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日记》 第一章 姐姐眼睛里的我们1 如果多年以前直到现在你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去思念一个人,那么你也许是真的忘不掉他了。 那个独自迷恋了多年的男子,记忆之中模糊不清的面孔,安静地冲你微笑着,伸头就能够靠在他的颈窝里,你躲在他的耳边轻喃他的名字,然后你所有的悲伤都可以不见了。 无数次梦里的情节,无数次幻想的童话,无数次只有你一个悲伤的爱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没有忘记那个叫你想到心疼的男人,一而再地幻想他牵着你的样子。涂安堇,你知不知道你每诉说一次,我就格外轻视地望着你,不止一次地想要将你扼杀在那些永远无法实现的梦里,可是我又是多么地疼惜你的认真,你的那些微弱的小爱情,动情到悲伤的表情。 无数次感叹着像我涂安芷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会有你这样败给爱情的妹妹,每一次听见你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的时候,我都非常想要冲过去给你两耳光,让你清楚地看看自己,卑微没有人会同情,尤其是你这样的。 涂安堇。其实你的名字是我给取的,那个时候老家庭院里的三色堇开得正艳,粉嘟嘟的脸颊非常讨喜,我垫着三岁的小身体,摸着你的头发,笑着跟妈妈说“妹妹,特别像庭院里的那些花”,至此你的名字就唤作“堇”,假如我能够预见多年以后的你如此沉睡在思念里,我断然不会给你起这样一个名字,清楚地记得曾几何时在图书馆里的某一本书上看到一行注解“三色堇,波兰的国花,花语是思念”。 随着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我以为我将非常空闲,每天无所事事,看着电脑两眼发昏,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醒过来的时间不是中午就是午夜,然后坐回电脑前迈向另一种生活。 确实有将近一个星期我是过着这样的心生寂寥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听见被窝里的你小声抽泣,我的生活完全被炸毁,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动人色泽。 你说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了,不知道是不是不对的,但是不曾后悔。 你说尽管知道永远无法有结局还是一样惦念着。 你说你没法忘记他温暖微笑的神色。 以及,无数次的想念和在梦里梦见他。 在那一整个夏天里,我听得最多的是你想他了,看得最多的是你无比安静的泪痕,常常看见你藏起来偷偷地写日志,在我发现这些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单纯得像盛在透明杯子里的白开水,被沸腾以后失去了所有的个性和叛逆,最后当我发现那个以前的你消失不见的时候,一时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给予安慰。 你说,别安慰我,别笑我傻,就让我一个人思念一会。 每天一会,这个一会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整个下午,你呆呆地看着窗外,或者心不在焉地看着杂志,在《最小说》疯迷的年代里,你翻看我成堆的《最小说》,说的最多的是小四,念起最多的是关于爱情的文字,俏皮地说着“姐姐,我以为你除了电脑,没有另一种爱好,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这么多好看的书的?”我微笑着没有回答,事实上你并没有发现我的电脑里,堆积如山的文字里,你成为了故事的主角。 如果可以,我要叫你忘记。 真正知道你的故事,是在偷看了你的日志之后,那些文字为我堆砌出了一个不一样的你,不止一次地我看到了堇爱得好认真,卑微地唱着自己的小情歌,“爱情有时候可以是一个人的故事”,你的文字,让我心疼得想要掉眼泪,从来不曾知道,被全家里放在手心里疼的玻璃公主,也有如此卑微的心事,文字里的堇放下了所有的骄傲,那个男子的一个小小的动作,都足够你回味很久很久。 从来不知道,有一个人的微笑可以让我这么失魂,那些许动人的小情愫无数次地挑衅我的内心,我再一次地承认着,我真的喜欢你了。 保持习惯在窗台等待你的出现,今天的你穿着白色的划雪衫,旧蓝色的牛仔裤裹住的腿有一些跛,我知道昨天的篮球场上你摔的那一跤并不轻,昨天在你的抽屉里偷偷放着的云南白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天知道我放进去的时候,多么地害怕被别人看到,临走前,帮你整理了你的桌子,不小心看到桌面上用刀刻上的一句话,深得可以摸得出纹路的一句话,我能够想像得到你不听课的时候,每一次用刀背覆过这句话时候的样子,又或者可以说重复着刻是你每天的必修课,不知道可以为你找多少理由来宽慰自己,可是为了那一句话我还是泪流满面。那一句话,我想我不可能忘记。 言修爱安芝最后一个字有一点模糊,但是我也知道,不是我涂安堇。 7月20号,晴。 一直不知道那个名叫安芝的女生到底是谁,究竟该是拥有怎样面孔的女孩,才能够让你刻在桌子上,一直很想怀疑那个“爱”字,是不是无关爱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筋搭错了,竟然到google上搜索着“安芝”两个字,屏幕上跳跃的错误信息让我幻想着这个名叫安芝的女生,根本就不存在。呵,好多自欺欺人的想法,可是就算明明知道,你有安芝,我对你的想念未曾短缺,甚至因为好奇与日俱增,我莫名地想念着你,煞是好看的面孔,浅浅的微笑,阳光下的浅棕色头发,还有混着烟草味的汗水,都格外的特别。 听见门口有细语声,我知道是你回来了,我赶快关了你房间里的电脑,装作若无其事的对你微笑,那一天我清楚地看见你微红的瞳孔,你撞进我眼角的时候,我就看到你还未干透的泪痕,我没有问候,你也没有说话,我们贴背而过的时候,你轻轻地说着,“我失恋了”。声音里分不清楚情绪,房间门啪哒合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客厅里,挂在对面墙上的日历,“21”两个西瓜红的数字刺红了眼睛干涩得想要掉眼泪。不知道你还有多少心事,日志整整从去年开始,每一天每一篇,不知道那个名叫纪言修的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到你心里的,我唯一看得清楚的是你即将来临的高中时代。 大学选在了距离家不过两个小时的y市,临走的时候,妈妈小声地说他们都很忙,在家的时间非常少,有时间多回来陪陪堇,我答应着点头。彼时,你穿着h中学的校服,背过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用手背胡乱地抹干眼角,我走过去抱着你,你却幽幽地说“没有你,我孤单了怎么办”我摸摸你的头,假装不难过,微笑着说“给我电话”,然后一头扎进车里,眼泪终于不甘寂寞地掉在手心里,回过头去看你,隔在车窗外,你刚剪的短发被风吹得很乱,最爱漂亮的你,都顾不上理理,我突然间很心酸,对开车的爸爸说,给堇也买部手机吧。 开学的第四天,我收到你的短信。 你说,班主任老头龟毛得要死。 我说,军训逼得我每天都想死过去。 你说,爸爸妈妈昨天去出差谈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说,我好孤单,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犹豫了很久,回给的消息是不知道。 很难想像你的表情,手机在发出那三个字以后很久没有声响,关于你的失恋,我终究没有提起,那天太匆忙没有看光你的日志,不知道你和纪言修的所有故事,不知道那个和你临近班级你爱到心碎的男子,有没有和你再见面。 军训结束后,紧接着国庆放假,昨天你来短信说,期待了好久。我回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心里却有点沉甸甸的。 回家的那天,远远就看到在家门口守候的你,在我走近的时候,你走过来抱着我哭泣,听得出来你的那句我好想你,有多少哽咽,我轻轻地揉揉你的短发,柔软的黑色短发,在阳光下也有好看的光泽。黑眼圈浓烈得像是王菲的烟熏妆,我心疼地搂着你,进门的时候看见爸妈在忙晚饭,看见我回来眉开眼笑的模样,让我的心终于有了一点点回家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你睡在我旁边,起初只是聊一些琐碎的事,当我问起你是不是还有见过他的时候,你突然间止住笑意眼圈泛红,我万分后悔提起这件事,沉默了很久以后,刚打算说睡觉吧的时候,你终于启齿,像是平复很久以后的口吻说,没有同校,很久不见。 我安慰地看着你,你笑着说,睡吧,凌晨4点了呢。隔天我看见你微红的眼眶,大概明白你也许一夜未眠。 趁着你和朋友出去逛街的机会,我再一次开启了你的电脑,不能不说,你实在是一个孩子,连电脑密码也用最简单的出生年月。我翻看起你的日志,除了多了很多篇以外,我还发现了很多秘密。 7月21号,晴下午的时候,跟端约好去逛街,刚刚开始的时候心情极度地快乐,两个穿得跟糖果一样的女生,招摇在阳光热烈的大街上,新四街百货的门口,我看到了非常熟悉的背影,墨绿色的单衣莫名地惹眼,你好像剪了头发,青春的气息里有干净的感觉,你手里拿着两个甜筒,在马路边的小狗很热切地向你摇着尾巴,你左右张望了很久,然后一个身穿淡紫色衣服的短发女生走近你,你把右手的甜筒递给她,然后你的手好像还搭了她的肩,之后你们便就消失在新四街的尽头,我一直想要认真地看清楚那个短发女孩的面孔,也许她就是我羡慕很久的安芝。原来你真的有了女朋友,原来我真的失恋了,不知道你要去哪个中学,不知道可不可以再见到你,我又很没出息地想你了。 8月31号,雨。 难得的雨天,让一整个八月的高温慢慢冷却,我徒然地看着窗外成片的雨,心居然格外宁静,一整个八月,我都在恍恍惚惚的做梦,那些关于我们的梦每一次我都不想要醒来,一直想要墓葬给予你的感情,却那么难以忘怀,突然间好想要看到你安静的微笑,浅浅的梨窝那么醉人,我终于还是一败涂地,败给了自己的情不自禁,前天收到h中学的通知书,你呢?将要去哪里,我们还可不可以再见面。还会再见面麽? 9月1号,阴。 开学的第一天,h中学的变态校风是女生必须得留短发,我忍痛剪掉了及肩的长发,这一年bobo头盛行,我顶着一头短发,穿着h中学的校服,走出理发店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时尚起来,我看着手表,时间有一点点晚,明天中午姐姐就要离开去向y市,也许以后那个家会越来越冷清,也许以后连我生病也没有人给我买药了,爸爸妈妈总有很多不在家的理由,总是有很多忙不完的工作,总是看不到我几天没有消肿的眼睛。怎么办,站在大街上,又好想掉眼泪了,不可以,不可以哭,涂安堇,你真没用。 9月2号,晴。 中午赶回家的时候,姐姐已经快要上车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失控的掉下,我一直努力不让姐姐看到的悲伤,在姐姐拥抱我的一瞬间,汹涌而至,我还是很孩子对不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适应只有自己一个人成长的孤单。妈妈终于开口寻问,为什么最近眼睛总有红肿,我说,自己难过姐姐即将离开。她安慰地拍拍我的头,我却在心里莫名其妙地怨恨她,我只能够承认,姐姐是他们给我最好的安慰。这么多日子里,他们不在的日子里,常常偷偷哭泣的姐姐几乎是一个小家长,掩藏住所有的悲伤那么努力地让我快乐一点。姐姐,我爱你。 9月25号,多云。 今天的体育课,大家都很闲散,零零落落,嘻戏纳凉,我和新朋友越,在树下谈论得正欢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晃在文科楼前,那削瘦的脊背让我的心漏跳了好几拍,我真的差点就要以为是你了,却又想想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前段时间听说你好像要去别的城市读书,我嘲笑自己思念成灾,我很安分地控制自己不去思念你,却万万没有想到,那道背影转过身来,竟然真的是你,那个刻在脑子里的微笑,那双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笑容在眼前消逝,怔怔地看着你,你好像也正好看向这边,双目有简单地对望,大概你也不记得在哪见过我了吧,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我唯一应该肯定的是压抑许久的情绪,随着你的出现,轰然爆发,罪无可赦。 这一夜,我大概应该可能,又会梦见你了吧! 9月28号,阴。 听说姐结束军训要回来了,这一天我欢呼雀跃。我提前了半个小时去门口等姐姐,一直等在门口,我等得有一点点着急,很久没有看到姐姐的样子了,姐姐来短信说,变黑了好多,变清瘦了,教官凶残,简直是去受折磨,我也跟她抱怨着同桌的小心眼儿,抱怨班老头的龟毛,抱怨多了久了,有点害怕自己的高中生活并不太快乐,尤其是没有了你,那天匆匆而见,之后就没有再看见你了,你到底在哪里?好想要看看你,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你似乎就是一种坐标,温暖了我的眼睛,哪怕你根本就不记得我。 姐姐回来的那天晚上,问我还有没有见过你,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要不要告诉她,犹豫了很久说,很久不见。 关上眼睛,一夜未眠。 记得我问过你,既然如此爱慕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干脆点冲他的面前去说个清楚,至少要个结果干净利落一点,何必这样,为无法开始的爱情折磨自己,你苦笑着摇头,然后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没有说一句话。多傻的妹妹,宁愿这样一个人苦苦思念,也不肯去要一个答案,了断自己这样一种苦。你原来这样和他匆匆见过,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对我隐瞒,难道害怕什么麽?突然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好陌生。 7国庆的七天假,爸爸妈妈大发慈爱拨给我们一天时间,带着我们去了海滨度假村。 记忆里,从懂事开始这是第三次全家出游,第一次是在我还是小学的年岁,去了城东的公园郊游,那个时候爸妈还没有这么忙,我们还没有这么富裕,但是至少我们很快乐,第二次是在你十岁那年,去了北郊的河滨游乐园,好像是那年的你许下的生日愿望,然后我们便就全家赴北,为你唱起最完满的生日歌,在这之后,为你的生日唱歌的只有我一个人,爸爸妈妈永远只会补送生日礼物,补说生日快乐,我的生日也一样。 这一年,我20岁,你17岁,我们细读着为数不多的家庭幸福。 国庆长假的第七天,我要回学校,开始我的大学时代,我等在家里拖着时间,想要见你一面,和你告别,一直等到快要四点,你不知道去哪了,依然没有出现,时间催促我离去,我关上房门提起行李跟空房子告别。 坐车前往车站的路途上,我竟然看到你在对面巷口和一个穿着篮球衣的男生拉拉扯扯,像在争执着什么,一晃而过,来不及再让司机停车,错愕地望着窗外的街景,老半天才晃过神来,电话在此刻响起。 “姐,我赶回来了,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已经走了。”“你去哪了?等了你好久,车都快要开了,还想说和你告别的。”“我去给你买东西了,上次你说喜欢的雅顿绿茶香水。”“噢,难怪,那你放在房间里,下次我回来给我吧。”“下次你什么时候回来?”“等看下时间课程安排吧,你是不是在路上出什么事耽搁了,不是早就说我四点半的车了麽,怎么这么晚回来。”“没有啊,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牌子的香水。”“噢,可以下次买呐,干嘛这么急。”你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着说“想要让你的味道吸引所有的男人。”“是你想吸引男人吧,难道你刚才有艳遇,赶紧和我说是不是扯上男人了。”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一些疑问,以为你便就可以告诉我,却没有想到你说“没有啊,怎么可能。”我担心而落寞却依然故作轻松地说,“挂了吧,到车站了。”凝视了很久电话上“中国移动”四个字,久久沉寂。 圣诞节那天你来短信说节日快乐,这是从国庆分别至今,手机里第一条来自于你的短信。 圣诞节那天,学校有化妆舞会,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不晒面孔,在这样的大学聚会里,居然请到了y市著名的“摇滚神话”乐队。 “摇滚神话”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乐队,起初都只唱夜唱,走场于各种夜店,酒吧驻唱,传说中主唱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男生,不能不说主唱确实是很惹眼的男孩,眼睛很小却闪着光芒,只是一些小动作都让场下尖叫,笑起来有好看的梨涡,倾倒众生,跳跃的时候胸前闪耀的一小点,竟然是t中的校徽,以艺术盛名的中学,有这样的校园乐队并不奇怪。一首歌结束,场下尖叫“纪言修,纪言修,我们的摇滚神话”,我赶紧问旁边的女生,他是不是以前在z城c中读书的,得到肯定回答之后,我呆呆地望着台上那个耀眼的男孩,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就是纪言修,那个在你世界里倾国倾城的男子。 “下面这首歌,想要送给安芝的,带来《我们的传说》”舞台上纪言修,微闭着眼睛,陶醉地唱着: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想要爱你爱你延续我们的爱情 不管春夏或秋冬不管雨露或风雪我就是想要陪你陪你走过我们的永久 哦,我们的传说细水长流春花秋月算什么我们真诚的心叫世界都逊色得干净 哦,我们的传说地久天长诗情画意算什么我们年轻的爱叫宇宙为我们疯狂oh,yes i love you纪言修的声音,有年轻的干净味道,即使这样有感情的歌,也掩饰不了他声音里的兴奋感,在场的所有人跟着音乐轻轻晃动,能够如此张扬着自己年轻的爱情,安芝被高调地羡慕着。 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在场面最high的时候我给你打了电话:“堇你听,是纪言修在唱歌哦”“真的吗?他带着乐队去你那了麽”“恩,原来他在t中”“原来他去了那里,他是不是唱了很多歌,专场麽?”“没有,刚唱了两首,只是舞会,听说等会要走了。”“他今天应该是穿黑色的衣服吧,然后拿着红色的吉他”“你怎么知道?”“呵,他有演出都是这样打扮的,快给我听听”“噢,你听”把手机举高的时候,你刚好听见了那句“安芝,you are my love”,我再听电话的时候,早就挂断很久,你大概又难过了吧,涂安芷真该死。 第二章 姐姐眼睛里的我们2 回家的那天,冬天的气温低得嘴里可以哈出白气,你窝在沙发里,头发半盖着眼睛,浅眯的午后,我看到你嘴唇上扬,喃喃自语的隐约只有两个字“言修”,大概是又梦见他了,看到我回来突然就醒了,微笑着同我打招呼。扬着手中的信,没有贴邮票,应该是由直接投递,不是邮寄,收信人“涂安堇”三个字很刚劲,明显的主人的性别是男性,抬起手借着光,看到里头装着的信纸被叠成桃心,情书都被送到家里来了,看来你的魅力不是负数,妈妈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轻笑着说:“果然是我生的,情书天天有,有时候还看见有人大早上给她送早餐,她碰都不碰,那一脸冷冰冰的样子,真叫人打颤。”“切,那些人都是无聊,闲得发荒。”你一脸鄙视的样子,让我扑哧地笑出声来。 “堇,你真冷血。”“姐,我们去房间。”“那这个呢?”我扬扬手上的情书,一脸坏笑。 “直接丢出去啊,理他们干嘛呢!”“芷,你妹心高气傲啊,虽然不应该早恋,但是也不能太鄙视人,践踏了别人的心”“爸,我会说她的。”房门一锁,你就挂在我身上,一副没长大的样子“姐,我想死你了。”那一天,你缠着我说,那晚关于纪言修的事。 “他染了紫莹莹的头发,在跳跃的过程中,有好看的幅度。”“他穿着黑色的单衣t-shit,靠近心的位置有一大片的亮片,灯光下有闪耀的光点,牛仔裤的摇滚情怀,四处荡漾。”“他弹吉他,唱着歌,他说”十八岁是最能够放肆的年纪,终结孤单,为爱高歌“,他确实是为音乐而生的。”“他唱了一首歌给安芝,他说”yes i love you“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最温柔的光线,真是迷死人。”你之前所有骄傲的微笑,在这句话之后停止了,读不清楚你脸上渐变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他有安芝。”“那你干嘛单相思。”“没办法,谁让我就是这么爱了。”…… “靠,你个白痴,这样还爱什么爱,大把的男人等着你,在这浪费感情。”“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你轻轻地唱着,唱到最后有一点点走音,我受不了你的那点没出息的爱情,主动请退,关上门的那刹那间,我整个人都轻松了。 晚上九点,你撒娇,让我陪你去吃宵夜,刚出门走两步,你就迫不及待地搭车,前往酒吧街。 “他来了,晚上有演出。”“纪言修?”“蒽,在新开的玻璃国度,有专场。”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纪言修,彻底被他的受欢迎程度给震撼了。 酒吧街在z城的闻名程度,就好比上海的外滩,数十家酒吧一字排开,夸张的招牌龙飞凤舞,甚至有一些同性恋酒吧和**酒场也都别出心裁,晚夜这里的繁华里依然有颓废的味道,不同层次的人夜生活都会从这里开始,这里也有一些人只是为了热捧偶像,就比如我们。 玻璃国度的门口,摆满了花篮,甚至有千朵蓝色妖姬盛放在门口,身上的披着彩带“摇滚神话纪言修”,堆满了礼物的角落像是玩具店琳琅满目,门内传来吉他调音的声音,里面挤满了人,多都是十六七岁,一副力捧偶像的花痴神态,望着舞台上的纪言修,好像嘴里还发出口水滋滋的声音,一声琴弦拨动,四下立马安静起来。 “嗨,大家好,我是纪言修,非常开心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你们”“言修,言修,我爱你”“呵,我也爱你们。首先祝贺玻璃国度开业,为你们带来一首五月天的新歌《突然好想你》。”舞台上的纪言修,穿着黑色漆皮面料的小马夹,咖啡色马靴在舞台上跳跃的时候发出彭彭的声音,和吉他配出很美妙的和弦,紫色的头发上下起伏,在蓝色的灯光下,有一种诡异的神秘感,坐在一旁的你早失去了灵魂,醉在他的声音里。 “言修,我爱你,请问我可不可以当你的女朋友?”临座的一个长发女生非常勇敢地表露自己,看上去大概只是读初中的年纪,画着浓烟眼线的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舞台上的纪言修,周边的鼓手在这个时候非常恰当地来了一小段配乐,纪言修站在舞台上轻笑着:“小妹妹,你很可爱,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言修已经有安芝了。”众人纷纷怒斥着,不知道是为了纪言修说的有喜欢的人,还是为了脸色惨白的长发女生。 “没关系,我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长发女生恢复了笑脸,眼瞳里的又重新有了光芒。 “谢谢,那就送你一首歌吧《我会勇敢》。”纪言修又恢复了那晚的柔情,平复了一遍自己的情绪,重新拨弄着琴弦,对长发女孩笑了一下,开口唱着:有时候,我会难过。 有时候,我会开心。 有时候,我会对着镜子笑自己傻。 有时候,我会想你想到掉眼泪。 我想起那天你离开的决定。 也许是我不够温柔。 也许是我做得不太好。 你含泪说着不爱了。 我空握着拳头感觉不到温度。 怎么办,我就要失去你了,我却无能为力。 明明还很在意。 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挽留。 明明很不勇敢。 却擦开眼泪送你离开。 在你离开之后我会勇敢勇敢克制自己的想念从你离开那天我会勇敢逃弃分手的悲伤那些回忆之后我还是会勇敢勇敢把你忘记。 舞台下掌声四起,舞台上纪言修微笑着谢幕,离开的时候,你突然掉了眼泪,我以为你会说“不想爱了。”,可是没想到你却说“他很迷人对不对?”春节过后,18岁的你有了一点点小成熟,不怎么爱哭了,却越发沉默,这一年纪言修在你的心里第五年,你还是会逃课去看他演出,还是会说自己梦见了他。 我21岁这一年,有了第一个男朋友,很普通的样子,连名字都很普通,魏杰。有了男朋友,我开始很少回家,一个月只回家两次,每一次回家都看到你莫名的改变。 魏杰生日那天,在ktv举办派对,他说要带他的表弟和朋友来给我认识,我筹措不安,打开衣柜挑了很久,选了一条白色流苏长裙,浅粉色的高跟鞋,刚染的金棕色长发放在胸前,眼睫毛根根分明,站在镜子前面端视了自己很久,如果你看到这样的我,会笑话的吧。 魏杰牵着我走进ktv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却还是被那拥挤的场面吓了一跳,一群男人对着我笑得很欢畅,他们越欢我越紧张,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他们打招呼,傻呆呆地站在那点头微笑,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芷,给你介绍我表弟顾安芝。”“噢,你好,我是涂安芷。”“大嫂好,其实我刚知道你名字的时候觉得我们的名字很像,安芝,安芷。”“蒽,确实音有点像,很高兴认识你。”顾安芝是一个长相妖娆的男人,细长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睫毛比我精心整理过的还要纤长,涂着白指甲油的手指干净而修长,听魏杰说因为安芝的妈妈之前是舞蹈老师,一直想要生个女孩教各种舞蹈,没想到安芝却是一个男孩子,不过这依然没有阻碍她教授舞蹈,一直把安芝当成女孩子,教他舞蹈钢琴。安芝的艺术细胞很丰富,才读小学的时候钢琴已经达到十级,对于从小靠学习音乐直升艺术院校的安芝来说,那些废寝忘食读书考试的人都那么悲哀。安芝好像非常热爱女人这个身份,拉着我不住谈论各种女性话题,还不断地跟我谈论胸衣,兴高采烈的样子反而让我更尴尬,不住牵着我的手,搭着我的肩,那种亲热劲我混身不自在,眼巴巴地望着魏杰,他只对我笑了笑,我非常憎恨地瞪了他一眼,碍于场面没有发作。 安芝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及时地响起,乘他接电话的机会我赶紧往魏杰怀里扎,免得他在“非礼”我。安芝出去接电话,很久没有再回来,我也渐渐放松了,起身要去厕所,在厕所的转角我隐约听见安芝的声音:“宝贝,你今天演出累麽?”“还好吧,就很high”我很惊恐,回答安芝的声音竟然是男人。 “今天还有提起我麽?”“呵呵,你多叫那些女人羡慕着呢”“你讨厌”安芝娇嗔地撒娇着,我轻轻往前移着,生怕惊动他们,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芝和纪言修拥抱在一起,他们的嘴撕咬着,纪言修的手伸进了安芝的衣服里。 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你知道爱着那么多年的男人是同性恋,压根对女人没兴趣,你会怎么办,如果你知道你羡慕很久的安芝根本就只是一个男人,你该怎么想。 我若无其事地回到包厢,不久安芝也回来了,我马上借口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我无法面对你的情敌再那么热情地搂着我的肩膀,亲切的样子叫我作呕。 魏杰一大早跑来看我,昨天先行离开并没有让他送我,聚会还没结束,原本我先离开就是一种不礼貌,再拖魏杰离开那将被自己认为是种罪行。 “身体好些了麽?要不要看医生?”“不用了,没事。”“怎么了?丫头好像有点生气呀?”“你还说,昨天安芝一直吃我豆腐,你都没反应呢,哼”“呵呵,原来丫头为这个生气呢?”“哼,不理你了。”“安芝没事,别人我就不答应了。”“为什么没事,万一那什么呢?”“不会有万一的,不是和你说过安芝从小就是个”女孩“。”“那跟这什么关系?”“他是同性恋,他的男朋友是”摇滚神话“的主唱纪言修”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样坦白地被证实,心里还是有很强烈的震撼。 还没想好要怎样告诉你这样一个事实,那么骄傲的你要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切我都还来不及思考,却传来你失踪的消息。 这个月爸爸去了澳大利亚谈生意,妈妈陪同小姨去日本结婚,你就一个人住在家里,自己照顾自己,本来我们从小到大爸妈在家的时间就非常稀少,一直由外婆照顾着长大的我们在外婆去死以后,几乎就习惯了没有大人的生活,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我做主,现在我离开家,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你一个人。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个星期四的下午,天空下着非常大的雨,我接到你班主任的电话,说是你已经四天都没去上学了。我非常吃惊,你是一个多热爱学习的宝宝,怎么会四天都没去上学,我打电话找你家没人听,手机也关机,我才开始慌张起来,想起最近一次和你打电话已经是上个周末的事情了。 我赶回家,发现家里空荡荡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衣柜里少了你最爱的几套衣服,还有现金存折,我甚至非常肯定你是离家出走了,你到底会去哪里,还不太敢惊动爸爸妈妈,首先去找的是你最好的朋友邱艺端。 “艺端,你知不知道安堇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啊,姐姐”“艺端,你不太会撒谎,你一定知道的,快点告诉我,不然安堇出事了,你就罪孽深重了。”“啊,我…我,好吧,她坐车去了c城,那里有言修的演出,听说他签约了唱片公司,在那办首场歌友会,堇她知道了就…就去了。”艺端说话开始结结巴巴起来。 “噢买嘎,她什么时候去的,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星期一早上,我已经很多天没和她联系了。”“当真?没骗我?”“蒽,不敢了,我没胆子罪孽深重。”“好,我暂时相信你,如果她有和你联系叫她赶快回家,这是我电话号码,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为什么又是因为纪言修,那个心理变态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爱的,人家压根都不记得你,一个破歌友会你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了,那我们算什么,我边骂边拨通了魏杰的电话。 终于知道纪言修在c城的所有情况,包括他的住址和他的电话号码,甚至连他经纪人的电话,我也逼迫安芝给我,匆匆向学校请了假,前往c城寻找你。 c城的showgame广场挂着“摇滚神话”的巨幅海报,海报下有一个行字“海蓝传媒”,纪言修站在最中间,不可否认他真的很迷人,明明有那么可爱的笑颜,却总是一副肆无忌惮的表情,明明长着一副阳光帅气的脸,非要一种放荡不羁的状态,天使和魔鬼大概也就这样了,难怪能迷死一堆女人,即使那晚在ktv,他的温柔和霸气一样很有味道,可惜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我冲着巨幅海报上的纪言修,中气十足地吼着“纪言修,我恨死你了”,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我尴尬极了,灰溜溜地跑了。 你的电话还是没有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坐在大马路上苦思要怎样才能让你知道我在找你,我决定第一站先去纪言修下榻的酒店,如果你真的为他而来,你就一定会在那里。 白沙酒店的门口挤满了人,全都是冲纪言修而来,这叫我怎样才能看到你拥挤在哪个角落,结果怎样你知道麽?我手里拿着正面是纪言修照片的宣传板,借了广告笔,在背面写了“涂安堇你在哪里”,站在那堆人中间把硕大的宣传板举过头顶,别人一定都觉得很惊讶,我的板上为什么不是写着“纪言修我爱你”吧,所以才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然后议论纷纷,我想那大概是我做过最丢脸的事情了吧,更叫我尴尬的是你并没有出现,你知道麽?我那个时候真的非常想一头撞死在那里。 晚上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离开白沙酒店门口,盼望着你能够出现,可惜我等到早上你也没露个脸,第二天纪言修晚上就要离开,他在酒店的二楼平台上唱给c城最后一首歌,只记得他最后一句歌词“坚持的人最后总会看到最美的太阳”,听说他下一站要去a市了,而我在还没想好要怎样和纪言修通电话之前,只能够和他们一起去a市。 因为c城效应,a市的歌迷更加拥挤而疯狂,我并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来a市,所以我开始在各大报刊登载消息:《c城日报》堇,你在哪里,姐姐很想你,如果你有看到消息马上和我联系。 《y城晚报》堇,你在哪里,姐姐现在在c城,到处在找你,你看到消息马上和我联系。 《a市广播台》堇,涂安堇,你姐姐要我告诉你,她现在在a市,如果你有听到,请你马上和她联系。 《a市娱乐报》堇,涂安堇,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了你快一个星期了,你到底在哪里,赶快和我联系。 …… 好多好多天了,我还是找不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忐忑不安,我朝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喂,是纪言修麽?”晚上七点,a市的人民广场,纪言修一如既往地狂奔着:“昨天傍晚,昨天时代,昨天的期待…”“纪言修,纪言修,摇滚神话,摇滚神话…”“呵,非常开心能够签约海蓝唱片,这真的是我们非常多年的梦想,摇滚神话会加油!”“纪言修…纪言修,摇滚神话…”“ok,你们当中是不是有一个人叫涂安堇,如果你在下面请你走上来。”我站在人群里突然变得莫名紧张起来,短短的几分钟,我却像是经历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我看到舞台上出现了你纤弱的身影,舞台下热烈骚动,我没有克制地冲上台去,把你狠狠地报在怀里,可是我却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你麻木僵硬。 下了台,不管我怎样骂你,怎么打你,你都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我蹲下身体问你怎么了,你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 “堇,你怎么了?”“你是谁,不要碰我。”“我是姐姐啊,堇,你怎么了?别吓姐姐啊。”我赶紧把你抱起来放在怀里。 你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连话都说不完整。 “姐,姐,他们…他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我好害怕,我觉得自己好肮脏。”“怎么了?堇,你出什么事了?”“本来…本来我想再看一眼言修,就去死的,可…可是没想到你一直在找我,姐,我好想你啊”“堇,我们回家好不好?”你乖顺地点点头,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平复心情,我掀开你的裙子,你大腿上的大块淤血,我大概能够猜到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忍住眼泪,用力抱着受了伤的你。 离开a市的那天,我打电话给纪言修道谢,他很关心地问起你,我浅浅地说不是很好,就挂上电话,不管怎样,自己始终还是很憎恨他。 回家的时候,爸爸妈妈已经等在家里了,昨天他们已经赶回来,电话里我只说你出事了,现在很不好,我万分指责自己没有把你照顾好,不然你不会遇到那些人,不然你不会遇到不该遇到的事,不然那个阳光灿烂的堇依然站在这里。 我简单地和爸妈说了你的情况,爸妈没有骂你,除了指责他们自己对你疏于管教,尤其是爸爸,尽管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常常看着你呆呆的背影湿润了眼眶,你从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沉默不语,妈妈给你办了休学,停下所有的工作陪着你。 回学校以后,魏杰说我瘦了两圈,我忍了很久的眼泪在他怀里,倾泻干净。没多提起你的事情,每次听到有人说起纪言修我都非常恼怒,最近你情绪好像有缓和,以为日子可以平静一些了,却又在妈妈来电话的之后,炸开了锅:“芷,你什么时候回来?”“大概这星期吧,妈,堇最近好麽?”“不…不好,她很不好。”“怎么了?妈,你别哭啊,说话啊?”“堇…前几天,我带堇去做了人流手术,而且医生…医生说堇再…再也不会…有当母亲的机会了…”我不知道怎么跟妈妈告别的,我只记得妈妈说你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了,滴水未进。 你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里插着针,据说价值300块的高蛋白营养液,慢慢进入你的体内,我握着你的手,才一个星期没见,你的手比以前小了好多,骨头分明,青筋变得特别明显。 “堇,你醒了?来喝点鱼汤好不好?”“堇,你的眼泪都掉不下来了吧?连它都没营养了。”“堇,下个星期纪言修又会来我学校,到时候带你去看,好不好?那你要快点好起来。”…… 劝了半天,堇依然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没有表情的眼睛,干涩让瞳孔失去了那该有的年轻光泽。 “堇,爸爸妈妈为你瘦了一大圈,那憔悴的样子,你都不会心疼麽?”“堇,会好起来的,听话啊堇”我的眼泪掉在鱼汤里,堇突然朝着门外看,爸爸妈妈眼红红地看着我们,妈妈过来抱着你嚎啕大哭,“堇,女儿,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妈求你了”,眼泪打湿了被单,你的眼角成片湿润,你转头看向我,我把汤小心地送到你嘴里,爸爸握着我的肩膀,手心里的泪水,湿润了我的衣服。 纪言修会来看你是我没有想过的,他进门的时候我傻呆呆地看着他,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阿cat,言修说阿cat是他的好朋友,初中时候一起混篮球队的,我仔细地看着阿cat的脸,好半天才隐约记起来,他就是那个和你在巷口拉扯的篮球男孩。 “涂安堇,她还好麽?”先说话的居然是阿cat。“还好,谢谢你们来看她。”我非常怨毒地想魏杰,他居然让这么多人知道堇出了这样的事。 “阿cat听艺端说安堇她生病了才过来看她的,阿cat和我说,我才记起安堇,原来她就是我初中隔壁班那个每天来看我们打球的女孩。”原来纪言修知道你的,他知道你是他隔壁班级的女孩,他知道你每天去看他打球,他知道你叫涂安堇。 “其实老大知道安堇喜欢他,也知道她给他的云南白药和各种笔记,只是她没有跟老大表白,老大也不好怎么拒绝她。”阿cat辩解得有些着急。 “蒽,安芷姐姐,应该知道我和安芝的事,我不敢理安堇,怕她更误会,我在书桌上刻下”言修爱安芝“给她看,以为她有看到我的拒绝,总是看她安静地为我做那么多,不忍心伤害的她。”“后来是我真的喜欢安堇了,每天都找她,跟着她后面送她回家,有一次她还发脾气,对我大吵大闹,我试着拉住她,还被她抡了一耳光。”阿cat有点脸红红“是不是在我们家巷子口?”“蒽?姐姐知道?”“无意间看到的,堇真不懂事,你别介意,我替她向你道歉。”“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看看她?”纪言修打断了我的道歉。 “不好意思,她今天和爸爸妈妈去医院了,不过我会告诉她,你们来看过她的。”“那好吧,安芷姐姐,这是我最近的演出费用,不是很多,一点心意,给安堇买点好吃的吧。”“不可以,言修,不可以收的,安堇这样不是你的责任。”“安芷姐姐,是我一点点心意,别再推托了好么?我知道这不多,如果你不收,就是嫌弃我们。”“姐姐,这是老大一点心意,你别拒绝他,他也是想关心安堇。”言修的表情让我不再忍心拒绝,我收下他递过来的信封,给他一个很深的拥抱,送他们出门以后,我看着你的房间门,里面的你一定听到了所有的话了吧,看着信封里平整的两千块钱,第一次觉得言修依然还是善良的孩子。 你开始害怕出门,害怕听见有一堆人窃窃私语,总恐慌他们在对你指指点点,你已经很久没有再写日志,最常做的是空洞地看着天空,想心事。魏杰和艺端会经常来看你,一来二去他们竟然非常投缘,魏杰认了艺端当干妹妹,之后两个人常常结伴来看你,艺端还经常会给你说些学校的事情,你偶尔会笑一笑,抿着嘴没笑出声音,那些开怀大笑的声音,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以前的堇真的死掉了。 你常常做恶梦,常常午夜惊恐地大叫,甚至没来由地朝自己的脸狠狠的摔耳光,揪自己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打得面孔通红,死死抱着你,你喃喃自语,目光散幻,以前以为你是被吓坏了,后来你的主治医生建议我们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她觉得你的神经极有可能出了问题。 你再也没有见过纪言修,甚至把他的所有东西都封锁起来了,我始终没有问起那在a市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常常看着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你的心里住着一个怎样的你。 带你去了z城阳光医院,这里是专门的神经科院,医生尝试跟你聊天,你不愿意开口直闹着要回家,没办法只能替你催眠,试着让你说出心里的话:“我不要,我不要…”“你们都给我滚开…”“我好脏,为什么这么脏,洗好多遍澡都洗不干净…”“言修…为什么你不在这里…”…… “心因性精神障碍”这是医生对你的最后诊断,医生说是因为你曾经受过极大的刺激,封闭自己的心,给了自己非常大的压力,施放不了自己。医生建议给你换一个全新的环境,也许对你的恢复有帮助。 再过三个月我就大学毕业了,时间真的好快,而我却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倒回去,倒到我们小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还是那个愿意大笑的堇,我还是那个没有难过的我。 爸爸妈妈决定全家移民新加坡,为你换一个全新的环境,签证要三个月以后才能下来,在这期间你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常常莫名其妙地就摔东西,发脾气,没发作的时候安静得苍白,医生都说你的病越来越糟糕了,非常有可能转变为精神分裂症,在这之前你必须服用大量的药来控制病情。 签证终于搞定,我们在新加坡的房子也都准备妥当,下个周末我们即将起飞。 “芷,你真的要去新加坡?”“蒽,签证都办好了,今天就是回来拿毕业证的,过去可能继续读书,也可能工作。”“那我怎么办?”“你当然要继续在这读书啊,你刚刚考上研究生,研一的 第三章 端的世界1 第二话: 无须刻意铭记无法实现的爱情。 无论有什么样的回忆, 我们再长大一些的时候, 时间就会把回忆里的泪水风干。 那时候,回忆里, 就只剩下温暖的片段了。 ——寂地 《my way》 认识涂安堇的那年夏天,她还没长到160公分,我还没留着长头发,初中年代里,刚满十三岁的我们都是最温暖的孩子,那年里的同桌岁月,我们都用力记得彼此之间,手肘的皮肤温度。 安堇喜欢纪言修,大概都不是秘密了,她可以疯狂到翘老班的晚自习去看他演出,可以顶着大太阳去看他打球,我常常受到她的邀请去看纪言修的演出,看他打球,前提是必须自己买票,自己带着矿泉水陪着她晒太阳,我常常报怨太阳大,她的口头禅是“花儿要多晒晒太阳才会美”。 不知道纪言修有着什么魔法,每一次的演出,每一次的球赛,粉丝都疯狂地呐喊着,拥挤的人潮在某一种错觉里让我觉得像太阳黑子活跃着,也许一不小心就有更巨大的爆发,大都是我们一样年龄的孩子,不知道那些逃课的勇气和那些虔诚的执著都哪里来的。 “端,今天下午有言修的球赛,一起去好不好?” “啊,堇,今天星期一诶,我要练琴,差不多要升学考试了。” “现在才三月啊,离升学考试还有两个月,少练一天不会怎样的。” “不行啊,老师昨天布置的乐谱,我都还不熟悉,怎么能不练。” “那这样吧,结束以后我陪你去练琴,练到多晚都没有关系,好不好?”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说定了吧,我们家阿修的表演是很精彩的呦” 操场上早就已经拥挤进了很多粉丝,拿在手里飞舞的彩带在空中上下飞舞,横幅上有纪言修的照片,还有人高声地喊着“纪言修”,好不容易找到靠近场地休息区的位置,堇执著地相信只要离他们近一点,纪言修会看到她的。身边的人都拥挤着,疯狂地尖叫着,纪言修每进一个球,她们就起来跳一次,我严重觉得这里供氧不足是因为她们太过激烈,让氧气跑个精光。 “端,你坐这等我,好像阿修摔倒了,我下去看看。” “噢,好啊,我在这等你。” 堇紧张地奔跑着,奔下看台的影子有了一些许晃动,堇非常久都没有回来,我呆板地看着场上还在继续的下半场,三月的阳光还算温柔,可是我的头还是很晕眩,眼睛里的人群慢慢变小变小… 眼睛慢慢睁开,出现了很显眼的白色,我的头很重,像是被戴了铁帽子,重得喘不过气来。 “同学,同学,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 “噢,你在操场上晕倒了,我就把你送过来了,这里是医务室。” 眼圈里这个穿着篮球衣的男生,笑着和我解释着,戴在头上的格子头巾有浅微的倾斜。 “噢,谢谢你,头好疼。” “医生说你中暑了,放学了,我送你回家吧” “噢,谢谢,我家在中山里路” “好,叫我阿cat,初三(7)班” “我叫邱艺端,初三(4)班的” 那天的傍晚,我非常庆幸堇没有来找我,不然也许我就不能认识阿cat了,单车的后座上我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背,他骑得很慢,一路上话不多,偶尔开口都是问我“头还晕麽?”我小声地应答着,他篮球衣后面的“7”,让我有用手在上面描绘的冲动,夕阳在我们背后安静地画了一个圈。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喜欢上去操场看篮球赛了,不管太阳多大我都没有了抱怨,我的主动性让堇非常的意外,她非常霸道地宣誓着她的感情, “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喜欢言修。” “谁跟你说我喜欢他了啊” “总之不准,情敌已经够多的了,身边绝对不可以有。” “得了吧,就纪言修我哪敢要啊” “那就好,我们去看篮球赛吧” “小姐,你今天已经第n遍强调了,你有完没完啊” “那是当然,谁让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了。” 我不知道纪言修和堇的初次见面的场景是怎么样的,不过她重复再重复的始终都是纪言修在她骑车摔到的时候过来扶她起来,就这么个简单的小事情,就让堇万劫不复了。我对纪言修那样骄傲的王子没有兴趣,不管他是光芒万丈的,还是风度翩翩的,在我的眼睛里,他始终是一种很王者却又很堕落的样子,我的眼睛里,除了阿cat,大概我再也看不见其他的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并不愿意跟堇说太多关于阿cat的事情,总是把这些藏得好深刻。我开始在晚上记日记,写了很多很多名字,很多很多都关于阿cat,关于他的球场,关于他的思念,我的网名已经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一个都带着一个字“柒”,我始终和他没有太大的关联,某天在走廊上遇见他,很想和他打个招呼,还在斟酌要怎么样自然的开口,再抬头,他已经不在了。我每天从6班的门口走过总是放慢脚步,只为了看他一个影子,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每一个情绪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大的动作,害怕这样会遭他讨厌的,我小心地送一些礼物给他,放在他的抽屉里,希望他都有看到,并且也小心地藏起来。 “坐着坐着,端,球赛就快要开始了” “堇,你坐我旁边哦” “恩,开始开始了,阿修阿修” 我抬着头,眯着眼睛,直到看到熟悉的“7”号球衣,才开始安下心来,心里的噗噗声音,震得我的耳朵都变成了红色。纪言修每投进一个球堇就兴奋得紧紧抓着我的手,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堇的心情,在阿cat投进球的时候,我也很兴奋得跳起来,堇一脸疑惑,我很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艺端,你又来了哦,太阳很晒要注意哦” “啊,阿cat,还…还好啦,你们中场休息了哦” “恩,她…她是你朋友么?” “对啦,她叫涂安堇”我拉了拉堇的裙摆,堇站起来,笑得很甜。 “你好,叫我阿cat就好” “哦,我叫堇,你好” “阿cat,上场了哦” “就来,我走了哦” “等下,阿cat,给你的。”我抛出了准备很久的矿泉水,手心里都是细密的汗水,连我自己也感觉得清楚的极不自然的语调。 “谢谢。” 阿cat走下看台的时候,回过头朝我们招了招手,我上翘着嘴角,不仅仅是因为阿cat的主动招呼,还因为我听见了旁边的女生的小声议论着,那一瞬间所有的虚荣心,在这一时候,全力爆发了。 “喂,她是谁啊,你们认识么?” “对哦,阿cat和她好像很熟悉啊” “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是也正常吧,她挺漂亮的啊” “她好像是4班的吧” “好像是那个音乐特长生” 。。。 “艺端,晚上去玻璃国度不,有言修的演出。” “不去了,我晚上要去老师家,快要考试了。” “那好吧,那我找姐姐去。” “恩,我先走了,拜拜。” 其实今天并没有课程,我不想堇跟着我,不想和她一起回家,不想让她知道我要去哪里,走过操场的时候,我有看到阿cat在打球,每天傍晚他在这打到六点才会回家,我从包里拿出巧克力,很小心地抚平盒子上面的皱纹,走向学校的车棚,还差十五分钟六点,车棚里只有我一个人,车棚里的车稀稀拉拉的,歪歪斜斜的,左边最角落的位置有一辆红色的单车,上面有银白色的涂鸦“cat”,车头上挂着很夸张的手链。很远的位置,我看到阿cat走过来,他穿着篮球衣,左手边的黑色腕带,红色的“c”字很醒目。 “嗨,阿cat,刚训练完么?” “咦,艺端,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额,拿这个给你”我扬了扬手上的盒子 “这个是什么啊?whisky heart chocte” “恩,酒心巧克力,送给你的” “哦,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没为什么,谢谢你上次送我去医务室” “哦,可是我不爱吃巧克力的” “那你收下吧,也许你偶尔会想吃的” “那好吧,堇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她回家了啊,她说晚上要去看言修演出” “哦,这样啊,呵呵,快下雨了。那我送你回家吧” “恩,你这脏了”我拿着纸巾,递给他。 我第二次坐在红色单车的后座上,阿cat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以为他只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惊喜万分,我看着他的后背,第一次非常想要搂着他的腰,我缩着手背,在后面摆着大大的幅度,想像着拥抱他的样子。 “艺端,你说堇喜欢言修么?” “恩,是啊,看得出来厚,她对他那个殷勤啊。” “呵呵,也对,她平常都这么早回家么?” “好像是吧,她活动很多” “她平常都喜欢什么活动哦,这么忙” “很简单,崇拜纪言修” “呵呵,原来她的活动是崇拜我老大哦” “对啊,她就那么死心眼啊,没办法” “你呢,也崇拜我老大么” “没有啊,就一点啦,我最爱阿桑啊” “是那个唱《叶子》的女歌手么?” “恩,是啊,你喜欢谁” “呵呵,我是还好,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有就算科比啊” “喂,你们知道么,我昨天有看到阿cat骑车载4班那个女人”女生甲 “你说谁啊,就是那个钢琴女生?”女生乙 “可能她就是阿cat的女朋友哦”女生丙 “管她,反正是阿cat,有不是言修”女生丁 “哈哈哈,也对也对”女生甲 女生之间的友情大概百分之八十都来自这些八卦新闻,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都能变成巨大的新闻热点,最近我明显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在议论我,甚至还有一些女生无故跑来我面前看我一眼就走掉,在背后一直议论着,几乎从发型到鞋子都被人评价光了,连堇都感觉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一脸神秘的样子。 “艺端,最近很多你的绯闻哦,和那个什么阿cat” “管她们哦,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喂,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什么阿cat啊” “怎么可能哦,你眼睛是瞎的啊” “呵呵,我也觉得,给你巧克力,你最爱的酒心哦” “酒心哦,味道不错哦,好像是瑞士货,哪里买的” “呵呵,别人送的啦” “哦,你有追求者了厚,都不告诉我哦” “没有啦,那个是姐姐的朋友从瑞士回来带的” “哦,味道不错,再给我些,我拿去讨好下我的钢琴小恶魔” “钢琴小恶魔?谁啊?” “诶呀,就是我那个钢琴老师的儿子嘛,长得不男不女的” “不男不女的?人妖啊?” “不是啦,听说是我老师喜欢女孩,没办法生了男孩,就给当女孩养了。” “那你讨好这个死变态干嘛啊” “不是啊,阿芝的钢琴真的弹得特别好,他可以教我一些考级的经验的” “阿芝?这么女人的名字” “呵呵,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的,在家老师都叫芝宝” “完蛋了,一个不伦不类,出现了” “呵呵,还好啦,其实他很漂亮的,跳舞和钢琴都特别棒,可惜是个男人。” “瞧您那崇拜姿态,您嫁给他好了。” “我才不要嘞,会做噩梦的哦” “哈哈哈哈” 升学考试中体育竟然有篮球,我非常鄙视教育部的安排,虽然我艺术细胞还算完整,可是运动细胞是一点都没有的啊,这下要怎么办,死得非常难看了,堇也非常愁苦的对着我苦笑。 “怎么办,还有一个月就升学考试了。” “怎么办,还有半个月就升学体育考试了。” “怎么办,我什么都不会。” “怎么办,我的篮球会死翘翘的。” “天啊,我们要怎么办。” “艺端,你的钢琴考试怎么样。” “还在准备中,6月15号考试了。” “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天杀的啊。。不活了” “我想到了,你跟我走吧” 学校的体育训练馆,一般都给篮球队训练的,傍晚时间他们一定还在那里,我拖着堇带着篮球,来到室内体育训练馆,这里一般时间训练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看,因为没有纪言修,纪言修是一个怪才,平常都不训练篮球,却把篮球队队长的位置坐得稳稳的,别人训练篮球的时候他就疯样的赶场演出,等到篮球队和其他队比赛的时候,投球最精准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阿cat,我和堇要集训篮球” “怎么了,你们也为升学考试烦” “对啊,我快给烦死了,我是一点运动细胞都没有啊” “那你呢?堇” “阿cat,你别看我,我涂安堇最不会的就是体育这个破东西” “那好吧,从明天开始,你们来这找我,训练吧” “好啊” “额,啊cat,言修最近会来练球么?下个月你们不是要参加市的比赛么” 我看着堇那个没出息的小女人,她一提起纪言修就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应该不会的,他现在做音乐都来不及,到时候不一定上的。” “哦,这样啊。那麻烦你帮我们指导下三步上篮之类的。” “好,你们明天来找我吧” 走出体育馆,堇一脸沉默,大概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纪言修了吧,只要她一摆出便秘似的痛苦表情,大概能找到她情绪的源头就是纪言修,每一次看到堇想念纪言修的苦涩,就如同松柏,四季常青。每一次去ktv的时候,堇都会唱一首歌,《爱的代价》,唱光了歌词,她也依然没有懂得为自己计算她付出的代价。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升学考试的体育考试就在下一周,我和阿cat的接触越来越频繁,对他微笑就像我每一天要完成的必修课,之前做得最多的事情几乎是把他往心里,捧成一种高度,用莫名的情绪仰视,也许仅仅只是一种冷漠的背影,都足够我铭记很多个夜晚,我甚至开始自知,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有一点超乎我的任何一种想象,我预备自己认为最动人的心事说给堇听的时候,永远没有想过,我的秘密成为抹杀我们之间的匕首。 “堇,你昨天发烧,今天还要继续练球么?” “哈哈,没事情了,没关系的。” “你自己要注意,有不舒服要告诉我” “恩,端,你真好” “堇,艺端,你们来了哦,今天有点晚” “路上堵车嘛” 我对堇很奇怪的回答,我们明明是走路来的,哪会有塞车的道理,明明是因为她要去打针才晚点到的,为什么又说是因为交通问题,我没有揭穿谎言,尴尬地陪笑着,训练的一路,我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昏昏沉沉的,堇突然尖叫一声,我斜过眼睛去看她,她的头被球砸到了,阿cat非常紧张的跑过去,很温柔地摸摸她额头,眼睛里的关心程度比想象中沉重得多,我突然用力把身体一软,让自己摔倒在地上,我听见有人跑过来,朝另一头大声的喊 “阿cat,艺端昏倒了。” “你把她送回家吧,我带堇去医务室” “可是她是艺端哦” “艺端怎么了,反正你送她回家就对了啦” “喂,为了安堇跑得真快,我又不知道邱艺端的家啊” 面前的人小声的抱怨着,远处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突然非常空旷的体育场内,有篮球跳落的声音,在风色分明的夏天里,沉重地砸在地板上,没有人搭理,我听见自己心里有眼泪掉落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重,砸在心里好痛。 你听寂寞在唱歌 轻轻的狠狠的 歌声是这么残忍 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 温柔的疯狂的 悲伤越来越深刻 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第二天是周末,我依然选择去堇家,看看她的伤势,我一路上尽量都不去想昨天的事情,尽量让自己保持无知的状态,尽量让自己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和堇无关,尽量让今天心情不潇洒的自己努力快乐一点。走进堇家的时候,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妈妈,堇的妈妈真的是一个事业很成功的女人,拥有自己独立的事业,经常在飞机世界各地走,回到家里,拿起锅铲就能做一桌的美味,她大概是我最羡慕的一种人。 “阿姨,我来看堇,她不是被球打到了么?” “艺端啊,快进来坐,是啊,还擦破了皮” “那我去看看她” “好,她在房间,堇,艺端来了” “哦,让她进来找我啊” “哦,阿姨,我先去了” “去吧。”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堇在整理照片,看见我来,笑得很欢,头上的伤一点也不严重的样子,瘀青了一小块,我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心情突然不太好,但还是尽量保持该有的风度。 “你头没事吧” “没有,就还好啦,没有血” “那多亏昨天阿cat把你送医务室那个及时啊” “呵呵,还好啦,你昨天晕倒了,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又没人送我去医务室,自生自灭呗” “您能不挖苦我么,邱小姐” “哈哈,哪是挖苦你啊,我不是在自哀么?” “诶,艺端,你真喜欢阿cat么?” “恩,你怎么知道的。” “都知道了吧,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我已经算是蠢的了” “呵呵,还好吧” “堇,你这些东西还要么?丢在杂物柜里的” “不要了,你丢了吧,妈妈” “诶,什么东西啊?” “没用的破东西,走,我带你去天台看我新养的小狗,叫妞妞,特可爱” “好啊,走啊” 我走得很急,并没有扫一眼,堇妈妈手里的纸箱,她很利落地打开门,向门口走去。直到我离开堇家的时候,在门口看到那个纸箱,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我看到纸箱的最上面放着的巧克力盒子很眼熟,那个是瑞士产的,这里并不多,我慢慢走近,上面有褶皱的痕迹,还有掉落的国画颜料朱砂色,我很清楚这个盒子是哪里来的,那掉落的国画颜料是我不小心粘上去的,连掉落的位置我都记得清楚。酒心巧克力是我最爱的一种味道,我只有一盒是叔叔去瑞士给我带的,我把它送给了阿cat,我慢慢翻动盒子,里面的手表,里面的参考书,每一种都那么熟悉,我记得这些书是我花了很多个下午,去书店慢慢挑的,偷偷放在阿cat的抽屉里的,现在这么多东西都丢在这里,那么多的心意被丢在垃圾桶里,我抱起纸箱,里面堇说的“没用的破东西”,一步一步走回家去,我很努力控制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哭得很狼狈,路上的人都在看我的眼泪,我的眼泪在看自己的心碎,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好寂寞,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听自己说难过。 第四章 端的世界2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狼狈比失去难受 我开始害怕看见堇和阿cat站在一起,害怕看见阿cat的眼睛总是跟着她在转,害怕阿cat那么无视我的存在肆无忌惮地和堇说暧昧关切的话,当全世界都以为我要成为阿cat女朋友的时候,被另一种无情狠狠摔碎自己所有的梦想。最近连阿芝那个小恶魔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死命的讥笑我脸色泛青,一定是晚上思春没睡好,我确实晚上没睡好,因为思念总是太煎熬。 这一年,我们十四岁,钢琴滑动着空白格。我拼进所有的力气,考进了以艺术闻名的c中,在那里我见识到了什么才叫青春时代,不是我这样整天弹着钢琴,也不是堇那样整天追着男人,真正的青春是像维琳一样,抽着esse,踩着高跟,走在五光十色的酒吧里,放纵着自己的任性,听说之前她被国家音乐学院入取,只因为维琳的家里希望她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在等待被入取的时间里,维琳才来c中度过剩余的等待时间。 维琳是我的新同桌兼室友,她在老师们看来是一个怪咖,穿着最时新的衣服,染着酒红色的长发杂乱地扎在一起,每一天身上都飘着香水味,偶尔还在课堂上擦指甲油,她的抽屉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指甲油,老师都很厌烦她,无奈她的爸爸是学校的校董,她的钢琴专业非常拔尖,不能不说维琳在弹钢琴的时候,不是女混混,不是公主,而是女王。维琳并不是真正的混混,她很温柔,很会微笑,她曾经对我说“就算没有王子,你也要做自己的公主”,我们常常靠在一起说心事,原来她也有自己爱的男子,原来她也会因为爱情掉眼泪。 因为我和堇的学校离得很远,我们并没有常常见面,阿cat和堇在同一个学校,每次堇来的时候他都会在,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堇说是他非要跟着来看你的,我知道他是因为堇才来到这里的,下雨的时候他给她打伞,热的时候他在旁边给她递水,她都好脾气的接受,我却越来越讨厌看见他们。 “喂,艺端,你干嘛躲在那哭啊”维琳的声音有很淡的英伦味道“没,维琳,我哪有哭啊”“今天那个堇和阿cat不是来看你了么,怎么着又被刺激到了”“哼,阿cat有堇就行,我算哪根葱啊我,两个人还特意跑这来恩爱来着”“怎么这样啊,这样不对,你是一颗珍珠他没发现”“维琳,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傻啊”“是,这么不会享受生活,走,我带你去看看什么才叫青春。”我跟维琳去了一家pub,在那里所有的人都热舞着,没有人悲伤,没有人难过,所有的人都慢摇着身体,喝着酒,点着烟,欢呼雀跃着,我被维琳拉进了舞池,我开始摇晃着身体,第一次我主动找维琳要了esse,慢慢摇晃着身体,所有的不开心都不见了,这一刻我的眼睛里,没有阿cat,没有堇,只有我自己。 我不再愿意看到堇他们,每次他们来,我都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再见面,不再意念,我不知道堇有没有拒绝阿cat,我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资格对她说“我们”,我已经不再愿意告诉她关于我的世界,我们的那些时光统统都不见了。 我开始沉迷酒吧的夜生活,开始买esse,开始擦鲜红的指甲油,把那些公主似的生活统统都藏进了衣柜,我要开始做真正的邱艺端,因为这些我没少和家里吵架,我开始不爱回家了,周末就和维琳去酒吧泡着,慢慢久了,我终于明白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不是淑女,这样的糜烂生活才是最真实的。 “艺端,你现在过得好么,为什么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很好啊,哪不好了,哪有你好,你和阿cat那个恩爱的样子,真甜”“没有啊,是他硬要这样跟来的,我没办法”“哦,好一个没办法啊。”“艺端,我会狠狠甩开他的,我只爱纪言修”“呵呵,不说了,走,带你去音乐教室玩玩去”“恩,艺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尴尬地笑着回应她,不知道这个笑是笑自己的执着还是笑她的无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邱艺端了,我们已经再也不可能是以前的我们了,不知道堇什么时候才会懂,现在的我无比的讨厌她。 “维琳,你说我和堇这叫什么”“啊,问我啊,我也不知道,就那么着呗”“爱情和友情,为什么人总会这么难过”“因为人都是复杂的,矛盾的”“维琳,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样”“我会选择友情的,因为那场爱不值得”“友情……”我独自仰脖,干光了红酒瓶里仅剩的半瓶红酒,一场错觉么,我竟然觉得这酒鲜艳得像堇脖子上那颗红玛瑙,那么鲜艳,灿烂的轮廓,好看的光洁,却依然容易破碎。 堇很久都没有来看我了,我趁着周末放假决定去堇家,看看她,我还特意洗干净了指甲油,穿回了以前的蕾丝裙,洗了很多遍手,才洗干净上面的烟草味,买了她最喜欢的烤翅,走在去她家的路上的时候,突然间从前的感觉都回来了,我冲着天空很开心地笑了,不知道自己在傻笑什么,也许维琳说的对,友情有的时候很美好。远远的,我竟然看见堇和阿cat在拉扯着,堇在哭,很大声地哭,嘴里念叨念叨的样子,阿cat想要搂过她,一直抓着她的手臂,堇很用力地甩开,他又拉着,一拉一扯,堇再也没坚持地甩开,我很苦涩地笑着转身,把烤翅丢进了垃圾桶里。 回去的路上,我哭得很奋力,我很用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我很大声地冲自己喊“邱艺端,你真没用”我和涂安堇,再也不是朋友。 这个周末堇来找我,很冲动,很兴奋,原来纪言修被唱片公司签约了,有签唱会在c城,她很积极要去,而且决定要逃课去。 “堇,你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去?”“恩,艺端,我要去看阿修,成功的样子”“那你不请假?逃课去?”“恩,反正爸妈都要出去,姐暂时不会回来”“那你要住哪?”“无所谓,都可以的”“知道我挡不了你,那你自己要小心点”“恩,我知道”堇走的第六天,安芷来学校找我,她来的时候,我正在学校小树林啃520,她很惊讶地看着我,我却很坦然地冲她笑了笑,她没多大的反应,很着急地问我堇的下落,我说不知道,她恐吓我说堇出事了我就罪孽深重了,我装着很害怕的样子,把堇去c城的事情告诉了安芷,却在心里好笑地叫着畅快。堇离开的第11天,阿cat给我打电话,非常着急的问我堇去哪了,为什么都找不到她,我很好笑,在电话里竟然笑出声音来“艺端,你笑什么,我问你堇去哪了?”“你会不会太迟钝啊,堇都失踪11天了,你才来问”“我之前去比赛了,回来才知道的,你知道不知道她去哪了啊”“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啊,我又没义务帮你看着她”“你好朋友不见了,你都不担心么,还笑得出来”“你管我,你真犯贱,堇追着纪言修,你追着她”“我就喜欢她,不管其他的”“那你就继续犯贱吧你”我很愤慨地挂断了电话,昨天堇来电话说她现在在a城,阿cat她来质问我,我有什么资格看著她啊,为什么堇不见了,所有的人都来质问我啊,我凭什么受这种气啊,涂安堇,我好怨恨你。我拨通了干哥哥魏杰的电话,让他帮忙消我这口怨气。 堇回来了,回来之后的她变得神情呆滞,我当然知道她在a城出了什么事,却还是在听安芷说起的时候,眼含热泪,哭得眼睛都起泡了,回到寝室以后,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和维琳举杯畅饮,欢呼雀跃。我还是会常常去看堇,打扮得和淑女一样,脱了高跟鞋,洗干净了烟味,一直给她爸妈一种干净的印象,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我在堇家会碰见魏杰,他竟然会是安芷的男朋友,安芷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很错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魏杰却很坦然啊,马上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和我打招呼,我也马上反应过来,我们就像刚认识的陌生人,在安家演着相见恨晚的戏码,谁都不知道,我和魏杰是旧邻居,他妈妈很喜欢我,就收了我做干女儿,我们认识那年他10岁,我5岁。 “堇,今天好点了么?”“恩”“堇,我跟你说哦,昨天学校有钢琴比赛,有一个女生,弹着弹着,突然哭起来,谁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后来呢”“后来啊,她跟老师说她觉得女主角好可怜啊”“啊?”“那天她弹着的是白毛女”“呵呵呵”“结果下面全都笑翻了”“堇,阿cat来看你了么”堇摇了摇头,我和魏杰互换着眼色,我们都尴尬着沉默“端,你后悔么?把堇弄成现在这样子”“魏杰哥,我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哦,你真的很狠心”“你后悔了么?”“我?不知道,找jj的时候,他很爽快,完了,他告诉我下手的时候,有一点不忍心”“不忍心?”“恩,不过端你开心就好,你是我妹妹,永远都是”我听完魏杰的话,心里有一点点的冰冷,jj是有名的冷血大王,连他都说了不忍心,我是不是真的有一点残忍了,涂安堇有那么迷人么?每一次想起她和阿cat的亲密样子,我就一点没后悔a城事件。 堇的病越来越严重了,竟然精神上有了问题,他们全家决定要移民新加坡了,“心因性精神障碍”不知道是什么病症,不过堇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常常抽打自己的耳光,我很开心,觉得她是受到了报应,她这个周末要移民去新加坡,我去机场送她,照样和她装着很姐妹的样子,在厕所魏杰打电话给我,问我后悔么?我依然说不后悔,我依然很坚定地对自己说,邱艺端,我不许你后悔。 我没想到,接电话的时候,安芷就在厕所里,她大概听见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堇上飞机后,维琳也要走了,她也洗干净了糜烂的味道,穿着公主裙,拿着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通知书,我在机场看见她的时候才觉得其实她才是真正的女王,临上飞机前她留给我一封信,叫我回去的时候才能打开。 艺端;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大概也会是最后一封了,我是一个特不会表达自己的人,我只能说,艺端,你是一个很可悲的女子,你伤害了对你最真心的朋友,为了根本不属于你的爱情你这样伤害你最要好的朋友,你认为真的值得么?我不想承认我有过你这样一个朋友,我们不再是朋友,我不要这样一个残忍的朋友,你这样肮脏的手,碰钢琴,都让我觉得那么的糟蹋,也许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你真的选择正确了么? 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灌醉了自己,一遍一遍地问自己,我的选择正确了么?魏杰来了电话,说安芷和他说分手,我很平静地把那天在厕所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说“端,你真的很狠心,还有我是真的很爱安芷”,他很落寞地挂断了电话,第二天,就离开了这里,连干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留下了一张字条“关于幸福,我失去了联络”。 去老师家上课回来,经过我和堇以前经常去的蛋糕店,那里有我们一起的记忆,一起写作业,一起看漫画,一起吃我们都爱的草莓蛋糕,一起回家,一起做梦。我又窗台前的那个座位,那里是我们的老地方,伸手摸一摸桌子下面靠西的地方,那行字还很明显,“邱艺端和涂安堇永远是好朋友”,我伸手摸一摸竟然发现旁边还有一行字,我低下头去看,上面写着“端,我害怕你难过的样子,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我的眼泪滴答滴答地掉下来,那些记忆我没有忘记,有一次我上完课走回家的路上,突然下去很大的雨,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我,连爸爸妈妈都不记得我没有带伞,我站在沿街店面躲雨,难过得快要哭了,后来是堇,堇从学校来给我送伞,她小小的身影远远地跑过来,给了我伞,我看见她的肩膀都湿透了。 轰隆,又下雨了,很大的雨,再也没有人记得给我送伞了吧, 第五章 魏杰失去的幸福1 在你离开之后的天空我像风筝寻一个梦雨后的天空是否有放晴后的面容我静静的望着天空试着寻找失落的感动只能用笑容期待着雨过天晴的彩虹在和你分开的第100天,我坐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的门前,翘首期盼可以看见许久不见的身影,在等待下课的时间里,我像一朵浪花苦苦找寻着自己应该拥有的大海,却在看到你和另一个男生出现在眼睛里的时候,仍然没有勇气走到你的面前,勇敢地说一句“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看到你很好,我似乎应该开心一点,但是为什么眼泪就这样掉下来。自从艺端和我说你大概听到了那些事情,才会选择好不犹豫地离去,那一刻我最强烈的直觉是我失去你了,你大概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坐在长椅上走过的路人都在看我,看一个男人哭得像一个孩子的样子,没有明白此刻我最悲哀的心事,我看着路面有下过雨的痕迹,突然间想起我们也是在这样的一个雨天,认识了彼此,那个时候你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子,拥有最干净的瞳孔和最真诚的心。 那一年,我们都是这样的 …… 下着雨的夏天傍晚,我走过淅沥的篮球场,看见一个女孩穿着短裤短衫在整理掉落的篮球,长发湿嗒嗒的挂在肩上,没有打伞的结果是成了一个雨人,我非常好奇是什么理由让一个这样的女生在下雨天理整理掉落的篮球。我走过去,给她打着伞,她抬起头望着我,那个眼神是我看过最清澈的眼神,眼睛里就像没有杂质的一潭湖水波澜不惊。 “下着雨,为什么没有打伞?” “在整理篮球,没有其他的手” “那你为什么在整理篮球,其他的人呢?” “拜托,你的为什么太多了一点” “那你站起来”我把伞递给她,蹲下来帮她把剩下的篮球装进框里,并且搬进了器材馆“谢谢。” “下着雨没有打伞要生病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女生宿舍” “好吧,我送你回去” 女生宿舍有10多栋,走到最后才知道她住在女生宿舍的最后一栋,我们从篮球场走到这,整整四十分钟,我们都沉默着,没有开口和彼此交谈,四周很安静,只听见雨滴落在路面上的声音,连彼此的轻微呼吸都听得清楚。 “那个,我叫魏杰,机电系的” “哦,我是企管系的” “你叫什么”你上了楼梯,我才想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涂安芷” 我在之后的很多天了,都梦见那个可爱的女生,眼睛里有着最清澈的湖水,波澜不惊的样子,熠熠生辉。我开始找企管系的朋友打听这个名叫涂安芷的女生,得到的消息让我很吃惊,“涂安芷是企管系有名的难搞的女生”,“冰山都融化了我看她还是屹立不倒”,“小冰山?那个女人很难搞,有名的清高,冷血的”,“涂安芷?很……特别”,想起那天你话不多的样子,果然是够冷的,我开始对你很感兴趣起来,要到了你的手机号码和qq号码,谁都叮嘱我“祝你好运”。 我给你发了第一条短信“淋过雨没生病吧”,你大概猜到了是我,回得很简短“很好”,我再给你发你就不再回我了,我加你的qq号码,你依然是拒绝状态,拒绝的言辞很正常“不认识”,我在添加好友的小小对话框里写着“下次记得打伞,要是不记得我给你送伞”,很快我得到你同意的回复,坐在电脑前面的我,欣喜若狂。 你的头像很少亮起,灰暗灰暗的,失去光泽,唯一可以看得见改变的,是时常更换的qq签名和空间日志。你大概是一个很喜欢钢琴的女生,所以你的空间里经久不衰的是悠扬的钢琴曲,看不出情绪的音乐,平静的旋律,很奇怪只要我一想到平静这个词,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的眼睛,明明不是一湾死水却波澜不惊,常常会幻想什么样的情况下你的眼睛里才会有恐慌的神色,常常在想什么样的情况下你的眉眼有褶皱的痕迹,常常在想什么样的你才会表现得需要帮助一点。我常常看见你都是清冷孤傲的样子,不多的话语,浅浅的笑意,眼睛里依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涂安芷,我是魏杰,还记得么?” 过了很久,手机才闪着光“哦,记得” “明天有时间么?” “再说吧” “那你有时间随时找我好么?” “你现在就出来吧” “好,你在哪?” “文科楼” 晚上的文科楼,有很荒凉的感觉,一直盛传这里曾经是停尸房,没经证实流言四起,我赶到文科楼的时候,时间大概是9点左右,这里就成了黑漆漆的空楼,没有人没有灯,阴深深的感觉,想到了那个盛传已久的传说,我的脊背开始凉嗖嗖的,我按下你的电话号码,没有人接听,却看见文科楼的楼梯上,亮着淡淡的白光,我慢慢走近,铃声渐渐传过来,我看见一个人埋头低坐在那里,头发散落遮住她的脸,手机一直唱着孙燕姿的《同类》。 “涂安芷”我轻轻地唤,埋头低坐的人儿,抬起头,我看见泪流满面的你。“涂安芷,你怎么了?” “我不想要自己一个人” “怎么了你?” “我今天不想要自己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了啊,我不是在这么”我靠近她坐下,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需要人陪伴“今天是我生日,我二十周岁生日” “生日?那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谁都不记得我的生日了,没有一个人记得我的生日了” “也许他们记错了日子了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时间还不到9点半,我一路祈祷校园的那个蛋糕店没有关门,还来得及我为你买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我拉着你以小跑的姿态赶到了还没关门的蛋糕店,一个还算漂亮的生日蛋糕摆在操场的看台上,烛光里第一次看见你笑得灿烂,整齐的贝齿,有饱满的瓷白色光晕。 “二十根蜡烛,我允许你许二十个愿望” “可以许这么多?不是只有三个么?” “那个是老式的,我们这么新式是可以许很多愿望的” “这样啊,那好吧,我许二十个愿望” 还没开始许愿,你的手机就很不恰当地响起,你讲完电话,忘记了许愿,把二十根快要燃尽的蜡烛吹灭了。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那个人是谁,能够让你突然止住悲伤,笑得那么幸福的样子。 “今天谢谢你,魏杰。” “你开心就好。” “恩,很开心。” “那你明天有空么?” “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等我电话。” 我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哼着小调,我开始觉得我们的距离近了一点点,至少你不再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至少你给了让我接近的机会。 第二天的天气还算晴朗,我带你去了新建的动物园。你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娃娃图案的小外套,背着橘红色的小书包,阳光下你褪去了冰冷的外壳,不是那个清冷孤傲的女子,只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喂猴子,逗孔雀,喜欢的爆米花打散在小书包里也不介意,你在公车上给老人让座,给一个晕车呕吐的女子递纸巾。原来你是一种女子,外表清冷孤傲,内心热血奔腾,你不是冷血,而仅仅只是没有表露内心,毫不意外,你就这样闯进了我的内心,无比坚定。 麦当劳的午后,依然很热闹,你坐在靠窗的位置,嘴里叼着薯条,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偶尔回头给我一记微笑,望向窗外的格调,我竟然觉得你是悲伤的,还没散去的阳光洒在你的脸上,澄金色的光泽里你的头发有着好看的褐紫色。 “涂安芷” “叫我安芷可以了,今天谢谢你” “好像你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 “不应该么?我从来不知道这样也很开心” “你明明那么热情,为什么在学校那么冷冰冰的样子” “哦,觉得无所谓啊” “你知道男生这么评价你的么” “知道,就什么小冰山” “你为什么要装着那么清高的样子” “不是装,只是觉得无所谓”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出来” “为了昨天的报答” “你应该是一个很热情的女生”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是” “那你有男朋友么?” “哇,怎么会有和尚在这吃炸鸡啊” “呃?哪里啊” “你背后,不是坐着一个和尚么” “呃,好像是和尚” “我们快走吧,有点晚了” 你起身拍了拍手,脸上有我说不清楚的表情。那一天,你始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生日那天电话那端的人是谁,好多疑问放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你一直沉默着,没有言语没有微笑,一直到宿舍门口,你才开口说一句“bye”,还想开口和你说些什么,你却已经转身走进楼道里了,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你又端起了拒人千里的姿态,重新为我关上了心门。 “阿杰,你最近和企管系的小冰山怎么样?” “就那样呗,很久没见了,总是没法碰到。” “啊哦,小冰山果然名不虚传啊。” “其实她是一个很热情的女生。” “得了,你就情人眼里出西施呗。” “诶,你别说小冰山是挺漂亮的。” “再漂亮那么清高,有什么好稀奇的,没看过动物啊。” “不要这样说安芷,她确实是很特别的女生,你们不懂。” “得得,哪天阿杰能追到她,也算我们511宿舍的光荣。” “岂止,简直无限荣耀啊。” 不知道是谁在楼下划动琴弦,悠扬的旋律在楼下的草坪上缓慢徘徊,宿舍里慢慢变得安静起来,有很轻细的女声唱着歌,还没唱几句,嘈杂的掌声响起来,打乱了前奏,听了许久,才发现是戴佩妮的《你要的爱》。 虽然经常梦见你还是毫无头绪外面正在下着雨今天是星期几but i don`t know你去那里歌词很恰当,适合我迷茫已久的心情,然后我想起了你,想起了下雨天,想起了动物园里的你,烛光里的你,微笑着的你,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每次给你的短信你都没回,电话也只是很匆忙说自己还在忙,不知道你这样温婉的性格,怎么会当上体育委员的,为此我琢磨了很久。你最近的qq心情改成“我只是想要做自己”,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心情纠结,才会吐露心声,最近的日志更新得很慢,我唯一感到失望的是你没有写一篇日志来纪念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或者这在你看来一点也不重要。我不敢用以往对女生的态度来对你,因为你总是呈现给我与众不同的姿态,所以你才让我措手不及,不知道要怎么样才会让你眼里的我不一般一点。 入春的雨水总是特别多,有的时候淅沥淅沥的,有的时候轰然大雨,一连就是好多天,阴冷阴冷的。这个周末,原本还算阳光小晴天,傍晚竟然没有预兆地下起轰然大雨,通常星期天你都会去图书馆温书,已经快到图书馆关门的时间了,下这么大的雨,我猜想你大概会不记得带伞,我拿了伞向图书馆跑去,果然你如我所想,没有带伞,站在屋檐底下,左顾右盼。 “安芷,安芷。” “魏杰,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下这么大的雨,想你肯定不记得带伞了。” “对啊,中午来的时候天很晴,没想到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了。” “你总是不记得带伞。” “呃,连续好多天了,我以为今天不会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了,我们走吧” “为什么老是不带伞” “太重了,放在包里很不方便” “这个给你,这么大的雨,淋着了万一生病了,可以吃”我从口袋里拿出顺手带出来的芬必得“谢谢你,魏杰。” 我在网络信息上看到欧洲出了一款很轻便的雨伞,有很好看的图案,很入流的设计,装门为包包族设计的轻便款式,广告语说“贴身携带,不怕日晒雨淋”,刚刚推出就马上被抢购一空,雨季才刚刚开始,你那么不记得带伞,这把伞你应该很需要的,上网购物一直都定不到货,表弟安芝凭借他的神通广大,终于帮我要到了货,浅蓝色的底布,讨巧的设计,折叠起来根本就没有重量,它成为白领的新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个送给你。” “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雨伞?这么轻的雨伞。” “是,你整天都不记得带伞,这个很轻,你可以一直放在包包里。” “英文标签,外国货?” “恩,算是吧。” “为什么要送伞给我。” “因为这样你不会淋到雨了。” “就这个原因?” “还有更复杂的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喜欢你。” “那谢谢你,算做报答,我明天请你去看球赛吧。” “球赛?什么球赛?” “去了就知道。” 你带我去的球赛是一场不算热烈的球赛,两个学校的友谊赛看多的不是技术只是气势和热情,没有什么灌篮这样的高级动作,反响平平,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样一场并不精彩的球赛,只不过能够和你并肩坐在一起就算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安芷”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生向我们跑过来,眼神里的热切我看得清楚,他的意图昭然若揭“小帅,结束了那我走了”你很平静“你不是来给我答案的么?”男生拉住安芷的胳膊“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你很亲切地挽着我的手“他是谁啊?” “我男朋友,小帅,我有男朋友了。” “那我懂了。”男生很落寞地离开我们的视线,你的手还挽在我的胳膊上“安芷,戏演完了”我很恭敬,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有高兴的成分“我没有演戏,我真的要做你女朋友” “安芷,你说真的么?” “恩,你昨天不是说了因为喜欢么?” “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不要你因为我对你的好而和我在一起” “如果我说不是呢?” “那我很高兴,真的。” “这个给你。”你从小书包里,拿出来一个铅绿色的信封,递给我“信封?里面是什么。” “你回去再看,这里面就是答案。” 你给的信封里装着一朵干瘪的蝴蝶花和一封信:这是蝴蝶花,又叫三色堇,是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珍藏着的干花,全因为她的传说,我要把她送给我第一个真的爱上的人,魏杰,我觉得她是属于你的,三色堇的花语你懂么?也许还是迷糊的状态,我初中的时候,上过一堂课,老师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三色堇的传说,传说大概是这样的;很久很久以前,据说堇菜花是纯白色的,像天上的云。顽皮的爱神丘比特是个小顽童,他手上的弓箭具有爱情的魔力,射向谁,谁就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第一眼看见的人。可惜,爱神既顽皮箭法又不准,所以人间的爱情故事常出错。这一天,爱神又找到一个倒楣鬼,准备拿他来射箭。谁知道一箭射出,忽然一阵风吹过来,这支箭竟然射中白堇菜花。白堇菜花的花心流出了鲜血与泪水,这血与泪乾了之後再也抹不去了。从此白堇花变成了今日的三色堇,这是神话故事中三色堇的由来。 天国裏有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园,每年春暖花开的季节,花园裏都会长出不少好看的奇花异草,引来众天神到花园赏花。这一年,赏花的时间又到了。 这天早晨,美神维纳斯起了个大早,仔仔细细梳洗打扮一番,穿上绫罗绸缎的衣裙,戴上光彩夺目的首饰,再带上她的宝贝儿子爱神丘比特,兴冲冲地来到花园裏。这时,许多天神都已经到了,大家围成一圈,不知正在津津有味地欣赏什麼,连美丽的维纳斯来了,也没人顾得上跟她打招呼。受了冷落的维纳斯心裏有点儿不痛快,以前她走到哪儿都会引起别人的啧啧称赞,今天这是怎麼了?她凑上去一看,原来大家正忙著观赏堇菜花呢,今年的堇菜花开得十分茂盛,特别引人注目,众天神都赞不绝口。 维纳斯的妒忌心一向很强,她始终认为天上人间最美的当然应该是美神,最怕别人说有什麼东西比她更美,於是就问她的儿子丘比特:“好儿子,你给我仔细瞧瞧,这些堇菜花和妈妈比起来,究竟谁更美丽?”没料到天真的丘比特却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当然是堇菜花罗!”天神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维纳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天,一整天都不再跟别人说话。 天黑了,天神们陆陆续续回家去了,维纳斯走到堇菜花跟前,左看右看,越想越恼火,於是举起皮鞭便向堇菜花抽打,边打还边恨恨地说:“我叫你比我美!我叫你比我美!”直到打累了才停下来。因为天黑,维纳斯也看不清楚,心想这下堇菜花该死了吧,就得意洋洋地回家了。没想到堇菜花生命力挺顽强,它虽然受了重伤却没有死,依然坚强地活著,只是因为挨了鞭打,它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留下了深浅不同的斑痕,成了“花猫脸”。 第二年春天,堇菜花又开了,它从原来的单色变成了一朵花上有好几种颜色的“三色堇”,可没想到的是,这种“花猫脸”使它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美丽动人,在赏花会上赢得了众天神更多的称赞。 原来,三色堇上的棕色图案,是天使来到会间的的时候,亲吻了它三次而留下的,又有人说,当天使亲吻三色堇花的时候,她的容颜就印在花瓣上了。 所以每一个见到三色堇的人,都会有幸福的结局。 三色堇的花语是思念,是幸福,是我要和你共同写完故事的美好心愿。 安芷。 这大概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情信,真诚却充满感动,事实上我依然还是看不到你的心,但是至少你能够让我证明自己的心,就足够了,这一年,你21 岁,我22岁,我们开始了我们的爱情旅途,我们在彼此的生命里画上了浓烈的一笔,就如同传说里写得那样,我们都有美好的期许,我们都希望会有幸福的结局。 这一年,周杰伦拍了新片《不能说的秘密》,一直以为是很平常的爱情剧,猜想那大概是适合我们这个时候看的电影,新闻里大肆渲染了唯美画面,我想那样的世界你应该是会喜欢的。我牵着你走进电影院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你会在这之后哭红了眼睛,这大概是女生都会有的情节,就像剧情介绍里说的那样“ 这场爱情就像个迷宫, 可以选择回头, 也可以选择找到出口”,还算完美的结局,你却在被感动了千万遍之后,很执着地买了《不能说的秘密》的dvd,你说“这样一种爱情,才是地久天长”,而让我感到美好的不是电影剧情,而是周杰伦的那首歌《不能说的秘密》,歌词其实有够悲情的,只因为他唱着“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恰好入微地唱出了我的心事,仅此而已,和你躲过雨的屋檐,牵手走过的操场,并肩看过的夕阳,每一种场景都让我难以忘怀。 “安芷,下个星期天有时间么?” “下星期天,干嘛?” “你不记得下星期天什么什么日子了?” “下星期天?什么日子不就星期天” “这样?” “那你想哪样?” “哦,没事” “不过我记得下星期天是某个人的生日,不知道是谁哦” “原来某女还记得哦” “那怎么会忘记,怎么样,想去哪里?” “恩,有一些朋友说要给我办个小聚会,还交待了一定要带你” “啊?这样啊?那那……” “就这么说定了,距离下个星期天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生日那天,你很漂亮,白色流苏长裙,浅粉色的高跟鞋,刚染的金棕色长发放在胸前,你从宿舍走下来的时候,很惊艳。安芝看到你的时候,一直对我着我的肚子直捅,我知道他是赞美你的。 “哟,王子与公主呢” “阿杰,你果然追到了小冰山” “简直是我们511的无上荣耀” “诶,小冰山果然是漂亮” “阿杰,你说你怎么追到小冰山的,看你也没什么行动” “这个怎么可以给你们知道掉” “啧啧,不过很相配” 此刻你正和安芝坐在对面,安芝一手搂着你肩膀,耳语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如果我不知道安芝是同性恋,我大概会冲过去狠狠地揍他。安芝从小就有着比女孩还要美丽的面孔,他总是轻笑着称自己是不平凡的,直到我某天我看见他和“摇滚神话”的主唱纪言修纠缠在一起,我才明白他的非凡魅力。 邱艺端以前是住在我隔壁的一个女孩子,长得很乖巧,妈妈因为喜欢女儿,就认作干女儿,自然的她成为了我的干妹妹,她比我小五岁,基本上我们都是宠着她的。 “魏杰哥,我是艺端” “艺端,你好久不给我打电话了” “魏杰哥……” “艺端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出什么事了?” “魏杰哥,我讨厌我一个朋友,很讨厌很讨厌” “她欺负你了么?” “是,她犯着我了” “她怎么犯着你了” “你帮我忙吧,帮我做了她” “一定要这样?” “恩,一定要这样” “好吧,既然这样,我帮你” “她叫涂安堇,今天晚上会去a城,你找jj吧” “涂安堇?” 我很疑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名字和你这么像,先是安芝,然后又来了一个什么涂安堇,最近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跟学校请假是的家里有事,走之前还问我要了安芝的电话,却不说为了什么,安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让我等你回来就知道了,一去好多个星期了,打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向来不对我说家里的事,你总是说一切很好,我却也无从知道,你最柔软的心事。 “喂,jj么?我阿杰啊” “哟。阿杰啊,稀客啊” “听说你最近在a城那可是呼风唤雨 第六章 魏杰失去得幸福2 几个星期以后,你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哭肿了双眼,抽抽嗒嗒的靠着我,断断续续,没有说完全的话里,我仅仅只能够明白,你妹妹出了事,具体什么事情我还不得而知。 “魏杰,我这个周末要回家,你陪我回家好不好?” “陪你回家?” “恩,堇出事以后,家里都沉默了,这个周末爸妈要去俄罗斯,只有我和堇,我很害怕看见她的眼神,那真的是比用刀子捅我还让我难过” “堇?是你妹妹?” “恩,她叫涂安堇,出事以前,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孩子,现在却整天沉默着沉默着” “涂安堇?” “恩,上次要了安芝的电话,就是因为她去看了纪言修的演唱会,我根本找不到她,没想到就这样出事了” “你妹妹叫涂安堇?出了什么事情” “她在a城被抢 奸了, 堇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又开始掉眼泪,我却心虚得冷汗直飞“她喜欢纪言修” “是,非常喜欢” 到了你家之后,我还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得不得了的人。 “魏杰,给你介绍下,这个是堇最好的朋友,她叫邱艺端,艺端,这个是我男朋友,魏杰” 艺端看见我傻眼了,脸色瞬间变白了,傻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那个时候也脑袋空白,唯一想得到的就是和艺端装成不认识的。 “你好,我叫魏杰,初次见面没吓到你吧。”我把“初次见面”四个字,加重了语调“啊哦哦,没有没有。” “没有就好,你是堇的好朋友?” “恩,我叫邱艺端,你叫艺端就可以了。” “艺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堇” “魏杰哥你别问我为什么,把戏演下去就好” “我真不明白你这丫头是什么心思” “你好好演戏,还是可以和安芷继续爱情的,不会影响你们的” “jj说她……” “jj说什么?” “没有,jj说她一直求饶” “活该” 艺端是我从小就宠着的孩子,要叫我怎么和她说jj说的那些话,说她在最后说的竟然是“还好艺端没有跟着来”,这要叫我怎么才能说得出口。我和艺端经常去看看堇,艺端和她说得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怎么都看不出来艺端是恨她的,我和艺端一直演着戏,还故作相识恨晚,认做兄妹,你很开心,还一直叮嘱我不可以欺负艺端,我和艺端交换的眼神里,写满了尴尬和说不清楚的复杂。-;最近能够见到你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你总是一放假就回家,一回家就不愿意出来了,你念叨念叨的除了堇就再也没有下一个话题,我却没有说明你每次说到堇,我都很心虚,每次你很难过的表情,我都很心疼,我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唯一能够想到的知识静静陪着你。 “魏杰,堇她生病了,最近你都不要来看她了,我也不常出来” “怎么了?她得了什么病,你不是说挺平静的么” “就是因为太平静,才引起了轩然大波,她得的病,严重到我无法想象” “确诊了?什么病绝症么?” “你知道”心因性精神障碍“这个病么?它是属于精神病的一种” “什么?精神病?” “恩,医生说堇因为心里阴影太重,已经让自己的神经过度的紧绷,才出现这样的症状,还好的是只有初期” “能够治好的,可以带她去更好的医院治愈” “不知道,医生也说希望我们为她换一个环境,也许会好点” “换一个环境?要让堇一个人去?” “可能,可能是我们全家人一起去吧” “你也要去?” “还不知道,不说那个,只是还在计划” “你不要离开我可以么?” “都说了还不知道,走吧,我们去逛逛” 回家之后,我上电脑查了“心因性精神障碍”,-;得到的结果,让我震惊,“由于强烈或持久的心理社会因素直接作用下而引起的一组功能性精神疾病,旧称反应性精神病。是对异乎寻常的威胁性、灾难性事件的延迟和(或)持久的反应。患者以各种形式重新体验创伤性事件,有挥之不去的闯入性回忆,有频频出现的痛苦经历的梦境再现”,而堇所出现的种种,都是出于a城事件所以导致的病因,是我们所带给她精神灾难,而这样一个女子,却在最后的时刻,念念住的还是艺端。 你还是决定和家人一起移民新加坡,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挽留你的话,你那么爱自己的家人,爱自己的妹妹,我又怎么能够自私地说“请你留下来好不好”,拿毕业证那天,我和你并肩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傻傻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内心的想法。 “诶,魏杰,你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个篮球场” “当然记得,那天你淋得像个落汤鸡”“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也没有人记得给我送伞” “那之后,你还是不记得在自己的包里放伞” “现在记得了,天天都带着,你知道送女生伞代表什么么?”你从包里拿出我送你的伞,在我面前扬了扬“不知道吧” “这叫为你遮风挡雨啊” “哦,原来如此啊,其实我知道的,哈哈” “你讨厌,那你以后不可以送其他女生伞。” “恩,好,你那天上飞机我就不去送你了好不好,我受不了那种场面” “恩,没关系,我也受不了” …… 你上飞机那天,我还是去了,没让你看见我,远远地站在最角落的柱子旁边,艺端却在这个时候给我来了电话。 “魏杰哥,你不来送她么” “不要了,我受不了那样的场面” “魏杰,真谢谢你这次,在a城帮我找人做了涂安堇那个小贱人。” “艺端,我至今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堇。” “谁让她勾引阿cat” “就因为这个么?” “阿cat给那个小贱人迷得七荤八素的” “如果没有堇,他会爱你么?” “谁都知道我邱艺端从初中开始就喜欢阿cat” …… “你就假吧,要是早让你知道涂安堇是涂安芷的妹妹你会做麽?” 我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艺端这个话,如果我知道堇是你的妹妹,我会这么做么?艺端是我最疼的妹妹,却让我陷入这样两难的抉择,应该不会做的吧我想,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胃病犯了,我没有再在机场停留,没有看见你坐上飞机,匆匆一眼,就此别过。在飞车赶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收到了你的短信,真的是短信,短得让我都诧异“我们分手吧,再也不想回到这里”,我莫名其妙,开始疯狂地拨打你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端,安芷说要和我分手” “恩,我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她和你说了” “没有,那天我在机场厕所里和你打电话,好像她那个时候也在厕所里” “然后呢?” “好像听到了我打电话” “然后呢?” “然后我收到她的短信了” “说什么”“邱艺端,不要再让堇难过” “其他的没说什么” “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 我大概已经猜想到你的表情,你的心里,你没有当场对艺端发火,是因为你还顾及你的妹妹,你的家人,你不希望堇再因为自己的好朋友再难过伤心掉眼泪,你这样做,我都懂,那么我的罪过,你是不是会原谅。 第二天,我决定要离开这里,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最强烈的直觉,便是离开这里,我和幸福曾经有约定,有过美好的希冀,却就这样和幸福失去了唯一的联络。 现实搁浅了我、但搁浅不了回忆-我不会忘记你、就像我不会、忘记我自己。 第七章 无法预知的未来1 吞下这许多年的酸爱恨是掌心的沙漠故事被点了穴遗忘多年前我披着世界逆着风走过夜阑珊 这一年的冬天,雪下得很满,我在很多年以前定然不曾了解,此刻的自己会重新回到这个城,这个曾经装满我孤单和无助的城市,记忆里的风景,是谁摇晃着孤单的旗,那些年的我为谁剪下的回忆,落下过的眼泪,丢弃过的矜持和骄傲,高高地挂在冰蓝色的城市上空,天真地嘲笑着我,我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却在无意间路过南京街的“等待”音乐摇滚吧的时候,在看到你在颓废色彩里熠熠生辉的巨幅海报的时候,眼泪终究无声息的掉下来,掉在手背上,然后慢慢滑落下去,那么明显的光度,我却误以为那滴眼泪,在冬雪里化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冻结住了手背的皮肤,神经才会如此微微颤抖,我是这么一个孩子,一直都是。 熟悉却陌生的城市,我再一次努力克制自己慌乱的情绪,我努力收拾完整的骄傲在寒风里依然那么单薄,那些旧往事那么清晰,我连对着天空大声地说一句“我涂安堇,终于回来了”的勇气都没有。 回来的这一天,原本以为会在午夜零晨,四下无人的时候走进这座城,意外的大雪里延迟了将近七个小时的飞机,我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下午时分,雪刚刚停,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来,微暖的温度,耀眼的光芒。 的士司机是一个年纪不过20岁的男孩子,在往回家的路上他以超一般的速度奔驰着,一路看过来,街景大体上还和记忆里的一样,只是街灯好像换成了有黑色铁艺棱角的款式,从前的街灯平常无奇,厚重的灯罩,笔直的身躯,笼罩在黑夜里往外渗透朦胧的光,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落光了一整树的树叶,光秃秃的树干上挂满彩灯和厚厚的冰雪,亮晶晶的。 “车上太闷了,调味下闷闷的感觉,刚下飞机肯定很累了吧”的士司机为自己刚刚拧开的广播附注的解释。 我没顾得上回话,刚才路过的初中时候的学校,门口的那卖茶叶蛋小摊还摆在旧时的位置,热腾腾的蒸汽正往外透着烟,只是不知道那个卖茶叶蛋的阿婆去了哪里,老板换成了一个中年妇女,记得从前常常和端来这个买茶叶蛋,她最喜欢这里的味道了,现在的她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里年少时候的味道。车里响起了一首还算动听歌,男声在那头轻唱着“那年年少时候的我们,唱着年轻的歌,手指头让烟雾缭绕…”,我突然间真的感觉到了疲惫,有一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hello,欢迎大家继续收听由洛洛为你们主持的音乐步骤,今天的特邀来宾是大家非常期待的来自于本城的本土歌手,最具活力的摇滚组合摇滚神话。”“大家好,我是摇滚神话的主唱,我是纪言修…”我突然惊醒着,你后面的话已然听不清楚,只是那么熟悉的三个字,纪言修,熟烂于心。 “司机师傅,这个…这个组合是谁?”“噢,这个是近年来在梧桐城很火的一个摇滚组合,他们经常在南京街的音乐摇滚吧开个唱”“摇滚神话”“原来小姐知道,我以为小姐从国外回来会不知道,没想到纪言修这么火”“纪言修”“先生小姐,你们到了”“ann,我们下车了哦”“噢,好”我站在多年未曾踏足的家门口,突然有点局促不安的状态,黑色的铁门外姐姐带着我一起的成长的心酸岁月,恍然之间变得如此清晰,那曾几何时在这送别姐姐前往大学之期的九月里,剪掉长发的涂安堇,背向黄昏的一场哭啼,从某个时期开始,那个只懂得哭泣的涂安堇被彻底改写了生命。离开的六年间,门前院外的这片三色堇复开复谢几时回,六年有多远,六个四季轮回,2000多个日日夜夜。 我往钥匙孔里放钥匙,往右边慢慢的旋转,动作很轻很慢,似乎害怕打扰到缩孔里面的锁心,毕竟有太久的时间没有打扰到它的安寝了,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站在空旷无比的房子面前,我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幻觉,那儿时曾在客厅里的嘻笑玩耍,那曾经独自窝睡过的单人沙发,那曾经一个人躲藏过的孤单墙角,那曾经和姐姐一起倾诉过的地老天荒,记忆像多米诺骨牌在脑海里以排山倒海的趋势,迅速倒退过去,一场一场在脑海里撕扯不休。 我一一揭开覆盖在家具上的白布,沙发、茶几、电视、冰箱,直至整个房间的摆设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一点家的气息,也仅仅只是一点,那种感觉于我而言真的是渺小的可以。推开房间门,熟悉的书桌,熟悉的转转椅,在这一刻它们安静得像是没有生命一般,我抱起那年因为匆忙没能带走遗落在床头的那个娃娃,用手指抹去床头那个娃娃眼睛里的厚厚的灰,我记得这是姐姐很早的那个叫魏杰的男朋友送给我的,他好像认了端当干妹妹,又想起邱艺端,那个曾经笑靥如花的女子,那么遥远,遥远得让我有想嚎啕大哭的冲动。 “ann,没想到你在这里的家,这么美”“george,我在新加坡的时候和你说过了,回到这里要叫我中文名字,堇”“哦,堇”“凯,这里有我和姐姐很多很多的记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香水还是我要送给姐姐的,可是她说自己不喜欢那个味道了,就一直摆在这里”“ann,这香水只剩下空瓶子了,里面的都蒸发干净了,也闻不出当时是什么味道了”“都六年了,当然蒸发干净了,应该的,你又忘记了,要叫我堇”“堇,这里为什么有一面墙是坑坑洼洼的,其他的都是平滑的”“这里…这里以前贴了很多明星的海报,我喜欢过很多明星啊,撕了贴,撕了贴,时间久了就变成这样了”这里曾经贴满的是纪言修的照片,撕了贴,撕了贴,重复再重复,每次爸爸妈妈回来我就把整墙的照片撕光,然后再重复的贴上去,后来纪言修有了自己的海报,我开始大量地贴他的海报,周而复始,大概我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怀想,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堇,从回来开始你就一直陷入长时间的发呆”“凯,就是突然间觉得,回忆太多了”“堇,我该多感谢你姐姐,让我遇见了你,堇,我爱你”“我也是,我也爱你,凯”是的,陆信凯,新加坡籍华人,是要和我即将结婚的男人,他也是我的主治医生,在新加坡有着自己独立的心理疾病研究机构,心理学博士的头衔,让他这张年轻的面孔,在新加坡声名显赫。假若那年他没有接受我这个病人,也许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也不会看到这样的一派风景,早早地就困死在自己该死的世界里,假若没有他六年以来的细心教导,我大概早就被关在房间里抑郁而终了。 依稀的记得,我遇见陆信凯是在我们到了新加坡半年以后。 刚到新加坡的时候,我的精神一直是时好时坏,能记得清楚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正常点的时候能和姐姐说说话,不正常的时候,做一些什么也都不记得了,总感觉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拼命拼命往脑子里刺,像中了回疆的巫蛊,狠狠地撕扯自己的脑部,手脚开始不听使唤,群魔乱舞,之后便被注射了镇定剂,沉沉睡去。 姐姐带我到陆信凯的心理研究所的时候,我看着满屋子的人匆匆忙忙,走来走去,心里有莫名的恐慌,那种感觉像是被带到了地狱,被指引着带进一间办公室,里面的摆设还算宽阔,我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面对着我们坐着,有很浓烈的眼眉,我突然间感觉我看到了阎王爷,穿着白色道袍,面部凶神恶煞的阎王爷,我的脑子里又开始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抱着头尖叫起来,男人大步向我走过来,我的手脚又开始不听使唤。 “恶人,你走开,你走开…”“堇,这个是陆医生,堇别闹,听姐姐话”“恶人恶人,你们都走开,都走开”我往门口的方向奔去,我看到又有一大群穿白色衣服的“女鬼”,向我跑来,她们抓住了我的手脚。 “小姐,小姐,陆医生怎么办”“给她打镇定剂”“陆医生…”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像被念了安抚咒语,昏沉过去。 在一间粉兰色的房间里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摆在床头的粉色百合花和姐姐温和的脸。 “醒了,还好么?”我望着姐姐的脸,嘴巴干涸得说不出话来,望了望身上,盖着粉蓝色的被子,穿着粉蓝色的睡衣,环顾四周,才发现一整个房间都是粉蓝色的,心绪慢慢变得安宁起来,想着对姐姐微微笑一笑,却干扯着嘴角笑不出来,这时门被敲响,爸爸对着我点点头,开起门。 “陆医生,堇醒了”妈妈帮我把枕头垫高,让我可以很平稳地坐着,我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穿着粉兰色大褂的医生。 “看来她精神不错,粉蓝色对她果然有镇定效果”“感谢陆医生”爸爸和那个男人握着手“我既然答应医治涂小姐,你们就放心把她交我们,刚刚给她做过脑部神经扫描,她的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请放心”“陆医生,我妹妹堇就拜托给您了”“陆医生,堇这孩子从小想法就奇怪,如果给您添了麻烦,凡请您多担待,我这个做妈妈的在这里给您先行道歉”面前的这个男人说了一些简单的客套话,就开始嘱咐陪房护士我会遇到什么情况,要给我打什么针,几点给什么药,然后他转过头看了看我,冲我轻轻的笑了笑,便拧开门的把手走了出去,这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面前的陆信凯,眉眼长得虽然犀利,但却生着一张好看的唇,轻轻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这便是我们的初次见面,没有任何一种小说构象的浪漫邂逅,却是在我最糟糕的时候,在这样一种尴尬的氛围里给彼此最初的印章,我想在那个时候,我也许在漫长时间的局促不安里,融化了更多的尴尬。 我的记忆里,可以和陆信凯开玩笑的时候,那是很后面了,那个时候我的病已经稳定了很多,已经不需要靠打镇定剂稳定情绪,即使陪房护士tina没有在,我也可以一个人待着很久,爸爸妈妈也已经开始筹备自己的公司,姐姐也不用整天的陪着我,她开始专心修完她在国立大学的研究生课程,陆信凯每天都来给我做一些例行检查,问我一些日常问题,有空的时候和我聊会天。 “ann,今天情况还好么?”“陆医生,我今天很好,没有打镇定剂”“我来看看,即使很好我也要些例行检查哦”“陆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在这里快闷死了”“虽然你情况稳定了很多,不过可能短时间内还不能出院,你也知道你个小东西有多能折腾,你现在出院了怕是你家要被你闹翻天了”“可是我已经好很多了”“嘴巴张大,啊。那也不行,你爸爸妈妈最近有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安芷最近要准备考试了,谁来照顾你”“那我要闷死了,也不要人照顾了啦”“那你想怎么着,闹脾气还是在这撒娇哦”“星期天,放我出去一天吧,就一天,一天就好”“星期天?为什么是星期天”“星期天是她生日,她说很久了,想去逛逛街”“爸爸妈妈,姐,你们来了哦,姐,你赶紧跟陆医生说说吧”“涂先生,涂太太,安芷,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我刚检查完了,ann今天情况很好”“陆医生,辛苦你了,看堇这孩子把你给闹的”陆信凯对着妈妈,温和的一笑,便摘下耳朵上的听诊器,准备转身出去,我赶忙拉住他的衣角,用我认为最无辜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陆医生,你答应堇吧,我保证在下午六点之前送她回来”“拜托拜托,我保证,我会乖的”陆信凯抬起头看了看站在我旁边的姐姐,沉默了很久,抬腿大步从我面前走开,我失望极了,姐姐安慰地拍拍我的头,眼泪积满眼眶,水珠里看见陆信凯在门口对tina说着话,太远的距离,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只看到tina,转过头冲着我笑得灿烂。 “ann,陆医生答应你了,星期天,安芷小姐你们早上八点来接她吧”我用力抱着姐姐,往陆信凯离去的方向,投去感激的目光。 开始在陆信凯身上懂得失落和感动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靠吃药来调节神经系统,也不住在粉蓝色病房里了,也不能每天见到陆信凯了,偶尔来医院复诊然后自己走回家的路,从前那些被我吓坏的护士,也开始和我变成朋友,我习惯一周去一次的医院,习惯陆信凯一见面就叮嘱我一堆的大小毛病,习惯他开口称赞我,我一开始都觉得这只是这么久以来我留存的毛病而已,直到有一天陆信凯凯对着我说可以不用来了,那个时候依然没有意识到我可能再也见到他这个医生了,等到我发现没有见到他开始不习惯,开始惴惴不安,我才隐约地感觉到内心空洞的难过,我却不想承认自己的倾心和喜欢,再一次见到陆信凯,在我出院三个月后,很意外的一次见面竟然在我家。 新加坡的四季都是一样的天气,没有过多的雪雾,沿着街走过花繁景簇,这个周末的圣诞,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安排,姐姐好像说过她要去参加朋友聚会,那么这个圣诞夜又是我一个人闹腾了,也许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惊喜,只是还是期待会收到什么样的圣诞礼物,12月20号,一个人走在街头的商店里,做梦也不会想到,姐姐带回了陆信凯,这个改写了我生命的男子。 “咚咚咚……”“堇,有人敲门,快去开门,都10点多了,应该又是你那个没脑子的姐姐忘记带钥匙了。”“哦,我来开,我来开”“咚咚咚……”“来了来了,涂安芷,你没带钥匙还敲得这么起劲”“抱歉,不是你姐姐,是我”“是你”“谁呀,堇,这么晚了不是你姐姐是谁啊”“妈,是我啦,还有陆医生”“陆医生,快快进来坐啊,堇你站在门边上,陆医生他们要怎么进来”“哦”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开启门的那瞬间,我看到的是陆信凯,那张脸,犀利的眉眼,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我呆滞在那里,神经细胞完全没有转换过来,我让出位置让他和姐姐进门,在他的背后目瞪口呆的我,在尚未弄清状况之前,脑袋一片空白,我弄不清楚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突然到来的他,错愕地看着他在吊灯下,斑斓的背影。 “妈,你说今天巧不巧,我去参加聚会居然碰见的陆医生,原来他是我那个朋友的朋友,,所以我一定拉他来坐坐”“哦?那真的是很巧,陆医生最近好么?”“恩,我也没想到会碰见安芷,最近有点忙,其他的差不多,涂太太家里都好么?”“呵呵,都差不多吧,诶,堇,怎么还站在门边上,过来坐啊”“哦”“陆医生,堇最近好了很多了,谢谢你”“是么?ann,最近有不舒服的地方么?”“哦,还好吧”陆信凯侧过头,看着坐在他左手边座位上的我,嘴角上扬,我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尴尬一直延续在他走以后,我从窗户上看见他开了车门,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我总觉得他在上车之前往我这瞧了瞧,我赶紧躲在窗帘背后,直到看不见他的车灯,我才走开。我站在窗户那想了很多,那都是我想要和他说的话,却在他面前一句也说不出来。 我依然常常做很长的梦,梦里有很模糊的景象,景象里有一个少年,眉眼干净,眼睛会闪光的少年,他总是朝我忽近忽远的走来,微微笑一笑,然后又渐渐模糊掉,意识里很清楚,这是我过去时光里的一段记忆,却一直想不起太完整的故事,我曾经向姐姐说起,她突然诧异的停顿了一下,微笑说可能是你梦里的情人呢,即刻便岔开话题,她偷偷瞟了我一眼,她的无意在我看来那么刻意,姐姐一直避免说起从前的故事,即使我有意无意问起,她也很小心的回答着,好像事先排练好了幕剧,什么问题有什么回答,都像是排练好的场景,我在她的小心里,看到了更悲伤的忧愁,我不知道姐姐究竟为我隐藏了什么,只是我开始更确定,我从前的故事里一定有那个梦中的少年,我知道姐姐一定不会告诉我,她的躲藏只会让我更想要去弄清楚,那个遥远的边境故事,我开始翻找我们从梧桐城带过来的旧东西,东西很少很少,只有一些书籍和一些生活必备品,听姐姐说那年因为你的病情加重了,我们走得很匆忙,来不及带更多的东西。我看着那些印有过去故事的少量东西,竟有一些微微的遗憾。我开始慢慢翻阅那些少量的书籍,希望可以找到以前的旧日记,不知道有没有被带来,我是连一点小事都要记在日记上的,如果有也一定有关于那个少年的故事,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日记本,带来的书籍都是一些小说和心理医学方面的书籍,根本没有我要找寻的故事痕迹,我很沮丧,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整齐的码在一起,准备放回原来的位置,一本一本堆叠上去,却很意外地从其中一本不知道是哪一本书上,掉落了一张一寸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工整的少年,我在照片的背面,看到了几个黑笔字“只爱纪言修”。 第八章 无法预知的未来2 我反复呢喃着照片上的五个字,尽管年代久远,字迹有点模糊不清,我还是很明白这是我的笔迹,那么纪言修是谁,模糊不堪的记忆里,为什么却独独不记得这个少年。我甚至很迫切地感觉到一切的巨变都因为这段关于他的过往,那么他到底是谁,我知道姐姐大概不会愿意告诉我这段故事,她那么刻意的不在意过去,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很愚昧,我记得这个世界有一种魔法叫催眠术,“催眠可以解除感情与肉身创伤:重现并去除人生创伤或悲剧事件,搜寻记忆,年龄回溯,时间回溯”,百度为催眠术下的神奇注解让我很心动,我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个人,以他的能力,要替我实现催眠术应该不难的吧。 走进george的催眠研究室,我在那一瞬间心里有的是更多的兴奋感和源源不断的好奇,可是我却不知道,在这之后,我有着更漫长的噩梦。 “你真的决定要催眠?”“恩,陆医生,你帮我催眠吧,我就想要清楚地看到那段记忆。”“它很痛苦么?”“我想要看清楚那个少年,我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那段记忆对我很重要,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医学上说,当你很想记得却又很想忘记一段事情的时候,人的大脑就会跟电脑一样删除这些记忆。”“我听说催眠可以解除感情与身体创伤:重现并去除人生创伤或悲剧事件,搜寻记忆,年龄回溯,时间回溯,是不是?”“在某一个角度来说是可以的。”“好,那么开始吧。”“我将在一秒钟内把你催眠,你会闭上眼睛身体完全放松,柔软的象一捆橡皮圈一样。”“恩。等下,我在呼吸一会”“好,准备好了么?”“恩,开始吧。”“等一下,我会请你闭上眼睛,你一闭上眼,就把右手握成拳头,好象在提一桶沙,左手则完全放松,好象手腕上绑着大气球,然后你将专心想象:这桶沙越来越重,把你的右手往地上拉,你将看到气球越来越轻,使左手向上浮,深呼吸……闭上眼睛,闭上眼睛,想象右手握着一桶沙左手绑着气球,想象这桶沙愈来愈重,右手开始往地面沉,专心……想象,气球越来越轻,左手开始往上升,右的下沉,左手上升,等一下,我会从一数到三,你一数到三你就会睁开眼睛,看着你的手,看自己有多专心,1,2,3,张开眼睛,看看你的手”我很认真地照着陆信凯说的话做,每做一步,我都紧张并且有了浅微的焦虑不安,我不知道梦里等待我的是什么,那个少年,那个名叫纪言修的少年,是真的和我有什么渊源么?我为什么很想记得却又很想忘记他,梦中的少年,你告诉我,告诉我吧。“把手垂下,放松,ann,等一下我会把你催眠,过程不到一秒钟,我一开始,你就把双臂向前伸直,这次你会让掌心相对,手指张开,很好……做得很好,然后我会要你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觉得手掌上有磁铁,并开始相互吸引,手指一接触就可以,现在结合,并紧紧的握在一起,很好,做得很好……双臂向前伸直,深呼吸,张开手指,吐气,吸气,紧紧闭上眼睛,现在紧闭双眼,手掌上好象有磁铁,相互……吸引,相互……吸引,手上好象有磁铁距离越来越近,相互结合,密不透风一接触便紧紧握住。很好,你很专心,ann,等一下,我会碰你的手,一接手,你的手就锁得更紧,相互结合,密不透风,握得越来越紧,很好,你很专心,ann,等一下,我会从三数到一,一数到三,你就会试着松开双手,你愈试,手就锁得愈紧,三……相互结合……密不透风握得越来越紧,无论你说、想或做什么手都分不开,二……你的手好象是从同一根木头里头雕出来的,数到一时,你会试着松开双手,你愈试,双手就越牢,越密,越紧,一……试吧,尽量,试着松开双手,你愈试,手就锁得愈牢,再用力一点,做得很好,不要试了,双臂仍然向前伸直,ann,等一下我会碰你的手,一接触,你的双手就会立刻松开,只要一接触,你就会放松每一块肌肉,身体柔软的像捆象皮圈,一接触放松每一块肌肉,软的象捆象皮圈,睡,放松,尽管放松,ann,等一下,我会从一数到三,听到三就张开眼睛,感到浑身舒畅,当我说,现在放松并弹手指时,闭眼,放松,比现在还放松,听到三就张眼,一二三,坐直,然后,现在放松……尽管放松,每次以这样的方法放松,你都会比前一次还放松,听到三就张眼,当我说,现在放松,就再次放松,一二三,清醒过来,现在放松……尽管放松,很好,ann,等一下,我会轻拉你的右臂,我一拉,肩膀,手臂和手的肌肉就会僵硬无比,好象一根铁棒,我一拉,这些肌肉就会紧绷绷,僵硬得象一根钢棒,僵硬的象根铁棒,紧绷你的肌肉,我愈拉,绷得越紧,硬得像根铁棒。ann,等一下,我会从一数到三,听到三就张眼试着移动手臂,你愈试,手擘就变得愈硬,听到三就张眼,试着移动手臂,愈试手臂愈硬,一二三,张开眼睛,坐直,试着移动手臂,愈试手臂愈硬,很好,不要试了,等一下,我会碰到你的手臂,一接触,你的手臂就会放松,靠在身旁,眼睛闭上,身体放松,比今晚任何时候都放松,放松,来。 ”我的眼睛渐渐合上,我渐渐没了知觉,耳边陆信凯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在模糊之中看到了一个篮球场,我看到有一堆人在打球,我看到自己坐在左手边的看台上,我拿着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片场又切换了,我看到了自己站在台下,舞台很耀眼,上面有一群男生在唱歌,唱些什么我听不清楚,我听见自己在叫“纪言修”,我看到自己被人群挤来挤去,片场又切换了,我看到一群人他们围着我,撕扯我的衣服,我好痛苦的大叫,我一直大叫。 “啪啪啪啪,ann,你已经醒过来了”“啪啪啪啪”我听见很响的鼓掌声,我慢慢睁开眼睛,大汗淋漓,我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ann,你还好么?你醒过来了,你已经醒过来了”“陆医生,我没事,我没事”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眼泪一直掉下来,我掩面哭泣,抑制不住的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滴答滴答,湿润了我的前襟。 “你还好么?找到你要的答案了么?那个名叫纪言修的少年告诉你什么了?”“我……你怎么知道纪言修”“你刚才叫唤他的名字了。”“是么?我有叫唤他的名字么?”“恩,你叫唤着纪言修”“我说什么了?”“你没说什么,只是叫唤着他的名字”陆信凯把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我转过头,看着窗外远方即将落下的太阳,脑袋一片混乱,梦中的情景那般真实,我被撕扯掉的衣服和锥心疼伤的触感,还有远方那个眼睛里有阳光的少年。 我猜想陆信凯和姐姐打了电话,不然姐姐不会来接我,姐姐看我的眼睛里有担忧的情绪,我冲着她点头微笑,我很想告诉她我很好,我没事,在刚想开口的时候,眼泪却自己掉下来了,我突然觉得很难堪,不敢看姐姐,就蹲下身体把自己包围起来,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闻到衣服上都是咸咸的味道。 “堇,我们回家了。”我接过姐姐递过来的手帕,却依然不愿意起身,我就蹲在那里,不肯抬头,不肯起身,用手包围着自己,不愿意暴露自己更难堪的心事。 “不然,安芷,让堇晚上去我家吧”“陆医生,这不太好吧,多不方便,堇,我们回家了。”“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一个人住,难道你不放心把她交给我么?”“那倒不是,就是真的怕麻烦你。”“她现在这样,你让她稳定稳定情绪,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那天,是我第一次去陆信凯家,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眉眼犀利的男人的家有那么多干净的味道。 一进门就看见很大的落地窗户,窗户外是很有名的“加文纳桥”,加文纳桥是一座行人桥,也是恋人乐于流连的浪漫之桥,屈指算来,它已经有130年的历史了。这座唯一被古迹保留局宣布为值得保留的桥梁,也以新加坡现存最古老的桥梁闻名,成为新加坡市区和新加坡河的著名标志。一整个客厅在高档的羊皮吊灯下,呈现着暖昏色的光度,不是很亮堂,仅仅只是能够让整个房间都充满微光,硕大的牛皮面沙发在灯光下泛着亚光,只不过在这样的灯光下我分不清楚是米黄色还是奶茶色,玻璃茶几下有一块圆形的暗红色地毯,复杂的花色成为一整个房间里唯一的暖色调。我闻见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我正想问陆信凯是什么味道的时候,转过头却正好碰到了陆信凯的下巴,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我相信这个时候我的脸肯定红得彻底,我们什么时候距离这么近了,近得只是稍微一转头就与彼此撞个满怀。 “那个,我有点渴,有水么?”我自顾走开他的气息范围,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马上就深陷下去,被软皮包围着。 “那个,就你一个人住么?哈哈,你怎么用这样的水杯”我接过陆信凯递过来的水杯,我很诧异的是杯子的图案竟然是海绵宝宝,我突然大笑起来。陆信凯不回答,依然保持原本的姿势看着我,眼睛里有暧昧的光线,我却变得不自然起来,手一直握着水杯,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转过头看向窗外,繁华的灯光夜景。 “这里的夜景很漂亮,你住在这里很幸福” “你也是愿意,你也可以住在这里,看一整个晚上的夜景。”沉默了很久以后,陆信凯莫名其妙来了一句这样的话,这一回轮到我沉默了,不知道可以用什么话顺利接他下面的话,整个房间因为沉默,气氛变得很诡异,只听见我在喝水的声音,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可是不喝水我又不知道要做什么,说什么,恰在这时,城市的午夜钟声很是时候地响起午夜12点独有的钟声。 “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和纪言修的故事么?”陆信凯在很久以后,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为什么?” “下午给你催眠的时候,看着你一直念着他的名字,突然间就莫名的心酸起来,不知道是怎样的男人让你这么难过,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能够让你因为太不想遗忘而被迫忘记,是怎样的爱情让你这么痛心,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因为你的故事,因为你的情绪感染了我一个下午的情绪都很低落,我想我爱上你了,ann,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陆信凯像是酝酿情绪很久之后,慢慢吐出这句话,自然得就像刚才互相撞个满怀之时灵巧拥住我的胳膊一般。这句话的直接结果,导致我刚倒进嘴巴还来不及下咽的水,顺势喷在了他阿玛尼的西装上,不得不佩服阿玛尼的材质,水一点都没渗透下去,而是非常识时务平稳地掉下来,很准确地掉进陆信凯白色的袜子里。 “你爱上我了?” “ann,我们都知道你的病很早就已经痊愈了,你的每一个细微现在都是正常状态,你装傻的功夫却一点也不到家,你知道么,我多少次想走近你的世界,却一直不敢靠近,有的时候近一点点就害怕碰到你的界限,你告诉我,这样的感情我要怎么办”陆信凯紧闭着嘴唇看着我,嘴唇因为太干涩的原因有轻微的发白现象,我那一刻竟然想用刚喝过水的嘴唇轻轻的给他润润,我想我是疯了。 “我想我还是很爱他,我还是很爱那年的纪言修,哪怕我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依然如此执着” “那么如果没有他,你有可能爱上我么?” “我不知道” “你可以和我说说他给你的感觉么?” “他在我看起来像一场光环,一场梦一样遥远的光环,我想要尽力触碰,接近他的太阳光线。” “ann,如果我愿意陪你走出这场爱情,你愿意接受么?” “让我想想吧,晚上我睡哪个房间,我累了” “恩,左边第一个” “那晚安吧” “ann,你答应我问问自己的心好么?”在我临进房间的时候,他那般顺手,抓住了我的手心。 回到房间,却整宿都睡不着,窗外头的夜已经有了拂晓的光,打开电脑,想为自己写些什么,却鬼使神差地去了百度打了“纪言修”三个字,关于他的消息侵占了整个版面,百度图片里,他干净的瞳孔里充满邪邪的笑意,漆黑色的钢琴烤漆的吉他面板在网络灯光下闪现耀眼的光芒,那个大概很多人会用恶魔与天使加以形容的男人,而我却看不穿他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我去纪言修的微博,点击数和粉丝群都已经过万,他偶尔发泄的心情,下面跟随着无数的留言,我突然间有一场冲动要回到梧桐城去,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也对得起自己那曾经的刻骨铭心。 阳光晒在床头上,我才朦胧睁眼睛,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桌子上的电脑还没关,处于长期待机状态,滑动一下鼠标,屏幕上依然还是纪言修的新闻和他年轻的脸孔,站在门后好半天,迟迟不敢旋动门把,我昨天已经不记得答应过陆信凯要问问自己的心,我每一次想到他都会微笑,却在微笑一半半的时候又想起了纪言修,还站在门口忐忑要怎样很自然地打开房门和陆信凯说话,觉得哪怕只是微笑不说话,我好像都会做得不自然,不想否认我对陆信凯有好感,只是历经那么多故事,又怎样去向未来,客厅的电话突然不间断地响起,却久久没有人接听,半响之后…。 “hello,我是george,陆信凯,我现在不在家,如果你有事可以给我留言,我将尽快给你回复” “爹地,我是andy,我放假了,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还有哦,我下个月生日哦,你上次答应过我说,等我生日了就来看我的,你什么时候来呀?” “呵呵,信凯,andy很久没见你了,你要是有休假就过来看看他吧,现在我们要出门,回聊,白白,andy,过来和爹地白白” “爹地,白白”稚嫩的童声在那端甜甜叫唤,却把我的心叫唤得一片凌乱 电话那端响起了嘟嘟声,从房间里出来,按掉电话,脚底心踩在地毯上竟然是冰凉的,陆信凯在门上给我留了纸条,说是早上要去研究室开早会就不等我起床了,而我还没有从那个“爹地”两个字回过神来,陆信凯什么时候有一个儿子,他在加拿大什么时候有一个家,他有他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那么他昨天晚上那些对白又是怎么回事情,他那么郑重地说他爱我难道欺骗可以这样不眨眼睛,深情款款,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不记得怎样离开陆信凯家,只是记得给他留了字条“以后别再见面”。 街面上卖早餐的早餐车已经回家了,走到一个陌生的巷子竟然不知道怎样前行,想给姐姐打个电话,摸着口袋竟然发现手机不在身边,回想了很久才想起落在陆信凯家的洗手台上,路过街边的一家便利店,用公用电话给姐姐打电话,在等待她开车来接我的时候,我看到一对老夫妇牵着手过马路,想起最近听到的一首歌“白着头发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那是我一直想要的一种幸福吧,哪怕时光停滞不前,地球停滞转动,只要一个人一直在身边什么都不要紧,一直没忘记陆信凯昨天说过的话,也没忘记早上的电话留言, 是谁说爱情丢失了信仰就孤注一掷,是谁说自尊在爱情里微不足道,为什么我偏偏放不下自己内心深处早已点燃的火种。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然而我却一句话也不想说,他们复杂的眼神我不是看不懂,只是我不想看不想听也不想去想,关上房门,顺着门就滑坐在地板上,埋在膝盖里的眼睛像下雨的天空,脑海里的画面不断涌现出层出不穷的光线,你,他,你们,他们。。。。 陆信凯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比我预想的要晚一天,他拿着我的手机和一束紫罗兰进门的时候我眼睛都没抬一下,自顾着翻看手边的杂志,心却忐忑不安。 “ann,你的手机落在我家卫生间的洗手台上了,里面有二十个未接” “噢,谢谢”我接过手机,就想往房间里钻,他却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站在我的面前堵住了我的去路 “你为什么说别在见面”他质问的语气里有一些微微的气氛 “可以不说理由么?”我抬起眼睛,穿过他的眼线直直地扫在对面墙的时钟上 “不可以,你不可能没有任何理由而做这样的决定” “呵,陆医生,你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站起身子想从另一头离开 “是不是因为andy的电话?”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没有用力却没有给你逃脱的间隙 “andy是谁?你儿子么?” “果然是因为andy”他轻轻笑出声音 “为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ann,也许是我太了解你的原因吧,你的一个闪烁便许我整个天涯了呢”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闪烁了” “因为你爱我” “我。。” 还未说出口的话,被陆信凯的吻狠狠封住了嘴唇,想再说什么,连我也开始语无伦次,是谁说我爱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言语,是谁说我爱你只是一种亲吻的借口。陆信凯跟我说了关于andy的完整故事。andy是他最好朋友杜邱翼的儿子,因为杜邱翼很早年前死于车祸,在骨灰洒入大海的那一天他的孩子在他妈妈的肚子里已经8个半月了,陆信凯自然地承担起照顾他们母子的责任,在孩子出生之后将他们母子送往加拿大,按月给足他们生活费和各种帮助,在andy要上小学的时候,学校要求必须得填父母的名字,就在这个时候,陆信凯也毅然决然地在父亲这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从那一天开始andy就叫陆信凯爹地直到现在。 “那。。andy的妈妈呢?一直都没有再嫁人了么?” “你说凯茜,凯茜在三年前再嫁,她嫁给了加拿大的华裔” “那andy也叫他爹地么?” “恩,andy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妈妈一个人带着他很辛苦,总是努力懂事到让人心疼” “那你怎么会说因为他们的电话?” “呵呵,ann,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家有监控器?” “啊?监控器,在客厅还是在房间?” “在。。卫生间” “啊,你个变态,为什么是卫生间?” “因为我有这个癖好” “你。。那我那天在卫生间。。那。。” “哈哈,ann,逗你玩的呢,你竟然相信了” “你。。我太傻了,竟然相信你,相信你” “哈哈,其实我在回家的时候听录音的时候听到了andy母子的电话,其实我在来之前我并不确定你是因为什么才这样闹脾气的,只是随便试试你,你的一个闪烁的眼神,我便就明了你悸动的心。” “我可以怎样为自己的闪烁自圆其说么?”我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的眼,缓慢地吐出“自圆其说”四个字 “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想听见你坚定地告诉我,你爱我那么就足够”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爱你?凭你学心理学的?” “你的眼睛是一湾海峡,里面有你内心悸动的倒影,我可以这样阐述,这样勇敢,全因你给了我温暖的暗示”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当心理医生了,可以去当诗人,写诗的诗” “是么?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以前大学的时候是学校报刊编辑部的主编” “没有,或许你说过我也不记得了吧” “哈哈,根本只是看图说话而已,有一句歌词不是说爱你让我变成诗人” “这是什么靡靡之音” “什么叫靡靡之音。。。” “就是靡靡之音,靡靡之音的靡靡,靡靡之音的之音” 午后晴朗的空气在喋喋不休的争论之中变得格外温馨,墙头有了阳光照耀下十指紧扣的影子,墙面上的时钟走到4字,我们就这样度过这场爱情危机,从这一小刻肯定彼此的关系,以及那些暖黄色背景下彼此温热的小幸福,我没有说出口在他没有来找我的两天里,彻夜难眠。。 这场爱情序幕的观众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爱情太老套,就像那些偶像剧编剧所描述的老套故事情节,有时候想想和陆信凯遇见似乎一场注定,如果没有纪言修,如果没有生病,如果没有去新加坡也许就不会遇见他,是什么古老的魔咒坦言,一个人在前世就注定了命定的恋人,此生只为找寻他和你共鸣的旋律。 第九章 无法预知的未来 3 “叮咚叮咚。。”急切的门铃响打乱了我的思绪,在陆信凯打开门的瞬间,我看到了门外蓄着小胡子的魏杰。 我和魏杰对看了一眼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魏杰看着陆信凯微笑着了一句“请问你是谁”, 明明很紧张却装作不在意,那些不愉快的情绪泄露得那么明显,陆信凯不知道怎样回答,回头看了看我,我缓和了一下震惊的情绪,笑了笑说“他是我老公,凯,这是姐姐的朋友,叫魏杰”,他们相互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陆信凯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凯知道姐姐和他的故事,我朝他扬起嘴角示意他没关系,陆信凯给他让了位置,他走进门的那一瞬间,我竟然想起他第一天来我们家的情景,也是这样走进门,也是这样环顾四周,只不过眉眼之中有了悲伤的气氛。 他径直向我走来,抱了抱我,揉了揉我的头发,这就像那年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看到我的情景一模一样,姐姐没有和我说起为什么和他分手,很早年前我问起他的时候,姐姐轻描淡写地说“距离不是不存在毁灭,只是我没能有勇气看到这样的结局,所以在离开的那一天就选择分手。” “堇,见到你真高兴,你的病完全好了么?” “恩,完全好了” “真好,再次见到你微笑真好”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只是在附近上班,有时间的时候就来走走罢了,好久好久都没看到这里的门敞开过了,今天路过,竟然看到楼上的窗户敞开着,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呢。” “呵呵,刚回来呢,你看什么都没来得及整理,沙发上还是套着白布,都没个地方让你坐呢” “没关系,站着看看就好,你会在这呆多久呢?” “应该不会太久吧,只是想回来看看”我随手翻开了沙发上的白布,却没想到在白布翻开的时候,掉下了一张照片,我蹲下身子捡起照片,看到照片上的两个女子笑得很是灿烂,我用手拂了拂照片上的灰尘,用手指摸了摸照片上端的脸,突然回忆起我们小时候。 “凯,你看哦,她是我以前最好的朋友,你看那个时候我们笑得多开心。”我转过头扬着照片拉陆信凯坐下 “那个时候你真傻,端也傻”魏杰笑了笑说 “端,她在哪里,她还好么?” “端,她不好,她很不好” “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么?” “她得了败血症,医生说托不久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你也没有告诉姐姐么?” “大半年了,一直联络不到你们,现在她在医院,已经昏迷两天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恩,当然可以。” 坐在魏杰的车前往医院的途中,我回忆起和端认识的点点滴滴,仿佛还在眼前,为什么一切却已物是人非,还记得以前和端经常去一家蛋糕店,一起在那里度过周末的时光,一起翘课去给彼此买圣诞礼物,一起写生日愿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刚满十三岁的我们都喜欢在学校的天台晒太阳,朝着天空喊话,默默背离夕阳各自回家,她给我破的运动裤缝补,我给她扎头发,彼此为彼此种了一盆花,她的叫太阳,我的叫月亮,太阳和月亮枯萎的时候,我们还抱在一起哭了好久,想想那个时候多么美好,那些就像是昨天的发生过一样。 在医院的重症病房我看到了端的妈妈,憔悴的容颜像是好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看见我,邱妈妈显得很激动,没开口就抱着我哭,想说的安慰话突然说不出口,跟着她默默流泪。 “端,她还好么?”我哽咽地开口问邱妈妈 “她不好,非常不好,一开始还没有这么严重,后面并发症一来,什么药都救不了,医生说也是拖时间,可是没想到还没拖几年就要不行了。”邱妈妈又开始哭哭啼啼的,魏杰赶紧过来抱着她,并示意我端就在icu里,我隔着玻璃看着她趟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我能感觉到她微弱的气息,我还能感觉到她在和我打招呼。 “医生医生,病人呼吸急促,病人呼吸急促”护士按着急救铃,大叫冲出门外 “端,艺端你要坚持住啊”邱妈妈大叫起来,所有人都拥挤在玻璃窗外,朝端无力地呐喊 “你们都让开”医生大叫起来,护士拉上了窗帘,我们都被隔在外头,朝里头生死挣扎的端无声地呐喊,我紧紧抓着陆信凯的手,他也紧紧抓着我的手,轻轻地搂着我的肩膀。 农历五月初四,端的葬礼异常唯美,四处摆放着盛放的白色玫瑰花,一如那年她纯美的笑容和清丽的眼眸,跟病魔抗争了这么久,她真的太累了,水晶棺里她戴着假发,穿着雪白的公主裙,皮肤因为药物的原因变得有一些暗黄,头发因为化疗都掉光了,眼皮很肿,在她瘦弱的脸颊上有很深的两个幅度,整个人安详得像是睡着的瓷娃娃一样,在她的大幅照片面前细细地端详她的眼眉,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盛夏,她骑着单车来喊我一起上学,清晨的街头恬静却布满一整个城市的朝气,风拂过她的面额,将她身上的香气释放出来,混合着清晨的香气,一切都像梦一样美好。 “堇,谢谢你来端得葬礼”端的妈妈安详的脸孔有微微的暗橙色,安静的瞳孔里有微红的血丝 “阿姨请节哀,一切还好么?” “很好,这一天我早已经做好的准备,只是心总是有接受不了打击的时候”话没说完,她就掩面哭泣,伏下去的背脊有一些颤抖,伸手过去抚摸一下,心口有一些疼痛,似乎任何安慰的话语都说不上来了,临走之前,邱妈妈给了我一卷磁带。 “端在进医院的时候,在医院给录的,里面大体说些什么我们也不懂,只让交给你” “好,我知道了。我会仔细听完的” “端这孩子命苦,没能跟你一样逃过病魔,希望她在天国一切都好” “希望她在天国一切都好”不知道用什么话得以安慰,却像逃离一般离开了那个被悲伤笼罩的地方,我折断了手上的白玫瑰,玫瑰的刺划破了手掌的皮,渗出血丝,陆信凯慌忙拿出手帕替我止血,我没有擦干脸上的泪水,问他“你止得住我内心流淌的血么,我最爱的朋友现在躺在棺材里,你知道我的感觉么,我多么想她还像从前一样,在我故意弄伤自己的时候还能帮我擦眼泪止血,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我在他的怀里撕心裂肺的哭泣,然而我的心却在隐隐滴血。 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没有来得及喝水就冲到卡带机前将端的这卷录音带放进去,还自顾地找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来,还以为这里头一点都是一些贴己的话语。 “堇,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拿到这卷录音带,只是此时我已经知道我为时不多了,也许今生再也无法见到亲爱的你了。还记得么,那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们长得像双胞胎,其实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你眉毛是弯的,我眉毛是直的,你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往上微微的翘,我常常取笑你长着一副小三样,那个时候你把我追着满操场的跑,我们很单纯的玩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可是堇,我必须跟你道歉,是最深刻的那种道歉,因为我的自私和妒忌,因为我的无知和没大脑,让你得了精神病,真的非常抱歉,要不是因为阿cat喜欢你,我喜欢他,故事一定不会变成这样,很长久的时间里我都在反省,其实他喜欢你,根本与你无关,是我太自私了,太嫉妒了,才会找人在a城强暴了你,才会导致你神经失常进了医院,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安芷也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憎恨我并且跟魏杰哥分手了,你知道了这个故事一定会咒骂我吧,但是请你不要难过好不好,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是你的朋友,再也无法得到你的友情,在你去新加坡的那一天,我去了我们常常去的蛋糕店,我手抚摸着你刻在桌子下面得字体,我就难过得不能呼吸,我想一定是报应,让我失去了你,乃至即将失去这一整个世界,我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一直在祈祷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比我好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所以的痛苦都由我承担吧,只要你过得好,没有脸再请你原谅我,没有脸再说你是我最爱的涂安堇,我想我一定上不了天堂吧,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一定上不了天堂,但是我会祈祷你一切顺利,将来会有很多子子孙孙,有疼爱你的男人和家庭,这大概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吧。”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听完这一大段的话,我的手掌在微微的疼,因为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再次划破了渗血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