他放心,老王爷平安无事。” “王爷思虑周全,只是,单独的荷花酥,是不是有些太过单薄?而且荷花酥颜色鲜艳,不适合祭司之用。”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确实如此,那便把荷花酥做成白色吧,不管是否合时宜,祭祀,总是需要人家爱吃的,我只记得,那日他对你所做的荷花酥赞不绝口。其他的,倒是不记得什么。” “王爷与小王爷极少在一起用膳,自然是不知道了,不如问问南星等人,便知道,小王爷平日里爱吃什么了。”白兰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确实,这倒是个好法子。时候不早了,今日晚膳,喝点南瓜小米粥吧。” “南瓜小米粥?王爷什么时候突然爱喝这个了?”白兰有些奇怪。 凤咏轻叹一声:“本也是不爱喝的,但是,有些过去在心里挥之不去,突然又想喝了。” “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这明明就是陷害!师傅多久没有亲自下厨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南瓜小米粥出事了,就可以推到师傅身上吗?” “那我们还能怎么做呢?顾师傅已经认罪了……” “师傅……认罪了?” “是啊,警局的人告诉我,顾师傅认罪了。既然顾师傅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你胡说!师傅不可能杀人!没做过的事情!明明没有的事情!师傅不可能认罪!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说啊!” “有什么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有什么用呢?你不信我的,你可以直接去问啊,是不是我胡诌的,你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你在这抓着我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浪费时间。” “哼!你以为我不会问吗?我现在就去问!我告诉你,若师傅有什么事情,我定不放过你!” 第四百六十七章 匪夷所思 回到府中,看到下人拿上来的小米粥,凤咏愣了:“南瓜小米粥?” “是啊。不是你说要吃这个吗?”白兰有些奇怪。 凤咏看着色泽金黄,表面上薄薄起了一层米脂的南瓜小米粥,深深叹了口气:“兰儿,我父亲便是因为这个去世的。” “你说的是……”白兰皱着眉头问道:“那你要吃这个……算了,别吃了,我让人做别的吧?” 凤咏摇摇头:“不用了。父亲是个当地,乃至全国都首屈一指的大厨。别说这种小米粥了,就是他不擅长的,也做的很好。他是学点心出身的,本来也不会做这些东西,但是经不住他勤奋,渐渐地,在这个行业也有了一些名气。 但是厨子这个行业,却不是这么简单的。有时候,好吃和不好吃,不在于厨子,而在于客人。客人爱吃,便是最好吃的菜。可是父亲却不这么认为,在很多客人有特殊要求的时候,父亲还是会按照自己的做法去做。 所以很多人对此很不满意,甚至于,对父亲也十分不满。就因为这个,父亲也没了上升的空间,只能在当地有名的酒家当厨子。我来之前,便是因为父亲的事情。 父亲被人冤枉,他做的南瓜小米粥吃死了人。可是不管我还是谁,都知道,父亲自从当了主厨,已经很少亲自下厨做这些了。但是不管这个小米粥是谁做的,主厨都有责任,所以,父亲也只好认错了。 谁也没想到,父亲最后居然认罪了,他承认是故意的,我也着急,想要帮忙,谁不曾想,我居然突然来了这。那时候,有人告诉我,只要我跟着做,就可以保证我父亲安然无恙。 谁曾想,这来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还连累了这么多人。等我完成了那些事情,他们才告诉我,我的父亲认罪了,已经死了……” 白兰听着这些,有些惊讶:“你说,你之前做的,都是有人指使的?” 凤咏点点头:“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自从小王爷死之后,我再也没收到过来自这些人的消息,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我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或者,是他们认为,父亲死了,对我也没什么可控制的,所以,便放下了,不再为难我。不过说实话,终究我还是助纣为虐了,还是对不起你们。” “你说什么呢,这你也不想不是吗?大家不也没办法吗?没有人怪你,只是,这些事情,你可不能和京墨大人说。”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假装不懂:“为什么?” “你看京墨大人刚刚那个样子,你还跟他说,他怎么想?再说了,他是因为凤咏是他侄子,才相信的,若是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能保证,他不会认为是你杀了凤咏,一怒之下杀了你?”白兰皱着眉头问道。 凤咏点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你难道不怕这些吗?” “我为什么会怕呢?我也不是白芷,再加上,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吗?没有了。我又有什么可怕呢?再说了,我不是白芷,你不是凤咏,这很公平,不是吗?”白兰笑了。 身份,一直都是白兰很在乎的一件事。 “你近来好像活泼了些,而且以前不觉得你知道那么多。” “以前事不关己,说和不说无非是看心情,现在的事情与我有关,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再说了,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说了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这样也挺好,只是觉得有些新鲜。” “你不过是不了解我罢了。你总觉得我该像白芷一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不曾见过白芷,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你。你不用在这个事情上太过介怀。” “是么?可是就算你不曾见过白芷,我最开始,也是按照白芷的习惯说话做事。” “兰儿,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中无一。就算你与白芷有一模一样的脸,说一模一样的话,我依然可以认出,因为你终究和她不一样。我第一次在晚晴居看到你,那么多被罚的世家女子,只有你,浑身伤痕,一袭白衣,还能有倔强不屈的眼神。你,就是你,终究是不同的。” “唉,我知道,白芷的事情,你一直放在心上。我本不必和你说这些,但是我不想你一直看不开这个事情。且不说我没见过白芷,就是我见过白芷又如何呢?现在在我身边的,终归是你。我不是那个和白芷吟诗作对的凤咏,你也不是那个和凤咏泪眼相对的白芷,我们都不是,那何必想那么多呢?兰儿,喜欢白芷的,是凤咏,不是我。” “兰儿,我们还要一起做很多事情,我不想因为那些无谓的事情,让你伤心难过。我承认,我刚开始真的是想完成凤咏的遗愿,我想救出白芷,照顾她,像妹妹一样。但是后来,我们深入了解,我才知道,我不止拿你当妹妹,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是谁。我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魏华清找到你这个事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你。” “怎么哭了呢?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是我激动了。” 其实,自己不止一次说过这个问题。 “兰儿,你时至今日,还恨我么?” “什么?为什么恨你?” “当日我同情容妃的事情,你还恨我么?” “恨你?恨你什么?恨你同情她么?也许曾经我确实恨过。那时候我觉得,你居然同情一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仇人,你居然会觉得大家共同的仇人可怜。但事后,我才想明白,你不是凤咏,所以你不明白我的感受。你无非是因为责任感去帮着凤咏活接下来的人生,对于你,也许我不该有那么多要求。有时候站在你的角度上想一想,你也十分可怜,你莫名其妙当了这个凤咏,经历了很多不该经历的,我有时候甚至想过,如果你不是这样,可能你现在日子会过得很自在。也许,终究都是凤咏对不住你。这样的话,我何必要求你,和我一样,去恨容妃呢?” “兰儿,你终究还是不懂我。我同情容妃,并不是因为,我不是凤咏。我也从来没有觉得,因为凤咏,我才过上这样的日子。我心中明白,我有今时今日的生活,都是我自己,轻信他人,咎由自取。我怨不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我同情容妃,完全是因为,我深刻理解她的不容易。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她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她董家的荣耀罢了。如果她不是董家的女儿,如果她没有在选秀的时候选中,她可能会嫁给一个达官显贵,在父母身边,开开心心过完这一生。 但是就是因为她是董家的女儿,她的一生,从来都不归她一个人所支配,她虽然过着锦衣玉食,金玉傍身的日子,可是,她从来都只是在为自己的家庭争夺宠爱罢了。她从来都没有像正常女子那样,从夫君那得到应有的爱,甚至于,连自己子女的未来,都无法左右。她能做的,无非是通过自己的勾心斗角,来让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未来,可以由得了自己做主罢了。虽然很多事情都是错的,但是最后变成那样,我是真的可怜她。但是兰儿,我可怜她,不代表我可以原谅她。 虽然我可怜她,我不恨她,但是我无法原谅她。虽然她名义上是我的姨母,虽然她是凤咏母亲的家姐,但是,我还是无法原谅她。她让凤姓一族,白氏满门,索尔全族,惶惶不可终日,无家可归,妻离子散,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她口口声声为了董家的荣耀,可是她从未想过,凤咏的母亲也是董家人!她利用董良玉所做之事,就无法让人谅解,更别说别的了。只是,看到容光焕发的她变成那样,我不仅觉得是她咎由自取,我确实也觉得她可怜。我只是可怜,她本可以好好做好她的宠妃,吹吹枕边风,让自己的家族更加兴旺,却做了不该做的,让自己和自己的家族蒙羞罢了。” “凤咏,凤咏,你别说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不会怪你的。” “兰儿,你要明白,无论我是不是真的凤咏,无论我身体里是否流淌着凤姓的血液,我都是你最开始认识的那个人,我从未觉得,这些是我不该做的,是凤咏这个人或者是你这个人,连累了我这样。就算,如你所言,我不是凤咏,我不该承担这些,当然没错,可是,现在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呢?兰儿,兰儿,我还是那个人,你明白么?” “我明白。” “兰儿,你知道,这些话,我想跟你说多久了么?其实当日,我就想和你说,但是事情耽误了,现在,总算是说出来了。” “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也从未怪你。因为我知道,无论你嘴上说了什么,你至始至终,都是在帮我们报仇的。不管是姑父也好,京墨大人也罢,他们怎么看你,都不可能改变我的看法的。”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信我的。” “兰儿,此去索尔,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你真的愿意么?” “有什么不愿意的,白家现在,我也不知道剩下谁了,我已经无依无靠了。再说了,我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就算找到什么亲戚,也不能相认不是?还不如为白氏一族做些该做的事情,我还没那么愧疚。说实话,我有时候都觉得,小时候如果不那么相信那所谓的父母,可能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是我间接害了他们,难道不是么?” “白家之事,与你无关,说实在,白家的事情,主要还是人的贪欲太重,才会被人顺水推舟,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回来,白家都是这样,你又何必自责呢?”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当日,我没有出现,你就会知道白芷死了的消息,那样你就不会千方百计要去救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不是么?也许,不该出现的,应该是我才是。” “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其实我们之所以会到今日的地步,不是因为我们自己,我是不是凤咏,你到底出不出现,白芷到底是不是死了,都无法改变今日的结局,你明白吗?我们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还是没什么用的棋子,我们的减少或者增加,根本无法改变大局,你明白吗?” “那我们此去索尔,到底是为什么呢?既然我们没用,那我们还做这些干什么呢?” “我们是不是有用,取决于我们做什么事情了。在魏华清那,我们当然是没用的,但是在我们这,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再说了,难道,别人说我们没用,我们就没用吗?我们就要让他知道,就算是大家都是磨圆了的石子,我们也会是最尖的那个。” “恩!我们一定会是,那个最尖的那个!” “好了,我们不站在这里了,我们还有好多东西要整理呢,站在这里胡思乱想干什么呢?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过多的妄自菲薄,是没用的。” “恩,那我们回去吧。” 但是这么多事情之后,白兰依旧是最在乎这个事情。 其实自己不知道,到底是白兰太过在乎,还是自己太不在乎。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乎自己不是凤咏这个身份,还是在乎身边人对自己的误解。 是凤咏先自尽,自己才会到他身上,可是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这样匪夷所思的结果,谁又会相信呢? 再加上那样的京墨,真的,会相信自己的话吗? 如果没有凤咏这个身份,京墨是否还会帮助自己。 很多事情,自己真的说不清楚。 甚至于可以说,自己不敢去想。 第四百六十八章 勇气和实力 自己没有勇气去问京墨,如果自己不是凤咏会怎么样。 甚至于,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凤咏。 大家都认为,自己对于凤王爷毫无反应是因为父子不和。 可是自己知道,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因为,自己不是凤咏,自己根本就无法感同身受。 自己不知道,真正的凤咏与凤王爷的关系如何。 也无法知晓,真正的凤咏,到底在面对凤王府大祸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就像自己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自己不知道,这朝代是否真实存在,自己是否将会在历史上有所记载。 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 自己已经不奢求能够回到之前的世界,只想让身边的人不再受伤。 自己甚至于都想过,如果自己放弃去争,放弃报仇,是不是就能够被放过? 说真的,那么多人死了,自己真的应该报仇吗? 报仇了,真的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自己不敢想。 就像自己无法想象,是否,自己可以堂而皇之接受凤咏这个身份。 自己不是凤咏,自己永远也不会是凤咏。 如果这样,是不是,代表,自己可以不按照凤咏去做呢? 来这这么久了,很多人叫自己凤咏,叫着叫着,自己就习惯了。 自己也没想过,自己到底该做个什么。 自己曾经以为,自己代替凤咏活下去,是自己的宿命。 可是现在想来,真是如此吗? 自己真的能够这么做吗? 心无芥蒂,并不容易。 就像自己分不清,到底是白兰在乎不是白芷这个身份,还是自己在乎不是凤咏这个身份。 白兰不是白芷,但是依然是白家人,她对于白家,对于凤王府,甚至对于清荫阁,对于一字并肩王府,都与白芷没有差别。 她是感同身受的。 可是自己呢? 自己真的可以当凤咏吗? 就算自己可以当凤咏,难道身边的人,真的可以拿自己当凤咏吗? 自己没有信心,甚至不敢去想。 京墨张口闭口都是凤姓族人,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自己,唉。 “救人?我可从未说过我救人。我从来都是做我想做的,我从未说过我要救人。再说了,她也不是人,我没必要救她。” “这应该是噬心蛊,无药可解,蛊毒发作,有如万虫噬心,痛不欲生。不过,噬心蛊压制住了体内原来的心蛊,现在心蛊已经不会发作了,金针都可以撤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确实救了她,她现在没事了,你还说我害人么?” “这种人,我能够救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再说了,除了我,清荫阁有谁能解心蛊呢?如果让她发作在路上,一尸两命,我看不出一个月,清荫阁就被荡平了。这样的话,让她每日受苦,我大仇已报,她还不会死,噬心蛊每日午夜才会发作,也不耽误她白天的生活,我算是很贴心了。” “你……我让你把人带来,真是最大的错误……” “错误?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我至于困在这回不去吗?我娘至于客死异乡吗?她才是错误!最大的错误!你居然说我?” “噬心蛊月圆之夜才发作,而且噬心蛊也无法压制心蛊,你到底下的是什么?” “呵,你果然厉害。我下的是噬心蛊,只是经我娘特殊炼制的噬心蛊,蛊毒第一次发作,万虫噬心,口不能言,身不能移,而且任何人查不出什么。等到第一次发作之后,她便会容貌苍老,嗓子完全烧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要让她体验一下,当初被冤死的索尔族人,有苦难言的滋味!我要日日让她蛊毒发作,没人管,又死不掉,独自一个人在那,忏悔自己的罪恶……” “千千万万的索尔族人啊!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你们看到了吗!当初害你们的贱人!现在这副德性,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娘!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血炼制的蛊,终于种在了这个贱人的身上!我们也算让她血债血偿了!” “还有别的东西吧?我怎么看着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这件事,找她报仇有什么?当然得找皇帝!那心蛊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皇帝下的!那个心蛊是当年我娘亲自炼制的贡品!带有特殊的记号!所以我在噬心蛊上加上了一点别的,让它反噬心蛊的主人,让他们俩,感同身受,共受折磨。” “你疯了?如果不是皇帝下的呢?” “你不用想了,蛊虫和下蛊的方法只有皇帝有,别人得到也用不掉的……只是最后谁能当下一任,我就不敢说了。” “你……” “呵,都知道了这个情况,你还没醒悟吗?魏华清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魏华清的孔明,你只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在为人家谋划的棋子罢了!不要自以为是了!你想想如果不是魏华清,你的家人你的未婚妻,会到今天的样子吗?白家为什么会这样?凤王府为什么满门抄斩?你到现在还这样单纯吗?我真是好奇,瑞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孩子!” “我……” “我若是你,现在想的就是如何让魏华清血债血偿,而不是在这为他的安危担心。换言之,如果下蛊的真是魏华清,那么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我也算是为瑞珏报仇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呢?还是你觉得,你跟着这样的人,比你父亲还要重要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解释了,你怎么想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做了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开心,至于以后,我并不在意。留在清荫阁也好,回到索尔也罢,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不想要别人参与。你不告诉陵游,也是因为你想报仇吧?嗯?当年如果不是董家,如果不是董良玉的亲笔书函,白苏也不会回去,导致现在这样吧?我相信,你这么多年不仅想帮白苏死而复生,还想着帮白苏报仇吧?所以你才不告诉陵游,任由蛊虫越钻越深,直到种好。” “头次发作,最为凶险,把压制筋脉发金针全部顶了出去,现在你们若是在屋内,都容易被她撕碎。” “虽然这间房特制的,冲撞不开,可是还是以防万一。你们就走吧,不用在这等着了。” 这是一次,提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看清楚了魏华清的本性。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帮他,可是我可以跟你说,他是现在剩下的皇子中,最有本事的,可能以后,他真的会继承皇位。那时候,你想过你们俩怎么办吗?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如这个丫头一般生气,但是也请你好好想想,这样的人,当了皇帝,真的能放过你吗?” “我也认为。四皇子在这么多皇子中,最为内敛,心思最深,就凭他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外界说的逍遥王爷,根本就是假面具罢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干预皇上这么多决定,这个人,必然不简单。如果他真的上位,不仅会赶尽杀绝,可能连不关联的人都会被报复。” “丫头说得对。你和魏华清倒是很相似,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你居然是他的人。我以为,你一直只在乎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凤王府不是什么大王府,太过锋芒毕露不是件好事。” “那你决定怎么办呢?你不会还期望他放你一马吧?如果你真的单纯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感叹,凤王府居然生出了你这样的人。你如果想着逃跑,那你就别想了。虽然那个贱人现在那个样子,但是难保清荫阁内没有奸细。凤姓人少,只要稍加打听,就会知道你的存在。再说了,清荫阁的易容也不是清荫阁独有,这些面具,只要在内行人眼中,很容易看出破绽。我就算帮你们弄了赫连族的身份,你们也要想别的出路才对。现在魏华清查不到你们,是因为他没法动用全部的皇家关系,如果他日他真的当了皇帝,你们就是藏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你应该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会放过你呢?还有,瑞珏的所谓造反证据,也不过是皇帝为了面子不愿意公开,如果魏华清公开了,我怕是你们都活不了。造反是什么罪名,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 “株连九族。凤姓之人本来就少,九族的话,基本全部杀光了。” “是啊,你如果不在意,我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我想告诉你,凤姓之人,如果这么杀光,还会连累索尔族灭族,你觉得,我会不会放过你呢?” “为什么?为什么株连九族,会和索尔族有关系?” “因为瑞珏,和我,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我的母亲,索尔岚宸,曾经和瑞珏的父亲,在一起过。只是那时候,母亲族内出了点事情,就回去了。后来,瑞珏出生,母亲以为痴心错付,就没有回来,直到得到消息,知道父亲身体很差,不久于人世,才带着我回来。可是刚刚回来没多久,皇帝就开始对索尔部落进攻了,母亲想要带着我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好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好在清荫阁前任阁主是母亲的旧识,所以才有了栖身之所。” “这……”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接受,但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想好做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但是如果你还是帮着不该帮的,我也不介意为瑞珏清理门户。” “凤王府没人了,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换言之,你怎么让凤咏相信你呢?当然,四皇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自己人呢?” “怎么证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索尔族大祭司都是世袭的,要不是因为我的血统不纯,怎么会后继无人呢?如果我真的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我母亲再怎么想走,也无法带走我。索尔族的大祭司,无论生死,都是属于索尔族的。母亲当年,也是找了新的接班人,然后偷偷跑出来的。” “这只能证明,你不是纯正的索尔族人,怎么证明你的身份呢?凤姓家谱没有你母亲的只言片语,包括凤王爷也没有提过一丝,你要怎么让我相信呢?” “呵,那我便证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对凤王府这么了解,你该知道,瑞珏的父亲,当年有个纪念的虎符,没有实权,但是为了纪念他的战功,特地打给他的。虎符的一半,在瑞珏那,还有一半,在我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瑞珏以后打战误伤自己的兄弟。”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 这又是一次。 甚至后来,自己去安抚京墨,用的都是凤王府的名义。 若是京墨知道,自己并不是凤咏,可会帮忙? 不会的。 就连穆可雅,也是因为,自己是凤咏才帮忙的。 自己没得选择,因为自己根本不是凤咏。 自己若是用顾冷岚的身份,怎么会有人帮忙呢? 真心换真心,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冒牌货,凭什么要求人家真心呢? 说不定,人家还觉得,自己是别有用心呢。 自己到时候,才是百口莫辩。 自己从未想过别的,也没想过,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办。 系统没有要求自己不能说出这个事情。 但是说出口的后果,确实是需要自己承担。 自己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自己不敢去说。 自己害怕说了之后的后果,自己甚至害怕,大家因为这个,离开。 可是自己也无法正视自己从一开始,就在欺骗大家的事实。 自己没办法,无从选择,自己很想,做出一些事情,让人知道,就算不用凤咏这个身份,自己依旧是个真心人。 可是,谁又会相信呢?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谁又会相信呢? 第四百六十九 怯场 仔细想了想最近和京墨的对话,总觉得,还是要说出来比较好。 可是让自己真的去说,自己又有点怯场。 “王爷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还没醒。怎么了?魏华清叫你进宫干什么?” “没什么事情,就是让我进宫聊聊,你在宫中也有人,应该是知道的。” “就算我在宫中有人,也不可能马上就知道,随便问问你罢了。” “璟晼伯伯,我有件事问你。” “说罢,今日为什么这么客气。” “璟晼伯伯,你为什么让人在一字并肩王府乱挖?你在找什么?” “你查我?你派人查我?” “没有人查你,我只是无意间知道了事情,问你一下罢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到处挖,还不让人知道?” “我为什么到处挖,你猜不到嘛?瑞珏为什么而死?一字并肩王的位份并不比瑞珏低,两个又是同时建的府邸,你不觉得有什么吗?” “如果这么说,那你查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让府内的人帮你挖。” “帮我挖?你能知道府里哪个人是别人的人吗?你们自己都弄不清楚,还来帮我挖?笑话,你相信错人,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不代表我不相信。一字并肩王府我当然知道,没有那么安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人,但是你也不要这样吧? 你不认为,你不相信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你么?你对一字并肩王府的人有怀疑,难道一字并肩王府的人对你不会有怀疑吗?璟晼伯伯,你能不能下次说清楚再做事?”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都结束了,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等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天天等着这些那些,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报仇了! 要不是为了你说的,为了保护大家,我根本不需要让人去挖这些东西,也不用被你这样在这质问!你以为,我是吃饱撑着吗?我没事情要做吗?我随随便便就报仇了现在!你懂不懂!” “你可算说出口了吗?你当然能耐啊,你做了多少事啊,你多厉害啊,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急急忙忙办夏耘啊。现在一字并肩王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你真是又给病又给药啊,谁有你能耐?你的人生除了报仇还有什么?你就是想报仇,你想过别的吗?你以为索尔的事情,报仇就可以了吗?你自己脑袋不想想,如果魏华清的人只是想要魏华清登基,直接杀了老七和太子不是更快? 凤王府、白家、索尔,到底是因为什么?杀魏华清多容易的事情,之后呢?你想过这些事情吗?我刚刚与兰儿在宫中发现,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却只是知道报仇? 索尔的问题,真的是杀了魏华清就能解决的吗?索尔与这边出问题的,魏华清尚未出生吧?你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吗?凤王府出现凶兽,是魏华清和容妃做的没错。 可是魏华清和容妃,还有背后的素和族分明知道父亲与你的关系,作为一个臣子,只要是通敌,那就是满门抄斩,需要费尽心思弄什么凶兽,这么多年还挖出来吗? 皇上也会相信,这种东西是凤王爷做的?而且,一字并肩王也没帮魏华清,与其去杀小王爷,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凶兽一起挖了?这样一字并肩王府也没落了,何须这么麻烦? 你现在来挖这个东西,若是不被人发现就算了,若是被人发现呢?你说什么?难道说我们做梦梦的?王爷还躺在这里,别说赏赐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处罚呢! 而且,我一直在想,太后都是索尔族的,为什么和简宁要那么着急怀孕,难道一个太后,根本不足以让素和族放心?不可能吧?这里面,你不觉得有什么吗?” “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这魏华清我们还不能动了?我们还就看着他为非作歹了?索尔这么多年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我母亲白死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这事情,魏华清不是完全的仇人,那我们是不是要查清楚,再进行行动呢?再说了,你可从来没跟我说,你这报仇,要怎么做法吧? 你宫里那么多眼线,你如果随随便便把魏华清宰了,我什么事情,岂不是都白做了?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这些事情,到底能带来什么?你到底只是想要报仇,杀了魏华清。 还是你想要帮索尔,争取到曾经的地位呢?现在的索尔,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真的还有印象吗?你做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实质去做呢?这些事情,该怎么去做呢? 是不是不和解,索尔就这样了呢?还是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索尔和朝云国交好,或者说和别的国家交好,到底是不是能改变,索尔的现况呢?我们是不是非要何解这边不可呢? 报仇是一方面,发展是另一个方面。我还是那句话,报仇,我们需要找对目标。杀掉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杀完之后呢?如果不是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杀呢? 可是我们这么做,那这个无辜被杀的人,怎么办呢?我们也毁了人家的生活,不是吗?就算,你说夏耘作恶多端,秦焱也是,可是这些人,就应该由我们去做吗? 就算,夏耘作恶多端,是贪官,鱼肉百姓,可是他死,应该是被处罚而死,不应该是被我们逼着造反所以处死吧?夏耘和秦焱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终究是做错了。 如果夏耘死于贪污,或者死于党争,夏清慕不会有什么,因为这些事情,她根本就知道。可是,终究是我们逼着他,他才这样的,你不觉得愧疚吗?我还是那句话,夏耘是夏耘,夏清慕是夏清慕,夏清和是夏清和。 我们是不是可以混为一谈呢?刚刚我在宫中,离间了太后和秦婉仪的关系。我怕秦婉仪缓过来会对付我们,我怕太后也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可是别的呢?我们想过别的吗? 秦婉仪该死,可是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秦婉仪不过是帮凶。如果,我是说如果,魏华清也是帮凶,我们却以为魏华清是主谋,杀了魏华清,那之后呢? 说不定,魏华清背后的人,就是希望我们这么做,这样,那个人反而藏更深了,那我们算不算助纣为虐呢?我只是在想,我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要查清楚呢?” “查?查的还不够清楚吗?非要魏华清把一个个细节说给你听?还是需要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吩咐人去杀人?还是说,我们需要再死一个谁,来给你证明,这个事情真的是魏华清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些事情,我们要查清楚。还有,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当年被抓走的,居然是白兰,白兰可是魏华清的未婚妻。 如果这么说,这些事情是为了排除异己,当初的魏华清才多大?太子才确立多久?谁能说好,后来的凤王府不会帮魏华清?就算确定,那害白家,有什么意思呢? 你别忘了,白兰的出身,配当时的魏华清,绰绰有余。魏华清背后的素和族没理由不知道,如果没了白兰,他们日后,也找不到这么有名望的人家了,还这么做? 那好吧,白兰的事情就算了,白家的事情也算了。那正初呢?白夫人嫁给繁缕大人之后,与白家甚少联系,抓走正初,又是什么意思呢?素和族不善于医术方面的,抓走正初,那就是与清荫阁为敌,有必要吗? 凤鸣比我有能力,风头正劲,年轻有为,成熟多了,何必盯着我不放?还有,埋凶兽这个事情,是不是太漫长了?这么多年发现了,然后呢?也不过就是一个处死。 可是想要处死,这个法子很多,何必找这种麻烦的法子呢?刚刚差到孟同甫就死了,孟同甫到底是在为谁挡灾呢?这些事情,你就没想过吗?” “我想这些做什么?容妃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华清不是,那原来的皇上更不是,我一个个报仇便是。索尔的发展,两边的误会,难道不该在报仇之后再想吗? 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大祭司的仇都报不了,传出去,还有谁会拿我们索尔当回事呢?你想过吗?做什么事情,不是都需要原因的。我也不需要去考虑,等到报了仇,我自然会回去索尔处理我该处理的事情。” “你回去?你杀了皇帝,杀了妃子,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而且,那时候这边天下大乱,你觉得,索尔作为入侵的必经之路,真的可以安居乐业吗? 索尔这些年确实受委屈了,很多事情,确实不公平,可是其他呢?你想过吗?如果起了战争,索尔要怎么办呢?难道,这些事情,你都不想吗?我不想去讨论,索尔对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想问,你回去之后,是否能如你所想,但是,你给索尔带来战乱,真的是岚宸姑姑希望的吗?你只想自己报仇的事情,就不想百姓了吗?你真的很不像岚宸姑姑。 岚宸姑姑为了族人可以在这边龟缩这么多年,而你,稍微有点机会,就想着报仇报仇,杀人杀人,不分青红皂白。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完,日后会不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我觉得你与我不是同辈,这些事情,问你会比较清楚,才特地过来问你。可是你只觉得,我是不相信你,我是你的拖累,因为我,拖慢了你们报仇的进度。 那你怎么不把我也杀了,这样你就可以直接报仇了。你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你还着急。而我的仇人只有魏华清一个,我都不着急。人的一生不止一个报仇。 我相信,不管是凤王爷,老王爷,岚宸姑姑,都不希望,你的人生只有报仇,也不希望,因为你一时没有思虑周全,让索尔蒙受灭顶之灾。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到处都有眼线,你什么都能做。 可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谨慎。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何必牵连无辜的人?我现在都怀疑,魏华清根本不是素和族,所以,素和族才这么着急,想让和简宁怀孕,因为他们害怕魏华清知道,最后连这个救命符都失去。”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你想过吗?我真的只会找魏华清报仇么?找魏华清,是因为瑞珏的仇,找素和族报仇,是因为索尔的仇,我分得清楚。” “璟晼伯伯,报仇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你分得清,可是,你现在很多做法,我真的无法接受。我们现在虽然是在报仇,但是是不是要想到,那些被我们牵连的人呢? 我觉得因为报仇,我们已经牵连很多人了。我是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而不是分开来各做各的。我已经没办法在接受那些触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现在,我们在宫中人多,消息来的容易。可是,宫中魏华清的人也一样多。说实话,我们的人是主子,身份总是能带来一些桎梏。而魏华清的人都是奴才,行走自如。 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而且,那些人是顶着老臣之女的名号入宫的,若是被发现,势必会牵连那些老臣,我觉得,这也是对不起那些人的地方。那些人也是相信我们,才放心让我们找人替代的。 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地方,不是吗?” “那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让女儿入宫么?我们不过是好心帮忙罢了。再说了,你以为,魏华清不知道,那些不是老臣之女?我怎么不信呢? 我就是烦你这没事干乱想,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考虑,这些事情,当初他们愿意,点头,就已经上了我们的船,若是出什么事情,也该是他们自己负责,难道还要怪我们嘛? 第四百七十章 身份 他们的女儿入宫,不一定会比现在好,大家都知道,才这样的,你以为,他们背地没有盘算过?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那些老臣为什么辞官归隐,为什么不敢反抗? 你就不觉得,这些事情,也是他们问心有愧吗?当初朝堂之上,有几个好人呢?要是有,当初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就不说那夏耘了,当初,现在,朝堂上,根本每一个好鸟。 我们做这么多,也无非是顺手。若是他们就此被连累,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知道你说的,魏华清不一定是主谋,害怕我们被背后的主谋利用。 但是我们若是不对付魏华清,又怎么引出背后的主谋呢?我不相信,魏华清或者素和族,会下这么大的棋,但是我们若不按照这个走,背后的人,恐怕永远都不可能露出马脚。 魏华清还是会在前面作威作福,我们还是过得如履薄冰。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怕告诉你,你们就会想这想那。现在这些事情我做了,你们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随便推在我身上就是。 反而索尔与这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关系了,难道他还会派兵攻打么?索尔可不是一个派兵就能攻下来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当这钉子刺在那里了。” “璟晼伯伯,为了看清魏华清,我们没了凤王府所有人,死了白芷,死了小齐,死了小王爷,毁了正初和白兰的人生,赔上了白夫人和繁缕大人的命,搭上了一字并肩王府。 我们现在,还要搭上什么呢?我们还剩下什么呢?我怕跟着这线走下去,我们会一无所有。我怕有朝一日,我会发现,我们所做都是错误。我最近都在想,若是我当初什么都不做,是不是这些都不会发生。 反正那时候,白芷早就死在狱中。白兰被控制,若是我不上钩,也会直接被放掉。这些本就是环环相扣,是不是从我这里断开,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在凤王府做一个默默无闻,只会吟诗作赋的庶子,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反正凤鸣比我优秀,凤王爷也学会左右逢源,我又何必冲出来改变一切? 我真的不想,我不想这些人,全部一个个出事。我现在,真的没几个可信任的人了。按照手底下的人来算,我们确实有很多,可是,这不一样的,这些人,很多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没了也就没了。可是认识的也没了这么多,我真的不敢去想,若是算上那些不知道的,因为这个事情,到底是搭进去多少人命。魏华清确实不是好皇帝,但是我觉得,我也不是一个好主子。 很多事情,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好。大家都不痛苦,大家都开心,这才是该做的。我刚刚入宫,看到芙蓉在魏华清身边,带着面具,巧笑倩兮,但是那个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开心。 芙蓉如此,更何况现在作为女官的陆英?日日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不能报仇,不能表达,还要满脸堆笑,甚至摇尾乞怜。我真的觉得,我是做错了,大错特错。” “不存在这些困扰。就算没有你,这个计划也会进行。对付瑞珏,是因为凤王府不为之所用,对付小王爷,也是因为一字并肩王不为之动容。 就算没有你,他们也有别的方式来报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以为,这条路,没有你,他们便走不下去?你以为没有你,他们就无计可施?不存在的,只是你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就算没有你,也有别人,也会祸害到这些人。这都是注定的,很多东西,根本不是因为你,才发生,而是因为,这些势力,他们无法掌控。其实我知道,索尔对于他们,也是如此。 索尔对于任何国家或者部落,都是如此。我还可以说,到时候,连带清荫阁都是如此。未知的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必然会被一个个消灭。所以,我们才要做这些事情。 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你说那些人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我知道,虽然我手上掌握着他们的家人,但是我何曾拿他们当过手下呢? 那些都是索尔的臣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大家都会害怕,大家都知道,索尔之力,毕竟微薄。人微言轻的道理,谁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为了让大家破釜沉舟罢了。” 就算是南星,也对京墨有所怀疑,可能真是,有些事情,应该说清楚比较好。 京墨这种来历不明的,本来就引人怀疑,尤其是在现在。 可是来历不明的自己呢? 是否会有人相信,这样来历不明的自己呢? 京墨因为和凤王爷的关系,可以自证清白,可以说那些事情,可是自己呢? “就算如此,小的斗胆问一句吧,您是公子的大伯,公子自然相信您。可是,您凭什么,让我们也跟着相信呢?您总不能说,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仇人吧? 这天底下,和我们有共同仇人的,何止您一个?这些人中,有别的目的的,也不是少数。若是只因为这个,那我们也无法放心,不是吗?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得理不饶人。 也不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已经安然无恙,我们只是想知道原因。就像你们刚刚说的,你们人数上很多,就算因为身份的桎梏,无法自由行走,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这样情况之下,您还愿意帮忙,而不是独自行动,说实在,小的根本不相信。若是报仇,您神通广大,有清荫阁在背后支持,小的不相信,杀掉魏华清,灭了素和族,您会做不到。 您不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呢?您说您派人在府内挖来挖去,是怕之前凤王府的事情重演。但是小的们都能看到的事情,您能保证,别人看不到吗?一字并肩王府若是有眼线,只怕现在,早就到了魏华清的耳朵里了。 您这么做,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呢?您对大周的仇恨,远远超过别人。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你真的,是真心实意想要救治吗?还是只因为,这是公子求您的缘故呢?” “你说的话,我不怪你,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忠君爱国的何止一字并肩王?瑞珏若不是忠君爱国,只怕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救治,完全是看缘分,而不是因为谁求我。 就像夏清慕,虽然她有那样的爹,但是我依旧是救了。为什么?因为我欣赏这样的女子,我欣赏这种男子都没有的气节。就算她是夏耘的女儿,就算她暴露对我们有利。 可是甘心牺牲自己,以及自己日后的幸福,成全家里和身边人的女子,我佩服。我觉得,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我可以去帮忙。再说了,我们要对付夏耘,对付魏华清,不一定非要倚靠一个这样的女子。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虽然,我还是对不起夏清慕,是我害她没有了父亲。可是,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救她因为我佩服她,我陷害她父亲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若是有什么,我会一力承当。我从不逃避我该承担的东西。瑞珏是我兄弟,凤咏是我侄子,有些事情,我应该做。我救治一字并肩王,一是因为,他因为我陷害夏耘而受伤。 二是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瑞珏的影子。当初,我曾经提出,让瑞珏离开朝堂,远离是非之地。可是他拒绝了,他不愿意背叛大周。一字并肩王也是如此,哪怕是死了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背叛。 我觉得,这种人,都是我佩服的,我应该救。再加上,其实我与正初,并不是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主要,还是一字并肩王的底子不错,不然,我们也没办法。 清荫阁医术再好,也无法医治一个死人。我们不过是比那些寻常大夫多一些救治疑难杂症的经验罢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 至于你们能看到,我派人在挖地,那是故意的,我的人在外面守着,就是为了看到,谁看到这些会出去通风报信,这样,就可以抓到府内的奸细了,我们总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是? 若你们觉得,这些都是诡辩,都是我的借口,那好吧,我无话可说。你既然叫凤咏公子,想必你跟他的日子也不短了。凤咏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怀疑别人。 没想到身边的人也是如此,不过,这次你们真是怀疑错了。我是有很多眼线,我也可以直接毒死魏华清,灭了素和族。可是很多事情,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魏华清和素和族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也不必要算计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想跟着这些线索,去找真正的幕后黑手罢了。魏华清要杀,素和族要灭,但是,幕后黑手也要除掉。” “多有得罪,京墨大人。小的南星,是当初小王爷匀给公子的人手之一。从小生活在一字并肩王府,老王爷待我们极好,就像父亲一样,所以多问了几句,在这给你赔罪了。” “无碍,你能问出来,就说明你是真的关心。你能够在一字并肩王府和惠文王府自由出入,甚至去了天青山,就说明,凤咏信任你。当初你们或许有点误解,但是凤咏还是如此信任,可见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所作所为,我从不怪你。更何况,你也从没坏了我的事情。一字并肩王的身子,可能好了之后也大不如前,这也是我们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若不是一字并肩王身子好,现在,恐怕已经见阎王了。 正常人,根本受不了这样。很多东西,不是拿到手上,就能够救治的。别说我了,清荫阁也不是万能的。正初的父亲乃清荫阁医术第一人,也无法让正初的母亲起死回生。 所以,你们不相信,或者有所怀疑,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也不想利用一字并肩王。不是自夸,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也拦不住。 我若是有什么坏心思,现在一字并肩王已经是我的天下了。我的人有多广,你们无法想象。但是哪怕这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能够把白兰和正初带走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而且,这些年,有些手下,我一直没用过,我甚至,已经不清楚他们是否愿意做事了。隐藏多年,很多人都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我无法去强迫他们。 我在查你们身边的人的同时,也在查自己身边的人,我也很麻烦。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我何尝不是忠于我的民族?我是最不愿意给索尔带来纷争的,所以,你们可以放心,我会比你们,都要小心。” “这点倒是真的,京墨大人比任何人都看中索尔。索尔对他而言,不止是一个家乡,更是生存下去的意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简单的,是是非非。 我们互相怀疑,也应该到头了。说实在,我曾经怀疑过你们所有人,包括白兰。我知道我身边有细作的时候,我看任何人,都像。可是,当我仔细想过,我就知道,很多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与南星和老王爷起了嫌隙,也是因为,距离太远,发生太多事情了。现在大家都在一起,有事一起分担,哪有生嫌隙的可能呢?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团结一心,做好要做的事情。 报仇是必然,就像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我不信他没有想过报仇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爱国的王爷,他不想因为报仇,让百姓流离失所,让国家覆灭。 他爱国爱民,不可能这样。所以,很多事情,我觉得,一字并肩王做法有些太过于柔和了。但是京墨大人做事,也太过尖锐了,很多时候,让我措手不及。 第四百七十一章 分析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好好磨合,不是一个相信和不相信能概括的。我们身边有眼线,很正常,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会有所防范。就算一字并肩王府有,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府中还到处都是眼线呢,我们该做的,不也一样做么?只是,我们之间的怀疑,是真的可以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怀疑怀疑,就生分了,怀疑怀疑,就离心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们现在,就像是夫妻,如果枕边人都不能相信,我们又能相信谁呢?我们若是怀疑,那只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他们,正瞪着眼睛,看我们内讧呢。” “公子所言甚是。我们就这么几个贴心的人,自然是要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的。虽然我们没有亲近到夫妻的地步,但是,我们现在,确实和夫妻一样,利益共享。 甚至于,夫妻出事可以撇清关系,我们不能。所以,我们更加要信任对方。但是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小心。我们要相互了解,不要被人框了。 我们之间传递消息,也要更加小心,不要中间出什么差错。所以我建议,我们规定几个信任的人,作为联系人,其他人出现,都不要相信。什么信物,什么字条,都是容易被利用的。 反正我们都离得近,消息也互通,不存在无法传递的情况。若是出什么事情,我们很快也就知道了,不是吗?环节越多,越容易出事。” 想到这些,凤咏突然有些灵机一动,想了一下,自己说出口的后果。 凤咏看着埋头喝粥的白兰,淡淡说道:“兰儿,我若是与京墨说了我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京墨大人不会相信的。”白兰无奈摇摇头。 凤咏摇摇头:“我当然知道,京墨不会相信,可是,很多事情,我总觉得,要说清楚比较好。” “我问你,凤咏是不是死了?”白兰无奈问道。 凤咏点点头:“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来的?” “你现在用的是不是凤咏的身体?”白兰更无奈了。 凤咏点点头:“是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尽凤咏该尽的义务?”白兰继续问道。 凤咏点点头。 “你觉得你说了之后,京墨还会给你尽义务的机会吗?他可能会宰了你……”白兰无奈说道:“所以,为了让你可以尽义务,你不能说,明白了吗?” 凤咏摇摇头:“兰儿,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我既然不是凤咏,就不能欺骗人家。他是因为我是凤咏,才选择帮我,可是现在我不是,难道不该说清楚吗?” “你现在用的是凤咏的身份,凤咏的身体,凤咏一家的荣耀,然后你说你不是凤咏?你确定,他不会把你当成魏华清那边的奸细?再说了,你不是凤咏,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澄清就可以的吗? 真正的凤咏哪里去了?凤王府为何如此,你是不是要解释清楚?凤王府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你当初很多事情,也是针对凤王府去的。现在既然看清了,干脆将错就错,反正凤咏也回不来了,你又何必执着。”白兰无奈摇摇头。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兰儿,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虽然不是白芷,但是你是白兰,是白家人。我不是,我不想最后,遇到什么困难,因为我是凤咏,他们才选择救我。 不瞒你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现在过来,尽义务,做该做的,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凤咏虽然曾经是畏畏缩缩的那种人,但是心里不是这样的。 就算曾经的凤咏再怎么懦弱,他都想过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认为,他们心中的凤咏,是我这种人。说实话,凤咏虽然懦弱,但是最少还有情有义。 而我,不是那种人,我对于很多东西,太过于理性,甚至于冷漠,所以,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曾经,我不觉得顶着凤咏的名号有什么。当我知道易安的事情之后,我觉得,确实应该说清楚。 顾冷岚与易安交往多年,却从没有什么感情。所有事情好像是顺水推舟一样的,就理所应当成婚。是易安忍痛割爱,放过了我,让她承担了一切。我从来只想,父亲希望我成家立业,所以我便找个女子成家立业。 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子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表面上的家庭,而是其他的东西。我从未想过,原来与我在一起,带来的,根本没有快乐。我这种人,虽然有事业,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因为我的工作,几个礼拜不曾给易安打过一个电话。我可以因为工作的不顺利,朝着易安发很大的火。甚至于,易安所做的所有,我都认为是理所应当,那是女友应该做的,我从未想要为她做过什么。 可是凤咏不是这样,白家出事,凤咏四处奔走,用仅有的人脉和财力,尽力去帮助白家,解救白芷。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白芷已死,白家解救无望,才选择自尽的。 就算凤咏死了,凤咏依旧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我,顾冷岚,一直都是一个,只顾自己,无情无义,心中只有工作的人。我不想,再接下去的日子里,你们知道的凤咏,是我这种人。 我不能污了凤咏的名声,尤其是,在我听到,外界对于凤咏做法的诧异的时候,我觉得,我更加不能这样下去了。兰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情,很难解释。 但是,若不说清楚,我觉得,我愧对凤咏。” “你与易安的事情,我不管,顾冷岚是顾冷岚,凤咏是凤咏。不管从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子的,我所认识的,京墨大人所认识的,南星等人所认识的,都是你,而不是凤咏。 很多事情,不是说,你现在是凤咏,你就应该怎么做。虽然凤王府的事情,你有责任,可是这么久,你也在为凤王府的事情奔走,你也在为白家的事情努力。 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不了解吗?其实大家无非是会看会说不会做罢了。如果那些人真的有那样的风骨,也不用在魏华清上位之后,一个个辞官回乡了。 他们是不想同流合污吗?他们根本就是想着,当初没有拿着四皇子当回事,现在人家咸鱼翻身了,说不定会报复,才这么做的。他们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去宫中吗? 他们是觉得,自己曾经那样瞧不起魏华清,自己的女儿若是入宫,肯定会受苦,会受折磨,才答应你们偷换的事情的。对于魏华清做过什么,是不是适合这个位置,他们从未想过。 曾经的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情愿受辱,情愿遇冷,也不想造反,也不想报仇,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一字并肩王知道,这个位置,魏华清是合适的,而且,拉下了魏华清,这个位置后继无人,会天下大乱的。 而这些人呢?从未想过这些,他们只想,自己的事情,也从未想别的。你若是在乎这些,那你便错了。从来没有人想过,你到底是谁。名字,从来只是代号罢了。 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人格秉性,才是你的记号。你说顾冷岚人如其名,冷如山风。可是,易安为什么选择忍痛割爱也要放开你?是因为,她不忍心你受折磨。 其实,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哪怕不爱自己,这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这些事情,根本无法忍受,易安不可能和你交往多年。很多事情,易安都放下了,你又何必执着。 这世间,早就没有顾冷岚和易安了,只有凤咏和陈熹微。现在,他们一个是主子,一个是臣子,你何必想这么多呢?”白兰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可是,我若不说,岂不是对不起京墨?” “京墨大人认识的,是你,不是凤咏。虽然京墨大人口口声声都是凤王府,都是索尔,可是,他是认可你的。而且,京墨大人也在做着改变。很多事情,既然已经错了,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难道你说了,凤咏就会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与京墨大人,若是生了嫌隙,岂不是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你若是要说,等到什么事情都做完了,我们再去说,那时候,我们任由京墨大人处置,不行吗? 你现在去说这个事情,完全是徒劳无功,没有人会感谢你,也没有人会夸奖你,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个傻子。甚至还会怀疑你的来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现在已经是凤咏了,你就活好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做那些事情。想那些无谓的事情。我也曾经埋怨,你为什么帮着容妃说话。你为什么不帮白家报仇,你为什么优柔寡断,畏畏缩缩。 但是后来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报仇就报仇。白家的仇恨是仇恨,难道我们可以不顾天下百姓,黎民苍生?杀掉魏华清容易,后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吗? 一字并肩王的痛苦,并不比我们少,可是,他却可以看清楚,为什么我们不行?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们不行,而是我们不敢去说明白。我们现在都已经那么多事情了,何必去在乎这些无谓的事情呢? 难道,你不是凤咏,就可以让大家看着你去死?我们早就是一个整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魏华清会因为你不是凤咏,就放过剩下的人么? 根本不可能,说不定,从你一开始接触,魏华清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凤咏了。很多事情,谁又说得清呢?在乎这些事情,便是无意义了。”白兰淡淡说道。 凤咏点点头:“一字并肩王受苦,不比我们少。都城虽然繁华,却不得自由。多年好友镇守边疆,自己在都城,风吹草动都容易牵连好友。虽然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 一字并肩王也是痛苦万分了。这次事情,我虽然觉得京墨他们做得鲁莽了,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是早晚要做的。夏耘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留着他,以后也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魏华清虽然心机深沉,却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夏耘这种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若是反过来对付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夏清慕,我们对不起,也只能对不起了。 怪只怪,她生在夏府,我们也毫无选择。我们帮着她换了容颜,做了身份,嫁给了心爱的人,其他的事情,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方亦歇帮忙,是有情有义,会受罚。 不帮忙,无情无义,还是会受罚。这件事情,注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夏耘桃李满门,这些弟子,哪有那么容易躲过这场风波呢?夏清和入宫,看似宠冠六宫,其实,实际上的痛苦,谁又知道呢? 夏清和以为自己假装单纯,恃宠而骄,魏华清就会放松警惕。难道,魏华清傻么?其实,魏华清什么都知道。可是,魏华清从来不说,睡在这种人身边,别说是夏清和了,就算是夏耘本人亲自教导,也不一定会完胜。 只是这件事情,让一字并肩王重伤,终究是我觉得对不起的地方。而且,我总觉得,一字并肩王伤得蹊跷,问题很多,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这让我觉得有些危机感。” “这件事情,我也在怀疑。一字并肩王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毫无防范。再加上这个毒,连京墨他们解起来都这么费劲,夏耘是怎么拿到的?难道夏耘早就想好了,这个毒要对付谁? 如果是早有准备,我觉得,这个毒根本不是为一字并肩王准备的,而是为魏华清准备的。反正现在夏清和有孕,就算魏华清死了,这也是魏华清第一个孩子,到时候,夏耘就是曹操了。 可是我不懂,既然这个毒性如此猛烈,为什么不直接毒死魏华清,反正这个事情没有公开,为什么要来杀一字并肩王?”白兰皱着眉头问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 龙齐 凤咏仔细一想,有些细思极恐,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自己还不敢说,但是,可能性很大。 白兰看凤咏没有说话,试探性说道:“我觉得,是有人贼喊捉贼,想要一石二鸟。” “兰儿,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有些话,我们不能说,也不敢说。就算,真的是你猜测的那样,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我确实得承认,你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夏耘虽然不是年轻人了,但是,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我觉得,这里面本身就有蹊跷。这事情,我们若是说出来,只怕一字并肩王府更加人人自危了。还是等到一字并肩王醒来之后再说吧。 至少,听听他怎么说的。”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白兰点点头:“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也不想我说的是真的,这些事情,若是真的,我们日后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兰儿,我从未想过,日后日子好过。但是,很多事情,我们只能猜测。就算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们有别的法子吗?兰儿,我只是想,解决了这个事情,大家好好过日子。 再说了,这个事情,现在我们就算确认了,也只能我们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乱说。虽然得到消息确实需要共享,但是若是说了,你能保证,他们不冲动吗? 京墨可以,南星他们可以吗?一字并肩王对于他们,就相当于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淡定呢?我只是不想那么多事情罢了。”凤咏无奈摇摇头。 这时候,外面来了个丫鬟禀报:“王爷,外面有个自称云家龙齐夫人的求见。” “什么?龙齐?我不是和她约了别的时间?”凤咏有些惊讶。 丫鬟点点头:“云家龙齐夫人说,有几句话,与王爷说完,便要离开都城,请王爷务必见上一面。” “那你把人叫进来吧。”凤咏连忙吩咐道:“顺便让人来把这个东西收了,换点茶来。” 丫鬟恭恭敬敬:“是。” 等到丫鬟们急急忙忙收了,门口就来了一个身穿一件鸦青色镂花万字不断头纹素面圆领斜襟纱衣,逶迤拖地弹墨并蒂莲散花裙,身披兰花紫白底印花妆花缎。堆云砌黑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芙蓉归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编丝骨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石榴镯子,腰系束腰,上面挂着一个香囊,脚上穿的是绣梅花月牙缎鞋的女子,手上拿着一个暗黑色披风,正准备递给身后的侍女。 侍女接过披风,龙齐淡淡吩咐:“和她们一起下去吧,我说完就会出去。” 侍女点点头,丫鬟们看样子,也下去了。 凤咏皱着眉头问道:“龙齐夫人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爷这话问的,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今日,家父险些遇害,所以,才准备让我们携家带口,趁夜色离开都城。”龙齐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有些吃惊:“龙齐夫人说的可是龙将军?” “正是。云府出现变故之后,龙齐便觉得,事有蹊跷,让家父多多留意。凡是吃食衣物,随从侍女,全部严加查看。不料今日家母看天气转凉,想要做些秋冬的衣衫,便让裁缝前来。 怎知那裁缝竟然是奸人假扮,在衣服料子中夹了一个淬毒的匕首,准备谋害家父。好在家父今日有约出门,家母找了个身形相似的人,代替家父量身,不然,家父现在,只怕与一字并肩王无二了。”龙齐无奈摇摇头。 凤咏更加吃惊了:“淬了毒的匕首?这……” “而且匕首,和杀害一字并肩王的匕首,极为相似,不能强行拔出,只怕会更加重伤。所以,龙齐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什么关联的。才连夜过来,求见王爷。 听着王爷刚刚所言,可是知道了什么,可否告知龙齐?”龙齐问道。 凤咏摇摇头:“倒也没想到什么,只是看龙齐夫人这时间都等不及,才那么问的。那现在,龙将军与龙夫人?” “家父家母现在坐着马车,估计已经行至城外观风亭处了。龙齐过来与王爷说一些陈年旧事,也趁机提醒王爷,注意安全。”龙齐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龙齐夫人但说无妨。” “当年,龙齐与凤鸣公子指腹为婚,本来是应该成婚的。谁知道,凤王爷在都城所作所为,被家父得知,觉得凤王爷趋炎附势,左右逢源,变成了官场的势利小人,才与凤王爷疏远。 后来得知,凤王府之祸,家父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一直觉得,对不住凤王爷。当年凤王府之事,王爷若是不知道什么,那就请听龙齐随口一说。 是真是假,是敌是友,只看王爷自己分辨了。 当年凤王府修建,虽然是孟同甫负责,可是其中的事情,也交给了当时一个官员负责。这个官员,便是之前,莫名其妙被贬斥的,夏耘,夏阁老。”龙齐淡淡说道。 凤咏有些吃惊:“夏耘?可是,夏耘当时不过是个都城小官……” “是,因为当时孟同甫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属于事务繁忙的那种。这种监工的活,自然是要交给底下的人做的。而夏耘,就是这个底下的人。 夏耘那时候,正因为弄丢了四皇子的未婚妻,被处罚,所以,没有选择,只好做了。”龙齐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你是说,这个王府,时候来才盖的?” “是,虽然这个王府,按照旨意,是很早赏下的,可是都城地少,几个王爷当时战功赫赫,怎么可能给那些小小的府邸,所以,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地方,盖了这几个府邸。 而盖府邸之前,凤王爷等人所住的府邸,就是王爷现在这个府邸……”龙齐淡淡说道。 凤咏更加吃惊:“你是说……我现在这个吗?” “对,这个府邸本来是要给皇子作为宫外的府邸的,但是那时候,几个皇子年纪尚小,所以,这个府邸就空置了。几个王爷班师回朝,立下大功,很多王爷都借此成家立室。 自然不能住在军营或者客栈,只好把这些皇子的府邸给王爷们居住。而给凤王爷的这个,就是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曾经的府邸。”龙齐继续说道。 凤咏听到这个,突然想到一些什么事情,但是还是没有说。 “还有一件事情,当今皇上,在年幼的时候,身边曾有个陪读,是素和族人,叫和允宁。而这个和允宁,谁也说不清楚来历,却和皇上长得极为相似,从出生开始,便和皇上在一起。 那时候,太后还是玉妃,玉妃娘娘不受宠,所以,一直都住在偏远的宫殿中。和允宁是谁的孩子,如何来的,都没记载。更是奇怪的是,在皇上五岁那年,和允宁突然暴毙了。 皇上自幼没什么天赋,因为素和族血统的事情,不得先皇喜爱。却在和允宁暴毙之后,皇上好像突然间开窍了,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若不是和允宁确实暴毙,大家都会认为,那人根本是和允宁,不是皇上。 而先皇也这么怀疑过,还仔细派人探查过,一系列的滴血验亲之类的,但是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只好作罢。当时,大臣们都认为,这样的孩子,肯定不能继承大统。 所以,当时没有人愿意与皇上定亲,甚至没有人愿意与之结交。就连那些大臣的孩子,都不与之来往。”龙齐淡淡说道。 凤咏听到这个话,低声问道:“龙齐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个和允宁,才是如今的皇上?” “龙齐从没这么说过,龙齐说了,今夜无非是随口一说,孰是孰非,都是王爷自己猜测。王爷聪慧,这些事情,自然是比龙齐想得多了。 龙齐继续了。 后来,家父与凤王府断绝了来往,也就没有再去打听什么。龙齐从别人口中得知,凤鸣公子,好像也没有帮过皇上。皇上那时候私下在茶楼是见过凤鸣公子的,想一起喝茶,凤鸣公子拒绝了。 而罗青小王爷也是如此。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拒绝之后,没多久,一字并肩王府与凤王府便接连出事。 直到皇上登基,夏耘夏阁老的弟子全部入朝为官,龙齐才有所猜测。只是龙齐一介女流,很多事情,就算猜测,也不过是妇人之见,不能乱说。再说了,云府变故,家父老迈,龙齐也是女子,很多事情,说与别人听,也没有人相信了。 龙齐曾与凤鸣公子有婚约,还差点成为了王爷的嫂子,所以,也算半个自己人。再加上,家父与凤王爷有些私交,虽然后来有些误会,但是也不算是断绝关系。 这事情,也就是我们自己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了就过了,王爷应该知道的。龙齐只是看,如今这个事情发生了,王爷是否应该小心一些。再加上,龙齐看着王爷效忠皇上,更应该知道这些前因后果。 外界如何看王爷,龙齐不知,龙齐只是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王爷的事情是这样,当年凤王爷的事情,也是这样。龙齐不希望当年的事情重演,所以,特地过来,告诉王爷。”龙齐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龙齐夫人所言,本王知道。只是现在更深露重,城门深锁,龙将军与夫人,也已经出城,龙齐夫人孤身一人,如何离开?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横生枝节。” “王爷不必担心,龙齐既然有法子漏夜前来,便有法子离开都城。只是王爷,龙齐可以离开,王爷却不容易离开。出于多年交情,家父与公公给王爷了三个锦囊,实在不行,便可打开,里面的内容,可以救王爷一家老小性命。”龙齐从怀中拿出三个锦囊,递给凤咏。 凤咏接过,放在身上。 “蓝色锦囊是小事,黄色锦囊是大事,红色锦囊是满门抄斩的大事。王爷看情况不一样,可以分开打开,也可以一次性打开。只是,里面的东西,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若是三个锦囊的法子都用过了,家父说,希望王爷可以想法子离开都城,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来。很多事情,不是您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就算您当了逃兵,也不会有人,怪罪王爷。”龙齐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龙将军的话,本王明白,只是很多事情,不是本王一人就说了算的。本王身上背负着的,也不是一人的性命。离开都城,是不可能的,万事小心,是本王唯一能够做的。 外界所言,本王早就不在乎了。本王只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看清了,很多事情,既然做下去了,就要做完,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做。 至于龙将军与龙齐夫人,你们还是要小心。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去天青山,上清荫阁暂避。如果到了天青山,上不去清荫阁,可以去天青山下的如意居,掌柜的是一字并肩王的好友,可能对你们会有所帮助。” “王爷所言,龙齐记住了。只是王爷,您都被人看着,这些人的地方,怕也是不安全了。龙齐与家父家母既然选择离开,自然有所去处。约好去哪,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以后,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若是无缘,也请王爷保护自身,很多事情,不要太过执着。感情也好,亲情也罢,友情亦是,人在,什么都在,人不在,什么就都没了。 什么事情,都不如性命来得重要。报仇之事,今日不行,明日可以,明日不行,将来可以,不要太过着急。只要记住了,早晚是会成功的。王爷雄才大略,肯定能明白龙齐所言。 身边的人,要珍惜,所用之人,要查清,至于别的,龙齐也没什么好说了。”龙齐笑着说道。 第四百七十三章 连夜 等到龙齐离开,白兰淡淡开口:“你觉得刚刚,龙齐说的,到底……” “兰儿,你相信吗?有必要吗?换一个孩子?还有,你觉得先帝是傻子吗?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反而有点什么事情。我相信,龙将军的为人,可是,我不相信这个龙齐。 且不说,我与你谁见过龙齐。就说这大半夜过来,口口声声说要出城,你就不能相信。再说了,凤王府与龙将军府断交多年,是人是鬼,谁又分得清呢? 一字并肩王都那样了,现在,我们身边任何一个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人都没有了,这时候出现,说的话可以信么?我们现在什么都要小心,怎么可能随便相信一个这样来历不明的? 就算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也不能完全证明她的身份,因为她并没有说什么很隐秘的事情,这些事情,只要在那一辈的人,都应该知道才是,不是吗?这个并不代表什么。 再说了,魏华清是不是真的魏华清,真的重要吗?是,这个消息如果我们证实了,我们以后的事情,就不是造反了。可是,这还是面临,你拉下魏华清之后怎么办的问题。 我们想到解决策略了吗?并没有,既然没有,我们何必去干这个事情呢?再说了,这个事情,现在来说,不一定是为我们好,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魏华清试探我们的手段?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正派人等在外面,看我们行动呢。我们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也说不清。深夜来访,我们反而需要做好防范。 这样吧,你换件衣服,越高调越好,我们今夜去一字并肩王府。”凤咏想了想说道。 白兰有些吃惊:“去一字并肩王府干什么?” “你想想,如果这个龙齐是魏华清派来的人,现在,魏华清的人是不是在外面盯着?如果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回去禀报。这时候,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是刚刚龙齐提到,龙将军今天也出事了。那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不然,魏华清知道,我们也有眼线,这种事情瞒不过。所以,我们一定要装作知道这件事情。 我们知道了之后会干什么?一字并肩王与龙将军遇害情况相似,而夏耘已经不能犯案,这时候,就说明,伤害一字并肩王的人另有其人并且在外面。 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提醒呢?所以,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一字并肩王府,只是,如果你随随便便穿,外面的人不一定会怀疑,你就要盛装出席,一副不对劲我连夜进宫的样子。 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们确实是相信了,这个龙齐的话,是不是?所以,我们肯定要去。而且,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试探我们的,不是确有其事。 你想想,龙将军是什么人物?龙将军出事,那是小事吗?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还灰溜溜逃走?说不定,今晚,魏华清还会亲自过来呢。”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点点头:“好吧,那我去换衣服。你是不是需要换?” “我换什么,就算出什么事情,也是你进宫,我换了有什么用。再说了,我是外臣,半夜怎么可能进宫。再说了,出了什么事情,我应该是扮演着急的角色,我怎么可能到处跑。”凤咏苦笑道。 白兰点点头,转身去换衣服。 没多久,白兰身穿一件驼色长袄,逶迤拖地杏白底妆花蝴蝶纹八幅裙,身披中黄底金枝线叶碧霞罗软烟罗。乌黑浓密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倾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雕金青玉篦,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香珠手串,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素纹香囊,脚上穿的是花纹薄底鞋子,看起来素雅大方。 凤咏仔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这件不行,你换一件,换最显眼的那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 白兰进去,换了一身,一件金色底撒花牡丹花卉梭布直领通袖立领中衣,逶迤拖地玄紫色牡丹团云纹宫裙,身披牡丹纹金色杭绸。乌黑浓密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鸾凤凌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攒金丝凤凰红珊瑚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嵌银手镯,腰系留宿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牡丹花的荷包,脚上穿的是金色牡丹纹玄紫色锦鞋。 凤咏点点头:“就这样,然后我们坐你的车去。” 等到俩人到,都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南星看到凤咏等人过来,有些惊讶:“公子,你们怎么……” “没怎么,进去说,外面不方便。”凤咏低声说道。 南星打量了白兰一样,点了点头。 刚刚进去,京墨看到他们,就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还是不相信我?” 凤咏摇摇头:“突然发生了点事情,魏华清说不定还会来,我特地来等的。大家擦亮眼睛看清楚了,今夜说不定会有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京墨连忙问道。 凤咏低声说道:“刚刚龙齐来府上找我,告诉我一些事情。说是龙将军今天早上险些遇害,现在他们要举家逃离都城。” “开什么玩笑,早上?我们到现在都没收到消息!”京墨连忙说道。 凤咏点点头,继续低声说道:“说是,云府出现变故之后,龙齐便觉得,事有蹊跷,让龙将军多多留意。凡是吃食衣物,随从侍女,全部严加查看。不料今日将军夫人看天气转凉,想要做些秋冬的衣衫,便让裁缝前来。 怎知那裁缝竟然是奸人假扮,在衣服料子中夹了一个淬毒的匕首,准备谋害龙将军。好在龙将军今日有约出门,将军夫人找了个身形相似的人,代替龙将军量身,不然,龙将军现在,只怕已经没了。” “你是说,这个人和行刺王爷的是一伙人?”南星连忙问道。 凤咏摇摇头,继续说道:“你们不要着急,我说完你们再说。我听完我便问这匕首。她说,而且匕首,和杀害一字并肩王的匕首,极为相似,不能强行拔出,只怕会更加重伤。所以,龙齐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什么关联的,才连夜过来。 还说,龙将军和将军夫人现在已经出城了,至少到观风亭了,她特地来告诉我一些事情。 当年,龙齐与凤鸣指腹为婚,本来是应该成婚的。谁知道,凤王爷在都城所作所为,被龙将军得知,觉得凤王爷趋炎附势,左右逢源,变成了官场的势利小人,才与凤王爷疏远。 后来得知,凤王府之祸,龙将军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一直觉得,对不住凤王爷。当年凤王府修建,虽然是孟同甫负责,可是其中的事情,也交给了当时一个官员负责。这个官员,便是之前,莫名其妙被贬斥的,夏耘,夏阁老。” “夏耘监督的?”京墨也有些吃惊。 凤咏点点头:“她还说,因为当时孟同甫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属于事务繁忙的那种。这种监工的活,自然是要交给底下的人做的。而夏耘,就是这个底下的人。 夏耘那时候,正因为弄丢了四皇子的未婚妻,被处罚,所以,没有选择,只好做了。 我就问她,我说凤王府是后来才建的,可是凤王爷回朝很久了那时候。 她说,虽然这个王府,按照旨意,是很早赏下的,可是都城地少,几个王爷当时战功赫赫,怎么可能给那些小小的府邸,所以,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地方,盖了这几个府邸。 而盖府邸之前,凤王爷等人所住的府邸,就是我现在这个府邸……这个府邸本来是要给皇子作为宫外的府邸的,但是那时候,几个皇子年纪尚小,所以,这个府邸就空置了。几个王爷班师回朝,立下大功,很多王爷都借此成家立室。 自然不能住在军营或者客栈,只好把这些皇子的府邸给王爷们居住。而给凤王爷的这个,就是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曾经的府邸。” “这个府邸是魏华清的?不是你买下的吗?”京墨更加惊讶了。 凤咏点点头:“自然是这样,可是谁又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然后我就继续听她说了。她说,魏华清在年幼的时候,身边曾有个陪读,是素和族人,叫和允宁。而这个和允宁,谁也说不清楚来历,却和魏华清长得极为相似,从出生开始,便和魏华清在一起。 那时候,太后还是玉妃,玉妃娘娘不受宠,所以,一直都住在偏远的宫殿中。和允宁是谁的孩子,如何来的,都没记载。更是奇怪的是,在魏华清五岁那年,和允宁突然暴毙了。 魏华清自幼没什么天赋,因为素和族血统的事情,不得先皇喜爱。却在和允宁暴毙之后,魏华清好像突然间开窍了,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若不是和允宁确实暴毙,大家都会认为,那人根本是和允宁,不是魏华清。 而先皇也这么怀疑过,还仔细派人探查过,一系列的滴血验亲之类的,但是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只好作罢。当时,大臣们都认为,这样的孩子,肯定不能继承大统。 所以,当时没有人愿意与魏华清定亲,甚至没有人愿意与之结交。就连那些大臣的孩子,都不与之来往。 后来,龙将军与凤王府断绝了来往,也就没有再去打听什么。龙齐从别人口中得知,凤鸣,好像也没有帮过魏华清。皇上那时候私下在茶楼是见过凤鸣公子的,想一起喝茶,凤鸣公子拒绝了。 而罗青小王爷也是如此。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拒绝之后,没多久,一字并肩王府与凤王府便接连出事。 直到皇上登基,夏耘夏阁老的弟子全部入朝为官,龙齐才有所猜测。” 京墨摇摇头:“这事情不对,不可能是这样,明显有问题。” “您也感觉到了?”凤咏笑着问道。 京墨点点头:“且不说,这龙将军遇刺,事情怎么会悄无声息。就是龙将军有什么,那跑什么?你说刺客没跑,这个被刺的人跑了?再加上,龙将军是武将,刺杀武将,只要一个裁缝? 那是裁缝,不说厨子,进进出出就一个人啊。就算是死士,也没把握自己有本事打得过一个常年习武的将军吧?更何况府内那么多人了。再加上,龙将军带着将军夫人连夜离开? 更不可能了,城门都关了,他们怎么出去的?观风亭并不是很远,若是在关城门之前出去,怎么可能到现在才走到观风亭?如果龙将军要逃跑,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来告诉你。 龙将军为何不自己来,让自己夫人和女儿先走?再加上她说的事情,这完全就没有逻辑啊,她就是来试探你的。魏华清的往事,我们是没有去细查,这些宫闱之事。 若是我们查了,这个消息也不是查不到。再加上,这个人是和允宁还是魏华清重要吗?不管是和允宁也好,魏华清也罢,这个人,身上怎么样都是留着素和族的血的。 当初皇帝怎么可能不查清楚呢?就像现在,和简宁怀孕,你以为魏华清不知道怎么回事吗?给皇上戴绿帽子,换掉皇子,这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一个连身边宠妃都能下蛊的皇帝,会查不出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就算,人有失算,马有失蹄,难道就没有一点风声?白兰和白芷可以是孪生姐妹,总不能说,魏华清跟那什么和允宁是孪生兄弟吧?在宫中生孩子,你以为母猪产仔呢? 那么多人看着,生男生女,生了几个,长什么样子,那多少人知道啊?就算之前的皇帝再怎么不喜欢和轻语,我不相信,他不想知道自己孩子的情况。 收买那么多人,不容易吧?再加上,魏华清已经带了素和族血液,何必再来一个和允宁?画蛇添足?我看这人根本就是魏华清派来试探你的,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四百七十四章 荒谬 凤咏点点头:“您说的对,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今晚什么情况。我总觉得,要出大事。你们别忘了,这魏华清,测试我不是第一天了。我们还是要打起精神,防备一下的。” “我也觉得,而且,我觉得,害王爷的,不是夏耘那边的人。”南星淡淡说道。 凤咏有些惊讶:“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公子,小姐,您想,这夏耘是什么人?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就算他知道,魏华清认为他会造反。按照他的性子,他更加不该做这个事情。所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只要魏华清找不到证据,再加上夏清和有孕,这个事情,到时候就不得不翻篇儿了。他何必做这个事情呢?再加上,夏清和怀的是魏华清的第一个孩子,就算魏华清不想,终究还是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就算这些我们都不想,就说这个毒素。首先,王爷多年习武,武功高强,什么样的人,可以被那几个侍卫打死,却能伤害王爷?要不然是王爷被人下药了,没有反抗之力。 要不然,这个人就是个死士,故意碰到侍卫,故意让人弄死的。可是,如果是保护王爷,并且要抓住证据的侍卫,不可能下死手,所以,很有可能,这个侍卫是谁派来的,这个死士也是谁派来的。 那这个事情就很明确了,假设,死士和侍卫是一个人的手下。那么,侍卫是魏华清派来的,那死士也是。魏华清派了死士来刺杀王爷,可以得到什么呢? 首先,可以嫁祸给夏耘。我一直觉得,魏华清不相信夏耘会造反,他也只是想趁着这机会,把夏耘扳倒,因为夏耘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等到夏清和的孩子出生,夏耘甚至会功高盖主。 所以,他也默认了这个事情。但是夏耘倒台,魏华清害怕一字并肩王势力变大,再加上,夏耘不傻,不可能造反。所以,只能栽赃嫁祸。这时候,只需要找个人栽赃嫁祸给夏耘,那便可以,一石二鸟。 既可以借此除掉夏耘,给朝中那些夏耘的门生一个震慑,还可以拉下一字并肩王,永无后顾之忧。如果这样的话,那,今日来找公子的龙齐,就是魏华清来试探,您到底看出这些没有了。 而且,我觉得,王爷被救回来,如果真是魏华清做的,魏华清,根本不会甘心,说不定,这几天还会有别的动作,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南星分析道。 京墨点点头:“你这个说法,很对,也是魏华清会干的事情。再说了,现在朝中,没有别的势力,若是这俩都除掉,那我们就更难对付魏华清了。魏华清不是一般人,我们还是要小心。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她要说,魏华清可能不是魏华清,是和允宁这件事?若是这个人是为了试探凤咏,那大可说些别的事情,不是更好?说了这个事情,岂不是莫名其妙?” “说这个事情,是想引我入套。如果我有什么别的心思,我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公开,到时候,魏华清只要一证实,我说的是假的,我就可以当成乱臣贼子,一起呗干掉了。 所以,南星才会说,这人是派来试探我的。我觉得,接下来,不仅会来刺客,还会来魏华清。他还会因为和刺客搏斗受伤,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把人布置好,别让他得逞。 王爷的性命,就在我们手上了,我们可不能大意。”凤咏说道。 白兰若有所思看了凤咏一眼,附和道:“就算魏华清不来,今夜我也必须要入宫。你们想想,如果一字并肩王受伤,或者身亡,王爷肯定是忙着,我肯定要入宫说些什么,才能附和情况不是? 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有刺客来,按照常理,王爷不会放心让我独自进宫。” “这容易,也是我让你穿这样,还坐着你那个车来的原因。到时候,让一字并肩王府的人,那些没什么的随从,跟你浩浩荡荡去。如果这个人是魏华清派来的,刺杀之后,便不会有后手了。 送你去的人,不需要多武功高强。再加上,我们可以在暗处,让京墨大人的人,在路上暗中保护。这样,我们就一切无虞了。只是,我就怕,这个人不是今夜来。”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笑了:“是不是今夜来,你都得过来,这才说明,你真的听进去了那个什么龙齐的话。你想想,如果你没来,那说明你没听进去,那岂不是,没上套? 那魏华清肯定有后招,我们那时候,不一定会确定,这个后招是什么,更加麻烦。你现在这样,魏华清肯定认为,你相信了。这时候,只要派人来,你就会相信那个什么龙齐说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等着就是,刺客肯定会来,这次,我已经在外面布置了多天的人手,一定把人生擒了。” 凤咏笑了:“还是您想得周到。” “可是,我觉得,就算生擒了,这个人也不一定会活着见到魏华清。你们别忘了,魏华清肯定会来看这一切,这时候,这个人怎么可能活着。”白兰皱着眉头提醒道。 凤咏笑了:“没活着又怎么样?你还指望,这个人可以和魏华清对峙?别傻了。我只是想看,这个人被捉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马上就自尽,那就是板上钉钉,这人肯定是魏华清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魏华清的,又何必自尽呢?反正也查不出是谁,到时候随便攀一个,不就可以了?” “可是就算这个人是魏华清的,他也可以攀一个人进来啊,有什么不可以呢?”白兰不懂。 京墨摇摇头,无奈提醒:“攀谁啊?攀魏华清吗?如果是魏华清的人,他肯定是大周的,那只知道那些大臣,现在夏耘在牢里,一字并肩王在床上,能攀谁?” “若是这人可以攀魏华清,我反而舍不得杀了。这才智,要是能收为己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凤咏笑着打趣。 这时候,外面来人禀报:“王爷,皇上带着人来了。” 几人相视一笑,凤咏吩咐道:“下去泡茶,准备招待皇上吧。” 没过多久,魏华清带着芙蓉来了。 凤咏看到芙蓉有些惊讶,但是还是笑着,恭恭敬敬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璃贵人。” “诶,现在不是璃贵人了,要叫璃嫔了。”魏华清身边小太监提醒道。 凤咏愣了一下,笑着说道:“臣恭喜璃嫔娘娘。” “王爷不必客气,本宫与皇上用过晚膳,见皇上一直牵挂一字并肩王伤势,便来看看,王爷不必多礼。”芙蓉笑着说道。 “参见皇兄,参见璃嫔娘娘。”白兰笑着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也不是大张旗鼓过来的,不必多礼了。王爷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王爷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没醒来,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好好休养,没几天便会醒来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上前仔细看了一番,点点头。 这时候,魏华清才注意到白兰的穿着:“兰心怎么穿着朝服?难道要进宫?” “皇上说得是,臣妹是跟着王爷来看一字并肩王,因为臣妹听闻,一字并肩王只要今夜没有别的症状,不日即将醒来,臣妹想着,皇兄肯定也很想知道一字并肩王的情况。 所以想着,与王爷守一晚上,明日早上进宫禀报皇兄,不曾想,皇兄已经过来的,倒显得臣妹多此一举了。”白兰笑着解释。 魏华清摇摇头:“瞧你说的,你是在帮朕做该做的,怎么还说自己多此一举呢?” 看完一字并肩王,魏华清带着芙蓉坐下,南星等人上了茶,这茶还没喝上,一个黑衣人突然从窗户翻进来,拿着匕首就要冲向一字并肩王。 正初说时迟那时快,正初拿过随身的玉佩,直接打在了关节处,刺客吃痛,动作迟缓一下,南星等人马上上去把他擒住。 刺客看了一眼自己被擒住,马上咬舌自尽了。 南星等人上前,拿下刺客手中的匕首,递给凤咏:“王爷您看,这和一字并肩王上次遇袭的匕首一模一样。” 凤咏看了一眼,递给魏华清。 魏华清看了:“这就是上次那种匕首?朕以为夏耘入狱,夏府封了,应该没人了,没想到,这夏耘在外还有势力。看来这夏耘不杀不行了,本来朕还想着,毕竟是和贵妃的父亲,留一条贱命的。” “臣凤咏,恳请皇上能够为一字并肩王做主。一字并肩王兢兢业业,为国尽忠,没有得罪任何人。在朝堂上,也从来没有攀附权贵,拉帮结派,左右逢源,谁曾想,会遭受这样的后果。 臣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夏阁老所为,也不知道夏阁老为什么要谋害一字并肩王。但是臣知道,一字并肩王这些年,受的委屈也够多了。但是一字并肩王也从未有什么怨言。 哪怕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也从未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臣觉得,此事若是不能还一字并肩王一个公道,伤害的不仅是一个老臣的心,而是全天下臣民的心。 试问一个多年以来,战功赫赫为国尽忠的老臣,都能落得如此下场,以后谁还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家人来为国效力呢?一个国家,连这个都做不到,这个律法也是根本无用了。”凤咏连忙说道。 白兰连忙附和:“臣妹觉得王爷说得对。一字并肩王的事迹,臣妹也听说过,这样的老臣,如果被人凭空杀害都没人管,那大家对于国家还有什么信心呢? 皇兄现在刚刚登基,什么都要有所表率。若是因为这个事情,因为要给和贵妃一个面子,而放过这样的贼人,那岂不是寒了全天下的心?再说了,夏阁老所做之事本就是大罪,和贵妃更应该理解皇兄才是。” “公主与王爷说得对,臣妾虽然刚刚入宫不久,但是也知道很多事情,臣妾也是出自老臣之家,很多事情,也感同身受。虽然臣妾的父亲已经告老还乡,很多事情还是会知道一些的。 这么多年,一字并肩王兢兢业业,说起一字并肩王,没有人说他不好的。这样的老臣,身受重伤,还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可见,这个人怎么样也不是好人。 臣妾相信,皇上英明神武,肯定是有所决断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让大家知道皇上杀伐果断,公正无私,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芙蓉也在一旁劝说。 魏华清点点头:“你们不必说了,这些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的。只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还有,最近,一字并肩王府一定要好生看管,闲人千万不能放进来。 不管是什么人,进进出出都是要查问的,别被有心之人混了个进来。” “那是自然。不过说起这个事情,臣也有事禀报。”凤咏突然想到龙齐的事情,突然说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 “刚刚臣与公主回府换衣服用完膳,有个自称是龙将军女儿龙齐夫人的人来求见,说是有些事情要说与臣听。臣听其中的事情,荒谬至极,就没有相信,现在想来,好像有些什么关联。”凤咏有些卖关子。 魏华清听罢,一脸好奇:“哦?朕倒是好奇,这所谓的龙齐和你们说了什么。” “说今日龙将军遇刺,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什么皇上不是皇上,是曾经素和族的伴读和允宁假扮的,还说什么,龙将军与将军夫人现在已经离开都城了,她也要走之类的。”凤咏笑着说道。 魏华清一听,大笑道:“开什么玩笑,城门早就关了,就算要出城,也是不可能了。再说了,龙将军遇刺,朕怎么不知道?还和允宁呢!和允宁在朕小时候,就暴毙了!和允宁假扮?开什么玩笑!这种人,你应该把她抓住!朕倒要好好问问,朕到底是魏华清还是和允宁!” 第四百七十五章 查证 芙蓉连忙在一边劝:“皇上息怒,此事肯定有蹊跷,不如派人好好查查,不就见了分晓了。再说了,王爷与皇上这样的关系,王爷肯定不会相信这样荒诞无稽的话的。” “那是自然,只是这个事情,若是不查清楚,被别人宣扬出去,到时候就很麻烦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荒谬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大肆宣扬,岂不是毁坏皇上与太后的形象? 不知道还以为,太后有什么不当的想法呢,这就不好了。皇上您说呢?”凤咏笑着问道。 魏华清点点头:“你说得有理,等下朕回宫就吩咐专门的人去查。最近你也不必进宫了,看好一字并肩王这边吧,若是出什么事情,及时回报。朕倒要看看,天子脚下,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说罢,魏华清便带着芙蓉离开了。 凤咏看着身穿身穿一件绛紫色刻丝百蝶穿花纹菱锦直领锦衣,逶迤拖地紫色梅花竹叶华裙,身披紫色底并蒂莲蝉翼纱梭布。浓密柔润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双环望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双凤翡翠攒金丝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琉璃翠镯子,腰系丝攒花结长穗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香袋,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鞋的芙蓉,无奈摇了摇头。 想着芙蓉在宫中的表现,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来啦。” “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叫臣前来,所为何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之前与爱妃们品读诗集,然后看到御花园风景如画,顺便也让你看看。一字并肩王的身体已经稳定,你在那也徒劳,不如出来放松一下。” “皇上说,这诗词好,能够让人放松心情。王爷这几日烦心事儿多,压力大,若不能及时放松,对身子骨儿也是有害的,不如出来看看。” “静贵人说的有理。再说了,这风景如画的御花园,也是个吟诗作赋的好地方。对了,刚刚说到谁了?” “说到静妹妹了呢,凤妹妹说,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轮到静妹妹接一首秋日的诗词了。” “凤常在的诗固然是秋天的,只是不是很合适。大家开开心心出来,这凤常在是借着这个,思念亲人吗?” “臣妾没有。” “凤妹妹无心之失,不如由臣妾接一首好一点的秋日诗替凤妹妹赔罪吧。”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静贵人这个诗倒是有豪情壮志,只是,这豪情壮志,与温婉的静贵人,不是很相配呢。若是惠文王如此,朕倒是觉得合适。” “皇上这话说的,这豪情壮志,又不是男子独有的,虽然女诗人少,但也并非没有,不是吗?易安居士也曾写过,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但是易安居士还是那些温婉的诗句,令人印象深刻。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也写,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还有,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比起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更加让人回味,不是吗?” “皇兄此言,对亦不对,易安居士这些温婉的句子,也不仅仅是写现实。温婉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像,那屈原不也以女子作为身份写过离骚么?” “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焉止息。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复修吾初服。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女嬃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确实是写的不错。” “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依前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济沅、湘以南征兮,就重华而敶词: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乎家衖。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固乱流其鲜终兮,浞又贪夫厥家。浇身被服强圉兮,纵欲而不忍。日康娱而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汤、禹俨而祗敬兮,周论道而莫差。举贤才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辅。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用此下土。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阽余身而危死兮,览余初其犹未悔。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以菹醢。曾歔欷余郁邑兮,哀朕时之不当。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驷玉虬以桀鹥兮,溘埃风余上征。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没想到皇兄对此也有了解。” “皇上,臣妾那边有一套从家乡带来的银饰,有些损坏了,听闻王爷与都城中工匠多有来往,能否让王爷带回去给工匠看看,是否能维修?” “为何不直接交代内务府?” “皇上宠爱臣妾,所以,内务府更是重视,臣妾说这个事情,内务府总说直接定做新的。可是臣妾觉得,臣妾那银饰只需要维修即可,并不需要重新定制。不知道皇上是否是介意王爷与臣妾私下来往?” “那也不是,朕只是好奇罢了。也好,惠文王经常在宫内外行走,做这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那就有劳惠文王了。” “能为主子办事,是臣的荣幸。” “凝香,下去给王爷沏茶。让门口的先退下,没什么事情,不用人伺候,本宫有些私事要与王爷交代。” “这……” “皇上都信任王爷,让王爷跟着本宫来,你们倒不放心了?难道,你们是在说皇上傻么?看不出什么么?” “小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下去,不然让王爷认为,我们这堂堂毓秀宫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奴才为难主子呢。” “是,小主。” “你这教导倒是不错。” “有什么不错的,不过是没有办法,这到处都是眼线,是谁的都不知道,我若不小心些,别说是承宠了,早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了。” “听你这样说,你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但是也没办法,你只是秀女,又是老臣之女入宫,我本就不该与你行走太近。再加上,我以为,换掉了那些本来的秀女,便不会有什么人为难你了。毕竟宫中本就没有多少主子。” “您这话说得本是有理,只是之前,我初入宫门,有些事情,做的也不是那么小心。夏耘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若不是看到小姐牵涉其中,我也不会认为,此事与您有关,背地去查。本来探查也无所谓,谁料被人发现,才不得已用承宠来换一时的安宁。” “被人发现?谁?夏耘夏清和那边,应该没本事威胁到你了。秦婉仪那样,怎么也要装一装。还有谁?” “这话,我说出来您都不信。我之前也认为,皇后假装称病,和贵妃母家垮台,宁贵妃风头正劲,还有谁呢?可是,却不曾想,自己去查,却被宸贵妃发现了。我之前认为,宸贵妃不过是个新来的,根基不稳,不能怎么样。没想到,这宸贵妃是真的有本事的,居然猜出了,我根本不是石藜。” “为什么陈熹微会知道你不是石藜?” “千算万算,我就是忘了,石藜,是会功夫的。石藜从小就不是按照书香世家小姐长的,我以为,入宫之后,这功夫也没有用的地方,就没有学,谁曾想,我去和贵妃宫外的时候,居然被发现了。宸贵妃的人,与我还动手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专门的人,和那些不懂功夫的花拳绣腿怎么一样,一下就知道了。我只好请安,随便扯谎,但是她根本不信。这不,我这才策划了与皇上相遇,不然,储秀宫钟萃宫那么多秀女,死一两个,根本没人知道。我只有跳出来,才可以保全自己。” “对了,王爷,陆小姐怎么会……” “这个事情,我来不及与你们细说。那时候,你们入宫,陆英硬是贿赂内务府,把自己加在了名单上。可是,这魏华清是什么人,陆英与罗青的婚约,不像是你与罗青,那是满朝都知道的事情。若是陆英进宫,你觉得和你进宫一样吗?可是那时候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我又不能除去,除去的话,魏华清,不是更怀疑吗?我就只好,以她之前曾经议亲为理由,让她去选女官了。” “难怪,陆小姐一入宫,便是尚助大人了。肯定也是魏华清安排的……” “是,但是你在宫中,还是不便直呼其名,你毕竟是妃子。若是被人发现,抓住了把柄,便不好了。” “王爷放心,宫内的人,我基本上查过了,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要小心的,我以后不会了。对了,这几日,我发现一些事情,正要禀报王爷。” “是什么?” “我发现,宁贵妃在谋划什么事情。这几日,宁贵妃不仅在后宫管理上日益严苛,在各个宫内,都调配了新人手,说是方便照顾各宫小主,可是,这宫里的小主才多少,至于吗?每个宫本身就有自己的宫人。这明显就是要借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还有,前几日,她安排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宫中所有小主,安排诊治,说是有病治病,没病也检查一下。大家只有让她查,唯独宸贵妃和皇后那边没有得逞。宸贵妃有皇上安排的特殊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至于皇后,景阳宫封宫了,她也无可奈何。” “这个事情,倒是正常。你是不知道,上次和清宁参加宴会之后,还到我那去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 “说了什么?” “最开始啊,我当然问她,为什么深夜来访,她居然说,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我能说什么啊,我只能说,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她便说她不嫌弃啊,说什么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我就客气了,我说她席间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第四百七十六章 有仇报仇 结果她问我是否认识清荫阁的人,我就很紧张了,这清荫阁的事情,她又怎么知道的。我就说,阁主,是我师傅。可是她居然说,不,清宁想打听的不是陵游阁主,是京墨大人。我就觉得,这素和族怕不是知道京墨的身份,来我这套话吧? 我只好说,认识,但是不熟,如果公主知道京墨大人也就知道,京墨大人凡事讲究缘分,可能是在下与京墨大人没有缘分吧。结果,她是真知道一些京墨的事情的,她说,只是听闻族中有传言,说这边明着与索尔不睦,暗里,却放任索尔族在这随意进出,听闻这个京墨大人就是索尔族呢。 我看这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打太极了。就说,是这样吗?其实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公主是否听过,入清荫,断尘世。所以,入了清荫阁的人,从来没人问过出身。不过清荫阁不过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是哪里人,好像不是很要紧。只要能够治好患者,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天下杂症之多,更多过天下部落宗族。既然有求于清荫阁了,自然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那对于医师,也不必那么挑剔了,不是吗? 结果她果然是在套话,马上就问我,京墨到底是不是索尔族,我自然是不能承认,只好说,京墨是前任阁主的徒弟,我们谁也不知道。 结果,白兰就出来了。” “就这样?和清宁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素和族在都城都能有细作,知道这些倒也不奇怪,主要是她要知道多少。然后,白兰出来之后,她就开始转而说,和简宁不得宠爱的事情了。我还觉得奇怪,这和简宁不得宠,那谁得宠?一起来的燕凝紫还是贵人的时候和简宁就是宁妃了呢。 我当然是随便说啊,我说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可是,和清宁居然说,和简宁不能怀孕?” “怎么可能?现在宁贵妃不是……” “是啊,所以我说宁妃娘娘和燕妃娘娘同为部落的女儿,燕妃娘娘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再说了,能不能有皇嗣,和皇上的盛宠,没有什么关系。先帝也有宠妃容妃娘娘,也没有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宠冠六宫?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不能生育可以决定的。 我肯定不能说,哇你和简宁不能怀孕是因为什么什么吧?和清宁就是想从我这边听到点什么才来的不是吗?我就是知道,我也不能说。再说了,和清宁怎么可能让一个不能生的来?之前肯定都是检查过的,若是有什么,那肯定是魏华清这边的事情。 结果她说,王爷此言差矣,容妃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是有公主,再说了,容妃娘娘前朝还有董家可以帮着做事,宁妃娘娘只是倚靠素和族,怕是不能打到容妃娘娘的高度呢。 我想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随便回了,清宁公主,您也别忘了,最后容妃娘娘的下场,所以有时候,宠冠六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宁妃娘娘性子骄纵,可是也从未听闻被皇上责罚,这便是宁妃娘娘的本事。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您觉得,宁妃娘娘可能超过燕妃娘娘很多吗?就算有子嗣,也要关注部落方面的动向。就像您说的,容妃娘娘有董家在前朝,自然是有所助益的。可是宁妃娘娘只有一个素和族,宫中也不止一个部落的女儿,若是素和族与我们有大恩,那还另说,可是现在这样,只怕宁妃娘娘在没有子嗣的时候,只能和燕妃娘娘平起平坐。 不然我还能说什么?你一个素和族,都好意思和容妃去比较了,我还能说什么?然后我还建议她,去宫中找找新晋的秀女,拉拉关系什么的。所以我说不过宁妃娘娘自己既然不可能有子嗣了,不如看看新进宫的小主,找一个打好关系,以后也会有好处的。位份不高的小主,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宁妃娘娘就可以代为抚养,不是也很好吗?或者说宁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寻觅名医,说不定可以让宁妃娘娘有孕。 我还安慰她说新进宫的小主都是老臣之女,出自书香世家,各个都知书达理的,应该不会难相处的。宁妃娘娘真性情,那些小主会喜欢的。就是因为老臣之女的身份,所以那些小主都不会有很高的位份,这件事情,应该是宁妃娘娘所希望的。 之后她就走了啊。我看啊,那天她就是想知道什么,才来的。可是,我能说什么?我总不能说,对,就是宫里的人做的,我就是没办法,我就是知道,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只能这么说了,不过她好在是聪明,听出了我的意思,给和简宁私下找大夫了。 不然你看现在,这魏华清都吃惊,和简宁怎么还会怀孕呢。” “难怪,之前晚上经常看有人行色匆匆进入宁贵妃的寝宫……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和简宁在盘算什么?其实,素和族现在心里也没底了,不然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机让和简宁怀孕了。你仔细想想,若不是没有办法,怎么会为这样一个棋子着想呢?当初的玉妃,生下魏华清之后,那素和族简直是当她死了。 和简宁自己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她也是配合的。而且,你以为和简宁真的是表面上那么傻乎乎的么?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包括你们。” “单纯的人,根本无法在宫中立足。之前有个和贵妃,现在还有宁贵妃,接下去还有宸贵妃,燕贵妃,哪有那么容易。” “芙蓉,有件事,本不该告诉你,但是我想想,这个事情,可能会成为你以后保命的地方。宫里这个夏清和,是假的。” “什么?” “宫里这个,也是夏耘的女儿,不过是私生女,这么多年,一直养在府里。至于真正的夏清和,去了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这个消息,我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让你去扳倒谁。说实话,现在宫里这个夏清和,根本也没有扳倒的必要。 早就和外面随风倒的草一样,不堪一击了。但是夏耘背后的势力,就像是春风吹又生的春风,若是有朝一日,有什么万一,这个消息,说不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欺君之罪,那可是灭九族的。” “不过,说实话,这夏耘,也没有机会翻身了吧。我听闻,和贵妃去求情,还被禁足了。这皇上,是半分情面都不给了,这个消息若是现在放出来,肯定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芙蓉,对付夏耘,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了,我并不想斩草除根。而且,夏清和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不管她是不是夏清和,那孩子,终究是魏华清的。夏耘就算谋反,也和夏清和没有关系,我是不希望这个消息出来,一尸两命。” “王爷,皇上不会一尸两命。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子,就是留子去母,也会留下。而且,这个事情,您不说,我不说,也不见得,皇上便不知道。夏清和是书香世家出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人若只是一个婢女,说不定早就满是破绽了。 皇上不明说,一则因为夏耘曾经的势力,二则因为根本没这必要。宫中的这个,到底是不是夏清和,有什么呢?只要她对夏耘有牵制作用便可以。只是现在,夏耘已经这样了,夏清和的身份,就算不爆出来,也是死,何不加快一些这个进程呢? 就算,害夏耘不是您本愿。可是,夏耘终究是让老王爷九死一生。这个仇,我不能当做看不到。我知道,夏耘根本不想谋反,夏耘的谋反,根本就是我们逼的。可是他对老王爷下手,却是早有准备。 不然,寻常文官,怎么会有如此身手的刺客,怎么会有如此难解的毒?这种人,就算我们不做什么,早晚也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的。他装作被迫的样子,其实,他根本早有准备。不管送进宫的是夏清和还是什么人,他准备了那么多弟子,是肯定的吧? 若是没有这个想法,他怎么会提前准备?王爷,这人,根本就不单纯。他要是说,他教授那么多弟子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不可能。就算没有夏清和,他也会放别人进来的。 因为女儿对他来说,不过是拉拢皇上的方式罢了。若说他有什么明显的罪过,那就是逼着那么多老臣辞官归隐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权倾天下,怎么会有今日的地位?所以,这最后一根稻草,我是放定了。” “芙蓉……” 想到那时候,芙蓉眼中的坚定,凤咏便知道,现在这个芙蓉,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芙蓉,至始至终,都是只有一个想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芙蓉,你在宫中,是否有碰到,认识合欢姐妹的宫女?” “合欢她们不是……” “唉,我怀疑,合欢她们,已经是魏华清的人了……之前,我刚刚抓到不久,合欢就来拜访过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王爷想要查合欢的什么呢?其实合欢姐妹的出身,王爷早就知道,至于别的,宫中倒也不是很方便查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情上,你也是为难的。不过,还是尽量留意吧,我总觉得,合欢她们已经不正常了。那时候,我不过是个空壳,她便过来,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总觉得,她好像是被人派过来试探我的。 你想想,合欢合萌这种,当然是自保最为重要,若是她们有所谓的气节,当初也不会被容妃利用了。在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壳的时候,突然出来,说要支持我,你不觉得,有些问题吗?宋空青这么多年,也不过是那个位置。 她们的夫婿也都地位低下,这种人,别说是帮忙了,就是知道我想做什么,都没用。她们不问还好,一问,我总是觉得,她们好像是在帮谁打探消息一样的。而且,选秀的事情,她们知道的也太快了,怨声载道也不是这么快的。 再说了,那些老臣根本就敢怒不敢言。你也知道,那些老臣,是为了不正面冲突,不被针对,才辞官归隐的。所以,不管我是否进言选秀,这些老臣也早有准备,魏华清会有一些措施对付他们。这些人为了自保都可以归隐,怎么可能怨声载道以至于宋空青知道? 这根本就不对,再加上,合欢的事情,魏华清不可能不知道,当初老王爷做得如此顺利,也是魏华清有意为之的,不然,你以为,这么容易可以带走侍女么?还是容妃的人?不存在的。我怀疑,那时候,合欢就已经是魏华清的人了。 所以,我才想让你查查,这俩丫头,到底是什么底细,我觉得,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芙蓉,我从未想让你去争宠,也未曾想让你去报仇。这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在宫中,只要能够有消息出来,让老王爷得以保全,就可以了。 至于我,这件事情,成,我就会带着兰儿远走高飞,不成,我与兰儿便死无葬身之地,与人无尤。你们,我不想牵连,老王爷也是。所以,魏华清宠爱你们,我也是开心的,不上不下的身份,最少能保证你们在宫中衣食无忧了。 而且,你们的身份,就算以后我有什么万一,你们也不会有危险了,我算是为你们,都找了个好人家。这个,也不是让你们感谢我,只是让我自己安心罢了。” “王爷……” “你们终究是牺牲了,我本是想让你们,能够在民间过一辈子。现在你应该知道,入宫并非是一件高兴事。宫中的人和事,都有无奈的地方。并不是和人想的一样,那么开心。 第四百七十七章 大染缸 锦衣玉食,又有什么用呢?吃得多了,也不过是寻常饭菜罢了。寻常的夫妻,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可是宫中,终究不允许这样。就算,不是魏华清,换成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如此。他们的感情,终究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想要宠幸谁,也不是自己能够说的算的。而你们,也是一样的。不管你们是不是我的人,或者是谁的人,你们在宫中,也需要遵循宫中的规矩。不过,我感到庆幸的是,你们是用老臣之女的身份入宫的,承宠之后,你们不争宠,也能好好活着。 你们毕竟不需要昧着良心去争宠,这是我觉得欣慰的地方。若不是如此,我当初拼死也会组织你们入宫。我既不想你们卷入其中,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想你们在宫中昧着良心争宠为生。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想与你们多说。 当初与王爷,也不过是离得太远,有些误解罢了。我也知道,王爷在都城,并不容易,左右问难。可是,我在那又何尝不是呢?明明王爷就在隔壁,大家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呢?现在我知道了,有些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但是,有些时候,我与王爷的见解,又不一样。王爷是一个忠臣,就算小王爷惨死,他也是一个忠臣,可我不是。所以,我今日来,也是来问你,你到底是相当一个忠臣,还是想要当一个反贼?” “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站在皇帝的视角,魏华清所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可以理解的。他为了这个位置,就应该这么做,这个位置,就是这么得来的。 可是芙蓉,我是当事人。且不说那些皇子臣子,就说我,他的皇位,沾满了我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的血。这样,我还能冷静去分析么?不可能的。我也很多次跟自己说,这个事情,放在哪个皇帝身上,都是一样的,哪怕是我做皇帝也是这样。 可是,当这个事情,放在我身上,放在兰儿身上,我便知,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感同身受,本来就没有什么理解。我无法理解他,我甚至无法原谅他,无时无刻,我都想让他付出代价。我不能看着他,坐在一个用我身边人尸体堆起来的皇位上。 可是,老王爷与我不同,他心中有天下,有苍生,他说不能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说没有皇帝这个江山会不稳固。他说不能因为报仇,去和敌国联合。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一个能够随随便便把臣子,把百姓的性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帝,我觉得,我有资格,把他从这个位置拉下来。我见过很多皇帝,因为天下百姓,牺牲自己,牺牲亲人。可是,我不能容忍,我身边的人,做他称帝的垫脚石。 芙蓉,你若是不能理解我,也罢,你在宫中,已经能够保全老王爷,我也算是仁至义尽,对得起小王爷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我若有什么,与人无尤,全是我自作自受。也不会牵连你们,和老王爷。” “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芙蓉不赞同您的做法,芙蓉也从来没有害怕王爷的牵连。无论从什么角度,王爷都是芙蓉的恩人。王爷肯帮小王爷报仇,就已经能够让芙蓉付出性命了,现在,芙蓉怎么会看着王爷不管呢? 再说了,老王爷的想法,无非是不想王爷去冒险罢了。您所做之事,是造反啊,您想过吗?这事情,最后真的能活下来,能成功的,有几个呢?芙蓉知道,王爷是有本事的,远远优秀于旁人,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百分百成功。 现在的王爷,虽然活得辛苦,腹背受敌,可是终究能够活下来。芙蓉听闻,皇上是素和族血脉,素和族男子早夭,王爷何不卧薪尝胆,看皇上自食其果?王爷付出自己的性命,终究是不值得的,不是吗? 您与小姐,都是家族的人,拼命保留下来的,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舍了自己的性命呢?王爷,这个事情,是真的万万不可啊。芙蓉等人入宫,也是为了给王爷和老王爷,留一丝生机的。芙蓉等人本就是奴婢,能够为主子做些事情,心甘情愿。 更何况,老王爷收养我们,给了我们第二个生命,若不是一字并肩王府,我们早就死了,我们入宫做内应,这不是应该的么?虽然芙蓉等人,是老王爷送给王爷的,但是,王爷也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们怎么能看着王爷和小姐送死呢?” “芙蓉,这不是送死,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罢了,若是我们成功,说不定毫发无损呢?我们不需要把事情想得如此坏,不是吗?再说了,那人再怎么,都是个死,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能保证,魏华清什么都不对我做么? 他不会放过我,把我放在身边,无非是为了他自己安心罢了,日日在我府邸来来往往那些人,正当我不知道,那是哪里来的吗?我不过,是不想去追究罢了。因为我知道,追究也是没用的,他若是想要知道,何止那一个途径。 现在的我,是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魏华清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可能放过我,与其等着他跟我过不去,我不如先下手为强。我也不想做这个事情,我也想过,带着兰儿离开,随便找个地方,我们都可以安身立命。 可是,事实真的这么简单吗?他若是能放过我们,当初也不必把凤王府和白家都赶尽杀绝了。他若能放过我们,在我们当初去文州的路上,逃跑的时候他就装作不知道,这事情就结束了,可是他呢?他又做了什么呢? 芙蓉,我不是一个好战的人,我也不是非要取而代之,我可以说,我做这个皇帝,我不一定会做得比他好,但是,我不能这样就什么都不做了。别说死的伤的都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就是随随便便我身边的手下,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我其实,没有想那么多,我也没有那么高尚,心中没天下,更没有百姓,我只是想着,这样的人,能害凤王府,能害白家,难道,他就会这样结束么?我可以忍一次,忍两次,难道,我要忍一辈子吗? 这样的人,可以为皇位杀人,难道,就不能为别人杀人吗?他算计臣子,戕害皇妃,残害兄长,谋害父亲,这种人,还有什么干不出呢?没心没肺,无情无义,这种人,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效忠的。 难道,就因为他身上留着所谓的皇室血脉?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皇子,这些事情,都可以原谅?我做不到。我觉得,心怀天下,是让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更是让百姓可以对这个君王放心。我不相信,天下臣民,知道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会无动于衷,会说,我做的不对。 芙蓉,我只是,不想,让天下被这种人骗,被这种人利用。难道,我这样也做错吗?” “王爷,大家不是说你做错,大家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是实在不想看您出事。您是好人,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陌生人,都是,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想看到您出事。芙蓉当然知道,就算您不做什么,皇上也不会放过您。 可是,至少,您可以有短暂的安全。皇上根基未稳,不可能这么快对您下手,您何必自投罗网,让他有把柄可抓呢?凤王府与白家,确实深受其害,可是一字并肩王何曾不是?他也没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夫人也是白家的人。 虽然,您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但是,大家也一样,深受其害。可是,逝者已矣,我们当然要报仇,可是,不能因此,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是吗?若是您没了,小姐没了,谁又可以来报仇呢? 再说了,如老王爷所言,这皇上的素和族血统,不需要您报仇,他说不定就会……您又何必去做这个事情,白白背上谋朝篡位的名声呢?凤王府一辈子,忠君爱国,何必让这个名声在您手上,毁了呢?不值得啊。” “芙蓉,我所谓的报仇,不是现在就冲进去,和他喊打喊杀,或者是现在,就冲到敌族去带兵来犯。我只是,在默默部署一些事情,等到时机成熟,才做这个事情。我不会把我的性命,随随便便交出去。 我的性命,也是许许多多人的性命换来的,我怎么会当成儿戏呢?只是,我不能理解,老王爷连这个准备都不让我做,说我这个,是不对的。芙蓉,我们虽然不能先下手为强,可是,我们也需要未雨绸缪。 他是皇帝,很多事情,说做就做,我们不可能如此,若我们不能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我不是说,要王爷马上就造反,马上就弑君,我们只是,给自己未来,留一个可能罢了。 我当然知道,活着肯定比死了好,我也知道,造反不是一个,正确的路。可是,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只是,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罢了。若是魏华清有朝一日对我们不利,我们也有应对的对策,而不是只会一味的逃避。 这个事情,难道,不该做吗?我不过,是做了保全大家的事情罢了,怎么就被大家认为,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了呢?我虽然,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我也没有什么,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但是我也不想,日日这样,过着虚伪求荣的日子。 我这样,我也过得很辛苦,你们也过得很折磨。日日看着大家这样,我也很不忍。而且,我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被牵扯了进来,大家都在帮我,我却什么都不做,坐着享受,我也觉得,这个很不应该。 我就算不能真的做什么,也可以做出一个态度,让大家觉得,自己做的,是值得的,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认贼作父的奸人。芙蓉,凤王府与一字并肩王没有两样,从始至终,都是忠君爱国的将士府邸。 我们有气节,有自己的自尊,不可能放弃这个,随随便便,做一个臣子。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这么做。忠君爱国,不仅仅是效忠于君主,就可以的。我们要敢于直谏,要对天下苍生负责啊。 这样一个君王,还有什么效忠的必要呢?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子,都人人自危,你说,这样的君主,还算是一个好君主吗?” “王爷,您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您别忘了,您的性命,也是那么多人,付出性命去保下来的,您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啊,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可就白死了,您知道吗?” “芙蓉,我自然是会小心。至于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保全好你们自己,一定要保全好你们自己。只有保全好你们自己,才能保全别人。无论是我,还是老王爷,或者说是兰儿,大家都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们最后胜利与否,都是徒然。 我们做那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更自由,更好的日子,而不是让大家报仇。如果只是报仇,我们直接派人进来,杀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我不要求你们承宠,更不奢求你们牺牲自己,专宠。可是,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也对得起你们对我的信任。” 当日,自己本来想,让芙蓉她们,在宫内保护好自己便是,不要想这么多,做这么多危险的事情。 但是却无意间,让她们更加坚定了想法。 芙蓉今日的位份,就确定了这一点。 一个受宠没多久的,封嫔,是很少有的,哪怕现在魏华清后宫没什么人。 自己现在都不敢想,当日那样的芙蓉,如果这样下去,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后宫就像是一个大染缸,谁又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呢? 第四百七十八章 狸猫换太子 “参见皇上,参见兰心公主,参见静贵人,参见霓贵人,参见凤常在。” “看爱妃这么久不回来,朕便过来看看,怎么,这拿个钗子需要这么久吗?” “也是臣妾的错,坏了之后随便放在一边,凝香以为臣妾不要了,就收起来了,害得臣妾好找。” “好吧,惠文王,你看,璃贵人这个钗子……” “刚刚臣听娘娘说,这钗子原本的地方有一颗珍珠,想必是镶嵌太久,掉了,只需要拿出去补上一颗,便可以了。” “那确实也容易,不过这么简单一个钗子,爱妃为何不直接换一个?” “皇上有所不知,这是臣妾从家中出来,到宫中选秀,皇上给的中选钗子,代表了臣妾与皇上的缘分,臣妾自然是分外珍惜。虽然姐妹们的都一样,到内务府拿一个也无妨,但是在臣妾心中,这不一样。” “何必呢?既然有缘分,朕之后还会赏赐更好的给你,这简单的东西,不需要这么麻烦。” “皇上,这第一个,和后来的怎么一样呢?每一个,臣妾都要留着,等到臣妾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岂不是很有纪念价值?” “爱妃有心。来人啊。” “皇上,有何吩咐?” “去库房里,把之前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取来,赏赐给璃贵人。” “皇上,臣妾受不起啊,如此珍贵,又是凤凰……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啊……” “下去拿吧。” “有何不可?按照礼数确实,你不该戴。可是朕赏赐的就不一样了,朕觉得你可以,那就可以,不是吗?” “那好吧,只是,姐妹们一起封赏,独独赏了臣妾,这臣妾总是觉得,受之有愧。” “这有何难?这个是朕先赏给你的,稍后,她们也会收到的。想不到爱妃竟如此为人着想,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 “多谢皇上夸奖。” “嗯……爱妃倾国倾城,只是,这衣服太过素净,与这步摇不是很搭配,来人啊,取早上朕赏赐的那一套衣服,伺候璃贵人换上。” “果然,这样就搭配多了。” “那都是皇上赏赐的,自然了。” “还是需要爱妃天姿国色,不然也衬不起来。” “参见宁贵妃娘娘。” “听闻皇上把北堂国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妹妹,这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非常稀有,臣妾十分好奇,便过来看看,皇上不会怪臣妾不请自来吧?” “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能说什么呢?朕看啊,这爱妃是怪罪朕把这个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贵人,没有赏给你吧?” “怎么会呢?璃妹妹天姿国色,臣妾自然是比不上的,再说了,皇上赏赐无数,臣妾哪里能跟璃妹妹抢呢?” “赏赐什么,和人什么位份,没有多大关系。若是宫中最好的,全部都赏赐给了一个人,只怕,这个人也受不了吧?” “皇上说的是,臣妾自然是不想这样的,宫中这么多姐妹,皇上可要雨露均沾才是。” “多谢宁贵妃提醒,朕一定会的,不过,宁贵妃这月份还小,不是很稳固,还是尽量少到处走动的好。” “哎呀,妹妹以为姐姐在哪呢,没想到姐姐有如此雅兴,居然到毓秀宫来了。” “姐姐不是听闻,皇上把稀有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妹妹,特地过来看看么?怎么,宸贵妃妹妹有什么事情找姐姐么?” “瞧姐姐说的,妹妹自然是关心姐姐的身体,才想着时常过去探望一下姐姐么。就像皇上所言,姐姐的月份尚小,胎位不稳,妹妹关心得紧,生怕啊,这身边的人伺候不周,所以特地过去看看,没想到,姐姐居然不在宫中呢。参见皇上。” “参见宸贵妃娘娘。” “宸贵妃如此有时间,这宫中的事务,想必是容易得紧啊。不知道是不是爱妃聪慧呢?皇后与和贵妃主理时,好像是不如爱妃这样轻松呢。” “哪啊,事务自然是繁琐了,只是这皇嗣乃国本,不管是再怎么忙,也要来关心一下,不是吗?” “宸贵妃说的是,你有这个想法,朕心甚慰。” “这便是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吧?确实是好看得紧,金步摇本来是华贵无比的,做成这样,居然看起来,还不高调,也不老气,可见这工匠的技术了。璃妹妹年轻,这样的步摇戴着自然是合适的。” “宸贵妃说得有理,不然朕也不会把这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璃贵人了。” “皇上果然是慧眼识珠,在之前合宫觐见的时候,臣妾就觉得,这璃妹妹长得倾国倾城,现在仔细一看,更是天姿国色了。” “哦?那时候宸贵妃便对璃贵人有印象了吗?” “能没有印象吗?合宫觐见的场合,大家都穿得华丽无比,只有璃妹妹,清新淡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简直就是有种盛世青莲的感觉,虽然格格不入,但是却让人眼前一亮。那时候臣妾就知道,这璃妹妹,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这件事情,朕倒是不知道呢。” “那原是臣妾的错,前一日,臣妾本来想要把合宫觐见的衣服洗好,熏蒸一下,更显隆重,没想到,却一不小心,弄了个口子。只好换上了臣妾自己的常服,没想到却被宸贵妃娘娘看在了眼里,是臣妾的不对。” “那这也不是璃妹妹故意的不是?不过,璃妹妹气质与众不同,什么样的衣服都能驾驭,也不存在什么错与对了。臣妾反而要恭喜皇上,得此佳人呢。” “宸贵妃会说话啊。” “多谢皇上夸奖。对了,臣妾原是想要去探望宁姐姐,顺便给新晋的妹妹们送些衣料,正好,妹妹们都在这,锦云,去把料子拿来。” “这宫中,估计也就你送得起这么贵重的料子了。” “瞧皇上说的,这云锦纱虽然稀有,确实我朝云国所产,拿自己母家的东西送给妹妹们,妹妹们不嫌弃,便是臣妾的福分了。不过臣妾想着,这云锦纱,无论是做衣衫,还是做披纱,都是极好的,妹妹们应该是不会嫌弃的。最不济,拿回去做床帏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瞧宸贵妃娘娘说的,云锦纱如此珍贵,拿去做床帏岂不是暴殄天物?再说了,云锦纱如此好看,妹妹们怎么会不喜欢呢?就算姐姐母家盛产云锦纱,这云锦纱也是价格不菲的,妹妹们又怎么会看不上呢?宸贵妃娘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妹妹们,妹妹们才觉得,受之有愧呢。” “瞧璃妹妹,这就客气起来了。原是自己母家的东西,有什么受之有愧的?而且,妹妹们全部都是倾城之姿,他日,皇上也会赏赐更好的,姐姐不过是先给一些,让妹妹们做衣服罢了。” “宸贵妃懂事啊。” “既然涨了眼界,臣妾就先回去了,皇上说得对,臣妾月份尚小,不适合到处走动,臣妾现在回去养着。臣妾告退。” “皇上,听闻皇上在御花园与妹妹们吟诗作对,怎么一下子却跑来这赏赐璃妹妹了,难怪宁贵妃姐姐不悦呢。宁贵妃姐姐身怀龙裔,赏赐,也是应该给的呢。” “宫中人那么多,赏赐全部给了一个人,也要受得起。朕看这宁贵妃,越发地像曾经的和贵妃了,那样子都一模一样。” “这便是皇上的不是了,当初这样的宁贵妃姐姐,皇上可是觉得,这是活泼可爱呢,现在怎么就不喜欢呢?皇上,这便是宁贵妃姐姐的特色,若是宫中所有女人都是温柔娴淑,顺从无比,那不也没意思么?再说了,宁贵妃姐姐身怀龙裔,皇上也应该多去看看才是。” “朕去得还不够多么?宫中怀孕的不止她,一天天就知道叫朕过去。她怕不是以为,这夏耘犯错,这宫中便是她的天下了,这是拿着孩子威胁朕呢。” “瞧皇上说的,皇上也赌气了不是?谁能拿着孩子威胁皇上呢?这孩子不管是谁怀上,那都是皇上的,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宁贵妃姐姐不过是想念皇上罢了,皇上不要多心了,再说了,宁贵妃姐姐来看看妹妹们,这也是正常的啊。多了新的姐妹,宁贵妃姐姐想必也是开心不已呢。” 想到当日的事情,凤咏就觉得,芙蓉等人,在宫中还是十分危险的。 魏华清是什么人,宫中的又是什么人。 芙蓉等人再怎么样,也争不过那些人。 再说了,那些人有根基,有母家,芙蓉等人有什么,只有这一个假身份。 这样的一个假身份,给芙蓉带来的,除了破绽,除了负担,还有什么呢? 不得不说,芙蓉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天姿国色,可是有什么用呢? 魏华清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 如果魏华清是这样的人,现在,他也不会成为凤咏的对手了。 床上一字并肩王还是昏迷不醒,现实中事件频发。 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这么久了,很多事情,都是被推着走,自己是不是可以,主动一次呢? 凤咏转头对京墨说道:“璟晼伯伯,你能不能查出,在宫中,是谁在帮和简宁调理身子?” “这个不难,大抵就是那几个太医了,要不然就是素和族外面请来的。”京墨满不在乎说道。 凤咏摇摇头:“不对,不会是太医。你想过没有,魏华清不让和简宁有孕,宫中的太医怎么会不知道?若是哪个太医帮着治疗了,只怕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死了。 素和族不擅长医术,肯定要到外面去找法子,之前我们认为,是清荫阁做的,这事情,有什么眉目吗查的?” “这个事情不好查,你上次说是川谷,可是,就算人家求了,能怎么样?难道人家不能帮亲戚求药吗?”京墨很无奈。 凤咏摇摇头:“不,不是求药,是求医,不一样的。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不一定要麻烦清荫阁。这么说吧,上次我拒绝了和清宁。和清宁若是想做这个事情,就知道,找清荫阁没戏。 再说了,魏华清不想让和简宁怀孕,这个做法,并不一定高级。你别忘了,素和族人不懂医术,再加上魏华清是皇帝,他做的,谁若是治好了,岂不是不知道怎么死? 所以,说不定和清宁只是在外找个大夫,不一定非要上清荫阁。而且,和清宁知道我与清荫阁的关系,上清荫阁求医,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所以,这个人就至关重要了。 龙齐那个话,倒是给我提了个法子。你们说,若证明,这个孩子不是魏华清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要怎么证明,这个孩子不是魏华清的?你总不能说,这个孩子是那个大夫的吧?”京墨更无奈了。 凤咏摇摇头:“那多狗血,我能干那狗血的事情吗?我只是,想弄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什么意思?你想拿什么换?”京墨不懂。 凤咏笑了:“和简宁的孩子,现在,可不是魏华清一个人想要除掉,宫里想这么做的,大有人在。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顺便,让秦婉仪露出马脚。 我们要换的,不是和简宁的孩子,而是害和简宁孩子的人,你明白吗?” 京墨不懂:“这怎么换?你想栽赃嫁祸啊?那秦婉仪现在跟个没出阁的少女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怎么搞?别到时候狐狸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骚。” “璟晼伯伯,有时候,栽赃嫁祸,不一定要自己出手,我们可以动嘴,为什么非要动手?现在,我们只有一个人可用了。那就是夏清和,没有人比夏清和,更需要这个长子的名额了。”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好奇:“你想让夏清和出手去害和简宁?可是夏清和那个样子,真的有办法吗?她现在,可是被迫出不去了吧?还有法子?” 第四百七十九章 说谁来谁 “不一定需要夏清和,你以为,能够做这个事情的,只有夏清和?我们现在头疼的是,夏家的事情,怎么样弄得更糟,还有就是如何让夏清慕离开这个事情,对吧?”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怎么又和夏清慕有关?你想让夏清慕去做这个事情?如果被发现,说不定会直接被斩了。你不要添乱好不好?” “你以为夏清慕是傻子么?这个事那么容易抓到把柄?再说了,魏华清就算知道,是方亦歇那边做的,也不会想到夏清慕,因为夏清慕的身份无懈可击。 现在的方亦歇对于魏华清来说,那就是一个,暂时找不到借口处置的人。这样的人,就像曾经的一字并肩王,早晚是会被想办法处置掉的。我给他找个借口,总比今后,他和一字并肩王一样,躺在那的好。 再说了,你以为夏清慕会亲自去么?她也得进得去那个皇宫。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消息给夏清慕,让夏清慕去找夏府原来的人,让他们去做,明白了么? 所以,我们不仅要找人去通知夏清慕,还要找人看着夏清慕,千万不能让她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夏清慕会做好的。至于这个消息入宫之后,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我只知道,只要能帮助夏耘和夏清和摆脱困境的法子,夏府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和简宁就算是没什么事情,孩子也肯定是没有的。”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不懂:“可是你怎么知道,夏府还有后招?夏府在外如果有人,为什么现在不去救夏耘?” “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在营救夏耘?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像我们,大家看着我们好像是魏华清的走狗,实际上呢?其实夏府的人,一直都在做事。 主要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夏耘传不出消息,他们又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如此明显。但是你要知道,其实我的做法,确实是唯一的法子。 夏耘这个事情,是大逆,根本没办法。唯一的法子,就是保证夏耘的命,而不是别的。至于说如何保全夏耘的命,那就只有两样了,夏耘的学生和夏清和肚子里的孩子。 夏耘的学生都是什么货色?真正想要救夏耘的,现在都被魏华清监视着,剩下的那些,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魏华清看呢,怎么会出手呢?大家想要救夏耘,只能靠夏清和的孩子。 可是现在,夏清和并不是唯一一个怀孕的。虽然魏华清不喜欢素和族,更加不喜欢素和族的血统,但是,和简宁肚子里的,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夏清和的孩子,就变得不是那么唯一了。 只有让这个孩子变得唯一了,才有筹码,让魏华清放过夏耘,所以,我这个法子,倒也不是什么错的。”凤咏淡淡说道。 京墨摇摇头:“你之前还说,夏清慕是夏清慕,夏耘是夏耘,这么快,就把夏清慕牵扯进来了。” “我也没办法,再说了,我是真的希望,能让夏清慕离开都城这个地方,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再说了,这个也能解开我们现在的困境。再说了,素和族,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让他们互相斗,不好吗?”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只是,素和族那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 “这简单,把这个消息,告诉和清宁不就好了?和清宁,不会善罢甘休的。”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皱着眉头说道:“和清宁?你什么时候,跟她也有联系了?” “我和她需要联系么?我只需要,跟宫里的人联系就可以了,很多消息,会自动过去的,你别忘了,太后也是素和族啊。”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 “不过,这个事情,只能由您去说,不是我。”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我?” “之前有人跟着,再加上夏清慕在我府门前拦着,那么多人看着,我就拒绝了,现在再去说,怎么好意思啊?再说了,你算是夏清慕的恩人,你去说,她会更感激你的。 夏府已经这样了,总要有让她感到温暖的人或者地方吧?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逼她站到我们对立面去,对我们也不是很好。”凤咏苦笑道。 京墨皱着眉头说道:“你最近怎么净是让我干这些事情?” “不是我想让你做这些事情,而是这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很多事情,我不方便出面,我也不想出尔反尔。说实话,我也不喜欢拉这么多人下水,但是我没得选择。 所以只好,让你出面,这样,也算是弥补我的过失了。再说了,别的人,一看就知道跟我一伙的。你这边人多,有的是法子办好事情,又不露出马脚,而我这边的人,一个个都被人盯着,没办法。 别说是兰儿了,就是南星他们,只要一出门就被人看着了,做事束手束脚,哪有那么方便?随便找个人我又不放心。还不如麻烦了你,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在乎这些。 而且说实话,我没什么人可用。不是说大家不行,而是大家现在都已经暴露了,不如当初办事容易。我不希望你们出去遇到什么危险,所以我没得选择,真的。”凤咏很无奈。 京墨摆摆手:“别说了,我做好吧?说得好像我的人没有暴露的一样。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么?只是很多事情,我不想做罢了。不过这个丫头的事情,我还是会帮忙的。 毕竟人是我搞的,现在这情况,我也有责任,这也算是弥补的手段,可是别的,你别想我帮你。我也不会帮你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璟晼伯伯,我们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们想做的,不是吗?我们如果可能选择,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了。我没有办法,你也是,如果可以选择,你肯定早就回去索尔了,不是吗?”凤咏苦笑道。 这时候,门外南藤进来禀报:“公子,小姐,有个自称夏清慕的人求见。” 凤咏有些愣住了:“什么情况?说谁来谁?” 南藤点点头:“而且,来人说,有关于王爷的事情,跟您禀报。” “关于王爷的事情?关于王爷的事情,她不会知道才是。”凤咏有些奇怪。 白兰连忙建议道:“不管怎么样,夜深了,让她进来,也省得被人看到,要是被看到,我们也很麻烦的。” 南藤点点头。 没过多久,之间夏清慕身穿一件弹墨天香绢鸡心领窄袖纹路便袍,逶迤拖地湖碧色彩绣散花水雾绿草湘裙,身披三镶盘金蜀锦。飘逸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朝凰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拔丝梅英采胜竹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珍珠手链,腰系留宿束腰,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鞋。 凤咏看着这身打扮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了,夏小姐穿着如此华丽,不像是来商量事情,倒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呢。” “是啊,清慕就是生怕别人看不见。清慕甚至还在想,如果王爷不见,清慕就把这些事情都抖出来,看看最后到底会怎么样。”夏清慕苦笑着说。 凤咏笑了:“怎么样?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让你穿着这套衣服,陪着夏阁老一起去死,或者让你亲眼看着夏阁老去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按照现在的趋势,夏阁老是保不住的。” “清慕不相信,以王爷之力,保不住父亲。”夏清慕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夏阁老的命可以保得住,可是你说了,就一定保不住。皇上现在需要一个杀掉夏阁老的借口,夏小姐若是乱说话,这个借口就有了。” “清慕不相信,这些事情说出来,王爷能置身事外。”夏清慕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这些事情,匪夷所思,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么?再说了,你以为,皇上不想杀我么?只是没有借口罢了,只是,这个借口,是否需要让天下人信服呢? 我所谓的,夏小姐乱说,会给皇上一个杀死夏阁老的借口,是指夏小姐的身份。让人顶替入宫,本就是欺君的大罪,你以为,夏阁老还能躲过吗?无论如何,夏小姐的身份,都不是制约我的法子。 而我,所说的,能够救夏阁老,也不过是保住一条命罢了。你以为,夏阁老还可以和曾经一样吗?夏小姐看看,现在朝中那些夏阁老的门生,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 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皇上看看,自己的心里没有向着夏阁老呢。再说了,夏阁老的弟子就算一个个都帮忙,也无法救夏阁老。你别忘了,夏阁老的罪名,在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 就比如刚刚,皇上来,亲眼看到,就算抓了夏阁老,也有刺客,这更说明,这个事情和夏阁老无关。可是他依旧认为,是夏府残余势力做的,这就说明,皇上对于夏府,是一定要处之而后快了。 而我所谓的法子,是救夏阁老,而不是救夏府。夏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之前的光景了。伴君如伴虎,夏小姐以为,这些,真的容易吗?君心难测啊。 一个皇上都无法相信的臣子,会有什么好下场呢?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夏小姐不要白费心机了。除非,夏小姐有什么,一定不能杀掉夏阁老的理由。” “那你有什么理由?”夏清慕问道。 凤咏冷冷说道:“这个理由,夏小姐不该问我,应该问问宫中的和贵妃娘娘。我真不明白,已经好好入宫了,为什么不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皇上只希望和贵妃做一个宠冠六宫的宠妃。 为什么和贵妃一定要学人家,非要母凭子贵。要知道,皇上并不是因为喜欢和贵妃,才封赏夏阁老。是因为夏阁老桃李满门,才宠爱和贵妃。和贵妃真的认为,肚子里的龙种,可以让夏阁老更加稳固? 和贵妃不算天姿国色,甚至没有什么受宠的资本。她无法吟诗作对,让人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她应该和之前的容贵妃娘娘一样,学会如何做一个宠妃。 而不是想方设法做一个母妃,很多东西,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且,就算她要怀孕,也该让自己,独有这一份恩宠,而不是让自己怀孕的同时,让别人也怀上了。 本来皇上就没打算让你有孩子,现在你有了,已经犯了大忌,还不是只有你有,你觉得,皇上还会觉得这个孩子珍贵吗?只有孩子独一无二,才能让皇上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孩子没有一个坐牢的外公。 现在宫中不止一个怀孕的,那这个,自然不是独一份的恩宠,怎么会有救夏阁老的作用呢?很多事情,夏小姐,也该劝劝和贵妃,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一些。 我大胆想一想,当初入宫的如果是夏小姐,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样了,对吧?当初的皇上有多容忍和贵妃,如今就会加倍放在夏阁老身上,所以,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 “你是说,如果清和肚子里的,是唯一的孩子,那就能救父亲一命?是吗?”夏清慕冷冷问道。 凤咏笑了:“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是夏小姐自己想到的。本王不过是告诉夏小姐,该如何做一个宠妃。不过本王想来,这没有一个父亲,会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有一个造反的外公,对吧? 就像皇上,非常在意,自己素和族血统这回事一样,不是吗?而且,和贵妃的孩子,皇上不愿意要,难道,宁贵妃的孩子,皇上就一定情愿吗?有些事情,夏小姐应该学会举一反三才是。 宫中的生活,可能让这两位娘娘,都忘了,在宫中生活,只有皇上,才是最该讨好的。而不是依靠母家,或者依靠孩子。” 第四百八十章 耿耿于怀 夏清慕一脸思索地喃喃自语:“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 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 凤咏连忙摇摇头:“夏小姐可不要乱说,本王没有这么说过啊,本王只是与夏小姐讨论一些事情罢了,这些事情,可和本王没有关系,本王不想牵扯进来……” 夏清慕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神情恍惚向外走:“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 凤咏看着样子,连忙给京墨使了个眼色,京墨点点头,一副你放心的表情。 白兰看着这样神情恍惚的夏清慕,有些不忍:“这样是不是,太……” “你想说我太残忍了,对吧?兰儿,这是夏家女儿的宿命,逃不掉的。夏清慕可以逃过入宫,可以逃过选秀,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却始终逃不过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亲情。 如果她真的可以抛弃这些,当初京墨大人帮的,也是一个不该帮的人了。再说了,我今日就算不说这些,你以为,她就什么都不做吗?她若是那种视而不见的人,那日就不会在府外拦我们了。”凤咏无奈感慨道。 京墨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这些,还让她去做这个事情,你不觉得,你更加不是东西吗?” “无论我是否说了这个法子,夏耘都活不下来,这是唯一的可能。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告诉她。可是这个法子,如果全程不能在我们掌控之中,按照现在的夏清慕,肯定会惹出麻烦。 既然如此,为什么这件事情,不让我们自己来控制呢?再说了,夏耘和夏清慕,早晚都要分开来处理。无论是在魏华清的眼里,还是在大家的眼里。夏耘在一日,夏清慕永远无法和夏家脱离关系。 夏清慕永远都会牵挂,可是牵挂的结果是什么?是让大家的努力全部白费。所以,我不仅是在帮夏清慕,更是在帮我们自己。我们如果不能做到这些,我们只会更难过。 夏耘和一字并肩王,早就只能活一个了。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直接让夏耘再也无法翻身呢?我现在也看开了,很多事情,现在不做,早晚也是要做,干什么手下留情? 与其等着夏清和生了孩子,一步步带着夏耘去了魏华清那边,然后对付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先下手为强?事情拖得已经够久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想重新去部署了。 铲除夏耘,一大部分,也可以保全一字并肩王。魏华清没了夏耘,就需要一字并肩王来稳固江山。与其培养一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大臣,不如用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 而这个人,到底是夏耘,还是一字并肩王,就在这一次了。我绝对不能手下留情。”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是不能不帮了。很多事情,你想明白了就好。我曾经帮夏清慕,是因为我觉得她身上那时候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母亲。 但是像,终究不是。我不想,因为一个像,就手下留情。她是扳倒夏耘最重要的一个棋子,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事情就放弃。就像你说的,夏耘和一字并肩王只能留一个。 对于我们来说,肯定会做和魏华清一样的选择,留一个知根知底的。而且,最重要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没有孩子,没有别的倚仗。魏华清会更加放心。 可是夏耘不是,这才给我们可趁之机。但是这个机会,稍纵即逝,我们如果不能好好把握,只怕会追悔莫及。” “但是话是这么说,我们还是要小心,一定要仔细盯好夏清慕。如果不能盯好,我们肯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夏清慕的身份如果出了问题,只怕到时候,我们也会被一起铲除。”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京墨点点头:“你放心吧,自从删除换脸之后,我就派人盯着她了。事情没有成功,我是不会出岔子的。” “璟晼伯伯,我曾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但是从未说过。趁着一字并肩王躺着,我也与你们明说。如果不能拉下魏华清,他一定要致我们于死地,那我想直接利用朝云国,灭了大周。”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愣住了:“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朝云国是什么好鸟?到时候别说是魏华清死没死,你先死了!做事不能有点脑子吗?为了赶走猛虎,要引狼入室? 而且你别忘了,不仅索尔族,所有的部落都遍布大周身边,若是发起战争,大军势必要过那些部落,你有想过,那些部落怎么办吗?确实,很多部落与大周并不交好。 可是大家也从没想过,要发起这么大的战争。如果这样,我情愿不要报仇!” “璟晼伯伯,我不是说通过战争,我说的是,让陈熹微生个孩子,直接利用朝云国逼魏华清退位。”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听罢,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认为,朝云国会听你的?” “就凭朝云国派来陈熹微和亲,我就知道,朝云国有这个想法。你别忘了,朝云国和大周旗鼓相当,为什么要让自己女儿走上和亲的道路?你总不会告诉我,是陈熹微自愿的吧? 而且,朝云国和大周差不多,如果朝云国有野心,也不可能通过打仗,因为这个容易发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情况。只有通过这个,才能让朝云国实现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陈熹微,是肯定会怀孕的。而且,你不觉得,陈熹微也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么?陈熹微上位,可不仅仅是因为,秦婉仪夏清和还有和简宁都不行的缘故。 陈熹微是一步步,往上爬的。她利用朝云国的实力,让魏华清觉得她别无所图,也没有在后宫拉帮结派。让魏华清对她相当放心,这么一段时间,就把后宫全部交给她打理了。 而且,陈熹微也表现了所有女子不能有的大度,秦婉仪对魏华清有夫妻之情,夏清和还有和简宁都是为了光耀母家,只有陈熹微,别无所图,还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你觉得,魏华清喜欢谁? 而且,魏华清不会想到,朝云国会利用孩子向他施压,所以,陈熹微,肯定是会怀孕的。这算不算,扳倒魏华清最好的机会呢?”凤咏笑着问道。 京墨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黑衣人,到京墨耳边耳语几句,京墨转头和凤咏说道:“和清宁的人偷偷进城了。” 凤咏笑了:“看来,这人是要来了。” 京墨点点头,对着黑衣人吩咐几句,黑衣人就下去了。 京墨冷冷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和清宁大半夜入城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璟晼伯伯好像忘了,和简宁现在可是素和族的宝贝,上次和简宁在芙蓉宫里吃瘪了,还被魏华清说以后别出门了,那素和族能干么?肯定是来讨说法的了。”凤咏笑着说道。 白兰无奈摇摇头:“素和族的人也是没脑子,这宫内的宠爱,怎么可能单单给一人呢?再说了,宫中的宠爱能代表什么,母家争气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现在的夏清和不就明白了?” “她们不是不明白,她们是觉得,自己和魏华清算是一家人,魏华清不该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可是她们忘了,魏华清姓魏,不姓和……”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无奈摇摇头:“就你知道的多,那现在怎么办?夏清慕估计就在准备了,你那边不通知和清宁?” “我不通知和清宁,现在通知,万一夏清慕晚了一步,搞得好像一切都是我做的。南星,你派人去内务府通传一声,找李升李公公,说说今夜一字并肩王府的事情。 然后顺便告诉李公公,说这夏耘的余党还在,宫中要小心,尤其是那些怀孕的宫嫔,一定要好好保护。夏耘一日还在,总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凤咏笑着说道。 南星不懂:“为何和内务府的说?” “这个李升是太后的人,告诉了李升,就等于告诉了太后。我们直接去和太后说,或者去跟和清宁说,她们都不会相信,还会查很久。只有让他们自己人去说,她们才会相信。 再说了,李升是个急功近利的小人,他怎么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呢?他肯定会说。到时候,无论这夏清慕是不是做了,李升的面子,我肯定是卖定了。 李升去保护和简宁,也卖了太后还有和清宁面子,一举两得,不是吗?”凤咏笑着说道。 南星点点头,连忙吩咐手下的人去做。 凤咏连忙说道:“让他们带我的腰牌去,不然这个时候了,进不去的。” 南星点点头。 等到手下的人下去了,凤咏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一字并肩王,苦笑着说道:“现在最幸福的,就是一字并肩王了,什么都不用做。如果可以换,我情愿是我受伤,如果换做一字并肩王,他做的,肯定比我做得好。” “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以为会有人去行刺你?别想太多了。”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苦笑道:“曾经我也这么想,直到那次,行刺我的人,杀死了罗青。” “小王爷的事情,不怪您。”南星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摇摇头:“话是这么说,可是事情发生在我那,我是当事人,其中也有我的缘故。当初的我如果能小心一些,罗青说不定也不会有事。” “小的之所以说,小王爷的事情不怪您,是因为在小王爷认识您之前,小王爷就曾经遇刺过。那时候,小王爷还险些死了。大夫都说没救了,可是小王爷又活过来了。 后来大夫说,可能是小王爷底子好,容易恢复。所以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小王爷为您带来了刺客,而不是行刺您的刺客伤了小王爷。当初老王爷去找您,小的也劝过。 但是老王爷说,行刺小王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个可能是您招来的,需要去问问清楚,所以才去的。现在想来,因为您的可能性太小了,几乎不可能。 我们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们以为公子已经放下了,没想到,公子这么久了,却一直耿耿于怀。小王爷的事情,很多是因为小王爷当时亲近太子的缘故。 与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这党争,有什么牺牲也是正常的。王爷后来也跟我们说过,小王爷的事情,他不怪您,也不怪小王爷,更加不怪太子。 因为王府,永远是忠于皇上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小王爷从旁协助,是应该的。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为国尽忠,自己也没有怨怼。哪怕是后来,老王爷知道,这些事情与魏华清有关,也从未怪您。 就算当年您不去招惹魏华清,魏华清也不会放过小王爷的。所以您也不必再自责内疚了,就算您自责内疚,小王爷的事情,也成为事实了,又有什么用呢? 小的们知道,有时候,您与老王爷有些意见不同,但是小的们知道,您还是为老王爷着想的,不然,老王爷出事,您不会这么着急。说实话,您与小王爷认识不久,相交不深。 却已经比很多多年挚友做得好了,小王爷故去之后,那些好友,从未登门,更别说从旁协助了,反而是您这个没认识多久的好友,帮了很多,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您也很为难,我们都明白的。凤王府也是受害者,我们怎么能怪公子您呢?”南星宽慰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 真相 凤咏听着南星的话,想着当年,一字并肩王找自己的情景,不知道当初,一字并肩王是多么心痛,多么走投无路,才会求助一个不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南星笑着说道:“那时候,王爷去完公子那,还感慨,公子是个明白人,是不会和四皇子同流合污的。” 听着南星说的话,凤咏感到自己更加愧对一字并肩王了。 “小王爷……小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王爷有点事要问小王爷,叫小的过来看看,小王爷的伤势怎么样了,约个时间。” “我没事,老王爷若是有时间,随时上门,我对小王爷的死,也是深表遗憾,若是老王爷有什么要问的,我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我这身体,确实是不适合挪动,只能请老王爷屈尊了。” “那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你,希望,你真的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老王爷是给在下下了个套了,无妨,老王爷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青儿的死,你可有什么解释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小王爷因我而死,我肯定难辞其咎,说再多,在您心中,怕也只是狡辩罢了。” “你倒是承认得快,可是人在你这死了,你准备怎么样呢?难道就这样让青儿不明不白死了就算了?” “唉,小王爷为了救在下而死,难道,在下还要以命抵命么?我也很想查出来是谁,可是,查也是需要时间的,您总不能让我这刚刚醒来的人,告诉你谁是幕后主谋吧?您若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可以直接说,可是虾兵蟹将,抓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敢做这种事的,多半也是死士,您就算是抓了,怕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到时候打草惊蛇,您说不定还要怪我呢,这种不明不白的事情,我肯定是不能做的,您说是吧?” “嘴皮子倒是很是利索!可是你要怎么查?你倒是告诉我!你,要怎么查?” “王爷心里是想,眼前这个人,一没官职,二无人脉,三缺势力,怎么可能查出来,是这样不?” “呵,难道我看错了不成?” “当然了,现在这样,您就是叫谁来,都是不相信的,可是,我有让你们相信的时候。我知道,王爷肯定是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然后为小王爷报仇,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这气势汹汹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小王爷呢?且不说别的,就您在朝中的势力,地位,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您的孩子呢?谁都知道,小王爷是您家的独苗,不仅世袭您的位置,还与太子殿下交好,情同兄弟,谁会去动呢?这一动,不是明显和您还有太子殿下对着干么?” “哼,一堆废话!那你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说了一大堆,每一个字在点上!” “王爷莫要生气,听我慢慢说。其实,那天晚上杀死小王爷的,应该是来行刺我的。”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样,谁会来行刺你!行刺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王爷位高权重,看不上我这样的虾兵蟹将也是很正常的,只是,事实上我真的被人行刺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我自己什么都不是啊,可是我第一次被行刺,差点丧命,在床上都躺了多久,第二次行刺,要不是小王爷,可能我现在正在和阎王爷喝茶呢……”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你的啊!就算,好吧,就算有人要行刺你,那是谁呢?你有什么仇家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老王爷诶,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可不早就告诉你了,你说我这无权无势的,来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你说我能推出去嘛?我可不就是不知道嘛……你说来的人是四皇子的人,可是,四皇子你也知道,四皇子为什么要杀我呢?再说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少爷,不学无术,冲冠一怒为红颜,现在连家父都已经……那杀我还有什么用呢?再说了……家父在世……我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什么?魏华清的人?就他?还有胆量杀人?你就逗我吧!” “那可不是么……连您都这么想……更何况我了……四皇子不问世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会杀人呢?就算杀人吧,那也要杀对自己有助力的啊……杀了我有什么用呢?王爷您说对吧?而且就是四皇子再傻,也不会两次都派同一个人来杀我吧?我觉得,我第一个,就是查明白这个人是谁,而不是查别的,您说对么?” “那倒是……那你可认得,这个人到底是谁?” “四皇子去文州之前,我曾托四皇子带信给一个朋友,王爷您也知道,四皇子为人温和,自然是会答应的。后来四皇子到了文州,还叫人带信来,和我说信已经送到了,那时候来送信的人,就是刺杀我的人。您说,四皇子就算傻得没边,也不可能派我见过的人来刺杀我吧?而且,那时候四皇子带信来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和我提起,他身边有别人的人,他去文州的路上,艰辛困难数不胜数,身边还有很多人放冷箭,我觉得,刺杀我的人,和要刺杀四皇子的人,应该是一个。” “什么?有人刺杀皇子?此言当真?” “当然了,那时候,我没办法,我想着,四皇子如此仗义,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我还去求了七皇子殿下派人去救四皇子呢!想不到,七皇子也是个仁义的人,竟然答应了!” “胡说!那照你这么说,那是太子殿下要刺杀皇子?太子殿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怎么还会动这个心思呢?再说了……太子和青儿他……” “王爷……有个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这会儿又没有别人!你和我说,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其实……小王爷那次出远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让小王爷去刺杀四皇子……可是没有成功……然后小王爷回来之后,就一直有心事……我不知道,这事情和行刺有没有关系呢……老王爷您也知道,小王爷一直和我有来往……说不定来的人就是为了刺杀小王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今天是我听到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别说是你的命了,你身边的人,都要给你陪葬!自己小心点!别觉得凤王府的事情过了,就可以口无遮拦了!” “王爷,您何时也如此小心起来?一字并肩王,您,也怕这些么?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竟然也怕惹上这样的小麻烦了……王爷……若我不是对您闻名已久,我今日,断然不会告诉王爷这些……也罢,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了……满朝文武,竟变成了这样……也难怪,现在只能拿着这些俗物来抚慰我们这些人冰凉的心了……唉……” “你……” “王爷,我知道您害怕什么,所以我只是和您说,我不会要求您去查,这个事情,您若是查了,只怕下场和凤王府没有什么两样,我不愿拖累了您,我只是告诉您一声,让您知道前因后果。世间最痛莫过于三个,幼年丧父,青年丧妻,老年丧子,我知道,老王爷您全中……所以我更不能让小王爷死的不明不白……请您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王爷,有些事情,不是你退步,就可以得到好的解决的。圣上多疑,大家都知道,别说是功臣,就是亲兄弟,也没有放过的……小王爷已经出事了,您不能再出事了,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您就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只是,您得借我几个人……这个人,还必须是你信任的人……可以少,但是不能是不确定的……” “这个我倒是明白,只是你这样,能查到什么呢?你若是查得出来,凤王府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吧?” “王爷,凤王府的事情,我不说你也会明白,但是小王爷的事情,也请您相信我,我若是被抓,不过就再次变成逆贼,您若是被抓,这个事可就大了,虽然您现在孤身一人,但是,您若出了什么事情,谁来为小王爷报仇呢?我不求您能给我多大的帮助,只求在这件事情上,您能够保护好自己,您只有保护了自己,才能为小王爷报仇,不会让小王爷蒙受不白之冤。” “你这么想我很感激,只是这件事,若是如你所言,那一定牵涉甚广,我就怕你没有那个能力……” “王爷尽管放心,有些事情,就是要卑微的身份才能查出来,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个刺客的样子,您叫别人去查,也要带上我,那与我自己查有什么区别呢?您就当相信我一次,若是我查不到什么,您再出马,也是来得及的。此事如您所言,牵涉甚广,就算您查,也不可能一下子有眉目,不如让我这个一介草民试试,若是能查到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您的信任了。小王爷待我如弟弟一般,我怎么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呢?我若是被抓,无非就是觉得我是个乱臣贼子罢了。您若是被抓,只怕会引起朝野上上下下的动荡吧?您以前的部下,这些年的挚友,若是有一个为您多说一句,到时候,只怕会牵连一个大家族,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就好,若是我需要什么人,再找王爷便是。” “那好吧。那你有什么事,你只叫人上门就好,没人会查什么,只是,你要注意,千万不要被人跟了,我定期也会派人过来给你一些消息,你若是不方便叫人去,只管把消息交给这个人便是。为了验证身份,这一半你拿着,若是来人无法拿出另一半,你只管把人干掉,后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能够捉住,留下活口,那是最好,但是我看你的身体,想要让人活着说出实话,只怕是比死还难,就不强求了。你记住,万事小心,凤王府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也愧疚没有在那时候说句话,但是也请你理解我的难处,我要保全的,不止我,不止青儿,还有我那一大帮子老战友,我根本不可能开口去说什么,你若是因此恨我,那就恨我吧,我无话可说,只是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多谢王爷关心,凤王府的事情,我已经猜到了大概,我是不可能怪您的,您的苦处,我明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您。这件事,我肯定会小心的,您放心,就算是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会给小王爷一个清白的。” “那我先走啦,我不能多待,你一定要记住,复原的凤王府,无论如何都不能住进去,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能住进去!” “就算您不说,我也不会去的,这种名为复原,实则软禁的地方,我不会去的。” 想着当初,自己对一字并肩王的信誓旦旦,那些一字一句,自己就觉得双颊滚烫。 自己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就算这人不是真的罗青,但是在一字并肩王眼中,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中年丧妻,老年丧子,鳏寡孤独,这到底是多大的苦楚? 在都城郁郁不得志,处处受排挤。 皇家的不信任,大臣的疏离,一字并肩王在都城这段时间到底受了多少苦? 自己根本不敢去想了。 自己才回来这么一段时间,就感觉自己已经快被都城的氛围压得透不过气来。 更何况一字并肩王。 想到自己说的一句句混账话,自己真的,无法直视自己。 床上的一字并肩王一脸惨白,一看就知道,重伤昏迷。 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些天,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 就算自己怀疑是魏华清,证据呢? 随口说? 第四百八十二章 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是啊,自己不就是会嘴么,当初明明知道,一字并肩王在,还是那样尖锐。 现在自己又能够说什么呢? 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第四百八十三章 和清宁来访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知道当时的一字并肩王,是否也和现在一样,脸色惨白? 不过,是气的。 白兰这样说话,自己这样说话,一字并肩王可能那时候真的感觉,心凉到了冰窖。 看着床上的一字并肩王,凤咏轻叹一声:“你们都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守着就是了,有什么到时候我再叫你们。” “公子,您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们看着就行了。您这样熬着,若是明日有什么事情,岂不是耽误了?”南星劝道。 凤咏摇摇头:“南星,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在这守着,一是要想明白一些事情,二是要为自己曾经的无理赎罪。你说王爷不怪我,我信,因为我相信王爷的人品。 王爷本就是一个大度的人,他理解我当时的处境,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所以,他不怪我。可是这不代表,我不怪我自己。说实话,从清荫阁回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愧疚中度过。 不管是对王爷,还是对其他人,我都觉得,我愧疚。我甚至想过,如果当初,我不离开凤王府,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因为后来的我知道,那时候,无论我去不去救白芷,白芷早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外界是如何看我的,你们是如何看我的,当时的凤王府上上下下是如何看我的。曾经我可以信誓旦旦和凤王爷说,我要无愧于心,我要救白兰。 现在我更不可能欺骗我的内心,说我毫无愧疚,说我走的每一步,我都从未后悔。我无法这么做,因为我从始至终,我一直在后悔,我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我都觉得,我做错了。 我感觉我就该承担这一切,让受苦的人可以少一些,可以好受一些。就算我知道刚刚你说的,在认识我之前,小王爷也被刺过,身受重伤。可是,小王爷终究死在我府中。 不管这个刺客是为了小王爷而来,还是为我而来,或者因为别的什么,我都难辞其咎。王爷就像是我的叔伯长辈,他不忍心怪我,不愿意怪我,难道我就可以当做没这回事? 不可能的,虽然,我知道,王爷心中,真的从未怪我。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一个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身受重伤的人,一个人躺在这里?我心中有愧,心中有悔,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看着王爷躺在这,我想过我与他相识的每分每秒,我想过我伤害他的每字每句,我根本,无法平静。是,你们可以让我回去休息,可是,我真的可以休息吗? 让我在这待着,才是对我心灵最大的救赎。我不想再躲在你们身后,利用你们做一些我不敢做、不想做的事情。很多事情,我也该学会承担了,不然,曾经的王爷不怪我,今日的王爷不怪我,以后的王爷还可以不怪我。 可是,王爷与你们却在这时光的流转中,寒了心。心若凉了,还能怎么样呢?失望与期望之间的断崖,不是我一日两日,就可以弥补回来的。我不祈求,我可以做到完美,但是,我还是希望,让你们看到,我努力去做了。 现在的情况,说实话,我看着,和我不看着,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让我自己想明白,曾经走过的路,现在在走的路,和以后要走的路。 我们的境遇,不好过,每一步,都带有流血和牺牲。魏华清的路,难走,我们的路,比他更难走。王爷曾经说过我的想法不切实际,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也不愿意,让我背上一个乱臣贼子谋朝篡位的名声。 可是,中年丧妻,老年丧子的王爷,怎么会不痛,怎么会不恨呢?在这时候,王爷还能想到别人,想到好友,想到自己的国家,这样的人,被我深深伤过。 我一想,我就想抽自己好几个巴掌,我想打死我自己。我就觉得,曾经我,就像一团狗屎,不知所谓,不知所以,就知道,随心所欲,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掌控一切。 结果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什么东西呢?自己算什么东西呢?自己除了伤害自己身边的人,透支自己仅有的友谊,自己还剩下什么呢?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真的是因为,看中我的能力,才跟在我身边吗? 你们都不能说服自己,更何况我呢?现在的我,要么,把自己变成你们心中期望的那个人,要么,就只能尽力让你们找到那样的人。我知道,你们不愿意是后者,所以,我只能想办法。 我需要想明白了,不是只是玩嘴了。很多事情,不是我空口白话一句就够了,没人会相信了。所以,你们让我好好想想吧,明日,我肯定会给你们答案。 至于今夜,我真的只想在这好好想想。” 南星刚要说什么,门外南藤急匆匆进来了:“公子,素和族清宁公主求见。” “什么?和清宁?和清宁不是要进宫么?到这来干什么?”凤咏有些惊讶。 南藤连忙说道:“许是有事情?” “带进来吧,对了,把京墨大人带到隔壁去。”凤咏连忙吩咐:“我怕万一和清宁认出了,就不好了,现在,大家的身份不能暴露。虽然和清宁根本没见过京墨大人。” 京墨点点头,跟着南藤出去了。 没多久,和清宁进来了,身穿一件松花色团花缠枝宝瓶图样花软缎立领长华衣,逶迤拖地碧色彩绣四喜如意纹百花裙,身披黛绿色弹墨薄烟纱素面。丰亮油厚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望仙九鬟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掐丝衔红宝石银珠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手钏,腰系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宫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香袋,脚上穿的是掐金挖云红香羊皮绣鞋,看起来就是一副要进宫的样子。 “参见王爷。”和清宁行了个礼。 凤咏笑了:“清宁公主漏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爷玩笑,清宁赶路着急,进城已经是这个点儿了,想要入宫,宫门也早就下钥了,驿站早就关闭了,清宁不忍心打扰大家。听闻一字并肩王遇袭,身受重伤,又听闻,王爷刚刚过来。 清宁想着,现在估计王爷也没歇下,就正好过来,探望一下一字并肩王。清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大对,可能会打扰王爷休息,也打扰一字并肩王养病。 但是也只是想看看,单纯表达一下清宁个人的一点心意罢了。王爷若是觉得有些不妥,清宁这就离开,绝对不打扰王爷与一字并肩王。”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摇摇头:“无碍,正如清宁公主所言,本王没有休息,一字并肩王又在昏迷之中,倒也没什么打扰的事情。只是本王有个建议,希望清宁公主可以听一听。” “王爷有建议,清宁自然是愿意洗耳恭听。”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本王若是清宁公主,现在肯定是马上入宫,派人守着宁贵妃娘娘,而不是过来看望还没醒来的一字并肩王。” “王爷这话,清宁好像有些听不懂。”和清宁笑得尴尬。 凤咏笑着说道:“其实也是本王的一个猜测,本王今日听闻,这龙将军今晚也遇袭了,遇袭的手法凶器,都与一字并肩王的一样,可见,凶手应该是同一批人。 皇上今晚也来看过,说是凶手极有可能是夏府的余孽。本王就想,现在夏阁老所犯之罪,乃是大逆,肯定是回天乏术了。夏府的余孽,肯定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候,能够让夏阁老保住性命的,可能只有宫中的和贵妃娘娘了。可是和贵妃娘娘因为给夏阁老求情,现在已经被禁足了。这时候,和贵妃娘娘唯一的指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因为在宫中,还有个怀孕的嫔妃,那就是宁贵妃娘娘。既然不是唯一的,皇上也就不会特殊对待,指望这一个注定不特殊,也不受宠的孩子救夏阁老,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时候,清宁公主觉得,夏府的余孽会做什么呢?本王若是夏府的余孽,这时候想的,肯定是让和贵妃娘娘的孩子,变成皇上现在唯一的孩子,对吗? 那清宁公主说,本王若是清宁公主,是不是要不顾一切,马上进宫,守在宁贵妃娘娘身边呢?因为依照本王的印象,宁贵妃娘娘最近被皇上安排在宫中养胎,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这下要是有什么,真是一抓一个准儿。而且,没人想到,夏阁老已经在大牢了,还有人在外面做事,所以肯定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宁贵妃娘娘岂不是危在旦夕?” “王爷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王爷若是这么说,为何刚刚不告诉皇上,而等着清宁过来,告诉清宁呢?”和清宁反问道。 凤咏满不在乎说道:“刚刚刺客还来过,被皇上撞见,这些事情堆在一起,本王便忘了这回事了。不过,刚刚在清宁公主来前,本王想明白了,就吩咐人进宫去禀报了。 不过,本王想着,皇上肯定已经歇息了,只能告诉内务府,让内务府好好防范。可是清宁公主也知道这内务府是干什么了。一个掌管宫内饮食起居的部门,哪有什么调动禁军的权力? 也就是说,这个保护措施,只能由清宁公主来做了。说实话,清宁公主若不是漏夜而来,本王今夜也没办法了。不过明日一定也会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好好保护宁贵妃娘娘的。” “王爷所言清宁记下了,只是,清宁觉得,在宫中现在的和贵妃,不足以加害宁贵妃,不是吗?”和清宁笑着说道。 凤咏轻叹一口气:“清宁公主若是这么认为,本王也无话可说,清宁公主也该知道,这些都是本王一厢情愿的猜测,猜错了,也没什么。只是对于清宁公主来说,这要是本王猜对了,这个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素和族当然不止宁贵妃娘娘一个人可以和亲,可是,宁贵妃娘娘现在确实现成已经成型的人。为什么要赔上宁贵妃娘娘和素和族的今后的麻烦,来赌本王的猜测是错的呢? 再说了,清宁公主亲自来探病,这个事情,白天做,可比夜里,效果好上太多,不是吗?” “王爷所言甚是。”和清宁只好回复道。 凤咏笑了:“对了,清宁公主,本王还有一些话,希望清宁公主可以听一听,斟酌一番,是否需要告诉宁贵妃娘娘。 宁贵妃娘娘现在身怀龙裔,自然是宠爱加身。但是宁贵妃娘娘不要忘了,皇家,向来不存在长久的宠爱。皇上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做不出那种,因为宠爱不顾一切的事情。 后宫的宠爱,向来也不单纯考量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所以皇上在后宫中,宠幸与否,对象是谁,这个人以后坐在什么位置。皇上的喜爱,自然是一个考量,但是,家世背景,个人能力,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宁贵妃娘娘以为,自己受宠,很多时候,便看不得别人受宠。可是宁贵妃娘娘忘了,自己也只是一个部落出来的女儿。甚至,位份都不如清宁公主来得尊贵。 宸贵妃娘娘是朝云国嫡出的公主,万千宠爱,朝云国又国富民强,财雄势大。有时候,皇上宠爱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与宸贵妃娘娘争长短,是没有必要的。 宁贵妃娘娘有自己的好,宸贵妃娘娘也有自己的好。何必要争来争去?只要宁贵妃娘娘在宫中一日,便可保证大周与素和族一日交好。又何必计较,今日皇上把钗子赏了谁,明日皇上宿在了谁的宫里? 第四百八十四章 挑拨 宁贵妃娘娘不是那种会从天亮等到天黑的人,皇上也不是那种,凭借自己好恶去宠幸妃嫔的皇上,大家何必在乎这么多呢?其实皇上最开始,还是很喜欢宁贵妃娘娘的,不是吗? 不过,本王还要斗胆说一句。皇家的爱情,不是单纯一个喜爱好恶,而是关系到很多的。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与素和族关系甚好,自然是让宁贵妃娘娘多么任性都可以。 可是,清宁公主,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能倚仗素和族的皇上了。所以宁贵妃娘娘也不能做当初的宁妃,清宁公主应该比本王清楚这个事情,好好提醒宁贵妃娘娘才是。 一个钗子罢了,就算是进贡的,再珍贵,也不过就是一个钗子。皇上让老臣之女入宫,若是不加以宠幸一两个,外面肯定会说,皇上是为了牵制老臣,才这么做。 只是这个人,正好是璃嫔娘娘,这个事情,宁贵妃娘娘不仅不能吃干醋,甚至还要支持。宁贵妃娘娘已经身怀皇嗣,害怕什么呢?一个钗子罢了,就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也换不回来,一个皇子。 璃嫔娘娘的宠爱,宁贵妃娘娘的宠爱,宸贵妃娘娘的宠爱,各不相同,根本没有争抢的意义。后宫的话语权,也从来不是掌握在最受宠的妃子那里。 宁贵妃娘娘的孩子,皇上虽然并不想要,可也没有不要。在皇上已经不悦的时候,质疑皇上的决定,吃干醋,您觉得,皇上会怎么想呢?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宁贵妃娘娘这样的境遇,是自己作的。 皇上从未亏待过宁贵妃娘娘,宁贵妃娘娘却恃宠而骄了。宁贵妃娘娘忘了,自己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皇上没必要对她忠贞不二。宁贵妃娘娘也忘了,自己不是皇上最受宠的妃子,皇上没必要对她礼让三分。 后宫之中,顺从与否,真的很重要。哪怕是结发妻子,都尚且相敬如宾,更何况因为身份家室而娶的美妾呢?宁贵妃娘娘,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了。 说实话,如果宁贵妃娘娘能够懂进退,知冷暖,现在要冲去保护宁贵妃娘娘的,不应该是清宁公主,应该是皇上,是太后娘娘,清宁公主是否明白本王所言?” “王爷所言倒是说的透彻,只是这些事情,也许不该由清宁来说。再说了,清宁认为,夫妻相处,本就应该忠贞不二,本就应该有磕磕碰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一定是最好的夫妻相处之道。”和清宁辩解道。 凤咏点点头:“本王承认,清宁公主所言不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一定是最好的夫妻相处之道。可是,这些,只发生在,平民百姓的家中可以这么说。 清宁公主可知,为什么妃子,自称臣妾?妃子,既是臣,也是妾,而且,先是臣,才是妾,清宁公主明白吗?在后宫之中,妃子,先是臣子,才是皇上的妾。 作为臣子,应该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关系。必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夫妻相处之道,只有在夫妻之间,才算是夫妻相处之道。 在外人面前,大家还是先君臣,后夫妻,所以,宁贵妃娘娘的做法,本就僭越。再加上,女子善妒本就是不对,更何况是宫中的女子。本王不是说,宁贵妃娘娘善妒,本王只是说,皇上喜欢宽容。 本王不知道,素和族的夫妻如何相处,本王只能告诉清宁公主,在宫中的女人大多如何与皇上相处。素和族女子为尊,所以清宁公主不觉得,为什么宁贵妃娘娘需要这样费力讨好。 本王也认为,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可是这是皇家,是宫里,先君臣,后夫妻。伉俪情深也不过是战略同盟,百般宠爱也不过是母家庇荫,万般忍让也不过是母子情深。 清宁公主,很多事情,可不要看错了情况,会错了意。” 凤咏笑得意味深长,和清宁却气的不行。 和清宁还是比较亲和的,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脸上不动声色了。 要是换成夏清和,可能已经破口大骂了。 凤咏就是赌,看和清宁的忍耐,究竟到哪一步:“还有,清宁公主要明白一个事情。不受欢迎的孩子,就算降生,也是不受欢迎的孩子。现在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心愿得偿,是否可以选择放过太后了? 母子离心,清宁公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吗?清宁公主所图,本王明白,但是本王想提醒清宁公主,省踱君心,亦是一种本事。素和族自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这是怎么样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日后皇位有谁继承,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好。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借母家之事,兴风作浪,企图摆布皇嗣的出生,本王相信,这个孩子,只会比曾经那个孩子,更加不受欢迎。 只有黑暗中的人才明白如何在漆黑一片中给人绝望,也只有在黑暗中的人,才会掌控黑暗,适时反击。清宁公主,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算计的,现在的太后不是曾经的太后,现在的皇上,也不是曾经的皇上。 再说了,曾经的皇上,也不是那么好摆布。别到最后,你以为摆布了天下,算计了众人,以为那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很多事情,还是看透一些的好。而且,曾经的素和族如何对待自己的棋子,以前的棋子就会如何对现在的棋子。这些是不可能选择的。没有人可以做到,命运以痛吻我,我愿报之以歌。 就算可以做到,那也只是暂时的,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逼。你别忘了,曾经的棋子,现在坐在什么位置上。你们曾经承诺过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到底是什么。 何必为了那些现在不值一提的东西,损失了更大的利益呢?很多事情,清宁公主还是太年轻,没有想清楚,想明白,就贸然下手了。万里江山,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轻易易主。 现在在位置上的主事人,也不会因为自己带了哪里的血统,随随便便做出那些受人摆布的事情。要想达到目的,确实需要不折手段,但是,也需要脑子。” “王爷也不会比清宁年轻多少,说话做事,是否太过武断了?很多事情,不一定就像王爷眼睛看到的那样。”和清宁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呵,清宁公主所言,真是好笑了。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何时指过什么事情?再说了,本王行为怪异向来如此,又不是一日两日,清宁公主何必如此认真。 还是说清宁公主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十分害怕被皇上知道呢?这个棋子又该是谁呢?本王是不得而知了,本王无非是个草包王爷罢了。 只是,清宁公主啊,不受欢迎的孩子,可不止那一边的人这么认为啊。最后若是有什么差池,到底是哪边所为,清宁公主,可是要有一双慧眼了。” “那清宁多谢王爷提醒了,清宁有事入宫,先行告辞了。”和清宁说罢便要走。 凤咏笑着说道:“想必清宁公主是为了去救宁贵妃娘娘了,只是,刚刚那些事情,无非是本王的猜测,清宁公主把本王这个废柴王爷的猜测当成真相,连夜入宫。 惊扰了圣驾,好像也不是很好。再说了,很多事情,总要有真凭实据的好。本王若是清宁公主,断然不会现在入宫,哪怕真的得到消息,有人要害宁贵妃娘娘。” “为什么?”和清宁不解。 凤咏笑了:“清宁公主连夜入宫,不仅打扰了皇上,还打扰了太后。到时候若是有人真的来,那人家也可以说是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自己贼喊捉贼,为了让皇上放宁贵妃娘娘出来。 若是没事,深夜闯宫,也是大罪,清宁公主也要吃罪得起。皇上虽然对素和族表面亲近,实际上如何,清宁公主非常清楚。这种时候,若是出什么事情,只怕清宁公主会事与愿违。 就算,宁贵妃娘娘真的有什么差池,要知道,孩子还会再有,皇上的信任只有一次。若是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聪明,便知道,男人的愧疚,真的会带来多次的相信。 如果信任的天平朝着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倾斜,那日后,岂不是呼风唤雨吗?很多事情,还是想清楚再做的好。” “若是宁贵妃娘娘一尸两命,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和清宁冷冷说道。 凤咏轻笑一声:“呵,一尸两命?素和族从来不缺少女子,比宁贵妃娘娘美貌智慧的女子,大有人在。到时候,出自对宁贵妃娘娘的愧疚,皇上一定会大加宠爱,荣宠还在后头呢。” “王爷,您说的,过了吧?素和族在王爷眼中是什么人呢?宁贵妃娘娘也不是我们素和族的棋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再说了,素和族有多少才貌双全的女子又怎么样?难道都要走上和亲的道路?难道皇上都会来者不拒? 王爷也别会错了意!很多事情,不是单纯的,宠爱什么的就好了。王爷如此揣测,到底是有什么依据呢? 难道王爷就这样随随便便凭空猜想到处怀疑?原来美名在外的王爷也不过如此。”和清宁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美名在外?清宁公主真是抬举了,本王从来不曾有什么美名,也不求有什么美名。 只是很多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只要你做的出,就别怕人不知道。 宁贵妃娘娘对于素和族是什么,谁说的清楚呢?哪怕清宁公主自己都说不清吧。就像太后娘娘,对于素和族是什么呢? 曾经太后娘娘还是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又做过什么呢?有些事情啊,种善因,得善果,所谓得人恩惠千年记,可是若是被人利用,可不是要记万年了。 皇上瞧得起素和族,看着自己身上一半素和族血统,才封了你一个公主,清宁公主可不要自以为是,自视甚高。 别忘了,兰心也是公主,皇上也只见了一眼就封了。很多东西,看清楚原因比什么都重要。 曾经的皇上需要素和族的帮助,自然是什么都可以,宁贵妃娘娘如何僭越都是可爱至极,宠爱无边。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清宁公主。皇上已经不止是仅有你们了,西凉也送上了燕贵妃示好,连朝云国都派来了宸贵妃…… 相比这些,清宁公主觉得,宁贵妃娘娘有什么呢?连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和贵妃娘娘现在都这副光景,您还奢望什么? 别忘了,宁贵妃娘娘,也不过是个侍女罢了。不是清宁公主把她封了个公主,她就可以和燕贵妃宸贵妃他们平起平坐的。 说起宠爱,后宫谁比得上燕贵妃呢?本王记得,燕贵妃入宫至今,得罪皇上无数次,没有侍寝,现在也封了贵妃呢。 璃嫔娘娘,半个月不到直接从秀女变成了璃嫔,和贵妃更是一入宫就是妃了。可是宁贵妃有什么呢? 清宁公主应该学会审时度势,而不是自以为是。素和族想干什么,皇上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说罢了。 清宁公主不要以为自己有功,就可以乱来。曾经的事情,不是威胁皇上的资本,甚至会成为素和族覆灭的催命符。 清宁公主做什么之前,先好好想清楚。现在这个皇上,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蔼可亲。” “什么曾经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不要无端端污蔑!我不会罢休的,我肯定会告诉皇上的! 我看到时候,皇上信你还是信我!”和清宁脸上终于有些愠色。 凤咏轻笑一声:“呵,去吧。可是别忘了,本王的凤姓还剩下本王一人,素和族可不止清宁公主一个,到底谁更不怕后宫,清宁公主一定要想好呢……” 第四百八十五章 离开 和清宁有些怒气看着凤咏,不知道该怎么说。 凤咏笑了:“清宁公主,很多事情,还是看清楚再去做的好一些。要不然,肯定会追悔莫及的。现在的清宁公主,应该是先找个地方住下,而不是跟本王在这说话。 您可别忘了,您这衣服,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谁不知道您到我这来了,若是说了太久,还以为本王与清宁公主有什么筹谋呢。私通外族的罪名,本王可担待不起。 清宁公主不会让本王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的。清宁公主向来善解人意,这些事情,清宁公主不会做的,对吗?” 和清宁看着凤咏,还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转身离去。 凤咏朗声说道:“清宁公主舟车劳顿,今夜定要好好休息才是,漏夜入宫,怕是会惊扰皇上,有别的后果呢。” 看着离去的和清宁,凤咏笑了。 白兰看着凤咏,无奈摇摇头:“你又何必拦着她?” “总要给夏清慕安排的时间吧?再说了,如果这个事情,不能一下子折了夏清和还有和简宁,我们就等于是没有做成这个事情。你别忘了,如果只是夏清和出事,那和简宁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夏清和一出事,和简宁就成为宫中资历最深的嫔妃,又怀有孩子,日后晋升什么的,是早晚的事情,再加上太后在背后的助力,会更难对付。芙蓉现在的角色是宠妃,你觉得和简宁会放过她么? 再说了,只要宫中有人不是我们自己人,都容易出现别的事情。你想想,我们一旦不能掌握魏华清的动向,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知道呢?弄掉和简宁是最直接的方式。”凤咏无奈说道。 白兰淡淡说道:“那又何必顺路打击夏阁老?我觉得夏阁老现在这个下场也够了,夏清和也是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以为,夏清和会感激你今日对夏阁老乃至这个夏府的手下留情?她不会的,如果她会,就不会对我那样争锋相对了。夏清和是有脑子的,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若不是夏耘的事情让她慌了神,她不会这么乱来的。如果这次打掉了和简宁,留下了夏清和,他日让她东山再起,你以为,后宫还会有别人的立足之地吗? 夏清和连秦婉仪都不给面子,更何况芙蓉和陈熹微,我们总要为她们在宫中的生活铺路。说实话,我一直不喜欢让她们入宫,因为这样我们便不可控了。 宫中主子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自在,尤其是魏华清的妃子,这个角色非常难当,魏华清是什么人啊,我们能不知道?再加上芙蓉等人,因为小王爷的事情,对魏华清的态度,若是有一点蛛丝马迹,她们就危险了。 但是当时拦不住,现在更是拦不住了,要是可以拦得住,我肯定怎么也不会让她们入宫的。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个道理,谁又能不知道呢? 芙蓉等人,如果不是这个事情,就算没有小王爷,也会找别人嫁了的。这个日子,怎么不比在宫中的好。就像我刚刚说的,在宫中,先君臣,后夫妻,更何况,是魏华清的妃子。 魏华清不是那种看中真情的,他更容易发现芙蓉等人的破绽,所以,她们入宫至今,我一直战战兢兢。”凤咏苦笑道。 白兰点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我觉得,这些事情,终究也牵扯了太多人了。说实话,我都觉得,这日子是真的越来越乱了,自从报仇开始,我们就没真正停下来过。” “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停下来,就算我们不报仇,时光也不会走慢一些。这是我们的选择,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还不算太糟。 至少,我们大家还在一起,我们还能互相商量着来。若是留下我一个人孤立无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兰儿,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想去明说,因为我觉得,这些话不该去说。 现在我们人不多,我也不想打击你们的士气。说出来,我们也还是这样,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的生活,说实在,一直都会是这样,很长时间,都是。 我也没得选择,你也是。说出来,无非是增添对方的负担罢了。兰儿,有时候我真想,回到以前。虽然不曾认识你们,但是也从未祸害了你们。”凤咏苦笑道。 白兰摇摇头:“人生没有重来,从来没有回到以前这个说法,你明白吗?我从不后悔走到今日的地步,更加没有后悔过认识你,你又何必想着这些事情。” 凤咏看着白兰,想着上次,和清宁来访,心中就感慨,这和清宁每次来,准没好事。 “府内灯火通明,是来人了吗?” “回王爷的话,素和族的清宁公主来访,在府内等候多时了。” “清宁公主?清宁公主什么时候来的?刚刚我们离宫的时候,她还在与皇上说话。” “回王爷的话,清宁公主坐下没多久,可能是因为王爷需要排队出宫所以迟了。” “去弄点点心,茶什么的,再让厨房弄一点夜宵端上来,清淡一些的。” “是,清宁公主在正厅等您呢。” “本王与公主换件衣服就去,这衣服不适合见客。” “清宁公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王爷玩笑了,清宁在都城没有什么亲人,宁妃娘娘在宫中需要侍奉皇上多有不便,清宁也不便打扰,只好尽快出宫。驿站住满了,人多嘈杂无法入睡,就到王爷这来坐坐,不知王爷是否觉得清宁不请自来有些唐突。” “清宁公主客气了,清宁公主能来府上,才是凤咏的荣幸。只是现在府内还比较简陋,就怕公主嫌弃。” “王爷客气,素和小族,见到这个府邸,已经觉得十分华丽了,哪有什么简陋的说法?再说了,清宁说是公主,无非是部落的一个女儿,哪有那么娇气。” “清宁公主果然平易近人,刚刚席间见公主跳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简直如同洛神在世,让人过目难忘。” “王爷谬赞,清宁不过寻常女儿家,怎么能与洛神比肩,更别说是让王爷过目难忘了。听闻王爷见多识广,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在天青山也有熟人,那王爷可认识清荫阁的人?” “在下不才,清荫阁阁主陵游大人,正是家师,不知公主问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不,清宁想打听的不是陵游阁主,是京墨大人。” “认识,但是不熟,如果公主知道京墨大人也就知道,京墨大人凡事讲究缘分,可能是在下与京墨大人没有缘分吧。” “清宁不过是问问罢了,只是听闻族中有传言,说这边明着与索尔不睦,暗里,却放任索尔族在这随意进出,听闻这个京墨大人就是索尔族呢。” “是这样吗?其实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公主是否听过,入清荫,断尘世。所以,入了清荫阁的人,从来没人问过出身。不过清荫阁不过是个治病救人的地方,是哪里人,好像不是很要紧。只要能够治好患者,是哪里来的,很重要吗?天下杂症之多,更多过天下部落宗族。既然有求于清荫阁了,自然不是什么好治的病症,那对于医师,也不必那么挑剔了,不是吗?” “哦?那照王爷这么说,着京墨大人,可能真是索尔族的人了?” “在下可没这么说,清荫阁的人,入清荫阁之后,就没人再知道之前的身份,所以,在下也不知晓。只是京墨大人是前任阁主的徒弟,这些应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东西。” “也是,是清宁为难王爷了。不过王爷果然如外界传闻,平易近人,说话做事都比较妥帖。刚刚在席间见王爷身旁佳人,可是将要与王爷成婚的兰心公主?” “嗯,公主去换衣服了,一会就过来。在下已经叫厨房安排了点心和夜宵什么的,公主吃些吧,公主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 “多谢王爷了。” “公主呢?” “回王爷的话,公主刚刚做好这些点心,现在在房内换衣服呢。” “好,你们先下去吧。” “这些都是公主的手艺吗?清宁以为,公主应该不会做这些。” “公主手艺不错,不会比宫中御厨差。不过也是这些小糕点。这些是桃花酥、菊花酥、荷花酥、杏仁酥、核桃酥、花生酥、还有桃花羹,鸡汤馄饨,三鲜馄饨,羊肉馄饨,还有寒香茶。鸡汤馄饨上面封了一层鸡油,有些烫口,公主小心。” “多谢王爷。” “没想到公主花容月貌,厨艺居然也如此出众。” “清宁公主能吃得惯,就是这些东西的福气了。再说了,不过是些小东西,登不了大雅之堂。公主在哪里都是在席间吃饭,锦衣玉食,这些粗茶淡饭,公主也只是吃个新鲜罢了。” “公主这话不对,清宁是真的羡慕王爷今后可以有这些东西吃。素和族对吃并不在意,做吃的十分随意,所以极少见到这些精致的东西。看公主做的糕点,一个个精致的,清宁都不忍心下口了。” “清宁公主谬赞,无非是普通点心,公主喜欢就好,若是知道公主会来,一定提前准备好更精致的点心。” “公主不必客气,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清宁看这个馄饨爽口弹牙,就知道公主在做吃食方面是很有造诣的。” “清宁公主夸奖了,公主若是喜欢,日日过来吃也是可以的。王爷对这些不讲究,平日也不挑嘴,很多东西都很少做,所以做的有些生疏。” “公主若是这么说,那清宁便不要脸日日来吃饭了。” “日日来才好呢。公主能来,府内才是蓬荜生辉。” “想不到兰心公主如此平易近人,清宁听闻,兰心公主本是赫连族人,是误打误撞被皇上收为义妹的,因为很多事情有独到见解,所以被封一品护国公主,还允许穿着正红色和金黄色的凤袍呢,清宁还以为,会没那么好相处呢……” “清宁公主笑话了,我们本来位份就差不多,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干什么如此客气。再说了,那些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我碰巧说中了皇兄的想法,才有这个传闻,我不过一介普通女子,怎么会有什么独到见解。” “那也要猜得中,这事情,还是有一点本事的。您就说这朝堂之上,能够猜中皇上心思的,能有几个呢?可是公主和王爷就是其中,为数不多的能人,清宁怎么能不来取取经呢?王爷公主大概也有所耳闻了,宁妃娘娘骄纵任性,别说什么揣测圣意了,不得罪皇上,她每天都烧高香了。若是宁妃能有王爷公主这个功夫,只怕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妃了。” “清宁公主这话不对,那太后,曾经也是小小的玉妃呢,可见,这任何事情,都不如皇嗣重要。他日,宁妃娘娘若是能够诞下皇子,那担心,不会有位及贵妃的一日吗?” “王爷说的固然是正确的,可是宁妃娘娘有难言之隐,这辈子,怕是不能有皇嗣了。” “清宁公主这话是说……宁妃娘娘……” “宁妃娘娘根本不能怀孕,她的身子太寒,根本怀不上。若是她再处处得罪皇上,那以后,更没有出头之日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细节 “清宁公主说得不对,您别忘了,宁妃娘娘和燕妃娘娘同为部落的女儿,燕妃娘娘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再说了,能不能有皇嗣,和皇上的盛宠,没有什么关系。先帝也有宠妃容妃娘娘,也没有诞下皇子,不也一样宠冠六宫?有些事情,并不是能不能生育可以决定的。” “王爷此言差矣,容妃娘娘虽然没有皇子,但是有公主,再说了,容妃娘娘前朝还有董家可以帮着做事,宁妃娘娘只是倚靠素和族,怕是不能打到容妃娘娘的高度呢。” “清宁公主,您也别忘了,最后容妃娘娘的下场,所以有时候,宠冠六宫,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宁妃娘娘性子骄纵,可是也从未听闻被皇上责罚,这便是宁妃娘娘的本事。大家都是部落的女儿,您觉得,宁妃娘娘可能超过燕妃娘娘很多吗?就算有子嗣,也要关注部落方面的动向。就像您说的,容妃娘娘有董家在前朝,自然是有所助益的。可是宁妃娘娘只有一个素和族,宫中也不止一个部落的女儿,若是素和族与我们有大恩,那还另说,可是现在这样,只怕宁妃娘娘在没有子嗣的时候,只能和燕妃娘娘平起平坐。 清宁公主莫要着急,圣宠,不是单方面因素决定的,这些事情,也需要宁妃娘娘自己把握,我们外人是急不得的。就算宁妃娘娘不能怀孕也好,以后能怀孕也好,夫妻相处之道都是一样的,这些哪里是能够教得了的。再说了,宫中都是顺从的女子,也不一定是好事,总是要有自己的特色,与众不同,才会有百花争艳的效果,不是吗?公主放心,凭借素和族与我们的好关系,宁妃娘娘,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清宁就不为难王爷了,清宁也是知道,王爷也有难处的。” “清宁公主若是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在下现在负责很多宫中的事情,与很多娘娘都有接触,很多事情,不好意思说得太过明白。不过宁妃娘娘自己既然不可能有子嗣了,不如看看新进宫的小主,找一个打好关系,以后也会有好处的。位份不高的小主,是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宁妃娘娘就可以代为抚养,不是也很好吗?或者说宁妃娘娘可以在外面寻觅名医,说不定可以让宁妃娘娘有孕。” “王爷这个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这些新来的小主,不一定那么好找,您也知道,宁妃娘娘那个性子……” “宁妃娘娘性子直爽,其实并不难相处,这次新进宫的小主都是老臣之女,出自书香世家,各个都知书达理的,应该不会难相处的。宁妃娘娘真性情,那些小主会喜欢的。就是因为老臣之女的身份,所以那些小主都不会有很高的位份,这件事情,应该是宁妃娘娘所希望的。” “王爷真是善解人意,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了,宁妃若是能有王爷公主的一半,那清宁就谢天谢地了。” “清宁公主何必这样呢?其实皇上,也未必都喜欢那样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总要有点别的感觉吧?既然宁妃娘娘在别的上面有些吃亏,不如扬长避短,选择自己有优势的就好。” “那清宁就先告辞了,夜也深了,不方便打扰王爷和公主。” 想到这些,就想到紫苏。 “紫苏你去拿个东西,把这些点心装起来,给公主带回去吃。” “不必这么客气了,留着公主和王爷吃吧。” “没事,带上吧,公主在席间没吃东西,垫垫肚子总是好的,驿站的东西,比较粗糙,吃多了,对肠胃也不好。” “那多谢公主了。” “你看,连素和族都开始着急了。” “什么意思?” “素和族发现管不住魏华清,所以有些着急了。他们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和简宁不能坐夏清和的位置,那他们就白干了。和简宁位置不够高,说明素和族在魏华清心目中位置不够高。你想想,燕凝紫都还没侍寝,我一句话她都封了妃,和简宁这么久了,也只是个妃,你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皇上不喜欢?” “这是对素和族的牵制罢了,如果和简宁现在是宁贵妃,你觉得,素和族还会与我们这样客气吗?你别忘了,素和族可是功臣啊……魏华清未必心里就不喜欢和简宁,但是,就是再喜欢,和简宁也只能是个妃子。不是因为和简宁不能生育,而是魏华清根本不让她生育。你想想,素和族的医术再不精,怎么会派没有生育能力的来呢?你看看之前的玉妃,皇帝一共才宠幸几次,就有了魏华清,这个你还看不明白吗?素和族根本不想要那个皇后的位置,他们想要的,一直是太后的位置,而魏华清,防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和简宁根本不可能有孕,魏华清也不可能让她有孕,素和族根本知道,到我这里只是求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 “可是既然和简宁可以怀孕,平日里也没少承宠,为什么会没有子嗣呢?” “兰儿,很多时候,不让她怀孕,有很多种方式的。后宫的事情,多种多样,你还不是很懂。之前也听闻,有的皇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妃子怀孕,在侍寝之后,赐下一碗燕窝,明面上说,是为了给妃子补身体,其实里面是一些不能怀孕的药剂罢了。刚开始,只是防止这一两次,吃多了,就再也不能有孕了。虽然我觉得,魏华清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方式,但是,达到同样目的的法子,多如牛毛,宫中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方法。”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招和简宁侍寝呢?直接不去不就好了?之前先皇不也是极少宠幸玉妃吗?” “宠幸和简宁,第一,是为了安抚素和族,素和族如果知道,魏华清根本不宠爱和简宁,你觉得素和族是怎么想呢?第二,和简宁的性子,确实与内宫中所有女人都不同,也和魏华清从小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所以,魏华清还有新鲜感的。第三,宫中只有那几个女人,之前,为了让夏清和那边开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夏清和那边,又不可能宠幸秦婉仪,只能找和简宁和燕凝紫。可是燕凝紫根本不让碰,所以,就让和简宁捡了便宜。” “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宠幸秦婉仪?” “第一,秦婉仪是发妻,和这些人都不一样,如果宠幸秦婉仪,大家不一定会对皇后的位置有什么想法。第二,魏华清心里根本瞧不上秦婉仪,他觉得秦婉仪出身低贱,根本配不上自己,连秦婉仪家中被连累,都是他出面帮秦婉仪改的姓。他觉得有秦婉仪是他的耻辱,所以,他根本不会宠幸秦婉仪。你就看现在,秦婉仪是皇后了,他不也一样没宠幸吗?” “郭家的事情,那时候本也不关秦婉仪的事情的。再说了,赐婚的时候,魏华清自己的位份不高,才会配了秦婉仪这样的,如果他自己有点本事,也不用这样了,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再说了,我并不觉得秦婉仪很差,论心机,秦婉仪并不在魏华清之下,他不过是瞧不起人家罢了。” “他早晚会败在秦婉仪手下,秦婉仪知道他太多事情,很多事情,也是秦婉仪帮忙做的,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做一些什么别的事情,难保秦婉仪不会和他斗个鱼死网破。你别忘了,秦婉仪现在只有一个弟弟了,你觉得,魏华清这样视而不见,秦婉仪是什么反应呢?魏华清觉得自己为她做得太多,这件事情根本不能管,再说了另一边是夏阁老,那就是和半个朝堂作对,他更不会管。可是在秦婉仪眼中,不一定这样想,所以,我觉得俩人现在已经生了嫌隙了。” “你是说……” “恩,其实秦婉仪已经算是半个我们这边的人了,虽然她不可能直接帮我们,但是她已经不会帮助魏华清了。你要知道,她如果站在魏华清那边,我们将毫无胜算。但是现在这样,我们说不定可以奋力一搏。而且,你想过吗?秦婉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她对魏华清还有一丝念想吗?不存在的,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家族还有一些残余的人罢了。皇后这个位置,不过是她家族的保障,而不是一个一辈子都渴望的地位。所以,她才会比深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清醒。” “可是内宫中那么多女人,也没人喜欢魏华清啊。那个位置,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巩固家族地位的东西罢了。”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别忘了,魏华清多少岁登基,在那之前,如果有人喜欢,魏华清怎么会娶秦婉仪?再说了,魏华清是什么人,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吗?怎么会有人喜欢,现在看上的,都不过是皇上这个位置罢了。明日你做点点心,去方亦歇那看看夏清慕,你应该可以认识她了。” “只是不知道,方大人未过门的妻子喜欢什么口味的点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听闻这夏姑娘来自边疆,许是没吃过那些江南点心,明日不如做些江南点心带去,让夏姑娘吃个新鲜。” “那也不错,再带上一些都城的点心,她在家无聊,也不方便出门,很多东西许是没有吃过。方大人事务繁忙,不一定有时间陪她,你也陪她四处逛逛比较好。” “紫苏,刚刚做点心的材料还有吗?明日我要做点点心去方大人府上拜访,若是材料不够,你明日早些去买一点,要最好的原料。” “还剩了一些,不知道够不够,明日小的再去买一点放着,就算不用也可以存放的。” “紫苏,听闻你家中还有个哥哥没有差事,本王府上还缺个管事的,不知道你的哥哥有没有这个想法……” “王爷这话怎么说的呢?若是王爷肯给这个机会,小的哥哥哪有没想法的,王爷待下人如此好,能够给王爷当差,那自然是愿意的。” “那自然是好事了,还有,你的奴籍本王明日去要来,你以后若是要走,来去自由,你的哥哥,本王也不准备签卖身契了。等到我们搬了府邸,你家人便可以直接住在府上,也方便一些,若是你们不想,住外面也是可以的。” “瞧王爷说的,王府又大又气派,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是王府毕竟是王府,小的们全家住在王府,是不是有些不好。” “王府说出去气派,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府不就是我与公主两个人,那么大的地方,不住也是浪费,再说了,你们在府内当差,如果你们住在外面岂不是说我们苛待下人?本王虽然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富大贵,但是基本的还是要有的,如果王府的下人过得比其他大人的下人还差,那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爷开什么玩笑呢,怎么会有人这么说呢?王爷对下人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有人愿意住在外面,那都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怎么会怪在王爷头上呢?王爷这么说,那就是不拿我们当自家人了。再说了,有哪个主子,会把奴籍还给下人呢?所有的主子都觉得,奴籍是牵制下人的唯一东西,这东西要是交出来了,以后有一点不顺,下人就都跑了,哪个主子会这么做?全都城也只有王爷了,王爷这么做,小的怎么还会觉得王爷待我们不好呢?”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事了,不过你也知道,凡事都是有所代价的,本王这么做了,你们也要做好自己该做的,王府虽然没有什么秘密,但是日常的事情,你们也要注意,不要谁问都往外说。你们现在是王府的下人,你们的生死存亡,第一个能决定的,是本王和公主,不是其他人。 第四百八十六章 人畜无害 。其他人吩咐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考虑清楚,本王既然可以拿到你们的奴籍,就可以有各种法子对付你们全家。那些人不过是想对付本王,你们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你们的未来,还是掌握在本王的手里的,你们明白吗?” “明白了,王爷。” “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你们不明白。就像皇上,他吩咐你们做,你们当然要做,可是你觉得,皇上知道的,本王不知道吗?本王在宫外,皇上在宫内,本王的速度,可是比皇上还快得多。本王在文州赴任,在皇上眼皮底下都可以跑了,你们觉得,如果本王要对付你们,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当然了,本王不是说皇上派你们来的。本王只是说那些有心之人罢了,本王只是不希望,你们被有心之人利用。” “小的们知道王爷的良苦用心。” “你们知道就好,本王知道你们是明事理的人,你们在朝堂之上的时间少,你们容易被人利用。但是你们要知道,那些人,能给你们的,本王也可以给,那些人不能给的,本王还是能给。你们对于本王来说,那是自己人,对他们来说是什么,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王爷,紫苏说句冒犯的话,王爷拿我们当自己人,是因为我们能够时刻监视王爷的所作所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本王若是说因为感情,只怕你们也不会相信了,是,本王拿你们当自己人,是因为你们可以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可是你们也不要忘了,本王是想要和你们当家人的,不然不会去帮你们拿奴籍。任何一个关系,都要有一方提前开始付出,才会有之后的关系,本王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的。本王现在就是在讨好你们,让大家可以有一个好的主仆关系,你们若是拒绝,本王也无所谓。说句实话,本王完全可以把你们都留在这边,自己去新招一些人带去新府邸。你们也要想清楚,如果本王这么做,吃亏的不是本王,是你们。那些人知道你们被本王抛弃,根本不会再去管你们以后的生活,你们却因为这个,也失去了在王府当差的机会,留守旧府邸,不一定是件好事。” “可是王爷如果这么做,外界不会怀疑吗?到时候王爷也会惹来麻烦。” “你不愿意归附于我难道府内所有人都不愿意?只要本王带走部分人,就不会有人能说什么。两个府邸,总是需要有人留守旧的,不是吗?你们若是想要把这个好前程送给别人,那本王无话可说。不过本王终究要提醒一句,你们是本王的奴才,你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围绕着本王,而不是去讨好别人,别人再怎么收买,也是一时的,本王这边的,才是一辈子的。本王从封地逃跑,都没有被处死,你们可要想清楚,哪边路更好走。” “王爷这话,就不怕紫苏告诉皇上?” “你要说便说,皇上留下本王,你以为,不知道本王心中所想吗?再说了,你不过是个下人,他到底相信你,还是相信本王呢?再说了,本王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办法应对这个问题,只是,你想过你以后的出路吗?如果你有幸扳倒了本王,你要去哪里呢?回皇宫吗?一次不忠,多次不用。你背叛了本王换来的富贵,皇上也不可能相信你了。你有这个先例,宫中主子也不可能相信了。 而且,你的家人也不会因为你出卖本王得到那一点点钱好多少,你想过吗?是,你住在王府,你全家住在王府,怎么样都是下人,可是王府,终究是比皇宫轻松的,在王府做下人,和在皇宫做下人,是不一样的。在皇宫,你不明不白死了,家里没有丝毫的保证,你做了不该做的,还会连累家人。可是在王府呢?你觉得,本王会看着你家人出事吗?你的家人住在王府,他们出事本王也有危险,这样的情况怎么都比你在宫中来得放心吧? 还有,你想过没有,皇上到底是想要害本王,还是只是让你查清楚,本王是不是忠心?两件都不是,皇上只是想要在本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罢了。你想想,本王现在负责的事情,那是直接通着皇上的枕头边,如果皇上不相信本王,怎么会交代这种事情给本王呢? 做什么之前,都要好好想清楚。你想想,皇上既然对本王没有疑心,只是想要一个在本王身边的眼线,而你却做了这个眼线,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帮手。可是对于本王来说,你便是身边的叛徒,你想过你做这些事情,你的下场吗?其实本王早就知道,府内人这样,只是不愿意去拆穿,想过去你们也没做什么,才这样不了了之。但是以后,府内来来往往人更多,你们想过,你们这样做,本王会怎么对付你们吗? 紫苏,皇上那边是能给你带来享用不尽的富贵,但是你也要有命享受才对。” “王爷这话,是要对小的做什么吗?还是要对小的家人做什么?”紫苏瞪着凤咏说道。 “哼,我就算说是,你也没办法,你以为,皇上会保护一个已经暴露的眼线吗?更别说是她的家人,紫苏,你可别站错了队。” “王爷说的,紫苏记下了,可是王爷可别忘了,小的忠诚的,是皇上,您可也要想清楚,别站错了队。” “呵,本王站在哪里,现在好像是一目了然。可是你别忘了,如果本王今日不曾与你说这些,那本王确实该想一想。可是今日你已经和本王摊开了说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是皇上的人吗?皇上不止派了你来,本王的本事,也不如你表面上看得那一点,你考虑清楚。既然本王可以查到你有哥哥,也可以明日天亮就让你全家出现在你家面前。再说了,官字两张口,你家人,不一定能够斗得过官。” “王爷现在是名正言顺地恐吓小的吗?小的自然是不敢和官斗的,只是王爷,也不敢和皇上斗吧?” “本王也不过是与你闲聊,今日的话,只有本王与公主还有你知道,没有别人知道,你若是告诉皇上,你肯定是失去了庇佑了。本王想过去你也不会那么傻,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给皇上当差,不一定是第一开心事。你看,一字并肩王也好,凤王府也好,一个个都是忠贞报国的家庭,哪一个有好了?夏阁老权倾朝野,桃李满门,现在不也被迫送女儿入宫?你好好想想吧。” “王爷,既然你这么说了,紫苏也与您说句实话,紫苏没得选择。王爷保护紫苏的家人,无非只是关在府中保护起来罢了。可是王爷知道,王爷身边有多少别人的眼线呢?皇上的,皇后的,太后的,和贵妃的,宁妃娘娘的。王爷能保护多少呢?能防得住多少呢?王爷若是能够防住,当初小王爷也不会死在王爷身边了吧?皇上,那是天子,他若是想杀,王爷能怎么样呢?王爷,紫苏没办法,没得选。相信王爷也是,不然也会还回来了。” “本王可以送你的家人去外族,你说这样算不算保护?” “王爷可知思乡情切?王爷可知故土难离?王爷可知亲人分别?王爷现在孤身一人,自然不懂这些,有什么离开便是。紫苏的家人却不可,王爷既然知道,小的是从宫中而来,就知道,宫女大概的出身了,氏族女子,都不止孤身一人。紫苏能走,紫苏家人能走,紫苏全族难道都要因为紫苏背叛自己的祖先背叛自己的国家吗?王爷,这不是个好方法,紫苏也断然不会答应。” “你既然这么说,那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被本王发现的事情,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不然你下场会很难看,本王也不想你家人出事。” “多谢王爷关怀,王爷是个好主子,只是紫苏没得选择。”紫苏淡淡笑着说道。 “夜深了,下去休息吧,今晚你送了清宁公主就回去休息了,什么都不知道,下去吧。” “是。” 想到这些,凤咏就想起,之后白兰说的话。 “难得有这样忠心的人。” “你错了,不是忠心,是不敢。试问谁敢和天子作对呢?我们若不是毫无牵挂,我们也会和一字并肩王那样,敢怒不敢言。你别忘了,魏华清现在是天子,天子有无数种方法对你,可是你呢?只要你在他的国土上一日,你便无法反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没办法,没得选择。就算让她重新选择,她也会这样,没得选的。你以为,深宫之中的奴才,是忠于自己的主子吗?那是忠于自己的家族罢了,宫中女子皆出世家,世家女子,从来不为自己而活。 比如燕凝紫,燕凝紫离开西凉的第一秒开始,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别说是别的,就是她想死,都要想一想,到底能不能死。皇妃自戕是大罪,会问罪她的全族的,你以为,她真是为自己活着吗?明明知道,到了这边,就没了那个公主身份了。和亲的公主,算什么公主呢?” “可是燕妃娘娘不侍寝,不怕用这个借口也问罪吗?” “不侍寝是不侍寝,皇妃自戕是自戕,这些怎么一样呢?宫中那么多妃子,皇上碰钉子几次,就放弃了,反正那么多人,宠幸谁不是宠幸呢?无非是自己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罢了。可是如果自戕,那便是大罪了。再说了,你看现在的燕凝紫她真的,毫无地位吗? 她的用处,就是牵制素和族。你看刚刚和清宁的样子,她说不得什么。帮着造反,绝对不是能够说得出的恩情。明面上的素和族和西凉,那是一样一样的。再说了,西凉是国,素和族只是个部落,你觉得两个差多少?只要有燕凝紫在一日,和简宁就不要想越过她去。 更别说,我们掌握着西凉的国宝,本身在明面上,西凉就对我们有大恩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的话,燕妃娘娘为什么不干脆承宠呢?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燕妃娘娘一朝承宠,说不定风头会压过大部分的娘娘呢。” “你也说了,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魏华清不是贪慕美色的君主,后宫的宠爱,也不单纯靠外表。所以,单独靠燕凝紫的美貌,并不一定可以宠冠六宫。但是你也别忘了,现在的燕凝紫,过得并不算差。 你看这么多东西,燕凝紫少了什么吗?内务府给东西,从来也不敢怠慢了燕凝紫。可以看出,其实魏华清是很看重燕凝紫的。可是承宠之后,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情况了。所以,其实燕凝紫也算是聪明的,她这样,也算是自保的一个方法。” “原来燕妃娘娘也不如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深宫没有单纯的女人,和简宁的恃宠而骄也是假的。不过是迷惑大家罢了,你别忘了,恃宠而骄的人,并不会担心自己不能生孩子会有什么后果,她们想要的,是宠爱,是怜爱,不是别的。要有自信,才能恃宠而骄,和清宁的到访,更向我说明了这一点。其实不是和清宁着急了,是和简宁着急了。她觉得,自己无法掌控魏华清了,所以寻求帮助。而和清宁,无非是过来打探消息罢了。” “她想打探什么?” “打探什么,呵,她想知道,魏华清心中,素和族的地位。因为她发现,无论是太后,还是和简宁,都已经无非左右魏华清了。魏华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拿捏的皇子,素和族的计划要失败了。和简宁作为素和族下一任接班人,她觉得,素和族和这边的联姻,要断在她手上了,所以她才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弥补的地方。”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京墨生气 “弥补?其实素和族与皇族联姻,也不过是保全自己的手段,魏华清不一定会反对,他自己也有素和族血统不是吗?” “魏华清根本就不希望自己有素和族血统,或者说,在他心里,自己如果没有素和族血统,日子会好过很多,也不会这么多年隐藏那么深。所以,他更加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你更别说是让一个素和族的人当太后了。 和清宁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过来的。你看这次封后,素和族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但是也不能说什么。所以给魏华清一个下马威,没送礼,只是让和清宁跳了个舞。外界看来,这和清宁和魏华清关系好,所以这样,可是实际上呢?大家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所以,我说,和清宁来,其实是要拿回素和族的地位的。 和清宁希望,和简宁就算不能和秦婉仪那样做皇后,也要和玉妃那样做太后,这样,素和族才算是当了主人了。可是你觉得魏华清怎么想?我跟你说,魏华清根本没有拿自己当素和族的人,他不过是拿素和族当一个跳板罢了。素和族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可是魏华清如果生气,在席间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 “你觉得,魏华清那时候表现出来,是最好的时机吗?那么多使臣在那看着,魏华清表现出来,岂不是说魏华清没有气度?再说了,魏华清表现和素和族好,也能表现他亲和力,让那些国家部落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现在外界关于魏华清的传闻太多了,魏华清需要的是一个好皇帝的形象,而不是和素和族去争这一时的长短。可是等到魏华清成长了,你觉得素和族还能是他的阻碍吗?魏华清是皇帝,玉妃才会是太后,玉妃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魏华清上位之后,从未干涉。 魏华清希望素和族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却碰上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和清宁,这件事情才会被我们知道。但是和清宁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素和族不可能把帮助魏华清逼宫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魏华清就可以用这个造谣作为借口,惩罚素和族。 素和族如果不说,素和族在外界,无非也就是和那些部落平起平坐的关系罢了。虽然玉妃是素和族,可是玉妃从未公开露面,这根本不算是为素和族怎么样。和清宁还年轻,在各个部落之间没有话语权,所以,素和族根本就是有苦说不出。魏华清这一步棋下的真是妙啊。” “和清宁是活该,部落本来就不该参与这些,更别说密谋什么了。当初他们把玉妃送进来,本身就有不轨的图谋,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 “是啊,不得不说,老皇帝还是厉害的,前朝也是各个势力分局,后宫也是有所势力区分,若不是出了魏华清这个样子的,估计现在,牺牲的是七皇子,而不是太子。” “可是既然皇上看中太子殿下,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明里暗里扶持七皇子呢?皇上做的事情,很多都在暗示七皇子,就算朕封了太子,你依旧有机会,这样不是很不好吗?” “其实这是保护太子的一个方式。封太子,本身就是让太子坐在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了,如果现在什么东西都交给太子,那就是告诉大家,大局已定,太子不仅没有动力,还会让所有想要称帝的人以他为敌。可是如果扶持个七皇子,那就不一样了。大家就会认为,皇上封太子,首先是因为太子的位置只有一个,大家都可以和七皇子一样有所机会。这时候,太子不仅还会继续努力,这时候还能选择帮助太子的,以后才会成为辅国的大臣。 而且,你别忘了,皇位只有一个。不能否认,七皇子也有一定的能力,但是,既生瑜何生亮?这个位置本身就不是那么好做的。只有拉上皇子中最优秀的和太子竞争,才能让太子日后的位置做得更稳。如果皇上没有扶持七皇子,七皇子就会变成第二个魏华清,你以为,这是对太子的保护吗?没有人竞争的太子,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到时候,七皇子也会变成一个逆贼,太子还会因此受伤。 所以,皇帝这么做,其实是在为太子铺路。这也是为什么,魏华清要和凤王府还有一字并肩王府对抗,因为,这两个,都是无论谁做皇帝,都忠于皇帝的。这种人,是最麻烦的。他们死脑筋,愚忠。只要是名正言顺上位的,他们都会死忠到底。这种人,是不会忍受魏华清这种人的。 魏华清才会第一次就选择对付凤王府和一字并肩王府。当初素和族让你走失,可能也是因为,不甘愿魏华清娶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她们认为,魏华清是要称帝的,应该娶一个与之匹配的。所以,才会让你走丢,这样,一石二鸟,还顺带除掉了凤王府。 只是她们没想到,凤王府还是那个凤王府,凤咏却不是那个凤咏,所以有了很多特殊情况。但是你不要忘了,她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魏华清称帝了,虽然没有娶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后,但是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妃。素和族的人也成功进宫,玉妃也成功当了太后,这边的江山,她们素和族也能说上一两句。 不过,魏华清对和简宁的防范,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所以,她们走投无路,只好来求见我这个,在魏华清手下死不掉又不好活的人,取取经。” “这也是一种本事,如果你被满朝文武嘲笑,她们也不会来找你了。不过素和族现在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不过她们也算是活该了,谁让她们老是想着算计别人,现在被人算计了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们也要小心,听紫苏刚刚说的,我们府内,不止一批势力,比较麻烦。我们还是要分清,谁是谁的人。明日我就进宫拿她们的奴籍,顺便查查她们的底细,这一批人,不简单。” 后来正初就来了,其实,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查清楚。 不过,现在,这些人属于谁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除了要防着这些人,还要防着其他人。 所以,这些人是否忠心,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在狼群之中,自己只需要想清楚,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就可以了。 既然对手不会放过,为什么要强求呢? 在这种情况下,是谁给你刀子,谁给你后背,你自己还分不清吗? 这时候,京墨从旁边出来了,冷笑说道:“精彩,真是精彩,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这都快讨好到人家枕头边了,厉害,真是厉害。 还什么,本王若是清宁公主,现在肯定是马上入宫,派人守着宁贵妃娘娘,而不是过来看望还没醒来的一字并肩王。 还仔细解释什么,其实也是本王的一个猜测,本王今日听闻,这龙将军今晚也遇袭了,遇袭的手法凶器,都与一字并肩王的一样,可见,凶手应该是同一批人。 皇上今晚也来看过,说是凶手极有可能是夏府的余孽。本王就想,现在夏阁老所犯之罪,乃是大逆,肯定是回天乏术了。夏府的余孽,肯定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候,能够让夏阁老保住性命的,可能只有宫中的和贵妃娘娘了。可是和贵妃娘娘因为给夏阁老求情,现在已经被禁足了。这时候,和贵妃娘娘唯一的指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因为在宫中,还有个怀孕的嫔妃,那就是宁贵妃娘娘。既然不是唯一的,皇上也就不会特殊对待,指望这一个注定不特殊,也不受宠的孩子救夏阁老,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时候,清宁公主觉得,夏府的余孽会做什么呢?本王若是夏府的余孽,这时候想的,肯定是让和贵妃娘娘的孩子,变成皇上现在唯一的孩子,对吗? 那清宁公主说,本王若是清宁公主,是不是要不顾一切,马上进宫,守在宁贵妃娘娘身边呢?因为依照本王的印象,宁贵妃娘娘最近被皇上安排在宫中养胎,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这下要是有什么,真是一抓一个准儿。而且,没人想到,夏阁老已经在大牢了,还有人在外面做事,所以肯定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宁贵妃娘娘岂不是危在旦夕?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说要帮夏清慕,就是这么个搞法?” 凤咏刚刚要说什么,京墨接着说道:“还说什么,要唱狸猫换太子呢,我看你现在就是那个狸猫!装的有鼻子有眼的。实际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还说什么,你以为夏清慕是傻子么?这个事那么容易抓到把柄?再说了,魏华清就算知道,是方亦歇那边做的,也不会想到夏清慕,因为夏清慕的身份无懈可击。 现在的方亦歇对于魏华清来说,那就是一个,暂时找不到借口处置的人。这样的人,就像曾经的一字并肩王,早晚是会被想办法处置掉的。我给他找个借口,总比今后,他和一字并肩王一样,躺在那的好。 再说了,你以为夏清慕会亲自去么?她也得进得去那个皇宫。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消息给夏清慕,让夏清慕去找夏府原来的人,让他们去做,明白了么? 所以,我们不仅要找人去通知夏清慕,还要找人看着夏清慕,千万不能让她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夏清慕会做好的。至于这个消息入宫之后,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我只知道,只要能帮助夏耘和夏清和摆脱困境的法子,夏府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和简宁就算是没什么事情,孩子也肯定是没有的。 你现在就是推着夏清慕去死啊,你这时候告诉了和清宁,那夏清慕怎么办?我看这添乱的就是你!不是别人!” 凤咏无奈摇摇头:“璟晼伯伯,你听我说……我……” 凤咏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我居然相信你说的,真是奇了怪了,我早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说什么,我是真的希望,能让夏清慕离开都城这个地方,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再说了,这个也能解开我们现在的困境。再说了,素和族,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对付,让他们互相斗,不好吗? 你是真希望吗?你希望会这样吗?别开玩笑了,装模作样,油嘴滑舌,什么都说,最后呢?做到的能有几个?还说让我去和夏清慕说,你挑拨了这边搅和那边,我说个鬼? 还说什么,之前有人跟着,再加上夏清慕在我府门前拦着,那么多人看着,我就拒绝了,现在再去说,怎么好意思啊?再说了,你算是夏清慕的恩人,你去说,她会更感激你的。 夏府已经这样了,总要有让她感到温暖的人或者地方吧?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逼她站到我们对立面去,对我们也不是很好。 现在呢?我看这么多,就是对你好,对谁好了?有对我们好么?兰丫头现在,身份不明不白,正初不敢用真实身份,广白和木香隐姓埋名,清荫阁人心惶惶,你做什么了? 你就只会玩嘴罢了,你说对于王爷你愧疚,你是愧疚的样子么?你刚刚那态度,恨不得跪下来给和清宁**了。你还愧疚呢!我跟你说,就算和清宁和老王爷的事情无关,那也是个帮凶! 你自己想想清楚!帮素和族有什么好处!再说了,现在这里,全部都是素和族的仇人,你是想怎么样?站在素和族那边吗?那别怪我们不放过你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能说,还是我们的手段高明!我看看,这一波下去,你是不是还会干这些丢人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瑞珏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第四百八十九章 原因 凤咏听着京墨的话,又想起,之前和白兰说,要与京墨坦白的事情。 “兰儿,我若是与京墨说了我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京墨大人不会相信的。” “我当然知道,京墨不会相信,可是,很多事情,我总觉得,要说清楚比较好。” “我问你,凤咏是不是死了?”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来的?” “你现在用的是不是凤咏的身体?” “是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尽凤咏该尽的义务?” “你觉得你说了之后,京墨还会给你尽义务的机会吗?他可能会宰了你……所以,为了让你可以尽义务,你不能说,明白了吗?” “兰儿,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我既然不是凤咏,就不能欺骗人家。他是因为我是凤咏,才选择帮我,可是现在我不是,难道不该说清楚吗?” “你现在用的是凤咏的身份,凤咏的身体,凤咏一家的荣耀,然后你说你不是凤咏?你确定,他不会把你当成魏华清那边的奸细?再说了,你不是凤咏,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澄清就可以的吗? 真正的凤咏哪里去了?凤王府为何如此,你是不是要解释清楚?凤王府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你当初很多事情,也是针对凤王府去的。现在既然看清了,干脆将错就错,反正凤咏也回不来了,你又何必执着。” “兰儿,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虽然不是白芷,但是你是白兰,是白家人。我不是,我不想最后,遇到什么困难,因为我是凤咏,他们才选择救我。 不瞒你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现在过来,尽义务,做该做的,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凤咏虽然曾经是畏畏缩缩的那种人,但是心里不是这样的。 就算曾经的凤咏再怎么懦弱,他都想过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认为,他们心中的凤咏,是我这种人。说实话,凤咏虽然懦弱,但是最少还有情有义。 而我,不是那种人,我对于很多东西,太过于理性,甚至于冷漠,所以,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曾经,我不觉得顶着凤咏的名号有什么。当我知道易安的事情之后,我觉得,确实应该说清楚。 顾冷岚与易安交往多年,却从没有什么感情。所有事情好像是顺水推舟一样的,就理所应当成婚。是易安忍痛割爱,放过了我,让她承担了一切。我从来只想,父亲希望我成家立业,所以我便找个女子成家立业。 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子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表面上的家庭,而是其他的东西。我从未想过,原来与我在一起,带来的,根本没有快乐。我这种人,虽然有事业,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因为我的工作,几个礼拜不曾给易安打过一个电话。我可以因为工作的不顺利,朝着易安发很大的火。甚至于,易安所做的所有,我都认为是理所应当,那是女友应该做的,我从未想要为她做过什么。 可是凤咏不是这样,白家出事,凤咏四处奔走,用仅有的人脉和财力,尽力去帮助白家,解救白芷。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白芷已死,白家解救无望,才选择自尽的。 就算凤咏死了,凤咏依旧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我,顾冷岚,一直都是一个,只顾自己,无情无义,心中只有工作的人。我不想,再接下去的日子里,你们知道的凤咏,是我这种人。 我不能污了凤咏的名声,尤其是,在我听到,外界对于凤咏做法的诧异的时候,我觉得,我更加不能这样下去了。兰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情,很难解释。 但是,若不说清楚,我觉得,我愧对凤咏。” “你与易安的事情,我不管,顾冷岚是顾冷岚,凤咏是凤咏。不管从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子的,我所认识的,京墨大人所认识的,南星等人所认识的,都是你,而不是凤咏。 很多事情,不是说,你现在是凤咏,你就应该怎么做。虽然凤王府的事情,你有责任,可是这么久,你也在为凤王府的事情奔走,你也在为白家的事情努力。 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不了解吗?其实大家无非是会看会说不会做罢了。如果那些人真的有那样的风骨,也不用在魏华清上位之后,一个个辞官回乡了。 他们是不想同流合污吗?他们根本就是想着,当初没有拿着四皇子当回事,现在人家咸鱼翻身了,说不定会报复,才这么做的。他们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去宫中吗? 他们是觉得,自己曾经那样瞧不起魏华清,自己的女儿若是入宫,肯定会受苦,会受折磨,才答应你们偷换的事情的。对于魏华清做过什么,是不是适合这个位置,他们从未想过。 曾经的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情愿受辱,情愿遇冷,也不想造反,也不想报仇,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一字并肩王知道,这个位置,魏华清是合适的,而且,拉下了魏华清,这个位置后继无人,会天下大乱的。 而这些人呢?从未想过这些,他们只想,自己的事情,也从未想别的。你若是在乎这些,那你便错了。从来没有人想过,你到底是谁。名字,从来只是代号罢了。 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人格秉性,才是你的记号。你说顾冷岚人如其名,冷如山风。可是,易安为什么选择忍痛割爱也要放开你?是因为,她不忍心你受折磨。 其实,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哪怕不爱自己,这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这些事情,根本无法忍受,易安不可能和你交往多年。很多事情,易安都放下了,你又何必执着。 这世间,早就没有顾冷岚和易安了,只有凤咏和陈熹微。现在,他们一个是主子,一个是臣子,你何必想这么多呢?” “可是,我若不说,岂不是对不起京墨?” “京墨大人认识的,是你,不是凤咏。虽然京墨大人口口声声都是凤王府,都是索尔,可是,他是认可你的。而且,京墨大人也在做着改变。很多事情,既然已经错了,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难道你说了,凤咏就会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与京墨大人,若是生了嫌隙,岂不是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你若是要说,等到什么事情都做完了,我们再去说,那时候,我们任由京墨大人处置,不行吗? 你现在去说这个事情,完全是徒劳无功,没有人会感谢你,也没有人会夸奖你,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个傻子。甚至还会怀疑你的来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现在已经是凤咏了,你就活好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做那些事情。想那些无谓的事情。我也曾经埋怨,你为什么帮着容妃说话。你为什么不帮白家报仇,你为什么优柔寡断,畏畏缩缩。 但是后来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报仇就报仇。白家的仇恨是仇恨,难道我们可以不顾天下百姓,黎民苍生?杀掉魏华清容易,后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吗? 一字并肩王的痛苦,并不比我们少,可是,他却可以看清楚,为什么我们不行?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们不行,而是我们不敢去说明白。我们现在都已经那么多事情了,何必去在乎这些无谓的事情呢? 难道,你不是凤咏,就可以让大家看着你去死?我们早就是一个整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魏华清会因为你不是凤咏,就放过剩下的人么? 根本不可能,说不定,从你一开始接触,魏华清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凤咏了。很多事情,谁又说得清呢?在乎这些事情,便是无意义了。” 果然如白兰所言,真是,只有自己最在意这个身份。 京墨口口声声说凤王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却从没说过什么别的,也从未放弃自己,离自己而去。 就算是自己一次次摇摆,一次次说出那些冒犯的话,京墨也从未说过什么。 自己曾经以为,京墨是因为,凤咏是他的侄子,才这样对待自己。 但是现在自己渐渐明白,其实,事实不全是这样的。 京墨不仅是拿着自己当一个从未谋面的侄子,还是拿自己当朋友,当一个愿意教的学生,只要自己愿意问,京墨都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告诉。 可是自己从未问过这些。 自己得到了消息,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京墨。 可是京墨虽然嘴上嫌弃,心中却从未不相信自己。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京墨呢? 自己以为,自己牺牲了很多,做了很多。 可是,京墨呢? 从小,就背负不符合年纪的东西,算计一切,京墨何其无辜? 如果没有这一切,京墨在两边,都会有很好的生活。 在大周,他是凤王爷的兄弟,凤王府满门忠烈,战功赫赫,就算,这几年没有什么新的功绩,但是身为王府的亲眷,能差到哪里去呢? 在索尔,京墨更是大祭司的孩子,就算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可是只要岚宸姑姑在,京墨可以说是索尔最幸福的孩子了。 可是就是因为掌权者的一个敌对,就成为了这样。 京墨回不去了,岚宸姑姑回不去了,在这隐姓埋名。 不管对于哪个民族来说,在一个,随时可能被杀掉的地方,都是不安的。 尤其还是在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国度,京墨从小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之前碰到京墨,觉得京墨行为乖张,做事不计后果,性情怪异,从没想到,为什么京墨会这样。 京墨在背后部署那么多,表面上还要费心费力去掩饰。 京墨的秘密,却在见面第一次,就直接说了。 说明京墨,是相信自己的。 他不仅相信凤姓一族无辜,忠君爱国,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更加相信,凤姓一族的子孙不是那种出卖自己人以换取荣华富贵的人。 他更加相信,自己做这么多,总有一天,会帮助自己的民族,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哪怕自己不能继承母亲的衣钵,做索尔族的大祭司。 在后来容妃的事情上,虽然他发狂,他愤怒,可是却从未掩饰。 其实清荫阁懂得蛊毒的人并不多,就算京墨下了噬心蛊,不跟大家说,也没人会知道。 因为繁缕根本不会去说。 可是他拿大家当自己人,直接说了,直接承认,就是自己做的。 不仅说明这个人敢作敢当,更加说明,他从未拿大家当过外人。 他不仅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身边人,更加相信,老阁主的眼光不会出错。 更加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自己以为,京墨是个随随便便的人,却不曾想,京墨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他虽然杀了秦焱,却从未有什么别的后果。 他也没有直接入宫宰了魏华清,就算他早就有这个本事。 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发生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的。 而且,比起曾经的京墨,现在的京墨,不仅心思缜密,做事妥帖,还多了人情味。 当时的他,明知道日后大家一定会和夏耘为敌,却依旧帮助夏清慕。 因为他知道,夏清慕是个值得帮助的人,就算夏耘那个样子,夏清慕依旧是个可怜人。 她不仅饮水思源,还会对这个事情死守秘密。 一个能够为家人,爱人,姐妹亲族,受这种苦楚的人,一般也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他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这个喜欢,并不会成为影响他判断的因素。 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哪怕这个人的性子,自己非常喜欢,他也从未例外,做出什么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 他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伤害亲人和族人,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也不想浪费时间去在乎。 也许这便是他做事的态度,也许,这就是他有这么多人跟随的原因。 第四百九十章 莫须有 就像他所说,自己与手下的事情。 “这个玉就给你吧,寒山玉也罢,和田玉也罢,现在都没有意义了。他在都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样,魏华清都会留住他一条命,可是我们,这可是背水一战,我们是不可能跟他去比的。这东西,留着也是徒增伤感,不如给你,到时候若是缺少盘缠,还可以当了。” “你还真是天真,这种寒山玉,我要是当了,我怕是马上就会被抓起来了,这是贡品,谁敢收啊?再说了,这种半块的玉,就算人家敢收,也卖不出这个价格了。若是你真不要,等我们到了,我派人给你捎回去便是,也算是断了情分了。” “我和他并无情分,只是靠着罗青的死在其中死撑。璟晼叔叔,我之前,真的是拿他当长辈的,我甚至,我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我不是没有看到,他第一见到兰儿眼中的惊艳,我也不是没有听出,他知道兰儿身份时候的推脱。可是,我还是在想,这是罗青的父亲,我不能多想,长辈是不会这样的。可是事实证明呢?我错了,我真的,看错人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想来,也许太子和七皇子是真的好,至少人家的目标明确,不会遮遮掩掩。这样的人,反而是更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现在,早就万箭穿心了。” “你何苦想这些?我从未想过这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身边有多少人背叛,我都不在意,人与人之间,完全就是靠着情谊和钱权在苦撑,背叛我,有什么奇怪呢?魏华清那小子,现在坐拥天下,钱和权都握在手里,可是,你能说没人背叛他么?只会更多罢了。你伤心,是因为,背叛你的人,你曾经信任。只有信任的人,才会让你伤心。不瞒你说,我对这些手下,都是两把抓。我让他们做事,这是我的信任,他们的家人在我手上,这是他们给我的信心。并不是说,我非要用家人要挟,只是,这样会增加大家信任度的事情,没什么不能做的,你明白吗?” “怎么?璟晼伯伯手上还握着他们的身家性命吗?” “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可是如此以来,那他们不会觉得,你会对他们家人怎么样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我明白,把生命交给他们,那是信任,但是握住他们家人的生命,这是手段。” “丫头说得对。我并不是说你对手下的做法有问题,但是有时候,信任是必须的,但是手段也是重要的,你明白吗?你啊,和瑞珏一样,不懂得这些。要不然啊,当年那么多打仗的,就不会最后剩下他一个,位分没有什么晋升了。” “凤王爷这是正直,并不是别的,这是很好的品德啊。” “当然,我从未说过一句瑞珏的不是。但是,他若是懂得变通一些,现在恐怕不会变成这样。全家老小,只剩下凤咏一个了。”京墨感慨道:“我不是让他去真的做一个圆滑世故,左右逢源的人,但是,有时候,为了一家老小,还是要做些让步的,你们说呢?” “璟晼伯伯,您在都城还有眼线吗?” “还有几个,怎么了?还是放心不下都城的事情吗?” “不是那些事情,您帮我查查,在白家入狱的时候,小王爷罗青,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性命之忧的那种。” “罗青?罗青都死了,还查这个干什么?” “璟晼伯伯,我怀疑,罗青之前,就被人行刺了,那时候,我被行刺,不是因为我是凤咏,而是因为,那个人想要行刺罗青,才连累了我。那时候,我对于魏华清,是手边一个可用的棋子,他没必要,把我这个还有利用价值的人杀掉,唯一的说法,就是那时候,其实是为了杀罗青,才会这样的。” “虽然这事在现在不是很重要,但是你要是想知道,我还是会尽量帮你查一查,不过这种事情,是不是能够查到,那我就不敢保证了,因为你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在一字并肩王府虽然不如当年,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出的,希望你明白。” “我自然是明白的,现在这样的光景,璟晼伯伯在都城的人可以说是十分珍贵了,这时候您肯帮我去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根本就不想能不能查得到了。再说了,我知道这些事情,无非是给自己心里留个底罢了,就像您说的,人都死了,查这个有什么用呢?罗青,和一字并肩王不一样,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他经得起各种调查。” “是啊,小王爷,是我见过最仗义的人了,那时候,凤咏受伤,他在床边守着,寸步不离,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小王爷,我真以为是凤咏的大哥呢。当真对凤咏,是情深意重的。” “呵,凤鸣不会守着的,凤鸣和瑞珏还有凤咏都不一样,他就是个左右逢源的势利小人,要不是他,瑞珏根本不用那样畏畏缩缩,仰人鼻息。要我说啊,凤王府能有今日的境地,不能说是怪凤咏,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凤鸣。” “璟晼伯伯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常年不管家中事宜,知道的事情居然还不如您多呢。” “你啊,常年不管府中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你这个嫡出的大哥,那虽然是没什么本事,那可真是,忙碌得很啊。今天和这个大臣,明日和那个皇子,是生怕不能给瑞珏带来点大麻烦。那大夫人,更是,恨不得凤王府明日就背上造反的罪名。俩母子,明里暗里沆瀣一气,来回的给瑞珏添乱。还动用自己母家的关系,希望让瑞珏帮太子。你想想,那皇帝是什么人?就算太子现在是太子了,也不能凌驾他这个皇帝之上不是?你真以为,这件事情,是魏华清一个庶子,能够做成功的么?最重要的,在之前,皇帝就对凤王府极为不满了!要不然我怎么说,这凤鸣,真是给魏华清省了好多劲呢!要不是你当时没有牵涉其中,我看你现在坟都不值得在哪了!你说,是不是要怪他?” “大夫人怎么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生得如此目光短浅,皇后长伴君侧,怎么也不知道提醒一下。这举动,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乡野妇人呢。这乍一听,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你以为那女人那么傻么?她一直想让瑞珏去帮太子,希望通过凤鸣这个傻子,坐实这个消息,这样,瑞珏不帮也要帮了,不是么?结果,没想到,搞得满门抄斩了,她自己也死了,也算是活该了。” “这做法,倒真是和凤咏说的,痴傻得就像没见过市面的乡野妇人。这凤王爷,在官场浮浮沉沉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呢?她越是这么做,凤王爷在朝堂上日子越难过。凤王爷一直想要为人公正,最后,居然被自己的妻子孩子毁了名声。当真是不值得了。” “她也是活该,皇帝只是满门抄斩了,要是祸害了凤姓全族,我看她怎么死。” 想起这个事情,凤咏就想起自己和白兰,对于陵游,莫须有的怀疑。 “唉。” “怎么了?这不是还没走,为什么这么伤感?” “你不懂,师傅,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清荫阁,很多事情,他还是无能为力的。偌大一个天青山,他也不过是在这些弟子打招呼的时候,才真正是这个阁主。这些日子,我仔细想来,当初,陵游为了护住繁缕,到底付出了多少,我们都不得而知。京墨说,繁缕对陵游是特别的,说的也就是这些。” “凤咏,你要知道,每个人人生中,总有这么个特别人的存在,比如说,同样是跟从的人,正初与南星他们,就不一样,但是正初和小齐,又不一样,这些就是这样,没有理由的。很多东西不是表面的亲近就是真的亲近的,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陵游与繁缕的关系,并不是真的那么亲近吗?可是我明明看到,繁缕对他,确实是不同的。” “你还是不懂么?我的意思是说,姑父和师傅,就像是一对夫妻,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而他们也是,虽然看起来亲密无间,但是其实一旦分开,就什么都不是了。很多时候,他们不过是因为都在为清荫阁办事,才会让人有那种感觉的。虽然表面上,姑父对师傅,是和对别人不一样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姑父对师傅,真的超越了亲情么?并没有。至少在姑姑的事情上,他们就不是那么亲密无间,互相理解,不是么?” “你什么意思?” “姑姑的事情,其实师傅心中根本就觉得是不对的,师傅和正初是一个想法的,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可是姑父不这么认为。但是事实呢?其实师傅早就知道,姑父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但是却放任姑父这么多年这样做了,这说明什么呢?你要知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正初,他要用心尖血炼丹,我都会拼死反对的,可是师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反对一下,也就拉倒了,不然,姑父不会变成那样,不是么?但是你如果说他们俩关系疏离,倒也不对,师傅放任姑父随意用天材地宝,甚至不惜放下清荫阁的事物,满天下去寻正初回来,这又说明,他们俩关系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归根结底,师傅很大部分,是因为清荫阁,因为师兄弟情分,而不是因为他们俩关系好,你明白吗?” “这么说吧,其实师傅毕生最大的追求,是振兴清荫阁,而不是其他。姑父对他,不过是其中必经的风景罢了,不是那么重要,但也不是那么不重要。说实话,姑父对他而言,不过是比其他师兄弟关系更加亲密,并且大家都为了清荫阁好而已。如果换成别的关系好的师兄弟,师傅也会这么做的。”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认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真的在乎一个人,是会想要他好的,不会放任他这样越来越差,不去干涉的。不要说什么干涉了无用,姑父这些年,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不过是随便反对了一下,并没有做那些事情,如果是我,直接停了天材地宝,这样,姑姑很快便会下葬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师傅也想看看,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存在,才让繁缕前辈试验的?你是想说,师傅拿白夫人当试验品?” “难道不是么?师傅根本不在乎,这些邪门的方子会造成什么后果,也从未想过,心尖血炼丹对姑父身体的影响,他只想到自己,想到清荫阁,想到清荫阁如果真的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发扬光大,巩固清荫阁在这个行业的地位,所以他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的反对,不过是害怕大家说他冷漠无情所做的表面文章罢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真正的自私 “你什么时候这么想的?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事情,我从未……我……我不觉得师傅是这样的人……他明明……不可能啊……他对正初,一直都视如己出啊……怎么可能呢……” “呵,视如己出?视如己出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正初受伤再让人出手相助吗?如果我没猜错,正初刚刚受伤不久,他就出现了吧?他到底是在做给大家看呢,还是想要救正初呢?如果想要给正初一个教训,可以在还没加害正初的时候,就出手相救,正初这么聪明的孩子,会不明白这些么?这么说话,还真让人不理解呢。”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诛心了……” 其实,陵游也不过是个有一点私心的阁主罢了,他从没对不起谁。 不止这样,在自己与白兰离开清荫阁,陵游还交代了许多。 “哪位?” “别哪位了,是我,陵游,你快开门。” “来不及了,山下的弟子上来禀报,山下突然来了军队,你们还是别等了,赶快走吧,不敢保证是不是魏华清的人。” “什么?那我先去安排人手,你们也快些。” “这东西你留着,如果有什么事情,派人把这个东西送回来,我就派人去救你们。”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私人的玉佩,是门主玉令的缩小版,只要拿着这个,所有清荫阁弟子都会义不容辞把这个交回来给我,并且帮忙携带消息或者物件。现在的情况下,我无法帮你什么,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倾尽一切帮你的。” “这个东西,当初给过姑父吗?” “没有,因为……繁缕不需要这个。” “是姑父不需要还是您没有给呢?师傅,您到底是清荫阁的阁主陵游,还是姑父的师兄陵游呢?您对姑父,是不是真的,无愧于心呢?您在姑父去世之后,到底是愧疚,还是难过呢?” “我……” “师傅,很多事情,虽然我不说,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我也是一幕幕都看在眼里的,正初也好,姑父也好,很多事情,我比任何人看得都明白,而您现在的行为,我也说不好,是对凤咏的爱护,还是,为了给清荫阁留下个后手呢?凤咏,虽然是一个弃子,但是,在您看来,还是有利用的价值的吧?比如说,您早就知道了,京墨大人和凤咏的关系,是不是?” “兰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师傅,我不傻,京墨大人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我不信老阁主和你只字未提,就算老阁主一字不说,我不信您不会去查证,其实,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您把凤咏带回来,第一,是为了给姑父交代,顺利带回正初。第二,就是为了,让凤咏碰上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日后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人情,让索尔族在背后帮个忙,对吧?” “兰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师傅是好心,你别阴阳怪气的,我知道,繁缕前辈去世对你影响很大,你也不要迁怒于师傅啊,师傅也不想的,谁希望自己的师兄弟去世呢?师傅,您别和兰儿计较,她没亲人了,所以才会格外珍惜繁缕前辈和正初,俗话说,关心则乱,就是这个意思了。我知道,您是对我们好,才会给这么珍贵的东西,只是单独这个玉佩,要怎么携带消息呢?难道让弟子传?说实话,我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是,您也说过,清荫阁内,敌我不分,终究,还是不方便的,您说是吧?” “玉佩,就是玉佩,没什么特殊,但是盒子,底部有个隔层,里面可以放一个条子,如果这个盒子路上被打开,大家也无法搜到条子,因为大家根本不相信,如此珍贵的玉佩,居然是个钥匙。你看,这就是玄机了。这个纸条是特制的,写完之后,墨迹会迅速干透,消失,只有我拿回来,用专门的药水浸泡,晾干,才会显现出字体,所以你大可放心书写。” “还是师傅想得周到,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那就多谢师傅了。至于兰儿,您不要和她计较,她一直都是这样,我也拿她没办法,您就看在繁缕前辈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个不懂事的晚辈吧。” “我自然是不会去计较这些的,只是你们这一行去索尔,人生地不熟,她这乱说话的毛病,也该收敛一下才好呢。” “你还不知道她么?对自己人都是这般任性的,对外人还稍微懂事一点,没办法的,由她吧。只是我们不跟她计较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也是,那是拿我们当自己人了,我再去计较这些,是我的错。京墨可能很快就会叫你们走了,这一路上,大家多多照应吧,我也知道,这次去,是不得已的,呆多久,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一句,可能的话,早些回来,那边,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师傅的意思,我明白,如果可以,我恨不得马上去都城和魏华清拼命,可是很多事情,我终究是没得选择,我也是,您也是,繁缕前辈也是,包括京墨大人,也是。” “你……你这话倒也没错,好吧,多说无益,你们快些收拾东西,我就先回去了。至于路线,京墨早就计划好了,你们就按照他的来吧,一路小心。” “你何必在这时候,再说那些话呢?正初还要在这待呢。” “呵,正初在这待?他不管是怎么样,表面功夫都是会做的,你还管我和他说了什么呢?想到那些假惺惺的话我都恶心。日日说与姑父感情如何如何好,现在可倒好,对你这个挂名的徒弟,反而比对自己的师兄弟还好了,真是两面派。” “那又怎么样呢?你还能和他对峙吗?你别忘了,不仅正初日后要生活在这边,京墨的手下很多也是清荫阁的弟子,你这样闹下去,万一他找个借口,把京墨的人都赶走,我们日后,在这边的事情,要怎么办呢?怎么样,我们也要为京墨大人考虑,不是么?”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所以我刚刚也没说了不是么?只是我觉得气不过,怎么身边都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真是气人。” “你以为,远离了朝堂,就再也不会碰到这样的人么?兰儿,江湖和朝堂,都是一样的,我们没得选择。就好像京墨、繁缕,一个个都远离朝堂,可是,他们不也没得选择吗?我曾和陵游探讨过一些问题,我夸他为再世华佗,你知道他与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你所言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你忘了,华佗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吗?有时候,太过有名,太过厉害,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什么组织可以凌驾于所有权力之上啊。你想想,连名冠天下的清荫阁阁主都这么说,我们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带走正初吗?我真的不想让正初在这被他利用……” “没得商量的,且不说这一路多少麻烦了,正初是繁缕前辈唯一的孩子,我们真的能够让他出事吗?再说了,我们要怎么和京墨去解释这件事呢?正初在清荫阁,陵游就是看在清荫阁的面子上,也不会让正初出事的,可是跟着我们,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能保证正初平安无虞?正初与你,身份早就暴露了,带着正初上路,不仅会给他带来危险,还容易让我们所有人都一起暴露,这是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样,正初留在清荫阁,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那时候的京墨,就已经告诉自己了,自己很多想法,都是错的,是自私的。 “璟晼伯伯。”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说吧,赶车的也是自己人。” “璟晼伯伯,我和兰儿,发现师傅……”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陵游是个小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早就知道了。” “啊?您早就知道了,那您……” “陵游适合当阁主,他重视清荫阁超过一切,你明白吗?不管他做什么事情,他都没有私心,只是想要清荫阁好罢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不管是我,还是你,或者说是繁缕,正初,都一样的,不是我们正直,而是我们都只是为自己考虑,为身边的人考虑,但是从未有人考虑过清荫阁那么多人。” “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说,自私的是我们吗?” “如果站在清荫阁的角度上来说,是的。我们做那么多事情,没有一个是为了清荫阁的,而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清荫阁的。清荫阁上上下下,几千人,如果是陵游,就算那贱人做了再怎么过分的事情,也做不出泄愤的事情来,而我们就会,你明白吗?” “可是,这个和他与繁缕前辈感情不那么好,假情假意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大家一直都不明白,并不是陵游和繁缕关系好,而是繁缕和陵游关系好,你们明白吗?” “你不用想太多,兰丫头也是,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人也不是只有单纯的好人,和单纯的坏人。比如说我,我一直是个坏人,至少不会是个好人,如果我做了什么坏事,你们都不会改变对我的看法。相反,如果我做一件好事,你们都会觉得,恩,我真是个好人。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好人,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做坏事,做错事呢?清荫阁当初交到陵游手上,长老们全部都不干了,就剩下陵游和繁缕两个大夫,两人辛辛苦苦才有的今日,陵游在意清荫阁,有什么不对呢?这不仅是他师傅传给他的家业,还是他的青春年华,他为了清荫阁,一辈子没有成亲,一辈子没有正经休息一天,你们怎么能为了这一件事就去否决他所做的一切呢?” “京墨大人,您所言当然没错,站在清荫阁的角度上,都是对的,可是您站在我的角度上看看呢?我不知道清荫阁怎么样,可是我知道,姑父和正初,现在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亲人了,他们对我来说,就是全部。对我家人不好的,我认为他是坏人,有什么错呢?我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我也没办法,去完整看待一件事情。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为人处世,无论怎么样,都需要无愧于心,难道,他午夜梦回,真的觉得,自己对得起姑父和姑姑吗?” “兰丫头,你所言当然也不无道理,可是我只是让你看全面一点。说实在,清荫阁是陵游的青春年华,也是繁缕的青春年华,如果不是遇到了白苏,繁缕会和陵游一样,过完这一辈子,但是他遇到了。他为了白苏,浪费了时光,浪费了资源,浪费了清荫阁的很多东西,这情况下,你还觉得,陵游愧对他吗?没有哪条法规规定,一定要对兄弟好吧?亲兄弟尚且没有,师兄弟如何?再说了,他哪里对不起繁缕了?他不就是没有拿正初当自己亲生的么?难道,这是必须的么?我也和繁缕是师兄弟,难道我一定要待正初极好么?” “当然,您可以不对正初好,但是您至少不会装模作样不是么?您从未想过说在人前假装对谁好一点,然后让大家看在眼里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啊?可是他不是啊,他对正初好,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吗?” “你凭什么要求他发自内心呢?正初是繁缕的孩子,他自己都没有,他怎么要求别人这么做?正初失踪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陵游忙着寻找,繁缕可曾问过一句?这样难道不是关心爱护吗?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说,陵游为了带回正初把他打伤了么?难道你觉得不这么做正初会回来吗?正初之前也被带回来过,不是也跑了么?就这样,你就觉得,他对正初不好吗?你就觉得他不是东西了?兰丫头,我竟不知你看事情这样浅薄。” 第四百九十二章 犹然在耳 “璟晼伯伯,兰儿,不要为这件事情争论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这些事情,去讨论有什么意思呢?师傅是好是坏,这本来就是怎么看的事情。我们干什么为此伤了感情?” “我最讨厌你这样和稀泥的人!每次你总是不会解决事情,就会和稀泥!这件事,不管我与兰丫头怎么样,那都没事情,可是你掺进来干什么呢?” “璟晼伯伯,我不过是不想你们吵起来罢了,怎么就成了我和稀泥了呢?” “哪次你不是和稀泥?你想想,上次容妃的事情,你难道不是么?以往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么?你别管了,乖乖看着就行,别说话!” “我怎么又和稀泥了?容妃事情我又怎么了?我不发表意见还不行么?一边是我伯伯一边是我师傅,床上躺着的不仅是我仇人还是我的姨母,我要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我最烦你这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是我们逼你一样。是非曲直,都在你的内心,怎么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怎么做,你怎么做,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我们和你什么关系,有什么呢?又不是朝堂分党派,你就是选了一边,另一边会拿你怎么样吗?”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吗?从你和瑞珏对峙开始,你想想,哪件是对的?凤鸣不对!你也不对!” 到现在回想起来,其实,真正自私的,真的是自己。 自己从一开始,就为了自己能回去,能救父亲,跟着系统一个个做事。 就算到了后来没有任务,自己也是自私的,从未想过,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 自己优柔寡断,从未想过是非曲直,只觉得,每个人都有苦衷,每个人都不容易。 但是自己真的忘了,最不容易的,其实不是自己,也不是自己同情的那些人,而是自己的身边人。 他们不仅要容忍自己和稀泥一样的态度,还要容忍自己时不时的动摇。 明明知道,这条路是拼上所有人的性命,却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像全世界都和自己无关,好像做什么,都无所谓。 既享受着凤咏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又不想履行凤咏这个身份要做的义务。 从来不去想那么多事情,就像自己,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凤咏这个人。 哪怕,自己再也不会是顾冷岚。 再也不可能成为顾冷岚。 自己从未放弃这个身份,所以自己从未接受自己凤咏这个身份。 自己把自己独立出来,所以,自己从来不考虑凤王爷那边的难处,也不觉得,凤王府怎么样。 说不定,曾经凤咏自杀,不是觉得,拯救白芷无望,而是在爱情与亲情之间,难以抉择。 凤王爷如何看待孩子都好,至少,凤咏这个孩子,心里肯定是有凤王府的。 凤王府,对于凤咏,一直是家一样的存在。 不管父母如何,自己是不是那个不受宠的庶子。 那又怎样? 凤王府,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那里有他的兄弟姐妹,父母亲族,这是割舍不断的。 他理解凤王爷的左右逢源,理解凤王爷一切难处,甚至从心里,赞同凤王爷为了保全王府和族人不救白芷的事情。 只是,他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自己无法因为自己的自私,赔上全族,所以,只能做到,保存全族,让自己赔给白芷一条命。 可能他也没想到,白芷真的死了。 这世间,剩下一个不是凤咏的顾冷岚,和一个不是白芷的白兰。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凤咏无法去说,这个样子会怎么样。 这个样子能怎么样。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不管大家怎么看,事实都是这样。 不管外界如何传言,凤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已经丝毫不重要了。 自己从来没有管过。 反正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只是自己认识的,自己完全可以重新定义,凤咏是个什么样的人。 “兰儿,我若是与京墨说了我的真实身份,会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京墨大人不会相信的。” “我当然知道,京墨不会相信,可是,很多事情,我总觉得,要说清楚比较好。” “我问你,凤咏是不是死了?” “那是自然,不然我怎么来的?” “你现在用的是不是凤咏的身体?” “是啊。” “那你是不是应该尽凤咏该尽的义务?” “你觉得你说了之后,京墨还会给你尽义务的机会吗?他可能会宰了你……所以,为了让你可以尽义务,你不能说,明白了吗?” “兰儿,事情不是这样说的,我既然不是凤咏,就不能欺骗人家。他是因为我是凤咏,才选择帮我,可是现在我不是,难道不该说清楚吗?” “你现在用的是凤咏的身份,凤咏的身体,凤咏一家的荣耀,然后你说你不是凤咏?你确定,他不会把你当成魏华清那边的奸细?再说了,你不是凤咏,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澄清就可以的吗? 真正的凤咏哪里去了?凤王府为何如此,你是不是要解释清楚?凤王府变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你当初很多事情,也是针对凤王府去的。现在既然看清了,干脆将错就错,反正凤咏也回不来了,你又何必执着。” “兰儿,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虽然不是白芷,但是你是白兰,是白家人。我不是,我不想最后,遇到什么困难,因为我是凤咏,他们才选择救我。 不瞒你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现在过来,尽义务,做该做的,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凤咏虽然曾经是畏畏缩缩的那种人,但是心里不是这样的。 就算曾经的凤咏再怎么懦弱,他都想过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我不想让他们认为,他们心中的凤咏,是我这种人。说实话,凤咏虽然懦弱,但是最少还有情有义。 而我,不是那种人,我对于很多东西,太过于理性,甚至于冷漠,所以,我不想让他们失望。曾经,我不觉得顶着凤咏的名号有什么。当我知道易安的事情之后,我觉得,确实应该说清楚。 顾冷岚与易安交往多年,却从没有什么感情。所有事情好像是顺水推舟一样的,就理所应当成婚。是易安忍痛割爱,放过了我,让她承担了一切。我从来只想,父亲希望我成家立业,所以我便找个女子成家立业。 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子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表面上的家庭,而是其他的东西。我从未想过,原来与我在一起,带来的,根本没有快乐。我这种人,虽然有事业,其他的,却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因为我的工作,几个礼拜不曾给易安打过一个电话。我可以因为工作的不顺利,朝着易安发很大的火。甚至于,易安所做的所有,我都认为是理所应当,那是女友应该做的,我从未想要为她做过什么。 可是凤咏不是这样,白家出事,凤咏四处奔走,用仅有的人脉和财力,尽力去帮助白家,解救白芷。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白芷已死,白家解救无望,才选择自尽的。 就算凤咏死了,凤咏依旧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而我,顾冷岚,一直都是一个,只顾自己,无情无义,心中只有工作的人。我不想,再接下去的日子里,你们知道的凤咏,是我这种人。 我不能污了凤咏的名声,尤其是,在我听到,外界对于凤咏做法的诧异的时候,我觉得,我更加不能这样下去了。兰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件事情,很难解释。 但是,若不说清楚,我觉得,我愧对凤咏。” “你与易安的事情,我不管,顾冷岚是顾冷岚,凤咏是凤咏。不管从前的凤咏是什么样子的,我所认识的,京墨大人所认识的,南星等人所认识的,都是你,而不是凤咏。 很多事情,不是说,你现在是凤咏,你就应该怎么做。虽然凤王府的事情,你有责任,可是这么久,你也在为凤王府的事情奔走,你也在为白家的事情努力。 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不了解吗?其实大家无非是会看会说不会做罢了。如果那些人真的有那样的风骨,也不用在魏华清上位之后,一个个辞官回乡了。 他们是不想同流合污吗?他们根本就是想着,当初没有拿着四皇子当回事,现在人家咸鱼翻身了,说不定会报复,才这么做的。他们是不想让自己女儿去宫中吗? 他们是觉得,自己曾经那样瞧不起魏华清,自己的女儿若是入宫,肯定会受苦,会受折磨,才答应你们偷换的事情的。对于魏华清做过什么,是不是适合这个位置,他们从未想过。 曾经的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情愿受辱,情愿遇冷,也不想造反,也不想报仇,也是这个道理。因为一字并肩王知道,这个位置,魏华清是合适的,而且,拉下了魏华清,这个位置后继无人,会天下大乱的。 而这些人呢?从未想过这些,他们只想,自己的事情,也从未想别的。你若是在乎这些,那你便错了。从来没有人想过,你到底是谁。名字,从来只是代号罢了。 你的所作所为,你的人格秉性,才是你的记号。你说顾冷岚人如其名,冷如山风。可是,易安为什么选择忍痛割爱也要放开你?是因为,她不忍心你受折磨。 其实,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哪怕不爱自己,这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这些事情,根本无法忍受,易安不可能和你交往多年。很多事情,易安都放下了,你又何必执着。 这世间,早就没有顾冷岚和易安了,只有凤咏和陈熹微。现在,他们一个是主子,一个是臣子,你何必想这么多呢?” “可是,我若不说,岂不是对不起京墨?” “京墨大人认识的,是你,不是凤咏。虽然京墨大人口口声声都是凤王府,都是索尔,可是,他是认可你的。而且,京墨大人也在做着改变。很多事情,既然已经错了,你又何必想那么多。 难道你说了,凤咏就会回来?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与京墨大人,若是生了嫌隙,岂不是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你若是要说,等到什么事情都做完了,我们再去说,那时候,我们任由京墨大人处置,不行吗? 你现在去说这个事情,完全是徒劳无功,没有人会感谢你,也没有人会夸奖你,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个傻子。甚至还会怀疑你的来意,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现在已经是凤咏了,你就活好你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做那些事情。想那些无谓的事情。我也曾经埋怨,你为什么帮着容妃说话。你为什么不帮白家报仇,你为什么优柔寡断,畏畏缩缩。 但是后来我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报仇就报仇。白家的仇恨是仇恨,难道我们可以不顾天下百姓,黎民苍生?杀掉魏华清容易,后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吗? 一字并肩王的痛苦,并不比我们少,可是,他却可以看清楚,为什么我们不行?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们不行,而是我们不敢去说明白。我们现在都已经那么多事情了,何必去在乎这些无谓的事情呢? 难道,你不是凤咏,就可以让大家看着你去死?我们早就是一个整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魏华清会因为你不是凤咏,就放过剩下的人么? 根本不可能,说不定,从你一开始接触,魏华清就知道,你根本不是凤咏了。很多事情,谁又说得清呢?在乎这些事情,便是无意义了。” 白兰的话,犹然在耳,凤咏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好像变了个人,淡淡开口:“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行得通,不如,我们讨论一下,看看行不行,怎么样?到时候到家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好好讨论。” 第四百九十三章 灵机一动 京墨看着凤咏,有些没好气:“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你能说什么?” “与其让两边都折损,不如留下一边。正如我刚刚所言,素和族没那么容易对付,再加上,素和族这么多年在朝中的根基,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被我们处理掉。 所以,留下的只能是夏耘这边。但是夏耘这个样子,断然是不会帮助我们的,所以,我们只能利用他们两边现在的情况,让这边去打另一边,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只是,这个结局,我们必须要提前管控。 我在赌,两个孩子之间,魏华清会更喜欢夏清和的孩子。因为魏华清自卑,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素和族血统,更加不想承认,自己当年是因为素和族血统的事情,所以断了储君的道路。 正因为如此,他不可能让自己的继承人变成素和族的后代。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这个江山,再也不是姓魏了,而是姓和。正因如此,魏华清不会乱来,更加不会管和简宁的孩子。 由此推断,夏清慕若是想做,这个事情,肯定是会成功的。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要看我们最后的做法了。我们必须要找个法子,撇清,夏耘、夏清和还有夏清慕的关系。 这样,不仅是帮了我们自己,还成功解决了目前所有问题。 很简单一个事情,魏华清不可能贸贸然杀掉,除非有继承人。只要这个继承人稍微大一些,我们便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一个,魏华清和我们都能接受的,继承人。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说,这个孩子只能是夏清和的。 等着陈熹微怀孕,机会太渺茫了,怀不怀孕还不知道,还想等这个孩子长大,我们等不起的。但是我们要这么做,最直接的法子,就是给魏华清找一个,除掉夏耘,但是不牵连夏清和还有夏清慕的罪名。”凤咏笑着说道。 京墨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你说得倒是容易,但是这个罪名,哪有那么好找呢?” 凤咏笑了:“这难道不容易吗?” 想到这个,凤咏突然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来。 “一字并肩王受苦,不比我们少。都城虽然繁华,却不得自由。多年好友镇守边疆,自己在都城,风吹草动都容易牵连好友。虽然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动。 一字并肩王也是痛苦万分了。这次事情,我虽然觉得京墨他们做得鲁莽了,但是这个事情,确实是早晚要做的。夏耘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留着他,以后也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魏华清虽然心机深沉,却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夏耘这种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若是反过来对付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夏清慕,我们对不起,也只能对不起了。 怪只怪,她生在夏府,我们也毫无选择。我们帮着她换了容颜,做了身份,嫁给了心爱的人,其他的事情,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方亦歇帮忙,是有情有义,会受罚。 不帮忙,无情无义,还是会受罚。这件事情,注定牵一发而动全身,夏耘桃李满门,这些弟子,哪有那么容易躲过这场风波呢?夏清和入宫,看似宠冠六宫,其实,实际上的痛苦,谁又知道呢? 夏清和以为自己假装单纯,恃宠而骄,魏华清就会放松警惕。难道,魏华清傻么?其实,魏华清什么都知道。可是,魏华清从来不说,睡在这种人身边,别说是夏清和了,就算是夏耘本人亲自教导,也不一定会完胜。 只是这件事情,让一字并肩王重伤,终究是我觉得对不起的地方。而且,我总觉得,一字并肩王伤得蹊跷,问题很多,但是,却说不出什么,这让我觉得有些危机感。” “这件事情,我也在怀疑。一字并肩王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毫无防范。再加上这个毒,连京墨他们解起来都这么费劲,夏耘是怎么拿到的?难道夏耘早就想好了,这个毒要对付谁? 如果是早有准备,我觉得,这个毒根本不是为一字并肩王准备的,而是为魏华清准备的。反正现在夏清和有孕,就算魏华清死了,这也是魏华清第一个孩子,到时候,夏耘就是曹操了。 可是我不懂,既然这个毒性如此猛烈,为什么不直接毒死魏华清,反正这个事情没有公开,为什么要来杀一字并肩王?” “我觉得,是有人贼喊捉贼,想要一石二鸟。” “兰儿,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有些话,我们不能说,也不敢说。就算,真的是你猜测的那样,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我确实得承认,你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夏耘虽然不是年轻人了,但是,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我觉得,这里面本身就有蹊跷。这事情,我们若是说出来,只怕一字并肩王府更加人人自危了。还是等到一字并肩王醒来之后再说吧。 至少,听听他怎么说的。”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也不想我说的是真的,这些事情,若是真的,我们日后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兰儿,我从未想过,日后日子好过。但是,很多事情,我们只能猜测。就算我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我们有别的法子吗?兰儿,我只是想,解决了这个事情,大家好好过日子。 再说了,这个事情,现在我们就算确认了,也只能我们知道,很多事情,不能乱说。虽然得到消息确实需要共享,但是若是说了,你能保证,他们不冲动吗? 京墨可以,南星他们可以吗?一字并肩王对于他们,就相当于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他们怎么可能淡定呢?我只是不想那么多事情罢了。” “王爷,外面有个自称云家龙齐夫人的求见。” “什么?龙齐?我不是和她约了别的时间?” “云家龙齐夫人说,有几句话,与王爷说完,便要离开都城,请王爷务必见上一面。” “那你把人叫进来吧。顺便让人来把这个东西收了,换点茶来。” “是。” “和她们一起下去吧,我说完就会出去。” “龙齐夫人漏夜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爷这话问的,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今日,家父险些遇害,所以,才准备让我们携家带口,趁夜色离开都城。” “龙齐夫人说的可是龙将军?” “正是。云府出现变故之后,龙齐便觉得,事有蹊跷,让家父多多留意。凡是吃食衣物,随从侍女,全部严加查看。不料今日家母看天气转凉,想要做些秋冬的衣衫,便让裁缝前来。 怎知那裁缝竟然是奸人假扮,在衣服料子中夹了一个淬毒的匕首,准备谋害家父。好在家父今日有约出门,家母找了个身形相似的人,代替家父量身,不然,家父现在,只怕与一字并肩王无二了。” “淬了毒的匕首?这……” “而且匕首,和杀害一字并肩王的匕首,极为相似,不能强行拔出,只怕会更加重伤。所以,龙齐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什么关联的。才连夜过来,求见王爷。 听着王爷刚刚所言,可是知道了什么,可否告知龙齐?” “倒也没想到什么,只是看龙齐夫人这时间都等不及,才那么问的。那现在,龙将军与龙夫人?” “家父家母现在坐着马车,估计已经行至城外观风亭处了。龙齐过来与王爷说一些陈年旧事,也趁机提醒王爷,注意安全。” “龙齐夫人但说无妨。” “当年,龙齐与凤鸣公子指腹为婚,本来是应该成婚的。谁知道,凤王爷在都城所作所为,被家父得知,觉得凤王爷趋炎附势,左右逢源,变成了官场的势利小人,才与凤王爷疏远。 后来得知,凤王府之祸,家父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一直觉得,对不住凤王爷。当年凤王府之事,王爷若是不知道什么,那就请听龙齐随口一说。 是真是假,是敌是友,只看王爷自己分辨了。 当年凤王府修建,虽然是孟同甫负责,可是其中的事情,也交给了当时一个官员负责。这个官员,便是之前,莫名其妙被贬斥的,夏耘,夏阁老。” “夏耘?可是,夏耘当时不过是个都城小官……” “是,因为当时孟同甫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属于事务繁忙的那种。这种监工的活,自然是要交给底下的人做的。而夏耘,就是这个底下的人。 夏耘那时候,正因为弄丢了四皇子的未婚妻,被处罚,所以,没有选择,只好做了。” “你是说,这个王府,时候来才盖的?” “是,虽然这个王府,按照旨意,是很早赏下的,可是都城地少,几个王爷当时战功赫赫,怎么可能给那些小小的府邸,所以,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地方,盖了这几个府邸。 而盖府邸之前,凤王爷等人所住的府邸,就是王爷现在这个府邸……” “你是说……我现在这个吗?” “对,这个府邸本来是要给皇子作为宫外的府邸的,但是那时候,几个皇子年纪尚小,所以,这个府邸就空置了。几个王爷班师回朝,立下大功,很多王爷都借此成家立室。 自然不能住在军营或者客栈,只好把这些皇子的府邸给王爷们居住。而给凤王爷的这个,就是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曾经的府邸。 还有一件事情,当今皇上,在年幼的时候,身边曾有个陪读,是素和族人,叫和允宁。而这个和允宁,谁也说不清楚来历,却和皇上长得极为相似,从出生开始,便和皇上在一起。 那时候,太后还是玉妃,玉妃娘娘不受宠,所以,一直都住在偏远的宫殿中。和允宁是谁的孩子,如何来的,都没记载。更是奇怪的是,在皇上五岁那年,和允宁突然暴毙了。 皇上自幼没什么天赋,因为素和族血统的事情,不得先皇喜爱。却在和允宁暴毙之后,皇上好像突然间开窍了,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若不是和允宁确实暴毙,大家都会认为,那人根本是和允宁,不是皇上。 而先皇也这么怀疑过,还仔细派人探查过,一系列的滴血验亲之类的,但是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只好作罢。当时,大臣们都认为,这样的孩子,肯定不能继承大统。 所以,当时没有人愿意与皇上定亲,甚至没有人愿意与之结交。就连那些大臣的孩子,都不与之来往。” “龙齐夫人的意思是说,这个和允宁,才是如今的皇上?” “龙齐从没这么说过,龙齐说了,今夜无非是随口一说,孰是孰非,都是王爷自己猜测。王爷聪慧,这些事情,自然是比龙齐想得多了。 龙齐继续了。 后来,家父与凤王府断绝了来往,也就没有再去打听什么。龙齐从别人口中得知,凤鸣公子,好像也没有帮过皇上。皇上那时候私下在茶楼是见过凤鸣公子的,想一起喝茶,凤鸣公子拒绝了。 而罗青小王爷也是如此。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拒绝之后,没多久,一字并肩王府与凤王府便接连出事。 直到皇上登基,夏耘夏阁老的弟子全部入朝为官,龙齐才有所猜测。只是龙齐一介女流,很多事情,就算猜测,也不过是妇人之见,不能乱说。再说了,云府变故,家父老迈,龙齐也是女子,很多事情,说与别人听,也没有人相信了。 龙齐曾与凤鸣公子有婚约,还差点成为了王爷的嫂子,所以,也算半个自己人。再加上,家父与凤王爷有些私交,虽然后来有些误会,但是也不算是断绝关系。 这事情,也就是我们自己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了就过了,王爷应该知道的。龙齐只是看,如今这个事情发生了,王爷是否应该小心一些。再加上,龙齐看着王爷效忠皇上,更应该知道这些前因后果。 第四百九十四章 回想重点 外界如何看王爷,龙齐不知,龙齐只是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王爷的事情是这样,当年凤王爷的事情,也是这样。龙齐不希望当年的事情重演,所以,特地过来,告诉王爷。” “龙齐夫人所言,本王知道。只是现在更深露重,城门深锁,龙将军与夫人,也已经出城,龙齐夫人孤身一人,如何离开?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横生枝节。” “王爷不必担心,龙齐既然有法子漏夜前来,便有法子离开都城。只是王爷,龙齐可以离开,王爷却不容易离开。出于多年交情,家父与公公给王爷了三个锦囊,实在不行,便可打开,里面的内容,可以救王爷一家老小性命。” “蓝色锦囊是小事,黄色锦囊是大事,红色锦囊是满门抄斩的大事。王爷看情况不一样,可以分开打开,也可以一次性打开。只是,里面的东西,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若是三个锦囊的法子都用过了,家父说,希望王爷可以想法子离开都城,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来。很多事情,不是您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就算您当了逃兵,也不会有人,怪罪王爷。” “龙将军的话,本王明白,只是很多事情,不是本王一人就说了算的。本王身上背负着的,也不是一人的性命。离开都城,是不可能的,万事小心,是本王唯一能够做的。 外界所言,本王早就不在乎了。本王只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看清了,很多事情,既然做下去了,就要做完,半途而废,还不如不做。 至于龙将军与龙齐夫人,你们还是要小心。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去天青山,上清荫阁暂避。如果到了天青山,上不去清荫阁,可以去天青山下的如意居,掌柜的是一字并肩王的好友,可能对你们会有所帮助。” “王爷所言,龙齐记住了。只是王爷,您都被人看着,这些人的地方,怕也是不安全了。龙齐与家父家母既然选择离开,自然有所去处。约好去哪,越少人知道越好。 至于以后,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若是无缘,也请王爷保护自身,很多事情,不要太过执着。感情也好,亲情也罢,友情亦是,人在,什么都在,人不在,什么就都没了。 什么事情,都不如性命来得重要。报仇之事,今日不行,明日可以,明日不行,将来可以,不要太过着急。只要记住了,早晚是会成功的。王爷雄才大略,肯定能明白龙齐所言。 身边的人,要珍惜,所用之人,要查清,至于别的,龙齐也没什么好说了。” “你觉得刚刚,龙齐说的,到底……” “兰儿,你相信吗?有必要吗?换一个孩子?还有,你觉得先帝是傻子吗?看不出来?这件事情,反而有点什么事情。我相信,龙将军的为人,可是,我不相信这个龙齐。 且不说,我与你谁见过龙齐。就说这大半夜过来,口口声声说要出城,你就不能相信。再说了,凤王府与龙将军府断交多年,是人是鬼,谁又分得清呢? 一字并肩王都那样了,现在,我们身边任何一个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人都没有了,这时候出现,说的话可以信么?我们现在什么都要小心,怎么可能随便相信一个这样来历不明的? 就算知道一些什么事情,也不能完全证明她的身份,因为她并没有说什么很隐秘的事情,这些事情,只要在那一辈的人,都应该知道才是,不是吗?这个并不代表什么。 再说了,魏华清是不是真的魏华清,真的重要吗?是,这个消息如果我们证实了,我们以后的事情,就不是造反了。可是,这还是面临,你拉下魏华清之后怎么办的问题。 我们想到解决策略了吗?并没有,既然没有,我们何必去干这个事情呢?再说了,这个事情,现在来说,不一定是为我们好,你怎么知道,这不是魏华清试探我们的手段? 说不定他现在正在,正派人等在外面,看我们行动呢。我们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呢?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也说不清。深夜来访,我们反而需要做好防范。 这样吧,你换件衣服,越高调越好,我们今夜去一字并肩王府。” “去一字并肩王府干什么?” “你想想,如果这个龙齐是魏华清派来的人,现在,魏华清的人是不是在外面盯着?如果我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回去禀报。这时候,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是刚刚龙齐提到,龙将军今天也出事了。那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不然,魏华清知道,我们也有眼线,这种事情瞒不过。所以,我们一定要装作知道这件事情。 我们知道了之后会干什么?一字并肩王与龙将军遇害情况相似,而夏耘已经不能犯案,这时候,就说明,伤害一字并肩王的人另有其人并且在外面。 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提醒呢?所以,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一字并肩王府,只是,如果你随随便便穿,外面的人不一定会怀疑,你就要盛装出席,一副不对劲我连夜进宫的样子。 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们确实是相信了,这个龙齐的话,是不是?所以,我们肯定要去。而且,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试探我们的,不是确有其事。 你想想,龙将军是什么人物?龙将军出事,那是小事吗?怎么可能这样悄无声息,还灰溜溜逃走?说不定,今晚,魏华清还会亲自过来呢。” “好吧,那我去换衣服。你是不是需要换?” “我换什么,就算出什么事情,也是你进宫,我换了有什么用。再说了,我是外臣,半夜怎么可能进宫。再说了,出了什么事情,我应该是扮演着急的角色,我怎么可能到处跑。” “这件不行,你换一件,换最显眼的那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 想到龙齐那天夜里的事情,就想起,魏华清过来的场景。 “就这样,然后我们坐你的车去。” “公子,你们怎么……” “没怎么,进去说,外面不方便。”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还是不相信我?” “突然发生了点事情,魏华清说不定还会来,我特地来等的。大家擦亮眼睛看清楚了,今夜说不定会有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龙齐来府上找我,告诉我一些事情。说是龙将军今天早上险些遇害,现在他们要举家逃离都城。” “开什么玩笑,早上?我们到现在都没收到消息!” “说是,云府出现变故之后,龙齐便觉得,事有蹊跷,让龙将军多多留意。凡是吃食衣物,随从侍女,全部严加查看。不料今日将军夫人看天气转凉,想要做些秋冬的衣衫,便让裁缝前来。 怎知那裁缝竟然是奸人假扮,在衣服料子中夹了一个淬毒的匕首,准备谋害龙将军。好在龙将军今日有约出门,将军夫人找了个身形相似的人,代替龙将军量身,不然,龙将军现在,只怕已经没了。” “你是说,这个人和行刺王爷的是一伙人?” “你们不要着急,我说完你们再说。我听完我便问这匕首。她说,而且匕首,和杀害一字并肩王的匕首,极为相似,不能强行拔出,只怕会更加重伤。所以,龙齐觉得,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什么关联的,才连夜过来。 还说,龙将军和将军夫人现在已经出城了,至少到观风亭了,她特地来告诉我一些事情。 当年,龙齐与凤鸣指腹为婚,本来是应该成婚的。谁知道,凤王爷在都城所作所为,被龙将军得知,觉得凤王爷趋炎附势,左右逢源,变成了官场的势利小人,才与凤王爷疏远。 后来得知,凤王府之祸,龙将军觉得,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一直觉得,对不住凤王爷。当年凤王府修建,虽然是孟同甫负责,可是其中的事情,也交给了当时一个官员负责。这个官员,便是之前,莫名其妙被贬斥的,夏耘,夏阁老。” “夏耘监督的?” “她还说,因为当时孟同甫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属于事务繁忙的那种。这种监工的活,自然是要交给底下的人做的。而夏耘,就是这个底下的人。 夏耘那时候,正因为弄丢了四皇子的未婚妻,被处罚,所以,没有选择,只好做了。 我就问她,我说凤王府是后来才建的,可是凤王爷回朝很久了那时候。 她说,虽然这个王府,按照旨意,是很早赏下的,可是都城地少,几个王爷当时战功赫赫,怎么可能给那些小小的府邸,所以,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地方,盖了这几个府邸。 而盖府邸之前,凤王爷等人所住的府邸,就是我现在这个府邸……这个府邸本来是要给皇子作为宫外的府邸的,但是那时候,几个皇子年纪尚小,所以,这个府邸就空置了。几个王爷班师回朝,立下大功,很多王爷都借此成家立室。 自然不能住在军营或者客栈,只好把这些皇子的府邸给王爷们居住。而给凤王爷的这个,就是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曾经的府邸。” “这个府邸是魏华清的?不是你买下的吗?” “自然是这样,可是谁又知道那么久远的事情?然后我就继续听她说了。她说,魏华清在年幼的时候,身边曾有个陪读,是素和族人,叫和允宁。而这个和允宁,谁也说不清楚来历,却和魏华清长得极为相似,从出生开始,便和魏华清在一起。 那时候,太后还是玉妃,玉妃娘娘不受宠,所以,一直都住在偏远的宫殿中。和允宁是谁的孩子,如何来的,都没记载。更是奇怪的是,在魏华清五岁那年,和允宁突然暴毙了。 魏华清自幼没什么天赋,因为素和族血统的事情,不得先皇喜爱。却在和允宁暴毙之后,魏华清好像突然间开窍了,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若不是和允宁确实暴毙,大家都会认为,那人根本是和允宁,不是魏华清。 而先皇也这么怀疑过,还仔细派人探查过,一系列的滴血验亲之类的,但是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只好作罢。当时,大臣们都认为,这样的孩子,肯定不能继承大统。 所以,当时没有人愿意与魏华清定亲,甚至没有人愿意与之结交。就连那些大臣的孩子,都不与之来往。 后来,龙将军与凤王府断绝了来往,也就没有再去打听什么。龙齐从别人口中得知,凤鸣,好像也没有帮过魏华清。皇上那时候私下在茶楼是见过凤鸣公子的,想一起喝茶,凤鸣公子拒绝了。 而罗青小王爷也是如此。本来也没什么,只是拒绝之后,没多久,一字并肩王府与凤王府便接连出事。 直到皇上登基,夏耘夏阁老的弟子全部入朝为官,龙齐才有所猜测。” “这事情不对,不可能是这样,明显有问题。” “您也感觉到了?” “且不说,这龙将军遇刺,事情怎么会悄无声息。就是龙将军有什么,那跑什么?你说刺客没跑,这个被刺的人跑了?再加上,龙将军是武将,刺杀武将,只要一个裁缝? 那是裁缝,不说厨子,进进出出就一个人啊。就算是死士,也没把握自己有本事打得过一个常年习武的将军吧?更何况府内那么多人了。再加上,龙将军带着将军夫人连夜离开? 更不可能了,城门都关了,他们怎么出去的?观风亭并不是很远,若是在关城门之前出去,怎么可能到现在才走到观风亭?如果龙将军要逃跑,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来告诉你。 龙将军为何不自己来,让自己夫人和女儿先走?再加上她说的事情,这完全就没有逻辑啊,她就是来试探你的。魏华清的往事,我们是没有去细查,这些宫闱之事。 第四百九十五章 突发奇想 若是我们查了,这个消息也不是查不到。再加上,这个人是和允宁还是魏华清重要吗?不管是和允宁也好,魏华清也罢,这个人,身上怎么样都是留着素和族的血的。 当初皇帝怎么可能不查清楚呢?就像现在,和简宁怀孕,你以为魏华清不知道怎么回事吗?给皇上戴绿帽子,换掉皇子,这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一个连身边宠妃都能下蛊的皇帝,会查不出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就算,人有失算,马有失蹄,难道就没有一点风声?白兰和白芷可以是孪生姐妹,总不能说,魏华清跟那什么和允宁是孪生兄弟吧?在宫中生孩子,你以为母猪产仔呢? 那么多人看着,生男生女,生了几个,长什么样子,那多少人知道啊?就算之前的皇帝再怎么不喜欢和轻语,我不相信,他不想知道自己孩子的情况。 收买那么多人,不容易吧?再加上,魏华清已经带了素和族血液,何必再来一个和允宁?画蛇添足?我看这人根本就是魏华清派来试探你的,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说的对,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今晚什么情况。我总觉得,要出大事。你们别忘了,这魏华清,测试我不是第一天了。我们还是要打起精神,防备一下的。” “我也觉得,而且,我觉得,害王爷的,不是夏耘那边的人。”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公子,小姐,您想,这夏耘是什么人?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就算他知道,魏华清认为他会造反。按照他的性子,他更加不该做这个事情。所谓,捉奸捉双,捉贼捉赃。 只要魏华清找不到证据,再加上夏清和有孕,这个事情,到时候就不得不翻篇儿了。他何必做这个事情呢?再加上,夏清和怀的是魏华清的第一个孩子,就算魏华清不想,终究还是虎毒不食子,不是吗? 就算这些我们都不想,就说这个毒素。首先,王爷多年习武,武功高强,什么样的人,可以被那几个侍卫打死,却能伤害王爷?要不然是王爷被人下药了,没有反抗之力。 要不然,这个人就是个死士,故意碰到侍卫,故意让人弄死的。可是,如果是保护王爷,并且要抓住证据的侍卫,不可能下死手,所以,很有可能,这个侍卫是谁派来的,这个死士也是谁派来的。 那这个事情就很明确了,假设,死士和侍卫是一个人的手下。那么,侍卫是魏华清派来的,那死士也是。魏华清派了死士来刺杀王爷,可以得到什么呢? 首先,可以嫁祸给夏耘。我一直觉得,魏华清不相信夏耘会造反,他也只是想趁着这机会,把夏耘扳倒,因为夏耘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等到夏清和的孩子出生,夏耘甚至会功高盖主。 所以,他也默认了这个事情。但是夏耘倒台,魏华清害怕一字并肩王势力变大,再加上,夏耘不傻,不可能造反。所以,只能栽赃嫁祸。这时候,只需要找个人栽赃嫁祸给夏耘,那便可以,一石二鸟。 既可以借此除掉夏耘,给朝中那些夏耘的门生一个震慑,还可以拉下一字并肩王,永无后顾之忧。如果这样的话,那,今日来找公子的龙齐,就是魏华清来试探,您到底看出这些没有了。 而且,我觉得,王爷被救回来,如果真是魏华清做的,魏华清,根本不会甘心,说不定,这几天还会有别的动作,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你这个说法,很对,也是魏华清会干的事情。再说了,现在朝中,没有别的势力,若是这俩都除掉,那我们就更难对付魏华清了。魏华清不是一般人,我们还是要小心。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她要说,魏华清可能不是魏华清,是和允宁这件事?若是这个人是为了试探凤咏,那大可说些别的事情,不是更好?说了这个事情,岂不是莫名其妙?” “说这个事情,是想引我入套。如果我有什么别的心思,我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公开,到时候,魏华清只要一证实,我说的是假的,我就可以当成乱臣贼子,一起呗干掉了。 所以,南星才会说,这人是派来试探我的。我觉得,接下来,不仅会来刺客,还会来魏华清。他还会因为和刺客搏斗受伤,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把人布置好,别让他得逞。 王爷的性命,就在我们手上了,我们可不能大意。” “就算魏华清不来,今夜我也必须要入宫。你们想想,如果一字并肩王受伤,或者身亡,王爷肯定是忙着,我肯定要入宫说些什么,才能附和情况不是? 但是,最大的问题在于,如果有刺客来,按照常理,王爷不会放心让我独自进宫。” “这容易,也是我让你穿这样,还坐着你那个车来的原因。到时候,让一字并肩王府的人,那些没什么的随从,跟你浩浩荡荡去。如果这个人是魏华清派来的,刺杀之后,便不会有后手了。 送你去的人,不需要多武功高强。再加上,我们可以在暗处,让京墨大人的人,在路上暗中保护。这样,我们就一切无虞了。只是,我就怕,这个人不是今夜来。” “是不是今夜来,你都得过来,这才说明,你真的听进去了那个什么龙齐的话。你想想,如果你没来,那说明你没听进去,那岂不是,没上套? 那魏华清肯定有后招,我们那时候,不一定会确定,这个后招是什么,更加麻烦。你现在这样,魏华清肯定认为,你相信了。这时候,只要派人来,你就会相信那个什么龙齐说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等着就是,刺客肯定会来,这次,我已经在外面布置了多天的人手,一定把人生擒了。” “还是您想得周到。” “可是,我觉得,就算生擒了,这个人也不一定会活着见到魏华清。你们别忘了,魏华清肯定会来看这一切,这时候,这个人怎么可能活着。” “没活着又怎么样?你还指望,这个人可以和魏华清对峙?别傻了。我只是想看,这个人被捉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马上就自尽,那就是板上钉钉,这人肯定是魏华清的。 如果这个人不是魏华清的,又何必自尽呢?反正也查不出是谁,到时候随便攀一个,不就可以了?” “可是就算这个人是魏华清的,他也可以攀一个人进来啊,有什么不可以呢?” “攀谁啊?攀魏华清吗?如果是魏华清的人,他肯定是大周的,那只知道那些大臣,现在夏耘在牢里,一字并肩王在床上,能攀谁?” “若是这人可以攀魏华清,我反而舍不得杀了。这才智,要是能收为己用,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王爷,皇上带着人来了。” “下去泡茶,准备招待皇上吧。” “臣参见皇上,参见璃贵人。” “诶,现在不是璃贵人了,要叫璃嫔了。” “臣恭喜璃嫔娘娘。” “王爷不必客气,本宫与皇上用过晚膳,见皇上一直牵挂一字并肩王伤势,便来看看,王爷不必多礼。” “兰心怎么穿着朝服?难道要进宫?” “皇上说得是,臣妹是跟着王爷来看一字并肩王,因为臣妹听闻,一字并肩王只要今夜没有别的症状,不日即将醒来,臣妹想着,皇兄肯定也很想知道一字并肩王的情况。 所以想着,与王爷守一晚上,明日早上进宫禀报皇兄,不曾想,皇兄已经过来的,倒显得臣妹多此一举了。” “瞧你说的,你是在帮朕做该做的,怎么还说自己多此一举呢?” 然后,刺客就来了。 “王爷您看,这和一字并肩王上次遇袭的匕首一模一样。” “这就是上次那种匕首?朕以为夏耘入狱,夏府封了,应该没人了,没想到,这夏耘在外还有势力。看来这夏耘不杀不行了,本来朕还想着,毕竟是和贵妃的父亲,留一条贱命的。” “臣凤咏,恳请皇上能够为一字并肩王做主。一字并肩王兢兢业业,为国尽忠,没有得罪任何人。在朝堂上,也从来没有攀附权贵,拉帮结派,左右逢源,谁曾想,会遭受这样的后果。 臣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夏阁老所为,也不知道夏阁老为什么要谋害一字并肩王。但是臣知道,一字并肩王这些年,受的委屈也够多了。但是一字并肩王也从未有什么怨言。 哪怕中年丧妻,老年丧子,也从未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臣觉得,此事若是不能还一字并肩王一个公道,伤害的不仅是一个老臣的心,而是全天下臣民的心。 试问一个多年以来,战功赫赫为国尽忠的老臣,都能落得如此下场,以后谁还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家人来为国效力呢?一个国家,连这个都做不到,这个律法也是根本无用了。” “臣妹觉得王爷说得对。一字并肩王的事迹,臣妹也听说过,这样的老臣,如果被人凭空杀害都没人管,那大家对于国家还有什么信心呢? 皇兄现在刚刚登基,什么都要有所表率。若是因为这个事情,因为要给和贵妃一个面子,而放过这样的贼人,那岂不是寒了全天下的心?再说了,夏阁老所做之事本就是大罪,和贵妃更应该理解皇兄才是。” “公主与王爷说得对,臣妾虽然刚刚入宫不久,但是也知道很多事情,臣妾也是出自老臣之家,很多事情,也感同身受。虽然臣妾的父亲已经告老还乡,很多事情还是会知道一些的。 这么多年,一字并肩王兢兢业业,说起一字并肩王,没有人说他不好的。这样的老臣,身受重伤,还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可见,这个人怎么样也不是好人。 臣妾相信,皇上英明神武,肯定是有所决断的。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皇上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让大家知道皇上杀伐果断,公正无私,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你们不必说了,这些事情,朕一定会查清楚的。只是,你们一定要小心。还有,最近,一字并肩王府一定要好生看管,闲人千万不能放进来。 不管是什么人,进进出出都是要查问的,别被有心之人混了个进来。” “那是自然。不过说起这个事情,臣也有事禀报。” “你说。” “刚刚臣与公主回府换衣服用完膳,有个自称是龙将军女儿龙齐夫人的人来求见,说是有些事情要说与臣听。臣听其中的事情,荒谬至极,就没有相信,现在想来,好像有些什么关联。”凤咏有些卖关子。 魏华清听罢,一脸好奇:“哦?朕倒是好奇,这所谓的龙齐和你们说了什么。” “说今日龙将军遇刺,还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什么皇上不是皇上,是曾经素和族的伴读和允宁假扮的,还说什么,龙将军与将军夫人现在已经离开都城了,她也要走之类的。” “开什么玩笑,城门早就关了,就算要出城,也是不可能了。再说了,龙将军遇刺,朕怎么不知道?还和允宁呢!和允宁在朕小时候,就暴毙了!和允宁假扮?开什么玩笑!这种人,你应该把她抓住!朕倒要好好问问,朕到底是魏华清还是和允宁!” “皇上息怒,此事肯定有蹊跷,不如派人好好查查,不就见了分晓了。再说了,王爷与皇上这样的关系,王爷肯定不会相信这样荒诞无稽的话的。” “那是自然,只是这个事情,若是不查清楚,被别人宣扬出去,到时候就很麻烦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荒谬的事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大肆宣扬,岂不是毁坏皇上与太后的形象? 不知道还以为,太后有什么不当的想法呢,这就不好了。皇上您说呢?” “你说得有理,等下朕回宫就吩咐专门的人去查。最近你也不必进宫了,看好一字并肩王这边吧,若是出什么事情,及时回报。朕倒要看看,天子脚下,到底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第四百九十六章 黑夜 想着那时候,魏华清的反应,凤咏就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 所谓说出话,做出的事,那都是不能收回的。 魏华清既然说要查清楚,大家就只能帮着查清楚了。 凤咏笑着说道:“魏华清不是要查清楚,关于龙齐还有龙将军的事情吗?他既然做出了样子,我们自然是要配合的。再说了,按照我的性子,这人出现了,我若是不派人去查实,那岂不是很不符合我的性子? 魏华清虽然嘴上说回去查,可是这人如果是他的,他就根本不会去查,我们只需看到时候魏华清的情况,就可以知道,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了。说实话,我从第一眼开始,就从未相信过这个什么龙齐。 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好好查查,看看这个所谓的龙齐,到底是人是鬼。其实不论怎么样,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有问题的。你们想想,龙齐与凤鸣的婚约,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不说旁人是否记得了,就连我,我都忘了凤鸣还有这个未婚妻的事情了。这时候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了,这个位置上的,到底是魏华清,还是和允宁,真的很重要吗? 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现在坐在什么位置上。这个人的位置,谁能轻易动摇?就算,这个人真的是和允宁,我们能怎么样呢?我们难道真的大肆宣扬? 这不仅对魏华清没有好处,对我们更没有好处。魏华清现在是什么位置,捏死我们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我们何必去查证这个事情呢?这时候,这个龙齐的出现,才是最该查证的。” 京墨摇摇头:“既然你说了,这个位置上到底是魏华清还是和允宁根本不重要,那你查这个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呢?你别忘了,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你呢。” “就是因为,这么多人盯着我,我才更要查清楚。璟晼伯伯,您别忘了,魏华清是个多疑的人,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件事情的。如果那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他一定会去查。 我们大胆假设,这个事情,与魏华清无关,那这个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呢?对方是敌是友呢?现在可以概括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个人可以给魏华清找不痛快,我们为什么不能认识一下呢? 我们再看回来,这个事情,如果真是魏华清做的,我们更要去查实了。魏华清到底在测试什么,他想知道什么?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根本不相信他,我防着他,我在他身边就是没安好心。 在我看来,这些事情,根本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去测试什么。换言之,我不值得这样测试,也没必要这样测试。如果我知道这个消息,我无论做什么,在魏华清看来,都是不正常的。 你们想过吗?魏华清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费尽心思去测试一个,自己早就知道的结局。再说了,魏华清如果是想抓住我的把柄的话,更没必要了。 我在他手里的把柄,还不够多吗?单单是璟晼伯伯这边,都足够让我人头落地了。很多事情,我是越发的想不通了,魏华清后面,我怎么都觉得,还有别人。 但是我不明白,什么人可以控制一个皇帝呢?又为什么要控制魏华清呢?为了这个天下?说实在,大周并不是最大的国家,这么费心费力,并没什么用处。 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我真的觉得,神经病了。再说了,魏华清是那种容易被人控制的人么?不可能的,这样的话,魏华清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了。 魏华清是那种极有野心的人,这么容易暴露,那就不是他了。再说了,魏华清都能被控制了,我们还找谁报仇呢?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说实话,这些人,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的魏华清,受制于素和族,是因为那时候的魏华清没有能力。那时候魏华清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魏华清不同了,魏华清是皇帝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为什么他对和清宁还是和和气气呢?难道是怕人知道,自己当初登基的真相? 当初的情况,就算魏华清什么都不做,这天下也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必这样呢?我觉得,和清宁手里,或者说,素和族手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仅牵制魏华清,还可能牵制太后。不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认为,素和族还能安生到现在?”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点点头:“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也别忘了,这些事情,我们本来就想不清楚,也没办法想清楚。这件事情,我也明白你什么意思,我也确实会去做。 至于那个龙齐,我从未相信任何人,所以,更加不可能相信什么龙齐。我知道,瑞珏的做法,你们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我觉得,不要紧。我理解,我甚至,可以说出,瑞珏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瑞珏善良。瑞珏虽然心中没有两位夫人,但是也从未想过划清界限或者不闻不问。父亲去世了,凤姓一族的重担,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曾经的瑞珏,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后来的瑞珏,就不可能了。他也不想在朝中做这些左右逢源,尔虞我诈的事情,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就像曾经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的时候,谁又问过,他是否愿意呢?你们说你们讨厌他四处讨好,卑躬屈膝,你们谁知道,他扛着这么大的家族,是否辛苦呢? 你们只会问,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一个奋勇杀敌的将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重担没有压在你们身上,你们凭什么去说这些呢?所有人都想着自己的利益,谁想过他呢? 你们只会说,你们做过什么呢?你们没有,你们甚至,都没想过,这个话说出来,他会不会觉得难过。你们可以为了自己,尽情骂他,侮辱他,说他没有气节,没有风骨! 可是,你们谁有气节?你们谁又有风骨呢?你们最多不过是自己的吃喝用度,不过是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凤姓子孙有多少人?这是多少个家庭的吃喝用度,多少个家庭的喜怒哀乐? 你可以为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对他怒目而视,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放弃家族!我跟你说,你这辈子,终究是比不上他!你只知道,你所承担的多少,从不曾看到,他承担了多少! 所以,我从来不去想,你们曾经有什么,我更加不会随便去说一个人,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我没有经历过人家黑夜的绝望,我凭什么讽刺人家不追求光明?” 听着京墨的字字句句,让凤咏又想起,自己和凤王爷冲突的时候,凤王爷心中的无奈和痛苦。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回去休息吧。” 想到那日,凤王爷眼中的震惊和绝望,凤咏现在就觉得,自己不知道做什么事情。 尤其是京墨的话,还在耳边,自己更加觉得万分愧疚。 自己真的,就像京墨所言,根本就没想过背后的事情。 对啊,没有经历过人家的黑暗,凭什么讽刺人家没有志向去追求光明? 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身处黑暗的人,有多努力,才能站在这一个,可能有一丝丝光明的地方。 第四百九十七章 对错 “不是说你被人行刺了嘛!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爷!这种小事,有必要闹到朝堂之上吗!我凤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爷,王爷,您先放开咏少爷,咏少爷昨日被人掳走,着了凉,身子还虚着呢!” “小齐,王爷最是在乎面子了,怎么会在乎我这庶子的死活呢?听闻我被人行刺,只觉得我是给他丢了人了,怎么会关心我是不是着了凉。我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玩意还没看清楚么?这是王爷,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这一套,只在乎是不是给凤王府丢人。” “这像是着了凉身子又恙的嘛!我进来这么久,连声父亲都没叫,一个礼没有行,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会黏着四皇子,一会包下妓院,一会又是勾搭小王爷,你是啥好的没学着,牙尖嘴利倒是学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楼子多了!” “是,我特别好,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减当年,力气依旧这么大,就是这……咳咳……这将军的气节,是半分都没有了,只想着保有荣华,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顾父子之情了。王爷只怪我不叫父亲,不行大礼,王爷怎么不问自身,是不是有个父亲的样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宠,若是被行刺,圣上都会来关切一番。我这庶子,竟比不上王爷这小小的面子了。外界只知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连个小小王爷的面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说,命如草芥,我这真是连草芥都不如。王爷只觉得我应该放弃白芷,我不该包下晚晴居,难道王爷真当我是个和王爷一样眼前尽是利益的无情无义之人吗?我与白芷为什么有婚约,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吗?现在有了什么事情就踹开,也真是无情啊。人只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却不知道这凤王爷竟是真小人,厉害,真是厉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 “你给我让开!” “母亲来了。” “王爷,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样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没见到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样子,那是一个孩子和父亲说话的样子吗?都不如一个下人!” “那王爷对我,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王爷还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吗?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个孩子,竟不如您的面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您若是觉得我只会丢您的脸,就把我赶走吧,这些年,我也算还清您了。等小齐醒来,我会走的。” “你说什么傻话!王爷怎么会赶你走呢!王爷您说话啊。” “让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让他走!” “母亲不用为我劝说了,我等小齐醒来就走,母亲的哺育之恩,我只能以后再报了。” 自己从未查过,为什么,那时候的凤王爷会如此暴躁。 自己只觉得,凤咏是他的孩子,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事实自然是这样,自己也不是要为他辩驳什么。 这么久过去了,自己依旧这么认为。 可是,事出有因,很多事情,也不是莫名其妙发生的。 自己虽然不认可他的做法,但是自己承认,他可能真的是有原因的。 凤王府不是一天早就的。 自己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原谅的圣母。 但是,京墨说的话,不无道理。 没经历过黑暗,怎么敢说渴求光明。 谁不想活得坦坦荡荡,谁不想做事正大光明。 可是,朝堂之上,朝野之中,有谁这样? 并没有。 凤咏听着京墨的话,淡淡说道:“璟晼伯伯,我知道,您说的意思,只是,很多事情,误会了,就是误会了。在我看来,再怎么样,也不能拿妻子和孩子撒气。 是,我承认,朝野之上,没有人可以公正廉明,但是,也不代表非要左右逢源卑躬屈膝。我也承认,我对父亲确实,在言语方面,有过许多冲撞,不尊重。 在这些事情上,我道歉,但是,我不认同他的做法。就算时光倒流,我想我依然会这么做。就算那时候的人,不是白芷,就算我知道,我也会这么做。 这是必然。救,是因为,我觉得这事情,本身就是无妄之灾。就算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本身就是皇家的错,我依然觉得,白芷是无辜的,哪怕我现在身边的人是白兰。 就像您,索尔与大周如何断交,您终究是无辜的,索尔的百姓,大周的百姓也是无辜的。可以因为,断交了,两边不来往。但是如果把留在大周的索尔族人,男的全部为奴,女的全部为娼。 我想,您也不会同意的。事实上,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才选择,一定要救出白芷。不只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这也是,我一直强调,夏耘是夏耘,夏清慕是夏清慕,夏清和是夏清和的原因。 我不觉得,家庭和家庭,或者说家庭与朝廷之间的事情,一定要牵扯到孩子身上。我甚至觉得,凤王府的事情,所有人都是无辜的。这些事情,难道,是谁的错吗? 且不说,这事情本身就是阴谋,就算不是,您别忘了,凤王府是宁愿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也不愿意背叛国家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埋乱七八糟东西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难道皇家不知道吗?其实,都是因为,凤王爷没有参与任何一边,皇家那边,谁都不愿意保他。这时候,难道我们可以说,凤王府的人活该吗? 或者我们说,这些事情,可以全部怪罪到凤王府的人身上吗?与其说是,我做错了,难道,这些事情当中,有谁做对过吗?我理解您相信与否的事情,我甚至理解您可能不相信我的事情。 但是,您也别忘了,我们不管信任与否,我们都应该在一起,相互协助,我们没得选择了。这个事情,我们其实说过了,您忘了吗?” 说到这个,凤咏就想起,之前南星怀疑京墨的事情。 “王爷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还没醒。怎么了?魏华清叫你进宫干什么?” “没什么事情,就是让我进宫聊聊,你在宫中也有人,应该是知道的。” “就算我在宫中有人,也不可能马上就知道,随便问问你罢了。” “璟晼伯伯,我有件事问你。” “说罢,今日为什么这么客气。” “璟晼伯伯,你为什么让人在一字并肩王府乱挖?你在找什么?” “你查我?你派人查我?” “没有人查你,我只是无意间知道了事情,问你一下罢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到处挖,还不让人知道?” “我为什么到处挖,你猜不到嘛?瑞珏为什么而死?一字并肩王的位份并不比瑞珏低,两个又是同时建的府邸,你不觉得有什么吗?” “如果这么说,那你查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可以让府内的人帮你挖。” “帮我挖?你能知道府里哪个人是别人的人吗?你们自己都弄不清楚,还来帮我挖?笑话,你相信错人,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不代表我不相信。一字并肩王府我当然知道,没有那么安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人,但是你也不要这样吧? 你不认为,你不相信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你么?你对一字并肩王府的人有怀疑,难道一字并肩王府的人对你不会有怀疑吗?璟晼伯伯,你能不能下次说清楚再做事?” “说清楚?说清楚什么都结束了,我们已经掌握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等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天天等着这些那些,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报仇了! 要不是为了你说的,为了保护大家,我根本不需要让人去挖这些东西,也不用被你这样在这质问!你以为,我是吃饱撑着吗?我没事情要做吗?我随随便便就报仇了现在!你懂不懂!” “你可算说出口了吗?你当然能耐啊,你做了多少事啊,你多厉害啊,要不是你我们也不用急急忙忙办夏耘啊。现在一字并肩王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你真是又给病又给药啊,谁有你能耐?你的人生除了报仇还有什么?你就是想报仇,你想过别的吗?你以为索尔的事情,报仇就可以了吗?你自己脑袋不想想,如果魏华清的人只是想要魏华清登基,直接杀了老七和太子不是更快? 凤王府、白家、索尔,到底是因为什么?杀魏华清多容易的事情,之后呢?你想过这些事情吗?我刚刚与兰儿在宫中发现,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却只是知道报仇? 索尔的问题,真的是杀了魏华清就能解决的吗?索尔与这边出问题的,魏华清尚未出生吧?你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吗?凤王府出现凶兽,是魏华清和容妃做的没错。 可是魏华清和容妃,还有背后的素和族分明知道父亲与你的关系,作为一个臣子,只要是通敌,那就是满门抄斩,需要费尽心思弄什么凶兽,这么多年还挖出来吗? 皇上也会相信,这种东西是凤王爷做的?而且,一字并肩王也没帮魏华清,与其去杀小王爷,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个凶兽一起挖了?这样一字并肩王府也没落了,何须这么麻烦? 你现在来挖这个东西,若是不被人发现就算了,若是被人发现呢?你说什么?难道说我们做梦梦的?王爷还躺在这里,别说赏赐了,到时候说不定还有处罚呢! 而且,我一直在想,太后都是索尔族的,为什么和简宁要那么着急怀孕,难道一个太后,根本不足以让素和族放心?不可能吧?这里面,你不觉得有什么吗?” “你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这魏华清我们还不能动了?我们还就看着他为非作歹了?索尔这么多年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我母亲白死了?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这事情,魏华清不是完全的仇人,那我们是不是要查清楚,再进行行动呢?再说了,你可从来没跟我说,你这报仇,要怎么做法吧? 你宫里那么多眼线,你如果随随便便把魏华清宰了,我什么事情,岂不是都白做了?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这些事情,到底能带来什么?你到底只是想要报仇,杀了魏华清。 还是你想要帮索尔,争取到曾经的地位呢?现在的索尔,到底是什么样子,你真的还有印象吗?你做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实质去做呢?这些事情,该怎么去做呢? 是不是不和解,索尔就这样了呢?还是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索尔和朝云国交好,或者说和别的国家交好,到底是不是能改变,索尔的现况呢?我们是不是非要何解这边不可呢? 报仇是一方面,发展是另一个方面。我还是那句话,报仇,我们需要找对目标。杀掉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杀完之后呢?如果不是这个人,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杀呢? 可是我们这么做,那这个无辜被杀的人,怎么办呢?我们也毁了人家的生活,不是吗?就算,你说夏耘作恶多端,秦焱也是,可是这些人,就应该由我们去做吗? 就算,夏耘作恶多端,是贪官,鱼肉百姓,可是他死,应该是被处罚而死,不应该是被我们逼着造反所以处死吧?夏耘和秦焱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终究是做错了。 如果夏耘死于贪污,或者死于党争,夏清慕不会有什么,因为这些事情,她根本就知道。可是,终究是我们逼着他,他才这样的,你不觉得愧疚吗?我还是那句话,夏耘是夏耘,夏清慕是夏清慕,夏清和是夏清和。 第四百九十八章 怀疑 我们是不是可以混为一谈呢?刚刚我在宫中,离间了太后和秦婉仪的关系。我怕秦婉仪缓过来会对付我们,我怕太后也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可是别的呢?我们想过别的吗? 秦婉仪该死,可是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秦婉仪不过是帮凶。如果,我是说如果,魏华清也是帮凶,我们却以为魏华清是主谋,杀了魏华清,那之后呢? 说不定,魏华清背后的人,就是希望我们这么做,这样,那个人反而藏更深了,那我们算不算助纣为虐呢?我只是在想,我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要查清楚呢?” “查?查的还不够清楚吗?非要魏华清把一个个细节说给你听?还是需要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吩咐人去杀人?还是说,我们需要再死一个谁,来给你证明,这个事情真的是魏华清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些事情,我们要查清楚。还有,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当年被抓走的,居然是白兰,白兰可是魏华清的未婚妻。 如果这么说,这些事情是为了排除异己,当初的魏华清才多大?太子才确立多久?谁能说好,后来的凤王府不会帮魏华清?就算确定,那害白家,有什么意思呢? 你别忘了,白兰的出身,配当时的魏华清,绰绰有余。魏华清背后的素和族没理由不知道,如果没了白兰,他们日后,也找不到这么有名望的人家了,还这么做? 那好吧,白兰的事情就算了,白家的事情也算了。那正初呢?白夫人嫁给繁缕大人之后,与白家甚少联系,抓走正初,又是什么意思呢?素和族不善于医术方面的,抓走正初,那就是与清荫阁为敌,有必要吗? 凤鸣比我有能力,风头正劲,年轻有为,成熟多了,何必盯着我不放?还有,埋凶兽这个事情,是不是太漫长了?这么多年发现了,然后呢?也不过就是一个处死。 可是想要处死,这个法子很多,何必找这种麻烦的法子呢?刚刚差到孟同甫就死了,孟同甫到底是在为谁挡灾呢?这些事情,你就没想过吗?” “我想这些做什么?容妃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华清不是,那原来的皇上更不是,我一个个报仇便是。索尔的发展,两边的误会,难道不该在报仇之后再想吗? 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大祭司的仇都报不了,传出去,还有谁会拿我们索尔当回事呢?你想过吗?做什么事情,不是都需要原因的。我也不需要去考虑,等到报了仇,我自然会回去索尔处理我该处理的事情。” “你回去?你杀了皇帝,杀了妃子,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而且,那时候这边天下大乱,你觉得,索尔作为入侵的必经之路,真的可以安居乐业吗? 索尔这些年确实受委屈了,很多事情,确实不公平,可是其他呢?你想过吗?如果起了战争,索尔要怎么办呢?难道,这些事情,你都不想吗?我不想去讨论,索尔对你,现在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想问,你回去之后,是否能如你所想,但是,你给索尔带来战乱,真的是岚宸姑姑希望的吗?你只想自己报仇的事情,就不想百姓了吗?你真的很不像岚宸姑姑。 岚宸姑姑为了族人可以在这边龟缩这么多年,而你,稍微有点机会,就想着报仇报仇,杀人杀人,不分青红皂白。我真不明白,你这样做完,日后会不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我觉得你与我不是同辈,这些事情,问你会比较清楚,才特地过来问你。可是你只觉得,我是不相信你,我是你的拖累,因为我,拖慢了你们报仇的进度。 那你怎么不把我也杀了,这样你就可以直接报仇了。你的事情还有那么多,你还着急。而我的仇人只有魏华清一个,我都不着急。人的一生不止一个报仇。 我相信,不管是凤王爷,老王爷,岚宸姑姑,都不希望,你的人生只有报仇,也不希望,因为你一时没有思虑周全,让索尔蒙受灭顶之灾。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你到处都有眼线,你什么都能做。 可是越是这样,我们越要谨慎。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何必牵连无辜的人?我现在都怀疑,魏华清根本不是素和族,所以,素和族才这么着急,想让和简宁怀孕,因为他们害怕魏华清知道,最后连这个救命符都失去。”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你想过吗?我真的只会找魏华清报仇么?找魏华清,是因为瑞珏的仇,找素和族报仇,是因为索尔的仇,我分得清楚。” “璟晼伯伯,报仇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你分得清,可是,你现在很多做法,我真的无法接受。我们现在虽然是在报仇,但是是不是要想到,那些被我们牵连的人呢? 我觉得因为报仇,我们已经牵连很多人了。我是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了解,而不是分开来各做各的。我已经没办法在接受那些触不及防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虽然现在,我们在宫中人多,消息来的容易。可是,宫中魏华清的人也一样多。说实话,我们的人是主子,身份总是能带来一些桎梏。而魏华清的人都是奴才,行走自如。 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而且,那些人是顶着老臣之女的名号入宫的,若是被发现,势必会牵连那些老臣,我觉得,这也是对不起那些人的地方。那些人也是相信我们,才放心让我们找人替代的。 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地方,不是吗?” “那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让女儿入宫么?我们不过是好心帮忙罢了。再说了,你以为,魏华清不知道,那些不是老臣之女?我怎么不信呢? 我就是烦你这没事干乱想,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考虑,这些事情,当初他们愿意,点头,就已经上了我们的船,若是出什么事情,也该是他们自己负责,难道还要怪我们嘛? 他们的女儿入宫,不一定会比现在好,大家都知道,才这样的,你以为,他们背地没有盘算过?不过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那些老臣为什么辞官归隐,为什么不敢反抗? 你就不觉得,这些事情,也是他们问心有愧吗?当初朝堂之上,有几个好人呢?要是有,当初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就不说那夏耘了,当初,现在,朝堂上,根本每一个好鸟。 我们做这么多,也无非是顺手。若是他们就此被连累,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知道你说的,魏华清不一定是主谋,害怕我们被背后的主谋利用。 但是我们若是不对付魏华清,又怎么引出背后的主谋呢?我不相信,魏华清或者素和族,会下这么大的棋,但是我们若不按照这个走,背后的人,恐怕永远都不可能露出马脚。 魏华清还是会在前面作威作福,我们还是过得如履薄冰。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怕告诉你,你们就会想这想那。现在这些事情我做了,你们到时候若是有什么,随便推在我身上就是。 反而索尔与这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关系了,难道他还会派兵攻打么?索尔可不是一个派兵就能攻下来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当这钉子刺在那里了。” “璟晼伯伯,为了看清魏华清,我们没了凤王府所有人,死了白芷,死了小齐,死了小王爷,毁了正初和白兰的人生,赔上了白夫人和繁缕大人的命,搭上了一字并肩王府。 我们现在,还要搭上什么呢?我们还剩下什么呢?我怕跟着这线走下去,我们会一无所有。我怕有朝一日,我会发现,我们所做都是错误。我最近都在想,若是我当初什么都不做,是不是这些都不会发生。 反正那时候,白芷早就死在狱中。白兰被控制,若是我不上钩,也会直接被放掉。这些本就是环环相扣,是不是从我这里断开,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在凤王府做一个默默无闻,只会吟诗作赋的庶子,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反正凤鸣比我优秀,凤王爷也学会左右逢源,我又何必冲出来改变一切? 我真的不想,我不想这些人,全部一个个出事。我现在,真的没几个可信任的人了。按照手底下的人来算,我们确实有很多,可是,这不一样的,这些人,很多我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没了也就没了。可是认识的也没了这么多,我真的不敢去想,若是算上那些不知道的,因为这个事情,到底是搭进去多少人命。魏华清确实不是好皇帝,但是我觉得,我也不是一个好主子。 很多事情,我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好。大家都不痛苦,大家都开心,这才是该做的。我刚刚入宫,看到芙蓉在魏华清身边,带着面具,巧笑倩兮,但是那个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开心。 芙蓉如此,更何况现在作为女官的陆英?日日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不能报仇,不能表达,还要满脸堆笑,甚至摇尾乞怜。我真的觉得,我是做错了,大错特错。” “不存在这些困扰。就算没有你,这个计划也会进行。对付瑞珏,是因为凤王府不为之所用,对付小王爷,也是因为一字并肩王不为之动容。 就算没有你,他们也有别的方式来报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以为,这条路,没有你,他们便走不下去?你以为没有你,他们就无计可施?不存在的,只是你成为了其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就算没有你,也有别人,也会祸害到这些人。这都是注定的,很多东西,根本不是因为你,才发生,而是因为,这些势力,他们无法掌控。其实我知道,索尔对于他们,也是如此。 索尔对于任何国家或者部落,都是如此。我还可以说,到时候,连带清荫阁都是如此。未知的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东西,必然会被一个个消灭。所以,我们才要做这些事情。 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保全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你说那些人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我知道,虽然我手上掌握着他们的家人,但是我何曾拿他们当过手下呢? 那些都是索尔的臣民,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大家都会害怕,大家都知道,索尔之力,毕竟微薄。人微言轻的道理,谁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为了让大家破釜沉舟罢了。” 自己与京墨争执的时候,极少说话的南星,也开口了。 “就算如此,小的斗胆问一句吧,您是公子的大伯,公子自然相信您。可是,您凭什么,让我们也跟着相信呢?您总不能说,只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仇人吧? 这天底下,和我们有共同仇人的,何止您一个?这些人中,有别的目的的,也不是少数。若是只因为这个,那我们也无法放心,不是吗?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得理不饶人。 也不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已经安然无恙,我们只是想知道原因。就像你们刚刚说的,你们人数上很多,就算因为身份的桎梏,无法自由行走,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这样情况之下,您还愿意帮忙,而不是独自行动,说实在,小的根本不相信。若是报仇,您神通广大,有清荫阁在背后支持,小的不相信,杀掉魏华清,灭了素和族,您会做不到。 您不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呢?您说您派人在府内挖来挖去,是怕之前凤王府的事情重演。但是小的们都能看到的事情,您能保证,别人看不到吗?一字并肩王府若是有眼线,只怕现在,早就到了魏华清的耳朵里了。 您这么做,到底是好心,还是恶意呢?您对大周的仇恨,远远超过别人。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你真的,是真心实意想要救治吗?还是只因为,这是公子求您的缘故呢?” 第四百九十九章 抛弃 “你说的话,我不怪你,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忠君爱国的何止一字并肩王?瑞珏若不是忠君爱国,只怕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我救治,完全是看缘分,而不是因为谁求我。 就像夏清慕,虽然她有那样的爹,但是我依旧是救了。为什么?因为我欣赏这样的女子,我欣赏这种男子都没有的气节。就算她是夏耘的女儿,就算她暴露对我们有利。 可是甘心牺牲自己,以及自己日后的幸福,成全家里和身边人的女子,我佩服。我觉得,在我力所能及之下,我可以去帮忙。再说了,我们要对付夏耘,对付魏华清,不一定非要倚靠一个这样的女子。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虽然,我还是对不起夏清慕,是我害她没有了父亲。可是,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救她因为我佩服她,我陷害她父亲是因为我必须这么做。 若是有什么,我会一力承当。我从不逃避我该承担的东西。瑞珏是我兄弟,凤咏是我侄子,有些事情,我应该做。我救治一字并肩王,一是因为,他因为我陷害夏耘而受伤。 二是因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瑞珏的影子。当初,我曾经提出,让瑞珏离开朝堂,远离是非之地。可是他拒绝了,他不愿意背叛大周。一字并肩王也是如此,哪怕是死了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背叛。 我觉得,这种人,都是我佩服的,我应该救。再加上,其实我与正初,并不是起到了什么关键的作用。主要,还是一字并肩王的底子不错,不然,我们也没办法。 清荫阁医术再好,也无法医治一个死人。我们不过是比那些寻常大夫多一些救治疑难杂症的经验罢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一直都是这样,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 至于你们能看到,我派人在挖地,那是故意的,我的人在外面守着,就是为了看到,谁看到这些会出去通风报信,这样,就可以抓到府内的奸细了,我们总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是? 若你们觉得,这些都是诡辩,都是我的借口,那好吧,我无话可说。你既然叫凤咏公子,想必你跟他的日子也不短了。凤咏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怀疑别人。 没想到身边的人也是如此,不过,这次你们真是怀疑错了。我是有很多眼线,我也可以直接毒死魏华清,灭了素和族。可是很多事情,我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魏华清和素和族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们也不必要算计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想跟着这些线索,去找真正的幕后黑手罢了。魏华清要杀,素和族要灭,但是,幕后黑手也要除掉。” “多有得罪,京墨大人。小的南星,是当初小王爷匀给公子的人手之一。从小生活在一字并肩王府,老王爷待我们极好,就像父亲一样,所以多问了几句,在这给你赔罪了。” “无碍,你能问出来,就说明你是真的关心。你能够在一字并肩王府和惠文王府自由出入,甚至去了天青山,就说明,凤咏信任你。当初你们或许有点误解,但是凤咏还是如此信任,可见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所作所为,我从不怪你。更何况,你也从没坏了我的事情。一字并肩王的身子,可能好了之后也大不如前,这也是我们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若不是一字并肩王身子好,现在,恐怕已经见阎王了。 正常人,根本受不了这样。很多东西,不是拿到手上,就能够救治的。别说我了,清荫阁也不是万能的。正初的父亲乃清荫阁医术第一人,也无法让正初的母亲起死回生。 所以,你们不相信,或者有所怀疑,是应该的。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也不想利用一字并肩王。不是自夸,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做不到,我想要做的事情,你们也拦不住。 我若是有什么坏心思,现在一字并肩王已经是我的天下了。我的人有多广,你们无法想象。但是哪怕这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能够把白兰和正初带走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而且,这些年,有些手下,我一直没用过,我甚至,已经不清楚他们是否愿意做事了。隐藏多年,很多人都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我无法去强迫他们。 我在查你们身边的人的同时,也在查自己身边的人,我也很麻烦。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我何尝不是忠于我的民族?我是最不愿意给索尔带来纷争的,所以,你们可以放心,我会比你们,都要小心。” “这点倒是真的,京墨大人比任何人都看中索尔。索尔对他而言,不止是一个家乡,更是生存下去的意义,很多事情,根本不是简单的,是是非非。 我们互相怀疑,也应该到头了。说实在,我曾经怀疑过你们所有人,包括白兰。我知道我身边有细作的时候,我看任何人,都像。可是,当我仔细想过,我就知道,很多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当初与南星和老王爷起了嫌隙,也是因为,距离太远,发生太多事情了。现在大家都在一起,有事一起分担,哪有生嫌隙的可能呢?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团结一心,做好要做的事情。 报仇是必然,就像一字并肩王,忠君爱国,我不信他没有想过报仇的事情。但是他毕竟是爱国的王爷,他不想因为报仇,让百姓流离失所,让国家覆灭。 他爱国爱民,不可能这样。所以,很多事情,我觉得,一字并肩王做法有些太过于柔和了。但是京墨大人做事,也太过尖锐了,很多时候,让我措手不及。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好好磨合,不是一个相信和不相信能概括的。我们身边有眼线,很正常,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会有所防范。就算一字并肩王府有,我也不觉得奇怪。 我府中还到处都是眼线呢,我们该做的,不也一样做么?只是,我们之间的怀疑,是真的可以免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怀疑怀疑,就生分了,怀疑怀疑,就离心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们现在,就像是夫妻,如果枕边人都不能相信,我们又能相信谁呢?我们若是怀疑,那只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他们,正瞪着眼睛,看我们内讧呢。” “公子所言甚是。我们就这么几个贴心的人,自然是要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的。虽然我们没有亲近到夫妻的地步,但是,我们现在,确实和夫妻一样,利益共享。 甚至于,夫妻出事可以撇清关系,我们不能。所以,我们更加要信任对方。但是再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小心。我们要相互了解,不要被人框了。 我们之间传递消息,也要更加小心,不要中间出什么差错。所以我建议,我们规定几个信任的人,作为联系人,其他人出现,都不要相信。什么信物,什么字条,都是容易被利用的。 反正我们都离得近,消息也互通,不存在无法传递的情况。若是出什么事情,我们很快也就知道了,不是吗?环节越多,越容易出事。” 想到那时候的自己与京墨,再想想现在,凤咏笑了:“璟晼伯伯,很多事情,您应该要放下成见了。小心是好事,但是,现在的小心,会伤了大家的心。”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伤害了大家的心?你呢?你何尝不是在伤害大家的心?我可从来没有同情过对手,我也没说过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是你,一直都在做这个事情,你凭什么来说我? 再说了,我说过不相信你们吗?我说过这样的话吗?你们好好想想,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被动,是因为我们一味地忍让,我们觉得不能硬碰硬。可是,人家会这么想吗? 在人家眼里,我们根本不是硬,我们甚至算不上软的,这样,你觉得,人家会手下留情吗?难道,我们凡事,都要指望人家的同情心?我们就这样一直下去? 如果那人会手下留情,我觉得,他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们现在要做的,首先,要告诉敌人,我们并不好惹,别没事来惹我们玩。 其次,我们还要表明我们的立场,虽然我现在不动你,但是不代表我放下了,我不在意了。 最后,别做太多有的没有的,你能做的,我也能做。”京墨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璟晼伯伯,你也说了,如果那人会手下留情,那便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现在也是这样,如果这个人会因为这几句话就什么都不做,也没这么多事情了。 您别忘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是和我们硬碰硬,而是我们以卵击石。我们根本没有和人家斗的资本。我们还能怎么做呢?杀了他,然后跑了?我好像不是没有跑过。 说实话,我跑的还不够远吗?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一个离开就能够解决的。您能回来,不就是因为您也想解决这个事情吗?我相信,在大周这么多年,您也有能力,也有办法,杀了他报仇。 但是您没有,您为什么没有呢?因为您也在等待时机。现在,我们就说这个时机的问题。大周不是您的敌人,大周是您兄弟,您父亲,世世代代守护的地方。 我承认,这个新的国君确实不合适,也不是什么好的国君。但是,您别忘了,这依旧是大周。我们报仇的对象,是这个人,而不是这个国家,我不希望因为我们报仇,弄的天下大乱。 而且,我觉得我们不能否认的事情就是,现在确实不能直接杀了魏华清。杀掉一个人很容易,后果呢?那个位置总是需要人去坐吧?我们不能随便说,我把这人杀了,国家我不管了吧? 这是不存在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您这么想,我相信魏华清留不到现在。我不相信,您和我一样,才知道魏华清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说实话,我也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这仇,您是肯定要报的,别的,别的再说。可是您别忘了,您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国家,不只是一个人。而且,我们杀了之后,到底,是为我们报仇,还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报仇,本身就是给活人心理慰藉的一个事情,而不是给死人。说实话,不管是父亲也好,谁也罢,没人愿意,看到我们因为仇恨一直耿耿于怀。 更没人愿意看到,我们因为报仇,毁了他们守护这么多年的国家。说实话,父亲不知道魏华清的情况吗?他不知道,自己如果不帮忙会有什么后果吗? 一字并肩王不知道吗?他们都知道,他们甚至想得比我们都长远,都高尚。他们觉得,自己私底下忍着,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们相信国家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去连累百姓受苦。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清楚,我们是否应该这样报仇,而不是我们该不该报仇。 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原谅魏华清,怎么样,我们也都不会忘记这个事情,这是必然。破镜难重圆,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们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就像您这么多年,蛰伏在大周,也不是来度假的,您也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我不相信,父亲当年没办法走。以他的本事,就是带着全家走,都是可以的。 可是他没有。他觉得,他走了,后果更大,留下了,好歹可能改变一点什么。当年父亲如果走,就算不去索尔,也可能去西凉,天地之大,哪里就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呢? 可是,这个事情,真的是走掉就可以的吗?多少凤姓族人还在大周,多少好友亲朋还在这里,怎么可能彻底割舍?难道,因为自己一时的好恶,就抛弃这些不顾吗?” 第五百章 不太理性 凤咏看着京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奈摇摇头。 京墨虽然在大周多年,但是很多事情,可以说他太过成熟,也可以说他太过幼稚。 怀疑,可以,可以藏在心底,不能宣之于口。 大家对你掏心掏肺,你说我还在怀疑你,大家心里怎么想呢? 当然,凤咏也承认自己有时候,确实有和稀泥的感觉。 但是,自己很多事情,还是藏在心里多一些。 哪怕是和兰儿,自己也从未说起过这些。 京墨却从不这样,虽然很多事情,他都是瞒着大家做的,但是,他也从不掩饰,自己怀疑一切的事实。 他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会让大家伤心的。 也许,在他眼里,现实如此,怎么说,假的就是假的,不信就是不信,何必这样装模作样呢? 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时候,京墨还是不大理性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就像那次,如果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穆可雅发生那样的矛盾。 “暻琬伯伯……你……” “不必说了,你既然这么开头,我便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既然下定决心跟着她去西凉,那我也不说什么,至于我,我肯定是要回索尔的,最多,我陪你一起去西凉,然后我再去索尔。” “暻琬你又何必呢?我西凉竟是如此不堪,让你不想踏足吗?还要送他到西凉你再回去?索尔你多久没回去了?那地方现在什么样子你清楚吗?我不过是不想让你们去涉险,才这么说的,你当真以为,我把你们带回西凉很容易吗?” “西凉是什么样我是不清楚,可是索尔是什么样,我为什么不清楚?索尔是我的民族,我不清楚谁清楚,你么?” “你与岚宸姑姑真是一个样子,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还是该骂你。当年她也是,现在你也是,我理解当年,岚宸姑姑对索尔倾尽一切,因为她是索尔的大祭司,是索尔人民的希望,可是你呢?你是什么?你不过是大祭司的孩子罢了,还是与外族生下的孩子,你可曾想过,在索尔人民的眼中,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呢?你这些年在外做的所有事情,他们是不是都知道呢?在他们眼中,你到底是索尔的族人,还是敌族的后代呢?” “我不是索尔的族人谁是索尔的族人?你么?还是他们?穆可雅,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说你傻的意思!岚宸姑姑为什么一辈子都没有回到索尔,客死他乡?为什么你能与索尔的人联系却仅限于族长?为什么索尔族没人知道的你的存在?你想过没有?索尔唯一的大祭司,那个为了族人倾尽所有的大祭司,你我若是族长,哪怕是损兵折将也会把她接回来吧?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呢?好吧,你若是说断交不能往来,那你的消息和你的手下怎么说呢?最开始族长又是怎么联系你的呢?你想过吗?岚宸姑姑当年,在索尔那是一呼百应,深得民心,就是时局不允许,族人也会想办法,接她回来,可是结果呢?我跟你说,岚宸姑姑根本不是因为不能回索尔所以郁郁而终,而是因为索尔全族再不信她,所以才弃世而去!你居然这么多年没有察觉,还为他们做事!你当真是岚宸姑姑的好儿子!” “你胡说!当年母亲是因为时局才不能回去,她与我说过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根本不是!你就是骗子,我知道了,你恨当年瑞珏与你分开,你恨他!所以你要带走他的儿子,还要离间我与索尔的感情!就是这样!你早就是魏华清的走狗了!不然你怎么会让公主和亲!我不想和你说这个,凤咏你也不可能带走!你根本和魏华清就是一伙的!” “我是魏华清的走狗?索尔璟晼,你摸着良心说,如果这些年,我们西凉甘愿当这个走狗,至于到现在的地步吗?如果西凉当初就答应和亲,今日,凤咏就不会出生!瑞珏身边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两个夫人!到现在了,你来和我说,我是魏华清的走狗?索尔璟晼,你说话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与你无冤无仇,我离间你与索尔的感情干什么?你是索尔的族人,我离间有用吗?还是你这样对我说话,是你心里早就不自信了呢?” “你!我才没有不自信!我是索尔璟晼,我生,是索尔的族人,死,是索尔的死人,我不怎么会对我自己的民族不自信呢?倒是你!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说话,你倒是有问题!你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是你要好好醒醒了!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呵,我倒要问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在都城那么多眼线,你居然不知道凤王府出事吗?居然让我出手!不就是因为那个族长不让么?我现在出手了,连累了我的族人,我只能这样弥补,你倒来问我,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索尔璟晼,你是昏了头了吗?瑞珏是你的兄弟吧!你们留着相同的血,你为了你那什么狗屁民族,见死不救?我不想与你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事情,你倒是没完没了了?这么久了,你午夜梦回,可曾梦见岚宸姑姑和瑞珏在质问你吗?” “你既然知道,是族长不让,你就该知道,我出手相救,会给索尔族人带来多大的影响!索尔本就是个敌国,若是再参与他国政事,你觉得,索尔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没有!索尔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索尔的族人,日日与那不见天日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在这的族人,从那时开始,就被屠杀,被欺凌,我怎么能为了瑞珏,去牺牲索尔全族呢!穆可雅!若是你,你是不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呢!” “我会!我做!我已经做了!索尔璟晼!你口口声声都是都是族人,都是族长!你可曾想过,你也是凤姓的子孙!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的不出手,现在凤姓族人还有多少?难道,索尔的族人是人,凤姓的族人就不是人了吗?那如果你袖手旁观,那你为什么不一起去死!你身上不也留着一半,凤姓的血液吗!” “是!我是留着凤姓的血液!那又怎么样!我有的选择吗!母亲一辈子为了索尔族付出了多少,难道,我为了保住凤姓,眼睁睁让索尔一族的族人流离失所吗?要怪不能怪我!只能怪那群皇室!是他们做出这些事情!我有什么办法!” “索尔璟晼!索尔族人的命是命,凤姓族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救一下,魏华清不会马上打到索尔,可是你不救,凤姓一族全部都会死!你居然可以袖手旁观?” “我哪有袖手旁观?那你眼前这个是什么?我离开清荫阁是为什么啊?难道不是为了他吗?难道我是为了自己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你自己吗?你知道魏华清查出了凤咏在清荫阁,怕连累了你在清荫阁的手下,你才会提出带他回去索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魏华清没查出,你凭良心说,你会带他回去吗?你不会!哪怕他死在文州,你也从未想过派人去救他!你只知道你的族人!” “如果魏华清没查出来,我都不需要走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去索尔?我傻吗?穆可雅,你一字一句指责我不救瑞珏,你可曾为我想过?你就知道救瑞珏,你还知道什么?这种以命换命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也不屑于去做!” “既然你不屑去做,就不要说你与瑞珏的兄弟情谊了,更别说别的了。瑞珏这么多年,你何曾去联系?你没有,你完全当做没有这个兄弟。你与我不一样,我和他的关系,我不可能去联系,我更不可能去关心,可是你呢?你做过什么呢?都城布满了你的眼线,你进进出出,易如反掌,可是你呢?不说别的助力,你联系过瑞珏吗?他孤立无援,你连个影子,连个念想都不曾给他!” “我怎么给?我就像不见天日的老鼠,我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我的眼线遍布天下,我是为了生存!我不是为了别的!” “索尔璟晼,我今日,才真正认识你,我真替瑞珏不值,他处处为你着想,处处理解你,可是你呢?你只想到你自己,想到你的族人,你从未想到过他,就连现在,你都觉得,凤咏的死活无关紧要,你的所作所为,我真是,佩服至极,不敢与你苟同,你如果不想管,那我来管,如果你不想带,我来带,你想要去哪,你就去哪吧,凤咏,交给我就可以,你去保护你的族人吧,看看你的族人,是不是如你所想,那么好。” “穆可雅!为什么在你眼中,索尔族人就是那么不堪呢?为什么你就觉得,他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呢?为什么你就觉得,我索尔璟晼就这么不行呢?穆可雅,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索尔族呢?” “我从未瞧不起你,也从未瞧不起索尔族,我瞧不起的是人心,任何民族都一样,我看得清,是你看不清!别说索尔了,就是西凉也是一样,你让我离开西凉几十年,让我的孩子再回去,你觉得,他们可能像相信我一样相信我的孩子吗?更何况,我的孩子还是与敌族所生?索尔璟晼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留着凤姓的血,是瑞珏,亲自率军攻打的索尔!你在他们眼中,那是仇人的兄弟,敌族的子孙!谁会相信你?谁又会拥戴你?别说你了,岚宸姑姑他们都不相信了!不然这么多年,岚宸姑姑怎么会没有机会回去呢?你真以为是因为局势不稳,你还年幼吗?” “穆可雅!你说我可以,你不能说我母亲!索尔族人为什么不相信?是,我身上确实留着凤姓的血液,我也不在索尔长大,可是我的母亲,何曾背叛过索尔族?父亲虽然是凤姓子孙,瑞珏也是亲自攻打索尔的人,可是母亲与我,可曾帮助一丝一毫?这样的话,有何不信?” “有何不信?你们说没有帮助,就没有帮助吗?有什么证据呢?你都是敌族的子女,这本身就是一种背叛!你要知道,索尔的规矩,圣女与大祭司不可与外族通婚!你是怎么来的,岚宸姑姑是怎么过来的,你还记得吗?在岚宸姑姑带你来的那一天,在索尔族人心中,岚宸姑姑就已经不是大祭司了!你明白吗?” “为什么不是?母亲与父亲真心相爱,哪怕这样,母亲都心系索尔,这样的母亲,凭什么不相信?难道只是因为,各为其主吗?”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你也会说,我为什么把公主叫去和亲,我是不是魏华清的走狗。你都会这么想,更何况你的族人呢?没有人会觉得我是迫于无奈,就像没人相信岚宸姑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一样!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些呢?” “母亲的一生,都为索尔活着,到头来,这样,真的公平吗?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回去过,你说!族内是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不相信母亲!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璟晼大人……我……” “你什么你!你说不说!你不说你信不信我掐死你!你说不说!你说不说!” “你疯啦!你这样,会掐死他的!你叫他跟你说什么?他能跟你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两边为难的人,你让他说哪边的不是?你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你又何必折腾身边的人?索尔璟晼!你醒醒吧!” “穆可雅!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他是我的人!别说是他了,连他全家的命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没有资格,但是我不会像你,抓人家的家人做赌注,璟晼,你已经越陷越深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索尔,究竟是真正的索尔,还是你听岚宸姑姑描述下的索尔?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要为他付出这么多?” 第五百零一章 安慰 “一派胡言!什么这个索尔那个索尔,这世上只有一个索尔,那就是我的家乡!我与母亲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地方!为什么不值得我付出?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这些?” “是啊,我是外人,我当然没资格说这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的所谓索尔族人眼中,你也是个外人,甚至于,你比我,还像是个外人?你别忘了,西凉再怎么不堪,也是和他们一样,是大周的敌国,而你呢?你是敌国的后代!是你的父亲,是你的兄弟,是他们,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荣耀,铮铮铁蹄踏碎了索尔人的家园!而我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在他们看来,我还是盟友一般的存在呢。” “穆可雅!你又在胡说什么?我不相信!你所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不相信?不相信,大可在安顿好凤咏之后,我陪你回去看便是,如果我说的不是真的,你就像现在一样,一掌打死我,不是很好么?这样,我便可以光明正大下去陪瑞珏了。” “走吧,我们去我的马车,让他自己想想,如果想好,他自己会跟上来的。” “雅姑姑,您没事吧?” “我没事,他那一掌没用全力,是我之前与追兵交战,被打伤了,现在又挨了一掌,有些难受,待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来之前就服食过药物了。璟晼这一掌伤不到我的筋脉的。” 有时候甚至需要自己去安慰他…… “璟晼伯伯……” “你别叫我,你不是要跟她走么?那你走啊,你怎么不走了呢?” “璟晼伯伯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小孩子心性呢?如果您真的相信自己所想,别人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摇分毫,如果您心中有所动摇,有所怀疑,那么就如雅姑姑所言,大家一起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呢?如果是真的,那大家就是自己人,您这样,多不好呢?如果不是真的,我们大不了分道扬镳,她走她的阳光道,您过您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您说对吗?” “哼,说的倒容易,我只怕来者不善。” “我还记得,您第一次见我,很自信的跟我说,我是索尔璟晼,我的母亲,是索尔部落的大祭司,索尔岚宸,我是跟着母亲来找瑞珏的父亲的。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 “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心中的坚定吗?您还记得,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吗?您还记得,您对容妃下噬心蛊的时候,您说的话吗?您反驳容妃,救你?那谁来救我索尔族的同胞呢?董家当初利用索尔族上位的时候,何曾想过今日他们的人也会落在索尔族的人手上呢?救你,做梦吧。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在你身上再加一重蛊毒,让你生不如死。那时候,虽然我不认同您的做法,但是,我真的感受到了,您身为索尔族人的自豪,您是真心热爱您的名族的。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敢和雅姑姑打个赌呢?向她证明,您的名族就是您所想的这样,您的民族就是那么让您骄傲。” “容妃好歹是你的姨母,你当真不恨我吗?” “容妃所做之事,虽然是为了董家,但是确实,害了很多人,是她咎由自取。我可怜她,但是我从不放弃恨她。若是没有她,只怕凤王府也不可能完蛋得如此之快。我还记得您当日所言,呵,救人?救人你也要看救的是不是人!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和索尔族交恶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都是她!胡诌什么索尔族有不臣之心,想要借此让她娘家人上位,趁我们不备,就带人打了过去,还拿了所谓的反叛证据!害得在这边的索尔人有家难回,有心难安,让索尔族多少家失去了亲人?为了自己家的荣耀,硬是说我们送的贡品不行!是嘲讽大国的,不仅斩了我们的使臣,还搭上了我们的王子,然后还飞快攻打我们,呵,这种,你说是人吗?母亲一辈子,忧国忧民,为了部落,到了一把年纪才带着我过来找父亲,结果呢?为了他家的面子,为了那一点事情,让母亲客死异乡,现在还只能当一个无碑孤坟!我感受到,您内心对她的恨意,我也理解,所以我没有阻止。或许,这在你们眼中,也是我不对的地方吧。” “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你如何能够做到,如此置身事外呢?感觉好像,所有事情,都无法牵动你的心思,你反而是在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璟晼伯伯,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真的是恨过凤王爷的。是的,这么多年,我从未真心叫过他父亲。我恨他,同时娶了两个夫人,生下两个孩子,虽说平起平坐,却又嫡庶有别。我恨我的母亲,懦弱无能,一味忍让。所以,我十分看中我身边的人,那些人,忽略嫡庶有别,忽略在外我废柴的传闻,忽略我的种种不足,与我交好,帮我做事,我感谢他们,不仅这样,我甚至,把他们都当成我的亲兄弟,所以他们一言一行,更加让我挂心。” “父亲母亲对于你都没什么,反而在乎手下的感受,我真是不懂你。” “璟晼伯伯,您有一个好母亲,她为您打算一切,可是我的母亲不是。她只有忍让,只有劝诫,不仅没有母亲的温暖,甚至于不分是非黑白,只懂得讨好凤王爷,您觉得,我会对这样的母亲有什么感受吗?对白家的事情,她与我说,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是她家的案子,是圣上钦定的,别说是你了,王爷都无可奈何,你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只能当做是你与她缘浅,别再折腾了,王爷这些天,都和我说过多次了。生死关头,她居然还是只想着,王爷,想着这个府上,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出手有什么不对。 哪怕我对她说,母亲,白芷与我,自幼指腹为婚,虽不曾八抬大轿迎她过门,也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但白芷与我,于轻,有多年相交之情,于重,有自幼青梅竹马之谊。如今白芷家之事,并非是白芷造反,乃是受人牵连。自小,我便读书,不说大有所成,也算是知道这世间道义和黑白,白家之事,与白芷无关,就算今日白芷于我,是非亲非故,路上相遇之人,我也会出手相助,为之奔走。更何况白芷于我,乃是今生今世之所爱,我凤咏心中早就视白芷为妻子,又怎么会对她不管不顾呢?我与白芷,不是一个缘浅,就可以结束的。母亲,我希望您明白。 可是她居然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对白芷情深义重,但是我也知道,白家女眷除了直系,其余全部充了官妓,官妓青楼不比一般的楼子,不是交了钱就能带走的,世世代代,白芷都不能离开了。就别说白芷,就连白芷所生的孩子,男子为奴,女子为娼。就算你成功救出了白芷,难道王爷会允许你娶一个青楼女子吗?再说了,带走官妓是重罪,可能会株连王府所有人,你这样做,想过我吗? 就这样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面子,凤王府的面子,这样的母亲,这样不顾是非黑白,不顾子女幸福的母亲,我该有什么感情呢?璟晼伯伯,您说呢?”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母亲。你终究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去伤害他们的心。” “璟晼伯伯,所以我字字句句,不曾说过分的话,我从未说过什么,不是吗?在她跟我说不可的时候,我劝她,母亲这是要我置良心于何地?我知道我无法救出白芷,我也知道,抢走白芷会发生什么,我自然是不会硬抢,但是母亲不能不让我想别的办法。哪怕最后救不出白芷也好,我也死了心了,如果真的能够救出白芷,我却没有去做,别说别的事情,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得知,父亲因为这件事,多日受到圣上的斥责。但是母亲,您试想一下,如果圣上不知道白芷一家无辜,以白芷与罪臣的关系,早就判了白芷一家斩首示众了,怎么会判男子流放,女子充官妓呢?圣上斥责父亲,无非就是给朝中那些大臣看的,心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怎么会斥责这么多天,都没有惩罚呢? 我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所以她也只好服软,我才继续劝说,母亲,我并非要行什么非常手段,我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若天意如此,我也不会逆天而行。我深知父亲虽被封王,在朝中也是举步维艰,我不会给父亲添麻烦。只是想着,如果有能够做到的,帮着做一点,我也心安一些。这么多年,父亲在朝中,也受了白家不少的帮助,如今白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亲不方便出面相助,我也应该帮着父亲做些该做的事情。母亲,您觉得呢? 所以后来她也支持我这么做了,跟我说,那你也不要太大张旗鼓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到时候被有心之人参了一本,那就麻烦了。虽然我不是正室,也未受封命妇,你也不是嫡子,日后也不可能承袭王爷的爵位,但是这些年,王爷待我们母子,那是极好的。我不想要你和你大哥一样,在朝为官,加官进爵,我只求你与王爷平平安安。白家对你情深义重也好,对你情深缘浅也罢,我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影响你与王爷的安全。你也不小了,这些年,我不曾要你如何跻身官场,叱咤风云,也不曾要你如何赚钱经商,富可敌国。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姐姐对我如何苛刻,对你如何苛待,我都看在眼里,王爷亦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与王爷不怎么对你严加要求,你这年做了什么事情,王爷也就权当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可能对我们王府有影响,我希望你可以小心一些,注意影响,白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能不被株连,已经是圣上明鉴了,不要再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了,知道吗? 璟晼伯伯,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只能做到这些尊敬了,难道不对吗?”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有时候,你不该那么做。难道,你还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吗?” “璟晼伯伯,并非我不懂事,也不是别的。这么说吧,岚宸大祭司是在您身边长大,她设身处地为您着想,日日考虑你的安危,可是您应该知道,王府长大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从别人那得知,凤王爷是个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圆滑之人,我十分不齿,而母亲,也是一个唯唯诺诺的普通女子,我从未像您一样,得到过正常的关爱。他们只管,是不是丢人,我是不是做到了我该做的。从未有人问我是否开心。凤王爷可以因为一点事情把我打得爬不起来,母亲也可以因为王爷离去,弃我于不顾,您说,我怎么会感受到父母的关怀呢? 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后悔过,在我知道的真相的时候,我非常后悔。每次回忆,我都痛苦万分,如果我知道真相,我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 璟晼伯伯,您知道那时候我与凤王爷说过什么吗? 我说,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 第五百零二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 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现在想来,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在他的内心。 他引以为傲的曾经,在我眼里,都是交换前途的方式而已,他怎么能不心痛?但是在这时候,他还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认为,是白芷改变了我,她让我有了敢于说不的能力。几天之前,这个孩子还跪在地上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救出那个女子。可是现在,同样的孩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还为了一个女子,可以不顾整个王府,大招旗鼓包下整个青楼。他甚至欣喜,眼前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我假装没有看到,我居然继续伤害他,我打击他,我讽刺他。 他还劝我,哪怕暴怒,都是压住了脾气,他还很温柔,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可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说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我还向他保证,我说,有我在,定保凤王府一世荣华,可是现在呢?凤王府唯一的活人,我,在这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甚至不敢自称,自己是凤王爷的孩子。 璟晼伯伯,我是真的觉得,我错了。我不是错在不孝顺,而是错在,这么多年,从未看清楚我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凤王府不会有此大祸,如果我早些知道,可能大家都不需要这样的。 所以我不希望您和我一样,不管索尔是什么情况,我都希望您去看一下,确认一下,等到有朝一日,你可以拍着胸脯,有底地和人家说,索尔就是我认为的那样,我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暴怒,争辩,去挽回自己名族的颜面。”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您的心中也没底,您根本不敢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索尔是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是么?璟晼伯伯,我问您,如果索尔真的如雅姑姑所言,您是否会叛变,成为大周的人?” “当然不会。” “那您还顾虑什么呢?国家就是这样,哪怕他再糟糕,再落后,那都是您的祖国,不可磨灭。您在大周生活多年,你什么时候忘记了,您是索尔的人呢?不会的。哪怕有一日,索尔驱逐您,您也不会背弃,这就是祖国。不管索尔是什么样子,当年的也罢,改变了也好,您的心没有改变,又何须担心这些?雅姑姑从未想让您背叛索尔,只是想要让您看到,有些事情的真相。大家只是在替岚宸大祭司不值罢了。自己的民族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去改变,而不是接受,顺应,不是吗?” “你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那穆可雅,不依不挠,真的可如你所言吗?” “璟晼伯伯,您真的忘了吗?您的母亲,是索尔的大祭司,她为索尔奉献了所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爱情,甚至于自己的生命。如果这个民族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也一定希望,您可以拨乱反正,帮索尔回到曾经的那样,而不是让您替她去报仇。死了死了,死了就真的了了,报仇其实是给活着的人心安,而不是给死的人瞑目。反而是做这些事情,才真正让死去的人,安心顺意。” “你说得对,母亲也不希望索尔乌烟瘴气的。母亲每次说起自己的故乡,都是幸福的,充满向往的,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被民族厌弃,她都不曾放弃过这个民族,我怎么能对这样的民族没有信心呢?” “所以啊,璟晼伯伯,现在我们去西凉,无非是为了拜托魏华清的追兵罢了。不仅我,还有您,都不能被发现。不然,将给索尔带来不可逆的伤害的。索尔现在如您所言,早就不堪一击了。如果魏华清利用我们,向索尔开战,说不定索尔就覆灭了。那时候我们就是索尔的罪人,我们就会对不起索尔所有人民,也对不起我们自己的良心。所以,璟晼伯伯,我们一起去西凉吧。” “你怎么就如此相信穆可雅呢?你就不怕,她和魏华清当初一样,别有所图吗?” “璟晼伯伯,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当初的我,好歹是凤王府的庶子,我还是那个可以搅动都城风云的人,可是现在呢?我无非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缩头乌龟罢了。我还有什么可图呢?再说了,在那时候,那么危急的时候,她肯出手相救,就说明,我们可以拿她当自己人了。” “虽然我不看好她这个人,但是穆可雅,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一般人,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帮助自己曾经情人的孩子呢?再说了,当年,是瑞珏负她,不仅恩断义绝,还攻打了她的家园,她不恨就不错了,还能出手相救,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刚刚和她争吵,不过是因为,我听不得别人说我的民族罢了。其实她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我明白,璟晼伯伯,任何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您也是,我也是,雅姑姑也是。” “那照现在的样子,我们确实只能去西凉了。想不到,当年瑞珏经常踏上的地方,我们也要去看看了。” “璟晼伯伯,西凉不是重点,索尔才是重点。如果我没猜错,索尔这么多年来,都是您的心结。我还记得当初您对我说,陵游,凤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也想你们知道,我是必须得回去的,不管我体内是不是有凤姓的血统,索尔族都是我的故乡,不管族人如何离弃我,我都知道,我必须得回去,母亲当年许下的承诺,我都要一一完成。这才是,您这辈子想要做到的,救我,救别人,都不过是插曲罢了。 就像您告诉我,凤咏,你既然叫我璟晼伯伯,我便告诉你一个道理。有些时候,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事情,是很有必要的。他们的父母亲族,我虽然帮忙照看,但是我从来不曾亏待。这是为了,让我对他们放心,对每次行动有信心。他们也明白,很多时候,我是把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权交给他们,所以,他们也理解我的做法,对我忠心,不仅仅是因为我抓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还是因为,我是个值得跟的主子,你明白吗? 你不懂,他们跟我过来,那便是死士,我虽然握着他们的家人,可是无疑也是帮着保护了,若是他们有什么意外,我可以帮着照看。如果没有我,他们死了,就是死了。难道你以为,我不抓着他们的家人,他们就不会为我卖命,流血牺牲吗?到时候,只怕家人会比现在还惨。再说了,他们的家人,我都是托族长好好照顾,不会出事的。他们跟着我,可以完完全全放心。 别人都害怕的事情,您不怕,反而很有手段,很冷静,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您的心结,只有索尔,其他,都是浮云。” “确实,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有机会回去,但是,我都不敢回去,一个,我是怕暴露,另一个,我当年离开的时候还很小,我现在,有些不敢回去。我不明白你是不是懂我,有些东西,想象的太美好,你就不敢靠近了。我现在也是,把这些想的太美好,就不敢往前了。也许,我是真的怕,索尔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或者说,不是母亲和我说的那样。” “有什么可怕呢?等您到了,您说不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您要知道,民族,是不一样的,哪怕这个民族现在什么都不是了。故土难离,难道您这么多年就不期待吗?期待看到岚宸大祭司向您描述的地方,那些人民,那个国家?所以,您不用想这么多,我们到西凉,安顿好之后,我们就去索尔,去看看生您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只有踏出了第一步,才会有后来的事情,如果我们一直不去,您就会一直胆怯,一直不敢靠近,其实这样是不好的,您说对吗?如果您就这样,去了西凉,不去索尔,索尔就会成为您这辈子的一个梦,一个无法实现,也不敢实现的梦。是打击还是惊喜,看了才知道。您要相信您的民族,给您的,一定是惊喜大于惊吓。” “但愿吧。” “有什么好但愿呢?我也希望,索尔如你所言,温暖如初,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是瑞珏的哥哥,不管瑞珏对我怎么样,你对瑞珏怎么样,我都拿你当我亲哥哥看待,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对凤咏也是,你便放心吧。” “我知道,你对瑞珏的情义,也知道这么多年你不容易。我们去西凉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凤咏刚刚想到这些,就看到,南藤匆匆从外面进来:“不好了,公子,宫中传来消息,宁贵妃娘娘暴毙在宫中!现在宫中已经乱作一团了,我们要不要……” “南藤,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越是乱,我们越不能乱来。我知道你担心她们的安危,可是,宫中一出事,皇帝的妃子就不见了,你觉得,这说得通吗? 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宁贵妃,查不到她们头上的,冤有头债有主,魏华清比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你别以为他是傻的好不好?至于她们那边,宫中有京墨大人的内应,必要的时候,会保护她们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这个消息,让魏华清知道,要让魏华清知道,这个杀宁贵妃的人,是夏耘派去的,而不是别人派去的,明白了吗?”凤咏笑着说道。 南藤点点头。 凤咏看着南藤脸上紧张的神色,好像是知道了点什么事情。 认识南藤这么久,从未见过南藤如此紧张,说不定…… 想到这个,凤咏无奈摇摇头。 现在这个样子了,说不定又有什么用呢? 人已经进宫了,就是有什么万一,又能怎么办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也不愿意这么多愁善感,但是,事实都是如此。 第五百零三章 近在咫尺 南藤就是有什么,现在也必须藏在心底了。 不管是她们中的哪一个,现在,都有自己的使命在。 曾经的南藤没有说,现在就更不能说了。 可能曾经有很多想法,有很多顾虑,现在,却更多了。 或者说,现在没有想法了。 现在大家的想法,都是,保全大家的安全。 凤咏相信,南藤不是那种会嫌弃的人,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是否进宫,是否侍寝。 他在乎的,只是那个人的生命。 他害怕再也没办法见到,他也害怕,没有明天。 他情愿,自己有什么,也不愿那个人有什么。 如果现在,自己说一句,让他进宫带她走,他就是拼尽性命,也会做这个事情。 人生已经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们,也没别的选择了。 凤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眼中的情愫开始不一样。 也许是当年在一字并肩王府忙忙碌碌时候的惊鸿一瞥,也许是后来在都城相逢的深情一望,也许是在漫长岁月中的默默相伴。 反正现在就是这样,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自己看来,南星他们和芙蓉她们,来的时间不一样,从来没有想过,他们都来自一字并肩王府,是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自己曾经也承诺过,等到自己安定下来,定要给南星他们说一门亲事。 可是近在咫尺的情缘,自己却没有看到。 “我手下并无下人,也无什么亲信,小王爷知道,凤咏原本不爱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要个人来帮帮忙?不需要多聪明机灵,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 “瞧你说的,我挑几个人给你就是。这是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府内跟着煎药烧火,略通医理,还会点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在府内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跟着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内,日日烧火做饭,熬药劈柴,浪费了些。” “小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我,可谓是一个大恩情了,我这若是女儿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瞧凤公子说的,这人在你那,在我这,有什么区别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 “那我就带走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想跟我,我本来也不想要你们过来,但是现在,我身边确实是缺人,我也不放心让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办事。我既然要了你们过来,就一定会待你们好,比起小王爷,也不会差。等到事情办完了,你们要去要留,我断不会硬留。” “小姐,公子,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小王爷把我们给您,自然是有小王爷的用意,我们没有不情愿,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可以,不要客气。” “虽然我很想让你们好好修整一阵子,但是事情现在比较着急,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直接叫你们来。南星,你现在去凤王府,帮我送一封信给凤鸣。” “南星,这个信要偷偷送去,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途中若发现有人跟踪,一定要甩掉,千万不能带回来。我们有事事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这里,我不想这么多人和小齐一样。” “放心吧,公子,我自有分寸。” “南藤你会功夫吧?” “是的,公子。” “你也去凤王府,一刻钟之后再去,一定要等到凤鸣看到那封信,然后,你去行刺大夫人。不需要打死打伤,只需要吓到她,就可以了。完事你就回来休息吧。” “好的,公子。” “你们不需要做别的,明日起来给我出去,找一堆街坊邻居,给我散播一个消息,就说这个凤王爷昨晚遇刺,凤咏的仆人被杀,大夫人被吓病了,听说是凤王府内部争斗,自己打自己。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凤王府内斗,害死了小齐。就算不是凤鸣,不是凤王爷,也是凤王府的人。我说过,小齐的事,我要凶手血债血偿,家破人亡。这个名声,凤王府不是最看重么,那我就先毁了。” “你现在,叫上南藤你们去一下文州,亲自去见一下四皇子,叫他兵分多路,藏在原本要回都城的队伍里就可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俩也一起躲在里面保护他,切记,你们都不要受伤,一定要好好的。” “是,那我这就去叫南藤。” “你顺路去把松音松节叫过来。” “本来不想这么晚打扰你们,但是确实事情紧急。魏华清马上要回都城了,就现在这件事,看来他回来很麻烦的,虽然我派了南星南藤去保护,但是我们也不能闲着,得做一些事情。” “公子,需要我们做什么就说罢。” “这样,你们明天,一起来,就给我出去传,说太子和七皇子要在四皇子回都城的路上杀人灭口,记住,给我传得越真越好,最好满城风雨,比上次凤王爷的还要严重,不管最后传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然后,找一堆人,给我在皇城附近传,传的越严重越好,最好是能在七皇子的府邸和太子爷的府邸附近传,那是最好的了。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被抓住了。还有,千万不能派府里的人去传了,府里的人少,效果不好还容易被认出来,你们去街上,找一堆叫花子传,那样传得快一些。最好你们在换身装扮,以防这叫花子被抓了,供出你们来。” “可是……这皇家的事情,我们传……这……” “这是没法子的法子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武将,而且,再多的武将,你也防不住他们会不会有卧底在魏华清的队伍里。你知道魏华清带了多少人去嘛?二百三十四个人!这里面随随便便一个卧底,就可以贴身暗杀他了!就算是十个南星,也防不住这个啊!我们要做的,无非就是让他们忌惮,要是能不下手,就最好了。”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我们定会照做。” “我明日出发赴任,我不想白芷知道,你们中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发,剩下两人带着官印快速赶往文州,找人买下城中最大的妓院,并且找个人替我在惠文王府坐镇。文州的人没见过我,就算你去,都不会被怀疑,我不想在那边被人监视。” “事情我们自然是会做的,只是……住在妓院,还是……请公子三思!” “南星你一直机谨,在此事上,怎么如此糊涂!文州是什么地界?我住在别的地方,消息收起来不方便不说,联系人也容易被查,再加上我们口音不对,很快便会被发现,那王府中的是替身,到时候,我肯定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为什么被派往文州?不就是这皇帝不放心么?不说别的,就算是一个小风吹草动,都会给他杀我的机会,要是被他发现,我找替身赴任,罪犯欺君,我们这么多人脑袋加起来都不够砍的。再说了,我去了文州,老王爷和白芷的消息,肯定要找个合适的方式通过去,不能让都城的人发现,若是我随便找一个院子住下,日子久了,人来人往,可能还会牵连老王爷!圣上多疑,老王爷的身份本身就受忌惮,若是出事,只怕到时候,会借此迁怒老王爷,那我欠罗青的人情,更加还不清了。罗青的事情,我本就对不起老王爷了,若是在连累他,我怎么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放心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并不觉得住在妓院会怎么样,而且,我还要利用妓院做掩体,调查一些事情。” “好的,那我叫他们去安排,只是这个替身……” “这个替身不用我们太信任的,按照圣上的性子,我去了文州之后,根本就是被监视的,只要这个人不要说自己不是凤咏,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难道你觉得,圣上安排我这个位置真的想我到文州做什么大事么?他恨不得我天天蜷缩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呢。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主要是这个妓院的问题,人一定要信得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能用钱收买是最好的了。文州的地界,给点钱都砸死那帮妓院的人了,我估计,那地方,也不可能出现价格出的比我高的人了,等到上了轨道,我们再一个个位置换人。 当初我是真的没有人手,才要来了你们四个,没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若是小王爷没有不测,你们现在也不需要这么偷偷摸摸,不用进个宅子都钻在菜车里这么狼狈。你们都是精英,各个都有自己的本事,我第一天就知道,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只是想着,我做的事情皆属大逆,用你们,我是没得选择,我已经对不起小王爷,我不想再对不起你们,我总是想着,我少用你们一点,若是有朝一日事败,你们也不必受我牵连,拿着我留着的钱,也可以远走高飞,过着安定的生活。我的事情你们若是参与的深,只怕到时候,想平安抽身,就难了。你们虽然无父无母,但也还年轻,我相信,小王爷若是还在,也想让你们过上正常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现在这样,我终究是对不起你们。这件事之后,你们若是心有退意,直说吧,我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足够你们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娶妻生子,无忧无虑过这辈子。我不怪你们。” “公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这是在嫌弃我们么?我们的命,本来就是小王爷救的,若是没有小王爷,根本没有今日的我们,更别说一个个全部都这么本事了。小王爷叫我们跟你,那我们肯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别说,我们来到现在,您没有一日亏待过我们,不管您的处境如何,一直在为我们着想,我们怎么会有二心呢?公子这么说,那便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 “南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公子,你把我们四个看成什么人了,若是我们想从这件事情上抽身,当初我们大可以走了不用回来,何必现在在这里,和你去说这些无用的……且不说当初,小王爷叫我们跟着你,就算是小王爷当初只是叫我们短暂帮着你,现在我们也会选择跟着你。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不仅是一个普通的主子,你更是一个会帮我们恩人报仇的好主子。我们跟你这么久,你从来没有拿我们当下人看。无论吃穿用度,我们都和你没有区别,你还有什么愧疚呢?这条路是我们选的,哪怕最后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也心甘情愿,因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决定为小王爷报仇,这条路,不管怎么样,都一样的结局。现在的你,根本不需要想别的,做好你想做的,我们会全力帮你的。” “这……这不是凤王爷的玉佩么?” “对,这是凤王爷随身的玉佩,当初说是一位故人所送,但是后来我们查出来,这就是凤王爷与西凉私下联系的信物……当初凤王府之事……应该和这个有关……” “若是照你所说,有这个玉佩为证,那便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后来,圣上还要放我一马呢?现在还把我放到文州去,这好像不是很合理……” “因为西凉的大祭司,亲自为你,威胁了整个皇室……” “什么?!你说西凉大祭司威胁西凉皇室?那圣上……” “你知不知道,你与这个大祭司有什么关系?”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知道,当初我在王府的地位,很多事情,都是我大哥做的,我是庶子,娘不疼爹不爱的,这事情,我自己都第一次知道,我一直认为,是有人陷害,才会这样的……毕竟我之前问过老王爷,老王爷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真相是什么,只有圣上自己知道……” 第五百零四章 浮现 “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了,问了也是白问,只是我想不明白,凤王爷那个样子,我一直觉得,是个很怕惹麻烦的忠臣,真的没想到……” “我觉得通敌,是不可能的,有点私交应该是有可能的,以他的地位,若是通敌,现在朝廷上不可能这么太平……再说了,凤王爷做的很多事情,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敢苟同,但是我觉得,一个戎马半身,为了国家安定出生入死的王爷,不可能通敌这么多年……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居然叫他凤王爷……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糟……” 很多事情,还是一件件浮现在凤咏的眼前,无数的悔恨,无数的愧疚,压着凤咏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都城可有什么消息吗?” “公子,最近四皇子风头正劲,剩下几个皇子倒是没哪个能够争过他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办的,就算不是交给他,他也会自己想办法做了,然后在上朝时候邀功。大臣们都很奇怪,大家都很防备,尤其是丞相大人。老王爷觉得,四皇子这是意图皇位,所以最近格外小心,连上朝都称病不去,以避风头。” “丞相大人自然了,你想想他为了讨好德妃,做什么事了?若不是四皇子实在不行,我真想看看丞相大人被治的样子。一个不顾自己女儿终身幸福的父亲,最后下场多凄惨都不为过。” “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为了讨好四皇子,竟然让皇上赐婚,想把小女儿嫁给四皇子,可是四皇子拒绝了。那小女儿才多大啊,都不到成亲的年纪,丞相大人也太过着急了。” “啧啧,押宝呢,当然着急,这要是押对宝,那就是一世富贵啊,要不是在乎那老脸,说不定会直接把自己女儿被子裹了送到魏华清床上去呢。” “公子你算是说对了,老王爷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四皇子的事情,公子可全知道了?” 我自是知道你什么意思,他的事情,我全知道,你让老王爷等着吧,魏华清这个皇位,是坐不上去的。这个世界,多行不义必自毙,他很快就会受到教训了。” “公子知道就好,老王爷的意思是说,您知道,就该知道怎么做了。人这一辈子就算曾经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不要一直错下去,不是么?” “多谢老王爷的提醒了。对了,开酒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开业了,还有,队伍已经到达文州了,合欢姐妹也去了该去的地方了,她们托我感谢您呢。” “这些也是为了我们,再说了,合欢姐妹也是被人利用,我们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这样不仅成全了她们,我们还多了官府的眼线,你们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一些,不是么?” “公子说得对,有了合欢俩姐妹,我们开酒楼也方便一些,再说了,到时候让她们带着官府的人来吃几次,我们名气就打出去了,以后不愁没生意呢。” “唉,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们现在人不够用,找的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合用,但是,我们不怕笨,就怕不是自己人,再笨也会有用得到的地方的,你们不要太着急了。还有,那个菜谱演练得如何了?” “厨师们正在练习呢,只是那食材若是要正经开张,有些不够,不知道有什么别的方法买到么?” “你且放心,我已经找了专门的人在研究种植的方法了,等到我试验过后,再告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文州城外种植,你们在城内开酒楼,也方便一些,一直让人送成品也不是什么好事。” “能种植自然是最好了,厨子们都夸公子的菜谱甚好呢,做好之后味道香飘十里,近来没有开张,酒楼外就有许多人敲门询问了,只怕当时候开张,生意更是好呢。” “能这样自然最好,只是这酒楼终归是副业,我们主要还是借用酒楼来刺探消息,你们还是要安排我们自己的人在一边,好知道一些消息。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是很好,如果只是想着做生意,我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工夫,主要还是看着酒楼可以打探到很多消息才开的,生意好不好倒不是很重要。再说了,百姓的消费,其实并不足以撑起那么多酒楼,主要还要靠那些商贾官家,才可以。” “公子说得对,我们人虽然不多,但是我派人选择了一些身家清白的,特地培养,到时候让他们到包房里伺候,方便打听消息。至于那些查不清背景的,我们就放在大堂里面,反正大堂里面也没什么消息可收。”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 第五百零五章 身世 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公子,小姐,那我就先出去了。” 想着那日南星的拼命解释,想着后来南星给自己写的一字一句,凤咏心中,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公子: 见信如面。 我知道,您现在并不想接到我的消息,也不想再见我这个人,但是我想,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心知肚明,十分感激,我们都记得,曾经刚刚跟您的时候,您还许诺我们大事过后成家立业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感激公子为我们打算。 我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是天地可鉴。 可是一字并肩王对我们有恩在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们四个。我们自幼被一字并肩王带回府里,虽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但是所有的本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只要小王爷学的,我们就没有少,我们对此,深深感激,也铭记在心。 后来一字并肩王府出现变故,我们也很难过,也想过要回去。但是您对我们很好,我们也深深记得小王爷的嘱托,帮助您,跟着您,服从您。 当我们知道,您与王爷明里和谐,暗里生分的时候,我们也在其中调和过,但是没办法,王爷十分固执,您也是。 我们知道,您对王爷,不是朋友的情谊,而是对长辈的尊重,您对王爷是没有私心的。 但是王爷不是如此,王爷心中对小王爷的事情还心存芥蒂,觉得小王爷之死与您脱不开关系,我们也没办法扭转这个想法,只能两边调和。 上次的事情,是王爷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得已也做了。到后来,我们也十分后悔,但是没有办法。 王爷对我们有恩,您对我们也有恩,我们实在是,难以两全,我们也左右为难。 看到您的失望,小姐的痛心,我们心中也很难过。 虽然知道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还是想写这封信,来给您道个歉,也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王爷对此事,也是表示懊悔,现在王爷在都城的日子不比当年,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但是苦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先来道歉,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写了这封信。 希望您与王爷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更要团结起来,不要生了嫌隙。 都城最近,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王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那样,能够准确做好判断了,急需您的协助。 四皇子现在登基,王爷更加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取得最后的成功。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您与小姐身体康健,一切顺心。 南星敬上” “南星: 你我相识虽不长,但我一直知道,你们待我,都是和小王爷一样的。 当初你们从小王爷那过来,我知道你们是不情愿的,我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主子,再加上在府中不受重视,你们觉得跟我毫无希望,我自然是理解的。 我在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我便说过,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想跟我,我本来也不想要你们过来,但是现在,我身边确实是缺人,我也不放心让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办事。我既然要了你们过来,就一定会待你们好,比起小王爷,也不会差。等到事情办完了,你们要去要留,我断不会硬留。 那时候的你信誓旦旦和我说,小姐,公子,你们就放心吧,既然小王爷把我们给您,自然是有小王爷的用意,我们没有不情愿,你们要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可以,不要客气。 现在想来,你确实是做到了,你说的,是我没做到,我说的。 那时候我是真的生气,你把这些事情,告诉一字并肩王。 那时候,我觉得一字并肩王只想自保,根本不会管我的死活,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别说。 不是因为我不想管他,也不是,我要你们背叛他,只是,我不想把这个撕破脸的时间提早。 说实话,我也是理解他的,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虽然位高权重,却不是那么随心所欲。 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什么都没了,凤王府,只剩下我一个,我能相信的人不多。 我活下来,翻案,报仇,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可是帮我报仇,却不是一字并肩王要做的事情。 小王爷的事情,我知道我欠他的,我应该为小王爷,去帮助一字并肩王。 所以,我从未放弃,对一字并肩王的协助。 我也希望,一字并肩王对我亦是。 等到事实真相摆在面前,我才发现,对一字并肩王而言,我不是晚辈,不是盟友,不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罢了,他从未信我。 他派人跟踪我,派人监视我,我都知道。 我若不是知道,我不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这件事,我需要和你道歉。 南星,我现在在哪你不用管,我与兰儿,一切安好,切莫惦念。 都城之事,你们万分小心,之前的计划,照常进行,什么事情,我马上会想办法找你。 其他之事,他日见面,继续细说。 愿你们安好,勿念。 凤咏” 想着自己说过的一字一句,凤咏觉得,确实,现在自己确实应该为这些人,做些什么了。 自己曾经以为,自己做得还不错了,但是,这个事情告诉自己,自己做的,可能远远不够。 凤咏看着南藤,叹了口气:“南藤,你跟我出来一下。” 南藤点点头,跟着凤咏出去了。 俩人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凤咏看着有些迷茫还有些担忧的南藤,无奈说道:“说罢,你心里那个,到底是谁?” “公子……公子这话,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南藤好像更迷茫了。 凤咏无奈笑了:“你不是担心芙蓉等人的安危吗?你是不是……” 南藤一听,连忙解释:“公子难道以为……哎呀,公子您想错了,我并非对芙蓉等人中的任何一个有非分之想,而是,我最近查到了一个事情,让我觉得,如果不能保护她们在宫中的安危,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担心!” “什么事情?”凤咏有些好奇。 南藤皱着眉头说道:“本来,公子去了清荫阁之后,我们便只是在筹备开酒家的事情。因为需要身世清白的人,我们便去查。结果查着查着,让我发现,芙蓉原来并不是一个孤儿!” “芙蓉不是孤儿?芙蓉她们还有你们不是王爷带回来的吗?他不是说你们都是……”凤咏更加不解了。 南藤摇摇头:“其实,当初我们都是被王爷从外面捡回来的,老王爷心好,当时小王爷年幼,老王爷又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本想把我们带回来,年纪相仿,也有个话题,能够有个玩伴。 就把我们带回来了,其实那时候,王爷也只是稍微查了查。可是我与南星他们,还有芙蓉等人,都是被人卖了好几手了,而且最开始被卖的时候,年纪都很小,对原来的家庭,也没什么印象。 到了府中之后,我们接触多了,也就熟悉了。再加上老王爷和小王爷对我们又极好,我们自然是拼尽全力,想要伺候好二位王爷的。我们也觉得,现在这样了,那些事情,也不必去查了,不是吗? 就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开酒楼,我去查的时候,我就顺便查了一下,我想,我们几个,原来的家庭肯定是不富裕,才会没办法把孩子卖掉,或者是父母双亡什么的。 我若是能找着,也能照顾一下,给个活计,虽然我们现在,开酒楼也不是个长久的活计,但是终究也比在乡下种地来得强。我就去查了,结果我查完发现,我们的父母都是亡故的。” “你们父母都是亡故的?你刚刚说,芙蓉不是孤儿……”凤咏有些听不懂。 南星点点头:“确实,我们的父母都已经亡故了,家中也没什么亲人了,可是我却查出,原来,芙蓉和南星是亲兄妹!他们当初,是因为父母亡故,被送到乡下的途中,走散了! 后来还分别被卖了,所以才不知道!这事情,我刚刚查出来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因为他们,终究在这世界上还有亲人,而且这么多年,都在自己身边,这不是很好吗? 我刚刚想说,您与老王爷之间就出了嫌隙,大家也没了联系,那段时间,大家都那么失落,我也忙着酒楼人手的事情,便忘了这件事情了。等到后来,芙蓉在文州,我们回了都城,我就没说。 结果,芙蓉她们摇身一变入宫了,我就觉得,这要是不说,岂不是没机会了?这魏华清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说,这不一定是件好事,我想南星也不想自己的亲妹妹到那种地方去。 我就准备说,可是那时候,南星根本不给我机会说,一件件事情,他跑的比谁都积极,好像什么都是要冲着去做,我想找个机会去谈谈都没办法。 我就想,这芙蓉进宫,不可能马上侍寝,说不定,在这之前,我们便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芙蓉换出来,我就准备,加速我们的报仇,能够尽快救芙蓉出来。 可是后来的事情,就不受我们控制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了,我就觉得,这芙蓉在宫里受宠,许是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个消息一出,您说我能不着急吗? 这件事情,我现在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我若是说了,南星只会更担心。虽然,这么多年,我能看出,南星确实拿芙蓉她们当自己兄弟姐妹的,但是,这和真的血脉亲情还是不一样的。 我也能看出,南星这么多年,是渴望有个家的,我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然后再毁了,我觉得,这太残忍了。我做不出来,可是不说,我感觉我又隐瞒着他,好像对不起他。 其实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小王爷还在,芙蓉说不定已经被小王爷收了偏房,现在我们认不认,也就没什么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五百零六章 父子关系 凤咏听到这些,就觉得,自己也被南藤说得纠结了,这到底是说不说呢? 原以为,这是南藤与她们其中一个的情愫,结果却发现,这其中,是亲情。 凤咏最不善于处理亲情了,想到这个,凤咏就头疼。 比如说,凤咏在现实和这边的两个父亲…… 哪一个,是真的和自己父慈子孝了? 顾一秋这个爸爸形同虚设,凤王爷这个爸爸剑拔弩张。 想到这些,当年和凤王爷冲突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回去休息吧。” “不是说你被人行刺了嘛!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爷!这种小事,有必要闹到朝堂之上吗!我凤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爷,王爷,您先放开咏少爷,咏少爷昨日被人掳走,着了凉,身子还虚着呢!” “小齐,王爷最是在乎面子了,怎么会在乎我这庶子的死活呢?听闻我被人行刺,只觉得我是给他丢了人了,怎么会关心我是不是着了凉。我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玩意还没看清楚么?这是王爷,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这一套,只在乎是不是给凤王府丢人。” “这像是着了凉身子又恙的嘛!我进来这么久,连声父亲都没叫,一个礼没有行,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会黏着四皇子,一会包下妓院,一会又是勾搭小王爷,你是啥好的没学着,牙尖嘴利倒是学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楼子多了!” “是,我特别好,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减当年,力气依旧这么大,就是这……咳咳……这将军的气节,是半分都没有了,只想着保有荣华,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顾父子之情了。王爷只怪我不叫父亲,不行大礼,王爷怎么不问自身,是不是有个父亲的样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宠,若是被行刺,圣上都会来关切一番。我这庶子,竟比不上王爷这小小的面子了。外界只知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连个小小王爷的面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说,命如草芥,我这真是连草芥都不如。王爷只觉得我应该放弃白芷,我不该包下晚晴居,难道王爷真当我是个和王爷一样眼前尽是利益的无情无义之人吗?我与白芷为什么有婚约,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吗?现在有了什么事情就踹开,也真是无情啊。人只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却不知道这凤王爷竟是真小人,厉害,真是厉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 “你给我让开!” “母亲来了。” “王爷,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样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没见到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样子,那是一个孩子和父亲说话的样子吗?都不如一个下人!” “那王爷对我,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王爷还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吗?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个孩子,竟不如您的面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您若是觉得我只会丢您的脸,就把我赶走吧,这些年,我也算还清您了。等小齐醒来,我会走的。” “你说什么傻话!王爷怎么会赶你走呢!王爷您说话啊。” “让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让他走!” “母亲不用为我劝说了,我等小齐醒来就走,母亲的哺育之恩,我只能以后再报了。” 想到这个,又想起顾一秋。 顾一秋从小,对莫伊的关心,比对自己还多…… 自己别说父爱了,就是酒楼里的服务员,都比顾一秋对自己好。 顾一秋会在乎,莫伊是不是吃饭了,却从来不会问自己一句。 说出去人家都不信,自己的父亲是著名的大厨,自己却从没吃过他做的菜。 自己无法去评判,顾一秋的厨艺如何,只知道,在父亲这个事情上,他是不称职的。 因为就算他在家,也不会给自己做饭。 自己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父亲捡来的,或者,是母亲出轨得到的。 可是,不是,如果自己是捡到的,或者是母亲出轨的,父亲为何在看母亲照片的时候,是那么浓情蜜意?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自己,是因为自己出生,母亲才难产死掉呢? 母亲,母亲,这两个字,对自己真的很陌生。但是每每午夜梦回,自己都会喊出来,这两个字。他想问问母亲,是不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知道父亲如此冷漠,是不是知道,自己,如此孤独? 世界上很多人都为钱担忧,这些事,那些事,事事都是钱。可是自己,从小便不担心这个,成年之前,父亲每次都会给一些现金,然后再往卡里打钱,钱很多,多到钱的边缘,有的时候,还会划破自己稚嫩的手指,也会划伤自己单纯的心。 后来,自己便成年了,再也没有别的奢望,自己过好自己便是。 亲情?永远只有自己单方面的。 曾经自己十分羡慕莫伊,从小,便可以跟在父亲身边,父亲对他说话,也温柔得多,手把手教着,虽然严厉,但是也比对自己不闻不问的强。 唉……也许,自己就该这样吧,没有自己,母亲,才不会死呢。 也许,顾一秋和繁缕一样,真的,是太过于爱自己的妻子了。 “父亲,这就是你答应的,等我伤好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随便我如何选择?父亲!做不到请你不要给我希望!你当我面答应我然后背地里来找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居然是这样出尔反尔人吗!” “正初你说什么呢,繁缕前辈和我开玩笑呢,你怎么能这么想你父亲呢?” “哥哥!我该怎么想他?他昨天晚上还答应我!说我身子快好了,等到你出发让我跟着你一起去!然后今天一大清早就来找你!要不是我与姐姐约好去看母亲!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人!一个副阁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非要去非要去!我有什么办法!我与你母亲就你一个孩子!我想要你健健康康的有错吗!文州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清荫阁是有多不堪让你这么不想待?” “呵,不是清荫阁不堪!是你不堪!你说,你把我强留在身边,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会想要这样留住一个人呢?母亲也是,我也是。母亲死了!早就死了!你硬要把她冰封!你硬要觉得自己能够起死回生!你炼丹,运气,你把你自己,把母亲,把清荫阁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每次回来,都能听到人家背后议论你,议论我,议论母亲!清荫阁在我看来,无异于是个地狱!我被限制自由,限制思想,限制说话!日日在冰室或者丹房陪着你或者陪着母亲,我的人生呢?我的朋友呢?你管过我吗?你只想到你自己!你为了你自己的执念,害了我,害了母亲,害了整个清荫阁!你还觉得自己是对的吗!” “逆子!我不过是想让你陪着你母亲,这错了嘛?你母亲只是我没办法救她,我用冰室留着她,有错吗?上次抓你回来,你连你母亲都没见,你就走了,你还好意思说我害了你了?” “难道不是吗?母亲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就是天王神仙都救不回了!是你硬要留住,让母亲现在变成那个样子! 第五百零七章 不会变化 从母亲的梳妆台,我就知道,母亲是个爱美的女子!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变成那样,只怕比死了还伤心!你只是不能接受,你就硬留着母亲,你是不是考虑过母亲的感受呢?你只想你自己!你只想着只要冰封了,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以为母亲只是睡过去,总有一天会醒!不可能的!你知道吗?不可能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一个死人!你还不明白吗?你还要强求吗?” “干什么干什么?大清早在这吵什么?如果不是都去参加弟子晨会,你们想想现在这是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一定要这样?父子一场,本来就是缘分,何必弄得这样呢?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至于这样,大喊大叫的吗?” “他从来不管我怎么想的!叔叔你说,母亲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没救了!” “这……从我这么多年所学来看,是。”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我这个所谓的父亲,是不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强留着母亲,强行炼丹乞求起死回生,浪费清荫阁的天材地宝,就为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正初,你不要这样大喊大叫的,繁缕前辈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救人吗?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救人?把母亲解冻然后喂食丹药强行运气,不行了再冻起来,母亲都成了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们都说,姐姐和母亲一模一样,我硬生生是看不出来!我看不出来那个被折腾到不正常的东西是我美貌的母亲!你们没见过吧!你们去看看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可怜我母亲啊!活着时候跟着你受苦,死了因为你受苦,你还所谓的救她?你翻遍医学典籍,你可曾想到一个救她的方法?你没有,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拿来做实验!你来试验你发现的所有丹方!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那不是为了救她吗!我夜以继日,翻遍医书!我就是为了寻找让她起死回生的方法!难道我错了嘛?难道我错了嘛!” “你当然错了,你大错特错!你有没有想过,母亲是否愿意呢?” “我……我不知道,她死了!她死了!我学医多年!救过无数人!我救不了她!我就是救不了她!” “放过母亲吧,也放过我,我已经不想看着母亲再被这样折腾了。唉,还有,文州我还是会去,你让不让,我都会去,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需要自己解决。” “正初,你……” “我没事,哥哥不用担心。” “没什么的,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有些话说出来反而舒服了。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和父亲关系这样吗?因为我们每次交流,都像是吵架。” “我……” “你们都觉得我不该对他这样吧?呵,你们还没见过母亲吧?来,我带你们去见母亲,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还要进去吗?闻到这个味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算了,还是进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你们看,那便是母亲,你们告诉我,我怎么可能,对着这样的母亲,和他好好说话?我花容月貌的母亲啊,现在变成了个什么东西?嗯?这些年,不断地解冻,用药,运气,冰封,到底把我母亲折腾成了一个什么东西?如果能够好,那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呢?现在呢?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啊。” “走吧,这里不适合交谈,我们出去说。” “我第一次见到时候,直接吐了,还被他打了一顿。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曾经想过,我的母亲有一百种美丽的模样,就算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我的母亲已经死了。我也以为,她应该就像被冰封起来的美人,再怎么,也该是个普通的妇人,谁能想到呢?我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怪物……谁能想到呢……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满怀欣喜,我万分期待的母亲,居然是这样的呢……” “哥哥,你知道吗?他已经疯了,他以为,他可以救活母亲,他以为,他的一辈子学识可以起死回生,他以为,他学的一辈子的东西,能够拯救他一生所爱,然而,没有!他现在把我圈禁在这,日日看着他疯狂炼丹,日日看着母亲被他解冻冰封,他不想放过我啊!我要疯了!我不知道,我如果在这里,我能活到什么时候,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和他一样癫狂,做一些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事情!我……”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你不会,你不会,你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要想得那么偏激,你想想,你还有很长的人生,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开心过下去,你知道吗?姑父做什么,你若看不惯,你便不看,但是你不要为难自己,好么?” “姐姐!你知道我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吗!我不离开这里,我会疯的!我会疯的!我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我就是在刚刚的密室里陪着我怪物一样的母亲!每日每夜!只要他不休息,我便不能休息!每每我打盹,就会被暴打一顿,直到我清醒站在一边!我根本不懂什么炼丹,我甚至不懂那些所谓天才地宝干什么用!但是我还是要站在那里!因为躺着的是我的母亲!站在一旁如痴如醉炼丹的是我的父亲!每每午夜梦回,我都好像听到母亲在质问我,质问父亲,为什么要对她做那些,为什么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离开,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无谓的事情!我不行了,我要疯了!”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正初,你听我说,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首先,不管繁缕前辈做什么,他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母亲好,他是想救你母亲的,就算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他的心是好的,不是吗?可能他的做法,确实有些偏激,但是我们也应该理解,不是吗?” “不!不!不!他不是为了我好!不是为了母亲好!他就是为了他自己!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到!他能起死回生,悬壶济世!他不信他治不好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才这样!他不管所有人!只管他自己!哥哥!不是任何一件事情,出发点是好的,那就全部是好的!我的母亲啊,她本来可以安安静静离开!可是呢,她现在那样躺在那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还什么都做不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不要激动,那你现在,慢慢告诉我,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想安葬母亲,然后,离开这,再也不回来。” “你来干什么!你还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滚!你滚呐!你不配看母亲!你不配!还有你!你这个帮凶!帮凶!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一伙的!一伙的!” “过来啊!过来啊!你们若是要进去!杀了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我也算对得起母亲了!我也算有面目去见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了!” “正初,正初,是我,我是陵游叔叔,你看看我,我是陵游叔叔啊。” “你别过来!你!你给我站在那!要不然,要不然我死给你看!” “好,好,我不靠近,我们都不靠近,你先把匕首放下,然后你慢慢告诉陵游叔叔,你想干什么?” “不,不,我说了你也不会答应的,你根本和他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正初!不要!不要!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下!你放下!你别动!我都答应,我都答应!” “呵,是么?你都能答应我么?那我说,把母亲火化安葬呢?你也能答应么?你要不要去问问你身后那个,那个我所谓最爱我母亲的父亲呢?” “正初,正初你听我说,繁缕是为了救白苏才这样的,你要相信他,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师兄弟,他的医术是最好的,他肯定可以的,你要相信他,好么?再给他个机会,他一定会救回你的母亲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么?正初,先把匕首放下。” “呵,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么?你有多久没去看过我母亲了,你要不要我打开让你看一眼呢?让你看看,你所谓最好医术的师弟,到底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什么。让你看看,你所认为可能成功的起死回生,到最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繁缕只跟我说失败了,没让我进去看过……” “如果我告诉你,我的母亲,现在变成一个怪物,你还觉得我做的事情是过于激动吗?陵游叔叔,现在,我还叫你叔叔,你若是继续这样,帮着他,这便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你若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无理取闹,我们进去看一眼,就什么都知道了。” “算了,你进去看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繁缕前辈,你……” “我没事,看看也无妨,若是陵游也觉得我做错了,那便下葬吧……” “姑父,你当初真的有把握救回姑姑么?” “死透了,任谁都是救不活的,无非是延缓时间。我以为我学的能够做到与天抗衡,但是,终究还是我天真了。” “繁缕,放弃吧,白苏她……” “好。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苏下葬,正初留下。” “不!我不要留下!我不要!我不要!” “我走了,你若是想清楚,白苏你便安排下葬,水葬火葬土葬随意。” “不,不要,不要。” 那是正初第一次与繁缕正式的抗争。 繁缕是爱白苏的,只是,无法接受白苏死去,自己却无法救治的事实。 他也是爱正初的,不然不会提出那个条件。 “陵游叔叔,你来安排,让母亲下葬吧。” “你放心,你母亲的事情,我定然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只是你……” “陵游叔叔,我自幼不在这,我与他,不,与父亲,也不是那么亲近,但是我明白,再怎么样,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让她一辈子这样,换我一辈子自由。我做不出来,也不想这么做,既然我一个人的自由,可以换来母亲的安息,没有什么不舍得的。只是哥哥那边,烦请陵游叔叔派几个可信之人帮忙,哥哥带着姐姐,做事十分不便,若是没我在身边,那条路就更加辛苦异常了。” “你放心,他们那边,我肯定会叫人帮忙,只是你不喜学医,在这恐怕……” “陵游叔叔,没有什么的,喜不喜欢,无非是有没有逼到那个份儿上,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父亲既然拿这件事做交换条件,那我也只能遵从。再怎么样,我也不能看着母亲继续这个样子了。如果我不知道,我走了,也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了,我便不能坐视不理,若我选了一辈子的自由,只怕你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瞧不起我的,我明白。没有什么,是熬不过去的。” “你也不必如此绝望,过一段时间,你父亲说不定会看开一些,你终究不是学医的料,他心里也明白,无非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安全一些,也安心一些。等过一段时间,我帮着你劝劝他,他看开了,就会放你走了,你也不必着急。他终究是你父亲,不会忍心看着你像行尸走肉一样在这待着的。” “不用了,陵游叔叔,我既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您不用为我劳心费神。再说了,学医也并不是不好,若是哥哥姐姐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还可以帮帮忙,也不是什么坏事。若是我待在这里,能够让父亲这辈子心安,我也算是尽孝了。” 当初他们之间的争吵,何尝不是许多父子之间争吵其中的一个。 虽然原因特殊,但是,过程是一样的。 不管最后正初因为什么妥协,俩人的父子感情,不会变化。 第五百零八章 剥夺 “警官,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带走我爸爸?” “他涉嫌谋杀,我们按照规定,把他带回去协助调查。” “怎么可能呢?我爸怎么会杀人呢?他连猪都不会杀啊!这一定是误会,我爸不可能杀人的。” “我们只是按照规定把他带回去协助调查,至于有没有杀人,我们会查清楚的,请你不要妨碍公务。” 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带走,自己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虽然说被带走不代表真的杀人,但是这样被冠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父亲以后的工作生活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这些年,自己忙于自己的事业,从未过问过父亲的事情,父亲也从来不和自己提起,两人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交流。 其实按照自己的家境,他并不需要如此辛苦工作。他的父亲顾一秋,是当地乃至全国都有名的大厨,在当地首屈一指的大酒店工作。那酒店为了留住父亲,私下早就给了父亲不少的酒店股份,现在的顾一秋,说是行政主厨,倒不如说是半个老板。 而自己的母亲在顾冷岚很小时候,就因病过世了。 顾一秋辛苦把自己带大,所有精力都花在了自己和厨艺上,很是辛苦。 现在家境比当时好得多了,自己自然是要自己努力做事,照顾父亲。可是现在父亲出事了,自己什么都坐不了,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岚哥,我才一下飞机,就听说师傅被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说是涉嫌谋杀,带回去协助调查。” “最近酒楼出什么事情了么?有没有什么吃死人的事情发生?”顾冷岚想着,自己的父亲自然是不可能蓄意谋杀的,唯一一种可能,就是客人吃出了什么毛病。 “我所知道的,应该没有,师傅这些年已经很少亲自下厨做菜了,最近s城那边有点事情,我就过去了,出差半个多月,这不,刚刚才回来,就接到宋总的电话,说有警察到酒楼找师傅,说要把师傅带走。” “那我回酒楼问问,我这马上就到了,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吧,不要太担心,师傅为人正直,心地善良,肯定没事的。” “嗯” “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这明明就是陷害!师傅多久没有亲自下厨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南瓜小米粥出事了,就可以推到师傅身上吗?” “那我们还能怎么做呢?顾师傅已经认罪了……” “师傅……认罪了?” “是啊,警局的人告诉我,顾师傅认罪了。既然顾师傅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你胡说!师傅不可能杀人!没做过的事情!明明没有的事情!师傅不可能认罪!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说啊!” “有什么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有什么用呢?你不信我的,你可以直接去问啊,是不是我胡诌的,你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你在这抓着我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浪费时间。” “哼!你以为我不会问吗?我现在就去问!我告诉你,若师傅有什么事情,我定不放过你!” “喂?对,已经办好了,是,认罪了,就是那个助手有点麻烦。诶?那好吧,好的,好的。这话说的,这就是举手之劳嘛。他我早就看不爽了,那一直自视甚高的样子,您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了,不用这么客气。好嘞,那就麻烦您了,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顾一秋,你这可怪不得我了。” 本来以为,父亲为人正直,多年在厨房做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可是…… “没事,一会就好了。” “咏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救回白芷小姐,不是一件喜事吗?您不高兴吗?” “咏少爷,您容奴才多嘴,事情做都做了,就不要想太多别的了,做了,就无法挽回了,不是吗?做出事情就要承担后果,现在我们做了想做的事情,不管最后有什么后果,我们都要承受了。” “是啊,不管有什么后果,都只能承受了。” 想到父亲所受的罪,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心中的怒火就消不下去。若是说自己作孽,那报应到自己身上就是,为什么要对父亲下手呢? 如果非说父亲有什么错,那就是没有检查好要上的菜品。可是就这样,父亲就应该承担杀人的罪名吗? 父亲这一辈子,除了吃喝拉撒,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在厨房中度过了。每年除夕夜,都是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是父亲,永远都只能在厨房给别人做年夜饭。 就是这样,父亲说,这么多年,母亲毫无怨言。 就这样的厨子,因为一碗不是自己做的小米粥,就可以被冤枉杀人吗? 现在自己也无法回去,根本帮不上忙。就算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回去,那时候不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吗? 看来,那句话,说的是对的,天底下许多孝顺,都来自对父母的愧疚。 曾经,自己以为,自己与父亲,就是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的陌生人。 可是,现在的自己才发现,自己对于凤王爷,对于顾一秋,很多的,是愧疚,是当年自己做不对的点点滴滴,是他们对自己的关心。 却不是,孝顺。 自己曾经以为,全世界对自己都是苛刻的,可是后来呢? 并不一定是这样。 “咏少爷可是饿了?不如我们停下来吃点东西吧?” “你说,这饭馆里,要是有人吃东西死了,这大厨有责任没有?” “瞧咏少爷这话说的,饭馆里吃死了人,别说是大厨了,就这饭馆的老板,那都脱不开关系!” “可是那菜不是大厨做的,为什么要他负责呢?!” “咏少爷莫要生气,做厨子就是这样。很多厨子都是说,自己做饭,身后都架着一把刀。就像宫内御厨,别说是吃死人了,就是多放一点点辣椒,都有被拖出去斩了的,更别说这吃死人了。菜,不是你做的,可是是以你名义端上去的。您想,这要不是大厨的名气所在,谁会去吃这菜呢?您说是不是?” “是啊,是因为名气才来吃的饭啊……” “咏少爷怎么了,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了嘛?” 想着曾经的事情,凤咏就很无奈,很多事情,确实是自己的错,自己的过失,自己却怎么都不肯承认。 凤咏无奈摇摇头,皱着眉头对南藤说:“算了,先不告诉他了,说了也是白说,我们还是仔细保护她们最为重要。若是说了,他知道了,难免会有所顾虑,做出很麻烦的事情来。 说实在,现在,相认不重要,我们保住了人,才能来日方长。我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何必来争这一时的认还是不认,再说了,你现在说了,能怎么样呢? 她们不是还是出不来吗?只是其中一个人干着急罢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保全她们,让我们不再留有遗憾,就够了,其他的事情,干什么想这么多。 想多了,难道事情就不会发生了?不存在的,事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难道,还会有什么变数了?” “公子,您说的有理,只是,我担心,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会抱憾终身。”南藤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无奈摇摇头:“南藤,不会是你抱憾终身,是我抱憾终身,因为我不让你说的。你明白我意思吗?很多事情,我比你们都为难。 我不想像现在一样,落得一个对下人特别好的王爷的称号,我从未拿你们当下人看待,所以,我更加关注你们的想法。刚刚,我以为,是我做错了,因为里面有你的心上人,我没有发现。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更错了,我揣测你的想法,是不实际的,我根本,就没想过,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也不会太在意自己的想法,就算你有那个意思,也不会表现出来。 是我把你想错了,你一直都是一个顾大局的人。” 这时候,南星出来了:“你们在说什么……芙蓉……是我妹妹?” “南星……你……”南藤看到南星出现,有些结巴。 凤咏有些震惊:“你不是……” “公子,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很多事情,我还是需要知道的,不是吗?再说了,芙蓉的事情,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就猜到了。 只是,我根本不敢认。曾经,她差点就要嫁给小王爷了,虽然,只是偏房,但是,我还是为她高兴的。她喜欢小王爷,不在乎做偏房,陆姑娘也不在乎。 我怎么忍心让她当了这么多年下人,好不容易变成主子了,还有一个下人的哥哥呢?再说了,她那时候还小,许多事情不记得,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会记得那些不开心的。 而我,记得,是应该的,哥哥,本身就该记得妹妹,是我曾经,没有看住她,把她弄丢了,是我的错,我凭什么忘记呢?她才是最可怜的,她才应该忘记。 若不是她莫名其妙进宫,我真觉得,她可以轻松一辈子了。公子不会让她做什么别的事情的。她肯定是会快乐的。 可事情,不是我想的这样。她自己要求进宫,她甚至受宠,可是,我再也没看到,她曾经在小王爷面前的笑容了。她也笑,也开心的样子,但是,点点滴滴,再也和曾经不一样了。 公子,我明白,你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想让我有负担。但是公子,这个负担,已经在我心中多年,早就去不掉了。是我弄丢了她,我再不保护她,我怎么配得上当这个哥哥呢? 公子,别剥夺我这个机会了。”南星皱着眉头说道。 看着南星的样子,凤咏又想起,南星给自己的信,当时的表情,应该是和现在一模一样的。 “公子: 见信如面。 我知道,您现在并不想接到我的消息,也不想再见我这个人,但是我想,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待我们,如亲兄弟一般,我们心知肚明,十分感激,我们都记得,曾经刚刚跟您的时候,您还许诺我们大事过后成家立业的事情,我们也十分感激公子为我们打算。 我们对公子的忠心,也是天地可鉴。 可是一字并肩王对我们有恩在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们四个。我们自幼被一字并肩王带回府里,虽然一直在厨房帮忙,但是所有的本事,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读书识字,文韬武略,只要小王爷学的,我们就没有少,我们对此,深深感激,也铭记在心。 后来一字并肩王府出现变故,我们也很难过,也想过要回去。但是您对我们很好,我们也深深记得小王爷的嘱托,帮助您,跟着您,服从您。 当我们知道,您与王爷明里和谐,暗里生分的时候,我们也在其中调和过,但是没办法,王爷十分固执,您也是。 我们知道,您对王爷,不是朋友的情谊,而是对长辈的尊重,您对王爷是没有私心的。 但是王爷不是如此,王爷心中对小王爷的事情还心存芥蒂,觉得小王爷之死与您脱不开关系,我们也没办法扭转这个想法,只能两边调和。 上次的事情,是王爷要求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得已也做了。到后来,我们也十分后悔,但是没有办法。 王爷对我们有恩,您对我们也有恩,我们实在是,难以两全,我们也左右为难。 看到您的失望,小姐的痛心,我们心中也很难过。 虽然知道造成的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还是想写这封信,来给您道个歉,也希望,您不要怪我们。 王爷对此事,也是表示懊悔,现在王爷在都城的日子不比当年,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曾经做错了,但是苦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先来道歉,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才写了这封信。 第五百零九章 软肋还是铠甲 希望您与王爷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更要团结起来,不要生了嫌隙。 都城最近,一日之间,瞬息万变,王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不如当年那样,能够准确做好判断了,急需您的协助。 四皇子现在登基,王爷更加觉得危机重重,如果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取得最后的成功。 最后,无论结果如何,希望您与小姐身体康健,一切顺心。 南星敬上” 想到这些,凤咏就想起,当日芙蓉在宫中说的话。 “有什么不错的,不过是没有办法,这到处都是眼线,是谁的都不知道,我若不小心些,别说是承宠了,早就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了。” “您这话说得本是有理,只是之前,我初入宫门,有些事情,做的也不是那么小心。夏耘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若不是看到小姐牵涉其中,我也不会认为,此事与您有关,背地去查。本来探查也无所谓,谁料被人发现,才不得已用承宠来换一时的安宁。” “这话,我说出来您都不信。我之前也认为,皇后假装称病,和贵妃母家垮台,宁贵妃风头正劲,还有谁呢?可是,却不曾想,自己去查,却被宸贵妃发现了。我之前认为,宸贵妃不过是个新来的,根基不稳,不能怎么样。没想到,这宸贵妃是真的有本事的,居然猜出了,我根本不是石藜。” “千算万算,我就是忘了,石藜,是会功夫的。石藜从小就不是按照书香世家小姐长的,我以为,入宫之后,这功夫也没有用的地方,就没有学,谁曾想,我去和贵妃宫外的时候,居然被发现了。宸贵妃的人,与我还动手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专门的人,和那些不懂功夫的花拳绣腿怎么一样,一下就知道了。我只好请安,随便扯谎,但是她根本不信。这不,我这才策划了与皇上相遇,不然,储秀宫钟萃宫那么多秀女,死一两个,根本没人知道。我只有跳出来,才可以保全自己。” “对了,王爷,陆小姐怎么会……” “难怪,陆小姐一入宫,便是尚助大人了。肯定也是魏华清安排的……” “王爷放心,宫内的人,我基本上查过了,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要小心的,我以后不会了。对了,这几日,我发现一些事情,正要禀报王爷。” “我发现,宁贵妃在谋划什么事情。这几日,宁贵妃不仅在后宫管理上日益严苛,在各个宫内,都调配了新人手,说是方便照顾各宫小主,可是,这宫里的小主才多少,至于吗?每个宫本身就有自己的宫人。这明显就是要借机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了。 还有,前几日,她安排了太医院所有太医,为宫中所有小主,安排诊治,说是有病治病,没病也检查一下。大家只有让她查,唯独宸贵妃和皇后那边没有得逞。宸贵妃有皇上安排的特殊太医,日日请平安脉。至于皇后,景阳宫封宫了,她也无可奈何。” “王爷,皇上不会一尸两命。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皇子,就是留子去母,也会留下。而且,这个事情,您不说,我不说,也不见得,皇上便不知道。夏清和是书香世家出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人若只是一个婢女,说不定早就满是破绽了。 皇上不明说,一则因为夏耘曾经的势力,二则因为根本没这必要。宫中的这个,到底是不是夏清和,有什么呢?只要她对夏耘有牵制作用便可以。只是现在,夏耘已经这样了,夏清和的身份,就算不爆出来,也是死,何不加快一些这个进程呢? 就算,害夏耘不是您本愿。可是,夏耘终究是让老王爷九死一生。这个仇,我不能当做看不到。我知道,夏耘根本不想谋反,夏耘的谋反,根本就是我们逼的。可是他对老王爷下手,却是早有准备。 不然,寻常文官,怎么会有如此身手的刺客,怎么会有如此难解的毒?这种人,就算我们不做什么,早晚也会转过头来对付我们的。他装作被迫的样子,其实,他根本早有准备。不管送进宫的是夏清和还是什么人,他准备了那么多弟子,是肯定的吧? 若是没有这个想法,他怎么会提前准备?王爷,这人,根本就不单纯。他要是说,他教授那么多弟子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不可能。就算没有夏清和,他也会放别人进来的。 因为女儿对他来说,不过是拉拢皇上的方式罢了。若说他有什么明显的罪过,那就是逼着那么多老臣辞官归隐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会权倾天下,怎么会有今日的地位?所以,这最后一根稻草,我是放定了。” “合欢她们不是……” “那王爷想要查合欢的什么呢?其实合欢姐妹的出身,王爷早就知道,至于别的,宫中倒也不是很方便查什么。” “王爷……” “王爷,您是什么意思?” “王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就算芙蓉不赞同您的做法,芙蓉也从来没有害怕王爷的牵连。无论从什么角度,王爷都是芙蓉的恩人。王爷肯帮小王爷报仇,就已经能够让芙蓉付出性命了,现在,芙蓉怎么会看着王爷不管呢? 再说了,老王爷的想法,无非是不想王爷去冒险罢了。您所做之事,是造反啊,您想过吗?这事情,最后真的能活下来,能成功的,有几个呢?芙蓉知道,王爷是有本事的,远远优秀于旁人,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百分百成功。 现在的王爷,虽然活得辛苦,腹背受敌,可是终究能够活下来。芙蓉听闻,皇上是素和族血脉,素和族男子早夭,王爷何不卧薪尝胆,看皇上自食其果?王爷付出自己的性命,终究是不值得的,不是吗? 您与小姐,都是家族的人,拼命保留下来的,你们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舍了自己的性命呢?王爷,这个事情,是真的万万不可啊。芙蓉等人入宫,也是为了给王爷和老王爷,留一丝生机的。芙蓉等人本就是奴婢,能够为主子做些事情,心甘情愿。 更何况,老王爷收养我们,给了我们第二个生命,若不是一字并肩王府,我们早就死了,我们入宫做内应,这不是应该的么?虽然芙蓉等人,是老王爷送给王爷的,但是,王爷也从未亏待过我们,我们怎么能看着王爷和小姐送死呢?” “王爷,大家不是说你做错,大家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们是实在不想看您出事。您是好人,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陌生人,都是,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不想看到您出事。芙蓉当然知道,就算您不做什么,皇上也不会放过您。 可是,至少,您可以有短暂的安全。皇上根基未稳,不可能这么快对您下手,您何必自投罗网,让他有把柄可抓呢?凤王府与白家,确实深受其害,可是一字并肩王何曾不是?他也没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夫人也是白家的人。 虽然,您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但是,大家也一样,深受其害。可是,逝者已矣,我们当然要报仇,可是,不能因此,不顾自己的安危,不是吗?若是您没了,小姐没了,谁又可以来报仇呢? 再说了,如老王爷所言,这皇上的素和族血统,不需要您报仇,他说不定就会……您又何必去做这个事情,白白背上谋朝篡位的名声呢?凤王府一辈子,忠君爱国,何必让这个名声在您手上,毁了呢?不值得啊。” 当初芙蓉,也是这么坚定的人。 “芙蓉,我所谓的报仇,不是现在就冲进去,和他喊打喊杀,或者是现在,就冲到敌族去带兵来犯。我只是,在默默部署一些事情,等到时机成熟,才做这个事情。我不会把我的性命,随随便便交出去。 我的性命,也是许许多多人的性命换来的,我怎么会当成儿戏呢?只是,我不能理解,老王爷连这个准备都不让我做,说我这个,是不对的。芙蓉,我们虽然不能先下手为强,可是,我们也需要未雨绸缪。 他是皇帝,很多事情,说做就做,我们不可能如此,若我们不能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我不是说,要王爷马上就造反,马上就弑君,我们只是,给自己未来,留一个可能罢了。 我当然知道,活着肯定比死了好,我也知道,造反不是一个,正确的路。可是,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只是,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罢了。若是魏华清有朝一日对我们不利,我们也有应对的对策,而不是只会一味的逃避。 这个事情,难道,不该做吗?我不过,是做了保全大家的事情罢了,怎么就被大家认为,是不顾自己的性命了呢?我虽然,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我也没有什么,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但是我也不想,日日这样,过着虚伪求荣的日子。 我这样,我也过得很辛苦,你们也过得很折磨。日日看着大家这样,我也很不忍。而且,我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被牵扯了进来,大家都在帮我,我却什么都不做,坐着享受,我也觉得,这个很不应该。 我就算不能真的做什么,也可以做出一个态度,让大家觉得,自己做的,是值得的,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认贼作父的奸人。芙蓉,凤王府与一字并肩王没有两样,从始至终,都是忠君爱国的将士府邸。 我们有气节,有自己的自尊,不可能放弃这个,随随便便,做一个臣子。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这么做。忠君爱国,不仅仅是效忠于君主,就可以的。我们要敢于直谏,要对天下苍生负责啊。 这样一个君王,还有什么效忠的必要呢?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子,都人人自危,你说,这样的君主,还算是一个好君主吗?” “王爷,您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您别忘了,您的性命,也是那么多人,付出性命去保下来的,您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啊,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人,可就白死了,您知道吗?” “芙蓉,我自然是会小心。至于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保全好你们自己,一定要保全好你们自己。只有保全好你们自己,才能保全别人。无论是我,还是老王爷,或者说是兰儿,大家都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们最后胜利与否,都是徒然。 我们做那么多,就是为了给自己,更自由,更好的日子,而不是让大家报仇。如果只是报仇,我们直接派人进来,杀了他,不是一了百了? 我不要求你们承宠,更不奢求你们牺牲自己,专宠。可是,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我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心,也对得起你们对我的信任。” 芙蓉这样的人,有南星这样的哥哥,并不奇怪。 现在虽然已经这样了,但是,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到时候,早晚是会有麻烦的。 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们应该说清楚。 凤咏皱着眉头对南星说:“南星,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的感受,而是为了芙蓉的感受。芙蓉在宫中,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多少双眼睛盯着。 我们知道这些事情不要紧,我们只会尽力去保护芙蓉,可是宫中的人呢?谁是真的为芙蓉好呢?没有的。所以,我们如果不能保护好芙蓉的基础上,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说。 再说了,我们怎么知道,让芙蓉知道这个事情,不是给她加了铠甲,而是给了她一个软肋呢?伴君如伴虎,这世间,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在魏华清这人身边。” 第五百一十章 不好过 伴君如伴虎,芙蓉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 “参见皇上,参见兰心公主,参见静贵人,参见霓贵人,参见凤常在。” “看爱妃这么久不回来,朕便过来看看,怎么,这拿个钗子需要这么久吗?” “也是臣妾的错,坏了之后随便放在一边,凝香以为臣妾不要了,就收起来了,害得臣妾好找。” “好吧,惠文王,你看,璃贵人这个钗子……” “刚刚臣听娘娘说,这钗子原本的地方有一颗珍珠,想必是镶嵌太久,掉了,只需要拿出去补上一颗,便可以了。” “那确实也容易,不过这么简单一个钗子,爱妃为何不直接换一个?” “皇上有所不知,这是臣妾从家中出来,到宫中选秀,皇上给的中选钗子,代表了臣妾与皇上的缘分,臣妾自然是分外珍惜。虽然姐妹们的都一样,到内务府拿一个也无妨,但是在臣妾心中,这不一样。” “何必呢?既然有缘分,朕之后还会赏赐更好的给你,这简单的东西,不需要这么麻烦。” “皇上,这第一个,和后来的怎么一样呢?每一个,臣妾都要留着,等到臣妾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时候,再拿出来看,岂不是很有纪念价值?” “爱妃有心。来人啊。” “皇上,有何吩咐?” “去库房里,把之前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取来,赏赐给璃贵人。” “皇上,臣妾受不起啊,如此珍贵,又是凤凰……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啊……” “下去拿吧。” “有何不可?按照礼数确实,你不该戴。可是朕赏赐的就不一样了,朕觉得你可以,那就可以,不是吗?” “那好吧,只是,姐妹们一起封赏,独独赏了臣妾,这臣妾总是觉得,受之有愧。” “这有何难?这个是朕先赏给你的,稍后,她们也会收到的。想不到爱妃竟如此为人着想,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 “多谢皇上夸奖。” “嗯……爱妃倾国倾城,只是,这衣服太过素净,与这步摇不是很搭配,来人啊,取早上朕赏赐的那一套衣服,伺候璃贵人换上。” “果然,这样就搭配多了。” “那都是皇上赏赐的,自然了。” “还是需要爱妃天姿国色,不然也衬不起来。” “参见宁贵妃娘娘。” “听闻皇上把北堂国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妹妹,这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非常稀有,臣妾十分好奇,便过来看看,皇上不会怪臣妾不请自来吧?” “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能说什么呢?朕看啊,这爱妃是怪罪朕把这个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贵人,没有赏给你吧?” “怎么会呢?璃妹妹天姿国色,臣妾自然是比不上的,再说了,皇上赏赐无数,臣妾哪里能跟璃妹妹抢呢?” “赏赐什么,和人什么位份,没有多大关系。若是宫中最好的,全部都赏赐给了一个人,只怕,这个人也受不了吧?” “皇上说的是,臣妾自然是不想这样的,宫中这么多姐妹,皇上可要雨露均沾才是。” “多谢宁贵妃提醒,朕一定会的,不过,宁贵妃这月份还小,不是很稳固,还是尽量少到处走动的好。” “哎呀,妹妹以为姐姐在哪呢,没想到姐姐有如此雅兴,居然到毓秀宫来了。” “姐姐不是听闻,皇上把稀有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了璃妹妹,特地过来看看么?怎么,宸贵妃妹妹有什么事情找姐姐么?” “瞧姐姐说的,妹妹自然是关心姐姐的身体,才想着时常过去探望一下姐姐么。就像皇上所言,姐姐的月份尚小,胎位不稳,妹妹关心得紧,生怕啊,这身边的人伺候不周,所以特地过去看看,没想到,姐姐居然不在宫中呢。参见皇上。” “参见宸贵妃娘娘。” “宸贵妃如此有时间,这宫中的事务,想必是容易得紧啊。不知道是不是爱妃聪慧呢?皇后与和贵妃主理时,好像是不如爱妃这样轻松呢。” “哪啊,事务自然是繁琐了,只是这皇嗣乃国本,不管是再怎么忙,也要来关心一下,不是吗?” “宸贵妃说的是,你有这个想法,朕心甚慰。” “这便是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吧?确实是好看得紧,金步摇本来是华贵无比的,做成这样,居然看起来,还不高调,也不老气,可见这工匠的技术了。璃妹妹年轻,这样的步摇戴着自然是合适的。” “宸贵妃说得有理,不然朕也不会把这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赏给璃贵人了。” “皇上果然是慧眼识珠,在之前合宫觐见的时候,臣妾就觉得,这璃妹妹长得倾国倾城,现在仔细一看,更是天姿国色了。” “哦?那时候宸贵妃便对璃贵人有印象了吗?” “能没有印象吗?合宫觐见的场合,大家都穿得华丽无比,只有璃妹妹,清新淡雅,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简直就是有种盛世青莲的感觉,虽然格格不入,但是却让人眼前一亮。那时候臣妾就知道,这璃妹妹,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这件事情,朕倒是不知道呢。” “那原是臣妾的错,前一日,臣妾本来想要把合宫觐见的衣服洗好,熏蒸一下,更显隆重,没想到,却一不小心,弄了个口子。只好换上了臣妾自己的常服,没想到却被宸贵妃娘娘看在了眼里,是臣妾的不对。” “那这也不是璃妹妹故意的不是?不过,璃妹妹气质与众不同,什么样的衣服都能驾驭,也不存在什么错与对了。臣妾反而要恭喜皇上,得此佳人呢。” “宸贵妃会说话啊。” “多谢皇上夸奖。对了,臣妾原是想要去探望宁姐姐,顺便给新晋的妹妹们送些衣料,正好,妹妹们都在这,锦云,去把料子拿来。” “这宫中,估计也就你送得起这么贵重的料子了。” “瞧皇上说的,这云锦纱虽然稀有,确实我朝云国所产,拿自己母家的东西送给妹妹们,妹妹们不嫌弃,便是臣妾的福分了。不过臣妾想着,这云锦纱,无论是做衣衫,还是做披纱,都是极好的,妹妹们应该是不会嫌弃的。最不济,拿回去做床帏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瞧宸贵妃娘娘说的,云锦纱如此珍贵,拿去做床帏岂不是暴殄天物?再说了,云锦纱如此好看,妹妹们怎么会不喜欢呢?就算姐姐母家盛产云锦纱,这云锦纱也是价格不菲的,妹妹们又怎么会看不上呢?宸贵妃娘娘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妹妹们,妹妹们才觉得,受之有愧呢。” “瞧璃妹妹,这就客气起来了。原是自己母家的东西,有什么受之有愧的?而且,妹妹们全部都是倾城之姿,他日,皇上也会赏赐更好的,姐姐不过是先给一些,让妹妹们做衣服罢了。” “宸贵妃懂事啊。” “既然涨了眼界,臣妾就先回去了,皇上说得对,臣妾月份尚小,不适合到处走动,臣妾现在回去养着。臣妾告退。” “皇上,听闻皇上在御花园与妹妹们吟诗作对,怎么一下子却跑来这赏赐璃妹妹了,难怪宁贵妃姐姐不悦呢。宁贵妃姐姐身怀龙裔,赏赐,也是应该给的呢。” “宫中人那么多,赏赐全部给了一个人,也要受得起。朕看这宁贵妃,越发地像曾经的和贵妃了,那样子都一模一样。” “这便是皇上的不是了,当初这样的宁贵妃姐姐,皇上可是觉得,这是活泼可爱呢,现在怎么就不喜欢呢?皇上,这便是宁贵妃姐姐的特色,若是宫中所有女人都是温柔娴淑,顺从无比,那不也没意思么?再说了,宁贵妃姐姐身怀龙裔,皇上也应该多去看看才是。” “朕去得还不够多么?宫中怀孕的不止她,一天天就知道叫朕过去。她怕不是以为,这夏耘犯错,这宫中便是她的天下了,这是拿着孩子威胁朕呢。” “瞧皇上说的,皇上也赌气了不是?谁能拿着孩子威胁皇上呢?这孩子不管是谁怀上,那都是皇上的,皇上怎么会这么想呢。宁贵妃姐姐不过是想念皇上罢了,皇上不要多心了,再说了,宁贵妃姐姐来看看妹妹们,这也是正常的啊。多了新的姐妹,宁贵妃姐姐想必也是开心不已呢。” 别人受宠,是因为美貌,因为家世,因为各种各种,而芙蓉呢?芙蓉却是因为,宫中两个有家世有背景的妃子在争宠。 若不是夏清和、和简宁还有陈熹微中需要不偏不倚,魏华清是不会宠爱芙蓉的。 魏华清在宫中这么多年,看惯了妃子之间的尔虞我诈,这些事情,魏华清了如指掌,更别说别的了。 芙蓉还没开口,魏华清就知道,到底是什么了。 芙蓉斗不过他。 只是因为,现在,魏华清暂时没有心情去管。 平衡好各个势力,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别的,别的再说,反正,他也没别的办法。 现在,魏华清最容易对付的,是他身处高位,很多东西,他不知道,也意料不到。 可是大家可以。 “这么晚了,夏小姐穿着如此华丽,不像是来商量事情,倒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呢。” “是啊,清慕就是生怕别人看不见。清慕甚至还在想,如果王爷不见,清慕就把这些事情都抖出来,看看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怎么样?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让你穿着这套衣服,陪着夏阁老一起去死,或者让你亲眼看着夏阁老去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按照现在的趋势,夏阁老是保不住的。” “清慕不相信,以王爷之力,保不住父亲。” “是,夏阁老的命可以保得住,可是你说了,就一定保不住。皇上现在需要一个杀掉夏阁老的借口,夏小姐若是乱说话,这个借口就有了。” “清慕不相信,这些事情说出来,王爷能置身事外。” “这些事情,匪夷所思,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么?再说了,你以为,皇上不想杀我么?只是没有借口罢了,只是,这个借口,是否需要让天下人信服呢? 我所谓的,夏小姐乱说,会给皇上一个杀死夏阁老的借口,是指夏小姐的身份。让人顶替入宫,本就是欺君的大罪,你以为,夏阁老还能躲过吗?无论如何,夏小姐的身份,都不是制约我的法子。 而我,所说的,能够救夏阁老,也不过是保住一条命罢了。你以为,夏阁老还可以和曾经一样吗?夏小姐看看,现在朝中那些夏阁老的门生,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 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皇上看看,自己的心里没有向着夏阁老呢。再说了,夏阁老的弟子就算一个个都帮忙,也无法救夏阁老。你别忘了,夏阁老的罪名,在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 就比如刚刚,皇上来,亲眼看到,就算抓了夏阁老,也有刺客,这更说明,这个事情和夏阁老无关。可是他依旧认为,是夏府残余势力做的,这就说明,皇上对于夏府,是一定要处之而后快了。 而我所谓的法子,是救夏阁老,而不是救夏府。夏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之前的光景了。伴君如伴虎,夏小姐以为,这些,真的容易吗?君心难测啊。 一个皇上都无法相信的臣子,会有什么好下场呢?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夏小姐不要白费心机了。除非,夏小姐有什么,一定不能杀掉夏阁老的理由。” “那你有什么理由?” “这个理由,夏小姐不该问我,应该问问宫中的和贵妃娘娘。我真不明白,已经好好入宫了,为什么不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皇上只希望和贵妃做一个宠冠六宫的宠妃。 为什么和贵妃一定要学人家,非要母凭子贵。要知道,皇上并不是因为喜欢和贵妃,才封赏夏阁老。是因为夏阁老桃李满门,才宠爱和贵妃。和贵妃真的认为,肚子里的龙种,可以让夏阁老更加稳固? 第五百一十一章 真正的夏清和 和贵妃不算天姿国色,甚至没有什么受宠的资本。她无法吟诗作对,让人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她应该和之前的容贵妃娘娘一样,学会如何做一个宠妃。 而不是想方设法做一个母妃,很多东西,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且,就算她要怀孕,也该让自己,独有这一份恩宠,而不是让自己怀孕的同时,让别人也怀上了。 本来皇上就没打算让你有孩子,现在你有了,已经犯了大忌,还不是只有你有,你觉得,皇上还会觉得这个孩子珍贵吗?只有孩子独一无二,才能让皇上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孩子没有一个坐牢的外公。 现在宫中不止一个怀孕的,那这个,自然不是独一份的恩宠,怎么会有救夏阁老的作用呢?很多事情,夏小姐,也该劝劝和贵妃,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一些。 我大胆想一想,当初入宫的如果是夏小姐,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样了,对吧?当初的皇上有多容忍和贵妃,如今就会加倍放在夏阁老身上,所以,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 “你是说,如果清和肚子里的,是唯一的孩子,那就能救父亲一命?是吗?” “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是夏小姐自己想到的。本王不过是告诉夏小姐,该如何做一个宠妃。不过本王想来,这没有一个父亲,会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有一个造反的外公,对吧? 就像皇上,非常在意,自己素和族血统这回事一样,不是吗?而且,和贵妃的孩子,皇上不愿意要,难道,宁贵妃的孩子,皇上就一定情愿吗?有些事情,夏小姐应该学会举一反三才是。 宫中的生活,可能让这两位娘娘,都忘了,在宫中生活,只有皇上,才是最该讨好的。而不是依靠母家,或者依靠孩子。” “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 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 “夏小姐可不要乱说,本王没有这么说过啊,本王只是与夏小姐讨论一些事情罢了,这些事情,可和本王没有关系,本王不想牵扯进来……” “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 想着曾经几近癫狂的夏清慕,凤咏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于,凤咏都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 到底是夏清慕,还是夏清和。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现在的夏清慕,真的是当初的夏清慕吗? 凤咏甚至问不出,如果现在的夏清慕,是曾经的夏清慕,是否会为了真正的夏清和如此奔走。 因为自己印象里的夏清和,并不是一个,顾及家里荣辱的人。 她甚至可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组织给魏华清选秀。 凤咏甚至可以肯定,真正的夏清和,如果在那个位置,绝对不会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家门荣辱兴衰,才是她所在意的,该在意的。 她甚至不在意,日日在身边熟睡的,是否是自己心中的那个所爱。 她不会因为,这个人宠爱谁,不宠爱谁而嫉妒吃醋。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入宫,而不是嫁了个自己心仪的夫婿。 自己不可能堵上家族身家,去博取一个,愿得一心人。 因为真正的夏清和知道,愿得一心人,在皇家,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 真正的夏清和知道,就算自己钟情于那个人,那个人也深爱自己,宫中的宠爱,也从来不会多眷顾她一点点。 帝王的宠爱,更多的时候,是给各方势力的慰藉,而非自己的喜好。 所以,夏清和,不会把自己的好棋,走到现在的境地。 凤咏无法去评判,这两个人到底孰优孰劣。 但是,现在这个夏清和,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太过于在乎自己了。 “参见夏贵妃娘娘。” “王爷好大的排场,本宫以为,直接就能请您过来。” “娘娘玩笑,姑姑不过是与本王说了两句,本王怎么就好大的排场了?” “呵,王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难道王爷不知道,本宫为何请您过来么?” “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 “呵,王爷这是来这装傻充愣了吗?难道选秀的事情,封后的事情,不是王爷提出的吗?” “娘娘,这两件事情,是本王提出的不假,可是娘娘难道觉得,没有本王提议,皇上便会让这后宫只有这几位娘娘,不选秀也不封后?” “本宫自然知道,今后后宫人会越来越多,只是现在,皇上刚刚登基,王爷何必如此着急?” “娘娘糊涂,婉贵妃,哦不,现在要准备叫皇后娘娘了,那是皇上的正妻,理所应当的皇后,若是皇上不封后,或者封了别人,才是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皇上是刚刚登基,可是皇嗣乃国本,选秀充盈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在本王建议之前,这后宫和凤印都在娘娘手中,娘娘若是能想明白这件事情,就该早于本王之前,劝圣上这样做,说不定,您还会有封后的希望。” “哼,正妻?若是没有皇上,她那个娘家,那个出身,前朝没有家人帮衬,后宫不受皇上宠爱,封后?做梦!后宫与凤印在本宫手里,那是理所应当,本宫出身最好,前朝还有人帮衬着,皇上还宠爱着,本宫为何会没有封后的希望?需要做这些假贤惠的事情?” “娘娘,您说的,对也不对。后宫之中,您的出身自然是最高的,不然也不会位及贵妃,但是您要知道,有个词语叫做功高震主。夏阁老退隐,可是弟子遍布朝堂,若是您再封后,皇上怎么能不忌惮?且不说夏阁老怎么想的,只要皇上有一点点疑心,您都不要想这个位置了。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正妻,若是最后不封后,您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呢?抛弃糟糠之妻?您要知道,当初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只有皇后娘娘不计较,嫁给了他,您却没有,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自然是属意皇后娘娘的,不是吗?” “呵,你说的倒轻松,那时候本宫尚且不足出阁的年纪,如何成婚?再说了,那时候,谁会想到今日?” “娘娘,您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吗?那您更应该知道,面对一个现在有权势的女人,还有一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女人,应该怎么选择的道理吧?说句不该说的,当初皇上是四皇子的时候,夏阁老不曾看得起,现在想要弥补,当然是很难的了。” “弥补?本宫与父亲为何要弥补?在这后宫之中,那么多妃子,能够帮助皇上的只有我,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弥补?不会的。” “娘娘,您觉得,皇上的宠爱,到底是真的喜欢您,还是因为您的母家呢?您也说了,在这后宫之中,能够帮助皇上,并且皇上最宠爱的,也只有您。可是您想过为什么吗?就不说皇上选秀的事情,后宫之中,不乏美丽女子,您是倾国倾城,还是与皇上青梅竹马?还是说您特别善解人意?只怕,您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娘娘,本王劝您,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做好您的贵妃,这样,不管皇后娘娘怎么样,您都是这后宫最受宠的贵妃,若是您贪得无厌,只怕得到的,还不如现在。封后,不仅是让夏阁老与您不要想太多,也是断了后来所有秀女不该有的念想,若您能够明白皇上的用心,您就该感谢本王,而不是在这质问本王。” “呵,一口一个娘娘,却丝毫没有尊重的意思呢。王爷,您说的这些,是王爷该说的吗?您进入内宫,本就不对,对本宫出言不逊,这样,对吗?” “夏贵妃说的对,可是爱妃,你刚刚说的,是你一个贵妃该说的吗?” “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呵?臣妾?你还知道,你是臣妾吗?朕还以为,全皇宫都死光了,这后宫前朝居然轮得到你说三道四!夏阁老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朕以为你温柔娴淑,善解人意,没想到,你居然,都是装的!这些话,你在朕不在的时候,说了很多次了吧!要不然,你的宫女怎么会习以为常,不去制止?你说惠文王进入内宫与你说这些不对,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是你叫人从宫门不远叫走了他吗?你真觉得,朕是傻吗?夏清和!是你太傻,还是你觉得,朕和你一样傻?”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言行无状,臣妾善妒,臣妾失德,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的母家,臣妾所做所言,都是臣妾自己的问题,与母家没有关系。” “呵?好一个好女儿,现在了,还是想着先保全自己的母家?好啊,既然你要朕放过的母家,放过夏阁老,可以。你说要承担,那朕让你承担。贵妃夏氏,言行无状,目无圣上,失德善妒,不宜掌管六宫,遂收回凤印,收回掌管六宫之权,降为妃位,即日起,禁足长乐宫,非诏不得出。” “谢主隆恩。” 如果是真正的夏清和,可能就不会找自己了。 自己不是说,这个夏清和最后为夏家求情是错,但是,这个事情,本来不该发生。 因为,同样是妃子,秦婉仪就不比她,就不会说这些事情。 秦婉仪,做什么,都非常有分寸,怎么会发生这个事情呢?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第五百一十二章 问心无愧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 “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玉竹,送客。” “不劳烦皇后娘娘挂心,臣自然会走。” 刚想到这里,就见到冯阑久匆匆忙忙赶过来:“王爷,不好了,二位小姐被带走了。” “带走?被谁带走?为什么带走?带去哪了?”凤咏有些不懂,来仪和于飞不过是两个小女孩,能被谁带走? 冯阑久摇摇头:“王爷,您还不清楚么?这二位小姐,只能被宫里的带走啊,不然谁敢到咱们王府带人啊。皇上说,有愧于二位小姐,就认了干女儿,还封了公主,现在要接到宫里去呢……” “你吓我一跳,这是好事,你慌什么?这得到圣眷,这是人家盼都盼不来的,你这样干什么?搞得好像我们要抗旨不尊一样。”凤咏很无奈。 冯阑久又摇摇头:“王爷,您不懂,这本身,带进宫当然是好事,可是,皇上要把二位小姐,养在皇后娘娘那……” “皇后?皇后不是……”凤咏刚想说秦婉仪不是病了,怎么会这样。 冯阑久无奈了:“王爷,您在这,消息有点不通,昨天夜里,太医和皇上禀报,说皇后娘娘的恶疾已经治好,而且,还怀孕二月有余了,皇后还主动表示,要补偿二位小姐,所以,皇上就允了皇后娘娘的请求,封赏了二位小姐,还准备把二位小姐养在皇后娘娘宫中。” “这……这样……那来仪和于飞怎么想?”凤咏皱着眉头问道。 冯阑久摇摇头:“二位小姐倒也不敢说什么,小姐们毕竟都是明事理的主儿,皇上派人来接,自然就上了马车。只是,这事情还没完,二位小姐还没出发呢,这太后娘娘那,又来消息了。 说什么,太后娘娘觉得和二位小姐有缘,希望可以先养在太后宫中,等到皇后娘娘病情好些了,再商议这二位小姐的去处。这下,二位小姐,一下子,不知道该跟谁走了。” “嗬,没人要的时候没人要,这一下子大家还抢着要,当初怎么没人这么热心呢。现在一个个,跟抢什么似得。”凤咏更无奈了。 冯阑久只好赔笑了:“可不是么,二位小姐想着,这皇后娘娘身子还未大好,便跟着太后娘娘的人走了。” “这也做得对,皇后娘娘大病初愈,这俩丫头在那,总是要多费心的,还不如像太后娘娘说的,等到皇后娘娘好些了,再商议。”凤咏笑着说道。 冯阑久点点头:“这个事情也没什么,不过,这宫中最近事情变化,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宁贵妃娘娘暴毙之后,宫内乱成一团,皇后娘娘说自己大病初愈,不适合管理后宫,就把这后宫诸事,都交给了宸贵妃娘娘。 宸贵妃娘娘说自己能力不行,也忙不过这么多事情,皇上体恤宸贵妃娘娘,本想收回成命,谁料,这太后娘娘说,璃嫔娘娘天资聪慧,又肯学,就破例,提升璃嫔娘娘为璃妃,帮着宸贵妃娘娘料理后宫之事。 这璃妃娘娘推辞不掉,只好这样了。小的想,这事情总归是件好事,我们总要去祝贺一下,送点礼物什么的。” “也是,只是这个事情,你确定对璃妃娘娘来说,是一个好事么?枪打出头鸟,这入宫这么多人,就璃妃娘娘受宠,一路高升,你觉得,璃妃娘娘真的高兴吗?”凤咏苦笑道。 冯阑久不懂:“王爷,这入宫不就是为了升迁吗?晋位份不是高兴事吗?难道,入宫不是为了晋位份吗?” “入宫有很多原因,怎么就说人家是为了晋位份呢?万一人家不这么想呢?再说了,位份越高,事情越多,你看,现在宸贵妃娘娘和璃妃娘娘,都不得清闲了。”凤咏无奈解释道。 冯阑久点点头:“王爷说的有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呢,是小的疏忽了。可是,咱也不能什么都不送啊,那也说不过去了,不是吗?毕竟是升迁,若是不送,皇上会不会认为,我们不高兴呢?” “送,是自然要送的,但是送什么很关键,我们要让皇上挑不出什么,又要让璃妃娘娘真正高兴,这样,我们才算是送对了,送个礼物,这拍马屁拍马蹄子上的事情,我们不能做。”凤咏无奈摇摇头。 冯阑久连忙点头称是。 凤咏看着一字并肩王府四四方方的天空,只觉得有些压抑,但是想到在宫内的芙蓉等人,自己又觉得无比幸福。 虽然自己被人监视,事事都可能是陷阱,但是,至少自己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的帮助,可是芙蓉等人在宫中,那真是,小小天空,孤立无援。 若是芙蓉真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也好,至少,人家可以从那位份的晋升中得到快感。 可是芙蓉不是,至少,在他心中的芙蓉不是。 大家不会这样,所以,大家并没有那种感觉。 并不觉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什么好事。 也许大家都因为与常人不同,才会聚集在一起。 有时候凤咏真希望,自己,或者身边的人,是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至少,那种人,会让自己觉得轻松一些。 有人说,成长的最终奥义,就是把自己变成曾经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种人。 现在,凤咏确实明白了那句话。 颇有一种,年少不识曲中意,听懂已是曲中人的感觉。 自己曾经以为,自己自私一些,也许没什么坏处,至少,自己都能过得轻松自在。 但是殊不知,那时候的自己,是因为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可以那样肆意妄为。 可是现在呢? 自己一举一动,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能随心所欲。 自己一念之间,可能就会让身边的人没了性命。 外面的百姓,一个个都说自己,吃软饭,说自己攀附权贵。 自己倒真是想成为这样的人,至少,这样的人,能让自己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觉到些许安慰。 人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说实在,这么久了,自己并没感觉到什么能力,只是觉得,自己的责任,确实越来越大了,自己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走下去了。 如果真是自己孑然一身,自己大不了和魏华清拼了,或者直接了却自己的性命,又能怎么样呢? 反正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可是现在的自己不行了,身边的人,已经把自己变成了另一种人。 自己不是一个好的领导,却无时无刻,每分每秒,想做一个好的领导。 自己想要的,不是好领导的名声,自己想要的,是自己,无意之间看到他们的问心无愧。 第五百一十三章 最有力的臂膀 想到芙蓉的事情,凤咏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秦婉仪现在好了,那以后,自己要对付的,就不止一个魏华清了。 “哎哟,这不是王爷吗?小的李升,参见王爷。” “李公公怎么这样,让本王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客气,若是公公一直这样,那本王以后都不敢来了。” “王爷这话说的,是小的不是,王爷可别不来啊。” “开玩笑呢,李公公办事稳妥,本王就是怎么样,也不能不来不是?不过今日啊,来找您,还真是有些事情呢。” “王爷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给王爷办咯。” “公公玩笑,本王也是一些琐事啦。”凤咏笑着说道:“公公也知道,本王其实府邸是有自家的奴才的,这自家的奴才马上就要到了,皇上借给本王的人也在那,本王就想啊,这宫内马上要选秀了,以后用人肯定要增加,本王府上就本王与公主,用不到那么多人,不如把那些人安排回宫,这样也算是为皇上尽一份心,公公您说是吧?” “王爷,您说的这件事吧,本也没错,只是啊,这些人是皇上赏赐的,不是奴才说叫回来,就叫回来的啊。奴才只是个管事的,如果是王爷向奴才借的人,那王爷这么说,奴才肯定马上把人叫回来。可是这些是皇上下旨赐的,连奴籍都已经转入惠文王府了,奴才是真的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那是本王为难公公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其实也没别的想法,这皇上赏赐,本王自然是乐意的,只是本王刚刚看,那皇后娘娘宫中人都只有那么几个,本王府邸那么多人,实在是太多了。皇后娘娘如此节俭,我们也该学习才是,公公您说是吧?” “皇后娘娘确实是十分节俭,皇上下旨重修景阳宫,本来是要做椒房装饰,但是皇后娘娘觉得太过奢靡,拒绝了。若是别的娘娘,只怕是开心还开心不过来呢,椒房之喜,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可能这就是皇后娘娘之所以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吧。皇后娘娘,勤谨恭敬,待人谦和,才是母仪天下的人选啊。”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自然是有她独有的好处的。再说了,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发妻,同甘共苦,同床共枕,这么久的时间,就算没有独一无二的地方,感情也摆在那里,自然是无法代替的。” “还是李公公会说话,本王最笨,就是说不出这样好听的,也不知道刚刚与皇后娘娘交谈,言语中是否会有所冲撞,现在想来,还有些担忧。” “王爷不必如此担心,皇后娘娘为人宽容大度,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就算王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的。” “唉,本王还是觉得担心,不然本王买点什么东西,给皇后娘娘赔罪吧。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不敢乱买呢,公公在宫中这么久,可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什么呢?” “这您还真是难倒奴才了,这皇后娘娘平日里勤俭不说,这月例的银子,大部分都寄回去给了母家,自己只留下一点打点。就算是这样,也从不为难内务府,多要东西。所以奴才真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些什么。不过最近皇后娘娘的兄弟,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急需用钱,这不,前几日皇上刚刚赏赐的金银,皇后娘娘也全部让人送出去了。” “看来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主子,只是这母家,确实有些不大争气。不过皇上之前不是晋了皇后娘娘母家人的位份,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说实话,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如此缺钱?” “唉,您是不知道啊,王爷,这皇后娘娘的兄弟,秦焱秦公子,那是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得很,平日里还喜欢赌几把,逛逛窑子什么的。前段时间,这赌完之后,输了个精光,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还去逛窑子,结果与工部胡云胡大人家的公子胡宁起了冲突,一下子,失手把胡公子打死了,现在,那秦公子还关在天牢呢。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把钱拿进去,疏通关系,让秦公子可以少受罪,这边还忙着求皇上和胡大人那边谅解,可谓是焦头烂额了忙的。王爷您说,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一家人不说,还拖累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有这样,真是造孽。” “多谢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叫臣来,有什么要事?”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多谢您的大恩。” “凤咏是臣子,臣子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要求皇后娘娘感谢。” “王爷不要这样说话,这件事,皇上都不好解决,却被王爷解决了,可见王爷真是有点本事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轻视了臣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有皇上在身边的皇后,自然是看所有男人都没本事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皇上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不好解决,王爷这样解决了也好。” “臣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好解决。但是封后在即,这个事情不解决了,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好,所以,臣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王爷多虑了,王爷帮本宫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本宫怎么会生气怪罪?再说了,这个事情,算是本宫和皇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让王爷解决了,我们夸王爷还来不及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感谢公主,公主为这件事情奔走不少。臣不过是在一旁给公主出了出主意,公主聪明,一点就会。” “这件事情本宫听说了。对了,尚衣局应该是要给兰心做宫服了,本宫这里有些新供的料子,等下派人送去尚衣局,给兰心做宫服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个,没什么事情啦。册封的时候,皇上赏赐了许多衣料,其他人也送了很多,本宫又不是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料子,给兰心正好。兰心年轻,穿这样的料子,好看些。再说了,本宫的宫服吉服,都是固定的几种颜色款式,那些料子好,做常服又浪费了一些,还是给兰心好一些。”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公主,臣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算是兰心的皇嫂,这样是应该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银饰,什么时候能够做好?做好了,早些拿过来本宫看看,也好早些定下来。内宫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省钱,也是很好的。” “皇后娘娘如此贤惠,真是皇上的福气,臣一定加紧时间,催一下珠宝铺子。对了,皇后娘娘还记得,上次公主赴宴带的凤蝶银钗,皇后娘娘还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银钗,放本宫印象深刻。” “那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的新款式,他们才研制出来,臣看着做工精巧,行走起来,碟翼翩翩,清新淡雅不俗气,所以便让翠仙居,按照那个作为基底,镶嵌了海蓝宝,做了一对,应该没过几天,就可以呈上给皇后娘娘了。臣定做了银质镶宝石的凤冠,到时候也会一并呈给皇后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让工匠们好好做,慢工出细活嘛。” “皇后娘娘能够这么宽宏大量,是他们的福分。其实这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做给秀女们选秀做的,可是,臣觉得,这样精巧的东西,只用一次,好像有些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无碍,这些东西,本宫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如此精巧的首饰,不该埋没了。其实本宫并不觉得银饰低贱,只是好像有些于理不合。不过皇上说了,无碍,本宫也没什么可说。内宫中马上就要有很多人了,各个地方都是花销,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贤惠,以身作则,是后宫典范。” “这不算什么,不过,王爷是不是要交代一下,您与夏耘夏阁老之间的关系?” “臣竟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王爷刚刚说到,这件事,是兰心做的,可是按照正常,这件事,不该去找夏阁老吧?” “皇后娘娘,那胡云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公主去找夏阁老,并没什么,不是吗?再说了,公主如果直接去找胡云胡大人,胡大人根本不会见吧?一看就知道,公主是说客。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公主的皇嫂,这件事情,公主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去见胡大人,根本就没用。所以,臣让公主直接去找的夏阁老,不过好在夏阁老深明大义,及时解决了。” “呵,说得倒是理所应当,可是据本宫所知,夏耘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比起胡云,夏耘,好像更难打交道。你也说了,兰心出马,胡云就知道是说客,难道夏耘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夏阁老自然知道,公主是说客,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夏妃娘娘,在皇宫里呢,夏阁老,比胡大人,更在乎,皇上的看法。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夏妃娘娘可是夏阁老的千金,比起自己的门生之子,臣认为,夏阁老会更在乎自己女儿,而不是那个门生。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多了去了,可是千金只有一个,就像皇后娘娘有许多朋友亲属,可是弟弟只有一个,是一个道理。” “你不要拿本宫打比方,就算,兰心去说了,夏耘也因为夏清和的事情让步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罢,你们与夏耘是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和公主,与夏阁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登基,夏阁老门生遍地,半个朝野都是,可是,这龙椅上的,还是皇上。夏阁老就算再权倾朝野,也玩不过皇上。公主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夏阁老同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夏妃娘娘刚刚被降位禁足,夏阁老,怎么也要忌讳皇上的感受。” “哼,但愿如此。你能卖本宫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感谢你的,但是如果你两边讨好,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别怪本宫不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说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凤咏是臣子,想要效忠,且唯一能效忠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臣不敢想这么多。皇后娘娘若是非要这么认为,臣没有任何办法,臣也无法解释什么,臣知道,如果不相信,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臣是好心好意,与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领情,臣也没有任何办法。” “呵,王爷倒是脾气大得很。王爷这么说,本宫也没办法指责什么。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是他日被本宫掌握了证据,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娘娘能够掌握到,臣与夏阁老的不正常关系,臣愿意受罚。” “既然王爷能够说出这话,本宫就暂时相信你。” “无所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臣效忠的,是主子,主子相信与否,臣没办法管,也管不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先告退了,皇上吩咐臣做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妥当。至于皇后娘娘赏赐公主的东西,臣会让公主择日过来谢恩的。” “退下吧。” 既然秦婉仪那么在乎自己的家人,那为什么,自己不将计就计呢? 反正自己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了,不差这一个,不是吗? 若是能把秦婉仪踢出场,那就是折了魏华清最有力的臂膀,自己日后也容易得多。 第五百一十四章 凤咏想到这个,转头问冯阑久:“皇后娘娘大病初愈乃是大喜,虽然之前皇后娘娘是因为秦公子的事情抱病,但是这个事情,皇上已经不让宣扬了。尽管这样,皇后娘娘心中难免有个疙瘩,我们总要想办法解决。与其想着如何送这些恭贺的礼物,不如想想,我们如何去做,才会让皇后娘娘更加高兴好一些。皇后娘娘不喜奢华,就是我们穷尽一生之财,对于皇后娘娘来说,也不过尔尔,可是,若是能解决皇后娘娘心中郁结,我们岂不是既讨了欢心,又放过了我们的荷包嘛?难道,我们王府很有钱嘛?不要忘了,皇后娘娘是什么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东西吃不着用不着得不着?我们就是送金山银山,不也没有用嘛。” “王爷所言甚是,只是护国公府的事情,连皇上都没办法,我们更是无计可施了不是嘛?再说了,我们是想解决,但是也要有办法才是,这外面都传言,这秦公子是……”冯阑久刚要说出口,便住了嘴,不敢再往下说。 凤咏斜了一眼冯阑久,淡淡说道:“话是这么说,谁有证据呢?所谓谣言止于智者,现下里,只有我们也就罢了,你若是在外说了,人家岂不是觉得本王与皇上面和心不和,私下里教你们传这些闲话?你可真会给本王扣帽子。” “王爷,小的错了,小的不该这么说,只是这个事情,我们确实没办法,我们若是有办法,我们不就做了,怎么会让皇后娘娘有抱病的可能呢?再说了,这谣言也不是从我们王府传出来的,我们也没说不是?只是这个话,在秦公子暴毙的时候,就有风声了,加上皇后娘娘抱病的事情传出来,这外面风言风语更加严重了,我们也没办法。这嘴长在人家那,我们能怎么办?”冯阑久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轻声笑道:“你说的倒是容易,这话,你敢出去说嘛?这个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么久了,也没有去处理,若是被皇上知道,你觉得会怎么处置?你这些事情都不想一想嘛?” “王爷,皇上也不是不知道吧?这个事情,毕竟这么久了,但是,皇上也没办法是不是?如果皇上有办法,皇上早就做了,这个谣言的事情,真真的是无法平息的。皇上皇后若是出来澄清,人家便会觉得,这是皇上皇后对外口径一致,给的一个说辞。皇上皇后若是不出来说,那便是默认,这个也没办法。我们若是有办法,我们便做了,害怕这些干什么,做好了,我们不也有好处嘛?但是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说做就做的,需要有一个好方法,我们还是先想别的比较好。等到他日这个谣言平息一些了,我们便好解决一些。”冯阑久建议道。 凤咏摇摇头:“你这话说的不对,这若是能平息,至于这么久嘛?您要知道,这个事情,本身就是,越久版本越多。你也说了,皇上在这事情上,不方便出面。本王本来想着,若是可以给护国公府有所封赏,皇后娘娘说不定还会心有慰藉。可是护国公府已经位高权重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若是强行封赏,只怕是起了反效果的。” “王爷您说的,小的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个事情,小的还是那句话,那皇上都没办法,咱怎么会有办法,别到时候没办好,偷鸡不成蚀把米,马屁拍到马蹄上,我们岂不是里外不是人?再说了,皇后娘娘既然大病初愈,我们送礼,自然是不能加重皇后娘娘的病情。我们这么做了,万一没有做好,皇后娘娘好不容易翻篇了,被我们旧事重提,和皇上生了嫌隙,岂不是我们的错了?再说了,小的听说,这护国公府现在是后来的夫人当家,这夫人在外的名声可不是很好……听说,可难缠了,就和那吸血鬼一样,完全吃人不吐骨头的。”冯阑久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斜了一眼冯阑久,有些愠色:“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提醒你,说话要注意,若是在被发现,本王定当严惩。那是皇后娘娘的母家,便是真有什么错处,也是皇后娘娘自己的事情,我们凭什么议论这个事情?旁人说那是旁人的,我们都没去制止了,就更加要约束自己,不能添把柴火。这个事情,传出去,坏的是皇后娘娘的名声,难道皇后娘娘一世清誉被毁,我们就高兴了,就好受了?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为皇家办事的奴才,别因为自己有点什么位份,就以为自己有什么了。” ”王爷说的是,小的会注意的,小的不会再说了。“冯阑久看到凤咏有些生气,便连连认错。 凤咏看着冯阑久这样,点点头,吩咐道:”帮本王去护国公府递帖子,本王要去护国公府拜访。“ ”是,小的这就去。“ 等冯阑久走了,南星问道:”公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既然秦婉仪那么在乎家里,那我们就从家里出手。这个护国公夫人不是生母,如果真的如外界所言,是那样的人,那你们觉得,秦婉仪怎么样?秦婉仪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能做这种不忠不孝之人么?不管这个护国公夫人怎么样,秦婉仪都没办法,只能认命。这样看起来,其实秦婉仪是很冤的,可是在魏华清那边不这么认为,魏华清只会觉得,这两边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罪皆罪。这样的话,你们想过没有,秦婉仪到底会怎么样?夏清和的例子还摆在那里,你们还需要我明说嘛?秦婉仪可没有什么母家,以前夏清和还在,必须要留着秦婉仪来制衡一下。现在,和简宁没了,夏清和不行了,你们觉得,秦婉仪真的是陈熹微的对手嘛?别忘了,朝云国和大周,可是奇虎相当的国家。陈熹微就是什么都不做,在魏华清眼中,也是比秦婉仪强的。秦婉仪若是出什么事情,魏华清没反应不处理是不可能的。 而且,秦婉仪作为皇后,更应当以身作则,这个时候,她不大义灭亲都不行。可是,若是这个罪过很大呢?是单纯的大义灭亲就可以的嘛?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这个事情最后效果如何,还是看我们给她惹的麻烦有多大。我们怎么做,做得是否到位,就注定了秦婉仪的结局了。打个不切实际的比方,如果魏华清是猛虎,那秦婉仪就是猛虎的利爪,我们刨掉秦婉仪,那就是折了魏华清的羽翼,我们就好弄了。魏华清有所顾忌,秦婉仪没有,我们若是不搞定秦婉仪,我们到时候,才是真的难受。“凤咏无奈说道。 南星点点头:”公子说得有理,这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只是护国公夫人也不是善茬,虽然秦婉仪和秦公子都不是她所生,她也多年无所出,但是在护国公府中,位份却丝毫不减。在外,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也从未有什么大的错处,我们想要做这些事情,怕是不容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做了,总比不做好,再说了,秦婉仪这样的人,都能够有软肋,更何况这个所谓的护国公夫人。我承认,这种人,肯定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不然,她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但是你们别忘了,若是她真的能力通天,护国公府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一个有能力的护国夫人,不可能让护国公府这样的境地,更别说秦公子那个样子了,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而且,外界对于护国公夫人的评价,很多时候,还是说护国公夫人对于秦婉仪没有助力,很多事情,视而不见,只会要钱。其实这个事情,我也早就听闻了,之前秦婉仪打扮素净也是这个原因。 后宫的妃子就那么多,打扮那个样子,未免太明显了,再加上,秦婉仪那个自卑的样子,我就可见一斑了。可是,这个事实是什么样,谁都说不清楚。其实按照我说的,这人若是真的那么过分,秦婉仪也不会忍这么多年,尤其是在她有能力之后。 这人不好惹,那是肯定的,秦婉仪这人也不好惹。但是这样的人是不是那么厉害,手眼通天,我看也没有。不然,秦婉仪抱病这么久,护国公府怎么还是这个鬼样?“凤咏冷冷说道。 南星点点头:”那也有点道理,只是公子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且,我们还被盯着,更是麻烦了。若是我们出入自由,没有眼线,倒也容易,反正按照律法搞,还怕没罪可安么?只是,这个事情,很麻烦,我们不仅要对付护国公夫人,还要防着身边的眼线,实在是很难啊。“ ”难也没办法,我们若是不这么做,到时候,更难的还在后面。趁着现在俩人生了嫌隙,我们趁机做这个事情,才可以有最好的效果。而且,我想到一个事情,秦公子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出事的来着?“凤咏问道。 想到这个,凤咏就想起之前,李升和自己说的。 “看来皇后娘娘真是个好主子,只是这母家,确实有些不大争气。不过皇上之前不是晋了皇后娘娘母家人的位份,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这样还不够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说实话,这皇后娘娘的兄弟,那不就是皇上的小舅子,那是皇亲国戚,怎么会如此缺钱?” “唉,您是不知道啊,王爷,这皇后娘娘的兄弟,秦焱秦公子,那是人如其名,脾气火爆得很,平日里还喜欢赌几把,逛逛窑子什么的。前段时间,这赌完之后,输了个精光,欠了赌场一屁股债,还去逛窑子,结果与工部胡云胡大人家的公子胡宁起了冲突,一下子,失手把胡公子打死了,现在,那秦公子还关在天牢呢。这皇后娘娘自然是把钱拿进去,疏通关系,让秦公子可以少受罪,这边还忙着求皇上和胡大人那边谅解,可谓是焦头烂额了忙的。王爷您说,这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不争气的弟弟,连累一家人不说,还拖累了皇后娘娘。这皇后娘娘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现在有这样,真是造孽。” 南星连忙说道:“是因为逛窑子的时候和工部胡云的公子起冲突,秦公子错手打死人,才发生了这个事情。“ ”你们想想。秦焱都能这样,护国公夫人凭什么不行呢?再说了,秦焱虽然暴毙,但是,秦焱办过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你说是,还是他说是呢?这些东西,事在人为。不一定非要从护国公夫人身上,寻找突破口,其实,从死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不是有句话叫,死无对证吗?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秦焱做的,谁清楚呢?既然如此,那岂不是,只要有证据,就可以了?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是让我们做给全天下看,只需要,做给一个人看就够了。“凤咏笑着说道。 南星犹豫了一下:”公子的意思是说……“ ”难道你觉得,魏华清现在不嫌弃秦婉仪么?无非是没办法罢了。而且,魏华清也怕,扶持了陈熹微,朝云国会和曾经自己对素和族一样,所以,他对陈熹微还有所顾忌。若不是这样,你以为,秦婉仪还能出来兴风作浪?别做梦了,样貌才学家世背景,秦婉仪占哪个啊?难道,真的凭借那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魏华清,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讨好的?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讲情面?别傻了。“凤咏无奈说道。 南星点点头:”公子说的有理。只是这个做法,倒是真是不容易呢。而且,这些,和您约见护国公夫人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您想从护国公夫人那里知道点什么吗?“ 第五百一十五章 听到南星的话,凤咏就想起,之前和秦婉仪见面,银钗还有秦婉仪感谢自己的事情。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 “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臣凤咏,参见皇后娘娘。” “王爷平身,玉竹,带她们出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叫臣来,有什么要事?”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多谢您的大恩。” “凤咏是臣子,臣子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要求皇后娘娘感谢。” “王爷不要这样说话,这件事,皇上都不好解决,却被王爷解决了,可见王爷真是有点本事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轻视了臣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有皇上在身边的皇后,自然是看所有男人都没本事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皇上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不好解决,王爷这样解决了也好。” “臣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好解决。但是封后在即,这个事情不解决了,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好,所以,臣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王爷多虑了,王爷帮本宫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本宫怎么会生气怪罪?再说了,这个事情,算是本宫和皇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让王爷解决了,我们夸王爷还来不及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感谢公主,公主为这件事情奔走不少。臣不过是在一旁给公主出了出主意,公主聪明,一点就会。” “这件事情本宫听说了。对了,尚衣局应该是要给兰心做宫服了,本宫这里有些新供的料子,等下派人送去尚衣局,给兰心做宫服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个,没什么事情啦。册封的时候,皇上赏赐了许多衣料,其他人也送了很多,本宫又不是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料子,给兰心正好。兰心年轻,穿这样的料子,好看些。再说了,本宫的宫服吉服,都是固定的几种颜色款式,那些料子好,做常服又浪费了一些,还是给兰心好一些。”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公主,臣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算是兰心的皇嫂,这样是应该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银饰,什么时候能够做好?做好了,早些拿过来本宫看看,也好早些定下来。内宫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省钱,也是很好的。” “皇后娘娘如此贤惠,真是皇上的福气,臣一定加紧时间,催一下珠宝铺子。对了,皇后娘娘还记得,上次公主赴宴带的凤蝶银钗,皇后娘娘还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银钗,放本宫印象深刻。” “那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的新款式,他们才研制出来,臣看着做工精巧,行走起来,蝶翼翩翩,清新淡雅不俗气,所以便让翠仙居,按照那个作为基底,镶嵌了海蓝宝,做了一对,应该没过几天,就可以呈上给皇后娘娘了。臣定做了银质镶宝石的凤冠,到时候也会一并呈给皇后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让工匠们好好做,慢工出细活嘛。” “皇后娘娘能够这么宽宏大量,是他们的福分。其实这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做给秀女们选秀做的,可是,臣觉得,这样精巧的东西,只用一次,好像有些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无碍,这些东西,本宫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如此精巧的首饰,不该埋没了。其实本宫并不觉得银饰低贱,只是好像有些于理不合。不过皇上说了,无碍,本宫也没什么可说。内宫中马上就要有很多人了,各个地方都是花销,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贤惠,以身作则,是后宫典范。” “这不算什么,不过,王爷是不是要交代一下,您与夏耘夏阁老之间的关系?” “臣竟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王爷刚刚说到,这件事,是兰心做的,可是按照正常,这件事,不该去找夏阁老吧?” “皇后娘娘,那胡云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公主去找夏阁老,并没什么,不是吗?再说了,公主如果直接去找胡云胡大人,胡大人根本不会见吧?一看就知道,公主是说客。 第五百一十六章 看法 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公主的皇嫂,这件事情,公主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去见胡大人,根本就没用。所以,臣让公主直接去找的夏阁老,不过好在夏阁老深明大义,及时解决了。” “呵,说得倒是理所应当,可是据本宫所知,夏耘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比起胡云,夏耘,好像更难打交道。你也说了,兰心出马,胡云就知道是说客,难道夏耘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夏阁老自然知道,公主是说客,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夏妃娘娘,在皇宫里呢,夏阁老,比胡大人,更在乎,皇上的看法。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夏妃娘娘可是夏阁老的千金,比起自己的门生之子,臣认为,夏阁老会更在乎自己女儿,而不是那个门生。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多了去了,可是千金只有一个,就像皇后娘娘有许多朋友亲属,可是弟弟只有一个,是一个道理。” “你不要拿本宫打比方,就算,兰心去说了,夏耘也因为夏清和的事情让步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罢,你们与夏耘是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和公主,与夏阁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登基,夏阁老门生遍地,半个朝野都是,可是,这龙椅上的,还是皇上。夏阁老就算再权倾朝野,也玩不过皇上。公主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夏阁老同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夏妃娘娘刚刚被降位禁足,夏阁老,怎么也要忌讳皇上的感受。” “哼,但愿如此。你能卖本宫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感谢你的,但是如果你两边讨好,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别怪本宫不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说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凤咏是臣子,想要效忠,且唯一能效忠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臣不敢想这么多。皇后娘娘若是非要这么认为,臣没有任何办法,臣也无法解释什么,臣知道,如果不相信,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臣是好心好意,与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领情,臣也没有任何办法。” “呵,王爷倒是脾气大得很。王爷这么说,本宫也没办法指责什么。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是他日被本宫掌握了证据,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娘娘能够掌握到,臣与夏阁老的不正常关系,臣愿意受罚。” “既然王爷能够说出这话,本宫就暂时相信你。” “无所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臣效忠的,是主子,主子相信与否,臣没办法管,也管不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先告退了,皇上吩咐臣做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妥当。至于皇后娘娘赏赐公主的东西,臣会让公主择日过来谢恩的。” “退下吧。” “皇后今日打扮还可以。” “多谢皇上夸奖,皇上喜欢,便是这些衣服配饰的福气了。” “兰心见过皇嫂。” “兰心公主,第一次见面,果然如皇上所言,才貌双全。” “皇嫂这样夸奖,臣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论才貌双全,应该是皇嫂吧?皇嫂国色天香之貌,巾帼不让须眉之姿,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等到封后大典之后,有皇嫂掌管后宫,皇兄在前朝,会更加放心了。臣妹以此酒恭喜皇兄,喜得佳人相助。愿皇兄皇上以后,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兰心这话,朕喜欢。” “兰心果然是聪明过人,伶牙俐齿。” “皇兄皇嫂过奖了,能得到皇兄皇嫂的夸奖,兰心不胜欣喜。” “皇上皇后如此客气,倒有些疏离了。公主本就是义妹,姑嫂之间,何必这样客气呢?” “王爷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一家人一样。你与兰心马上就要成婚了,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皇后娘娘这么说话,那是亲近。可是臣如此说,那便是僭越了。不过皇后娘娘能够拿臣当自家人,臣也不胜欣喜。”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如此小心,家宴罢了,何必弄得如此夸张。”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心,你首饰不够吗?虽然这个银钗制作精巧,款式也不错,但是终究是低贱的东西,你是公主,头上戴这个,怕是不好。” “皇嫂玩笑了,上次册封的时候,皇兄赏赐的首饰还有许多呢。只是臣妹觉得,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臣妹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说了,银饰比起金饰更加精巧一些,皇兄赏赐的金饰,纯度高,比较软,做出的款,不如银饰多,所以臣妹决定,以后减少金饰的数量,只要不是大型场合,就用银饰替代一些金饰,这样也不会显得寒酸,还可以减少在首饰上的支出。皇嫂也知道,平日里,宫内大多用宫花,宫花大多是绢布的,易腐坏,还是银钗更耐用一些。” “兰心说得对,既然如此,下次兰心买银钗的时候,也帮本宫买一些,本宫平时也可以佩戴。朝廷的支出,我们都要一起负担,不是吗?” “皇后能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好的,朕心甚慰。看来惠文王说的,是对的,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在后宫中推广,那些小妃嫔,宫女和女官都可以做一些银钗放在那平时戴。” “皇上说的是。这后宫在各种首饰上的支出费用不少,而纯度高的黄金,比较软,能够做的花样也少。再说了,满头珠翠,也不是什么好事。宫花什么的,确实容易腐坏,再加上有些女官为人节俭,不喜欢金饰,这样情况下,银钗就非常好了。” “皇后想的,朕居然没有想到呢。还是皇后贴心。” “够了够了,好好说一件后宫的事情,这皇兄皇嫂说的,就好像是夫妻间的话一样,这让人好生羡慕。” “兰心不用羡慕,你马上就会成婚了,到时候,你也可以。” “皇后娘娘尽会开玩笑,您与皇上,怎么是臣与公主可比?” “王爷不必客气,这不是比较的事情,只要是俩人的关系好,不一定非要说这些,也会让人羡慕的。” “皇后说的在理,他们现在,就经常一起做事了,等到成婚了还得了。到时候啊,不是他们说我们,是换我们说他们了。” “就是这个道理呢,到时候啊,说不定就是我们羡慕他们了。” “皇兄皇嫂尽是会取笑我们。” “现在就我们我们的了,到时候,还得了。皇上,您这媒做的,真是合适。这月老牵红线,怕是都没您做的这么合适了。” “朕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投缘。当初只是想着,兰心也一个人,凤咏也该成婚了,俩人合适,就做个媒罢了。” “没想到,皇上都是这么关心大臣们的终身大事的,那皇上什么时候考虑一下,为方大人也找一个呢?” “他不着急,等到选秀的时候,若是有合适的,当下赐婚便是。再说了,他那么优秀,不怕找不到人,也许不需要朕介绍,到时候就成婚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从来不想男女之事吗?还需要朕操心?” 想到这个事情,凤咏就想起,魏华清对银饰的反应。 “惠文王跟朕过来一下,朕有事与你商议。兰心就在皇后宫中等待吧,等说完事情,朕派人派车把你们送出去。不用担心宫门下钥。” “臣遵旨。” “你推荐用银饰,是什么意思?” “皇上所言,臣不知道从何说起。金饰价贵,宫花易腐,银饰才是折中的选择。皇上既然叫臣帮忙内务府的事宜,那臣有此建议,皇上有何奇怪呢?再说了,宫中娘娘小主日益增多,金饰宝石,如果随意赏给宫人,那也不是一笔小开支。在加上平日里的打扮,也不一定非要金玉满头,华丽无比,用银钗,不仅花式繁多,还可以增添一丝淡雅的气息,臣觉得,这是好事。” “宫人用银饰也就算了,妃嫔若用银饰,成何体统?” “皇上,其实现在,娘娘们的首饰,大多都是金饰和玉石,玉石自然是清雅无比,只是玉石无情,看起来,终究是冷冰冰的。银饰花样繁多,可以做的花样也多,也不至于看腻。再说了,本朝用玉石已经多年,没有突破,匠人们也难有创新。这时候,推举银饰,不仅可以节省成本,还可以刺激那些匠人,做出更好的饰品来。现在宫外,流行什么,也都是根据宫内来的。宫外的珠宝铺子,就算是推出了什么出其不意的产品,也会先等待宫内用过,可是宫内不接受的话,宫外就等于白研发。这样,对于这个行业的发展也十分不利,再说了,朝廷现在正在用钱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钱。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虽然这些省钱少数,但是宫内那么多人,终究也不是一笔小钱。积少成多嘛,这一点点钱,皇上现在可能看不上,可是真的要用的时候,就只能节省用度,增加赋税,到头来,不是折腾百姓,还让您也不舒服吗?” “你说得有理,只是后宫那些人,不一定会心甘情愿用银饰。” “皇上,其实,臣并不是让所有妃嫔都改用银饰,而是,让那些娘娘,不必全部佩戴银饰。今日公主的样子您也看到了,您难道觉得,公主今日寒酸到不宜出门吗?单纯的银饰都不会让人感觉这样,更何况那些镶嵌了宝石玉石的银饰呢?不瞒您说,臣已经在珠宝铺子给皇后娘娘定了一个银做的凤冠。主体是银,镶嵌了玉石和宝石,到时候,皇上就知道,臣的意思是什么了。其实现在后宫娘娘们的凤冠,就算用金做主体,加上那么多珠翠,也看不出来是金的,倒不如用银饰,更加省钱,也好做。纯度太高的金,加上稀有宝石,匠人做起来都小心翼翼不敢创新,可是如果换成银饰,这个事情,就会改变很多了,不是吗?” “封后大典,你不会想送这个作为贺礼吧?” “皇上,臣没什么钱。再加上,这个做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差的,所以,臣斗胆,准备把这个作为封后大典的贺礼之一。” “如果是之一就可以,全送,怕是不妥,那日连部落的人都会来,你送太寒酸,配不上你的位份。” “皇上放心,臣送的,肯定会对得起臣的位份。而且,臣提议后宫改用银饰,也是帮您,牵制夏贵妃。” “与她何干?” “皇上,夏贵妃马上,您就会让她复位了。可是秦公子的事情一解决,夏阁老会觉得,他卖了您一个人情,您不觉得,不好吗?这时候,改用银饰,夏贵妃才是后宫最不情愿的。其实,其他的妃嫔,乃至皇后娘娘,对于这个,并没看法,甚至无所谓,可是夏贵妃不一样,夏贵妃用惯了金饰珠钗,你让她戴一个银钗,她能乐意吗?又是圣旨,她不敢违抗,可不是打碎了牙和血吞,没办法了。夏贵妃比较任性,这时候,她不发作,夏阁老也不痛快,她发作,那您就继续禁足,夏阁老更不痛快,您还省了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朕总说,惠文王最得朕心。” “皇上过奖,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罢了。” “对了,朕怎么听说,你在定龙凤褂?怎么,这么着急,就在定成婚的礼服吗?” “不是的,皇上,龙凤褂,是给您和皇后娘娘的。封后相当于帝后大婚,臣听说,帝后大婚,都是要穿这个的。行李的时候,大家都穿的吉服,等到了晚上,穿着这个,也算是弥补了,没有举办大婚的遗憾了。当然,皇上与皇后,自然是感情深厚不在意这些的。但是臣觉得,封后本就是喜事,为什么不做的圆满一些?所以就私下定了这个,准备送给皇上皇后,希望皇上皇后不要觉得臣自作主张。” 第五百一十七章 皇家的债 “朕倒没想到,朕与皇后是发妻,当年的婚事就不是很风光,现在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样办大婚,好像又不是很合适,你这样做法甚好,甚好。” “多谢皇上夸奖,臣还准备,让内务府给您与皇后,按照大婚的礼仪,准备好寝殿和装饰什么的,希望可以让封后大典,更加的完美。” “你还是有心了。”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福气。皇上时刻为臣考虑,臣不敢不尽心。” “你不必如此小心,现在只有我们俩,再说了,你和兰心马上要成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小心做什么?” “臣与公主,是皇上的恩典,臣对皇上恭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免去的,这个是臣的本分。皇上与臣亲密,那是皇上宽容示下,臣若是过于亲密,那是僭越,万万不可。” “你一直如此小心,朕就是喜欢你如此小心。” “皇上过赞,臣该做的。” “朕这边选秀之后,你与兰心,也该择日成婚了,到时候,朕到底是该赐一个府邸给兰心呢,还是赐一个大一点的府邸给你们呢?” “皇上,臣住习惯了,不喜欢换,想必公主也是,再说了,只是俩人,不需要那么多地方,公主家里远,家人也不会时常过来,所以,住那么大也没用。公主也不喜欢有太多人,闹哄哄的,所以,多谢皇上的好意。” “朕倒是知道,你们的想法,只是这个公主和一字并肩王的府邸,以你们那个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你看另一个一字并肩王,那个府邸,有你们那两三倍还大,你们位份一样,未免太寒酸了。这样吧,等到你们大婚之后,朕就在皇宫附近,让你们选地址,建造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国库出钱,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那臣多谢皇上美意。” “等到选秀之后,你们就去选地方吧。对了,选秀的事情,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皇上,选秀的事情大概都差不多了,只是脂粉上面,还需要再商量。您也知道,有些铺子,脂粉都是有秘方的,让他们公开秘方,都是不愿意的。可是宫中规定如此,所以还有些为难罢了。” “是这个道理,宫中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你代朕告诉他们,公布秘方,宫中也会保密的,选入宫中,如果后妃用的好,说不定会作为礼物送给别国,这是莫大的荣幸,让他们权衡一下,再做决定。若是他们还是执迷不悟,不用也罢。” “皇上所言甚是,我朝地大物博,不差这一点东西。臣不过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寻常人家都能用到的东西,娘娘们居然用不了,就感觉,非常可惜。不过后宫安全最重要,所以也没办法。对了,皇上,尚衣局的女官辞官了,新的女官还没选出,还是要尽快选出的。王公公虽然家中做裁缝,王公公也略懂一些,可是比起尚衣局专门的女官,还有差异,早点选出,也是方便办事。秀女们一进宫,量体裁衣,总是需要那些有经验的人的。” “这事朕忘了,前段时期,朕做了一套衣服,那套衣服负责的女官还不错,这两天让人考核一下,若是可以,就升她吧。内务府嘛,自然是吃穿用度,只是不专门负责的,终究还是不认真。就像兰心的衣服,本来看一下圣旨就能明白的事情,居然是拖了这么久,然后让兰心穿着凤王妃的旧宫服来了,确实是他们失职。” “皇上,臣与公主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这王公公终究不是负责这一块的,许多东西不懂,再加上,早年就进宫了,哪怕是家中做裁缝,也没那么了解,有些疏漏很正常。臣让皇上尽快选出女官,也是这个原因,说实话,王公公办事十分妥帖细致,但是不顺手,终究还是不顺手,如此人才,还是放在该放的地方,好一些。” “也是,这样的人,内务府多得是地方可以做。吉服的事情,本来就很重要,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做吧。” “对了皇上,臣提议,日后,定期举办交流会,让宫内外负责这一块的裁缝和绣娘,交流技艺,共同促进嘛。” “宫外裁缝都是男子,不是很方便。” “皇上,不一定要偷偷摸摸进行,可以大张旗鼓半个活动,与民同乐嘛。得民心者得天下,经常和百姓交流,也是皇上亲民的表现呢。” “此事容朕考虑一下再说。” “还有,那些当朝大臣的姊妹亲族选秀的,到时候皇上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你到时候和内务府研究一个名单,统计一下,朕再考虑考虑,指婚,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 “臣自然是知道皇上的考虑的,只是选秀在即,这些事情,事无巨细,臣都要回报清楚。” “朕明白。今日就这样吧,你与兰心早些回去,太迟回去,朕也不放心。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那臣先告退,去皇后娘娘那接公主了。” “你去吧,且记得,在宫中,夏清和若是再找你,你别去。” “皇上的话,臣记下了,后宫本来也不是臣该出入的地方,臣也会小心的。” “你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对了,秦家的事情,还是要多谢你,朕知道,是你让兰心去的。若是你去,只怕是没有这个效果的,这件事情,朕记在心中,夏家,朕也明白了,处置什么的,朕也需要好好考虑。一边是皇后,一边是贵妃,朕有时候,也很为难。” “皇上所言,臣明白,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够为君分忧。天色渐晚,太晚了臣进后宫也不好,先行告退了。” 同一件事情,魏华清和秦婉仪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俩人的不一样了。 虽然可以说,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俩人确实,也不说一类人。 秦婉仪是否真的爱魏华清,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如果没有,单纯靠振兴母家的信念,估计也不能坚持这么久。 护国公府上,光是不学无术,凤咏是不相信的。 什么样的环境长什么样的孩子,秦婉仪心思缜密,性子隐忍,这种人,若不是有什么大的施压,不会变成这样。 就拿夏清和跟夏清慕来说,夏清和就是丫鬟得志的样子,说魏华清看不出,是不可能的,只是魏华清不愿意去说罢了。 魏华清在宫中这么多年,丫鬟主子分不清,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魏华清发现,夏清和一样可以牵制夏耘,所以,倒也不在乎这个身边人到底是谁,反正也不过是个棋子。 夏清和却认为,魏华清对她,还是有点情意的。 皇家的情,皇家的爱,皇家的人,还皇家的债。 “公公,本王今日来,也是一件小事,只是这个事情吧,只有公公才能知道的清楚,所以只好来麻烦公公了。” “王爷这说的什么话呢,有什么,只要小的知道,王爷但说无妨。” “想来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那皇后娘娘不是抱恙多时,这景阳宫也封宫许久了,这每次都只见太医进去,也不见什么人进去探望一下。本王就想啊,这皇后娘娘之前也与本王有些交情,公主也十分担心皇后娘娘的近况。 只是这本王也不好去问太医不是?这要是别人,还以为本王与皇后娘娘有私呢。还是公主聪慧,说公公现在是内务府总管了,这太监宫女来来去去,总是能知道一些的,再加上公公与本王,那不是自己人么,问一问,公公也不会多想。 那也不像别人,会说三道四的,问的也清楚一些。本王今日正好与公主入宫,不就过来问问,这皇后娘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人家外面都说,这皇后娘娘的病早就好了,是没有对外说,养着身子呢,是这样吗?” “哎哟,王爷诶,这话可不敢乱说啊。皇后娘娘,那是病了有段时日了,可是你说,这皇后娘娘病得蹊跷,这好的也慢。听那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说,这皇后娘娘病得奇怪,除了整日昏睡,倒也没什么,但是若一醒来,就抓心挠肝的,看着吓人。 要不然怎么,皇上让景阳宫封宫呢,还以为是什么恶疾呢!可是啊,这照顾的宫女太监,太医什么的,都没啥事,小的想啊,这皇上是不是怕皇后娘娘这病的样子吓着人,也丢了面,所以才不让人探视。 不过这也是奇了怪了,太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只好开些安神的药,让皇后娘娘在那一直睡,不然也没办法,所以啊,才都不让对外说。你说这一个皇后,得了这个病,这说出去,能好听吗?可不是遮遮掩掩的。” “原来如此,那想来,皇上也是用心良苦了。现在刚刚登基不久,来往使臣那么多,若是被人知道,是真的丢人的。这么做也是难怪了。只是公公,这皇后娘娘的病,病得玄乎啊,这秦公子一暴毙……” “哎呀,这刚开始宫里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后来这皇上不让说了。这秦公子暴毙也是蹊跷,这不是,皇上不让说,不让查,大家也不敢乱说了。不过啊,大家都在说,这皇后娘娘是不是受不了秦公子暴毙,所以才病了。毕竟,这皇后娘娘只有这一个亲人不是?” “那这个事情,我们也不好说。既然皇上不让说,那我们便不说了。不然,给人知道了,还以为公公带头嚼舌根呢。” “也不是小的在这与王爷嚼舌根,这碰到别人,小的也不说,不过啊,小的还是要说,这太后娘娘不希望有人太亲近皇后娘娘。之前还好,可以说是公事,现在的话,王爷入宫还是要小心一些。” “公公这话说的,若是本王不关心,那皇后那边也不干啊,谁能说,这皇后娘娘没有好的一天呢?” “王爷,小的有句不该说的,要提醒王爷。” “公公请说。” “王爷啊,这宫里谁说了算,您可要站好了队。有些机会啊,可一不可再,皇后,那是随时都可以废的,太后,只要这皇上有一天,这太后永远是太后啊。” “所以公公也及时站好了队了?” “王爷,小的可没这么说,小的是为主子们办事的,站队什么事情,可轮不到小的,小的就是好意提醒一下王爷,王爷若是这么说小的,那便当小的没说。” “公公,本王拿你当自己人,可是公公不诚实啊。公公这个年纪,已经到了位高权重的位置,当然了,公公这个人能力也是强的,可是,若没有好主子,只怕也不容易被人知晓吧? 本王知道,公公是在替自己主子转告本王一些事情,本王也是感谢公公的。但是,公公也不必如此遮遮掩掩,这些事情,本王也不是没办法得知的。不然这样,让本王好好猜测一番吧,公公睿智,这主子肯定是仔细挑选啊。 有如公公刚刚所言,这皇后是可以废的,可是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太后永远是太后,所以,公公的主子,肯定不会在妃子当中了,因为妃子不可能给公公带来安稳的感觉,更加不可能到本王这来当一个说客了。 如果说公公的主子,是皇上,皇上登基已久,若本王是皇上,登基的时候,就会把人换掉,让公公上来,但是皇上没有,说明,在皇上眼中,公公不是那么重要,甚至可能,皇上根本不是公公的主子,对么? 结合公公刚刚所言,那就只剩下太后一个了。既然如此,本王自然是明白太后娘娘的意图了,只是,本王也有一句话要转告太后娘娘,当棋子好,还是保儿子好,太后娘娘睿智,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对吗?” “你!王爷,你这话,小的若是转给太后,只怕您这个位置,坐不打稳了。” “公公,本王若是敢这么说,也自然想过公公会如何回应本王了。只是很多事情,本王不说,这个位置一样坐不稳。公公没有子嗣,但是公公总有兄弟姐妹。公公的个人事情,是否希望自己的兄弟姐妹过于干涉呢? 第五百一十八章 后果 太后与皇上,虽然都有素和族的血统,但是,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愿意自己有这个血统。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现在是已经坐上了位置,素和族才会如此恭敬。当年太后娘娘还是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可曾这个态度? 若是太后娘娘当初不幸有什么意外,只怕新人早就过来了。所以,什么事情,当然是要做出选择的。现在的情况,对于太后娘娘那是再有利不过了。只要保住了皇上,太后娘娘还怕没有后续的好日子么? 素和族毕竟是个小部落,说不定哪天惹怒了皇上,皇上抬抬手,就烟消云散了,到时候皇上还是皇上,太后娘娘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很多事情,能帮就帮,那是情面,要是冒着自家人出矛盾的风险,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公公刚才说的话,本王也算是知道些端倪。这皇后娘娘的病,肯定是好不了了。本王也知道,皇后娘娘不过是发妻,与皇上也不算是门当户对,太后若是有自己的打算是正常的。但是太后别忘了,素和族的血统,男子…… 所以,这个后继之人,太后可一定要想清楚,这些事情,不能草率决定。不能害了下一代不是?再说了,皇上也在避免这个事情,太后已经得罪了一次皇上,何必得罪第二次,得不偿失。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不好,那到时候,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吧?” “王爷,您说这话,是不是太过直白了?” “公公,本王并不怕隔墙有耳,有些话,若是能被该听到的人听到,也不枉本王说这些了。公公啊,有些事情,不是本王能逃掉的。本王不过是想要日子过得更加顺利一些,公公也知道,本王这一脉,也就剩下本王了。 本王也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你看公主也厉害,本王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冒险的。可是很多事情,天不遂人愿,是不是?本王也不想牵涉其中,但是很多人,就是想要把本王拉进来。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前朝的勾心斗角,本王根本不想参与。 当初本王还不是王爷的时候,日常也不过就是吟诗作对做些闲事,可是后来家中变故,自己才不得不做这些事情。但是,本王现在,除了公主,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也就是好心提醒罢了,若是人家不领情,也就当本王多嘴。 若是要治罪,那就治罪了,能怎么呢?到皇上那,也顶多说本王说话不小心,本王完全是好心啊,不想太后与皇上之间生了嫌隙。皇上的想法,我们能知道一点,就要让皇上顺心一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爷说得有理。” “王爷说得倒是轻巧,你事事涉及其中,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不想的人,难道不是告老还乡,怎么会是在这里?” “太后娘娘,臣不是没有离开过,这是皇上亲自抓臣回来的。”凤咏笑着说。 “是么?难道不是王爷私自离开封地,皇上才派人去抓的吗?” “太后娘娘,日日被人监视的日子不好过啊,不是臣要跑,是不得不跑啊。再说了,臣私自离开封地,皇上没有处死,难道还要让臣回去,再跑一次?自然是让臣回来了,这难道,也是臣心在都城?说句大不敬的话,臣若是想为官,也不是和现在这样,日日在后宫之中,安排这些吃穿用度选秀晋封了。这些,可不是臣该做的。” “哼,你说得好像皇上千里求你似的,你以为哀家不知道,这是你威胁皇上的结果么?素和族不怎么,你最得意,不是么?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与索尔族的关系,哀家跟你说,你想的,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 “真有意思,太后娘娘这说的,臣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别忘了,太后,说什么都要讲究证据,凤王府满门忠烈,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太后若是非这么说,那臣认就是了,反正左不过就是再被冤枉一次,也不是第一次,臣习惯了。 反正早晚都是会被平反的,不过太后啊,臣这个,不过是冤枉,您那个,臣就不知道了。臣就不明白,这母子之间,因为一个棋子生了嫌隙,是否值得。您为妃日子不短,这些事情,却还是不明白。我们不拿素和族举例,不然您说臣含沙射影。 我们便说朝云国,说说现在得宠的宸贵妃娘娘好了。宸贵妃娘娘虽然是朝云国嫡出的公主,却不是最受宠的一个,也不是最年长的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与皇上年龄合适的。为什么选择宸贵妃娘娘,不过是因为门当户对罢了,自己心疼的不舍得远嫁,只好委屈个差不多的女儿。 那我们打个比方,若是宸贵妃娘娘亡故,如果您是朝云国国君,您想要与我们保持良好的关系,您会怎么做呢?这时候,肯定会再派一个公主过来,以巩固关系。宸贵妃如此,宁贵妃如何?且不说这宸贵妃刚来,新欢自然是受宠的了。 宸贵妃亡故,皇上都不一定伤心,更何况称不上旧爱的宁贵妃呢?您放了个人情,让清宁公主带人进来给宁贵妃娘娘调理身子,这事情,皇上也算是看着母子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宁贵妃怀孕,让您可以交差,这就够了。 难道,您真想让宁贵妃坐上皇后的位置,让那个孩子,变成太子?太后,不可能的,你我都知道,这素和族的男子,本来就早夭。您是素和族的,皇上带有一半素和族血统,再加上一个素和族的宁贵妃,这个孩子是什么下场? 太后何必为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失了和皇上的母子情分?再说了,皇上现在的地位,说实话,宁贵妃与皇上并非门当户对。宁贵妃也不是性子温婉,适合母仪天下的人。若说这适合,并且宽容大度,不计较家室,那当然是皇后娘娘。 不然皇上也不会立后,可是若说起家室,应该是现在的宸贵妃娘娘最为合适。不管日后宸贵妃娘娘的位份如何,您都不该帮着宁贵妃,因为,宁贵妃不过是来和亲的女儿之一,而宸贵妃,再怎么样,那也是大国的棋子。 大国小国,实力毕竟在那里。作为大国嫡出的公主,哪怕是外出和亲,那时时刻刻,也是带着这个头衔的。若是有什么,再怎么,朝云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可是素和族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一日,素和族如何了,皇上一个手指头,素和族就与索尔族没两样了。 到时候,您与宁贵妃要如何自处呢?” “大胆!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娘娘,这话,是因为私下,臣才敢这么说,太后若觉得不好听,那便治罪好了,反正臣得罪人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太后娘娘,这情分是有限的,母子情分,没有了,修复起来是很困难的。别说您这些年,还当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对您的不闻不问了。 就说这些年,素和族帮皇上做事情的态度,还有嫁过来的人,就可以看出,素和族对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了。素和族不止清宁公主一个公主,怎么单单挑了宁贵妃这个女子,封了公主过来,难道,您不觉得奇怪么? 素和族虽然这些年帮着皇上做了很多事情,但是都是有关素和族的事情,其他事情,有么?素和族是个充满野心的民族,皇上早就有所防范了,您又何必去趟这个浑水。现在皇上在位,只要保有母子情分,不管素和族如何,您一直都是太后。 可是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今后,您就只能有这个称呼了。您嫌弃皇后娘娘,是因为出身,臣明白。臣也知道,您与皇上都嫌弃自己的素和族出身。所以,这个位置更加不能给宁贵妃了,至于给谁,臣相信,您与皇上,肯定是有所决断的。” “太后娘娘有所思考,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情,臣也不得不说。太后现在是这边太后,素和族的事情,不该过多沾染。您可能对素和族还有一丝感激,可是皇上没有,这些事情,也强求不得。” “哼,你以为,谁都与你似得,冷酷无情?哀家听闻,这凤王府出事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后来,居然也丝毫反应没有,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太后娘娘说得对,臣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是皇上,需要的就是臣这样冷漠无情的忠臣。太后可别忘了,这日子,不是单单靠感情维系的。那时候,凤王府的事情,臣自知无法改变,臣能怎么样?劫法场?造反? 这不是一个该做的事情,凤王府世代忠良,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后来,皇上帮着凤王府平反了,皇上给面子,臣也不能不给皇上台阶下。这若是太后娘娘所谓的冷漠无情,臣也无话可说,可是太后娘娘不要忘了,凶兽,确实是在凤王府发现的。 就算查出,这个凶兽不是家父所埋,但是凤王府也一样有失职之罪,臣觉得,能有此平反,也算是皇上给凤王府面子了。臣若是不接受,那边是驳了皇上的面子,犯众怒,又何必?臣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可是家父也没喊过一句冤屈,臣也不觉得,这是皇上的错误,这不过是奸臣所害罢了。这些事情,应该由皇上去决断,而不是臣在那得理不饶人。太后说臣冷漠无情,无非是因为太后是太后,根本不用在乎这些罢了。 太后觉得,很多事情,是情面优先,可是皇上,所有的想法,都是以国家为重。您只想到您的民族,您的人民,何曾想过,皇上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坐稳这个位置,牺牲了多少东西呢?后宫诸多妃嫔,皇上真的有喜爱,有中意的吗? 皇上的宠爱,大部分都有原因的,这时候,太后去横加干涉,应该是没有意义的。就比如今日,臣看到,皇上十分疼爱新晋的璃贵人,甚至给璃贵人做衣服用牡丹纹,还赏赐了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您觉得,这只是因为,喜爱吗? 那么多老臣之女,若是没有一两个受宠的,外界便会说,皇上是为了封住老臣的口,才让那些女子进宫的。就算事实是这样,这些事情,能说吗?皇上为了这些,宁愿让宫中所有人都看着,赏赐一些本来不该给贵人的东西。 皇上若是真的宠爱璃贵人,就该知道,这些赏赐下去,璃贵人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可是皇上没有在乎这些,可见,皇上只是为了平定那些传闻罢了。可是太后您呢?您只在乎素和族的事情,在乎素和族的荣辱。 您何曾想过,皇上不想让宁贵妃怀孕,是不是另有打算?皇上对素和族的态度,是不是要改变您现在的做法?您从来不在乎这些,所以,皇上才跟您有所嫌隙。太后啊,母子之情,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皇家。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事实就真是如此。不管自己真心喜爱谁,难道可以随便表达吗?一个臣子尚且不行,更何况,一个帝王呢?方亦歇大人,未婚妻定亲多年,这么久了,才准备成婚,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证明吗? 如果在未婚妻之前,皇上强行赐婚,方大人敢说什么吗?难道方大人会说,臣不能接受,臣家里还有未成亲的娇妻美眷?不存在的。太后,您与皇上的母子情分,那是难得修来的,何必这样毁掉呢?” “你冷漠,不代表哀家冷漠,宁贵妃怎么也算是哀家的族人,难道,哀家可以坐视不理吗?就像现在,凤常在你也可以不管不顾吗?” 想着跟和轻语的聊天,凤咏更加坚信,这个孽债,会连累魏华清身边的所有人。 魏华清对身边人的所有防范,都会让身边的人代替他承受更多的后果。 可是魏华清本身,却从未收到什么伤害。 魏华清觉得,这些事情,都是保护自己应该做的。 却从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也需要保护。 第五百一十九章 具象 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都是因为相信自己,而魏华清却认为,所有人都是战略同盟。 大家都是因利尔近,因利相亲。 可是却没感觉到,自己身边人,并不是因为,或者只因为,利益而站在他身后。 凤咏可以感觉到,和轻语在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底气的。 因为她知道,魏华清这个儿子,跟她,根本不是亲情的关系,而是利益的关系。 或者说,如果可以重来,魏华清不愿意被她生出来。 他一直以,是素和族为耻。 所以,当所有的,有关于素和族的事情,和轻语都是没有底气的。 和轻语没有办法,和京墨一样,有底气为自己的民族感到骄傲。 “太后,凤常在虽然与臣算是同姓,确实不同宗不同族,臣有何不可?难道只因为这个姓氏,臣就要过于偏帮?天底下,凤姓人何止凤常在?天底下,和姓人,也不止太后与宁贵妃。同理,臣不是让您不管不顾,也不是让您当做不知道。 可是,在做之前,我们可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比如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做,是不是必须现在做,是不是不做也没影响。太后,很多事情,您不觉得,是素和族利用了您吗?您也是部落的女儿,您当初怎么就没人来这样关心过您呢? 是因为您现在是太后,皇上是皇上了,和贵妃不行了,皇后病重了,这时候,宁贵妃是否怀孕,才是最重要的了。不然,您觉得今日的宁贵妃,与当年的您有什么区别?就算您不帮,这宁贵妃终生不孕,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素和族还会派别人过来,皇上依旧会宠爱,说不定还会封什么贵妃什么常在。您就不曾想过,身体好好的宁贵妃,怎么过来就不孕了?这件事情,到底是宁贵妃身子不好,还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为什么这件事,皇上不闻不问,宫里太医全部不敢提起?太后啊,您算是做错了。您以为,这是皇后做的,是和贵妃做的,却不曾想,这件事,根本是皇上自己做的。和贵妃也好,宁贵妃也罢,皇上从未想过让她们绵延子嗣。 若是可以,这个人应该是皇后,或者是后来的宸贵妃,而不是和贵妃和宁贵妃。皇上登基之后,夏阁老权倾朝野,素和族锋芒正劲,皇上怎么可能,让她们再多子嗣,恃宠而骄?后宫与前朝,只有相互制衡,才能长久。 皇上当初扶皇后娘娘上来,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您帮着宁贵妃,让她怀孕了,皇上自然要扶持点人,以防日后,宁贵妃母凭子贵。所以,接下来,无论是燕贵妃,还是宸贵妃,肯定是荣宠不断的。 说不定,那璃贵人,都因此一步登天呢。您就没想过,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皇上因此要做多少事情,来平衡这些势力呢?” “哀家不信,这璃贵人不过是个老臣之女,还能封妃不成?她也配?” “璃贵人配不配,不是您说的算的。璃贵人,好歹是老臣之女,书香门第。燕贵妃宸贵妃更不必说,那都是嫡女出身。可是宁贵妃呢?宁贵妃都可以位至贵妃,您怎么能说,璃贵人不配呢?这样说来,璃贵人的出身,可比宁贵妃好了去了。 再说了,皇上一高兴,就给璃贵人做了一身牡丹纹,赐了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若是皇上再一高兴,晋嫔,封妃,又有何不可呢?后宫的位置,本来就是靠皇上封的,全靠皇上一张口罢了,这又有什么配不配呢? 皇上若是喜欢自己宫里的宫女,一次宠幸封个贵人,有何不可呢?当初先帝宠幸您,不是也给您一个位份了么?当然了,这是大不敬的话。太后,在这后宫之中的事情,臣认为,您就不要过多干涉了,皇上自有决断。 您这次的事情,带来的后果,远远不止这些,您到时候就会明白了。对了,至于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应该是看出来,皇后娘娘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过,这事情,您心里有数便是,好像,皇上还不知道呢。 留着这个,说不定,您还可以,帮皇上一把呢。皇后娘娘,好像,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了。不然,不会莫名其妙,就装病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那就不好了,太后神通广大,自然要帮皇上好好盯着,母子情分,就看这一下了。” “你是说,皇后对皇上有了别的想法?” “有没有,臣不敢说,但是,太后娘娘将心比心,若是您的亲弟弟,不明不白入狱,自己的夫君不闻不问,最后别人救了出来,这还没完,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莫名其妙死了,您怎么想?这些事情,您不会一点反应都没吧? 毕竟,您不是臣,不会那么,冷漠无情,不是吗?那皇后娘娘会做什么呢?臣是不知道了,不过臣认为,皇后娘娘的智慧,不在您之下,您能想到的,皇后娘娘当然能,所以,只好让太后您多费神,想想,这皇后娘娘,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臣与公主还有些私事,就先行告退了,太后娘娘多注意身体。” 想到那时候,和轻语的落寞,凤咏就能知道,秦婉仪在背后的辛酸。 如果说在自己身边的人,感觉到自己无能,那只是自己能力的问题。 如果在自己身边的人,感觉到自己冷漠,那是什么呢? 魏华清的人生,他从不感觉悲哀。 他觉得最悲哀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出身。 凤咏无法揣测,魏华清什么时候可以和京墨、夏清慕等人一样,以自己的出身而骄傲。 可能这一天永远无法到来。 故乡,就是那个,常常挂在嘴边吐槽,却不允许别人多嘴一句的地方。 出身,便是那个,日日可以自己嘲讽,却不允许别人轻笑一声的东西。 魏华清若是知道,当日夏清慕的决绝,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出身便非富即贵的大小姐。 “这么晚了,夏小姐穿着如此华丽,不像是来商量事情,倒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呢。” “是啊,清慕就是生怕别人看不见。清慕甚至还在想,如果王爷不见,清慕就把这些事情都抖出来,看看最后到底会怎么样。” “怎么样?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让你穿着这套衣服,陪着夏阁老一起去死,或者让你亲眼看着夏阁老去死,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按照现在的趋势,夏阁老是保不住的。” “清慕不相信,以王爷之力,保不住父亲。” “是,夏阁老的命可以保得住,可是你说了,就一定保不住。皇上现在需要一个杀掉夏阁老的借口,夏小姐若是乱说话,这个借口就有了。” “清慕不相信,这些事情说出来,王爷能置身事外。” “这些事情,匪夷所思,你以为有人会相信么?再说了,你以为,皇上不想杀我么?只是没有借口罢了,只是,这个借口,是否需要让天下人信服呢? 我所谓的,夏小姐乱说,会给皇上一个杀死夏阁老的借口,是指夏小姐的身份。让人顶替入宫,本就是欺君的大罪,你以为,夏阁老还能躲过吗?无论如何,夏小姐的身份,都不是制约我的法子。 而我,所说的,能够救夏阁老,也不过是保住一条命罢了。你以为,夏阁老还可以和曾经一样吗?夏小姐看看,现在朝中那些夏阁老的门生,一个个都是什么样子。 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皇上看看,自己的心里没有向着夏阁老呢。再说了,夏阁老的弟子就算一个个都帮忙,也无法救夏阁老。你别忘了,夏阁老的罪名,在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 就比如刚刚,皇上来,亲眼看到,就算抓了夏阁老,也有刺客,这更说明,这个事情和夏阁老无关。可是他依旧认为,是夏府残余势力做的,这就说明,皇上对于夏府,是一定要处之而后快了。 而我所谓的法子,是救夏阁老,而不是救夏府。夏府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之前的光景了。伴君如伴虎,夏小姐以为,这些,真的容易吗?君心难测啊。 一个皇上都无法相信的臣子,会有什么好下场呢?就算躲过了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夏小姐不要白费心机了。除非,夏小姐有什么,一定不能杀掉夏阁老的理由。” “那你有什么理由?” “这个理由,夏小姐不该问我,应该问问宫中的和贵妃娘娘。我真不明白,已经好好入宫了,为什么不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皇上只希望和贵妃做一个宠冠六宫的宠妃。 为什么和贵妃一定要学人家,非要母凭子贵。要知道,皇上并不是因为喜欢和贵妃,才封赏夏阁老。是因为夏阁老桃李满门,才宠爱和贵妃。和贵妃真的认为,肚子里的龙种,可以让夏阁老更加稳固? 和贵妃不算天姿国色,甚至没有什么受宠的资本。她无法吟诗作对,让人有什么眼前一亮的感觉。她应该和之前的容贵妃娘娘一样,学会如何做一个宠妃。 而不是想方设法做一个母妃,很多东西,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且,就算她要怀孕,也该让自己,独有这一份恩宠,而不是让自己怀孕的同时,让别人也怀上了。 本来皇上就没打算让你有孩子,现在你有了,已经犯了大忌,还不是只有你有,你觉得,皇上还会觉得这个孩子珍贵吗?只有孩子独一无二,才能让皇上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孩子没有一个坐牢的外公。 现在宫中不止一个怀孕的,那这个,自然不是独一份的恩宠,怎么会有救夏阁老的作用呢?很多事情,夏小姐,也该劝劝和贵妃,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清楚一些。 我大胆想一想,当初入宫的如果是夏小姐,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这样了,对吧?当初的皇上有多容忍和贵妃,如今就会加倍放在夏阁老身上,所以,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 “你是说,如果清和肚子里的,是唯一的孩子,那就能救父亲一命?是吗?” “我什么都没有说,这些都是夏小姐自己想到的。本王不过是告诉夏小姐,该如何做一个宠妃。不过本王想来,这没有一个父亲,会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有一个造反的外公,对吧? 就像皇上,非常在意,自己素和族血统这回事一样,不是吗?而且,和贵妃的孩子,皇上不愿意要,难道,宁贵妃的孩子,皇上就一定情愿吗?有些事情,夏小姐应该学会举一反三才是。 宫中的生活,可能让这两位娘娘,都忘了,在宫中生活,只有皇上,才是最该讨好的。而不是依靠母家,或者依靠孩子。” “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是不是,只要那个人的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 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 “夏小姐可不要乱说,本王没有这么说过啊,本王只是与夏小姐讨论一些事情罢了,这些事情,可和本王没有关系,本王不想牵扯进来……” “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对,只要那个孩子没了,父亲就有救了……对,对,就是这样,对!” 魏华清认为,好的出身,便成功了一半。 自己都生在了终点,自己又有什么呢? 可是,魏华清却忘了,终点,永远在那里,不管你生在谁的终点,那终究,也不会是你的终点。 人生的终点,就在于,自己不断地努力,日日感觉自己都接近终点,却从未到达。 你以为的人生巅峰,不过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点罢了。 并不具象。 第五百二十章 无法理解 试想一下,女神,只有得不到,才叫女神。 没人会称日日在身边,时时刻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为女神。 因为女神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堕入凡尘的天使,便不是天使。 满身柴火油烟的,是妻子,是母亲,却不会是心中的女神。 终点也是如此,正因为,你能看到,却达不到,才会是终点。 可是,谁能真的达到呢? 如果非说有,那只能说,这个终点是死亡,而不是成功。 没人能满足,人就是贪心的。 如果这个终点可以具象化,那便不会有那么多发明创造,也不会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魏华清的人生,魏华清自己从未看清楚过,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到底要做什么,自己渴求什么。 有作家说,任何一桩情缘,如果不能激励出另一种角色与规则,以弥补梦土与现实之间的断崖,终究不易被我珍爱。 魏华清一辈子,可能都体会不到这个感觉。 魏华清没有情缘。 他永远不会明白,夏清慕为了家人牺牲一切是什么感觉。 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民女夏清慕见过王爷,公主。” “这……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就是您想象的,宫里那个夏清和,才是夏清慕。眼前这个夏清慕,才是真正的夏清和……” “那……这……那我那时候开玩笑说的,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是真的?” “对,您说的是真的。当时您说出来,下官也吓了一跳,不过想来,王爷不能知道什么,才没说什么。清慕,具体什么情况,你和王爷解释一下。” “清慕和清和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是因为清慕的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再加上夫人身体不好,所以王爷也一直顺从夫人,从未给清慕的娘亲名分,在府内,也只是以清慕称呼,从来没有提及姓氏。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虽然前朝需要倚仗父亲的门生,但是皇上生性多疑,就怕父亲因为这个,功高盖主,所以,就提出后宫人员不足,想让父亲负责选秀。 可是父亲一辈子都是做学问的,阁老不过是虚名,一辈子旨在教书育人,这选秀的事情,哪里知道?后来,经内务府提点,才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要让清和入宫,可以牵制父亲。可是就像王爷猜测的,清和小时候,就与方大人有婚约了,父亲并不是一个失信之人。再说了,父亲也看出,嫁进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出路。 在父亲左右为难的时候,清慕主动请缨,愿意顶替清和入宫,所以,才有了不明不白的封妃。可是清慕入宫之后,清和就变成了清慕,俩人还是略有不同的,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就把我送到了方大人那,当清慕。 直到方大人那时候回来,跟我说,王爷问他,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我就知道,王爷猜出来了。也知道,王爷不是那种阿谀奉承的臣子,得知了我们的真实情况,不会说出去的,所以拉上方大人,过来与王爷和公主说明情况。 就像王爷说的,大家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也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就是。”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来说这个事情呢?” “王爷,因为清慕的身份,可能会保不住,才要与王爷提前说明。清慕入宫,完全是为了父亲,所以所做之事,可能有时候有失妥帖,希望王爷不要怪罪,而且,更希望王爷可以在能帮得了的情况下,帮帮清慕。清慕与清和,虽然长相相似,但是清慕小时候,琴棋书画学的比较少,很多东西,都是临时教的,所以难免会露出破绽。希望王爷可以帮忙想想办法,遮掩过去,夏府定当感激不尽。” “若是皇上细心,早就发现了,可是皇上根本不在乎,或者不想去说这个事情,你明白吗?皇上看夏阁老也十分紧张,和贵妃做事也十分小心,所以,不去计较。再说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夏清和,皇上根本不在乎,是真的夏清和,可以牵制夏阁老,不是真的夏清和,假冒秀女入宫也是大罪,这个罪名,也可以牵制夏阁老,所以,你们不必有如此担忧。” “有王爷这句话,我倒是放心多了,若是皇上不想追究,那我从今以后就当夏清慕,也无所谓。” “这个事情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的身份,有一点问题。你与方大人有婚约,你现在这样,不过是个婢女,你说,以后方大人可能名正言顺娶你么?如果过了年纪,皇上强行赐婚,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了。而且,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无法得罪皇上,你们现在就是步履维艰,如履薄冰。再说了,本王都能猜到的事情,皇上有那么多人,不能查到吗?就算你的身份是假的,可是你们的感情是真的,你真的能容忍,以后当一个妾室吗?” “王爷,这个问题,我想过。说实在,妾室与正室,无非是地位的差别,如果方大人无意迎娶,我就是一辈子的婢女,那就是连妾室也不如。王爷也说了,身份是假,感情是真的,如果到时候,方大人与夫人的感情,能够超越我们之间,那是我技不如人,我也无话可说。当初清慕进宫时候,她就已经是清和,我就只能是清慕了。清慕在夏府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就当是我还她的,给她一个好一点的人生,也是应该的。” “你能看清,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你们也不用如此懈怠,此次选秀,皇上也有意为朝堂上的臣子指婚,到时候,说不定,方大人也会在列,你们要早些做好准备,不要轻敌。按本王看,此次若是给臣子赐婚,说不定到时候会按照势力来,方大人在皇上眼中,到底是哪一边的,到时候,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王爷,那时候下官已经说了,家母有指腹为婚的亲事,皇上还会赐婚?这不是让下官做个失信之人?” “你错了,现在多少人三妻四妾?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赐婚,你敢说一个不字吗?皇上早就知道,你指腹为婚的人,是夏清和,他怎么会不帮你指婚?还有,这次指婚,根本不是关心臣子的终身大事,而是让你们各方势力相互牵制。比如说你娶了对头的女儿,那不就是在家安插一个眼线吗?这时候,你们只有两种选择,那就是和平,和互相牵制。这对于皇上来说,都是一个好结果。至于你们是不是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给你们十个胆,也不敢拿皇上赐婚开玩笑吧。” “王爷……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可怎么办啊?下官心中只有她,她心中也只有下官,下官怎么能娶别人?而且,如果选了一个人回来,让她受苦,那不是愧对夏阁老的信任?” “王爷有什么提议但说无妨。” “宫中女官,也有婚配的权限,而有一人,绝对可以,让你们俩,毫无顾忌。” “是谁?” “是谁?” “陆英!陆英本就是罗青的未婚妻,这次完全是乌龙,才进入了选秀名单,后来皇上已经把她批去选女官了。她与你的身份,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若是娶了陆英,陆英心中只有小王爷,自然是愿意成全你们。再加上,有个已婚的身份,加上宫中女官的身份,皇上就会对陆英放下戒心,这样,陆英在宫中办事也容易一些,你们也开心,不是很好?” “可是……就如王爷所言,这陆姑娘,真的愿意吗?” “这事情,自然是需要商量的,不过你们要知道,陆英心中从未一刻放下过罗青,这种人,要她答应,你们也要有所收敛。要让皇上放下戒心,这样,你们才算演了全套。等到后来,你纳妾,干什么,皇上可就管不着了。” “这个事,如果真的能够办到,自然是好事,只是怕陆英姑娘不愿意。还有,女官如果成婚,就要日日回府,到时候,是不是会影响陆姑娘呢?陆姑娘为小王爷守节,可是下官府上都是皇上的眼线,若是分开,就怕被皇上察觉,可是过于亲密,就感觉玷污了陆姑娘的名节呢。” “你这就是傻了,你想过么?女官可以婚配,若是皇上不放心,到时候随便给陆英配了人,或者直接收了做娘娘,到时候,陆英才是真的不能守节。本王想,与其让陆英姑娘随便嫁给一个人,还不如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不是比较好么?而且,陆英姑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字并肩王也是一个热心肠,这件事情,他们就算不知你们的情况,为了陆家,也会做的,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要是等到了选秀,只怕就无法控制了。” “王爷,下官怎么想怎么不妥,路姑娘是否为小王爷守节,那是陆姑娘的选择,可是下官这样娶她,那就是负了她。如果臣日后出什么事情,连累了他们,那便是负了她全家。这样的事情,下官不能做。 下官与清和缘分,若是只能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而且我们从未后悔过,因为这个事情,总是我们欠清慕的,每次听到和贵妃的消息,我们都心中有愧。因为我们知道,清慕根本不在乎这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她是因为我们,才受了这些罪的。我们在外面还有自由自在的日子,可是一想到清慕,我们就觉得,我们不能再奢求什么了。 日后,皇上赐婚也好,什么都好,下官的心中只有清和一个,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臣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传出去,也不过是下官宠幸妾室,脏的不过是下官一人的名声。这是我欠清慕的,我应该还,只是连累了清和,现在只能跟着下官,做清慕,受尽苦楚。” “方大人,若是清和在意这些,只怕现在不会跟在你身边了。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谁欠谁的,出身在什么家庭,都是大家无法选择的。清慕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敬佩,但是你们俩,也需要好好生活,才对得起,清慕的牺牲。她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宫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你们若是也过得不好,那她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是不是夏家的子女,不在于一个名分,也不在意是不是妾室所生,而在于,是否有夏家的风骨。夏阁老当初也是无从选择,清慕与清和,哪个都是他的女儿,他无法取舍。你们现在,能够有这个想法,就已经对得起清慕的牺牲了。不过,你们想过,以后的方夫人吗?” “公主此话何解?” “方大人,你虽然说,脏的是你一人的名声,可是你想过方家吗?想过那个与你一起,被赐婚的女子的名声吗?你觉得你会连累了陆姑娘,那你就不觉得,你会连累那个女子吗?” “公主,下官当然知道您的意思,这样下去,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可是公主,就算下官给清和一个新的身份,成婚了,奉为正妻。他日若是宫中饮宴,清和一出席,皇上就会知道,其中的真相,到时候,要怎么办呢?到时候,被株连九族的,可就不止方家了。” “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女的,哪怕她是一个侍女,哪怕让你现在去和皇帝说?” “是谁?” “方大人不要紧张,这是自己人。” “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帮你,只是会连累你身边这个女子,日日隐姓埋名,用他人的脸过日子了。” “京墨大人……您的意思是说……易容?可是易容不容易保存,要时常保养。” “不,我这用的是秘法,可以永久改变容貌,再也改不回来了。如果你爱的是她的容貌,那我可以告诉你,改变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你最好想清楚。” “前辈……你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第五百二十一章 出身 “说也容易,用一个专门的蛊,腐蚀掉你的面皮,然后再涂上专门的药剂,重新长,虽然骨架上没有变化,但是会改变脸上有些部位的摆列,会造成面容巨变。只是这个法子,疼痛异常,而且要疼到皮肉长好为止。等到皮肉长好,也不是就舒坦了,脸上皮肤会变得非常不稳定,十日之内,不能见光,不能掌灯,不能碰水,而且奇痒无比。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这样,到底是否值得。你要知道,你这样,可能出来会奇丑无比,可能会美若天仙,若他真的只是在乎你的脸,色衰而爱驰的道理,我想我要提前告诉你。” “前辈……我不怕,这样,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父亲。我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被发现,到时候就是连累一大堆人。当初让清慕顶替我入宫,我就已经满是愧疚,现在若是再因为这张脸连累这么多人,我更是痛苦不已。我一人受苦又怎么样?能够帮大家解决问题,那才是应该的。” “你若是想好了,就到雪芙居来找我,记得,我叫京墨。” “王爷,这位前辈说的话……” “是真的,这个京墨大人,就是大名鼎鼎,清荫阁的巫蛊导师,所有大家治不好疑难杂症,都是他来弄的,他若是能说的出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这个后果,他也说的很明白,还望你们都要考虑清楚。现在的夏姑娘,花容月貌,到时候,可不一定会这样。本王知道,方大人与夏姑娘青梅竹马,情谊绝对不仅限于这肤浅的外表。但是方大人,您要记住,这个改变,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期间所受痛苦。” “不然,我们不弄了,好吗?我舍不得看你这样,受尽苦楚,夏阁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要告诉父亲,我会自己去做,等到做好,也不必说这些过程,只需要告诉他结果就是。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至于做好之后,我也希望,这边所有人,都彻彻底底拿我当夏清慕。宫里的那个,才是夏清和。” “夏姑娘若是能够有这个觉悟,本王觉得,京墨大人会为您一试。只是变成什么样子,您还是要有心理准备。不过,美人再骨不在皮,夏姑娘就是改变了些许面相,想必也不会丑陋到哪里去。” “多谢王爷夸奖,不过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后悔的,我不是因为与他生生世世,而是为了保护所有人,才做的,所以,我觉得值得。” “不然……” “别说了,若是我现在这样下去,难免会被发现,到时候,就不是我一死了之的事情了。再说了,这个改变一下面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因为这张脸才是我,就像刚刚公主说的,是不是夏家的儿女,看的是夏家风骨,而不是这张脸。” “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京墨大人亲自为你服务。京墨大人在清荫阁,没有一点面子,那是根本请不动的。因为京墨大人,不爱钱,不爱权,只讲一个缘分,也许,这就是你与京墨大人之间的缘分。这也是对夏家还有你们的一个帮助。” “那为什么,前辈会愿意帮我呢?” “曾经本王也这么想过,不过,可能就是缘分吧。你们不必想,这个前辈是不是对你们别有所图。他本可以加官进爵,就因为他的性子,才这样的。有些事情,只有他能办到,谁都办不到,包括皇上。” “这位前辈,有这么厉害?” “方大人知道,我们附近,有多少部落和邻国吗?” “这与这个前辈有什么关系?” “你能说出来的,你不能说出来的,都有他的人情在,这天下,谁都不能说自己畅通无阻,可是他可以。你说这种人,有必要为难你们吗?” “下官自然是相信王爷的话的,不然也不会来说这件事情了。只是,不管是谁来经手,下官都要对清和的人身安全负责。” “不是清和,是清慕,清和是宫里的和贵妃,不是你身边的丫鬟。” “是下官疏忽了。” “你就放心吧,只要清慕能够受得了,绝对,会出乎你们的意料,但是,这个痛苦,确实是非人的。” “别说了,我愿意,我怎么都愿意。我现在这样,你们谁都保护不了我。” 夏清慕的决绝,魏华清这辈子都不会懂。 夏清和跟夏清慕的事情,虽然是上一辈的悲剧,夏清慕却用自己的一生去做了补偿。 凤咏有时候时常会想,如果,那时候的夏清慕变脸失败,容颜不再,方亦歇是否还会爱慕她丑陋的容颜? 凤咏不愿意用这个去揣测方亦歇,因为凤咏觉得,自己总要把这个世界想的好一些,自己财更容易过去。 就像夏清慕,明明知道,大家最后不可能一个战线,但是自己却忍不住不佩服。 也许,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才会佩服这样的人吧。 人总是对那些,自己达不到的标准,心生敬佩。 所以,自己从来不佩服魏华清。 “参见皇上。” “平身吧,你今日怎么这么早来了?” “臣与公主提前进来,看看有什么可帮忙的。” “你倒是有心,不过这些早就安排好了,应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好好休息就是。” “多谢皇上关心,对了,刚刚臣路过方大人府邸,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到了府上。” “未婚妻?朕以为他说未婚妻的事情,是在推脱赐婚呢。” “听闻方大人的未婚妻是从边疆过来的,所以,对都城还是不熟悉,方大人还准备带她出去游玩呢。估计啊,方大人很快就会来和皇上分享这个喜悦了。” “想不到,他还是个讲信用的人,朕之前还在想,在秀女当中选择一位,给他赐婚呢。”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方大人在朝中没有势力,也没有倚靠。全心全意为皇上尽忠,臣觉得,没有必要给方大人指一些不中意的人。再说了,方大人在朝中地位不高不低,若是好好遵照当年的约定,娶了未婚妻,会向外说明,朝中的大臣,都是正人君子,注重承诺,也是一件好事。皇上应该大力赞扬才是。” “你说这个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这女子,是否能够配得上他呢?他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这个女子,若是无知的乡间妇孺,那就真是不相配了。” “臣听闻这个姑娘,天姿国色,还饱读诗书,应该是不会差劲的。只是,这个家里好像早些就没落了,所以姑娘一直住在亲属家里,性子有些内向。” “性子内向也无妨,朝中朝臣的夫人,也不需要外出干什么,只要他们俩能合得来,也无所谓。” “那是啊,不过臣觉得,让方大人把未婚妻一起带出来,也不错,也让皇上看看,顺便还能多接触一点人,说不定也没那么内向,您说呢?” “你说得有理,这样吧,你等下到内务府传个旨,让内务府给他府上送一套吉服,让方亦歇把未婚妻一起带来赴宴。” “那臣马上就去。” “民女夏清慕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民女身体不适,晚宴上有些闷热,所以出去透透气。” “朕还以为,夏姑娘身体不适,还叫人去查看呢,没想到,看到夏姑娘与兰心相谈甚欢。” “皇兄这话说的,臣妹也是和皇兄一个想法,看这夏姑娘离席,以为夏姑娘身子不爽,就跟上去看看。没想到只是因为闷热不适,就陪着夏姑娘走了走。没想到,这夏姑娘也是家住边疆,与兰心一样,家乡远,有些思乡情切,才会更加不适,所以臣妹陪着夏姑娘多聊聊,才回来呢。” “兰心果然是善解人意,这夏姑娘的名字,倒有些像和贵妃的闺名,若不是和贵妃是家中独女,真以为夏姑娘与和贵妃家有什么关系呢。” “民女夏清慕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民女不过是商贾之女,怎么比得上和贵妃娘娘出身名门,是皇后娘娘抬举了。” “夏姑娘不必过谦,夏姑娘姿色并不在和贵妃之下,这和贵妃在宫内已经算是艳压群芳,夏姑娘若是打扮一番,只怕是能够与和贵妃争锋呢。” “皇后娘娘这话才是自谦呢,这后宫众人,哪个比得上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在臣看来,无论是和贵妃娘娘也好,夏姑娘也罢,那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您呢?” “王爷这番夸奖,本宫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王爷说的当然在理,皇嫂是皇后,母仪天下,不仅是相貌上天姿国色,更是有母仪天下的派头的,这天下美人众多,皇嫂这个可是独有,皇嫂刚刚说的,可不是自谦了吗?” “还是兰心会说话,每次说话本宫都爱听。不过兰心,今日你怎么没穿皇上赏赐的赤金色绣凤凰和牡丹花那套吉服呢?本宫那时候就觉得,这样的衣服,兰心穿着肯定好看。” “皇嫂玩笑,今日是封后大典,相当于是帝后大婚,臣妹怎么好抢了皇兄皇嫂的风头?再说了,那件衣服,过于华丽,臣妹怕自己小家子气撑不起来呢。这凤凰牡丹,还是需要皇嫂这样,母仪天下的,才能撑得起来。” “兰心今日是吃太多点心了,嘴巴是甜。” “皇嫂这话,是嫌臣妹多话吗?那臣妹不说了。” 想着魏华清对待陆英和夏清慕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待选女官?那……陆英何在?” “民女陆英,参见皇上,参见皇后,愿皇上皇后,万福金安。” “果然,陆英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难怪能够劳烦惠文王为你奔走安排。听说自罗家小王爷去世之后,你苦守贞操,誓不改嫁,还主动侍奉一字并肩王,可见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宫中也很需要,既然你有心为国效力,那朕就让你心愿得偿。方尚宫还缺一个助手,不如就让你去帮忙吧,不知你可愿意?” “民女不愿意!” “哦?为什么?” “回皇上的话,王爷为民女奔走,是因为王爷觉得,小王爷是挚友,小王爷死了,他有义务照顾他的一家老小。也是因为,王爷为小王爷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心生愧疚,才会如此尽心尽力。民女现在既然已经来选女官,就说明民女有心借这个,证明自己的能力,报效国家。可是皇上这样的册封,不是因为民女的能力,而是因为王爷的称赞,民女不敢承受,所以拒绝。” “惠文王果然没有看错人,真是个人才。好吧,既然你执意不接受,那朕就收回这个旨意,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方尚宫自然会提拔你。” “多谢皇上。” “那你们也先下去吧,现在夜已深了,宴会马上也要结束了,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民女告退。” “民女告退。” 按照道理,夏清慕,应该是更让魏华清惊艳的。 但是魏华清知道,现下里,陆英明显比夏清慕更加重要。 再说了,魏华清也不是贪图美色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不管是论以前的长相,还是之后的长相,陆英都在夏清慕之下。 甚至于,比起夏清和都逊色。 可是,陆英背后站着的,是一字并肩王。 是朝中,军中,这么多年的根基,这么多年的势力。 就算陆英长得其貌不扬,这个背后的势力,就足够让她美若天仙。 魏华清就是这样的人,在他心里有一杆秤,用来衡量一个人的家世背景,对自己的影响。 美貌身段,学识才艺,并不在这个评判标准内。 但是,凤咏不是这种人。 并不是说,凤咏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而是说,凤咏更在乎的,是这个人的内在,这个人的本领,而不是这个人的出身。 凤咏比谁都知道出身的重要性,却比谁都不在乎这个。 第五百二十二章 恨之入骨 魏华清是这样的人,也难怪,陆英恨他入骨。 “八年陈的风清纸我们有,只是不知道,贵客您要多少呢?” “这个想必就是陆英阁的老板,陆英陆老板了。陆老板,只要您有,价格我们都好说。本王是买来送人的,自然是不在乎价格。” “王爷就是爽快。只是这八年陈的风清纸,储存条件高,不能见风,不能见光。王爷带了这么多人,若是进去,只怕会弄坏我藏得东西。不知道王爷可否让这两位侍卫在外等候片刻,我们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下,这纸太过金贵,你们进去弄坏了就不好了。再说了,这不过是进去看个纸,能有什么危险?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刺客藏在不见光不通风的储藏室吧?” “二位侍卫大人放心,我们陆英阁的储藏室,地方小,还安全,王爷进去若是超过一刻钟,都容易窒息,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快出来,请二位侍卫大人稍后。枳实,给二位侍卫大人倒茶。” “是,掌柜的。” “那王爷,我们走吧。” “王爷,您到这来,是什么意思?” “陆老板不是看到了么?尾巴太多,不好联系,只好出此下策。本王这里有一封信,麻烦陆老板带给王爷。” “王爷这是何意?您现在为皇上卖命,我们王爷不过是个不问世事的悠闲王爷,与您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联系王爷干什么?” “陆老板不要这样说话。这满朝文武,包括罗王爷,所有人都在为皇上卖命。只是陆老板,本王若是心甘情愿,应该不会,沦落到逛书画店,都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吧?” “王爷说得倒是直白,只是您在如意居的一言一行,真是分外伤人。” “陆老板,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负责的。我一人在外,王爷是我知道消息的唯一渠道,可是王爷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我那么说,有何不妥?” “既然可以负责,那现在您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说王爷不顾你安危的也是你,现在来找他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呵,陆老板倒是直来直往,可是陆老板,您可曾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呢?您可以说我是小人,墙头草,但是您想过没有,现在的王爷,是连个墙头草的资格都没吧?我们若是不互相帮助,被逐一击破的话,只会死的很难看。王爷做那么多,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朋友,可是王爷这样被打败,家人朋友怎么办呢?王爷在朝堂上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复杂,陆老板可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爷处境艰难确有其事,只是魏华清未必敢动王爷。除非他以后想重新培养军队。” “陆老板也是太过自信了吧?王爷在军中,就像朝中的夏阁老,您看夏阁老在朝堂呼风唤雨,弟子遍天下,曾经对魏华清多么不齿,现在不是还是认命了,还把夏清和送进了宫中。” “我不否认,您说的有理。但是您也该知道,若是王爷想要找人合作,也不可能找您,您现在什么光景?怕是连王爷都不如吧?您如果不抱着魏华清的大腿,现在只怕是被斩首了吧?” “就算我不应允这个差事,他也不可能杀我。你别忘了,先皇欠我人情,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他若是敢动我,这个皇帝也做不安稳了。” “您说的对,也不对,他是不敢杀,可是他可以流放,可以囚禁。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能做什么呢?” “魏华清选秀的事情陆老板知道么?”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吗?” “魏华清选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第二,瓜分夏清和在后宫的势力,第三,为婉仪封后做准备。” “您若是说前两个,我还理解,这第三个,如何说起?” “大家知道,婉仪未封后原因有两个,第一,婉仪出身不够,当初婉仪是魏华清四皇子时候娶的,那时候魏华清不受重视,所以娶妻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婉仪才成为了福晋。而魏华清其实是不愿意放这样一个身份卑微自己还没有感情的人当皇后的。第二,更重要的是,婉仪娘家不好,无法给魏华清带来助力,而夏清和就不一样了,夏阁老的千金,权倾朝野,娶了夏清和,魏华清才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可是婉仪毕竟是结发妻子,夏清和是贵妃,而婉仪只是妃,您觉得合理吗?再说了,婉仪帮魏华清做了那么多事情,若是让她在后宫失意,谁能保证,婉仪不会说出来呢?婉仪母家不行,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就算你株连九族一共也没多少人,可是魏华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所以,我建议魏华清,给婉仪弄一个尊贵的身份,封后。婉仪就可以压着夏清和,也能安心保守秘密。” “你说的有理,只是这和选秀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宫的凤印在夏清和那边,夏清和独宠,什么人当皇后,夏阁老都不会愿意。只有婉仪名正言顺,而且在夏阁老眼中,婉仪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夏清和在魏华清心中的地位,所以夏阁老会放心。而且婉仪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无论最后魏华清纳妃数量多少,婉仪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夏清和就不一样了。若是夏清和不愿意,到时候,魏华清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势力,仅仅依靠夏阁老,那夏阁老岂不是容易嚣张跋扈,功高盖主?所以,为了以后收复更多势力为自己所用,婉仪封后是必然。而选秀,无非就是个幌子,您看过哪个皇帝没有皇后就开始组织选秀吗?这次选秀,不仅仅可以牵制老臣,还可以给婉仪铺路,让婉仪封后,掌凤印,这样夏清和就算是第一宠妃,也是个贵妃,夏阁老,就不可能越来越嚣张,您明白吗?” “你说的都有理,但是这不过是你抱大腿的一个方式,你还没说,这个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想着,这个一件事情,就让王爷来求你吧?王爷可没有什么女儿要入宫。”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入宫我跟陆老板说,此次入宫的老臣之女,我掉包成自己人了,陆老板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呢?” “你什么意思?” “老臣告老还乡,本来就是对魏华清不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深入虎穴?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是牵制自己的手段,女儿进宫就是悲剧,但凡有为女儿打算的,都不能答应。所以我找人,秘密代替了。只是陆老板,如果我没记错,陆老板也在这次选秀名单当中,您……” “我早就指婚了,不符合条件。” “陆老板,当年是指给小王爷了吧?可是未过门,小王爷就……”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 “陆老板,您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小王爷,可不是我为小王爷招来的。这件事情,王爷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想想,凤王府是什么档次,何必要杀我?再说了,小王爷根本是被魏华清派来的人杀的,魏华清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 “若不是你当了他的走狗,还与小王爷交好,他怎么会有机会?” “陆老板,想杀人,什么机会没有?难道小王爷可以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一辈子不上战场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能说好,小王爷每次都能躲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小王爷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 “你说得倒是容易,就算你掉包了那些秀女,可是你能保证,你能斗赢魏华清吗?”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 “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 “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 “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 “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 “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 “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 “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 “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第五百二十三章 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 “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 “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当初的话还犹然在耳,自己现在,到底实现了多少呢? “怎么,王爷还要找人阻止我不成?” “陆姑娘,你本来就没有进宫资格,本王这样,好像,不违规。再说了,你这样夜闯王府,好像不是很对吧?” “索尔璟晼,没想到堂堂索尔族大祭司的儿子,居然在这猫着。”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不过是感慨一下罢了。王爷,小女子已经来了,有什么事情,当着我的面说,也不用让罗伯父从中传话了。” “要是知道陆姑娘会亲自过来,本王肯定不会让老王爷从中传话。小王爷的死,虽然是魏华清所为,但是本王一直觉得自己难辞其咎。所以总觉得愧对于你与老王爷。现在的宫内危机重重,你的身份,魏华清又心知肚明,你进宫,无疑是羊入虎口,根本毫无胜算。如果你进宫,你还会成为魏华清牵制陆家的把柄,到时候,大家都会跟着有麻烦。所以,无论如何,本王都会阻止你进宫。” “我自然是知道,只是王爷,你要知道一件事。你以为,只是靠我贿赂一下内务府,就可以换来一个选秀的名额吗?虽然我早已赐婚,失去了选秀的资格,但是在魏华清眼中,我不宜在外,所以,这次贿赂,也是他授意的。不然你以为,我陆家那一点钱,足够让内务府舍身犯险?要知道,内务府可是一个比一个精。” “越是这样,本王越不能让你入宫。既然魏华清授意,那你进宫,就没得好,不如干脆就不进,清闲自在。” “能够选择的话,我也希望当一个普通女子,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然后好好过这一辈子,但是可能吗?青哥哥死了,罗王府只剩下罗伯父一个了,现在,我还因为自己的安危,畏首畏尾吗?再说了,若是能够借此机会,为青哥哥报仇,为民除害,想必我们陆家列祖列宗也不会怪我的。” “呵,陆家也是书香门第,这种家室,怎么会养出陆姑娘这样,不知进退不顾后果的人出现?你只想着,为罗青报仇,你想过你陆家满门吗?你以为,大家都是缩头乌龟才不去报仇的吗?不管是为家人,还是为国家,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时机。在这时候,我们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你以为,你进宫,会有报仇的机会吗?你和罗青是赐婚的,不是私下成亲的,魏华清会不知道吗?你进宫了,他会不防着你吗?你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还好,你若是有什么,报仇没机会不说,还会连累你家,连累了老王爷,连累很多人!你好好想想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魏华清会时刻盯着我?那么多老臣之女,凭什么专门盯着我?” “凭什么?就凭你最明显!你要知道,那些老臣大多没什么过错,只是敢不敢言,而你呢?你与魏华清,那何止一个深仇大恨了得,我就是魏华清,我也会盯着你不放。既然,你现在已经在名单上了,那只有一个法子了,陆姑娘既然开了个陆英阁,对文房四宝肯定是非常了解了,那对女红一类的呢,是否有所了解?” “你没事问这个干什么,自然是学过的。” “对于宫中的服饰制作和礼仪呢?是否有所了解?” “这些小时候就学过,怎么了?” “既然如此,本王明日让内务府调你去选女官,而不是选秀女,这样,你还不会失了自由,也满足了日日在魏华清面前晃的要求了。而且这样,魏华清也不会有什么说法了。” “女官?你要我去负责什么?” “尚衣局还差一个女官,正在选,你进去,肯定不可能直接当这个女官,但是底下有女官晋升,你就可以直接当这个底下的女官,也不会影响你日后出宫。” “这倒是可以,只是从名单里除去,也比较麻烦吧。” “这个事情,陆姑娘不用担心,本王自有办法。再说了,里面有很多人,也不可能参加选秀,也要刨掉一部分的。” “如果是这样,我自然是感谢王爷了,只是如果做不到,也请王爷不要再费心,陆英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会负责,连累王爷,那就是陆英的不对了。” “陆姑娘不用客气,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也求陆姑娘相信我,不要着急。不过,这夜班更深进来的事情,陆姑娘以后还是少做,我倒是不怕,只是不想让有心人知道,暴露了不该暴露的罢了。” “我自然会小心的,而且也不会惹事,只求王爷,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了。” “多谢陆姑娘提醒,不过陆姑娘,也要一切小心,不要被人利用。” 只是不知道,陆英最近,在宫中,是否可好。 一字并肩王这样,想必她也是很着急。 “陆尚助大人,本王有些关于公主喜服的事情想问,不如让手下先回去,陆大人与本王好好聊聊?” “你们先回去吧。” “陆姑娘,我问你,你入宫,是不是为了报仇?” “那是自然。” “那我若是告诉你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这个计划更快成功,你会不会答应?” “那是自然,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听我说,魏华清害怕夏耘会造反,想要防范,我向他推荐了老王爷……” “你有病啊?” “陆尚助大人,本王知道,这个蝴蝶图案不适合嫁衣,但是公主喜欢,我们也没办法,这说本王有病,不应该吧?” “你小声点,我跟你说,夏清和现在的位份,诞下皇子,以后指不定什么样,夏清和如果有皇子,夏耘更不会造反了,到时候害死魏华清,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仇是报了,可是你想过,到时候,夏耘会如何对待,有权有势的老王爷?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先下手为强。”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刚刚我游说下,魏华清已经相信,秦婉仪抱病是夏耘做的,他已经知道夏耘以后的想法,所以,他想扶持一个人防范。但是夏耘并没有造反的打算,他不过是想效仿曹操罢了。但是,我现在,要逼他真的造反,所以,你必须去应下这个劝服老王爷,让老王爷出山,清君侧,你明白吗?” “既然夏耘不想造反,为什么又要逼他造反?” “为了提早除掉他。这是为老王爷考虑,也是为我们考虑,清除掉夏耘,老王爷就可以得到魏华清的器重,我们等于间接把持朝局。再加上,老王爷无子嗣,魏华清根本不可能怀疑,所以这个时候,老王爷的进言,魏华清一定会听。夏耘一死,夏清和相当于是叛贼之后,就算诞下龙子,也是留子去母的下场,秦婉仪,魏华清不会让她生,和简宁不能生,燕凝紫不想生,这时候,后宫能够有风险的,就是刚刚进宫的陈熹微了。 我们相当于是控制了魏华清的前朝和后宫,这时候,我们瞒着老王爷,私下报了仇,小皇子顺利登基,我们相当于是,不影响朝局的情况下,还报仇了,也不让老王爷背上逆贼的名声,不是很好吗?若是等过了这个机会,魏华清和夏耘的误会解了,到时候,我们的敌人就不止魏华清一个,还有夏耘了。 夏耘虽然掌控前朝,但是手中兵权甚少,有的也不过是兵营新人,远不如老王爷在军中威望,若是让夏耘一朝得志,肯定先削弱老王爷,甚至会让老王爷去死,这时候,死的,就不只是老王爷,还有老王爷那一家子了。所以,我们这么做,一点也不冤了夏耘,反而是提早除害。” “可是夏耘终究现在没有想造反,再说了,秦婉仪那边怎么生病的,还没查清楚,现在做这个事情,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因为,秦婉仪的病,是装出来的,秦婉仪根本没病。秦焱暴毙,秦婉仪在我府内的亲信被我府中人发现,被下毒,只是正好去见秦婉仪的时候发作了。可是这个毒没有传染性,根本就不可能让秦婉仪生病。 我猜测,秦婉仪装病,是想知道,秦焱到底是不是魏华清杀的,还有,自己死了之后,魏华清到底会怎么做罢了。你别忘了,秦婉仪不是一般人,她不仅仅想要做皇后,她还要做太后,所以,她不能容忍,有这种万一存在。若魏华清马上找人替代,更是证明秦焱的死与魏华清有关,那秦婉仪正好明着装病,暗里铲除对自己不利的人。 等到哪个妃嫔生下皇子,或者谁都生不下,她就可以杀掉魏华清,随便找个有血缘关系的,立了当皇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做这个太后了。所以,我们帮秦婉仪除掉夏耘,秦婉仪到时候,也会对我们除掉魏华清报仇的事情睁一眼闭一眼。 我们以后怎么做,都只是卖人情给她,你觉得,她会阻止吗?” “这样的话,以后秦婉仪,就不会对伯父……” “秦婉仪不傻。王爷忠君爱国,是个难得的忠臣,而且,王爷在小王爷死了都没造反报仇,你以为,以后会么?只要这个皇帝选的名正言顺,你觉得,王爷会说什么?所以,秦婉仪留下,才是对王爷最好的。” “那和简宁那些人呢?难道我们就看着秦婉仪一个个害了?” “秦婉仪看到自己生病之后,魏华清马上封了和简宁,就马上把自己的东西送到了秦婉仪宫中。她可能以为这个毒是会传染的,魏华清才会封宫。所以,她觉得这样做,可以害死和简宁。但是和简宁并不会中毒,因为这个毒根本不传染。 所以,和简宁不会有事,但是中间若是有人做些什么手脚,就不一定了。因为,魏华清也不希望和简宁活着。” “为什么?他明明十分宠爱。” “宠爱,是表面的,魏华清早就不满素和族的态度了,所以,和简宁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素和族惹不起他,就算和简宁死了,也不敢说什么。而且,还会派新人过来。 还有,和简宁并不是先天不孕,而是魏华清做的手脚。之前和清宁来我这问过,和简宁为什么不孕的事情,我才猜到的。 听完,你还觉得,魏华清宠爱她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我只需要去应下这个差事,然后去说服王爷?王爷不一定会相信。” “我知道你有办法让王爷相信,而且,这个,你要好好考虑,这本来就是对王爷好的事情,不是吗?” “我承认,这个是对王爷有利的,但是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去说?” “不是帮我,是帮王爷。你可以由着夏耘怎么做,是,夏耘早晚会帮我们报仇,无论是夏耘还是秦婉仪,早晚都有一个会杀掉魏华清。 第五百二十四章 深受其害 可是我们呢?我们不单纯为报仇活着。人已经死了,活人也要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我们没办法因为他,就放弃以后吧?再说了,就算不为了王爷,为了王爷身后那么多忠君爱国的将士,我们也要这么做。 那些将领本就无辜,夏耘上位,会把他们当成一字并肩王的党羽,一并除掉。他们才是最可怜的,我们好歹是报仇了,可是他们呢?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为什么要这样?不管我们报仇与否,夏耘不可留。为了谁,都是,所以,你必须去做。” “我没有什么忧国忧民的高级思想,我不觉得,这个有什么,我为什么要说?” “你没有,可是王爷有。你现在不这么做,王爷就失了先机,到时候,夏耘做了那些事情,依照王爷的性子,就算是斗得鱼死网破,也会和他周旋到底,到时候,谁也保不住王爷了。现在,王爷若是灭了夏耘,不仅没了这个后顾之忧,还可以让秦婉仪帮我们报仇,还不影响朝政,何乐而不为?” “你不是和秦婉仪达成了什么协议,你来做这个曹操吧?” “我从来不屑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有什么意思?我要么就当这个天子,要么就直接当个凡人,我不喜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要么当这个万人,要么当这个一人,你明白吗?” “我佩服你的魄力,只是你现在,我真的无法相信你说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既然有相同的目标,我就没必要骗你。再说了,这件事情,就算你说,魏华清也会和王爷说,到时候,王爷还是会同意。因为王爷是个爱国将领,他永远忠于这个国家,他不会看着乱臣贼子祸乱朝政。 你现在去说,无非是让你去看着王爷罢了,以防到时候真的出什么事情。而且,你的身份,其实已经透明了,不然,你以为那么多女官,为什么你当尚助?难道,真的因为你的手艺好?” “既然我已经暴露,你还让我去做这个事情?” “你若不做,你会被看得更死。你也必须倚靠这个事情,向魏华清证明,你是忠心的,以后,你在宫中,才会更加自由,更加随意,明白吗?你在宫中,还可以帮王爷看看风向,不是很好嘛?若是出什么事情,也好让王爷早些提防。” “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那我现在,去见魏华清?要说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说,你只需要一副知道怎么回事就可以了,魏华清会一步步劝服的。你到时候就当做被劝服了,就可以了。” “这个我装不出,劝服就是劝服,就当做被劝服是什么鬼?” “你只需要应下这个事情,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他不会在乎的,他现在在乎的,只是夏耘是不是真的造反。夏耘若是造反,他就是后院起火,你觉得,你家后院起火,你是感谢来救火的人,还是斩了来救火的人?魏华清就算对这个事情有所怀疑,但是我会有办法,让他消除这个怀疑的。放心,很快,夏耘就会真的造反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说,希望你这么做可以成功。你去告诉夏耘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你自己也小心点,现在那么多人看着你。” “你放心吧,我既然有这个想法,就自有我的法子。” “王爷,这喜服的事情,您还是让公主来和小的说吧,您这一会儿蝴蝶一会儿玉石的,小的也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再说了,这您的喜服还简单,公主的喜服复杂得多,让公主自己来说,比较方便。实在不行,小的出宫去府上拜访,也是可以的。” “那就麻烦陆尚助了。这衣服的事情,本王也确实不了解。” 想起这个事情,凤咏就觉得,魏华清,真的是害了很多人。 很多人,在这其中,深受其害。 他以为他追求的,不过是个人的利益得失,却不曾想,其实身边的每个人,都牵涉其中。 “怎么了?突然一言不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不明白有些事情。但是,突然我又不想想明白了。我发现,像他们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蛮好的。” “说得对,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好想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想不明白的,不想去想的,多了去了。若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清楚,想得明白,人,也许就不是人了。再说了,事情从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若是你一直这样,日子就是一直都不开心,何必呢。我刚刚来的时候,我也觉得,面对这个杀我全家的仇人,很难,很愤怒,但是现在也不习惯了。在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隐忍,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只是有时候,还是想不通罢了。很多事情都是,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你怨我吗?我本可以早些带你远走高飞,却让你在都城受尽煎熬。” “有什么呢?那时候,你没得选择,谁能想到,我们会被抓住呢?没办法的。” “其实我如果在容妃来清荫阁的时候,就带你走,可能事情就没有这么多了。” “你以为,我们有的选择么?容妃被送到清荫阁,是为了治病吗?那是想要告诉你,他们已经知道你在哪里了,那根本就是在威胁你。我们现在在都城,不仅保护我们自己,还保护清荫阁,还保护西凉保护索尔,所以,不管他们怎么看我们,我们都无所谓,而且,在没有完全准备之前,什么都不要做,我们要做的,还在后头。” “选秀在即,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说实话,如果被发现,后果会非常严重,京墨的人躲藏多年,被发现,大抵也连累不到京墨,可是那些被代替了名额的老臣们,会不会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说出来,就未可知了。” “不会说的,没有机会说,你别忘了,皇上不会允许这事情发生,如果发生,也不会在乎,他们说不说出是谁干的。现在朝堂上风吹草动,都会算在你头上,更何况这种,本来就由你负责的事情呢?再说了,那些老臣,说出来,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何不一口咬定,那就是自己的女儿呢?那些老臣既然会同意,就是默认了这个做法,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更好的出路,他们根本不会说。再说了,供出你,不是向皇上承认,他们私自替换秀女?那也是死罪,你以为,皇上会因为他们说出了你,就免了他们的罪吗?疑心,往往比证据,更加可怕。” “你说的当然有理,只是你也要知道,皇上不会直接表示他会杀他们,只看他们能不能看清楚这一点了。你要知道,不仅是皇上,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没得选择,你说,或是不说,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 “结果不一样,如果他们承认,自己偷换秀女,甚至供出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他们原来的女儿呢?为了他们原来的女儿,他们不会乱说话的,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明白,能够有这么多人可以顶替的人,不仅仅只有表面上的人手,到时候,他们就会由被一方针对,变成被两方针对,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你说的也是他们想到的,我也希望这些事情不要牵连不必要的人。” “这些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这些人,就是因为左右为难,才选择告老还乡,第一,是为了帮助皇上给朝堂重新洗牌,第二,是为了保全自己,所以,在面对有人可以调换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们肯定是想也不想就会答应。有人可以替自己女儿入宫,保全自己的女儿的同时,还让皇上对他们放心,何乐而不为呢?这些人若是那简单的都想不到,想必也不会知道那些,也不会同意换秀女的事情了。” “其实这些老臣的想法,我至今都没想明白过。皇上不可能直接逼他们走,皇上并不在意在朝堂上的大臣有谁,只在乎这些大臣是否对自己忠心。可是这些大臣,明明只是忠于皇权,这样的话,哪个皇上,都是皇权,他们何必要告老还乡呢?而且,皇上知道,新人不一定有老臣那么好用,很多东西需要慢慢磨合,也不会让这些大臣全部告老还乡,所以,这件事情,我一直有所保留。” “有什么呢?看一字并肩王的样子,谁还有信心做这件事呢?皇权,你以为效忠于皇权就好吗?皇上要的,不是效忠于皇权,而是效忠于他。要是只是说效忠于皇权,你看这满朝文武,地方官吏,哪个能比得上一字并肩王呢?可是他的下场呢?那些老臣只是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和一字并肩王一样罢了。” “一字并肩王的下场虽然令人惋惜,可是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那时候,就算我不帮皇上,太子也不是最好的选择,试想一下,如果那时候先皇对太子是那么满意,为什么要扶持七皇子呢?可见,先皇对太子也是有保留的,他也觉得,太子在某些方面,是不合适的,甚至于,先皇扶持七皇子,就是帮助太子成长的,所以,其实七皇子的死,先皇早就有所准备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最后,太子居然死了,七皇子还畏罪自杀了,这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当年所做,害了自己两个儿子,才会气晕过去的。 所以,那时候的所有事情,他才没有追究,可是最后,他是怎么发现问题的呢?我觉得,这个症结,应该还是出在容妃身上。在个事情,成也萧何败萧何,所有事情,都因为容妃暴露了。下蛊的人,是皇上,他的想法,只是除掉自己身边一个有异心的妃子,但是并没有别的方法,所以才动用了岚宸姑姑的蛊毒。 只是他没想到,皇上为了救容妃,也为了警告我们,居然把容妃送到了清荫阁,而他更没想到的是,京墨居然是索尔族,京墨被岚宸姑姑藏在了清荫阁,所以,他自作自受,才被害死。可是,他最后一刻到底把这个皇位给谁了呢?其实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没得选择,也没办法选择,他只能把皇位给皇上,因为他已经没有可用的儿子了。 这时候,他做那么多事情,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自己害死自己,把江山白白送给了自己最看不上的外族之子。所以,皇上根本不觉得自己是篡位,面对我当初说的,他才一点反应都没。可是蛊毒的事情,不可能和朝臣解释,所以朝臣对这个皇上其实是不信任的,才会有所嫌隙。 我猜,那些老臣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当初他们就看不上这个皇子,所以有所得罪,才会急急忙忙告老还乡,他怕这个皇子记仇,新仇旧帐一起算,所以才离开,却没想到,我来插了一脚,让他们的女儿选秀入宫,这时候,我再抛出橄榄枝,他们就只能答应,不能反对了。” “也就是说,这些臣子,本也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所以皇上也不在乎这些臣子是不是在朝堂之上,只是怕他们乱说话罢了?可是为了防止他们乱说话,就把人家的女儿娶进宫来,也太奇怪了吧?” “其实,这次选秀,这个只是一个方面罢了。这次选秀,一是为了堵住这些老臣的嘴,以防他们沆瀣一气,做出什么难以控制的事情来。二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让不同势力互相联姻,搅乱他们的关系,这样,他管理起来就容易得多了。三是封后之后,夏阁老断了念想,他自己也就放心了,皇后那边,没什么势力,根本没有功高盖主的能力,护国公也不过是个虚名,国舅也无非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自己这么做,不仅得到一个好名声,还避免了前朝后宫勾结,自己后院起火的情况。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及时 所以,我才会说,就算我不说,也会有人说,这个事情根本就是必然,是他心中所想,他才会同意,你以为,他是一个听从谏言的明君吗?” “这个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情,我们也很难参与,就像我们之前说的,拖下来容易,难的是后来的事情,先皇都选不出的人,我们要怎么选?他这样不明不白的,都遭到非议,若是我们随便找个人上去,只怕会比这个更让人有意见,到时候,那就是弑君篡位,人人得而诛之了。” “难也要做,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其实,白家的仇是已经报了,可是白家的事情,他也参与了,还有凤王府的事情。我不否认,成王败寇,夺嫡之路本身就有流血有牺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被我用的就杀掉,这也是正常。但是我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一想到,他的母亲,他,那么早,就开始盘算这个事情,我就不能放下报仇的心。” 想到这些事情,凤咏甚至觉得有些庆幸,自己当时,还好有白兰及时提醒。 “不过是些下人之间的小事,你又何必呢?不喜欢,就把他调开,不在你身边晃悠,不就行了?府内那么多位置,你还怕没地方安排吗?封后大典是大喜,你又何必在这不痛快。” “但是本王就是不痛快啊,府内本来就那么点银子,还日日克扣,中饱私囊,让府内上上下下,吃糠咽菜,所用东西,都不如寻常人家,你说再这样下去,谁会愿意帮本王办事?虽然本王银子不多,日子简朴,但是也不代表,所有的下人都要跟着这样,不是吗?” “王爷所言,下官倒是有办法。” “本王愿意听秦司衣一言。” “既然有人中饱私囊,让全府人吃糠咽菜,王爷又无法处罚,那简单,还让他做那个位置,但是吃穿用度,全部和街边乞丐一样,其他人全部恢复正常,杀鸡给猴看,这样,以后就不敢有人再做这种事情了。以后面对收受回扣的,也是一样,谁犯了规矩,所有的影响,全部让他一人承担,反正府内的人,奴籍都是在王爷手中,不能私下逃跑,所生子女,也都是奴役,王爷又何必费心费神。” “秦司衣果然是见多识广,这个法子甚好,这样下去,肯定不会有人敢这样了。只是,本王还是难以查到,到底他中饱私囊了多少,这个就很麻烦了。” “一般法子,自然是查不到的,但是有一个法子,王爷不妨试试。一定时间,让府内几个等级差不多的下人,互相跟换岗位,不就知道,有没有人有猫腻了。若是有人在一个岗位上有利可图,他肯定不愿意换岗位,甚至于,就算他愿意,下个换了的人,也不会愿意,这样,王爷就能轻而易举知道,府内什么位置,有猫腻,什么位置没有油水了?” “秦司衣不是一般人啊,看来,这方尚宫是幸运了,手下各个都是人才,以后尚衣局的发展,肯定是如日中天,一日强过一日了。” “王爷说的,尚衣局可是不敢当了。尚衣局不过是一群做衣服的绣娘,再怎么发展,不也是做衣服的,能怎么样呢?不过王爷这么说,下官很是欢喜,说明尚衣局当差,主子们都十分满意。” “瞧方尚宫说的,这尚衣局的手艺不好,还有谁手艺好呢?若是非说尚衣局的衣服不满意,恐怕不是说手艺不好,而是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吧,不过这也不对,尚衣局的大人们,都善解人意,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呢?不可能的,是本王说错了。” “哪里是我们善解人意,是众多主子大度,不想与我们计较罢了,大家都是替主子们办事,就算主子有什么不满意,也都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没听懂主子的意思,不是吗?” “如果所有的人都有方尚宫的想法,恐怕再也不会有什么主仆不和的传闻了。” “公主看起来也是个宽容示下的好主子,何必有这种感叹呢?下官听闻公主在府内穿衣打扮都十分简朴,这是对的,也应该成为典范,能够把国家的困难在自己身上做改变的,也算是少见了,公主这样的女流之辈也有这种想法,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方尚宫谬赞了,我不过是不喜欢太过奢靡罢了,哪里说得上那些。没给尚衣局添麻烦,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赏赐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那边的。不然,我也不想给尚衣局添麻烦,自己收着就是,平时也穿不了那么多。” “没有,没有,公主的衣服,本来就应该由尚衣局制作,公主何来麻烦一说?再说了,公主穿不穿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做好,以备不时之需。尚衣局的事情,无论事多事少,又不可能休假,所以,只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能够帮公主做衣服,才是尚衣局的福分呢。” “哪里,尚衣局的大人们手艺精湛,衣服都做的极好,能够穿着尚衣局做的衣服,那才是有面子呢。您看这宴席上的命妇们,哪个不以穿着赏赐的衣服为荣呢?” “这些衣服都是赏赐,那是莫大的殊荣,大家自然是以此为荣的,只是,这不是因为衣服是尚衣局所做,而是因为衣服是贵人所赏,公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方尚宫大人有些自轻自贱了,其实尚衣局代表了皇宫的审美和潮流,布料只是一部分罢了,当然,那些布料是贵人所赏,是好事,但是这个皇宫的审美潮流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窥探的,所以,还是有尚衣局一部分功劳的。比如说,吉服,如何在符合礼仪的情况下,做出满足各个人审美的吉服,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了,吉服要求那么多。” “公主夸得,下官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吉服虽然需要符合礼仪,但是有很多还是可以发挥的,除非那些不吉利的东西不可用,大部分都还是可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再说了,大家都希望自己可以顺顺利利,有一些好的兆头,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在吉服上用一些不吉利的东西,不是吗?” “方尚宫说得对,但是寻常的东西,就比较常见了,太过于常见的东西,就容易重复。” “这就不对了,譬如曲司饰的衣服,虽然大多都是莲花纹,但是都是有很大区别的,期间搭配,绣法,纹饰,都是有发挥空间的。曲司饰的吉服,从普通女官到司饰,好几件,没有一件是重复的,更何况那些不是很挑剔的主子,可选的,就更多了。” “莲花是个好东西,文人有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也有说,身处污泥未染泥,白茎埋地没人知。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可见,莲花是圣洁高贵的花朵,这样的花朵,自然是好的。而且,莲花也称水芙蓉,我觉得,也有荣华的意思呢。” “没想到公主博学多才,下官喜欢莲花,就是因为莲花这个样子,不过下官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公主这些诗句。” “曲司饰不必这样自轻自贱,曲司饰也有曲司饰的好,若是把那些东西交给我,只怕我是什么都分不清楚呢。” “你们何必互相夸赞,弄得好像过于生疏。其实,大家既然坐在一起,就是缘分了,这样来来去去打官腔,也不是很舒服。” “秦司衣说得对,这样相互奉承有什么意思,说好听了,本王与公主是主子,说不好听了,大家都是奴才,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对不对,何必这样互相客气,再说了,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也很好,聊那些奉承的事情,就真是生疏了。” “王爷这话才是客气了,您也是我们的主子,您拿我们当自家人,可是我们不能过分,过分了,那我们就是僭越了。论官位,王爷公主品级都比我们高,高低尊卑,我们还是懂得的。” “方尚宫多虑了,您看满朝文武,何人把本王真的当王爷了?本王早就不在意了,再说了,本王负责的事情,也不像别的王爷,大家看不起是正常的。一个男儿家,居然在忙碌深宫之中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家瞧得起呢?” “王爷这话说的不对,其实,皇上是因为信任王爷,才让王爷负责这些东西的,这是其他大人都羡慕不来的。您看,所有人出入内宫,皇上都是不放心的,唯独王爷,这难道不是皇上信任的表现吗?” “方尚宫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但是大家都是臣子,若是让别的大人做这个事情,只怕别的大人也能胜任。说到底,本王还是个闲人,只有闲人,才会被派来管这些琐碎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像行军打仗啊,灾区赈灾啊,怎么样也不会找到本王的。” “行军打仗有武将,灾区赈灾的话,大的一般派皇亲国戚,小的一般当地文官就可以,怎么会劳烦王爷呢?跟王爷的地位相比,那些才是小事呢。再说了,皇上看中王爷,不舍得王爷以身犯险,才会留着王爷在身边,王爷却如此想,当真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您看,皇上登基没有多久,就亲自去把王爷接回来,这不就代表,皇上看中王爷吗?” “那皇上自然是对本王极好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妹妹嫁给本王了,只是本王更希望可以为国家多做一些事情罢了。您看现在这么多事情,本王却在这忙碌这些小事,有些不甘心罢了。” “王爷这话说的,齐家治国平天下,王爷所做,是帮皇上齐家啊。皇上后宫安定,无后顾之忧,才有精力去治国,才会成为一代明君。再说了,选秀封后等事,本就是国家大事。皇嗣乃国本,王爷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哪有什么不甘心呢?就好像这一字并肩王在外打仗是报效国家,难道夏阁老在都城教书育人为朝廷培养贤良,就不是报效国家了?大家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王爷出自忠烈之家,自然有满腔报效国家的豪情,只是相比在外行军打仗,现在的皇上,更需要像王爷这样,可以帮忙他管理好后方的贤良臣子。” “想不到,尚衣局都是有识之士,一个个都见多识广,有才能,难怪,皇上总说尚衣局在宫中是最特别的存在。” “王爷所言,下官才不知道如何去说。皇上说尚衣局是最特别的,可能是因为,只有我朝才有女官这个存在了。其他地方,宫中这些事宜,都有专门的裁缝负责,只有我们,还用女官。” “方尚宫有所不知,这种岗位,是最容易鱼目混珠的。您想,总不能要求裁缝全部变成公公吧?也不能要求裁缝日日在宫中,这样的话,来来去去,就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总是不好的。再说了,女红之事,女子不一定不精通。有女官的存在,更说明我朝男女平等,所有人都有途径做官,报效国家,不是一件好事吗?” “王爷所言极是,若是没有女官,女子就是在家相夫教子,奉承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是不对的。就像公主,不一样是满腹经纶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总是没有错处的。女子若是一个个都只是在家煮饭带孩子,那岂不是娶了个下人,而不是娶一个夫人?像公主与王爷这样,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才是夫妻典范呢。王爷若是娶一个,只会洗衣做饭的,那岂不是给自己娶了个管家?” “能够管好家也是好事呢,府内那么几个人,我都头疼怎么管理呢,更别说,一大堆人了。” “这还不容易吗?若是公主找个知根知底,并且信任的人,替公主管理府邸,不就好了?” 若是那时候,自己及时把陆英要过来,可能后来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第五百二十六章 自己骗自己 “方尚宫这个主意自然是好的,不过这样的人不好找啊,若是能够找到,像尚衣局女官们这样的人才,我才是真的放心了呢。” “这还不容易吗?内务府发来了一批女官名单,到时候,公主王爷也来看看,若是看到满意的,到时候直接让她到府内伺候就是。王爷府内的事务少,一定会有女官愿意的。” “那怎么好意思?那些都是皇上给尚衣局的女官呢,我怎么好意思要走呢?若是到时候,尚衣局忙不过来,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这事情容易,女官只是借给公主的,若是到时候尚衣局来不及,也会叫回来的。等到公主那边上手了,再把人还回来便是,也不耽误女官晋升,还让公主有个帮手,不是一件好事吗?” “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在这先谢过方尚宫大人了。” “你要女官干什么?” “我不过是提前说一声,到时候若是陆英姑娘有什么危险,我就以这个理由,把她要过来,这样也方便得多。宫中不比外面,若是出什么事情,不是很方便,所以,还是留一手比较好。我怕因为陆英姑娘和小王爷的关系,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无法收手的事情,到时候就麻烦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些,我还愁到时候怎么把她弄出来呢。” “陆英姑娘的背景,尚衣局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如果出什么事情,皇上要出手,尚衣局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不要有那一天,不然真的容易出事。陆英姑娘与小王爷的婚约,谁都能想出来,陆英姑娘所做之事肯定和一字并肩王府有关,到时候,一定是会牵连的,我们单纯救出陆英姑娘,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所以,我们这个只能当后手,还是要让陆英姑娘不要乱做才是正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她无法释怀,我们也劝不了,难道,我们要说,让她忘掉?这些话,我想很多人都说过了,但是结果呢?所以,还是要陆英姑娘自己想通。她本来完全可以不进宫,是她自己贿赂了内务府的,把自己加入了选秀名单,我费劲才弄出来变成女官,她若是冲动了,一字并肩王这么多年的隐忍,就都白费了。陆英姑娘还是单纯,有些事情,还是没有想清楚。” “那也没办法,那时候,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出这个事情,你让陆英姑娘怎么能接受呢?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那也没办法,谁能料到呢?如果谁能提早知道,小王爷也不会出事了。再说了,小王爷那时候是太子那边的,谁能想到,有人敢动太子的人呢?当然了,不能否认,小王爷肯定是那个良人,满朝文武也找不到几个良人,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也没办法了。比如现在,如果陆英姑娘有机会来,她的反应一定是刺杀皇上,而不是别的,你说这样,谁敢让她选秀?” “可是陆英姑娘家中也不一定愿意陆英姑娘做女官,你别忘了,做女官和选秀没有差别,虽然可以议亲,可是谁愿意要一个日日在宫中给娘娘缝衣服的妻子呢?” “你觉得,陆英姑娘有好人家,她就会嫁人吗?不存在的,她早就断了这个念想了,我只不过是在可能的情况下,让她有个好结果罢了。陆英姑娘进宫选秀,一下冲动,自己魂断深宫不止,还会连累陆家和罗家满门,一字并肩王在朝中根基深中,如果一字并肩王出了什么事情,拔出萝卜带出泥,后果不堪设想。如果陆家大大小小能够想到,就会感激我所做的,而不是责怪我,让她去做女官。陆英姑娘如果去选秀,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陆英姑娘一定会被选中,陆英姑娘才气纵横,无论是才艺还是美貌,在秀女中都是出挑的,就算没有罗青未婚妻的身份,她也会中选,更何况有这个身份,就更容易中选了。罗青是独子,皇上正愁,没有办法牵制一字并肩王及其党羽,陆英姑娘的出现,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所以,为了保全陆家和罗家,陆英姑娘一定不能参加选秀。同样,王爷也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用未婚妻这个身份拖着陆英姑娘。可是陆英姑娘不明白大家的良苦用心,居然私下贿赂内务府,若不是我发现,陆英姑娘说不定已经在选中名单当中了。” “可是就算这样,皇上也有办法,让女官变成娘娘,到时候,陆英姑娘不一样是毫无还手之力吗?” “所以我之前才建议方亦歇娶陆英姑娘,这样,陆英姑娘在皇上眼中,成为了牵制夏阁老和一字并肩王的眼线,比留在宫里有用,所以,皇上肯定会答应。可是方亦歇不答应,所以,我也无可奈何。陆英姑娘的事情,还是要好好解决才好。” “这话说得对,只是朝中我们放心,并且陆家罗家放心的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陆英姑娘嫁给你。可是按照你与一字并肩王的关系,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陆英姑娘嫁给你的。” “开什么玩笑,别说我愿不愿意了,你觉得陆英姑娘会愿意吗?在她心里,我一直都是害死罗青的帮凶,她恨不得宰了我,怎么可能嫁给我?虽然嫁给我,我确实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皇上不会同意,陆英姑娘也不会愿意,这个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你是准备让陆英姑娘做妾,还是你自己做妾?” “无所谓啊,反正我不在乎府里多一个人。陆英姑娘也是个痴情的人,她说不定会看清楚这一点呢?” “别开玩笑了,她怎么会答应。” 那时候,白兰的话,虽然听起来荒谬,但是也不是不可行的事情。 毕竟,人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终归还是能保护一下。 如果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却帮不到,这才是真的难受了。 自己曾经也认为,一字并肩王有自保的能力。 自己甚至认为,不止一字并肩王,包括凤王爷,小齐,等人,全部都有自保的能力。 却不曾想,很多东西就是这样,自保的能力,大家都有,但是要不要自保,是自己的选择。 当初的凤王爷,一个认罪,好歹保住了凤姓一族。 小齐的死,也保护住了当时的自己。 他们完全是有能力逃跑,甚至于,可以完完全全,安然无恙逃跑。 可是他们没有,你能说什么呢? 这些人,完全都是可以对这些剩下的人不管不顾的。 凤咏不知道,一个能够被侍卫杀掉的人,如何能够伤到一个久经沙场的王爷,凤咏更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条件,让这个内力深厚的王爷,放弃了抵抗。 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到底是面临了什么选择,才能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去保全别的东西。 在大家看来,一字并肩王是英雄迟暮,都想问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可是,谁又能看出来,这到底是廉颇真的老了,还是廉颇必须老了? 曾经的自己,在天青山,山高皇帝远,以为自己牺牲很大。 字字珠玑,句句责问,直指一字并肩王没有及时通知。 自己却从不知道,这个在自己看来,能够呼风唤雨,让满朝震颤的王爷,到底在都城,是怎样的无力。 自己更加不知道,一个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的王爷,这些年,到底有多少无奈和辛酸。 自己曾经误读了,一字并肩王看白兰的眼神,以为,这是与妻重逢的欣喜,是那青梅枯萎,竹马老去,至此,我爱的人都像你的深情流转。 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这可能是一个长辈发现自己晚辈的欣慰,是一种多年愧疚终于可以弥补的喜悦,是一种庞大世家却仅存寥寥数人的悲哀。 各种各种,夹杂其中,自己,却只以为,这是枯木逢春的轻浮。 自己以为,全世界的男人,江山美人总会爱一个。 自己以为,传说中,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真的。 自己以为,曾经的自己,看事情透彻,做事情果决,无牵无挂。 可是,自己错了。 自己除了自以为是,基本上一无是处。 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利用系统,成为自己曾经想要成为的人,保护身边众人。 却不曾想,自己就算有个系统,倾尽所有,也不过是让大家保护的懦夫罢了。 大家以为,自己会成长,以为,自己有一天,会独当一面。 可是,身边的人一个个失去,自己的反应,却让大家,有些失望了。 现在的凤咏,甚至没有自信,离开了凤咏这个身份,自己身边,是否还会有这么多人。 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如果,自己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否会一无所有。 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大家太过相信自己,才造成自己的自以为是。 还是自己本身,就只会自以为是。 过度的谦虚是虚伪,过度的自信就是愚蠢。 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自己把这个世界,完全当做一个游戏。 自己觉得,所有人不过是个npc,这样的世界,能难到哪里去? 不过是一堆游戏数据罢了。 自己曾经,看着那些沉迷网络的少年,也说出过这些话。 现在自己逐渐明白,就算是游戏,就算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团数据,自己也会因为失去,感到沮丧,感到难过。 因为,这个世界再虚无,又怎么样?自己投入的,终归是真情实感。 曾经的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希望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因为离不开,才放弃了。 现在的自己,如果真的有法子离开这个世界,自己真的愿意吗? 体验过众心捧月,品尝过人情冷暖,自己是否可以,再回到自己曾经冷若冰霜的自己? 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出曾经的事情? 不可能了。 自己知道陈熹微是易安的时候,自己的反应,就注定了,这一切,都不可能和曾经一样了。 如果,现在的自己,回到曾经,绝对不会再那样对易安。 虽然自己至今不知道,自己对易安的是什么情感。 可是自己,可能真的会放易安自由。 因为自己知道,什么情感都好,自己不会是爱情。 自己从未体验过,像对待白兰一样,对待易安。 自己对待白兰,是发自内心,想要关怀照顾。 但是,自己却可以尽情享受易安的照顾,不曾想过回报。 如果这样,自己对易安,才是亲情,不是爱情。 自己理所应当享受着这些,却不曾想,易安心里是否愿意。 这么多年,自己对易安,早就变成了例行公事。 每个节日送礼,也不过是走钱不走心。 当季的包包,流行的衣服,当红的化妆品,自己从未认真为她准备过什么。 因为,在自己眼中,易安不过是一个,给一点甜头,就可以满足的人。 自己,可能真的不爱她。 这些事情,易安怎么可能没察觉呢? 易安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她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她不愿意相信,甚至,她记得曾经,她记得,曾经自己就不喜欢她,是她非要在一起。 她觉得,是她变了,曾经为什么可以喜欢那个不喜欢她的自己,现在却做不到了。 她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她以为,这一切,都是她错了,是她贪心不足。 她甚至对自己更好,来弥补自己莫名其妙的愧疚。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奉献者。 只会奉献,不曾索取,不知道,自己做这么多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 如果你问,她甚至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爱你啊。” 可是,她不敢问,但是你爱我吗? 她不敢问,他不敢答,两个人,就这样纠缠不清。 直到,当年的易安,以自己的逝去,快刀斩乱麻。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大变故 凤咏刚要吩咐一些什么,那边,松音匆匆忙忙过来禀报:“公子,有大变故,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是陆尚助干的,现在陆尚助已经被压入天牢,择日就要问斩了!” “什么?!陆英刺杀魏华清?怎么会?”凤咏一脸吃惊。 松音点点头,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千真万确,我已经打听了,确实是这样,现在宫中,已经被封禁了,消息已经传不出了。听刚刚传递消息的人说,现在宫内,已经是皇后娘娘当家,我们的人,也不敢传什么消息了。” “可是,这样的话,天牢我们也进不去,陆英怎么办?”凤咏皱着眉头说道。 松音摇摇头。 这时候,正初出来了,激动地说:“哥哥,一字并肩王苏醒了!” 凤咏看着正初的脸,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去做我该做的了,告诉王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包括我们现在身边的所有人。但是,他一定不要轻举妄动。我一定会把陆英从宫中平平安安带出来。” “哥哥,你要做什么?”正初有些吃惊。 凤咏笑了:“我要做什么?我去找秦婉仪谈判。” 说罢,凤咏进屋叫上白兰:“换上最华丽的衣服,我们进宫去。” 白兰看着凤咏,脸上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凤咏无暇顾及床上面色只是轻微转好的一字并肩王,带着白兰,离开了一字并肩王府。 回到府上,趁着白兰换衣服的空挡,凤咏给于飞、来仪写了一封信。 “于飞、来仪: 见信如面。 短暂相处,因为诸事繁杂,没有深入交流,深感抱歉。 你们是凤鸣的女儿,便是我的侄女,让你们流落在外许久,是我的错。 昔日凤王府之祸,虽得澄清,凤王府却就此没落。 我虽有一字并肩王之名,却名存实亡,没有实权。 我无法庇佑你们,能给你们的,无非是一个凤姓子孙的虚名。 而其他的,我觉得,你们也不需要。 你们聪慧,明事理,比当初的我,要好的多。 生为凤姓子孙,我无时无刻不觉得自豪。 身体里的血液告诉我,应该做一些什么。 而你们,应该也是一样。 为国尽忠,是忠于国,而非忠于君。 现在你们深处宫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封信。 可能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我了。 我所做的事情,你们可能当下并不理解,可能以后也不会理解。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记住,我们凤姓子孙,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哪怕曾经的凤王府,在外是一个左右逢源,卑躬屈膝的代名词。 我所做的,无非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我们凤姓子孙的血液。 你们早晚会理解。 宫苑深深,希望你们珍重。 凤咏。” 凤咏放下笔,白兰也站在了门外。 身穿一件象牙白提花遍地金直领锦衣,逶迤拖地缕金宝瓶纹样百合裙,身披草绿色暗纹刻丝团云纹薄纱散花锦。柔顺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倾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金菊花陶瓷花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戒指,腰系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网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荷包,脚上穿的是面软底缎鞋,看起来还是清雅素净。 凤咏摇摇头:“这个不行,去换个更华丽的。” 没过多久,白兰身穿一件朱色金枝线叶缎面圆领偏襟袄袍,逶迤拖地掐牙蝴蝶葡萄马面裙,身披金色底印花薄烟纱花素绫。瀑布般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戴着拔花凤冠,插着攒花红宝石金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扭丝镯子,腰系蝴蝶结子长穗五色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荷包,脚上穿的是锦鞋,看起来华贵无比。 凤咏点点头:“走吧。” 俩人坐着白兰的马车入宫,刚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宫门口有太监在挂白布。 凤咏看到这些,冷冷笑了:“这速度倒是挺快。” 行到宫门口,马车被侍卫拦下:“皇后娘娘吩咐了,宫中出此大事,各个宫门封禁,全部人员禁止出入。” 凤咏听到这个话,冷冷说道:“所有人员,呵,本王是一字并肩王,深夜入宫都不能被禁止,这个旨意,你觉得,可以拦得住本王?” “王爷,皇后娘娘吩咐了,这……您不要让我们难做。”侍卫无奈说道。 凤咏轻笑道:“呵,难做吗?你们这个做法,真的是皇后娘娘的本意吗?去和皇后娘娘说一声,本王有要事要与皇后娘娘商讨,皇后娘娘若是不见,本王就只能闯宫了。” “王爷,您这么做,怕是不妥。”侍卫皱着眉头说道。 “不妥?那是本公主的皇兄,皇兄驾崩,本公主也算是全部人员?你是开玩笑吗?”白兰冷冷说道。 侍卫摇摇头:“公主,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皇后娘娘吩咐……” “够了!皇嫂那是悲伤过度了!本公主与王爷,随时随地都是可以出入皇宫的,皇嫂的旨意,自然是不包括本公主和王爷的。你们也不要学错了路子。”白兰冷冷说道。 这时候,李升从里面匆匆忙忙跑出来:“哎呀,这不是公主和王爷吗?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快让开,你们这些狗东西,没看到这是王爷和公主吗?” “李总管,可是,皇后娘娘说……”侍卫还是有些为难。 李升狠狠敲了一下这侍卫的脑子,大声呵斥:“你这狗东西,听不懂人话吗?皇后娘娘那是悲伤过度,忘了吩咐了。现在皇上没有什么兄弟了,如果王爷公主不入宫帮忙,什么人入宫帮忙?还不让开?” 好不容易让侍卫让开了,走到景阳宫门前,又被人拦下了。 凤咏仔细一看,这就是那时候,秦婉仪身边的贴身侍女,玉竹。 “王爷,皇后娘娘有请,让您现在去一趟。” “皇后娘娘?” “王爷请吧,皇后娘娘等候多时了。” “皇后娘娘怎么还住在承恩殿?内务府还没安排好么?” “回王爷,内务府已经在安排了,重修了景阳宫,准备给皇后娘娘居住,只是皇上要求比较严格,所以现在景阳宫还没装修好。但是在册封礼之前,一定会装修好的。” “原来如此。” “参见皇后娘娘。” “惠文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感谢你。”婉仪笑着说道。 “臣不明白,皇后娘娘要感谢臣什么。” “惠文王自然知道,本宫要感谢你什么,便不要客气了。还有,以后说话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本宫不喜欢,也不习惯。” “皇后娘娘这话不对,您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知道。再说了,这是内宫,臣是外臣,有所注意,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皇后娘娘马上要行册封礼了,若是因为臣,传出什么闲话,那边是臣的过错了。” “惠文王如此小心,那么谈话确实没什么意思。而且,本宫把你请来,便不怕那些。皇上若是相信本宫,就算风言风语,也不会有什么,皇上若是不信,就算是捕风捉影,也会影响关系。惠文王做事小心,那是臣子本分,本宫不讲究这个,也是应该,那是信任你们,不是吗?” “皇后娘娘自然是明事理的,是臣过分了。” “惠文王不必这样。皇上为什么封后,本宫知道,你也知道,那么本宫现在的处境,你也应该明白。此次选秀你主持,本宫不了解,到时候选上来了,若是不合适,只怕会平添后宫事端。” “皇后娘娘放心,选秀那日您会出席,而且,选秀的人选都是一些老臣之女,或者是一些部落公主,不会有什么乡野村妇那种的。再说了,皇上既然封您做皇后,自然是相信,您有管理后宫的能力,无论是进了什么样的人,您都能管理得当。臣说句不该说的,若是真的有小主让后宫平添事端,风波不断,就是您不说,不处理,那皇上和太后,也会处理的,不是吗?毕竟,家和万事兴,后宫如果那么乱,皇上有什么心思治理天下呢?” “惠文王这话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没有经验,初次,总会有些不敢的地方,总是希望,能够选一些性格温婉的。这样端庄温婉的,比较适合后宫,也比较容易伺候好皇上。”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后宫若尽是那些温婉的,那看久了,也没什么新鲜了,不是吗?皇嗣乃国本,绵延皇嗣,才是后宫妃子该做的。群芳争艳,各有千秋,这样皇上才会愿意来后宫,不是吗?” “惠文王说的有道理,本宫竟然没有想到这些。”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尽早了解那些小主,臣可以让内务府送一份名单,给皇后娘娘过目。” “那自然是最好了,只是后来的初选,皇上是否安排了,是怎么选呢?” “皇上尚未安排。说实话,这选秀的初选,就算皇上亲自选,也看不出什么,您说是不是?那么大几十人站在那么远,也看不清。大部分,还是交给内务府,把那些才貌出众的,安排在好的位置,方便皇上看到呢。至于那些才貌一般的,自然是放在不起眼的地方,这样更加省时间一些。” “你们自然是会办好的,内务府也十分有经验了。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们若是商量好了,也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要开始管理后宫了,这些琐事,本宫还是要了解一下的,这样以后也能上手一些,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从哪里忙起呢。这后宫今后,就有很多人了,若不好好学习,只怕会一团乱呢。” “皇后娘娘如此客气,那臣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王爷抬举了。玉竹,你让她们出去吧,这边只要你伺候便是,王爷不是外人。” “是。” “本宫知道,你为什么会回来,也知道,你为什么劝皇上封后,所以本宫虽然感激你,但是不会做什么。本宫秉退所有人,只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不管皇上之前做了什么,现在他是君,你是臣,你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上曾经可以把你算计在内,现在更加可以。你曾经做不到的,现在更加不可能做到。不如好好做事,可保家人平安,富贵不愁。你若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本宫认为你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与本宫这样自由聊天了。” “娘娘既然如此说了,那臣也斗胆说了。这皇上所做所为,皇后娘娘心知肚明,这样情况下,您来威胁臣,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您要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所做的事情,您真以为,老百姓不知道吗?您真以为,那些老臣是心甘情愿告老还乡吗?您以为,臣不干什么,那些部落也会不干什么吗? 皇上如何登基,娘娘心知肚明。素和族狼子野心,皇上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那和简宁,现在在后宫是无脑的样子,可是您与皇上,是否见过,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的和简宁呢?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不一定比臣胜算大。就算今日您把臣赐死,难道您能保证,他日不会有同样的情况吗?臣知道,论人力物力财力脑力,可能臣都不如皇上,但是臣贵在一点,臣不要命。 臣不过是个王爷,那可是个皇上,只要有一成,或者半成的概率,臣都会尽力一试。失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如果成功,那就是大获全胜,以后史书由臣编写,不会有臣只言片语的不对。而皇上呢?到时候无非是个失败者罢了。而且您想过没有,若是臣把皇上的事情昭告天下,只怕到时候,皇上要对付的,不只是臣一个,而是千千万万的人。谁甘心一辈子平庸?谁甘心这样的皇帝在位置上?皇后娘娘,你不要小瞧了民意!” 第五百二十八章 狼狈 “呵,惠文王说得倒是透彻得多,那本宫也跟你说一句。你觉得,本宫现在已经在这个位置,本宫难道会帮你,让自己失去这个位置吗?你也说了,谁甘心一辈子平庸?本宫的家族,只有本宫一个人,本宫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做这件事情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便是没考虑过别的了。我们且不说,这皇上别的,也不说以后会不会有人造反。单单说皇后娘娘您这个位置,您觉得,和您做妃子,有什么区别吗?您不过是皇上扶上位置,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罢了。太后,皇上,夏阁老,素和族,谁会让您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呢?当然,您现在可以保全您家族,肯定的,没有人会拿皇后的家族开刀。可是您要知道,您的家族,并不是有什么本事的家族。皇上赏赐的,不过是个闲差。皇上不过是要您占着这个位置,不让夏贵妃上来罢了。现在再说回造反的事情,您现在这样,是个闲人。等到造反的人来,您的家族,您的家人,会因为您这个假皇后,遭受灭顶之灾。那些报复皇上的,最容易拿您的家人下手。这样的话,您还觉得,您这样,是值得的吗?” “难道,你以为,本宫帮了你们,本宫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不可能的。皇上若驾崩,本宫也要陪葬,难道你们这些人,还会拥戴本宫为太后吗?笑话!” “皇后娘娘,太后自然是不会的,但是放您自由和饶恕您的家族,是会的。您是愿意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傀儡,还是为您的家人换来一世安康,就看您怎么选择了。” “笑话,本宫身为皇后都保全不了自己的家族,本宫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鬼话连篇吗?你们本来就是歪门邪道,毫无礼义廉耻,这样的人,在本宫这,根本毫无信用可言,这样的人,你觉得本宫会相信吗?”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说了,那臣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祝贺皇后娘娘,好生坐好这个位置,千万小心些了。” “那本宫真是多谢惠文王祝福了。” “玉竹,送客。” “不劳烦皇后娘娘挂心,臣自然会走。” 想到曾经的场景,凤咏便也没什么可怕了的,反正都是见过面的,大家都知道底细,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凤咏带着白兰,淡定走向前去:“玉竹姑姑,本王听闻宫中之事,便与公主一起,前来探望皇后娘娘,还请玉竹姑姑帮着通传一声。” “王爷这可不像是要探望皇后娘娘,倒是像要逼宫呢,皇后娘娘都说了,所有人员不得出入,王爷与公主这是什么做法呢?难道,皇上刚刚驾崩,王爷与公主便要造反不成?”玉竹说的话,有些尖锐,显然,这就是秦婉仪吩咐的。 凤咏轻笑一声:“玉竹姑姑这态度,到底是代表皇后娘娘,还是代表玉竹自己的揣测呢?皇后娘娘悲伤过度,不想见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可是公主是皇上最疼爱的义妹,这也算是所有人员?玉竹姑姑这样,莫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想要架空皇后娘娘吧?”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就是皇后娘娘的吩咐,您怎么……”玉竹被凤咏的话一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咏看到这些,淡然笑了,心中知晓,这玉竹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 凤咏有时候真是担心,如果秦婉仪身边也是个狠角色,自己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了。 凤咏轻笑一声:“皇后娘娘的吩咐,谁能证明?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大病初愈,碰到这种大事,悲伤过度也是有的,这时候若是有个有心之人在旁,这旨意怎么来的,可就不一定了。”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奴婢假传皇后娘娘的懿旨吗?”玉竹有些激动。 凤咏冷冷说道:“本王可不敢这么说,本王现在都是那些所有人员了,哪还敢乱说啊,说不定等下得罪了玉竹姑姑,玉竹姑姑治个大逆不道之罪,本王岂不是百口莫辩?反正现在只有玉竹姑姑能接触皇后娘娘,这什么话还不是您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王爷!奴婢没有!真的是皇后娘娘说的!奴婢没有假传懿旨!”玉竹连忙辩解。 凤咏摇摇头:“那谁知道呢?谁能证明呢?” 这时候,屋内传来秦婉仪无力地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是。”玉竹听到,连忙让开。 凤咏带着白兰走进去,发现秦婉仪身穿墨色底色刺绣织金缠枝纹浣花锦交领窄袖褙子,逶迤拖地正红色掐牙缎裙,身披刺绣镶边月季花薄纱遍地金。柔软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凌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红玛瑙金凤步摇,带着一朵正红色牡丹宫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玛瑙手镯,腰系半月水波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红色绣金牡丹绣花鞋,无力地坐在凤塌上,神情木然,嘴唇干裂,脸上的脂粉不知道上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哭过,已经干裂到挂不住了,各种狼狈。 凤咏认出,这便是那时候晚宴,帝后大婚,秦婉仪穿的礼服。 这么久了,凤咏从未见到如此落寞的秦婉仪。 那时候,秦焱出事,秦婉仪还是意气风发的。 “臣凤咏,参见皇后娘娘。” “王爷平身,玉竹,带她们出去吧。” “多谢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叫臣来,有什么要事?”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叫你来,是多谢您的大恩。” “凤咏是臣子,臣子理应为主子分忧,这是臣应该做的,不敢要求皇后娘娘感谢。” “王爷不要这样说话,这件事,皇上都不好解决,却被王爷解决了,可见王爷真是有点本事的。”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像之前都轻视了臣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有皇上在身边的皇后,自然是看所有男人都没本事了。”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情,皇上不是没办法解决,只是不好解决,王爷这样解决了也好。” “臣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好解决。但是封后在即,这个事情不解决了,对皇后娘娘也不是很好,所以,臣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生气。” “王爷多虑了,王爷帮本宫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本宫怎么会生气怪罪?再说了,这个事情,算是本宫和皇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让王爷解决了,我们夸王爷还来不及呢。”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感谢公主,公主为这件事情奔走不少。臣不过是在一旁给公主出了出主意,公主聪明,一点就会。” “这件事情本宫听说了。对了,尚衣局应该是要给兰心做宫服了,本宫这里有些新供的料子,等下派人送去尚衣局,给兰心做宫服吧。” “多谢皇后娘娘。” “这个,没什么事情啦。册封的时候,皇上赏赐了许多衣料,其他人也送了很多,本宫又不是很喜欢那些颜色鲜艳的料子,给兰心正好。兰心年轻,穿这样的料子,好看些。再说了,本宫的宫服吉服,都是固定的几种颜色款式,那些料子好,做常服又浪费了一些,还是给兰心好一些。” “皇后娘娘如此关心公主,臣替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客气,本宫算是兰心的皇嫂,这样是应该的。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银饰,什么时候能够做好?做好了,早些拿过来本宫看看,也好早些定下来。内宫的吃穿用度也是很大的,若是能够在这方面省钱,也是很好的。” “皇后娘娘如此贤惠,真是皇上的福气,臣一定加紧时间,催一下珠宝铺子。对了,皇后娘娘还记得,上次公主赴宴带的凤蝶银钗,皇后娘娘还有印象吗?” “就是那个银钗,放本宫印象深刻。” “那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的新款式,他们才研制出来,臣看着做工精巧,行走起来,碟翼翩翩,清新淡雅不俗气,所以便让翠仙居,按照那个作为基底,镶嵌了海蓝宝,做了一对,应该没过几天,就可以呈上给皇后娘娘了。臣定做了银质镶宝石的凤冠,到时候也会一并呈给皇后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让工匠们好好做,慢工出细活嘛。” “皇后娘娘能够这么宽宏大量,是他们的福分。其实这个凤蝶银钗是翠仙居做给秀女们选秀做的,可是,臣觉得,这样精巧的东西,只用一次,好像有些可惜。所以就自作主张了,希望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无碍,这些东西,本宫不是很在意。再说了,如此精巧的首饰,不该埋没了。其实本宫并不觉得银饰低贱,只是好像有些于理不合。不过皇上说了,无碍,本宫也没什么可说。内宫中马上就要有很多人了,各个地方都是花销,能省则省。” “皇后娘娘贤惠,以身作则,是后宫典范。” “这不算什么,不过,王爷是不是要交代一下,您与夏耘夏阁老之间的关系?” “臣竟不知,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王爷刚刚说到,这件事,是兰心做的,可是按照正常,这件事,不该去找夏阁老吧?” “皇后娘娘,那胡云胡大人,是夏阁老的门生,公主去找夏阁老,并没什么,不是吗?再说了,公主如果直接去找胡云胡大人,胡大人根本不会见吧?一看就知道,公主是说客。皇后娘娘也说了,您是公主的皇嫂,这件事情,公主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去见胡大人,根本就没用。所以,臣让公主直接去找的夏阁老,不过好在夏阁老深明大义,及时解决了。” “呵,说得倒是理所应当,可是据本宫所知,夏耘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比起胡云,夏耘,好像更难打交道。你也说了,兰心出马,胡云就知道是说客,难道夏耘不知道吗?” “皇后娘娘,夏阁老自然知道,公主是说客,可是,皇后娘娘不要忘了,夏妃娘娘,在皇宫里呢,夏阁老,比胡大人,更在乎,皇上的看法。您现在毕竟是皇后,夏妃娘娘可是夏阁老的千金,比起自己的门生之子,臣认为,夏阁老会更在乎自己女儿,而不是那个门生。夏阁老桃李满门,门生多了去了,可是千金只有一个,就像皇后娘娘有许多朋友亲属,可是弟弟只有一个,是一个道理。” “你不要拿本宫打比方,就算,兰心去说了,夏耘也因为夏清和的事情让步了,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说罢,你们与夏耘是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和公主,与夏阁老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皇上登基,夏阁老门生遍地,半个朝野都是,可是,这龙椅上的,还是皇上。夏阁老就算再权倾朝野,也玩不过皇上。公主讲清楚了利害关系,夏阁老同意,也是正常的。再说了,夏妃娘娘刚刚被降位禁足,夏阁老,怎么也要忌讳皇上的感受。” “哼,但愿如此。你能卖本宫这个面子,本宫还是感谢你的,但是如果你两边讨好,趋炎附势,左右逢源,你别怪本宫不手下留情!” “皇后娘娘说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凤咏是臣子,想要效忠,且唯一能效忠的,就是自己的主子,臣不敢想这么多。皇后娘娘若是非要这么认为,臣没有任何办法,臣也无法解释什么,臣知道,如果不相信,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臣是好心好意,与皇后娘娘说了这么多,也是诚心诚意,想要帮助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不领情,臣也没有任何办法。” “呵,王爷倒是脾气大得很。王爷这么说,本宫也没办法指责什么。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若是他日被本宫掌握了证据,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 第五百二十九章 “皇后娘娘,您这话说的,如果有朝一日,皇后娘娘能够掌握到,臣与夏阁老的不正常关系,臣愿意受罚。” “既然王爷能够说出这话,本宫就暂时相信你。” “无所谓皇后娘娘相不相信,臣效忠的,是主子,主子相信与否,臣没办法管,也管不着。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先告退了,皇上吩咐臣做的事情,臣还没处理妥当。至于皇后娘娘赏赐公主的东西,臣会让公主择日过来谢恩的。” “退下吧。” 那时候,秦婉仪是多么意气风发。 “皇后今日打扮还可以。” “多谢皇上夸奖,皇上喜欢,便是这些衣服配饰的福气了。” “兰心见过皇嫂。” “兰心公主,第一次见面,果然如皇上所言,才貌双全。” “皇嫂这样夸奖,臣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论才貌双全,应该是皇嫂吧?皇嫂国色天香之貌,巾帼不让须眉之姿,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等到封后大典之后,有皇嫂掌管后宫,皇兄在前朝,会更加放心了。臣妹以此酒恭喜皇兄,喜得佳人相助。愿皇兄皇上以后,相濡以沫,举案齐眉。” “兰心这话,朕喜欢。” “兰心果然是聪明过人,伶牙俐齿。” “皇兄皇嫂过奖了,能得到皇兄皇嫂的夸奖,兰心不胜欣喜。” “皇上皇后如此客气,倒有些疏离了。公主本就是义妹,姑嫂之间,何必这样客气呢?” “王爷这话说的,好像我们不是一家人一样。你与兰心马上就要成婚了,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皇后娘娘这么说话,那是亲近。可是臣如此说,那便是僭越了。不过皇后娘娘能够拿臣当自家人,臣也不胜欣喜。” “王爷不必如此客气,也不必如此小心,家宴罢了,何必弄得如此夸张。”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心,你首饰不够吗?虽然这个银钗制作精巧,款式也不错,但是终究是低贱的东西,你是公主,头上戴这个,怕是不好。” “皇嫂玩笑了,上次册封的时候,皇兄赏赐的首饰还有许多呢。只是臣妹觉得,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臣妹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说了,银饰比起金饰更加精巧一些,皇兄赏赐的金饰,纯度高,比较软,做出的款,不如银饰多,所以臣妹决定,以后减少金饰的数量,只要不是大型场合,就用银饰替代一些金饰,这样也不会显得寒酸,还可以减少在首饰上的支出。皇嫂也知道,平日里,宫内大多用宫花,宫花大多是绢布的,易腐坏,还是银钗更耐用一些。” “兰心说得对,既然如此,下次兰心买银钗的时候,也帮本宫买一些,本宫平时也可以佩戴。朝廷的支出,我们都要一起负担,不是吗?” “皇后能有这个想法,自然是好的,朕心甚慰。看来惠文王说的,是对的,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在后宫中推广,那些小妃嫔,宫女和女官都可以做一些银钗放在那平时戴。” “皇上说的是。这后宫在各种首饰上的支出费用不少,而纯度高的黄金,比较软,能够做的花样也少。再说了,满头珠翠,也不是什么好事。宫花什么的,确实容易腐坏,再加上有些女官为人节俭,不喜欢金饰,这样情况下,银钗就非常好了。” “皇后想的,朕居然没有想到呢。还是皇后贴心。” “够了够了,好好说一件后宫的事情,这皇兄皇嫂说的,就好像是夫妻间的话一样,这让人好生羡慕。” “兰心不用羡慕,你马上就会成婚了,到时候,你也可以。” “皇后娘娘尽会开玩笑,您与皇上,怎么是臣与公主可比?” “王爷不必客气,这不是比较的事情,只要是俩人的关系好,不一定非要说这些,也会让人羡慕的。” “皇后说的在理,他们现在,就经常一起做事了,等到成婚了还得了。到时候啊,不是他们说我们,是换我们说他们了。” “就是这个道理呢,到时候啊,说不定就是我们羡慕他们了。” “皇兄皇嫂尽是会取笑我们。” “现在就我们我们的了,到时候,还得了。皇上,您这媒做的,真是合适。这月老牵红线,怕是都没您做的这么合适了。” “朕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投缘。当初只是想着,兰心也一个人,凤咏也该成婚了,俩人合适,就做个媒罢了。” “惠文王跟朕过来一下,朕有事与你商议。兰心就在皇后宫中等待吧,等说完事情,朕派人派车把你们送出去。不用担心宫门下钥。” “臣遵旨。” “你推荐用银饰,是什么意思?” “皇上所言,臣不知道从何说起。金饰价贵,宫花易腐,银饰才是折中的选择。皇上既然叫臣帮忙内务府的事宜,那臣有此建议,皇上有何奇怪呢?再说了,宫中娘娘小主日益增多,金饰宝石,如果随意赏给宫人,那也不是一笔小开支。在加上平日里的打扮,也不一定非要金玉满头,华丽无比,用银钗,不仅花式繁多,还可以增添一丝淡雅的气息,臣觉得,这是好事。” “宫人用银饰也就算了,妃嫔若用银饰,成何体统?” “皇上,其实现在,娘娘们的首饰,大多都是金饰和玉石,玉石自然是清雅无比,只是玉石无情,看起来,终究是冷冰冰的。银饰花样繁多,可以做的花样也多,也不至于看腻。再说了,本朝用玉石已经多年,没有突破,匠人们也难有创新。这时候,推举银饰,不仅可以节省成本,还可以刺激那些匠人,做出更好的饰品来。现在宫外,流行什么,也都是根据宫内来的。宫外的珠宝铺子,就算是推出了什么出其不意的产品,也会先等待宫内用过,可是宫内不接受的话,宫外就等于白研发。这样,对于这个行业的发展也十分不利,再说了,朝廷现在正在用钱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需要钱。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虽然这些省钱少数,但是宫内那么多人,终究也不是一笔小钱。积少成多嘛,这一点点钱,皇上现在可能看不上,可是真的要用的时候,就只能节省用度,增加赋税,到头来,不是折腾百姓,还让您也不舒服吗?” “你说得有理,只是后宫那些人,不一定会心甘情愿用银饰。” “皇上,其实,臣并不是让所有妃嫔都改用银饰,而是,让那些娘娘,不必全部佩戴银饰。今日公主的样子您也看到了,您难道觉得,公主今日寒酸到不宜出门吗?单纯的银饰都不会让人感觉这样,更何况那些镶嵌了宝石玉石的银饰呢?不瞒您说,臣已经在珠宝铺子给皇后娘娘定了一个银做的凤冠。主体是银,镶嵌了玉石和宝石,到时候,皇上就知道,臣的意思是什么了。其实现在后宫娘娘们的凤冠,就算用金做主体,加上那么多珠翠,也看不出来是金的,倒不如用银饰,更加省钱,也好做。纯度太高的金,加上稀有宝石,匠人做起来都小心翼翼不敢创新,可是如果换成银饰,这个事情,就会改变很多了,不是吗?” “封后大典,你不会相送这个作为贺礼吧?” “皇上,臣没什么钱。再加上,这个做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差的,所以,臣斗胆,准备把这个作为封后大典的贺礼之一。” “如果是之一就可以,全送,怕是不妥,那日连部落的人都会来,你送太寒酸,配不上你的位份。” “皇上放心,臣送的,肯定会对得起臣的位份。而且,臣提议后宫改用银饰,也是帮您,牵制夏贵妃。” “与她何干?” “皇上,夏贵妃马上,您就会让她复位了。可是秦公子的事情一解决,夏阁老会觉得,他卖了您一个人情,您不觉得,不好吗?这时候,改用银饰,夏贵妃才是后宫最不情愿的。其实,其他的妃嫔,乃至皇后娘娘,对于这个,并没看法,甚至无所谓,可是夏贵妃不一样,夏贵妃用惯了金饰珠钗,你让她戴一个银钗,她能乐意吗?又是圣旨,她不敢违抗,可不是打碎了牙和血吞,没办法了。夏贵妃比较任性,这时候,她不发作,夏阁老也不痛快,她发作,那您就继续禁足,夏阁老更不痛快,您还省了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朕总说,惠文王最得朕心。” “皇上过奖,臣只是做了臣该做的罢了。” “对了,朕怎么听说,你在定龙凤褂?怎么,这么着急,就在定成婚的礼服吗?” “不是的,皇上,龙凤褂,是给您和皇后娘娘的。封后相当于帝后大婚,臣听说,帝后大婚,都是要穿这个的。行李的时候,大家都穿的吉服,等到了晚上,穿着这个,也算是弥补了,没有举办大婚的遗憾了。当然,皇上与皇后,自然是感情深厚不在意这些的。但是臣觉得,封后本就是喜事,为什么不做的圆满一些?所以就私下定了这个,准备送给皇上皇后,希望皇上皇后不要觉得臣自作主张。” “朕倒没想到,朕与皇后是发妻,当年的婚事就不是很风光,现在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只是这样办大婚,好像又不是很合适,你这样做法甚好,甚好。” “多谢皇上夸奖,臣还准备,让内务府给您与皇后,按照大婚的礼仪,准备好寝殿和装饰什么的,希望可以让封后大典,更加的完美。” “你还是有心了。”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福气。皇上时刻为臣考虑,臣不敢不尽心。” “你不必如此小心,现在只有我们俩,再说了,你和兰心马上要成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小心做什么?” “臣与公主,是皇上的恩典,臣对皇上恭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免去的,这个是臣的本分。皇上与臣亲密,那是皇上宽容示下,臣若是过于亲密,那是僭越,万万不可。” “你一直如此小心,朕就是喜欢你如此小心。” “皇上过赞,臣该做的。”凤咏还是很恭敬。 “朕这边选秀之后,你与兰心,也该择日成婚了,到时候,朕到底是该赐一个府邸给兰心呢,还是赐一个大一点的府邸给你们呢?” “皇上,臣住习惯了,不喜欢换,想必公主也是,再说了,只是俩人,不需要那么多地方,公主家里远,家人也不会时常过来,所以,住那么大也没用。公主也不喜欢有太多人,闹哄哄的,所以,多谢皇上的好意。” “朕倒是知道,你们的想法,只是这个公主和一字并肩王的府邸,以你们那个来说,实在是太小了。你看另一个一字并肩王,那个府邸,有你们那两三倍还大,你们位份一样,未免太寒酸了。这样吧,等到你们大婚之后,朕就在皇宫附近,让你们选地址,建造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国库出钱,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那臣多谢皇上美意。” “等到选秀之后,你们就去选地方吧。对了,选秀的事情,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皇上,选秀的事情大概都差不多了,只是脂粉上面,还需要再商量。您也知道,有些铺子,脂粉都是有秘方的,让他们公开秘方,都是不愿意的。可是宫中规定如此,所以还有些为难罢了。”凤咏淡淡说道。 “是这个道理,宫中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你代朕告诉他们,公布秘方,宫中也会保密的,选入宫中,如果后妃用的好,说不定会作为礼物送给别国,这是莫大的荣幸,让他们权衡一下,再做决定。若是他们还是执迷不悟,不用也罢。” “皇上所言甚是,我朝地大物博,不差这一点东西。臣不过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寻常人家都能用到的东西,娘娘们居然用不了,就感觉,非常可惜。 第五百三十章 不过后宫安全最重要,所以也没办法。对了,皇上,尚衣局的女官辞官了,新的女官还没选出,还是要尽快选出的。王公公虽然家中做裁缝,王公公也略懂一些,可是比起尚衣局专门的女官,还有差异,早点选出,也是方便办事。秀女们一进宫,量体裁衣,总是需要那些有经验的人的。” “这事朕忘了,前段时期,朕做了一套衣服,那套衣服负责的女官还不错,这两天让人考核一下,若是可以,就升她吧。内务府嘛,自然是吃穿用度,只是不专门负责的,终究还是不认真。就像兰心的衣服,本来看一下圣旨就能明白的事情,居然是拖了这么久,然后让兰心穿着凤王妃的旧宫服来了,确实是他们失职。” “皇上,臣与公主都没有怪罪的意思,这王公公终究不是负责这一块的,许多东西不懂,再加上,早年就进宫了,哪怕是家中做裁缝,也没那么了解,有些疏漏很正常。臣让皇上尽快选出女官,也是这个原因,说实话,王公公办事十分妥帖细致,但是不顺手,终究还是不顺手,如此人才,还是放在该放的地方,好一些。” “也是,这样的人,内务府多得是地方可以做。吉服的事情,本来就很重要,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做吧。” “对了皇上,臣提议,日后,定期举办交流会,让宫内外负责这一块的裁缝和绣娘,交流技艺,共同促进嘛。” “宫外裁缝都是男子,不是很方便。” “皇上,不一定要偷偷摸摸进行,可以大张旗鼓半个活动,与民同乐嘛。得民心者得天下,经常和百姓交流,也是皇上亲民的表现呢。” “此事容朕考虑一下再说。” “还有,那些当朝大臣的姊妹亲族选秀的,到时候皇上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这个倒是没有,你到时候和内务府研究一个名单,统计一下,朕再考虑考虑,指婚,不是一件随意的事情。” “臣自然是知道皇上的考虑的,只是选秀在即,这些事情,事无巨细,臣都要回报清楚。” “朕明白。今日就这样吧,你与兰心早些回去,太迟回去,朕也不放心。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那臣先告退,去皇后娘娘那接公主了。” “你去吧,且记得,在宫中,夏清和若是再找你,你别去。” “皇上的话,臣记下了,后宫本来也不是臣该出入的地方,臣也会小心的。” “你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对了,秦家的事情,还是要多谢你,朕知道,是你让兰心去的。若是你去,只怕是没有这个效果的,这件事情,朕记在心中,夏家,朕也明白了,处置什么的,朕也需要好好考虑。一边是皇后,一边是贵妃,朕有时候,也很为难。” “皇上所言,臣明白,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够为君分忧。天色渐晚,太晚了臣进后宫也不好,先行告退了。” 想到上次的场景,凤咏便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婉仪看到凤咏等人来,冷冷一笑:“你们还有脸来么?” “皇后娘娘这话,臣便不知道从何说起了,臣与公主,一个是一字并肩王,一个是公主,这有什么没脸来的呢?脸是皇上给的,权也是皇上给的,我们都是因为皇上才有的这个位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倒是皇后娘娘这话,当真是诛心了。”凤咏冷冷说道。 秦婉仪看着凤咏,再看看站在一边的玉竹,淡淡对玉竹说道:“玉竹,你先出去。” “是,皇后娘娘。”玉竹听罢便出去了。 看玉竹出去了,秦婉仪凄然一笑:“现在也只有我们三个了,你就直说吧,你们还来干什么呢?”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臣不过是听闻宫内出了大事,便来看看,有没有臣帮的上忙的,皇后娘娘这话,是怀疑臣的居心啊?”凤咏笑着说道。 秦婉仪嘴唇干裂,声音有些沙哑:“居心,你能有什么居心?你便是想救那陆英罢了,本宫便告诉你们,做梦!刺杀皇上是大罪,她别想免罪!”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陆尚助鬼迷心窍,臣自然是知道,陆尚助乃是罪有应得。可是皇后娘娘,您可曾想过,今后怎么办呢?皇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成年血脉,皇后娘娘独自一人,要怎么办才好呢?”凤咏看着一脸狼狈的秦婉仪笑着说道。 秦婉仪看着凤咏意味不明的笑意,有些愠色,但是也无力说出什么:“你……”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呢?臣与公主都在这里等着呢,只是啊,这暂时,您还能坐稳这个位置,日后,可就说不好了。”凤咏冷冷说道。 秦婉仪看着凤咏,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自然是不敢的,不过,皇后娘娘,您只有一个人,亦无子嗣,没有母家,那您今后,要怎么办呢?不过还好,您没有,现在那些妃子也没有。若是别的妃子有,您这位置,可就玄了。也不知道,这璃妃娘娘还有这宸贵妃娘娘,是否和宁贵妃娘娘一样,不易有孕了。不过臣想,应该不会吧。毕竟,这朝云国,也不是素和族,也算是门当户对,您说是吧?”凤咏笑眯眯说道。 凤咏的话,好像起了作用,秦婉仪一脸思索的神色。 凤咏见状,自然是趁热打铁:“臣若是皇后娘娘,也会趁着现在的时候,尽力拉拢宸贵妃娘娘的,毕竟,这朝云国的国力,可不是一般的小部落啊。” “皇上,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之前听闻皇后娘娘病了,景阳宫封宫,臣也没法去看看,这次进宫,不知道皇后娘娘的病……” “没什么事情,太医说皇后只需要静养。只是这皇后的病还是传染的,你就不要去了,一字并肩王那还虚弱,若是被感染就不好了。” “皇上说的是,臣不是有意坏皇上的性子,只是这皇后娘娘病了也有些时日了,宫中事务繁忙,和贵妃又……现在宁贵妃娘娘又有喜了,宫中的事务来回换人,臣恐怕有些交接不及。若皇上能够指定一个娘娘,或者指定几个娘娘固定时间商议,想必也是能方便一些的。” “这个事情倒是容易,只是啊,这中宫尚在,朕不好把权力直接明确交给谁。这样吧,宸贵妃正好在,以后后宫的事情,就由宸贵妃和燕贵妃一同商议,你们按照她们吩咐就是。外界若是问起来,你们便说,这也是询问了皇后的意思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了。” “对了,她们几个的封赏,也该提上日程了。但是皇后病重,此事不宜大操大办,你们办低调一些就好。反正她们还年轻,日后还有晋升的机会,不必计较这一次贵人和常在的晋封。宸贵妃和燕贵妃也都还年轻,位份也高,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也不用那么在乎。” “那是自然,臣妾也是这样想的,想必这燕贵妃妹妹也不会介意的。皇后娘娘尚在病中,我们闹哄哄的终究是不好的。再说了,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位份什么的,不是很重要,册封也不过是图个高兴罢了。 大家何必那么计较呢?大家若是有福气,和宁贵妃姐姐一样,那才是真的封赏呢。身为皇妃,为皇上绵延皇嗣,才是自己的本分,其他的,皇上给了,那是赏赐,皇上不给,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吗?” “宸贵妃娘娘说的是。” “妹妹们如此懂事,也不枉皇上宠爱。不过皇上,这天气渐凉,是否让尚衣局把宫中姐妹的秋冬装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啊,这降温时时猝不及防,若是冻着了姐妹们,也不好,若是冻着了皇上,那就是大罪过了。” “宸贵妃娘娘说的是,想必这件事情,尚衣局已经在着手了。只是这后宫中,人数远比之前要多,所以,速度慢了一些。不过好在,这天气还没有冷下来,臣会催尚衣局那边的。” “宸贵妃说的是,这个事情,朕知道尚衣局也很忙,但是这也是很要紧的事情。不仅是妃子,宫女太监的也不能少了。降温的时候,若是感染风寒,传染了主子,那是更不对的事情了。” “那是自然,只是这样,尚衣局恐怕来不及。不如,把宫女太监的衣物,承包给宫外的铺子做,集合几个铺子,想必速度能快一些。” “惠文王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宫外的铺子,若是都帮我们宫内做被褥什么的,老百姓怎么办呢?” “皇上有所不知的,对于铺子来说,与宫内做生意,优于与百姓做生意。因为这些东西,百姓不是年年都买,生意并不多。而宫中一次要的量大,薄利多销,哪怕价格给的低,也是赚的。再说了,百姓大部分都是自己家做,王公大臣家中,也有专门的绣娘,外面的铺子,无非是给百姓们做做衣服而已。” “那这样也行,这件事情,你到时候办好就是,花样什么的,你们私下商议。料子不一定要最好,但是一定要暖和。在宫中当差,连被子都盖的不如百姓家中,哪算什么?” “皇上说的是,这些臣一定会注意的。” “其他的事情,你们还是商量吧,朕也不参与,你们都能弄好的,后宫现在事情并不多。” “皇上放心,这些事情,臣妾与燕贵妃妹妹会做好的。皇上前朝事务繁忙,这些事情,本就不该让皇上费心。这事,是臣妾想得不够周到了。惠文王毕竟是男子,有些事情,还是女儿家比较方便,不如让公主来参考一下。 皇上刚刚认的义妹,多在宫中走动,也好熟悉熟悉,也让各宫姐妹好好认识一下。再说了,这王爷在宫中走动,公主一个人在府中也是挺闷的。” “你这话说的,兰心本就经常在宫中走动,若是你们有什么事情要问她的意见,直接问就是了。兰心是朕的义妹,那便是自家人,自家人在宫中走动,哪里需要请旨呢?” “皇上说得是,是臣妾生分了。臣妾只是觉得,这个事情若是由臣妾说出,好像有些冒昧。而且,外界对于王爷管宫中事多有微词,觉得一字并肩王与大内总管没两样,所以……” “这是什么话?难道,王爷非要领兵出去打仗?朕相信惠文王,给他一字并肩王的殊荣,让他帮忙处理宫中的事情,有何不可?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意见,外界能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这事情,也是他会办事。 你让那些臣子去做,能做好吗?一天天就知道拖拖拉拉,也不会做成什么事情。这个事情,不仅是一个大内总管的事情,更是你们内宫中主子该做的事情。是他帮你们做了,你们应该感谢,而不是在背后说这些。” “皇上说得是,臣妾一定会仔细嘱咐,宫中定然不能再出现这样的说辞了。” “这也不是只有宫中这么说,这宫外的百姓,也这么说。这也不是宸贵妃娘娘的事情。所以,兰心希望,皇兄可以不建公主府。” “哦?这是为何?” “皇兄,兰心本就住在王爷府上,公主府也是空置。再加上,这公主府若是建了,必然是要请人,这也算是一个开支。可是兰心不住,这个便是浪费了,有空的府邸,皇兄大可赏给别的臣工,不是更好吗? 兰心与王爷成婚,皇兄本就已经赐了新府邸了,再赐一个公主府,那不是浪费吗?再说了,皇兄给兰心众多封赏,兰心已经是无福消受了。再动用财力民力去建造一个兰心根本不会去住的公主府,兰心就觉得,内心有愧。 现在皇兄登基不久,后宫人数渐多,花费也大,所以,很多事情,能省则省。皇兄对兰心的心意,兰心心领了,别说别的了,兰心就算不能为皇兄做些什么,也能在这不该花的地方省钱。这也算是,兰心对皇兄的一点回报。” 第五百三十一章 “兰心果然懂事,不过,朕认为,这还不是全部原因吧?你是怕他在大家眼里没有面子吧?一个王爷居然不如你,所以你才不要?” “天下人怎么看,兰心根本不在乎,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兰心与皇兄明白就好,何必去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嫁给王爷的是兰心,王爷效忠的是皇兄,皇兄与兰心都不在乎,那就没有什么别的需要在乎了,不是吗?” “你能这样想自然最好,你若不能这么想,那也没办法。很多事情,也不是朕能够去控制的。为君为臣,可以治理天下,却不能控制天下。老百姓和诸位臣工心中所想,背地所言,我们都没办法。 我们能做的,也无非是看开一些,有什么办法呢?这世间,谁能控制人心呢?其实在朕心中,朕赏赐你,建公主府,这是对于你行为的嘉奖,而对于他,有不同的法子。这是他们没有看到的,他们只看到的,只是觉得,当下朕赏了谁了。 其实,这些事情,你们也该知道。他这个年纪,这个位份,已经是顶峰了。朕的封赏,也是按照一件事去赏赐的,不是吗?不可能为了平息百姓或者臣工的舆论,让朕无端嘉奖。所以,这个事情,还是要我们自己看得开。 他替朕办事,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论功行赏的。朝堂上的事情也好,内宫中的事情也罢,这都是臣子应该做的。有言,攘外必先安内。内宫的事情做好,外面也自然会顺遂。朕让他做一些内宫的事情,多半也是因为,朕刚刚登基,后宫中的你们并没有处理过。 让他帮你们承担一些而已,若你们能够做好,也不需要他日日关照你们的衣食住行了。朕让他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办事妥帖,其他臣子有时候做事不如他那么细心。而且也是朕相信他,所以放心让他在宫中行走。 这种传闻,大家听了忘了便是,何必记在心里。兰心是朕的义妹,朕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了,怎么赏赐都不为过,更何况她真的立功。凤咏不仅是朕的臣子,还是朕的妹夫,朕怎么会不知道赏赐呢?但是赏赐也要有原因吧? 若是一个君王,连赏罚分明都做不到,还需要根据舆论随意改变,那到底是君王治国,还是舆论治国呢?” “皇兄说的是,这皇兄用人,自然是有皇兄自己独到的方法的,若是什么事情,都倚靠外面人说的算,那到底是谁坐在这皇位之上呢?虽说需要广纳贤言,但是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尽听的。皇嫂们也是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所以很多都不懂,需要人帮忙是正常的。 皇兄也是不放心罢了,不过说起来,皇后娘娘当初,也算是做得好的,只是现在抱恙。不然,可能早就上手了。” “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做事细心周到,为人聪明机敏,自然是臣妾等人所不及的。皇上的一番好意,臣妾等人自然是感激万分,臣妾等人一定会赶快上手,让皇上放心,这后宫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宸贵妃姐姐说得是呢,姐姐们能够上手,王爷便能到前朝去帮忙了。这皇上也是一片好心呢,王爷做事妥帖,若是能在前朝,肯定是可以施展拳脚的。皇上这个指婚确实是没错呢,这天底下,除了皇上,恐怕就是公主最懂王爷了。” “俩人是师兄妹,自然是如此。” “皇上,刚刚吩咐的事情,臣要去内务府安排一下,您看您这诸位娘娘博学多才,臣也不好在这班门弄斧,不如臣先告退。” “臣妹也去学习一番,也一起告退了。” “在理,这吟诗作赋随时都行,入冬被褥是该准备好些。” “我们该去内务府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你不觉得,我们的皇后最近有点安静么?这时候,她背地里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你是说……可是这个事情,问内务府有什么用处?” “宫里能够明目张胆四处走动的,也就剩下内务府那帮人了。吃穿用度,丫鬟太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只要你钱给得够多,还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呢?树倒猢狲散,皇后也不是当年的皇后了,更何况,当年也不是那么位高权重。” “好吧,那你要找谁?找陆英吗?” “找陆英有什么用,不做衣服的地方,陆英也去不得。肯定是要找李升,李升最近新升了内务府总管,这种人,哪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哪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这李公公升官了,我们不得过去恭喜一番吗?” “原来如此,我居然不知道这个事情,只是,这李升也是有些手段的,升官升得够快的。这位置,可不是那么好爬上去的。” “寻常人当然是不好爬上去,我看,这李升后面的主子,才是个厉害的主。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觉得,这个人是皇后?” “不见得。皇后势力不足以让李升动心,更不足以让李升升官如此之快。再说了,李升升官的时候,皇后可是病重的,哪有这个手眼通天的本事。若是说是夏清和,更是不可能了,夏清和早就不成气候了。而且夏耘若是有李升,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扳倒了。” “那这个人会是谁?” “这还不容易,这宫内,还有谁,的权力,能够让李升动心呢?” “若是说权力,那便只剩下后宫的那些后妃还有皇上了。只是,这李升若是皇上的人,升官是不是迟了一点?” “所以,根本不会是皇上的人。你想想,你若是皇上,自己的人,等到自己上位,自然是马上把这个人扶到该坐的位置上,不是吗?” “可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是宁贵妃和宸贵妃啊……这俩人……” “这俩人,不可能,李升没有那么傻。李升属于老油条那伙的,他知道,这宠爱都是靠不住的,找个主子若是找妃子,自己的位置并不一定坐得稳固。再说了,自己身为内务府的人,若是找妃子,那势必要在日常上有所破绽。 到时候皇上会怎么想呢?所以,李升不会那么傻,找一个妃子的。夏清和的例子就在眼前,找个什么样的妃子,都是不稳固的。就算背景如陈熹微,那不也不稳固么?朝云国和我们,也不过是势当力敌,并不表示,陈熹微不会失宠。 再加上,陈熹微刚刚来没多久,你能保证,以后的陈熹微会是什么样子?李升要的是稳固的主子,而不是一时的风光。李升知道,自己的位置最多就是如此,那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更别说宁贵妃了,你刚刚也看到了。 皇上对于宁贵妃的态度,李升会不知道?满朝文武都知道,宁贵妃是因为素和族才受宠的,这和当日的和贵妃有什么区别呢?素和族不过是个小族,若是出什么事情,只怕日后,这日子比和贵妃还要凄惨。 所以,后宫中,能够当李升主子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太后。太后虽然是出身素和族,可是,不管怎么样,妃子如何受宠,部落邻国势力如何变化,只要皇上是皇上,太后就是太后,这样的主子,既能说上话,又不影响皇上对自己的信任。 这样的主子,才是李升需要的,所以,我觉得,李升,若是有主子,只会是太后一人,而不会是别人。至于李升为什么要效忠于太后,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能看出来,太后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你怎么知道太后有自己的打算?” “太后来自素和族,宁贵妃也来自素和族。若太后真的支持素和族,这时候,应该想办法帮宁贵妃,可是太后没有,这是其一。如果说太后置素和族不顾,那也不对,清宁公主找人进宫给宁贵妃调理身子,有助怀孕,这件事情,太后应该授意过。 因为后宫之中,只有得到太后的授意,才能让皇上,敢怒不敢言。可是,如此,却不能改变皇上对于素和族的看法,所以,这时候,太后也不能帮。可是尽管如此,太后从一开始也从未帮素和族说过一句,可见,太后心底也不是很想支持素和族,这是其二。 太后知道,自己虽然来自素和族,可是,却离开多年,不过是个部落的女儿罢了。这种女儿,死了一个,还会有第二个。若不是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自己也会是一个行尸走肉,不过是在宫中的一双眼睛,所以,太后心中对素和族是有怨气的,肯定不会那么尽心,这是其三。 最后,素和族的男子早夭,魏华清因为太后已经带有了素和族的血统,这时候,不管因为什么,宁贵妃的孩子,都不能是男孩,就算是男孩,也不能当太子。所以,太后更加不可能帮宁贵妃了。因为,只要皇上在位一日,都是素和族的胜利,不需要搭上下一代的寿命,去完成一个没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我怀疑,太后心中,最满意的人,应该是宸贵妃。宸贵妃与皇上属于门当户对,而且谈吐学识,见识举止,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皇后虽然是皇上发妻,和皇上,却太不相配了。而且,现在皇后身体抱恙,宸贵妃又是新人入宫,自然是独一份的恩宠。 这个恩宠,不是宁贵妃和燕贵妃比得上的。而且太后知道,宁贵妃如何受宠,左不过是看在素和族的缘故上,不能绵延子嗣,到时候,这太后的位置,还是别人的。燕贵妃是来自西凉,再加上穆可雅的事情,与皇上不睦,怎么会受宠? 这时候,门当户对,又国色天香的宸贵妃,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再加上,宸贵妃明白事理,做事妥帖,不争宠,不避宠,最最重要的,宸贵妃不爱皇上,所以,宸贵妃能做很多,别的妃子做不到的事情,宸贵妃,才是太后心中最满意的人选。” “可是,别的妃子,也不见得,爱皇上。” “当然如此,别的妃子当然是不爱皇上,可是,别的妃子都有所图谋。宁贵妃是为了振兴素和族,燕贵妃根本是西凉和亲的棋子,和贵妃呢?皇上根本是因为夏耘娶的。剩下的秀女,都是因为老臣入宫,根本谈不上别的,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只有宸贵妃,根本没所图谋,而且,在皇上身边,肩膀是齐平的。只有这种人,才会有母仪天下的感觉,也才能有中宫的大度。伉俪情深,龙凤和鸣,不一定需要感情,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也不一定必须是原配夫妻。 太后明白,自己与先帝也不是原配,也知道,自己不希望自己日后的孙儿和之前皇子们一样。所以,选择宸贵妃,才是最稳妥的。没有人敢对宸贵妃的孩子下手,因为,没有人惹得起朝云国。这种的孩子出生,才能稳固坐住太子的位置。 再加上,太后与皇上,都介意自己素和族的事情。皇上介意的是自己外族的出身,太后介意的是自己当素和族的棋子,随时都会被弃之不用。所以,俩人都不可能真心帮着素和族。他们知道,自己的母子关系才是最可靠的,别人所有,都是可能变化的。 而且,我甚至怀疑,太后根本就知道,皇后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不说罢了。只要她不拆穿,皇上不管,这皇后的病,就需要一直装下去。等到什么时候,皇后装不下去了,宸贵妃的位置也稳固了,这时候,治皇后一个欺君之罪,宸贵妃,可不就名正言顺上位了么? 有那样的背景,有管理后宫的经验,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有荣宠不衰的圣眷,你说,谁又会反对呢?若是在期间能够生个皇子,这不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吗?” 想到这些,凤咏不禁有些为秦婉仪不值,魏华清死了,秦婉仪这个样子,说明,后宫之中,秦婉仪是真的对魏华清有真情的。 太后,当初可能也是怕这个,才动了那么多不该动的脑筋。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口口声声 “可是宸贵妃与你……” “兰儿,你在想什么?宸贵妃是宸贵妃,易安是易安,凤咏是凤咏,顾冷岚是顾冷岚。且不说这一世,凤咏与宸贵妃只能是君臣关系,就说上一世,顾冷岚与易安,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安确实与顾冷岚马上要成婚,可是成婚前一日夜里,易安突然让顾冷岚不要去现场了,她不想结婚了。 后来易安莫名其妙就自杀了,这件事情,顾冷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实话,若是易安正常与顾冷岚成婚,顾冷岚也会扛起这个做丈夫的责任。爱与不爱是一回事,一个女子,给你奉献了这么多年的青春,给她一个婚姻,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实,顾冷岚性子冷淡,就算没那么爱易安,但是也从不曾爱过别人。顾冷岚的工作本身美女环绕,若是只谈爱情,只怕易安早就与顾冷岚分手了。有时候,很多东西,不是当时就能够想明白的。顾冷岚从未想过,要找个女人结婚。 但是如果非要有这个人,那这个人,只会是易安。可是,这是顾冷岚的想法,而不是凤咏的想法。你说我是负心汉也罢,说我什么都好,但是在我心里,对于易安是责任,而不是爱情。既然人家都可以把陈熹微与易安分开,为什么我们不能把凤咏和顾冷岚分开?” “我做不到。不管是顾冷岚还是凤咏,都是冷淡的性子的。你说凤咏喜欢的是白兰,当年,难道顾冷岚不曾对易安说过这个话吗?一个女子,奉献那么多年青春,多绝望才会不想结婚,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想。 她看开了,不代表我能看开。没有感情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呢?为什么不分开呢?你说顾冷岚对她没有感情,那为什么会让易安自杀呢?你能保证,顾冷岚对易安没有感情,可是,易安对顾冷岚呢?是否也一样没有感情呢? 顾冷岚能够那样对易安,是否,凤咏也有朝一日,会这样对我呢?我不敢想。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云淡风轻去谈论,宸贵妃日后的日子,甚至荣宠,圣眷,生子,为后。好像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为什么会是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当初凤王府的事情,白家的事情,我能理解,因为这些跟你没关系,你没反应很正常。可是这个呢?难道她与你无关吗?这样,你都能熟视无睹,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兰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太后怎么想的,怎么会变成说顾冷岚与易安的事情呢?顾冷岚和易安早就死在这个世界上了。现在只有凤咏和陈熹微,一个是一字并肩王,一个是皇上的宸贵妃。 我该怎么说?我们不过是分析一下,太后怎么想的,怎么就变成我云淡风轻了?太后并不知道什么,甚至连宸贵妃自己都没什么,为什么你会在乎这些事情?难道,你没有过去吗?为什么要揪着已经过去的事情一直说呢?” “我当然有过去,我甚至有很多过去,可是凤咏,你要知道,是顾冷岚对不起易安,不管顾冷岚是不是死了,易安是不是死了,顾冷岚对不起易安是事实。易安是看大家相互折磨,才会选择忍痛放手。 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一个女子有多向往婚姻,那婚姻失败带给她的伤害就有多大。若不是真的拿你当一辈子的人,易安怎么会选择自杀?你现在却一点愧疚都没,我根本不能接受!” “我为什么一点愧疚都没?我说过,这辈子若是可能,我可以倾尽所有帮助她。可是这不代表,我要怎么样,难道我要娶她?且不说身份,难道你觉得,我要不顾一切,去补偿她,给她一个婚姻,哪怕我不爱她,也要这样硬生生折磨她? 兰儿,顾冷岚和易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不想再去提了。我知道,顾冷岚对不起易安,所以,这辈子的凤咏会尽力弥补。但是不爱就是不爱,你不能强求俩人怎么样。我当然知道,欠的都是要还的,我也知道,易安的死和顾冷岚脱不了干系。 可是,这不是我们大家违背心意的理由。顾冷岚给不了的,难道凤咏就能给吗?爱不爱不是一个交易,也不是一个补偿,就算凤咏愿意,白兰愿意,全天下都愿意,可是,你们谁问过,易安是不是愿意?” “他说的对,易安根本不愿意。” “易安是易安,陈熹微是陈熹微。陈熹微根本没想过让凤咏弥补什么,是易安当年,非要和顾冷岚在一起,甚至不惜利用别人。顾冷岚也想过负责,想过结婚,他从没说过什么,他一直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是易安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是易安觉得,没有爱情的婚姻没有意思。虽然易安知道,真的结婚,顾冷岚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大家会过得很好。可是,没有爱情就是没有爱情。易安当然知道,顾冷岚不爱自己也不会爱别人。 可是,易安从来在乎的,介意的,只是顾冷岚不爱自己。若是顾冷岚爱别人,易安可以死心,可以说是自己技不如人,可是事实不是这样。所以俩人才拖了那么久,才等到最后,才发生这个事情,谁都不想这样。 易安出事,顾冷岚甚至都不知道,你要顾冷岚怎么做呢?这事情,本来就因为易安而起,易安选择放手,理所应当。若是说有什么对不起,可能是易安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所有人,甚至对不起顾冷岚。 是自己用手段把顾冷岚强行留在自己身边负责,也是自己自杀,什么理由都不说,让顾冷岚变成了众矢之的。所以,这一世,陈熹微从未想过,要凤咏负责,也从未要凤咏弥补什么,至于你们,我也不过是当做普通朋友罢了。 你们我是祝福的,我能看出,凤咏是真心喜欢你的。至于易安和顾冷岚,那都是两个已死之人了,这事情,早就翻过去了,你们也不必去在乎这个事情。这一世,陈熹微是皇上的宸贵妃,凤咏是皇上的一字并肩王,你是皇上的兰心公主。 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去想那么多。大家当个好朋友,互相帮忙,我觉得就够了,何必去做那么多不该做的。强留一个不爱的人在身边是折磨,更何况,这一世的陈熹微,根本不爱凤咏。” “有你的出现,我才知道,原来顾冷岚不是不爱任何人,这也算是,让易安能够安心的了。至于日后的事情,我们自然是需要好好商议,走好每一步,才是应该的。” “你怎么出来了?皇上呢?” “新人在侧,我干什么在那当电灯泡。再说了,你有事情忙,我也有我的事情忙,我又不懂那些,什么吟诗作赋的事情,拉着我我都不去。不过你们找的人是厉害,一个个把皇上迷的七荤八素的,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啥了。” “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人?” “后宫妃子,哪个不怕皇上误会?如果不是你的人,和你说两句就差不多了,怎么会说那么久?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派人去告诉了宁贵妃,你们也说不清。” “为什么?” “宁贵妃一闹,皇上更觉得那璃贵人是温柔可人的妃子了。乱七八糟提一提,皇上才会忘了你们公告说那么久话啊。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避忌的,很多时候,说话并不是那么方便,还要直接把人叫走。若不是那些都是你们的人,别的妃子早就趁机吹耳边风了。” “这倒是,不过就算别的,他也不会怀疑什么,顶多就是怀疑这个妃子是我的人罢了。” “就是这样的怀疑也不该,这样的怀疑,岂不是会有很多麻烦?你辛辛苦苦把她们弄进来,再一个个被发现,你在想什么啊?难道不是想一个更稳妥的方法联系吗?我会趁着皇上宠爱璃贵人,让她一起掺进来学习后宫管理,到时候你们在内务府联系,或者在派人联系都方便一些。” “这倒是容易,只是你这样做,太后恐怕不是很愿意吧?” “李升的事情,太后欠皇上的人情,这时候是该拿出来用了。再说了,后宫多些能说话的人,对我们也方便一些。璃贵人现在得皇上喜爱,若是能趁胜追击,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后宫里,能够和宁贵妃抗衡的,没有人。” “那倒是,现在是有一个你,可是到时候,还不一定。看表面上,素和族是个小部落,可是背地里却做着一些事情,让皇上也不可能不要。所以,有多几个人能够抗衡一下,太后说不定心里也是愿意。” “自然是这样,而且,我觉得太后自己也不是很想帮素和族,所以才会视而不见,不止皇上在意这个血统的事情,太后也是。所以,她会支持我们这边的妃子的。但是若让她知道,这璃贵人等人的情况,恐怕不会这样。 这件事情,应该想办法让她身边的人去说,更为靠谱。我也想过,让李升去说,但是让李升去说也很麻烦,他不一定会真的这么说。而且,李升说了,太后也不一定相信,李升不过是太后的一个棋子,谁也不会相信一个棋子说的话的。” “这倒是真的,不如你直接和皇上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再让李升去点一下,太后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皇上也不一定会听我的。再加上现在,是我与燕贵妃一起负责,这本就是一个人做的事情,俩人还不够,还要三个,这是不是多了点。” “从来没人在乎,这个事情,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协理六宫,那是一个权力,而不是说这个事情应该多少人去做。我现在是在做啊,可是以后我若是不做了呢?所以,多一个人,也是多,不是吗? 只是这个事情,不能直接和皇上说,你把那个人弄过来帮忙,而是要说,这个人要赏,但是不知该如何赏,就用这个赏了,才是最好的。璃贵人的出身,谁也不能接受,她这么快就封妃吧?这时候,这个权力,就变成了赏赐,大家也不能说什么了。 再说了,只是跟着帮忙,这说出去也不过分,反正宁贵妃怀孕,和贵妃那样,你与燕贵妃要是忙不过来,多个人帮忙有何不可?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当家的活计,大家一起,有何不可,多一人少一人,全看人怎么想了。 至于皇上那边,就看璃贵人自己争取了。璃贵人一个银钗就可以拿到贡品步摇,你还担心,她不能让皇上赏赐这个么?只是,这个赏赐,应该你去提,而不是璃贵人主动要。璃贵人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的样子,那才是最好的,皇上也是最喜欢这种人的,哪怕他心里知道,这个根本是装的,也无关紧要。毕竟有些人,连装都不屑于去装。” “你是在说谁?” “我不敢说谁,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有些东西,却是装不出来的,不知道这些事情,璃贵人到时候,该怎么办了。” “这些事情,璃贵人若是想到自己曾经的目的,就是装不像,也应该装,因为有些目的,就算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一定要达到。” “这么说,你又有什么目的呢?你是不是也要违背自己的良心,也要达到呢?”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目的不是我们能想的。” 易安那时候一语双关的话,现在凤咏好像有些理解,心中的很多事情,好像逐渐在串起来,但是,自己又不敢确认。 自己曾经想过,易安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会不会有系统。 但是,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敢想。 她口口声声说的话,做的事,让自己更加不敢确认自己所想。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不符合 自己曾经以为,自己对易安,和对陈熹微,是分得清的,现在,逐渐分不清了。 曾经的易安,不会做今日陈熹微的事情。 陈熹微所做的事情,也不符合易安的性子。 虽然自己想来,自己现在做的事情,也不符合曾经的自己。 但是,自己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易安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看着眼前的秦婉仪,凤咏刚刚要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玉竹的声音:“太后娘娘,宸贵妃娘娘,璃妃娘娘,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突然,门打开,太后带着陈熹微和芙蓉进来了。 和轻语身穿一件板岩灰黄色芙蓉花立领对襟鸡缎子袍,逶迤拖地蜜腊黄底掐牙万字不断头纹留仙裙,身披灰色蝉翼纱平素绡。浓密柔润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随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镂空雕花白玉石步摇,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一滴油的镯子,腰系留宿束腰,上面挂着一个银丝线绣莲花香袋,脚上穿的是面软底锦鞋,看起来就是严肃的范儿。 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悲痛,好像刚刚死掉的,是别人的孩子。 陈熹微身穿一件驼灰色团花折枝花卉缎面小绸衫,逶迤拖地深灰色彩绣月华裙,身披灰白色妆花蝴蝶葡萄薄纱素软缎。柔顺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祥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掐丝朝阳五凤宝石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扭丝镯子,腰系留宿腰带,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囊,脚上穿的是银灰色锦鞋,看起来倒也算是素净。 只是陈熹微,脸上就面无表情了,有些木然。 芙蓉身穿一件赭色掐牙宝瓶纹样净面比甲,逶迤拖地咖色纱裙,身披刺绣宝瓶纹样烟纱彩晕锦。细柔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如云高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拔珠团云猫眼钗,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腰系留宿绦,上面挂着一个绣双喜纹杭缎香囊,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鞋子,看起来倒也是稳重妥帖。 只是,芙蓉就夸张一些了,眼眶有些微微发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和轻语走进来,看到凤咏等人,冷冷说道:“呵,哀家听闻,皇后身体不适,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十分不适,这还有心思见客,可见还可以。” 秦婉仪看到和轻语等人,扶起身来,颤颤巍巍行了个礼,干涩的唇瓣吐出沙哑的声音:“参见母后。” “母后?你说得倒是好听,声声句句,母后,母后,皇帝驾崩了,你却穿着大婚的喜袍,满脸浓妆,不去给皇帝守灵,倒在这见客?你倒是十分得体。”和轻语口中句句都是讽刺,丝毫看不出,这也是个刚刚死了儿子的人。 秦婉仪看着这几人的装扮,继续沙哑着声音说道:“皇上如此,臣妾,也不过是穿上悼念一下罢了。皇上与臣妾的夫妻情谊太短,大部分时间,臣妾都病着,美好的回忆,也就那一点,只能回味。” “回味,呵,说得倒是好听,刚刚人家跟哀家说皇后这样,哀家还不信,这璃妃还巴巴地说什么,皇后与皇上伉俪情深,皇上刚刚驾崩,皇后必然心痛不已,怎么可能浓妆艳抹。 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如此,皇后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过嘛。再看这惠文王,这什么兰心公主,这是不知道情况啊,还是没心没肺啊。皇帝驾崩,是国丧,这衣服穿戴,合适吗?”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笑着说道:“太后娘娘,皇上驾崩,自然是国丧,可是臣与公主日日在一字并肩王府陪着昏迷的老王爷,外界消息不通,也是正常的。那日本来说好来进宫请安,公主便打扮了一番,谁曾想,这老王爷病情反复,我们又给耽搁了,这一听消息,我们衣不解带,直接马不停蹄进宫了,才这样穿戴的。” “说得倒是蛮有道理,但是这不符合外界传闻的,惠文王的性子吧。传闻中,惠文王不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吗?怎么会犯这个错误呢?而且,哀家听闻,惠文王是听闻了这个消息,才带着公主回去换的衣服呢。”和轻语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和轻语,淡淡笑着说道:“太后娘娘才是符合外界传闻呢,外界都传闻,这太后娘娘与皇上,母慈子孝,感情深厚呢,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实吧,明显璃妃娘娘更加难过一些。” “呵,惠文王果然是伶牙俐齿啊,逝者已矣,哀家若是悲痛欲绝,难道,皇帝就能活过来吗?再说了,皇帝若是因为久病不愈,或是因为别的原因驾崩,哀家可能还会悲痛一些,但是皇帝是因为被人行刺,哀家若是悲痛欲绝,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哦,只是,太后娘娘这个方式,臣也不是很能理解了。您说您不想太过悲痛,以防亲者痛仇者快,可是您又口口声声说皇后娘娘浓妆艳抹,这样想来,倒是与您的理念相悖呢。若是按照您所言,皇后娘娘现在就该浓妆艳抹,锦衣华服,才会让大家放心,不是吗?” “皇帝没有孩子,没有什么兄弟,这时候,应该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这个人不能悲痛,可是其他人什么反映都没有,你觉得这对吗?”和轻语笑着看着凤咏,冷冷说道。 凤咏听着和轻语表情和语气的差异,只觉得想笑:“太后娘娘这话说的,皇上驾崩了,皇上没有孩子,没有兄弟,难道就必须太后娘娘亲自出山主持大局?再说了,谁说皇上没有兄弟的?皇上没有孩子,难道皇上的兄弟也没有孩子么?难道魏氏江山真的无人承继吗?太后娘娘这话说得,到好像是魏氏子孙全部绝种了一般。” “哀家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和轻语大声说道。 凤咏笑了:“太后娘娘自然不会这么说了,但是太后娘娘这么做,就不怕堵不住悠悠之口么?当初皇后娘娘母家的事情,到现在,还是都城茶余饭后的谈资,您能保证,您今日所言,不会成为更大的传闻吗?毕竟,皇宫里的事情,百姓可是最好奇的。” “惠文王这话,是在威胁哀家吗?是让哀家小心说话,一旦有说不满意的内容,就会宣扬出去,是这样吗?”和轻语有些愠色。 凤咏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臣不过是好心提醒,您非要这么想,臣也没办法不是?既然太后娘娘都能查出来,公主是何时换的衣服,说明太后娘娘神通广大。如此神通广大的太后娘娘,肯定能查到,到时候,太后娘娘一查,就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了。太后娘娘宽宏大量,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人的,您说对吗?” “哀家自然是不会的……但是你……”和轻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咏看到和轻语的样子,总觉得,和当日在内务府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公公,本王今日来,也是一件小事,只是这个事情吧,只有公公才能知道的清楚,所以只好来麻烦公公了。” “王爷这说的什么话呢,有什么,只要小的知道,王爷但说无妨。” “想来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那皇后娘娘不是抱恙多时,这景阳宫也封宫许久了,这每次都只见太医进去,也不见什么人进去探望一下。本王就想啊,这皇后娘娘之前也与本王有些交情,公主也十分担心皇后娘娘的近况。 只是这本王也不好去问太医不是?这要是别人,还以为本王与皇后娘娘有私呢。还是公主聪慧,说公公现在是内务府总管了,这太监宫女来来去去,总是能知道一些的,再加上公公与本王,那不是自己人么,问一问,公公也不会多想。 那也不像别人,会说三道四的,问的也清楚一些。本王今日正好与公主入宫,不就过来问问,这皇后娘娘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人家外面都说,这皇后娘娘的病早就好了,是没有对外说,养着身子呢,是这样吗?” “哎哟,王爷诶,这话可不敢乱说啊。皇后娘娘,那是病了有段时日了,可是你说,这皇后娘娘病得蹊跷,这好的也慢。听那景阳宫的宫女太监们说,这皇后娘娘病得奇怪,除了整日昏睡,倒也没什么,但是若一醒来,就抓心挠肝的,看着吓人。 要不然怎么,皇上让景阳宫封宫呢,还以为是什么恶疾呢!可是啊,这照顾的宫女太监,太医什么的,都没啥事,小的想啊,这皇上是不是怕皇后娘娘这病的样子吓着人,也丢了面,所以才不让人探视。 不过这也是奇了怪了,太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只好开些安神的药,让皇后娘娘在那一直睡,不然也没办法,所以啊,才都不让对外说。你说这一个皇后,得了这个病,这说出去,能好听吗?可不是遮遮掩掩的。” “原来如此,那想来,皇上也是用心良苦了。现在刚刚登基不久,来往使臣那么多,若是被人知道,是真的丢人的。这么做也是难怪了。只是公公,这皇后娘娘的病,病得玄乎啊,这秦公子一暴毙……” “哎呀,这刚开始宫里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后来这皇上不让说了。这秦公子暴毙也是蹊跷,这不是,皇上不让说,不让查,大家也不敢乱说了。不过啊,大家都在说,这皇后娘娘是不是受不了秦公子暴毙,所以才病了。毕竟,这皇后娘娘只有这一个亲人不是?” “那这个事情,我们也不好说。既然皇上不让说,那我们便不说了。不然,给人知道了,还以为公公带头嚼舌根呢。” “也不是小的在这与王爷嚼舌根,这碰到别人,小的也不说,不过啊,小的还是要说,这太后娘娘不希望有人太亲近皇后娘娘。之前还好,可以说是公事,现在的话,王爷入宫还是要小心一些。” “公公这话说的,若是本王不关心,那皇后那边也不干啊,谁能说,这皇后娘娘没有好的一天呢?” “王爷,小的有句不该说的,要提醒王爷。” “公公请说。” “王爷啊,这宫里谁说了算,您可要站好了队。有些机会啊,可一不可再,皇后,那是随时都可以废的,太后,只要这皇上有一天,这太后永远是太后啊。” “所以公公也及时站好了队了?” “王爷,小的可没这么说,小的是为主子们办事的,站队什么事情,可轮不到小的,小的就是好意提醒一下王爷,王爷若是这么说小的,那便当小的没说。” “公公,本王拿你当自己人,可是公公不诚实啊。公公这个年纪,已经到了位高权重的位置,当然了,公公这个人能力也是强的,可是,若没有好主子,只怕也不容易被人知晓吧? 本王知道,公公是在替自己主子转告本王一些事情,本王也是感谢公公的。但是,公公也不必如此遮遮掩掩,这些事情,本王也不是没办法得知的。不然这样,让本王好好猜测一番吧,公公睿智,这主子肯定是仔细挑选啊。 有如公公刚刚所言,这皇后是可以废的,可是只要皇上在位一日,太后永远是太后,所以,公公的主子,肯定不会在妃子当中了,因为妃子不可能给公公带来安稳的感觉,更加不可能到本王这来当一个说客了。 如果说公公的主子,是皇上,皇上登基已久,若本王是皇上,登基的时候,就会把人换掉,让公公上来,但是皇上没有,说明,在皇上眼中,公公不是那么重要,甚至可能,皇上根本不是公公的主子,对么? 结合公公刚刚所言,那就只剩下太后一个了。既然如此,本王自然是明白太后娘娘的意图了,只是,本王也有一句话要转告太后娘娘,当棋子好,还是保儿子好,太后娘娘睿智,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对吗?” “你!王爷,你这话,小的若是转给太后,只怕您这个位置,坐不打稳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公公,本王若是敢这么说,也自然想过公公会如何回应本王了。只是很多事情,本王不说,这个位置一样坐不稳。公公没有子嗣,但是公公总有兄弟姐妹。公公的个人事情,是否希望自己的兄弟姐妹过于干涉呢? 太后与皇上,虽然都有素和族的血统,但是,很多时候,他们都不愿意自己有这个血统。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现在是已经坐上了位置,素和族才会如此恭敬。当年太后娘娘还是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可曾这个态度? 若是太后娘娘当初不幸有什么意外,只怕新人早就过来了。所以,什么事情,当然是要做出选择的。现在的情况,对于太后娘娘那是再有利不过了。只要保住了皇上,太后娘娘还怕没有后续的好日子么? 素和族毕竟是个小部落,说不定哪天惹怒了皇上,皇上抬抬手,就烟消云散了,到时候皇上还是皇上,太后娘娘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很多事情,能帮就帮,那是情面,要是冒着自家人出矛盾的风险,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公公刚才说的话,本王也算是知道些端倪。这皇后娘娘的病,肯定是好不了了。本王也知道,皇后娘娘不过是发妻,与皇上也不算是门当户对,太后若是有自己的打算是正常的。但是太后别忘了,素和族的血统,男子…… 所以,这个后继之人,太后可一定要想清楚,这些事情,不能草率决定。不能害了下一代不是?再说了,皇上也在避免这个事情,太后已经得罪了一次皇上,何必得罪第二次,得不偿失。太后与皇上的关系不好,那到时候,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吧?” “王爷,您说这话,是不是太过直白了?” “公公,本王并不怕隔墙有耳,有些话,若是能被该听到的人听到,也不枉本王说这些了。公公啊,有些事情,不是本王能逃掉的。本王不过是想要日子过得更加顺利一些,公公也知道,本王这一脉,也就剩下本王了。 本王也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你看公主也厉害,本王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冒险的。可是很多事情,天不遂人愿,是不是?本王也不想牵涉其中,但是很多人,就是想要把本王拉进来。这后宫的是是非非,前朝的勾心斗角,本王根本不想参与。 当初本王还不是王爷的时候,日常也不过就是吟诗作对做些闲事,可是后来家中变故,自己才不得不做这些事情。但是,本王现在,除了公主,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也就是好心提醒罢了,若是人家不领情,也就当本王多嘴。 若是要治罪,那就治罪了,能怎么呢?到皇上那,也顶多说本王说话不小心,本王完全是好心啊,不想太后与皇上之间生了嫌隙。皇上的想法,我们能知道一点,就要让皇上顺心一些,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爷说得有理。” 自己当初和李升说的话,字字句句,就是给和轻语听的。 “王爷说得倒是轻巧,你事事涉及其中,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不想的人,难道不是告老还乡,怎么会是在这里?” “太后娘娘,臣不是没有离开过,这是皇上亲自抓臣回来的。”凤咏笑着说。 “是么?难道不是王爷私自离开封地,皇上才派人去抓的吗?” “太后娘娘,日日被人监视的日子不好过啊,不是臣要跑,是不得不跑啊。再说了,臣私自离开封地,皇上没有处死,难道还要让臣回去,再跑一次?自然是让臣回来了,这难道,也是臣心在都城?说句大不敬的话,臣若是想为官,也不是和现在这样,日日在后宫之中,安排这些吃穿用度选秀晋封了。这些,可不是臣该做的。” “哼,你说得好像皇上千里求你似的,你以为哀家不知道,这是你威胁皇上的结果么?素和族不怎么,你最得意,不是么?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与索尔族的关系,哀家跟你说,你想的,这辈子都不会实现的!” “真有意思,太后娘娘这说的,臣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别忘了,太后,说什么都要讲究证据,凤王府满门忠烈,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太后若是非这么说,那臣认就是了,反正左不过就是再被冤枉一次,也不是第一次,臣习惯了。 反正早晚都是会被平反的,不过太后啊,臣这个,不过是冤枉,您那个,臣就不知道了。臣就不明白,这母子之间,因为一个棋子生了嫌隙,是否值得。您为妃日子不短,这些事情,却还是不明白。我们不拿素和族举例,不然您说臣含沙射影。 我们便说朝云国,说说现在得宠的宸贵妃娘娘好了。宸贵妃娘娘虽然是朝云国嫡出的公主,却不是最受宠的一个,也不是最年长的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与皇上年龄合适的。为什么选择宸贵妃娘娘,不过是因为门当户对罢了,自己心疼的不舍得远嫁,只好委屈个差不多的女儿。 那我们打个比方,若是宸贵妃娘娘亡故,如果您是朝云国国君,您想要与我们保持良好的关系,您会怎么做呢?这时候,肯定会再派一个公主过来,以巩固关系。宸贵妃如此,宁贵妃如何?且不说这宸贵妃刚来,新欢自然是受宠的了。 宸贵妃亡故,皇上都不一定伤心,更何况称不上旧爱的宁贵妃呢?您放了个人情,让清宁公主带人进来给宁贵妃娘娘调理身子,这事情,皇上也算是看着母子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宁贵妃怀孕,让您可以交差,这就够了。 难道,您真想让宁贵妃坐上皇后的位置,让那个孩子,变成太子?太后,不可能的,你我都知道,这素和族的男子,本来就早夭。您是素和族的,皇上带有一半素和族血统,再加上一个素和族的宁贵妃,这个孩子是什么下场? 太后何必为了一个这样的孩子,失了和皇上的母子情分?再说了,皇上现在的地位,说实话,宁贵妃与皇上并非门当户对。宁贵妃也不是性子温婉,适合母仪天下的人。若说这适合,并且宽容大度,不计较家室,那当然是皇后娘娘。 不然皇上也不会立后,可是若说起家室,应该是现在的宸贵妃娘娘最为合适。不管日后宸贵妃娘娘的位份如何,您都不该帮着宁贵妃,因为,宁贵妃不过是来和亲的女儿之一,而宸贵妃,再怎么样,那也是大国的棋子。 大国小国,实力毕竟在那里。作为大国嫡出的公主,哪怕是外出和亲,那时时刻刻,也是带着这个头衔的。若是有什么,再怎么,朝云国也不会坐视不理。可是素和族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一日,素和族如何了,皇上一个手指头,素和族就与索尔族没两样了。 到时候,您与宁贵妃要如何自处呢?” “大胆!你这是什么话?” “太后娘娘,这话,是因为私下,臣才敢这么说,太后若觉得不好听,那便治罪好了,反正臣得罪人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太后娘娘,这情分是有限的,母子情分,没有了,修复起来是很困难的。别说您这些年,还当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对您的不闻不问了。 就说这些年,素和族帮皇上做事情的态度,还有嫁过来的人,就可以看出,素和族对皇上到底是什么想法了。素和族不止清宁公主一个公主,怎么单单挑了宁贵妃这个女子,封了公主过来,难道,您不觉得奇怪么? 素和族虽然这些年帮着皇上做了很多事情,但是都是有关素和族的事情,其他事情,有么?素和族是个充满野心的民族,皇上早就有所防范了,您又何必去趟这个浑水。现在皇上在位,只要保有母子情分,不管素和族如何,您一直都是太后。 可是若是有什么不对的,今后,您就只能有这个称呼了。您嫌弃皇后娘娘,是因为出身,臣明白。臣也知道,您与皇上都嫌弃自己的素和族出身。所以,这个位置更加不能给宁贵妃了,至于给谁,臣相信,您与皇上,肯定是有所决断的。” “太后娘娘有所思考,是好的。只是,有些事情,臣也不得不说。太后现在是这边太后,素和族的事情,不该过多沾染。您可能对素和族还有一丝感激,可是皇上没有,这些事情,也强求不得。” “哼,你以为,谁都与你似得,冷酷无情?哀家听闻,这凤王府出事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躲在哪里,后来,居然也丝毫反应没有,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太后娘娘说得对,臣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是皇上,需要的就是臣这样冷漠无情的忠臣。太后可别忘了,这日子,不是单单靠感情维系的。那时候,凤王府的事情,臣自知无法改变,臣能怎么样?劫法场?造反? 这不是一个该做的事情,凤王府世代忠良,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后来,皇上帮着凤王府平反了,皇上给面子,臣也不能不给皇上台阶下。这若是太后娘娘所谓的冷漠无情,臣也无话可说,可是太后娘娘不要忘了,凶兽,确实是在凤王府发现的。 就算查出,这个凶兽不是家父所埋,但是凤王府也一样有失职之罪,臣觉得,能有此平反,也算是皇上给凤王府面子了。臣若是不接受,那边是驳了皇上的面子,犯众怒,又何必?臣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 可是家父也没喊过一句冤屈,臣也不觉得,这是皇上的错误,这不过是奸臣所害罢了。这些事情,应该由皇上去决断,而不是臣在那得理不饶人。太后说臣冷漠无情,无非是因为太后是太后,根本不用在乎这些罢了。 太后觉得,很多事情,是情面优先,可是皇上,所有的想法,都是以国家为重。您只想到您的民族,您的人民,何曾想过,皇上为了坐上这个位置,坐稳这个位置,牺牲了多少东西呢?后宫诸多妃嫔,皇上真的有喜爱,有中意的吗? 皇上的宠爱,大部分都有原因的,这时候,太后去横加干涉,应该是没有意义的。就比如今日,臣看到,皇上十分疼爱新晋的璃贵人,甚至给璃贵人做衣服用牡丹纹,还赏赐了北堂国进贡的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您觉得,这只是因为,喜爱吗? 那么多老臣之女,若是没有一两个受宠的,外界便会说,皇上是为了封住老臣的口,才让那些女子进宫的。就算事实是这样,这些事情,能说吗?皇上为了这些,宁愿让宫中所有人都看着,赏赐一些本来不该给贵人的东西。 皇上若是真的宠爱璃贵人,就该知道,这些赏赐下去,璃贵人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可是皇上没有在乎这些,可见,皇上只是为了平定那些传闻罢了。可是太后您呢?您只在乎素和族的事情,在乎素和族的荣辱。 您何曾想过,皇上不想让宁贵妃怀孕,是不是另有打算?皇上对素和族的态度,是不是要改变您现在的做法?您从来不在乎这些,所以,皇上才跟您有所嫌隙。太后啊,母子之情,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在皇家。 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事实就真是如此。不管自己真心喜爱谁,难道可以随便表达吗?一个臣子尚且不行,更何况,一个帝王呢?方亦歇大人,未婚妻定亲多年,这么久了,才准备成婚,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证明吗? 如果在未婚妻之前,皇上强行赐婚,方大人敢说什么吗?难道方大人会说,臣不能接受,臣家里还有未成亲的娇妻美眷?不存在的。太后,您与皇上的母子情分,那是难得修来的,何必这样毁掉呢?” “你冷漠,不代表哀家冷漠,宁贵妃怎么也算是哀家的族人,难道,哀家可以坐视不理吗?就像现在,凤常在你也可以不管不顾吗?” 第五百三十五章 势均力敌 “太后,凤常在虽然与臣算是同姓,确实不同宗不同族,臣有何不可?难道只因为这个姓氏,臣就要过于偏帮?天底下,凤姓人何止凤常在?天底下,和姓人,也不止太后与宁贵妃。同理,臣不是让您不管不顾,也不是让您当做不知道。 可是,在做之前,我们可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比如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可以做,是不是必须现在做,是不是不做也没影响。太后,很多事情,您不觉得,是素和族利用了您吗?您也是部落的女儿,您当初怎么就没人来这样关心过您呢? 是因为您现在是太后,皇上是皇上了,和贵妃不行了,皇后病重了,这时候,宁贵妃是否怀孕,才是最重要的了。不然,您觉得今日的宁贵妃,与当年的您有什么区别?就算您不帮,这宁贵妃终生不孕,又能怎么样? 到时候素和族还会派别人过来,皇上依旧会宠爱,说不定还会封什么贵妃什么常在。您就不曾想过,身体好好的宁贵妃,怎么过来就不孕了?这件事情,到底是宁贵妃身子不好,还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为什么这件事,皇上不闻不问,宫里太医全部不敢提起?太后啊,您算是做错了。您以为,这是皇后做的,是和贵妃做的,却不曾想,这件事,根本是皇上自己做的。和贵妃也好,宁贵妃也罢,皇上从未想过让她们绵延子嗣。 若是可以,这个人应该是皇后,或者是后来的宸贵妃,而不是和贵妃和宁贵妃。皇上登基之后,夏阁老权倾朝野,素和族锋芒正劲,皇上怎么可能,让她们再多子嗣,恃宠而骄?后宫与前朝,只有相互制衡,才能长久。 皇上当初扶皇后娘娘上来,也是这个意思。现在,您帮着宁贵妃,让她怀孕了,皇上自然要扶持点人,以防日后,宁贵妃母凭子贵。所以,接下来,无论是燕贵妃,还是宸贵妃,肯定是荣宠不断的。 说不定,那璃贵人,都因此一步登天呢。您就没想过,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皇上因此要做多少事情,来平衡这些势力呢?” “哀家不信,这璃贵人不过是个老臣之女,还能封妃不成?她也配?” “璃贵人配不配,不是您说的算的。璃贵人,好歹是老臣之女,书香门第。燕贵妃宸贵妃更不必说,那都是嫡女出身。可是宁贵妃呢?宁贵妃都可以位至贵妃,您怎么能说,璃贵人不配呢?这样说来,璃贵人的出身,可比宁贵妃好了去了。 再说了,皇上一高兴,就给璃贵人做了一身牡丹纹,赐了七彩宝斜凤含东珠紫金步摇,若是皇上再一高兴,晋嫔,封妃,又有何不可呢?后宫的位置,本来就是靠皇上封的,全靠皇上一张口罢了,这又有什么配不配呢? 皇上若是喜欢自己宫里的宫女,一次宠幸封个贵人,有何不可呢?当初先帝宠幸您,不是也给您一个位份了么?当然了,这是大不敬的话。太后,在这后宫之中的事情,臣认为,您就不要过多干涉了,皇上自有决断。 您这次的事情,带来的后果,远远不止这些,您到时候就会明白了。对了,至于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应该是看出来,皇后娘娘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过,这事情,您心里有数便是,好像,皇上还不知道呢。 留着这个,说不定,您还可以,帮皇上一把呢。皇后娘娘,好像,心里有别的什么打算了。不然,不会莫名其妙,就装病的。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那就不好了,太后神通广大,自然要帮皇上好好盯着,母子情分,就看这一下了。” “你是说,皇后对皇上有了别的想法?” “有没有,臣不敢说,但是,太后娘娘将心比心,若是您的亲弟弟,不明不白入狱,自己的夫君不闻不问,最后别人救了出来,这还没完,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莫名其妙死了,您怎么想?这些事情,您不会一点反应都没吧? 毕竟,您不是臣,不会那么,冷漠无情,不是吗?那皇后娘娘会做什么呢?臣是不知道了,不过臣认为,皇后娘娘的智慧,不在您之下,您能想到的,皇后娘娘当然能,所以,只好让太后您多费神,想想,这皇后娘娘,到底想干什么。” “太后,臣与公主还有些私事,就先行告退了,太后娘娘多注意身体。” 想到这些,凤咏淡淡笑了,柔声说道:“臣深知,太后娘娘与皇上母子情深,与宁贵妃也算是有点亲缘关系,他们接连不断出事,太后娘娘有些悲伤过度也是常有的。太后娘娘心系国家,肯定是不忍让大家担心才这样。 臣刚刚进来,看到皇后娘娘这样悲伤过度,也是心痛万分,皇后娘娘身着当初帝后大婚的衣服,也是对皇上太过思念所致。皇上皇后伉俪情深,那大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璃妃娘娘有自己的悼念方式,皇后娘娘自然也是有的。 这并没有什么,对不对?大家都是皇上的妃子,都是太后娘娘的儿媳,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人的性子,都不一样,树叶都找不到完全相同的,又何况是人呢?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强求,所有妃子都有一样的反应呢? 太后娘娘说,不想让有心之人得逞,不想让亲者痛仇者快,但是太后娘娘也要理解,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掩饰得住的,常言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前世五百次的回头才换来今世的相遇,这种千百年的缘分,又岂能压抑得住呢? 再说了,皇上乃明君,宽厚仁义,对妃子臣子从没有内外之分,宽容示下,这种明君,大家自然是觉得惋惜和悲伤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臣与公主,本来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已为消息有误,就想进宫来看看。这进宫,总是要穿着整齐的。若是臣与公主披麻戴孝,不着修饰,进宫而来,消息准了,那是臣与公主有心,若消息不准,岂不是成了臣诅咒皇上? 这种事情,臣与公主都是不愿意做的。再说了,臣与公主,都相信,大内守备森严,高手众多,皇上遇刺的可能性太小,所以根本不愿意相信。再加上上次,臣与公主进宫,皇上还问公主,为何不穿着赏赐的宫服。 所以,臣特地叮嘱公主,一定要穿着整齐。谁知道,会发生这个情况呢?这也是大家始料不及的。说实话,这时候若是有哪个臣子披麻戴孝,素服前来,才是真的别有用心,臣子本身就是外人,窥视宫廷本就是大罪。 更何况是打探这些事情?太后娘娘您说对吗?” “你……你说的,道也不无道理,只是,这样锦衣华服,终究是不对的……”和轻语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有些嘴硬。 凤咏笑着说道:“太后娘娘,这当然是我们的错,但是,这也是臣与公主不愿意相信的结果。说实在,这也是皇上平时,对我们太好了。皇上对外,从来都是说,相信臣与公主,本来这外臣不能进入内廷,可是皇上却给了我们时刻出入的权力。 这对于臣子来说,是多大的恩典。皇宫大内,且不说别的,那住的都是皇上的亲属家人,若不是一定的信任,皇上怎么会给臣这个权力呢?所以,臣才不愿意相信,对臣子如此好的皇上,怎么会有这个情况呢? 谁会忍心,夺去这样一个明君的性命呢?臣与公主真的不愿意相信。相信太后娘娘、宸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还有璃妃娘娘都不愿意相信。所以大家这样,也算是人之常情,太后娘娘所说之罪,臣与公主当然是认的,但是,这也是情有可原。” “那倒是……不过,你们这么着急进宫,不是去皇帝那边,来皇后这边干什么?”和轻语有些奇怪。 凤咏被和轻语一问,有些愣住,但是马上说道:“臣与公主刚刚入宫,看到到处的白绫,就知道,传言是真,经打听,便得知,皇后娘娘悲伤过度,把自己锁在宫中许久了,臣与公主想着,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深似海,皇上也不希望皇后娘娘这样,安慰了皇后娘娘,臣与公主也有面目去见皇上,所以,臣与公主便先醒过来了。 谁知道,这臣与公主刚刚来,没问几句,太后娘娘便来了,就有了后来的事情。太后娘娘这一问,臣才想着,一定要和太后娘娘说清楚,太后娘娘误会了臣与公主不要紧,若是太后娘娘误会了皇后娘娘,岂不是臣与公主的错了?” “你说的倒是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大家都过去看看皇帝吧,皇帝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这守灵之事,也只能麻烦惠文王与兰心了。”和轻语顺着台阶下来了。 凤咏点点头,满脸正直:“太后娘娘所说,臣与公主自然义不容辞。皇上对臣与公主恩重如山,别说是守灵了,就是守孝,又有什么呢?只是,守灵之事尚且都是小事,这大统之事,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还是要好生商议才是。” “惠文王所言,哀家自然是记在心上了,现在也请惠文王做好自己该做的,而不是想这些不该想的,很多事情,想多了,总会出错的。惠文王是个聪明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看到和轻语这样,淡淡笑了:“臣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但是,希望太后娘娘也明白臣的意思。很多事情,不能强求,势当力敌,永远好过走后门。裙带关系,就像藤曼缠绕,只会把树拖死,不会让树更强大。 只有树才能配得上树,您说对吗?” “惠文王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如果说皇帝是树,那便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树,怎么可能找到第二棵树呢?难道,惠文王觉得,皇帝该找个女皇结婚吗?”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太后娘娘说什么呢,臣说笑的话,太后娘娘怎么就当真了呢?皇宫之内,哪有什么树和树的爱情呢?就算皇后娘娘,也不能说自己与皇上平起平坐,是不是?皇上可以说,如果我爱你,你必须是我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我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我有我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你有你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可是皇后娘娘不能这么说啊,若是说了,岂不是僭越?所以啊,太后娘娘真是误解臣的意思了,臣不是这个意思呢,臣怎么会让皇后娘娘冒上僭越的名声呢?” “惠文王倒是有才,只是,这一字并肩王,不是靠嘴皮子就能够做的,不是吗?惠文王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之前罗王爷便不像你这样。”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笑了:“臣自知担不起这一字并肩王的名号,但是这名号,是皇上给的,皇上说臣担得起,那臣只好担得起。皇上说臣只需要帮皇上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臣便遵循,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臣并不觉得,臣做的事情,有多么不堪。 外界都说,臣是吃软饭的,很多事情,都是围着公主和后宫的娘娘们转,但是臣不这么认为,皇上把自己家都交给了臣,臣有什么不开心的呢?这本来就是一种荣幸。臣更应该感恩戴德,做好该做的事情,怎么还能自惭形秽呢? 嘴长在人家身上,怎么说,那臣管不着,但是只要皇上觉得臣有能力,担得起这个名号,臣自然是觉得没什么。再说了,皇上放心给臣做这些事情,那臣为什么要推脱呢?在臣看来,这就是荣幸,而不是丢人的事情,太后娘娘您说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 说完这个,看着周围的环境,凤咏突然想到,之前和魏华清的来来往往。 “咏少爷莫急,四皇子殿下说,翠芳斋人来人往,不便交谈,不如下午约在晚晴居。” “四皇子殿下说,公子莫慌,晚晴居早就安全了,公子放心前往即可。” “干什么行如此大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凤咏一介草民,理应如此。” “你自称草民,但是你行的,可是君臣之礼啊。” “凤咏虽是一介草民,自知身份低微,但自负有些才华,愿在殿下麾下,做一幕僚白衣,所以才行此君臣大礼,望殿下不要见怪。” “在我这做幕僚?我这一介闲人,哪里需要什么幕僚,难道,你准备教我如何饮茶对诗吗?” “殿下需不需要幕僚,殿下自然是清楚的,殿下眼下的情况,没有幕僚,确实只能饮茶对诗,念经参禅了。” “你这是讽刺我吗?” “草民自然是不敢讽刺殿下的。可是殿下如今的处境,殿下不着急吗?且不说别的,就是如今,殿下您哪边都不挨着,日日受到两边势力的威胁和刺杀,表面上,是闲人一个,实际上,日子过得并不悠闲,您不累吗?”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生在这帝王家,难道,我还能摆脱吗?”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看这殿下是不是愿意了。” “哦?你有什么招,说来听听。” “殿下现在的局面,无非是因为殿下哪边都不挨着,哪边都看不清殿下,才会走入这死胡同。且不论殿下以后是不是有夺嫡之心,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跳出这个圈子,先保住自己安危,才能有以后。所以,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接一个既能出城,又能露脸的活计来干了。这样,殿下才能安稳踏实一些。” “可是这样的活计,要去哪里找呢?” “殿下应该记得,最近文州赈灾一事吧?” “是有这么回事,父皇还在物色人手呢。” “文州虽然离都城甚远,却是来往商贾必经之地,也是经济要塞。今年天灾连连,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亲自下旨,即日派人前往赈灾,这是一件在圣上和百姓面前都露脸的大事。殿下在都城贤名远播,苦于这出身不佳,母妃不受宠,又是庶子,才不多被宠爱,若能借此事,在圣上和地方百姓面前都露脸,当然是个一石二鸟的好事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父皇怎么会派我去呢?” “殿下糊涂,表面上,大家都争着要去,但是实际上,都不想放下都城这块地方。大家都想着,若是自己去了,别人趁势干点什么,自己山高皇帝远,怎么会知道呢?所以都没有这个意思,殿下现在只需要去找圣上说一下,圣上自然是会派您去的。这件事,在别人眼中,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在殿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您想想,这些年,圣上面前,殿下甚少露脸,此次赈灾,殿下临危不惧,主动请缨,在圣上面前,就已经是一个好印象了。若是能够做得好,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形象,自然不是改观一点点了。” “此事做不好,那肯定是要被罚了,可是做得好了,岂不是明着与他们为敌吗?怕我到时候,还没回到都城,就已经暴尸荒野了。” “不知殿下信我否?” “一切如殿下所愿。” “殿下,好久不见。” “你倒是逍遥自在,听说都混上王爷了。” “难道殿下过得不好么?文州民风淳朴,殿下此次,又是闲差,远离都城的纷扰,难道不逍遥自在么?” “你是逍遥自在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过得倒是惬意!好像忘了我在那地方差点死了!” “殿下怎知我惬意呢?难道,殿下派人来看过了不成?” “我自然是派人回来了,还给你送了封信呢!” “对,没错,就是给我送信的人,把我搞成了这个样子。殿下,敢问您,您对您身边的人,了解么?还是您觉得,只要您活着,我活不活着,就没有关系是么?”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挑了身边最可靠的给我送信!可是你连个回信都没有!” “呵,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两次!第一次我命大!第二次呢?小王爷替我挡了一刀,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你说的,最可靠的人?到底是这个人是卧底,还是你就想杀我?” “什么?是我派来的人杀的罗青?” “对啊,就是你所谓最可靠的人!这就是你告诉我,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来杀我,怕也是你吩咐的咯?我一点都不怕,你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样背后偷袭,让我觉得恶心。皇家的明争暗斗,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但是也略知一二,你这样,怕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凭什么你就觉得是我派人来的?我若是要杀了你非常容易的事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再说了,我若是不信你我怎么会去文州?我在都城当个逍遥的王爷不是更好。” “呵,逍遥的王爷?这种出名的机会,怕是你没机会去,而不是不想去吧?你心里真的甘心当个逍遥的王爷么?你若是这样,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去文州了!你和我装这个有什么用呢?魏华清我告诉你,你会接受我建议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有野心的人!不然易广兴的罪证,你怎么会知道?一个沉迷女色诗词的皇子,怎么会握有朝廷都没有的罪证呢?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骗过所有人么?我跟你说,你也是装的像,我越不相信。一个童年受那么多阴影的皇子,怎么会这样呢?最是无情帝王家,你会这么阳光?” “你……我说……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啊?你是好好回来了,我的人呢?全死了,你总该给我一个说法吧?” “好,好,你要什么说法,你倒是告诉我,你要什么说法?你说,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我给什么说法。” “我只是想让殿下查出这个人是谁罢了。你说杀了我这么多人,总要给我个说法吧?再说了,人是你派来的,我也不认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你说我这事情一件接一件,我身为你的幕僚,你总要帮我查清楚吧?殿下,你这主子做得也太轻松了吧?我就是在这张床上,被同一个人连杀两次,你,不觉得你应该说点什么吗?” “我要说什么呢?我根本不知道你被人杀的事情,我回来才知道罗青死了,你被杀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再说了,我派个人来,送个信,不代表是我叫人来杀你啊。” “呵,那你告诉我叫了个最信任的人来?你也是厉害了,随便叫一个都是别人的卧底,我真是服了。我就这么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查的水落石出,若是不行,你就看我的法子把。” “这事你叫我怎么查?我连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说莫名其妙,我就被人杀,然后老七莫名其妙来救我,然后你莫名其妙说你被我的人杀了,然后我莫名其妙丢了随从,你说奇怪么?” “奇怪?还有更奇怪的呢!七皇子莫名其妙知道了我的身份!圣上莫名其妙查抄了凤王府!我查到是谁干的,这人莫名其妙死了,我莫名其妙被追封了,莫名奇妙要被封王,还他娘的守文州!你说我这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为什么会全部冲着我们来呢?难道有人知道了什么吗?可是不应该啊,就算我与你走得近,也不觉得我们会怎么样啊。再说了,凤王府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就……你不觉得,这就是一个圈套么?” “然后呢?那你知道是谁么?我早就知道来者不善,然后呢?然后我是谁干的都不知道,你要我怎么办?你说有谁根本不怕一字并肩王,也不怕凤王爷的?还能把这些人全部玩弄在鼓掌之中?圣上么?圣上除掉一个家族需要这么麻烦么?你觉得有必要么?他想要除掉,有千万种理由,满门抄斩就好,为什么还要整这么多呢?” “不,父皇绝对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是皇上啊,他需要这样么……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有本事做这些事情,你倒是说啊,有谁不忌惮一字并肩王?有谁随随便便处置凤王府?你倒是给我找个人出来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到的,根本就不止这些,反正你若是想,你就帮着我查一查,我们还可以趁机把你那俩兄弟扒下来一个。” “你想怎么查?” “很简单,你派个人,去刨一个墓,而且一定要让七皇子看到,吸引他一起刨,然后你的人赶快跑掉,就可以了。记住,一定要让七皇子留下点东西。” “什么墓啊?一定要让老七刨?” “这个你就不管了,记住,一定要刨,我把地址给你,你记住了,一定要刨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干一件事,不然,七皇子根本不会跟着你……” 还有那日,自己与魏华清合谋陷害的时候。 “凤咏,你涉嫌谋害朝廷命官,圣上宽宏大量,现带你去朝堂对质。” “那我还要谢主隆恩了……带我去吧,我倒要看看,想要给我安个什么罪名。” “臣,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胆凤咏,竟然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七皇子殿下应该是贵人事忙,竟忘了臣在养伤,怎么可能谋害朝廷命官?这身体之事,可有太医为证。” “呵呵,你想要谋害人,何须自己动手,叫人即可,我已经查实,是你的一个亲信小齐做的,你可承认?” “这更是天方夜谭了,小齐早就死了,现在恐怕是一堆枯骨了,七皇子殿下非说是小齐害人,怕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死了?我早就让人查看过,小齐的墓穴,那是个衣冠冢,根本没有尸骸!你刻意让小齐装死,可以蒙混过关,做你的隐形杀手,是不是?” “更是笑话了,小齐的尸首一直埋的好好的,七皇子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看一眼,只是啊,这皇家子弟,刨坟掘墓,可是大罪啊……这个罪名……七皇子殿下怕是担不起……” “哼,我有什么担不起的……我若是没找到尸骸,那你是不是认罪?” “那自然任君处置,只是,七皇子若是找到尸骸,该如何是好?” “那我认罪,还给你赔礼道歉……要是我找到尸骸,我任你处置!行了吧?” “臣不敢处置皇子,到时还请圣上还臣清白。” “惠文王不需要担心,若是找到尸骸,朕自然为你做主。” “七皇子,可曾找到衣冠冢?我知道那里偏僻了些,但是小齐喜欢安静,还请殿下理解。” “老七,你可曾找到了尸骸?” “找……找到了……” “皇上……七皇子殿下找到了小齐的尸骸,怕也叫人好好检查了一番,这样,应该可以证明,臣没有派小齐杀人了吧?” “那你就不能派别的人去嘛?我还听说你前天见了老四呢!” “这个事啊……那天四皇子殿下来看臣,说是听说臣被人行刺了,来看看臣的身体……这个事,怎么七皇子殿下知道了呢……难道七皇子殿下一直在监视臣么……” “胡说!我……我只是听说……” “七皇子这个听说倒是听的真切,微臣实在佩服至极。回禀圣上,既然找到了尸骸,微臣是不是洗脱嫌疑,可以回府了……微臣实在觉得体力不支……” “惠文王身体不支,自然应当回府休息,来人呐,送惠文王回府,并请太医到府上瞧一瞧。”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只是小齐的墓……还请七皇子好好埋好,刨坟掘墓本身就不对,若是这样敞开着,怕百姓都议论纷纷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劝诫 “父皇,儿臣恐惠文王体力不支,请求由臣送他回府……还请父皇恩准!” “去吧,顺便把太医也带过去,给惠文王瞧瞧,这身子这么久了,也该好了……” “多谢父皇恩准!那儿臣先行告退……” “接下来怎么办?老七肯定会告我的状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扳倒……不然我们就……哎呀……” “停!你会不会进屋说?不知道隔墙有耳嘛?你下次注意一点,你不要留话柄好不好,你不知道那么多人盯着我吗?你一定要把我抓进牢里啊?” “我……我……我不是啊……我就是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唉,好吧,那我教你……你派人去,刺杀太子和你,一定要搞得动静很大,最好还能把你砍伤,太子吓得半死,七皇子那风平浪静才好。” “啊?那太子可是住在东宫啊……我怎么能把太子砍伤啊……万一被抓到怎么办啊?” “你不会找死士么?被抓到就被抓了!你一定要记清楚了,是行刺你自己和太子,七皇子不要动!你不要打错了!” “你快去,今晚就行动,成功之后,我明早上殿告状,你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而且,最好派一队人把我这也脑一通。如果人手不够就算了。” “父皇!你可要给儿臣做主啊……皇宫大内都被人行刺!肯定是有预谋的!” “也请皇上为微臣做主……臣府上清晨也遭贼人入内,打伤了府内的仆人,还好微臣的房间并非是大院,不然现在伤的就是微臣了……” “也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儿臣昨夜被人行刺,家中死四人,伤一十八人,并未有财物损失……” “荒唐!怎么皇子与王爷会接连被人行刺?你们这些侍卫是吃什么的?”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昨日微臣刚刚被人冤枉,说臣谋害朝廷命官,今日就被人行刺……再看看这殿上,好像昨日牵连之人都在座……微臣恐怕,七皇子也……不如皇上派人到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也图个心安……” “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呐,去七皇子府上查看一番,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应该是冲着惠文王来的,一件件事,看似毫无章法可言,实则桩桩件件全部是冲着惠文王而来,儿臣觉得……父皇应该下令彻查!” “朕觉得老四所言甚是,是江山不稳,让爱卿一家受苦了……等事情查明,朕一定还爱卿清白,严惩凶手!” “不是说你受伤了?也没有啊!装模作样!” “老七!你带着人马兵器上殿,还在大殿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跪下!” “儿臣听闻太子与四哥遇刺,心急,才会携武器上殿,还请父皇恕罪……” “还不快把人退下!闹哄哄的,菜市场嘛?” “奇怪……为什么老七没有事呢?难道……老七昨晚没有遇刺么?” “乱说!哪有诅咒人家被刺的!” “老七……你昨晚,府上没发生什么事情么?” “不知道父皇何意?儿臣昨晚府上并没有什么事情……”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你说吧。” “昨夜臣府上有奸人入内,意图行刺,奸人走时,竟落下了一个重要的证物,儿臣觉得,按照这个,定能找到幕后主使!” “来人,把老七这个逆子给我拿下!” “父皇?父皇我冤枉啊!父皇!” “冤枉?你自己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父皇!这一定是诬陷!这……这不是真的!对!一定是老四!是老四!对,就是他!凤咏是他的人!都是他干的!是他要诬陷儿臣啊!” “胡说!这是朕亲赐的图腾,除了朕,只有你府上的亲信才有!这个玉,还是当年进贡的!你还想说什么!” “父皇!儿臣冤枉啊!” “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 “在当日凤王府龙脉事件搜府的时候,儿臣好像记得,是七皇子建议,查一下凶兽排位的。” “这……这……皇上!请皇上为微臣一族做主啊!” “王爷您放心,父皇向来公正,肯定会为您做主的,再说了,此事尚未查明,父皇不好马上处置啊……” “唉,微臣明白了……此事……就此结束吧……微臣回去收拾,即刻前往文州……四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家中之事,许是父亲旧日仇敌所为,亦是因果报应,父债子还,微臣理应独自承受。圣上定下的赴任日子将近,微臣即刻回去收拾细软,即刻出发,他日有缘相见,微臣再向二位殿下赔罪。”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小王爷此举不妥,完全是对真凶的纵容啊!” “微臣觉得陈大人此言有理!近日都城怪事频频,微臣觉得,不仅小王爷赴任要推迟,连同僚们近日出门都要小心,此事定不如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是啊,皇上,此事应该彻查,若是皇子住所和王爷府邸都能让刺客自由出入,那不是让您的威严扫地么?此事若是不严惩,只怕百姓会嘲笑皇上您啊!” “胡闹!谁敢嘲笑皇上!你们这些人,都被凤咏收买了!你们就是污蔑我!” “父皇!您要为小王爷和儿臣们做主啊!若是自己的府邸都这么危险,以后,满朝文武,怎么会有心思上朝呢?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有几个是鳏寡孤独的呢?这样下去,大家上朝之时难免会为自己家中的一家老小担忧,自己的父母妻小在家会不会遇到危险呢?自己上朝路上会不会被贼人埋伏行刺呢?自己府内的金银财务,会不会不翼而飞呢?自己一家的水源食物,会不会被人下毒呢?父皇,这样之下,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根本无心上朝,目前有正值多事之秋,事务繁多,难免会耽误大事!” “父皇!为了我朝江山稳固,朝中事务正常进行,请下令彻查!就算查明是当年凤王爷的仇敌所为,也不能姑息,凤王爷早已逝世,俗话讲,人死债黄,怎么能连累后人呢?更别说是前往皇子住所行刺了,这就是扰乱民心啊!若是传出去,百姓怎么看我们呢?怎么会对我朝放心呢?连自己的子嗣都不能保护,怎么能保护千千万万的子民呢?” “太子所言甚是!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请皇上下令彻查!” “此事……好吧,此事交于吏部彻查,你们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老七有嫌疑,父皇也认出了玉佩是您所赐,那理应把老七收监,以示公平!” “这……老七身子弱,软禁府内吧……” “父皇!如此一来,怎能服众呢?密谋行刺,罪同谋反啊!怎么能这样草草了事呢?” “胡闹!你好歹也是个太子,你就凭一个玉佩,言之凿凿说你亲弟弟谋反?你也不嫌丢人?那照你这么说,朕还可以说,你们都有可能诬陷老七呢,那你们是不是要全部收监?满朝文武可以派出刺客的,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是不是全部都要收监?那天牢也太热闹了一点吧?” “父皇!若只是算有派出刺客能力来说,那自然是有很多的,可是有谁可以搞到老七亲信的玉佩呢?父皇刚刚也说了,这个玉佩是您亲赐的,这是满大街能够买到的么?就算有人偷了嫁祸老七,那我们也应该把老七收监,这样,也算是保护老七,不然,难保有些人不会陷害不成,直接谋害,那老七的性命,就不保了!”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本就是为了陷害微臣而来的,首先,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官员,接着就是在官妓楼子调戏白家侍女的官员,然后就是微臣府上,四皇子府上,太子府上,全部都是与白家一案有关的,说是说行刺,但是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微臣而来,微臣家中并无亲人,只求安身立命,还请皇上保护微臣!” “父皇,儿臣觉得有理,不如父皇派人保护一下凤王爷吧,一则可以洗脱嫌疑,二则说不定可以抓到真凶,三则表示父皇对臣子的爱护,别让别人说,父皇是看不惯老王爷才对凤家接连下手的。” “胡说!凤家满门忠烈,朕怎么会无端对凤家下手?凤家一事,本就是奸人陷害,朕也已经破格封了凤咏为惠文王了,还要怎么样?瑞珏之事,朕深表愧疚,但是逝者已矣,难道要让朕下跪谢罪么?” “父皇!儿臣收监不要紧,他们也都要幽禁府内,不到查出真凶,谁都不能出府!” “既然七皇子殿下这么说,那微臣恳请皇上,多派重兵把守微臣的府邸,一证清白!” “儿臣也恳请父皇多派重兵把守!若是还有刺客,则我们都洗脱嫌疑了!” “可是这样,怎样知道是谁派的刺客呢?” “你们都不要吵了,今日在殿上所有人,包括殿外传话的所有人,七日内不得离宫,朕会派人到府内逐一排查,七日之内,定查水落石出。” 那时候的自己,以为自己厉害。 现在的自己,不觉得自己厉害,却比那时候,还要咄咄逼人。 看着和轻语的样子,凤咏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应该是对的。 这时候,和轻语淡淡说了句:“大统之事,惠文王就不要担心了,宸贵妃已经有喜了。” 凤咏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看了一眼陈熹微,陈熹微不好意思微微点头,凤咏连忙说道:“恭喜宸贵妃娘娘。” “王爷玩笑,若是皇上还在,这就是天大的喜事,可是现在,本宫也高兴不起来。”陈熹微假装满脸忧愁。 和轻语见状,转头安慰道:“宸贵妃不要太过伤心,身体要紧,这孩子才这么点大,你情绪波动,也会影响孩子的。再说了,这事情,谁都不想,皇帝其实也会高兴的。 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养,诞下皇子,就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你要知道,这些事情,是你现在要做的,就可以了。至于别的事情,宫中那么多人,不在你这一个。 皇后也算是休养很久了,也该做好该做的了。正宫就该有个正宫的样子,而不是躲在后面,看着别人做事。惠文王为皇后说话,哀家也理解,只是皇后毕竟是皇后。 很多时候很多东西,不可以太过,过满则亏,身为皇后,不仅要做好该做的,管理好后宫,更应该做为一个标杆,很多时候,这标杆倒了,这后宫怎么办? 你现在心痛是正常的,你别忘了,你是皇帝的发妻,发妻哪有不难过的,就是哀家,也不算是先帝的发妻,哀家那时候还心痛不已呢。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点大家都理解。 但是你做的,也不要太过了,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主持大局,而不是在这只顾得自己悲伤,完全不管别人。你要知道,你是皇后,不是皇妃,你要是妃子,你和璃妃一样,哀家不会说你,还会夸你。” “母后,儿臣知道了……”秦婉仪无力地说道。 和轻语点点头:“你知道便是,这些话,本来哀家不愿意说,但是看你这样,哀家必须得说了。不管怎么样,不管以后皇帝是谁,你是正宫皇后的事情,是不会变的。 你过不去现在这关,以后你怎么办?且不说,宸贵妃的孩子,与你还算是自己人,若是宸贵妃这肚子里不是皇子,是公主,我们便要寻一个皇帝兄弟的孩子,人家跟你是不会亲的。 你到时候,再这样,人家孩子怎么好跟你接触呢?再说了,你一直也没个子嗣,你若是给皇帝生个一儿半女,人家把孩子交给你也算安心,你这样下去,人家怎么会安心呢? 人家一个个披麻戴孝的,你呢?浓妆艳抹,锦衣华服,就像一个木偶,人家看到就害怕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争执 这时候,玉竹从外面匆匆忙忙进来:“不好了,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宸贵妃娘娘,璃妃娘娘,王爷,公主,几个老臣在皇上灵前起了争执,李公公让小的过来通知大家。” “争执什么?皇帝尸骨未寒,他们想造反吗?”和轻语皱着眉头说道。 玉竹看到和轻语的样子,弱弱说道:“几位大人在争论,皇上驾崩之后,后继无人的事情……” “荒唐!没人告诉他们宸贵妃已经身怀龙裔吗?”和轻语更加激动了。 玉竹看了一眼和轻语,皱着眉头说道:“大人们说,宸贵妃娘娘肚子里的男女不定,就算是个小皇子,也还年纪尚小,国不可一日无君……” “荒谬!那他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和轻语冷冷说道。 凤咏听到这个话,无奈笑了,曾经的魏华清,不也做了这个事情吗? 利用大臣,背后谋害自己的兄弟,让皇帝无从选择的情况下,一步步爬上了这个位置。 其实,可以说,这个位置,本就不属于魏华清。 “师傅,都城的飞鸽传书!看来是急件!” “不好!魏华清造反了!” “坏了!” “师傅,你在这,等着别的消息,我和兰儿下山看看,到底有没有别的消息。” “别下山,现在这时候,不能去,尤其是你和兰丫头!如果魏华清造反,只怕底下的消息也中断了,你要是平安回来没有传出消息还好,如果真的传出去了,只怕会被魏华清截住,反而给我们带来祸端!你听我的!千万别去!” “那要怎么办?难道在这一直等着吗?如果魏华清造反成功,我怕他会牵连清荫阁!你别忘了,容妃的事情,是他在背后策划的!说不定他早就查清了正初的身份,就等着我们上套呢!” “正初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了,当初拐走正初的,就是素和族的组织!清荫阁这一劫是在所难免,你若是下山,只会招来更大的麻烦,现在魏华清还不知道你在这里,若是知道了,数罪并罚,清荫阁难逃一劫!” “不如,我替凤咏大人下山去取消息?” “不必了,木香师姐,我看师傅所言甚是,我们千万不能下山,自投罗网了。” “你现在回去,和兰丫头先把行礼收拾好,如果有什么万一,马上走。” “我们走了,你们呢……” “魏华清不可能一上位就针对清荫阁,但是你们如果被搜出来,就不一定了。如果来搜查的人见过你和兰丫头,京墨的身份就白弄了。”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必着急,等到他们搜上山都来得及。” “那我先回去等消息,师傅您一切小心,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们。” “不用收拾了,皇帝死了,魏华清造反估计要成功,怎么办?” “这么快?” “应该是容妃死了,所以蛊不受控制提前反噬了。都城现在没有什么兵力,如果魏华清准备充分,不出今日就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素和族最多多少兵力?” “精兵三万……杀手不知道,如果算大军,十万吧。不过应该人不多,因为素和族还在边境,如果一下那么多人来,皇帝早就察觉了。” “那便不会那么容易成功。皇帝不可能让皇宫无人值守。” “也不一定,如果魏华清有自己的人,那就不好说了。再加上素和族那个组织,人应该也不少。” “凤咏说得对,现在都城没有大军,如果靠组织的人手,再加上皇帝驾崩,只怕真的可以成功。” “成功了。” “为什么!” “皇帝驾崩,魏华清凭遗诏上位。” “怎么可能!那遗诏肯定是假的!皇帝怎么可能还把皇位给他?” “也不是不可能,怪只怪皇子们质量太差,无从选择。” “不可能的,你们不懂,皇帝是十分多疑的人,甚至可以因为一点点怀疑,一点点颜面杀掉自己亲儿子,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人继承皇位?” “那你告诉我,遗诏怎么解释?怎么突然冒出来什么遗诏呢?” “京墨大人,你就想想,就算,有遗诏,您告诉我,有什么人会把皇位给一个庶人呢?再说了,魏华清圈进在府,怎么会随随便便拿到遗诏呢?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你说得倒是不无道理,只是现在已经这样了,这个过程不重要了吧?” “清荫阁也要早日做好防范才是。” “魏华清如果上位,一字并肩王府肯定没得好,还有文州的假凤咏肯定会露馅,这怎么办?” “弟子撤走,让他找我去吧。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让清荫阁弟子枉死的。” “可能吗?撤走?然后呢?你以为,魏华清会放过清荫阁吗?” “如果他有脑子,他就会放过,甚至他都会善待一字并肩王。”凤咏假装神秘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魏华清十分在乎面子,不想让人看起来自己贪恋权位机关算尽,所以他但凡有一点脑子,就不会对一字并肩王怎么样,甚至还有可能大赦天下来做戏。” “你这是在赌吗?” “对,我就是在赌,我赌对他的了解。他自知遗诏是假,如果做得太过分,难免有人破釜沉舟怀疑遗诏的事情,所以他更应该宽容待人,让人觉得,皇帝是因为立贤不立嫡,才选的他。如果他做了那些出格的事情,就会让大家明着服从,暗里编造一些有的没的,更加麻烦。而且如果魏华清想要大杀特杀,那你刚刚收到的条子应该会提到他那几个兄弟都会死。” “你是说,魏华清不会做什么事情吗?” “是,而且魏华清和我并没有撕破脸,他不可能这样随便做些出格的事情。你要知道,我还有他害死太子和七皇子的证据呢。我也算是名义上的一字并肩王。” “那现在怎么办?” “等着。木香师姐,可以麻烦你去叫兰儿过来吗?” “好,好。” “师傅,木香可信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要知道我身边也出现了安插很多年的细作,我这么问也不过是图个安心。” “木香是我从小捡到的,这么多年养大,就和自己孩子一样,你说呢?” “不好意思,冒犯了。我不过是图个心安。现在这个时候,分清敌我很重要。” “我理解。” “你们啊,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摊开说多好,诶,我冒犯了,诶,我理解……” “都这时候了,还没个正形,你也是没谁了。那就这样,我们都小心些,有消息的话,互相通知,等几天看看的,就算魏华清想要做什么,都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不必着急。” “也好,只是你们俩的手下也要小心,魏华清不是一般人,容妃都被他玩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你就放心吧,清荫阁存在这么多年,不是那种没有本事的地方。” “但是你们还是要小心,魏华清再怎么样,现在也登基当皇帝了。江湖门派惹恼了皇权,也是很麻烦的,毕竟清荫阁不是一个武学门派,防身技能还是少一些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武学门派,那便不会有清荫阁这么多人情来往了,你就放心吧,主要还是你们,除去你们,魏华清也不没什么非要除掉清荫阁的理由。” “我想过去也是,魏华清现在刚刚登基,又涉嫌造反,若是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怕后患无穷呢,我看短时间也不会做什么。” “京墨呢?你看到京墨了吗?” “刚刚京墨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怎么了?” “你去看看,我怕京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魏华清还是上位了,我只怕他做什么别的,你别忘了,他身后可是索尔部落。” “不好了,师傅!京墨大人下山了!” “你可见他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弟子刚刚去叫白兰师妹,看到京墨大人并没携带东西,一个人就下山了,弟子怕有什么事情,连忙来告诉师傅。” “你现在叫广白下山去找找,如果找不到,那就赶快回来,别逗留,山下现在不如之前安全,叫他自己也要小心一些。然后让广白回来的时候,把山门封闭,把结界打开,断不能让弟子们再下山了。” “你也不必太紧张,说不定京墨只是下去联系眼线了。” “你不懂,京墨的眼线在山上都是出入自由的,根本不需要他特地下山,我感觉他下山肯定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才会亲自去的。” “你不懂,这只鸽子只让我和木香碰触。” “你看。” “为什么?为什么魏华清真的大赦天下了?这样的话,白家,凤姓,不是全部都自由了?他不怕那些人回来寻仇吗?” “我觉得,这个大赦天下,说是说大赦天下,其实,是给杀你们,找了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借口罢了。你们现在都属于被监视的状态,若是死了,大家就会觉得,是魏华清刚刚上位所致,会认为是他没有容人之量。可是如果大赦天下,你们就是无罪的平民,你们若是神不知鬼不觉死了,那不过是个案子,到时候查不出来,也就查不出来了。大家还会说他大度,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好形象。” “照你这么说,那些认不是很危险?” “是。”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吗?魏华清没人性的!他肯定会杀了他们的!” “你以为魏华清真的是为了杀他们吗?他们和他有什么仇恨?那是为了杀你!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镇守文州的惠文王!你不能离开文州的!你若是去救人被发现了,魏华清就可以名正言顺处死你!你还救人!只怕到时候死的最快的就是你!” “那我也不能不救啊?难道看着死吗?我的命保住了,那我成什么了?我对得起兰儿吗?那可是她在世界上仅剩下的亲人了!” “我没有说不让你救,但是我们这边不能救,只能让别人救!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在山下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做事,如果你或者我,贸贸然派人下山,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的认还没到流放的地方,就被抓住或者杀掉了!更别说救人了,我们到时候也暴露了!” “照你这么说,那些认不是很危险?” “是。” “那我们就这样不管吗?魏华清没人性的!他肯定会杀了他们的!” “你以为魏华清真的是为了杀他们吗?他们和他有什么仇恨?那是为了杀你!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镇守文州的惠文王!你不能离开文州的!你若是去救人被发现了,魏华清就可以名正言顺处死你!你还救人!只怕到时候死的最快的就是你!” “那我也不能不救啊?难道看着死吗?我的命保住了,那我成什么了?我对得起兰儿吗?那可是她在世界上仅剩下的亲人了!” “我没有说不让你救,但是我们这边不能救,只能让别人救!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在山下盯着我们,等着我们做事,如果你或者我,贸贸然派人下山,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们的认还没到流放的地方,就被抓住或者杀掉了!更别说救人了,我们到时候也暴露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吧?” “你容我想想。” “那要想到什么时候呢?如果这旨意到了,只怕到时候,杀手也到了,我们想到也就晚了。” “不用想了,这件事我刚刚帮你做了。” “你去救?”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能看着不管么?且不说别的,我与瑞珏是兄弟,那凤姓族人不是我的亲人么?我救他们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救的?你不是叫什么手下去把人直接带走吧?”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那样救不如不救。我让手下给他们服下了假死的药,现在流放的人死掉,都是查看过后直接丢乱葬岗的,除非有人收尸。 第五百三十九章 无能 但是收尸就会暴露,所以我只是吩咐他们,这个药七日之后会失效,到时候就会醒来,所以让人在乱葬岗那看着罢了。到时候醒来,偷偷把人带到外族去,在那生活,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京墨解释道。 “魏华清不会怀疑么?刚刚想做,人就莫名其妙死了?总会派人检查吧?而且,他肯定会让人埋伏在乱葬岗看看有没有人收尸,你哪有办法把人带出来?你这做法,也太不过头脑了吧?” “你心目中的我是这么无脑的人么?我自然是有办法才这么做的,要是被抓到我不如不救,什么先后顺序我不知道么?” “我但愿你知道。你刚刚这样下山,有多少眼睛盯着,你那做的事情,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吗?你就能保证你交涉的属下不会被人跟踪么?万一被人跟踪一锅端了怎么办?” “谁告诉你我去见了我的属下?我去见的,是赫连族的一个贵族,跟踪就让他跟去呗,跟着回赫连才好呢。还没人跟我了呢,真是,我的属下随随便便可以上来,我何须特地去告诉呢?你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师傅不过是担心你的安危罢了,你说山下那么危险,那么多人盯着,不就是怕你出事么?” “呵呵,他哪是怕我出事,他分明就是怕他这个清荫阁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待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何曾关心过我的安危呢?我也知道,他让我自由,也是看老阁主的面子,我当然是明白的。我也就不要求那么多了,再说了,我也扪心自问,这清荫阁我确实没出力,他对我如此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是人都有心,怎么可能都不在乎呢?不过想来,我也算是清荫阁见不得光的导师,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傅说了,你身份特殊,所以很多事情,我不让你出面罢了。你说你本身就是索尔族,如果被发现私自入境,那就是被杀的,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你母亲至死都没有名分么?我若是太过关注,只会让人怀疑,所以才会这样,你居然认为我拿你当外人么?” “难道不是么?论身份,难道繁缕身份不尴尬么?白苏是什么身份你不明白么?可是这么多年你还不是偏心繁缕?连带着正初也爱屋及乌了,这还要我明说么?如果不是因为正初,你真的会带凤咏他们回来么?你的偏心,那是整个天青山都知道了吧?我做那些事情,我向来都自己负责,如果我因此被处死,那是我自己没本事,我怨不得任何人,我知道。” “你与繁缕怎么会相同?” “是,我知道,我与繁缕不同,反正这么多兄弟姐妹,就他最特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的想法么?呵呵,若只说是师兄弟的情谊,你至于这么多年,这样么?难道别人看不出,你承受多少压力么?你那么多师兄弟,你怎么就对繁缕如此呢?还需要我明说什么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家同为师兄弟,我和谁亲近一点,有什么奇怪的么?至于要说这么多么?还是说是你自己想太多而不自知呢?” “是不是我想多你心里清楚。” “那你说,我怎么就不对了?我偏心繁缕,因为我与他最为亲近,关系最为的好,又有什么不行呢?难道你就没有关系要好的兄弟或者朋友么?你不也为了给凤王爷报仇杀了容妃么?你难道不明白这些么?” “我杀容妃只是因为瑞珏么?我杀容妃是因为我母亲,是为凤姓所有子孙,为索尔族全体子民,我有什么错呢?但是你真的敢扪心自问说,你对繁缕偏心,是因为他是你师弟,他与你关系好么?你敢这么说么?”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因为和他关系好不行么?我就是偏心不行么?谁规定身为阁主就要连私人关系都要一碗水端平呢?我和谁关系好,和谁多来往,需要和你们报备么?你这管的,怎么和我夫人一样呢?” “我呸,你想什么呢?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若是不知道的,听完刚刚那番话,真会觉得你们有什么……真是……唉。” “没有!绝对没有!” “你们先出去吧,魏华清这个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呢。” “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想那么多,我觉得吧,他最开始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也知道,他不过是刚刚登基,本身就不名正言顺,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做着做那。这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胆秃,没这么快的,你不要逼自己太紧了。” “你不懂,清荫阁上上下下多少弟子?多不容易才有今日的名声,你说万一清荫阁毁在了我的手上,我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师傅呢?就算我以死谢罪,能怎么样呢?凤咏你要知道,我与你不同,你背负的,不过是几个人的身家性命,而我,背负的是清荫阁的荣耀,几千弟子的性命,一众长老的晚年,我不能任意妄为。” “你何苦把自己逼这么紧?老阁主既然把这个位置交给你,便是相信你能够做到,你又何必想这想那?再说了,清荫阁是什么地方,上上下下都是大夫,再怎么样,去药房做事是没问题的,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真的出了事,遣散了弟子又能如何?反正弟子这么多年都是用的清荫阁的名字,有人相互交流过自己的家室么?到时候各回各家,拉倒了呗,你这么担心干什么?” “各回各家?你说的倒是容易,入清荫,断尘世,早就和家人一刀两断了,回去能怎么办呢?再说了,那些弟子可以,那些长老呢?你要他们一把年纪怎么办?就算,这些都不去想,清荫阁毁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苟活?” “师傅你不需要那么担心,这么说吧,这清荫阁是老阁主传给你的心血是没错,但是老阁主也会体谅你今日的处境。今日若不是魏华清上位,这清荫阁百年乃至千年都能安然无恙,甚至可以发扬光大,但是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魏华清,这时候,您不管怎么样,都是没有办法的,难道不是么?老阁主想必也会理解您的,您何须如此自责呢?”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容妃的事情,正初的事情,可能清荫阁不会像现在这样危险,魏华清心机深重,我当然知道,我甚至比你清楚。可是没有什么过节,他也不会来骚扰我们清荫阁,不是吗?我自责的,不是清荫阁因为魏华清上位而被迫散去,而是因为这个缘故是我造成的,我才觉得愧疚,你明白吗?就像当日,凤王府的覆灭,与你无关,所以你可以云淡风轻说出来,如果说凤王府满门抄斩是你一手造成,或者间接造成,你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我当然不是后悔曾经做过那些事情,我是在后悔,当初做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狠心一些,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 “杀了他?你可能吗?你以为,魏华清是因为他机关算尽,心机重重所以可怕么?真正可怕的,不是魏华清,是素和族的那个组织!你想想,可以掳走正初,掳走白兰,那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更别说培养了。你能保证,现在你身边没有和他们一样的人么?你敢说清荫阁内部真的干干净净么?杀掉魏华清当然容易,他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难免会有死门可以寻找,可是这个组织,我们谁能弄掉呢?谁敢轻易去动呢?你不是输给了魏华清,是清荫阁输给了这个组织,你明白吗?” “京墨,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魏华清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那个组织可能不对付清荫阁吗?清荫阁这么多年的基业,在各地的名声,难道就这样完了么?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啊,我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呢?”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你可以反抗么?你别忘了,清荫阁是个看病救人的地方,可不是一个舞刀弄枪的地方,你可以反抗,那些弟子呢?长老呢?陵游,你且看开点吧。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你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我能怎么样呢?反正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俩干什么这个样子,现在魏华清不是没有打过来么?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再说了,魏华清没有加害的理由啊,如果说是容妃的事情,容妃的事情是谁做的他自己心里没数么?他就不怕多几次我们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么?如果是因为我与兰儿,你们单可放心,我们很快便会离开清荫阁的。” “你们要去哪里?文州吗?文州早就不大安全,等到你的替身离开之后,文州更不能随意走动了,我劝你还是换地方吧。” “那你说我能去哪里呢?我总不能真的带兰儿去赫连部落吧?我也得认识啊,我这贸贸然过去,人生地不熟,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身份,我怎么过啊?兰儿怎么办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我觉得你们应该去索尔族躲一躲。” “索尔族?你好像是忘了两边现在是什么关系吧?我过去,我过得去吗?我过去了还能回来吗?你这让我过去,我不会在那老死了吧?” “没人要你死那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去哪,你都会被抓,只有那里,魏华清没有眼线,你可以随意出入。你现在对于魏华清,那是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你这辈子都是和老鼠一样到处钻了,你如果想要有别的出入,你只能去索尔族,在那里,你才可以东山再起,做一些你能做的事情。现在在这,别说是一字并肩王保不了你了,就连你躲在哪里,都会给哪里带来麻烦的。” “可是我过去,我住哪里呢?语言是不是想通呢?习惯是不是一样呢?人生地不熟我怎么办呢?” “容易,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回去了。再说了,我们都走了,到时候若是魏华清因为容妃的事情怪罪下来,陵游也可说是医生医术不佳,已经赶出清荫阁了,许是不会那么严惩呢?” “京墨,你说的事情,我觉得有理,但是你真有把握,把他们带到索尔去么?现在两边关系这个样子,只怕很麻烦吧?” 想到那时候的事情,凤咏就有些感慨,那时候,大家自己人都可以吵起来,更何况,现在这些大臣。 要不是魏华清换了一些老臣,现在只怕,早就各为其主,险些造反了。 这些大臣都是什么人? 若是没有皇帝坐镇,这些人恨不得靠着这种时候,一步登天。 这些人怎么可能服一个小孩呢? 更何况还是一个,不知男女的孩子? 这个孩子,还是来自一个和大周一样强大的,朝云国公主的肚子。 这时候,陈熹微冷冷说道:“母后,这些大臣,不是觉得孩子不知男女,也不是觉得皇子还小,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是他们,根本不放心,日后的国君,来自外族女人的肚子。 他们害怕本宫联合朝云国,吞了大周,或者干脆把大周变成了朝云国的附庸。不过是一群懦夫罢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自信,能够保护小皇子,让大周和皇上还在世时候一样。 所以现在抓住这个点,想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另一个人。他们只是不想日后,百姓议论起来,说他们无能。因为百姓知道,皇子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而皇子成长不起来,是他们的无能,而不是皇子的问题,他们不想赌上自己的一世英名,所以才会有这个行为,他们根本,就是不放心本宫,想要上演一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罢了。” 第五百四十章 安慰 和轻语听到陈熹微说的话,一瞬间脸上有些喜色,但是马上转为忧愁,柔声安慰道:“宸贵妃莫要这样自轻自贱,那些大臣资历尚且,年轻浮躁,总想着这朝堂之上,就是那赌场,押队押错都在一念之间,总有希望以小博大,投机取巧的人。 他们总觉得,这个时候,就是自己该去搏一把的时候,所以总会这样,你何必与他们计较。再说了,你与皇帝朝夕相处,皇帝待你不薄,虽说这年限不长,不如皇后与皇帝结发夫妻的情谊,但是,也算是比较讨皇帝欢心的妃子了。 皇帝不爱女色,这些年,也就是你们这几个还算是符合他的心意。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容貌出众,才智过人,其实更多的,还有信任。皇帝登基之后,并不是没有获得更多美人的机会,而你们,也不是皇帝能得到的最美貌的女子。 但是皇帝相信你们,并且知根知底,皇帝相信,就算碰到今日之事,也不会出现那些情况。可是那些臣子,虽然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却不懂这些,盲目怀疑皇帝的枕边人,才是荒唐至极。 皇帝若不是相信你们,怎么会允许你们在他身边自由走动呢?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已经君临天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你们既然是他的妃子,就更应该不在乎这些事情。 至于说,那些什么臣子所说的,也许并不是你理解的这样。说实话,朝云国刚刚把你嫁过来和亲,哀家与皇帝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说实话,这朝云国与大周奇虎相当,根本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女儿过来和亲。 再说了,你过来,其实刚刚开始,皇帝也是试探过你的,这些哀家也都告诉你,不怕你生气,不怕你记恨,这是正常的。你是皇家的女儿,你从小便知道这些。试探和调查,并不是不相信,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你已经在皇帝身边待了这么久,位份也是一升再升,这说明什么?皇帝从未那么想过。你又何必想这么多,和那些外臣斤斤计较。” “母后,并不是臣妾与他们斤斤计较,完全是那些臣子欺人太甚。这边皇上尸骨未寒,守丧之期未到,便有了人走茶凉的意味了吗?再说了,这么久过去了,若是这些臣子都是曾经的老臣,那有这些说法,那是正常的。 毕竟有着曾经党派之争的情况,可是这些都是皇上的心腹大将,这些人,在皇上刚刚出事,便出了这些言论,就算不是他们真心所为,也是有专人指使的。这些,我们不得不防啊。 再说了,臣妾腹中,是否是皇子还尚不得知,现在他们就有这个说法,摆明了,就是不服这个皇子了,他们就是摆明,要扶持别人了。臣妾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在为皇上感到心寒。 皇上在世,如此信任他们,日日相处,就像手足一般,就算是在民间,兄弟过世,没有守孝,也会悲戚几日,可是这些臣子呢?皇上还躺在那里,他们就开始逼迫皇上的妃子,逼迫太后,去做这些事情。 这是肱股之臣该做的事情吗?皇上曾经待他们不薄,加官进爵,加以重用,就连家中亲属,无不得到照拂。现在这些人,难道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行为吗?就算,日后臣妾腹中是公主,或者是一个无才能的皇子,那也是日后的事情。 非要现在,在皇上的灵前争执这些事情吗?大家都知道,就算臣妾腹中胎儿是皇子,也要等皇子长大,这些臣子总会有监国重任,可是,这些臣子现在的做法是什么呢?是想推卸责任!他们根本不想负担这些事情。 他们嘴上不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他们想要做那个诸葛孔明,做那个独一无二的军师!这种情况,我们该说什么?我们能说什么?若不是还要依仗他们管理朝政,臣妾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拉出去给皇上殉葬!”陈熹微说得义愤填膺。 和轻语看到陈熹微的样子,有些压抑不住要上扬的嘴角,但是还是说道:“你啊,好歹也是有身孕的人了,看你自己气得。人家没怎么着呢,你气得够呛,对孩子也不好,你既然说了,这些臣子是背信弃义的小人,那你何必跟背信弃义的小人计较呢? 外臣毕竟是外臣,大家才是自己人,你何必这样呢?再说了,这就是小皇子,那离出生还有一定时间,我们还需要依仗这些臣子,来帮忙治理国家呢。至于你宸贵妃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自己知道便是,与他们何干? 你都过来这么久了,皇后抱病,后宫很多事情,都劳烦你操心,你辛苦了,让这些臣子有误解,也是哀家的不是,哀家应该让这些臣子,对你改观,他们总是有别的想法,这些哀家与皇帝也该早些惩戒才是。” 凤咏听着和轻语的话,心中只想笑,这和轻语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越来越强了,明明是和轻语的想法,是和轻语的授意,却弄得好像是这些臣子不听话。 这和轻语到是真的有些手段。 试想一下,现在朝堂之上的臣子,都是魏华清挑选过的,这些臣子,怎么会说这些话呢? 魏华清相当于是他们的伯乐,赏识他们,重用他们,这些人无不感恩戴德,魏华清这边还没死透,他们就是有这个想法,也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更别说是在灵前争执了。 这不是找死么? 这种事情还堂而皇之传到了这里,这些臣子,怕不是不想活了。 若不是有人授意,和轻语或者秦婉仪早就让人把这些臣子宰了。 怎么还会有这一出呢? 只是很多事情啊,都是能够看出端倪的。 这时候,陈熹微凄然一笑:“母后,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朝云国大老远嫁过来,背井离乡不说,孤苦无依不谈,这好不容易在这站稳了脚跟,与皇上也算是夫妻和睦,现在居然有人,在怀疑臣妾居心不良。 我朝云国虽然不是什么超级大国,但是至少也算是一个比较有规模的国家。我们与大周,说是和亲,其实只是门当户对的成为了亲家,我朝云国从未用臣妾换过什么东西,更别说什么别有所图了。 臣妾在朝云国,不敢说名动天下,也不愁嫁娶,这些事情,这些议论,更是臣妾一辈子都没有的。若是父王知道,臣妾嫁过来,受到如此待遇,不知道,父王会怎么想。说实话,朝云国一直与世无争,这些事情,朝云国不会做,也不屑于去做。 大家说,朝云国与大周奇虎相当,也算是差不多的大国,大国与大国之间,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磋商,可以打战,没必要送上自己的女儿过去受气,这说出去,胜之不武,不是吗?朝云国重视名声,父王更是。 这些事情,在大周都传得如此难听,若是传过朝云国去,真不知道,父王到时会怎么想。当初臣妾也不是下嫁,父王以为,臣妾是过来享福了,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臣妾现在想,若是没办法,那就只能一纸休书,放臣妾自由吧。” “说什么糊涂话!哀家什么时候说,要休了你?哀家又什么时候说过,要委屈你?哀家不过是因为,现在我们没得选择,所以先不处置罢了。这些仇,哀家也记着呢。大家现在都是皇帝的家眷,在深宫之中,本身就荣辱与共的。 哪有什么,谁的名声不好,谁的名声好?对外来说,大家都是皇帝的妃子,皇帝虽然驾崩,但是也是一国之君,自己的妃子被传得如此难听,你觉得皇帝怎么想?但是你也该知道,皇帝的情况。 就是现在皇帝在,也会让你先隐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是这种大事呢?我们不过说的是,等一段时间,等到这个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去处理这些人罢了。你说你现在也是带着身子的人了,何必这样气着自己呢?”和轻语安慰道。 凤咏看着和轻语安慰的样子,心中只会冷笑,这样子,也就在后宫能够看到了,明明是各怀异心,表面上却一团和气。 真是厉害了。 陈熹微听着和轻语的话,继续委屈道:“母后,不是臣妾斤斤计较,臣妾现在不过是怀个身孕,便有这个传闻,若是他日诞下皇子,岂不是传言更甚?这些事情,本就是关乎名声的,哪里是能马虎的? 说不好听的,臣妾肚子里的,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这还没落地,便有这么多传闻,若是出生之后,岂不是传闻更多?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已经准备欺负我们母子了,若是臣妾生下来,岂不是更被欺负? 这些臣子,在皇上在世的时候,还对大家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皇上一驾崩,马上就不一样了。今日是对臣妾,明日,谁知道还会不会对别的姐妹这样。臣妾真是感到心凉,难道真是,人走茶凉? 臣妾当初远嫁,本以为是嫁得一个良婿,可是谁能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下场。臣妾与父王,当初也是觉得,皇上年纪轻轻,就可以担起国家重任,必然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十分仰慕,不然以臣妾的地位,何愁找不到人呢? 现在皇上驾崩了,姐妹们都是无依无靠了,这些事情,若是没人帮着伸冤,以后可怎么办呢?今日若是臣妾一人受委屈,那也就算了,可是今日,这些臣子质疑的是未出生的孩子,臣妾怎么能忍呢? 臣妾不敢说,与皇上情深义重,也算是琴瑟和谐,现在皇上刚刚驾崩,臣妾与皇上的情谊,便被冠上了别的标签,臣妾怎么能忍呢?若是这样不相信,不如放臣妾回去,让臣妾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也省的被人评头论足。” “你啊,就是年轻,很多事情,不管是孩子,还是我们自己,我们都要审时度势。曾经皇帝还小,哀家还是玉妃,那时候,皇帝何止是被人非议呢?哀家来的目的,每年都被人说,可是哀家能怎么办呢? 那时候,大家都有自己的背景,哀家没有,哀家比你现在,还要孤苦无依。你好歹,还是个大国的公主,哀家不过是素和族送来和亲的秀女,哀家的日子,比现在的宫女还不如,但是哀家能怎么办呢? 哀家只能忍,不过好在,皇帝争气,帮哀家扳回一局,不然,哀家岂不是连宫女还不如吗?很多事情,我们还是要想明白后果的。这些臣子,虽然嘴坏,但是很多事情,我们还需要他们的帮助,我们现在是做不得什么的。 如果这个事情过去了,我们不需要他们了,到时候,哀家定然会跟他们算总账。污蔑皇子皇孙,这是随随便便能过去的吗?只是现在,我们不能说这些,而且,你也放心好了,皇帝连兄弟都没有了。 他们就是要找别人,也找不到了。他们也就只能嘴上说说,实际上,还能做什么呢?”和轻语笑着说道。 陈熹微摇摇头:“母后,话不是这么说的,皇上没有兄弟姐妹,这个是后话,这些人,完全觉得臣妾是别有用心,这些比较重要。曾经,您与皇上不受重视,是因为出身,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妾觉得,臣妾的出身,孩子不该受这样的委屈。 再说了,很多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人,本身,就没什么主见,可以说是墙头草了,这些人突然这样,必然是有人指使的,现在,皇上刚刚驾崩,宫中混乱,这时候让人钻了空子,岂不是我们不对了? 皇上驾崩,已经是事实了,我们就更应该,为皇上守住这个江山,皇上本来就没什么兄弟,若是现在能够有兄弟监国自然是好,若是没有,我们更要做好该做的,这种有心之人,利用臣子,我们自然是严惩不贷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和轻语听到这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是马上就平静下来,连忙安抚道:“你何必那么动怒呢?对你身子也不好,哀家答应你,等到这阵子过去,那些嘴上没把门的,哀家一个个都给处理了,你看行不?” “母后,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也不是逼您呢,但是这个,臣妾真的气不过,你说臣妾与孩子哪里招惹他们了,以至于皇上刚刚离开,便这样对待我们。臣妾虽然是外族和亲,但是皇上从未拿臣妾当外人,他们倒是这样了。 当真是让臣妾心寒,说句实话,皇后娘娘抱病不出,宁贵妃和贵妃接连出事,皇上把后宫安心交给臣妾,那便是相信了。要不然后宫能人众多,何必交给不信任的臣妾呢?臣妾已为,这样,就是臣妾的荣幸。 在接手后宫之后,事事亲力亲为,从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臣妾以为,这样便可以报答皇上的信任了,谁知道,皇上这么快就……臣妾现在这样,难道,是臣妾该有的回报吗?怀疑一个皇上都相信的人,真的是臣子所为吗? 臣妾不求有什么特殊待遇,臣妾心知肚明,臣妾虽然是贵妃,上有皇后太后,各位太妃,下有众位姐妹,臣妾不是最高位份,也不是实力最大的妃子,所以臣妾一直不在意这些,但是,现在臣妾有皇子。 臣妾受委屈不要紧,这未出世的孩子何其无辜,若是这个孩子,是在皇后娘娘的肚子里,是否就不会发生这个情况呢?臣妾不敢想,也不能想,臣妾怕一细想,臣妾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不在乎了。”陈熹微很委屈地说道。 凤咏看着陈熹微的样子,心中只想笑,这陈熹微装起来,确实谁都比不过。 凤咏看着这情况,自己也了解了,给芙蓉使了个眼色。 芙蓉连忙会意:“太后娘娘,臣妾不才,很多东西不懂,才华也不算出众,但是还算是有一点才貌的,当初承蒙皇上看得上,臣妾才有了这个位份,臣妾也不会说话,但是臣妾确实是理解宸贵妃姐姐的心思的。 且不说别的就连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是肚子里的皇子公主呢。宸贵妃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唯一的继承人,不论男女,身份都是无比尊贵的。不管以后,是谁继承大统,这个孩子,位份都是一直在的。 这些事情,不是臣妾空口白话,而是有凭据的。皇上在世之时,皇后娘娘抱病不出,宸贵妃姐姐挑起后宫的大梁,掌管后宫,事无巨细,事事妥帖,位同副后。位份如此尊贵,自然,肚子里的孩子,出身也是与众不同的。 臣子们可以议论由谁承继,但是不能污蔑宸贵妃姐姐与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是皇上器重的妃子,是皇上亲生的孩子。大臣们说宸贵妃姐姐别有用心,到底是在说宸贵妃姐姐心机深沉,隐藏得深,还是说皇上有眼无珠,不识庐山真面目呢? 臣妾看来,这两件事,都不是什么好话。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不管怎么说,都是在讽刺皇上傻吧?这些事情,不是一个臣子该做的吧?再说了,就是撇掉皇上的身份,就算皇上只是个普通人。 是皇上这个伯乐,启用了这些臣子,他们难道不该感恩戴德吗?怎么会有这样粗鲁无礼的言论呢?臣妾觉得,如果是臣妾,现在肯定是感到心寒,自己心心念念提拔的臣子,居然在说这些话,心凉。” 这时候,凤咏赔笑说道:“众位娘娘说得都对,这些确实不是臣子该有的言论,但是臣认为,这些臣子,不一定有这个胆量说这些话的,就像宸贵妃娘娘说的,这肯定是背后有人指使的,我们一定要查出来。 现在皇上尸骨未寒,守丧期尚且不满,就有人企图利用大臣说这些话,要是日后,这话岂不是越传越乱?再说了,现在就有这个传闻,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这种有心之人,我们还是要尽快抓住的。 臣明白太后娘娘的苦心,太后娘娘无非是想让这些臣子先帮着监国,等到这阵子过去,再进行处理。但是现在,这些臣子就敢给人传这样的话了,这些臣子,就已经不能相信了,臣怕接下来,这些臣子也不会安心监国的。 臣有个折中的建议,不知道是否可用。” 和轻语看到凤咏的样子,是不准备让她说不了,只好说道:“不知道惠文王有何高见?” “惭愧。臣不才,无法但其国之重任,但是,老王爷可以。老王爷刚正不阿,忠君爱国,肯定是最适合监国的人选。而且,臣刚刚从一字并肩王府出来,老王爷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很快便会苏醒。 老王爷常年习武,身子骨硬朗,康复时间也会比常人短上不少,肯定是不耽误的。至于老王爷醒来之前嘛,其实我们可以先不打草惊蛇,先假装不知道,顺水推舟,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可以利用他们,在老王爷恢复之前,先挑起大任。 臣不懂这些,若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太后娘娘见谅。”凤咏不好意思笑笑。 和轻语看着凤咏,眼中好像有什么情绪,想要从凤咏眼中也看出些什么,但是凤咏笑得傻乎乎,和轻语倒是也看不出什么,只好说道:“惠文王此举不错,既可以安心,又可以不耽误朝政。” 说着这些话,凤咏就想起,哪怕是曾经自己要报仇,一字并肩王都不忘记国家和人民的话。 “陆老板,我的话,随时都是可以负责的。我一人在外,王爷是我知道消息的唯一渠道,可是王爷只顾自己,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我那么说,有何不妥?” “既然可以负责,那现在您是在干什么呢王爷?说王爷不顾你安危的也是你,现在来找他的也是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呵,陆老板倒是直来直往,可是陆老板,您可曾知道,现在王爷的处境呢?您可以说我是小人,墙头草,但是您想过没有,现在的王爷,是连个墙头草的资格都没吧?我们若是不互相帮助,被逐一击破的话,只会死的很难看。王爷做那么多,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朋友,可是王爷这样被打败,家人朋友怎么办呢?王爷在朝堂上的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复杂,陆老板可知道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爷处境艰难确有其事,只是魏华清未必敢动王爷。除非他以后想重新培养军队。” “陆老板也是太过自信了吧?王爷在军中,就像朝中的夏阁老,您看夏阁老在朝堂呼风唤雨,弟子遍天下,曾经对魏华清多么不齿,现在不是还是认命了,还把夏清和送进了宫中。” “我不否认,您说的有理。但是您也该知道,若是王爷想要找人合作,也不可能找您,您现在什么光景?怕是连王爷都不如吧?您如果不抱着魏华清的大腿,现在只怕是被斩首了吧?” “就算我不应允这个差事,他也不可能杀我。你别忘了,先皇欠我人情,他的所作所为,我全部都知道,他若是敢动我,这个皇帝也做不安稳了。” “您说的对,也不对,他是不敢杀,可是他可以流放,可以囚禁。人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还能做什么呢?” “魏华清选秀的事情陆老板知道么?”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不是你负责的事情吗?” “魏华清选秀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牵制那些告老还乡的老臣,第二,瓜分夏清和在后宫的势力,第三,为婉仪封后做准备。” “您若是说前两个,我还理解,这第三个,如何说起?” “大家知道,婉仪未封后原因有两个,第一,婉仪出身不够,当初婉仪是魏华清四皇子时候娶的,那时候魏华清不受重视,所以娶妻的人选也不是很多,婉仪才成为了福晋。而魏华清其实是不愿意放这样一个身份卑微自己还没有感情的人当皇后的。第二,更重要的是,婉仪娘家不好,无法给魏华清带来助力,而夏清和就不一样了,夏阁老的千金,权倾朝野,娶了夏清和,魏华清才真的坐稳了这个位置。可是婉仪毕竟是结发妻子,夏清和是贵妃,而婉仪只是妃,您觉得合理吗?再说了,婉仪帮魏华清做了那么多事情,若是让她在后宫失意,谁能保证,婉仪不会说出来呢?婉仪母家不行,家中也没什么亲人,就算你株连九族一共也没多少人,可是魏华清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所以,我建议魏华清,给婉仪弄一个尊贵的身份,封后。婉仪就可以压着夏清和,也能安心保守秘密。” “你说的有理,只是这和选秀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宫的凤印在夏清和那边,夏清和独宠,什么人当皇后,夏阁老都不会愿意。只有婉仪名正言顺,而且在夏阁老眼中,婉仪再怎么样,也比不上夏清和在魏华清心中的地位,所以夏阁老会放心。而且婉仪也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无论最后魏华清纳妃数量多少,婉仪也没办法说什么,可是夏清和就不一样了。若是夏清和不愿意,到时候,魏华清等于是失去了所有势力,仅仅依靠夏阁老,那夏阁老岂不是容易嚣张跋扈,功高盖主?所以,为了以后收复更多势力为自己所用,婉仪封后是必然。而选秀,无非就是个幌子,您看过哪个皇帝没有皇后就开始组织选秀吗?这次选秀,不仅仅可以牵制老臣,还可以给婉仪铺路,让婉仪封后,掌凤印,这样夏清和就算是第一宠妃,也是个贵妃,夏阁老,就不可能越来越嚣张,您明白吗?” “你说的都有理,但是这不过是你抱大腿的一个方式,你还没说,这个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呢。你不会想着,这个一件事情,就让王爷来求你吧?王爷可没有什么女儿要入宫。”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入宫我跟陆老板说,此次入宫的老臣之女,我掉包成自己人了,陆老板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诚意呢?” “你什么意思?” “老臣告老还乡,本来就是对魏华清不满,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深入虎穴?再说了,明知道这个是牵制自己的手段,女儿进宫就是悲剧,但凡有为女儿打算的,都不能答应。所以我找人,秘密代替了。只是陆老板,如果我没记错,陆老板也在这次选秀名单当中,您……” “我早就指婚了,不符合条件。” “陆老板,当年是指给小王爷了吧?可是未过门,小王爷就……”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 “陆老板,您这话说的不对,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小王爷,可不是我为小王爷招来的。这件事情,王爷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您也不想想,凤王府是什么档次,何必要杀我?再说了,小王爷根本是被魏华清派来的人杀的,魏华清才是您的敌人,您何必对我这么凶神恶煞的。” “若不是你当了他的走狗,还与小王爷交好,他怎么会有机会?” “陆老板,想杀人,什么机会没有?难道小王爷可以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被派出去执行公务,一辈子不上战场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能说好,小王爷每次都能躲过吗?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为小王爷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 “你说得倒是容易,就算你掉包了那些秀女,可是你能保证,你能斗赢魏华清吗?” “陆老板可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皇上弄了那么多秀女进宫,总不能一个个都不宠幸吧?再说了,就是不宠信,后宫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稍加打听,都能知道一二,这个不是对我们是很大的助益吗?再说了,我从来不要求王爷帮忙做什么,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稍加帮忙,这点事情,并不会连累王爷,不是吗?” 第五百四十二章 名声狼藉 “确实不会连累什么,可是你也说了,本王这个处境,难道还能帮你什么吗?” “王爷低估自己了,若是有一日需要逼魏华清退位,还需要您呢。” “胡闹!罗家满门忠烈!怎么能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王爷,究竟是满门忠烈的愚忠重要,还是为民除害的爱民重要?且不说小王爷的事情,就说这魏华清当皇帝吧,您觉得,他真的能做好吗?他野心勃勃,联合素和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秉承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君主,还是好君主吗?老臣一个个都告老还乡了,还想着牵制他们,让他们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是好君主吗?我做那些事情,有何不妥?”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逼宫篡位的借口!” “王爷,我何时说过,我要篡位?我不过是要逼他退位罢了。” “胡闹!他退位了,那皇位怎么办?你这样做,才是大错特错!” “王爷,难道我们要留着这样一个谋朝篡位,逼宫称帝的皇上吗?与其等百姓民不聊生起兵谋反,为何我们不能出兵勤王?若是到时候,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也不枉我们做这么多事情。” “你以为你这么做,他以后会饶了你吗?” “是,我如果做了,他自然是饶不了我,但是王爷,我现在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个事情,不管他是不是好皇帝,我们都应该做的,不是吗?退位,不过是没办法的最后办法罢了,您何必现在就说这个事情?若是他之后真的当个好皇帝,我们受些委屈又何妨?难道我报仇了,凤王府和白家的人都能活过来?我不过是找些人在身边看着他罢了,王爷何必这样指责?” “你糊涂!难道那些替身不是人么?万一被发现,不仅连累了那些替身,还会让那些老臣背上欺君犯上的罪名,到头来,那些老臣怎么办呢?那些老臣之所以选择告老还乡,不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吗?” “难道,为家族,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老臣不止一个女儿,家族也不止一个女儿,为家族牺牲,有何不可?” “王爷忘了容妃的事情吗?容妃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错事,不就是因为这个吗?她背着满门荣耀进宫,步步算计,步步惊心,然后最后呢?满门抄斩,身死异乡。不止一个女儿,难道您不能站在那个女儿的角度上想想,为何是她?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何偏偏是她?” “选秀,总有年龄限制,哪有什么为什么,年纪合适呗。” “是啊,就为了这个年纪合适吗?就为了这个,就要牺牲自己吗?若是自己牺牲了,能够换来满门荣耀,可以,这个牺牲值得,可是自己现在的牺牲,是为了牵制自己的父亲,牵制自己的家族,以后自己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都会成为问罪自己母家的一条条罪状,这样的牺牲,王爷,您还觉得值得吗?就像陆老板,难道陆老板愿意牺牲自己进宫吗?” “若是可以为青哥哥报仇,伯父,我愿意这么做。” “本王怎么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吗?你想过你父亲吗?想过你们陆家满门吗?你为青儿报仇,本王确实是感激,可是你这么做,等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值得吗?你父亲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因为你们一朝失败,付之东流,你不觉得愧疚吗?” “伯父,那些老臣,无一不是满门忠烈,可是最后呢?若是魏华清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君王,我们为什么要为他效忠?再说了,魏华清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当初素和族是怎样涌入都城的,伯父您不是不知道,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吗?” “陆英,你觉得你应该这么说话吗?你怎么也是他的臣民啊!” “王爷,您想过吗?臣民?他真的拿你们当臣民吗?你们帮太子,他就杀罗青,凤王爷不帮忙,他屠尽凤王府满门,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一个君主吗?王爷你可曾想过,等到众多部落无法忍受,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大家起义,这个时候,您在百姓眼中成为了什么?现在,您在百姓眼中还是一个被迫害的忠良,到那时候,您不过是个不敢言语的懦夫罢了。” “伯父,他说的没错,您这样,不是个事情啊。” “王爷,其实,不一定要我们造反的,我们可以联合几个部落……” “胡闹!那和卖国求荣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那好吧,王爷,我不勉强您,只希望,在您力所能及的时候,不违背您意愿的情况下,帮我一把,我是一定要帮罗青报仇的。不仅这样,凤王府的债,白家的债,所有的所有,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想到这些,凤咏就想起,在外名声越来越差的凤王爷。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回去休息吧。” “不是说你被人行刺了嘛!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你被人行刺要去找小王爷!这种小事,有必要闹到朝堂之上吗!我凤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爷,王爷,您先放开咏少爷,咏少爷昨日被人掳走,着了凉,身子还虚着呢!” “小齐,王爷最是在乎面子了,怎么会在乎我这庶子的死活呢?听闻我被人行刺,只觉得我是给他丢了人了,怎么会关心我是不是着了凉。我说你跟着我这么久了,这玩意还没看清楚么?这是王爷,可不是二夫人,人家不吃这一套,只在乎是不是给凤王府丢人。” “这像是着了凉身子又恙的嘛!我进来这么久,连声父亲都没叫,一个礼没有行,你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一会黏着四皇子,一会包下妓院,一会又是勾搭小王爷,你是啥好的没学着,牙尖嘴利倒是学得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楼子多了!” “是,我特别好,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减当年,力气依旧这么大,就是这……咳咳……这将军的气节,是半分都没有了,只想着保有荣华,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竟然是半分都不顾父子之情了。王爷只怪我不叫父亲,不行大礼,王爷怎么不问自身,是不是有个父亲的样子呢?四皇子如此不受宠,若是被行刺,圣上都会来关切一番。我这庶子,竟比不上王爷这小小的面子了。外界只知我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连个小小王爷的面子都比不上呢?人常说,命如草芥,我这真是连草芥都不如。王爷只觉得我应该放弃白芷,我不该包下晚晴居,难道王爷真当我是个和王爷一样眼前尽是利益的无情无义之人吗?我与白芷为什么有婚约,您不就是看上了白家的地位吗?现在有了什么事情就踹开,也真是无情啊。人只道太子殿下是假君子,却不知道这凤王爷竟是真小人,厉害,真是厉害。” “你!逆子!真是逆子!我!我打死你!” “你给我让开!” “母亲来了。” “王爷,您是想打死自己的孩子吗?” “这样的逆子,不打若何?你是没见到刚刚他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样子,那是一个孩子和父亲说话的样子吗?都不如一个下人!” 那时候的凤王爷,可以说是名声狼藉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那王爷对我,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吗?王爷还知道我是您的孩子吗?我就算是庶子,那也是您的孩子吧。一个孩子,竟不如您的面子重要,我今日算是看清了。您若是觉得我只会丢您的脸,就把我赶走吧,这些年,我也算还清您了。等小齐醒来,我会走的。” “你说什么傻话!王爷怎么会赶你走呢!王爷您说话啊。” “让他走!他不是能耐了?让他走!” “母亲不用为我劝说了,我等小齐醒来就走,母亲的哺育之恩,我只能以后再报了。” 想到那时候,凤咏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到曾经,宫内发生事情,那些大臣的讨论,凤咏就觉得,这要是面对那些大臣,也真是麻烦事。 “大人,在下觉得,剩余的皇子,全部资质平平,并没有可以委以重任的人选啊!” “诶!大人所言在下不敢苟同,剩下的皇子,虽然资质并不如已故的太子殿下和七皇子殿下,但是也个个是人中之龙,无论选哪个,都是可以担以重任的!比如,六皇子,不就是文武双全的好人选嘛!” “大人!您这话说的,大家都知道,令爱不是嫁给了六皇子当侧妃么……大人这是要准备当国丈了么?哈哈哈哈……” “唉!瞧您说的,那五皇子不是也很好嘛……前几年办那个什么……什么案子,不是办的很好嘛……说不定,您还能当个国舅爷呢!” “哎呀!大人就爱开玩笑,在下那妹妹,那是三生有幸,才能高攀五皇子,在下怎么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呢!再说了,在下看来啊,剩下这么多皇子,都不如三皇子,您看,丞相大人的助力,加上后宫德妃娘娘的枕边之言,谁又能和三皇子争这个位置呢?您说对么?” “大人高见!高见啊!看来,我等都必须要选一份厚礼,登门拜访一下了,只是不知道,这三皇子平日里喜欢什么玩意呢?” “哎呀,大人。三皇子么,人尽皆知啊,喜欢美人和美食呗!” “美人倒是好找,这美食,恐怕不好找吧?皇子从小锦衣玉食,对于吃食,那是最为挑剔了,我们这些凡物,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子的法眼呢!” “那容易啊,那我们去拜访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是通着三皇子的枕头边么,我们讨好了丞相大人,害怕三皇子把我们拒之门外么?” “公公,听说众皇子公主都来侍疾,可是怎么不见四皇子殿下呢?” “还四皇子呢!说不定明天就是钦犯了!四皇子被怀疑刺杀太子殿下,现在正关在天牢呢!你是哪家的仆人?怎么生的这么多话?” “在下凤咏。” “凤……凤王爷?王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如此年轻,如此平易近人,望王爷恕罪!” “你起来吧……我本也少进宫,你不知道也实属平常,我也只是问一句。只是不知道这怎么会怀疑四皇子呢,不是说四皇子不受宠嘛。” “凤王爷有所不知,这事本也就没有疑凶,这下圣上这样,只能把唯一有动机的四皇子抓起来了。” “动机?那岂不是皇子们都有动机?”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得,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就下去吧,我继续坐坐。” 不过想到,这世界哪有不是这样的地方呢? 清荫阁不也是如此么? “陵游,我问你,繁缕怎么……” “川谷长老,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是繁缕毕生得意之作,噬魂驻颜丹,服用者可毫无痛苦死去,还能保存自己年轻时候的容颜,就算你老成什么样,都可以恢复成二八年华的模样,而且尸身永远不腐。” “这……那繁缕不是……不是试药死的吧?” “那当然不是了,繁缕之前废寝忘食炼丹,本来就羸弱的身体更加吃不消了,竟然患上了许多不治之症,所以才拿自己试药的……” “那……那丹方……” “噬魂驻颜丹的丹方,一半,在广白手上,一半,在他儿子正初手上。” “那……那他们俩人可愿意……” “当然不肯了,不过我已经准备着手教他儿子炼丹了,不久之后我们自己就可以炼这种丹卖了。” “这样也行……只是这个丹方……千万要保密……有了这个丹方,什么人我们都不怕……这钱还不是滚滚而来吗……” “川谷长老放心,这为了清荫好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盯好的。” “盯好是肯定的……若是能够在其基础上研制出驻颜丹,就更好了……” “长老有所不知……噬魂驻颜丹是通过几种稀有的药物来保证返老还童并且驻颜的效果的,可是这些药物都有剧毒,而且都是死后才生效的,若是活人吃了,恐怕驻颜效果没有,先死一大片了……” “唉……这繁缕,若是研制的是返老还童丹就好了……” “川谷长老,返老还童最重要在身体不在容颜啊……” “可是容颜的年轻比身体的年轻需求大啊……你想想有钱有势的女人有多少……能够付得起长生不老的钱的人有多少?这个你还不会算吗?” “川谷长老,清荫阁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又不是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怎么能给女子研制这种丹药呢?” “榆木脑袋!现在只有要死了才抬过来能赚多少钱?当然要想办法在活人那赚钱!你看,今天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这样?常春堂的珍珠还幼膏,卖得多好?你看看他们堂主,去年集会时候还穿的绸布衣衫,这才多久?就换了织光锦了!织光锦是什么东西?那简直是把黄金穿在了身上!你怎么就不懂呢?” “川谷长老……那什么珍珠还幼膏,我知道……那根本就没有效果啊……就是滋润肌肤的东西……那不是骗人吗……” “你啊!有用谁来买?用一次就年轻二十岁,那谁还会一直用?当然要只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效果,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源啊!” “川谷长老,这清荫阁的名声不是坏了吗……” “川谷长老,川谷长老,好久不见啊。”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回春药房的刘老板吗?” “呀,这不是陵游阁主吗?怎么做错什么事了被川谷长老骂啊?” “没有,没有,我哪敢骂阁主,我是告诉他,该找个夫人了,这么多年,脑袋一直装得都是这清荫阁,你看,给自己拖到这一把年纪了……诶,刘老板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也给我们阁主介绍一个?” “哎呀,川谷长老你就不要难为刘老板了,是我自己太过挑剔了才会这样,您这样,不是为难刘老板吗?” “陵游阁主的话说的就不对了,您要是有这个心思,我刘某人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给您找来,您说是不是?” “就不麻烦刘老板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你们先聊,我过去那边看看~先失陪了。” “你看这么多人,要不是挂的白布条,我真以为成亲呢。” “你是还没习惯,不管因为什么,这些人来都是这样,除非是有什么重大利益,才会表现得极为一致。” “呵,不止这些人吧?清荫阁内不也是吗?我看刚刚那个长老和您说什么呢?不是好话吧?” “你倒是看的明白,我用繁缕噬魂驻颜丹的丹方,留住了正初和广白,不然没了繁缕,我就没借口照顾他们了。川谷长老叫我研制一点东西,像他们一样,赚女子的钱。” “什么玩意,清荫阁改行卖脂粉?他也说得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都不知道当初有多少人劝我罢免繁缕,各种理由,现在繁缕死了,说不定明日就会有人说这些了。要不是我死死不松口,说不定清荫阁早就开始卖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就是他们卖的,什么珍珠还幼膏,什么芙蓉鲜花粉……一个个药铺不像药铺,脂粉铺不像脂粉铺,四不像。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堂主阁主,有几个是真正能做主的呢?” “我也明白,您身为阁主肯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不然这样,我去文州的时候,开个脂粉铺,给清荫阁挂名,你派几个略懂皮毛的弟子过来撑场面,这样您也不用想怎么交代,我也有个渠道可以从那些夫人小姐那知道消息。” “你当真想做?” “有什么不可?就连酒楼我都恨不得挂清荫阁的名号,上什么野山参炖鸡,四红汤什么的,有没有用处不重要,勾搭那些人来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最后分钱给清荫阁我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我只在乎消息。这样清荫阁弟子去那边也不用偷偷摸摸,我也可以有个身份,白兰也可以不用赫连族的身份,不是很好吗?放心,我一定不会搞臭清荫阁的声誉,我只是说清荫阁指导。” “说指导就能赚钱么?” “您有所不知,清荫阁的名声比您想象的要大,要好,就比如说珍珠还幼膏,那不就是珍珠膏吗?他们一样的珍珠膏方子,不加香料加了点有药香的药材,就骗了那么多人了,我们这些,可是真有效果的,难道不会赚钱吗?再说了,就算最后没有那么厉害的效果,我们也可以说是吃得不够多或者生活作息不对导致,绝对不会牵涉清荫阁的。再说了,兰儿天生丽质,清荫阁的女弟子一个个更是如同出水芙蓉,在那出入就是活招牌,怎么会有人不信呢?” “此事让我想想,如果实在没办法再说,我还是不想做这些。” “嗯,我知道,我只是建议罢了。因为清荫阁这样年份了,做些小改变也是可以的。再说了,药材有些确实可以美容养颜,您应该也知道的。” “这我自然知道,只是出这些东西,还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如果有些人体质不服怎么办?我还要好好想想。” “我看哪,不需要想,陵游你看你徒弟都这么明事理,你怎么会这么缩手缩脚呢?” “川谷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些事情应该在例会的时候和你们探讨一下,不能我自己做决定不是?” “那自然是最好了,我等着你们说这个事情。清荫阁也算是这个行业的老行尊了,也该做些改变了。繁缕这些年研发费了不少天材地宝,也可以借此回一回资本呢。” “川谷长老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商量一下,研究一下,等到出了结果,才能说啊。如果光光说这个决定,什么东西都没出来,也是空口无凭不是?” “嗯,我希望这个时间不是很长。可不要怪我说不好听的,不管是开脂粉铺也好,开酒楼也罢,清荫阁做别的事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希望你不要想别的了。繁缕这些年,你罩着,我也既往不咎了,如果这事做不好,你看其他长老会不会放过你。” “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我刚刚亲耳听陵游说的,看来不会有假,那小子是真的研制出来了。” “不对啊,如果研制出来,为何白苏的葬礼都不让人观看还那么草草办了?难道不是尸体腐化没法见人?” “你糊涂!那噬魂驻颜丹要活的时候吃,才会有效果,那白苏当年运回来的时候都死透了,怎么吃都不会有用的!再说了,这些年才研究出来的东西,那时候拿什么给她吃?你也不想想!” “那白苏到底为什么草草下葬?”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可是跟陵游施压了,我要他派人去做那块事情,你在开会的时候,也要帮忙提一提,我怕他不放在心上。”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只要他有心,赚钱只是时间问题。” “呵,你是没看到,人家都赚得盆满钵满了,我们呢!这些年被那小子搞的,患者没几个不说,这天材地宝用了一大堆,最后给我研制一个将死之人的丹药!我们这些年,少分多少钱?我能不着急吗?” 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啊,哪是我们少分钱,是你钱不够花才想到这个事情吧?做那些东西耗费的东西便宜,卖的还贵,不少赚呢吧。我看那些人,今年一个个都赚了一大堆,每个人都不一样了。这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不一样的。” “你别说我了,我跟你说,陵游有个弟子有这个意思,到时候开会,我去把他叫来,我们几个长老商量一下,今年一定要干上这个。我是再也看不得那些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当年我们还成名的时候,哪有他们说话的份,现在一个个都骑到我头上了,哼!” “哎呀我的川谷长老,你激动什么哟,陵游既然答应你了,你着急什么,再说了,陵游那几个弟子,哪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我看啊,都不如那小子家的广白,看起来倒可行。” “你才真是老糊涂了,这有医术不会做生意有什么用处?你看那广白和那小子一样,冷冰冰的,能做成什么生意?” “您说得倒有些道理,只是陵游那小子的徒弟,有会做生意的吗?他自己都那个样子呢。” “诶,你还真别说,那弟子我看着,好像还真挺机灵的,如果能行,也不错的。再说了,他还是清荫阁的弟子,到时候赚钱不得分给清荫阁大头啊?到时候,我们不是赚更多了?就算最后,我们让他彻底为我们做事,也不过分!你说是不是?” “还是你厉害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嘿,小哥,我问你啊,这繁缕的事情你真不知道?” “哎呀,刘老板,我是真不知道,您说我就是个一般弟子,怎么会知道副阁主的事情呢?再说了,平日里我也没见过他,你说他年轻还是老我怎么知道啊?” “小哥小哥,你别这样啊,你就帮我想想,这繁缕平日里哪些天材地宝用得多一些?” “哎呀,刘老板您有所不知了,这天材地宝存储的地方,就是繁缕大人的清林殿,我这一般弟子,怎么可能进去呢?更别说用多少了,我怎么会知道啊?这些事情啊,我看连他的亲传弟子都不知道呢。据说这繁缕大人炼丹,从来都是独自一人,耗费的药材,炼制的东西,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说繁缕也不小年纪了,我今天看他,怎么那么年轻呢?而且前几年我听说繁缕为了炼丹都一夜白头了,你看这头发,乌黑发亮的。” “刘老板诶,我是真不知道,这些事啊,您问阁主可能清楚些,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呢?” “哎呀,那不是阁主不说么……” 想到这些,凤咏就想起,自己还是清荫阁副阁主的事情。 “凤咏师弟,阁主请你去参加一个会议。” “不是吧,师傅说我不必参加弟子晨会的……” “不是弟子晨会,是阁内例会,你就快点吧,整理整理然后去前屋,阁主和众位长老还等着你呢。” “好吧好吧。” “师傅好,各位长老好。” “对对对,就是他,我说陵游的徒弟么,那个有点经商头脑的就是他……” “弟子不知道川谷长老所言何意?” “长老们希望在阁内开一个部门,做女子外用品,川谷长老提议让你负责,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回禀师傅,回禀各位长老,弟子只是刚刚入阁,承蒙错爱,让弟子成了阁主的亲传弟子。弟子感激不尽,若是师傅长老有什么吩咐,弟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弟子才疏学浅,而且才来没几天,又事逢阁内事情众多,并未开始学习,实在是不适合负责这一块。希望师傅和长老们,另谋高人吧。” “你不用这么说,你若是答应,我就叫陵游批人给你,让你好好发挥,你只要会做生意就可以。” “川谷长老看得起弟子,弟子心中万分欣喜,可是弟子也没有经商之才,恐怕难担此大任。弟子到时觉得有一人可以担此大任。” “是谁?你快说!” “那就是繁缕大人的儿子,正初。正初自幼在外行走,论这些人情世故,当然是不在话下的。还有广白师兄在一旁协助,岂不是如虎添翼?” “胡闹!繁缕的儿子才多大?就算是加上广白那小子,也不够啊,广白那人冷冰冰的,谁愿意和他做生意?” “连广白师兄都不可以胜任,那弟子就更不可以了。弟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既没有广白师兄的才识渊博,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若是强行应承下来,到时候做不好,不是丢人吗?” “你也不必过于谦虚,就凭你的家族条件,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有人在阁内专门负责这个,与你交接,这样好一些,你说呢?” “既然师傅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只有做了。在外售卖我可以帮忙,只是清荫阁内,负责交接和生产的,我希望还是由正初和广白师兄负责。” “为何?” “师傅,弟子第一次做这个,若是在给弟子找个不熟悉的人交接,岂不是更加不便?师傅平时事务繁忙,也不可能亲自交接,那叫广白师兄他们,是最好的了。再说了,看繁缕大人如此保养得宜,就不难想到,正初和广白师兄的保养心得了。让他们负责,也算是一个门面,日后大家来买这些东西,一看正初他们皮肤雪白,吹弹可破,自然会对我们产品更有信心了,师傅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你说的倒也没错,要不这样吧,我把兰丫头和木香也拨给你,你们互相商量一下这个分配,反正大家都熟悉,上手也快一些。” “难道清荫阁没人了吗?一定要从你和繁缕弟子当中挑吗?” “川谷长老真是,刚刚不是您提出要找凤咏来做的,人家现在答应了,您又不乐意了,搞得好像陵游和繁缕的弟子不是清荫阁的人一般呢。”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自然是最好了,我也觉得川谷长老是为了清荫阁好呢,这阁内分裂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老夫没有说什么分裂的话!” “嗯,但愿如此了。只是这个研制的人,是不是要提一提位分呢?你看啊,这传出去,清荫阁居然叫弟子来研发,这么不在意的,肯定会影响销量的,对不对?” “什么?那照你这么说我还要给这几个小娃娃升级啊?” “不不不,是升官,这么说吧,广白那小子早就可以出师了,升导师是应该的。至于凤咏,凤咏如果负责这一块的售卖,自然也要有个位分,不然怎么指挥去的弟子呢?有谁会听他这个入阁最晚的弟子呢?” “那照你这么说,他们都要提导师?” “不,只有广白提导师,凤咏要提副阁主。” “就他?副阁主?京墨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难道赫连族的副族长的儿子,索尔族祭司的侄子,难道不够当这一个副阁主吗?” “这……这……入清荫,断尘世,在这说家世,不好吧?” “是,当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要知道,凤咏这个位置,那是要和大部分人打交道的,你们觉得,有谁可以随意进出他们的圈子呢?除非你们其中谁是皇亲贵族,不然这些产品,只会有平民百姓买,那能卖多少呢?还是要靠那些有钱人家的妇人买,才能大卖啊。” “京墨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凤咏的家境,那些王公贵族就是为了拍马屁也会买的,这样无疑是多了一些销量了。” “那也不行!他一点医学药理都不懂,怎么能给他当副阁主?” “川谷长老,弟子懂不懂药理,可不影响弟子卖东西。您若是这样瞧不起人,弟子还不当呢!” “师傅,京墨大人,弟子以为,弟子愚钝,不懂药理,不识药性,以为这是为清荫阁做事的方式,没想到却被人如此清看!您与我说的,让赫连族出资合伙的事情就此算了吧,让长老们另请高明,我也省了回去说这些事情。” “什么合伙?” “哎呀,合着半天,川谷长老嚷嚷这么大声,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才说呢,要是知道,您就不会如此反对了。凤咏与我们说,愿意以一己之力,帮助清荫阁开这些门市,只要清荫阁付租金和产品,其他的装潢售卖以及员工的工钱,他全包了。到了三节对账之时,还让清荫阁拿大头呢!我这样才提议让凤咏当这个副阁主的,反正也不管事,就是个名号啊,您说是不是?” “你说得倒是有道理,这一个弟子,行走也不方便,若是能够挂个副阁主的名号,日后行走也方便一些,老夫觉得啊,这个弟子既然有这份心,我们自然不能打击他,不如就答应吧。” “那就这样吧,大家如果没有反对的,那我便给小徒一个机会,提他一个挂名副阁主,大家意下如何?” “嗯,我看行!” “就是,小孩子的孝心,还是要鼓励的嘛!” “负责售卖的人不懂医理没事的!清荫阁多得是懂得!” “我赞成!” “老夫赞成!” “我觉得可以!” “那川谷长老的看法呢?” “老夫自然是同意的,小孩有这个心思,我们自然是要支持的嘛……” “那我们便这么说好了,凤咏,你从今日开始,便是清荫阁的挂名副阁主了,虽然不管别的,但是你负责的,还是要做好。” “多谢师傅,多谢京墨大人,多谢长老们,对弟子的抬爱,弟子一定会做好的。” “那今日例会就到这里,大家散会吧,凤咏和京墨留下,我们探讨一下开门市的事情。” “你这样,不是推他去死吗?他哪来那么多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赫连族的身份……唉!” “呵,我知道,赫连族身份的事情,但是,钱,你这徒弟可有的是,我刚刚从他房中出来,他房里可有好多银票呢……别说在文州开门市了,就是开到都城都够啦。”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凡事都瞒不过京墨大人的眼睛。那些是贬我去文州的赏赐,我都典当了,换成银票,带着方便,还有些是一字并肩王给的,让我防身。”凤咏看着俩人的眼神,只好到处甩锅。 “那这些钱能用吗?用完了你以后怎么办?” “师傅,当下,消息是最重要的,钱财都是身外物,唯有消息才能给我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您想,我们接受的消息五花八门,到时候就是靠卖消息都能赚一笔钱了,脂粉店也赚钱啊,您何愁我会没钱呢?” “希望吧,我只是不想让你把钱都投进去……到时候……唉。我也知道,你若不是为了正初,也不可能去出这个头。” “师傅,我现在帮正初占着这个位置,等到正初可以独当一面了,我再还给他,也算是对繁缕大人的一种补偿。我总觉得,上次正初受伤,挺对不起您和繁缕大人的。” “唉,你不必如此介意,我也知道你不想这样。正初在哪都不能安好,我知道的。” “你们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谈一谈这个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的,脂粉铺打探消息有时候比酒楼容易。许多官妇都口不择言,还喜欢互相攀比,说不定真能问到什么内容。现在人吃席面很多都是定到府上的,我们开酒楼确实也问不出什么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酒楼也不能不开,反正钱已经给了,多一个渠道也是好的。虽然我也不想与一字并肩王府有什么,但是太僵也不好,不便日后行动。” “这话有理,一字并肩王怎么做,我们都还要留一丝颜面,若是做得太绝,以后宫中的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京墨摇摇头:“你们啊,就是太过保留颜面了,他才会这样,你若是不给面子,他也不至于那么大胆,随随便便派人上来。” “京墨大人,我若是不给面子,那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可不像您,什么消息都知道啊……我若是有您那消息网,我也硬气啊,我也什么都不讲情面……” 第五百四十五章 “呵,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法。” “得了,你也不要说那么多了,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就这么着吧,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想来开脂粉铺子也花不了几个钱,再说了,这个东西最开始也不可能同时开好几个,我想应该没事的,只是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和我说,你们刚刚说的,我差点就接不上了。” “跟你说?我看这小子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被叫过来开会,这种事情怎么和你说?我听到有人把他叫走,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不然我都来不及。你以后这些事情还是要想想再说,那些长老,除了想赚钱,一天天什么都不想,你开会时候也圆滑一些,别老是人家说啥你是啥。” “宁贵妃好像怀孕了,但是不知道是她自己不知道没说,还是她故意没说。我宫中的一个丫鬟,与她宫中的一个丫鬟是姐妹。说宁贵妃这几个月都是用宫中丫鬟的东西,冒充自己的信期……但是我听说,宁贵妃天生不孕,若是信期不准,不需要这样,说明,她应该是有孕了……” “什么?!和简宁怀孕了?” “不仅如此,我发现,宫内很多人都在查这个事情,包括皇帝。皇帝那边还每日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宁贵妃表面上欢天喜地,背地里全部丢掉了。就连和贵妃宫中都有派人送去,只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宁贵妃也没看,就堆在库房了。” “如此说来,魏华清应该是怀疑和简宁怀孕了,但是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派人送去了这些怪东西。若是和简宁没有怀孕,只是寻常的信期不准,那便没有大碍。若是和简宁有什么,小产之后,魏华清也只需要安抚一二,素和族那边也说不出来什么。 看来,上次和清宁过来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假的。素和族,真的也是在怀疑魏华清的。但是素和族没办法,这次若不是和简宁小心,只怕到时候,这丢孩子的事情,也会不了了之。不过你说夏清和这样了,还在想着这个事情,怕是有诈。 夏清和那边送礼的,不一定是夏清和,反而,有可能是秦婉仪……且不说这夏耘是否身陷囹圄,就算没有,夏清和也根本是瞧不上和简宁的,怎么可能送东西。再说了,夏清和自己都是个孕妇,自然是知道,这时候互相伤害是没用。 若是夏耘安然无恙,这两个人都是皇子,魏华清也会宠爱夏清和的,而不是和简宁的。若是有一个是公主,和简宁是外族,夏清和是自己人,夏耘对自己还有助力,根本无关紧要。现在夏耘这样了,夏清和再去害和简宁更是没用了。 还不如好好保全自己,诞下麟儿,说不定,魏华清还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夏耘网开一面,饶他不死。所以这个送礼的人,反而大有问题,肯定不会是夏清和。 不过最奇怪的是,和简宁如何会怀孕。之前听和清宁的口风,那就是魏华清做了手脚,和简宁无法怀孕,难道,和简宁私下想了什么法子?素和族不善医术,这个人,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本事才对……”凤咏想不通。 这时候,京墨淡淡说道:“若是素和族肯找人,上清荫阁求药,和简宁也是可以怀孕的。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怕的是,这个人,不是患者,而是清荫阁的人。之前陵游就说,清荫阁内部有素和族的人。 现在看来,是肯定了。陵游再怎么冷漠无情,也知道素和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素和族的人上门求药,根本不可能成功。再说了,这个药剂,必须要用到繁缕生前的一个收藏的天材地宝,不通过陵游,根本没办法。 这个人的身份,很有问题。除非,这个人是清荫阁长老级别的,或者,和长老级别的,有什么私交。才会让陵游不去追查,可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您知道,清荫阁有个长老叫川谷?” “你说在例会上死活反对的那个么?他应该不能吧……虽然平时见利忘义,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清荫阁倒了,他也什么都没了啊……再说了,他帮这个,素和族给不了多少钱啊,这么点钱,他也看得上?” “入清荫,断尘世,你以为,弟子找师傅能要到这种东西吗?若是要能要的,最少也要是导师以上的。清荫阁导师和长老,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这种珍贵的东西,若不是他自己要,哪个导师刚刚说出口,只怕都被他反对到天边去了…… 我只怕啊,这个川谷背着清荫阁这些年没少干坏事,被人抓住了把柄,才会被迫做这个事情。在他想来,这一个求子的方子罢了,能怎么呢?要了也就要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情。 只是,这个事情,是不是他做的,我们不得而知,也只是猜测。但是这个事情,一定要传回清荫阁,让师傅知道一下,心里有数,不然什么时候被人使了绊子,自己都莫名其妙。 清荫阁这么大,问题这么多,难免有看不透的时候。不过,这个和简宁怀孕,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只有宫内越乱,我们这边,才有越多的时间准备。宫内要是风平浪静,我们的事情,就离暴露不远了。 很多东西,我们做得还是太明显了。” “虽然这个话说的没错,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得不做。夏耘这个事情,还差一把柴火,这把柴火,到底怎么点,是个问题。若是要点,只能拿和简宁的孩子下手,但是你说,祸不及妻儿,这个事情……” “只要把握好时机,和简宁的孩子不一定会出事。你别忘了,夏清和有夏耘,和简宁也有和清宁。素和族的人,怎么可能孤立无援?只要我们想办法把这个事情通知和简宁,和清宁很快就会赶来。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看着这捉贼捉赃的好戏就好。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有很多人都会帮我们做了。” 当初自己算的很准,但是后来的发展却有些让人猝不及防。 “参见王爷。” “清宁公主漏夜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 “王爷玩笑,清宁赶路着急,进城已经是这个点儿了,想要入宫,宫门也早就下钥了,驿站早就关闭了,清宁不忍心打扰大家。听闻一字并肩王遇袭,身受重伤,又听闻,王爷刚刚过来。 清宁想着,现在估计王爷也没歇下,就正好过来,探望一下一字并肩王。清宁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大对,可能会打扰王爷休息,也打扰一字并肩王养病。 但是也只是想看看,单纯表达一下清宁个人的一点心意罢了。王爷若是觉得有些不妥,清宁这就离开,绝对不打扰王爷与一字并肩王。” “无碍,正如清宁公主所言,本王没有休息,一字并肩王又在昏迷之中,倒也没什么打扰的事情。只是本王有个建议,希望清宁公主可以听一听。” “王爷有建议,清宁自然是愿意洗耳恭听。” “本王若是清宁公主,现在肯定是马上入宫,派人守着宁贵妃娘娘,而不是过来看望还没醒来的一字并肩王。” “王爷这话,清宁好像有些听不懂。” “其实也是本王的一个猜测,本王今日听闻,这龙将军今晚也遇袭了,遇袭的手法凶器,都与一字并肩王的一样,可见,凶手应该是同一批人。 皇上今晚也来看过,说是凶手极有可能是夏府的余孽。本王就想,现在夏阁老所犯之罪,乃是大逆,肯定是回天乏术了。夏府的余孽,肯定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候,能够让夏阁老保住性命的,可能只有宫中的和贵妃娘娘了。可是和贵妃娘娘因为给夏阁老求情,现在已经被禁足了。这时候,和贵妃娘娘唯一的指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是这个孩子,不是皇上唯一的孩子,因为在宫中,还有个怀孕的嫔妃,那就是宁贵妃娘娘。既然不是唯一的,皇上也就不会特殊对待,指望这一个注定不特殊,也不受宠的孩子救夏阁老,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时候,清宁公主觉得,夏府的余孽会做什么呢?本王若是夏府的余孽,这时候想的,肯定是让和贵妃娘娘的孩子,变成皇上现在唯一的孩子,对吗? 那清宁公主说,本王若是清宁公主,是不是要不顾一切,马上进宫,守在宁贵妃娘娘身边呢?因为依照本王的印象,宁贵妃娘娘最近被皇上安排在宫中养胎,平日里不怎么出门。 这下要是有什么,真是一抓一个准儿。而且,没人想到,夏阁老已经在大牢了,还有人在外面做事,所以肯定会放松警惕,到时候,宁贵妃娘娘岂不是危在旦夕?” “王爷所言,不无道理,只是,王爷若是这么说,为何刚刚不告诉皇上,而等着清宁过来,告诉清宁呢?” “刚刚刺客还来过,被皇上撞见,这些事情堆在一起,本王便忘了这回事了。不过,刚刚在清宁公主来前,本王想明白了,就吩咐人进宫去禀报了。 不过,本王想着,皇上肯定已经歇息了,只能告诉内务府,让内务府好好防范。可是清宁公主也知道这内务府是干什么了。一个掌管宫内饮食起居的部门,哪有什么调动禁军的权力? 也就是说,这个保护措施,只能由清宁公主来做了。说实话,清宁公主若不是漏夜而来,本王今夜也没办法了。不过明日一定也会向皇上进言,让皇上好好保护宁贵妃娘娘的。” “王爷所言清宁记下了,只是,清宁觉得,在宫中现在的和贵妃,不足以加害宁贵妃,不是吗?” “清宁公主若是这么认为,本王也无话可说,清宁公主也该知道,这些都是本王一厢情愿的猜测,猜错了,也没什么。只是对于清宁公主来说,这要是本王猜对了,这个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素和族当然不止宁贵妃娘娘一个人可以和亲,可是,宁贵妃娘娘现在确实现成已经成型的人。为什么要赔上宁贵妃娘娘和素和族的今后的麻烦,来赌本王的猜测是错的呢? 再说了,清宁公主亲自来探病,这个事情,白天做,可比夜里,效果好上太多,不是吗?” “王爷所言甚是。” “对了,清宁公主,本王还有一些话,希望清宁公主可以听一听,斟酌一番,是否需要告诉宁贵妃娘娘。 宁贵妃娘娘现在身怀龙裔,自然是宠爱加身。但是宁贵妃娘娘不要忘了,皇家,向来不存在长久的宠爱。皇上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做不出那种,因为宠爱不顾一切的事情。 后宫的宠爱,向来也不单纯考量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所以皇上在后宫中,宠幸与否,对象是谁,这个人以后坐在什么位置。皇上的喜爱,自然是一个考量,但是,家世背景,个人能力,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宁贵妃娘娘以为,自己受宠,很多时候,便看不得别人受宠。可是宁贵妃娘娘忘了,自己也只是一个部落出来的女儿。甚至,位份都不如清宁公主来得尊贵。 宸贵妃娘娘是朝云国嫡出的公主,万千宠爱,朝云国又国富民强,财雄势大。有时候,皇上宠爱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与宸贵妃娘娘争长短,是没有必要的。 宁贵妃娘娘有自己的好,宸贵妃娘娘也有自己的好。何必要争来争去?只要宁贵妃娘娘在宫中一日,便可保证大周与素和族一日交好。又何必计较,今日皇上把钗子赏了谁,明日皇上宿在了谁的宫里? 宁贵妃娘娘不是那种会从天亮等到天黑的人,皇上也不是那种,凭借自己好恶去宠幸妃嫔的皇上,大家何必在乎这么多呢?其实皇上最开始,还是很喜欢宁贵妃娘娘的,不是吗?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不过,本王还要斗胆说一句。皇家的爱情,不是单纯一个喜爱好恶,而是关系到很多的。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与素和族关系甚好,自然是让宁贵妃娘娘多么任性都可以。 可是,清宁公主,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能倚仗素和族的皇上了。所以宁贵妃娘娘也不能做当初的宁妃,清宁公主应该比本王清楚这个事情,好好提醒宁贵妃娘娘才是。 一个钗子罢了,就算是进贡的,再珍贵,也不过就是一个钗子。皇上让老臣之女入宫,若是不加以宠幸一两个,外面肯定会说,皇上是为了牵制老臣,才这么做。 只是这个人,正好是璃嫔娘娘,这个事情,宁贵妃娘娘不仅不能吃干醋,甚至还要支持。宁贵妃娘娘已经身怀皇嗣,害怕什么呢?一个钗子罢了,就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也换不回来,一个皇子。 璃嫔娘娘的宠爱,宁贵妃娘娘的宠爱,宸贵妃娘娘的宠爱,各不相同,根本没有争抢的意义。后宫的话语权,也从来不是掌握在最受宠的妃子那里。 宁贵妃娘娘的孩子,皇上虽然并不想要,可也没有不要。在皇上已经不悦的时候,质疑皇上的决定,吃干醋,您觉得,皇上会怎么想呢?本王说句不该说的,宁贵妃娘娘这样的境遇,是自己作的。 皇上从未亏待过宁贵妃娘娘,宁贵妃娘娘却恃宠而骄了。宁贵妃娘娘忘了,自己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皇上没必要对她忠贞不二。宁贵妃娘娘也忘了,自己不是皇上最受宠的妃子,皇上没必要对她礼让三分。 后宫之中,顺从与否,真的很重要。哪怕是结发妻子,都尚且相敬如宾,更何况因为身份家室而娶的美妾呢?宁贵妃娘娘,有些没有自知之明了。 说实话,如果宁贵妃娘娘能够懂进退,知冷暖,现在要冲去保护宁贵妃娘娘的,不应该是清宁公主,应该是皇上,是太后娘娘,清宁公主是否明白本王所言?” “王爷所言倒是说的透彻,只是这些事情,也许不该由清宁来说。再说了,清宁认为,夫妻相处,本就应该忠贞不二,本就应该有磕磕碰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一定是最好的夫妻相处之道。” “本王承认,清宁公主所言不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一定是最好的夫妻相处之道。可是,这些,只发生在,平民百姓的家中可以这么说。 清宁公主可知,为什么妃子,自称臣妾?妃子,既是臣,也是妾,而且,先是臣,才是妾,清宁公主明白吗?在后宫之中,妃子,先是臣子,才是皇上的妾。 作为臣子,应该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关系。必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夫妻相处之道,只有在夫妻之间,才算是夫妻相处之道。 在外人面前,大家还是先君臣,后夫妻,所以,宁贵妃娘娘的做法,本就僭越。再加上,女子善妒本就是不对,更何况是宫中的女子。本王不是说,宁贵妃娘娘善妒,本王只是说,皇上喜欢宽容。 本王不知道,素和族的夫妻如何相处,本王只能告诉清宁公主,在宫中的女人大多如何与皇上相处。素和族女子为尊,所以清宁公主不觉得,为什么宁贵妃娘娘需要这样费力讨好。 本王也认为,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可是这是皇家,是宫里,先君臣,后夫妻。伉俪情深也不过是战略同盟,百般宠爱也不过是母家庇荫,万般忍让也不过是母子情深。 清宁公主,很多事情,可不要看错了情况,会错了意。” “还有,清宁公主要明白一个事情。不受欢迎的孩子,就算降生,也是不受欢迎的孩子。现在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心愿得偿,是否可以选择放过太后了? 母子离心,清宁公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是吗?清宁公主所图,本王明白,但是本王想提醒清宁公主,省踱君心,亦是一种本事。素和族自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这是怎么样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日后皇位有谁继承,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好。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借母家之事,兴风作浪,企图摆布皇嗣的出生,本王相信,这个孩子,只会比曾经那个孩子,更加不受欢迎。 只有黑暗中的人才明白如何在漆黑一片中给人绝望,也只有在黑暗中的人,才会掌控黑暗,适时反击。清宁公主,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好算计的,现在的太后不是曾经的太后,现在的皇上,也不是曾经的皇上。 再说了,曾经的皇上,也不是那么好摆布。别到最后,你以为摆布了天下,算计了众人,以为那一切唾手可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很多事情,还是看透一些的好。而且,曾经的素和族如何对待自己的棋子,以前的棋子就会如何对现在的棋子。这些是不可能选择的。没有人可以做到,命运以痛吻我,我愿报之以歌。 就算可以做到,那也只是暂时的,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苦苦相逼。你别忘了,曾经的棋子,现在坐在什么位置上。你们曾经承诺过的东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到底是什么。 何必为了那些现在不值一提的东西,损失了更大的利益呢?很多事情,清宁公主还是太年轻,没有想清楚,想明白,就贸然下手了。万里江山,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轻易易主。 现在在位置上的主事人,也不会因为自己带了哪里的血统,随随便便做出那些受人摆布的事情。要想达到目的,确实需要不折手段,但是,也需要脑子。” “王爷也不会比清宁年轻多少,说话做事,是否太过武断了?很多事情,不一定就像王爷眼睛看到的那样。” “呵,清宁公主所言,真是好笑了。本王不过是随口一说,何时指过什么事情?再说了,本王行为怪异向来如此,又不是一日两日,清宁公主何必如此认真。 还是说清宁公主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十分害怕被皇上知道呢?这个棋子又该是谁呢?本王是不得而知了,本王无非是个草包王爷罢了。 只是,清宁公主啊,不受欢迎的孩子,可不止那一边的人这么认为啊。最后若是有什么差池,到底是哪边所为,清宁公主,可是要有一双慧眼了。” “那清宁多谢王爷提醒了,清宁有事入宫,先行告辞了。” “想必清宁公主是为了去救宁贵妃娘娘了,只是,刚刚那些事情,无非是本王的猜测,清宁公主把本王这个废柴王爷的猜测当成真相,连夜入宫。 惊扰了圣驾,好像也不是很好。再说了,很多事情,总要有真凭实据的好。本王若是清宁公主,断然不会现在入宫,哪怕真的得到消息,有人要害宁贵妃娘娘。” “为什么?” “清宁公主连夜入宫,不仅打扰了皇上,还打扰了太后。到时候若是有人真的来,那人家也可以说是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自己贼喊捉贼,为了让皇上放宁贵妃娘娘出来。 若是没事,深夜闯宫,也是大罪,清宁公主也要吃罪得起。皇上虽然对素和族表面亲近,实际上如何,清宁公主非常清楚。这种时候,若是出什么事情,只怕清宁公主会事与愿违。 就算,宁贵妃娘娘真的有什么差池,要知道,孩子还会再有,皇上的信任只有一次。若是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聪明,便知道,男人的愧疚,真的会带来多次的相信。 如果信任的天平朝着清宁公主与宁贵妃娘娘倾斜,那日后,岂不是呼风唤雨吗?很多事情,还是想清楚再做的好。” “若是宁贵妃娘娘一尸两命,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呵,一尸两命?素和族从来不缺少女子,比宁贵妃娘娘美貌智慧的女子,大有人在。到时候,出自对宁贵妃娘娘的愧疚,皇上一定会大加宠爱,荣宠还在后头呢。” “王爷,您说的,过了吧?素和族在王爷眼中是什么人呢?宁贵妃娘娘也不是我们素和族的棋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再说了,素和族有多少才貌双全的女子又怎么样?难道都要走上和亲的道路?难道皇上都会来者不拒? 王爷也别会错了意!很多事情,不是单纯的,宠爱什么的就好了。王爷如此揣测,到底是有什么依据呢? 难道王爷就这样随随便便凭空猜想到处怀疑?原来美名在外的王爷也不过如此。” “美名在外?清宁公主真是抬举了,本王从来不曾有什么美名,也不求有什么美名。 只是很多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包不住火,只要你做的出,就别怕人不知道。 宁贵妃娘娘对于素和族是什么,谁说的清楚呢?哪怕清宁公主自己都说不清吧。就像太后娘娘,对于素和族是什么呢? 曾经太后娘娘还是玉妃的时候,素和族又做过什么呢?有些事情啊,种善因,得善果,所谓得人恩惠千年记,可是若是被人利用,可不是要记万年了。 皇上瞧得起素和族,看着自己身上一半素和族血统,才封了你一个公主,清宁公主可不要自以为是,自视甚高。 别忘了,兰心也是公主,皇上也只见了一眼就封了。很多东西,看清楚原因比什么都重要。 曾经的皇上需要素和族的帮助,自然是什么都可以,宁贵妃娘娘如何僭越都是可爱至极,宠爱无边。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清宁公主。皇上已经不止是仅有你们了,西凉也送上了燕贵妃示好,连朝云国都派来了宸贵妃…… 相比这些,清宁公主觉得,宁贵妃娘娘有什么呢?连才貌双全,家世显赫的和贵妃娘娘现在都这副光景,您还奢望什么? 别忘了,宁贵妃娘娘,也不过是个侍女罢了。不是清宁公主把她封了个公主,她就可以和燕贵妃宸贵妃他们平起平坐的。 说起宠爱,后宫谁比得上燕贵妃呢?本王记得,燕贵妃入宫至今,得罪皇上无数次,没有侍寝,现在也封了贵妃呢。 璃嫔娘娘,半个月不到直接从秀女变成了璃嫔,和贵妃更是一入宫就是妃了。可是宁贵妃有什么呢? 清宁公主应该学会审时度势,而不是自以为是。素和族想干什么,皇上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说罢了。 清宁公主不要以为自己有功,就可以乱来。曾经的事情,不是威胁皇上的资本,甚至会成为素和族覆灭的催命符。 清宁公主做什么之前,先好好想清楚。现在这个皇上,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蔼可亲。” “什么曾经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不要无端端污蔑!我不会罢休的,我肯定会告诉皇上的! 我看到时候,皇上信你还是信我!” “呵,去吧。可是别忘了,本王的凤姓还剩下本王一人,素和族可不止清宁公主一个,到底谁更不怕后宫,清宁公主一定要想好呢……” “清宁公主,很多事情,还是看清楚再去做的好一些。要不然,肯定会追悔莫及的。现在的清宁公主,应该是先找个地方住下,而不是跟本王在这说话。 您可别忘了,您这衣服,这么大张旗鼓的样子,谁不知道您到我这来了,若是说了太久,还以为本王与清宁公主有什么筹谋呢。私通外族的罪名,本王可担待不起。 清宁公主不会让本王承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的。清宁公主向来善解人意,这些事情,清宁公主不会做的,对吗?” “清宁公主舟车劳顿,今夜定要好好休息才是,漏夜入宫,怕是会惊扰皇上,有别的后果呢。” 想到那时候,自己的自信,凤咏就觉得,自己太单纯了,深宫之中的发展,谁能算准呢? 第五百四十七章 想到这个,凤咏就想起来,第一次和清宁走之后。 “你看,连素和族都开始着急了。” “什么意思?” “素和族发现管不住魏华清,所以有些着急了。他们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和简宁不能坐夏清和的位置,那他们就白干了。和简宁位置不够高,说明素和族在魏华清心目中位置不够高。你想想,燕凝紫都还没侍寝,我一句话她都封了妃,和简宁这么久了,也只是个妃,你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皇上不喜欢?” “这是对素和族的牵制罢了,如果和简宁现在是宁贵妃,你觉得,素和族还会与我们这样客气吗?你别忘了,素和族可是功臣啊……魏华清未必心里就不喜欢和简宁,但是,就是再喜欢,和简宁也只能是个妃子。不是因为和简宁不能生育,而是魏华清根本不让她生育。你想想,素和族的医术再不精,怎么会派没有生育能力的来呢?你看看之前的玉妃,皇帝一共才宠幸几次,就有了魏华清,这个你还看不明白吗?素和族根本不想要那个皇后的位置,他们想要的,一直是太后的位置,而魏华清,防范的,就是这一点。所以,和简宁根本不可能有孕,魏华清也不可能让她有孕,素和族根本知道,到我这里只是求一个肯定的答案罢了。” “可是既然和简宁可以怀孕,平日里也没少承宠,为什么会没有子嗣呢?” “兰儿,很多时候,不让她怀孕,有很多种方式的。后宫的事情,多种多样,你还不是很懂。之前也听闻,有的皇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妃子怀孕,在侍寝之后,赐下一碗燕窝,明面上说,是为了给妃子补身体,其实里面是一些不能怀孕的药剂罢了。刚开始,只是防止这一两次,吃多了,就再也不能有孕了。虽然我觉得,魏华清不可能用这么低级的方式,但是,达到同样目的的法子,多如牛毛,宫中也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方法。”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招和简宁侍寝呢?直接不去不就好了?之前先皇不也是极少宠幸玉妃吗?” “宠幸和简宁,第一,是为了安抚素和族,素和族如果知道,魏华清根本不宠爱和简宁,你觉得素和族是怎么想呢?第二,和简宁的性子,确实与内宫中所有女人都不同,也和魏华清从小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所以,魏华清还有新鲜感的。第三,宫中只有那几个女人,之前,为了让夏清和那边开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夏清和那边,又不可能宠幸秦婉仪,只能找和简宁和燕凝紫。可是燕凝紫根本不让碰,所以,就让和简宁捡了便宜。” “是这样,那为什么不能宠幸秦婉仪?” “第一,秦婉仪是发妻,和这些人都不一样,如果宠幸秦婉仪,大家不一定会对皇后的位置有什么想法。第二,魏华清心里根本瞧不上秦婉仪,他觉得秦婉仪出身低贱,根本配不上自己,连秦婉仪家中被连累,都是他出面帮秦婉仪改的姓。他觉得有秦婉仪是他的耻辱,所以,他根本不会宠幸秦婉仪。你就看现在,秦婉仪是皇后了,他不也一样没宠幸吗?” “郭家的事情,那时候本也不关秦婉仪的事情的。再说了,赐婚的时候,魏华清自己的位份不高,才会配了秦婉仪这样的,如果他自己有点本事,也不用这样了,这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再说了,我并不觉得秦婉仪很差,论心机,秦婉仪并不在魏华清之下,他不过是瞧不起人家罢了。” “他早晚会败在秦婉仪手下,秦婉仪知道他太多事情,很多事情,也是秦婉仪帮忙做的,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做一些什么别的事情,难保秦婉仪不会和他斗个鱼死网破。你别忘了,秦婉仪现在只有一个弟弟了,你觉得,魏华清这样视而不见,秦婉仪是什么反应呢?魏华清觉得自己为她做得太多,这件事情根本不能管,再说了另一边是夏阁老,那就是和半个朝堂作对,他更不会管。可是在秦婉仪眼中,不一定这样想,所以,我觉得俩人现在已经生了嫌隙了。” “你是说……” “恩,其实秦婉仪已经算是半个我们这边的人了,虽然她不可能直接帮我们,但是她已经不会帮助魏华清了。你要知道,她如果站在魏华清那边,我们将毫无胜算。但是现在这样,我们说不定可以奋力一搏。而且,你想过吗?秦婉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她对魏华清还有一丝念想吗?不存在的,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家族还有一些残余的人罢了。皇后这个位置,不过是她家族的保障,而不是一个一辈子都渴望的地位。所以,她才会比深宫中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清醒。” “可是内宫中那么多女人,也没人喜欢魏华清啊。那个位置,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巩固家族地位的东西罢了。” “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别忘了,魏华清多少岁登基,在那之前,如果有人喜欢,魏华清怎么会娶秦婉仪?再说了,魏华清是什么人,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吗?怎么会有人喜欢,现在看上的,都不过是皇上这个位置罢了。明日你做点点心,去方亦歇那看看夏清慕,你应该可以认识她了。” “只是不知道,方大人未过门的妻子喜欢什么口味的点心,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听闻这夏姑娘来自边疆,许是没吃过那些江南点心,明日不如做些江南点心带去,让夏姑娘吃个新鲜。” “那也不错,再带上一些都城的点心,她在家无聊,也不方便出门,很多东西许是没有吃过。方大人事务繁忙,不一定有时间陪她,你也陪她四处逛逛比较好。” “紫苏,刚刚做点心的材料还有吗?明日我要做点点心去方大人府上拜访,若是材料不够,你明日早些去买一点,要最好的原料。” “还剩了一些,不知道够不够,明日小的再去买一点放着,就算不用也可以存放的。” “紫苏,听闻你家中还有个哥哥没有差事,本王府上还缺个管事的,不知道你的哥哥有没有这个想法……” “王爷这话怎么说的呢?若是王爷肯给这个机会,小的哥哥哪有没想法的,王爷待下人如此好,能够给王爷当差,那自然是愿意的。” “那自然是好事了,还有,你的奴籍本王明日去要来,你以后若是要走,来去自由,你的哥哥,本王也不准备签卖身契了。等到我们搬了府邸,你家人便可以直接住在府上,也方便一些,若是你们不想,住外面也是可以的。” “瞧王爷说的,王府又大又气派,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是王府毕竟是王府,小的们全家住在王府,是不是有些不好。” “王府说出去气派,其实大家都知道,王府不就是我与公主两个人,那么大的地方,不住也是浪费,再说了,你们在府内当差,如果你们住在外面岂不是说我们苛待下人?本王虽然不能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富大贵,但是基本的还是要有的,如果王府的下人过得比其他大人的下人还差,那本王岂不是很没面子?” “王爷开什么玩笑呢,怎么会有人这么说呢?王爷对下人好,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有人愿意住在外面,那都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怎么会怪在王爷头上呢?王爷这么说,那就是不拿我们当自家人了。再说了,有哪个主子,会把奴籍还给下人呢?所有的主子都觉得,奴籍是牵制下人的唯一东西,这东西要是交出来了,以后有一点不顺,下人就都跑了,哪个主子会这么做?全都城也只有王爷了,王爷这么做,小的怎么还会觉得王爷待我们不好呢?”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好事了,不过你也知道,凡事都是有所代价的,本王这么做了,你们也要做好自己该做的,王府虽然没有什么秘密,但是日常的事情,你们也要注意,不要谁问都往外说。你们现在是王府的下人,你们的生死存亡,第一个能决定的,是本王和公主,不是其他人。 其他人吩咐你们做什么,你们都要考虑清楚,本王既然可以拿到你们的奴籍,就可以有各种法子对付你们全家。那些人不过是想对付本王,你们的死活,他们根本不会在意。你们的未来,还是掌握在本王的手里的,你们明白吗?” “明白了,王爷。” “你们还年轻,很多事情,你们不明白。就像皇上,他吩咐你们做,你们当然要做,可是你觉得,皇上知道的,本王不知道吗?本王在宫外,皇上在宫内,本王的速度,可是比皇上还快得多。本王在文州赴任,在皇上眼皮底下都可以跑了,你们觉得,如果本王要对付你们,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当然了,本王不是说皇上派你们来的。本王只是说那些有心之人罢了,本王只是不希望,你们被有心之人利用。” “小的们知道王爷的良苦用心。” “你们知道就好,本王知道你们是明事理的人,你们在朝堂之上的时间少,你们容易被人利用。但是你们要知道,那些人,能给你们的,本王也可以给,那些人不能给的,本王还是能给。你们对于本王来说,那是自己人,对他们来说是什么,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王爷,紫苏说句冒犯的话,王爷拿我们当自己人,是因为我们能够时刻监视王爷的所作所为,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本王若是说因为感情,只怕你们也不会相信了,是,本王拿你们当自己人,是因为你们可以监视本王的一举一动,可是你们也不要忘了,本王是想要和你们当家人的,不然不会去帮你们拿奴籍。任何一个关系,都要有一方提前开始付出,才会有之后的关系,本王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的。本王现在就是在讨好你们,让大家可以有一个好的主仆关系,你们若是拒绝,本王也无所谓。说句实话,本王完全可以把你们都留在这边,自己去新招一些人带去新府邸。你们也要想清楚,如果本王这么做,吃亏的不是本王,是你们。那些人知道你们被本王抛弃,根本不会再去管你们以后的生活,你们却因为这个,也失去了在王府当差的机会,留守旧府邸,不一定是件好事。” “可是王爷如果这么做,外界不会怀疑吗?到时候王爷也会惹来麻烦。” “你不愿意归附于我难道府内所有人都不愿意?只要本王带走部分人,就不会有人能说什么。两个府邸,总是需要有人留守旧的,不是吗?你们若是想要把这个好前程送给别人,那本王无话可说。不过本王终究要提醒一句,你们是本王的奴才,你们做什么事情,都要围绕着本王,而不是去讨好别人,别人再怎么收买,也是一时的,本王这边的,才是一辈子的。本王从封地逃跑,都没有被处死,你们可要想清楚,哪边路更好走。” “王爷这话,就不怕紫苏告诉皇上?” “你要说便说,皇上留下本王,你以为,不知道本王心中所想吗?再说了,你不过是个下人,他到底相信你,还是相信本王呢?再说了,本王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办法应对这个问题,只是,你想过你以后的出路吗?如果你有幸扳倒了本王,你要去哪里呢?回皇宫吗?一次不忠,多次不用。你背叛了本王换来的富贵,皇上也不可能相信你了。你有这个先例,宫中主子也不可能相信了。 而且,你的家人也不会因为你出卖本王得到那一点点钱好多少,你想过吗?是,你住在王府,你全家住在王府,怎么样都是下人,可是王府,终究是比皇宫轻松的,在王府做下人,和在皇宫做下人,是不一样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赞不绝口 在皇宫,你不明不白死了,家里没有丝毫的保证,你做了不该做的,还会连累家人。可是在王府呢?你觉得,本王会看着你家人出事吗?你的家人住在王府,他们出事本王也有危险,这样的情况怎么都比你在宫中来得放心吧? 还有,你想过没有,皇上到底是想要害本王,还是只是让你查清楚,本王是不是忠心?两件都不是,皇上只是想要在本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罢了。你想想,本王现在负责的事情,那是直接通着皇上的枕头边,如果皇上不相信本王,怎么会交代这种事情给本王呢? 做什么之前,都要好好想清楚。你想想,皇上既然对本王没有疑心,只是想要一个在本王身边的眼线,而你却做了这个眼线,对于皇上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帮手。可是对于本王来说,你便是身边的叛徒,你想过你做这些事情,你的下场吗?其实本王早就知道,府内人这样,只是不愿意去拆穿,想过去你们也没做什么,才这样不了了之。但是以后,府内来来往往人更多,你们想过,你们这样做,本王会怎么对付你们吗? 紫苏,皇上那边是能给你带来享用不尽的富贵,但是你也要有命享受才对。” “王爷这话,是要对小的做什么吗?还是要对小的家人做什么?” “哼,我就算说是,你也没办法,你以为,皇上会保护一个已经暴露的眼线吗?更别说是她的家人,紫苏,你可别站错了队。” “王爷说的,紫苏记下了,可是王爷可别忘了,小的忠诚的,是皇上,您可也要想清楚,别站错了队。” “呵,本王站在哪里,现在好像是一目了然。可是你别忘了,如果本王今日不曾与你说这些,那本王确实该想一想。可是今日你已经和本王摊开了说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是皇上的人吗?皇上不止派了你来,本王的本事,也不如你表面上看得那一点,你考虑清楚。既然本王可以查到你有哥哥,也可以明日天亮就让你全家出现在你家面前。再说了,官字两张口,你家人,不一定能够斗得过官。” “王爷现在是名正言顺地恐吓小的吗?小的自然是不敢和官斗的,只是王爷,也不敢和皇上斗吧?” “本王也不过是与你闲聊,今日的话,只有本王与公主还有你知道,没有别人知道,你若是告诉皇上,你肯定是失去了庇佑了。本王想过去你也不会那么傻,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给皇上当差,不一定是第一开心事。你看,一字并肩王也好,凤王府也好,一个个都是忠贞报国的家庭,哪一个有好了?夏阁老权倾朝野,桃李满门,现在不也被迫送女儿入宫?你好好想想吧。” “王爷,既然你这么说了,紫苏也与您说句实话,紫苏没得选择。王爷保护紫苏的家人,无非只是关在府中保护起来罢了。可是王爷知道,王爷身边有多少别人的眼线呢?皇上的,皇后的,太后的,和贵妃的,宁妃娘娘的。王爷能保护多少呢?能防得住多少呢?王爷若是能够防住,当初小王爷也不会死在王爷身边了吧?皇上,那是天子,他若是想杀,王爷能怎么样呢?王爷,紫苏没办法,没得选。相信王爷也是,不然也会还回来了。” “本王可以送你的家人去外族,你说这样算不算保护?” “王爷可知思乡情切?王爷可知故土难离?王爷可知亲人分别?王爷现在孤身一人,自然不懂这些,有什么离开便是。紫苏的家人却不可,王爷既然知道,小的是从宫中而来,就知道,宫女大概的出身了,氏族女子,都不止孤身一人。紫苏能走,紫苏家人能走,紫苏全族难道都要因为紫苏背叛自己的祖先背叛自己的国家吗?王爷,这不是个好方法,紫苏也断然不会答应。” “你既然这么说,那本王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被本王发现的事情,千万不要被人知道,不然你下场会很难看,本王也不想你家人出事。” “多谢王爷关怀,王爷是个好主子,只是紫苏没得选择。” “夜深了,下去休息吧,今晚你送了清宁公主就回去休息了,什么都不知道,下去吧。” “是。” 紫苏的话,到现在还在凤咏耳边萦绕,也许,玉竹对于秦婉仪,也是紫苏那种存在。 所以,就连白兰都对紫苏赞不绝口。 “难得有这样忠心的人。” “你错了,不是忠心,是不敢。试问谁敢和天子作对呢?我们若不是毫无牵挂,我们也会和一字并肩王那样,敢怒不敢言。你别忘了,魏华清现在是天子,天子有无数种方法对你,可是你呢?只要你在他的国土上一日,你便无法反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没办法,没得选择。就算让她重新选择,她也会这样,没得选的。你以为,深宫之中的奴才,是忠于自己的主子吗?那是忠于自己的家族罢了,宫中女子皆出世家,世家女子,从来不为自己而活。 比如燕凝紫,燕凝紫离开西凉的第一秒开始,生命就不属于自己了。别说是别的,就是她想死,都要想一想,到底能不能死。皇妃自戕是大罪,会问罪她的全族的,你以为,她真是为自己活着吗?明明知道,到了这边,就没了那个公主身份了。和亲的公主,算什么公主呢?” “可是燕妃娘娘不侍寝,不怕用这个借口也问罪吗?” “不侍寝是不侍寝,皇妃自戕是自戕,这些怎么一样呢?宫中那么多妃子,皇上碰钉子几次,就放弃了,反正那么多人,宠幸谁不是宠幸呢?无非是自己放弃了晋升的机会罢了。可是如果自戕,那便是大罪了。再说了,你看现在的燕凝紫她真的,毫无地位吗? 她的用处,就是牵制素和族。你看刚刚和清宁的样子,她说不得什么。帮着造反,绝对不是能够说得出的恩情。明面上的素和族和西凉,那是一样一样的。再说了,西凉是国,素和族只是个部落,你觉得两个差多少?只要有燕凝紫在一日,和简宁就不要想越过她去。 更别说,我们掌握着西凉的国宝,本身在明面上,西凉就对我们有大恩了。”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样的话,燕妃娘娘为什么不干脆承宠呢?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燕妃娘娘一朝承宠,说不定风头会压过大部分的娘娘呢。” “你也说了,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魏华清不是贪慕美色的君主,后宫的宠爱,也不单纯靠外表。所以,单独靠燕凝紫的美貌,并不一定可以宠冠六宫。但是你也别忘了,现在的燕凝紫,过得并不算差。 你看这么多东西,燕凝紫少了什么吗?内务府给东西,从来也不敢怠慢了燕凝紫。可以看出,其实魏华清是很看重燕凝紫的。可是承宠之后,就不一定是这样的情况了。所以,其实燕凝紫也算是聪明的,她这样,也算是自保的一个方法。” “原来燕妃娘娘也不如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深宫没有单纯的女人,和简宁的恃宠而骄也是假的。不过是迷惑大家罢了,你别忘了,恃宠而骄的人,并不会担心自己不能生孩子会有什么后果,她们想要的,是宠爱,是怜爱,不是别的。要有自信,才能恃宠而骄,和清宁的到访,更向我说明了这一点。其实不是和清宁着急了,是和简宁着急了。她觉得,自己无法掌控魏华清了,所以寻求帮助。而和清宁,无非是过来打探消息罢了。” “她想打探什么?” “打探什么,呵,她想知道,魏华清心中,素和族的地位。因为她发现,无论是太后,还是和简宁,都已经无非左右魏华清了。魏华清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拿捏的皇子,素和族的计划要失败了。和简宁作为素和族下一任接班人,她觉得,素和族和这边的联姻,要断在她手上了,所以她才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弥补的地方。” “弥补?其实素和族与皇族联姻,也不过是保全自己的手段,魏华清不一定会反对,他自己也有素和族血统不是吗?” “魏华清根本就不希望自己有素和族血统,或者说,在他心里,自己如果没有素和族血统,日子会好过很多,也不会这么多年隐藏那么深。所以,他更加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你更别说是让一个素和族的人当太后了。 和清宁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过来的。你看这次封后,素和族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但是也不能说什么。所以给魏华清一个下马威,没送礼,只是让和清宁跳了个舞。外界看来,这和清宁和魏华清关系好,所以这样,可是实际上呢?大家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所以,我说,和清宁来,其实是要拿回素和族的地位的。 和清宁希望,和简宁就算不能和秦婉仪那样做皇后,也要和玉妃那样做太后,这样,素和族才算是当了主人了。可是你觉得魏华清怎么想?我跟你说,魏华清根本没有拿自己当素和族的人,他不过是拿素和族当一个跳板罢了。素和族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可是魏华清如果生气,在席间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 “你觉得,魏华清那时候表现出来,是最好的时机吗?那么多使臣在那看着,魏华清表现出来,岂不是说魏华清没有气度?再说了,魏华清表现和素和族好,也能表现他亲和力,让那些国家部落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现在外界关于魏华清的传闻太多了,魏华清需要的是一个好皇帝的形象,而不是和素和族去争这一时的长短。可是等到魏华清成长了,你觉得素和族还能是他的阻碍吗?魏华清是皇帝,玉妃才会是太后,玉妃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魏华清上位之后,从未干涉。 魏华清希望素和族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却碰上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和清宁,这件事情才会被我们知道。但是和清宁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素和族不可能把帮助魏华清逼宫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一旦说出来,魏华清就可以用这个造谣作为借口,惩罚素和族。 素和族如果不说,素和族在外界,无非也就是和那些部落平起平坐的关系罢了。虽然玉妃是素和族,可是玉妃从未公开露面,这根本不算是为素和族怎么样。和清宁还年轻,在各个部落之间没有话语权,所以,素和族根本就是有苦说不出。魏华清这一步棋下的真是妙啊。” “和清宁是活该,部落本来就不该参与这些,更别说密谋什么了。当初他们把玉妃送进来,本身就有不轨的图谋,现在,完全是咎由自取。” “是啊,不得不说,老皇帝还是厉害的,前朝也是各个势力分局,后宫也是有所势力区分,若不是出了魏华清这个样子的,估计现在,牺牲的是七皇子,而不是太子。” “可是既然皇上看中太子殿下,为什么那时候还要明里暗里扶持七皇子呢?皇上做的事情,很多都在暗示七皇子,就算朕封了太子,你依旧有机会,这样不是很不好吗?” “其实这是保护太子的一个方式。封太子,本身就是让太子坐在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了,如果现在什么东西都交给太子,那就是告诉大家,大局已定,太子不仅没有动力,还会让所有想要称帝的人以他为敌。可是如果扶持个七皇子,那就不一样了。大家就会认为,皇上封太子,首先是因为太子的位置只有一个,大家都可以和七皇子一样有所机会。这时候,太子不仅还会继续努力,这时候还能选择帮助太子的,以后才会成为辅国的大臣。 第五百四十九章 而且,你别忘了,皇位只有一个。不能否认,七皇子也有一定的能力,但是,既生瑜何生亮?这个位置本身就不是那么好做的。只有拉上皇子中最优秀的和太子竞争,才能让太子日后的位置做得更稳。如果皇上没有扶持七皇子,七皇子就会变成第二个魏华清,你以为,这是对太子的保护吗?没有人竞争的太子,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到时候,七皇子也会变成一个逆贼,太子还会因此受伤。 所以,皇帝这么做,其实是在为太子铺路。这也是为什么,魏华清要和凤王府还有一字并肩王府对抗,因为,这两个,都是无论谁做皇帝,都忠于皇帝的。这种人,是最麻烦的。他们死脑筋,愚忠。只要是名正言顺上位的,他们都会死忠到底。这种人,是不会忍受魏华清这种人的。 魏华清才会第一次就选择对付凤王府和一字并肩王府。当初素和族让你走失,可能也是因为,不甘愿魏华清娶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子,她们认为,魏华清是要称帝的,应该娶一个与之匹配的。所以,才会让你走丢,这样,一石二鸟,还顺带除掉了凤王府。 只是她们没想到,凤王府还是那个凤王府,凤咏却不是那个凤咏,所以有了很多特殊情况。但是你不要忘了,她们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魏华清称帝了,虽然没有娶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后,但是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皇妃。素和族的人也成功进宫,玉妃也成功当了太后,这边的江山,她们素和族也能说上一两句。 不过,魏华清对和简宁的防范,是她们没有想到的,所以,她们走投无路,只好来求见我这个,在魏华清手下死不掉又不好活的人,取取经。” “这也是一种本事,如果你被满朝文武嘲笑,她们也不会来找你了。不过素和族现在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不过她们也算是活该了,谁让她们老是想着算计别人,现在被人算计了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们也要小心,听紫苏刚刚说的,我们府内,不止一批势力,比较麻烦。我们还是要分清,谁是谁的人。明日我就进宫拿她们的奴籍,顺便查查她们的底细,这一批人,不简单。” 想到这个,就想起,正初回来,给自己的震撼。 “王爷,门外有个小公子,说是天青山首富家的,叫顾冷岚,号正初,说是家里安排到您这来当管家的。” “快,快,快请,顺便到隔壁把公主叫来。” “你快来,我们看看,天青山首富给我们介绍了什么管家来。” “王爷这话,是在说在下吗?在下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说不定会让王爷失望呢。” “那是自然,不过不知道,你这次准备好了没有,这次本王府邸更大了,你的事情,总是忙不完的。” “正初跟的是主子,主子府邸大,正初事情就多,主子府邸小,正初事情就少,但是无论多少,正初都是希望主子好的。主子府邸大,说明主子官场得意,那正初更加应该恭喜主子了。” “你还是长大了,和当初不一样了,不知道你这次来,天青山的故人,可托你带来什么玩意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要稍后才能给王爷了,王爷不是马上就要出门吗?正初也正好去收拾收拾,等王爷回来再说吧。不过王爷有些事情,今日可能不需要做了,正初有一份大礼送给王爷呢。” “果然还是你最得我心。” “你做什么了?” “王爷,正初不会做什么,正初不过就是,做一些打打招呼,请大家吃吃饭之类的事情罢了。” “你这次来,有些不同。” “王爷,正初哪有什么不同,正初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正初。” “你跟我进来,剩下的在外面,没本王吩咐不准进来。” “王爷放心,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进来。”。 “正初,现在没有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他们做什么了?为什么我一回来,她们就不一样了?” “哥哥,有些事情,你无法狠下心,正初帮你。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放心的,所以正初帮你该警告的警告,该对付的对付,全部弄完了。” “实话实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初不过是给他们下了蛊罢了,如果每日规定时候,没有正初,他们就会痛不欲生。而且这个蛊虫很敏感,每日的气味有些许不同,就会有剧烈的反应,所以,他们以后,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哥哥一看便知。只要他们不做什么事情,蛊虫也不会发作,不会伤害身体。这不是好事吗?哥哥进宫,不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吗?现在好了,根本不需要弄清楚了。” “正初,你当初不是最反对这样的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那白兰呢?白兰你也……” “姐姐自然是没有,只是,哥哥,你要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搞定这些人,你和姐姐都会有危险,正初也是没得选择。当初大家为正初背负了很多,所以正初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正初也要独当一面了,很多事情,正初也要帮大家解决。 哥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京墨大人也说了,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帮忙,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正初已经学成,可以帮助哥哥了,正初就马上来了。哥哥,这是逼他们的方式,难道哥哥看不出来,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帮你吗? 哥哥,你现在要对付的,已经不是四皇子了,是皇上啊。你以为,民不与官斗,是白说的吗?当初的法子,已经没有办法用了,现在这样法子,是唯一的办法了。正初知道,马上宫中都要在哥哥掌握之中了。但是宫外呢?哥哥把人安排在了他身边,他不也一样把人安排在了哥哥身边吗? 哥哥若是觉得正初做的错,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让正初解掉,是不可能的。” “你这做法,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我不希望,你也参与到其中来。你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哥哥,正初没得选择,母亲那样,父亲那样,正初已经身处其中了。再说了,母亲家里为什么会那样,母亲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那不都是因为素和族吗?素和族与正初的仇恨不共戴天,正初不可能视而不见啊。 父亲这辈子,背负了很多,始终没有成功帮母亲报仇,也从未成功复活过母亲。可是,正初不能放弃。正初学医,正初习武,都是为了报仇,为了帮大家背负一些正初该背负的。正初已经不是孩子了。 再说了,正初在哥哥身边,很多事情,正初还可以帮忙,正初已经很开心了。哥哥只要负责哥哥想做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正初,这样哥哥在外也能放心一些。 姐姐在都城行走不方便,正初也能保护一番。反正正初的身份,早就已经被人知道了,也不怕什么了。” “正初,我已经答应过你父亲,保护你,你这样,你父亲怎么会放心?” “哥哥,父亲更不放心的,是正初一蹶不振,放弃自我,或者是了却残生,追随而去。正初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是父亲的希望,也是大家的希望,这怎么能说,是不放心呢?哥哥,你不也在做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吗?那你有想过放弃吗?” “当然没想过,这世间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有什么好放弃的呢?我没有任何顾虑,兰儿也是,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就算这个报仇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们等得起,更敢等,这有什么呢?只是你呢?你如果出什么事情,那繁缕大人,白夫人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正初已经没有家人了,正初只有自己了。这时候,说意义,才是真的没有意义了。正初能干什么呢?好好活着?然后做一个大夫?还是做什么呢?哥哥你应该知道,清荫阁早就不安全了,这样的话,正初去哪里呢?正初如果为了在这种世道保全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父亲母亲才是死得一点意义都没了。 再说了,父亲母亲都已经死了,这时候谈论有没有意义,有什么价值呢?父亲母亲也不会活过来,不是吗?哥哥,正初所做的事情,你所做的事情,才是让他们更有意义。这种人,早些除掉,是对世间最好的事情,只有对活人有意义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有意义,不是吗?” “你确实是成长了,很多道理,我都没想明白,你都想明白了。确实,死了才是没意义了,我这做的事情,还真是为活人谋福利。其实现在的情况,我相信京墨大人也大致说了,我们要做的,还要详细商量,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 “哥哥这话正初自然明白,只是哥哥,有些事情,也要早些做好准备。虽然现在秀女都已经换好了,可是万一进宫被发现,怎么办?” “发现了,也无所谓,她们互相并不认识,也不会互相救,没事的。至于芙蓉她们,她们的背景本身就是认识的四个姐妹,所以无碍。不过,被发现,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会连累宫外的老臣一家。” “正初虽然相信京墨大人的人,但是还是对此有些保留。京墨大人是外族,虽然他的人在这生活很久,可是和官宦人家的小姐还是不一样的,要是被发现,就很麻烦了。而且,这些老臣之女,大多来自书香门第,那学识,那气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若是魏华清细心,早晚是会看出来的。” “不可能看出来的,你要知道,这些女子,不是考状元,大部分的书香世家女子,都不过是读些女子该读的,然后懂些字罢了,你以为,每个人都一定博学多才吗?而且,我已经将人安排进去有一阵子了,生活习性什么的,都已经保持一致了,没什么的。” “京墨大人。” “你不必这样,也不用和我行礼。对了,秀女今日就会全部入宫,你差不多也该安排一下了。” “安排什么?” “安排谁选上啊,还能安排什么?” “选上选不上,我说了不算,主要还是看那个家里到底对魏华清是不是有用。不过你放心,就是留在宫里做女官,做下人,做一辈子秀女,这些女子都不要想放出宫了。这次选秀,本身就是为了让魏华清方便看着这些女子来约束她们家里的。就算长得再难看,也不可能出去了,更何况长得难看的,连内务府都过不去。” “其实这些人我还是安排了一下的,各个性子都有。而且尽量找了和她们出生地差不多的人,以防穿帮。不过,还是有些特色的,有的女子会比较讨人喜欢,有些不会,这样,才有区分度。” “京墨大人怎么好像跟开青楼一样,这么有经验的。还懂得什么样的讨人喜欢,什么样的不讨人喜欢。不过这些都要让京墨大人失望了,这些女子,魏华清都不会喜欢的。” “为什么?” “这些女子,相当于是交换的质子,你觉得,会有人喜欢上人质吗?这些女子,进宫是不是能承宠都是个问题。” “那也不一定,其实宫中人现在还是比较少的,到时候,是什么格局还说不上呢。再说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那些在前朝有人的,过于宠幸,也会不好,这些女子,早晚都会被翻牌子的。” “京墨大人是否早就培训过这些女子?才会让她们心甘情愿进宫?” “不管我是不是培养过,这些女子,都是我让她们做什么,她们就会做什么。大家都是以大局为重的,再说了,这些女子,若不是有任务,或者遇上索尔的事情解决了,这些女子什么时候会没命都不知道,怎么会反感入宫呢? 第五百五十章 差别很大 本来她们都算是死士,有些甚至是我从小养大的,这些人,心甘情愿,也是正常的,如果没有我她们早就不知道在哪了。” “那自然是这样,说实在,若不是这边与索尔为敌,也不会有这么多女的,心甘情愿宽衣解带也要致魏华清于死地了。” “其实这些女子并不全是,要杀掉他,这些女子,有些不过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一些罢了,这些人不全是索尔族。有些人,不过是被我救了而已,天下可怜之人多多,不一定非要是外族。” “原来你也会愿意救助普通人吗?我以为你只会救助有关系的。” “缘分而已,何必说普通不普通。再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普通人,就看对谁而言了,对皇帝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如果你不在乎功名利禄,皇帝对你而言也是普通人。反正你就放心,不管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人,一定是可以放心的人。而且,这些人,只要承宠,就肯定会怀孕,宫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没用的。” “为什么?” “怀孕罢了,又不一定要生子,至于生子,我自然是有别的法子。宫中如果一直没妃子有孕,也说不过去吧?只要这第一个孩子,是出自皇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我现在在想的是,皇后会不会给他生孩子。” “什么意思?” “秦焱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死的?” “死于噬心蛊,这个蛊,你们应该十分清楚,只有皇家才有……” “是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和秦婉仪有嫌隙,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吗?再说了,这个秦焱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沉迷赌博,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种人,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给我们帮个忙。” “京墨大人,你怎么能把一个人命说得如此轻贱?这世间纨绔子弟何止秦焱,你这样,和魏华清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你问我有什么区别?素和族和他老爹勾结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索尔族有多少无辜百姓受苦?现在我不过帮他们解决一个祸害,你就把我与他相提并论?” “京墨大人,我不是说什么别的,可是,秦焱也不曾做什么坏事啊?他不过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罢了,他是国舅,大家都巴结他,有什么奇怪呢?” “有什么奇怪?呵,你是不知道,刑部看在秦婉仪面子上,压下了多少命案。这个秦焱,在都城可以说是坏事做绝,那时候秦家还是郭家的时候,他还有所收敛,到了后来,那狗皇帝赐姓之后,他就开始为所欲为。等到魏华清上位,这个人更是无法无天,要不是上次的事情,他还在外面为非作歹,这样的人,我杀了,有什么问题?魏华清是碍于面子,不能杀,我帮他杀了,还给他添了麻烦,不对吗?” “这件事情,有几个人知道?” “就你们,如果你们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索尔族根本多年没有进来,我母亲也去世多年,根本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更别说噬心蛊了。而且噬心蛊只有皇家的人才认识,皇家才有,让他们产生误会,用噬心蛊是最好的了。不过,这个怎么下的,你就不用担心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京墨大人,我不是说您做的不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要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等你们商量,我等得天都黑了,我知道,现在不能随便把他拉下来。可是这些添乱的事情,也不能不做吧?你要知道,这俩人要是夫妻同心,伉俪情深起来,你们谁能对付?不要太单纯了,秦婉仪比魏华清还难对付。” “好吧好吧,这件事没事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商量了再说,府内的事情,正初已经解决了,今后我们在府内也方便一些,不然,也麻烦的很。” “我知道,正初那个蛊是我给的,这些人,不敢不忠心。别说是关门说话了,就是开门说话,他们都和聋子没区别。我的人时刻盯着这些人,如果他们做什么不该做的,蛊毒会马上发作,他们会痛不欲生。我本不想这么做,但是日日防着,确实是麻烦,只能这么干了。 还有,一字并肩王那边的人,是不是安排好了,那些人,魏华清到底见没见过,万一有人认识,怎么办?” “见过的人不多,但是还是见过的。一字并肩王府的旧人就不说了,那些不可能叛变。那日一字并肩王来送我,那个官带来的人,有可能见过芙蓉等人,这倒是比较麻烦。这人叫裴元,那时候还是个四品文官,看起来就是个狗腿子,那日他的人见过芙蓉等人。” “这个容易,这个人好对付,而且,一面之缘罢了,有什么呢?皇帝的妃子,你觉得这些大臣敢说什么吗?他们连见到的可能性都很小。” “这个裴元要想办法,不能这样。京墨大人,哥哥,你们不要忘了,一字并肩王既然能把人派入宫中,就说明,这四个姐姐不止是为了冒名顶替。四位姐姐一定会想办法争宠,这时候,如果四位姐姐有一个成为宠妃,你们想过,臣子会没有机会见到吗?宫中宴会,也有臣子参与的时候,这如果见到了,认出了,到时候就晚了。” “这倒是实话,可是谁知道,这裴元是不是记得呢?再说了,那日送行的人不在少数,总不能一个个都杀了吧?” “哥哥不必担心,这个倒是不用,反正你说了,这个裴元是个天生的狗腿子,我们给他个名目,让他调离不就好了?调到别的地方的臣子,哪有机会回来见到妃子呢?等到几年之后,魏华清想到了这个人,把他叫回来述职的时候,他早就忘了四位姐姐长什么样子了。更别说四位姐姐平日没有打扮,打扮之后,光彩照人,根本难以辨认。 几年之后,几位姐姐位置也稳固了,这时候,这个狗腿子就算是认出来,也不敢说了。魏华清也不会相信一个狗腿说的话的,一面之缘罢了,谁能确定呢?” “这倒是实话,只是这个人是个文官,调离的法子,要好好想想。” “这有何难?现在魏华清刚刚登基,他肯定不希望底下有人不服,武官不服会说,文官不服那不就是写诗写词讽刺么?我等下就找专门的人,研究这个狗腿子这么多年的诗词,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只要有一处不对,贬官是在所难免了。” “文字狱?到时候不会死人吧?” “不要找那么过分的不就好了?再说了,现在臣子不多,他不可能对老臣太过严苛。而且他也知道,这个人不过是个狗腿子,不可能做什么事情。就算处罚,也是碍于面子,随便处罚一下。如果一个皇帝刚刚上位,就大兴文字狱,你觉得,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搁呢?” “也是,魏华清不是那么冲动的人,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京墨大人了。只是这个事情,还是要由人交上去才是,这个人还不能是我们这边的,这要怎么办呢?” “那就交给他的死对头,不就好了?刚刚登基,很多位置都还没安排妥当。这种狗腿子,肯定有另一个狗腿子和他竞争,只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另一个狗腿子,魏华清怎么样也不会想到我们头上的。” “这倒是件好事,魏华清也不好意思不处理,不过还是要做好,不然容易被人发现。我现在不适合掺合这种事情,会被怀疑。” “不怀疑也怀疑多时了,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没有人怀疑你么?你也不过是表面上小心罢了,实际上呢?还是这样,你没办法的。” “现在就是这样啊,只要没有明面上的证据,就什么事情都没,不是很好吗?京墨大人,我现在没办法,我被人看着,就算搞定了府内,府外呢?我没任何办法,只有我保住了自己,才能保住大家,不是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一点点弄得他全身不自在就对了,其他的,再行打算,不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京墨大人,你也不必这样。既然暂时动不了,让他多点烦恼也是好的。他这也不顺那也不好,也算是报仇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他?” “还是正初会说话,你看看你,一天天,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顺的,搞得好像大家都逼着你一样。谁不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说完难道就不难了?不还是这样吗?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大家过过嘴瘾不也是好的嘛?一天天说这些丧气话。” 那时候,因为秦焱的事情,自己并没有觉得正初有什么反常,但是现在想起来,真的差别很大。 “王爷,王爷,护国公府传来消息,国舅爷在家暴毙了,死像恐怖,惨不忍睹,现在大家都准备去护国公府慰问呢。” “那你帮本王看看有什么可送的,不要送太过了,不好,心意到了就可以,又不是什么喜事。” “知道了,王爷,还有皇后娘娘那边,还要您亲自送过去,让奴才们送不是很好。” “本王知道了,不必着急,太急了皇后娘娘不一定往好处想。” “你给本王问问翠仙居的银钗做好了没有,明日本王一起带入宫中给皇后娘娘。” “是,王爷。不过,是否要将其中比较华丽的先留下,送一些素净简单的去?皇后娘娘现在,恐怕不会喜欢那么奢华的饰品。” “不用了,母家之事,也不可能让一国之母披麻戴孝的服丧。所以你不用在意,给本王准备就好。然后送丧礼的时候,记得安慰一下护国公夫人,虽然这是续弦,但是也算半个家人,让她不要太过哀伤。” “知道了王爷,那小的先下去了。” “明日我会进宫处理这个事情,京墨大人那边确认万无一失吗?” “你就放心好了,蛊毒是按照母亲留下的方子弄的,只会更精进,不可能不一样。再说了,这边根本没几个知道蛊毒的,就算我们下的不是蛊毒,只要死法一样,这个矛头还是指向魏华清。之前的事情,本来这个秦焱就要死了,那时候没死,胡云那边就已经有意见了,所以,魏华清下手,是正常的。” “不会,秦婉仪根本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有所防范。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知道,魏华清不仅要杀秦焱,还要杀她。” “杀她?可是秦婉仪心机不在魏华清之下,不是那么好杀掉的,我杀秦焱本就是为了离间他们的关系。” “噬心蛊是当年先帝除掉容妃所用,可以说是,魏华清和秦婉仪亲自下的,他们怎么会让人随意接触到?再说了,魏华清和秦婉仪作为世上唯二的知情者,要杀对方,怎么样都不会选择噬心蛊。这样做法,反而是画蛇添足。”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在秦焱的遗物上做手脚了。府内现在应该有人,已经出去了,正初应该很快知道是谁。等她取了秦焱的遗物进宫之前,正初去给她下一个噬心蛊,让她死在秦婉仪面前。一切就算是办成了。” “为什么这样就算是办成了?那个人现在在王府内,秦婉仪难道不会怀疑是你做的吗?” “噬心蛊是岚宸大祭司的东西,现在,怕是只有魏华清和索尔那才有了,我这样被这么多人盯着,怎么可能跑到索尔还能拿到这个东西呢?所以,就算是我的人,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可是这样的话,秦婉仪不会怀疑魏华清啊,因为秦婉仪知道,魏华清不会用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东西去害自己的弟弟。魏华清身为皇帝,想要害人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最容易暴露的呢?除非,魏华清想要杀掉秦婉仪。” 第五百五十一章 “所以,我让正初给那个人下噬心蛊,让她死在秦婉仪面前,就是给秦婉仪一个法子,躲过想杀自己的魏华清。” “可是魏华清并没有想杀秦婉仪啊。” “魏华清想不想杀,重要吗?只要让秦婉仪认为,魏华清想杀就可以了。我们不就是为了制造他们之间的矛盾吗?那只有让他们生了嫌隙,我们的目的才达成了。秦婉仪本来认为,噬心蛊必须服用,才会有效果。可是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就会联想到,噬心蛊触碰也会感染。能够接触到秦焱,并且知道秦焱的遗物会有人送进宫给秦婉仪,还能下毒拥有这个蛊毒的,只有魏华清,就算秦婉仪再怎么聪明,也会百密一疏。” “那秦婉仪会做什么呢?” “她会假装被蛊毒感染,测试魏华清之后的反应。因为只有这样,才会看出,魏华清是不是想要救自己。你们别忘了,容妃当初感染噬心蛊是被压制的。所以,魏华清他们应该知道,如何能够压制噬心蛊短暂不发作。这就给了秦婉仪假装的时间,也成功能够让秦婉仪看出魏华清的冷漠无情。” “可是魏华清冷漠无情,秦婉仪应该早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吗?” “这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看看魏华清到底想做什么罢了。所以我们只要躲在一旁看戏就好,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凤咏想着这些,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穿越过来,是幕僚系统,现在魏华清死了,那这个穿越,为什么没有结束? “穿越人:顾冷岚 被穿越人:凤咏 目标朝代:大周王朝 目标地区:都城凤王府小西苑 准备穿越…… 已选定幕僚系统…… 系统安装完毕…… 准备穿越…… 3…… 2…… 1…… 穿越成功……” “这到底是哪里啊……我不是在家吗?” “现在是大周王朝第236年,在位国君是魏允浓。这里是都城凤王府小西苑。” “对,恭喜您,穿越了,我是为您匹配的幕僚系统,本系统可以帮助您成为当今第一幕僚,帮助您选定的人登上想登上的位置……至于您原来的事情,本系统并不知晓,敬请谅解……” “我不需要这个系统,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可以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对不起,暂时不支持这个功能,您可以探索别的功能试试……” “那……你有什么功能……” “现在有朝代查询、资料获得、任务查询、物品栏可供选择……完成任务之后,将解锁新功能列表……” “那如果我不完成任务,会怎么样呢?” “任务会一直累积,直到完成为止,如超过时间不能完成,将获得惩罚。” “那惩罚是什么?” “终极毁灭。” “终极毁灭是什么?” “终极毁灭:对未完成宿主的一种惩罚,宿主将被毁灭在穿越年代,过去现代将来,不会再有宿主任何记载,时间照常前进,不会因此停滞。” 那不行,这样的话,自己不是不明不白死在这什么大魏王朝了?那自己父亲怎么办?虽然现在回不去,但是自己好歹还活着,要是自己死了,那岂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的,所以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这样莫名其妙一个人自言自语,怎么样都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吧? “正确,除了宿主没人可以听到系统声音。宿主可以在心中默念想要询问的问题,本系统如此智能,可以听见的。” 智能?有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系统吗?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在此警告一次,下次宿主将受到惩罚。” “您好,比现在更糟糕的就是终极毁灭。” “噗嗤……也是,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白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家,祖祖辈辈出过多位状元,这一代有大爷白契,二爷白浊,三爷白胜。此次犯案的是大爷白契。据说白契与北边卓尔盟有勾结,意图谋反。案子已经审理三个月,今日判决,念在白家世代忠烈,为国家贡献了不少人才,所以轻判,白契一家满门抄斩,白浊白胜两家男子流放,女子为妓。白胜的独生女名曰白芷,与凤咏自幼指腹为婚,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 进来的小厮名曰小齐,是凤咏的贴身随从,自幼和凤咏一起长大。” “收到新任务。” “打开任务。” “主线任务1.1 包下官妓青楼,解救白芷。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窥视原来世界十分钟。” “宿主可先打听被解救人在哪间官妓青楼。” 这个任务,好像是有时间限制的? “正确,此任务限时72小时。” “能查到官妓承包的方法吗?” “对不起,目前尚无官妓青楼对外承包的资料。” 没有资料你叫我怎么包,这简直就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嘛…… “请不要质疑系统,不然视作对系统的一种污蔑。” 以前看电视剧,经常有那种帮着皇家做事,然后就被赏赐的案例,这官妓青楼,会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呢?不然,寻常人家,怎么可能开得起这样的官妓青楼呢? “错误,官妓青楼作为国家的产业,有专门的官员掌管,所收受利益均归国库,并非是赏赐。” “你这是要我和皇家抢饭碗,一不小心就是造反啊!” “正确,明着来确实是造反行为。” “那你叫我去!你这就是害我!” “警告!请不要对系统进行污蔑和诽谤!” “叮……” “支线任务1.1 去提醒四皇子有人要刺杀他的消息。 任务时间:3小时 可能获得的任务奖励:四皇子的协助 提示:四皇子可能知道承包官妓青楼的事情。” “系统已帮宿主提供了穿衣指南,是否现在观看?” “当然现在观看啊……我难道光着身子出去吗?这可不是现代,穿着单衣我我会被当成变态吧?” “请不要讽刺系统!” “现在观看。” “噗嗤……你这系统怎么偷拍人换衣服啊……耍流氓啊……” “请不要对本系统进行污蔑,本系统只是随意匹配了宿主身边的人物。” “好好好……不污蔑你,我错了还不行吗……” “支线任务1.2 说服董良玉 提示:董良玉从王爷处得知因凤咏多日为白芷奔走,连累王爷在朝堂上被斥责,要制止凤咏继续插手白家一事。 可能获得任务奖励:董良玉的帮助 奖励说明:董良玉可能知道解救的方法。” “主线任务1.1(已完成) 包下官妓青楼,解救白芷。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窥视原来世界十分钟。” “是否完成任务?” 是。 “恭喜获得道具:窥视原来世界卡(十分钟),是否现在使用?” 是。 “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这明明就是陷害!师傅多久没有亲自下厨了!不知道是谁做的南瓜小米粥出事了,就可以推到师傅身上吗?” “那我们还能怎么做呢?顾师傅已经认罪了……” “师傅……认罪了?” “是啊,警局的人告诉我,顾师傅认罪了。既然顾师傅自己都承认了,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你胡说!师傅不可能杀人!没做过的事情!明明没有的事情!师傅不可能认罪!是你!是不是你干的!你说啊!” “有什么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抓着我有什么用呢?你不信我的,你可以直接去问啊,是不是我胡诌的,你问一问不就知道了?你在这抓着我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浪费时间。” “哼!你以为我不会问吗?我现在就去问!我告诉你,若师傅有什么事情,我定不放过你!” “喂?对,已经办好了,是,认罪了,就是那个助手有点麻烦。诶?那好吧,好的,好的。这话说的,这就是举手之劳嘛。他我早就看不爽了,那一直自视甚高的样子,您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了,不用这么客气。好嘞,那就麻烦您了,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顾一秋,你这可怪不得我了。” “道具已使用完毕。” “原本的凤咏在哪里?” “真正的凤咏早已死亡。” “这到底是哪里啊……我不是在家吗?” “宿主在原世界因为触电已经身亡了。” 自己已经死了?!那不就是说,自己就算完成任务,也不可能回去了? “正确。” “主线任务1.2 说服凤王爷,拒绝交还晚晴居。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解锁一项新功能” “新功能,新功能能帮我回去吗?新功能能救我父亲吗?有什么用呢?” “新功能的内容暂时不可透露。” “是否领取任务?” “我有别的选择吗?是!!!” “你这任务就不能早点让我知道吗?每次一接受就开始任务,我都没心理准备啊。” “任务不能提前领取。” “你这叫系统啊,就他喵是个圆规。” “请不要对系统进行辱骂、污蔑和诽谤!” “我污蔑这么多次,你也没对我怎么样。” “魏华清,大魏王朝国君魏允浓第四子。庶出,其母为惠妃伊力氏清幽。因魏允浓不喜,所以位分极低,至今二十四岁,尚未封亲王。无上朝议政之权,也未娶妻。平日里多在茶楼听书对诗,为人平易近人,没有架子,深受百姓喜爱。因魏允浓不喜,所以朝中大臣也瞧不起魏华清,除了大型活动,不曾见魏华清出现在宫中。” “请不要质疑本系统的能力!” “我不是质疑,只是有点疑惑罢了。” “难度系数大才能显示出本系统的能力。” “主线任务1.3 接近四皇子,成为幕僚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奖励:幕僚手册*1” “主线任务1.4 为小齐报仇 任务条件:找出凶手,惩治凶手 任务时间:不限时 任务奖励:10000金币。” “是凤咏和罗青有亲戚关系,还是我和莫伊有亲属关系?” “您好,主人,是您和莫伊先生之间有亲属关系,系统验证所得,您与莫伊先生的亲属关系为兄弟。” “什么?我与莫伊?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有什么亲属关系!还是兄弟!你别唬我了,我一点都不会相信!我看啊,你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系统!” “您好,主人,如果您有什么怀疑,请在系统融合成功之后进行查询。您需要查询的内容,属于机密资料,只存在于管理员系统内部,请融合之后在进行查询。是否现在进行融合?” “我看呐,不管是什么系统,你们这些系统,都是死脑筋,还都是神经病,一个个不懂得变通的老古板,融合融合,你快点融合!” “正在准备进行系统融合……融合系统分别为:皇权争霸系统、极品幕僚系统……融合时间:72小时……正在准备融合……融合开始……” “融合成功……正在对损坏的部分系统进行修复……修复时间将持续48小时……融合成功后,将激活更多功能……” “现在的系统为融合过后的系统,不属于从前任何一个,主人。” “那以前那些任务呢?以后还会有任务么?” “本系统由宿主主导,为宿主服务,只提供查询服务,并无任务系统。” 那这样……以后是赚不到钱了。 “系统会在每月根据几个宿主的成绩进行排名,并根据排名,发放金钱奖励。” 别的宿主?这个系统的用户还有很多?那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有很多穿越过来的人?也就是说自己可能可以知道父亲在哪里了? “系统不对外提供宿主资料,只是告知名次信息,宿主只可以看到自己名次前后各一名宿主的得分和名次,并不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想着那时候的情况,凤咏更是觉得不对劲了,魏华清都死了,这个系统想要自己做什么到底呢? 这种情况,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打开系统,系统功能一切正常,难道,以后还会有别的任务? 其实想来,自己也很久没看系统了,自从那些事情发生之后,自己也不在意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凤咏心中一凛:也就是说还有人权势目前比我更大,可魏华清已死,这皇后在我手上,后宫更不必说,这些大臣只需少量安抚就可以摆平,如今我也算掌控整个国家经济命脉,军事上又一字并肩王相助,怎么可能有人超得过呢?陈熹微再怎样,暂时也没有超越的机会,政治经济军事可以说掌控着绝对优势······ 等等,军事? 后宫掀不起什么大浪,政治上那些大臣没兵也闹不起来,军事上老王爷和我一直是一边的人啊······ 不对,老王爷是和皇上一边的!凤咏突然一惊,想到了一个最差的结果。 一刻钟后,大臣们乱糟糟的排列在大堂下,显然凤王爷的名头离了皇上并没什么威慑力。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萎靡的宦官喉音反而远比凤王爷威慑大,瞬间议论之声少了几分。 “陛下新丧,你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是对凤王爷有意见,还是对哀家有意见?”凤咏的斜视下,秦婉怡轻叹一声,不得不说个两句。 “陛下大业未半,遭奸人行刺,今刺客已就地伏法,先王遗志,诸位切不可忘。今索尔族日渐强势,已成大患,先帝遇刺,心系大局,有遗言一封,请太后宣读先皇遗诏。”凤咏说着揩了揩眼睛,从几案上取起一封绢帛,一旁的小太监忙接过,呈给珠帘后的秦婉怡。 “这就想篡位了吗,凤咏,你可真是耐不住性子啊,也罢,如今神仙也就不了你了。”秦婉怡心中冷笑,打开黄帛,却只看见八个大字。 召并肩王,进攻索尔。 秦婉怡一惊,抬头,正和袖下凤咏的眼睛四目相对,不到五米的距离,秦婉怡却看不清那双并不算小的眼睛。 略定了定神,秦婉怡站了起来,一脸悲切地攥紧黄帛,几乎嘶喊着说:“先皇遗诏,索尔不除,终为大患,令一字并肩王率天下之兵,不破索尔莫归,封陈熹微之子为太子,一字并肩王及凤王爷辅政,太后听政,赐陈熹微内族身份。” “哀家悲伤过度,体不能行,先行告退,诸位大臣且听辅政大人的命令,各司其职吧。”秦婉怡轻叹一声,便消失在珠帘深处。 “诸位,并肩王大人日前遇刺,今晨刚醒,然先王遗志不可弃,宜尽早出兵,念老王爷身体,一个月后出兵,诸位可有何意见?”凤咏信步走出,缓缓说道。 满堂大臣面面相觑,可不嘛,这偌大的朝堂,也就这高高在上的凤王爷和索尔族有些许关系,他都没意见,又有何人有这个有意见的资格呢? 一回府里,正初和京墨便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凤咏,我听说秦婉怡那女人要老王爷进攻索尔族?你怎么也不拦着点,老王爷那种愚忠的人,只要一听遗照俩字,估计连病都不顾就得直接往索尔族奔了,索尔族迟早被灭族的。”京墨连珠炮一般说出这句话时,凤咏便看出来了,他也慌了。 自从掌控了所有人,下了蛊后,还没见他这么急过呢,一旁的正初不停地喝着水,一脸无奈,显然苦劝了半天。但即使是他,也是一脸奇怪地望着凤咏。 “我知道,因为根本没有什么遗诏。”凤咏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秦婉怡敢公然公布假召令打击陈熹微?”京墨一惊,“那你为什么不揭穿他,在朝堂上对诏令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的确不是什么难事,但那样的话我不就是伪造遗诏的人了吗?” “凤咏,你说什么!是你叫他们去打索尔族的?” “京墨,你先听我说,目前魏华清死了,国内形势混乱,必须一致对外才能收拢人心,发动战争,以战养战,一致对外,上下一心,这样才能稳坐这个位置,而且······” “你贪恋这个位置?你要知道,索尔族帮了你多少次,我又帮了你多少次,你要对外,对素和族去啊,索尔族何罪?你才说我残忍,如今后宫几乎所有人都是索尔族,暂且不说他们,你信不信,就我现在就可以一刀杀了你。” “我如果贪恋这个位置我就会和那群大臣一样坐在下首,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秦婉怡针对,你也知道秦婉怡比魏华清难对付,但我不参与她的事她也不会干涉我的权势,我这么做,是在救索尔族。” “救?救就是攻杀吗?”、 “你知道,太子没出生,我尚且有说一两句的权利,太子一旦出生,我和老王爷肯定是老王爷说话更有作用,老王爷对王室绝对忠诚,那时话语权最大的是谁?你?我?是她秦婉怡,秦婉怡必然除索尔族震慑陈熹微,这样才能让陈熹微乖乖做她的狗。那时索尔族必亡。” “可你不是将这事情提前了吗?有什么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老王爷刚刚遇刺,此刻刚醒,我以此为借口给了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你记住,把这些黑东西混合噬心蛊埋在边疆外三座城的城外五里处,十里处埋没蛊的,往里面混合一些硫磺硝碳之类的,你再安排几个好手,趁夜往哪里丢一把火,其他的就交给天咯。” “你想给大军下蛊?你不是最忌讳这种事情吗?而且这样老王爷不是就······” “相信我,王爷会没事的,但是大军就不一定了。” “杀那么多人,你心安?” “心安,因为根本不会死多少人。你别忘了,带队的可是老王爷。” “正初,你一定要跟上京墨,你切记,把这些东西用酒化开,派人趁着火起前一刻钟左右洒在城墙上,你们怎么上去你们想想办法,总之火起的时间一到,立刻泼醋,然后一把火点燃那些酒。” “嗯,我知道,可是噬心蛊不是无解吗?”正初突然问道。 “怎么说呢,这些东西可以尽量降低蛊的活性,加上这层火,还有冬天北方的风向,大军不会有事,居民也不至于有事。” “对了京墨,切记去宫里托俩人帮忙吧陆英换出来,陆英已经死了,你明白的。” “这没问题,可你这么做,你不怕陈熹微趁着兵势大减引他们那儿的兵来进攻我们吗,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啊。”“别人我不敢保证,他,不会。” 看着体内的系统,也只有这些能用的了,凤咏取出的,正是现代的火药,比起这时的火药纯度和效果都高了不少,想来噬心蛊生存能力再强,经过爆炸,再飘五里路,最后用醋混合朱砂雄黄酒一烧,想来是没什么大影响了。这倒也不是他不信任老王爷,只是这举国之兵,掌握在老王爷手里,可不就等于掌握在秦婉怡手里吗。如果这样,那还是让老王爷犯点错,这个军权,倒也的确是该争一争了,这偌大的帝国,没了魏华清,凤咏才发现自己掌握的力量有多小。 凤咏一遍遍回想着自己的安排,心里却在想,到底是他们变了,还是我变了,以前,我可是从不敢用这种计划呢,我可从不会对自己人下手呢,是否又一天我会对京墨下手呢?如果到时候对正初下手我是否会如此果断呢?还有白兰······想道白兰,凤咏突然内心一软,眼前的木柱模糊,却是另一个场景。 凤咏按照系统给的图,围着院子转了一大圈,才找到了这个小门,这时候,凤咏刚刚准备推门,后面来一个人,就把凤咏推开了。 凤咏被这一推,差点都没站住,好不容易站住了,定睛一看,是一个送菜的小贩。 小贩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灰不灰蓝不蓝的粗布短打,腰间系一条土黄色的麻布腰带,推着一辆车,车上装着三个大竹筐子,里面满满装着各种蔬菜瓜果。 小贩看到凤咏挡在门前,自然是把凤咏推开了,嘴上还说:“哟,公子要是逛窑子,就从前门进,走送菜的后面做什么,莫不是地位身份不够高,想着从这里混进去吧?” 凤咏一听这话,微微有些发怒,但是转念一想,对啊,如果能收买这个菜贩子,自己不就可以进后院看看了嘛?凤咏脸上连忙作羞涩状,对菜贩子说:“大哥,您是不知道,在下有个相好的在白府做丫鬟,这白府前段时间不是判了嘛,这相好的就被带到楼子里了,我就不知道在哪个楼子,就想着进去看看,毕竟是情谊摆在那里,我现在虽然没法带走她,也无法关顾她,但是给些碎银子,也算是我仁至义尽了,您说是吧?” 凤咏趁着小贩还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对着菜贩子笑着说道:“大哥,我这里有张银票,本来想着攒着可以从白府赎回我那相好的,现在也做不到了,大哥您只管拿去喝茶吧,每日送菜也不容易,贴补点家用自然是极好的。我就想着大哥能够体谅我,带我进去看一眼,我看一眼她,我就出来,绝对不给大哥添麻烦。事成之后,这银票全部归您,您看如何?” 菜贩子本来不想答应,看着凤咏手上这张银票,眼前顿时一亮,拍拍凤咏的肩膀,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痴情种子,这样吧,我带你进去看一眼,你不准和姑娘说话,也不准到处乱跑,看完就跟我出来,行不?” 凤咏自然满口答应,一副遇到救世主的表情。 菜贩子看到凤咏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凤咏到一个僻静的巷子,与凤咏换了衣衫,还交代凤咏道:“你等下装成我新来的亲戚,我和你一起搬菜进去,你这衣服……我穿着也蛮好看的哦?就这么穿吧!” 菜贩子说罢把长衫下摆往腰带里一扎,带着凤咏就开始往晚晴居里搬菜。 刚刚到院子里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浓妆艳抹,脂粉味袭人,穿着也颇为金贵,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楼子里的老鸨了。 这个老鸨一看菜贩子,打趣地说道:“哟,这不是王二吗?怎么,发达了?还穿着面料这么好的长衫呢?”说罢,转头看到凤咏,有些疑惑,问道:“这小子好面生啊,王二,你莫不是收了谁的钱,带了不三不四的人进来吧?” 菜贩子王二一听这话,笑着说道:“刘妈妈,哪啊,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这个就是我媳妇的什么表弟,父母双亡了,过来投奔我的,一直在家里给我帮忙。我最近腰不是不好嘛,就找他过来搭把手,别总是没事干净是出去惹祸。” 老鸨一听,还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凤咏的打扮,自然也算不了什么有钱人家,想来这白家来往的,也不是寻常人家,这样的粗布小子,给他十辈子都无法攀上白家啊!但是一看这王二的衣衫,老鸨就说了:“那你这衣衫,看着料子,不是一般的货色啊?你发了横财了你啊?” 王二一听这话,连忙笑道:“啥呀!妈妈您是不知道,刚刚我去赌场捞这小子,看到有个富家公子出千!被那赌场人追着啊,那是没谁了!看到我,非要跟我换衣服,说什么逃跑方便,还给我二两银子!你说我王二,难道有钱不赚啊?您说是不是?” 老鸨一听这话,点点头,挥挥手说道:“快把菜搬进去,别给我东张西望的,搬完赶紧走,楼子里不方便!” 说罢,王二连忙点头,带着凤咏就赶紧把菜搬进去。 路过洗衣房门口,看到一排姑娘在洗衣服,其中有个气质特别出挑的白衣女子,神情呆滞,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嘴角干裂得有些出血,白嫩如嫩藕的手臂上还有新鲜的鞭痕,一看就是在牢中被拷打过,玉指纤纤,因为在水里泡着有些发白,但是一看就没有干过活,手上竟没有一点伤痕和粗糙的痕迹。 “凤王爷。”一声清冷的声音将凤咏从胡想中拉出来。 第五百五十三章 “出来了?”凤咏淡淡问道,“去看看老王爷吧,他刚醒。” “刚醒就被你往边疆派,你还真是会关心人啊。”陆英冷冷地说着,“还是说当初你被冤枉,现在这一两年过了你又想着血洗索尔族来洗清你的冤屈?凤王爷还真是清白一世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会害你和老王爷,我必须这么做。我请你来也是有个事要拜托你。” “哦?我们运筹帷幄的凤王爷还有事求我?帮你杀了索尔族的现任大祭司吗?真当我刺杀习惯了?” “我就明白地告诉你吧,老王爷的军队出征你要跟着,明里暗里都可以,总之在军中起火,尤其是粮草这些被烧的时候,劝老王爷走,别硬撑。” “被火烧?还没出征你怎么知道会被火烧,难道你真私通索尔族?这消息可还没传出几里路呢吧,粮草被烧老王爷回来也难逃诘难,而且为什么不能防止被烧,凤王爷,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目前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你也别告诉王爷太多,具体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我问你,秦焱死于什么?” “噬心蛊,魏华清那边掌控的不是么?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信秦婉怡敢用这个来毒杀王爷。王爷愚忠人尽皆知,毒他有什么好处。” “魏华清从哪里得到的噬心蛊?你们又要去征哪里?” 陆英心中一惊,脸上的冷笑瞬间转为凝固,随即转身:“多谢。” “出来吧,听这么久了。”凤咏突然无奈地说道,眼睛瞥向一边的暗处。 “哥,你怎么知道我······”正初从一边缓缓走出,疑惑地说着。 “很奇怪吧,魏华清死了,我却变得这么紧张。”凤咏轻笑道。 “这倒没什么,秦婉怡哪个女人比魏华清厉害得多,你紧张一点也是正常的。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让陆英去劝王爷不管粮草,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也得劝,陆英的话目前是除了皇室以外对老王爷最有用的了,我算过,这样布置粮草可以烧的七七八八,老王爷及时跑是可以跑掉的,我只担心老王爷强征索尔族或者以命救粮草,罗青的死,终究是我对不起他们罗家。” ······ 空荡荡的大厅留下的只有凤咏一个人的身影,先前他并不多见陆英,也正是因为罗青,或者说,莫伊,似乎那天扎下来的,和桌面上的素装小刀,一模一样······ 凤咏看到刀落下,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淡淡看着这个刀,好像这刀一刺进去,就解脱了。 可是,凤咏并没有等到刀落下来,反而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等到凤咏反应过来,倒下的,却是罗青的身体。 凤咏无法顾及那个逃窜的凶手,更无法顾及身上的疼痛,直接起身,就搂住了罗青。 凤咏也管不了,这家里的,还有谁是卧底,愤怒地哭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凤咏喊了很久,也没有人来,反而是怀里的罗青,抓住凤咏的手:“别喊了……没……没人……我和你说……你要听……听着……” “好!好!我听着!你说!你慢慢说!”凤咏握住罗青的伤口,顾不上满手的血污,死死地,捂着,好像捂住了,罗青就保住了。 “我……我……我是……莫……伊……师傅……师傅……”罗青还没说完,就死了。凤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他说的话。罗青是莫伊?莫伊不就是父亲的助手么?莫伊也来了?难道莫伊也…… 那父亲是不是…… 凤咏还来不及说什么,只感觉,莫伊脑后飞出一束金光,直直射入自己的额头,穿进了自己的脑子。凤咏只觉得,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是啊,如今,不管罗青还是莫伊,凤咏又对得起谁呢?他没有告诉陆英,甚至他说不出口,对老王爷下手的,不是外敌,也不是萧墙之内的敌人,而是他这个老王爷的忘年交。甚至可以说,他这个逆贼。 凤咏不止一次在问自己,它到底想要什么呢?抛开系统不谈,但论这个世界,他帮助嫡子上位,排除异己,控制后宫,间接害死很多人,只是为了杀死自己扶上位的那个皇帝,而如今杀了皇帝,又要对身边帮助他的人下绊子,他想要什么?权利?金钱?女人?还是要杀光所有系统拥有者,追求那个虚无缥缈的第一呢?有朝一日,他权倾天下,是否下手的对象,就是陈熹微呢?到底是他在利用系统改变着这个世界,还是系统在利用这个世界改变着他? 改变,似乎正初也变了不少呢,自从他学成回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呢,除了对我,对其他人都是狠手呢。 凤咏突然心中一惊,自己或许是因为杀人和间接杀人过多这样,正初可是去清荫阁学医的,怎么可能杀太多人呢?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天······ “王爷还是如此客观,不过,正初探亲已久,是该回来做事了,不然王爷都快忘了正初这么个人了。”正初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那是自然,不过不知道,你这次准备好了没有,这次本王府邸更大了,你的事情,总是忙不完的。” “正初跟的是主子,主子府邸大,正初事情就多,主子府邸小,正初事情就少,但是无论多少,正初都是希望主子好的。主子府邸大,说明主子官场得意,那正初更加应该恭喜主子了。”正初笑着说道。 凤咏笑了:“你还是长大了,和当初不一样了,不知道你这次来,天青山的故人,可托你带来什么玩意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要稍后才能给王爷了,王爷不是马上就要出门吗?正初也正好去收拾收拾,等王爷回来再说吧。不过王爷有些事情,今日可能不需要做了,正初有一份大礼送给王爷呢。”正初笑着说道。 凤咏点点头:“果然还是你最得我心。” 结果,凤咏刚刚从宫内拿到奴籍回到府内,就发现,府里的每个人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对正初还有些害怕。 凤咏低声问正初:“你做什么了?” “王爷,正初不会做什么,正初不过就是,做一些打打招呼,请大家吃吃饭之类的事情罢了。”正初笑得有些阴险。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次来,有些不同。” “王爷,正初哪有什么不同,正初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正初。”正初笑得阳光明媚。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你跟我进来,剩下的在外面,没本王吩咐不准进来。” “王爷放心,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进来。”正初笑着说道。 关上门之后,凤咏问正初:“正初,现在没有人,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他们做什么了?为什么我一回来,她们就不一样了?” “哥哥,有些事情,你无法狠下心,正初帮你。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可以放心的,所以正初帮你该警告的警告,该对付的对付,全部弄完了。”正初说得云淡风轻。 凤咏皱着眉头说道:“实话实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正初不过是给他们下了蛊罢了,如果每日规定时候,没有正初,他们就会痛不欲生。而且这个蛊虫很敏感,每日的气味有些许不同,就会有剧烈的反应,所以,他们以后,见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哥哥一看便知。只要他们不做什么事情,蛊虫也不会发作,不会伤害身体。这不是好事吗?哥哥进宫,不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吗?现在好了,根本不需要弄清楚了。”正初说得满不在乎。 凤咏有些吃惊:“正初,你当初不是最反对这样的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那白兰呢?白兰你也……” “姐姐自然是没有,只是,哥哥,你要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搞定这些人,你和姐姐都会有危险,正初也是没得选择。当初大家为正初背负了很多,所以正初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正初也要独当一面了,很多事情,正初也要帮大家解决。 哥哥这次回来,是因为什么,京墨大人也说了,只是我们没有办法帮忙,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正初已经学成,可以帮助哥哥了,正初就马上来了。哥哥,这是逼他们的方式,难道哥哥看不出来,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帮你吗? 哥哥,你现在要对付的,已经不是四皇子了,是皇上啊。你以为,民不与官斗,是白说的吗?当初的法子,已经没有办法用了,现在这样法子,是唯一的办法了。正初知道,马上宫中都要在哥哥掌握之中了。但是宫外呢?哥哥把人安排在了他身边,他不也一样把人安排在了哥哥身边吗? 哥哥若是觉得正初做的错,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让正初解掉,是不可能的。”正初皱着眉头说道。 凤咏点点头:“你这做法,我倒是不反对,只是,我不希望,你也参与到其中来。你还是个孩子,我不希望你也变成这样。” “哥哥,正初没得选择,母亲那样,父亲那样,正初已经身处其中了。再说了,母亲家里为什么会那样,母亲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会这样,那不都是因为素和族吗?素和族与正初的仇恨不共戴天,正初不可能视而不见啊。 父亲这辈子,背负了很多,始终没有成功帮母亲报仇,也从未成功复活过母亲。可是,正初不能放弃。正初学医,正初习武,都是为了报仇,为了帮大家背负一些正初该背负的。正初已经不是孩子了。 再说了,正初在哥哥身边,很多事情,正初还可以帮忙,正初已经很开心了。哥哥只要负责哥哥想做的东西,其他的,交给正初,这样哥哥在外也能放心一些。 姐姐在都城行走不方便,正初也能保护一番。反正正初的身份,早就已经被人知道了,也不怕什么了。”正初满不在乎说道。 凤咏摇摇头:“正初,我已经答应过你父亲,保护你,你这样,你父亲怎么会放心?” “哥哥,父亲更不放心的,是正初一蹶不振,放弃自我,或者是了却残生,追随而去。正初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是父亲的希望,也是大家的希望,这怎么能说,是不放心呢?哥哥,你不也在做让人不放心的事情吗?那你有想过放弃吗?”正初问道。 凤咏连忙说道:“当然没想过,这世间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有什么好放弃的呢?我没有任何顾虑,兰儿也是,所以,我们怎么可能放弃?就算这个报仇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我们等得起,更敢等,这有什么呢?只是你呢?你如果出什么事情,那繁缕大人,白夫人所作所为,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正初已经没有家人了,正初只有自己了。这时候,说意义,才是真的没有意义了。正初能干什么呢?好好活着?然后做一个大夫?还是做什么呢?哥哥你应该知道,清荫阁早就不安全了,这样的话,正初去哪里呢?正初如果为了在这种世道保全自己,做了很多不该做的,父亲母亲才是死得一点意义都没了。 再说了,父亲母亲都已经死了,这时候谈论有没有意义,有什么价值呢?父亲母亲也不会活过来,不是吗?哥哥,正初所做的事情,你所做的事情,才是让他们更有意义。这种人,早些除掉,是对世间最好的事情,只有对活人有意义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有意义,不是吗?”正初皱着眉头问道。 ······ 凤咏想着,心中算了算时间,这会儿正初应该已经走远了,京墨一早便走了,这件事情早先搁置下了,现在正初京墨都不在,也该查查了。 “来人,叫南星他们四人来见我。”凤咏突然向外说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们去查查,清荫阁学习医术的方法,尤其是核心人员,注意关注大周以外的一些瓜葛。”凤咏淡淡说道,“你们快去快回,记住,一定要在两个月之内回来,路上和回来的时候避开正初和京墨。” 南星几人一脸奇怪地退下了,留下凤咏一个人在屋内思索。 “只有这两种可能,老王爷或者陈熹微,陈熹微的话朝云的势力应当远不及大周,那也就只有老王爷了,这次过后,希望可以结束一切吧。”凤咏心中嘀咕着。 ······ 罗王爷府中,老王爷喝退了所有人,佣人们奇怪地退下了,都认为这从未有过的大火是因为被刺而生,毕竟老王爷虽然威风八面,但待人尚且不算太严苛。 “可算成了,这顾一秋,抹去了大部分意识,重生以后还是压制了半天,顾冷岚,我看你这一次要怎么办,这是个绝对的死局,就你那心慈手软的性格,这辈子都不可能掌兵的,可惜啊,不过如果你一开始就去试着掌兵,或许你也没法这么快活了,还能和那个女人那么亲近。”老王爷的口中突然传出的是女声,而且极为清脆,但如果凤咏在这儿,一定会吓出一身冷汗。 ”顾冷岚,谁是顾冷岚?王爷一醒就要对付他?他是那个刺客?”一旁角落内的一个女子突然一惊,感觉面前的人有些不对劲。 一脸冷意,半分杀气,步伐接近无声,正是刚回府的陆英。 “王爷有些不对。”陆英心中想着,随即身形一闪,继续藏了起来。 她没胆子去赌,作为罗青的未婚妻,她深深地知道这个老人的性格,一旦到了战场上,要他放弃粮草逃跑是几乎不可能的,而让他带着自己这个女人上战场更是绝对没有任何机会的,一个大男子主义的老男人,到时只会撂下一句:“我们大周难道要轮到女人保家卫国了吗!”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响晴薄日之下,古稀之年的老人带着六十多万的大军,向西北奔去。 凤咏料到了大周有着附近诸多国家中数一数二的兵马,但六十余万的士卒还是让长期混迹朝堂的凤咏吃了一惊,心中也默默坚定了他原来的猜测。 “真的要对他下手吗,可我真的不想呢。”凤咏轻声嘀咕着。 想着曾经自己和老王爷的误解,想着曾经老王爷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凤咏心中逐渐开始纠结。 “你向来做事妥帖周到,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无论怎么做,都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消息今日打听不到还有明日,你们要好好保护自己。老王爷那边也要他自己多加小心,虽然我们知道了真相,但是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皇上多疑,就算真相皇上知道了,为了皇家颜面,也不可能做什么很严厉的惩处,顶多也就是处死,王爷一定要沉住气,才可以。要是表现出不悦,说不定会被皇上当成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老王爷这么多年,在军中的威望一直很高,皇上也是忌惮这些事情,才会和王爷生分了,我们若是再不小心,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出什么事情,再去小心就晚了。” “公子的话,我一定会好好交代王爷的。” “还有,当初一字并肩王府支持太子,皇后肯定是有感激的心在里面的,如果实在不行的时候,皇后也会帮忙,到时候让王爷不要客气。虽然太子死了,但是太子的人情,皇后还是会还的。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不适合支持皇子了,一定要小心,做事一定要不偏不倚,情愿不要这个人情,也不要留下话柄。王爷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他日新皇上位,也不会亏待了王爷的。现在若是做得过分了,说不定还会收到打压呢。王府只剩下王爷了,做这些事情,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爷若是知道您如此关心,心中必然十分温暖的。现在王爷的境遇大不如前,皇上猜忌,四皇子陷害,群臣疏远,唯有当初军中几个将军还敢和王爷来往。小王爷若是还在,只怕不至于此。没了太子的支持,一字并肩王府已经没有再起之力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想办法不让事情更坏。皇上对一字并肩王府猜忌已经有多年了,王爷战功赫赫,军中威望高,皇上不就是怕王爷佣兵自重,功高盖主么?才会这么多年动不动就削减王爷手上的兵权。当初是因为一字并肩王府明确表明支持太子,皇上才会稍加放松一些,现在太子不在了,小王爷死得不明不白,皇上怕王爷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 “王爷若只是想着保全,早晚会一直被明升暗贬至毫无地位,不如趁着现在,做些反击的事情,让人知道,一字并肩王府不是好欺负的。” “小姐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认为,一字并肩王之所以是一字并肩王,就是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欺负一下,那叫什么一字并肩王呢?皇上的猜忌王爷可以忍,可是文武百官凭什么忍呢?愿意来往便来往,不愿意来往以后也别来。别整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事情,一字并肩王府也不稀罕。既然知道小王爷的事情与四皇子有关,那还怕他干什么?王爷是不可能造反,但是这件事情查明,也是应该的,皇上不管怎么偏私,都该给一字并肩王府一个交代,不是吗?” “再说了,不要过几日,便是王爷好好报仇的时候了,一个戕害皇妃,杀害王爷的人,一字并肩王,也不可能姑息吧?” “若是有明确证据,王爷定然不会姑息,只怕没有这个证据。” “王爷要知道,皇上要的,并不是明确的证据,而是似有似无的真相。皇上明确相信,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是皇上一直对他疑心。四皇子本来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他本身就在皇上猜忌的名单之内,至于为什么,王爷肯定明白。” “兰儿说得没错,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四皇子,只是因为现在皇子中没有可用的,才没那么明显抵触。其实皇上内心还是有所怀疑的,尤其是四皇子的出身,不妨让王爷想想,为什么玉妃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晋位分,也不受宠呢?玉妃的长相,说不上艳冠六宫,也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吧?” “公子小姐的意思,我一定会转达给王爷的,只是刚刚说四皇子再过几天便不好,是公子做了什么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我知道,有个比我们更恨四皇子的,做了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可能会让四皇子狠狠摔上一跤。王爷与我们,是盟友,这种好事,自然要请王爷前去煽风点火一番,才不辜负这一出好戏啊。” “南星,我不隐瞒王爷,只希望,王爷不要有什么隐瞒我。虽然我知道,王爷内心只是拿我当盟友,心中其实还是对小王爷的事情有所怀疑。我啊,和小王爷的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我,才是差点因为小王爷被人杀死的人呢……王爷若是有所怀疑,大可去查,若是有什么出入,直接来找我便是。我之前让你先不要告诉王爷,是为了保全他,而不是为了丢下他,他若想这么多,大可各做各的,我也省了很多事情。” “王爷肯定是相信公子的,不然怎么会和公子说那么多呢?” “呵,是么?那容妃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呢?容妃有孕被放在四皇子府上养胎的事情呢?容妃晕倒送到清荫阁就医的事情呢?容妃贸然送到清荫阁,我若是没有易容,那送行的人若是认得我呢?如果这只是忘了,王爷也实在太健忘了吧?王爷若是觉得一个弃子没必要费那么多功夫,那就算了,因为王爷现在在我眼中,还不如我这个弃子呢!” “公子这话,实在是太过误会王爷了……” “不要再说了,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王爷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寒心,我事事想着王爷,想着如何不连累王爷,结果王爷居然这样放任我自生自灭,我啊,真觉得我看错了人。反正现在这件事暂时过了,我也不想说什么别的了,王爷若是信我,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之前的关系,还是自己人,王爷若是不信,那今后你也不必来,我也不必那么麻烦,我带着兰儿一走了之,管那一字并肩王府是没落还是兴盛!” “公子……” “南星,我们是拿你们当自己人,才会说这些事情,是,在王爷看来,我们是晚辈,但是不要忘了,不管是晚辈还是长辈,言出必行是最基本,若是这样也做不到,那我也无话可说了。白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但是我依旧觉得惋惜,姑姑为何嫁了一个这样的夫婿!在这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居然这样自私!若是早知道,只怕姑姑宁愿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王爷所做所为,真是愧对一字并肩王这五个字!还好意思说人家疏远,若是这样下去,只怕王爷孤身一人的日子,不会太远!” “小姐这话说的,生分了不是?王爷好歹是您姑父,您说这话,不是很合适吧?” “有何不妥?他是我姑父,难道凤咏与我就是陌生人吗?就不说凤咏与我,就说凤咏与白芷,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亲,王爷对他来说不也是姑父吗?王爷所做的事是姑父该做的吗?小王爷做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容妃之事,若是突然发生,我们并不生气,可是容妃之事是有过程的,王爷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也可以让我们有些应对的时间。可是王爷没有,包括四皇子的事情,都这么迟才说,王爷此举何意呢?甚至于本来我们互相交流就可以知道的事情,让我们去问容妃这个敌人,合适吗?” “小姐,王爷也不可能马上传消息出来啊……” “是么?那为什么容妃刚刚离开清荫阁你就来送信了呢?为什么来之前没人说呢?都城到天青山这么多天的车程,还不够王爷传递消息吗?王爷有心思想为什么满朝文武不理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做的事情呢?王爷与凤王府的关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这样对待凤王府的后人,满朝文武怎么会不敬而远之呢?四皇子其心,就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了,王爷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王爷究竟是对凤咏不闻不问,还是瞧不起这个晚辈呢?” “兰儿,够了,这事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的那么多,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王爷若还有心,自然会让我们看出来的。如果王爷没那个意思,我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南星,我知道如意居能够这样传递消息,是因为王爷的缘故,但是我也想说,既然能够做到这些,那不妨在做多一些。消息传递自然是即刻的好,迟了这么多天的消息,今后就不用说了,我们也早就知道了,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我们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是光靠一个王爷。但是王爷要记住,他自己现在是孤立无援的,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出去吧,等下我们也要回去了,如果王爷想好,今后就这么联系,我这边安顿好,很快便会去帮你们一起弄酒楼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联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时候的自己,还在感叹,画骨画皮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还以为,一字并肩王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人,可是后来才证明自己是错的,就出现了现在的事情。 对付老王爷,感觉对不起罗青,不对付,自己又不得不这么做,凤咏感觉,现在是自己到这来面对的一个巨大的瓶颈。 第五百五十五章 凤咏看着老王爷和远去的大队人马,心中暗暗盘算着,是该找个主意让老王爷放下兵权了,这次行动,至少让他不再持久带兵吧。 凤咏刚回府中,一个奴才便赶忙前来通报:“王爷,宸太妃娘娘派人来,说是让您尽快进宫,有急事商议。” “知道了,我这就去。”凤咏答道,但是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奇怪。 皇宫距离凤王府,不过几步的距离,凤咏没有乘轿,他知道,陈熹微找他,必然是紧急的事,乘轿太过张扬,还是收敛一点为好。 不知道为什么,凤咏最近反而有一种越对付敌人却越多的感觉。 “不止太妃找我何事?”凤咏跟着一个小姑娘从偏门进了后宫,随后在一栋素间之中,看见了身着婢女装扮的陈熹微。凤咏心中寻思,这必然是极其紧张的事了,否则还逼不到她陈熹微这样和他相见。 “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知想要夺取军权的凤王爷有没心思听呢?”陈熹微叫退了一旁的婢***冷地笑着说道,“或者说,顾冷岚,快要赢了的你,有没什么感言呢?” “你怎么了?”凤咏奇怪地问道,而且这种阴冷的语气让他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什么赢了,你到底再说什么?” “排名第二,即将第一,可能你是这么想的吧,你多久没看过排行榜了?”陈熹微冷笑一声,淡淡道。 凤咏心中一惊,连忙联系系统,却发现平时都联系上的系统却在此时完全没有反应。这种感觉,只有一个时候。 那是自己第一次被刺杀。 凤咏突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系统的声音,想起来,自己好像从醒来开始,眼前系统的界面就没有了。 突然没有,凤咏反而有些慌神,连忙默念:“打开菜单,打开菜单,打开菜单。” 凤咏念完之后,菜单很久了,才缓缓打开,可是,耳畔,却再也没有了,系统的声音。 凤咏现在更慌了,他的系统怎么不见了? 凤咏呼唤系统多次无果之后,凤咏是真的慌了。之前系统也有过不理自己,但是那不会怎么样都没反应,现在的系统,连提示音都没有了。 凤咏不知道系统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那时候,确实是死了。在这医术并不发达的年代,自己身中数刀,刀刀致命,根本就不可能会活下来。要不是系统不是真人,凤咏都觉得,是不是系统救了自己。凤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毕竟这又不是一个游戏,系统怎么可能帮助自己复活呢? 凤咏无奈地摇摇头,这时候,凤咏突然发现,系统提示有个任务完成了,只因为没有提示音,自己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标志。 凤咏打开,才发现,竟然是之前接受的,卧底收为己用的任务。难道,是正初? 凤咏连忙喊道:“正初,正初。” 很久很久,都没有动静,凤咏喊了很久,白芷才缓缓跑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次,是魏华清做的。那这次,难道说。 “不,那次是我做的。”一声悦耳的女声再度传来,可在凤咏的耳边却是催命的咒语一般。 “你到底是谁!”凤咏慌了,这么多天的危机感,原以为是老王爷,可没想到,却是陈熹微,自己并非外族,依仗萧墙的自己,却即将遭遇萧墙之祸? “不用想了,我怎么回去争宠呢,你别忘了,曾经我可是爱你的呢。”陈熹微轻笑道,“看来你猜出来了,没错,魏华清就是我安排起来的,你,也使我安排起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凤咏突然想到了一个最令人惊悚的事。 “因为你心里有我啊,你不是还说过,认为谁都会,就我不会叛变么。”陈熹微淡淡一笑,“好好睡吧,你应该已经动不了了,没错,也多亏你偷偷进来,没惊动任何人。”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吧,反正你已经没任何机会了,这药来自,清荫阁。” 凤咏一句话也说出不来,整个人软在了素阁之中。 陈熹微走了,并没带走凤咏,她知道,清荫阁的迷药,至少是三天以上,两天一次弥漫在空气里,常人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苏醒后呆傻一点而已,但系统的拥有者可是拥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不会有什么事的。 留下一座干净的楼阁,门外守着几个人,凤咏躺在地上,一会儿后,凤咏睁开了眼睛。 他又怎么会放弃挣扎的空间呢,他知道,陈熹微已经不是陈熹微了,至少不是以前那个,在倒下的时候,便偷偷向地上撒了点正初当初给他的解药粉末,正初是这样形容的。 “只要是毒,所有的都完全解掉不敢说,至少吸了这个一天之内不会有事。” 凤咏并不站起来,他知道,他走不了,也只能等南星他们回来了,或许也只剩他们几个可以找到凤咏,并且带着他随意出入于这深宫之中。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陈熹微,他并不知道她是她,但也并没想过多。 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一个妃子样的人,以前从未见过,应该是陈熹微没错了。 茶绿色五彩绣花交领中衣,外面披着一层宝石青色绣花小薄烟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藕荷底花纹,柔顺的秀发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藕荷底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云鬓花颜金钗,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陆英、李升看到陈熹微走近连忙行礼:“参见宸妃娘娘。” 凤咏也跟着行礼:“参见宸妃娘娘。” 陈熹微走近,看到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三人起来,旁边宫女低声提醒了几句,陈熹微笑着说道:“王爷今日也入宫了。” “回娘娘的话,本来听闻皇后娘娘病重,进来探病,看看是不是需要让公主进宫一并侍疾,路上碰到李公公才知道景阳宫的事情,又碰到准备去娘娘那的陆尚助,就多聊了几句。现正准备去给皇上请安呢。”凤咏恭恭敬敬回复道。 陈熹微点点头:“皇后娘娘病得迅速,也难怪王爷担心了,不过听皇上说已经派了专门的太医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素闻王爷与内宫的大人们私交甚好,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娘娘谬赞了,本王经常忙于内宫之事,与宫中大人们相识,也是缘分。再说了,大家都是为各个主子办事,没什么大小之分,私下也无来往,不存在私交甚好之说。刚刚听闻陆尚助大人说,娘娘需要做几身衣衫,还有图案限制,才多说了几句。得知娘娘对前段时间本王献给皇后娘娘的银饰颇有兴趣,改日本王让工匠做几个,给娘娘送来选择。”凤咏恭恭敬敬说道。 陈熹微淡淡说了句:“也好,劳烦王爷费心。” “这本就是本王分内之事,在宫中能让主子们有多的选择,也是做奴才的本分。之前本王与公主还和皇上商议过,在后宫中推广银饰的事情,没想到宸妃娘娘对银饰也喜爱,以宸妃娘娘的外貌,肯定能掀起一阵银饰的风潮,到时候,这个想法,便能很快实施了。”凤咏恭维道。 陈熹微点点头:“金饰华贵,玉饰清冷,反而是银饰,看起来平淡无奇,其中却别有一番韵味。本宫只是看,皇后娘娘的凤蝶钗甚是精巧,觉得这边的工匠,与朝云国的工匠想比,并不弱,才想要定一些看看。” “银饰既有金饰的光泽,又没有金饰的华贵,装饰在娘娘乌黑如瀑的秀发上,肯定是美丽动人。只是听闻娘娘喜欢朝云图腾,怎么,也对凤蝶银钗有所兴趣么?本王还以为,给娘娘定制一对朝云图腾的步摇,会比较合娘娘的心意呢。”凤咏笑着说道。 陈熹微轻蔑笑了:“朝云再多,没有天空,没有鸟儿,如何能美?就像这皇宫,美则美矣,华贵无比,后宫佳丽,倾国倾城,可是禁锢在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下,再美丽,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给自己留一个自由的念想罢了。” “娘娘何须这样感慨,宫中地方多,风景好,娘娘多走走,就不会有这样哀伤的想法了。想来娘娘从朝云国远道而来,许是思乡情切,宫中有不少娘娘都是远离家乡,娘娘可以与她们多多接触,大家也可解一解思乡之苦。”凤咏奉承道。 陈熹微轻笑道:“王爷倒是会说,只是这天南地北的妃子聚在一起,难道不会更加思乡么?再说了,大家都不是一个地方的,解什么思乡之苦,只怕是常年见不到皇帝,诉一诉相思之苦吧!” “瞧娘娘说的,宫中现在只有这几个娘娘,怎么会常年见不到皇上呢?再说了,皇上国事繁忙,有时候没有入后宫,也是常事,后宫娘娘都是理解的。”凤咏尴尬笑道。 陈熹微冷冷说道:“是么?本宫怎么听闻,后宫有的妃子,入宫这么久,都没侍寝,这难道,也是国事繁忙?” “娘娘,这宫中娘娘性子各异,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是正常,娘娘如此花容月貌,想必肯定荣宠不衰。”凤咏笑着说道。 陈熹微冷哼一声:“哼,荣宠不衰?荣宠不衰和夫君的爱,本宫情愿要夫君的爱。荣宠可以因为很多事情,家室、容貌、运气,都能成为影响因素,你看见本宫的容貌,就能断定本宫荣宠不衰?本宫看燕妃娘娘容貌不在本宫之下,那些秀女很多容貌也不在本宫之下。难道,在王爷眼中,有宠爱,就能称之为荣宠不衰?再说了,荣宠不衰有什么用?光光看样貌的荣宠,岂不是昏君所为?” “娘娘这话,岂不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么?娘娘有才有貌有家室,除非娘娘并不想承宠。可是燕妃娘娘来自小部落,又无承宠之心,根本没有可比性。那些秀女,刚刚入宫,就算各个花容月貌,您刚刚也说了,运气也是影响因素,这怎么能简单判定呢。若是刚刚本王直接夸娘娘有才有貌有家室,娘娘又该认为,本王是阿谀奉承了。到时候娘娘还会说,你第一次见到本宫,怎么就知道,本宫才貌双全?”凤咏模仿着刚刚陈熹微的样子说道。 陈熹微点点头:“王爷果然伶牙俐齿,这宫中,竟没人能比得过王爷。” “娘娘过奖,本王愧不敢当。”凤咏淡淡说道。 陈熹微转头问陆英:“陆尚助,这地方碰上了,不如你直接把图样给本宫看看,本宫直接告诉你,也省得你跑这一趟。” 陆英点点头,把图样递给陈熹微身后的宫女。 陈熹微看完之后,淡淡说道:“这些样式都是可以的,饰品方面,你们尚衣局与王爷商量一下,本宫还是喜欢银饰多一些,而且是那种没有镶嵌宝石玉石的银饰。” 陆英点点头。 “娘娘美貌,任何饰品都无法掩其光辉,银饰上镶嵌玉石宝石,是锦上添花,若是不镶嵌,更加突出娘娘美艳无双。”李升笑着说道。 陈熹微上下打量了李升一眼,淡淡说道:“话倒是说得好听。” “多谢娘娘夸奖。”感觉自己碰了钉子,但是李升还是笑着说道。 陈熹微看着凤咏,淡淡说道:“王爷既然明白了,就可以让陆尚助退下了吧?” “那是自然,若是有什么商量的事情,本王再私下找陆尚助便是。”凤咏淡淡说道。 陈熹微笑着说道:“宫中能够有王爷这样,知晓主子心意,又办事妥帖的人,也是皇上的福气,不然日日听着阿谀奉承,都不知道真实情况了。” 是啊,到底是这么久过去了,她变了,还是她,早就是这样的呢。 凤咏闭上了眼睛,这次,他是真的睡了。 凤咏离府五天了,然而城内却奇怪地没有任何动静,这天,四个人影出现在了凤王府的后院。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什么?王爷不见了?可能进宫去了还没回来?”南星直接揪过一个奴才,一把丢到一边,“王爷出了事我要你全族陪葬。” “你们在府上等我,我先进宫找芙蓉,看看是什么情况。”南星对另外三人说,“记住不要走漏了风声,不然他可能会有危险的。” 南星卷了一身华服披在身上,暗自盘算着,腿上却丝毫不慢。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凤咏的时候。 “我手下并无下人,也无什么亲信,小王爷知道,凤咏原本不爱过问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这要个人来帮帮忙?不需要多聪明机灵,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凤咏说罢,无奈地笑笑。 反正从罗青这要人,也比自己找的要容易,至少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还知道找谁。自己要是随随便便找人,到时候被谁坑了自己都不知道。 罗青一听这事,心中还是有些喜悦的,至少,这说明凤咏还是相信自己的。再说了,自己的人在凤咏身边,如果凤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能及时阻止和补救。罗青连忙答应:“瞧你说的,我挑几个人给你就是。” 话音刚落,罗青就找来自己的亲信,耳语几句。亲信转身就出去了,没过多久,就带进来四个人。 “这是南星、南藤、松节、松音。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府内跟着煎药烧火,略通医理,还会点拳脚功夫。最重要的是,这个是在府内从小长大的,知根知底,跟着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内,日日烧火做饭,熬药劈柴,浪费了些。”罗青一边介绍,一边笑着,感觉好像在对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若不是罗青府上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四兄弟对于罗青的重要性。说是说日常烧火做饭、熬药劈柴。这四个可是从小和罗青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弟,比起凤咏和小齐,那是不会差的。 凤咏看着眼前的四个人,看起来就是比较壮实的,而且也比较机灵的样子,就知道罗青是精心挑选了人了。会意开口:“小王爷把这么重要的人给了我,可谓是一个大恩情了,我这若是女儿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许了。” “瞧凤公子说的,这人在你那,在我这,有什么区别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罗青无奈地笑笑。 “那我就带走了~”凤咏说罢,就准备往回走,想到了什么,转身附在罗青耳边低声耳语:“小齐麻烦你帮我找个棺材,至于埋在哪里,明日我会派人来告诉你的。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就麻烦你了。” 说罢,凤咏带着南星四个人转身就出去了。 那时的凤咏还是一个眼中只有为朋友报仇的人,之后罗青出事,他们和凤咏去文洲,上清荫阁,一路走来直到前些日子刚刚刺杀了魏华清,这一路上凶险,可他没出过什么大事。 宫墙之外,南星一副纨绔模样,拿出凤王府的腰牌之时便无人敢阻挡他,就算是新来的也不敢得罪这权势滔天的辅政大人的人啊。 “请禀报太妃娘娘,就说南星求见。”南星直接对一个婢女说道。 婢女连忙进去回禀,南星默默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眼睛停留在了一旁府院内的一棵树上。 不一会,那个丫鬟走了出来,说道:“南星大人,娘娘说一时无事不见,数日后自当相见。”说着她的语气还泛起了几分奇怪,太妃从不这么说话。 “明白了,请转告太妃娘娘,南星谨遵吩咐,数日无多,以右为尊。”南星撂下一句晦涩难懂的话便走了,小丫鬟只能回禀。 是夜,刚日落不到半个时辰,芙蓉便出了门。 “我出去逛逛,就在柏树园。”她只撂下了这样一句话,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府院旁特地做一个花园,只当是个人爱好了。 芙蓉一入院子,便赶忙跑向柏树园,他知道,南星明白他说话中的意思。 而此时,南星也正在柏树园中暗处等着,不一会,一个倩影便闪入园子。 “芙蓉。”南星轻声喊道,“这里。” “南星,有什么事,这么急。陈熹微最近势大,皇后也看得紧,出来一次难得很。”芙蓉说道。 “大事了,凤咏前些日子不见了,我们出门办事,回来就听说,他似乎进宫了。”南星急道。 “只有皇后,或者陈熹微那个女人,其他都是凤咏的人。”芙蓉赶忙道。 “该死,陈熹微,果然是这个女人。”南星怒道。 “你怎么不怀疑皇后,陈熹微她······”芙蓉正要分析,却被南星强行打断。 “一个女人怎么会和清荫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个女人能让清荫阁阁主亲自暗中送药?一个女人可以有气魄让一个种族心甘情愿给一个组织当试验品?这个女人还是一个一般的女人了吗?”南星低吼道。 “你说陈熹微?她不想这样的人啊,还有什么清荫阁和他联系紧密,什么一个种族试验品,南星,你到底再说什么?”芙蓉奇怪道。 “总之你从现在开始,小心陈熹微,凤王府来人出了我们四个以外任何人都拖着然后速度禀报凤咏或者告诉我,包括如果正初京墨两人找你也别相信,一定记住。”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我只能告诉你,老王爷死了,老王爷的大军在正初的手上,京墨不知所踪,凤咏让我这次去调查清荫阁看来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被陈熹微抓去的,总之小心,我必须赶紧救凤咏出来。对了,陈熹微最近去了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那次我去见皇后,路上看见陈熹微从宫北回来,他的府子在宮南。”芙蓉赶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道,“南星你听着,罗王府这是要被灭门了快,我上次听说陆英被暗中换出去了,想是一路追王爷去了,别人我不知道,我们不算什么,她多多少少可以算王府最后一点有关系的人了,一定保住她,小王爷泉下也安息了。” “我明白,我先去了,对了,宫北有几个空院子或者没人的,都告诉我。” “就一所没人的·,也就那所刷着白墙而且屋子素净,很好认。” “行,你尽快回去,别让别人发现了你。” 南星说罢,将外衣一扯,露出里面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留下一句“衣服先找地方藏起来,不行就毁了。”便上了墙。 远远地,一座白墙素间的屋子耸立在夜中,凤咏还是一个人趴在地上,随身带着的几粒补药和系统给的一些他偷偷吃下的干粮让他撑到了现在,系统的自愈功能是在昏迷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陈熹微断断没料到,凤咏是装晕,若是没有这饮食,怕是要原地饿死。 “凤咏,凤咏。”一声轻响从屋顶上传来。 凤咏悄悄睁开一只去眼睛,一看,正式南星,揭开了片瓦叫他呢。 凤咏睁开双目,看了看门口,南星立刻会意。 三分钟后,门口两个侍卫已经五花大绑地出现在了屋里。 “南星,你来了,别管我,我托你的事办的怎样了。”凤咏一起身边问道。 “清荫阁和素和族是主仆关系,据说素和族的人经常被带到清荫阁做实验,陈熹微和清荫阁关系不一般。清荫阁根本就是个杀人的地,而不是救人的地。” “我就知道和她有关,看来最大的威胁是他,我们快出宫,我们必须连夜出城,我怀疑这里已经全是陈熹微的人了。” “嗯,凤咏,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说。”南星一脸严肃地说,“我想先问您一件事,请你如实回答我。” “你说。” “你派正初和京墨去做什么了。” “好吧,我告诉你,这次老王爷征索尔是我一手安排的,可你也知道索尔族不能灭啊,我让京墨暗中毁了大军粮草,让正初去嫁祸给索尔,让陆英去劝老王爷放弃粮草,怎么了?正初他们出事了?” “老王爷死了。” “什么?” “死在正初手上,整出接管了整个大军的残余兵马,应该是用的蛊毒,京墨不知所踪。” “怎么可能,正初他向来不会这样,怎么这次······” “他是清荫阁的,凤咏,你还不明白吗?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要是松音他们知道了,你觉得我还需要来救你吗?不过你说的一点是对的,我们必须赶紧出城,否则,陈熹微真的可以一念之间至我们于死地。” 回到王府,松音三人已经准备好了,南星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等等,白兰呢?”凤咏看着这些俗物,突然问道。 “不知道,我们一回来她就不在。” “不是白兰通知你们的吗?”凤咏一惊,他原以为是白兰让南星来救他的,可结果确是如此。 凤咏依旧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白兰,不,那时应该叫白芷。 路过洗衣房门口,看到一排姑娘在洗衣服,其中有个气质特别出挑的白衣女子,神情呆滞,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嘴角干裂得有些出血,白嫩如嫩藕的手臂上还有新鲜的鞭痕,一看就是在牢中被拷打过,玉指纤纤,因为在水里泡着有些发白,但是一看就没有干过活,手上竟没有一点伤痕和粗糙的痕迹。 凤咏一看,这女子,必然是白芷了。 可以说,他可以接受任何人背叛,包括眼前四人,但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正初和白芷。 松音三人很机灵,但也慌了神,还是南星,这时反手一拍,凤咏便软倒在他手中。 “把他带出城,尽快。”南星撂下一句话,说着便出门了。 “你去哪,一起走。”松音问道 “给老王爷报仇。” “那个正初不在这儿,你······” “不,他会在的。” 南星走远后,凤咏突然站了起来。 “王爷,你怎么站起来了,你没······” “我还没那么脆弱,或许以前有,不过现在,没了。让南星去吧,只有他能做到,我们出城,立刻。”凤咏摸着后颈,淡淡道。 松音明显感觉到,凤咏此时的眼神。 没有仁慈,没有感情,包括利用身边的人,也已毫无挣扎。 当初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小齐刚死,他的眼里,和如今很像,但还保留着一分不愿波及无辜人的仁慈,如今,荡然无存。 在松音的帮助下,出城自然是很容易的,凤咏出了城,便和松音一起到路边躲了起来,与此同时,南星在城内,屋檐上,一声不响的蹲着。 难得,此时两个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应南星?”松音试着问道。 “等陈熹微死。”凤咏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我去杀了她?现在不正是好时机吗?” “不,我知道南星要做什么了,我也大概猜到剩下的了。” 凤咏注视着空无一物的城门口,望向远方,那是素和族的方向,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清荫阁的方向。 有些人,终究是要回来的。也有些人,终究是要来城门口的。 銮驾的声音在夜中格外的响,从上面下来的,正是一身华服的陈熹微。登上城楼,他看着城下,嘴边微微上扬。 远处尘土飞扬,正是凤咏看的那个方向,几匹快马飞奔而来,最前头的,赫然便是正初。 正初骑马到城下,翻身下马,对着城上一跪:“太妃娘娘,臣正初前来见驾。” 他并不知道,看他跪下的一瞬间,凤咏的心已经碎了,但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分毫波动。 看到这少年,好像跪了很久,也没人给钱,所以一直跪着,整个人都不稳了,有些摇摇晃晃的。而且好像很久没有吃饭,那个脸色都不正常了,就像大家都读过的课文,小萝卜头…… 眼前的铁血将军,以及城上的昔日伊人,还有一群人围着,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城上,似乎还有个熟悉的身影,陈熹微的身边,那一抹素衣······ 第五百五十七章 重置 凤咏定睛一看,这一抹素衣,居然是自己最不想看到的记忆中的那个人,记忆中的白衣,单纯无邪,坚忍不拔,可是现在的人,却毫无生气,闭着眼睛,好像是死了一般。 不,她就是死了。 白兰虽然还是一袭素衣,还是肤白如雪,眉目之间,还是魅力无限,纯洁无瑕,但是身体上的斑斑点点,身上略微腐烂的痕迹,空气中飘散的不自然的气味,都在一点点告诉凤咏,这个人死了,不可能再站在自己面前了。 凤咏不敢去想,这个人居然是曾经记忆里的那个人,更加不敢去想,这个人,居然因为自己,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凤咏想要喊出来,但是旁边的南星拉住了他。 “凤咏,你现在,不能出去,你若是出去,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南星说得真诚,但是凤咏,却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说小齐的死,是凤咏人生的第一个转折,那么现在这个真相,是真的会让凤咏彻底的改变。 曾经的易安,或者说,记忆中自己认为的易安,不会做这个事情,所以,自己从未那么想过。 就像自己从未想过,白芷和正初会背叛。 凤咏十分希望,自己一觉醒来,这都是一场梦,自己躺在床上,父亲不在家中,自己浑浑噩噩起来上班,看着易安单纯无邪的笑靥。 但是,现在的易安,却成为了陈熹微,成为了一个控制天下,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凤咏仿佛已经看到,陈熹微头顶的犄角,和背后暗黑的羽翼。 凤咏推开南星拉着的手,凄然一笑:“南星,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做过逃兵了,我曾经也曾冷眼旁观过很多东西,但是现在,我做不到了。你们保护好自己,不要管我了。说真的,这辈子认识你们,我很高兴,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开始直呼我名字,而不是叫我公子或者王爷,我更高兴,这让我觉得,我们已经平等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在为我扛着,为我遮风挡雨,马首是瞻,现在,也该,让我做点事情了。” “凤咏……你……”南星的话还没说出来,凤咏便走了出去。 凤咏轻笑一声,朗声说道:“太妃娘娘?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话,你们什么时候还成为君臣了,嗯?” 旁边的侍卫看到是凤咏,刚刚要一拥而上,陈熹微轻轻挥手,那些侍卫便退下了。 “哟呵,这不是惠文王么?哀家听闻惠文王失踪了,却不曾想,这惠文王居然在这呢。害得他们一阵好找……”陈熹微淡淡笑着说道。 凤咏冷冷说道:“呵,太妃娘娘这话说的,臣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接了。不对,不是太妃娘娘,应该叫您什么呢?小安?还是,岚宸姑姑?” “你还是知道了,比我想的,要早得多,你是怎么知道的?”陈熹微听闻,并没有多少惊讶,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可是身边的人,却满是震惊。 凤咏冷冷说道:“臣如何得知,应该问您啊,岚宸姑姑。先皇给您的封号,不应该是宸贵妃吧?这个封号,应该是您自己要求的。而且,清荫阁,也是您控制之下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陈熹微继续笑着说道。 凤咏看着陈熹微,冷冷说道:“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我问你,京墨是怎么死的?白兰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正初呢?” “京墨?你说的是璟琬吧?”陈熹微笑了。 凤咏点点头:“你承认的倒是干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虎毒不食子?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人可曾跟我说过这点恩德?你呢?你是否也跟我讲过这些恩德?你们就只知道,站在一个制高点,谴责我,你们可曾想过,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陈熹微笑得更加灿烂。 凤咏听罢,淡淡说道:“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承认,是有人对不起你,但是,这不是你报复大家的理由。你拉着这么多人来陪你玩,就是为了报复,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我丧心病狂吗?你们那么对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丧心病狂?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你们从未想过,你们只是知道你们自己。璟琬这么多年,越来越像他,简直一模一样。我看到他,便想到曾经的他。可是,他还是让我欣慰的,他巫蛊之术,天下无双,他帮我报仇了,做了很多事情。 可是,不曾想,他却想起,自己是个凤姓子孙来了,他以为,自己还能为凤姓族人做点什么。这件事情,又让我想起,曾经那个人了,当初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岚宸,我是凤姓族人,我就该做这些,你等我,等我做出一点成绩,一定到索尔,风风光光迎你过门。 可是呢?他成亲了!他成亲了!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他直接娶了别人,生了孩子!他根本就不管他曾经说的了!我心灰意冷,我以为,我死了,我什么都不想了,可是,我却变成了易安。 我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我再也不想着,我要找个什么都好的,我讨厌男人的甜言蜜语,我甚至讨厌那些,能说会道的男人。直到我看到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冒的你,我以为,这下,我终于可以碰到一个,托付一生的人。 可是你呢?你比他还坏,你不爱我,哪怕我做再多,你不爱我!我与那些女人,完全没有区别!你让我怎么甘心!我根本无法忍受!我做不到!我一跃而下,我以为,什么都结束了,我以为,上天给我一次机会,不会再给我第二次机会了。 结果呢?天都帮我!正好,他们在实验系统,我莫名其妙拥有了管理员系统,我莫名其妙,控制了这个世界!你这时候,说我丧心病狂?你们曾经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丧心病狂?”陈熹微越发激动,字字珠玑,言语之中,说得尽是那些让人瞠目结舌的话语。 凤咏冷冷说道:“你说我们对不起你,且不说我的事情,曾经的老王爷,为什么娶了别人?那是形势所逼,索尔传来消息,大祭司岚宸失踪,说不定已经死了。老王爷心灰意冷,这时候,皇上用凤姓族人的性命逼婚,他不得不娶,他没得选择。 可是你呢?你以为,你们相爱,你以为,他就该做到那些,可是,你面对这些,都没有基本的相信,你谈何相爱?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处于什么原因,如此对兰儿,我也不想知道了。反正,事实已经这样了,我只求,你放过她。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求你放过她。” 凤咏的声音,从刚开始的,冷漠,到后来的哀求,陈熹微,却从没有动摇的样子。 陈熹微冷冷说道:“放过?我放过她,谁放过我?你们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谁曾想过我呢?放过?” 凤咏看着陈熹微的样子,淡淡说道:“你不就是,想要报仇吗?放过他们,我随便你怎么处置。” “你做梦!不可能了,我跟你说,我要让你们,一步步尝试我的痛苦,一步步,在我面前失去一切!你的爱情,你的友情,你的亲情,我会一点点毁掉,在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看着这些人,一下子,一个个逝去……”陈熹微冷冷笑着,转头和正初说道:“正初,让你的哥哥看看,我们送给他的新礼物。” 正初点点头,拍了拍手,从旁边推出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凤咏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这个人,居然是顾冷岚。 凤咏看着,已经腐坏的自己,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说,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凤咏刚刚想要说什么,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只听见系统冷漠的声音:“宿主情绪波动过大,系统已启动保护机制,即将进行系统重置,宿主角色将重新分配…… 10…… 9…… 8…… 7…… 6…… 5…… 4…… 3…… 2…… 1……” 漫长的黑暗过去,凤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字并肩府,躺在了罗青的床上。 那边南星等人进来禀报:“小王爷,凤王府的二公子凤咏求见……” 听罢,凤咏感觉自己有些奇怪,凤咏?自己难道不是凤咏?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以为小王爷不会让他进来,毕竟我的身子还没复原呢……” “凤公子玩笑,那个人,不会伤了你的。” “你若不进来,我可就关门了。” “小王爷,七皇子如今这般,倒是奇怪了。果然是一字并肩王府,连茶都好些。再想我平日里的,那就只能算是树叶子了。” “凤公子谬赞了,茶本身就是树叶子。” “他不过是才发现罢了。你上次贸贸然在晚晴居对他的人下套,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了。那所谓的芙蕖姑娘,应该就是白芷原来的贴身侍女吧?这样的人,不是很合适。太容易被查出来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做,就不怕被查出来。” “我只是觉得,七皇子做的,有些奇怪了。” “所派之人,也太不正经了些。” “你猜对了,那个人,不是七皇子派来的,是自己来的。七皇子没有这么冲动。” “七皇子多疑,但是谨慎,不至于一知道,就派人来。” “那个人,是七皇子的陪读,列安。那列安,可比你还要娇媚呢。” “我知道,我还给他指了个明路,让他去曲艺楼弹琴唱曲,说不准还能给七皇子打探点消息。” “你倒是热心,别等下人家真的去了,七皇子找你要人,看你怎么办。” “指不定到时候七皇子还亲自登门谢我来呢!若不是他瞧不起那青楼曲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人一言,就称病在家不去文州呢?” “确实,若是他多查一查,就不会相信了。你这一招,虽然笨些,但确实还蛮受用的。” “算来算去,还是失算。” “难道你想么?她的死,与你无关。” “茶虽好,但是还是酒适合这气氛。” “你这身体,还是喝茶吧,喝酒伤身,尤其是苦酒。你也坐下吧,没外人。” “小的站着就行,多谢小王爷关心。” “明日,你寻个时间,把我今晚遇刺的事情,告诉太子殿下,他的病,自然会好的。七皇子小心谨慎,就是这身边的人,有些太蠢了一些。” “魏华清已到文州,这太子殿下的病,也该好了。” 回忆着曾经的对话,凤咏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自己自动说着这些话,做着这些表情,好像,自己就应该这么做一般。 说罢,自己发现,自己终于可以控制自己了,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自己按照曾经的话去说,是不是,还会有一样的结局呢? 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些事情呢? 自己如果,改变一些什么,是否会更坏呢? 自己不敢说,不敢想,曾经的罗青碰到的事情,自己都碰到了,自己是否还会做这些事情呢? 曾经的自己,只想着,自己做任务,会救顾一秋,可是,现在的自己,是否还需要做任务呢? 系统内,任务图标一直在闪动,告诉自己,应该有新任务了。 自己却不敢点进去。 自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让自己帮助凤咏,肯定,是这样的。 凤咏点开任务,果然…… “主线任务:(0/1) 帮助凤咏,答应凤咏的要求。 任务奖励:解锁新功能” 新功能? 什么新功能? “新功能未知,需宿主完成任务,才能解锁。” 系统冰冷的声音想起,让凤咏又想起曾经的经历,凤咏不知道该怎么做,抬眼却看到,系统的时间一直在流逝,自己若是不接,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罗青”看着凤咏,淡然一笑:“凤公子所言,罗青自然是愿意的,别忘了,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我,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