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秀色:农家悍妇惹不得》 第一章 你个贱货敢踹老娘 苏婉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眸盯着结满蜘蛛网的破败屋顶发呆,今天是她穿越到这穷乡僻壤的第二天。 想她苏婉儿作为在某平台拥有数百万粉丝的美食博主,就因为在直播时不小心被鸡骨头卡了下喉咙,结果等再睁眼时,便成了独自带着儿子过日子的小寡妇。 至于原主的丈夫,六年前因官府征兵被带走后便再也没回过家。 前两年朝廷平定了反贼,一些当年被抓去服兵役的壮汉陆陆续续回来了,可却没有原主丈夫的身影。 村里人都说,原主的丈夫十有八九是战死在沙场上了。 “吱嘎”的开门声将苏婉儿飞扬的思绪打断,一个瘦瘦弱弱,头发枯黄的小男孩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原主是在丈夫征兵走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次年等孩子生下后,便给儿子取名为陈归来,寓意着丈夫能早日归来。 但没想到原主等了那么多年,等来的却是丈夫阵亡的消息。 “娘亲,你该吃药了!”小家伙抬起一双小短腿卖力的爬上床,用勺子舀了点儿药汁喂到苏婉儿的嘴边。 苦涩的药汁将再次神游的苏婉儿拉回现实,看着给自己喂药的懂事小包子,苏婉儿心中五味陈杂。 原主是个懦弱的,丈夫陈景山还在时,倒是能护着她一些。 可自打男人走后,婆婆打骂,妯娌排挤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而这孩子打小跟着原主便受尽陈家人的欺凌和打骂。 可怜五岁的年纪,连顿饱饭都没吃过,以至于本该是长个儿的年纪,却瘦的跟个三岁孩子般。 苏婉儿怜惜这孩子,接过小包子手里药碗放到桌子上,柔声道:“来儿,娘亲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再吃药了!” 小家伙见母亲不吃药,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鸡蛋,似宝贝般捧着递到苏婉儿面前,语气带着兴奋道:“娘亲你看,前面五奶奶偷偷塞了我一个鸡蛋!” 说完,小家伙小心翼翼的将鸡蛋敲碎,剥去蛋壳后放到苏婉儿的嘴边催促道:“娘亲,你快吃,这鸡蛋可香可好吃了。” 苏婉儿见小包子竟把鸡蛋给自己吃,意外的同时又十分感动,虽然她这会儿也是饥肠辘辘,可她毕竟是个大人,怎能跟孩子抢东西吃。 苏婉儿笑着将鸡蛋推到小包子嘴边,摇头道:“娘亲不饿,来儿把鸡蛋吃了吧。” “不行!”小家伙立马摇头道:“这是来儿留给娘亲补身体的,娘亲要是不吃,那来儿收起来,等娘亲饿了再吃。” 说话间,小人儿又视若至宝般的将鸡蛋放到了一块帕子上打算收起来。 苏婉儿见此,忙将鸡蛋接了过来,掰成两半道:“那娘亲吃一半,来儿吃一半。” “这是给娘亲补身体的,来儿不能吃!”小人儿依旧摇头道。 “没关系,娘的病已经好了,这鸡蛋分着吃才好吃!”苏婉儿感动道。 小包子这才伸出双手接过半个鸡蛋,一点点地吃了起来。 小家伙吃的很慢,半个鸡蛋在他眼中好似人间最美味的东西,看得苏婉儿鼻头一算,眼泪都差点儿掉下来。 半个鸡蛋下肚,小包子咂巴了下嘴巴,意犹未尽道:“娘亲,这鸡蛋可真好吃!” 小家伙长这么大,吃鸡蛋的次数怕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苏婉儿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摸着小包子的发顶道:“来儿若是喜欢吃鸡蛋,娘亲以后天天给你煮鸡蛋吃。” 小包子一听苏婉儿的话,立马开心得不行:“真的吗?来儿以后每天都有鸡蛋吃吗?” “当然,娘亲说到做到!”苏婉儿满脸坚定道。 既然进了这身体,原主的儿子就是她的亲儿子,原主护不了的孩子,就由她来保护! 陈家的那些个极品若是想再欺负他们娘俩,看她削不死他们! 苏婉儿将手里还没吃的半个鸡蛋塞进小包子手里:“来儿,这半个你也吃……” 苏婉儿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响起陈家二房媳妇李槐花的声音。 “我说三弟妹,你不就是脑袋被柱子撞了下嘛,这都几天了,还赖在床上不起来!” “家里头那么多活计,你打算装病偷懒到什么时候啊?” 说话的功夫,李槐花已经推门而入了。 瞧着李槐花进屋,小包子心头一晃,忙将手里的半个鸡蛋往身后藏,可饶是如此,还是被李槐花给瞧了个正着。 “小杂种,你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李槐花眯着眼睛,一脸精明地问道。 “没,没什么!”小包子满脸紧张道。 “放屁!我瞧着你把东西往后藏了!” 李槐花说完,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上,一把扯过小包子的身体,就将他藏在身后的鸡蛋给抢了过来。 “李槐花,你干什么?”床上的苏婉儿掀开被子就从床上站了起来怒道:“连孩子的东西都抢,你还要不要脸,赶紧还给他!” “老娘就抢你儿子的东西怎么样?你个贱蹄子滚一边儿去!” 李槐花平日里欺负苏婉儿惯了,压根没把她的怒气放眼里,女人不屑的说完后,就要伸手去推苏婉儿。 苏婉儿见此,一个灵巧的闪身便躲了过去,又想到以前原主遭受的欺负,二话不说抬脚就冲李槐花的屁股狠踹了一脚。 成日的欺负她们娘俩,也让她尝尝被打滋味儿! 被踹翻在地的李槐花直接傻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从不敢反抗的苏婉儿给打了,气得从地上爬起来大叫道:“苏婉儿,你个贱货敢踹老娘!” “踹你怎么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儿子,我不仅踹你,我还敢打你,你信不信?”苏婉儿说着,随后拿起墙角的扫把朝她挥了挥手,语带警告道。 “你你你……” 李槐花被气得不轻,可又隐隐觉得面前的苏婉儿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若是过去,这女人别说踹自己了,就是说句重话都不敢。 心里头忌惮苏婉儿的李槐花眼珠子一转,把从小包子手里抢来的半个鸡蛋塞进嘴里后就朝门外喊道:“娘,您快过来看啊,三房的人偷咱家鸡蛋吃,被我抓了个现行还打我!” 第二章 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外头听着声音的陈老婆子一阵风似得冲了进来,在瞧见地上的鸡蛋壳时,干瘦的脸颊立马染上了怒火,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便抬手狠狠扇了小包子一耳光。 “好你个小鳖蛋,小小年纪学那些个坏种偷东西,这家里的鸡蛋是你个小杂种能吃……啊啊啊!” 没等陈老婆子把话说完,苏婉儿手里的扫把棍子便朝她的屁股重重打了下去:“老太婆,你敢打我儿子,找死是不是?” 一闷棍下去,陈老婆子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疼得跟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来儿,你没事吧?”苏婉儿打完陈老婆子,便蹲下身来查看小包子的伤势。 “娘亲,来儿好疼!”小包子瘪着嘴巴,滚烫的泪水扑簌而下,原本瘦削的面颊更是红肿的跟个馒头般。 苏婉儿见此,当场就气炸了,这死老太婆他娘的还是人吗? 就为了半个鸡蛋,竟然把孩子往死里扇! 苏婉儿正气得不轻,一旁没点眼力劲儿的李槐花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娘,三弟妹自打撞了柱子后,不仅偷懒不干活,如今胆儿肥的连您也敢打!您这要是再不好好教训她一下,那明儿她就能爬你头上拉屎撒尿……啊!” 李槐花正说得起劲儿,苏婉儿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姓苏的,你个狐狸精、丧门星,克死了我的儿子不说,如今打了老娘还敢打槐花,我今儿非得打死你这个贱蹄子不可!” 陈老婆子一瞧苏婉儿连打两人,气得撸了袖子,狰狞着面孔就朝她扑去。 当年陈景山要娶苏婉儿,陈老婆子就不同意,乡下人挑媳妇最看中的就是腰圆屁股大好生养,可苏婉儿呢? 一张脸长得妖妖媚媚不说,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这娶来干什么,当大小姐供着吗? 尤其陈景山参军走后,村里头一些个无赖便见天的往陈家门口转悠。 陈老婆子哪里不知道,这些个臭流氓是在肖想苏婉儿,只要苏婉儿举止有点儿差池,那他们陈家的名声就得跟着受牵连。 也正因为如此,陈老婆子从来不给苏婉儿好脸色看,这会儿见苏婉儿反抗,老太婆生嚼了她的心都有。 “死老太婆,你真当我们娘俩好欺负是不是?今儿我要不给你点儿眼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苏婉儿本就因为回不了现代而憋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如今这老太婆刚好撞在了枪口上,只见她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朝扑过来的老太婆身上抽去。 “啊啊啊,贱蹄子,你给老娘住手,别打了,哎呦,要疼死老婆子我了!”陈老婆子被抽得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只能扯着嗓门又喊又叫。 苏婉儿抽打陈老婆子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股子狠劲儿看得一旁的李槐花直接呆了、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姓苏的,你疯了,她可是你婆婆,你连婆婆都敢打!” 李槐花大叫着就想过去拉偏架,结果,手还没沾着陈老婆子的衣服,就被苏婉儿一脚踹倒在地上。 “李槐花,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你要敢拉偏架,我就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听着苏婉儿戾气十足的话,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槐花立马就刹住了脚步,心里头嘀咕这老三家的女人怎变得如此凶狠了,莫不是撞了下头被鬼附身了吧? 一想到这里,李槐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吓的忙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拉偏架,不拉……” 苏婉儿又抽了陈老婆子好几下,待心里头的火气发泄完后,这才扔了手里扫把棍,冷声警告道:“老太婆,以后你再敢欺负我们娘俩,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陈老婆子被抽得浑身发抖,望着苏婉儿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女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胆小如鼠的苏婉儿了。 “还不快滚!”苏婉儿作势又要去抽她,吓得陈老婆子立马从地上爬起来,那逃走时的惊恐模样就跟见了鬼似得。 苏婉儿见陈老婆子跑了,又眯起眼睛望向李槐花:“你也想挨揍吗?” “不,不想……”李槐花说完,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屋子。 苏婉儿见俩恶婆娘走了,这才扔掉手里的扫把走到小包子面前,见小家伙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还以为他被陈老婆子吓着了,忙将小人儿揽入怀中,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来儿不怕,坏人都走了!” “娘亲……”小包子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满脸忧心道:“你打了奶奶和二伯娘,等爷爷他们回来了,他们会惩罚你的!” “不怕!”苏婉儿毫不在意道:“要是你爷爷处置咱们,那娘亲就带着你离开陈家,以后就咱们娘俩过日子!” “咱们真的可以离开陈家吗?”小包子惊喜之余,又盯着苏婉儿看了好久,偏着脑袋疑惑道:“娘亲,你变得不一样了哎!” 以前的娘亲被陈家人打了只会一声不吭的忍着,哪里像现在这样不仅打了回去,还说出要离开陈家的话。 苏婉儿有些惊讶小包子的敏感,只能模棱两可地解释道:“娘亲只是被欺负太久,学会了反抗而已!” 如今正是炎炎夏日,庄稼户一般都是早起先去地里头干趟活,等干完了再回来吃早饭,这样下午也能休息久一点儿,好避开最热的时候。 这天早上,从地里头回来的陈家男人们刚进院子,李槐花便从屋里头冲出来哭天抢地道:“爹,不好了,你快进屋瞧瞧娘吧!” “老三家的偷鸡蛋被娘发现了,娘不过就是说了她几句,她就拿扫把把娘揍了一顿,这会儿娘怕是快不行了。” “你说啥?”陈老头儿听着这话,脸颊上的皮肉抖了抖,身后的陈老大和陈老二更是赶忙扔了手里的锄头往堂屋跑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家院子里头便响起了陈老头子的怒吼声:“苏婉儿,你个毒妇,给我出来!” 第三章 给你吃得自然是有毒的虫子咯 听着陈老头怒气冲天的声音,陈归来吓得面无血色,小小的手儿抓着苏婉儿的衣袖,语带紧张道:“娘亲,怎么办?爷爷不会放过我们的。” 相比较陈归来的惊慌失措,苏婉儿显得淡定许多,摸了摸小家伙枯黄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来儿,你乖乖在房里呆着,娘亲过去瞧瞧就回来!” “不要!”陈归来立马抱住苏婉儿的手臂,满脸担忧道:“爷爷会打人的,来儿要陪娘亲一起去!来儿还能保护娘亲!” 听着小家伙的话,苏婉儿心头一阵感动,笑着道:“好,那我们一块儿去。” 母女俩走进堂屋,只见陈老头端坐在椅子上,陈老婆子则两边的太阳穴各贴着一块黑漆漆,指甲盖那么大的膏药,这会儿歪坐在椅子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着,两边站着陈家老大和陈家二房的人。 见苏婉儿领着陈归来进屋,陈老头立马厉声斥责道:“老三家的,你敢毒打婆婆,还不给我跪下!” “爷爷……”陈归来被这一声吓得浑身抖了抖,下意识地双腿弯曲,朝地面跪去。 “来儿,咱们没做错事情,不用下跪。”苏婉儿一把扶住陈归来的手臂,说话时掷地有声。 陈家众人听着苏婉儿的话,脸上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不仅是被她说话的内容给吓到了,还有就是苏婉儿嫁到陈家这么多年,头一次敢如此大声的说话。 陈老头子没想到苏婉儿竟公然不听自己的话,气得手里的旱烟杆子敲得邦邦响:“你娘都被你打得差点儿下不了床,你竟还说没有错,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个泼妇赶出陈家!” “她那是自找的!”对于陈老头的发怒,苏婉儿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极其大声道:“谁让她想打我!”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家老大很是不屑道:“我说三弟妹,这自古婆婆打儿媳妇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再说了,是你儿子偷鸡蛋在先,娘打你也是为了让你涨教训,往后能好好教儿子!” “我再说一遍,我儿子没偷鸡蛋,他的鸡蛋是五奶奶给的,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找五奶奶过来对峙。”苏婉儿说话时,眼眸带着厉色道:“大哥,你要是再敢说我儿子偷鸡蛋,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呦,你还能对我怎么不客气?”陈家老大露出不屑的表情,语气轻蔑道:“我就说这老三家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么当起了贼,合着三弟妹连婆婆都敢打,这当娘的目无尊长,教出来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 见陈家老大张着嘴巴巴得说个不停,苏婉儿眼睛一眯,直接就把手中瓶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部倒进了他嘴里:“大哥,嘴巴这么臭,我帮你以毒攻毒一下啊!” 陈家老大原本正说得起劲儿,乍被人塞了东西后还给嚼了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嘴里的东西早就已经被自己嚼碎了。 “啊呸呸呸!”陈家老大面色大变,立马蹲在地上往外吐,却发现只能吐出一摊绿黑色的液体,嘴里还有丝丝的腥臭味。 “苏婉儿,你个贱妇,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陈家老大满脸惊恐道。 苏婉儿晃了晃手里的瓶子,很是无辜道:“不是说了帮你以毒攻毒嘛,给你吃得自然是有毒的虫子咯!” 陈家老大:“!!!” 一听苏婉儿的话,陈家老大整张脸都发青了,而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又刺又疼,紧接着,整张嘴都开始肿了起来。 “啊啊啊,爹,娘,救命啊,我快死了!”陈家老大怕得大叫起来。 这下子,陈家整个堂屋都炸开了锅,陈老头子气急败坏道:“老三家的,你,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苏婉儿耸了耸肩膀回答道:“爹,我又不是大夫,哪里会有解药啊!” “啥?”陈家老大一听没有解药,整个人差点儿晕厥过去,亏得陈老二眼疾手快把人给扶住了。 “老二,快,快去叫村头的柳大夫过来!”陈老头儿急得大叫道。 “好好,爹,我,我这就去!”陈家老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苏婉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敢给我儿子喂毒虫子,我儿子要有事,我就跟你拼命!”陈老婆子这会儿早没了前面蔫巴巴的劲儿,挥着手里的拐杖就要往苏婉儿身上揍。 “娘,你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前头都跟大哥说了,要是他再敢污蔑我儿子偷鸡蛋,我就对他不客气!”苏婉儿一边躲,一边笑嘻嘻道:“谁知道他压根没把我的话放眼里,如今落得这么个下场也只能怪他自己咯。” “娘,你与其有时间打我,倒不如赶紧跟大哥说说话,听听他有啥遗言,待会儿人走了,你可就一句话都听不到了。” 陈老婆子一听她这话,果然就停了脚步,不去打苏婉儿了,直接扑在陈老大的身上哭喊起来:“老大啊,你可千万不能死,娘还指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啊……” “娘,我,我不想死,你快救我啊!”陈老大这会儿两片嘴皮子已经肿成了两根香肠,说话也是口齿不清的。 见陈家人都围着陈老大转,也没人再提及苏婉儿揍陈老太的事情,苏婉儿便牵着陈归来的手,慢悠悠走出了堂屋。 “娘亲,大伯真的会死吗?”陈归来听着屋内号丧似的哭喊声,有些担忧的问道。 “放心吧,都说祸害遗千年,就你大伯那自私自利的小人样儿,保准儿活得跟那王八一样长。” 其实,苏婉儿给陈老大吃的压根儿不是什么毒虫子,而是陈归来从树上抓下来的树辣子。 这年代小孩子没啥玩具,便会从树上抓虫子下来玩儿,至于陈老大舌头发麻,嘴唇发肿,那纯粹是被树辣子给蛰了而已。 “来儿,前面鸡蛋没吃过瘾吧?”苏婉儿心情极好的领着陈归来往厨房去:“走,娘亲给你摊鸡蛋饼吃!” 至于陈家人,呵呵,捉弄不死他们! 第四章 老娘今儿非撕了你不可 苏婉儿进了厨房后,就从陈老婆子藏着鸡蛋的瓮子里直接掏了三个出来,又用白面兑水混成糊糊放了点儿盐,生火待锅子热了后,倒了三勺油进去,把面糊摊成饼子,最后在面饼上把三个鸡蛋打下去。 瞧着香喷喷、金灿灿的鸡蛋饼出锅,旁边的陈归来忍不出吞咽了下口水:“娘亲,好香啊!” “馋了吧?”苏婉儿将鸡蛋饼端到厨房的小桌子上,招呼小家伙道:“快过来吃鸡蛋饼!” 陈归来迫不及待的用手抓了一块放嘴里,苏婉儿瞧着他这急切的模样,忙道:“这饼子还烫着呢!你慢点儿吃!” “娘,好吃,太好吃了!”鸡蛋饼虽然烫口,可小家伙依旧不肯吐出来,一边哈着气,一边狼吞虎咽的把鸡蛋饼给吃了下去。 一块鸡蛋饼下肚,小家伙的馋瘾也给解了,这时候,陈家老二带着一个年近五十的老爷子急匆匆的往堂屋去,嘴里头还催促道:“柳大夫,你倒是快点儿啊,我大哥中了剧毒,你再这么磨蹭下去,他人都要没了!” “知道了,知道了!”柳大夫上气不接下气道,嘴里头嘟囔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剧毒呢?” 待俩人进了堂屋,里头再次一片哀嚎声,尤其是陈家老太婆,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呦,恨不能把屋顶都给掀了。 苏婉儿从厨房搬了个长凳出来,和陈归来一边吃着鸡蛋饼,一边看着堂屋鸡飞狗跳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后,堂屋里就传来柳大夫气愤的声音:“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什么中毒,你们简直是在戏耍老夫!“ 说完,就瞧着柳大夫背着个木箱从堂屋走了出来,嘴里头道:“陈老大这病我治不了,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会儿陈家早就乱得不行了,哪里还能把柳大夫的话给听全了,只听得他说的最后那一句,陈老大这病他治不了。 躺在地上的陈老大真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大叫一声后便两眼一翻,直接撅了过去。 “哎呦,我的儿啊!”陈老婆子瞧着陈老大这模样,还以为他死了,吓得尖声大叫起来。 “老大,老大,你可是我们陈家的长子啊,你不能死啊!”陈老头子也慌得不行,忙推着陈老大的身体,儿子长,儿子短的叫唤起来。 陈家老俩口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陈家其他人哪怕心里头没啥悲伤,这会儿也是嚎得一个比一个响亮。 外头村民听着这动静,纷纷赶到陈家院门口张望,交头接耳的问陈家出啥事了。 柳大夫站在院子里看着陈家人好似真死了人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鄙夷,这陈家人莫不都是脑子有问题的,竟都陪着陈家老大做戏。 待柳大夫背着药箱转身朝院门口走去时,陈老婆子突然急吼吼的跑了出来,一把抓住柳大夫的衣袖喊道:“你这个庸医,把我儿子活活治死了,你赔我儿子的一条命!” 柳大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陈老婆子,直接甩开她的手道:“放手!你个老太婆莫要污蔑人,你家老大我压根就没治!” “就因为你没治,我儿子才死的,都是你的错,你,你赔我儿子!”陈老婆子撒泼道。 柳大夫在村里头行医数十年,就没见过比陈老婆子还不要脸的人,气得怒吼道:“你让我赔你儿子,柳某还要你赔这出诊的费用呢!” 原本柳大夫是不打算要钱的,这会儿见陈老婆子揪着自己不放,便以为他们陈家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讹诈自己银钱,柳大夫当下也不让了,直说出诊费一百文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陈老婆子见柳大夫竟反过来跟自己要钱,先是愣了一下,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嘴里头哭喊道:“乡亲们,大家过来评评理啊,这姓柳的庸医把我家老大治死了,现在还要跟我要钱,这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啊!” “啥?陈家老大死了?” “柳大夫把人给看死了!” “哎呦,柳大夫把人给治死了,咱是不是得报官啊!” 听着村民越说越过分的话,柳大夫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对着村民道:“你们胡咧咧什么,我柳某什么时候把人看死了。” “你休要狡辩,我家老大的尸体这会儿还在堂屋躺着呢。”陈老婆子瞪着眼珠子叫道。 “尸体?”柳大夫冷笑一声,从药箱里掏出一根银针,怒气冲冲的往里头去:“你们陈家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讹诈老夫的钱,那就别老夫不客气了。” 柳大夫走进屋内,拿起银针就往地上已经“死”掉的陈家老大身上狠狠扎下去,下一刻,只见原本已经“死”了的陈老大“啊”的惨叫一声,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啊,炸尸了!”陈家其他人瞧着这一幕,吓得全部从堂屋跑了出去。 柳大夫见他们还说这样的话,气得叫道:“演,你们继续演啊!” “柳老弟,我们演什么了?”陈老头子拍着自己起伏的胸膛,又气又恼道。 “你们让陈老大被树辣子扎了几下,就伪装成中毒而亡的样子来讹老夫的钱,你们真当我柳某是个睁眼瞎的不成?”柳大夫气愤道。 “被,被树辣子扎了几下?”陈老头儿一愣,陈家几人也纷纷望向这会儿活蹦乱跳的陈家老大。 “可你前头明明自己说的,说你治不了我大哥的病啊!”陈家老二见陈老大真的没事,立马又问道。 “老夫学术不精,只会看些看皮外伤,你们这种脑子有病的,老夫自然治不了!” 陈家众人:“……” 因着被树辣子蛰了几下,结果却演变成了今日这场闹剧,陈家的脸今儿算是丢光了,往后的数月里,陈家这事情直接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至于柳大夫,陈老爷子让老婆子掏了一百文钱给他,然后满脸尴尬的把人给送走了。 瞧着这一场闹剧落幕,苏婉儿将碗里最后一块鸡蛋饼喂进了陈归来的嘴里,拍拍手道:“来儿,这饼子吃完了,戏也看完了,咱们回屋睡午觉吧。” 站在院子里的陈老婆子见苏婉儿戏耍了全家人,这会儿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气得双眸冒火,直接就朝人扑去:“苏婉儿,你个贱蹄子,这一切都是你弄出来的,老娘今儿非撕了你不可。” 第五章 我现在就打死你 苏婉儿瞧着陈老婆子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碗给砸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响,那碗不偏不倚砸在了老婆子的头上,高瘦黑黄的额头瞬间就鼓起了一个大包。 “苏婉儿,你个小贱蹄子,你还敢砸老娘!”陈老婆子捂着脑门大叫道。 “我就打你了,怎么样吧?”苏婉儿浑然不再怕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打,打一次和打两次又有什么区别。 外头还没散去的村民瞧着苏婉儿和陈老婆子起冲突,纷纷瞪大了眼珠子,这素日里连话都不敢说重的人儿,如今却连婆婆都敢打,这陈家三媳妇莫不是疯了吧? 原本以为没热闹看的村民又纷纷停下了脚步,村里人平日里没啥好消遣的活动,这会儿有热闹瞧,自然是各个伸长了脖子往陈家院子里头看。 陈老头瞧着众人八卦的模样,对着骂娘的陈老婆子呵斥道:“行了,你给我闭嘴!”说完,又对苏婉儿道:“老三家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去堂屋说!” 苏婉儿看了眼院子外头的村民,直接拒绝道:“爹,院子里敞亮,我又没干亏心事,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说完了,我也好带来儿回房睡觉。” “你……”陈老头见苏婉儿存心想让别人瞧自家笑话,胸膛起伏的厉害。 “我说苏婉儿,你殴打婆母,又顶撞公爹,就你这一番的行为,我们陈家将你和你这杂种儿子都能逐出家门了。”一直没说话的李槐花这会儿找着机会了,立马就刺了几句。 苏婉儿犀利的眼神望向李槐花,声音冷漠道:“我殴打婆母,顶撞公爹就要被赶出家门,那请问你联合婆母,要将弟媳卖给县城王员外当妾的事情又该得到什么惩罚呢?”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家男人的脸色大变,而围观的村民心里头又惊又骇! 这李槐花和陈老婆子是疯了吗? 竟然要把儿媳妇卖给别人当妾? 要说陈老婆子苛待三房苏婉儿母子俩这事情那在上河村也是出了名的! 以前的苏婉儿性格软弱,对于陈家人欺负她们娘俩的事情闭口不说,这会儿听她说出如此骇人听闻的话,看不下去的人立马站出来道:“我说陈老头,你们陈家还是不是人啊?把儿媳妇卖给别人当妾,就不怕村里人戳你们脊梁骨啊?” “就是啊,人景山都没了,你们还这么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就不怕半夜景山从地里头爬出来找你们算账啊?” 听着众人的话,陈老头一张脸黑得能滴出水来,倒是一旁的陈老婆子,立马双手叉腰,叫嚷道:“我们老陈家的事情,啥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个外人来插嘴了?” “老娘就要卖了这个贱蹄子怎么了?就这种好吃懒做,顶撞长辈,殴打婆母的贱妇,留着家里头做什么,不卖了她,难道等着她把我打死吗?” “把她卖到员外家已是老娘对她的恩德了,真要发起狠来,老娘直接把她卖到窑子里头当妓女!” 陈归来听着陈老婆子的话,气得眼眸通红,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往老婆子身上砸:“你这个老妖婆,就会欺负我娘!” “前面逼得我娘撞了墙,如今她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又想折磨她,你,你怎么就这么坏啊!” 陈老婆子额头上本就有伤,这会儿又被陈归来扔石头,气得暴跳如雷:“你个小兔崽子,你要再敢打我,老娘连你也一起卖了。” “行了,都给我闭嘴!”陈老头儿被老太婆和李槐花吵吵的脑仁疼。 见陈老头这次是真的动怒了,陈老婆子也不敢再说什么,直接闭上了嘴巴。 陈老头狠狠得抽了一口旱烟,一双浑浊的眼眸看了眼苏婉儿,最终声音淡淡道:“老三家的,你娘跟你说的都是气话,她不会真卖了你,你就放心吧。” 苏婉儿看了眼陈老头,嗤笑一声道:“气话吗?若是气话,那怎么前几日连媒婆都上门了?” 陈老头见苏婉儿不给自己台阶下,声音也变得严厉几分:“就算你娘真想把你嫁给那王员外,那也是为了你好!你跟着咱们老陈家,有上顿没下顿的,去了员外家绫罗绸缎随便穿,每顿都有饱饭吃,不比跟着我们强。” “那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一下你们啊!”苏婉儿冷笑一声道。 “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你记得,你娘虽说话难听,可心肠是好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陈老头说完,又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继续道:“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嫁,那这事情就算了,往后谁也不许再提了。” 一旁的李槐花听着陈老头的话,洋洋得意道:“爹说的极是,三弟妹,我跟娘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可别再不识好人心了。” 苏婉儿看了眼李槐花一眼,声音冷冷道:“依着二嫂的意思,原来把我卖给一个打死了两房媳妇,整日寻花问柳,还得了一身花柳病的男人是为了我好啊!” “二嫂,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可你也不能框我,既然咱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明儿我就去县学堂找小叔还有他的同窗和老师问问,把自家的儿媳妇卖给员外当妾,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家人大惊失色,尤其是陈老头儿,耷拉的眼皮瞬间跳动了好几下:“老三家的,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这怎么就是说鬼话了?”苏婉儿高声道:“我个妇道人家不懂事,问问有学识的小叔子怎么了?顺便也让学堂的其他人帮我主持下公道,婆家这般的欺压我们三房的人,到底是不是应该的!” 陈老婆子临老生了一对龙凤胎,素日里把这俩人当眼珠子般疼,也正是如此,陈家几个儿子都没书读,就小儿子送去了学堂读书。 可要知道,这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像陈家要把苏婉儿卖给大户人家当妾的事情一旦传言出去,那陈家小儿子怕是也得跟着倒霉。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整个人气得发抖,一张脸更是被气到扭曲,操起院角里的一把锄头就往苏婉儿身上砸去:“你个黑心肝儿的烂货,满嘴喷粪的贱人,你要敢去县城找我家金宝,我现在就打死你。” 第六章 是你一句话就能过去的吗? “婆婆,我不过就是想去县城问小叔子几个问题而已,你至于这么喊打喊杀吗?”苏婉儿躲开陈老婆子的攻击,后退了几步冷声道:“还是说你做贼心虚,知道这些个事情捅出来,小叔子的仕途会受影响,所以,想趁机杀人灭口?” 一旁的陈老头瞧着老太婆冲过去没阻拦,心里头是存着想让老婆子狠狠教训苏婉儿一番的心思。 结果,老婆子这还没怎么人家的呢,苏婉儿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就给落了下来,吓得老头子一张皱巴巴脸皮抖了抖,忙朝着陈老婆子喊道:“住手,你个死老太婆,赶紧给我住手。” 陈老头喊得嗓子都快冒烟儿了,陈老婆子却充耳不闻,依旧举着锄头去攻击苏婉儿,不过,老太婆到底体力不够,绕着院子追了苏婉儿三圈后就开始连呼带喘了,手里头的锄头也晃晃悠悠一副快掉下来的样子。 苏婉儿见此,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原本飞快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奔跑的方向一换,这次竟然是朝着陈老头子而去。 见苏婉儿跑得慢了,陈老婆子脸上一喜,没多想就拼尽全力追上去,待追上苏婉儿时,怒气冲冲的陈老婆子想也没想就朝她的后背砍去。 这时,苏婉儿一个闪身,就躲到了陈老头的身后,嘴里头还叫唤道:“爹,娘要砍我,你快救救我啊!” 前面有陈老婆子一心扑在了苏婉儿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她前面还站着陈老头儿,这会儿手里的锄头已经挥了出去才发现自家老头子,那使出去的劲儿一下子收不回来,只见老婆子那锋利的锄头直接划过陈老头的脑袋,当下就把他耳朵边上的一块头发给削了下来。 “啊,娘,我知道你嫌我爹又老又穷,可你也不能起了杀心,想要杀死我爹啊?”苏婉儿站在陈老头的身后,捂着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可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没,我没有……”陈老婆子见自己砍错了人也是被吓得不轻,尤其这人还是自家老头子,听着苏婉儿的话,下意识的解释道:“老头子,你听我说啊,我,我没相砍你……” 陈老婆子的话还没说完,怒气交加的陈老头直接抬起手,狠狠地朝着老婆子扇了一巴掌:“你个毒妇,敢砍我,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 陈老头说话时,都感觉自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亏得俩人的距离远了些,否则这会儿,他怕是已经脑袋搬家了。 “啊!!”陈老婆子被扇得像个陀螺似的原地转了个圈儿,手里的锄头哪里还能握得住,不过,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这锄头掉下去时,好死不死的砸在了老婆子的脚背上,疼得她跟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 看着又狼狈又好笑的陈老婆子,苏婉儿面露惊吓之色,声音带着丝丝担忧道:“娘,你这一会儿要砍死儿媳妇,一会儿又要杀了自家相公, 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小叔子的名声被你毁了,小姑子怕也是说不上好亲事了。” “你个贱蹄子,你说什么?”咋咋呼呼的陈老婆子一听苏婉儿提及自己的一对宝贝儿女,脚也不觉得疼了,一脸煞气的又想跟苏婉儿干架。 不过,这回连苏婉儿的衣袖都没碰着,就被陈老头一个犀利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给我滚回屋里头去。” “老头子……”陈老婆子不甘心地叫了一声,结果,陈老头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堂屋。 看着陈老婆子的背影,陈老头的面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毕竟跟陈老婆子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对于她想杀自己这件事,陈老头那是不会相信的,可不相信的同时,又对陈老婆子的做法很是愤怒。 这个没眼力劲儿的死老太婆,真当老三家的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老实女人吗? 人家早就转了性子了,哪怕前面被自家老婆子在后头追,她也是面色从容,眼神冷静的! 这样的人儿,压根就不是这咋咋呼呼的老太婆能对付的。 陈老头想着,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子不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苏婉儿,这往后他们老陈家怕是拿捏不住这老三家的了。 最让陈老头害怕的是,这苏婉儿要去县城找自己的小儿子。 要知道,老陈家世世代代都是泥腿子,好不容易供了个读书人出来,别说陈老婆子了,就是陈老头这儿也是容不得一丝差错的。 若苏婉儿真去儿子的学堂把他们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事情抖落出来,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陈老头皱着眉头“吧嗒吧嗒”的抽了好几口旱烟,最后叹了口气,望着苏婉儿语重心长道:“老三家的,你娘以前是做了不少混账事,但那都已经过去了,这做长辈的,难免会做错些事情,你一个小辈就不要太斤斤计较了,儿媳妇跟婆婆置气,这要传扬出去,人家可就要说你小家子气了。” “至于你殴打婆婆还有捉弄大哥的事情,我们老陈家也就不追究了,要知道,就你干的这两件事情,要是往大了说,那可是不孝的大罪,沉塘都不算是厉害的。” “不过,我们老陈家的人宅心仁厚,做不出沉塘的事情,老三家的,你得记着咱们老陈家的这份恩情,往后也别说什么去县城找小叔子的话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所谓家和万事兴,爹相信,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往后,只要你在咱们老陈家规规矩矩过日子,咱们老陈家的人自然也会对你好的。” 苏婉儿被陈老头这一番不要脸的话差点儿给说吐了,又见他望着自己时,一副‘我都这样宽宏大量了,你还不赶紧磕头道谢’的模样,苏婉儿忍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冰冷的声音带着讥讽道:“老爷子,你觉得这些年来我们母子俩在陈家受到的屈辱,是你一句话就能过去的吗?” 第七章 小心晚上黑白无常扒了你舌头下油锅 陈老头废了这么一番口舌,把嘴巴都说干了,本以为苏婉儿这次该识趣儿的不再闹腾了,哪曾想,苏婉儿压根儿没把他当回事,连个台阶没给他下。 “老三家的,你可别不识抬举!”陈老头说这话时,别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就连手里的烟杆子都被捏的嘎吱响。 苏婉儿听着陈老头的话,面色也冷了下来,直接冷声怼道:“今儿我就不识抬举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吧?” 要说陈家最虚伪的人,非这陈老头莫属! 外人面前,老头子装得和蔼可亲,对自己的便宜儿子一副好爷爷的模样,可私底下呢?打起人来比老太婆还残忍! 在原主的记忆力里,有一次陈归来在给老头子端茶时不小心洒了点儿出来,老头子举起手里还冒着火星的旱烟杆子就往他身上打,那火星把衣服都给灼出了个洞,至今儿子手臂上还留着被烧伤的疤痕。 就这样的人,还想让她识抬举,呸,没给你甩脸色那都是给你面子了。 陈老头被苏婉儿的话气得差点儿天灵盖都冒出白烟来,一抖一抖的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吐出来。 要不是外头聚集了不少围观的村民,老头子这会儿怕是已经把手的烟杆子朝着苏婉儿砸过去了。 这个该死的贱妇,他真真是恨不能一杆子敲死她算了! 一旁的李槐花见陈老头被气得不轻,便朝着苏婉儿训斥道:“我说三弟妹,爹都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了,你怎么还顶撞他啊?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没个做儿媳的样儿,活该年纪轻轻就守寡!” “李槐花,你有儿媳的样儿,那你前几日别说爹娘偏心小叔和小姑的话啊!”苏婉儿望着李槐花冷声道:“当面说人好,背后骂人坏,就你这样的,小心晚上黑白无常扒了你舌头下油锅。” 见苏婉儿揭她的短,李槐花唯恐陈老头和陈老太报复,立马就矢口否认道:“你个贱妇,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别冤枉我!” 这会儿陈老头的心思都在苏婉儿的身上,哪里有空管李槐花说了什么话。 “老三家的,你到底想怎么样?”陈老头一双小小的眼睛迸射出冰冷寒光,声音透着冷意道。 “分家!”苏婉儿望着陈老头,高声道:“你们不是嫌我们三房孤儿寡母的成日里吃白食吗?那就分家好了!” “啥?”听着苏婉儿的话,别说陈老头了,陈家的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们没听错吧? 这三房的人竟然主动开口说要分家? 惊讶过后,李槐花和陈老婆子就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她们早就嫌三房的人不出劳力,成日李赖在陈家白吃白喝了! 若不是陈老头一直不同意,怕把母女俩赶出去被村民说闲话,从而影响了陈金宝的仕途,这俩婆媳早就把三房的人赶出去了。 这会儿苏婉儿主动提出来,陈老太婆子简直是要笑死了,她巴不得苏婉儿跟陈家分开呢! 这边陈老婆子咧着嘴巴哈哈大笑,围观的村民却皱起了眉头,景山媳妇莫不是脑子被气坏了吧? 没了男人的女人就没了顶梁柱,如今能依附着陈家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想着分家呢? 若是分了家,这孤儿寡母的,那不得活活饿死啊? 堂屋里的陈老婆子见陈老头听完后半天没吱声,立马催促道:“老头子,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同意啊!这可是小贱妇自己提出来的,跟我们没关系。” “是啊,爹,娘说得对,这可是老三媳妇自己说要分家的,可不是我们陈家赶出去的,大家伙都可以作证,不会影响小叔子仕途的!” 见陈老婆子和李槐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院子外头几个同情苏婉儿的村民连忙出声劝道:“陈老头,景山媳妇说得是气话,景山走了,你们得照顾她们孤儿寡母才对啊!” “是啊,你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跟晚辈置气,景山媳妇这么说,你听一耳朵就行了,可不能真分家啊!” 见村民们都劝陈老头别分家,唯恐分不了的李槐花立马大声吼道:“这是我们老陈家的事情,跟你们有个屁关系,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赶紧滚滚滚!” 李槐花说完,陈家老大顶着一张香肠嘴,对着陈老头口齿不清道:“爹,你就把老三一家分出去吧,你今儿要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往后怕是这贱妇还得闹腾,到时候,咱家可就真的家宅不宁了。” 大房、二房都同意把三房分出去,陈老头也是越看苏婉儿越不顺眼,最后拿烟杆子敲了下自己的手掌,语气决绝道:“好,那就听你们的,把三房分出去吧!” 见陈老头同意分家,苏婉儿便道:“好,既然你们同意分家,那就去请村长来,让他给我们做个见证!” “分个家你请村长干什么,他忙得很,才没空管我们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李槐花一听要请村长立马不同意了,她恨不能让苏婉儿净身出户,怎么可能让她把村长请来安排分家的事情。 这时,陈归来从旁边跑了出来,对着苏婉儿道:“娘,我知道村长爷爷在哪里,我去把他叫来!” “乖儿子,去吧!”苏婉儿看着自己的便宜儿子,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哎,去什么去啊,不用去……”李槐花的话还没说完,陈归来已经撒丫子往外头跑去了。 李槐花想去追,却被苏婉儿给拦住了:“叫个人而已,我儿子去就行了,你就别去了。” 李槐花:“……”她是去叫人吗?她是去拦人啊! 村长也姓陈,叫陈福祥,为人还算公正仗义,住在村子西面,距离老陈家并不远,所以,很快陈归来就把人给带来了。 “景山媳妇,听说你跟你公爹提出来要分家?这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分家了,你就得带着儿子独自过日子了。”陈福祥道。 “嗯,村长,我想清楚了,我要分家!”苏婉儿说话时,眼眸迸射出坚定的光芒。 第八章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陈老头眉头紧锁,将手里的旱烟抽得吧嗒吧嗒作响,怎么分?他当然是一个铜板都不想给三房母子俩! 老陈家拢共就这么几亩田地,除了养活家里的十几张嘴外,还得给小儿子交束修,给小闺女准备嫁妆,这要再分出去些田地,那他们往后还要不要活了? 陈老头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不给三房东西,那边陈老婆子已经飞快地开口了:“就分给她一袋子粗粮外加十个番薯,不能再多了!” 村长和围观的村民听完陈老婆子的话直接惊呆了,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像陈老婆子这般不要脸的人,一袋子粗粮和十个番薯就想把人给打发了。 村里其他人也有分家的情况,可一般长辈念着是自己的亲骨肉,都会给儿子分点田地和家什啥的,这老陈家倒是好,田地和家什没有没有也就算了,连粮食都不多给,这哪里是分家,分明就是把人母子俩扫地出门嘛! 一旁的村长皱着眉头望向陈老头,语带不悦道:“陈老弟,分家这么大的事情,你就由着自己的老太婆胡闹吗?” 陈老婆子一听不乐意了:“村长,老婆子我怎么就是胡闹了?苏婉儿这小蹄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分给她田地,她能下地干活吗?没得一年下来,粮食没种成,反而白白糟蹋了那地!” “再说了,这家里的田地都是我们老陈家的,我跟老头子想分给谁就分给谁,你们这些个外人管得着吗?” 村长被陈老婆子的一番话气得不轻,这时,站在旁边没吭过声的陈家老二赔笑道:“村长,不是我们不想多分点儿东西给三弟妹,其实,我们也是出于对三弟妹的关心才这样办的。” “你别看我娘说话难听,当她说得不无道理。三弟妹身子骨弱,往日在家里头就时常生病,我们这会儿把田地分给她,三弟妹若是操劳过重再病倒了,那可就得不划算了。” 陈家老二可比陈老大滑头很多,话也是捡着好听的说,可饶是如此,这种蹩脚的理由依旧站不住脚。 村长听完陈老二的话,犀利的眼眸闪过一丝鄙夷:“哼,你倒是说得好听,那既然景山媳妇身子骨弱,你们怎么就不多分点儿粮食给她?一袋子粗粮和几个番薯就想把人打发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死!” 陈老二又立马叹了口气,满脸愁苦道:“哎,村长,我们老陈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家里头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不说,四弟又在县城读书,咱们老陈家这日子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就那一袋子的粮食和番薯都得从我们的牙缝里省出来。” 苏婉儿听着陈老二虚伪的话,差点儿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什么从牙缝里省出来? 这老陈家的家境在村里头虽算不上富户,可却也是吃穿不愁的,否则,若真穷的跟鬼一样,他们哪里有钱送小儿子去县城读书,要知道,这读书可是最费银子的,除了每学期的束修外,笔墨纸砚样样都花钱。 这回儿装穷,无非就是不想给她东西而已! “但这也太少了,至少也得再给一袋子白面和……”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陈老婆子已经梗着脖子叫了起来:“少什么少?也不看看这贱妇在我们陈家好吃懒做多少年,也就我们老陈家心善一直养着她,否则,早把她休掉赶出去了,横竖就我说得那点儿东西,再多那就一样都别要了。” 这时,陈老头子松开了旱烟开口了:“村长,咱们家人多地少,粮食的确不够吃,你说给老三家的一袋白面若放在粮食刚收下来那会儿,老头子我二话不说就给她了。” “可现在才播种的季节,家里剩的粮食真不多了,尤其家里几个小孩嗓子细,吃不了粗粮,这白面都得留着给孩子们吃。” 陈老头说完,又对着苏婉儿道:“老三家的,爹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不可能跟自己的几个侄子侄女抢吃的,你放心,爹也不会亏待你,等会儿我让你娘再拿个鸡蛋给你!” 陈老婆子一听要给鸡蛋,立马咋呼着又要跳起来,不过,被老头子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只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苏婉儿的坏话。 用一个鸡蛋换了一袋子白面,苏婉儿讽刺的看了陈老头一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不过,苏婉儿本来也没指望老陈家能给自己什么东西,便对村长道:“村长,粗粮就粗粮,其他东西我也不多要了,咱们就这样分家吧!” “啥?”村长一听这话,立马皱眉道:“景山媳妇,你可别意气用事啊,这么点东西,你跟归来哪里够吃!” “没事,村长,我们母子俩有手有脚,饿不死的!”苏婉儿道。 “哎,景山媳妇,你是不知道这过日子的苦啊!”村长又苦口婆心的劝了苏婉儿几句,但苏婉儿主意已定,只听她道:“村长,我粮食不多要,但你得让老陈家把村尾那处老宅子给我!” 老陈家以前住在村尾,后来陈老婆子嫌村尾远,又靠着山,以前冬日里山上猎物没吃食就会下山进村吃人,头一个遭殃的就是靠山的老陈家,所以,后来有了钱,老陈家就在村头新盖了个屋子,那老宅也就空了下来。 老宅子又老又荒,虽然陈老头心里头有些不舍,可知道自己在给苏婉儿的粮食上已经被人诟病了,最终一阵挣扎后,便点头同意了。 原本说到这里,这分家的事情也就谈得差不多该结束了,可谁知道陈老婆子却又跳了出来,指着苏婉儿道:“村长,这小蹄子在我们陈家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虽然老三已经不在了,但她是老三的媳妇,得替老三给我跟她爹尽孝,既然分了家,那就得给我跟老头子养老钱!我们也不多要,就让她每个月给我们半袋子粗粮和半斤肉好了。” 众人:“……” 第九章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分家给一袋子粗粮和十个番薯已经让众人感觉到不公平了,这会儿陈老婆子又扯出让苏婉儿养老的事情,这下子,围观的村民直接炸开了锅。 “这陈家老婆子真真是太恶毒了,都已经把儿媳妇和孙子扫地出门了,却还要继续吸他们的血。” “就是啊,这不是把三房往死里欺负嘛,简直是太过分了!” 苏婉儿也被陈老婆子这一番无耻的话给气笑了,合着明面上用一袋子粗粮和十个番薯打发她跟儿子滚蛋,实际上却还要让她每个月还半袋子回去,这不算完,还得再倒贴半斤肉。 这哪里是分家,这分明就是想把她跟儿子往死里逼,让他们活不下去。 “陈老婆子,你跟景山媳妇到底婆媳一场,她还要养活的孙子,你至于这么把人往死路上逼吗?”村长听不下去,厉声道:“还每个月给半袋子粗粮和肉,你咋不干脆让人直接给你送头猪算了。” 本以为村长一发话,陈老婆子也该知道收敛点,可谁知这老婆子非但没觉得自己错了, 反而还顺着村长的话不阴不阳道:“这贱人要真能给老娘整一头猪来,那今年的养老钱都可以给她免了,关键她拿的出来吗?卖了这贱蹄子都不一定能买头猪!” 村长被陈老婆子这一番极度不要脸的话气得不轻,可他一个大男人对着个老婆子发脾气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于是,便朝陈老头喊道:“陈老弟,这三房分家的事情,你到底想怎么办?” 陈老头低垂的眼眸抬了抬,缓缓道:“村长,正所谓养儿防老,三房既然分了出去,那这养老钱自然是要给的,今儿我要给她开了这个不给养老钱的先例,那往后其他几房分家也有样学样,以后我跟老婆子老了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陈老头说完,见村长要开口的样子,便又接着道:“当然了,老婆子说半斤肉那也是过分了,这样,往后每个月就让老三家的给半袋子粗粮就好了。” 苏婉儿瞧着陈老头一副“我真的是退让很多”的样子,眼眸闪过一丝冷意,直接高声道:“村长,这个家我不分了。” “什么?”陈老婆子立马跳脚道:“你个小蹄子,这分家可是你说出来的,今儿不分也得分!” 苏婉儿看都没看老婆子一眼,满脸真诚地望着村长道:“村长,刚刚我公爹和我娘的话您也听到了,他们一共就给我一袋子粗粮当分家费,可却要我每个月给半袋子当养老钱,这不是想活活饿死我跟儿子吗?” “与其到时候因为给不出养老钱而被老陈家的人骂不孝,那还不如今儿这家不分了,横竖我跟来儿在老陈家当牛做马习惯了,大不了继续被他们当下人使唤!” 苏婉儿话虽这么说,可到底是换了芯子的人儿,到时候跟老陈家的人住一起,谁把谁当下人使唤还不一定呢! 其实,村长也不同意苏婉儿母子俩从老陈家分出来,不过,村长的出发点是担心苏婉儿他们母子俩没有收入来源,离了老陈家的人会饿肚子。 虽然,他也知道老陈家对苏婉儿他们不好,可到底在陈家有房子住,有粮食果腹,哪怕吃不饱也不至于饿死。 这会儿见苏婉儿说不分了,村长立马道:“既然景山媳妇说不分,那就不分……”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陈老二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忙道:“村长,其实三弟妹从咱们老陈家分出去,不给我爹娘养老钱那也是没关系的。” “老二!”陈老婆子叫道:“你疯了,不给养老钱,往后爹娘老了,你跟老大和老四身上的担子可就得加重了。” “娘,你听我把话说完!”陈老二不悦地看了眼陈老婆子,这才对着村长道:“三弟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过日子肯定是不容易的,再给爹娘养老钱那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老陈家还是老二你最明白事理。” 陈老二听完脸上一得意,继续道:“不过,三弟妹这养老钱不给爹娘,那相应分家的粗粮和番薯咱们陈家也就不给她了,如今我娘年纪大了,家里头的活干起来不利索,那就让三弟妹每天来家里帮娘干家务活,也算是抵了这养老钱。” 众人:“……” 苏婉儿听着陈老二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老陈家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且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陈老二说完后,见周遭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便以为自己这法子很是不错,于是朗声道:“好了,这家也分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围着咱们院门了。” 听着陈老二的话,苏婉儿面露讥讽之色:“陈老二,你这脑子怕是比你家后院那头猪进的水还多吧?” “三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老二一愣,直觉苏婉儿说得不是好话,便气愤道。 “我说你比你家后院的那头猪都要蠢!”苏婉儿高声骂道:“一粒米都不给我们就想把我跟儿子赶出陈家,完了还要我们回来给你们当牛做马,咋地,生怕别人知道你们老陈家畜生不如啊!” “你你你……”陈老二被苏婉儿骂得面色涨红,一张脸红了绿,绿了紫的,这会儿嘴皮子再利索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了。 村长前头还以为这陈家老二不错,可这会儿却觉得他是把自己当猴子耍,瞬间大怒道:“陈老二,你这说得是什么狗屁东西,就这种馊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 陈老二心里头在不服气,也不敢当面跟村长顶嘴,便使着眼神给陈老婆子让她帮自己。 “村长,我家老二说得有什么错,既然嫌养老钱多,那就让这小蹄子来家里头干活抵钱,没得既不给养老钱又不干活的,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冷声道:“村长,二哥的建议我不同意,横竖都是要干活的,那还不如呆在陈家,我跟儿子至少还有口吃的。” “放屁,你说不分就不分啊,今儿老娘一定要把你个吃白食的小蹄子分出去!”陈老婆子叫道。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脸色一沉,冷冷道:“娘,你既然嫌我们母子俩赖在家里吃白食,那就别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把我们分出去好了,没得既不想给分家费,又要让我们干活的,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陈老婆子:“你……” 第十章 又还没分家,凭什么不吃? 陈老婆子被堵的没话说,苏婉儿已经面带歉意地对村长道:“村长,我婆婆说得条件我实在是没办法接受,所以,这家我不分了,实在是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这有啥好抱歉的!”村长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后,又语重心长的劝解苏婉儿道:“景山媳妇,不分家是对的,若是分了家,你们这孤儿寡母往后的日子肯定更艰难,你且放心,往后我会时常来你们这院子里走走,若老陈家的人还欺凌你跟孩子,村长我就用族规惩罚他们。” 陈姓乃是上河村的大家族,陈福祥不仅是上河村的村长,也是陈姓家族的族长,所以,他说话那是很有威慑力的。 陈家人听着村长的话,果然脸上露出了忌惮的表情,陈老婆子恨的牙痒痒,小蹄子上午才把自己打了一顿,如今有了村长这些话,那不是得上天了? 陈老婆子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被陈老头给拦住了。 村长那是摆明了要给三房撑腰,他们老陈家的人若是再硬来,最后丢脸的人还是他们自己。 村长和瞧热闹的村民一走,苏婉儿就领着陈归来往自家的厢房去,陈老婆子见此,立马叫道:“苏婉儿,你给老娘站住。” 苏婉儿转身冷冷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爹还有你几个大哥从田里头回来这么久,连锅子都还是冷的,还不赶紧滚去厨房把饭做了!”陈老婆子叫骂道。 “像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婆娘,也就我们老陈家的人心善还愿意收留你,若是换做别人家,早不知道休了多少次了。” 李槐花在一旁附和道:“三弟妹,大家伙都饿一上午了,你动作麻利点儿。” 听着这俩婆媳的话,苏婉儿直接冷笑了一声道:“饿就自己做饭去,又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儿,还想吃现成的,真把自己当地主了?” 他们把自己当地主,她苏婉儿可不想被当下人使!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呛得差点儿翻白眼,这时,陈老头透着锐利的眼眸看了下毫无畏惧的苏婉儿,最终厉声道:“行了,都别吵了!老三家的身体还没好利索,老二家的,你跟你娘去厨房把饭做了,其他人都回屋休息去!” 陈老头发话,其他人心里头有怨言也不敢再啃声了。 陈老太婆一边往厨房去,一边骂骂咧咧道:“成日里就知道装病偷懒,既然饭都懒得做,那有本事就别吃饭!” 苏婉儿听着陈老婆子的话,往屋里走的脚步一顿,立马高声道:“又还没分家,凭什么不吃!” 不仅要吃,还得多吃,吃不垮他们! 苏婉儿说完,也不管老婆子啥反应,就拉着儿子回房了。 又过了一会儿,厨房里突然爆发出陈老婆子气急败坏的叫嚷声:“啊啊啊,我的鸡蛋,杀千万的玩意儿,竟然敢偷老娘的鸡蛋吃!” 屋子里头正在玩石头的陈归来听着这声音身体微微一抖,下意识地往苏婉儿怀里钻:“娘,你说奶不会过来打我们吧?” “不会!”苏婉儿摸了摸便宜儿子的发顶,柔声安慰道:“你奶还得做饭呢,没时间来打我们。”再说了,老婆子都尝过她的厉害滋味儿了,怕也是不敢再上门挨揍了。 听着娘亲的话,陈归来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玩他的石头,而苏婉儿则皱着眉头打量起自己住的这小破房子。 狭隘的房子只一闪小窗户,里头黑漆漆的不说,隐隐还有霉味儿钻入鼻尖,床也是两块木板搭起来的,上面就一床浆洗的发白,又薄又硬的被子,床边是一个掉了漆的木箱子,苏婉儿打开看过,里头就几套补丁摞补丁的破烂衣服,除此之外,连个铜板都没有。 苏婉儿叹了口气,看样子还得想法子挣钱啊! 这会儿还没入秋,薄衣服、破被子倒也还能维持,可到了冬天,没点儿御寒的东西,娘俩就是没饿死也被冻死了。 这边苏婉儿还想着挣钱的法子,那边陈家厨房已经飘来了米饭香,苏婉儿便将心里头的想法搁置在一旁,带着小包子往堂屋去。 陈老婆子才将饭菜端上桌,就看到苏婉儿领着陈归来坐在了凳子上,老婆子气得拿起手里的筷子就要往她身上抽:“好吃懒做的贱骨头,偷吃了老娘这么多鸡蛋,还想吃饭,我告诉你没门儿,赶紧给老娘滚出去。”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拿起大勺子就给自己和儿子舀了一碗浓稠的粥。 “你个贱蹄子,要死啊,胆肥的敢喝男人这桌子上的粥了,赶紧给我放回去。”陈老婆子继续叫骂道。 苏婉儿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娘,我还病着呢,吃点儿好的这病才能好得快。” 陈老婆子气得浑身发抖,知道拿苏婉儿没法子,就朝她旁边的陈归来叫道:“你娘生病了,难不成你个小杂种也病了不成?赶紧把粥给老娘端回去!” “来儿,不用理她,只管喝粥就好!”苏婉儿对着陈归来道。 有娘在身边,陈归来倒不像以往般听陈老婆子的话,见此,陈老婆子气得破口大骂,总之什么难听说什么,后来,老婆子直接把苏婉儿骂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听着陈老婆子越说越过分,最后连人体器官都出来的脏话,苏婉儿面色一沉,拿起手里喝了一半的粥碗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响,破碎的瓦片伴随着米粥飞溅的到处都是,吓得屋内其他人好大一跳。 “苏婉儿,你个贱蹄子,你干什么?”陈老婆子大叫道。 “不好意思,手滑了!”苏婉儿冷冷道。 这年头大白米很是金贵,老陈家这些个大白米都是省着给家里头干体力活的男人吃的,苏婉儿却把米粥白白撒在地上,陈老婆子生嚼了她的心都有。 “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就知道你是个丧门星,搅家精,好端端的大白米给洒了,你……” 陈老婆子话还没说完,苏婉儿又拿起桌子上另外一碗米粥给砸了下去。 “哐当”一声,喷香的米粥又撒了一地,苏婉儿很是无辜道:“不好意思,手又滑了,您继续骂,我听着!” 陈老婆子:“……” 第十一章 你儿子咒你天打雷劈呢! 瞧着苏婉儿连摔了两碗白米粥,陈老婆子这会儿是骂娘的心都有,可气归气,让她再骂却也是不敢了。 陈老婆子算是看出来了,苏婉儿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只要她骂一次,这女人就摔一个碗! 这会儿陈老婆子心里头那叫一个懊恼,早知道这女人悍成这样子,前头她就不该要什么养老钱,直接把人给赶出去得了。 现在好了,把这个搅家精留家里头,别说帮她干活了,怕是不给她心里头添堵就不错了。 因着苏婉儿距离白粥近,陈老婆也不敢大声骂她了,唯恐惹急了苏婉儿,这女人一气之下把那碗米粥都给砸了,这种事她是真干得出来的。 眼瞧着苏婉儿拿大木勺子往碗里头添第三碗粥,怕没粥喝的李槐花立马伸手想将她的碗接过去:“哎呦,三弟妹,你这病还没好,哪里能让你干这活啊,快放下,我来,我来就好了。” 苏婉儿冷冷的看了眼无故献殷勤旁边的女人,将手里盛满的粥的碗递给身旁的陈归来后,才冷声道:“二嫂,你放心,只要没人吵着我,我这手就不会抖。”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这时,陈家的几个男人走进了堂屋。 一瞧地上破碎的瓷碗还要白米粒,陈老头儿皱了皱眉头,陈家老大顶着一张香肠嘴口齿不清道:“这谁干的好事啊,大白天的浪费粮食,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娘,你儿子咒你天打雷劈呢!”苏婉儿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两块玉米饼,将其中一块塞进陈归来的手里,柔声道:“吃吧。” 陈老婆子一听这话,立马对着苏婉儿叫道:“你个杀千刀的,你才天打雷劈呢,这米可是你洒的!” “娘,瞧你这话说的,要不是你出声吓我,我也不会摔了碗啊,所以,这归根究底不是你的错吗?”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很是无辜道。 陈老婆子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该死的贱蹄子,性子泼辣了不说,嘴皮子也变得越发越利索了。 眼瞧着这破媳俩又一副要吵起来的样子,陈老头儿出声道:“行了,都给我消停会儿,赶紧吃饭,下午男人们还得下地干活。” 陈老头这话一出,陈家人就闭嘴陆续坐到了桌子旁的矮凳上。 陈家人多饭桌小,所以,一般都是男女分两桌吃的。 陈家老头和两个儿子、几个孙子一桌,陈老婆子则领着陈家儿媳妇和几个孙女一桌,不过,陈归来却是跟着苏婉儿坐在女眷那一桌的。 自打陈景山当兵离开后,苏婉儿和儿子上桌吃饭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倒也不是说陈家规定三房的人不许上桌吃饭,可每次陈家人吃饭时,苏婉儿和儿子都还在干活,久而久之,陈家人也就习惯三房的人不上桌吃了。 既分了男桌和女桌,那桌子上的菜色自然也是不同的。 陈家男人那边放的是大白米饭,还有一笸箩的玉米馒头和两个油汪汪的素菜,至于女桌这边则是白粥和玉米饼,以及两碟黑乎乎的咸菜和腌萝卜。 因为陈老大的媳妇今儿领着孩子们回娘家去了,所以,女桌没有往日那么多人。 陈老婆子做饭的时候根本没把苏婉儿母子俩算进去,粥和面饼子又都是按着人头算的,再加上前面苏婉儿摔了两碗,这会儿粥盆都已经见底了,面饼子也少了两块。 陈老婆子二话不说端起粥盆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李槐花见此,也忙把剩下的粥全部倒进了自己碗里,又拿了面饼子往嘴里塞。 等轮到李槐花的俩闺女陈春花和陈春香时,别说白米粥了就连面饼子都没了,俩人当场就闹了起来。 “娘,我肚子饿,我要喝粥、吃饼子!”陈春香扔了手里的筷子哇哇大叫道。 陈春花比妹妹大三岁,八岁的年纪很会看大人的脸色,她知道陈老婆子做饭压根没算三房那一份,于是,小丫头立马指着苏婉儿母子俩喊道:“你们抢我跟妹妹的粥和饼子吃,赶紧还给我们。” 苏婉儿瞥了眼叫嚣的陈春花,别瞧着这丫头年纪小,跟着她那毒心肠的娘可是干了不少坏事,冬天悄悄往他们被窝里泼冷水,夏天故意把嗖了的粥往他们新鲜的粥里掺。 李槐花听着女儿的话,将嘴里的面饼子吞下肚后又喝了一大口粥,这才阴阳怪气地对苏婉儿道:“我说三弟妹,你跟两个孩子抢吃的,还要不要脸了?赶紧把粥和饼子给她们啊!” 苏婉儿冷笑一声,犀利的眼神如冰刀子般射向李槐花:“二嫂,我们都是老陈家的人,凭什么我们三房就得把吃食让出来给你们二房吃啊?” “你是这俩孩子的亲娘,你要真心疼她们,那你把自己那一份让出来啊,自己喝粥吃饼子,倒是好意思让别人把食物让出来,你的脸还要不要了啊?” 李槐花被苏婉儿这话气得脸颊青一阵,红一阵的,怼不过苏婉儿,这女人就把眼神望向了陈老婆子:“娘,春香和春花都没得吃了,三弟妹还说这种话,简直是太过分了!” 陈老婆子立马朝着苏婉儿叫道:“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自己砸了两碗粥,还好意思继续喝,赶紧把粥让出来!” 苏婉儿冷声道:“我怎么就不好意思喝了?你要不骂我,我能砸了粥?再说了,我就是不砸,你这粥也是不够喝的,你真当我不知道,你跟李槐花做饭的时候压根就没准备我跟我儿子那一份!” 又不是傻子,桌子上的几块饼子看一眼就能数得回来,既然她们干得出不让自己跟孩子吃饭的事情,那就得有本事承受这后果! “你……” 没等她开口,另外桌子上的陈老头儿突然将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都他娘的给我消停会儿,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见陈老头儿真生气了,陈老婆子等人也就消停了。 陈春香饿着肚子看大人们吃饭,陈春花坐得离陈归来近,小姑娘趁着大家专心吃饭时,伸手就去抢陈归来手里的饼子吃:“你个小杂种把面饼子给我!” 第十二章 是我们三房不配吃吗? 别看陈春花才八岁,却把她娘的尖酸刻薄学了个透儿,只见小丫头抢到了饼子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学她娘掐着声音冲陈归来骂道:“没爹的死野种,吃什么饼子,就该活活饿死你!” 陈归来看着手里的饼子被陈春花抢走了,瞬间委屈地想要哭出来,却被陈春花狠狠瞪了一眼,凶狠地警告道:“死野种,你要敢哭,我就拿木棍打死你。” 陈春花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威胁陈归来了,只见小家伙吓得立马闭上了嘴巴,不仅如此,小小的身体还剧烈地颤抖起来。 苏婉儿没料到陈春花胆子这么大,当着大人的面儿抢自己儿子的饼子吃不说,竟然还敢搞威胁这一套! 尤其儿子小小的身体因为那丫头的话而不正常地抖动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被打怕了,听到威胁声后下意识产生的恐惧。 再看看陈家其他人,都是自顾自地吃着饼子,好似陈春花抢人东西这一幕根本没看到似的。 也正是因为陈家人的默不作声,使得陈春花胆子更大了,狼吞虎咽地吃光了饼子后,就要抢陈归来面前的粥喝。 苏婉儿见此,拿起筷子就往陈春花的手背上“啪啪啪”地打了好几下,然后拔高嗓门喊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上午当娘的才抢了我儿子的鸡蛋吃,中午当闺女的就抢我儿子手里的饼子吃,难不成你们二房都是土匪投胎啊?” 李槐花听着苏婉儿的话,气得立马将塞了满满一嘴的面饼子狠狠往下咽,结果饼子太干,差点儿没把人给噎死,又灌了一碗水下去才缓过劲儿来。 又有了精神的女人立马叫道:“苏婉儿,你说谁是土匪?” “谁答应谁就是咯!”苏婉儿冷冷道。 李槐花瞧着神色自若的女人,心里头的火气冒得更高了:“姓苏的,我闺女吃你儿子一块饼子怎么了?你说我们是土匪,那你们偷吃娘那么多鸡蛋,岂不就是小偷!” 一听李槐花提及鸡蛋,原本不想搭理这事情的陈老婆子立马就变了脸色,狰狞着面孔对朝苏婉儿骂道:“你个搅家精,好好的一顿饭,非得为了块饼子搅合得大家都吃不下才甘心是不是?你们吃了老娘那么多鸡蛋,还要跟老二家的闺女抢饼子吃,也不怕撑死!” 明明是二房的陈春花抢了儿子的饼子,结果到了陈老婆子的嘴里,便成了苏婉和儿子的错! 再看陈老头儿那边,前头还拍着桌子说让人消停会儿,现在苏婉儿被欺负了,就默不作声当死人。 苏婉儿原本只想带着儿子安安静静地吃顿午饭,结果,却被老陈家这些人的行为恶心了个透。 这些人就是欺负惯了原主和她那可怜儿子,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跟三房沾边,那就是三房的错,今天苏婉儿要是不好好的反抗一番改变下他们的固定思维,往后怕还是得被人这些人欺负死。 李槐花瞧着苏婉儿突然露出的笑意,心里头瞬间有些毛毛的,紧接着就见苏婉儿对自己道:“我们三房又没分家,既然都是一家人,吃几个家里母鸡下的鸡蛋怎么能算偷?” “你跟你闺女可就不一样了,上午你抢我儿子的鸡蛋是五奶奶给的,刚刚你闺女抢的面饼子是属于我儿子的,你们这种行为就是抢,就是土匪行为!” “哎,也不知道这在县城读书的四弟要被人晓得自己的二嫂和侄女是土匪,这名声会不会受牵连哦!” 果然,苏婉儿这话一出,男桌那边也立马停下了吃饭的动作,陈老头皱着眉头沉声道:“老三家的,你胡咧咧什么?” 苏婉儿瞧着老头子的表情,心里头冷哼一声,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前头早干嘛去了? “我怎么就胡说了?二房抢我们三房的吃食,这种不是土匪行为还能是什么?”苏婉儿道:“哦,对了,他们不仅抢人东西,还惯喜欢冤枉诬陷别人!” “我跟儿子在老陈家这么多年,就没吃过一个完整的鸡蛋,这会儿吃点儿鸡蛋她就说我们偷吃,怎么?是我们三房不配吃吗?” 陈老婆子听着她的话,立马叫道:“你个贱蹄子,这鸡蛋可都是留着给我家金宝吃的,哪里轮得到你个贱人和杂种吃。” “哦,原来是给四弟吃的啊?”苏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更要去县城让大家伙评评理了,一个成年的小叔子竟然还跟自己的侄子抢鸡蛋吃,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你个满嘴喷屎的贱蹄子,敢往我家金宝身上泼脏水,鸡蛋那么金贵的东西是你家那个小野种能吃的嘛?” “我家金宝那可是文曲星转世,往后是要当大官的人,你要敢坏了他的前程,老娘就撕烂你的嘴。”陈老婆子嚷嚷着就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往苏婉儿身上砸。 苏婉儿面色一冷,侧身躲了过去,陈老婆子见没砸到,又抓起手里的碗继续往她身上继续砸,嘴里头更是不断飙出不堪入耳的脏话。 一会儿说苏婉儿水性杨花,一会儿又说她生的陈归来根本不是陈家的种,是她偷人偷来的,听得苏婉儿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就把桌子直接给掀翻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响,满地的碎渣渣不说,更是把老陈家的所有人惊了个半死。 “哎呀,你个贱蹄子,你找死啊!”陈老婆子缓过神来后,嗓门扯得就更大声了:“敢当着公婆的面儿掀桌子,真真是大逆不道啊,老娘要休了你,休了你!” 陈老头儿也没是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份儿上,前面他只是想让老太婆和老二家的媳妇教训苏婉儿一番,结果,这俩人合起伙来都没教训成,反而还让老三家的把桌子给掀了。 又见陈老婆子还一副叫嚣着要继续要打人的样子,陈老头气得举起手里的旱烟杆子就往她身上敲:“你个死老太婆,赶紧给我闭嘴!” 第十三章 就为了几个鸡蛋给这贱妇钱? 陈老婆子听着陈老头的话,立马不服气的叫嚷道:“你个死老头子是不是糊涂了,这小蹄子都把咱家桌子掀了,你不惩罚她也就算了,竟还反过来让我闭嘴,你,你要气死我啊!” 陈老头哪里不想惩罚苏婉儿,可瞧瞧苏婉儿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这会儿他要是敢惩罚她,下一刻这女人还不定能干出另外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陈家供了个读书人,行为做事那都是要注意的,可苏婉儿她不怕,她压根不关心陈金宝能不能考上秀才。 而陈金宝又偏偏是他们老陈家的死穴,现在,苏婉儿可算是拿捏住了他们老陈家的三寸,陈老头儿想不让步都不行。 陈老头瞪了陈老婆子一眼,等她消停后,这才忍着怒气对苏婉儿道:“老三家的,你娘就是脾气大了点儿,她是有口无心的,你别同她一般见识。” “鸡蛋的事情你也别怪你娘,她那说得都是气话,咱家人多田地少,家里头的鸡蛋都是攒起来卖钱从而贴补家用了。但你要执意要吃鸡蛋,那从明日开始,让你娘每日都给归来煮个鸡蛋罢。” 陈老头话说得好听,可真到了明天,陈老婆子照不照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婉儿哪里不知道陈老头心里头打的主意,只听她冷声一声道:“若是真像爹您说得那样这鸡蛋是攒着卖钱的,那为何大房和二房的儿子每日却能吃上鸡蛋?难不成他们吃的鸡蛋都是背着娘偷来的?” “放你娘的狗屁!”陈老婆子立马吊着嗓门叫道:“老大老二他们生的都是我们陈家的金孙子,岂是你个贱蹄子生的野种能比的!” 苏婉儿听着陈老婆子张嘴闭嘴的野种,双眸微微闪动着怒气,陈老头儿一瞧,心脏又是“咯噔”了一下,忙拿旱烟杆子敲了下老太婆的后背道:“你给我闭嘴,归来那是老三的儿子,也是我们陈家的宝贝孙子,没有区别。” 说完,又对苏婉儿道:“老三家的,别听你娘胡说,归来我们也是很宝贝的。” “是吗?”苏婉儿秀气的眉头一挑,反问道:“你们宝贝在哪里?你们的宝贝就是不给他饭吃?自己不顺心便对他非打即骂?” 陈老头:“……” “行了,爹,你就别再跟我说这些虚伪的话了,你说得理直气壮,可我却替你臊得慌!”苏婉儿拍了拍自己略有些被汤水沾湿的襦裙,声音清脆响亮道:“你不就是担心我去县城找你家老四的麻烦嘛,其实,这事情也挺好解决的。” 陈老头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慈祥的面孔也不装了,直接耷拉着眼睛,语气冰冷地问道:“老三家的,你想怎么样?” “大房、二房的孩子每天吃一个鸡蛋,可这么多年来,我儿子却没享受到这待遇,所以,你们把前几年没给我儿子吃的鸡蛋赔给我们就行了。” “赔鸡蛋给你们?”陈老头子一愣,随即皱眉道:“老三家的,你开什么玩笑,就是我们愿意赔,家里头也没这么多鸡蛋给你们。” “没鸡蛋没关系,那就按市价算!”苏婉儿丝毫不让步,继续道:“一个鸡蛋两文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七百三十文钱,我儿子今年五岁,一岁前吃不了鸡蛋,那就按照四年算,你们得给我……两千九百二十文!” 陈家众人:“……” 看着唐屋内陈家人呆若木鸡的样子,苏婉儿敲了敲倒在地上的桌子腿儿:“行了,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这样,零头我就不要了,你们只要给我二两银子就行。” 老陈家的这些人里头没有一个是读过书的,陈老头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把四年的鸡蛋钱给算清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不愿意给苏婉儿钱的事情。 “老三家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这提钱可就伤感情了!”陈老头道:“过去几年归来没吃鸡蛋,那往后让你娘补上就行了,一个不够,咱们再加一个!” “不用,爹,你自己说这鸡蛋是要卖了钱补贴家用的,我怎么好意思还让我儿子多吃一个呢?”苏婉儿道:“你还是给钱吧,省心又省事。” 陈老头听着苏婉儿的话,气得嘴角都歪到了一旁,不好意思多吃个鸡蛋,那你怎么好意思让我掏这二两银子! 苏婉儿见他没啥反应,便催促道:“爹,下午你们还得下地干活呢,就别耽误吃饭的时间了,赶紧把二两银子掏了,你们也好开开心心的吃顿饭!” 开心个屁! 陈老头被她这话气得半死,可瞧着苏婉儿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又担心不给她钱,真去县城的学堂给老四捅娄子,最后,思索一番后,对着苏婉儿道:“老三家的,家里头拮据,二两银子有点儿多,我让你娘给你拿两百文钱……” 一听陈老头竟然真要掏钱给苏婉儿,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惊了一大跳,陈老婆子叫道:“老头子,你疯了,就为了几个鸡蛋给这贱妇钱?” 说完,又对着苏婉儿骂道:“呸,下三滥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吃鸡蛋,那老母鸡都是老娘养着的,老娘爱给谁吃就给谁吃,你管得着吗?” 陈家老大也忙喊道:“爹,娘说得对啊,那老母鸡是娘养的,她想给谁吃鸡蛋就给谁吃鸡蛋,就没听说过不给吃鸡蛋,还要赔钱的道理。” 陈家老二也附和道:“是啊,爹,咱家都还没分家,吃住都在家里头,没道理还要额外给三房钱的道理。” 陈老头儿自然也是不想给苏婉儿这钱的,听完这些话后,便试探性地开口道:“老三家的,你看……” 没等陈老头儿把话说完,苏婉儿便冷声道:“没关系,爹,您不想给钱就不用给了。” 陈老头一听,立马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他把这口气呼出来,苏婉儿接下去的话又让他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反正明天我去县城的学堂找四弟要也是可以的。”苏婉儿微笑着道:“想来四弟饱读诗书,是个通情达理的,肯定愿意出这钱。” 第十四章 要没命那也是你比我先没命! 陈老婆子被陈老头吼得整个人都颤了颤,不过,老太婆在小儿子的事情上倒也不糊涂,真要让苏婉儿去了县城的学堂闹,那最后倒霉的肯定是自己的小儿子。 陈老婆子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袖口里掏了二两银子出来,望向苏婉儿时,眼眸中迸射出的光芒恨不能杀了她:“呸,不要脸的贱妇,为了几个鸡蛋就跟公婆要钱,数遍全村都找不出你这种黑心肝的毒妇。” 苏婉儿见老太婆死拽着银钱一副不想给的样子,满脸委屈道:“那别人家也没有小叔子跟侄子抢鸡蛋吃的啊!尤其这做奶奶的把鸡蛋给其他孙子和儿子吃,偏不给自己的小孙子吃,就这样偏心眼儿的事情数遍全村咱老陈家也是独一份儿的呢。” “你你你……”陈老婆子被苏婉儿怼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这时,陈老头儿冲着老婆子怒喝道:“你费那么多话干什么,赶紧把银子给她。” “知道了!”陈老婆子口气极差的应了一声后,抓着银子就往苏婉儿的身上砸,亏得苏婉儿眼疾手快,伸手将银子接住了。 掂量了下银子的重量后,苏婉儿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爹娘要给我,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陈老婆子一瞧苏婉儿拿着银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后牙槽诅咒道:“小贱妇,你别得意的太早,小心有命拿银子,没命花这钱。” 苏婉儿面色一冷,语气冰凉道:“娘,这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横竖你可比我大了两轮呢,要先没命那也是你比我先!” 陈老婆子如今年近六十,这岁数越大的人,越是忌讳别人说什么老啊,死啊之类的,如今听着苏婉儿当众说自己会比她先死,气得又想过去挠她。 苏婉儿见此,抬脚就把旁边的矮凳朝陈老婆子踢了过去,跑得飞快的老太婆压根没注意脚下多了样东西,只听“嘭”的一声响,老太婆直接被矮凳绊倒在地上,整个人面朝地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我的牙啊!”陈老婆子趴在地上一边叫唤,一边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 苏婉儿压根不想搭理这老太婆的死活,只见她牵着陈归来的手,对着陈老头儿冷声道:“爹,儿媳妇吃饱了,就先带着来儿回房了,你们慢慢享用。” 说完,没等陈老头发话,苏婉儿就头也不回地领着儿子走了。 陈老头被苏婉儿这无所顾忌的行为气得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的黄牙,这贱妇说得是什么话? 桌子掀翻,粥也洒了,碗盆都碎成了渣渣,谁他娘的还有心情能慢慢享用! 看着苏婉儿离开的背影,被气得不轻的陈老头眼眸中一丝阴狠闪过,反正老三已经没了,他娶的这女人留着也是个祸害,倒不如…… 苏婉儿可不知道陈老头正在算计自己,回房后的她正想着手里头的二两银子应该怎么花。 儿子又瘦又矮,可得买点儿好吃的给他补补,儿子身上的衣服又破又小也该换了,还有这屋里的被褥也得买,这么一算,又觉得手里的银钱根本不够用。 苏婉儿叹了口气,不管了,明天去县城先把最需要的东西买了再说!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苏婉儿就把还在睡觉的陈归来从床上挖了起来。 看着孩子睡眼惺忪的模样,苏婉儿心中一阵不忍,可也实在是没办法,若是不把孩子带在身边,等她一走,老陈家的人还指不定怎么欺负这小包子呢。 因为起得早,老陈家的其他人都还在呼呼大睡,苏婉儿进了厨房就从瓮子里掏了四个鸡蛋出来,混着面粉直接摊成四个鸡蛋饼,两个当早饭吃,剩下的两个当午饭。 从上河村去县城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泥路,用脚得走上一个时辰,苏婉儿没穿越前,出门不是打的就是自己开车,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尤其身边还带着个半大的孩子。 等到了县城时,苏婉儿感觉自己的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再看看身边的陈归来,脸蛋通红,额头上全是汗,饶是如此,却一点儿都没叫苦。 小包子这般懂事的模样看的苏婉儿一阵心疼,瞧着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苏婉儿二话不说就领着小包子过去了。 瞧着糖葫芦棍上那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陈归来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可一听一串糖葫芦竟然要三文钱,懂事的孩子立马拉了拉苏婉儿的衣袖道:“娘,来儿不吃糖葫芦,你别买了。” 苏婉儿正要付钱的动作一顿,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 陈归来怯怯地看了眼卖糖葫芦的人,声音低低道:“糖葫芦吃了就没了,娘还是把钱花在该花的地方吧。” 苏婉儿听着小包子的话心里头一阵感动,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事的,一根糖葫芦还吃不穷你娘,再说了,给来儿买东西,那就是把钱花在了该花的地方。” 苏婉儿说着,就把钱递给了卖糖葫芦的人,然后将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塞进了陈归来手里:“吃吧。” 陈归来第一次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可真是好吃极了,小包子也懂事,自己吃了一颗后,就要给苏婉儿也吃一颗,母子俩就这么分着吃了一串糖葫芦。 苏婉儿带着小包子先去了布庄,原本她想买给陈归来直接买成衣,结果这成衣比布匹的价格足足贵了两倍多,摸着兜里的二两银子,苏婉儿最后只要了两块细软的棉布。 之后,两人去了米粮油的铺子,买了一袋白面和一袋杂粮面,以及盐巴和油等必需品,最后在杂货铺里头买了个砂锅,知道孩子吃坚果聪明,就又买了点儿核桃和杏仁儿。 等把这些东西卖完后,苏婉儿兜里的钱也就所剩无几了,等到了肉摊一问肉的价格,苏婉儿最后只要了一小块肉,又问下大骨头和猪下水的价格。 猪下水虽然便宜,可处理起来麻烦,还得用上盐巴之类的东西,这会儿盐巴她自己吃都不够,哪里舍得花在这些地方,所以,苏婉儿用最后的几个铜板买了两块大骨头。 第十五章 三房那女人如今是万万不能再留了! 母子俩买完东西已经快晌午了,苏婉儿带着陈归来寻个阴凉地方坐下,又从怀里将早上摊的两个鸡蛋饼拿了出来,伴着苏婉儿从一户心善的人家那里讨来的一碗水,母子俩将鸡蛋饼吃下了肚。 吃完饭,苏婉儿又把碗拿去还给了那户人家,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上河村在县城给人拉货的陈老伯。 陈老伯乃是五奶奶的老伴儿,老两口素日里就顶喜欢陈归来的,过去也是没少偷偷给陈归来塞吃食。 陈老伯瞧着苏婉儿母子俩扛着大包小包不少东西,便喊着他们上自己的牛车,不过,陈老伯还得把车上的两袋子粮食给送到雇主那儿才能回村。 苏婉儿见此,就只把东西放在了陈老伯的牛车上,然后同陈老伯约定一刻钟后在集市口见面,就又领着陈归来往集市方向去。 “娘亲,咱们银子都花光了,怎么还逛集市啊?”陈归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很是疑惑地问道。 “儿子,娘现在逛集市可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在寻找商机呢!”苏婉儿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打量着集市上每一个小摊贩所卖的东西。 “娘亲,什么是商机啊?”陈归来一张小小的面孔写满了好奇和不解,继续问道。 “这商机就是赚钱的法子!”苏婉儿耐着性子解释道。 陈老婆子给的二两银子根本不经花,才买这么点儿东西就没了,往后苏婉儿带着儿子过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次次都跟老陈家要钱吧。 苏婉儿思来想去,还得靠自己把钱给挣出来才是! 所以,苏婉儿才带着小包子来这集市转悠,想看看有什么挣钱的道道! 等苏婉儿逛得差不多了,陈老伯也赶着牛车过来了,母子俩便坐上牛车回去了。 苏婉儿凭着原主的回忆,知道陈老伯是个心善的,所以,一路上陈老伯问自己的问题,她也是很有耐心的都回答了。 陈老伯好奇苏婉儿竟会带着儿子去县城买东西,苏婉儿便解释这钱是她跟老陈家要来的,又因跟老陈家撕破了脸皮,怕老陈家不给他们母子俩饭吃,所以买了面油等一些东西回去打算自己做。 陈老伯知道苏婉儿在老陈家的处境,听完苏婉儿的话后那是极力的赞同,还说要是不够吃了就去他们家,老俩口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可让他们母子俩吃饱还是可以的。 苏婉儿听着陈老伯的话很是感谢,因着自己兜里实在是没有一分钱,苏婉儿便将这一份恩情记在了心里,想着往后若是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好好报到这两位心善的老人。 陈老伯把苏婉儿母子俩送到了老陈家门口,以前老陈家午饭都是苏婉儿做的,这两天苏婉儿“罢工”了,大房那边又回了娘家,所以,这家里头活全都压在了李槐花一个人身上。 洗衣服、烧饭、做菜不说,还得喂猪、喂鸡给菜园子浇水等等,这些个活下来,李槐花忙得团团转,连午饭都来不及做,这会儿本应该休息的时间,老陈家的人却才开饭而已。 瞧着苏婉儿回来,陈老婆子首先坐不住了,一阵风似的冲到院门口,指着苏婉儿就破口大骂:“你个贱妇、懒货、手脚不干净的贼,昨日偷吃了家里头那么多鸡蛋,今儿早上竟然还继续偷,真当老娘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信不信老娘我……” 陈老婆子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一个犀利的眼神就射了过去:“你想干什么?打我还是替我那死去的夫君休了我?” “我我我……”陈老婆子被苏婉儿瞧得心肝一颤,原本到了喉咙口的话瞬间就被堵住了,上不去也下不来,一鼓一鼓跟个癞蛤蟆似的。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没分家,那我跟儿子吃点儿家里的东西怎么了?”苏婉儿说话时,一双眼睛朝着堂屋望去,声音拔高了许多:“娘,你左一句贼,右一句偷的,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偷东西的贼呢!” “听说四弟这个秋天就要下场考试了,你说儿媳妇我的名声被你冤枉了也就算了,可要传出去坏了四弟的名声,那这影响可就大咯!” 果然,苏婉儿这话一出,堂屋正在吃饭的陈老头就立马吼道:“你个死老太婆,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还不给我滚回来吃饭!” 陈老婆子被陈老头骂得不敢多言,可瞧着苏婉儿又心里头憋着一口气。 四弟,四弟,又是四弟! 三房这个贱妇是捏着他们的软肋往死里欺负! 陈老婆子心里头不甘心,陈老头儿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可在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说到底,小儿子的名声那是最重要的,苏婉儿吃了家里的鸡蛋,他们也只能认了。 陈老婆子一回堂屋,苏婉儿就跟陈归来将东西从陈老伯的牛车上卸下来。 瞧着三房母子俩大包小包的往自己屋子里拎,干了半天活的李槐花嫉妒得要死,陈老婆子则骂苏婉儿是个轻狂的,手里头有点儿钱就大手大脚的乱花,往后老陈家不算他们俩的饭,看不把他们活活饿死。 等把东西全部搬回去后,苏婉儿又出来跟陈老伯道了谢,这才领着孩子进屋将今天买的东西归置了下。 别看买的多,等把东西收拢后,便也瞧不出来了。 下午日头大,老陈家的男人们吃完饭就各自回房睡午觉了,李槐花借着肚子疼的由头不干活,也躲屋子里头睡觉去了,整个老陈家静悄悄的。 许是中午讨要的那碗水是没煮过的生水,正要睡觉的苏婉儿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咕咕响,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便穿好衣服下床,悄声开了门往陈家的茅房走去。 等她解手完出来经过陈老婆子那屋时,里头正好传来陈老头儿阴恻恻的声音:“老婆子,三房那女人如今是万万不能再留了!” “下午你就去打听打听,隔壁村有没有鳏夫要娶媳妇,只要拿得出五两银子,就能把三房那女人领走。” 第十六章 倒不如给她找个男人再嫁了 “啥?五两银子?”陈老婆子一听陈老头的话,立马尖着嗓门道:“老头子,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前面那王员外可是开价二十两银子呢!” 陈老头儿瞪了老太婆一眼:“你懂什么?咱们要是收了王员外那二十两银子,那就得被人说是卖儿媳妇!” “那收五两银子就不是卖了?”陈老婆子没好气的嘀咕道:“横竖都是卖,倒不如卖个价格高的。” “你个死老太婆眼里就这些个黄白东西,你怎么不替老四的前程想想。”陈老头儿怕老婆子干出傻事来,便耐着性子解释道:“若是咱家出了卖儿媳妇的事情,老四的名声跟着连累不说,就是入了仕途也得被抓着这把柄。” “那收人家五两银子就不是卖了?”陈老婆子依旧不懂,继续问道。 “如今嫁闺女,谁家彩礼钱不收个五六两银子,现在老三已经走了,三房那女人又这么年轻,咱们总不能让她给老三守一辈子活寡,倒不如给她找个男人再嫁了。” “到时候等三房那女人出嫁,咱们再添几床被褥当嫁妆,整个村子谁不得说一声咱们老陈家厚道,把儿媳妇当闺女疼!” “啥?还得给那贱妇添被褥?”陈老婆子一听,立马不干了:“那贱人吃了咱们那么多年粮食,五两银子都不够回本的,把她嫁出去可以,但被褥啥的嫁妆我可不同意添。” 陈老头子瞧着自家老太婆的抠搜劲儿,黑着一张脸道:“你要想让她一辈子都拿捏着咱们,那你就别添了。” “我……”陈老婆子听着陈老头儿的话,又想到这两天自己被苏婉儿欺负得不成样子,最后咬牙道:“添,我添还不成嘛!” 陈老头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这才满意的躺回床上继续抽旱烟。 “老头子,咱这边想把那贱妇嫁出去,可万一她要不答应怎么办?”陈老婆子又问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横竖我自有办法让她点头答应!”陈老头儿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开始跟陈老婆子讲起了自己的计划。 陈老婆子听完,原本晦暗的面孔露出了几分阴笑,直夸陈老头脑子活泛,出得主意很是不错。 听着老太婆的夸奖,又想到往后没了苏婉儿在跟前给自己添堵,心情爽利的老头子哼起了小曲儿。 这边陈家老头、老太开开心心的睡起了午觉,外头听墙角的苏婉儿脸色冷得如冬日里的冰霜,不过,她也没有立马爆发,而是轻手轻脚地回了屋。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儿子,苏婉儿冰冷的面孔露出了几分温柔,陈家那俩老不死的东西想卖了她当好人,呵呵,做梦去吧。 因着下午没事干,苏婉儿陪儿子美美得睡了个午觉才起来,现在天气还有些热,肉是不经放的,她就拿盐巴将买的一小块肉腌制起来,想着以后可以放菜里慢慢吃。 买的猪肉可以腌制起来,但猪骨头却是得赶紧吃掉的,苏婉儿就把买的砂锅拿了出来,将洗干净的肉放进去,又在房间里点了个炉子,慢慢熬猪骨头汤。 陈归来前面瞧着苏婉儿洗肉骨头时便忍不住吞咽了好几次口水,小家伙从小到大也就吃过一两次肉而已,这会儿瞧着有肉吃,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炉子旁,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砂锅看,心里头盼着这肉骨头汤赶紧煮好。 苏婉儿闲来无事,就把今日买的棉布拿了出来,前世她除了做美食外,这手工活也是不差的,但也仅限于缝缝补补而已,要真做一件衣服,这裁剪啥的还得找别人帮忙。 陈家的女人她是肯定不会找的,苏婉儿就想起了素日里时常接济自己的五奶奶。 “来儿,娘亲要去五奶奶家一趟,你要不要跟娘亲一起去啊?”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棉布、剪刀还有一些针线收拾到竹篮里。 “娘亲,你去吧,我要守着猪骨头汤!”陈归来说话时,双眸依旧盯着砂锅看。 苏婉儿瞧小包子这模样,真真是心疼得不行,想着自己也就出去一会儿,而且陈老婆子前头好像也出去了。 苏婉儿便让小包子留在了家里,不过,到底还是担心出岔子,所以,临走前,苏婉儿特地将房门落了锁,这才拿着竹篮子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炉子上的猪骨头汤熬得咕嘟咕嘟响,还有阵阵香味飘了出来,就连老陈家的大院都能闻到那馋人的肉香味儿。 李槐花干了一整天的活本就饥肠辘辘,这会儿闻着肉香,简直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同样闻到香味的陈春花从屋内跑了出来,扯着嗓门叫道:“娘,三房他们煮肉吃了,我也要吃肉。” 陈春香跟在姐姐的后面,也叫唤起来:“娘,我也要吃肉。” 李槐花哪里不想吃肉,这会儿听着俩闺女的话,带着坏心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圈后,对着陈春花两姐妹道:“现在三房那贱妇不在家,你们要吃肉,就自己去跟那小野种说,让他给你们肉吃。” 陈春花两姐妹一听自家娘的话,二话不说就往三房屋子里头冲,瞧着俩闺女的行为,李槐花很是得意的轻哼了一声。 自己一个大人去抢肉吃是有些说不过去,可她那俩闺女都还是孩子呢,这孩子吃点儿肉算啥,她就不相信苏婉儿这个当婶婶的还能不要脸到连孩子都揍。 李槐花正想着待会儿等俩闺女把肉抢过来后,该怎么分肉吃,突然就听到陈春花的叫声:“娘,三房那个贱妇把门给锁起来了。” “啥?”李槐花一听,想也没想就冲着陈春花喊道:“你个没脑子的,你就不会拿石头把锁给砸了啊!” 陈春花一听,二话不说就从墙角处找了块大石头,双手高高举起朝着生了锈的锁重重一砸,只听“哐当”一声响,那锁就落在了地上。 “这门打开了!”旁边的陈春香立马催促道:“姐,快快,咱们快进去吃肉吧。” “好!”陈春花将手里的石头扔掉,迫不及待地往屋子里头跑去。 第十七章 敢趁着我不在打我儿子 陈春花和陈春香俩姐妹一进屋,就看到小小的陈归来手里头紧握着把扫帚,神色紧张的站在她们面前,很是生气道:“你,你们进我们屋干嘛,赶紧出去,否则,我,我打你们啦!” 陈春花仗着年纪大,压根没把瘦瘦小小的陈归来放眼里,只听她极其大声地喊道:“我们要吃肉,你个小野种给我滚开!” 语毕,陈春花就狠狠地推了陈归来一把,紧随其后的陈春香趁着陈归来没站稳,伸脚偷偷给他使了个绊子,只听“咚”的一声响,小包子便摔倒在了地上。 陈春花见此,满脸得意的走到小火炉旁边,捏着块抹布就把热气腾腾的锅盖给掀开了。 “姐,我也要吃肉!”陈春香说话间,已经拿起旁边的筷子,迫不及待地要往锅里夹肉吃。 “不许吃,这肉是我娘买的,你们不许吃!”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归来见俩姐妹竟然要把自己煮了那么久的肉抢走,二话不说就跑过去要把人给推开。 “你个小野种吃什么肉,赶紧滚开,别妨碍我们吃肉!”陈春花骂完,就又推了陈归来一把。 陈归来不服气,就伸手给推了回去,这下子把陈春花俩姐妹给惹毛了,纷纷去打陈归来。 于是,两个孩子在小火炉旁扭成一团,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碰了正在熬煮的砂锅,听得“哐当”一声响,砂锅连着骨头汤被打翻在了地上。 “啊啊啊!烫死我了,娘,救命啊……”陈春花的大腿上被骨头汤浇到,疼得她满地打滚,又喊又叫。 “痛痛痛!娘,呜呜呜,我的胳膊痛死了,你快进来啊!”陈春香就挨着陈春花,她的手臂自然也没幸免于难,疼得她恨不能把胳膊给甩掉。 反倒是陈归来,只被骨头汤飞溅起来的汤底稍微烫了一下小腿儿,虽然疼可却没有这俩女孩那么严重。 原本还等着吃肉的李槐花一听俩闺女的哭喊声,吓得脸色一变,扔掉手里的扫把冲进了三房的屋里。 “春花、春香,你们咋了?”李槐花瞧着屋内一脸痛苦样儿俩闺女吓了一大跳。 她先把陈春花的裤腿儿撩了起来,只见红肿的小腿被烫出了一大片的水泡,细细密密,犹如黄豆般大小,瞧着十分渗人。 而一旁的陈春香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打湿的布料紧贴在手臂上,哪怕还没掀起来,却也能从肿胀的外表看出来伤势绝对不会比陈春花轻。 要说李槐花也是个自私的,这会儿瞧着俩闺女伤得如此重,心里头想到的头一桩事竟是俩闺女被烫成这样定是得留疤了,那往后可就不好嫁人了,这就意味着换不到更高的彩礼钱了。 一想到银子飞走了,李槐花的双眸便要冒出火来,自己的亲闺女她自然是不会打的,于是,女人便把气撒在了同样被吓坏的陈归来身上。 “你个小野种,心肠竟歹毒到伤害自己的堂姐和堂妹,老娘今儿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我没有!”陈归来一听李槐花的话,吓得拔腿就往门外跑。 等苏婉儿拿着五奶奶裁剪好的布料回陈家时,就看到李槐花扣着陈归来的手臂,手里头一根藤条凶狠地往儿子瘦弱的身体上抽,嘴里头骂道:“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小野种、丧门星,我让你跑,你再跑一个试试,我打死你!” 苏婉儿一瞧这场景,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一个箭步跑过去,抬脚就朝李槐花的屁股上狠踹过去:“姓李的,你他娘的找死是不是?敢趁着我不在打我儿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打死谁!” 话音一落,苏婉儿一把抢过李槐花手里的藤条就往她身上抽,没一会儿的功夫,前面还一副凶神恶煞样儿的李槐花便被苏婉儿打得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求饶了。 老陈家的院子里,孩子的哭闹声、女人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惹得上河村不少村民纷纷从屋里头出来瞧热闹。 “景山媳妇,你们这又是发生啥事了?”站在院门口的一个妇人瞧着苏婉儿打李槐花,微微皱眉问道。 苏婉儿循声望去,发现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长的媳妇王月桂,苏婉儿收了手正想要回答,结果,地上的李槐花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对着王月桂喊道:“月桂婶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三房这女人昨日从爹娘那里敲诈了二两银子,今儿一大早上偷懒不干活跑去了县城买肉吃,我瞧着她煮肉就想让她拿点儿出来孝敬下爹娘,结果,这贱妇非但不给肉,还拿藤条打我!” 李槐花的话才说完,一旁的陈归来立马气鼓鼓地指着李槐花喊道:“你个坏女人,你撒谎,你冤枉我娘亲!” “爷爷奶奶给四叔还有堂哥堂弟们吃鸡蛋,却从来不给我吃,他们给娘亲的二两银子是这几年不给我吃鸡蛋的赔偿!” “前面我娘出去找五奶奶了,你根本没跟我娘说要把肉给爷爷奶奶吃,你还让春花姐砸了我们房门上的锁,让她和春香一起抢我们房的肉吃。” 陈归来虽然年纪小,可却聪明懂事,说话也是极有条理,李槐花这人在村里头的名声并不好,众人自然更愿意相信陈归来的话。 原来这事情是这样的! 村民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李槐花可真不是个好东西,瞧着三房煮骨头汤就想去偷来吃,完了还想栽赃陷害三房的人, 啧啧,着可真是黑心肝的毒妇啊! 王月桂听完陈归来的话,看向李槐花的眼神也带上了愤怒,帮着苏婉儿道:“我说李槐花,这种颠倒黑白的话都说得出口,自己馋肉使唤俩闺女去偷吃也就算了,还把不孝的脏水往苏婉儿身上泼,你还要不要脸啊?” 王月桂的男人是村长,李槐花不敢对她怎么样,于是就把气撒在了陈归来的身上,只见她愤怒地朝小包子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满嘴的胡说八道,我,我打烂你的嘴。” 一瞧李槐花朝自己扑过来,机灵的陈归来立马就往苏婉儿的身后躲:“娘亲,救我啊!” 第十八章 我砸死你个缺德下贱的! 苏婉儿心里头的火气还没发泄完,这会儿瞧着李槐花又想打自己儿子,二话不说拿起藤条就往那婆娘身上抽,边抽边骂道:“李槐花,你个欠收拾的女人,不仅敢偷我家的肉吃,还想打烂我儿子的嘴,打啊,有本事你打啊,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 苏婉儿正抽得起劲儿,外出的陈老婆子却领着一个老妇人往家方向来,瞧着院门口围了如此多的人,陈老婆子心头一跳,立马推开人群挤进了院子里。 在看到苏婉儿痛打李槐花时,陈老婆子整张脸都变了,一双耷拉的眼睛发出凶狠的怒光,扯着嗓门叫道:“姓苏的,你这个搅家精、丧门星,一天天的就知道闹事,还不赶紧给老娘住手。” 苏婉儿见陈老婆子从外头回来,挥动藤条的动作停了下来,语气冷冷得反问道:“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了?麻烦你说话前先搞清楚状况,别胡乱冤枉好人。” “你他娘的算个屁好人,昨儿个刚打完打老娘,今儿又打妯娌,我们老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恶妇!”陈老婆子一想到昨日苏婉儿狠抽自己的样子,她的胳膊就隐隐作痛。 苏婉儿压根儿没把陈老婆子的怒骂放眼里,冷哼一声语带讽刺道:“娘,照你这么说,那我摊上你这样的恶婆婆,怕是倒了十辈子血霉都不止呢!”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呛得老脸涨红,这时,原本前头跟着陈老婆子一起来的老妇人趁着大家伙不注意正悄摸摸地往后退,陈老婆子见她要走,立马出声喊道:“孙家婆娘,你干啥去!咱们可还没谈这聘礼的事情呢!” 苏婉儿听着陈老婆子说聘礼,立马想起了今儿下午她偷听到的话,于是,一个犀利的眼神望过去。 那孙家婆娘被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对着陈老婆子支支吾吾道:“陈婆子,那啥,我看咱俩前头说得事情还是算了吧!” “就你家三媳妇这厉害脾气,我那傻儿子可降不住,到时候,别说让她伺候我儿子了,我那傻儿子不被她弄死就不错了!” 孙家婆娘说着便推开人群往外头去,嘴里头还嘀咕着“不敢娶,不敢娶”之类的话。 “哎,你给我回来,回来啊!”陈老婆子拍着大腿叫喊道。 这孙家婆娘家境殷实,但家里头有个傻儿子,因为脑子有问题,一直没娶上媳妇,这不,陈老婆子前头托人要把苏婉儿嫁出去时,得了消息的孙家婆娘便找上陈婆子,不仅愿意出五两银子不说,还愿意再给二十斤白面,外加一只猪后腿! 这样的聘礼在绿水村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陈老婆子一听眼睛都发光了,别说孙家儿子傻了,就是个死人她都同意,可这会儿,眼瞧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陈老婆子那叫一个恨,一个死啊! 陈老婆子望向苏婉儿的眼神恨不能杀了她,这一切都是三房那个贱人害的! 陈老婆子这边还没发作,那边被苏婉儿狠抽了一顿的李槐花心里头不平衡,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干嚎起来:“娘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给儿媳妇做主啊!” “三房这贱人拿着你跟爹的钱偷摸去县城买肉吃,我左不过就是看不顺眼说她几句,让她把肉拿出来孝敬爹,结果,这女人不肯不说,还打我!” “娘,你要是再晚来几步,儿媳妇我就要被这贱妇打死了,你看看,我这皮肉都被打裂了。” “什么?”陈老婆子一听李槐花的话,想也没想就捡起地上的石头往苏婉儿身上砸,尖锐着嗓门叫道:“你个扫把星、搅家精,成日里就知道偷懒耍奸,家里头那么多活不干,竟带着这小贱种偷偷去县城买肉吃,我,我砸死你个缺德下贱的!” 那石头小,苏婉儿抱着身后的小包子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陈老婆子见没砸中,又弯腰捡了好几个,刚开始还一个个的砸,到后来见一个都没砸中,索性就抓起一把全部扔了出去。 这时候,闻讯赶来的陈老头儿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只听“哗啦啦”的一阵声音后便是陈老头“哎呦,哎呦”的叫唤声。 “老头子,你咋样啊?”陈老婆子见自己的石头砸中了自家老头儿,吓得立马将剩下的石头扔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询问道。 苏婉儿一瞧这场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语气带着轻快讽刺道:“我说娘,你上次没拿锄头砍死爹,这次又想拿石头砸死他,你怎么就那么想让爹死啊!” “你个嘴里嚼蛆的贱妇,瞎说什么浑话!”陈老婆子听着苏婉儿挑拨离间的话立马尖叫道。 说完,又见陈老头脸色不好,陈老婆子忙解释道:“老头子,你可别听这贱妇瞎说,我,我不是故意砸你的,我扔这石头是想砸这贱妇的!” 陈老头儿被砸得脑门儿上肿了两三个青青紫紫的包,陈老婆子手里头又那没个轻重,往那大包上那么重重一按,疼得陈老头子大叫一声,抬手就甩了陈老婆子一巴掌:“你个死老太婆,真想砸死我是不是?” 陈老婆子被打得眼冒金星,又见陈老头是真的动怒了,身体一瑟缩,便指着苏婉儿告状道:“老头子,你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哪里敢砸你啊,这一切都是这个贱妇的错,是她买了肉不给咱们俩吃,我就是想教训她一下,没想到砸在了你身上!” 陈老头听着老婆子的话,一双浓痰似得眼睛迸射出狠毒的光芒,训斥道:“老三家的,你有肉不给爹娘吃,你还有没有点孝心了!还不赶紧把肉拿出来给你娘!” 院门外围观的人听着陈老头厚颜无耻的话,一些个看不下去的私底下直接就开骂了。 老陈家的人瞧着三房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就往死里压榨他们,苏婉儿母子俩这几年有多惨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这会儿苏婉儿好不容易硬气了点儿,别说不给陈家二老吃肉了,就是饿这俩老人几顿都是应该的。 第十九章 嘴贱和幽默是两回事 老陈家为了供陈金宝读书,饭桌上很少瞧着荤腥,哪怕买了肉,那也是切一点点搁在菜里头,得细细挑才挑得出来。 陈老头虽然是陈家的一家之主,可到底也是馋肉的,一听老婆子说三房买了肉,想也没想就借了孝顺的名义想贪了那肉。 苏婉儿见陈老头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直接冷笑道:“爹,你孙子瘦得跟个鸡崽子似的,五年来连点儿荤腥都没尝过,这次我买肉给他补补身体,难道你这个当爷爷的还要跟孙子抢肉吃不成?” 苏婉儿这话一出,院子外头原本在私底下暗骂老陈家的村民便扯着嗓门道:“我说陈老头儿,你也忒不要脸了,连孩子嘴里头的肉都要抢。” “这老陈家何止是陈老头儿不要脸了,我瞧着他们全家都不要脸!趁着景山不在了,一大家子的人都往死里欺负人孤儿寡母,三房母子俩都快瘦脱相了,这大房、二房却肥得跟猪一样!” “就是,成日里就会使唤着三房的人干活却不给饭吃,这会儿三房好不容易买点儿肉也要抢,啧啧,简直是没人性啊。” “这样偏心眼儿的人家可得让村长好好管管,否则,若是传扬出去,那坏得就是咱们上河村全村的名声了!”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上河村都是这样偏心眼儿,那往后村里头的小伙子、大姑娘还要不要成亲了!” “哎呦,我家闺女今年正好要说亲了,我这就去把村长叫过来,没得丢了咱全村的名声,那我闺女可就找不到好人家咯!” 陈老头儿的一张老脸被村民们的这些话臊得黑红黑红,又见有村民真要跑去找村长过来,连忙就把那人给拦住了,舔着脸笑呵呵道:“我说孙家媳妇,老头子我跟你公爹同住一个村都几十年的交情了,你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情去跟村长说吧!” 孙家媳妇比陈老头儿到底小了一个辈分,又见他把自家公公给搬了出来说情,女人原本坚定的面容倒有些松动了,正犹豫着不去时,没眼力劲儿的陈老婆子跳了出来骂人道:“孩子嘴里的肉怎么就不能吃了?” “这小杂种和他那扫把星的娘赖在我们老陈家吃了那么多年的白饭,这会儿买了肉难道不该孝敬我跟老头子?” “你们这些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管天管地还管起我们老陈家的闲事了,要有这功夫就赶紧回家好好教教自己的儿子、孙子去!” “一群的下贱泥腿子,家里头连个读书人都供不出来,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对着我们老陈家胡咧咧,呸,我看你们才是不要脸,滚滚滚,赶紧滚回家去!”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陈老头儿一张脸沉得比那木炭还要黑上几分,而被他拦住的孙家媳妇一把将老头儿推开,气急败坏道:“陈老婆子你抢孙子肉吃还有理了,你家供了个读书人又咋样,这读书人的娘就能抢孩子肉吃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把村长找来,让他给评评理。” 说完,没等陈老头儿开口,孙家媳妇就已经拔腿往村长家去了。 “去啊,有本事你就去好了,我告诉你,村长来了也没用,我们老陈家的事情,他个外人管不着。”陈老婆子压根不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瞧着孙家媳妇远去的背影,依旧双手叉腰,嚣张跋扈道。 “你个死老太婆,赶紧给我闭嘴。”陈老头儿心头怒火中烧,拿起手里的烟杆子就往老太婆身上敲。 那旱烟杆子冒着烟火,敲打在陈老婆子身上时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直接把陈老婆子的外衣都给灼烧了,疼得老太婆上蹿下跳,哇哇大叫。 陈老头儿压根没理会老太婆的死活,而是走到苏婉儿的身边,面色带着几分讨好之意道:“老三家的,我跟你娘说让你把肉给我们吃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说你怎么还就较真了呢?” “来儿一出生就比他那几个堂兄堂弟的瘦小,这些年该吃吃,该喝喝也没瞧着他长壮实,的确是该多买点儿肉给他补补。” “不过,老三家的,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买肉就买肉,哪还有背着爹娘偷偷去县城买肉的,你若是跟咱们说清楚这买肉的由头,你娘也不会误会了是不是?” 陈老头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深意,一方面跟村民们解释了为什么陈归来比其他几房的孩子瘦弱,原因并不是他们老陈家苛待孩子,而是这孩子打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瘦。 同时,也在给自己前面让苏婉儿把肉拿出来找开脱的借口,其实自己也就是开开玩笑罢了,是苏婉儿自己开不起玩笑当真了,才把这事情给闹大了,还顺带把陈老婆子骂苏婉儿的话也给用误会来解释了下。 可惜,老头子自认为自己说得天衣无缝,但苏婉儿和围观的村民压根不买他的帐,尤其苏婉儿,只见她冷声讽刺道:“爹,什么是玩笑话,什么是真话,儿媳妇还是分得清楚的!” “不过,爹既然非要说刚刚自己跟孙子抢肉吃是玩笑话的话,那儿媳就勉强当作是吧,不过,儿媳妇在这里也是要劝爹一句,这开玩笑也是有个度的,这嘴贱和幽默是两回事,给自己的缺德、不要脸找借口那就有些恶心人了,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有眼睛看,耳朵听的。” 陈老头活了大半辈子今天却被自己的儿媳妇当众教训,一张黑黄的老脸那叫一个难看,一双眼睛望着苏婉儿时恨不能射出几把刀子出来,可再生气又能怎么办? 苏婉儿不怕丢人,他们老陈家怕啊! 再说了,这事情本就是他跟老太婆不对,等村长来了,把事情闹大了,对他们老陈家只会更不利。 倒不如忍了这口气,赶紧把这事情了结,横竖老太婆都已经开始找人要把苏婉儿嫁出去了,等这贱妇一走,他们老陈家也就清净了。 第二十章 不问自取那就是偷! 苏婉儿到底还是要在老陈家住下去的,这会儿瞧着陈老头儿识趣儿没再啃声,便也就没再闹腾下去,而是牵着陈归来的手往自己房去。 为了息事宁人,陈老头儿这边被个小辈训了也不吱声,结果,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的陈老婆子却扯着嗓门鬼叫起来:“苏婉儿,你个天杀的贱蹄子,有你这么当小辈的吗?连你公爹也敢教训!” “就你今干得这大不孝的事情,我们老陈家现在就可以休了你!你要还有点儿眼力劲儿,就赶紧把肉给老娘端过来,给你公爹赔不是!”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外头围观的村民嗤笑了一声,这老太婆怕是馋肉馋疯了吧,都这会儿了,竟然还想着三房那点儿肉。 苏婉儿压根儿没搭理身后陈老婆子的话,不过,她才走了没几步,陈归来拉了拉苏婉儿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告状道:“娘,咱们煮的骨头汤都被春花和春香打翻了!” “啥?”苏婉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大变,没等陈归来继续把话说完,就冲进了屋子里。 前面外头吵的凶,压根没人注意到这里屋的动静,这会儿苏婉儿一进屋,只见自己买的砂锅砸在地上碎成了两半,里头的骨头汤撒在地上都快干了,而前面还被烫得鬼哭狼嚎的陈春花和陈春香这会儿已经疼得麻木了,此刻俩姐妹俩坐在地上,手里头抓着两块肉骨头啃得欢快,旁边还有一堆已经啃完的骨头。 俩姐妹看到苏婉儿进来,啃骨头的动作一顿,忙将骨头放到自己身后藏起来,又用手背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唇,心虚地朝着苏婉儿叫了声三婶。 苏婉瞧着自己走了半天路才买回来的肉骨头,自己和儿子一口没吃上,全进了这俩孩子的肚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句话没说,便黑着脸再次朝院子走去。 苏婉儿一出去,只见村长由孙家媳妇领着进了陈家院子,前头坐在地上撒泼却没人搭理的李槐花顿时灵敏地从地上爬起来,屁颠颠地跑到村长面前就是一通告状。 苏婉儿听着李槐花跟村长说什么自己偷偷买了肉藏起来不给公婆吃,她好意劝几句就毒打她之类的话,立马冷笑道:“二嫂,你前头是不是耳朵被屎堵住了,我前头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跟爹说了,这肉是买来给他孙子补身体的,你怎么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啊!” “你要有功夫往我身上泼脏水,倒不如好好管管你那俩闺女,小小年纪竟就学会了撬锁不说,还把我给我儿子煮的肉吃了个精光!” 李槐花一听苏婉儿这话,想也没想就大声反驳道:“要不是你个贱妇把肉藏起来煮,我那俩闺女至于撬锁跑你房间去吃肉嘛!瞧你那扣扣搜搜的小气样儿,自己侄女吃几块肉怎么了?” “再说了,她们为了吃肉,都把皮给烫伤了,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李槐花说着,就朝苏婉儿厚颜无耻道:“你那锅肉汤把我俩闺女烫得不轻,你得负责!我也不多要你钱,就赔个二两银子的汤药费好了。” 昨天陈老婆子给苏婉儿那二两银子时,李槐花那是眼红嫉妒的不行,老陈家没分家,家里头的钱都是归陈老婆子管着,虽然大房、二房也会偷偷攒私房钱,可二两影子那也是比不小的数目啊! 李槐花正愁没借口昧下三房的二两银子了,这会儿有了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苏婉儿听着李槐花不要脸的话,直接就给气笑了:“二嫂,照你这意思,你家那俩闺女到我们三房做小偷还有理了?” 李槐花立马就跟被人踩着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什么做小偷,姓苏的,你可别乱冤枉人啊!这当侄女的去婶子家里头吃点儿东西还不是应该的。” “侄女去婶子家吃东西那的确不算啥。”苏婉儿缓缓道:“可关键是,她们吃东西前问过我的意见吗?不问自取那就是偷!” 你她娘的放屁,谁是小偷,你他娘的才是小偷,我那俩闺女嘴巴刁的很,她们吃你们三房的东西那是看得起你们!”李槐花到了这会儿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旧扯着嗓门叫嚣道。 苏婉儿见李槐花到了这会儿还死鸭子嘴硬的样子,面带讥讽道:“二嫂,我要是你,就赶紧想想解决的法子,而不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你那俩闺女撬开的坏锁还在门上挂着,还有她们吃的骨头也通通都在我们三房屋里摆着,你想赖也赖不掉!” 苏婉儿说完,又往自家屋子门口瞧了眼,只见陈春花和陈春香俩姐妹手里头各自拿着块骨头,一边啃一边偷偷往这边看。 都到这时候了,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犯错,俩姐妹依旧啃着骨头! 苏婉儿面色一冷,语气变得犀利许多:“我说二嫂,你这俩闺女年纪小小就当起了小偷,往后长大了谁敢上门求娶,指不定以后偷盗成性,那可就不是今日我这个当婶婶说说的事情了,而是会下大狱坐牢的。” 其实,苏婉儿也不愿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前头她也是顾忌俩女孩子的名声,所以直接找上李槐花想让她赔礼道歉了事。 可谁曾想,不仅李槐花没有半点儿愧疚之心,就连她那俩闺女到了这地步依旧只顾着吃,既然母女三人都这德行,那就别怪她苏婉儿不客气了。 “苏婉儿,你个贱妇胡咧咧什么?”李槐花气得想扑过去打苏婉儿,苏婉儿哪里会站在那里等她打,一个闪身就到了村长面前,语气很是诚恳道:“村长,咱们上河村民风淳朴,在您的管治下从未出过偷盗之事!” “可今日,陈家二房的俩闺女却撬锁偷肉吃,小小年纪就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往后长大了,指不定还会去撬咱们村里头其他村户的锁,所以,陈家二房的这件事情,还请您从重处理。” 第二十一章 那就让二嫂现在就把钱给我吧 苏婉儿这话一出,李槐花心头一抖,陈老头和陈老太俱是脸色大变,又见村长止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陈老头握紧了拳头,对着苏婉儿厉声道:“老三家的,左不过就是小孩子嘴馋吃了你几块肉而已,大不了让二房再买了肉赔给你就是,你也犯不着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 陈老头儿说完,又舔着脸对村长道:“村长,您是最明白事理的,可千万别听老三家的胡说,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待会儿我让老二家的好好训训这俩丫头,咱们老陈家家风严得很,俩丫头长大后是不可能干这溜门撬锁的事情。” 苏婉儿见陈老头帮着李槐花母女三人,冷哼一声道:“ 爹,三岁看老,您现在觉得是件小事无所谓,指不定长大后,她们俩就真成贼了,我看还是让村长好好从重教训一番, 这样她们才能涨了记性往后不敢了。” “老三家的,你给我闭嘴!”陈老头儿咬着后牙槽对着苏婉儿道。 苏婉儿见陈老头儿额头上青筋暴露,一副愤怒自己的模样,便耸了耸肩膀,很是无辜道:“爹,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二嫂的两个孩子着想!” “你看看她们,都闯这么大的祸了,竟然一点儿错误意识都没有,还拿着骨头啃得起劲儿呢!像这样不知悔改的孩子,就得好好惩罚一下才是!” 听着苏婉儿的话,李槐花立马冲到陈春花和陈春香的面前,一把夺过这俩人手里头的肉骨头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朝着俩人屁股狠狠揍了下去:“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贱东西,三房的东西是你们能吃的吗?也不怕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下毒毒死你们。” “哇,娘,我们不敢了,求求你,别打我们了。”陈春香到底年纪小,被她娘这么一打,立马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 陈春花却在挨了几下打后,挣脱着一瘸一拐地朝陈老婆子跑去,边跑边露出腿上前面被烫伤的伤口喊道:“奶奶,你让娘别打我跟妹妹了,我们都被三婶的骨头汤烫破皮了,你看,都出水泡了!” 陈老婆子对孙女那是没啥好感的, 不过这会儿听着陈春花的话,便以为可以抓着苏婉儿的把柄,于是,很是配合地撩起她的裤管,在看到那细细密密的水泡时,老婆子立马朝苏婉儿骂道:“你个黑心肝的贱妇,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啊?” 苏婉儿听着陈老婆子不分青红皂白的话,直接被气笑了:“娘,你可真是搞笑了,什么叫我下得去手,她们自己馋肉把我锅子打翻烫伤了,我都还没追究她们打碎我锅子的责任,你倒是先怪起我来了。” “行了,通通都给我闭嘴!”陈老头儿见这俩人又要吵起来,立马大声吼道。 “老头子,你……”陈老婆子心里头不服气,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陈老头一个凶恶的眼神射过来,陈老婆子立马就闭嘴了。 “老三家的,这事情的确是二房做得不对,你放心,待会儿我就让老二家的把肉钱还给你。”陈老头朝苏婉儿道。 “爹,你要真心想主持公道,那就让二嫂现在就把钱给我吧。”苏婉儿哪里不知道这陈老头的尿性,说是等会儿给,等村长和村民们一走,被说银钱了, 怕是连提都不会提了。 “我这买肉花了不少钱,还有被打碎的砂锅那也是不便宜的,不过,看在爹的面子上,我就少收点儿,让二房给我一两银子就够了。”苏婉儿面色真挚道。 陈老头:“……” 三房这女人也真是敢说啊! 真当他个老头子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价格吗? 一个破砂锅能值多少钱? 还有那肉,就是上好的五花肉买上一锅也就几百文钱,怎么算都不可能有一两银子。 明知道苏婉儿是在坑他们老陈家,可那又能怎么办? 要是不拿钱把这事情了解,让老三家的心里头舒坦了,这接下去怕还有的闹腾了。 其实,陈老头儿倒也不是担心二房那俩丫头日后能不能嫁出去,他是担心把这事情闹大了,自己小儿子的名声跟着受牵连。 这有两个当了小偷的侄女,那可不是见光彩事情! 这么一想,陈老头便面色黑沉地朝李槐花命令道:“老二家的,还不赶紧拿一两银子出来。” 李槐花一听陈老头的话,立马哭穷道:“爹,咱们都还没分家呢,这银子不都在娘手里头拽着啊,儿媳妇哪里有钱啊!” 李槐花说着,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带着讨好道:“爹,不然这样吧,让娘先帮着我们把钱给了,等我们二房有钱了,立马就还给娘。” 陈老婆子一听要让她掏钱,就跟要被人割了自己身上的肉一般,立马叫道:“老二媳妇,你胆肥了是不是?敢打老娘钱的主意!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夫妻俩偷偷藏了不少私房钱,还不赶紧拿去,否则,信不信我把你那俩赔钱货卖了还钱。” 李槐花虽然自私且重男轻女,可到底这陈春花和陈春香是从自己肚皮里头爬出来的,真要卖了她也是有些不舍得的,最终回房拿了一两银子出来。 陈老婆子一瞧那白花花的银子,眼中闪过贪婪之色,立马扯着嗓门叫道:“咱们都还没分家呢,你们几房的钱都得归家里头管!这三房的银子自然也归公中所有,老二家的,你还不赶紧把银子给我!” 见陈老婆子想昧下这银钱,苏婉儿冷笑一声讥讽道:“娘,你连给孙子买肉的钱都要贪,你就不怕传出去丢了四弟的脸面啊?” 一听苏婉儿提到陈金宝,陈老头儿眼皮子一跳,立马朝老太婆吼道:“还不赶紧把钱给老三家的。” 陈老婆子身体一抖,可还是拽着手里的银钱不撒手:“凭啥给这贱妇,二房这个没良心的贱妇,吃了咱们家那么多年白饭,这会儿老娘拿她点儿银子那也是应该的。” “既然娘觉得我跟来儿总是赖在家里头吃白饭,那干脆我们就分开吃好了!”苏婉儿冷冷道。 第二十二章 这简直是畜生不如的行为啊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道:“老三家的,咱们又没分家,一家人哪里有分开吃的道理。” 陈老头儿话音刚落,陈老婆子便叫了起来:“你要分开吃可以,往后的粮食你就自己掏钱买,咱们老陈家不会给你一粒米!”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刚想回答好,一旁的村长突然摇头开口道:“陈老婆子,景山媳妇怎么说也是你们老陈家的儿媳妇,不给粮食让他们母子俩单独开灶的话也亏得你说得出口。” “村长说得没错!”站在老陈家院门口一直没啃声的五奶奶附和道:“陈老婆子,刚你家老头儿不是说了,你们老陈家还没分家呢,这景山媳妇吃你们家粮食不是正应当的啊!” “村长,依老太婆我之见,这景山媳妇要是同老陈家分开吃,那就让老陈家给他们母子俩每月两袋粗粮外加一斤的肉,这样才算是说得过去的!” 五奶奶素日里经常帮苏婉儿母女俩,以前她也想替这对可怜母子出气,可奈何原主性子懦弱,五奶奶就是有心想帮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但现在不同了,苏婉儿自己个儿硬气了起来,那五奶奶自然是要帮着她争取些东西的。 苏婉儿原本只是觉得老陈家的饭菜难吃又没营养,所以,想借着分开吃的由头另起炉灶而已,至于让老陈家的出粮食那是想也没想过,这会儿听着五奶奶帮她争取权益,苏婉儿心里头很是感激。 陈老头儿粗黑的眉头都要皱成一个川字了,又见村长听完五奶奶的话后频频点头,赞同道:“我看五婶子你这主意不错。” 陈老头见此,情急之下喊道:“村长,万万不可啊!” 村长看了眼陈老头,语气不悦道:“陈老弟,这有什么不可的。” “这,这还没分家,怎么能分开吃……”陈老头被村长问得一时间找不到说辞,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干巴巴的两句话。 就苏婉儿这两天干的事情,苏老头那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她跟老陈家分开吃,但要让他们给粮食给肉,那陈老头就不同意了。 苏婉儿自然知道陈老头心疼那点儿粮食,便开口道:“五奶奶,我知道你让老陈家给粮食是为了我好,不过,四弟还要读书,爹娘一直说家里头不宽裕,这分开吃后,老陈家每月的粮食和肉我就不要了。” 一听苏婉儿这话,五奶奶有些怒其不争道:“景山媳妇,你就是太老实了,这老陈家连个读书人都能供出来,你跟归来那点儿粮食和肉算得了什么?” 五奶奶说完,又生怕苏婉儿不相信,在后头加了几句:“老陈家光是地里头的收成,那每年就不止十两银子。” “还有你相公被征兵走后,这每年衙门都是有五两银子补贴的,如今景山虽然人没了,可到底今年朝廷贴出的阵亡官兵名册里没有景山的名字,所以,衙门那五两银子的补贴每年还是有发的。” 五奶奶之所以了解的那么清楚,那是因为她的小儿子当年是一同跟陈景山被朝廷征兵入伍的,自打朝廷全国征兵后,每年都会贴出一批在前线阵亡的官兵名册。 而在三年前,朝廷贴出了一批阵亡官兵的名册里就有五奶奶的小儿子,最终,五奶奶老夫妻俩得到了三十两银子的抚恤金,但却连儿子的尸骨都没寻回,只给他建了个衣冠冢。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们老陈家有多少钱关你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外人来插嘴!多管闲事,活该你儿子死那么早!”陈老婆子见自家家底被五奶奶给兜了个底儿,气得口不择言道。 五奶奶岁数比陈老婆子大,说起来也算是陈老婆子的长辈,虽然小儿子死在战场上,但她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各个身强体壮不说,还极其孝顺,连带着儿媳妇那也很是维护老人家的。 这不,陈老婆子的话刚说完,五奶奶的大儿媳妇就站了出来骂道:“你个满嘴喷屎的老虔婆,敢骂我娘我,信不信老娘撕烂你那张臭嘴。” “你……”没等陈老婆子说话,苏婉儿清脆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爹,五奶奶说得是真的吗?我相公被征兵走后,县衙每年都会给我们家五两银子?为什么你跟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事情?” 陈老头被问得满脸尴尬,只能干巴巴道:“老三家的,这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等人散了,爹再跟你解释。” “爹,等人散了你就真的会跟儿媳解释清楚吗?”苏婉儿说着,便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红着眼眶道:“爹,那可是我相公的卖命钱啊!” “你们不仅不告诉我,还私下里偷偷扣了下来,这也就算了,你们花着我相公的卖命钱,却不给我们娘俩吃饱饭,还成日里使唤我跟来儿干活,骂我们是赖在家里头吃白饭的废物,爹,你跟娘的行为简直是太让我寒心了!” 村民们听完苏婉儿的话后也是被惊得三观碎了一地。 这老陈家的人也忒不是东西了,花着三儿子的卖命钱,却往死里苛待三儿子的妻儿,这简直是畜生不如的行为啊! 这时,陈老婆子怒吼道:“干什么,干什么?老娘花儿子钱那是天经地义的!老三那个短命鬼可是从老娘肚子里头爬出来的,要没老娘,他能娶了媳妇,生上儿子,老娘辛苦把他拉扯大,他就应该卖命挣钱出来孝敬老娘!” 陈老婆子说完,又指着苏婉儿道:“你个搅家精,就知道搅合的咱们老陈家家宅不宁,我告诉你,你要分开吃,那就自己挣钱买粮食去,至于老三的那点儿钱,你想都别想,赶紧滚回屋子里头去!” 瞧着陈老婆子说话时唾沫横飞的样儿,苏婉儿冷冷道:“娘,你这样鬼扯鬼叫又何必呢?” “你跟爹昧了我相公的钱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今日说出这样一番不要脸的话,就算不顾及的老陈家的名声,难道你也不怕影响了四弟在学校读书吗?还有,这事情一旦传出去,你让其他村子的人怎么想咱们上河村?” 第二十三章 那就请爹打个欠条,先欠着吧!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一张脸臭得跟那茅坑里的屎一样,而围观的村民也纷纷躁动起来。 五奶奶的儿媳妇讽刺道:“这老陈家缺德成这样,可别连累咱们全村人才好!“ “儿子豁出去性命给家里挣的钱,结果到头来,媳妇、儿子一个铜板儿都没瞧见不说,脸顿饱饭都不给吃,当娘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啧啧,这样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上河村的村民都是这样不要脸的呢!”? 这上河村本就因着距离县城远,除了附近的几个村子外,极少有其他姑娘、小火看得上这里,这陈老婆子昧下儿子钱的事情要传扬出去,那整个村子的名声都得跟着受影响,以后村里的年轻姑娘、小伙就更不容易嫁娶了。 “可不是!这连累了我们全村的名声不说,再过些日子,那可就是上元节了,咱们上河村素来敬畏神明,别到时候,景山小子知道媳妇和孩子过成这样,化成厉鬼来咱们村闹啊!“五奶奶道。 古代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一听五奶奶这话,大家伙更是躁动了起来。 “景山媳妇,以后老陈家的活儿你别给他们干,只管照顾好儿子就成,否则,上元节景山回来了,瞧见该心疼了。” 五奶奶又对着苏婉儿道。 苏婉儿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点头道:“嗯,我听五奶奶的,别说上元节,以后陈家的活谁爱干谁干,横竖我都是不干了。” 苏婉儿本就不愿意被陈老婆子呼来喝去,可毕竟原主的身份是老陈家的媳妇,什么活不干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好,现在好了,五奶奶连由头都给她找好了,苏婉儿自然是赶忙将话应承下。 往后陈老婆子要敢说她偷懒不干活, 那她就可以用今日的话来怼她。 五奶奶婆媳俩说完,围观的村民也开始纷纷指责:“可得让陈家把那些钱给吐出来,否则,陈家老三要真化作厉鬼回来,那遭殃的就是咱们全村啊!” “没错,一定要让他们把钱给吐出来,这亲爹亲娘花着儿子拿命挣来的钱,还不给儿媳和孙子吃饱饭,也不知道他们半夜三更怎么睡得着觉!” 这时,村长一双犀利的眼神望向陈老头儿,语气严厉又愤怒道:“陈老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你们老陈家要敢败坏咱们上河村的名声,搅合的我们全村不安宁,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们这些人赶出村子去。” 村长这话一出,陈老头脸上的皮肉抖了抖,要是被赶出上河村,那他们就得流落他乡了,别说现在的屋子和院子了,下半辈子就得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被村长这么一警告,陈老婆子也是不敢在造次了,一双凶恶似毒蛇的眼睛在苏婉儿和五奶奶的身上转悠,恨不能一口咬死她们。 要不是她们闹腾,能有现在这局面吗? 相比较车陈老婆子的不知悔改,陈老头倒是聪明一些,忙对苏婉儿道:“老三家的,你娘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她说得都是气话,你放心,以后衙门每年发的银子,我们都交给你!” 陈老头说完,脸上露出哀愁的表情,叹了口气故作内疚道:“说到底也是咱家太穷了,没有办法才花了老三的钱,老三家的,你是咱们老陈家的儿媳妇,素日里也是最善良懂事的,想来也是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苏婉儿瞧着陈老头的虚伪样儿,心里头鄙视得不行,还想给她带高帽子,呵呵,也得看她愿不愿意配合。 “爹,看你这话说的,要是咱家真穷的不行,那你就别供四弟读书了呗,都知道读书最是烧钱,总不能让咱们一大家子的人为了供四叔读书而饿肚子吧。”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的脸都黑了,陈老婆子又想吼,结果,被陈老头一个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行了,爹,咱们闹了这么久,你不累,我都嫌累了!”苏婉儿又道:“就像乡亲们说的,只要你把衙门补贴的钱给我们三房,那今日的事情也就了解了。“ “爹,我相公被征兵离开有六年来,一年五两银子的补贴,到了今年也有三十两了。” “儿媳妇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跟娘生养了我相公一场,那五两银子我也不全要,你们就给我一半儿好了,这样的话,六年就是十五两银子。” “什么?”陈老婆子一听让她掏十五两银子,再也憋不住了,直接吼道:“你个贱妇,让我给你十五两银子,做梦去吧。” 苏婉儿听着陈老婆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面上却故作哀愁道:“娘,我相公的钱,我跟来儿也是有份的, 既然娘不愿意给,那我就只能去县城找四弟要了,想来四弟知道自己一直花死去哥哥的钱,肯定会把钱还给我的!” “你个贱妇,你要敢去找老四,我,我就打死你!”陈老婆子说着就一副要打架的模样,却被陈老头给阻止了。 “老三家的,你去找老四,老四手里头也没那么多钱!”陈老头一边拦住要揍人陈老婆子,一边咬着后牙槽道:“十五两我们确实拿不出,咱们全家的家当加起来也就是五两银子罢了,我让你娘全部给你,这总行了吧。” “老头子,你疯了?”陈老婆子叫道:“把咱家的钱全部给这贱妇,那咱们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你给我闭嘴!”陈老头怒吼道:“你要再敢说一句话,我就立马休了你!” 陈老婆子一听陈老头要休妻,瞬间吓得闭嘴不敢说话了。 “老三家的,爹都跟你把咱家的底都交代了,你难道还要为了银子逼死爹娘吗?”陈老头子憋着气道。 “爹,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逼死你们呢?”苏婉儿声音淡淡道:“既然爹说给我五两银子那就给五两银子吧。” 陈老头听着苏婉儿的话以为她是同意了,瞬间松了一口气,结果,苏婉儿却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至于剩下的十两银子,那就请爹打个欠条先欠着吧!等你们啥时候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 陈老头:“……” 第二十四章 就大哥你帮他们还了吧 “打什么欠条?”陈老婆子立马吼道:“你跟这小杂种在我们老陈家吃了那么多年白饭老娘还没找你算账,你现在竟然为了这么点破银子让我们打欠条,姓苏的,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苏婉儿冷笑一声道:“娘,你们拿了我相公三十两银子,你怎么还好意思说我们娘俩吃白食,这六年里,我白天黑夜地给你们老陈家干活,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吃白食的!” 说完,苏婉儿又对着陈老头道:“爹,我让你们打欠条已经算是对你们很客气了,凭你们干得这些事情,我就是闹到衙门都不为过,你自己想想吧,就这种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陈老头听着苏婉儿的话,心里头也是乱得很,儿媳妇让公爹打欠条,别说上河村了,怕是整个县城都找不到第二家,这掏钱不说,关键还丢人啊! “老三家的,这剩下的银子我们会还的,欠条就不用打了吧?”陈老头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可是我们老陈家的儿媳妇,难道还信不过爹娘的人品吗?” “就是知道爹娘你们的人品,所以,这欠条就更要打了。”苏婉儿看着陈老头缓缓道:“爹,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趁着我还能好好跟你们说话就答应了吧, 否则,等我没耐心了,那不管是闹到县城的衙门还是学堂,最后丢人的都是你们老陈家。” “你……”陈老头被苏婉儿这似讥讽又似警告的话说得心头大怒,这时,在田间干活的陈老大和陈老二推开人群跑回来了。 “爹,出啥事了?”陈老二率先开口道。 “我说三弟妹,你又干什么惹爹娘不高兴的事情了?”陈老大皱着眉头,语气不悦道。 “大哥,你这话问反了吧?”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陈老大:“你该问问爹娘干了什么好事,把我们三房往死路上逼。” 昨日苏婉儿拿树辣子扎他嘴巴的事情到这会儿陈老大还记恨着呢,听着苏婉儿的话,很是不屑道:“爹娘能有什么坏心思,他们能干什么坏事?倒是你这个当小辈的总是跟爹娘斤斤计较,真真是一点儿孝心都没有,全村都找不出比你还不孝敬爹娘的女人了!” 听着陈老大的话,苏婉儿冷哼了一声,扬声道:“既然大哥口口声声说要有孝心,要孝敬爹娘,那不如剩下的十两银子就大哥你帮他们还了吧。” 陈老大:“……” 一听苏婉儿这话,原本愁眉不展的陈老头儿眼睛瞬间亮堂了起来,满脸希冀道:“老大,你真愿意帮我们把欠三房的十两银子出了?” “什么十两银子?爹,你在说什么啊? 你跟娘什么时候欠三弟妹这么多钱了?”陈老大莫名其妙道。 “哎……”陈老头听着大儿子的话又叹了口气,却也不说原委。 “大哥,我来告诉你吧。”苏婉儿道。 “三弟妹,你又抓着爹娘什么把柄了?”陈老大眯着眼睛,面色阴沉道。 苏婉儿立马露出无辜的表情,很是吃惊道:“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若是爹娘行的正,坐得直,我就算是想抓把柄那也抓不到啊。” 陈老大瞬间没了声音,老陈家的那点儿事情他比谁都清楚,陈家二老私底下欺负三房的事情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但让二老还这么多钱,他还是很疑惑的。 苏婉儿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今天我跟来儿去了一趟县城,买了点儿肉回来想给来儿补身体,结果,二嫂的俩闺女趁着我不在,直接撬了我们房门的锁,打碎了我新买的砂锅,还把里头的肉给吃了个精光。” “我让二嫂赔钱,二嫂却说她那俩闺女因为偷吃肉被烫伤了手和脚让我赔她们钱,我不赔钱,她就在娘面前给我上眼药,说我买了肉不给他们吃,娘被二嫂挑唆的让我把肉拿给他们吃。” “我不给,娘就说跟来儿赖在家里头吃白食,五奶奶气不过就告诉我,原来我相公被征兵走后,衙门每年都会给五两银子的,我让爹娘给我十五两,爹说家里头只有五两银子,原本我想让爹打欠条,不过,现在大哥回来了,那这欠条也就不用打了,像大哥这么孝顺的人,肯定是会帮爹娘把钱掏了的是不是?” 陈老大:“!!!” 苏婉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老陈家的其他人都被她绕晕了,不过,再晕却也是把最后几个字给听进去了,陈老头拿出当爹的架子,对着陈老大道:“老大,咱们老陈家还是数你最有孝心,既然你连十两银子都愿意替爹娘出,那想必五两银子也是没问题的,干脆三房要的十五两银子就都你替爹娘出了吧!你放心,你的这份孝心爹娘记住了!” 陈老大才从苏婉儿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听到陈老头厚颜无耻的这一番话,瞬间整个人都僵硬了,喉咙口更是差点儿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来。 让他出十五两银子,这老头子疯了吧? 别说十五两,就是十五文钱他都不愿意出! 看着陈老头满脸希冀的表情,陈老大低头假意咳嗽了几声,神色有些不自在道:“那啥,爹,按理说,爹欠的这钱是该儿子出的,可儿子整日都在田地里头干活,地里收成的钱又都在娘那里,儿子哪里有十五两银子啊?所以,这钱还是爹你自己出吧。” 听着陈老大的话,苏婉儿讥讽道:“大哥,看样子,你的孝顺也不过如此嘛!” 陈老大狠狠瞪了苏婉儿一眼,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敢呛声了,毕竟相比较银钱而言,这面子算得了什么呢? 陈老头一听陈老大不愿意替自己掏这十五两银子,心头的希望落空,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片刻后,陈老头又道:“老大,你没这么多现钱没关系,老三家的说是可以打欠条的,你就给老三家的打个欠条,到时候等你有钱了,再慢慢还给她就是了。” 陈老大:“……” 第二十五章 把二嫂赔偿给我银子还给我! 陈老头这一番不要脸的话别说陈老大听地傻掉,就连围观的村民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我滴个乖乖! 这陈老头以前瞧着挺明事理的,可这两天干得事情简直是让人跌破眼镜,别说面子了,就连里子都要丢光了。 以前是贪孤儿寡母的钱,现在好嘛,连大儿子的钱也贪,啧啧,以前怎么不知道陈老头竟是这种缺德坏心眼儿的人呢? 就在陈老头儿只以为自己这主意很是不错时,陈老大面色难看道:“爹,三房的钱又不是我花的,凭啥让我掏钱啊?” 见陈老大不愿意给,陈老头的脸色冷了下来,陈老婆子骂道:“老大, 谁说老三的钱你没花,咱家吃的饭菜、逢年过节买的肉,你难道没吃不成?你家孩子最多,就该你掏钱给我们!” 陈老大语气极差道:“娘,我下地干活,田里每年的收成难道还抵不上我们大房吃的饭菜不成?” 说完,陈老大又看向陈老头儿:“爹,别以为我不知道咱家一年田里的收成有多少,十五两银子你肯定是拿的出来的。”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陈老二这时朝着陈老大道:“大哥,咱家爹是最大的,既然爹让你掏钱还三房的钱,那你掏就是了,再这耽搁下去,今天田里的活还要不要干了?” 一听陈老二的话,陈老大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老二,合着不是让你掏钱,你就在旁边说风凉话是不是?你要觉得耽误下地干活,那你倒是把这银钱给补上啊?” “大哥, 爹让你还又不是让我还,我凭啥掏钱!”陈老二立马叫道。 其实,陈老二哪里是担心田地里的活被耽误啊,他是觉得这老陈家还没分家,要是把欠三房的钱算到陈老头的身上,那就是公中出这笔钱,这岂不是连累他们二房也得掏钱。 可要是陈老头让陈家老大替他们还,那就算在了大房的私人头上,只要陈家公中不出这笔钱,他们二房那一分钱也就不会受牵连。 可惜,陈老二心里头打着如意算盘,这陈老大也不是个傻的,哪里会真的让他得逞。 陈老头瞧着大儿子和二儿子因为这事就要吵起来了,立马黑着脸道:“行了,都给我闭嘴!” 说完,又对着苏婉儿道:“老三家的,先给你五两银子,剩下的十两我打欠条。” “那怎么能行?”这下子,陈家老大、老二异口同声道。 “爹,你不是手里头有钱嘛,这银子放着又不能生出钱来,还是赶紧把三房的钱还了才是正经事。”陈老大开口道。 “是啊,爹,大哥说得没错,有银子不还债,却给儿媳妇打欠条,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陈老二附和道。 陈老头儿被这俩不成气候的儿子气得差点儿昏厥过去,心里头更是把这两个自私自利让的人骂了个遍,十五两的银子说拿就拿,家里头那么多张嘴,还要不要吃饭了?万一谁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哪有银子看病! 显然,陈老大和陈老二可没陈老头想得那么久远,他们只知道陈老头手里拽着钱,却不肯给苏婉儿,反而还要打欠条。 要知道,陈老头这欠条一旦打下,若是一直不还钱,那等老头子归西了,按照朝廷律法,父债子偿,到时候,可就是他们几个儿子来还这钱了。 老陈家的人都是自私的,怎么可能愿意帮他还这债,再说了,老头儿一直偏爱老四,这藏了那么多私房钱最后肯定也是全花在老四身上,他们一点儿好处都得不到,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这钱拿出来还债,也省的以后老头子死了,他们还得帮着还债。 就陈老头打欠条的事情陈家父子三人意见不统一,争执了半天也没商量出对策,最后陈老头一巴掌拍在陈老大和陈老二的头上:“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畜生,别忘了谁才是一家之主,我打不打欠条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陈老头说完,就对着苏婉儿咬牙切齿道:“老三家的,这欠条我打!” 苏婉儿一听他这话,立马就让陈归来跑去陈家堂屋,拿了纸笔和墨水过来,唰唰唰的几笔,一张欠条就这么写好了。 “老三家的,你什么时候会识字儿了?我怎么不知道!”陈老头接过苏婉儿手里的欠条,皱着眉头问道。 “爹,我们三房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苏婉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淡定从容道:“自打我嫁进你们老陈家,你跟娘什么时候正眼瞧过我,别说我会写字,我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们也没不知道。” 陈老头被苏婉儿这话怼得哑口无言,因为他不识字儿,便又拿着苏婉儿写好的欠条给村长看了看,村长看完后点头说没问题,陈老头儿这才在上面按了手印。 “老三家的, 这下子你满意了吧?”陈老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将欠条递给苏婉儿,嘴里头嘀咕道:“让公爹打欠条,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孝的儿媳妇。” “没见过吗?”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欠条收回自己的袖口中,抬头望着陈老头笑眯眯道:“那现在您见过了吧。” 陈老头儿:“……” 欠条也打了,围观的人瞧着没啥好戏看了,便纷纷散去,村长虽是被人叫来管管老陈家的,不过这会儿瞧着老陈家大出血,想来教训也是得到了,便对陈老头说了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就在老陈家的人也要回屋时,苏婉儿突然朝着陈老婆子道:“娘,你等等。” “你个贱蹄子又想干嘛?”陈老婆子一听到苏婉儿的话,条件反射的心肝儿颤一颤,扯着嗓门叫道。 “麻烦你把二嫂赔偿给我银子还给我。”苏婉儿走到老婆子面前,伸手道。 陈老婆子脸色微变,立马将手心里的银钱拽得牢牢的,十分不服气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跟你那小杂种在咱们陈家吃了多少年白食,这会儿我收你一两银子……” 陈老婆子习惯将这几句骂人的话放在嘴边,若是换做以前,陈老头也是当做没听到,可今天她这话再次说出口时,陈老头立马骂道:“你个死老太婆,还不赶紧把钱还给三房。” 陈老婆子不敢跟陈老头儿杠,最后只能满肉疼的将银子还给苏婉儿。 第二十六章 个败家娘们 收了钱的苏婉儿又跟陈老头说往后他们三房就跟老陈家分开吃了,苏婉儿说话时并不是商量的语气,陈老头知道这事情是拦不住了,最后黑着脸同意了。 苏婉儿又等陈老婆子从房间里拿了五两银子给自己后,这才领着陈归来回了房间。 才进房门,外头就响起了二房夫妻的打骂声还有陈春花和陈春香的哭喊声。 苏婉儿这会儿才没空搭理他们,横竖都是他们自找的。 瞧着地上破碎的瓦片还有一地的肉骨头,苏婉儿叹了口气,开始弯腰收拾满地的狼藉。 前面苏婉儿把肉买回来,小家伙便一直盼着、等着,结果,最后一口没吃,全进了二房那俩闺女的肚子里,小家伙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无声地哭了起来。 等苏婉儿发现时,小家伙已经哭得不能自己了,那豆大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这可把苏婉儿吓坏了,忙蹲下身问他怎么了。 “娘亲,咱们今晚没肉吃了。”陈归来瘪着嘴巴,委屈万分道。 听着儿子的话,苏婉儿心里头那叫一个心疼,伸手将儿子脸上的泪水擦掉,柔声安慰道:“来儿,没事的,你忘记啦,娘不仅买了肉骨头,还买了五花肉呢!” 陈归来一听苏婉儿这话,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声音道:“娘,今晚上咱们还是有肉吃的吗?” “当然!”苏婉儿刮了下儿子的小鼻子,笑着道:“娘今晚上给来儿做红烧肉吃。” 原本苏婉儿是打算腌了那肉慢慢吃的,但瞧着儿子这般想吃肉的模样,就改变了主意,横竖现在手里头又有银钱了,大不了明日再去买肉吃。 把儿子哄好后,苏婉儿就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饭,肉才刚腌不久,拿出来做红烧肉是没有影响的。 因为砂锅坏了,苏婉儿只能去老陈家的大厨房做,同样在厨房给老陈家准备晚饭的李槐花瞧着苏婉儿拿着一块五花肉进来时,一双眼睛都看直溜了,但鉴于下午发生的事情,她也是不敢肖想三房的肉了。 苏婉儿前世就是美食博主,一道红烧肉压根不是啥问题,将五花肉切块,再往锅里放水放肉,待肉煮熟后撇去浮沫,因为这年代调味料很是有限,苏婉儿只能用酱油和冰糖给肉上色,又炖煮了半个时辰后,这才大火收汁,一道香喷喷的红烧肉 就这么做好了。 在苏婉儿做肉的时候,那肉香早就飘满整个老陈家了,陈老婆子狠狠地吸了两口香气,可却也不敢再上门去要了。 苏婉儿做了一个红烧肉,又炒了个青菜,最后,在李槐花和陈老婆子的灼热视线中,端着米饭和菜,慢悠悠的回了房间。 陈归来一瞧娘亲手里的肉,开心得一蹦三尺高,这天的晚饭,小家伙不仅吃完了一碗米饭,还把半碗红烧肉也给吃了下去,要不是苏婉儿怕他吃多了积食拦着,小家伙怕是一碗肉都能吃下去。 吃过晚饭,苏婉儿闲来无事就开始盘算赚钱的事情,如今她手里头有六两银子做本钱,虽然这些钱对于庄稼户来说不少了,可要是想盘个铺子做生意啥的,六两银子那是连个零头都不够的。 于是,思想来说,苏婉儿打算先做点儿吃食去县城卖卖看,所谓民以食为天,最差也就卖不掉自己拿回来吃掉,总之不会浪费的。 苏婉儿是个行动派,既然有了主意,第二天就开干了,她也不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打算做些寻常大家伙儿都欢喜吃的糕点。 早上,苏婉儿洗漱好给儿子弄了早饭后就去找五奶奶了,乡下人大多数都会种点儿红豆、绿豆啥的,五奶奶一听苏婉儿要买红豆和绿豆,二话不说就让自家老头子给背了两袋子出来,苏婉儿想给她钱,结果,五奶奶死活不愿收,直说这点儿东西不值钱。 因为五奶奶的固执,苏婉儿给钱的想法便作罢了,想着等她这糕点卖出去后,就给五奶奶扯块布回来做衣服。 有了红豆和绿豆,苏婉儿想起村长家里头养了两头羊,其中一头羊好像最近下了崽,村长家,以给孩子补身体为借口跟村长媳妇要了点儿羊奶。 羊奶的腥膻味儿很重,村子里头没人愿意喝,村长媳妇虽然心里头惊讶苏婉儿这时候给陈归来羊奶喝,但瞧着她身旁瘦瘦小小的孩子,到底还是不忍心最后给她挤了小半桶,临走前还跟苏婉儿说,要是喝完了就再来拿。 有了红豆、绿豆和羊奶,苏婉儿下午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因为自己没有灶头,苏婉儿只能用老陈家的厨房。 羊奶膻味儿重,苏婉儿煮的时候就放了点儿昨日买的杏仁,然后,又把红豆和绿豆洗干净上锅蒸熟。 趁着蒸豆子的时间,苏婉儿开始弄面粉,因为她在厨房里头捣鼓了半天不出来,李槐花和陈老婆子便时不时就往厨房门口张望下,苏婉儿被她们瞧的不耐烦,干脆就把厨房的门一关,直接给隔绝开了。 苏婉儿干活时,陈归来就在旁边看着,等红豆和绿豆蒸熟出锅时,苏婉儿舀了一小碗又在里头搁了点儿糖递给小家伙,豆子甜甜沙沙的味道好吃极了,小家伙吃得眼儿弯弯,开心得不行。? 等红豆糕和绿豆糕出锅时,那喷香的味道再次把小家伙的馋虫给勾了出来,于是,苏婉儿又给了他一块红豆糕和一块绿豆糕。 “来儿,怎么样?好吃吗?”苏婉儿问道。 “好次,真素太好次了。”小家伙腮帮子鼓鼓的,说话时猛点头:“娘亲,我从来没次锅这么好次的糕点。” 见儿子说好吃,苏婉儿一颗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拿了个篮子,将剩下已经乘凉的糕点装进去,然后又在上面盖了层布,这才带着陈归来走出了厨房。 才推开门,就看到陈老婆子和李槐花站在门口,苏婉儿也不搭理她们,直接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陈老婆子得到陈老头的交代不敢惹苏婉儿,但私下里还是骂道:“呸,神气什么神气,用了我们老陈家这么多柴火,个败家娘们。” 第二十七章 搭牛车 苏婉儿对于陈老婆子在背地里说自己的话那是完全不搭理的,因为陈归来前面吃了不少糕点,所以,晚饭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胃口,苏婉儿也就煮了点儿粥而已。 因为明天苏婉儿打算去县城卖糕点,所以,母子俩吃过晚饭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苏婉儿就起床了,小包子虽然很困,可听着娘亲的声音也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眼睛道:“娘亲,来儿要跟你一起去县城卖糕点。” “来儿,娘亲今天去的地方人多,会照顾不到你的,所以,待会儿娘亲带你去五奶奶那里好不好?”苏婉儿一边拿汗巾子擦脸,一边道。 陈归来见娘亲不带他去,一时之间有些情绪低落,但没一会儿又粘上苏婉儿,拉着她的衣角道:“娘亲,那你要早去早回啊。” “知道了。”苏婉儿点了下他的鼻子道。 等苏婉儿收拾好东西后,就带着陈归来去了五奶奶家,到了五奶奶家时,刚好老陈伯正在清理自己的牛车,瞧着苏婉儿领着孩子过来,有些惊讶地问道:“景山媳妇,你这是……” 苏婉儿有些不好意思道:“陈老伯,我做了些点心想去县城试试,看能不能卖出去,来儿一个人在老陈家我不放心,所以,想麻烦五奶奶帮忙看一下孩子,不知道五奶奶愿不愿意。” 陈老伯一听苏婉儿的话,立马道:“嗨,这有什么啊,你五奶奶可喜欢来儿这孩子了。” 说完,陈老头又朝着屋子里头喊道:“老婆子,快出来。” “你个死老头子一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呢!”五奶奶急匆匆地从屋内走出来,很是不悦道:没得吵到旁边的邻居。” 五奶奶和陈老伯身子骨硬朗,俩口子也是很开明的人儿,知道一大家子的人住一起势必有矛盾,所以,早早得就给几个儿子儿媳分了家,三个儿子各自砌了砖瓦房单独住,至于他们老俩口则住在老屋这边。 陈老伯对于五奶奶的嘀咕声也不介意,指了指苏婉儿母子俩道:“你看看谁来了。” “哎呦,景山媳妇,归来小子,你们怎么过来了?”五奶奶一瞧陈归来,很是稀罕地朝他招手道:“来来来,跟五奶奶进屋,奶奶给你煮鸡蛋吃。” “五奶奶,不用!”苏婉儿忙道:“我们吃过早饭了!”说着,又把刚刚对陈老伯的说过的话重复了一边。 五奶奶一听,二话不说拍着胸脯道:“景山媳妇,你就放心吧,我保准儿把归来看得牢牢的,要是老陈家的人敢来欺负,老婆子我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保他周全的。” 听着五奶奶如此严肃的话,苏婉儿忙道:“五奶奶,没这么严重,您是咱们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想来老陈家的人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说完,苏婉儿就从篮子里拿出一小袋的白面递给五奶奶:“这是来儿今日在您这儿吃的口粮,您收下吧。” “哎呦,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五奶奶立马摇头道:“这小家伙一顿饭能吃多少啊,赶紧拿回去!你如今都跟老陈家的的人分开吃了,这粮食最是要紧,有这么点儿东西留着自己吃,哪有往外送的道理。” 五奶奶推辞着,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下这点儿白面。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宽裕,尤其是乡下这种地方,谁家要是有点儿好吃的,都得偷偷摸摸藏起来吃,谁会跟苏婉儿似的, 竟还往外头拿。 “五奶奶,你就留着吧,别看来儿年纪小,这胃口可不小呢,中午还得在您这里吃顿饭呢,这点儿白面真不算什么!”苏婉儿道。 这时,陈老伯开口道:“景山媳妇,这白面你就拿回去吧,你五奶奶的啥性子的人你还不了解嘛,她说了不要,你就是强塞给她,她也能把这东西再给你拿回去。” “没错,没错,听你陈老伯的,我这会儿还能缺这娃子一口饭吃不成?”五奶奶点头道。 苏婉儿见这老俩口是真的不愿意收自己的东西,最后没有办法,就只能又把白面给放回了篮子里。 不过,心里头开始想着,待会儿要是去县城能把篮子里的糕点给卖掉,那就给五奶奶和陈老伯买些他们需要的东西,这样也不枉费五奶奶帮着照顾自己的儿子。 陈老伯知道苏婉儿要去县城,就跟她说自己也要赶牛车去县城拉货,正好她可以坐自己的牛车去,而且,回来的时候,若是她不早的话,还能坐他的牛车一同回来。 上河村距离县城远,光用脚走的确得费些时间,苏婉儿又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原主也不是个强壮的人,这会儿见陈老伯愿意让她上牛车,苏婉儿也不推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全村都知道陈老伯每日早上会赶牛车去县城拉货,于是,村里头但凡要去县城的,都会搭陈老伯的牛车,这不,等苏婉儿上车后,陈老伯坐在车头赶牛车往村口去,一路上又有几个上河村的妇人挎着篮子说要搭车。 这会儿苏婉儿才知道,陈老伯让别人坐牛车那是要收费的,一个人一文钱,瞧着妇人们给陈老伯的钱,苏婉儿心里头一阵汗颜,连着这一次她都坐第三趟陈老伯的车了,结果,一次钱都没付过。 同时,她也心里头也是十分感激陈老伯的慷慨相助,想必他是知道她跟陈归来在老陈家的处境,所以,故意没收她钱。 这也让苏婉儿心里头更加确定了, 等赚了钱后,势必要给陈老伯和五奶奶买点儿东西好好孝顺孝顺的。 都是同村的妇人,一路上大家伙有说有笑的,苏婉儿刚开始开口不多,但随着大家伙儿的聊天越来越热闹,她也就渐渐加入了进来。 苏婉儿知道,就现在她在老陈家的处境,要是不跟村里的妇人们打好关系,那往后就更加没人愿意帮她了,所以,这村里的人际关系那是一定要搞好的。 第二十八章 我一定把赚来的银子捂得严严实实 有了陈老伯的牛车,这去县城的时间便缩短了一半,到了县城后,苏婉儿给陈老伯留了一文钱这才离开。 因为来得早,县城里的人还在赶早集,苏婉儿先去杂货铺买了些油纸和一杆秤,这才往集市去。 苏婉儿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支个摊位,她就挎了个篮子而已,不占啥地方,很快就在一个人多的地方找到了个空位置,苏婉儿从竹篮里拿出她早先准备好的一个小碗,里头放了些丁状的绿豆糕,旁边还放了好多细竹子削成的牙签。 苏婉儿性格不忸怩,将碗端在手里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好吃不腻的红豆糕、绿豆糕,料足味道好,价格还便宜,全家老少都皆宜哦!” 这一大清早出来赶集的有很多都是出来买菜的妇人,家里头自是有老人和孩子的,果然,苏婉儿这么一喊,立马就有人过来问了。 “大妹子,你这糕点咋卖啊?”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女人同样挎着个篮子,往苏婉儿篮子里看了眼后问道。 “大姐,十五文钱一斤!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用料实在,甜而不腻,您要尝尝吗?”苏婉儿见有客人过来询问,立马很是热情的招呼道。 “这……”女人瞧着苏婉儿递过来的碗,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大姐,您先尝尝味道,要是觉得不好吃,不买也没关系的。”苏婉儿忙道。 “那……那不然我尝尝味道?”女人说着就用牙签插了一小丁的绿豆糕放进嘴里尝了下味道。 你还别说,苏婉儿前世的美食博主可不是白当的,同样的食材从她手里做出来那就是好吃。 糕点细腻,入口即化,关键里头还有奶香味儿, 尝一口那真真是唇齿留香啊! 就这味道,简直比县城那最有名气的八仙斋做出来的还要好吃,关键价格却比八仙斋的便宜了一半儿呢。 “大妹子,你这手艺不错啊!”女人吃完后砸吧了下嘴巴,意犹未尽道:“我再尝一块。” 见女人又想吃第二块,苏婉儿便将手里的碗给伸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道:“大姐,不好意思啊,我这是小本买卖,一个人只能尝一块,您多多见谅。” 听着苏婉儿的话,女人倒也不生气,毕竟人家也是来卖东西的,能让人先免费尝味道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你给我来一斤吧。”女人说完,就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了十五文钱给苏婉儿。 “好嘞!”苏婉儿一听她要买,立马开心的拿起幼稚给她包了几块,然后又放在秤杆上称了下重量,因为是第一单生意,苏婉儿又送了她一块,惹得那大姐很是满意,直说吃完了再来她那里买。 有了第一单生意,这接下去的就简单多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人围在苏婉儿的周围,大家伙都抢着拿竹签插那碗里的绿豆糕吃,有些是纯粹贪图便宜,吃免费的东西,不过,也有些却是真心实意要买苏婉儿的糕点。 一篮子的糕点买到下午才全部卖完,苏婉儿第一次尝试来县城卖东西,因担心糕点卖不出去而没多做,后来还有些人因为没买到而有些抱怨,苏婉儿便连连抱歉,说明天还会再来的。 因为大家伙给的都是铜板,苏婉儿洗得发白的荷包被装的胀鼓鼓的,等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她就挎着篮子先去了肉摊,秤了一斤五花肉,接着,又去布庄买了两块适合老人穿的布料, 最后又在杂货铺里买了个砂锅,这才往县城门外走去。 苏婉儿本以为这次得自己走路回去了,哪曾想,刚出了城门就有人喊她,苏婉儿寻着声音一看, 竟是五奶奶的老伴儿陈老伯。 “景山媳妇,你可算是出来了,我都在这里等你半天了。”陈老伯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接过苏婉儿手里的东西道:“赶紧上车吧,再不回家,那天可就要黑了。” “陈大伯,你一直在城门口等我吗?”苏婉儿看着陈老伯将东西放到牛车上,有些感动的问道。 “也没等多久,我也就早到了一刻钟而已!”陈老头将东西放好后就坐上车头,又等苏婉儿坐好后,这才挥动牛鞭朝上河村的方向走去。 “陈大伯,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出来啊?”坐在牛车上的苏婉儿很是好奇的问道。 “我前头给老主顾拉货的时候,瞧着你在集市上卖东西,后来,等我把货卸完了,看你依旧在,本来想过去跟你说一声,可那集市上人太多了,我怕我家的牛受惊会乱窜,就干脆在城门口等你了。” 听着陈老头的话,苏婉儿心里头一阵感动,这都是毫无亲戚关系的人,竟然愿意等她这么久,简直是她亲爷爷还亲啊! “景山媳妇,今儿这生意做的怎么样?”陈老伯赶着牛车,闲来无事问道。 “挺好的,都卖光了。”苏婉儿看了眼篮子里用糕点挣来的钱买的东西,语气很是轻松道。 上一世她只要在厨房做做美食,拍拍视频啥的就能有收入,可到了这里,却全部都是体力劳动,卖糕点她也是头一遭,但你还别说,对苏婉儿来说还挺有趣的。 陈老伯一听苏婉儿竟然把糕点全部卖完了,脸上倒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吃惊过后又替她开心道:“那可是太好了,景山媳妇,可没瞧出来,你还是个能干的啊!” “以后有了这么营生,你跟归来也算是有了份填饱肚子的收入!”陈老伯说着,又刻意压低声音对苏婉儿交代道:“景山媳妇,你赚的这钱可千万要收好了,也不能把这事情告诉老陈家的人知道吗?” “嗯,陈大伯,我知道的,我一定把赚来的银子捂得严严实实。”苏婉儿笑着道。 苏婉儿又不是不知道老陈家那些人的尿性,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能赚钱了,可不得变着法子的跟她要钱啊,指不定还会趁着她不在,直接撬了她房门的锁进去抢呢。 第二十九章 我也要让村长替我主持一下公道! 苏婉儿和陈老伯一边说话一边回到了上河村,陈老伯心肠好,苏婉儿让他把自己放在村口就行,可陈老伯非要送她到老陈家门口。 结果,苏婉儿刚从牛车上下来,突然,陈老婆子就从家里冲了出来,扯着嗓门喊道:“苏婉儿,你个懒婆娘,他娘的放着家里头的活计不干,成日里就知道偷懒耍滑去县城玩耍,就你这副懒德行,简直比家里猪圈里的猪都不如!” 这时,跟在陈老婆子身后的李槐花也黑着脸,语带埋怨道:“三弟妹,你说你也真是的,这跟爹娘置气耍几天小性子也就算了,怎么还上瘾了!“ “这都几天了,家里的活一点儿都不干,咱家的鸡和圈里的猪都饿瘦了,还有后面那块菜地,你要再不浇水,那可就都得旱死了,这知道的,你是来咱家的当儿媳妇的, 这不知道的, 还以为你是到咱家当千金大小姐呢!” 听着李槐花抱怨的话,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感情过去是使唤原主使唤惯了,到这时候还想让她当牛做马呢。 “我说李槐花,你自己有手有脚的,你就不能把鸡和猪喂了?还有地里头的菜,你都去看过了,咋也不晓得浇了一下水啊?”苏婉儿语气冰冷道:“就你这副德行,你说到底谁懒呢?” 李槐花被苏婉儿这话气得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找到理由,撑着脖子道:“家里头一堆衣服要洗,还得做饭烧菜,我辛苦得要死,哪有功夫去做其他事情。” “呦,洗个衣服、烧个饭、做个菜就把你给辛苦死了?”苏婉儿拔高了声音,语气带着讥讽道:“那我以前又要洗衣服做饭烧菜,还得喂鸡喂猪,给菜地浇水你怎么不说我辛苦啊?” “你你你……” 论嘴上功夫,李槐花压根就不是苏婉儿的对手,只见她被怼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候,李槐花刚好瞧见苏婉儿挎着的篮子里装了两块布,虽然都是极其朴素的颜色,可并不妨碍她编排瞎话。 “我说三弟妹,这两天你老是往县城里头跑,该不会是在城里头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吧?” 苏婉儿一听这话,原本冰冷的目光立马投射出让人心惊的寒气,语气带着威胁道:“李槐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槐花瞧着那寒气逼人的眸光也是吓了狠狠一大跳,可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撑也得撑到最后。 于是,指着她篮子里的布料道:“干什么,我有说错吗?你一个乡下女人一大早上就去县城,还每次都是下午才回来,这会儿竟然又买了两块布回来给自己做新衣裳,你说你要不是外头有野男人了,你做新衣裳给谁看啊?” 一听李槐花这话,旁边陈老婆子看苏婉儿的眼神都不对了,直接扯着嗓门喊道:“你个小贱蹄子,你说,你他娘的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上野男人了!” “我儿子这才死了多久啊,你就耐不住寂寞去外头找男人!”陈老婆子说着,就好像抓着了苏婉儿的把柄似的,很是嚣张道:“就你这样的行为,那是要被沉塘的,这次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陈老婆子说完,就要去抢苏婉儿手里的竹篮子,那两块布料她早就看到了,一块是藏青色的,一块是深紫色的,都是素净暗沉的颜色,给自己跟老头子做两身新衣裳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苏婉儿又不傻,哪里会站在那里让陈老婆子抢,只见她一个转身就躲过了陈老婆子的爪子,声音冰冷道:“这两块布料是我买给五奶奶和陈老伯的。” 苏婉儿觉得陈老婆子这俩婆媳就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的! 她要真想红杏出墙去找野男人,早在陈景山参军后就去找了,何必等到现在! 还有她那篮子里的两块布,这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给年纪大的人穿的,她一个年纪轻轻的,要真想穿了新衣服勾搭男人,也也会选花花绿绿的颜色,怎么可能选这么暗沉的。 “切,那老太婆和老头子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干啥要给他们送布料啊?”李槐花一副完全不相信她的模样,撇了撇嘴巴,很是轻蔑道:“我看你就是被我们发现了,所以,拿这理由来当幌子骗我们这些老实人。” “老实人?”苏婉儿一听她这话,很是不客气道:“李槐花,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这种满肚子坏水儿的女人,别玷污了老实人这三个字。” “苏婉儿!”李槐花被苏婉儿三番两次怼得哑口无言,气得额头上青筋都给爆了出来,口不择言道:“你个水性杨花的dang妇,就没见像你这样偷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要告诉村长,让他把你浸猪笼,赶出上河村。” 李槐花说完,便得意洋洋地看着苏婉儿,要知道,这女人家的名声可比生命都重要,哪怕这种没影儿的事情,一旦传出去那也是很难听的,苏婉儿的名声也得被损一半。 就在李槐花因为苏婉儿会害怕到跟她低声认错求饶时,苏婉儿突然蹿到李槐花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这女人的衣领就村口走去。 李槐花瞧着粗壮强悍,可素日里好吃懒做,从来不干活,也就是个虚胖的体质,反倒是苏婉儿,虽然瞧着柔柔弱弱,可因为在老陈家长年累月的当牛做马,这身体一旦恢复,却还是有几分力气的。 “啊啊,苏婉儿,你发什么疯,赶紧放手,听到没有!”李槐花一边叫,一边去拍打苏婉儿抓着她衣领的手。 可苏婉儿却纹丝不动,一张脸毫无表情,声音冷得让人发抖:“你不是要去找村长告我的状吗?好,我陪你去!平白无故就往我身上泼脏水,毁坏我的名声,我也要让村长替我主持一下公道!” 就在这时候,陈老婆子立马跑到苏婉儿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道:“你个贱蹄子,不许去!赶紧放开老二家的。” 第三十章 撕烂你的这一张臭嘴信不信? 苏婉儿原本拽着李槐花,这会儿瞧着陈老婆子过来打自己,身体往旁边一躲,警告道:“娘,我劝你还是离我远点儿,拳脚无眼,要是待会儿把你伤到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好啊,你个小蹄子还想打我。”陈老婆子一听这话,又冲到苏婉儿的面前,胡乱挥动着手要去打人。 苏婉儿见此,再次一个闪身想要躲避,哪曾想,只想着打人的陈老婆子压根没注意脚下,一个踉跄就给摔在了地上。 “哎呦喂,姓苏的,你个贱人还敢打老娘!”陈老婆子坐在地上就拍着大腿儿哭喊起来。 这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响起,村里头一些个人就跑了过来瞧热闹,说起来自打苏婉儿被陈家二老逼得撞了柱子性情大变后,这老陈家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昨儿公婆才跟儿媳妇闹完,今儿又开始了,可真真是丰富了上河村村民无聊的生活啊! 下地干活的陈老头和陈家俩兄弟一听陈老婆子和苏婉儿又杠上了,父子三人便扛着锄头立马往家的方向跑去,刚进家门,就看到陈老婆子坐在地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陈老婆子那黑黝黝的手没洗干净,在擦了把眼泪后,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又黑又脏,再配着她那动作显得滑稽又可笑。 “我说老三家的,我们这银钱也给了,你说分开吃我们也同意了,你怎么还打你娘啊?”陈老头儿气急败坏道。 “爹,我看跟娘就是对她太好了,才让她蹬鼻子上脸,想其在你们头上拉屎撒尿。”陈老大瞪着苏婉儿,咬着后牙槽道。 “大哥说得没错,你跟娘就该狠狠地惩罚三房一次,把她揍老实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撒泼!”陈老二说着,一双眼睛在墙院里头四处搜寻,想找根能抽人的东西让陈老头打苏婉儿一顿。 苏婉儿听着父子三人的话,直接冷哼了一声,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道:“爹,大哥、二哥,你们这话说反了吧?要我说,就娘和二嫂这没事找事,无中生有的本事,该把她们揍一顿才对。” “苏婉儿,你在浑说什么?”陈老大的皱着眉头道:“大家伙可都瞧见了,是你把娘推倒在地上的!” “谁说是我推的了?”苏婉儿浑然不在意道:“她跟二嫂污蔑我在县城勾搭野男人,还要动手打我,我躲开的时候她自己没站稳摔在地上,关我屁事!” “哼,你说没打就没打啊,谁瞧见了?”陈老大哼了一声道:“刚我娘可是亲口说的,是你把她推在地上的。” 就在这时候,原本送苏婉儿回来,将整件事情都瞧了个正着的陈老伯站了出来,冷声道:“陈家老大,老头子我亲眼看到景山媳妇没打人,你娘她是自己没站稳才摔倒的。” “你个死老头子,你吓说什么玩意儿?”陈老婆子听着陈老伯的话,立马恶狠狠地瞪着他。 陈老婆子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陈老伯的身上滴溜转了好几圈,突然尖声叫道:“我说你个死老头子,上次是你送苏婉儿这贱蹄子回来的,这次她又是坐你牛车回家的,莫不是苏婉儿这贱蹄子在县城勾搭的野男人就是你吧?” “陈老婆子,你瞎说什么东西!”陈老伯被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俩要没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个老头子能这么帮她?”陈老婆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陈老婆子这话一出,别说围观的村民霎时炸开了锅,就连老陈家的几个男人也纷纷变了脸色,要知道,这家里头要出了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那全家人的名声都得跟着连累,几个孩子往后大了也是不好说亲的。 再说了,这苏婉儿虽然有个五岁的儿子,可也不过二十多岁而已,陈老伯岁数这么大,都能当她爷爷了,要说这俩人有不正经关系,那怕是打死全村的人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陈家男人正为陈老婆子口不择言的话生气时,偏偏还有不识相的人站出来添油加醋,只见李槐花露出吃惊的表情,阴阳怪气道:“哎呦,我说三弟妹,一个年龄这么大的糟老头你也下得去口,可真真是不挑食啊。” 苏婉儿听着这婆媳俩越说越不着调的话,一张脸黑沉如墨,正当她想揍人时,突然人群中冲出一个胖胖的女人,只见她二话不说就抬脚朝着陈老婆子的肚子狠踹了一脚。 本就坐在地上的老太婆被这么一踹,整个人倒在地上转了两三圈才停下来,没等她从地上爬起来,胖女人又上去踢了好几下,接着满脸凶悍道:“你个满嘴喷屎的老东西,真当我们陈家的人是死的不成?敢这么污蔑我爹,不用我们陈家的几个男人动手,我现在就能撕烂你的这一张臭嘴信不信?” 胖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老伯的三儿媳妇王桂香,王桂香生的腰圆腿粗,力气也是极大的,性子又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当也别看王桂香一副悍妇样儿,可人家心眼儿实在,在家里头也是孝顺公婆的,这不,瞧着自己的公爹被陈老婆子这样泼脏水,二话不说就上了拳脚。 众人瞧着陈老婆子被揍直骂活该,连陈老伯这样心善的人都敢诬陷,活该被打! 陈老婆子被打的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起不来,但并不妨碍她撒泼鬼叫:“姓苏的,你个贱妇,联合外人来欺负婆婆,我,我要把你赶出老陈家,你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老陈家的门。” 苏婉儿见陈老婆子又用这招来逼自己,只见她二话不说道:“老太太,我告诉你,想把我赶出老陈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前面我想分家你不愿意,现在我就是赖也要赖在你们老陈家,就凭你们这些人以前对我苏婉儿做的事情,我要不搅合得你们天翻地覆,我就不姓苏!” “你你你……”陈老婆子被她这话气得双眼往上一番,直接昏厥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三房分出去这这事情总算是搞定了 陈老婆子一晕,李槐花立马扑了过去,哭天抢地道:“哎呦,娘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儿媳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可怎么办啊?” 李槐花说完,又对着陈老头道:“爹,娘都快要被三房这贱妇气死了,你还不赶紧管管啊!三房这女人要一直呆在咱们老陈家,娘怕是迟早有一天得被她气死啊~” 陈老头听着李槐花的话,一双犀利的眼神望向苏婉儿,低沉的声音带着冰冷道:“老三家的,你顶撞婆婆,整日搅合得我们老陈家不得安生,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们老陈家要不起!”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婉儿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想把我赶出老陈家呢?” 陈老头儿手握拳头状放在嘴巴咳嗽了一下,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划过院子外头围观的众人,最后道:“我们老陈家也是宅心仁厚的,把儿媳妇赶出家门的事情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所以,我们还是分家吧。” “分家?”苏婉儿一听这话,有些讥讽道:“爹,我跟来儿可没钱每个月给你们半袋子粗粮和一斤肉当养老钱!” 陈老头听着苏婉儿的话,一张老脸闪过一丝尴尬,又假意咳嗽一声道:“老三家的,上次你娘说的那些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说咱们老陈家这么厚道的人,怎么可能让你们母子俩出这么多东西呢。” “那你想怎么分?”苏婉儿瞥了眼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的老太婆,声音冷冷的问道。 “你放心,来儿是我们老陈家的孙子,你作为儿媳妇又嫁进我们老陈家这么多年,我们老陈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陈老头儿说着,一双眼带着算计的眼珠子就滴溜溜不断地转着,最后拍了一下手道:“这样,我跟你娘给你们母子俩一亩旱地,外加一袋子杂粮,还有咱们老陈家村尾那处老宅也给你们娘俩住,这总是不错了吧。” “啥?”一听陈老头要把家里的一亩旱地给苏婉儿,陈老大和陈老二立马不干了:“爹,咱家就那么点儿地,凭啥要分给她一亩地啊?” “就是啊,三弟妹这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就是给了她地,她也没把子力气种地啊!” 听着陈家俩兄弟的话,陈老头手里的旱烟抽得吧嗒吧嗒响,一双透着锐利的眼眸看了这俩人一眼,声音带着不悦道:“你们要是觉得三房要的地多,那老头子我也给你们俩兄弟一人一亩旱地,你们分出去单过算了。” 陈老大和陈老二一听陈老头这话,原本到嘴的抱怨话瞬间就停了下来。 开玩笑! 陈老大和陈老二天天跟着陈老头下地干活,这家里头有多少田地他们还能不清楚? 陈老头在陈家老四去县城读书的时候卖掉过两亩水田,饶是如此,老头子手里还由八亩水田,十亩的旱地呢! 陈家俩兄弟只是瞧不惯苏婉儿,所以,才一亩地都不想给她而已。 至于老陈家那村尾的老宅子,兄弟俩倒是觉得无所谓,横竖都十几年没住过人了,破破烂烂还能不能住人不说,就光是在那山脚下,指不定哪天就被下山的老虎给闯进宅子里把人吃掉了。 苏婉儿不知道老陈家到底有多少田地,但对陈老头儿的抠搜那也是门儿清的很,知道他肯定是不会多给自己东西的,但至少比上次多了一亩地。 于是,苏婉儿继续问道:“那养老钱呢?” 陈老头儿前面被苏婉儿的话吓得生怕她不同意分家的事情,这会儿听她提及养老钱的事情,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忙道:“你们每个月给我们老两口一袋子,不不不,半袋子粗粮就行了。” “这么多?”苏婉儿皱眉不悦道。 “那啥,老三家的,你要觉得多,那就两个月给半袋子粗粮也行。”陈老头儿立马又退了一步道。 苏婉儿听完陈老头的话,心里头默默盘算了下,又开口道:“田地的事情我同意,但你们要想我们搬到老宅子去住,那我们也得把老宅子修葺一下,至于这修葺的银子,你得给我一两。” “啥?一两?”陈老大很是吃惊道:“三弟妹,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修个房子要一两银子,你以为是在给墙上贴金子呢!” “我要往墙上贴金子,那跟你们要的就不是一两银子了。”苏婉儿说完,又望向陈老头,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道:“爹,你就说吧,你同不同意?” 陈老头儿把手里的旱烟杆子捏得嘎吱嘎吱响,最后咬着后牙槽道:“行,我同意!” “爹!” “爹!” 陈家俩兄弟瞧着陈老头竟然事事都跟三房妥协,脸上既惊讶又不甘心。 陈老头是要把三房分出去,可他们大房、二房却还在啊,现在陈老头要给三房一亩地外加一两银子,那就意味着他们就会少一亩地和一两银子,想来不吃亏的陈家俩兄弟哪里肯啊。 陈老头狠狠瞪了不服气的俩兄弟一眼,警告道:“你们要敢多嘴一句,那老头子我就把你们也给分出去。” 最终,陈老大和陈老二在陈老头的警告下,摸了摸鼻子没再啃声。 苏婉儿也点头道:“好,我同意分家。” 陈老头儿唯恐这分家的事情生变,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他事先准备好的分家书,直接就让苏婉儿在那上面按手印。 “不用去叫村长他们吗?”苏婉儿一边仔细阅读了一遍手里的分家书,一边很是疑惑的问道。 陈老头摇头道:“不用,咱们分家是老陈家的家务事,只要咱们自己没啥意见就行。” 开玩笑! 就村长那偏帮苏婉儿的劲头,要知道他给三房那么点儿东西,还不得跟自己闹腾,让他多出点儿东西给三房啊。 苏婉儿在看完分家书没有问题后,便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陈老头儿一瞧那纸上的手印,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把三房分出去这这事情总算是搞定了。 第三十二章 这年代收保护费的恶霸 等村长听到消息赶到老陈家时,分家的事情早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村长看着苏婉儿和陈归来各自背了个小包袱从屋子里头出来,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景山媳妇,你说你这不是胡闹嘛!你一个妇人往后怎么养活自己和孩子啊?” 苏婉儿听着村长的话,微微一笑道:“村长,您放心,既然我自己同意分家,那我就一定有办法养活自己和孩子的。” “哎!你说得倒是轻飘飘,你们这孤儿寡母的,过日子哪里有这么容易啊!”村长说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又见苏婉儿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村长也就不再多劝了,而是和苏婉儿母子俩一起去老了陈家的老宅看看。 这陈家老宅已经十几年没住人,等苏婉儿推门进去时,偌大的院子满是落叶和杂草,几间瓦房更是破败不堪,里头的家具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房顶结满了蜘蛛网,因为常年没人住,还有一股子难闻的霉味儿。 苏婉儿料想到了陈家老宅很破旧,可却也没想到竟然破成这样,无奈之下,只能请村长帮忙叫了两个本村的木匠过来帮忙修葺一下。 关于苏婉儿从老陈家分出来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上河村,大家伙都说老陈家的人不厚道,明面上说是分家,可其实把三房母子二人赶出家门又有什么区别呢? 村长叫来的都是村里头手艺顶好的工匠,大家可怜苏婉儿母子俩,修葺房子的时候格外认真,还有村里几个心善的妇人过来帮忙收拾屋子,得了信儿的五奶奶更是给苏婉儿他们带来了被褥。 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天黑的时候,原本破败不堪的屋子就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苏婉儿心里头感激大家伙儿,因为时间太晚了,苏婉儿便没有留大家吃饭,不过,心里头还是把这份恩情给默默记下了。 等大家伙都走了后,苏婉儿就带着陈归来去厨房摊了两个鸡蛋饼充饥,今天又是去县城卖糕点,又是分家收拾屋子的,苏婉儿实在是没啥精力再去做菜了。 吃完饭,因为屋内没有蜡烛,苏婉儿借着月光给自己和陈归来稍稍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躺在床上的苏婉儿低声对身旁的陈归来道:“来儿,你会怨娘没跟你说一声就带着你离开陈家吗?” “不怨!”同样没睡着的陈归来二话不说就回答道:“娘,爷爷奶奶对我们不好,来儿巴不得离开陈家。” “来儿,你放心,以后娘会努力赚钱,不仅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还要供你读书写字,咱们以后做个有出息的人。”苏婉儿说出这些话时,语气带着十足的信心。 离开老陈家的第一个晚上,母子俩睡得格外香甜,苏婉儿一觉醒来都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原本她还想早上再做点儿糕点出来,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见陈归来还睡得沉,苏婉儿便自己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等去了厨房后,她先给自己摊了个鸡蛋饼,然后用最后一个五奶奶给的鸡蛋给陈归来炖了个水蒸蛋。 因为房子在村尾,以前住在这里的村户全部搬光了,四周很是安静,苏婉儿很喜欢这样幽静的环境。 陈归来醒来时,苏婉儿已经在厨房蒸红豆和绿豆了,苏婉儿见他起来,就把一碗温着的鸡蛋羹端了出来让他吃掉,香喷喷软乎乎的鸡蛋羹对于陈归来说,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吃完后小家伙还忍不住砸吧舌头。 苏婉儿瞧着他这模样,就给了他二十文钱,让他把昨日五奶奶送过来的鸡蛋钱给了,顺便再买六个鸡蛋回来,又将买来的的布料让陈归来带着,一并送去五奶奶家。 陈归来接过东西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跟苏婉儿说了声再见后就朝外头跑去了。 等他再次回来时,手里头多了个竹篮子,里头放了起码十几个鸡蛋,苏婉儿瞧着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道:“不是让你再买六个鸡蛋嘛,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多啊?” “娘,是五奶奶非要给我的。”陈归来怕苏婉儿说自己,立马解释道:“五奶奶说剩下的鸡蛋是你给她布头还的礼。” “两块布,哪里还需要还礼啊!”苏婉儿心里头有些感动道:“这五奶奶也太客气了。” 正因为客气,苏婉儿心里头的这份恩情算是记下来。 下午苏婉儿又去村长家要了点儿羊奶全部加入糕点中,傍晚的时候,香喷喷的绿豆糕和红豆糕就做好了。 有了上一次经验,苏婉儿这次特地多做了一些,第二天早上,一只手臂挎着一个竹篮子,坐上陈老伯的牛车往县城去,至于陈归来,她依旧拜托给了五奶奶。 虽然,老陈家那不着调的老太婆污蔑苏婉儿和陈老伯的关系,可大家伙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瞧着苏婉儿坐陈老伯的车也不说闲言碎语,反而觉得他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进了县城后,苏婉儿照旧去了集市卖糕点,许是因为前日她卖糕点打出去了名声,所以,今日她才刚到地方,就有买过糕点的人围了过来说要买糕点。 苏婉儿二话不说就掀开竹篮上的布头,利落地拿出秤杆给大家伙秤起了糕点。 这集市上并不是只有苏婉儿一人卖糕点,除了苏婉儿做的糕点好吃外,还有就是她做生意实在,不会给客人缺斤短两。 卖同样的价格,糕点好吃不说,人也实在,这一来二去的,大家伙自然都喜欢到苏婉儿那里买啦。 两个时辰的功夫,苏婉儿竹篮里的糕点就卖得差不多了,正当她打算用较低的价格将剩下那几块稍微有些散碎的糕点卖给一个妇人时,突然有人喊道:“刘大爷来了,大家快跑啊!” 苏婉儿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看到旁边的摊贩神色慌张地开始收拾东西逃跑时也瞬间反应过来了,那个刘大爷怕是这年代收保护费的恶霸了。 第三十三章 她却忘记了他 苏婉儿二话不说,抓起面前妇人手里的钱就把篮子里的糕点全部塞进她怀里,然后留下一句“对不住”就撒丫子跑了。 苏婉儿本以为自己就是个乡野村妇,这集市上这么多的摊贩四处逃窜,那个恶霸和打手怎么也不可能注意到自己,所以,只要掏出集市就好了,可哪曾想,身后一直有两个脚步飞快的男人对着自己穷追不舍,嘴里头还喊着什么‘贱妇,给我站住’之类的话。 苏婉儿跑得气喘吁吁,满脑子都是被抓后今天赚来的钱就被收走的场景。 不行! 家里头还有个儿子要养活呢,她绝对不能被抓,也不能把今天赚到的钱交出去。 一想到陈归来,苏婉儿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了,在她经过一个岔路口时,瞧着身后的那些恶霸还没追上来,苏婉儿二话不说就把篮子在了另外一条路上,而自己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因为自己跑的那条路上行人少,苏婉儿怕对方发现自己,瞧着前面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站在一家糕点铺子前买东西,苏婉儿想也没想就跑到了男人的面前。 “兄弟,行行好,帮个忙啊!”苏婉儿说完,整个人就蹲在了男人的身后。 男人:“……” 男人生得高壮威猛,苏婉儿身形娇小,她一蹲下,若是从后面看,男人直接把她罩得牢牢的,一点儿都瞧不出来。 几个追赶苏婉儿的男人往几个岔路口都瞧了几眼,在看到苏婉儿丢弃的竹篮子后,就朝着那条路追去了。 苏婉儿看着那些人跑远了,这才拍着起伏的胸膛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对着替自己解围的男人道:“兄弟,谢谢你啊!” 男人听完苏婉儿的话后一声不吭,又见她转身要离开,男人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抓住苏婉儿的手臂。 苏婉儿一察觉到他的动作,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后,满脸谨慎地看着男人问道:“你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苏婉儿是个现代人,内心来说对于男人拉自己手臂这件事是没什么抵触的,可架不住现在她穿越了啊! 在这个对女人行为格外严格的古代,只要稍有一丝差池,那她的名声可就没了,尤其,她现在还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那在外头就得更加注重男女关系了,被人骂悍妇那最多就是性格问题,可要被人骂dang 妇那就是品德问题了,连带着以后儿子陈归来都得被她影响。 男人听着苏婉儿的话,冷毅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说我们的关系是男女授受不亲?” 苏婉儿原本生气的面容在听完男人的话后呆了呆,这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好好听啊! 苏婉儿不自觉得抬起头细细打量起面前的男人,高挺的鼻子,粗黑的眉毛,冷酷的面容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大长腿、大肌肉,啧啧,这要放在现代,那妥妥的型男一枚啊! 可就算是冷酷帅气的型男,那也不能当众调戏她这个良家妇女啊! “我又不是你,说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不对吗?”苏婉儿很是大嗓门地喊完后见这男人又想抬脚朝她过来,便立马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我警告你,你别再过来了啊,否则,我就喊非礼了。” 男人听着苏婉儿越说越离谱的话,一张刚毅的面孔黑了又黑,就在他要开口说话时,苏婉儿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三文钱递给他:“呐,这是我今天在集市上卖东西所有的收入了!” 男人:“……” 见面前的男人盯着自己手里的钱没有任何的动作,有些心虚的苏婉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故作凄惨地解释道:“那啥,今天生意不好,我做的点心还没卖出去就有恶霸过来收保护费了,我为了躲他们,篮子和糕点都没了。” 苏婉儿原本以为男人听了自己的话后会有所动容,哪曾想,这男人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反而皱着眉头问苏婉儿:“你很缺钱吗?” “废话!”苏婉儿直接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太好道:“要不缺钱,我一个村妇能抛头露脸的来县城做买卖吗?” “那你家里人不给你钱花吗?”男人又追问道。 “什么家里人?”苏婉儿莫名其妙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心里头嫌弃他怎么跟个八婆似的喜欢八卦别人的家务事,不过,还是解释道:“我男人死了,公婆又不待见我,家里谁给我钱!” 说完,苏婉儿眼珠子一转,再次露出凄凄惨惨的表情道:“这位大哥,我家里头还有个儿子要养活呢,我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 一听苏婉儿说自己有个儿子,男人原本淡淡的眼神突然变得炽热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已经有儿子了?” “是啊,我儿子都五岁了,他爷爷奶奶对他可不好了,昨日还把我们母子俩赶出家门,我这么一个妇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你行行好,拿了这三文钱就赶紧走吧。” “你那个五岁的儿子是……是你跟你的第一任相公生的吗?”男人屏住呼吸问道。 苏婉儿听完男人的话整个脸都黑了下来,也不装可怜了,双手叉腰骂道:“你神经病啊?什么第一任、第二任?我儿子不是我相公的,难道还是你的不成?” 说完这话,苏婉儿很是生气的把三文钱塞进男人的手里,然后,撒腿就往前跑了。 “哎!”男人刚想抬脚去追她,已经跑出一米开外的苏婉儿立马转身,露出凶悍之相道:“喂,我警告你啊,你要敢追我,我就喊抓小偷了,我身上的钱可都在你手里,到时候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偷窃之罪可是要蹲大牢的。” 男人:“……” 见男人不在追赶自己,苏婉儿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跑。 看着渐渐消失在街尾的女人,男人带着粗粒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的三个铜板,带着炽热的眼神划过淡淡的失望,她生了个儿子,但她却忘记了他…… 第三十四章 原主的男人回来了,那她怎么办? 苏婉儿一直跑到城门口转头见那男人没追上来这才停下脚步,已经在城门口等着的陈老伯瞧着苏婉儿着急忙慌的样子,立马赶着牛车过来:“景山媳妇,你这是咋了?” 苏婉儿弯腰喘了几口大气,这才抬头依旧气息有些不稳道:“陈老伯,今天我在集市上卖糕点的时候差点儿碰上姓刘的那个恶霸。” “啥?”陈老伯一听这话,立马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四处打量着苏婉儿道:“景山媳妇,那你没事吧?” “没事!”苏婉儿摇了摇头:“辛亏我跑得快,后来又有人帮忙,没被抓到。” 陈老伯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膛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因着时间也快中午了,陈老伯就让苏婉儿坐上牛车,苏婉儿今早出门时答应了要给陈归来买肉回去做红烧肉吃的,前头跑得太匆忙,直接把这事情搁在了脑后。 这会儿想起来,便跟陈老伯说了一声想下车,结果,陈老伯直接挥动牛鞭,赶着牛车,载着苏婉儿就往肉摊去。 现在苏婉儿手里头有钱了,买肉也不像上一次那样盘算价格了,直接就给要了一块五花肉,外加两块大肥肉,五花肉打算红烧,至于大肥肉则是买回家熬油,而其中一块则是给陈老伯和五奶奶的。 买完肉后苏婉儿瞧着不远处有人卖糖葫芦,就跟陈老伯说了一声, 又跑去买了一串糖葫芦,这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儿简直是孩子的最爱啊! 陈老伯瞧着苏婉儿给陈归来买糖葫芦,笑着道:“景山媳妇,你可真疼归来啊!” 苏婉儿便笑了笑,说自己儿子自己疼呗。 一老一少架着牛车回了上河村,苏婉儿将大肥肉塞进五奶奶的手里就拉着陈归来往家里头跑了。 瞧着母子俩欢快奔跑的模样,五奶奶对着身旁的陈老伯道:“这景山媳妇也太客气了,自己还得拉扯儿子长大呢,咋还能花钱给我们买肉啊。” 陈老伯正在打理牛车,一听五奶奶的话,就抬头道:“行了,这也是景山媳妇有孝心,你就收了吧,过两天你再给他们送点儿鸡蛋过去。” “这还用你说啊!”五奶奶看了陈老伯道。 苏婉儿回了家后就开始煮午饭,因为时间有些晚,怕陈归来饿着,苏婉儿就先给他煎了个荷包蛋填肚子,这才开始淘米煮饭。 陈归来帮着生火烧柴,苏婉儿就开始做红烧肉,在炖煮的时间里,苏婉儿心里头略微算了下今日卖糕点的收入。 今天她一共拿了两篮子糕点出去,每一个篮子里头都装了约莫十五斤的糕点,这样算下来今天一共卖出了三十斤糕点,按照一斤十五文的话,那就一共赚了四百五十文,啧啧,这样的收入都快赶上一个壮汉去县城打零工一个朵月的月钱了。 因为赚的多,苏婉儿心里头格外高兴,连带着炒菜时都哼起了歌曲,半个时辰后,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外加一个炒青菜就做好了。 母子俩刚要开饭,突然外头传来五奶奶激动的声音:“景山媳妇,你快出来,老婆子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婉儿母子俩互相对视了一眼,苏婉儿用筷子给儿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他的碗里道:“来儿,你先吃,娘亲去外面看看你五奶奶。” 小家伙自从吃了一回苏婉儿做的红烧肉后,这会儿望着碗里的肉都快流口水了,又知道五奶奶对他们母子俩是好的,所以,陈归来也不担心母亲出去有危险,只见小家伙一边用筷子插着肉吃,一边口齿不清道:“娘,那你要快点儿回来哦,要是晚了,来儿怕忍不住把碗里的肉给吃光了。” 苏婉儿听着儿子的话,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你个小馋猫,娘亲知道了。” 苏婉儿一出去,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五奶奶就迫不及待地朝她后头瞧了瞧问道:“景山媳妇,归来那孩子呢?” “他在屋子里头吃饭呢!”苏婉儿回答完,又问道:“五奶奶,你是找来儿吗?那你等会儿,我这就把人给叫出来。” “我不是找他,我是找你们俩!”五奶奶说话时满脸笑容,就连声音里头都带着开心:“景山媳妇,你可算是熬出头了!” “啊?”苏婉儿被五奶奶这些个奇奇怪怪的话饶得晕晕乎乎,先是什么天大的好消息,这会儿又说什么自己熬出头了,难不成要给她介绍个鳏夫不成? 就在苏婉儿满脸奇怪时,五奶奶拍着大腿道:“景山媳妇,你家男人回来了!”说完,又朝着屋子里头喊道:“归来,归来,快出来,你爹回来了!” 苏婉儿被五奶奶的话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直到陈归来跑出来,苏婉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五,五奶奶,你说的是真的?我……我男人……不,陈景山,陈景山他回来了?” “对啊,回来了,景山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现在正在老陈家的堂屋里说话呢!”五奶奶说着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对着苏婉儿道:“景山媳妇,如今你男人也回来了,往后老陈家的人可就不敢再欺负你们娘俩了!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啊!” “五奶奶,我爹他真的回来了吗?”陈归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泛着泪光,哽咽着声音道:“那我以后就不是没爹的野孩子了?” “傻孩子,你本来就不是野孩子!”五奶奶替陈归来擦去眼角的泪光,又见苏婉儿一副呆呆的模样,只以为她是激动傻了,便二话不说抓着苏婉儿的手腕就往老陈家去。 “景山媳妇,快,快跟我去见见景山,你们夫妻六年没见了,肯定都想对方了,景山要是看到你,肯定很高兴!” 苏婉儿就这么被五奶奶拉着走,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原主的男人回来了,那她怎么办? 毕竟她又不是陈景山的原配夫人,那到时候她留下还是离开啊? 第三十五章 娘子竟连为夫都认不出来了 苏婉儿心里头装着事情,很快就被五奶奶拉到了老陈家,这会儿老陈家的院门口围满了人,原本都说这老陈家的三儿子战死在沙场上了,结果冷不丁却回来了,大家伙儿可不是又好气又惊讶,一个个的撑着脑袋往里头瞧。 “来来来,大家伙儿让让,让让!”五奶奶一边扯着嗓门喊叫,一边拉着苏婉儿和陈归来往里头去。 大家伙一瞧苏婉儿母子俩,纷纷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因为陈景山坐的位置刚好背对着大门,从苏婉儿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瞧着个高壮的背影,但饶是一个背影而已,苏婉儿就觉得十分熟悉。 “景山家的,你还冷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领着来儿过去跟你相公说说话,一家三口团圆团圆!”五奶奶见苏婉儿呆呆傻傻的站在门口不动,立马推了她一把道。 “五奶奶,我……”苏婉儿踌躇了下,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拜托! 她又不是原主,这突然出来的男人算她哪门子的老公啊! 还领着儿子过去团圆? 这便宜儿子她能认,这便宜老公咋认啊? 认了那可就真成夫妻了! “那啥,我,我突然想起来锅里头还煮着东西呢,我,我先回去看看啊!”苏婉儿随便找为了个理由,结结巴巴的说完后,转身就要往外面去。 就在这时候,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缓缓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对着苏婉儿道:“娘子,我跟你一起去吧!” 抬脚就要往大门外走的苏婉儿在听到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后,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声音不是……今天上午帮助她躲避了恶霸手下,却想对她耍流氓的那个男人吗? 苏婉儿僵硬着身体缓缓转身,在看清楚男人的整张脸后,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只见她扶了下额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语气带着不自在道:“还,还真是你啊!” 见苏婉儿语气中带着惊讶,陈景山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低沉的声音带着戏谑道:“我与娘子几年没见,娘子竟连为夫都认不出来了。” 苏婉儿听着男人的话,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两根手指不自觉的扭动了下,干干的笑了两声道:“呵呵,那啥……我就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陈景山:“……” 一旁的五奶奶从这俩夫妻的话里头倒是听出了些门道,对着苏婉儿好奇道:“景山媳妇,你们俩已经见过面啦?” “嗯,在县城的时候遇到了!”苏婉儿尴尬地稍稍解释了一下,不仅遇到了,她还差点儿把人当流氓…… “哎呦,可真真不愧是夫妻呢,这么大的县城俩人都能遇到,这可是应了那句老话,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听着五奶奶的好话,苏婉儿只觉得又羞又愧,至于陈景山则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她,这反而让苏婉儿更加的惭愧了。 瞧着苏婉儿一副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的模样,陈景山适时的开口解围道:“婉儿,你不是说家中锅里还炖着东西嘛,我陪你回去吧。” 说完,陈景山就抓起放在旁边的包袱,抬脚要往外头去。 虽然陈景山才回来没多久,可他一进村子,就有村民上来同他搭话了,有些人问他这几年是不是都在打仗,还有人就跟他说了自己妻儿被老陈家欺负的事情。 陈景山已经知道妻儿被老陈家赶去了陈家老宅那边居住,自然,他也不想在陈家老宅久待,再说了,没从军前,他跟陈家二老的关系就不咋地, 这会儿回来,他也没打算修复关系,自然还是媳妇、孩子比较重要。 见陈景山要离开,陈老婆子立马开口道:“老三,你等等!” 陈景山听着陈老婆子的话,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声音带着冷漠道:“娘,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那个……你,你……”陈老婆子被他这么一问,瞬间有些哑然,你了半天才道:“你一路回来很辛苦吧,不然,再喝碗水吧。” 因着陈老婆子的话,陈景山皱了皱眉头,这次没等他开口,一旁的五奶奶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声音带着讥讽道:“我说陈老婆子,既然你说景山这一路很辛苦,那你是不是该给他准备点儿吃食啊,一个劲儿的光给他喝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发叫花子呢。” “你个死太婆瞎叫唤什么,我们老陈家的事情关你屁事,由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赶紧滚一边儿去。”陈老婆子狠狠瞪了五奶奶一眼道。 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太泼,哪儿哪儿她都要插一脚! 什么光给他喝水,要不是瞧着陈景山那鼓囊囊的包袱,别说一碗水了,就是家里头的矮凳都不让他坐。 陈老婆子不喜陈家老三那也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情,不过,说起原因好像是当初她怀着陈景山的时候,陈老婆子的娘家找了个算命先生算过,说陈老婆子这一胎虽是男孩,可却是个命格不好的,不仅克爹克娘,还会给老陈家带去霉运。 陈老婆子把算命先生的话听进去了,于是,一直都对陈景山很不好,有一年冬天,陈老婆子把陈景山从家里头赶出去差点儿冻死,所幸当初陈景山的奶奶还在世,把人给救了回来。 后来的十几年,陈景山一直都被养在陈奶奶那儿,直到陈家奶奶去世,他才回到陈老婆子身边,不过,彼时陈景山已经生得魁梧壮硕,陈老婆子没法打骂他了,最后等朝廷说要征兵时,陈老婆子二话不说就把陈景山给推了出去,甚至在村里头传言说陈景山已经死在沙场上时,陈老婆子还窃窃自喜。? 见陈老婆子一开口就是骂人的话,陈景山一双深沉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开口道:“娘,水我就不喝了,赶路了好几天,儿子也累了, 先回去休息了。” 话音刚落,没等陈老婆子开口,他就拿着包袱走到苏婉儿的身旁,低声道:“娘子,咱们走吧。” 第三十六章 打仗的时候伤了腿儿,瘸了! 苏婉儿瞧着站在自己面前人高马大的男人,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道:“啊?走?去哪里啊?” 陈景山瞧着苏婉儿这模样,只以为她是不想让自己去她那屋子,幽深的眼眸划过一丝失落,她还是跟六年前自己没参军前一样。 一样的不喜欢自己! 一样的不想让自己和她呆一块儿! 这边陈景山在听完苏婉儿的话没了声音,一直期待着有个爹爹的陈归来立马摇晃着苏婉儿的手道:“娘亲,咱们自然是领着爹爹走去家里头啊!” 村里的孩子都有爹,只有陈归来打小一出生就没有爹,村里头的小孩子每每瞧着他就喊没爹的小杂种,天知道小家伙有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个爹。 现在爹爹回来了,陈归来恨不能领着爹爹告诉全村的孩子,他再也不是那个没爹的野孩子了! 陈归来的话把苏婉儿从呆愣中叫醒,苏婉儿看了陈景山,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跟他相处的,担心穿帮的苏婉儿对着陈景山歉意一笑道:“那啥,相,相公,咱们六年不见,我,我有些认不出来了,你别见怪啊!” 这一番话也算是对上午在县城俩人见面时苏婉儿没认出人的解释了。 陈景山因为苏婉儿的一声相公而有些惊喜,但这次没等他开口,旁边看不惯三房的李槐花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我说三弟妹,你这娘子当得也是太差劲儿了吧?” “连自家相公都认不出来,呵呵,那要是大晚上的别的男人进你屋,你是不是还会把那人当三弟留下来同你睡一个被窝啊?” 李槐花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村里人是觉得陈景山才刚回来,这当二嫂的就指桑骂槐的说他娘子是个不安分的女人,简直就是不给陈景山脸面嘛。 老陈家的人则觉得苏婉儿现在还是老陈家家的儿媳妇,李槐花这么一抹黑她,那不是还会连累他们老陈家的名声。 至于陈景山这会儿脸色已经黑的跟那锅底的煤灰似的,相比较陈景山的默默生气,向来是实力派的苏婉儿直接上去就给了李槐花一巴掌。 原本正得意洋洋的李槐花压根儿没想到这苏婉儿竟然会当着自己的相公和众人的面儿打自己巴掌,等她反应过来时,苏婉儿已经连着扇了三巴掌了。 “李槐花,吃了屎就别说话,否则,一张嘴臭死了别人,那是要赔钱的。”苏婉儿拍了拍自己的手冷冷道。 “姓苏的,你个贱人又打我!”李槐花气得一张嘴都歪了,大叫着就朝苏婉儿冲去。 结果,到了苏婉儿的面前,这扬起的手还没沾着苏婉儿的衣服,就被陈景山给拦住了:“你敢打我娘子一下试试?” 李槐花瞧着面前这个浑身透着肃杀之气的男人,心脏微微一抖,吞咽了下口水,大着胆子叫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你的二嫂,你作为弟弟,你打我一下试试?” 陈景山瞧着被苏婉儿打的脸颊高肿的李槐花,眼底划过一丝轻蔑,冰冷的声音透着危险道:“二嫂,我这手可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我这一巴掌打下去,那就不是皮肉肿一下的问题了。” “你你你……”李槐花被陈景山的话吓得双脚一软,差点儿栽倒在地上,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这夫妻俩人给欺负了,于是,女人眼珠子一转,就朝着身后的陈老二骂道:“你是死人啊,看着自己媳妇被欺负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陈景山没参军前,陈老二就不是他的对手,每次给陈景山使绊子都会被发现,有一次还被揍了个半死,现在过了六年,陈景山瞧着比以前更加的魁梧健壮了,尤其那一张黑脸就跟关公似的,凶神恶煞的很,陈老二哪里敢惹。 “帮什么忙?你个女人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同我有什么关系!”陈老二唯恐陈景山连他一块儿收拾,于是,立马撇清关系道。 李槐花被自己男人的这一番话气得半死,人苏婉儿的丈夫六年不见,一见面就知道护着娘子,可这陈老二倒好,别说护着她了,恨不能把俩人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李槐花这下子也不跟苏婉儿计较打她的那几巴掌了,只见她挣脱了陈景山的束缚后,直接就朝陈老二去了。 “你个没良心的臭男人,老娘给你生儿子,给你洗衣服做饭,你倒好,老娘有了危险你竟然连忙都帮都不愿帮!”李槐花说着,原本对付苏婉儿的那一招用在了陈老二的身上。 “哎呦,你个臭娘们来真的啊!”陈老二的脸被李槐花挠了好几下,气得男人也跳脚了,陈景山他不敢对付,自家这婆娘他难道还不敢吗? 再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法收拾,那传出去他这个男人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啊! 就这样,陈老二和李槐花夫妻俩在堂屋打了起来,陈春花和陈春香见爹娘打架,吓得哇哇大哭,陈老头被这俩夫妻不着调的行为气得大骂,陈老婆子更夸张,不去把人拉开也就算了,竟然还帮着陈老二去打李槐花,眨眼的功夫,双人战变成了三人混战。 瞧着乱成一团的场面,陈景山脸上的嫌恶就更甚了,旁边的陈归来见着亲爹后,这会儿又想起了家里头还没吃的红烧肉,于是拉着苏婉儿的手催促道:“娘,咱们赶紧带爹回去吃饭吧。” 对于老陈家这狗咬狗的事情苏婉儿也没兴趣看,听着儿子的话,便点头道:“好,那咱们回去吧。” 夫妻三人走出老陈家后朝着村尾走去,走到半路时,用余光打量着陈景山的苏婉儿突然发现了这男人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于是,声音带着犹豫道:“相,相公,你,你的脚怎么了?” 陈景山一听苏婉儿这话,眼神一黯,声音淡淡道:“打仗的时候伤了腿儿,瘸了!” 苏婉儿:“!!!” 第三十七章 你心里头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男人? 陈景山说完见苏婉儿有些傻眼的模样,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放心,就是走路的时候有些难看,寻常是不会影响生活。” 苏婉儿一听陈景山这话轻轻嗯了一声后也就没再多言,说实在的,这男人腿瘸不瘸的苏婉儿还真不在意,相反,苏婉儿还挺佩服面前这个男人的。 能上战场杀敌这胆量就比一般男人过人了,如今平安归来还只瘸了条腿儿而已,这已经是很了解不起的了。 夫妻三人回了家后,苏婉儿见原本做好的饭菜全部都冷掉了,就端回了厨房暖了暖,陈景山小时候也在这陈家老宅住过,所以,对这院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待饭菜热好后,夫妻三人就上桌吃饭了,陈归来还是头一次有爹娘陪着吃饭,小家伙那叫一个开心,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左看看,右瞧瞧的,脸上扬起的笑容从未断过。 瞧着儿子这般开心的模样,苏婉儿心里头有些动容,伸手端起旁边的汤碗,对着父子俩道:“这算是咱们家第一次吃的团圆饭了,来,咱们一家三口以汤代酒,干一杯吧。” 陈景山听完苏婉儿的话,点头拿起汤碗,陈归来还是第一次同人干杯,就学着陈景山的模样双手端起汤碗,三个瓷碗碰了一下后,三人就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了。 吃过饭,陈景山想帮着收拾碗筷,不过被苏婉儿拒绝了:“几个碗我洗起来很快的,你都几年没回来了,咱们村子变化挺大的,你要没事干,就四转转看看吧。” 这年代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尤其陈景山还是个受伤从战场上归来的,苏婉儿哪里能让他干活啊! 陈景山见苏婉儿执意不让自己进厨房,最终无奈地将手里的碗筷递给了苏婉儿,声音透着温柔道:“那就辛苦娘子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苏婉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下意识道:“以前在老陈家干得比这多多了,现在才洗这么几个碗,不要太轻松啊!” 苏婉儿本意是想告诉陈景山,她洗这几个碗是一点儿都不累的,但那一番话钻进男人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儿。 “你在陈家的时候,爹娘一直都让你干活吗?”陈景山温柔的声音突然带了几分冷意。 “额,没……”苏婉儿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陈归来立马嘟着嘴巴告状道:“爹爹,娘亲以前住在新屋那里的时候,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和大伯娘他们都欺负娘亲,天天让我跟娘亲干活,要是干不完,还不许我跟娘亲吃饭!” 苏婉儿瞧着儿子帮自己说话,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看样子这便宜儿子没白养,又见陈景山的脸再次冷了一些,苏婉儿心里头纠结要不要趁着便宜儿子这一波,再给老陈家那些人上点儿眼药啊。 虽然从前面看,这陈景山似乎跟老陈家的关系不咋地,可毕竟他是从陈老婆子肚子里爬出来的,万一要是被陈老婆子给策反了,那最后倒霉的还是她跟儿子啊! 这么想着,苏婉儿便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出来,声音有些悲伤道:“相公,你别听来儿瞎说,事情哪有他说得夸张,也就是早上起得比鸡早,晚上睡得比狗晚些,吃得比猪差,家里头大大小小的活儿全都让我干,还让来儿出去割草喂猪喂鸡之类的,其实,我们还是能熬得住的,再说了,爹娘说了,让我们干这么多,那是在替你对爹娘尽孝,是我们应该做的!” 陈景山听完苏婉儿的话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最后压抑着心里头的怒气,对着苏婉儿道:“我不在的这几年让你受苦了,放心,我现在回来了,不会再让你跟来儿受陈家人的欺负了。” 苏婉儿见陈景山这样讲,心里头一阵窃喜,看样子,自己这眼药上得很成功啊! 于是,苏婉儿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满脸感动道:“嗯,相公,你回来了,我跟来儿也就能过上不被人欺负的日子了。” 倒也不能怪苏婉儿离间陈景山和他爹娘的感情,毕竟是老陈家的人做得太过分了,再说了,苏婉儿现在身体里住得可不是原主,虽然她还没决定去留,但只要陈景山和老陈家那些人关系不好,以后她就是离开了,想来陈景山也不会把陈归来这小家伙送去陈老婆子那边的。 等苏婉儿收拾好碗筷后就进了厨房,陈景山和陈归来便在院子里头转悠,苏婉儿上次搬进这老宅子时,村长找的木匠帮着修葺了屋子,但家里头的一些个家具啥的因为时间匆忙也就没有怎么修理。 陈景山也不是个闲得住的人,瞧着一些桌椅矮凳啥的不是瘸腿儿就是面儿上凹凸不平,便想着去弄些木头回来修修。 陈景山让陈归来在院子里头儿玩儿,自己则进厨房跟苏婉儿说一声,不过,才一进门,就看到苏婉儿垫着脚尖,伸手去够那碗柜最上头的丝瓜精。 陈景山见此,便走到苏婉儿的身后,高大的身躯往前倾,将面前的苏婉儿整个儿的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然后修长的手臂往上一伸,极其轻松地取下了丝瓜精递给苏婉儿。 “谢……谢谢……”苏婉儿接过丝瓜精后,低声说了声谢谢。 “咱们是夫妻,你不用跟我如此客气!”陈景山道。 “哦,哦,知道了!”苏婉儿说话时依旧低着头,声音也是轻如蚊蚁。 拜托,虽然她性格彪悍,可本质上却还是个小手都没通男人牵过,小嘴儿都还没同男人亲过的纯情小姑娘好不好? 尤其陈景山这会儿站在她后面,双手撑着碗柜,这一副模样,更像是将她圈搂在怀里似的。 两人的距离如此近,苏婉儿甚至能够听到男人擂鼓般的心跳声,鼻尖闻到陈景山身上散发出的男人味儿,苏婉儿脸颊一红, 微微挣扎道:“那啥,我,我还要洗碗,你,你快放开我吧。”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只以为她是不愿意跟自己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一双眼眸闪过失落,声音略带失望道:“婉儿,你心里头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男人?” 苏婉儿:“……” 第三十八章 答应跟你好好过日子 陈景山知道,苏婉儿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自己的,苏婉儿生的漂亮,还未与陈景山成亲前便是他们村的村花,附近几个村子凡是到了娶媳妇年龄的男子都想娶苏婉儿为妻,只不过苏婉儿自小就与邻村王姓家的儿子定亲,至于后来苏婉儿却嫁给了陈景山,后头也是有些原因的。 与苏婉儿定亲的王家儿子王昌文后来考上了秀才,被县城一个员外家的女儿相中,苏婉儿虽生得漂亮,可到底是乡野出生,自是比不上员外家小姐那般的金贵,最后,王家悔婚,与苏婉儿退了亲。 一旦被男方退亲,这女方的名声也就毁了一大半,再加上王昌文考上了秀才,那就是有功名的人儿了,村里头不敢说秀才老爷的不是,于是,就把所有的错怪到了苏婉儿的头上。 于是,渐渐村子里头就有了些风言风语,有说苏婉儿生的妖媚,在家里头不安分所以秀才老爷才会退亲的,苏婉儿被那些话说得一时想不开,就寻了村子后山的一处歪脖子树想上吊自尽,恰巧被那时候打猎经过的陈景山瞧见,就把人给救了下来。 苏婉儿被陈景山抱了,陈景山便允诺会娶她为妻,后来,任凭陈老婆子不同意,陈景山依旧靠着自己赚了聘礼钱,将苏婉儿给娶回了家。 陈景山对于苏婉儿嫁给自己前的这段经历一直寄放不下,觉得苏婉儿当初会上吊自杀是为了那个男人,所以,这会儿瞧着苏婉儿对自己如此避嫌,自然也就不由自主的想歪了。 结果,这男人还真真想得歪得没边儿了! 要知道,苏婉儿从始至终压根就没见过那个考上秀才的王昌文,连人都没瞧见过,谈何的喜欢不喜欢? 苏婉儿上吊是因为自己的名声毁了,怕连累家里头的爹娘才会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后来嫁给陈景山后,那个什么王昌文还是赵昌文的,压根儿早就被原主抛在脑后了,以至于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苏婉儿乍一听陈景山的话后,只觉得莫名其妙。 “那个男人?你说哪个男人啊?”苏婉儿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原主但凡要有点儿歪心思,有空想别的男人,也不至于被那老陈家的人逼得撞柱子死掉,让她这个现代的魂魄住了进来。 “王昌文!”陈景山见苏婉儿一脸疑惑的表情,粗黑的眉头皱了皱,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装出不记得的模样呢? 陈景山是在与苏婉儿成亲十天后被征兵走的,本就陌生的俩人,靠着十天的功夫能培养出什么感情啊? 当初陈景山会娶苏婉儿,除了俩人有肌肤之亲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婉儿长得漂亮,六年来,陈景山每每在外打仗时,只要想着家里头有个娇滴滴娘子还在等着他回家,他就浑身有劲儿,连在沙场上杀敌都是勇猛十足。 可哪曾想,好不容易这边疆战事结束,等陈景山千里迢迢回来时,却在县城遇到了与六年前性格大相径庭的自家娘子。 陈景山记性好,哪怕六年不见也就能在第一眼将自己的娘子认出来,本以为这小娘子也会认出自己,却没想到她非但没认出自己,还把自己当登徒浪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在陈景山的记忆里,娶回家的娘子漂亮、温柔、听话,可在县城遇到的娘子却聪明、泼辣、浑身散发着狡黠的机灵劲儿,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娘子让陈景山更加觉得吸引人。 可再吸引人又如何,她要是不喜欢自己,那勉强出来的姻缘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么想着,陈景山便对着苏婉儿语气凝重道:“我知道我一介武夫,自是比不上那个考取了功名的王昌文有才学,可咱们已经成亲了,如今还有了孩子,你就委屈些好好与我相处吧,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绝对不会辜负你!” “啊?”苏婉儿被陈景山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更加迷惘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见苏婉儿听完自己的话后呆傻地站着原地一动不动,陈景山原本带着希冀的脸庞渐渐又淡了下去,声音带着失落道:“你不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吗?” “我……”苏婉儿对于陈景山的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拜托,别说原主了,就是她自己也从未看轻面前这个男人,可关键是她不是苏婉儿这个原主啊! 就在苏婉儿不知所错时,陈景山突然张开双臂就把人给牢牢抱住了,苏婉儿被男人这孟浪的行为弄得浑身一僵,等反应过来后,立马挣脱道:“喂,你干什么呢?赶紧放开我啊!” 这男人瞧着挺稳重一人儿,怎么这会儿这么不着调啊! 他们名义上虽然是夫妻,可这夫妻也不能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啊,若是被人瞧见了,那该说一句成何体统了! 苏婉儿挣扎的越厉害,陈景山就抱得越紧,声音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固执和强势:“不放,你要是不答应跟我好好过日子,那我就不放开你!”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这辈子都不放开!” 苏婉儿:“……” 这男人简直是幼稚的不行,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强迫她答应了? 见男人大有说到做到的架势,苏婉儿最终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景山的后背道:“行了, 大哥,我怕你了,我答应留下来,答应跟你好好过日子,这还不成吗?” 反正她在这个时代无亲无故的,这陈家老宅还是她撒泼弄来的呢,要是离开了这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啊? 再说了, 这陈景山瞧着也是型男一枚,还挺符合自己胃口的,再加上个听话懂事的小包子, 唔,似乎这样的组合也是挺不错的。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景山刚毅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很是兴奋道:“你,你答应了?” “嗯,答应了,所以,赶紧松开我吧!”苏婉儿无奈道。 本以为这个男人听完自己的话就会松开了,结果,这男人突然就抱住了苏婉儿细细的腰肢,然后原地转起了圈儿来…… 苏婉儿:“……” 第三十九章 但我会找他老子算账! 苏婉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陈景山的脖子,嘴里头喊道:“陈景山,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啊?” 就在这时候,外头听着动静的陈归来跑了进来,一瞧自家爹爹把娘亲举得如此高,立马开心的跑到他们面前,仰着头道:“爹爹,我也要抱抱,要举高高!” 夫妻俩的亲密行为被儿子瞧了个正着,苏婉儿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捶着陈景山的肩膀道:“还不放我下来,也不怕被儿子笑话。” 陈景山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怀里香香软软的媳妇放了下来,然后又把陈归来给举了起来,小家伙还是第一次和父亲玩这样的游戏,脸上开心的不行,整个厨房里头都洋溢着陈归来的笑声。 等玩够了后,陈景山就跟苏婉儿说自己想去山里头弄些木头回来修补一下家具。 “听说这山里头猛兽多,危险的很,你又刚回来,还是别去了吧。”苏婉儿听完陈景山的话后,立马阻止道。 苏婉儿穿越过来才多久,却已经不止一次的听村里人说村子后山有猛兽的事情了,当然,若是没有猛兽,这老陈家的人也不可能弃了这老宅,重新在村头造个房子住进去。 哪怕陈金生手脚灵活,他要进山砍木头苏婉儿怕都是要三思的,更何况现在他腿脚还不方便,这逃过了战场上的死神,别又被山里的死神给逮着去了。 见苏婉儿一副担心的模样,陈景山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没参军前,我就经常去后山打猎,我对那里头熟悉的很,再说了,今天我就是去砍几根木头而已,不进山里头去,不会有危险的。” 陈景山都这样说了,苏婉儿自然也就不再去阻止了,又想到男人要是去山里头弄木头的话就得有把工具,苏婉儿便道:“我跟来儿才的搬来这里没多久,好多东西都还没添置,家里头并没有砍刀……” 苏婉儿的话还没说完,陈景山便笑着打断道:“没关系,待会儿我去村长家借一把就是。” “爹爹,你去村长家,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一旁的陈归来拉了拉陈景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 “能!”陈景山第一次当爹,瞧着面前这个小家伙,简直是慈父心泛滥,恨不能找补回这年来自己对小家伙缺失的父爱。 因为是去借东西,到底不好空着手去,苏婉儿就给陈景山包了些自己做的绿豆糕,让他带去村长家,瞧着手里头的糕点,陈景山对着苏婉儿微微一笑,声音温柔道:“还是我娘子想得周到。” 苏婉儿听着男人的话,脸颊微微一红,催促道:“赶紧走吧,待会儿你还得进山,这借得晚了金山也晚。” “好,都听娘子的!”陈景山依旧温柔道。 待男人牵着儿子的手离开后,站在厨房里头的苏婉儿这才呼出一口气,与这男人相处简直太有压力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丈夫, 苏婉儿心里头不仅不排斥,反而还有些喜滋滋的。 陈景山除了腿有点儿瘸之外,不管是外貌还是身材,那可都是极对苏婉儿胃口的,尤其刚刚男人对自己的一番表现,想来也是极其满意自己的吧? 陈景山可不知道家里头的小娘子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好感了,这会儿走在路上的他正被陈归来缠着要骑大马。 疼儿子的陈景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双手插着陈归来的咯吱窝,轻轻一提就把人提到了肩膀上,待陈归来双脚张开骑在爹爹的肩膀上时,小家伙开心得咯咯直笑。 以前陈景山不在家,陈归来就特羡慕那些能骑在父亲脖子上当“大王”的孩子,如今自己的爹爹回来了,他也终于可以嘚瑟一把了。 陈归来坐在父亲的肩膀上,嘴里头哼着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小曲儿,瞧着路边有人经过时,就立马高声开口道:“这是我爹爹,我爹爹回来了,他还让我骑大马!” 陈归来平日里并不是个爱炫耀的孩子,今日他会这般的高调也是想让村里头那些个曾经骂自己没爹养的那些人看看,自己现在也是有爹疼,有爹陪着玩儿的孩子。 陈景山起初不懂这孩子的心理,只觉得自家这孩子似乎太过张扬了,可渐渐的,听着孩子对路边人说得那些话后,这个冰冷刚毅的男人鼻头竟也泛起了酸涩。 一个没爹的孩子在这村里头得被欺负成啥样啊! 陈景山想着,心里头就越发的觉得自己亏欠苏婉儿和陈归来这母子俩太多太多了。 村长家住在村口,陈景山从村尾走到村口,陈归来就喊了一路,期间,又不少孩子听着动静跑出来瞧,但在看到陈景山那张冰冷的面孔时,又纷纷缩着脑袋回去了。 “陈狗蛋,你看我爹,可比你爹高多了,壮多了,你以后要是再说我是个没爹的野种,我就让我爹爹揍你。”陈归来冲着路边的一个胖孩子喊道。 陈景山一听儿子的话,立马犀利的眼神朝那孩子望去,声音透着寒气道:“你骂我儿子是野种?” 到底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光是一个眼神就比别人凶恶许多,胖孩子被陈景山这么一问,吓得直接瘪了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爹娘说的,他们说你早就死在外面了,陈归来的娘又长得好看,陈归来指不定就是他娘跟别的男人生……” 狗蛋的话还没说完,后面从院子里头跑出的狗蛋娘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巴,身后还跟着脸色及其难看的狗蛋爹。 “那啥,孩子不懂事,瞎说话呢,景山兄弟,你,你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啊!”狗蛋爹忙解释道。 陈景山一双带着寒气的眼睛刷过狗蛋爹,声音冷得跟那冰块似的:“放心,我不会跟孩子计较的。” “那就好,那就好……”狗蛋爹松了一口气,嘴里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只听陈景山幽幽道:“但我会找他老子算账!” 狗蛋爹:“!!!” 第四十章 我再也不会被欺负了! 瞧着狗当爹一脸惊恐的模样,陈景山带着儿子慢悠悠地离开了,紧接着身后传来狗蛋爹的哭喊声还有狗蛋爹娘的大骂声。 说起这狗蛋那在上河村的孩子堆里也算是小霸王,平日里没少仗着自己有力气欺负瘦瘦小小的陈归来,这会儿小家伙瞧着狗蛋被他爹骂,开心得直拍手道:“爹,你回来了真好,狗蛋都被他爹揍了!” 小家伙说完,又双手放在脸颊两边当做大喇叭道:“我爹爹回来啦,我再也不会被欺负了!你们要敢欺负我,我爹就打你们。” 路边还有其他围观的孩子,里头或多或少都欺负过陈归来,这会儿瞧着他们里头的孩子王狗蛋都被他爹打了,一个个吓的脸色都变了,转身就往家里头跑。 瞧着孩子们被吓跑的模样,陈归来撇了撇嘴巴道:“真是不经吓。” 陈景山带着陈归来去了村长家,起初村长瞧着陈景山出现在自家门口时还有些惊讶,在听说是想跟他借砍刀后,二话不说就让自家的婆娘给拿了出来。 王月桂把砍刀递给陈景山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景山见此,便道:“嫂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王月桂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景山啊,自打你被征兵走后,这婉儿在家里头可是糟了不少罪,你,你既然回来了,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啊,万不能耳朵软,听了老陈家的话,跟你娘子离了心。” 王月桂虽然不怎么管老陈家的事情,可并不代表她没把老陈家欺负苏婉儿母子俩的事情看在眼里,这会儿瞧着陈景山回来了, 自然是要好好的同他说说,保准儿这老陈家的人在陈景山面前胡说,再让陈景山站在老陈家这一边,那苏婉儿可真真是要苦一辈子了。 陈景山听着王月桂的话,粗黑的眉头微微一皱,从他进村开始,似乎所有人都在帮着苏婉儿说话,陈景山疑惑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无比的气愤。 他没在的那些日子里,娘子和儿子到底受了多大的欺负啊! 在王月桂的期盼中,陈景山郑重地点了点头,对着王月桂道:“婶子,你放心吧,我会对婉儿很好的,绝对不会再让她吃苦受累了。” 听着陈景山的保证,王月桂很是欣慰道:“景山,婶子就知道你是个好的,赶紧拿着东西走吧,晚了进山更危险。” 等陈景山走后,王月桂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但愿景山媳妇是苦尽甘来啊!” 村长见自家婆娘担忧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景山是个聪明的,再说了,就景山媳妇现在的泼辣性子,别说老陈家的人了,就是景山也是欺负不了她的。” “你这说的是啥话?啥叫泼辣?”王月桂很是不满道:“要我说景山媳妇现在这性格那都是被老陈家的人逼出来的,她要不厉害点儿, 老陈家哪些人能把她跟儿子生吞活剥了你信不信?” “好好好,我错了, 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嘛!”村长见自家婆娘生气,忙道歉道。 “你这几天没事就去村尾多走走,前头景山回来的时候背了个大包袱,我瞧着陈老婆子那样子怕是想抢呢。”王月桂交代道。 “知道了!”村长道。 这边村长跟自家婆娘说着苏婉儿家的事情,那边陈景山借了砍刀后就回了家,将陈归来放在家里头,又跟苏婉儿交代了一声就往山里头去了。 陈归来想跟着去,不过被陈景山拒绝了,就如苏婉儿前面所说,后山里头猛兽多,要真遇到了,他一个人还能应付,可多了个娃娃他还得保护他,只会削弱他的战斗力。 因为不能跟着爹进山,陈归来小小的脸上有些失落,苏婉儿见此,就把人叫进了厨房,给他炸肉丸子吃。 油滋滋、香喷喷的肉丸子串在筷子上,就跟个糖葫芦似的,新奇又好吃,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要跟着爹爹进山林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今天是陈景山回家的第一天,苏婉儿打算做顿丰盛的晚饭给这男人接风洗尘。 除了有炸肉丸子外,苏婉儿还特地揉了面粉,调了馅料,做了一蒸架的饺子,除此之外,又特地拿钱去五奶奶的三儿媳妇家买了一只鸡。 王桂香家的后院养了不少鸡,一听苏婉儿说想买只鸡炒菜,这女人二话不说就去鸡笼里头给她住了只肥美的大公鸡,等苏婉儿给她钱时, 这女人说什么都不接。 “苏妹子,我男人以前跟你男人那可是称兄道弟的,这鸡就当是我们送给景山大哥补身体的!”王桂香一边说,一边将苏婉儿递过来的钱又推了回去。 见王桂香执意不收,苏婉儿无奈之下只能把钱收了回来,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王桂香的小儿子从外头跑回来,苏婉儿一想, 干脆就把钱塞进了王桂香小儿子的手里,然后没等这对母子俩反应过来,她就拎着鸡跑了。 “哎,苏妹子……”等王桂香把钱拿出来时,苏婉儿早就跑远了,王桂香无奈之下,拍了身旁小儿子的屁股一下:“让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这时候回来!” 小儿子:“……” 苏婉儿将大公鸡拎回家后,就开始烧水杀鸡褪毛,虽然这年头的调味料有限,可苏婉儿在现代到底是个美食博主,只要手里头有菜,那肯定是要做美味了的。 半只公鸡跟土豆、青椒一起做成了香喷喷的大盘鸡,剩下的半只则用土灶喂着炖成浓白的蘑菇鸡汤,再加上一盘三鲜饺子、炸肉丸子以及两个时令蔬菜,啧啧,旁边的陈归来瞧着这满满一桌子的菜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娘亲,咱们什么时候吃饭啊?”陈归来吞咽了下口水问道。 “等你爹回来了,咱们就开饭!”苏婉儿说着就往门外头看了看,心里头隐隐升起了担忧。 不是说砍几根木头嘛,可天都快黑了,人却还不回来,别是进了山又遇到啥事情了吧? 第四十一章 长满獠牙的大野猪 苏婉儿心里头装着事情,干起来活儿来就有些心不在焉,还把桌子上的汤碗给打翻了。 就在她收拾桌上的汤汁时,突然院子外头响起了脚步声,苏婉儿一听,没把桌子擦干净就匆匆跑了出来。 等她跑到院子门口,只见黑漆漆的小路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拖着个重物,正一瘸一拐的往她这边过来。 “陈景山?”因为天太黑了,以至于苏婉儿压根儿瞧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身形跟自家男人有些相似。 “嗯!”不远处的男人应了一声,略有些喘息道:“媳妇,是我!” 苏婉儿一听男人的声音,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松了下来,然后赶忙朝男人的方向跑去,待走近一看才发现,陈景山这后头拖的不是木头,而是一头……大野猪! 没错! 货真价实,长满獠牙的大野猪! “你……这……”身为现代人的苏婉儿也就在电视上看到过真正的野猪,如今第一次亲眼所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瞧着苏婉儿这模样,陈景山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出声安慰道:“别怕,这野猪已经死了!” “哦哦!”苏婉儿说着,就要去帮忙拖那野猪,但被陈景山阻止了:“这野猪脏的很,你别上手了,没得把你衣服弄脏了,我一个人能行。” 苏婉儿听完陈景山的话,又赶紧快步跑到院门口,帮着他先把院门打开。 “爹爹,这是什么啊?”陈归来站在房檐下,眨巴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歪着脑袋问道。 陈景山一人将野猪拖回家后,就把它扔在了院子里头,一边擦汗,一边对着儿子道:“这是野猪,你爹我进山的时候遇着的,就顺道把它猎了。” 一旁的苏婉儿听着他轻轻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么一头大野猪,还顺道猎了,骗谁呢? “这野猪凶猛的很,你有没有受伤啊?”苏婉儿问道。 “没事!”陈景山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让苏婉儿去厨房烧水,待会儿好给这野猪褪毛,至于陈景山则把木桶、砍刀还有一些个杀猪要用的工具找了出来。 “这水烧开还有些时候,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苏婉儿给两个大锅里头放了水,又往土灶里添了木柴,再次跑出来对陈景山道。 “也好!”陈景山点了点头,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跟着苏婉儿进了屋。 待看到一桌子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时,陈景山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都是你做的吗?” 苏婉儿点了点头:“今日你回来,这饭菜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今日辛苦娘子了。”陈景山说着,便在矮凳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小家伙早就馋肉很久了,瞧着爹娘都坐下后,便拿起筷子想要往碗里夹肉吃,可夹起一块鸡肉后,小家伙突然就顿住了,然后筷子一转就放进了陈景山的碗里:“爹爹,这是你回家吃的第一顿饭,这肉先给你吃。” 陈景山听着儿子的话,又看了眼碗里的肉,这个向来刚毅的男人突然心里头升起一抹动容,摸了摸陈归来的发顶道:“我儿子可真乖。” “嘻嘻!”听着爹爹的夸奖,陈归来笑得眼儿弯弯。 一旁的苏婉儿瞧着这父子情深的一幕,开玩笑道:“来儿,你给你爹爹夹肉吃,那娘亲呢?” “娘亲也有!”陈归来说着,又连忙夹了一块鸡肉要放进苏婉儿的碗里,不过,和他一起放进苏婉儿碗里的还有一旁陈景山夹的肉丸子。 “媳妇,过去的那几年辛苦你了,往后你就安心享福吧,我一定让你过上顿顿有肉吃的好日子!”陈景山满脸深情道。 苏婉儿听着男人的话脸颊一红,端起碗睨了陈景山一眼道:“行了,我知道了,赶紧吃饭吧。” 这结果可真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啊,原来只想跟儿子开个玩笑而已,结果却收获了旁边男人的一顿暖心告白! 这顿晚饭一家三口吃得和乐融融,吃完饭后,苏婉儿烧的两锅热水也就好了。 苏婉儿吃了几十年的猪肉,却还没有亲眼见过怎么杀猪的,好奇之下,她就想看看陈景山是如何对着那只野猪开膛破肚的。 除了苏婉儿想看外,陈归来这个小家伙也是好奇的很,站在苏婉儿旁边一个劲儿的催促陈景山快点儿杀猪。 陈景山瞧着这一对好奇宝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娘子,这杀猪过于血腥,你跟来儿还是先避避吧。” 苏婉儿一听陈景山提到了儿子,立马反应过来,对啊,这几岁的奶娃娃看什么杀猪啊,也不怕半夜做噩梦! 于是,干脆就拉着陈归来去厨房洗碗了,反正这杀猪看与不看,到时候她都有肉吃! 苏婉儿在厨房洗碗,陈归来就在旁边待着,不过,小家伙依旧对外头陈景山是如何杀猪的很是感兴趣,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窗户口看。 所幸这外头黑灯瞎火的,他就死看得再认真,再仔细,那也只是看了个寂寞而已! 待苏婉儿洗好碗,又在厨房等了一会儿,只听得陈景山在外头喊了一声“可以出来了”,母子俩这才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时候陈景山已经杀好猪了! 旁边的木桶里满满一桶全是猪血,旁边的竹编里放着被大卸八块的猪肉、猪肉、猪骨头等等。 陈景山还特地割了两块上等的五花肉出来,一边用草绳捆起来,一边对苏婉儿道:“我待会儿把这两块肉给五奶奶还有村长家送去。” 一听这两块肉不是给老陈家的,苏婉儿抿着嘴唇笑了下,点头道:“好,五奶奶和村长过去几年帮了我们母子俩不少忙,如今你猎了一头猪,是该送点儿过去给他们。” 苏婉儿说完,又试探地问道:“那爹娘那边呢?今日你猎了这么大一头野猪,咱们是不是也该给他们送点儿过去啊?”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粗黑的眉头一皱, 微微沉思了片刻后道:“不用,他们平日里就有肉吃,如今咱们日子过得清贫,这剩下的肉还是留着卖钱吧。” 第四十二章 咱们早点洗洗睡觉吧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的心头松了一口气,你还别说,她前面还真担心陈景山会说拎一只猪腿过去给老陈家的人! 要那样的话,她是阻止还是不阻止呢? 阻止了,怕这男人觉得自己小家子气;可要不阻止,把这肉给了老陈家,那她就得憋一肚子气! 不过现在好了,不送那就啥事也没有了! “明天我把这猪拉到县城去卖,想来应该能换几个钱!”陈景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苏婉儿道。 “嗯,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我可以在旁边帮你收钱,干点儿散活!” “好!”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点头道:“好,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 一旁的陈归来小朋友也想进县城,便轻轻拉了拉陈景山的衣角,抬头试探性地问道:“爹爹,明天来儿也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不乱跑,我可以跟娘一起帮你收钱!” 陈景山瞧着小家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带着渴望,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好,那就来儿也一起去!” 一得到爹爹的允许,小家伙开心地手舞足蹈:“耶,明天可以跟爹娘一起去县城咯!” 见孩子如此高兴的模样,陈景山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笑容,然后,转头对着苏婉儿:“这天色也不早了,明天还得早起进县城,娘子,咱们早点洗洗睡觉吧。” 被陈归来感染了开心的苏婉儿在听到陈景山的这话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在了脸上,结结巴巴道:“睡……睡觉?” 卧槽!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相公回来了,可不就要睡家里头了嘛! 可关键是怎么睡啊? 别看陈家老宅挺大的,但因为屋子年久失修压根儿住不了人,上次村长叫来的木匠也就帮着修葺了一间他们母子俩住的卧房而已。 苏婉儿这会儿是后悔无比,要知道陈景山会回来,她就是厚着脸皮也要求人家再修一间。 “那啥……你不是要送肉给村长和五奶奶嘛,那个……我帮你去送吧!”苏婉儿说着,就弯腰想去拿竹编里的肉。 拜托,虽然原主已经跟面前的男人连儿子都生了,可她这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苏婉儿却是压根儿不熟的好不好? 哪怕这男人长得不赖,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这才刚认识就同床共枕,唔,她还没有这么奔放! 所以,今晚上要是注定三人睡一间,那就能拖一时是一时! 苏婉儿刚要把肉拿起来,突然一只大手覆住了她的手背,紧接着,陈景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不着急,现在天色已晚,村长他们可能已经睡下了,这肉明天早上再送去吧!” 古代没有电,到了晚上只能用蜡烛或者是煤油灯,不管是蜡烛还是这煤油灯那都是要花钱买的,乡下人为了省钱,一般早早得就躺床上睡觉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散发出滚烫的温度,苏婉儿只觉得自己的手背烫得厉害,心脏也是噗通普通跳得厉害。 “那个……既然不用送过去,那……那我再去厨房一趟,我……我突然想起来厨房里还有几个碗没洗。” 苏婉儿说完,连忙将自己的手从陈景山的大手掌中抽了出来,然后,没等陈景山开口就逃也似的跑了。 “厨房的碗不是洗好了嘛,怎么还有碗要洗啊?”陈归来瞧着娘亲匆匆而去的声影,歪着脑袋不解道。 听着儿子的话,陈景山幽黑的眼眸望向已经跑进厨房的倩影,脸上划过一双无奈,看样子,自家这个娘子还是没有彻底的接受自己啊! 苏婉儿进了厨房后,看着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台面,最终叹了口气,在盆里装了点儿水后,就把已经洗干净的碗再次拿了出来。 既然装样子,那就得装得像点儿不是? 漆黑的厨房里只点了一支蜡烛,昏暗的环境下,只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当苏婉儿心不在焉地洗着碗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她身后出现,紧接着一双粗大的手臂将苏婉儿整个人抱住了。 “啊!”苏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就在她想起身时,陈景山低沉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别怕,是我!” “你怎么进来都不出声啊?”苏婉儿听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略带责备道。 “下次我注意!”陈景山说完,一只手握住苏婉儿手里湿漉漉的碗:“娘子,我帮你洗碗吧。” 因为两人贴的极近,男人说话时灼热的呼吸直接喷洒在了苏婉儿的脸上,激起她一阵的鸡皮疙瘩。 “不……不用,就是几个碗而已,我洗起来很快的。”苏婉儿拒绝道。 “没关系,反正相公我闲着也没事情做。”陈景山说着,另外一只手覆上苏婉儿拿丝瓜精的手,然后,就着她的手慢慢放进碗里,慢悠悠的洗了起来。 苏婉儿:“……” 这……这就是男人说得帮她洗碗? 合着就是两个人洗一个碗? 这哪里是洗碗,分明就是调情嘛! “那个……要不你去休息吧,也就两三个碗,我,我自己洗就好了。”在男人用丝瓜精往碗里磨蹭了半天,却还没洗完一个碗时,忍无可忍的苏婉儿开口道。 “娘子,你确定你一个人洗起来会很快?”陈景山说话时,嘴唇几近贴上苏婉儿小巧的耳朵,惹得苏婉儿身体微微一颤。 为了躲避自己而洗碗,恐怕自己离开了,洗一晚上都有可能吧? 夏日里,两人的衣服本就穿得单薄,如今男人火热的胸膛又这么贴在她的后背上,苏婉儿又不是木头人,哪里会没有感觉呢?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脸上一阵尴尬,又受不了俩人这般暧昧的氛围,便轻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来儿呢?咱们在厨房,那来儿一个人在外头会不会害怕?” “放心,他说他要帮我收拾床,这会儿小家伙应该很忙。”陈景山说着,嘴唇有意无意的划过苏婉儿的脸颊。 苏婉儿被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扭了扭身体道:“有点儿热,你快起来吧。” 怀里的娘子又香又软,这会儿还在自己的怀里蹭了蹭,有些心猿意马的陈景山嘶哑着声音道:“为夫也有些热,不然娘子咱们一起降降火吧?” 第四十三章 娘亲,你说爹爹到底该睡哪里啊? 苏婉儿一听陈景山这话,一张脸瞬间如那煮熟的虾子般,又红又烫。 这男人竟然跟自己说降降火? 怎么降? 唔,这话要放在现代,那分明就是在跟自己开黄腔啊! 苏婉儿心里头纳闷,这男人外表瞧着又冷又酷,可对自己说的话怎么听着这么不正经啊? 陈景山见苏婉儿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便将手里的碗扔入盆底,转而握住了苏婉儿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男人许是常年打仗的关系,一双大手有着厚厚的老茧,苏婉儿被他弄得浑身酥酥的,麻麻的,好似有电流穿过身体般。 苏婉儿心里头不自觉得想着,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 “那个……手放水里久了会泡白的!”许久之后,苏婉儿打破一室的寂静,率先开口道。 “那就不洗了!”陈景山说着,就将苏婉儿的手直接从水里捞了出来,带俩人站起来后,男人就抓起旁边苏婉儿特地准备的汗巾子,细细的帮着她将一双手擦干净。 苏婉儿嫁到陈家这几年,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准备干活,一双手粗糙不说,同时还布满了不少伤痕。 陈景山见此,脸上划过一丝心疼,声音带着歉意道:“娘子,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没,没有……”苏婉儿脸颊微红,一边说,一边就想把手抽出来。 这男人的手好像有魔力一般,俩人只这么握着而已,她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 陈景山感受到苏婉儿的动作,眸光微微暗了暗,声音有些压抑道:“娘子,你很讨厌我吗?” “啊?”苏婉儿听着男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愣了愣,下意识道:“没有啊!” 她是真没有怕他,充其量也就是……额,害羞吧? “不讨厌那为什么要一直避开我?”陈景山说着,便松开了苏婉儿的手。 就在苏婉儿松了一口气时,男人突然来到了她的面前,右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苏婉儿直接正视他。 “娘子,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昏暗的烛光下,陈景山的眼眸显得格外精亮,甚至带着让人沉沦的蛊惑,苏婉儿看得渐渐迷了心智。 “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苏婉儿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直接就把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 “不知道怎么相处吗?”陈景山冷毅的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那就慢慢来,我给你时间适应好不好?” 苏婉儿听着很景山的话,心里头暖暖的,轻轻的应了一声:“好。” 见自家娘子答应了,陈景山幽黑的瞳孔荡漾起欣喜的波光,紧接着,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慢慢靠近她…… “你,你干什么……”苏婉儿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炽热的嘴唇已经覆上了她的红唇。 “唔……”苏婉儿下意识地想推开面前的男人,但双手才放上陈景山的胸膛,就被男人的一只手直接抓住了,紧接着, 勾起她下巴的大手扣住了苏婉儿的后脑勺,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作罢,苏婉儿的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轻轻推了面前的男人一把埋怨道:“你不是说给我时间慢慢适应吗?” “所以,我只是亲了你而已啊!”陈景山看着媳妇一张娇艳欲滴的面孔,心情极好道:“娘子,要不是怕你不适应,为夫我早就已经……” 最后的几个字男人是附在苏婉儿的耳边轻声讲的,才讲完,苏婉儿便羞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说好的冷酷呢? 咋感觉这男人一直在调戏自己啊? “既然答应你慢慢来了,现在可以回屋睡觉了吗?”陈景山搂住苏婉儿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更加的好听了。 苏婉儿听着男人这话,又羞又气地捶了男人的胸口一下道:“原来你都知道啊!”那还配合她洗碗!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屋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陈景山抓着胸口的手,之后夫妻俩十指紧扣,甜甜蜜蜜地回了房间。 等夫妻俩进屋时,只见小家伙陈归来似小大人模样,正皱着眉头,摸着自己的下巴对着一张大床沉思。 苏婉儿见此,有些好奇地问道:“来儿,你发什么呆呢?” 陈归来见苏婉儿进来,立马松开紧锁的眉毛,跑到苏婉儿的面前,仰头道:“娘亲,你说爹爹到底该睡哪里啊?” 苏婉儿:“……” “爹爹要是睡里侧的话,那爹爹就跟我睡一起了,可这样的话,娘亲就不能跟爹爹一起睡了,爹爹都六年没回家了,娘亲也一定很想跟爹爹一起睡吧?” 苏婉儿:“……” “可爹爹要是睡外侧的话,那爹爹就跟娘亲睡了,可我就不能跟爹爹一起睡了。” 听着陈归来的话,苏婉儿下意识道:“那就让你爹爹睡中间!” “不行!”陈归来一听,立马严肃道:“爹爹要是睡中间,那我就不能跟娘亲睡一块了。晚上没有娘亲陪着来儿,来儿就做噩梦的。” 苏婉儿听完儿子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又见儿子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苏婉儿便低头摸了摸陈归来的脑袋,很是温柔道:“来儿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瞧见爹爹是不是?那爹爹回来的第一个晚上自然是该陪着来儿睡的!”说完,又朝着陈景山道:“相公,你说是不是?” 这下子轮到陈景山抽搐嘴角了,自家娘子这是明晃晃地把他往外头推啊! “娘亲,真的吗?”陈归来一听苏婉儿的话,立马开心道:“今晚爹爹陪我睡?” “是啊!”苏婉儿笑着道:“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耶,娘亲最好了!”陈归来开心道。 晚上洗漱完,一家三口便躺在了床上,躺在中间的陈归来左看看爹爹,右看看娘亲,兴奋了一会儿才睡着。 苏婉儿瞧着儿子酣睡的模样便给他拉了拉被子,正当她打算闭眼睡觉时,突然,原本睡在外侧的男人一个利落的翻身,就直接越儿子到了苏婉儿的身上…… 第四十四章 怎么到了晚上,就化身成狼了啊? “你干什么?”苏婉儿看着翻身到自己身上的男人,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因着旁边还睡着陈归来,她也不好做出特别大的动作,只能拍着男人的后背,压低声音道:“你快下去啊!” 不是说好了要慢慢来,给她时间适应的嘛? 怎么到了晚上,就化身成狼了啊? 呜呜,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别动,我就抱抱,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陈景山一双大手扣住苏婉儿乱动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苏婉儿听他这样讲,原本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身体微微僵硬着没再动。 过了一会儿,寂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苏婉儿轻轻推了身上的男人一把:“你抱够了没有呀?” 虽然陈景山并没有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可到底还是有些重的。 “明天还得早起,你就别折腾了,赶紧睡觉吧。”苏婉儿催促道。 “嗯,你先睡吧,我再抱一会儿。”陈景山应了一声后,双手依旧搂着苏婉儿不撒手。 苏婉儿:“……” 让她先睡? 拜托,她又不是猪! 这么一个大活人压在自己身上怎么睡啊? 不过,你别说,苏婉儿左等右等不见陈景山松开自己,渐渐还真就起了困意,最后直接就合上眼睛与周公相会去了。 等她再睁眼时,窗户外头的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至于床上也只剩下苏婉儿一个人。 “爹爹,娘亲还没有醒,要不,咱们先出发吧,不等她了。”院子里头响起陈归来的声音。 “不急,再等会儿,爹还没把猪肉装上车。”陈景山语带笑意道。 “那来儿去看看娘亲有没有起来。”陈归来一听这话,转身就想往屋子里头去。 待小家伙回屋后,看着已经醒来的苏婉儿,立马开心道:“娘亲,你可总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爹爹就不带你去县城的。” 苏婉儿听着小家伙的话,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道:“难道不是你让你爹别等我吗?” 陈归来一听苏婉儿的话,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呵呵傻笑了下道:“娘亲,你都听到了啊!” “嗯,你讲我的坏话我全听到了。”苏婉儿故意道。 “哪有?来儿可没有讲过娘亲一句坏话啊!”陈归来立马抱着苏婉儿的大腿,撒娇道:“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来儿怎么可能说娘亲坏话呢!” “少来!”苏婉儿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又问道:“饿不饿?娘亲现在去给你们做早饭。” “不用!”陈归来摇头道:“爹爹煮了粥,还蒸了梅花饼,可好吃了。” “哪来的梅花饼?”苏婉儿不解道,她可不记得自己白日里有做肉饼子这种东西。 “是我从县城买的!”这时,陈景山从外头走了进来,眼神温柔地看着苏婉儿:“昨日忘记同你说了,我那包袱里头有不少吃食,今日早上做早饭我才想起来,蒸了三个梅花饼,给你留了一个,快去吃吧。” “好!”苏婉儿脸颊微红道:“等我把被子叠好就去。” 苏婉儿原本很想问一问昨晚上这男人什么时候从自己身上下去的,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可看着陈归来在,便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被子我叠就是了,你快去洗漱吃早饭吧,吃完了,咱们也好赶路进城。”陈景山接过苏婉儿手里的被子道。 “那也好。”苏婉儿知道自己起晚了,也就不再推诿,放下手里的被子便匆匆去了院子里洗漱,然后吃早饭。 所谓的梅花饼其实就是将糯米粉用模型压了个梅花形状出来,里头是莲蓉馅儿的,甜甜糯糯,陪着米粥倒也很是不错。 不过,这梅花饼倒是给了苏婉儿赚钱的新思路,除了卖糕点外,她也可以试试去县城卖早点啊。 当然,今天是来不及想这么多了,苏婉儿匆匆吃完早饭拿了个包袱便往外头去。 只见陈景山推着个板车在等她了,小车上面放了两个竹筐,框子里头是昨日杀好的野猪肉,心细的男人还在上面铺了一层绿叶。 “吃好了?”陈景山见苏婉儿出来,笑着道:“那就上车吧,咱们得进城了,不然时间晚了,可就挑不到好位置卖猪肉了。” “那个你让来儿坐吧,我自己走就行了。”苏婉儿婉拒道。 那野猪肉可不轻,陈景山腿脚也不方便,这去县城的路又远,苏婉儿觉得陈景山能推着车坚持到进城已经很不错了,她哪里还敢坐上去给他增加负担啊。 因为苏婉儿坚持不做板车,陈景山也拿她没办法,最后陈景山便推着板车走,苏婉儿则拿着的包袱跟在后头。 “你这板车哪里来的啊?”路上闲来无事,苏婉儿便寻了个话题问道。 “今日给村长家松肉的时候跟村长借的。”陈景山说着,又低头看了眼苏婉儿的双腿,再次开口道:“娘子,这去县城的路不好走,你坐上来吧,会轻松一些。” “我哪儿有这么娇贵!”苏婉儿睨了陈景山一眼道:“我又不是没进过城,这路我自己走就好了。” 陈景山听她这样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夫妻俩终于在太阳高挂时进了城。 彼时,苏婉儿已经气喘吁吁,而推着板车的陈景山却依旧气息平静,步伐稳健,丝毫看不出赶路的痕迹。 这时候苏婉儿不得不说一句,自己可真真是小瞧了这男人的体力啊! 因为来得晚,这集市上已经摆满了摊位,没有办法,夫妻俩只能在集市最后头占了个空位,陈景山将竹篮子放下来,这卖猪肉的生意也就正式开始了。 虽然这位置偏僻,可亏得苏婉儿在这集市上卖过糕点,很多人都认识她,所以都会过来瞧瞧。 有些人一瞧她今天不卖糕点,反倒是卖猪肉便走了,可有些人正好想买肉,一听还是野猪肉,便说来上一斤,渐渐的这生意也就起来了。 正当苏婉儿他们卖的起劲儿时,突然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推开客人走到了苏婉儿的前头,然后伸出手指指着苏婉儿对身后人喊道:“刘爷,集市上逃跑的那人就是她!” 第四十五章 你他娘的知道老子背后靠的是谁吗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锦缎长袍,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一脸凶相的打手。 苏婉儿他们这摊位比较角落,前面她又卖猪肉起劲儿,压根儿没注意到市集上的动静,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刘爷的手下已经把他们夫妻俩的摊位给围住了。 买猪肉的那些客人一瞧这动静,拎起肉给了苏婉儿钱后就匆匆离开了,有个好心的妇人悄悄对苏婉儿道:“大妹子,这刘爷可是咱们县城出了名的恶霸,他要钱你就赶紧给他,可千万不要跟他对着干,若生别的岔子对你们夫妻二人是没好处的。” 妇人刚说完,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便不耐烦的催促道:“喂喂喂,说啥呢?赶紧给老子让开。” 妇人忙对着那男人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匆匆离开。 那刘爷嘴里头叼着根牙签,晃晃悠悠地走到苏婉儿他们的肉摊子前,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下苏婉儿,然后才开口道:“听说你昨儿个在集市上卖东西没交保护费就跑了? ” 苏婉儿听着男人的话,秀气的眉头紧皱起来,前几天她在集市上卖糕点可没遇到过这种事,这两天却天天遇着这恶霸,果然人倒霉起来,这喝口水都能塞牙缝。 “死女人,耳朵聋了?我们家刘爷跟你说话呢,还不赶紧回答!”尖嘴猴腮的男人见苏婉儿冷着脸不回答,立马怒气冲天地叫道。 “我娘亲才不聋呢!”站在苏婉儿旁边的陈归来气呼呼地伸手推了那男人一把,然后张开双臂挡在苏婉儿的面前道:“不许你凶我娘亲!” “哎呦,哪里来的小杂种,敢在老子面前撒野!”尖嘴猴腮的男人说完,就抬手朝陈归来的脸扇去。 不过,没等他那一巴掌落下,旁边的陈景山直接一拳头把人打飞了出去。 只见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一下子飞出三米开外,砸在地上时,嘴里头还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刘爷一瞧这场景,气得跺脚大叫道:“你个山野村夫,你他娘的知道老子背后靠的是谁吗? 我告诉你,你敢打我的人,今儿你死定了。” 说完, 就朝着身后的那几个大手命令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上,谁要打死这个莽夫,老子就赏他白银百两。” “是!”几个大手一听刘爷的话,纷纷撸起袖子朝陈景山冲去。 “娘子,拳脚无眼,你们退远点儿,免得伤到你跟来儿。”陈景山看着那几个朝自己而来的大手,对着苏婉儿叮嘱道。 “好,那你小心点儿。”苏婉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前头她还担心陈景山对付不了那几个地痞流氓,可刚刚他一出拳就把人打出去那么远,可想而知功夫还是不错的,眼前这几个流氓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苏婉儿拉着陈归来刚退开,那几个大手就把陈景山给包围住了,结果,还没看清楚陈景山是怎么出手的,面对着他的一个大手已经倒在了地上,接着只听得“砰砰砰”的几声,其他几个大手也全部倒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刘爷一瞧自己带来的几个打手“全军覆没”,吓得脸色一白,当陈景山慢慢朝他走过去时,自称刘爷的男人吓得接连后退:“我,我警告你啊,别,别过来,你要敢再过来,老,老子就让人打死你。” 陈景山似乎没有听到这男人的话一般,依旧迈着沉稳的脚步朝他走来,刘爷见此,丢下一句“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便转身狼狈万分的跑了。 看着仓皇而逃的男人,陈景山停下脚步,对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大手们道:“还不滚?等着继续挨打吗?” 一听陈景山的话,那些人吓得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 等刘爷和他那些打手走后,苏婉儿和陈景山便将自己的摊位收拾了下,打算继续卖猪肉,这时,不远处的一个摊贩好心劝道:“我说两位,你们还敢留下来卖猪肉啊,赶紧跑吧,往后可别在咱们这集市上出现了。” “是啊,那刘爷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舅舅可是县衙的主簿,还有他大哥娶了县太爷的闺女,现在在衙门当捕快呢!” “这样的人儿,咱们小老百姓可惹不起啊,你们夫妻俩这次是闯大祸了,是我就连夜拖家带口的出城去。” 苏婉儿将众人说的话记在了心里,虽然她也没料到那个什么刘爷的年轻人后台会这么硬,可现在陈景山已经把人给打了,哪怕后悔也没用。 “感谢大家的关心,我跟我相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仅不会离开县城,我们夫妻俩还会继续在这里摆摊。”苏婉儿说完,就望向自家男人,笑着问道:“相公,你说呢?” “嗯,没错,咱们会继续摆摊的。”陈景山点头道。 陈景山的想法跟苏婉儿一样,竟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就不相信,这个什么刘爷的小年轻能只手遮天。 众人瞧着苏婉儿夫妻俩这模样,纷纷摇头不再劝了,也有些人说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有人说他们脾气固执,这样是讨不到好的。 许是因为前头跟刘爷他们发生了冲突,接下去苏婉儿他们摊位前的生意一落千丈,根本没人过来买肉,眼瞧着都快中午了,这肉要再不卖掉,那可就不新鲜了。 “相公,不然咱们去那些酒楼问问收不收野猪肉吧?”苏婉儿瞧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提议道。 “嗯,好!”陈景山也正有此意。 夫妻俩便将摊位收拾了下,然后将竹筐里的野猪肉放到板车上,夫妻三人便推着板车离开了集市。 苏婉儿正跟陈景山商量着去哪家饭馆询问时,突然,身后传来那刘爷气急败的声音:“大哥,这个就是前面与我发生冲突,说要打死我的乡野莽夫,你赶紧把人抓起来关进大牢去。” 第四十六章 我先打肿你的屁股! 听着身后那声音,苏婉儿与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苏婉儿将陈归来拉到自己的身后,陈景山的双手握成了拳头,俩人缓缓转身往后看去。 只见那刘爷的嘴里头依旧叼着根牙签,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看着陈景山时,用手做了个砍脖子的表情,嘴巴无声地冲着他们道:“你们死定了。” 再看刘爷身旁的男人,体型高大,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相比较陈景山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苟言笑的的面孔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听着那刘爷唤他大哥,想来应该就是众人口中那个娶了县太爷闺女,在衙门当捕快的刘家长子了。 不过,苏婉儿有些纳闷,这面相瞧着很是正派,不像是那种纵容兄弟作恶之人啊! 就在苏婉儿已经做好打架的准备时,只见那刘爷的大哥刘秉承在看到陈景山的面容后,一改前面严肃的模样,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不敢相信地喊道:“陈,陈大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刚落,刘秉承就如孩童般欣喜地跑到陈景山的面前,左看看,又看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陈大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可真真是刘某的福分啊!” 看着一个原本该是严肃的男人这会儿却开心得围着自家男人转,苏婉儿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别说苏婉儿惊讶到不行,原本想找他大哥过来报仇的刘爷那更是直接石化了! 谁来告诉他,这特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前面好像还听到他大哥叫了一声大人,难不成眼前这个乡野莽夫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不成? 这边有人高兴有人愁,那边陈景山刚毅的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惊讶,对围着自己转悠的男人道:“刘秉承?” “没错,的确是在下!”刘秉承一听陈景山竟还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脸上一阵惊喜:“没想到大人还能记得在下,实属在下的荣幸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婉儿看着这俩好友相聚的样子,望着陈景山问道。 “这位是……”刘秉承望向苏婉儿问道。 “她是我的结发妻子。”沉陈景山淡淡道。 刘秉承一听,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大人的夫人果然是秀外慧中,难怪当年您会拒绝公主的……” 刘秉承的话还没说完,陈景山便咳嗽一声打断道:“你不必唤我大人,我早已经解甲归田了,现在就如你的兄弟所言,不过是乡野莽夫一个,听说你在县城衙门当捕快,很是威风,我该称呼你一声大人才对。” 刘秉承高大的身躯被陈景山的话吓了一大跳,忙道:“大人,你这不是折煞小的啊,哪怕您已辞官,可在在下心中,您还是当年那个威猛无比的……” 没等刘秉承说完,陈景山再次打断道:“当年的事情不必再提了。”说完,便伸手指了指刘秉承身后脸色已经不太好看的刘秉瑞,声音冷冷道:“那个刘爷是你的弟弟?” “刘爷?”刘秉承听着陈景山的话,粗犷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然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倒是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是干嘛的了。 “刘秉瑞,你给我滚过来!”刘秉承黑着脸厉声道:“你说的乡野恶霸在哪里?” 虽然刘秉瑞在县城里头是恶霸,可到了自己大哥面前,那是一点儿都不敢逞能的。 这会儿一听他大哥生气的声音,男人立马缩着脖子跑了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大哥,误会,这都是误会。” “误会?” 陈景山冷冷地看了眼刘秉瑞反问道:“不是说谁要能打死我这个莽夫,你就赏赐他白银百两吗?” 陈景山的话刚说完,一旁的刘秉承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弟弟的后脑勺上:“你说得是什么狗屁话,你想打死谁?信不信老子先打死你!” 刘秉瑞被他大哥打的整个人晃动了下,脸上哪里还有前头在集市的嚣张跋扈样儿,这会儿那是点头哈腰恨不能当孙子。 “大哥,我没想打死谁,我,我都说了,这是误会,误会!”刘秉瑞说完,又整个人凑到刘秉承的耳朵,轻声道:“在外头呢,大哥,你给弟弟我点儿面子啊!” “刘爷,既然你说这里头有误会,那麻烦您说说清楚,这误会在哪里了?”这时,苏婉儿淡淡地开口道:“是我们没给您保护费,所以您打我们这里头有误会呢?还是您把您大哥叫来,替您报复我们这里头有误会啊?” 一听苏婉儿说保护费,刘秉承一张脸瞬间黑得跟煤炭似的,再次照着刘秉瑞的后脑勺就给打了一巴掌,直接怒吼道:“你不是说你是瞧着他们欺负集市上的摊贩,一时抱不平才跟人家打架的吗?合着你又去收人家的保护费了?” “没,没有的事儿……”刘秉瑞被他大哥打得恨不能当个乌龟把头缩进去。 这时候,一旁躲在苏婉儿身后的陈归来气鼓鼓指着他道:“你撒谎,你明就是收保护费了,你还叫人打我跟我爹爹,你是坏蛋,大坏蛋。” “嘿,你个小王八蛋,你给老子闭嘴!”刘承瑞瞪着眼珠子朝小家伙威胁道: “你要再敢多说一句,老子就打肿你屁股。” “我先打肿你的屁股!”刘秉承抬脚就朝男人的屁股上猛踹了一下,紧接着就对身后的几个捕快道:“把这小畜生给我带回衙门丈打三十!” 听着刘秉承的话,那几个小捕快面面相觑,有些为难道:“刘哥,没有大人的命令,咱们不能擅自动用私刑啊!” 刘秉承看了眼自己弟弟道:“他是我兄弟,你们打他那是帮我这个大哥管教他,这不算私刑!”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你们尽管去打,打死了算我的!” “大哥,大哥,你可不能这样啊!”刘秉瑞一听自打大哥的话,吓得脸色都白了,立马想要开口求饶,不过,没等他开口,刘秉承已经挥了挥手,让人把这没出息的弟弟给托走了。 苏婉儿看着被拖走时又哭又喊的刘秉瑞,额头上出现了三道黑线,这样的结果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啊! 第四十七章 男人似乎还有别的特殊身份啊? 等刘秉瑞被拖走后,刘秉承很是歉意道:“刘大……哥,我这弟弟被家里头的老母亲给惯坏了,您别介意!”说完,又极其热情地对陈景山道:“大哥,还没吃饭吧,走走走,小弟我请你去聚仙楼吃饭。” “不用!”陈景山摇头拒绝道:“我还要继续卖猪肉,饭改日再吃吧。” “卖……卖猪肉?”这下子轮到刘秉承惊讶了:“大哥,你这是当猎户了?” 陈景山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模棱两可道:“进山的时候猎到的,便来城里换点儿钱财。” “您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当猎户呢?”刘秉承满脸痛惜道:“相当年,您纵马驰骋沙场,以一人之力杀敌数百……” 陈景山摆手道:“这都是过去事了,不值得提及!” 刘秉承见陈景山不想多提过去的事情,心里头更是一阵叹息,但又不忍心见这曾经的勇士沦落到打猎为生的地步,便提议道:“若是大哥不嫌弃,小弟愿把衙门的总捕头一职让给大哥,您……” 没等刘秉承的话说完,陈景山便摆手道:“陈某谢过刘捕头的好意,如今我这腿已经废了,哪里还能做捕快。” 当然,在陈景山的心里头,不管自己的脚有没有废掉,他都是不想再跟官家有任何的牵扯,哪怕是个小小的捕快。 “没关系……” 没等刘秉承的话说完,陈景山便双手抱拳道:“陈某还急着做买卖,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推着板车想走,结果,没走几步路就被刘秉承拦住了:“既然大哥不愿意当捕快,那就当小弟从未说过那话,但今日这顿饭小弟是一定要请的,至于这猪肉……”刘秉承说着便低头看了眼竹篓里剩下的肉,然后拍着胸脯道:“小弟帮您卖掉。” 一听这话,陈景山倒是停下来脚步,有些迟疑道:“你真能把这些肉卖掉?” 陈景山被征兵走后已经六年没回来县城了,如今的县城早已经大变样。 若换做以前,他是能找些相熟的酒楼把猪肉卖掉,但如今,这酒楼都不知道换过几个主人了,再加上时间一久,这肉就不新鲜了,陈景山当真是急于想将肉卖掉。 “当然!”刘秉承见陈景山起了兴趣,立马拍着胸脯说完,又忙道:“大哥, 既然小弟能帮您把这肉卖了,那您就赏个脸让小弟请您吃个饭吧。” 陈景山这才点头道:“那也行。” 看着这俩男人的对话,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婉儿愣了又愣,就没瞧过请人吃饭还要低三下四,主动要求帮忙的。 苏婉儿不禁好奇地望向陈景山,怎么感觉自家这个男人似乎还有别的特殊身份啊? 不然,一个衙门的总捕头怎么面对他时如此的卑微啊? 苏婉儿心里头有着千万疑惑,但因着刘秉承已经帮陈景山推着板车往一处酒楼去,她也就先放下心里的疑惑,跟着走了。 待几人到了“聚仙楼”后,迎客的伙计一瞧刘秉承,立马笑呵呵的跑了过来,刘秉承也不废话,直接让伙计叫了酒楼掌柜过来,问他这野猪肉收不收。 酒楼掌柜见刘秉承唤陈景山大哥,心里头琢磨着这男人可能是刘家的亲戚,二话不说就把肉给收下了,还说往后有了野猪肉尽管送来他们酒楼,至于价格,那自然也是不会故意压价的。 等把肉卖掉后,陈景山就带着苏婉儿母子俩跟着刘秉承上了二楼包厢,刘秉承显然是这里的老熟客,都不用看菜谱就把菜名给报了出来,之后伙计先把茶水给上了,说了一句“慢用” 便离开了。 刘秉承对于陈景山解甲归田的事情很好奇,可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将话题一转,对着苏婉儿母子俩说起了陈景山在军营的风光事情。 原来,陈景山刚开始在军营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而已,但他身手敏捷,在战场上更是奋勇杀气,后来因为在战场上救了将军而立下战功,从此,在军队的职务也一路上升。 刘秉承说陈景山的腿是在一次与敌人的恶战中受伤的,但那一次他率领军中士兵打赢了那一场仗,为此,得到了皇帝的器重。 说到这里,刘秉承叹了一口气:“大哥,你回京都后发生何事了? 为何这本该加官进爵的大好时机,你却解甲归田了?” 陈景山喝了一口茶,双眸看着窗外的景色,语气淡淡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我不习惯京都的生活而已!” 这时候,酒楼伙计也将厨房做好的菜色端了上来,刘秉承也就不再多说,只一个劲儿地劝陈景山一家三口多吃。 苏婉儿一边给陈归来夹着菜,一边问刘秉承自家男人在军中当的是什么官职,结果,刘秉承才刚要说,陈景山便开口道:“娘子,你别听刘捕快瞎说,我一个从乡野出来的莽夫,在军营能有什么好官职,左不过就是老将军器重,所以,给了个小官当当而已。” 见陈景山这般说,刘秉承也就不再多言,只点头道:“呵呵,是我夸张,说夸张了!” 苏婉儿瞧着这俩人的模样,在心里头撇了撇嘴,什么嘛,又不是什么军队秘密,至于问个官职也不愿说嘛,真是小气。 不过,就如陈景山自己所说,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哪怕陈景山以前在军队当的是将军,这会儿解甲归田,也跟她苏婉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现在在苏婉儿的眼中,陈景山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人而已。 聊完了陈景山,又聊起了刘秉承,这个男人的事情倒没有陈景山那般的复杂。 刘秉承当年是背着所有人偷偷入伍参军的,之后他一直在军营当个小将,虽然也受过伤,但都没有伤中要害,后来边疆稳定后他就回来了,因为衙门里头有人,他轻轻松松就当上了总捕快。 几个人吃完饭后,陈景山就跟刘秉承告辞了,然后,领着苏婉儿母子俩再次往集市去…… 第四十八章 你是我娘子,给你买东西是应该的 集市里头摆摊的人瞧着苏婉儿一家三口又回来了,吓得立马劝道:“哎呦,我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啊?” “前头亏得你们听了我们的话,要知道,你们前脚刚走,后脚那刘爷就领着衙门的人追过来了。” “是啊,也算是你们运气好啊,没被那刘爷抓住,否则,进了大牢,那可真真是没命活着出来了。” “你们赶紧走吧,指不定啥时候那刘爷又要过来了,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咯。” 苏婉儿听着大家伙儿关心自己的话,笑着道:“我跟相公谢谢大家伙儿的好意,不过,那刘爷已经被他大哥带回衙门好生管治了,想来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 “啥?那姓刘的大哥把亲弟弟关带回衙门管治? 我说小娘子,都这会儿了,你就别说笑了。” “就是,听说那刘爷可是家里老太太的老来子,宠得可厉害了,哪可能虎会把他关起来啊?” 集市上的小摊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刘家的事情,瞧着他们的表情,那是压根儿就不相信苏婉儿的话。 见此,苏婉儿也就不再多言,与陈景山对视了一眼后,夫妻三人便逛起了集市。 小摊贩见他们这模样,那是纷纷地摇头,只说他们夫妻二人太过执拗,有些个心善的,则心里头保佑那刘爷可千万别这时候出现,放过这一家三口。 陈景山在山里头猎到的那头野猪足足有两百多斤,杀了除去内脏之后,光是肉那也有近两百斤了。 苏婉儿前头在集市贩卖时,是按照一斤三十文钱的价格来算的,后来靠着刘秉承把野猪卖去聚仙楼,那聚仙楼后厨则是按照一斤二十文钱计算,饶是如此,苏婉儿也是靠着这一头野猪赚了将近五两银子。 苏婉儿前些日子来县城卖糕点,这起早贪黑赚得钱也就百十文,结果这陈景山一出手,赚的钱却是按两算了。 逛着集市的苏婉儿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陈景山,这男人不仅身手了得,这赚钱的能力也是杠杠滴呀! 因为手里头有了钱,苏婉儿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了,瞧着前面有人卖糖葫芦,便买了一串给儿子,就在苏婉儿打算离开时,陈景山又从袖口掏了钱出来,对着卖糖葫芦的老伯道:“再来一串。” 陈景山接过老伯手里的糖葫芦便递给了苏婉儿,语气温柔道:“我瞧你前面吃饭的时候,专爱拣那糖醋鱼和糖醋排骨吃,想来你也欢喜吃这酸酸甜甜的东西吧!” 苏婉儿一听陈景山这话,心里头泛起些许感动,没想到这男人观察的如此仔细,她的确欢喜吃甜口的东西,只不过觉得这糖葫芦该是小孩吃的,再加上她想省点儿钱,所以就只买了一串。 “谢谢啊!”苏婉儿接过陈景山手里的糖葫芦,脸颊微红道。 “你是我娘子,给你买东西那是应该的,不用如此客气。”陈景山笑着道。 卖糖葫芦的老伯听着苏婉儿夫妻俩的对话,抹了一把胡须道:“你们这小夫妻俩的感情可真真是好啊。” 听着老伯的话,苏婉儿的脸颊就更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说了声“谢谢”就害羞地离开了。 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悠闲逛街的感觉那可真是太好了,尤其身旁多了个陈景山后,这男人不仅能帮自己看孩子,他手里的板车还能给自己装货,简直不要太爽哦。 去了粮食铺子,苏婉儿直接就给买了了五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家里头多了个大男人,尤其陈景山一个人的饭量就能抵得上苏婉儿他们母子俩,这要不多买点儿备着,没几日就能吃光了。 之后苏婉儿又给买了盐巴、桂皮、八角啥的不少调味料,然后夫妻三人就去了猪肉摊,苏婉儿直接要了三斤五花肉和两根肉筒骨,外加一块大板油,打算熬了油炒菜用,猪肉老板见她买的多,就多送了一块猪肝,苏婉儿喜滋滋的收下了。 卖完这些东西,陈景山的板车上就被堆满了,之后,苏婉儿又跟一个老太太抓了两只老母鸡,打算回家养着慢慢吃,上次来县城苏婉儿就想买了,只不过家里头就她跟儿子俩人,若是晚上来了个偷鸡贼把鸡偷走,那她岂不是白养了。 可现在不一样,陈景山回来了,虽然一条腿瘸了,可就凭他进山能把一头野猪打死的身手,他不去别人家偷鸡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活得不耐烦的偷鸡贼来他们家偷鸡。 买完这些东西,苏婉儿这才对着陈景山道:“行了,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咱们回家去吧。” “好!”陈景山点头应了一声后,就让苏婉儿和陈归来一同坐上板车。 来的时候,苏婉儿担心陈景山推车吃力,所以不愿意做,但经过早上这一路走来,苏婉儿发现自家男人那力气是杠杠滴,所以,这会儿便很不客气地抱着陈归来坐上了板车,指了指城门口的方向道:“出发!回家!” 陈景山瞧着苏婉儿犹如将军般发号施令的模样,眼中的宠溺就更甚了,还极其配合地应和道:“是,娘子,咱们出发咯。” 回村的路上,苏婉儿他们还遇到了赶着牛车的陈老伯,陈老伯知道陈景山腿脚不方便,于是,极其热情地邀请他们一家三口全坐上自己的牛车。 至于陈景山推着的板车则用绳子绑在牛车后头,因为牛走得慢,再加上路上没啥人,板车绑在后头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四个人坐着牛车慢悠悠地回了上河村,不过才刚进村子,五奶奶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陈老伯一瞧自家老太婆这模样,皱着眉头道:“老婆子,你这是咋了?后头有狗追你不成?” 五奶奶直接白了陈老伯一眼,然后,越过陈老伯就跑到苏婉儿和陈景山的面前,声音带着焦急道:“可算是把你们盼回来了,赶紧回家瞧瞧吧,你们那屋子出事了。” 第四十九章 都是你娘领着你那两个嫂嫂干的 一听五奶奶的话,苏婉儿和陈景山俩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陈景山率先从牛车上下来,苏婉儿紧随其后。 陈归来也想下来,但因着个子小,这会儿苏婉儿和陈景山又记挂着家里头的事情,直接把孩子拜托给了五奶奶,夫妻俩就匆匆往老屋去了。 才刚到院门口,只见早上锁好的铜锁这会儿掉落在地上,苏婉儿的脸色一沉,立马就往屋子里头冲去。 她前几日卖糕点辛辛苦苦赚的钱可都放在屋子里头呢! 等苏婉儿推开房门时,原本收拾整齐的屋子这会儿乱七八糟的,桌子、椅子推翻在地上,床上的被褥不翼而飞,再看柜子里头,她跟陈归来的衣服也全都不见了,至于陈景山昨日背回来的包袱,那更是没了影子。 苏婉儿瞧着这乱糟糟的一切,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忙跑到床底下伸手摸了摸,待摸到一个小瓮子时,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紧接着打开一看,只见她前几日赚得钱分文不少的躺在里头,苏婉儿这一颗心才算是真的落下。 比起不见的衣服、被褥啥的,这钱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五奶奶和陈老伯领着陈归来也进来了,陈老伯看着跟被打劫过差不多的屋子,立马气愤道:“这是哪个缺德不带把儿的玩意儿干的啊?竟然闯人家家里头偷东西。” 说着,陈老伯就让苏婉儿赶紧瞧瞧,缺了什么东西。 这时候,五奶奶气急败坏道:“景山,这些个缺德事情都是你娘领着你那两个嫂嫂干的。” 早上五奶奶收了陈景山的野猪肉,心里头很是过意不去,所以,等她把野猪肉剁碎做成肉包子后,就想给陈景山他们送点儿过去,哪曾想,刚好瞧着陈老婆子和她那两个儿媳妇抱着一堆东西从陈景山他们屋子里头出来。 五奶奶气得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陈老婆子直接骂了一顿,还说自己拿儿子的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 五奶奶没有办法,只能去村口等陈景山他们回来,好让他们赶紧去陈家把东西要回来,这要是去晚了,怕是得被陈老婆子那几人瓜分完。 陈景山看着屋内的一切,又听五奶奶这样讲,一张脸沉得比那墨水都要黑,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语气冰冷道:“我去把东西要回来。” 当这男人转身离开之际,苏婉儿拉住了他的手臂:“这件事情你别参合,我去就行了。” 陈景山到底是陈老婆子的亲儿子,待会儿要是陈老婆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身为儿子的陈景山该咋办? 由着老婆子闹下去,那就得被人扣上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可要去阻止老婆子闹腾,那家里头被抢走的东西哪里还能要回去。 所以,这事情还真就不适合陈景山出面,反倒是苏婉儿去陈家要,那是再合适不过的。 这肚皮里头爬出来的亲孩子都有不孝顺的,那就更别指望儿媳妇能跟亲闺女似的孝顺了,所以,这年代相比较儿女来说,对儿媳妇的孝顺并不是很严格。 除此之外,苏婉儿也怕陈景山夹在媳妇和娘中间难做人。 对于苏婉儿的提议陈景山却有些不赞同,虽然陈景山已经六年没回家了,但陈老婆子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作为儿子的陈景山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怕苏婉儿去陈家要东西受委屈。 听完陈景山的话,五奶奶直说让他放心:“景山,你媳妇可不比从前了,你媳妇现在这脾气,你娘压根就不是她对手。” “是啊,景山小子,你就让你媳妇去吧!”陈老伯也劝道。 这俩人都是见识过苏婉儿的厉害,相比较陈景山,五奶奶他们老俩口也更赞同苏婉儿去老陈家闹腾。 陈景山拗不过这三人,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但等苏婉儿和五奶奶离开后,这男人也没闲着,而去领着陈归来去了村长家。 既然苏婉儿不让他去老陈家,那他也不能让他娘子一个人单枪匹马去老陈家,自然得去找些帮手帮娘子。 陈景山跑去村长家,苏婉儿则怒气冲冲地往老陈家去。 他大爷的! 一群活得不耐烦的玩意儿! 抢东西抢到她家来了! 这次她要不给这些不要脸的人一点儿颜色看看,还真当她苏婉儿是吃素的! 当苏婉儿和五奶奶进了老陈家的院门时,堂屋里头传来李槐花又惊又喜的声音:“娘,发财了,发财了!你看看,他三叔竟然拿回来这么多钱呢!” “二弟妹,你瞎嚷嚷啥呢?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去老宅拿东西了是不是?”一旁从娘家回来的大房媳妇柳氏瞪了一眼刘槐花,很是不悦道。 “我说大嫂,你对我这什么态度啊?虽然我比你晚进门几年,可我也是给老陈家生了儿子的,再说了,咱们去老屋不就是奔着钱去的嘛,这会儿找着钱了,我能不高兴嘛。” “你们吵吵啥呢? ”原本趴在地上的陈老婆子听了李槐花的话后,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瞧着俩妯娌又开始吵,气得瞪了俩人各一眼后,就把李槐花手里的钱袋子给抢了过来。 李槐花一瞧手里原本沉甸甸的钱进了陈老婆子的手,脸上划过一丝失望。 在看到陈老婆子拉开钱袋子打算数钱时,李槐花又赶紧把头凑了过去,脸上闪烁着贪婪的目光问道:“娘,你说他三叔这钱袋子里头装了多少钱啊?” 陈老婆子一听李槐花的话,原本正要数钱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紧接着将钱袋子那敞开的口子直接给合上了,瞪了一眼李槐花,口气极差道:“我儿子的钱袋子装了多少钱关你屁事?多了少了那都是我儿子孝敬给我的,你们俩房都没关系,少打这些钱的主意。” 李槐花离陈老婆子近,被她喷了一脸的唾沫,旁边大房的媳妇柳氏暗暗撇了撇嘴,心里头直骂陈老婆子偏心眼儿,别以为她不知道,老婆子省下来的钱全花在了那俩双胞胎身上。 第五十章 我今天非砍死你们不可! 这边陈老婆子和俩儿媳妇各自怀着鬼心思,三个人都想把陈景山的那一袋子银钱收入自己的口袋里,而屋外头的苏婉儿听着屋里头的吵闹声,气得脸色发黑,呼吸都不顺畅了。 合着这三个贱人不仅抢了自家屋里的东西,还把她男人带回来的钱也拿走了。 苏婉儿面色铁青地在老陈家院子里四处看了看,因着这会儿陈老头带着俩儿子下地干活去了,所以,院子里头没啥农具,最终,苏婉儿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里的斧头上。 当苏婉儿走到墙角拿起斧头时,跟在她身旁的五奶奶眼皮子一跳,忙道:“景山媳妇,你可别冲动啊,陈家那些个娘们是该死,可你也犯不着把自己搭进去……” 五奶奶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苏婉儿脸色微微缓和了些,对着五奶奶安慰道:“五奶奶,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她自己的命金贵着呢! 她才不会为了屋子里头那几个贱人赔上自己的命呢! 苏婉儿说完便扛着斧头朝陈家的堂屋走去,里头的陈老婆子和俩儿媳妇正在为怎么分陈景山带回来的钱而起争执。 “你们这几个强盗,敢抢我们家的东西,我今天非砍死你们不可!”苏婉儿说完,便举起手里的斧头就往那三人冲去。 婆媳三人原本正吵得厉害,这会儿瞧着苏婉儿竟然拿斧头进来砍人,柳氏率先反应过来,吓得惨叫一声就抱着脑袋四处逃窜。 陈老婆子和李槐花发现的晚,俩人逃开时苏婉儿手里头的斧头正好落下来,好巧不巧那锋利的刀刃正好刮过陈老婆子的后脑勺,直接将她后脑勺的一块头发给削了下来。 陈老婆子只觉得头皮一凉,等她伸手去摸时,只摸着光秃秃的后脑勺,至于被削下来的头发全部散在了地上。 瞧着这一场景,陈老婆子眼前一黑,差点儿栽倒在地上,等缓过劲儿来后,老太婆就扯着嗓门大叫起来:“救命啊,苏婉儿杀人了,救命啊!” 陈老婆子以前也不是没被苏婉儿打过,可刚刚那举着斧头的场景却着实把老太婆给吓懵了。 陈老婆子一想到自己刚刚要不是逃得快,那此刻掉在地上的就不是头发而是自己的脑袋时,她的后背就阵阵发凉。 柳氏和李槐花一瞧老太婆被削掉头发的滑稽样子,心里头除了好笑就是厌恶,老太太平日里不干好事,又最偏心最小的那一对双胞胎,这俩儿媳妇除了维护表面的和平外,心里头巴不得老太婆赶紧去地下见阎王爷。 当苏婉儿手里的斧头只砍掉陈老婆子的头发时,柳氏和李槐花眼底还有一丝失望闪过,心里头还怪苏婉儿那一斧头砍得太慢,否则,哪里只会砍到头发,那脑袋也早就搬家了,到时候,那一袋子银钱就能进她们的口袋了。 站在门口将这俩儿媳妇的表情落入眼中的五奶奶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陈老婆子可真真是个有眼无珠的啊! 将把最好的儿子和儿媳妇分出去,留这么两个没孝心的在家里头,看着吧,等以后老了,有她苦头吃的。 这边五奶奶感叹陈老婆子傻,那边苏婉儿已经举起斧头朝着陈老婆子砍第二刀了,一瞧苏婉儿这副 凶神恶煞的模样,陈老婆子吓得心肝儿都要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冲出了堂屋,跑到了院子里,边跑边喊:“杀人了,救命啊,儿媳妇要杀婆婆了!” 柳氏和李槐花见苏婉儿没有针对她们,于是,俩逃窜开的女人干脆一人一边倚靠在堂屋的门框上,看起了陈老婆子的笑话。 赶到陈家院子外的村长听着陈老婆子的叫唤,立马加快了脚步,等他走进老陈家的院子时,只见陈老婆子就跟个跳梁小丑似的满院子又蹦又跳,而跟在后面的苏婉儿,手里拿着把斧头,面色冰冷得可怕。 “景山媳妇,你快住手!”村长立马出声喊道:“那可是你的婆婆,赶紧把手里的斧头收起来!” 苏婉儿听着村长的话,这才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斧头扛在自己的肩膀上,礼貌地喊道:“村长,您怎么来了?” “我要再不来,你就得闯出大祸来!”村长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气:“景山媳妇,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婆婆就是干出的事情再可恶,你也不能举着斧头杀人啊!你要出事了,那景山和他儿子怎么办?” 村长虽然说话的口气不太好,可从话里头也是能听出他是帮着苏婉儿的,苏婉儿心里头微微一暖,很是乖巧道:“村长,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其实,她刚刚那一番举动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那赵老婆子而已,不过,知道村长的这一番话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苏婉儿不介意多道个歉,让村长宽慰一下。 一旁狼狈不堪的陈老婆子见村长从始至终都不关心自己一下,话里话外都透着自己活该,缓过神来的老太婆只觉得很是不公平,于是,嘴巴一张,这没过脑子的话就蹦了出来。 “陈福祥,老娘都快被苏婉儿这贱妇砍死了,你倒好,来了也不关心老娘一下,还一个劲儿的跟这贱妇瞎哔哔,怎么,这贱妇给你啥好处了?” “还有,你们家跟我们老陈家才隔多远啊,老娘喊了老半天你才过来,你是千年的王八还是万年的龟啊?几步路还得走上半天!你说,你是不是就想让我被苏婉儿这贱人砍死啊,可真是个没安好心的坏东西!” 村长原本还担心苏婉儿把陈老婆子给伤了,结果没想到才进来这么会儿功夫就被老太婆骂了个狗血淋头,气得村长差点儿转身就离开。 “我说陈老婆子,你可别好赖不分啊!”村长黑着脸,忍着怒气,语气极差道:“我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 “切,话都是你在说,谁知道你有没有故意托着晚点儿过来,好让我被砍死!”陈老婆子嘀咕道。 村长:“……” 第五十一章 撬锁进去搬东西那就是偷! 村长被陈老婆子气得太阳穴突突得疼,倚靠在堂屋门框上的李槐花和柳氏瞧着陈老婆子逮谁咬谁的疯样子,俩人的脸上也都是轻蔑和鄙夷。 这老婆子脑子里头装的是豆腐渣吧? 都这会儿了,还不好好跟村长拉拢关系,反而还往死里骂他,这是嫌自己死太快了吗? 把人都得罪光了,看到时候谁还能帮她! 就在这时候,陈老头领着俩儿子匆匆从外头跑了进来,一瞧村长比锅底煤灰还要黑的脸,陈老头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个死老太婆,你又干什么事情了?”陈老头望着陈老婆子气急败坏道。 原本,陈老头儿和俩儿子原本在地里头好好干活,后来听着田埂上有人说村长领着人去他们老陈家了,陈老头当下田里头的地也不顾了,丢下锄头就匆匆跑回来了。 原本已经忍无可忍的村长听着陈老头的话,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陈老婆子道:“陈老头儿,你来得正好!你这婆娘大白天地跑去景山家里头偷东西,你说你们就算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那你们也得顾忌下你们家的金宝和金珠吧!” 村长以前还喊陈老头老弟,这次是真被陈老婆子气狠了,什么老弟不老弟的,就差把陈老头的名字直接喊出来了。 “金宝如今在学堂里头读书,往后要想考功名,这家里头的名声那是顶重要的,这些话我都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你们老陈家的人都不当回事,以后可别哭着喊后悔!” “还有你那个小闺女赵金珠,这都十六七岁了吧,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谁家说亲前不打听一下家里头的情况和名声,就你们陈家现在这样子,哪户好人家敢上门提亲?” 村长以前还觉得陈老头是个拎得清的,可从最近老陈家出的事情看,这老头根本就是个拎不清的,小儿子、小闺女的名声不顾及,由着老太婆这么胡闹,谁家老娘们能泼成这样,这背后还不是陈老头纵容的。 陈老头前头还以为老婆子就是去跟苏婉儿吵吵架啥的,结果一听村长的话,心脏都跟着抖了抖,自家婆娘真要坐实了偷东西这事情,那在学堂读书的陈金宝那前途就毁了。 陈老头望向陈老婆子的眼神就跟淬了毒药似的,这个不着调的老太婆是真要把他们老陈家给毁了不成? 陈老婆子前面去偷陈景山他们家里头的东西时纯粹是为了报复这俩人对自己的不孝顺,压根儿没想到这里头还会到自己的的宝贝儿子和宝贝闺女。 这会儿老婆子听完村长的话后倒也是后怕起来,又瞧着陈老头那恐怖的眼神,心里头一阵发虚的老太婆蠕动着嘴唇道:“老头子,那啥,我……” 没等老婆子的话说完,陈老头便扬起手,用尽全力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不着调的臭婆娘,你是不是想害死咱们家老四啊?” 陈老婆子被打得跌倒在地上,院子的泥地上刚好有几颗小石子,倒地的老太婆不仅红肿了半边的脸,额头上还被石头磕破了皮。 陈老婆子疼的嗷嗷直叫,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扶她,可见这老太婆的做人得差到什么程度。 陈老头当着村长的面儿也不是第一次打陈老婆子,村长瞧着这老夫妻俩又上演这一场戏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行了,这么大把年纪,也就别在演什么苦情的戏码了,横竖这东西偷也是偷了,你们老陈家的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吧?” “村长,你放心,这从老三家拿来的东西,咱们会一样不少的还回去的。”陈老头立马对着村长道。 “就这样?”村长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陈老婆子:“我可是听说她把人家的房子都给砸了啊!” “你他娘的放屁!”还在呦呵的陈老婆子一听村长的话,这脸也不疼了,头也不痛了,直接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嗓门叫道:“谁砸他们家了? 就那几间风一吹都要倒的破房子,老娘才不稀罕砸呢!” “还有我搬回来的东西,凭啥搬回去啊? ”陈老婆子这会儿倒是又生猛了起来:“陈景山那是我儿子,这老娘去儿子家拿点儿东西还不是应该的,他个不孝子回来这么久,也没瞧着拿点儿东西孝敬孝敬他爹娘……” “所以,你就来我家偷东西?”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苏婉儿冷冷开口道:“老太太, 你可别忘了,咱们都已经分家了,既然分了家,那就是两户人家,哪怕陈景山是你儿子,但依着咱们国家的朝廷律法,你未经房主的同意,撬锁进去搬东西那就是偷!” “我现在要是去衙门状告你的话,就凭你偷窃的这些财物,坐几年牢那都是轻的!” 听着苏婉儿说要坐牢,这下子陈老婆子可就真蹦跶不起来了,嚣张的脸上露出了惊吓的表情,结结巴巴道:“你,我警告你,别想拿这些个律法啥的骗我,老婆子我才不上你的当!” 见陈老婆子不相信,一旁的村长冷冷开口道:“景山媳妇说得没错,陈老婆子,就你今日干出的所作所为,若是景山媳妇真的去县城告你的话,明儿县衙就会来人抓你进大牢。” 若是苏婉儿的话一惊让陈老婆子开始还怕的话,那村长的这几句腹附和直接把老太婆最后的一点儿希望给吹灭了。 “坐……坐牢?”陈老婆子的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一双救命的眼神望向了陈老头,双手抓着他的衣角慌张道:“老,老头子,我,我可不要坐牢啊!” 别说陈老婆子害怕了,就是陈老头这会儿也是慌了,家里头的金宝和金珠可都还没成家呢,要摊上一个坐了牢的娘,那谁家的好姑娘,好男儿还愿意跟他们老陈家的结亲?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气得天灵盖都要冒出烟来,又抬手重重地扇了老太婆一巴掌后,便对着她喊道:“你这个不着调的老太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说,你是不是听信了别人的话,所以才干出这事情的?” 第五十二章 你们二房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陈老头的话说完,一双精明透着算计的眼睛就朝原本倚靠在堂屋门框上看戏的俩儿媳妇身上看。 他家金宝往后可是要考取功名当官的人,所以,这偷盗的罪名万不能落在陈老婆子的身上,陈老头一番思考后,自然是想将这罪名扣到俩儿媳妇身上。 只要这俩人的其中一人帮着陈老婆子顶了罪,到时候再让儿子把人给休了逐出老陈家,那么这偷盗的罪名可就跟陈金宝没关系了。 陈老头的算盘打的贼精,原本还觉得跟自己没啥关系的柳氏和李槐花在看到陈老头的眼神时瞬间眼皮子一跳,这……这怎么还牵扯到她们了? 明明她们就是个台下看戏的观众观众,怎么一下子就被拉到了戏台子上啊? 关键听这老头子的意思,那是要拉她们当替罪羊啊! “爹,去三房家里头抢东西那可是娘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啊!”李槐花为了自保,率先开口道:“我就是听娘的话跟着她去了老宅拿东西而已,我可没指使娘啊!” 听着李槐花想把自己摘干净的话,陈老头一张脸黑的不行,陈老婆子听完陈老头的话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前面老太婆还犹豫着该挑哪个儿媳妇拉出来顶嘴,这会儿瞧着李槐花自己先跑出来咬自己,老太婆也就不用挑了,直接指着李槐花道:“老头子,这一切都是老二媳妇让我干的!那老宅院子的锁也是她砍下来的,我个老婆子就是跟在她后头打打下手而已。” 李槐花一听陈老婆子的话,气得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这该死的老太婆,竟然把脏水往她身上泼,枉费以前她还努力讨好她。 对于陈老婆子拉李槐花出来顶罪这事情陈老头内心也是赞同的,毕竟柳氏是老陈家的长媳,长子长媳往后可是要给老陈家撑门面的,而且,柳氏娘家兄弟多,真要把罪名按在柳氏身上,那到时候柳家人闹起来,他们老陈家可吃不消,如此一来,推二房李槐花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时候,原本跟着陈老头回来的陈老二也琢磨出了不对劲儿,虽然陈老二的脑子没有陈老头那么活泛,可刚刚村长的那一番话他可是听进去了,这会儿自己婆娘要摊上了偷盗的罪名,那往后自己的几个孩子可就在村里头抬不起头来了。 闺女嫁不到好人家,儿子别说不能走仕途,就是好人家的姑娘也是娶不到了。 这么一想,陈老二的脸色都变了,趁着陈老头没开口,陈老二立马跑到李槐花的面前,学着陈老头的样子抬手就给了李槐花一巴掌,大声训斥道:“你个该死的贱妇,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说,你是不是也是被人指使的?” 李槐花被陈老二这一巴掌打蒙了,待反应过来后,这个从来不吃亏的女人气得撸起袖子便想跟陈老二干架。 可才刚跨出步子,李槐花就看到陈老二给自己使的眼色,起初她还不懂这里头的意思,等明白过来后,这女人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怒气,紧接着扯开了嗓门哭喊道:“相公,去陈家老宅拿东西这主意是大嫂出的,跟我没关系啊!” “是大嫂让我砍那院门的锁,进三房他们屋前我还劝过她,可大嫂不听,还说三弟指定是带着钱回来了,是她撺掇我跟娘去拿三房的东西!” 李槐花说完,又对着陈老头哭天抹泪道:“爹,娘肯定是被您给打糊涂了,所以,她才指着我乱说话的,其实,这一切都是大嫂的主意,我跟娘都是听命于她而已。” 陈老头在陈老二跳出来的时候,心里头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再看到他学自己的样子,心里头便已经知道二房这是打什么主意了。 这会儿看着李槐花又哭又喊的样子,陈老头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无处发泄,他还真是小瞧了自己这个二儿子。 “李槐花,你个贱人,泼脏水泼到老娘头上了, 我今儿非撕烂你这一张臭嘴不可!”原本站在堂屋门口的柳氏狰狞着面孔就朝李槐花而去。 柳氏生得体胖腰圆,李槐花被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这俩妯娌嫁到老陈家的时间都不短,在老陈家当儿媳妇的这几年,俩人又不是没干过架,可每次李槐花都是被打哭的那一个。 这次看着柳氏过来,李槐花下意识的躲到了陈老二的身后,陈老二对这个跟自己一般高壮的大嫂也是有些发憷的。 “大,大嫂……”陈老二瞧着柳氏来到面前,结结巴巴的话才刚开口,柳氏便一只手抓起他的衣领:“你给老娘滚一边儿去!” 柳氏的话刚说完,陈老二就被掀翻在地上,紧接着,没人护着的李槐花直接被柳氏踹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顿胖揍。 陈老二瞧着柳氏骑在李槐花的身上猛挥拳头心里头也是急了,刚想过去把人给拉下来,陈老大黑沉着脸站在了他的面前。 “大哥,你干什么,赶紧让开啊!”陈老二说着就往旁边去, 结果,他往左挪一脚,陈老大就往左站一脚,他往右去,陈老大也往右站。 “陈明天,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开!”陈老二这会儿连大哥也不叫了,对着陈老大连名带姓的喊道。 “老子他娘的就不让!”陈老大扯着嗓门喊出比陈老二更响的声音:“你女人他娘的往我媳妇身上泼脏水,她那是活该被我媳妇揍,我告诉你,龟孙子,我媳妇要真被按了个偷盗的罪名,你们二房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陈老大也是被二房这些不要脸的人给恶心透了,为了给自己开脱罪名,竟然把这罪名往他们大房身上扔,他娘的,他们大房难道就没闺女、儿子嘛? 关键是,陈老二学着陈老头那一招陈老大已经用不了了,陈老大倒是想让柳氏把这罪名往别人身上扔,可他娘的这老陈家一共就李槐花和柳氏俩儿媳妇,李槐花能指柳氏,可柳氏又能指谁呢? 吃了闷亏的陈老大恨不能打死二房这俩人! 第五十三章 我打你还是轻的 苏婉儿看着老陈家的人狗咬狗,心里头一阵鄙夷,这老陈家的人可真是各个不让人失望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啧啧,这么一看的话,陈景山可算是老陈家唯一一个没长歪的人了,不仅没沾着老陈家的那些个坏脾气,还把老陈家那些人看得透透的。 柳氏把李槐花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起都气不来,陈老大和陈老二在拉扯中,兄弟俩也打了起来,陈老头那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样子,看着俩儿子、儿媳妇对打,都不知道该帮哪个了。 “行了,统统都给我住手!”村长瞧着这乱哄哄的场面,气得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陈家俩兄弟还有柳氏身上扔。 “谁打我?”陈老大被石头砸在了后脑勺,疼得立马捂着后脑勺转身叫道。 在看到是村子打的后,这男人倒也收敛了怒气,住了手。 至于柳氏,女人撒泼这一时半会儿那是根本刹不住脚的,最后,村长让几个围观的妇人上去才把人给拉开。 等拉开时,李槐花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了,原本梳得精光的发髻乱糟糟成了个鸟窝,嘴巴也被撕开裂了,呜呜啊啊的叫了半天也没听清楚她说得是什么话。 “陈老头,我不管这事情到底谁才是主谋,横竖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说说,接下去该怎么处理吧!”村长说话时,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他可是一村之长,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多得很,结果,这老陈家的人还总是惹祸让他处理,村长现在是一进老陈家的门就烦躁。 陈老头听着村长的话,狠狠瞪了一眼陈老婆子,这才舔着脸小心翼翼道:“村长,可真真是对不住啊,家里头的老婆子岁数大了,这旁人多说几句她就听进去了,其实,去老三家拿东西那压根就不是她的本意,她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陈老头这话说得好听啊,既告诉了村长,陈老婆子是被人怂恿的,所以,这盗窃罪啥的压根不该落在她头上,但又不把那旁人说出来,那么,俩儿媳妇谁也不得罪。 村长听完陈老头的话后,原本低垂着的眼皮子一抬,看了眼陈老头后才继续道:“行了,赶紧说说怎么办吧?” “村长,我让老婆子从老三家里头拿来的东西一丝不差的还回去,这样总行吧?”陈老头说着,又叹了口气,语气透着无奈道:“你说这老三也真是的,回来都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跟他娘,以至于家里的老婆子以为他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不一生气,便干出了没脑子的事情!” 陈老头这话说得也是有意思,在回答了村长的话之外,还不忘给陈景山按个大不孝的罪名。 苏婉儿在一旁听得恼火,结果,陈老婆子又开始叫嚣道:“老三那个黑心肝的,自打六年前去了外头当兵后,就把我跟他爹全忘了,六年来没尽过一天的孝,现在回来了,也不知道弥补弥补,就知道跟自己那狐狸精的媳妇待一起,可真是没良心啊。” 陈老婆子说着就又开始拍着大腿哭天抢地起来:“哎哟,老婆子我做的是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畜生玩意儿,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该死在战场上算了,还回来干什么啊!” 陈老婆子越说越夸张,原本等着处理结果的村长脸色黑了又黑,不过,这次没等他开口,一旁忍无可忍的苏婉儿上前就给了这老太婆一大耳刮子,于是,整个大院都清净了。 “姓苏的,你敢打我!”陈老婆子捂着发肿的脸颊骂道。 前头陈老头那一巴掌打得她脸颊肿得跟个包子似的,这会儿苏婉儿又在同一边甩了一巴掌,这下子好了,她那脸别说像馒头了,怕是两个馒头都比不上她那半边脸。 “死老太婆,就你干得这些事情,我打你还是轻的,你要真把我逼急了,我苏婉儿就把你告到县衙去,不让县太爷判你几年的大牢,我就跟你姓。”苏婉儿气红了眼眶道。 “我相公去外面当兵的六年时间里,你个老太婆一句担心的话都没有,还成日里诅咒他死在外头,现在,我相公在战场上拼死保住性命好不容易回来了,你非但没有一句关心的话,张嘴闭嘴就是他不孝顺,偷我们家东西还死不认错,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们,你才满意啊!”苏婉儿说到最后时,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当年朝廷征兵其实并不是强制性的,只要每户人家拿五两银子出来,那就可以抵了兵役的名额,那时候陈家老四陈金宝还没去县城读书,陈家别说五两银子了,就是十两银子那也是拿的出来的。 可饶是如此,陈家却为了省五两银子把陈景山推出去当兵,陈老头那时候的理由是,陈金宝是块读书的料,乡里学堂的教书先生已经不够格教他了,所以,老陈家的银子得省下来给陈金宝去县城读书,最后,全家人商量就让陈景山去服兵役。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言辞犀利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陈老头却脸色不悦道:“老三家的,我们都已经把东西都全还给你们了, 你还说过去这些事情干嘛,赶紧把东西拿上走吧。” 陈老头说完,就让俩鼻青脸肿的儿子去堂屋把从苏婉儿他们家里头偷来的东西全部放拿到院子里。 因为东西多,村长就说让村里的几个村民帮着一起搬回苏婉儿家,但当村民们想帮忙时,苏婉儿又指着陈老婆子道:“村长,我相公的银钱袋子还在这老婆子身上。” 一听苏婉儿这话,村长便黑着脸对陈老婆子道:“还不赶紧把钱拿出来给景山媳妇。” 陈老婆子立马捂住自己的袖子,抠搜道:“那是我儿子补偿他六年来没在我跟前孝顺的银子,我凭啥还给她。” 陈老头见村长又要发火,一把扯开陈老婆子的手,直接就把里头的银钱袋子塞进了苏婉儿的手里:“给你,这总行了吧?” 苏婉儿打开银钱袋子数了数,然后,抬头对村长道:“村长,里头少了五两银子!” 第五十四章 陈家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畜生不如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婆子的脸色瞬间大变,尖细着嗓门大叫道:“不可能,你撒谎,这钱袋子里头就那些钱,我压根没动过!” 陈老头的脸色也很不好,虽然陈老婆子贪财又泼辣,可瞧着她现在这歇斯底里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假装的,所以,这其中极有可能就是……苏婉儿在撒谎! 陈老头一想到这里,望向苏婉儿的眼神恨不能射出毒刀子来,这个贱妇,是要想讹诈他们老陈家的银子啊! “老三家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娘刚也说了,她没动过这钱袋子里头的钱,是不是你自己记错了?”陈老头深吸了一口气,阴沉着脸,极为不悦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愤怒。 “爹,不可能的!我相公这钱袋子里的钱我昨天数过好几遍的,不会记错的!”苏婉儿说完又望向陈老婆子,声音带着失望道:“娘,你就算是觉得我相公这六年来没在你跟前尽过孝,你想让我相公拿钱补偿你,那你光明正大地跟我们俩口子说就是了,你这么偷偷摸摸的盗我们的钱算怎么回事啊!”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老婆子就跟炸了毛的母鸡似的,吊高了嗓门吼道:“姓苏的,你个黑心肝的缺德货,你他娘的说得是什么狗屁话!那钱袋子里头就那么点钱,老娘压根一文钱都没偷!” 陈老婆子她倒是想偷藏钱,可她才刚打开钱袋子,苏婉儿就拿着斧头冲进来砍人了,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她根本没时间把钱袋子里头的钱拿出来藏起来! 苏婉儿满脸委屈又悲伤道:“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啊,你若是没偷钱,儿媳妇我还能胡诌诬陷你不成?” “你本来就是胡……” 陈老婆子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已经转头朝村长可怜巴巴道:“村长,我们三房的情况您也是了解的,当初我以为我相公没了,我独自带着儿子从老陈家分出来了,这分到的钱财和田地堪堪只够养活我跟儿子而已!” “如今我相公虽回来了,可他的腿却也是废了,我们一家三口就指着他拿回来的那点银钱过日子了,还请您可怜可怜我们,帮我们把钱要回来!” 苏婉儿虽然现在人变得泼辣了,可到底以前受委屈的可怜形象深入人心,这会儿村长听着她的话,立马同情道:“景山媳妇,你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我了,村长我保准儿的帮你把钱要回来!“ “谢谢,谢谢村长!”苏婉儿满脸感激道。 其实,前面刚开始的时候,苏婉儿还真就没想过要讹老他们陈家的钱,可这陈老婆子说得话实在是让人寒心、 她男人陈景山怎么说也是老陈家的儿子,六年前为了省银子把他推出去也就算了,现在,他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了,竟然还想把他的卖命钱拿走,老陈家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畜生不如。 一旁的陈老婆子见村长要给苏婉儿撑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心里头更是快憋成内伤了! “村长,我家这老太婆有时候是不着调,可这次既然她说了没偷钱,那就真的没偷,你可不能被老三家的蒙蔽了双眼啊!”陈老头忙喊道。 “村长,我要真偷了那钱袋子里的钱,那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陈老婆子这次也是发了狠,连毒誓都说了出来。 这年头,大家伙对神明还是很敬畏的,一听陈老婆子发毒誓,围观的人里头开始低声嘀咕:“你说这陈老婆子该不会真没拿钱吧,不然,这么毒的誓言她怎么敢发啊?” “是啊,我瞧着陈老婆子这次好像说的是真的,我就没见过她这么生气憋屈过!”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苏婉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鼻青脸肿的李槐花,然后,才将视线转回了陈老婆子那儿,声音淡淡道:“娘,你若真没拿前袋子里头的钱的话,那也许就是有人背着你偷偷昧下了这银子,从而想栽赃到你的头上!” “横竖我这前袋子里头的钱是少了,要不,你想想,这钱袋子除了经过你的手之外,还有其他人动过吗?” 苏婉儿这话一出,李槐花和柳氏的心陡然一跳,尤其是李槐花,前头第一个发现那银钱袋子的就是她。 果然,陈老婆子阴沉着一张脸望向李槐花,咬牙切齿道:“贱妇,那银子是不是你偷拿的,赶紧给老娘交出来!” 李槐花顶着一张猪头似的面孔,差点儿把头摇成拨浪鼓,口齿不清道:“娘,不素偶,偶木有偷拿银纸,偶尊的木有!”说完,又伸手指着柳氏道:“娘,素她,素大嫂干的!” 柳氏:“!!!” “前面偶拿了钱袋子后,她就凑过来看……”李槐花的话还没说完,柳氏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几个妇人,冲到李槐花的面前又是一顿狠揍。 “你这个欠揍的贱妇,他娘的到了这时候还敢往老娘身上泼脏水,那银钱袋子从头到尾都是你拿着,老娘压根儿碰都没碰,怎么就成老娘偷了那钱!”柳氏一边揍,一边骂道:“倒是你,拿了那么久的钱袋子,我看那钱就是你偷偷昧下来,现在就想拉我当替罪羊是不是?” “木有,我木有……”李槐花哪怕挨着打,也扯着嗓门赶紧撇清关系。 “没有个屁!”柳氏一拳头打在李槐花的嘴巴上,前头还说着怀疑李槐花的话,这会儿直接就把罪推到了李槐花的身上,扬声道:“拿钱分明就是你拿的,我都亲眼看到了!” 看着柳氏和李槐花打得如火如荼,村长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这陈老婆子不承认,还把嫌疑指向了陈家二房,结果,陈家二房又把罪推给了大房,现在大房又一口咬定是陈家二房干的, 所以,这陈景山少的的钱到底是谁偷的呢? “行了,都别吵了!”村长被这几个女人吵得太阳穴又突突得疼了,对着陈家老头道:“陈老头,横竖陈景山的钱是在你们老陈家丢的, 我也不管是你们老陈家的谁偷的,只要你把这五两银子补上了, 那这事情就算过去了。至于你们老陈家的几个人里头谁是贼,那你就自己查去吧!” 陈老头:“……“ 第五十五章 让老三把苏婉儿这个搅家精给休了 陈老头一听村长让他拿钱,整个人都傻眼了,待反应过来后又连忙对村长道:“村长,我家老婆子都说了,这钱不是她偷的,那自然的是谁偷的谁赔,同我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 就陈老头这抠搜的性格,哪怕这钱真的是陈老婆子偷的,他也是能赖就赖的,更何况现在这钱压根就不是陈老婆子偷的,那她就更不可能吐出钱来了。 “爹,虽然娘说这钱不是她偷的,可去我们家偷东西的不是还有嫂子她们嘛,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头到底谁手脚不干净,可她们都是老陈家的人,老陈家的人偷了我的钱,那您作为一家之主,替她们赔钱也是应该的。”苏婉儿望着陈老头声音冷冷道。 “好了,爹,时间不早了,儿媳还得回家做晚饭,你就给个准话,我相公被丢的钱你到底给不给?”苏婉儿也没闲工夫一直在这里跟老陈家的人掰扯,她有这点儿时间干点别的不好嘛,非要跟这几个瞧一眼就生气的人论长短。 “不给!”没等陈老头开口,陈老婆子便狰狞着面孔朝苏婉儿吼道:“你个贱蹄子说少钱就少钱啊,谁能证明了?不给,一文钱都不给。” 这时候,一直只知道挥拳头打人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对着苏婉儿喊道:“娘说的没错!姓苏的,你说咱们偷你钱袋子里头的钱了,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光嘴巴说说有个屁用,要照你这个做法,今儿你说咱们偷了你五两,那保不准儿明儿又改了话说咱们偷你十两呢!” 听着柳氏的话,苏婉儿很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不要脸,说出口的话还出尔反尔?只要能拿得到钱,连做人最基本的诚实都能被狗吃了!” “你……”柳氏被苏婉儿呛得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嘴巴张了半天没吐出第二个字。 倒是一旁的陈老婆子顶着半张肿得跟个猪头似的脸,对着苏婉儿叫嚣起来:“老大家的说得没错,证据呢?贱蹄子,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 这时,陈老头子也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不悦道:“老三家的,你也听到你大嫂和你娘的话了,你今儿要拿不出证据证明你说得是真的,那可就别怪我这个公爹不客气了,诬陷别人这罪名也是不轻的。” 自打苏婉儿撞了柱子性子大变后,总是拿捏着老陈家的把柄让他们无计可施,陈老头这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憋屈了,虽然他一个糟老头子对衙门啥的也很是忌惮,可并不妨碍他用这些话来吓唬苏婉儿。 陈老头的脸上露出得意笑容,陈老婆子更直接,总算抓着苏婉儿把柄的陈老婆子更直接,抬脚就朝苏婉儿方向去,嘴里头骂骂咧咧的说要打死她。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住手!!”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陈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老陈家的院子里,男人身姿高挺,因为走路时特意放慢的脚步,若不是仔细盯着瞧的话,陈景山那条有点儿瘸的腿是完全看不出的。 意见三儿子出现,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的脸上俱是一喜,那银钱袋子可是陈景山的,里头到底缺没缺钱,只要一问他那就全都明了了。 而且,陈景山以前那是几个孩子里头最孝顺懂事的,哪怕袋子里头真缺了钱,依着这男人的性子,最终也会为了老陈家的大局着想而说不缺钱的。 陈老婆子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陈景山说不缺钱,她就二话不说让老三把苏婉儿这个搅家精给休了。 “老三啊,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晚来一会儿,那你可就见不到你娘我了!”陈老婆子说着,就把一边肿得跟小山丘似的脸颊给陈景山看:“老三,你看看,娘这伤口就是你那泼妇的娘子给打的。” 陈景山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太婆,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紧接着,便饶开老太婆直接来到了村长的面前,对着村长行了个礼,声音低沉道:“村长,今日的事情又劳烦您了。” 不管是过去还是六年后的今天,陈老头那么多儿子里头,也就陈景山最讲道理,村长原本不悦的面孔在听完陈景山的话后缓和了许多,声音也透着热络道:“景山啊,这会儿可不是跟村长我客气的时候,你赶紧看看这钱袋子里头的银子,到底少没少!” 陈景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接过苏婉儿手里的钱袋子,当男人宽大的手掌接过袋子时,温热的指尖若有若无的划过苏婉儿的手心,又见陈景山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苏婉儿略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脸。 她这行为能够骗骗老陈家以及外头不知真相的村民还行,可却是瞒不过陈景山的,毕竟这钱袋子里的钱这男人是再清楚不过的。 陈景山还是老陈家的儿子,她只是一个外来妇而已,苏婉儿这会儿心里头不免开始打鼓,这男人到底会帮谁。 当然了,苏婉儿也给自己找好了后路,万一要是陈景山不帮自己,只帮老陈家的人,那她待会儿就收拾包袱走人,反正她本就是一缕外来的魂魄,只要有手有脚,哪怕离开这里也能去别的地方生活。 就在苏婉儿胡思乱想时,陈景山面色严肃地掂量了一下钱袋子的重量,后又认真数了数里头的散碎银子,这才抬起头对着村长道:“村长,我娘子说得没错,里面的确少了五两银子。” 苏婉儿:“……” 陈老头、陈老太:“!!!” 陈景山这话一出,老陈家的人脸色巨变,尤其是陈老头和那已经露出得意之色的陈老婆子,脸上那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老,老三,你,你说啥?”陈老头的语气透着几丝惊讶:“你再数数,是不是数错了?” 陈景山淡淡地看了眼陈老头,缓缓摇头道:“爹,儿子不会数错的,这里头的确少了五两银子,麻烦爹就按照村长的说法,把这缺的五两银子补上吧!” 陈老头:“!!!” 第五十六章 老娘干脆帮你戳瞎它们算了 陈老头被陈景山的这一番话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老三这是疯了吗?竟然不顾他们老陈家的名声,只偏袒苏婉儿这个贱女人! “陈老三,你个没良心的畜生,老娘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倒好,娶了媳妇忘了娘,帮着你这个狐狸精媳妇撒谎!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原本陈老婆子心里头都已经开始盘算等陈景山帮着她澄清事情真相后,怎么花他那钱袋子里头的钱了,结果,陈景山不仅没帮着她把罪名给澄清,反而帮着苏婉儿指证她。 陈老婆子哪里能够接受这样的反转,气得一张脸红到发黑,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气得不轻的老婆子从原本的怒吼渐渐变成了疯狂的尖叫。 当老婆子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的扫帚时,只见她二话不说就冲过去将其抓在手里,然后朝陈景山而去:“你个猪狗不如玩意儿,让你帮着那贱妇撒谎,老娘打死你!” 陈老婆子话音刚落,举起手里的扫把就往陈景山的脸上打去,扫院子的扫把都是用竹子做的,当尖细的竹子扫过陈景山的脸庞时,那张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面孔瞬间留下了一道道细细密密带血的伤痕。 瞧热闹的人本以为陈老婆子抓了扫把也就是拿着扫把柄打几下陈景山出出气而已,谁也没想到这老太婆竟然恶毒到用带尖细竹子的这一头去扫陈景山的面孔。 当陈老婆子要打第二下时,率先反应过来的苏婉儿立马伸手把人推到了的一旁,在看到陈景山血呼啦擦的面孔时,气得朝陈老婆子大叫道:“你干什么?难道还想杀人不成?” 说完,苏婉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去查看陈景山脸上的伤势。 陈老婆子脚下一个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人想要过去扶她,却被老太婆用手给打掉了,紧接着,就踢着腿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老天爷啊,老婆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生出这么个混蛋玩意儿,要早知道养大了是个黑心肝的,当初就该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他淹死在粪缸里!” 这时,苏婉儿一边用手帕给陈景山擦去脸上的血,一边心有余悸德安慰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眼睛。” 陈老婆子一听苏婉儿这话,二话不说又从地上爬起来,怒火中烧地抓起手里的扫把就朝陈景山而去,这次老太婆专门就挑陈景山的眼睛打,嘴里头喊道:“你个没良心的臭东西,当兵六年也没在战场上死绝,命硬得跟那茅坑里的臭石头似的,活该你瘸一条腿,现在还被这狐狸精迷了眼,你说你还要这双眼睛干什么,老娘干脆帮你戳瞎它们算了。” 众人听着陈老婆子凶狠的话,又见她面露狰狞之色,一副要置陈景山于死地的样子,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老太婆也着实太歹毒了,陈景山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就在陈老婆子手里的扫把即将落下时,原本正在帮着陈景山清理伤口的苏婉儿气得抬脚就朝老太婆的肚子上狠踹过去。 老太婆再次一屁股坐在地上,没等她开口,苏婉儿率先骂道:“老太婆,我相公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这虎毒还不食子,你个当娘的却要把自己儿子往死里逼,这说出去,还以为我相公是你们老陈家捡来的!” 苏婉儿这话的本意是在为陈景山抱不平而已,结果,她这话一出,陈老头和陈老太的脸色瞬间大变,就连一旁的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 “你还别说啊,这陈家老三搞不好还真不是老陈家的儿子啊!” “还记不记得,陈老婆子是在娘家生的陈景山!” “不仅如此,陈家那老两口打小就不喜欢景山那小子。” “当年别人家都是砸锅卖铁的凑钱不让儿子去当兵,陈家那老俩口却为了省钱把陈景山推出去当兵。” “啧啧,搞不好这陈家老三还真不是老陈家的种呢!” 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话,陈老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陈老婆子则吓得脸色发白,连撒泼都忘记了。 “老三家的,你在浑说个什么?”陈老头怒气冲冲道:“老三自然是我们老陈家的孩子。” “没错,他要不是老娘的儿子,老娘吃饱了撑的替别人养孩子!”陈老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叉腰道。 老太婆说完,又对着陈景山喊道:“老三,你看看你娶的儿媳妇,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离间咱们母子感情,你还不赶紧把人给休了,到时候你把那钱袋子里头的银钱给我,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不用!”陈景山用苏婉儿的帕子捂住还在出血的几道伤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对着陈老婆子道:“我娘子的话虽然听着离谱,但到底是真是假,娘和爹想必心里头是再清楚不过的。” 陈老婆子被陈景山的话吓得眼皮子一跳,刚想张开嘴巴叫唤,却被陈景山抢了先:“娘,少说少错,多说多错,你还是少说两句吧,否则,待会儿把事情弄得下不来台面,最后丢人的只会是你自己而已。” 陈景山说话时高大的身躯挺得直直的,一双锐利的眼睛好似带着能看穿人内心的犀利,陈老婆子被他盯得最后低下了头。 陈老婆子不撒泼,整个大院再次安静下来,陈景山冷冷冷开口道:“爹娘,把你们欠得补上吧,这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否则,闹到了衙门,最终难堪的是还在学堂读书的四弟和未出嫁的五妹。” 一提到陈金宝,陈家二老的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陈老头隐忍着怒气,但脸色依旧不太好地对陈景山道:“老三,你也知道你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说你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前面打你那也是太关心你了,怕你受了家里婆娘的蛊惑,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来。” 第五十七章 我是你生下来的吗? 陈景山听着陈老头的话,本就难看的面色变得更加黑沉起来,语气带着不悦道:“我娘子她很好,她只会护着我,不会蛊惑我的!” 陈老头被他这护妻的话一噎,眼中闪过一丝烦躁,随即又语重心长继续道:“老三啊,你这不在的几年,金宝的学业提高了不少,如今金宝在学堂很受先生器重,若是他往后真能入仕,那你这个三哥也能跟着沾光不是?还有金珠,她要是能嫁个好人家,许还能帮衬你们一把!所以……” 没等陈老头的话说完,陈景山便开口冷冷接话道:“所以,我们丢失的五两银子就不应该跟你们要回来是吗?” “爹,当年我参军的时候,我给你们老陈家省下了陈金宝读书的钱,如今我回来了,你们难道还要我拿这些用命换回来的银子去供陈金宝读书吗?” 陈景山的话说完,也不给陈老头辩解的机会,直接丢下一句:“要么还银子,要么就去县衙对峙,看县太爷怎么判!” 陈老头被陈景山这话气得天灵盖冒烟,陈老婆子又想嚎,却被陈老头一个阴狠的眼神瞪得直接闭上了嘴巴。 这时候,村长又适时的开口道:“好了,陈老头,就按照景山小子的说法,赶紧把钱给他们夫妻俩吧,不然,闹上了公堂,你们老头、老太的,没皮没脸无所谓,可你们家那个在学堂读书的金宝就受大影响了。” 村长的话说完后,陈老头一阵沉闷,陈老婆子瞧着自家老头子这样子,也是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最后,陈老头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望向陈景山道:“老三,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年我跟你娘让你去当兵的决定,其实,那时候……” “爹,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如今我只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银子!”陈景山道。 陈老头瞧着陈景山不想多说一句话的样子,便望向陈老婆子道:“老太婆,去拿五两银子给老三。” “什么?”陈老婆子一听要让她拿银子,心里头的胆怯瞬间没了,嗓门再次扯了起来叫道:“老头子,你疯了?那前袋子里头银钱我压根就没拿,咱们凭什么要多给他们五两银子!” “就凭你个没脑子的老东西背着我去人家家里头偷东西!”陈老头涨红了脸冲着老太婆喊道。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陈老婆子她自己,她要不去人家家里头偷盗东西,那现在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全都不会发生了。 要不是看在陈老婆子给陈老头生了几个儿子的份儿上,陈老头这会儿是休了她的想法都有了! “你要不想咱们家金宝以后不能参加科举考试,那就赶紧去那银子!”陈老头说到这里,身体都在颤抖。 “可咱们要把银子给出去了,那金宝下半年的束修钱就没了啊!”陈老婆子依旧垂死挣扎道。 “不然,老头子你再给他们写个欠条吧?”陈老婆子眼珠子咕噜一转,立马道:“横竖也不是第一次写欠条,这钱就当咱们欠着,以后有钱了再还呗。” 陈老婆子打着一手的好算盘,当然了,等这欠条打下了,那至于什么时候还钱,那就再说了。 陈老头听着陈老婆子的话,有些的犹豫地看了眼陈景山:“老三,你看要不就听你娘的话,这钱咱们先欠着……” “不行!”这次没等陈景山开口,许久没说话的陈老大率先喊道:“爹,有钱你就赶紧还了吧,打什么欠条啊!” “就是,又不是还不出钱,本来就是娘偷了人家的钱,这钱到手了,还的时候却打欠条,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陈老二点头附和道。 陈家老大、老二虽然不和睦,就在刚刚还吵架来着,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那兄弟俩自然是要一致对外的。 尤其是钱财的事情,家里老头、老太的钱摆明了是留给陈老四的,还是那句话,这打了欠条,一旦陈老头归西,那钱就是他们俩兄弟还,兄弟俩自然是不愿意的。 “爹,你也听到了,既然大哥、二哥都这么说,你还是给银子吧。”陈景山冷冷道。 村长也在一旁道:“陈老头,别废话了,上一刻才把人家的钱给偷了,这儿去要打欠条,你们这不是摆明了坑景山小子的钱啊,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这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活呢。” 村长发话,家里俩兄弟也让拿银子,陈老头无奈之下,朝着陈老婆子的手臂上打了下,怒气冲冲地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钱啊。” “我不拿,我没偷钱,凭什么让我给钱!”陈老婆子站在原地,很是固执道。 “好,你不拿,那我自己去拿!”陈老头说完,就自己往他们的屋子里头去,陈老婆子见此,立马追了上去,两个人又在屋子里头吵闹了一番后,陈老头这才黑着脸将钱递给陈景山。 冲出屋子的陈老婆子瞧着陈景山把钱拿走,立马尖叫道:“老三,你个黑心肝的王八羔子,连爹娘的钱也算计,你简直是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王八蛋,早知道你是这种混账东西,老娘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陈景山接过陈老头的钱就递给了苏婉儿,然后对着陈老婆子反问道:“我是你生下来的吗?” 一听陈景山这话,陈老婆子后头所有骂人的话全部噎在了喉咙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最终不仅不吭声了,在面对陈景山的对视时,一双眼睛还四处的飘。 相比较陈老婆子的心虚行为,陈老头可比她道行深多了,直接冲着陈景山喊道:“老三,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要不是你娘生的,难不成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老三,我知道我们让你去参军,你对我们有诸多抱怨,可当年那银子交了,你是不用去参军,但是你四弟却失去了一次读书的机会啊!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活着回来了吗?以前的事情,咱们就让它过去吧!” 第五十八章 既然娘子害羞,那就留着晚上再给 陈老头这话一出,旁边的苏婉儿差点儿气笑了,直接反驳道:“爹,你这话说得可就让人心寒了!要知道,这读书的钱没了可以再赚,可我相公参军去战场杀敌,这命要是丢了那就什么都没了!难道在爹心里头,四弟读书的事情比我相公的命还重要?” 听着苏婉儿的话,围观的人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对着陈老头指指点点。 “这陈老头的心眼儿可真是偏心到咯吱窝了,为了让小儿子读书竟然把三儿子送上战场。” “我看景山媳妇就没说错,陈家老三根本就是陈家的种吧,不然,这当爹的能为了几两银子连亲儿子的命都不顾!” “就是说,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来,陈老头可真是厚颜无耻啊!” 陈老头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话,一张老脸难看到了极点,望向苏婉儿的眼神很不嫩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他倒是想说几句软和话跟陈景山解释解释,结果,陈景山压根就没给他机会,直接对陈老头道:“咱们已经分家了,往后就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陈景山就牵着苏婉儿的手离开了,任凭陈老头在后头怎么叫,这个男人连头都没回一下。 走出老陈家后,苏婉儿看着被陈景山牢牢握住的手,原本想将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手掌心里抽出来,结果,才刚一使力,男人便转头望向了她,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苏婉儿脸颊微红,用另外一只手指了指俩人紧握的手道:“那啥,咱们这样被人瞧见了不太好吧?” 这年代可不比现代,民风淳朴不说,社会风气也是严谨的很,哪怕是夫妻,这大庭广众之下拉拉小手也是要被人说三道四的。 陈景山低头看了眼俩人紧握的手,就在苏婉儿以为他会松开时,却没想到这男人竟换了个姿势,直接改成了十指紧扣的牵手,冷毅的脸上露出浑然不在意的表情道:“无碍的,咱们是夫妻,牵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苏婉儿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大哥,你确定吗? 夫妻俩拉拉小手没关系? 若是没关系,那怎么上次隔壁村就有对夫妻就因为牵了手,差点儿被村里人冠上有伤风化的罪名,逐出村子啊?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上河村一段时间里,夫妻外出极其注意分寸,生怕别人抓着把柄而坏一家的名声。 陈景山瞧着苏婉儿皱眉的表情便以为她是不愿意,语气略有些沉闷道:“你要是不愿意我牵你的手,那我放开就是了。” 一听陈景山这话,苏婉儿便知道这男人是误会了,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愿意,愿意,我很愿意让你牵手的。” 说完这话,苏婉儿一张脸瞬间就爆红了,立马低下头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这说得是什么话啊! 什么叫很愿意让他牵手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有多想男人呢! 连牵个手都这么主动! 听着苏婉儿这话,陈景山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刚毅的嘴唇微微向上扬了扬,紧紧握着苏婉儿的手道:“我也很愿意牵娘子的手。”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恨不能牵一辈子都不放手。” 这下子,苏婉儿的脸就更加红了,啧啧,谁说自家这男人冰冰冷冷不会说话, 瞧瞧,这话说得不要太肉麻啊! 夫妻俩一路牵手回了家,哪怕进了院子,陈景山依旧舍不得放手,进了堂屋,陈老伯正领着陈归来修葺破掉的桌椅。 陈景山自然不好意思让陈老伯干这些话,于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苏婉儿的手,陈归来见爹娘回来,立马关心的跑到苏婉儿的面前,仰头问道:“娘,爷爷奶奶他们有没有打你啊?” 陈归来原本也想去老陈家,可陈景山怕陈家人说些难听的话让儿子听去了,便叮嘱他留在家里头帮陈老伯,懂事的陈归来也就不在强求,不过,在家的时候,小家伙的心可是一直没放下过。 陈归来在老陈家呆了这么多年,里头那些人什么德行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虽然,苏婉儿自打撞了柱子后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可小家伙还是担心的他娘去老陈家会吃亏。 听着儿子关心自己的话,苏婉儿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安慰道:“来儿,放心吧,你娘我现在可是厉害的很,老陈家那些人伤不了你娘我!” “那就好!”陈归来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道:“娘,我以后一定要跟爹爹好好学功夫,绝对不让别人欺负娘。” 苏婉儿听着六岁儿子如此孝顺的话,心里头那叫一个感动,捧着小家伙的脸颊就狠狠亲了好几口:“娘的好儿子呦,那娘以后就靠我们家来儿保护了。” “没问题!”陈归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像个大人般点头道。 这般可爱的小模样惹得苏婉儿咯咯直笑,一旁的陈景山听着母子俩的话,便也走了过去,凑到苏婉儿的耳边道:“娘子,为夫也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苏婉儿原本恢复正常的脸颊瞬间又红了起来,轻声道:“谢,谢谢啊!” “就这样?”陈景山挑眉问道。 “啊?”苏婉儿不明所以的望向他,下意识道:“不然呢?” “你说呢?”陈景山说完话后,便指了指的脸颊,然后一双犹如深潭的眼眸带着希冀的看着苏婉儿,似乎等着她接下去的举动。 苏婉儿起初还有些不明白这男人的意思,等她明白过来后,通红的脸颊“唰”的红成了个大苹果,没好气地拍了下男人的肩膀道:“还有陈伯在呢,你别开玩笑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幼稚啊! 竟然学儿子的话来跟她讨吻! “我没开玩笑!”陈景山压低声音,一脸认真道:“既然娘子害羞,那就留着晚上再给吧。” 苏婉儿:“……” “不过,既然晚上给,那就得加倍了!”陈景山说完,便开开心心地去跟陈老伯一起修葺桌椅了,只留下一脸石化的苏婉儿。 第五十九章 往后我陈景山心里只有媳妇和孩子 苏婉儿和陈景山回家没多久,陈家老大、老二就扛着大包小包也过来了,从始至终这俩人黑沉着脸一言不发,等把陈老婆子抢来的东西全部放下后就直接走了。 陈老伯瞧着兄弟俩这样子直摇头:“景山啊,往后你跟你媳妇好好过日子,这老陈家的人你就当个亲戚,往后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就行了。” 陈老伯就没见过兄弟间冷情成这样的,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关键人陈景山也没干嘛,当初还为了给他们老陈家省钱,放着媳妇、孩子不管去参军,但凡有点儿良心的,那都是该好好善待他妻儿的,结果呢?差点儿把媳妇、孩子逼死,就这样的父母、兄弟,可真是不要也罢。 听着陈老伯的话,陈景山点了点头:“放心吧,陈伯,往后我陈景山心里只有媳妇和孩子,陈家其他人与我无关。” “那就好,那就好!”陈老伯听陈景山这样讲也就放心了,最怕这小子以德报怨,再对老陈家掏心掏肺的好,那可真就是把良心喂了狗了。 陈老伯帮着陈景山把桌椅凳子啥的都修好这才回家,临走前,陈景山夫妻俩极力想留他下来吃饭,不过,陈老伯没同意,说是家里头老婆子做好了晚饭就等他回去吃了。 看着陈老伯离开的背影,苏婉儿心里头感慨万千,只是同一村住着的邻居而已,陈伯却能这么帮他们,再看看老陈家的人,说是一家人,结果却撬了他们的锁偷盗东西。 这么一比较,老陈家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苏婉儿想完,转身时只见陈景山同样一脸沉思地望着陈老伯远去的背影,以为这男人可能也在想着跟自己一样的事情,便出声安慰道:“好了,老陈家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往后咱们过咱们的小日子,当老陈家的人是空气就好了。”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再次握住苏苏婉儿的手道:“好,听娘子的,咱们过咱们的小日子。” 苏婉儿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刚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陈景山便道:“别动,让我握一会儿。” 自家娘子的手小小的,这么握着,心里头可真真是踏实多了。 陈归来瞧着自家爹娘十指紧握的恩爱模样,有些侧吃味儿地跑到俩人面前道:“爹娘,来儿也要跟你们牵手。” “好好好,咱们一家三口都牵手。”苏婉儿笑着看向陈景山,因为儿子的要求,男人不得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苏婉儿的手,然后,让儿子站在夫妻俩的中间,他们一人一边牵着陈归来的手进了屋子。 前面陈景山他们修桌椅的时候,苏婉儿就把饭菜给做好了,炖了香浓的筒骨汤,那汤色熬的奶白奶白的,上面又撒了些葱花,好看又好喝,猪肝加了辣椒做了个爆炒猪肝,买来的五花肉用盐巴腌制起来,打算留着慢慢吃, 桌子上还有一盆炒鸡蛋外加一个时令蔬菜,这样的菜色对于农家来说,已经算得上很是丰富了。 “那啥,我前头去猪肉摊买猪肉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我啊?”苏婉儿一边将盛好的饭递给陈景山时,一边很是不好意思道。 前头她也是傻了,自家男人明明猎了头野猪,虽然她们把猪肉给卖了,可剩下的猪大肠、猪心、猪肺啥的因为卖不掉,所以全部留了下来。 结果,家里头一堆猪杂碎,她却还跑去外头又买猪肉又买猪骨头的,这要是换个厉害点儿的相公,早就骂她败家了。 结果,自家男人倒好,别说骂她了,就是在她买的时候竟然也不阻拦一下,害地她白白花了那么多钱。 “为什么要拦你?”陈景山不解道:“既然娘子你想买,那就买好了,再说了,这野猪肉和家养的猪肉,味道还是不一样的!” 苏婉儿被男人这话说得一阵无语,将手边的另外一碗饭递给陈归来后,这才端起自己那一碗道:“可家里头有肉,我还买肉,这不是浪费钱嘛!” “没事,只要是娘子想买的东西,那就是必须要花的钱,怎能算是浪费呢?”陈景山夹了一块猪肝放进苏婉儿的碗里,很是宠溺道:“以后家里头的钱都归你管,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怕浪费。” “真的?”苏婉儿心头一甜,咬着筷子偏头望向陈景山道:“那我要是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也不会怪我?” “什么叫华而不实的东西?”陈景山问道。 苏婉儿被陈景山问得微微一愣,其实,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陈景山说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所以,她才顺嘴这么一说,于是,稍稍想了想后,很是笼统道:“额……比如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 陈景山一听苏婉儿这话,原本给陈归来夹菜的手一顿,紧接着便抬头打量起了苏婉儿,语气略有所思道:“娘子你的确是缺少了一些首饰。” “不是,我没说我少首饰,我只是打个比方……”苏婉儿忙解释道。 不过,没等她的话说完,陈景山便已经打定主意道:“这样吧,明日咱们再去一趟县城,给你买些发簪、手镯之类的金器。” 当年陈景山迎娶苏婉儿的时候,自己所赚的钱全部花在了给苏家的聘礼上,再加上陈老婆子抠搜,压根没给苏婉儿买什么金器,其他两房儿媳妇各个都有个金戒指,唯独苏婉儿什么都没有。 如今想来,陈景山心里头也是一阵愧疚,这会儿他身上也是有些钱财了,便想竭尽所能的给自家娘子最好的东西。 苏婉儿一听陈景山的话,吓得连忙摇头道:“别别别,我一个乡下女人,整天都要干活,哪里用得上那些东西啊,买了也是浪费,倒不如留着给咱们家来儿往后读书用。” “读书?”原本正往嘴里扒拉饭菜的陈归来动作一顿,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道:“娘亲,你要让来儿上学吗?” 第六十章 怎么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啊? 听着儿子的话,苏婉儿笑着道:“当然了! 娘不仅让你上学,往后还要让你去考取功名,咱们争取超过你那么读了十几年连个秀才都没考出来的四叔。” 说起陈家老四,那就不得不多说几句了,这男人读了十几年书,从村里头读到县城里头去,钱倒是没少花,结果呢?到现在也没读出个啥名堂。 照苏婉儿说,这陈老四就不是块读书的料,指不定拿着陈老婆子和陈老头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钱在县城里头做啥勾当呢! 不过,反正他们已经从老陈家分家出来了,陈老四读书也不会花他们的钱,所以,苏婉儿才不去管陈老四在县城干啥。 “相公,咱们村不是有位老秀才嘛,明天我们带点儿礼物,领着儿子去他那里,先让老秀才帮忙给归来启蒙一下,你说怎么样?”苏婉儿望着陈景山问道。 陈景山对于儿子上学的事情那也是极为赞同的,听完苏婉儿的话后,便点头道:“好,明儿一早上我先去县城买些东西,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再带上礼物去老秀才那儿。”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道。 “来儿,等你在老秀才那里启蒙好了, 娘亲就送你去县城的学堂读书!”苏婉儿摸了摸陈归来的后脑勺道。 “好!”陈归来对于能够读书的事情很是开心,对着苏婉儿道:“娘亲,你放心,来儿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来儿将来不仅要考秀才、举人,还要考个状元来报答娘亲。” 苏婉儿见儿子小小年纪却说出如此有志气的话,笑着道:“好好好,那娘亲就等着当状元娘亲了。” 一旁的陈景山听着母子俩的对话,便对着陈归来道:“来儿,没考上秀才、举人和状元也是没关系的,爹和娘送你去上学并不是一定非要你考上功名的,只要你会看会写,爹娘就很满足了。” 考取功名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有多人读了几十年的书,最终因为落榜而疯掉,在军营时,与兄弟们经历了多少次生离死别的陈景山这辈子别无他求,只要自己的娘子和儿子安稳平安,那就足够了。 “爹爹,来儿知道的,你放心吧!”陈归来点头道。 吃过晚饭,陈归来很是勤快地帮着苏婉儿又是擦桌子又是洗碗的,惹得苏婉儿一阵好笑,对着陈归来问道:“儿子,你这上学的开心劲儿能持续几天啊?”言下之意,自然是问儿子能够帮自己洗几天的碗。 正好走进厨房的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没等儿子开口,便道:“若是来儿不洗碗了,那就我来洗好了!” 苏婉儿也就是跟儿子开玩笑而已, 哪曾想这男人还如此认真地回答她了,便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洗就好了!” 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从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男人洗碗,她可不想被人说是懒婆娘! 这年头,乡下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一些个人家倒是会晚饭过后串串门,唠唠嗑之类的,不过,苏婉儿一家除了五奶奶老夫妻俩之外,跟村里头的人都不熟悉,所以,洗好碗也就坐在院子里头数数星星,讲讲各自六年来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 苏婉儿母子俩这六年来在老陈家除了受委屈别无其他,所以,夫妻俩之间说得更多的还是陈景山在军营的事情。 陈归来对于爹爹上战场杀敌的英雄事情格外感兴趣,等陈景山讲完了阳关之战后,又央求着说了另外一场战事,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屋洗漱。 院子里头有水井,但因为常年不用早就已经干涸了,如今家里头用的水都是从附近溪水边挑回来的,别看陈景山脚有点儿瘸,但他力气大,这两天家里头的水缸都是满的,不用挑水的苏婉儿也是轻松了不少。 苏婉儿用葫芦舀了几瓢水放入木盆子里,然哦户兑了些热水端回房间,一边给陈归来擦拭身体,一边叹了口气顺嘴道:“哎,要是有个大浴桶洗澡就好了!” “娘,什么是大浴桶啊?”脱光光的陈归来不解地问道。 “就是能把你整个人都装进去洗澡!”苏婉儿笑着解释道。 今儿的天气还不算太热,这用帕子擦一擦也就算了,往后天要是再热起来,那用帕子擦拭身体哪里够啊,得全身洗才是最好的。 给陈归来洗完澡,苏婉儿就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白日里耍得疯,小家伙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孩子睡着后,苏婉儿便对陈景山道:“今天忙了一天,你也赶紧洗洗睡吧。” “不急!”陈景山说话时,朝苏婉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这边:“昨日忘记同你说了,这是我带回来的东西,都是给你的。”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我并不知道你还给我生了儿子,所以,并没有给他买东西,今日太匆忙,等明日去县城,我再给他补上。” 苏婉儿昨日是看到陈景山这一大包的,她以为就是这男人的一些换洗衣服,所以,也就没多太在意,想着今日回来再整理,却没想到,这里头既然还有卖给她的东西。 等陈景山打开包袱时,里头放着一块颜色鲜艳,手感极佳的布料,除此之外,还有几瓶胭脂水粉,以及一根金钗。 “你这些都是给我买的吗?”苏婉儿很是吃惊道。 “嗯!”陈景山点头道:“也不知道你欢喜什么,就随便给买了些。” 说完,这男人又从包袱的最下面翻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递给苏婉儿,语气温柔道:“这里的东西也是给你的。” “还有礼物?”苏婉儿惊讶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打开看看你就知道了。”陈景山笑着道。 “怎么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啊?”苏婉儿睨了眼陈景山,然后慢慢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当木盒里的东西呈现在苏婉儿的面前时,只见她倒吸了一口气,连嘴巴都吃惊到张成了个“o”型…… 第六十一章 大不了,我不看你就是了! “怎么这么多钱啊?”苏婉儿呆愣了半天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只见这木盒子里头放着一卷厚厚的银票,每张银票都是五十两银子,苏婉儿粗莫估计了下,肯定是十张以上的。 我滴个乖乖,那也就是说,这盒子里头少说也有五百两银子! “你,你不是在军营当兵嘛,怎,怎么会拿回来这么多钱啊?”苏婉儿望着陈景山,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相信:“相公,你老实跟我说,这些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苏婉儿虽然穿越来没多久,但对这个朝代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这些年来,边关战事不断,为了抵御外敌的入侵,朝廷每年都会花大笔银子在军营战事上,前两年听说国库亏空的厉害,继而朝廷对百姓也增收了不少赋税。 如今虽然边关战事已停,但国库回血也得几年吧,怎么可能给那些回乡的兵员那么多补偿,苏婉儿越想越不对劲儿,也就头一次对自家男人起了耳怀疑。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直接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便止住了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陈归来,瞧着儿子依旧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男人这才继续道:“娘子,我这几年不是在军营当兵还能在干什么?” “你要不相信我,那你至少也该相信今日咱们在县城遇到的捕快吧?”陈景山笑着道:“他当年可是跟我在同一个军营,还跟你说了那么多战场上的事情。” 一听陈景山这话,苏婉儿立马露出了如梦初醒的表情,是啊,她这脑子怎么就糊涂了呢? 今儿白天还听了不少关于自家相公英勇杀敌的事情呢! 怎么这会儿瞧着这么多银票反倒怀疑起他的这六年来在外头干的事情了。 “对了,你这六年在军营里头到底当到了什么职位啊?”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盒子的盖子合上,待放到桌子上后,便很是好奇地望着自己男人。 今日吃饭的时候,那个刘捕快说了陈景山好多的战功,可偏偏就不说他是什么职位,但依着苏婉儿的猜测,自家男人这职位定是不低的,否则,那捕快怎会对陈景山如此的恭敬。 陈景山见自家娘子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目光,动作亲昵的用手指头捏了下她的小鼻子,满脸温柔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出来也是无意义的,咱们的倒不如想想今后的生活。” 男人说着,又用手指了指苏婉儿双手捧着的木盒子道:“娘子,你说咱们是不是该用这笔钱做点儿小买卖?” “好呀!”苏婉儿一听,立马岔开了心思,很是开心道:“这钱放着只会越用越少,倒不如做点儿营生,若是经营的好,那就能钱生钱,到时候这一沓银票就变成两沓,然后是四沓……” 一想到手里头的钱会越来愈多,苏婉儿那叫一个高兴,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起来。 瞧着娘子这模样,陈景山的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声音透着愉悦道:“娘子,这还没赚钱呢,就已经开始想发财梦了?” “你懂啥,我这叫畅想未来!”苏婉儿睨了陈景山一眼道:“这还不许我先做做梦啊?再说了,人若是没有梦想,那跟一条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啊?” 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这一套套的话,心中微微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家娘子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性格变得比以前更活泼,就连这嘴巴也是利索了不少啊! 不过,他倒也是更欢喜自家娘子现在的模样,瞧着比以前更鲜活,也更有人气儿了! “好了,这做买卖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时候也不早了,先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儿早上我再去县城一趟。”陈景山道。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苏婉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方便些!”陈景山也帮着苏婉儿收拾东西:“你把明儿去老秀才家要买的东西告诉我,我去一趟很快的。” 苏婉儿想起今日自家男人推车去县城的场景,若是明日自己也跟着去,反倒是会拖累了他,于是,便点头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去了,明天早上就辛苦相公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陈景山笑着道:“全当是锻炼身体了,比起以前在军营的操练,这么点儿路程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夫妻俩将陈景山带来的东西归置好后,苏婉儿又抱着放着银票的小木盒子站在房间里头许久,之后,干脆把把它藏到了床底下的小瓮子里头。 不过,因为这里头数目巨大,苏婉儿心里头依旧不放心,便跟陈景山商量是不是该在房间的哪个地方弄个小暗格出来,不然,再发生一次今日被老陈家人闯进来抢东西的事情,那指不定这么多钱就被偷走了。 这时候,苏婉儿是无比怀念现代的保险箱啊,钥匙外加密码锁,再镶嵌在墙里头,除非是神偷,否则,压根就不担心会被偷走。 陈景山见苏婉儿如此担忧钱的事情,便笑着安慰道:“好了,明天县城回来,我就在房间里弄个暗格出来,再给上几把锁,保证不会被偷的。”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抿嘴一笑道:“嗯,听相公的。” 因着陈归来睡着了,陈景山便去了外头的溪水边上洗漱,现在这天气也不冷,去外头洗漱也是不会感冒的,等他回来时,就给苏婉儿拎了一桶清澈的溪水回来。 怕吵着陈归来睡觉,陈景山将桶里的溪水倒入木盆时动作极其轻缓,待倒了半盆子水后,陈景山便对苏婉儿道:“娘子,你快洗吧。” “好!”苏婉儿点了点头,低头刚想要去解衣服上的扣子时,突然动作一顿,红着脸道:“我,我要洗一洗身子,你,你快出去吧。” 陈景山一听苏婉儿这话,粗黑的眉头一挑,语气略带揶揄道:“这大半夜的,哪有娘子把相公往屋外赶的道理?”说着,便转过身道:“大不了,我不看你就是了。” 苏婉儿:“……” 第六十二章 从今晚开始,你要习惯陪我睡! 漆黑的夜里,苏婉儿他们的卧房内闪着忽明忽暗的烛光,苏婉儿在听完陈景山的话后,一张脸瞬间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般,哪怕陈景山真的背对着她,苏婉儿依旧没办法做到同男人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脱光光了擦身体。 背对着苏婉儿的陈景山等了一会儿后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任何动静,便叹了口气道:“娘子,你为夫同你开玩笑的,你洗吧,我出去打会儿拳!” 说完这话,陈景山就推门而出了。 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苏婉儿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可又想到陈景山走出去时,那带着些许落寞的背影,苏婉儿心里头又升起了些许的愧疚。 她和陈景山是夫妻,这夫妻本该是亲密无间的,而她却把人往外推,这要说出去,众人指责的那一方肯定是她苏婉儿。 可要让她接受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当丈夫,苏婉儿的内心又是接受无能的,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欣赏的类型。 “哎,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苏婉儿摇了摇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汗巾子浸入到溪水中。 沾了溪水的汗巾子清清凉凉的,划过出了汗的肌肤真真是舒服的很,渐渐的,苏婉儿便岔开了心思,只专心洗澡,把陈景山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苏婉儿洗漱完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就在这时候,陈景山从外头走了进来,将苏婉儿已经用好的水拎了起来,苏婉儿见此,忙道:“你放着吧,待会儿我自己去倒好了。” “这也就是顺手的事情而已,你先去床上睡吧!”陈景山对着苏婉儿微微一笑道。 待陈景山将木桶里的水全部倒在院子外头的树下后,便回来将木桶放在了外头的檐廊下,然后回了屋。 进屋的时候,苏婉儿还没有睡,正站在床边上看着呼呼大睡的陈归来发呆。 “怎么了?”陈景山看着苏婉儿发呆的样子,不解地问道:“还不想睡觉吗?” “不,不是的,想睡觉了!”苏婉儿忙摇了摇头,红着脸爬上床,然后,绕过陈归来躺在了最里面。 躺好后,苏婉儿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甚至回想起刚刚自己想发呆时候想的事情。 就在刚刚,她看着自己儿子,脑海里竟然想着是不是该让儿子睡最里面,而她则挨着陈景山睡。 哎呦喂,苏婉儿,你在瞎想什么呢? 就陈景山那毫不掩饰的欲望,她要挨着这男人睡,那岂不是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儿! 可是,对于男人的吃干抹净……她为什么她似乎有些期待呢?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一张脸瞬间不争气地又红了起来,紧接着抓起被子就把自己的脑袋给蒙住了。 苏婉儿,你个色女,大晚上的不睡觉,尽想些思春的事情! 就在苏婉儿躲在被子里头又羞又臊时,原本盖过头顶的被子突然被拉了下来,然后,陈景山一张放大的面孔映入苏婉儿的眼帘:“娘子, 你在被窝里头干嘛呢?” 苏婉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一张脸“腾”得一下就通红了,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会把自己扭得跟个麻花似的?”陈景山显然不相信自家娘子的话,眼睛透着狡黠道:“娘子,是不是在想为夫了?” 苏婉儿身体一顿,有一种被猜中的心虚,不过,面上还是透着淡定道:“才没有!我才不想你呢!” “真的吗?”陈景山嘴角噙着笑容,一边说,一边渐渐靠近逼近苏婉儿,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道:“娘子,你真的没有在想为夫吗?” “没……”苏婉儿嘴巴才刚张开,陈景山的嘴唇便落了下来。 “呜呜……”苏婉儿一双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双手轻轻捶打着陈景山的肩膀。 这男人怎么总是趁着自己不注意偷亲啊! 昨晚上是这样,今晚上又是! 许是因为紧张,苏婉儿从始至终都紧绷着身体,直到陈景山放开她,苏婉儿僵硬的身躯才缓和下来。 就在苏婉儿以为这男人结束时,男人突然再次吻住她的嘴唇,一双大手抚上苏婉儿的后背,轻轻的拍着,换气的间隙,寂静的屋内响起陈景山温柔的声音:“娘子,不要紧张,好好的去享受它。” 苏婉儿紧绷的身体在陈景山一次次的安抚下终于软了下来,渐渐的,身体就像有了它自己的意识一般,原本抗拒的双臂主动攀上陈景山的脖子…… “娘子?娘子?” 苏婉儿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等她睁开双眼时,只见陈景山面色微红,声音略有些急促道:“娘子,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要把你吃干抹净了!” “啊?” 苏婉儿微微一愣,一双清亮迷离的眼眸透着不解。 陈景山见此,便伸手指了指她的胸口,苏婉儿顺着男人所指的方向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原本穿得好好的衣服这会儿却敞开着,若不是陈归来躺在身边,苏婉儿差点儿就叫出声了。 连忙将敞开的衣服收紧,苏婉儿一张脸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对着陈景山控诉道:“你,你怎么这样啊?” “娘子,我怎么了?”这时候,倒轮到陈景山不解了:“你是我媳妇,咱们亲亲抱抱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可你明明前面都已经亲好了,又,又来了一次……”苏婉儿埋怨道。 一听这话,陈景山伸手刮了下苏婉儿的小鼻子,语气略带无辜道:“娘子,这事情白天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加倍的!” 苏婉儿:“……” “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发呆的模样,很是宠溺的将人搂入了怀里。 “就,就这样睡吗?”苏婉儿道:“来儿睡觉不老实,他睡外头会摔到地上的。” “那就他睡里面,咱们俩睡外头。”陈景山说完,立马站起来将睡熟的陈归来抱到了最里面。 “可他晚上都习惯我陪着她睡……” 苏婉儿还想挣扎下,结果,这次没等她把话说完,陈景山便再次用吻让她闭上了嘴巴:“娘子,你是我的,从今晚开始,你要习惯陪我睡!” “可是儿子……” “让他自己睡去!” 第六十三章 王家的老姑娘跟你男人在村口说话 第二天等苏婉儿醒来时,睡在身旁的陈景山已经不在了,只见昨晚上睡在最里面的陈归来此刻嘟着嘴巴站在床边上,一脸气呼呼地看着苏婉儿。 “来儿,一大早上小嘴巴嘟得那么高,谁惹你生气了?”苏婉儿从床上坐起来,伸手点了点儿子的嘴巴道。 陈归来看着苏婉儿,很是不开心地控诉道:“娘亲,你昨晚上都没陪来儿睡觉!” 苏婉儿听着儿子的话,脸上一阵尴尬:“额……那个……我……” 苏婉儿还没想好怎么跟儿子解释时,陈归来又一脸悲伤道:“娘亲,你陪爹爹睡觉,不陪我睡觉,你是不是不喜欢来儿了?” “没有,娘亲最欢喜来儿了!”苏婉儿说完,眼珠子一转,便寻了个由头道:“昨晚上你爹爹做噩梦了,娘亲为了安慰爹爹,才陪爹爹睡觉的。” 陈归来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不开心的面孔倒是缓和了一些,不过,依旧有些不相信道:“真的吗?爹爹这么大了,也会做噩梦吗?” “当然了!”苏婉儿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爹爹昨晚上做的噩梦很恐怖的,爹爹都哭了呢!” “啊?”善良的小家伙一听爹爹昨晚竟然哭了,小小的脸蛋上哪里还有不开心,反而很是关心道:“那爹爹后来怎么样了?他有没有再做噩梦啊?” “没有了,就跟来儿一样,有娘亲陪着,你爹爹就不做噩梦了。”苏婉儿见儿子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担心的表情,笑着揉了揉陈归来的头发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归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松了一口气道。 见危急解除,苏婉儿也是松了一口气,又见家里头静悄悄的,便问陈归来:“你爹爹呢?” “爹爹一大早上就去县城了!”陈归来道:“娘亲,爹爹做了早饭,我跟爹爹都已经吃好了,你也赶紧起来吃饭吧。” “好!”苏婉儿点了点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了。 别看陈景山长相粗犷,可心思却是细腻的很,离开前,帮着苏婉儿连洗脸水都已经准备好了,苏婉儿瞧着木盆里的水,还有旁边擦脸的汗巾子和刷子时,心里头甜滋滋的。 等她洗漱完毕后,一进厨房就闻到了米粥的香味,许是怕早饭冷了,所以,陈景山去县城前,将早饭温在了锅子里。 一碗米粥,一个煮鸡蛋,外加一叠炒青菜,这样的菜色在这时代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这些都是你爹爹做的?”苏婉儿将蒸架上的东西端出来,朝着一旁的陈归来问道:“来儿,你吃了吗?要不要跟娘一起再吃点儿?” “不用了!”陈归来摇了摇头,很是骄傲道:“我跟爹爹一起吃过了,我们俩吃了三个鸡蛋呢!” “你爹爹什么时候走的?”苏婉儿端起碗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有好一会儿了!”陈归来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确定道:“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 “你们起得这么早吗?”苏婉儿有些吃惊道。 “娘亲,是你起得太晚了!”陈归来道:“我跟爹爹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大亮了!” 苏婉儿听着陈归来的话,放下手里的筷子,没好气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臭小子,有了爹爹后,开始嫌弃你娘亲了?” 陈归来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额头,吐了下舌头道:“儿子哪里敢啊?儿子只是说实话而已!” “我看你有了爹爹后,什么都敢了!”苏婉儿说完,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长叹一口气道:“哎,原本还担心儿子长大了后娶了媳妇忘了娘,结果没想到我儿子现在就有了爹爹嫌弃娘了啊!” 听着苏婉儿的话,生怕娘亲生气的小家伙忙拿起碗里的鸡蛋,很是仔细的剥掉鸡蛋壳,然后露出讨好的表情,递给苏婉儿道:“娘亲吃鸡蛋,来儿最欢喜娘亲了,来儿怎么可能不要娘亲啊!” 苏婉儿接过儿子手里的鸡蛋,咬了一口道:“哼,那可不一定!” “那娘亲要是担心来儿不要娘亲的话,那来儿长大不娶媳妇就是了!”陈归来想了一会儿后道。 苏婉儿:“……” 瞧着儿子很是认真的表情,原本开玩笑的苏婉儿忙道:“别别别,儿子,娘亲跟你说笑的,这么能不娶媳妇呢?” “可是来儿没跟娘亲开玩笑啊!”陈归来面色严肃道:“来儿不娶媳妇,以后就当娘亲和爹爹的好儿子,孝顺爹爹和娘亲一辈子。” 苏婉儿听完儿子的话,额头上瞬间多出了三道黑线,完了,完了,自己跟儿子玩笑好像开过了! “来儿,那啥,不娶媳妇不行的……”苏婉儿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想起了五奶奶的声音,于是,苏婉儿也就没再跟陈归来继续话题,而是匆匆将鸡蛋吞下肚,便出去开门了。 前些日子苏婉儿拜托五奶奶给儿子做件衣服,五奶奶虽然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到底年岁大了,所以就把那块布给了大儿媳妇让她帮忙做。 苏婉儿买布的时候,是让布庄伙计按着六岁的孩子裁剪的,但陈归来以前在陈家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哪怕苏婉儿穿越过来后顿顿吃得好,可这瘦小的身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吃胖的,所以,那布料做一件衣服肯定是有多余的。 苏婉儿前头也跟五奶奶说了,若是布料有剩余的,就送给五奶奶了。 这会儿五奶奶把这做衣服的活给了大儿媳妇,那剩下的布料自然也是给她的,苏婉儿买的是细软棉布,颜色也好看,哪怕剩下的布料做不了衣服,可做块帕子,做个鞋面儿啥的还是够的,所以,大儿媳妇很是开心的接下了这活,做衣服的时候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里头。 苏婉儿接过五奶奶手里的衣服,看着工整的针线活,直夸五奶奶的大儿媳妇手巧。 五奶奶听着很是受用,然后,又见周围没啥人,便压低声音对苏婉儿道:“景山媳妇,你可得把景山看紧了,我家老头子说,今儿早上看到王家那老姑娘跟你家男人在村口说话哩!” 第六十四章 娘,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啊? “王家老姑娘?”苏婉儿微微一愣,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这是哪号人物! 瞧着苏婉儿一脸茫然的表情,五奶奶解释道:“就是十几年前搬到咱们村,这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出嫁的那王家姑娘。” 经五奶奶这么一提醒,苏婉儿倒也有些印象了。 那王家姑娘名叫王思花,生的十分漂亮,这会儿应该二十有一了,这年纪放在古代那都该生娃了,可那王思花愣是至今都没嫁出去。 王思花十六七岁的时候,邻村可是有不少适婚年龄的年轻小伙托了媒人去王家说亲,可那王思花的爹娘仗着姑娘长得漂亮,不是嫌这个穷,就是觉得那人没文化配不上自家姑娘。 在王家人眼中,王思花漂亮温柔,就应该嫁个县城的有钱老爷当正妻亦或者是嫁给将来能当大官的读书秀才。 可他们也不想想,王思花虽然脸蛋不错,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农村姑娘而已。 县城里头的有钱老爷傻了才会娶她为妻,至于那些个整日附庸风雅的读书人,又哪里瞧得上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女人! 就这样托了几年后,王思花变成了个老姑娘,而王家贪财的名声也在媒婆们的嘴巴下传得到处都是。 等王家人反应过来想把姑娘嫁出去的时候,适婚的青年不是早就娶妻,就是被王家的名声给吓退了。 这会儿苏婉儿听五奶奶说王思花跟自家男人说话,苏婉儿心里头也是一阵好奇,她嫁过来这么久,可没听说过这陈景山还跟王思花有关系啊! “五奶奶,可能是俩人刚好有啥事情,所以,说了几句话而已。”相比较五奶奶替自己的紧张,身为当事人的苏婉儿倒是一脸的不在意。 “哎呦,我说景山媳妇啊,你可别不当回事啊!”五奶奶见苏婉儿这模样,又立马道:“我家老头子可说了,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后,那王思花还哭了呢!” “哭?”苏婉儿眉头微皱:“我相公还把人给惹哭了?” “那可就不知道了!”五奶奶摇头道:“我家老头子离得远,两人说的话听不清楚,就看到王思花是哭着跑掉的。” 这下子,苏婉儿浑不在意的表情倒也开始认真起来,一大清早的,一个女人找自己男人说话,最后还是哭着跑掉的,这里头要是没点儿啥,苏婉儿那是不相信的。 “五奶奶,谢谢你告诉我这事情,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看紧我家相公的!”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等他回来,我就问他王思花的事情。” “嗯,那你记得跟景山好好说啊,可千万别吵架!”五奶奶拍了拍苏婉儿的手道:“这景山才刚回来而已,跟那王思花肯定是没啥关系的,五奶奶今儿多嘴跟你说这事情,就是想跟你提个醒儿而已。” “五奶奶,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跟相公吵架的。”苏婉儿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五奶奶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五奶奶离开的背影,陈归来抬头望向苏婉儿,小小的脸上有些担忧道:“娘亲,你说爹爹真的跟那个姓王的女人有关系吗?” “等你爹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苏婉儿拍了拍儿子的发顶道。 “娘亲,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啊?”陈归来见苏婉儿回厨房,便赶紧跟上,小嘴巴巴巴道:“我看村里其他女人要知道自己相公同别的女人有关系,她们早就拿着菜刀冲去找那女人拼命了。” 听着陈归来的话,苏婉儿停下脚步,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道:“臭小子,哪里听来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还拿菜刀去拼命,你当是在戏台上演戏呢?” 陈归来揉了揉自己发疼的鼻子,很是委屈道:“娘,我可没胡说!上次牛蛋她娘知道牛蛋爹跟隔壁村的寡妇有关系,他娘就拿菜刀去找那女人拼命了,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可不是戏台子上的戏。” “好好好,我儿子没胡说,行了吧?”苏婉儿说着便将五奶奶送来的衣服递给陈归来:“快去试穿一下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好!”陈归来一听有新衣服穿,兴奋的哪里还记得前面的事情啊,立马抱着衣服往屋子里头去。 至于苏婉儿则进了厨房,舀了一瓢水放进木盆里,开始洗碗。 等苏婉儿洗好碗,又把一家三口的衣服洗完晾在外头,原本她还想把房子和院子打扫一下,不过,才刚拿起扫把,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开门声,紧接着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爹爹,你回来啦?”陈归来听着动静,立马开心地跑了出去,然后,张开双臂在陈景山的面前转了一圈儿,乐呵呵道:“你看我的新衣裳,好不好?” “好看,我儿子穿什么都好看!”陈景山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堂屋,然后将背上的竹篓放在了地上。 “爹爹,你买啥东西了?”陈归来瞧着满满一竹篓的东西,很是好奇地跑过去问道。 “都是你娘和你的东西!” 陈景山很是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将竹篓里的一个老虎头的玩偶递给他:“喜欢吗?” “喜欢,可喜欢了!”陈归来伸手将老虎头的玩偶抱在怀里,左看看,右瞧瞧,简直是爱不释手。 苏婉儿放下手里的扫走了过来,瞧着竹篓上面都是些什么泥人、糖葫芦之类的小孩子玩具,便有些无语道:“不是让你去买今日儿子去老秀才那里启蒙的礼物嘛,你怎么尽买了这些东西啊?” “娘子放心,该买的东西我一样没落!”陈景山说着,便将上面给陈归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又从竹篓里掏出了两只毛笔、两块砚台、一刀宣纸。 “我听书斋里的伙计说,这找人启蒙就相当于拜师了,这该有的礼数都得有,所以,我除了糕点外,又给买了笔墨纸砚当拜师礼。” 苏婉儿瞧着桌子上的东西便知道价格不便宜,可为了儿子读书,她也是不心疼的,又见陈景山继续往竹篓里头拿东西,苏婉儿便朝他问道:“相公,听说你今儿早上在咱们村口把个大姑娘给惹哭了?” 第六十五章 现在疼她,宠她都来不及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拿东西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抬头道:“五奶奶来过了?她告诉你的?” “额,你怎么知道?”苏婉儿很是惊讶道。 她可没想把五奶奶供出来啊,奈何这陈景山就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般,竟然一猜就中。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模样,陈景山笑着解释道:“前头我跟王家姑娘说话时,陈老伯刚好赶牛车过来,后来我是坐陈老伯车去的县城。” 当然,陈景山没说的是去县城的那一路,陈老伯可是跟他说了不少自家娘子这些年来在老陈家受的苦,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能对不起苏婉儿。 而回来的路上,刚好又遇到了五奶奶,五奶奶对着他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这会儿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自然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说的了。 “那你跟王家姑娘到底说了些什么啊?”婉儿好奇道。 “没说什么,就是寻常的一些闲谈而已!”陈景山道。 “寻常的闲谈能把人给谈哭了?”苏婉儿显然不相信陈景山的话。 陈景山生得高大健壮,一张脸又很少笑,以前就不属于讨女孩子欢喜的长相,现在腿又瘸了,因为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关系,浑身透着肃杀之气,村里头小孩子大姑娘瞧着都害怕。 可那王家姑娘竟然还主动跟陈景山说话,最后还是伤心离开的? 要说是被吓哭的,那就俩人又怎么会说那么久的话呢? 所以,这里头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东西也不拿了,直接站起身就朝苏婉儿走去。 “你,你干嘛呀?”苏婉儿见男人紧绷着脸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我,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你要不想回答就算了。” 苏婉儿有些拿捏不住陈景山的性格,又见他不带一丝笑容地朝自己而来,苏婉儿心里头打鼓,这男人总不至于因为自己问的太多而打自己吧? 待陈景山走到苏婉儿的面前,瞧着男人突然抬手,苏婉儿吓得直接闭上眼睛喊道:“别打我……”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抬起的手握住了她挡在脸上的手,哭笑不得道:“娘子,你想什么呢?” 打她? 怎么可能? 他家娘子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现在疼她,宠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打她啊?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跟王家姑娘没有任何关系,这辈子我陈景山只喜欢你一个人,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不用担心其他女人!”陈景山满脸深情道。 苏婉儿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为了个问题而已,结果却再次收获了男人的告白,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那啥,我知道了,你赶紧放手吧!”苏婉儿挣扎了下自己的手道:“来儿还在旁边看着呢,没得带坏孩子。” “娘亲,来儿玩虎头布偶呢,不看你们的!”陈归来说完,便抱起布偶往外头去:“我给村里其他孩子们看看爹给我买的布偶!” 苏婉儿瞧着儿子跑出去,立马道:“哎,你回来……” “没关系,让他出去玩儿吧。”依旧拉着苏婉儿手的陈景山劝道:“男孩子就该多出去跟别人玩玩。” “不是,他会被村里孩子欺负的……” 没等苏婉儿的话说完,陈景山突然低下头,紧接着便吻住了苏婉儿的嘴唇,口齿不清道:“娘子,放心吧,为夫如今回来了,村里人便不会有人再敢欺负来儿了!” “那也不能……”苏婉儿还想开口,男人却突然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下:“娘子,别想其他事情,专心点儿。” 苏婉儿:“……” 被亲还要让她专心? 专心你个大头鬼呀! 一吻结束时,苏婉儿一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般,这才认识几天啊,她就被强吻了好几次,呜呜,太丢人了。 “娘子?”尝到甜头的陈景山瞧着面前双手捂住脸颊的苏婉儿,心情极好地将苏婉儿的手从脸上拉下来,笑着道:“害羞了?” “我去准备午饭!”苏婉儿说完,便甩开陈景山的手,红着脸往厨房跑去。 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可爱的模样,陈景山心头大好,冷毅的脸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六年前将苏婉儿娶回家时,陈景山便知道她是不甘心嫁给自己的,后来他又被老陈家推出去当兵,所以,夫妻俩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虽然俩人感情并不深,但陈景山作为一个男人,娶了这么个漂亮娘子回家,这六年当兵的时间里,那也是想念过漂亮媳妇无数次的。 陈景山知道陈老婆子不喜苏婉儿,哪怕自己在入伍前万分交代陈家二老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妻子,可依着陈家二老的性格,想来也是不会改变多少。 陈景山甚至想过,苏婉儿可能会受不住陈家人的苛待以及独守空房的孤寂,最终逃离老陈家那也是不一定的。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苏婉儿不仅在老陈家默默忍受了六年的苦楚,还给他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如果说陈景山六年前娶苏婉儿那是出于对她的好感的话,那么,从这两天与苏婉儿的相处中,他的心已经渐渐被吸引住了。 陈景山六年前对苏婉儿好是由于俩人是夫妻关系的话,可这两天他瞧着苏婉儿便想亲她、抱她却是从心底不由自主发出的渴望。 陈景山也觉得奇怪,明明就是同一个人,要说最大的变化也就是性子改变了吧,可偏偏就是这性子的不一样,却对他有了致命的吸引力,恨不能一整天都跟自家娘子在一起。 见苏婉儿去了厨房,陈景山将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后便也去厨房帮忙。 苏婉儿见他进来,就让他去地窖里头把猪大肠还有猪肺、猪心神马的全部拿出来,虽然地窖温度低,可这些生的东西要是不尽快处理好的话,那也是也要坏掉的。 昨日她买了不少香料,打算把猪杂全部卤了,到时候给五奶奶和村长几家送去点儿,剩下的自己吃,若是吃不完,按照地窖的温度,想来也可以存个两日左右。 就在苏婉儿舀水打算洗猪大肠时,外头突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陈大哥,你在吗?” 第六十六章 把糖衣吃掉,再把炮弹扔回去 听着外头那矫揉造作的声音,苏婉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朝着坐在灶台后头烧火活的陈景山道:“外头那人谁啊?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陈景山粗黑的眉头也因为外头女人的声音而皱了起来,语气不太好道:“王思花。” 乍一听这名字,苏婉儿微微愣了一下:“那个今儿早上同你在村口说话,最后还哭着跑掉的女人?” “嗯!”陈景山应了一声。 “我说相公,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苏婉儿放下手里的瓢,语气颇有些奇怪道:“怎么还追到家里头来了?” 陈景山见自家娘子有些不悦,于是,从矮凳上站了起来:“我去外头把人打发走。” “你别去,还是我去吧。”苏婉儿将身上的围裙解开,放在灶台旁的架子上,这才往院子里头去。 对付女人这种事情,男人出面那只会让女人顺杆往上爬而已,关键时刻,还得看她苏婉儿。 等苏婉儿才走到院子里,站在院门口的王思花原本脸上期待的表情瞬间暗了下去,语气有些不悦道:“怎么是你?陈大哥呢?” 王思花人如其名,貌美如花,白皮肤、大眼睛、丹凤眼、尖下巴,很是好看,此刻穿着一件湖蓝色的掐腰襦裙,衬得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这般精致模样显然是特意打扮过的。 苏婉儿没嫁到上河村之前,王思花一直都是村里的村花,不过,自打苏婉儿来了后,王思花虽然依旧是村花,可更多的人谈论的却是苏婉儿的美貌。 不过,后来陈景山当兵后,苏婉儿就一直被关在老陈家的宅子里,几乎很少会出门,久而久之,村里人议论的人少,王思花的美貌才再次被众人所议论和羡慕。 “你找我相公干嘛?”苏婉儿瞧着王思花对自己十分不友好的态度,语气也变得差了很多。 她跟这女人六年来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要不是陈景山说她是王思花,哪怕在村里口碰到苏婉儿都不一定能叫出王思花的名字。 结果,就是这么个连熟都不熟的人,竟然一见面就给她甩脸色,凭什么?欠你的啊! “我找陈大哥自然是有事!”王思花说着就要推开院门进苏婉儿家,不过,被苏婉儿给挡住了。 “苏婉儿,你干什么?”王思花生气道:“让我进去。” “不好意思,这是我家!我想让谁进就让谁进,我不想让谁进,那人就只能在外面待着!”苏婉儿黑沉着脸道。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对于这种做作又嚣张的女人很是没好感。 “你……”王思花被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气得不轻,可让她就这么走了,她有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玩耍回来的陈归来从小路上跑了回来,瞧着王思花站在门口时,小小的脸上有些不悦,他可没忘记前面五奶奶过来跟他娘说的话。 “归来,你回来了?”没等苏婉儿开口,王思花就笑眯眯的弯下腰对陈归来道:“你看,姐姐这边有糖,姐姐请你吃好不好?” 王思花说着,就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头有着五六颗香香甜甜的水果糖,苏婉儿去县城的时候看到过,这糖果可不便宜。 陈归来看了眼王思花手里的糖果就把头转过去了,语气不悦道:“我才不要吃你的糖呢!” 刚刚他拿着老虎布偶出去跟村里孩子玩儿的时候,有几个八卦的女人就跟他说王思花想跟他娘抢爹爹。 哼,坏女人! 不仅不要吃她的糖,他还要打她呢! 小家伙一边想,一边一双眼睛四处瞧,心里头恨不能找根粗壮点儿的木棍把这想抢爹爹的坏女人打一顿。 王思花因为陈归来的拒接而面色一沉,果然是苏婉儿这个贱妇生的种,简直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粗鲁死了。 这时,苏婉儿缓缓开口道:“来儿,既然你王家姐姐说要给你吃糖,那就别客气,赶紧拿着吧。” 既然王思花想要给儿子来糖衣炮弹,那苏婉儿的做法就是让儿子把糖衣吃掉,再把炮弹扔回去。 果然,自家儿子那是一点儿都没有辜负苏婉儿的期待,只见小家伙听完娘亲的话后,一把抓过王思花手里的糖果,连带着油纸一起揣进了口袋里。 紧接着,小家伙又拿出一粒糖果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对着王思花道:“谢谢,婶、子!”尤其是最后两个字,陈归来咬得格外重。 “噗嗤!”苏婉儿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愧是自己儿子,损人的功力可真是一点儿不差。 “娘亲,你笑什么啊?”陈归来见苏婉儿笑,歪着脑袋不解道:“来儿有说错什么吗?” “来儿,王姑娘让你叫她姐姐,不是婶子!”苏婉儿看了眼被自家儿子气得面色发黑的女人,忍着笑意道。 “姐姐?虽然王婶子她没出嫁,可论年纪,她都跟娘亲你差不多大了,你让儿子叫她姐姐,儿子实在是喊不出口。” 陈归来委屈地说完,又朝着王思花道:“王婶子,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王思花看着陈归来那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气得差点儿喷出一口血水来,这个臭小子,简直跟他娘一样讨厌。 “王婶子,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你也赶紧回家吧。”陈归来说完,小小的人儿就挤到了王思花的面前,然后,打开院门进去。 前头王思花想进去,但被苏婉儿挡着,这会儿自家儿子进来,苏婉儿自然也就不会阻挡了,可哪曾想,身后的王思花竟然趁着陈归来进院子的空档,她也闪身走了进去。 “哎,你……”等苏婉儿想把人推出去时,王思花已经整个人走进了院子,还顺带把院门给关上了。 “苏婉儿,我们都是一个村住着的,我难得过来串个门,你不会残忍到把我赶出去吧?”王思花说话时,一双眼睛就四处飘。 苏婉儿倒真想把这女人赶出去,可还是没等她开口,王思花已经听着动静往厨房去了…… 第六十七章 至少也把那股子无耻劲儿洗掉点嘛 等王思花走进苏婉儿家的厨房,看着坐在灶台后面烧火的陈景山时,立马惊呼道:“哎呀,陈大哥,你,你怎么可以干这种粗鄙的活儿啊?” 说完,王思花又异常气愤地望向苏婉儿,口气极差道:“苏婉儿,你个懒婆娘,自己不干活,就知道使唤陈大哥,你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苏婉儿听着王思花的话,一股子怒气瞬间从心口冒到了天灵盖,冷声道:“王思花,你算哪根葱啊?我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我是陈景山的娘子,我让他干活跟你有个屁关系。” 这女人简直是奇葩得想揍她一顿,管天管地还想管起她苏婉儿家的事情来了? “苏婉儿,你个鼠目寸光的女人,你,你知道陈大哥他是什么身份吗?他,他可是……”王思花很是生气道。 不过没等这女人的话说完,苏婉儿便冷冷打断道:“他的身份就是我苏婉儿的相公!跟你王思花没有一点儿关系。” 王思花听苏婉儿这么一说,原本后头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咽了下来。 可不能说! 若是让苏婉儿这贱妇知道了陈景山的身份,那她肯定是不会再离开陈景山了,所以,她打死都不能透露了。 王思花一想到这里,便调整了下心态,然后干脆也不理睬苏婉儿了,只娇羞地看着陈景山, 声音透着温柔道:“陈大哥,你去旁边歇着吧,烧火这种下人做的事情,我帮你就行了。” 说着,王思花就朝陈景山的方向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上柴火太多了,总之,王思花才刚走到陈景山的面前,突然左脚就踩到了一根小木棍,紧接着,“啊”的叫了一声后,整个人都软软的往陈景山的身上倒去。 陈景山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女人,幽黑深沉的眼眸划过一丝厌恶,不仅没有伸手去扶她,高大的身躯反而还往旁边闪了闪。 只听“嘭”的一声响,王思花整个人撞在了灶头后面的墙边上,这还没完,因为她扑过去的时候,衣服刚好勾住了灶头里头的木棍子,那带着火星的木棍子从灶头里掉出来,直接把王思花的衣服都给烧着了。 “啊啊,着火了,着火了!”王思花一瞧裙子上火,哪里还顾得上身体的疼痛啊,整个人都被吓得面色惨白,又喊又叫。 王思花这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简直把苏婉儿给看无语了。 我滴个乖乖! 这个女人是傻逼吗? 脚踩木棍摔倒那一下简直是假的不要不要的!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儿勾引她的男人,活该被火烧! 因为掉出来的木棍只带了点儿火星而已,所以,王思花裙子上的火并不太大,只有一簇小火苗而已。 不过,瞧着这女人吓得上窜下跳的小丑样子,苏婉儿的双眸露出狡黠的光芒,对着她道:“王思花,你快躺地上打滚,这样能把火灭掉。” 王思花这会儿一心只想扑灭裙子上的火,听着苏婉儿的话,二话不说就躺在了地上打起了滚。 “陈大哥,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裙子上的火灭了没有啊?”王思花满地打滚,声音带着哭腔道。 “哎呦,还没呢,还有一点儿!”苏婉儿回答道:“王思花,你别着急啊,我帮你把那火给踩灭了。” 话音刚落,苏婉儿便抬起脚朝地上女人的屁股上踹了好几脚。 让你骂我鼠目寸光! 让你当着老娘的面儿勾引我相公! 看我不踹死你! 一旁的陈景山看着自家娘子作弄王思花,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他倒是不知道,自家这娘子的脾气还不小呢! “苏婉儿,火到底灭了没有!”躺在地上的王思花被踹得屁股火辣辣的疼,咬牙切齿道。 要不是她亲眼看见自己的裙子着火了,她都怀疑苏婉儿是不是在故意整她。 “好了,好了,火灭了!”苏婉儿又连着踹了好几脚,这次停下来道。 王思花听火已经灭了,一颗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下去,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娇娇柔柔地朝旁边的陈景山伸出手道:“陈大哥,我身体好痛,站不起来,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啊?” 陈景山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地上的王思花,紧接着便转头对苏婉儿道:“这柴火有些不够了,我再去院子里搬些柴火进来。” 说完,便直接越过地上的王思花,朝外头走去。 看着陈景山毫无怜惜地走了,心有不甘的王思花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原想追着陈景山而去,可刚迈开步子,嘴里头喊道:“陈大哥,你等等……啊啊!” 只见苏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在王思花说话时直接朝她的脸泼了过去。 “苏婉儿,你干什么?”王思花撸了一把湿漉漉的面孔,气急败坏道。 “哎呀,不好意思,我就是怕你裙子上的火再着起来,所以,就想用水泼湿它以绝后患。”苏婉儿赶紧将手里的瓢放在灶头上,眨巴了下眼睛,很是真诚道。 “你你你……”王思花被苏婉儿的话气了个半死,咬牙切齿道:“着火的是我裙子,你泼我脸干什么?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呦,被你看出来了啊!”苏婉儿一听王思花的话,低头拨弄了下自己的手指头,直接承认道:“这不是瞧着你挺厚颜无耻的,所以,想用清水帮你洗洗,至少也把那股子无耻劲儿洗掉点嘛!” 王思花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起伏的胸部可以看出她到底有多愤怒。 “好了,王思花,你这裙子烧了,衣服湿了,脸上的妆容也没了,现在你浑身上下可是一点儿看头都没有,我劝你就赶紧回家吧,省得丢人现眼!” 苏婉儿说着,就把人推出了厨房:“走吧,咱们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就别来了!”来了我也不招待你,苏婉儿小声在后头加了一句。 经历过刚刚那一劫难的王思花这会儿还真不是苏婉儿的对手,推推搡搡间,她就被苏婉儿给推出了院门…… 第六十八章 我说王思花,你不发春会死啊? 等苏婉儿把王思花赶出院子后,这才拍了拍手转身进厨房继续倒腾她那些猪下水。 “没想到我家娘子竟如此凶啊!”陈景山抱着一捆柴火进屋,瞧着苏婉儿时,嘴角带笑道。 苏婉儿舀水的动作一顿,略有些不悦的睨了陈景山一眼道:“我要不凶些,还不得被那女人骑脖子上虐啊!” 说完,又对着陈景山轻哼一声道:“我说相公,你可真是魅力十足啊!现在怕是连瞎子都能看出来那王思花对你有意思了!”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微微一笑道:“娘子,你这是在夸相公我呢?还是在……吃醋?” “谁吃醋了?”苏婉儿一听陈景山的话,立马嘟着嘴巴道:“我是让你注意点儿自己的身份,毕竟你可是有娘子、有儿子的人!” 她苏婉儿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神马三妻四妾的,她是完全不能接受的,面前的男人要是敢纳妾,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发起狠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神马事情来! “娘子,你就放心吧,我陈景山这辈子亏欠谁都不会亏欠你的!”陈景山将手里的柴火放到地上,接着走到苏婉儿的身旁,刚想去握自家娘子的手,却被苏婉儿直接躲开了。 “哎呀,你手脏,别碰我。”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洗干净了握!”陈景山说着,对着站在一旁偷笑的儿子道:“来儿,给爹爹舀点水过来。” “你这手洗干净了就过来帮我处理这些猪下水!”苏婉儿可不给男人对自己耍流氓的机会,再说了,这猪下水可不少呢,光她一个人处理,可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陈景山见苏婉儿开始蹲在地上处理猪下水,便将洗好的手甩了甩,有些心疼道:“你去休息会儿吧,这些东西我来处理就好。” “不用!”苏婉儿摇了摇头:“两个人处理起来快。” “那搬去院子里头洗吧,那里光线好。”陈景山说着,就端起木盆走到了院子里。 夫妻俩就在院子里头处理起了猪下水,而陈归来则拿了些米糠去喂院子里养着的两只老母鸡。 原本安静的氛围突然被院外头的一声“陈大哥”给打破,只见王思花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裙子,原本乱糟糟的发髻也重新梳理好了,前头狼狈不堪的女人这会儿又变成了美丽温柔的美女。 苏婉儿瞧着这女人,原本干活都开心的面孔瞬间黑了下来,望着陈景山抱怨道:“这女人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陈景山的脸色也不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我去外面看看。” “不用了,人家都已经进来了!”苏婉儿说话时用眼睛瞥了眼院门口,只见王思花自作主张地打开了院门,没经过他们的同意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陈大哥,我看这院门没锁,所以,就自己进来了,想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王思花一脸娇羞地望着陈景山,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眨了几下。 “我说王思花,你不发春会死啊?”实在是看不下去的苏婉儿也从矮凳上站了起来,蹙着眉头道:“眼睛眨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羊癫疯发作呢!” “苏婉儿,你算哪根葱啊?我欢喜眨眼睛怎么了?我王思花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了!”王思花现在一看到苏婉儿就厌烦的很,这女人简直就是自己跟陈景山之间的绊脚石。 “呦,这是拿我起以前的话来怼我啊?”苏婉儿双手环胸,倒也来了战斗的兴趣:“你以为前面我稀罕关心你那点儿破事啊?要不是你勾引我相公,你别说眨眼睛了,你就是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我都没意见。” “你……”王思花再次被苏婉儿气到想打人的地步,这个泼妇,简直是粗鲁至极! 不过,这会儿她是万万不能动手的,王思花知道,陈景山欢喜小鸟依人,善良柔弱的女子,她可不能这个男人面前自毁形象。 因为吵嘴吵不过人家,王思花心里头暗暗把苏婉儿骂了好几遍后见视线看向了陈景山,声音温柔道:“陈大哥,你在洗什么东西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因为苏婉儿刚好挡住了木盆的视线,所以,王思花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们夫妻俩在洗东西,至于洗的是什么,她倒是没瞧见。 “你要帮我洗?”一向不搭理王思花的陈景山突然开口道。 王思花见陈景山跟自己说话,心中立马一喜,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看看,这男人现在不就主动跟自己搭话了! 也算是没辜负她今天早上落下的那几滴眼泪还有前面差点儿被烧死的惊吓。 “对啊,陈大哥,我家里头最会洗东西了,我帮你洗就是了。”王思花一边说,一边很是得意的看了苏婉儿一眼。 泼妇,看你得意到几时! 等你家男人为了我把你抛弃时,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王思花脸上的得意只维持了一两秒的时间,在走到陈景山的面前,到木盆里的东西时,女人整张脸都僵硬住了。 “这……这是什么啊?”因为离得近了,木盆里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惹得女人立马捂住了嘴巴。 “猪下水!”陈景山冷冷道。 王思花:“……” “你不是要帮我洗吗?那就赶紧洗吧!”陈景山对着眉头皱成两条毛毛虫的王思花道:“记得洗干净点儿,要是洗得不干净,我会让你重洗的。” 王思花:“!!!” 光闻着木盆里这些东西的气味她就有种想吐的冲动了,还让她把这一盆都洗干净,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陈大哥,我……”王思花正想找个借口推脱掉时,陈景山已经朝苏婉道:“娘子,既然有人帮忙洗这些东西了,那咱们就回屋吧!” 苏婉儿倒是没想到自家男人竟然还有这一手,看了眼已经完全石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王思花,苏婉儿心情极好道:“好呀,我正好去把菜给炒了。” 第六十九章 找到那个让苏婉儿私奔的男人!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满脸宠溺道:“既然娘子要炒菜,那为夫帮你烧火吧!” “好啊!”苏婉儿说完,便又朝陈归来问道:“来儿,你中午想吃什么?” 陈归来偏头想了一下道:“娘亲,我想吃你做的爆炒猪肝!” 这时代,但凡家里头有有点儿钱的都不会买猪下水这种东西,因为哪怕炒熟了也极其难吃,可苏婉儿做的猪肝却格外好吃,好吃得陈归来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对那味道念念不忘的陈归来一听苏婉儿问他要吃什么,二话不说就把爆炒猪肝说了出来。 “好,那就听来儿的,今儿中午咱们就吃爆炒猪肝。”苏婉儿说完,转头对捂着鼻子,满脸嫌恶的王思花道:“王姑娘,你刚也听到了,我儿子想吃猪肝,麻烦你就先把猪肝洗了吧,待会儿我就要炒了。” 王思花听着苏婉儿的话,一张脸被气得涨成了猪肝色,可碍于陈景山也在,她又不能对着苏婉儿发火,最后这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苏婉儿,这是你该干的活,凭什么让我干?” 苏婉儿露出惊讶的表情:“啊? 这怎么是我让你干的啊? 刚刚不是你自己抢着要洗的吗?” “怎么? 王姑娘这是不愿意帮忙洗这些猪下水啊?”苏婉儿说完,便又喃喃自语道:“哎,我相公可最欢喜勤劳的女人了,原本我以为王姑娘是个手脚勤快的,却没想到你也跟我一样懒啊。” 一听苏婉儿这话,原本很是嫌弃的王思花瞬间变成了惊喜的表情,然后看了眼旁边的陈景山,温柔道:“洗,我洗这些猪下水。” 为了能够得到陈景山的欢喜,别说是猪下水了,就是更臭的东西她也愿意洗。 毕竟与将来嫁给陈景山后的荣华富贵比起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思花说完便蹲在地上开始清洗木盆里的东西,看着她这模样,苏婉儿就拉着陈景山进了厨房。 反正是这女人自己要洗的,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苏婉儿先炒了蔬菜,之后,又让陈景山去院子里将王思花洗好的猪肝拿进厨房,添了辣椒做成爆炒猪肝,最后又凉拌了个猪耳朵,一家三口的午饭便做好了。 苏婉儿穿越前是美食博主,同样的食材经她的手做出来便格外的色香味俱全,洗了一大盆猪下水的王思花闻着那香味儿瞬间饥肠辘辘。 苏婉儿让陈景山将饭菜端进堂屋,自己则给王思花倒了杯水:“王姑娘,谢谢你帮我们洗猪下水,今儿你可是太辛苦了,洗了这么久的东西,肚子肯定饿了吧?” 王思花这会儿瞧着苏婉儿心里头就来气,刚想轻声骂她几句,结果话还没出口,陈景山从堂屋出来后往这边走来。 王思花厌恶的面色瞬间一变,立马详装柔弱道:“还好,就是觉得有些腰酸背疼。” 王思花说这话原本是想要博得陈景山的怜惜,哪曾想,这男人听了自己的话后,便走到她的面前道:“王姑娘,既然你累了,那就赶紧喝了这水回家休息吧。” 王思花:“……” 瞧着王思花一张气到憋出内伤的面孔,苏婉儿忍不住在心里头对自家男人的“懂事”竖了竖大拇指,忍着笑意道:“王姑娘,你听到没有?我相公让你回家呢,那你也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喝了这杯水走吧!” 王思花的面色有些发黑,合着她洗得腰酸背疼,手都快断了,结果,姓苏的这贱人竟然就想用一碗水把自己打发了。 寻常人家得到别人的帮助,不该客气客气的请人吃饭吗? 再说了,要是不吃饭,那她接下去怎么表现自己的温柔懂事,怎么拉近她跟陈景山的关系? 于是,心有不甘的王思花硬生生地挤出两滴眼泪,双手合十,对着陈景山委屈巴巴道:“陈大哥,我洗了那么多猪下水,现在肚子好饿啊,你就让我留下来吃顿饭吧。” “不行!”陈景山依旧坚持道。 自家娘子瞧着这女人就来气儿,他要真把人给留下来吃饭,那不得膈应得娘子吃不下饭了? 所以,为了自家娘子的胃口,陈景山坚决不同意王思花在自己家吃饭。 见陈景山一副死不松口的样子,王思花又想去叫他,不过,话还没未出口,一旁的苏婉儿语气诚恳道:“王姑娘,不是我们不留你吃饭,而是前面煮饭的时候没算你那份口粮!” “你要是执意留下来吃饭,那我们三人吃的米饭就得匀出来一点儿给你,你说我们俩大人没吃饱也就算了,可我儿子本就瘦小,你好意思从一个孩子的嘴里抢吃食,好意思让他挨饿吗?” “我……” 王思花刚要开口,苏婉儿又道:“我想像王姑娘这样善良的人,肯定是不愿意看到孩子挨饿的,所以,王姑娘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王思花听着苏婉儿的话,气得天灵盖都在冒烟,这个该死的苏婉儿,竟然搬出个孩子来拒绝她。 王思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僵硬道:“你放心,我胃口很小的,不用孩子给我匀饭,只要你给我点儿……” 这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陈景山不悦道:“王思花,我娘子都瘦成这样了,你好意思跟她抢饭吃吗?赶紧走吧,家里没有多余的饭给你,你要再不走,那我只能喊你家人过来把你带走了。” 陈景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王思花要再赖着不走,那可就真有些厚颜无耻了。 最后,在陈景山和苏婉儿的注视下,王思花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院子,待走了一段距离后,王思花突然一把抓起路边的野花,然后狰狞着面孔把它撕了个稀巴烂。 “苏婉儿,你个贱妇,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王思花咬着后牙槽说完后,又对着路边的野花一通乱打和狂踩。 原本她对嫁给陈景山是胸有成竹的,因为再过不久,苏婉儿那个贱人就会和别的男人跑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到的苏婉儿好像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这让王思花开始隐隐有些不安。 不行! 为了早日得到陈景山,她得想办法找到那个让苏婉儿私奔的男人! 等着吧,陈景山一定会是她的! 第七十章 便宜的首饰哪能衬得出我娘子的漂亮 等王思花这个烦人精离开后,苏婉儿一家三口这才开开心心地吃起了午饭。 苏婉儿家的碗虽然并不是很大,不过,陈归来就着香喷喷的爆炒猪肝竟也连吃了两碗饭,等小家伙要盛第三碗时,苏婉儿唯恐他吃撑了,于是只给添了半碗饭。 至于一旁的陈景山,人高马大的壮汉子,因为苏婉儿不管他,就着饭菜连吃了六碗饭后,又把盘子里剩下的菜全部扫了个干净,就这样,苏婉儿感觉他好像还是没吃饱似的。 苏婉儿进了厨房,看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的锅子,心里头感慨老子、儿子的饭量可真是不小啊! 原本苏婉儿还觉得赚钱的事情慢慢来就好,可这会儿看着男人、儿子的饭量,她迫切的觉得该好好想想这赚钱的大计了。 否则,六百的银子也有被吃空的一天啊! 当然,在想赚钱的事情前,她得带着儿子去村里的老秀才家一趟,让老秀才给陈归来启蒙。 苏婉儿刚舀了水放入锅子里打算洗碗时,陈景山走了进来,接过她手里的碗道:“娘,碗我来洗,你去堂屋看看哪些东西该带去老秀才家。” “你不是说带去老秀才家的东西书斋里的人都帮你准备好了吗?”苏婉儿有些不解道。 这时,跟着陈景山进来的陈归来在一旁捂着嘴巴道:“娘亲,爹爹这是心疼你,想帮你洗碗呢!” 听着儿子的话,苏婉儿脸颊一红,放下手里的瓢伸手在小家伙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笑着道:“你又知道啦?” “我当然知道啊,因为这主意就是我帮爹爹出的。”陈归来挺了挺胸膛,很是骄傲地对陈景山道:“爹爹,我这主意不错吧?” 陈景山原本还觉得自家儿子聪敏又伶俐,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他就被“出卖”了,于是,没好气道:“瞎说什么呢,赶紧帮你娘整理东西去,小心待会儿夫子不要你。” 陈归来一听这话,小小脸上的得意瞬间没了,立马拉着苏婉儿的手催促道:“娘亲,快快,咱们快去把给夫子的东西整理出来。” 苏婉儿被小家伙拉出厨房,不过,在跨出门口的时候,苏婉儿又转身看了眼人高马大的陈景山望着腰站在灶台旁,认真洗碗的背影,心里头有着说不出感动。 陈景山是个话不多,但越相处就越让人动心的男人! 苏婉儿和陈归来进了堂屋后,先把从书斋买来的两套文房四宝拿出来用盒子装好,紧接着,又拿了一盒糕点,和一块藏青色的布头。 刚把这些东西准备好,突然看见柜子上还有一个木盒子,苏婉儿以为这也是给老秀才的东西,便随手拿了过来打开,却见木盒子里头竟放着一根金灿灿的发簪、一对做工精致的金耳环和一个有着繁复花纹的金镯子。 苏婉儿乍一看到这些东西瞬间就愣住了,这时候,陈归来一颗小脑袋凑了过来,瞧着里头的东西时,笑眯眯地望着苏婉儿道:“娘亲,爹爹对你可真好。” 拜老陈家那群人所赐,陈归来虽然年纪小,可却懂事的极早,尤其是在钱财方面,那是早早的便知道啥叫银子,啥叫金子了。 不过,这也是陈归来第一次瞧见金子,心里头感叹他爹对他娘的大方外,也分外感慨这金子是真的好看啊! 黄橙橙、金灿灿的,简直是世间最可爱的东西了! 正是因为这一次与金子的近距离接触,以至于小家伙后来长大后竟偷偷的弃文从商,气得苏婉儿拿着扫把追了儿子好几条街。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如今的苏婉儿正沉浸在手里的那一套金器中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洗好碗出来的陈景山从大门口进来。 看着自家娘子这呆愣的模样,陈景山嘴角微微上扬,走到苏婉儿的身旁问道:“娘子,怎么样?喜欢这套头面首饰吗?” 苏婉儿因为陈景山的突然出现而微微吓了一跳,伸手捶了他一下后便埋怨道:“你怎么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啊?” 她一个乡下妇人,整日粗布麻衣,哪里用得上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啊! “给你买东西,再贵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便宜的首饰哪里能衬得出我娘子的漂亮!”陈景山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盒子里的发簪取了出来,替苏婉儿插在了发髻上。 “好看吗?”苏婉儿露出娇美的笑容,有些害羞地问道。 “好看,跟仙女似的,再也没有人比我家娘子更适合这发簪了。”陈景山满脸宠溺道。 一旁的陈归来听着他爹夸娘的话,生生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谁说他爹性子冰冷跟个木头似的还不会说话? 听听! 这会儿哄起他娘来,简直是甜死人不偿命啊! 苏婉儿虽然嘴上埋怨陈景山买的东西太贵,可到底是个女人,对于心仪男人送的漂亮首饰自然是没有几分抵抗力的,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便美滋滋的跑去了卧房照镜子。 等她出来时,陈景山又让她把金耳环和金镯子带上,你还别说,这金灿灿的玩意儿一戴,苏婉儿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看得陈景山眼睛都直了。 “好了,咱们该去给老秀才家了。”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金器取下来,自家男人的眼神太直白和暴露了,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景山都还没看够自家娘子这娇艳的模样呢,便出声阻止道:“娘子,不用取了, 就这么戴着去老秀才家吧。”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笑着道:“你这是想让整个上河村的人说我炫富啊?” 再说了,要被老陈家的人知道她手里头有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怕是明儿他们就能再上演一出强盗的戏码。 待陈景山听完苏婉儿的分析后,便也就不再强求了,又帮着苏婉儿将金器收好,藏于房间的隐秘之处,夫妻二人这才带着陈归来,拎着沉甸甸的礼物往上河村的老秀才家去。 第七十一章 你要教不了,那谁还能教啊? 这时代读书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再说了,这读了书谁也不能打包票就一定会考上功名。 正因为如此,上河村绝大多数的村民都觉得与其浪费钱在一件不一定成功的事情上,倒不如把钱攒起来给儿子娶媳妇用。 当然,像陈老头、陈老太这样偏心到咯吱窝的人家那是少见的,自打把小儿子送去县城读书后,这俩老人到这会儿还做着靠儿子当上官老爷、官老太太的美梦呢! 走在苏婉儿和陈景山中间陈归来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板儿走路,瞧着小家伙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苏婉儿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道:“儿子,你这样走路不累吗?” “不累!”陈归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摇头道:“以前狗蛋跟他爹娘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走路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有有爹娘的孩子才能这么走!” 听着陈归来的话,苏婉儿原本想让他不要走的话立马咽了回去,一旁的陈景山对着苏婉儿道:“既然儿子想这么走,那就随他去吧。”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 缺失了六年的父爱是很难一下子就能全部弥补好的,虽然苏婉儿严重怀疑那个叫狗蛋的孩子是故意这么在儿子面前这么嘚瑟走路的,但陈归来却把这个动作记在了心里,也许他每天都幻想着能这么走路。 既然如此,苏婉儿自然也是要满足儿子这个小小愿望的。 “呦,景山,这大中午的不在家里头休息,你们是要上哪儿去啊?”有村民经过陈景山他们身边时,便笑着打招呼道。 “大牛叔,爹娘带我去老秀才家,以后我也要读书了。”陈归来说话时,小小的脸上露出好不自豪的表情。 “读书?”陈大牛一听陈归来的话,黑黄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露出笑容道:“好好好,那以后归来你可就是读书人了,大牛叔就先在这里祝你考上状元啊!” “大牛叔,我会的!”陈归来毫不客气道。 苏婉儿被儿子的回答臊得一张脸都红了,又怕别人说自己儿子自负不谦虚,于是,便对陈大牛解释道:“孩子胡乱说话,牛大哥可千万别当真,我们送孩子去老秀才家就是想让他识点字,往后也能多个谋钱的营生。 陈大牛笑着道:“孩子有这志气也是好的。” “那牛大哥忙,我们就先走了。”苏婉儿说完,便领着陈归来,和陈景山继续往老秀才家去。 看着苏婉儿夫妻三人离开的背影,陈大牛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很不赞同的表情,这景山媳妇原瞧着是个会过日子的,如今看来却也不全是了。 家里头有孩子要养不说,男人又瘸了一条腿儿干不了重活,这样的条件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儿子去烧钱读书,看样子,也是个虚荣,爱做白日梦的人啊! 苏婉儿可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送儿子读书罢了,却已经被人打上了眼高手低、好高骛远虚荣心十足的女人了,这会儿,她正在老秀才家门口,轻扣院门喊道:“孟叔,孟叔,你在吗?” 老秀才姓孟,单名一个海字,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河村人,据说是孟海爹娘逃荒到了这里,上河村前前任村长看孟海爹娘可怜便收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一块荒地开垦,后来,孟海出生就成了上河村的村民。 不过,说来也奇怪,孟家逃荒至此,日子过得很是清平,可孟海父母却坚持要供儿子读书,听村人说孟海小时候很是聪明,十岁考上童生,十五岁考上秀才,但秀才之后,便再无成绩了。 孟海读了半辈子的书,直到家中一贫如洗,爹娘相继过世,孟海这才断了读书的念头,也不娶妻生子,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着爹娘留下来的老房子和田地过日子。 “你们找谁?”当院门打开时,老秀才孟海皱着眉头问道。 “孟叔,我们夫妻二人想请您给我们儿子启蒙一下,教他读书识字。”苏婉儿很是恭敬道。 孟海乍一听苏婉儿的话,原本冷淡的眼神闪过一丝亮堂,不过,下一刻便摆手道:“不教,不教,我一个遭老头子哪里教得了你们的孩子,赶紧走吧!” “孟叔,咱们村就属你最有学识了,你要教不了,那谁还能教啊!”苏婉儿说着,就把陈归来带到孟海的面前,继续道:“孟叔,你看我儿子,他乖巧懂事,不会调皮惹事的。” 说完,苏婉儿又赶紧把篮子里的东西递过去:“孟叔,这是我们的拜师礼,还请你收下。” 当苏婉儿将篮子上个盖布掀开,露出里头的文房四宝时,老秀才的脸上又惊又喜,因为日子拮据,他有几十年没有碰这些东西了。 可饶是如此,老秀才依旧摇头道:“说了不教那就是不教的,走走走,快走,老夫我还忙着呢。”说完,还想把院门合上。 见此,旁边的陈景山伸手揽住了老秀才家的院门,对着老秀才道:“孟叔,只要你收了我儿子,那你便是我儿子的老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我儿子便将你视为义父,给您养老送终。” 果然,陈景山这话一出,原本还使劲儿关门的老秀才突然就停下了动作,有些不相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陈景山郑重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着陈景山这话,老秀才一双透着精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道:“你是老陈家那个当兵没死,前几日才回来的三儿子?” “正是!”陈景山道。 “好,既是老陈家的儿子,那你儿子老夫我收了。”老秀才道:“明日开始,让他早上就来我这里念书,事先说好,这读书可是个枯燥又乏味的,若是受不了读书的苦,那就趁早回家去。” “不会的!”没等陈景山说完,陈归来便满脸坚定道:“孟爷爷,我很能吃苦,这读书的苦我也一定能受得了。” 第七十二章 那你的亲生爹娘到底是谁啊? 老秀才对于陈归来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听他淡淡道:“小子,等你在我这里读满一个月的书再来说这句话吧。” 同老秀才说好了每日教学的时间后,苏婉儿和陈景山便带着儿子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苏婉儿问陈景山他们老陈家跟老秀才有什么渊源关系,否则,为什么前面还不愿意收自己儿子,结果,一听说是老陈家,立马就答应了。 陈景山听着娘子的话,摇了摇头道:“哪里有什么渊源,要真说有点儿关系的话,怕也是恶缘! 苏婉儿一听,很是惊讶道:“这话怎么说?” 见自家娘子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样,陈景山便叹了口气,声音淡淡的说起了当年他们老陈家跟老秀才之间的事情。 原来,以前陈家老四就是在老秀才那里受的启蒙,但后来,陈家老四突然哭着跑回家说老秀才不仅不教他书,还打他。 陈老婆子往日里最是心疼的这个小儿子,一听儿子这话,直接带着儿子就杀去了老秀才家质问他怎么回事。 老秀才就同她说,陈老四在他这里不愿意读书,还总是趁他不注意跟着村子里的孩子跑出去玩儿。 老秀才警告了他好几次,结果,陈老四却一点儿都没听进去,之所以会打他,是因为陈老四跟村里孩子偷了老秀才养的鸡,还在旁边的竹院子里头烤了吃了。 所谓的打他,其实,老秀才也就是拿戒尺打了陈老四的手心罢了,结果,陈老四不仅不知悔改,还心生恨意,故意在陈老婆子面前抹黑老秀才。 要说,既然知道了这事情的真相,那么,但凡识点儿理的,就该跟老秀才赔礼道歉,并将儿子偷吃的鸡钱给赔了,结果,偏陈老婆子是个自私到极点的老夯货。 陈老婆子不仅没有道歉和赔偿,竟然还反咬老秀才一口,说她家老四以前很是乖巧听话,但自从在老秀才这里受启蒙后,性子才成了这样子,所以,这都是老秀才的错。 还说老秀才收了她那么多东西,结果什么都不教给儿子,根本就是个不配为师,没有师德的贪心鬼。 总之,陈老婆子那是什么难听骂什么,还说老秀才活该中不了举,就他这种教孩子的样子,再聪明的孩子都得被他给毁了,最后,气得老秀才把她送来的东西全部还给了她,还一气之下放了狠话,说他这辈子一定能教个厉害学生出来。 不过,后来村里头也有人把孩子送到老秀才那里启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孩子资质不够,总之,受了启蒙后连童生都没考上,这也让陈老婆子好生嘲笑了老秀才一番。老秀才气得不轻,便渐渐开始不愿意收学生了。 至于今天的老秀才会收了陈归来,怕是和当年这件事情有关,老秀才明面上虽然说不愿意收学生,可心里头也憋着一口气,想要教个考了功名的学生出来,又见苏婉儿他们及有诚意,最终便答应了。 听完陈归来的话后,苏婉儿心里头很是诧异,她知道陈老婆子是个没皮没脸的泼妇,却也是没想到,这十几年前她竟然还跟老秀才杠过。 什么老秀才不配为师,怕是他们陈家老四才是不配当学生的那人吧! 苏婉儿一边想,一边就偏头打量起了身旁的男人,说来也奇怪,这老陈家的人各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怎么就偏生出了陈景山这样刚正不阿的人啊! 难不成是基因变异了? 陈景山被自家娘子看得很是不自在,便转头问道:“娘子,你要有什么话,便问吧。” “那我问了啊!”苏婉儿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道:“那啥,我要是说得不太好,你可不许生气啊。”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语气温柔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苏婉儿被陈景山后面的一句话说得微微一愣,随即脸颊微红得嗔怪道:“你可真是不害臊!” 这要是被经过的人听到了,可真是要笑话他们了。 “这有什么好害臊的。”陈景山浑然不在意道:“我说的是真话。” 苏婉儿脸颊更红了,心里头有些疑惑,这个外表冰冷冷的男人怎么就跟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现在总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甜言蜜语,简直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你还别说,这害羞归害羞,心里头倒是甜滋滋的! 试问,哪个女人不欢喜男人说好听的话呢? 不对,不对,她现在说的是陈景山跟老陈家关系的事情呢! 苏婉儿忙摇了摇头,见思绪拉了回来,然后,又对着陈景山纳闷道:“你说你爹娘把你兄弟姐妹几个养成了那副德行,怎么偏就你没长歪啊?还一个劲儿压榨你,压根就不把你当儿子看!” 苏婉儿这话说得倒也委婉,不过,陈景山似乎预料到了她会说这话,原本微笑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透着深沉道:“因为我本就不是他们生的。” “啊?”别说苏婉儿被陈景山这话吓了一大跳,就连跟着他们走路的陈归来也立马抬头望向陈景山。 苏婉儿刚开始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便想说几句轻松的话揭过去, 可瞧着陈景山的表情越来越不像是假的,便四处瞧了瞧,见路上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得问道:“相公,你说得是真的?” “嗯!”陈景山点头道:“我不是陈家的孩子,我是被陈家抱养来的。” 这下子,苏婉儿更加吃惊了,声音也有些结巴道:“可,可村里人都说你是陈老婆子生的啊。” “而且,你要真是被陈老头和陈老婆子抱养来的,这么大的事情,村里人怎么可能没人知道啊!” “当年陈老婆子生陈家老三的时候是在她娘家生的,只要他们回上河村,襁褓里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旁人自然就认为那孩子是他们所生,哪里会往抱养这方面想!”陈景山冷冷道。 听完这男人的话,苏婉儿惊讶同时又连忙问道:“相公,那你的亲生爹娘到底是谁啊?” 第七十三章 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 当年他之所以愿意听从陈家二老的话去参军,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去了外头能够寻一寻自己亲生爹娘,可惜,这人海茫茫,哪怕后来他在军营居于高位,派人出去打听却也是一无所获的,如今他早已放弃了这寻亲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老陈家的孩子啊?”苏婉儿很是不解地问道。 照理说,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是不可能会有记忆的,而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自然也是能瞒多深就瞒多深的,自然也是不会跟陈景山说关于他的身世的。 “是我奶奶临终前跟我说的!”陈景山一想到曾经老陈家唯一一位给过自己温暖的人,原本冰冷的面容渐渐有了些许暖意。 “当年,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听信娘家那个算命先生的话,知道自己儿子一出生就会给克爹克娘,还会给老陈家带来霉运,所以,陈家老三一出生就被老头和老太给溺毙在了水盆里。” “天呢!”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忍不住捂住嘴巴尖叫道。 就因为算命的瞎编了几句胡话,害怕孩子会克自己,然后就把刚出生的孩子给淹死了! 马勒戈壁的! 这特么还是人吗? 简直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啊! 都说虎毒还不食子,这陈家那俩老货心肠怎么能狠毒成这样啊! 自私自利简直是刻在了骨子里! “陈老婆子的亲生儿子死了,那你怎么就又成了老陈家的孩子啊?”苏婉儿又问道。 “按照咱们大顺朝的律例,虐杀出生婴儿者会被判绞刑,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原本想借口孩子出生时就夭折为由蒙混过去,但奈何这件事被陈老婆子的亲娘说漏了嘴,陈老婆子一生完孩子,她娘就四处嘚瑟说自己闺女又生了个白胖小子。” 当年,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见周围邻居和亲戚们上门恭喜,夫妻俩看着水盆里早已死去的孩子心急如焚,若是被人瞧见他们杀了出生婴儿,那他们这辈子就完了。 于是,无奈之下,陈老婆子借口身体不适,不能吹风的理由让她娘把恭喜的人全部挡在了外面,连她娘都不能进去,然后,陈老头用旧衣裳把死透的婴儿包裹好丢到了乱葬岗。 许是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命不该绝,陈老头从乱葬岗回来的路上,刚好看到一个身着夜行衣,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路边上,而他怀里正好抱了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陈老头一瞧那孩子,心底便生出了抢孩子的念头,因为溺毙了亲生儿子,此刻,他正需要一个孩子来蒙混过关,否则, 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牢狱之灾。 于是,陈老头便悄悄凑近那黑衣人的身边,见他奄奄一息根本没办法动弹,于是,恶从胆边生,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孩子就狂跑了起来。 等他避开所有人把孩子悄悄带回家后,陈老婆子吓了一大跳,在陈老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后,陈老婆子心里头大喜,这简直就是连老天爷也在帮助她啊!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天晴后,陈老婆子就说自己的病好了,让她娘将昨天没有看到孩子的邻居亲戚进来看孩子,众人一瞧陈老婆子怀中很是富态的孩子,直称赞她奶水好,这才出生第二天便已经白白胖胖了。 当然,根本没有人会想到陈老头和陈老太早就把自己的孩子溺毙,此刻怀里的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毕竟,这种事情怕是连戏台子上的戏曲都不敢这么编唱。 不过,陈老头和陈老太哪怕把这件事情捂得再严实,等他们把孩子带回家老陈家后,最终还是被陈奶奶发现了。 因为陈景山的后背肩膀处有被刺了个“王”字,而陈老头和陈老太都是目不识丁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儿子刺字。 当年,陈老头和陈老太那一房还没有分家,于是,在陈奶奶的逼问下,陈老头最终把实情说了出来,气得他老娘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 不过,陈老头到底是陈奶奶肚子里头爬出来的孩子,为了儿子的性命,陈奶奶最终选择了帮他们隐瞒这件事。 但在临终前,良心不过去的陈奶奶还是把这事情告诉了陈景山,并且希望他能够去寻亲,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听完陈景山的话,苏婉儿久久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苏婉儿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着陈景山不敢置信道:“你说陈老头遇到你的时候,你是被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抱着的,那,那后来那个黑衣人呢?” 死了? 还是活着? 若是活着,孩子丢了,怎么可能不去寻找呢? “不知道。”陈景山摇了摇头:“当年我奶奶问过陈老头,他说第二天自己悄悄进山去找过,但人已经不在了,村子里也没有人收留那个黑衣人,所以,陈老头自己猜测,可能那人已经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 “那除了后背那个“王”字的刺字外,就没有其他什么能够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留下来吗?”苏婉儿又问道。 陈景山摇了摇头,当年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唯恐他的身份被暴露,所以,陈老头一把人抱回去就将婴儿身上的衣物全部换了下来,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灶头里一把火全烧了。 也就是说,陈景山除了陈奶奶跟他说的这点儿事情外,他是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线索和证据的。 再谈自己的身世,陈景山已经释然了,但一旁的苏婉儿却替他有些难过和不平。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老头可能是救了陈景山的命,但陈老头救他却也不是出于善意,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而且,陈景山在老陈家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哪怕苏婉儿没有亲眼所见却也是能够想象的。 “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想办法找到你的家人的!”苏婉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坚持,突然抓住陈景山的臂膀道。 “爹爹,来儿也会帮你找到爷爷奶奶的。”陈归来站在另外一边,小小的手握住陈景山的手指头,仰着头一脸坚定道。 “娘子,山儿,谢谢你们!”陈景山看着左右两边的一大一小,笑着道:“我早就已经看开了,如今你们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第七十四章 的确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苏婉儿在知道陈老头和陈老太不是陈景山的亲生父母后,心里头除了对陈景山的一些同情的情绪外,对于老陈家的人倒是又添了几分恨意。 苏婉儿在路上还想着以后若老陈家的人敢上门挑衅,那她可就丝毫不用顾忌自家男人的面子了,结果,可真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快到家时,只见陈老太领着俩儿媳妇正站在自家院门口张望,苏婉儿瞧着那三人贼头贼脑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旁边的陈景山自然也瞧见了,粗黑的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她们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苏婉儿的口气同样也不太好。 尤其在得知自家男人其实跟这老太婆压根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情况下,苏婉儿更是一点儿好脸色都不想给这老太婆。 原来,领着陈归来去老秀才家遇到的陈大牛他媳妇就是个碎嘴的,陈大牛左脚才跟他媳妇说了陈归来要读书的事情,右脚他媳妇就跟村里头的其他几个长舌妇说了。 于是,一来二去的,陈景山和苏婉儿要让儿子读书的事情就跟阵风似的,直接在整个上河村传开了。 寻常人听了,也就同陈大牛的心思差不多,觉得陈景山夫妻俩不会过日子,竟花冤枉钱供儿子读书,往后要是读不出个名堂,那这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不过,这事情传进陈老婆子的耳中,那可就变了味儿了。 “老三那个黑心肝的缺德鬼,老娘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到头来,那么多钱竟然一文钱都不给老娘,如今竟还要供那个小杂种去读书,可真是头喂不熟的白养儿狼,要知道他是个这样不孝顺的混蛋,当初就该把他溺死在粪桶里。” 陈老婆子骂起陈景山来那是咬牙切齿,跟挖了她家祖坟似的,那一张黑黄的面孔更是凶狠的可怕,心里头恨不能把三房的人通通都砍了,然后将那钱占为己有。 尤其是上次自己不过就是去老三家拿点儿东西罢了,结果,不仅东西银钱没拿到,还反倒被陈景山跟他那泼辣娘子敲诈了五两银子出去。 因为这那五两银子,陈老婆子肉疼的不行,好几宿都睡不着觉,如今那乌黑耷拉的眼袋都快垂到下巴处了。 “娘,你说三房能让拿那小杂种去读书,花得该不会是你被讹诈走的那五两银子吧?”李槐花突然凑到陈老婆子的面前,低声道。 李槐花在苏婉儿手里头吃了那么多亏,这会儿瞧着苏婉儿那一房的日子越过越好,她要不做点儿啥给苏婉儿心里头添点堵,那她的心就得堵得慌了。 “啥?”果然,陈老婆子一听李槐花的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咬牙切齿道:“那可是原本该给老四叫束修的银钱啊!” 一旁的陈家老大和老二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脸色微微沉了沉,老太婆果然是个偏心的,克扣他们几房的粮食,转而却给小儿子交这么贵的束修,五两银子都够他们吃一年的肉了。 不过,陈老大和陈老二心里头就算再有气,那也只能憋在心里头不敢发出来,毕竟现在他们没分家,家里头还是陈老头和陈老太说了算,他们手里头拽着钱,只然是想给谁就给谁的。 这会儿,陈家俩兄弟倒是开始羡慕起了陈景山,早早的分了家,往后在家里头可就是当家做主了,不管钱赚得多少,总归是捏在自己手里头,想买啥就买啥。 不像他们,每日累得跟条狗似的,可到头来家里媳妇、孩子连口肉都吃不到,钱全进了那个不用出一分力气,却能每日过少爷般日子的弟弟手里。 一想到这里,陈家俩兄弟分家的念头就跟春日里的一棵种子直接种在了他们的心底,渐渐开始发芽生长,就等“开花结果”的一日了。 “娘,不管怎么说,老三到底是您的亲儿子,虽然他们分了家,可又没同你跟爹断绝关系,凭啥家里头有钱就给他们那短命鬼的小杂种花,而不给你们二老花啊!”李槐花站在陈老婆子的身旁煽风点火道。 “二弟妹说得没错,这老三都六年没给你们尽过孝了,如今有了银子,自然该是给爹娘你们一些的!”陈老大的媳妇柳氏也在旁边撺掇陈老婆子道:“就算当娘的去跟儿子要些钱来花花,那也是正应当的,谁还能说个不字。” 听着俩儿媳妇的话,陈老婆子一颗心被鼓动得怦怦跳,不过,自打苏婉儿撞了柱子性格大变后,她闹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儿多了,而且,陈老头也是严肃警告过她,不许再招惹三房的人。 这会儿老婆子虽然心里头恨不能立马就飞到三房那里要银子,可到底还是忌惮陈老头的威严,于是,下意识的转头向他望去。 往常陈老婆子若是这般口吐脏话,陈老头定是会让她注意点儿分寸的,毕竟家里头还有个读书人供着,若是被人听到了这些个难听的话传出去,那可就给小儿子丢人了。 可今日,陈老头听完陈老婆子的话后非但没有阻止,还狠狠地抽了一口旱烟点头道:“老三的确是越来越不把我们放眼里了。”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陈老婆子一听陈老头这话,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眼睛一亮,拍着大腿道:“老大家的说得没错,他陈景山是老陈家的儿子,苏婉儿那贱蹄子是老陈家的儿媳妇,虽然分了家,但是让他们拿点儿银钱出来孝敬下爹娘要是应该的!” 说哇,陈老婆子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老娘现在就去找那俩人要银钱,他们要不给,老娘就拆了他们家。” 见陈老婆子出门,李槐花立马也拍拍屁股跟了上去,一旁的柳氏在得了陈老大的暗示后,也连忙紧跟其后,唯恐去得完了,陈老婆子将钱要了后,她分不到一文钱。 婆媳三人在苏婉儿院门口张望了半天也没瞧着人,正想推门进去,苏婉儿冰冷的声音便从后面响起:“你们来干什么?” 第七十五章 谁知道这个小杂种到底是怎么来的 许是做贼心虚的关系,苏婉儿的声音也不大,却把站直院子门口的婆媳三人吓了好大一跳,尤其陈老婆子,原本要进屋的双脚立马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踩在了身后李槐花的脚背上,疼得女人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可一想到待会儿还得靠着陈老婆子跟苏婉儿要钱,李槐花便生生忍下了脚上的疼痛,将一肚子的怒气发泄在了苏婉儿的身上:“我说三弟妹,你怎么走路跟个鬼似的没声音啊?也亏得是我们,今儿要换做别人,被你吓出个好歹来,就是卖了你都不够赔的。” 一听李槐花这话,苏婉儿本就不太好看的脸沉了下来,语气冷漠道:“老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李槐花,你自己心里头装着鬼,就别怪别人把你吓了。” “你……”李槐花被苏婉儿这话气得涨红了脸,又见陈景山领着陈归来慢慢朝自己而来,向来欺软怕硬的女人干脆转身朝陈老婆子告状道:“娘,你看看三弟妹啊,现在根本是不把我这个嫂子放眼里了,不仅连名带姓的称呼我,还拿话这般羞辱我,你可要给儿媳做主啊。” “我说李槐花,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得了失忆症,我连名带姓叫你的次数还少吗?怎么以前也见你拿这事情告状,现在倒是让你家老太太来主持公道!”苏婉儿说着,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想挑拨离间吧?放心,就我跟老太太的关系,你不挑拨她也恨不能把我千刀万剐了!” 苏婉儿以前就不喜陈老婆子,这会儿又知道陈老婆子根本不是陈景山的亲娘后,苏婉儿自然是连娘都不愿意叫了,就老太婆以前干的那些缺德事,唤一声老太太那都是抬举她了。 李槐花和陈老婆子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前者被苏婉儿拆穿了内心的想法气的,后者则是觉得苏婉儿简直是不把自己放眼里,既然明知道自己不喜她,却也不做些讨好她的事情。 陈老婆子一想到这里,便竖起杂乱的眉毛,张嘴细着嗓门骂道:“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们老陈家的房子,老娘还来不得不成? ” “就是!”李槐花一边说,一边白了苏婉儿一眼,满俩讽刺道:“我说三弟妹,娘可是你的婆婆,你好意思让娘一直站在外头不进去?” “还不赶紧把娘扶进屋子里头坐会儿!还有家里头的那些个好吃好喝也全部都给我摆上,我们跟娘走了那么多路,早就又饿又渴了。” 听着李槐花的话,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把她的话给无视了。 从老陈家到他们家也就是从村头到村尾的距离,竟然还好意思说走了那么多路。 呸!可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 见苏婉儿听完自己的话后一动不动,李槐花立马又对着陈老婆子道:“娘,你看看三弟妹啊,如今自己过上好日子了,竟然连碗茶水都不给您喝,她这是在瞧不起您呢!” 陈老婆子心里头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哪里受得了李槐花这三番两次的挑拨,气得叫道:“她敢!” “她要敢瞧不起老娘,老娘就让老三休了她,另娶个黄花大闺女回来!” 自打苏婉儿撞了柱子变了个人后,陈老婆子心里头不止一次的想过把苏婉儿赶出老陈家。 不过可惜,一次都没成功过,现在陈景山回来了,她这想法就又冒了出来。 一想到休妻的事情,陈老婆子立马对着陈景山很是霸道蛮横道:“老三,你看看你娶的媳妇,顶撞、殴打你娘不说,现在连家门都不让我进了,就这样泼辣、不孝的悍妇,你还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休了她。” 说完,又在后头补了一句:“你放心,待你休了她后,娘就再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保证比她漂亮,比她温柔!” 当然新娶的媳妇定要比苏婉儿听话,这样她才好拿捏,她一定要把老三的那些钱死死拽在手里头,让老三这辈子都供她家金宝读书、娶媳妇。 陈景山冷冷地看了眼陈老婆子回答道:“我娘子温柔、贤惠,我不会休了她!” “你,你说什么?”陈老婆子见陈景山不听自己的话,气得眼歪嘴斜,头顶都差点儿冒出烟来。 这时,有几个村民闲里无事,瞧着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刚好听到陈老婆子让陈景山休妻的话,便愤愤不平道:“我说陈老婆子,人景山媳妇都给景山生了这么大的儿子了,你还让人家休妻,你咋这么缺德啊?” “是啊,别人家当娘的,都盼着儿子、儿媳妇能过安稳日子,人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圆了,你又憋着坏招破坏人姻缘,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听着村里人的话,陈老婆子双手叉腰,直接骂道:“我们老陈家的事情关你们屁事!” “她苏婉儿生了儿子又如何?不要脸的贱妇,我儿子六年没在家,谁知道这个小杂种到底是怎么来的!” 陈老婆子的一番话让围观的人直接惊呆了! 虽然陈景山出去当兵了六年,可在他走后没多久苏婉儿就怀孕了,而且,苏婉儿的为人怎样,全村都是有目共睹的。 再者说,陈归来的长相同陈景山小时候那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谁瞧了都得说一句父子。 这样的情况下,陈老婆子竟然还说出这样一番话,饶是盘观者都被气得不轻,更别说是陈景山和苏婉儿了。 一旁的柳氏看着陈老婆子被李槐花煽动的又跟三房的人吵了起来心里头只想骂人。 两个傻逼玩意儿,她们来可是要钱的,扯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拿到钱走人不就行了,要是把三房的人给惹急了,怕是连要钱的机会都没了! 一想到这里,柳氏忙对着快要发火的陈景山道:“三弟,娘这嘴就是没个把门儿的,她瞎说的,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又一把李槐花扯到一旁,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给我消停会儿,别忘了,咱们是来要钱的!到时候要是钱没拿到,看回去爹怎么惩罚你!” 第七十六章 来啊!有本事再往前跑一步试试! 李槐花在苏婉儿那儿吃了不知道多少亏,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想让陈老婆子往死里折腾苏婉儿。 不过,这会儿听着柳氏的话,原本得意的笑容微微一僵,哎呦,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相比较出了心里头的那口恶气,这到手的银钱才是最重要的啊! 于是,李槐花的眼珠子一转,忙出声阻止了又要破口大骂的陈老婆子,拉扯了下她的衣袖,同样压低声音道:“娘,这老三休不休妻的咱们就先别管了,您想想银子!咱们今儿可是来要银子的!” 李槐花一边说,一边给陈老婆子使眼色。 正骂得欢的陈老婆子一听这话,嚣张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深吸一口气,将到嘴的脏话全憋了回去,狠狠瞪了眼苏婉儿后,对陈景山冷冷道:“老三,听说你把这小杂种送去了孟海那个死老头那里启蒙?咋地?你还想供他读书不成?” 陈景山听着陈老婆子对着儿子左一句野种,右一句杂种的,冷毅的面孔已经黑如炭火了,垂在两侧的双手也紧握成了拳头,忍着怒气,声音僵硬又冰冷地对陈老婆子道:“娘,来儿是我跟我娘子生的亲儿子,麻烦你以后说话客气点儿。” 陈老婆子没想到陈景山不仅没回答自己的问题,还用这种客气警告自己,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再次扯着嗓门叫道:“老三,你怎么回事?为了这么个小杂种竟然跟你老娘我说这种话,你说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啊!” “就是因为你是我娘,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陈景山说话时,望向陈景山的眼神冷漠如同陌生人一般。 “你,你什么意思?”陈老婆子眯着眼睛,语气很不好地问道。 “你是我娘,来儿是你的孙儿,你用如此不堪的话骂你孙儿,照你这话的意思,那身为奶奶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陈景山冷冷地问道。 陈老婆子:“……” “噗嗤!” “哈哈哈……” 周围几个瞧热闹的人听完陈景山的问话后,直接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骂自己孙儿是小杂种,那陈老婆子她自己岂不就是大杂种了?” “哎呦,哪里是大杂种啊,分明就是个老杂种嘛!” “哈哈哈……” 心里头憋了一肚子火的苏婉儿也是没想到陈景山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翻怼人的话,心情瞬间爽利的同时也为陈景山竖起了大拇指。 别看自家男人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合着耍起嘴皮子来也是溜溜的啊! 瞧瞧陈老婆子被他气到眼歪嘴斜的模样,啧啧,该!简直是活该! “陈景山,你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你竟然骂我是老杂种,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畜生,老娘跟你拼了!”陈老婆子一边叫骂,一边就朝陈景山扑去。 老太婆心里头也是想好了主意,要是陈景山敢推开她,那她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装病,非讹个十两、二十两的银子出来。 结果,没等她的双手沾着陈景山的衣服,突然,一把锋利的镰刀出现在了老太婆的面前。 “啊!”陈老婆子被吓了好大一跳,立马就刹住了脚步,唯恐再靠近半步,那闪着森冷寒光的镰刀就把自己的鼻子给割下来。 “不是说要跟我相公拼命吗?来啊!有本事再往前跑一步试试!”苏婉儿说话间,挥动手里的镰刀就朝陈老婆子的一张老脸而去。 瞧着女人这架势,陈老婆子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张老脸瞬间惨白一片,结结巴巴道:“苏婉儿,你,你快把镰刀放下!” “你让我放下我就放下啊?”苏婉儿冷哼一声,慢慢将镰刀收了回来,另外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刮了下锋利的刀刃,粉色的嘴唇冰冷的吐出五个字:“你算哪根葱?” “你你你……”陈老婆子看着苏婉儿浑然不把自己这个婆婆放眼里的嚣张样子,气得头顶都在冒烟了,撕扯着嗓门喊道:“姓苏的,我可是你婆婆,你要再这么凶悍撒泼,信不信我就去衙门告你这个毒妇对婆婆忤逆不孝,让那些官老爷把你抓起来蹲大牢!” 陈老婆子大字不识一个,却最欢喜说一些听着很能吓唬人的官话,尤其家里头又有个读书的儿子,仿佛说这些话就能提高自己的威严。 若是换做老陈家的其他人,也许还真能被老太婆子这一番话给震慑住,可惜,陈老婆子遇到的是苏婉儿,这个从现代而来,自小就是在平等、民主、自强不息的环境中长大,刚烈的性格完全不吃这时代的什么礼仪章法那一套。 “老太太既然要去告,那你就去告好了!”只见苏婉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脸上别说害怕了,就是慌张都没有,还反问陈老婆子道:“老太太,咱们村去县城路途可不近啊,要不要让人通知你那几个儿子一声,让他们推板车送你去啊?” “哦,对了,等到了县衙门,县太爷问你我这个儿媳妇为什么会对你忤逆不孝时,你记得把你这几年如何苛待儿媳、孙子,还有如何独吞儿子在战场上拿命换来的补贴等诸多恶心事情都一股脑儿地都跟县太爷说说!” 苏婉儿说这话时,声音犹如冬日里一阵冷冽寒风,吹得陈老婆子浑身直哆嗦,就连还嘴都忘记了。 一瞧老太婆这模样,苏婉儿不屑的哼了一声,可真是胆肥的要上天了,他老陈家被她苏婉儿拽在手里的把柄还少吗? 还敢威胁她去衙门告状,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重! 原本嚣张跋扈过来的陈老婆子这会儿就跟斗败的公鸡似的,哪里还敢跟苏婉儿呛声,而旁边的李槐花见陈老婆子败下阵来,也是蔫儿巴巴得恨不能缩成一团让人瞧不见。 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柳氏心里头那叫一个郁闷,这俩婆媳的脑子就是个挂在脖子上的摆设,正事一句没提,眼瞧着快要被人赶出院门了,无奈之下,只能柳氏亲自出马。 第七十七章 帮衬点儿弟弟怎么了? 别瞧着柳氏身材臃肿肥胖,性子泼辣耍狠,可要论心机城府,这女人还真就比李槐花和陈老婆子深多了。 只见柳氏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后,便露出虚伪的笑容朝着苏婉儿埋怨道:“老三家的,你也真是的,你嫁进咱们老陈家这么多年,娘跟你开玩笑你还看不出来啊!” “什么去衙门告状,咱们可是一家人,她哪里会真的去啊!你瞧瞧你,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还当起真来了!” 苏婉儿听着柳氏的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陈老大的媳妇可是个厉害的主儿,要说老陈家的其他女人只会明面儿上使坏的话,那这柳氏可就不仅明面儿瞧着坏了,背地里耍人的手段也是一套一套的,可一点儿都不比陈老头心思少。 “大嫂,不管老太太说去衙门告我这话是不是开玩笑,反正我苏婉儿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要告尽管告去。” 说完,苏婉儿便伸手朝着院门口指了指:“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家里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你们赶紧走吧。” 柳氏倒是没想到自己都这么说了,这女人竟然还如此不给面子的要赶他们走,语气也就变得不太好了。 “我说三弟妹,虽然你们从老陈家分了出来,可到底也是老陈家的人,这婆婆和妯娌过来串个门,关心你们过的好不好,结果,你却连口茶水都不给喝,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柳氏说完,又往陈归来的方向看了眼,声音带着些许冷意道:“三弟妹,你也别怪我这个大嫂说话难听,以前你对公婆干的那些个不好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你就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那也得想想我这小侄子吧?” “听说你们打算供他上学啊,你说小侄子要是有个对爹娘不孝,与妯娌不睦的娘亲,这对他将来参加科举考试会不会有影响呢?” 听着柳氏暗藏威胁的话,苏婉儿一双眼眸闪过一丝的怒火。 她还真是小瞧这胖女人了! 竟然还知道拿她儿子的读书名声来吓唬自己! 可惜啊! 她苏婉儿可不是被吓大的! 再说了,陈老婆子根本就不是陈景山的亲娘,她对他们需要哪门子的孝顺? 之所以到现在她男人都没把这事情捅出来,那全是看在了死去奶奶的面子上。 陈奶奶临死前拜托陈景山,让他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把这事情说出来了。 毕竟这里头可牵扯着他们老陈家的名声还有老头和陈老婆子的性命呢。 苏婉儿瞧着柳氏脸上闪过的一丝得意,直接冷哼一声道:“行了,大嫂,我儿子读书的事情就不牢你这个外人操心了!” 说完,苏婉儿便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还有,我们家穷的很,也没茶叶这么精贵的东西招待你们,赶快走吧。” 瞧着苏婉儿到了此刻依旧一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柳氏气得心肝脾肺都疼了起来。 这女人怎么就能无所谓到这种地步! 柳氏本以为拿陈归来读书这事情做要挟,苏婉儿就会收敛一些,却没有想到,这女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难道她就真的不在乎儿子将来的前途? 可若是不在乎前途,她又为何要花大价钱供儿子读书呢? 就在柳氏微微皱眉,觉得这事情里头有些不寻常时,一旁的李槐花突然眉头一挑,故意拔高声音道:“我说三弟妹,瞧你这话说的,你这都有闲钱送儿子去读书了,怎么可能还能跟个穷字沾边儿啊!” “倒是我们老陈家,这无端端的被你诈去了五两银子,如今可真是到了吃糠咽菜,快要饿死的地步咯。” “三弟妹,要不你就看在我们都是老陈家人的份儿上,先借我们点儿银子花花呗?” 李槐花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陈老婆子就跟个炮仗似的再次被她那话给点着了,只见老太婆扯着嗓门就叫唤了起来:“借什么借?她男人可是从老娘肚子里头爬出来的,这当娘的花点儿儿子的钱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说完,陈老婆子便朝陈景山道:“老三,既然你家这么多钱,赶紧把上次从我这里拿去的五两银子还给我。” “哦,对了,你四弟就快要交束修了,你反正有银钱,顺便帮这他那份也一并出了吧!” 一旁围观的众人听着陈老婆子的话直接惊掉了下巴。 我滴个乖乖! 这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这般无耻的! 几两银子的束修还顺便交一下? 不过,想想也是,这要换做个要皮要脸的人,怕也是说不出口这话的。 陈景山听这老婆子不仅跟自己要钱,竟然还要让他给那陈金宝叫束修,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缓缓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陈老婆子一听,立马大声叫道:“什么叫不可能?你是他三哥,你现在有钱了,帮衬点儿弟弟怎么了?” “再说了,你弟要高中了,那你这个三哥也是能跟着沾光的!”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一旁的苏婉儿拨弄了下自己的手指头,不轻不重道:“想要高中,那也得有高中的本事才行!” 可真是苏婉儿看不起陈金宝那人,就老陈家的那点儿劣质基因,哪怕基因突变都不一定能高中。 “你个贱人放什么狗屁话!”陈老婆子气急败坏道:“我儿子可是文曲星转世,往后那是要考状元的人,什么考不上,他以前也就是没下功夫而已,若是下功夫,状元、榜眼还是任由他挑。” 听着陈老婆子大言不惭的话,别说苏婉儿和那些村民了,就是柳氏和向来脸皮厚的李槐花这会儿也是替她臊的慌。 这要真是文曲星转世,奈何考了十几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这老太婆可真是不知脸皮为何物,连这种不要脸的瞎话都好意思说,真是丢进他们老陈家人的脸面。 第七十八章 就没见过你这样偏心眼儿娘 不过,陈老婆子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反而继续趾高气昂道:“行了,老三,别的话娘也不跟你多说了,赶紧把银钱准备好。” “我告诉你,让你给你四弟出束修的钱那也是咱们老陈家看得起你,若换做别的人拿钱来巴结你四弟,我跟你爹还不一定愿意让那人出钱呢。” 陈老婆子说得洋洋得意,对着陈景山时,脸上还露出一副“你别不识抬举”的神色,看得旁人简直是无语的要死。 “我说最后一遍,陈金宝的束修我是不会出的!”虽然陈景山冰山似的面色丝毫没有变化,但是,望向陈老婆子的眼神却更加的冷漠和厌恶:“谁想巴结陈金宝,那你就让那人出给陈金宝出束修的钱吧。” 陈景山说完,就指了指院子敞开的门道:“现在,请你带着两个儿媳妇离开我的家。” 听着陈景山赶人的话,陈老婆子的一张脸气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绿的,简直跟个调色板似的。 “陈景山,你个大不孝的逆子,老娘千辛万苦把你生出来,你现在翅膀硬了,连你老姿娘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陈老婆子颤抖着身体怒吼道。 哪怕陈老婆子的叫喊声震天响,陈景山一张面孔依旧毫无变化,抬眸看了眼气急败坏的老婆子道:“自我成年后,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因着陈老头和陈老婆子打小就对陈景山很是不好,所以,陈景山跟这俩人的关系很是糟糕,再加上后来陈景山跟着陈奶奶吃住,名以上是陈景山是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的儿子,可其实,他只认将他抚养长大的陈奶奶一人。 后来,陈景山之所以会答应老陈家去服兵役,那也是因为他想去外头闯一闯,寻一寻家人罢了,毕竟,若是一辈子呆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头,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寻到亲人的。 可奈何外头天大地大,哪怕后来陈景山身居高位,却依旧没有任何亲生爹娘的消息,如今陈景山已放弃寻亲的决定,可却也是不会把陈家二老当父母对待的。 一对曾经听信别人的话而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毒辣夫妻,那是根本不配当他陈景山的父母的。 陈老婆子被陈景山的话气了个半死,可瞧着这男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老婆子捂着狂跳的心脏差点儿厥过去。 “我说陈老婆子,这景山也就刚回来没几天而已,你就消停会儿,让人家过几天清净日子不行啊?”围观的其中一个村民帮着陈景山愤愤不平道。 “是啊,就没见过你这样偏心眼儿的娘,你家老四的束修咋还能让你家老三出啊?” “这景山腿都不利索了,往后也干不了重活,你这个当娘的不说帮衬点儿也就算了,咋还让他们拿钱供你你家老四读书啊?”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指责陈老婆子,若是换做寻常人,怕早就已经嫌弃丢人灰溜溜跑了,可陈老婆子是谁? 那可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儿,听着众人的话,老太婆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只觉得这些人是瞎了眼,放着她家老四这么个文曲星不巴结,竟然帮陈景山这个死瘸子。 于是,三角眼往上一竖,就冲着那些村民喊道:“我跟我儿子要钱关你们这些外人屁事!少他娘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告诉你们,今儿老婆子我是把你们这一张张恶心的嘴脸都记住了,等这次秋试我家金宝考上了功名,到时候,你们这些个没长眼的人想巴结我家金宝那都是没机会了!”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村民中的有些人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我说老太婆,你还真以为我们稀罕你那儿子考上秀才呢?我呸!” “就是说,这要真能考上,早就考上了,哪里用得着读十几年啊,也就你个老太婆把你那小儿子当个宝!” “你们这几个满嘴嚼蛆的贱人,耳朵聋了是不是?老娘前头就说了,那是我家金宝没认真读书,今儿的秋试,他是一定能考上的。” 陈老婆子还想跟那些村民叫嚷一番,不过,嫌丢人的柳氏一把将人给扯到了后头,就连平日里不怎么敢跟陈老婆子唱反调的李槐花这会儿也是拉着陈老婆子不让她瞎叫唤了。 “娘啊,我求求你,你就别说了!”李槐花压低声音对着陈老婆子道,她是让陈老婆子来教训苏婉儿的,可不是让她一张臭嘴把村民给得罪光的。 这陈老婆子不怕丢人,可她们两房的人素日里还是要在村子里头活动的啊,若把村里的人都得罪光了,往后,他们还怎么在村子里生活? 夹着尾巴当过街老鼠吗? 不,她李槐花才不要!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赶紧让陈老婆子闭嘴! 再说了,陈金宝什么水平,李槐花就是没读过书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叔子也就陈老婆子当个宝。 什么文曲星转世,分明就是扫把星转世! 只要他出现在老陈家,那他们几房的人就得倒霉! 不过,因为陈老头当家,陈老婆子执掌中馈,所以,这些话李槐花也就只敢在心里头骂骂而已,真让她搬到台面上讲,她也是不敢的。 因为苏婉儿一家人油盐不进,柳氏瞧着她们压根儿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又见陈老婆子如此丢人,干脆一甩袖子就直接走人了。 “哎,大嫂,大嫂,你干啥去啊?”李槐花一瞧柳氏离开,立马扯着嗓门喊道。 “回家!”柳氏头也不回道。 她也是疯了才会跟这两个没脑子的女人出门,如今倒好,便宜一点儿都没占到,反倒是把老陈家所剩不多的脸面又给丢掉了一些。 李槐花心里头不甘心一文钱都没拿到,可瞧着旁边的陈老婆子撸了袖子又开始跟村民对骂,关键陈老婆子骂得尤其难听,惹得那些村民已经开始怒气冲天,一副要揍人的样子了。 李槐花生怕自己也被牵连,最终拍拍屁股,就朝柳氏跑去:“大嫂,你等等我,我跟你一去回去啊。” 第七十九章 爹爹是想让你喂给他吃啦! 柳氏和李槐花一走,原本叫嚣的陈老婆子也就没了刚刚那股子泼辣劲儿,再看一群冲着自己喊打喊骂的村民,后怕的老婆子开始连连后退。 前头是仗着俩儿媳妇都在,不管是对骂还是打架,都是能帮衬自己一把,尤其是那柳氏,壮硕的身体一个抵俩,所以,陈老婆子才敢这般蛮狠。 可她也是万万想到,那俩儿媳妇一个比一个没良心,竟然丢下自己就跑了。 陈老婆子再泼再辣,这会儿心里头也开始发憷了,可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最后,借着去追俩儿媳妇的由头骂骂咧咧地跑了。 陈老婆子她们一走,苏婉儿家的院子瞬间清净了不少,一些个前头帮着陈景山说话的村民安慰了苏婉儿夫妻俩几句。 几个素日里看不惯陈老婆子的妇人更是同苏婉儿说,往后陈老婆子要再来撒泼,就让陈归来去叫她们,保准儿的帮着苏婉儿把陈老婆子给骂走了。 苏婉儿连声应下,又和陈景山对村民们道了谢,将大家伙儿送走后,夫妻俩这才关了院门回房间。 这个时间点,夫妻三人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干脆一家人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苏婉儿醒来时,看着陈景山和陈归来都还在睡觉,便去了厨房打算开始卤那些猪杂。 你还别说,王思花那女人虽然心术不正,可她这些个猪杂倒是洗得挺干净的,苏婉儿穿越前是个美食博主,卤点儿猪杂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而且,去县城的时候又买了不少香料,刚好今日派上用场。 洗锅、倒水、放猪下水,苏婉儿才把锅盖盖上打算烧火时,陈景山从外头走了进来,苏婉儿见此,立马开心道:“相公,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烧火吧!” 苏婉儿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这土灶头她还真是用不习惯,尤其是生火,简直就是门技术啊! 当然了,若是无人可依的时候,她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可现在有人能使唤,那她自然是能不自己动手就不动手了。 “好!”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很是听话的走到了灶头后头,高大的身体坐在矮小的凳子上也不嫌憋屈,抓起稻草,打开火折子,很是利落地就把火给生了起来。 有了陈景山的帮忙,苏婉儿这卤猪杂的活计干得更加顺利了。 一锅水烧开后又煮了一会儿,苏婉儿这才将里头的猪杂捞出放凉,并用剪刀将猪肠剪开,尽可能的刮去里头内壁上的油脂。 之后,又换上一锅清水继续烹煮,待一刻钟后,继续捞出猪尾巴、猪耳朵等剩下的一些猪下水进行清洗。 待全部清洗干净后,再次换上清水用大火烹煮,并将早就准备好的卤煮料包放进去,用小火慢慢熬煮半个时辰。 陈归来是被卤猪杂的香味给香醒的,小家伙从床上爬起来,穿了鞋子便跑进厨房,仰头拉着苏婉儿的衣角道:“娘亲,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啊?” 这时候的猪杂差不多已经卤的差不多了,苏婉儿便掀开锅盖用筷子夹了一条猪大肠出来,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然后,用手抓着待吹凉后放入陈归来的口中:“尝尝味道看,好不好吃?” 小家伙才咀嚼了几下,眼睛瞬间亮堂了起来,对着苏婉儿惊喜道:“娘亲,这是什么呀? 可真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那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就多吃点儿。” 苏婉儿听着陈归来的话,笑着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小家伙脑袋道。 “娘亲,我能不能再吃一块啊?”小家伙双手合十,眨巴了下闪亮亮的大眼睛,满脸希冀道:“我就是再吃一块,绝对不多吃。” “小馋猫!”苏婉儿轻点了下陈归来的鼻子,一边用筷子将锅子里的其他猪杂夹出来,一边对着身旁的陈归来道:“要真喜欢吃,再吃一块哪里够?娘亲给你多弄点儿。” 说着,苏婉儿便手起刀落,将猪耳朵、猪尾巴啥的切成小块状。 “去坐门口的小凳子上吃吧!”苏婉儿将碗递给小家伙道。 “嗯,娘亲真是太好了!”陈归来喜滋滋地接过小碗,很是开心地跑到小矮凳上坐下,慢慢吃。 “这猪杂真有那么好吃吗?”陈景山从灶头后面出来,看着儿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很是稀奇地问道。 “你尝尝味道不就知道啦!”苏婉儿说着,就把手里的筷子递给面前的男人,示意他夹一块吃吃看。 结果,陈景山非但没有接过苏婉儿手里的筷子,还对着她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吃猪杂吗?”苏婉儿问道。 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而有些人的确是不喜欢吃猪杂的,再厉害点儿的,那是连碰都不愿意碰猪杂这种东西的。 可自家这个男人嘛…… 也不像是个挑剔的人啊! 而且,刚刚他所表现出来的,明明就是对她这一锅卤猪下水很感兴趣的模样啊! 就在苏婉儿疑惑不解时,陈景山望着苏婉儿手里的筷子,声音低沉道:“娘子,刚刚你让来儿吃这猪杂时可不是这样的。” “啊?”苏婉儿乍一听这男人的话还有些不明白,下意识地问道:“什么不是这样的?” “娘亲,爹爹是想让你喂给他吃啦!”一旁的 陈归来嘴里头嚼着很是有劲道的猪耳朵偷笑道。 苏婉儿听着陈归来的话,一张脸瞬间红了起来,而一旁的陈景山还很是淡定地夸奖道:“嗯,还是我儿子聪明。” 苏婉儿:“……” 所以,这男人根本不是什么不爱吃猪杂,而是想让她喂他吃! 这也太……不要脸了! 瞧着苏婉儿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样子,陈景山粗黑的眉头微挑,指着案板上的其中一块道:“娘子,为夫要吃那块猪尾巴!” 苏婉儿一听陈景山如此厚脸皮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心里头暗骂他不知羞,当着孩子的面儿竟让她喂,但手还是很听话的抓起其中一块猪尾巴喂到了陈景山的面前。 第八十章 干脆去县城的酒楼当厨娘算了! “娘子,这猪尾巴还冒着热气,你确定不用吹吹吗?”陈景山继续做作道。 苏婉儿:“!!!” “娘子,为夫都饿了!”陈景山很是委屈道。 这么个大块头的男人竟然学人家装可怜,看得苏婉儿一阵恶寒,但手却还是很听话的放到唇边吹凉,最后才去喂到男人嘴里。 也不知陈景山是不是故意的,当他将猪尾巴吞入口中时,舌头还似有似无的划过苏婉儿的指腹,惹得她脸颊一红,一颗心都跳得极快。 陈景山并不是没吃过猪杂,相反,小时候跟着陈奶奶时,因为吃不起昂贵的猪肉,陈奶奶便会去肉摊买一些猪杂煮给他吃,虽然是猪杂,可到底是肉菜,比菜叶子可强多了。 陈景山的记忆中,这猪杂可不是这味道的,带着一股子的猪骚味,还特别难嚼,味道可真是不咋地。 可他家娘子做得猪杂,一点儿猪骚味没有不说,味道还格外的鲜美,只吃一块便口齿留香,恨不能再吃第二块。 “娘子,你这东西是怎么做的啊, 味道也太好了!”陈景山说着,就想要吃第二块。 苏婉儿这次可不惯着他,直接将筷子塞进了男人的手里:“你儿子我也就喂了一块,想吃第二块啊,那就自己夹。” 说完,便自己也拿了一双筷子,夹了块猪大肠放进嘴里咀嚼。 猪大肠味道鲜美,肉质紧实! 唔,虽然时代不同了,不过她的手艺没退化,这让苏婉儿很是高兴。 陈景山看着手里的筷子这次倒也没说什么,自己又去拿了个小碗装了一碗猪杂,走到一旁慢慢地享受起来。 苏婉儿想起平日里陈老伯和五奶奶对他们很是照顾,便拿了个大碗给他们二老盛了一碗,然后,还给今日拜师了的老秀才也留了一碗。 等父子俩将各自碗里的卤猪杂吃完后,苏婉儿就让他们将老秀才那一碗送过去,而五奶奶家那一碗则是她自己送,等送完后再回来做完饭那也是差不多的, 这会儿田地里头干活的人的可不少,苏婉儿一家人端着卤猪杂出去时,一路飘香的味道自是吸引了不少村民的主意。 陈景山在家里头对着苏婉儿时而温柔,时而无赖,刚毅的脸上表情丰富,可到了外头,那就是一张不苟言笑的冰山脸。 一些个不相熟的人自然不敢冒然上去跟他搭话,便朝他身旁的苏婉儿好奇问道:“景山家的,你们这手里头端着啥啊?怪香的!” 苏婉儿笑了笑,回答道:“前两日我家男人不是打了头野猪啊,这猪肉卖了,剩下的猪杂我就做了个菜,想着想给五奶奶他们送点儿过去。” 村民家里头又不是没煮过猪杂,哪可能是这个味儿啊! 于是,有些不相信的村民便继续道:“哎呦,我说景山家的,你可别骗我了,这猪下水是啥味道我们还能闻不出来啊?” “就是啊,这香味哪里是猪下水能够煮出来的,我琢磨着该是香喷喷的红烧肉吧?” “这又是吃肉又是送儿子去读书的,你们如今这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啊!” “我说景山家的,你可真是小家子气啊,这吃肉就吃肉嘛,躲躲藏藏干什么,难不成还怕大家伙上你家偷肉吃啊?” 听着有些人越说越过分的话,苏婉儿也不生气,只笑着将盖在大碗上的碟子掀开,露出里头的猪杂道:“大家伙要是不相信,大可以都过来瞧瞧,这猪杂就是猪杂,我何必骗大家啊!” 见苏婉儿将碟子打开,一些好奇的人还真就探着脑袋往她碗里瞧,在看到里头的猪大肠、猪耳朵还有猪舌头之类时,众人的脸上俱是一阵吃惊,其中一些个言之凿凿非得说是猪肉的人更是被臊得满脸通红。 “还真是猪杂啊?”其中一人很是吃惊地朝苏婉儿道:“我说景山家的,你这玩意儿是咋做的啊?这味儿闻着可真香啊!”说着,男人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着这香味怕是都能吃下一碗饭了。 “我这碗得给五奶奶家送去,所以,没办法给大家伙尝尝味道。”苏婉儿声音清脆道:“不过我家里头还剩下不少,大家伙要是想吃,等下了工都去我家吃啊!” 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要觉得好吃想学的,我也可以教给大家!” 听着苏婉儿这般大肚量的话,有些个脸皮薄的便立马摆手道:“不用,不用,你们家也不容易,咋还好意思跟你们要吃的啊。” 不过,也有些是真想尝了味道回家做给家里人吃的妇人,便笑着道:“景山家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等干完这活就去你家尝味道,到时候,你可得教给我啊!” 乡下人家都不富裕,逢年过年才能割点儿猪肉打打牙祭,这猪杂要能吃做出肉味儿,往后就能隔三差五的做一顿吃吃了,想起来那也是再划算不过的。 “好,等我给五奶奶送完,就在家里头等你啊!”苏婉儿点头道。 既然一家三口打算在村子里头好好过日子,那这村里的人际关系自然是要搞好的,尤其是苏婉儿他们还有老陈家这个打敌人呢,当然了,陈归来往后要真走读书这条路,那他们一家人在村子里的名声也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苏婉儿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未来铺路。 又跟田里头的村民们闲聊了几句,苏婉儿这才端着卤猪杂去了五奶奶那里,五奶奶正要做饭,见苏婉儿过来,立马从灶头后面站了起来。 “我们老俩口有儿有女的,哪里还缺你这口吃的啊,赶紧拿回去!”五奶奶闻着苏婉儿碗里的香味儿,第一反应也是给他们送肉过来了,便忙推拒道。 “五奶奶,这就是我卤的一些猪杂而已,值不当多少钱的!”苏婉儿唯恐五奶奶不信,将扣着碟子打开,露出里头的东西。 五奶奶瞧着里头的东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还真是猪杂啊,不过,这味儿可是真香啊! 五奶奶用筷子夹了一块尝味道,结果,这一口下去,便惊叹道:“哎呦,景山家的,你这手艺了不得啊!就你这手艺,往后你卖什么糕点啊,干脆去县城的酒楼当厨娘算了!” 第八十一章 她都恨不能劝苏婉儿改嫁 苏婉儿听着五奶奶的话,谦虚道:“五奶奶,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也就是自己瞎捣鼓的,哪里能去跟酒楼的厨子比啊!” 五奶奶又夹了一筷猪耳朵放入口中嚼着,满脸不赞同道:“景山家的,你可太谦虚了,以前老头子带我去县城的酒楼吃过,他们的手艺怕是还没你好呢!” 就在这时候,陈老伯也从外头走了进来,闻着诱人的香味有些好奇道:“老婆子,你今儿做啥好吃的了,这味儿咋这么香啊?” 五奶奶朝着陈老伯招了招手道:“老头子,快过来尝尝味道,保准儿你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陈老伯一听五奶奶的话,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嘴里头嘀咕道:“你这老太婆,就知道说大话,我老头子这辈子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怎么可能……” 陈老伯话的话还没说完,五奶奶就夹了一筷子的猪肠放进了他的嘴巴里,瞬间,一股子的香气就在口中蔓延开了,再嚼一嚼,口感爽脆不说,味道也是鲜美的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老婆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啊?”陈老伯一脸惊奇之色,说话间就低头去看那碗里的东西。 “我刚给你吃的是猪大肠!”五奶奶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碗道:“这里头还有猪耳朵、猪尾巴啥的,个顶个的好吃!” “猪大肠?”陈老伯一脸不相信道:“你个老太婆这么大把年纪还框我,老头子我又不是没吃过猪大肠,那玩意儿咋会是这味道!行了,老太婆,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到底煮了啥好吃的。” 见陈老伯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一旁的苏婉儿哭笑不得道:“陈老伯,五奶奶没骗你,这里头真是猪杂,您自己过来瞧瞧就知道了。” “真是猪杂做的?”陈老伯见苏婉儿都这么说,便走到桌子旁探头往那碗里瞧了瞧,在看到里头的猪耳朵、猪大肠之类的东西四时,老人家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很是惊奇道:“还真的是啊!” “你这老头子,连我的话都不信,你也不想想,我个老太婆好端端的骗你做什么!”五奶奶一边埋怨,一边将手里的筷子递给陈老伯:“一口肯定不够吧,再尝尝这猪耳朵和猪尾巴,说是一起做出来的,可放嘴里味道偏就不一样呢。” 陈老伯接过筷子又连着夹了好几块吃,没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一碗猪杂就给吃得剩下了半碗,陈老伯一瞧,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很是心疼道:“哎呦,不吃了,不吃了,老头子我还得留着点儿当下酒菜呢。” 陈老伯一边说着,一边意犹未尽地砸吧着嘴巴道:“香,这味儿可真是香啊!” 苏婉儿瞧着陈老伯这模样,便笑着道:“老伯,你要想吃就继续吃吧,不够我待会儿再给你盛点儿过来。” “这是景山媳妇做的啊?”陈老伯一听苏婉儿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很是吃惊道:“景山媳妇,你这手艺可了不得啊!” “是吧?”五奶奶也道:“我前头还在跟她说呢,就她这手艺,去县城的酒楼当厨娘都行了。” 虽然这年代也是不主张女人去外头露脸的,但这也就局限于一些大户人家而已,像乡下这种地方,女人下地干活,去县城找活计干得不要太多。 当一个家里头连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抛头露面算什么,赚钱填饱肚子才是正经事! 听着五奶奶的话,陈老伯也是格外的赞同,还对着苏婉儿道:“景山媳妇,你五奶奶说的没错, 就你这手艺,去县城的酒楼寻份活计那是很容易的。” 说完,陈老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满脸喜色道:“对了,我上次给一个酒楼的东家拉货,好像他们就在招厨子,你要愿意去,老头子我明儿就去县城帮你打听打听啊!” “哎呦,那感情好啊!”五奶奶同样一脸高兴道:“景山家的,你要能去县城的酒楼干活,那一个月少说也有几两银子的月钱。” “如今景山腿不好,老陈家分给你们的旱地又孬的很,压根儿种不了啥玩意儿,虽然在厨房里头干活辛苦了点儿,可到底也能养活你们一家三口了。” 五奶奶说到这里,原本高兴的神色渐渐露出了些许的同情,景山媳妇也是个苦命的啊! 原本家里头男人没回来前,自己带着个孩子在老陈家受尽白眼吃尽苦头,这好不容易分了家,景山也回来了,结果,男人的腿儿又瘸了,这瘸了腿儿的男人能干啥活儿啊,最后,家里头的担子还不是得落在景山媳妇身上。 哎,生了个漂亮脸蛋有啥用,过的日子比谁都苦,这叫啥事情嘛! 五奶奶越想就越可怜苏婉儿,心里头不免开始责备起陈景山来,你说这人当初要是不参军的话,那他媳妇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这会儿还瘸了腿得靠媳妇养着。 要不是五奶奶是看着陈景山长大的,她都恨不能劝苏婉儿改嫁,寻个好点儿的男人,下半辈子也能享点儿福。 这边五奶奶埋怨陈景山不给苏婉儿幸福,那边给老秀才送完猪杂出来的陈景山却连打了三个喷嚏,一旁的陈归来仰头眨了下眼睛道:“爹爹,是不是有人在说你坏话啊?” 陈景山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笑着道:“瞎说什么呢?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说你爹的坏话呢?” “那可不一定!”陈归来嘴里头嘀咕道:“老陈家的老头和老太指不定就在骂咱们呢。” 自从知道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不是自己爹的亲生父母后,陈归来也是打定主意不叫爷爷奶奶了, 这不,同陈景山说话时,便老头、老太的唤着。 陈景山听着儿子的话,语重心长道:“来儿,你不能这般无礼的叫人家老头、老太,以后见了人,你还得换人家爷爷奶奶。” “可他们又不是你的亲生爹娘!”陈归来低头有些委屈道。 第八十二章 那我娘子就容易吗? 陈景山见儿子这般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一双沉稳的眼眸与陈归来平视,很是耐心道:“来儿,他们虽然不是爹娘的亲生父母,可爹既然选择不将这件事情公开,那么,在别人的眼中,他们就还是你爹我的亲生父母,而你依旧是他们的孙儿。” “所以,以后你还得叫他们爷爷奶奶知道吗?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往后你是要去学堂读书的,这读书人的名声那是容不得半点儿差错的,你以后更要注重自己的言谈举止才好。” 陈景山素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可这会儿教育起儿子来,却也是滔滔不绝的,陈归来听完父亲的话,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爹爹,我知道,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陈景山很是满意的挠了挠儿子的头,父子俩这次有说有笑地回家去了。 父子俩回到家时,苏婉儿还没回来,陈景山便先去了厨房淘米烧饭,苏婉儿在五奶奶家多说了一会儿话,至于五奶奶和陈老伯说的去县城酒楼干活的事情,苏婉儿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回家同陈景山商量一下再做答复。 五奶奶老夫妻俩也觉得很是有道理,这媳妇出门干活,总得经过自家男人同意才好,陈老伯就说,要是苏婉儿想去酒楼干活就同他说一声,他去找酒楼的掌柜问问,哪怕当不上厨娘,这在厨房里头帮帮忙想来也是可以的。 待五奶奶将猪杂放进自家碗里后,婉儿谢过老俩口后便拿着碗离开了。 苏婉儿回到家时,陈景山已经坐在灶头后面烧晚饭了,至于儿子陈归来则蹲在院子的一处角落里,打算挖蚯蚓给母鸡吃。 苏婉儿进厨房洗了下手,便开始准备晚饭了,因为家里头有了卤好的猪杂,所以,晚饭只要再准备一道素菜就够了。 但想着陈归来明日开始要开始读书识字了,苏婉儿又额外给儿子炖了个水蒸蛋。 才将青菜洗干净切好,院子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叫喊声:“景山媳妇,你在不在啊?” 苏婉儿听着这声音,忙放下手里的菜刀跑出去看,只见自家的院子门口站着五个妇人。 见苏婉儿出来,几个妇人很是不好意思道:“景山媳妇,打扰你做晚饭了啊!那啥,我们就是想过来尝尝你做的猪杂。” “是啊,你也知道,这肉可太贵了,若是猪杂真能做得好吃,那往后家里头的饭桌上也能多道肉菜不是!” 听着几个妇人的话,苏婉儿便将院门打开,笑着道:“这有什么好打扰的,快进来吧。” 苏婉儿把人迎进院子后,继续道:“我家厨房小,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先去堂屋坐会儿,我把猪杂端出来给你们尝尝啊!” 本就是来他们家免费吃东西的,听着苏婉儿的话,几个妇人哪里有什么意见,纷纷跟着她进了堂屋,然后等着苏婉儿将猪杂端出来。 虽然妇人们都说只是过来尝味道,但苏婉儿到底还是给端了满满一碗出去,妇人们瞧着她手里那一碗飘香的猪杂时,眼睛都亮了。 大家都是干了一下午的活儿,这会儿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那碗里的东西又如此喷香,简直要把人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 妇人们吞咽了下口水,待苏婉儿将碗放到桌子上,便迫不及待地去抢那卤猪杂吃。 一口下肚,妇人们的眼睛都亮堂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又往碗里抓第二块吃,紧接着是第三块、第四块…… 待满满一碗猪杂全部落肚后,妇人们依旧一脸的意犹未尽。 “好吃,可真是太好吃了。”其中一个妇人砸吧了下嘴道。 “是啊,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猪杂,简直比猪肉都好吃。另外一个妇人说完,便对着苏婉儿道:“景山媳妇,你这是咋做的啊?” “其实,做这猪杂也很简单的,只要把东西洗干净了,然后,再把大料准备齐全,那卤出来的味道就不会差。”苏婉儿说着,就把制作过程给说了一遍,又把需要准备的材料一样样的说清楚。 待苏婉儿把整个过程说完后,几个妇人俱是一副傻眼的表情,而原本闹哄哄的堂屋此刻也是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 “怎么了?”苏婉儿瞧着大家伙儿异样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怎么都是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啊?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妇人率先反应过来,将张开的嘴巴合上,感叹道:“哎呦喂,景山家的,难怪你这猪杂能做这么好吃,感情这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啊!” “我们家里头的盐巴和白面都不够吃的,还用他们洗猪肠,景山家的,你这也太败家了呦!” “要有这点儿时间,我都能把那半亩三分地里头的草都锄完了!景山家的,你可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算了,算了,这猪杂我不做了,还得买什么香叶、茴香,景山家的,就为了口吃的,你至于这么瞎折腾嘛!” “复杂不说,还得费不少银钱,这样算下来,倒还不如直接买肉吃呢,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哎,早知道是这样的做法,我就不来打听了,白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不然,家里头的饭都应该差不多做好了。” 听着其中三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苏婉儿的脸色也渐渐不太好了。 她免费让她们吃,免费给她们提供食谱,还免费教她们做,结果,搞了半天,这几个人竟然开始埋怨起她来了。 还什么败家、浪费时间、瞎折腾,特么的花你家钱了?用你家时间了? 要不是顾忌儿子读书的名声,苏婉儿这会儿已经恨不能将手里的碗直接扣到这几个女人的头上,脸呢?她们的脸呢? 就在苏婉儿忍着怒气时,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妇人很是不好意思道:“景山媳妇,你别把大花她们的话往心里去。其实,她们也挺不容易的……” 没等那妇人的话说完,突然,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她们不容易,那我娘子就容易吗?” “她花了那么多时间做这菜,还免费给你们吃,教你们怎么做,到头来一声好没落着,你们还反倒说起她的不是了?” 第八十三章 连村子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头在厨房烧火做饭的陈景山,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堂屋的门口,如今正是夕阳西下时,再加上男人背光而站,苏婉儿只觉得自家男人浑身都闪着金光。 原本七嘴八舌指责苏婉儿的妇人听着陈景山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其中一个名叫王红枣的妇人忍不住道:“景山兄弟,你媳妇这么败家,我们说她也是为了她好,你至于这么说我们嘛!”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白吃了人家的东西却还说别人的行为不太好,可怎么说她们都是女人,被个男人如此直白批评,这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啊。 “就是啊,吃你们家点儿东西怎么了?又不是我们非要吃的,是你媳妇自己主动邀请我们来吃的,现在搞得好像我们欺负你媳妇似的。”另一个名叫赵月娥的妇人也埋怨道。 听着这两个女人的话,前头帮她们说话的妇人沈秋娘立马拉扯了下她们的衣角,低声道:“你们就少说两句吧。” “凭啥少说两句?”赵月娥一把扯掉沈秋娘的手,双手叉腰,拔高声音道:“不就是几块猪杂嘛,人肉摊上别人都不要的玩意儿,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得瞎嚷嚷吗? ” “也就是他们家,心眼儿小得跟那针孔似的,吃几块猪杂就给我们甩脸色,还这般恶声恶气的说话,要换做是我,做这么一锅猪杂,别说吃几块了,我全村一家家的分一碗动行。” 赵月娥说完,又不解气地骂了一句:“呸,做点儿猪杂还觉得自己厉害了,要不是前头她苏婉儿非要我们吃,就这些个玩意儿,我还不爱吃呢!” 听着赵月娥的话,面色铁青的苏婉儿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前头谁吃的最厉害啊,不就是她嘛,嘴里才塞了一片,那手就去抓第二块,这会儿却说自己不爱吃,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婉儿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请这几个女人吃东西竟然还吃出一肚子气来了! 要说前面还顾忌着陈归来将来读书的名声,所以一直忍着、憋着,可这会儿那王红枣和赵月娥的话一出,苏婉儿就有些忍无可忍了。 什么名声重要、什么睦邻友好,等她发泄完了再说吧! 那赵月娥瞧着自己说完话后,苏婉儿夫妻俩都没啃声,便以为自己把他们俩给震慑住了,正当她还想再奚落苏婉儿几句时,面色黑沉的苏婉儿突然厉声道:“赵月娥,你要不爱吃那就给我吐出来!” “给你吃点儿猪杂你还吃出优越感来了,什么玩意儿,连村子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苏婉儿,你骂谁是狗呢?”赵月娥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就骂你赵月娥是狗了,怎么着吧?不,你连条狗都不如!”苏婉儿双手叉腰,很是泼辣道:“我给狗喂点儿东西,它还知道冲着我摇尾巴,你倒好,吃我的东西,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说我心眼儿小!” “我要心眼儿小,前头就不会让你们过来吃东西了!你们也说这猪杂费事费力又费钱,我还让你们白吃了一大碗,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到底谁小心眼儿了?” “走走走,我家不欢迎你,赶紧走,就当我的好心喂了狗,以后你也别上我家来,有好吃的,我也不给你吃了。”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嫌恶地像赶苍蝇似的把赵月娥往外推。 “都是当娘的人了,来别人家里头白吃东西还要反过来教训人,你这事要传出去,简直就是在丢夫家的脸面,看你婆婆会不会收拾你!” 那赵月娥被苏婉儿推得一个踉跄,都已经张开嘴巴要骂人了,结果,苏婉儿这话一出,女人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没了。 赵月娥在外头再泼辣,进了家门那也是要看夫家人的脸色做事的。 尤其赵月娥的婆婆又是个分外顾及名声的人,若是知道她在这里白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同人吵架,今晚上怕是连晚饭都没得吃了。 思及至此,赵月娥的语气便软了下来,对着苏婉儿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要不是你男人先骂我们,我也不会……” 赵月娥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便打断道:“你咋这么玻璃心啊?我相公骂你们什么了?他难道说得不是事实吗?” “给你们吃东西,还反过来说我的不是,你去村子里头打听打听,谁能受得了这气。” “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光针对我一个人做什么? ”赵月娥低声嘀咕道。 赵月娥这话说完,其他几个前头也都说了苏婉儿的妇人立马用愤怒的目光射向赵月娥,尤其是王红枣,她都已经尽量降低存在感了,结果,这女人还偏偏要提一嘴,可真是个坏心肠的人儿。 这时,沈秋娘走到苏婉儿的面前,替着秦月娥说情道:“景山媳妇,大家伙儿都很感激你请我们吃东西,那啥,月娥她不会说话,其实,她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卤猪杂太费时间和东西了,想让你也省着点儿用那白面和盐巴。” 听着沈秋娘的话,苏婉儿原本想还句“我用我家的东西关她屁事”,不过,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说出口,只干巴巴道:“我这也是难得做一次,又不是天天做。” 沈秋娘听苏婉儿这样讲,便知道她是给自己台阶下了, 便笑着道:“景山媳妇,这时间也不不早了,大家都还要回去做饭,你看……” “那我也就不留你们了,走吧。” 苏婉儿挥了挥手道。 “嗯!谢谢你今日请我们吃的猪杂,味道很好呢。”沈秋娘说完又想了一下,便在后头加了一句:“只不过这做法不适合我们这些乡下人,若下次你有简单些做法,我们一定上门讨教!” 下次有简单的也不教给你们,苏婉儿心里头腹诽道,不过,嘴上还是应承道:“嗯,有简单的再同你们说。” “那我们就先走了。”沈秋娘说完,便同王红枣使了下眼色,俩人拉着赵月娥走了。 第八十四章 只要有钱赚,这辛苦点儿算啥啊? 等一群人走后,陈景山走到苏婉儿的面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娘子,不用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转头笑了下道:“嗯,不生气,就这些不要脸的女人才不值得我为她们生气呢!” 陈景山看了眼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碗,叹了口气道:“可真是糟蹋了一碗卤猪杂,全喂了一群白眼儿狼!” “算了,也不算浪费,至少这一碗东西让我看清楚了那些人的嘴脸,以后,我避着她们就是了。” 苏婉儿说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道:“对了,我今天把她们这些人骂了,你说她们会不会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啊?如今来儿要读书了,这名声坏了可不好。” 其实,苏婉儿已经算是忍下不少了,要换做以前,她哪里会给那压根不认识的沈秋娘什么面子,定是要怼得那些人下不来台面的。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这模样,笑着道:“不会的,这事情本就是她们做错了, 除非她们傻了,否则,她们是不会向外头提一个字的。” 毕竟苏婉儿可是提到了夫家的面子,但凡还想在夫家好好呆着的,都不会傻到主动提出来。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去炒菜。”苏婉儿道。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角,苏婉儿转身,只见小家伙陈归来抬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自己。 “来儿,怎么了?”苏婉儿不解地问道。 “娘亲,我不喜欢你这样做。”陈归来很是不开心道。 “啊?”苏婉儿乍一听儿子的话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边:“来儿不喜欢娘做什么?” “如果娘亲是因为顾忌来儿要读书,所以忍着别人的话,那来儿宁可不读书的。” “来儿喜欢那个只要受了欺负,就一定要双倍还回去的娘亲!来儿不想娘受了委屈还要忍着。”陈归来说这话时,语气闷闷道。 以前的娘亲就是这样,在老陈家受尽了委屈却还要忍着,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打回去,现在,娘亲好不容易变得有脾气,有性格了,别人也不敢再欺负她了,他是真的不想再让娘变得怕这怕那了。 听着陈归来的话,苏婉儿微微一愣,又见小家伙一脸担心的模样,便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来儿放心吧,娘亲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呢,就是受了委屈,娘亲也会狠狠打回去的。” “真的吗?”陈归来担忧的脸色露出了些许的开心,然后,又对着苏婉儿道:“娘亲,来儿不想读书了。” 只要不读书,那娘亲就无所顾忌了,她就不会吃亏了。 “你个傻孩子!”苏婉儿用手指头戳了戳陈归来的额头,感动的同时又有些生气道:“娘亲好不容易说服了老秀才收你为学生,为了刚刚的事情,你就不去读书了?” 苏婉儿说着,便蹲下了身体,双眸看着陈归来道:“儿子,娘跟你保证,娘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至于书你是一定要去读的,只有读了书,认了字,往后才会有更好的出路,哪怕入不了仕途,就是找份体面的活计,那村里人也会高看咱们一眼,他们也就不敢再欺负娘了!”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归来最终点头道:“娘亲,来儿知道了,来儿一定会努力读书,高中给娘还有全村的人看看。” “好,那娘就等着了。”苏婉儿笑着道。 做好陈归来的思想工作, 苏婉儿就去了厨房炒菜,太阳还未全部落山前,一家三口已经坐在堂屋的饭桌旁开始吃饭了。 苏婉儿吃着自己做的卤大肠,回想起前面她同五奶奶和陈老伯的对话,心里头一阵犹豫。 让她一个人去县城的酒楼当厨娘她是有些不愿意的,人生地不熟倒是其次的,最主要是当了厨娘的话,那她就不自由了。 一整天在外面,那陈景山和陈归来父子俩怎么办? 所以,去酒楼当厨娘是苏婉儿赚钱之路上的下下策,至于上上策,那自然是自己想法子创业当老板。 今天这卤的一锅猪杂倒是给了她灵感,这卤猪杂虽然好吃,可别人嫌弃是用猪下水做的上不得台面,那她可以卤些鸡爪、鸡翅膀之类的去县城卖啊。 而且,自己调制的卤料包,这味道其他人根本就模仿不了,就如现代的那些卖鸭脖的企业,不也是靠着味道打出名堂的嘛! 前世做了那么多年的美食博主,苏婉儿对自己做菜的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一打定主意,苏婉儿便用筷子给面前的陈景山夹了一块猪耳朵放进他的碗里,然后,试探性地问道:“相公,你说我卤点儿鸡爪、鸡翅膀之类的吃食,去县城卖卤味怎么样?” 听着自家媳妇的话,将猪耳朵放进嘴里咀嚼的男人动作一顿,微微思考一番后,对着苏婉儿道:“这倒是个不错的赚钱方法!” 自家娘子卤的猪杂是真的好吃,饶是他这个曾经有幸吃到过山珍海味的人,也是吃得欲罢不能,若是卤鸡爪、鸡翅膀什么的,肯定味道也是不错的。 “那你这是同意啦?”苏婉儿原本以为自己需要费一些口舌自家男人才会同意,却没想到自己才提了这想法而已,他就高兴了。 陈景山看着自家媳妇喜出望外的表情,略有些好笑道:“只要是娘子想要做的事情,为夫自然是支持的。” 说完,又皱了皱眉头道:“可如果真去县城卖卤味的话,那娘子你岂不是每天都要很辛苦?” 这样一想的话,陈景山又有些不同意了,横竖他们现在有点儿积蓄,大可以找个轻松点儿的营生做,他可不想让他娘子累着了。 “只要有钱赚,这辛苦点儿算啥啊?”苏婉儿浑不在意道。 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前世成为美食博主后,别人瞧着光鲜亮丽,可却不知背后,她好几次都被那滚烫的热油烫到整个胳膊都起水泡,有次差点儿剁骨头的时候,把手指头给剁下来。 在苏婉儿的人生字典里,只要能够成功,吃点儿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八十五章 其实,你是一点儿都不尊老的啊! 因为陈景山对于去县城卖卤味的事情并不反对,所以,苏婉儿吃完晚饭洗好碗就去了五奶奶那里。 苏婉儿同两位老人家说了自己的打算,并且还跟陈老伯约定好明天搭乘他的牛车去县城采买一些做卤味的东西。 五奶奶对于苏婉儿不去县城酒楼干活有些可惜,不过,陈老伯却觉得苏婉儿夫妻俩做点小买卖倒是比去酒楼干活来得好,保不准还能赚的比酒楼多。 因为明天要去县城采买东西,陈景山就算心里头对自家娘子有着别样想法,晚上到了睡觉时间,也只能乖乖躺旁边不乱动了。 毕竟明天自家娘子得忙一整天,这休息时间还是得保证的! 第二天一大早上,苏婉儿起床做早饭,待陈景山和陈归来父子俩起床后,便让他们洗漱吃早饭。 等把陈归来送到老秀才那里读书后,苏婉儿和陈景山便朝陈老伯家走去,打算搭乘他的牛车去县城。 让苏婉儿没想到的是,今儿早上搭陈老伯牛车的除了村里其他几个妇人外,王思花竟然也在。 “陈大哥,你快来我这边坐呀!”王思花瞧陈景山过来,立马从牛车上站起来挥手打招呼道。 苏婉儿见她如此模样,低声对着陈景山嘀咕道:“你说她叫思花干什么,我看该改名叫思春才对!” 这女人兴奋的模样好似瞧见了自家情郎一般,尤其一双眼珠子,真真是恨不能粘在陈景山的身上,苏婉儿看着就来气。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陈景山的媳妇呢! 相比较苏婉儿的郁闷,陈景山倒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下,唔,自家娘子这是在吃醋吗? 一想到这里,男人冷毅的面孔柔和不少,心情极好道:“娘子放心,相公的眼里只有你!” 站在牛车里的王思花乍一看陈景山露出的笑容,还以为这男人是再冲着自己笑,心里头就更欣喜了。 她就知道,陈大哥对她是有意思的! 苏婉儿可不知道因为自家男人这一笑,直接让自己的情敌春心荡漾了,此刻,她正嘟着嘴巴对陈景山抱怨道:“哼,你眼里有我有什么用,王思花的眼里还只有你呢!瞧着吧,这一路可有的难受了!” 要知道今天王思花也会坐陈老伯的牛车,她宁愿自己走去,可这会儿都已经答应人家了,苏婉儿只能走到牛车旁,对陈老伯打了声招呼后,就抬脚跨上了牛车。 陈景山紧随其他,坐到了苏婉儿的旁边,牛车里还有其他几个妇人,王思花趁着陈老伯还没出发,很是厚脸皮的同坐在陈景山旁边的一个妇人换了下位置。 那车里的其他人瞧着王思花如此大胆的动作,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眼光,这王家的老姑娘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未出阁的女子出门对男人那都是要退避三舍的,结果,这女人倒好,不仅主动打招呼不说,还跟别人换位置一屁股坐男人旁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陈景山有意思! “陈大哥,你口渴不?我带了水,你喝点儿吧!”王思花说着,就面带羞涩的将自己的水壶拿出来递给陈景山。 陈景山看也没看这女人一眼,直接冷冷地拒绝道:“不用,我家娘子带了水,渴了我会找她要的。” 王思花倒是想说你喝我的也一样,不过因着有其他妇人在,而她坐在陈景山的身旁已经有些非议的,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些出格的话,不然,她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之后,王思花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块糕点,对着陈景山很是殷勤道:“陈大哥,这是我大哥从县城的糕点铺子里买的糕点,可好吃了,你尝一块吧!” 陈景山原是闭着眼睛休憩,见身旁女人再三打扰自己,便冷冷地看一眼女人手里的糕点,不带一丝感情地拒绝道:“不用!” “陈大哥,你吃一块吧,县城糕点铺子买的呢,很好吃的!”陈思花说着,竟还举起那糕点要往陈景山的嘴边送。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心里头盘算着这女人如此不会看脸色,是不是该直接把她手里的糕点扔出去以表自己的厌烦! 不过,没等他出手,一旁的苏婉儿突然伸出右手,趁着王思花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把她手里的糕点接了过去:“王思花,谢谢你给我相公吃东西啊,但他这人吧,不爱吃甜食,不过,我记得陈老伯可爱吃甜食了,我帮你给他吃吧!” “哎……你别……” 还没等王思花开口,苏婉儿已经把那块糕点递给了正好坐上牛车,打算甩起牛鞭赶牛上路的陈老伯。 陈老伯对于王思花明目张胆勾引陈景山的行为很是鄙夷,这会儿见苏婉儿把糕点递给自己,伸手接过扬声道:“哎呦,今儿老头子我是有口福了啊,竟还有人请吃糕点!” 说着,陈老伯一手扬鞭在牛屁股上打了下,另外一只手则将糕点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嗯,到底是县城铺子里的东西,这味道很是不错啊!” 乡下人比不得城里人,平日里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更别说吃什么糕点了。 那糕点在乡下人眼中就是顶精的东西,王思花她哥因为发了工钱才咬牙在糕点铺买了一包回来,本是打算偷偷给自己几个孩子吃的,后来被王思花发现,这女人威胁说不给她几块就告诉其他几房的人,她大哥这才给了她两块当封口费。 结果倒好,她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却让苏婉儿把其中一块给了陈老伯,王思花心里头那叫一个气! 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里的老东西,还吃什么糕点啊! 王思花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肉疼,便对着苏婉儿愤怒道:“姓苏的,这是我的糕点,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给别人吃了?” 苏婉儿听着王思花的话,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道:“哎呀,王思花,我原以为你是个孝顺的人儿,所以,就帮着你把糕点给陈老伯吃了,却没想到是我误会了,其实,你是一点儿都不尊老的啊!” 第八十六章 她们哪里知道陈景山往后的身份 “可怜陈老伯年纪这般大,却还要赶着牛车好心送我们去县城,像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只能给点儿猪杂聊表心意。”苏婉儿叹了口气道。 “想着你王思花家底殷实,随便一掏就是块糕点,我本还想夸你一句有孝心,却没想到你也是个吝啬的,只想着自己吃独食,压根儿不愿意孝敬老人啊!” 苏婉儿这话一出,牛车上的人齐刷刷地看向王思花,向来要脸面的王思花面色大变,立马否认道:“谁说我想吃独食了!” 说完,为了给自己挣回点儿面子,女人便又咬牙补了一句:“就算你刚不这么做,这糕点我,我也会给陈老伯吃的!” “原来是这样啊!”苏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脸盈盈道:“那我把你糕点给陈老伯想来你也是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听着苏婉儿的话,王思花皮笑肉不笑道:“不会!” 瞧着王思花有气发不出的样子,苏婉儿心里头一阵冷哼,让你勾搭我男人,看我整不死你丫的! 王思花深吸了一口气,在调整好自己面上的表情后,再次对陈景山温柔道:“陈大哥,我这里还有一块……” 没等这女人的话说完,苏婉儿突然打断道:“王思花,我闻着陈老伯吃的那糕点挺香的,你那里还有没有啊,给我也吃一块呗?” 一听苏婉儿这话,王思花原本想将最后一块糕点摸出来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伸出来的手牢牢捂着自己的小包袱细着嗓门道:“没有了!我就那么一块,都给陈老伯吃了!” “那你刚想跟我相公说什么呀?”苏婉儿眼睛一眯,满脸狐疑道:“你该不会还偷偷私藏了一块吧?” “没有!”王思花心尖儿一跳,一双眼睛闪烁不定,但声音却异常坚定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做什么?” 该死的臭女人,嘴巴怎么能馋成这样,竟然当着别人的面儿跟她要糕点吃,这种馋婆娘如何配得上陈大哥这样的大人物! 苏婉儿听着王思花的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嘀咕道:“真是的,没有就没有嘛,你喊这么响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泼妇骂街呢!” “你……”王思花被苏婉儿的话气得面色涨红,捏着包袱的双手气到发抖。 苏婉儿,你个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你给我等着,等我去县城把人找到,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经过苏婉儿的那一番话后,王思花也是不敢再给陈景山献殷勤了,毕竟她就那点儿东西,没的到最后陈景山一口没吃,全进了苏婉儿的嘴。 看着王思花终于消停了,苏婉儿也就不再说话。 等牛车赶到一半时,王思花又想开始作妖,对着陈景山一会儿问腰酸不酸,一会儿又说腿疼不疼,听得旁边直摇头。 一些个看不下去的妇人更觉得这王思花是着了魔了,放着好好的年轻小伙子不要,竟对着个有家室,还瘸了腿的男人关怀备至,啧啧,可真是搞不懂啊! 对于那些人的脸色王思花也是丝毫不在意,这就是一群的无知妇孺,她们哪里知道陈景山往后的身份。 当然,王思花也是不会讲的,现在她要说出来,那村里其他人都上赶子的把女儿嫁给陈景山,她的机会可就更渺茫了。 就在王思花转着眼珠子想要继续跟陈景山培养感情时,前头的陈老伯突然把牛车停了下来。 “陈老伯,这牛车赶的好好的,怎么就停了啊?”牛车上有人不解地问道。 “老头子我这老寒腿最近有点犯病,这不,现在腿就疼的厉害!”陈老伯说完,便望向陈景山道:“景山小子,我记得你也会赶牛车,要不你受受累,帮老头子我赶一下这牛车,送大家伙去县城吧!” “好!”陈景山本就对身旁的王思花不胜其烦,这会儿听着陈老伯的话,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不过,男人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王思花便气急败坏道:“不行,陈老伯,陈大哥坐你的牛车可是付了钱的,你凭什么让他帮你赶牛车啊!” 真是的,要是陈景山不坐这牛车上,那她还怎么跟人家培养感情嘛!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王思花一眼,语气淡淡道:“我说王思花,陈景山是我相公,我这个当娘子的都还没开口,你替他说哪门子的话啊?” “我……我这不是觉得不公平嘛!”王思花被苏婉儿突如其来的话怼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干巴巴只能干巴巴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公不公平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苏婉儿说完,便对陈景山道:“相公,陈老伯腿疼,你就帮着他赶一赶牛车吧,也省的坐在这里招引一些狂蜂浪蝶,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你……”王思花听着苏婉儿的话,气得面色涨红,可嘴上又不能说什么,毕竟苏婉儿又没指名道姓,她要冒然开口,那不是坐实了自己就是她口中的狂蜂浪蝶! “景山媳妇,我这前头的位置宽敞的很,你也同景山一道儿坐过去吧!”陈老伯道。 “好!”苏婉儿笑着道。 看样子,陈老伯也是在暗暗帮助自己啊! 这腿疼是假,想要帮着他们夫妻俩支开王思花这块狗皮膏药是真啊! 待陈景山和苏婉儿坐在前头后,没了王思花在耳边叽叽歪歪,一路上夫妻俩有说有笑,气氛不要太融洽! 倒是后头的王思花,瞧着这俩人甜甜蜜蜜的样子,一张脸难道得就跟丈夫在外头偷腥似的,手里的帕子更是被她搅成了麻花,惹得旁边几个妇人一阵的窃窃私语。 要说这王思花也真是朵奇葩了,以前陈景山没成亲时,也没瞧着她对这老陈家的三小子有意思啊,不然,那时候五奶奶想帮着陈景山去王家做媒时,那王家也不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门亲事! 以前放着不要,现在人陈景山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倒是上赶子的去勾搭人家,有些人只觉得这王家的老姑娘怕不是恨嫁到把脑子都给急坏了吧? 第八十七章 这男人也太会撩了吧! 王思花许是被气狠了,等到了县城后,平日里逮着机会就恨不能跟陈景山多说几句话的女人,这次竟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气呼呼地走了。 苏婉儿见此,心里头直乐呵,就这种想要勾搭自家男人的货色,她还巴不得她天天不理睬陈景山呢。 与陈老伯道别后,苏婉儿就和陈景山先去了杂货铺子买了桂皮、茴香、八角等之类的香料,然后又去集市卖现宰鸡鸭的摊位前打算买鸭脖、鸡脚和鸡翅膀等东西。 苏婉儿本以为这猪下水被人瞧不上眼也就罢了,结果到了鸡鸭摊位前才知道,这鸭脖、鸭脚之类的东西竟也是没人稀罕的玩意儿。 瞧着摊位的角落里堆放的那一堆的鸭脖、鸭脚、鸡脚啥的,苏婉儿心里头一阵感叹。 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没人要!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有木有! 于是,苏婉儿大手一挥,很是好爽道:“老板,这些个鸭脖、鸭脚啥的,我全要了。” 正坐在矮凳上给鸡拔毛的老板一听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抬头打量了下苏婉儿的衣着,粗布的棉衣瞧着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儿啊! 不过,冲着她全部买下的份儿上,摊位的老板还是笑眯眯地奉承了苏婉儿一句:“小娘子,你对你家的狗可真是出手阔绰啊!” 他剁下来的这些个鸭脖、鸭爪啥的,一般最后都是富贵人家的下人买去给看家护院的狼狗吃的,于是,自然而然也就认为苏婉儿买了这些东西是给家里头的狗吃的。 苏婉儿听着摊位老板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会儿她要说自己是打算把这些东西卤了再卖给县城的人怕也是不合适了。 于是,尴尬的笑了两声,便让老板将鸭脖、鸭脚、鸡脚包起来。 苏婉儿又问了有没有鸭架、鸡翅膀卖的,摊位老板露出为难的表情说没有。 卖鸡鸭都是论斤称的,这客人不买鸭脖、鸭脚啥的已经让他觉得亏本了,要是再连鸭翅、鸡翅都给除掉只买肉,那他一只鸡还要不要赚钱了? 苏婉儿听着老板的话,便也就不再多问了,付了银钱便将鸭脖、鸭脚等一些东西放进陈景山后面的背篓里。 近二十斤的东西只花了二十个铜板,简直不要太便宜哦! 横竖这鸭脖、鸭脚啥的也是不被人待见的,苏婉儿干脆又拉着陈景山去了上次买猪肉的摊位前,花三十文钱买了一堆猪下水。 把该买的东西买好后,苏婉儿和陈景山一起去了县城的书斋买了宣纸和毛笔。 陈归来才刚启蒙,学字神马的那是最费纸张和毛笔的,老秀才家境也不宽裕,没得等东西用完了让老秀才自己去买,那就是他们夫妻俩做得不够周到了。 买完纸笔,苏婉儿又去糕点铺子买了一盒糕点外加一根糖葫芦,打算留着等儿子放学回来给他吃。 等夫妻俩将全部的东西采买好后,这日头已经高高挂在空中了,瞧着快到饭点了,陈景山便拉着苏婉儿想去酒楼吃饭,不过被苏婉儿给拒绝了。 虽然家里头有些存款,但她跟陈景山目前还没有怎么赚钱呢,这钱哪里能这般乱花! 最终,俩人没去酒楼吃饭,而是在街边的小摊上点了两碗牛肉面。 卖面的老板娘是个实在人,瞧着陈景山块头大,还特地给他那碗多下了面条。 等两碗牛肉面上桌后,陈景山拿起筷子就把上面的几块牛肉全部夹进了对面苏婉儿的碗里。 “哎,你别光把肉给我,你也吃呀!”苏婉儿瞧着自己碗里的好几块牛肉,忙对着陈景山道。 “没事,我吃面就够了!”陈景山将最后一块牛肉也放进了苏婉儿的碗里,这才抬头对着她道:“你太瘦了,该是多吃点儿肉补补。” “我不瘦的。”苏婉儿说着,就要用筷子把牛肉再夹回陈景山的碗里,不过,被男人用筷子阻止了:“快吃吧,这面糊了可就不好吃了。” 这时,一旁正在擦桌子的面摊老板娘对着苏婉儿道:“小娘子,你家相公对你可真好啊!” “我知道!”苏婉儿脸颊微红,轻轻应了一声。 瞧瞧这面上满满一层的牛肉,这都是陈景山对她的好啊! 不过,秉着不能吃独食的原则,苏婉儿在吃面时,还是夹了一块牛肉给陈景山,唯恐这男人不吃,她也没放他碗里,而是直接喂到了他的嘴边。 陈景山看着自家小娘子喂过来的牛肉先是怔了下,随即微微扬起嘴角把肉吞了下去。 “怎么样,这牛肉比面条好吃吧?”苏婉儿问道。 “嗯!”陈景山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心情极好道:“挺甜的。” “啊?甜吗?”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回答微微一愣,然后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嘴里尝味道,很是奇怪道:“不甜啊,这浓油酱赤的,哪里甜了?” 陈景山见苏婉儿吃牛肉时唇边沾着的一点儿油渍,便伸手用指腹帮她揩去,然后低沉着声音透着愉悦道:“甜在心里头。” 也不知道是男人的动作太过亲昵,还是他的话太过肉麻,总之,苏婉儿在这一瞬间,整张脸都爆红了。 我滴个娘呀! 这男人也太会撩了吧! 嘶~ 苏婉儿只觉得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牛肉面的摊位上,苏婉儿和陈景山两碗牛肉面吃得那叫一个甜蜜蜜。 苏婉儿时不时地夹一块牛肉给陈景山吃,陈景山也是“来者不拒”。 苏婉儿了解自家男人的饭量,哪怕老板娘多给了面,依旧是不够陈景山吃的,见面摊上还卖烧饼,就又叫了三个烧饼。 苏婉儿一碗面下去就饱了,陈景山吃完面后,又就着牛肉面的汤底把三个烧饼给吃了,这才满足的站起身,付了老板娘钱,牵着自家娘子的手离开了面摊。 夫妻俩是走回家的,半路上陈景山怕苏婉儿走得太累,趁着路上没人时,直接将人大横抱起,抱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将人放下,惹得苏婉儿直说他举止孟浪,也不怕被人瞧见了说闲话。 陈景山听自家娘子这样讲倒是还来劲儿了,直接在苏婉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很是坦荡道:“我抱的是自家娘子,谁敢说一句不是!” 第八十八章 希望咱们今日开张大吉啊 夫妻俩回了家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就开始清洗起买回来的东西。 苏婉儿清理鸭脖、鸭脚和鸡脚,一旁的陈景山则将猪下水清理干净。 要说这时代的人不爱吃这些个东西也是有原因的,清理起来那叫一个麻烦和复杂。 为了防止做出来的食物味道纯正,都是要清洗三遍以上的,也亏得陈景山有耐心,若是换个不耐烦的,早就把这些下水扔远远的了。 苏婉儿把鸭脖的皮和油脂全部去掉,鸡脚上尖锐部分剪掉,又用干净的板刷把鸭脚板刷的干干净净,这才生火煮水开始真正地做卤味。 灶头上的两个铁锅,一个做卤猪杂,一个做卤鸭脖和鸭脚,至于鸡脚,苏婉儿弄了个泡椒味儿的。 灶头里的火焰烧得旺旺的,咕嘟咕嘟的锅子里渐渐散出馋人的香味儿,没一会儿,那香味便从苏婉儿家中飘散在了整个村子里,勾得田地里干活的人馋虫都快出来了。 闻着这香味儿时,一些个本就中午没吃饱的人便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惹得附近的人哈哈大笑。 昨日吃过苏婉儿家卤味的女人这会儿心里头那叫一个后悔,若是昨日没跟苏婉儿起矛盾,那今日许是还能再去蹭点吃吃。 现在好了,人家定是不愿意再给她们吃东西了,于是,一些个吃不着的便怪到了昨日同苏婉儿吵架的陈红枣和秦月娥身上。  ? 都怪这俩人,白吃人家东西还要反过来骂人家,现在好了,闹得大家伙都没得吃,简直是太过分了。 陈红枣和秦月娥心里头也正懊恼着,又见那些妇人把怨气撒自己身上,两个都不是能忍的女人,直接在田地里头就跟那些妇人干了一架。 等陈归来放学回来时,苏婉儿已经将卤味做得差不多了,要知道读书那是最费脑子和力气的,小家伙这会儿正是饥肠辘辘时,放下背包就往厨房跑。 “娘亲,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啊?”陈归来跑到苏婉儿的面前,吞咽了下口水,双眸直勾勾地往那冒着香气的大锅里瞧。 苏婉儿见他这模样,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子道:“小吃货,一回家就知道吃东西。” “娘,你都不知道这读书有多费力气,我现在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了。”陈归来嘟着嘴巴,可怜巴巴道。 “真有这么饿啊?”苏婉儿一听儿子这话,立马就心疼了,然后,立马拿了筷子给陈归来夹了根卤好的鸭脖和一只鸭脚放进碗里头道:“乖,拿着去外头吃吧,吃完要还饿,就去堂屋把桌子上的糕点拆开先填填肚子,咱们过会儿再开饭。” 要想做出一锅好吃的卤味,那也是不简单的,费力又费时,这不,一个下午的功夫才把东西做出来。 现在再烧火煮饭那是有些晚了,苏婉儿同陈景山商量一番后,就干脆擀面条吃。 苏婉儿又给每个人煎了个荷包蛋,然后烫了几根青菜,最后,在上面放上卤好的猪大肠。 啧啧,一碗香喷喷,味道 鲜美的大肠汤面就做好了。 陈景山和陈归来父子俩吃得那叫一个开心,鲜美的味道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陈景山连吃了三大碗,最后将碗里的汤都喝得一滴不剩这才满足的放下了手里的大碗。 陈景山摸着自己吃得有些圆滚的肚子一阵感叹,自家娘子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打自己回来后,他都感觉自己好像被自家娘子喂胖了好几斤。 吃过晚饭,陈景山让苏婉儿休息会儿他来洗碗筷。 苏婉儿今日着实忙得有些累,听着陈景山的话也就不推辞了,不过,在自家男人端着碗筷去厨房洗洗刷刷时,她也是没闲着。 只见苏婉儿让陈归来将今日老秀才教的内容给复述了下,然后,又检查了下他的功课,等一切做完时,天已经大黑了,陈景山也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了。 明日一大早,夫妻俩还得去县城的集市卖卤味,一家三口在堂屋点着煤油灯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洗漱睡觉了。 自打穿越过来后,苏婉儿这觉是越睡越早了,本以为这么早躺下去定是睡不着的,结果,才沾着枕头没多久,便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婉儿就醒了,苏婉儿一起床,陈景山也起来了。 夫妻俩一个做早饭,一个则将卤好的鸭脖切块,又把已经控干水分的鸭爪和鸡爪放到垫了干净布头的篮子里。 至于卤好的猪杂因为在卤水里头浸着,所以,苏婉儿干脆用干净的木桶装着,同样也拿了干净的布头将上面盖住。 等苏婉儿做好这些活,陈景山也煮好了早饭,苏婉儿又回房间把陈归来从床上叫起来洗漱。 一家三口吃完早饭,送陈归来去了老秀才那里后,苏婉儿和陈景山一人拎木桶,一人挎篮子去了陈老伯家搭牛车。 “相公,咱们这卤味的生意要是成功了的话,咱们也买辆牛车吧?”去陈老伯家的路上,苏婉儿道。 这没有牛车,总是搭乘别人的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尤其像昨日那样再遇到自己不欢喜的人,这一大早上的心情都要被破坏掉了。 陈景山向来对自家娘子的话没有意见,当下就说今日卖了卤味就去买牛车。 “那咱们这卤味要是卖不出去呢?”苏婉儿又问道。 “不可能的!”陈景山想也没想就摇头道:“就凭娘子你的手艺,若是没人买,那就是他们的舌头出问题了。” 苏婉儿听着他的话,很是开心道:“好,那就借你吉言,希望咱们今日开张大吉啊。” “必须的!”陈景山信心十足道。 夫妻俩到了陈老伯家后,陈老伯正赶着牛车要往县城去,今日搭乘牛车的人并不多,不过,当苏婉儿夫妻俩端着的东西上牛车时,还是引起了车里几个人的不小骚动。 实在是这味道太香,太诱人了,哪怕大家伙吃了早饭,可闻着那味道还是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第八十九章 这好戏才刚开始呢 牛车缓缓朝着县城驶去,半路上,有村民实在是被香味勾得受不住了,便朝苏婉儿问道:“景山家的,你们这里头是啥吃食啊?味道可真是太香了。” 苏婉儿微微一笑,将自己竹篮子的东西露了出来道:“是我自己做的卤味,打算去县城卖卖看。” 一瞧竟是这些个东西,村民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他前头还以为是香喷喷的肉呢! 苏婉儿瞧着村民脸上的表情也丝毫不在意,毕竟她卖的这个东西于这时代的人而言,的确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牛车又往前驶了一会儿,前头询问苏婉儿的村民又朝她道:“景山家的,那你这东西咋卖啊?” 苏婉儿瞧着面前的人对自己做的东西很是感兴趣的样子,心里头想着搞不好这便是今日她做生意的第一位客人,便很是耐心地回答道:“大叔,鸭爪和鸡爪都是一文钱一个,鸭脖的话贵一点儿,得五文钱一根。” 一听苏婉儿这价格,别说询问的村民吃惊了,就连同坐牛车的其他人也纷纷咋舌。 一文钱一个爪子,这景山媳妇也真是敢说啊! 这些个脖子、爪子丢大马路上都没人愿意捡的玩意儿,竟还要花一文钱买,有这闲钱,倒还不如买馒头吃呢! 见众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苏婉儿也就笑了笑没再说话,既然她选择卖这东西,那就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料想过了,乡下人嫌贵也是正常的。 等到了县城后,苏婉儿便想挎着篮子朝集市去,结果,步子才刚卖出去,一旁的陈景山便拦住了。 “怎么了?”苏婉儿不解地问道。 陈景山看了眼苏婉儿手里的篮子道:“娘子,咱们不去集市卖了,咱们换个地方试试看。” “啊?”苏婉儿乍一听他的话,很是不解地问道:“不去集市卖,那去哪里卖啊?” 这县城也就属集市人最多了,这其他地方还不一定能卖得出去啊。 “去酒楼!”陈景山回答道。 “酒楼?”苏婉儿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立马拍着手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前头一直光想着去集市做买卖,她都没细想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买她的卤味了。 去酒楼吃饭喝酒的人多,她这卤味刚好可以给人家当下酒菜,或者同酒楼的掌柜谈一谈,看她的卤味能不能在他那里寄卖。 苏婉儿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一双眼睛开始快速的在周围开始搜寻一些客人较多的酒楼。 不过,最终夫妻俩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上次和刘秉承一起吃过的那家名叫“聚仙楼”的酒楼。 大早上的,这“聚仙楼”里头便已经十分热闹了,苏婉儿和陈景山对视了一眼,夫妻俩便拿着东西走了进去。 “两位客官,你们想点些什么吃啊?” “聚仙楼”到底是县城数一数二的酒楼,这酒楼里的伙计态度也是极好的,瞧着苏婉儿夫妻俩粗布麻衣也不嫌弃,面上露着笑容问道。 “伙计,我们想找你们掌柜的谈些事情。”没等苏婉儿开口,一旁的陈景山率先道。 “你们要找我们掌柜的?”那伙计听着陈景山的话,满脸疑惑地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伙计倒是实实在在地上下打量了陈景山和苏婉儿一番,很是犹豫道:“二位是……” “不瞒小·兄弟,我们夫妻二人做了一些吃食想请你们掌柜的尝尝……” 陈景山的话还没说完,那伙计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是想找我们掌柜的推销东西啊!” 说完,便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道:“二位实在是抱歉,我们掌柜的今日不在,若是谈生意的话,你们下次再来吧。” 苏婉儿和陈景山不是没眼力界的,自然听出了眼前伙计话里头的意思,这掌柜的怕也不是不在,而是不愿意见他们这平头老百姓吧? 苏婉儿也不生气,一双眼眸环顾四周后,对着伙计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里吃个早饭吧。” 伙计一听苏婉儿要留下吃饭,立马甩了甩手里的汗巾喊道:“二位里面请。” 待苏婉儿和陈景山落座后,酒楼伙计便问道:“两位吃点儿什么?” 不管是原主还是苏婉儿本人,都是没怎么在这时代的酒楼吃过饭的,于是,便将点菜的活交给了陈景山。 最终,陈景山点了两碗肉粥,一壶花茶,外加一份桂花糕。 在等早点上来的时间里,苏婉儿一直都在观察酒楼里的情况,热闹的酒楼里头,除了有些人是过来吃早饭的,还有一些饭桌上早早的就点上了一壶酒,旁边放着一小碟的花生米,明眼人一瞧就是爱喝酒之人。 而这些大清早就喝酒的人便是苏婉儿的目标客人了,毕竟,她做的这些个卤味可是非常适合当下酒菜的。 就在苏婉儿想要推销自己的卤味时,酒楼的伙计手里端着个托盘走了过。 “两位客官,这是你们点的东西,请慢用,有事叫小的就行!”酒楼伙计很是热情道。 “好的,谢谢!”苏婉儿朝着伙计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你们这里可以吃自己带来的东西吗?” 伙计倒是没想到苏婉儿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后道:“可以的。” 这时代的酒楼可没有现代饭店那么多的规矩,只要点了酒楼的东西,客人自带食物伙计们也是不会管的。 听着伙计的话,苏婉儿心里头就放心了,万一要是不能吃,那她犯了忌讳可就是她的问题了。 等那伙计离开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对视了一眼,俩人不由自主的上扬了嘴角。 夫妻俩相处才几天的功夫,可却已十分有默契,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苏婉儿伸手将盖在篮子上的布头缓缓掀开,顿时一阵扑鼻的香味就在酒楼里弥漫开来。 “哎呦,这什么味儿啊?如此香!”距离苏婉儿最近的一桌客人狠狠地吸了两下,对着不远处站着的伙计问道:“你们聚仙楼又退新菜肴了?” 苏婉儿听着周围人开始就香味讨论起来,嘴角的笑意便更浓了,这好戏才刚开始呢! 第九十章 相公,来生意了! 就在众人四处寻找这香味的出处时,苏婉儿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两只鸭爪,将其中一只递给陈景山,夫妻俩慢悠悠地啃了起来。 邻桌的客人用鼻子嗅了半天这才发现,酒楼里的这香味竟是从苏婉儿这一桌飘散出来的,又见她手里头拿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啃得起劲儿,便很是好奇地问道:“敢问小娘子,你吃的是什么东西啊?” “哦,你说这个啊!”苏婉儿听着那客人的话,将手里头的鸭脚往前伸了伸,解释道:“这叫招财爪,是农妇我自己做的吃食。” 招财爪是苏婉儿临时想出来的名字,毕竟有钱在这个聚仙楼里吃饭,很多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说什么鸭爪、鸡爪的,怕是太过俗气,哪怕她做的这东西味道不错,这略带俗气的名字可能也会影响大家进食的欲望。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苏婉儿便以招财为噱头,这样吉利的名字定能够吸引人! 这时,另外有人也凑了过来,仔细瞧了瞧苏婉儿手里的东西后,哈哈大笑道:“什么招财爪,我瞧着不就是鸭爪嘛!” “什么?竟是鸭爪?”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男人,满脸鄙夷道:“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吃,简直是给聚仙楼丢人,伙计呢?还不赶紧把这种低贱的人赶出去。” 一听年轻男子这话,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起来。 当聚仙楼的伙计面有难色地想要请苏婉儿夫妻俩离开时,邻桌的其中一位客人突然喊道:“等一等!” 那邻桌的俩人都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大清早上桌子上就放着一壶酒,想来都是个好酒之人。 “小娘子,你这招财爪能不能匀我一个尝尝味道啊?”身着青色锦缎长袍的中年男人不仅没有那年轻男子的偏见,反而还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苏婉儿见酒楼里的不少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谈吐不凡,尤其他的话一出,那年轻男子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想来这身份定是不低的。 苏婉儿思及至此,便从自己的竹篮里拿了一个鸭爪并一截鸭脖放到桌上干净的小碗里,再递给男人道:“这位先生,您尝尝味道吧。” 那中年男子接过碗,先抓起鸭爪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下一刻,脸上便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鲜美!这味道可真是鲜美极了。” 同他一道喝酒的另一中年男子听他这样讲,有些狐疑道:“李兄,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好吃?” 李敬儒毫不犹豫的点头道:“骗你做什么?”说完,便三下五除二的将鸭爪啃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的嗦了下手指头道:“没想到这种东西竟能做成如此美味的菜肴,神奇,可真真是太神奇了。” 听着李敬儒的话,旁边男人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朝苏婉儿道:“小娘子,可否也给我一个尝尝味道啊?” 苏婉儿略有些为难道:“先生,小妇人家境贫寒,我跟我相公本是想拿这些东西去集市卖的,若是每人都尝一个,那我就没钱买米下锅了。” 听苏婉儿这般讲,津津有味啃着鸭脖的李敬儒立马道:“我说孙老弟,你可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如今连妇人的一个鸭爪都想白吃,可真真是抠门到家了啊!” 孙亦诚一听这话,很是不悦地瞪了好友一眼,然后朝苏婉儿问道:“小娘子,你这东西怎么卖?” “招财爪五文钱一个,金钱脖则十文钱一根!” 苏婉儿直接将原本的定价翻了五倍,毕竟这些可都是有钱的主儿,说得太便宜,别说他们嫌弃了,就是苏婉儿都觉得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孙亦诚听完苏婉儿的话,便在袖口中翻腾了半天,最后略有些气恼地对苏婉儿道:“我出门从来不带铜板这玩意儿!” 说完,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抠门之人,直接把一块散碎银子放到了桌子上,对着伙计道:“小二,去给我兑几个铜板过来。” 听着这人的话,苏婉儿嘴角一阵抽搐,看样子,她还是太低估这有钱人的生活了。 早知道这样,她就直接把价格再翻个十倍了! 待孙亦诚接过酒楼的伙计兑开的钱要递给苏婉儿时,旁边已经把鸭脖都啃完的李敬儒道:“孙兄,也给我再买十个招财爪,五个金钱脖。” “哎,我说李兄,你这可不厚道啊!”孙亦诚半开玩笑道:“前头还说我抠门,这会儿怎又花起我的钱来了?” “瞧你那小气劲儿,待会儿我让小厮还给你就是!”李敬儒道。 待俩人买了招财爪和黄金脖后,便又回了座位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孙亦诚啃完一个鸭爪,直呼道:“好吃,这味道可真是绝了。” 李敬儒乃是县城清风书院的院长,而孙亦诚则是县城经营笔墨纸砚的文墨轩掌柜,俩人文采出众,却爱饮酒,同时对美食也极其挑剔。 既然这俩人对那鸭爪和鸭脖称赞有加,那想来味道定是不错的,于是,旁边有人道:“小娘子,你也卖我两个招财爪。” “我要两个黄金脖尝尝味道!” “我,我也要!” 苏婉儿听着周围此起彼伏想要买她卤味的声音,眸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很是开心地对一旁的陈景山道:“相公,来生意了!” 原本还想赶苏婉儿夫妻俩走的伙计一瞧这场景,霎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会儿酒楼里的客人都跟眼前的小娘子买东西,他若是把人赶走,那岂不是把整个酒楼的客人都给得罪了? 伙计当下拿不定主意,又见不少客人连他们酒楼的饭菜也不吃,光在那里啃什么招财爪,于是,伙计眼珠子一转,便立马跑去后头找掌柜的了。 前头还觉得那夫妻俩挺正常的,如今看来,怕是有抢他们酒楼生意的嫌疑啊! “聚仙楼”的掌柜原正在后头的房间里打着算盘计算这几日酒楼的收银情况,乍一听伙计的话,脸色大变,语气十分不悦道:“走,出去瞧瞧去!” 第九十一章 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聚仙楼”的掌柜前脚刚跨进酒楼,鼻尖就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那掌柜的拱了拱鼻子又仔细闻了闻,这味道像是卤味,可似乎比自家厨子做出来卤味还要香美。 要知道,“聚仙楼”能够做到县城这数一数二的酒楼位置,这厨房后头聘请的厨子手艺自然也是了得的。 能够做出比自家厨子还要厉害的菜色来,“聚仙楼”掌柜一时之间倒很是好奇。 “小娘子,快,再卖我几个黄金脖!” “我还要五个招财爪,不,还要十个!” 掌柜的一进大堂,只见自家酒楼里的客人几乎人手一只黑乎乎的鸭爪正啃得津津有味,还有不少人正不断地往外掏银钱,嘴里头嚷嚷着要买东西吃。 “咱们钱掌柜来了,麻烦大家让一让!”聚仙楼的伙计挤进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把自家掌柜挤到了苏婉儿的身边。 “掌柜的,就是他们,他们在咱们酒楼卖吃食!”伙计说着伸手指向苏婉儿和陈景山。 钱掌柜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看得是苏婉儿和陈景山时,脸上露出微微的诧异,嘴里头喃喃道:“怎是他们俩?” 伙计一听掌柜这话,原本愤怒的表情也略微变了变,忙问道:“掌柜的,你认识他们啊?” “也算不上认识!”钱掌柜摇头道。 上次苏婉儿和陈景山跟着刘秉承来过“聚仙楼”卖野猪肉,就是钱掌柜和酒楼的另外一名伙计招待的,虽然过去些日子,但钱掌柜对这俩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看在刘秉承的面子上,钱掌柜收敛了面上的怒气,走到苏婉儿夫妻俩的身边后,心平气和地问道:“陈夫人,你们在我这酒楼卖什么东西呢?” “哎呀,钱掌柜,你在这酒楼里啊!”苏婉儿看着钱掌柜时,面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这前头伙计还说你不在酒楼呢!” 钱掌柜听着苏婉儿的话,直接瞪了身旁伙计一眼,那伙计挠了挠头嘀咕道:“掌柜的,我真不知道你们认识!” 要是知道这两人跟他们掌柜的有关系,就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管怠慢啊! “呵呵,前头我在后面算账,这伙计怕是没看到我的身影,所以才以为我不在。”钱掌柜笑着说完,一双眼睛便往四处看了看,转移话题道:“今儿刘捕快没同你们一起来啊?” “嗯,刘捕快公务繁忙,我们夫妻二人不好总是麻烦他的。”苏婉儿说完,又拉回话题道:“前头掌柜的不是问我们夫妻二人在卖什么嘛,不过就是小妇人自己卤的有些吃食的而已。” 说完,苏婉儿就把篮子上面的布头掀开,露出里面仅剩没几个鸭爪、鸭脖和鸡脚。 “不知道小娘子也可否买给钱某一些尝尝味道啊?”钱掌柜笑着问道。 “聚仙楼”也卖卤味,不过,一般都是卤好的牛肉,这卤鸡鸭爪子啥的,他倒还是第一次瞧见。 钱掌柜这话一出,旁边正等着买卤味吃的客人们可就不乐意了,当下便道:“我说钱掌柜,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这小娘子的卤味可是我们先定的,要买也得等我们买好了再说!” “就是啊!咱们大家伙可都等着吃呢,这插队可就不地道了!” 听着客人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话,钱掌柜露出了尴尬之色,苏婉儿对着他说了声“对不住”,就先招呼起了其他人。 待酒楼的客人都买好后,苏婉儿的竹篮里头也就只剩下一个鸭脖和一个鸡脚了。 “钱掌柜,你看……”苏婉儿略有些不好意思道。 “无妨,就把这剩下的两个卖给我吧。” 钱掌柜说着,就要吩咐酒楼的伙计去拿钱,不过,被苏婉儿阻止了:“钱掌柜,今日我们夫妻二人在你们酒楼打扰了这么久,这两个小玩意儿也不是值钱的东西,就送给钱掌柜吃吧。” 一听苏婉儿这话,钱掌柜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夫妻二人赚钱也不容易,这哪里好意思啊?”不过,话这么说,钱掌柜却也没再让伙计去拿钱。 等钱掌柜将卤味接过去后,并没有自己吃掉,而是伸手给了旁边的伙计,对着伙计使了个眼色后,那伙计就端着东西往后厨跑去。 去干什么? 想来是拿去给后厨的厨子尝味道,问问他是否也能做出这样的卤味。 苏婉儿对此也不在意,穿越前她能当上美食博主,多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儿信心的。 尤其想要做出同她一模一样的卤味,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毕竟调制卤味包时用到的香料哪怕多一分都会影响味道。 待苏婉儿这鸭脖、鸭爪啥的都卖完后,“聚仙楼”一些个吃得意犹未尽的客人就把视线放在了陈景山手里拎着的木桶上。 “小娘子,你们那木桶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啊?”有客人问道。 “那个啊……”苏婉儿听有人问,便让陈景山将盖在上面的一层厚厚布头掀开,瞬间,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再次浓烈起来。 “哎呦,小娘子,原来你们这还藏着好东西呢!”正吃得不过瘾的李敬儒立马很是惊喜道:“来来来,给我再点儿。” 苏婉儿听着李敬儒的话,便从木桶里拿出一个小碗,里头装着已经切好的猪下水,那是她一早就准备好打算在卖猪下水时,给客人们试吃用的。 因为切成了小块,旁人一时也瞧不出是什么做的,待李敬儒用筷子夹了一小块尝了味道后,立马很是兴奋地说要来一盘。 旁边的孙亦诚见此也吃了一块,只觉得鲜美异常,嚼劲十足,活了四十多年,还未吃过这样的东西,二话不说也嚷嚷着要来一盘。 旁人一瞧这俩人说好吃,立马也拿筷子去夹苏婉儿那碗里的东西,待众人尝过味道后,无一不夸好吃。 钱掌柜也尝了一块,味道极好,可却尝不出是什么做的,便朝苏婉儿问道:“小娘子,你这是什么做的啊?味道竟如此之好!” 苏婉儿笑着道:“钱掌柜,你刚吃的是猪大肠,我这碗里还有猪耳朵、猪肺、猪心……” 听着苏婉儿的话,正在吃的一位客人突然道:“哎呦,那不就是猪下水嘛!” 第九十二章 到时候,谁给谁脸色那就不好说了 一听是猪下水,有人惊呼道:“小娘子,你可别骗我,这猪下水能做出这般美味的东西来?” “是真的,我这做的真就是卤猪杂!”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盖在木桶上的布头全部掀开,露出里头的东西给大家伙儿看。 这下子,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该是继续吃,还是该把东西吐出来。 有人觉得为了自己的面子,就该不吃这下贱东西才对,可也不知这小娘子到底是怎么卤的猪下水,嘴上说着不吃,一张嘴却很是诚实的张开将筷子上的猪下水吞下肚。 相比较有些人故作矫情的开始抗拒猪下水,一旁的李敬儒倒是开心道:“这般美味的东西你们不要吃,那可就太好了,省得跟前头似的,抢得我都没吃过瘾!”说完,便又夹了一块卤猪肠放入口中咀嚼着:“嗯,不错,味道可真是好极了。” 听着李敬儒的话,前面嫌弃鸭脚的年轻后生又低声提醒道:“李先生,这可是下贱的猪下水啊!但凡买得起肉的人家,都是不会吃这玩意儿的!” 原本吃得欢的李敬儒冷冷地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后生,放下筷子不悦道:“什么下贱?李某我倒还是头一次听说这食物还有贵贱之分的!” 说完,李敬儒又看了眼年轻后生那张桌子,略有些鄙夷道:“那前头那些个鸡爪、鸭脖的,你也说低贱,可李某我瞧着你最后也是没少吃啊!” 年轻后生被李敬儒这一番话怼得面色涨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默默退到了一边。 这时,孙亦诚也笑着开口道:“王兄说得没错,这食物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味道鲜美,那便是上等食物!” “再说了,大家伙以前不吃这猪下水还不是因为猪下水做不出鲜美味道来,若人人都有小娘子这般了得的手艺,这猪下水怕是比肉都要贵咯。” 听着孙亦诚的话,苏婉儿一阵感叹,你还别说,在现代,这猪下水还真就比肉贵,关键贵也不一定能买到。 “行了,我说孙兄,你就别跟这些个不识好货的人说话了,赶紧跟那小娘子买一盘卤猪杂吃吃罢。”李敬儒催促道。 “你个老匹夫,前头还说我扣,这会儿倒是让我花钱买猪杂吃了。”孙亦诚说完,便对着苏婉儿道:“小娘子,你这卤猪杂都是怎么卖的啊?” 苏婉儿回答道:“先生,我这些卤味儿都是二十文一斤!” 苏婉儿这话一出,前头被李敬儒怼得无话可说的年轻男人又道:“哎呦,小娘子,这价格你也是敢喊啊!就你这些个猪下水放肉摊上拢共也就几文钱罢了,结果经你这手一转,价格却是能赶上肉价了啊!” 苏婉儿对这个总是与自己唱反调的年轻男人很是厌烦,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反驳,一旁十分护妻的陈景山已经抢先冷冷道:“这位兄台,我家娘子又没逼着你过来买,你若是嫌卖的贵,大可以自己去猪肉摊上花几文钱买些回家自己做去!” “你……”年轻男子听着陈景山的话,再次涨红了脸,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的话来。 见这讨人嫌的男人不再说话,苏婉儿夫妻俩便跟钱掌柜借了水洗手,又将准备好的砧板和菜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陈景山从木桶里拿出一截猪大肠、一条猪舌头还有两只猪耳朵放在砧板上,紧接着手起刀落,“哐哐哐”的几下就把东西给切好,苏婉儿赶紧装盘递给李敬儒。 处于感谢李敬儒和孙亦诚两位先生的帮忙,苏婉儿并没有收他们的钱。 那些个客人瞧着李敬儒和孙亦诚这两位县城鼎有才学和名气的人都把卤猪杂吃得津津有味,他们这些个常人自然也就无所谓了,于是,大家伙也纷纷掏钱跟苏婉儿买了一盘来吃。 因为卤猪杂比鸭爪、鸭脖神马的卤得多,这酒楼的客人买完后木桶里还剩下一些。 “小娘子,你这剩下的卤煮杂打算如何处置啊?”一直站在旁边看着苏婉儿夫妻俩将满满一桶卤煮杂卖的仅剩一点儿的钱掌柜看着苏婉儿开始收拾东西,便开口问道。 “再去集市卖卖看吧!”苏婉儿一边将砧板放入木桶中,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其实,她自己也没想好这剩下的该怎么办,就这个时间点,去了集市也是抢不到什么好位置的,倒不如再去别家酒楼问问有没有人要。 就在苏婉儿考虑接下去该去哪个酒楼时,若所思的钱掌柜突然开口道:“小娘子,你这再去集市卖那可得费不少时间,不若这样吧,我们聚仙楼将你剩下的这些卤猪杂全收了如何?” 苏婉儿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有些不相信道:“钱掌柜,你真要收了我这些卤猪杂吗?” “那是自然的!”钱掌柜点头道:“你让你家男人秤一下重量,该是多少钱,钱某我一文都不会少你的。” “那可就太谢谢钱掌柜了。”苏婉儿开心道。 相比较苏婉儿的喜悦,陈景山倒是出乎意料的有些不太高兴,不过,既然自家娘子开口了,他也就不便多说什么,待拿小秤杆秤了重量后,便将卤猪杂给了钱掌柜。 待收了酒楼伙计递过来的钱后,苏婉儿又试探性地问钱掌柜能否以后他们夫妻俩卤的鸭爪、鸭脖和猪杂之类的在他们酒楼寄卖。 然后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行,而且钱掌柜还以他们会影响自家酒楼生意为由,希望苏婉儿他们从明日开始都不要再来他们聚仙楼卖卤味了。 苏婉儿听着他的话,很是歉意地说几句,并且也跟钱掌柜保证,往后一定不会再来他们聚仙楼卖卤味。 钱掌柜听她这样讲,这才带着笑容送他们夫妻二人离开。 待走出酒楼时,苏婉儿抬头看了眼“聚仙楼”的招牌,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对着身旁的陈景山道:“相公,看着吧,不出三日,咱们还得跟那钱掌柜见面。” 到时候,谁给谁脸色那就不好说了! 第九十三章 连自己公婆都被丢一旁不管不顾了 苏婉儿她原计划着若是在集市卖的话,少说也得花个半天的时间, 结果,这才一个早上而已,东西就全卖光了,当然,这都是亏了自家男人的提醒,否则,这会儿恐怕她还在集市上傻乎乎地叫卖呢。 两人前头光顾着做生意,这聚仙楼端上来的早饭都没怎么吃,苏婉儿想着那两碗肉粥还有香喷喷的糕点就肉疼,早知道该吃完了再出来的。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心疼的模样,便出声提议道:“娘子,不然咱们再另寻一家酒楼吃早饭好了。” “不吃!”苏婉儿立马摇头道:“花这闲钱在早饭上,倒不如省下来给咱们儿子多买点儿宣纸呢!” 再说了,她们前头都是吃饱了才进城的,在聚仙楼花钱点早饭也是为了能够进那酒楼卖东西。 苏婉儿安慰自己就当那顿早饭是他们夫妻俩做生意的成本了,横竖她刚刚赚得可不少呢! “相公,咱们赶紧买好东西回家吧!”苏婉儿摸了摸胀鼓鼓的钱袋子,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今天的卤味到底赚了多少钱。 “好,都听娘子的!”陈景山笑着道。 这卤味的生意让苏婉儿看到了赚钱的曙光,并且她也决定要继续经营这门生意,不过,若是经常来往县城的话,家里头没辆车可不行,于是,苏婉儿就拉着陈景山去车行看车。 古代的车行就相当于现代的汽车店了,只不过将四个车轮子的金属车换成了用牲口拉的木车而已。 这年头能进车行买车的那都是有钱人,当苏苏婉儿夫妻俩进入车行时,里头几个身着缎面长袍的男子正在选车,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苏婉儿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嘴脸,直接朝车行的一伙计问道:“劳驾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适合驮重物的车子。” 那伙计生的白净,瞧着也很年轻,打量了下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衣着后,猜测他们可能是集市上的商户,便领着夫妻俩去了车行的后头。 车行前面都是供大户人家挑选的精致马车,而后面则放着几辆牛车、骡车还有驴车。 苏婉儿穿越过来这么久,倒还是头一次见骡子和驴,问了下三辆车的价格后,苏婉儿和陈景山最终商量了下后,买了辆最便宜的驴车,可饶是最便宜,那也花了三两银子。 待交了钱后,陈景山就去拉驴子,可别瞧着那驴子小,脾气倒是挺大,乍一见陈景山过来,立马甩着脑袋,小鼻子呼哧呼哧的喷着气儿,一旁的伙计一边给驴子按上木板车,一边对陈景山道:“它还不认识你们,待熟了后脾气就不会这般大了。” 陈景山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伸便拉住了驴脖子那处的缰绳,原本喷鼻子的毛驴便乖顺了。 待伙计将木板车装好后,苏婉儿就把竹篮子和木桶全部放了上去,陈景山让她也坐了上去,男人这才牵着毛驴走出了车行。 因为有了驴车可以拉东西,苏婉儿便再也不用顾忌买得太多而累坏自家男人。 夫妻俩先去了这几日总是光顾的肉摊,将摊上的猪下水全部买了下来,又要了一块排骨外加两个猪蹄。 肉摊老板对苏婉儿夫妻俩也算是相熟了,便又添了两根大棒骨头送给他们,苏婉儿一边掏钱,一边喜滋滋的说了声谢谢。 买完肉,夫妻二人又去了卖现宰鸡鸭肉的摊位前,同样将老板不要的鸭脖、鸭脚、鸡脚啥的全部买了下来,因着不够多,还又去了别家买了些。 等采买完东西,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陈景山这才赶着驴车,载着自家娘子和一车的东西慢悠悠地出城往上河村方向去。 毛驴的脖子上挂着个小铃铛,走路时发出“叮铃”的清脆声,陈景山坐在车头,手里头举着一根细细的柳鞭赶着驴子走,苏婉儿坐在车后,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心里头只觉得分外平静祥和。 没穿越前,她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过上这样闲散农家的日子。 没有发达的通讯,没有丰富的电子产品,可饶是如此,苏婉儿依旧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 如今的她只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她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就这么和和美美的过下去。 陈景山见苏婉儿不说话,便开口道:“娘子,在想什么呢?” 苏婉儿从神游中缓过神来,听着自家男人的问话,自是不会跟他说自己在想穿越前的事情,便笑着转移话题道:“我前头还怕你不会赶驴车,担心咱们得把这驴子推回家呢!” “赶个驴车有何难?”陈景山爽朗一笑道:“想当年,那最是难驯的野马都让我给驯服了,这头小毛驴着实不算什么。” 苏婉儿听他这样讲,有些不解道:“你不是去打仗了吗?怎么还要驯服野马啊?” “那时候战事吃紧,这战马也是死伤无数,路过一处山林时,将军就带我们去寻野马,以充作战马。”陈景山想起当年战场上的一些事情,脸上的的笑容渐渐隐去了。 苏婉儿见此,忙岔开话题道:“如今有了这小毛驴,咱们以后进城可就方便多了。” “是啊!”陈景山再次露出笑容道:“下次咱们带来儿一起去县城玩儿。” “好!”苏婉儿道。 有了小毛驴赶路就是快,夫妻俩回到村子时正好赶上村里人吃午饭,一些个村民听着小毛驴脖子上那铃铛声,纷纷端着碗出来瞧动静。 在看到苏婉儿夫妻俩竟坐着驴车回来时,众人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哎呦,景山家的,你们这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啊,连驴车都买上啦!”有妇人感叹道。 这有人是真心羡慕,有人就纯粹是嫉妒了,上次同在苏婉儿家闹得不愉快的王红枣满脸酸气道:“苏婉儿,到底还是你有福气啊,自家男人一回来,昨儿个送儿子去读书,今儿个又买了驴车,啧啧,有钱都给自己个儿家花了,连自己公婆都被丢一旁不管不顾了啊!” 第九十四章 那就借大哥我用几天吧! 王红枣这话一出,村子里的其他人便纷纷露出指责的眼神望向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 在村民眼中,虽然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对他们三房很不好,可到底是陈景山的亲生爹娘,在陈景山出去的那几年里,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也没把苏婉儿娘俩饿死,说到底也是有点儿功劳的。 如今三房手里头有钱了,自然得念着老陈家的好,这不去孝敬自家爹娘,反而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家添置东西,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有人便替老陈家的人开口道:“景山,你爹娘这些年也是不容易的,还得供你四弟读书,你要是有钱,那就该帮衬他们一把。” “是啊,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总归是他们的儿子,去爹娘跟前尽尽孝也是应该的。” 苏婉儿前面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听着村民你一眼我一语的话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家买了驴车有些树大招风了,连带着让一些人跟着眼红了。 有些人吧,你说他坏,他也不坏,可你要说他好,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好比你过去比他过得不如意时,他会大发善心的帮助你;可要是你比他过得好了,那他又开始指责你,说到底,也是心眼儿太小了。 而这种人在上河村也是不在少数的! 苏婉儿原本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了,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叹了口气道:“各位乡亲有所不知啊!我们夫妻俩哪里有什么钱啊!” “各位也是知道的,我们夫妻二人从老陈家分出来时,爹娘连块水田都没给我们,给的旱地到现在都还没过户给我们呢!” “如今,我们一家三口人整日没钱进账,连肉都买不起,上次家里孩子实在馋肉的紧,这才买了点儿猪下水给他解解馋。” “可为了买猪下水,几乎花光了我们家所有的积蓄,这不,实在是没法子了,我跟相公就商量着想去县城做点儿小买卖。” “这做买卖不得用车啊,所以,我们跟车行赊了账,才买了这辆驴车,等赚了钱还得去还债呢!” 苏婉儿说着,便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唉声叹气道:“哎,也不知道这小买卖能不能赚到钱,若是赚不到钱,再欠一屁的股债,我跟相公就得把自己个儿卖了给人家当下人去了!” 苏婉儿本就生得貌美,漂亮的脸上再露出悲伤的表情,楚楚可怜的模样立马引得周遭不少人开始同情起来。 是啊! 这三房分家的时候,村里头可有不少人瞧着呢! 老陈家就给了三房旱地,没有水田就意味着没法种粮食,这没粮食就得花钱买啊,家里头唯一的男人又瘸了个腿儿,干不了重活,只剩下个女人和孩子好好的。 这么一想,村民们瞬间就觉得苏婉儿一家很是可怜! 前头有些指责苏婉儿夫妻俩的村民立马变得内疚起来,忙安慰道:“哎呀,景山家的,你可别难过,这谁家日子都不好过的,你们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是啊,要是不行,那就让归来别上学了,那孩子乖巧,送去县城当个学徒也能混个肚儿饱。” 说起陈归来读书的事情,苏婉儿脸上的表情就更悲戚戚了:“陈大叔,我们送儿子去读书就是想争口气啊!”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爹娘总是仗着四叔读书数落我相公是个睁眼瞎,还骂我儿子一辈子都得在地里头刨食,这不分了家,我们夫妻俩便发狠一定要供我家来儿读书,断不能让爹娘再看不起。” 听着苏婉儿的话,旁人又是一阵唏嘘,这陈家二老怎么能坏成这样,连儿子、孙子都瞧不起。 就这样,众人的话题一转,就到了老陈家人的身上,纷纷责骂陈家二老不是东西。 一旁的陈景山看着自家娘子声情并茂的演技,心里头是一阵的佩服啊! 若不是自己知道家里头有多少存款,这会儿怕也是真信了她的话! 以前没注意,现在倒是发现自家娘子也是个鬼灵精啊! 苏婉儿听着村民将矛头指向老陈家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反正村里人也不可能去那车行询问他们夫妻俩买车是否赊账的事情,而且,就凭老陈家以前对三房干的事情,让他们背这黑锅一点儿都不冤枉。 “景山家的,你们要是遇到啥困难,就跟我们大家伙说一声,咱们能帮定是会帮你一把的。”有人道。 “前头让苏婉儿夫妻俩孝敬陈家二老的人也改口道:“前头是我说错话了,就老陈家那种不管儿子、孙子死活的人,你们别去理睬他们。” “没错,如今你们自己都还欠着车行钱,若是买卖赚了钱,可别傻乎乎的给老陈家的人,知道吗?” 听众人的话,苏婉儿很是感动道:“谢谢大家,我知道了!” 一旁还等着看苏婉儿被众人责骂的王红枣瞧着这急转只下的情形,整个人都傻了。 刚大家伙儿不是还在指责苏婉儿不孝顺吗? 怎么眨眼的功夫,反倒纷纷安慰起她来了? 待苏婉儿夫妻俩要离开时,陈景山对着村人豪爽道:“各位,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家这驴车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只要能借的,我们夫妻二人定会借给大家用的。” 陈景山这话说得中听,在场不少村民露出了笑容,村里头也就陈老伯有一辆牛车,可陈老伯每日都要赶着去县城装货,也就早上能坐着去,傍晚能坐着回去而已。 若是陈景山愿意借大家伙驴车,那往后谁家要有点儿东西驮城里也方便很多。 等陈景山夫妻俩离开后,村里不少人还在说他们夫妻俩厚道,听得一旁的王红枣气得差点儿咬碎了的一口的牙齿。 夫妻俩回了家后,陈景山就让苏婉儿去厨房弄午饭吃,自己则将今日买的猪下水和鸭爪、鸭脖啥的从车上搬下来。 结果,苏婉儿才刚走进厨房,陈家老大的声音便从院子里传了进来:“三弟啊,听说你们买了驴车,那就借大哥我用几天吧!” 第九十五章 有钱买衣服,没钱给儿媳妇和孙子 一听陈老大的声音,苏婉儿正要拿面盆的手一顿,接着便又自顾自地从白面袋子里头将面粉舀出来。 这会儿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再煮饭、炒菜时间可就有些费事了,倒不如干脆中午吃面条算了。 至于外头陈老大要借驴车的事情,就交给陈景山去处理吧,毕竟,名义上他们可是亲兄弟,有时候她这个当娘子插手太多也不好。 苏婉儿估计了下自家男人的饭量后,又从白面袋子里舀了半碗面粉出来,这才开始倒水拿筷子搅拌,做面条对于苏婉儿而言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接下去的和面、揉面、擀面基本就是一气呵成。 等水烧开后,便将切好的细面条下锅,再烫几根洗好的青菜,卧上一个荷包,添上几滴香油,啧啧,一碗香喷喷的青菜鸡蛋就出锅了。 苏婉儿将两碗面端着去了堂屋后,就把在院子里洗猪下水的陈景山喊进屋吃饭。 “陈老大走了?”苏婉儿一边将筷子递给自家男人,一边问道。 后头她光顾着做饭,也没注意院子里的事情,不过,这会儿瞧着自家的小毛驴正低头吃着杂草,那就表示陈家老大是扑了个空了。 “走了!”陈景山夹了一筷子面条就呼噜噜地吃了起来。 “你没借给他驴车,他就没生气?”苏婉儿又试探性地问道。 陈景山将口中的面条吃掉,抬头道:“咋可能不生气,骂骂咧咧地走的。” “我就知道!”苏婉儿也吃了一口面条,就陈老大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脾气好的。 “不过,他不是每天都在田里头干活嘛,借咱们驴车干什么用啊?”苏婉儿纳闷道。 “说是每日从家里走到田里头太累了,听说咱们买了驴车,就想借用几天,每日赶驴车去田里头,这样也能轻松些。”陈景山说到最后时,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说陈景山摇头了,就连苏婉儿也是愣了好一会儿。 借他们驴车就为了省去从家到田里头的脚程? 要知道从老陈家到他们最远的水田就是爬着去都用不了一刻钟! 陈老大连这么点儿路都不愿意走,还要借他们的驴车,咋不懒死他啊! 本以为陈老大没借到驴车这事情也就算了,结果,到了下午,陈老大竟然带着陈老头和陈老婆子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原本正在洗猪下水,陈老婆子没叫他们就直接自己开门就闯了进去,结果,好巧不巧,正好迎面撞上苏婉儿要把一盆子洗好猪下水的脏水泼出去。 “哗啦”一声响,陈老婆子直接被泼了个正着,这脏水里还有从猪肠里头洗出来猪粪,以及一些个油脂啥的,光闻着水里那味儿就快恶心的不行了。 这会儿一大盆的水全泼在陈老婆子的身上,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陈老婆子,还有那衣服上沾着的猪粪、油脂啥的,浑身臭烘烘的气味儿也就跟掉入了粪坑没多大差别了。 “哎呦喂,我的新衣服啊!”陈老婆子傻眼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下整个人都被气得不轻,望着苏婉儿的眼神就跟那淬了毒的利箭般,恨不能当下就把人给射死。 昨日陈老婆子的小闺女托人从县城给她送了件新衣裳,今儿陈老婆子穿着新衣服到处嘚瑟,结果到了苏婉儿这里,直接一盆脏水把她都舍不得脱的新衣服给弄了个面目全非。 “苏婉儿,你个贱妇、贼婆娘,你敢泼老娘!”陈老婆子气红了眼睛,扬手就要去打苏婉儿。 前面陈老头、陈老太、陈老大三人来苏婉儿家的路上还在商量,去了苏婉儿家可千万不能发火,得哄着他们把驴车和钱交出来。 结果一进门就遇到这种事情,陈老婆子哪里还记得三个人之前的约定,恨不能把苏婉儿的祖宗十八代全给骂了。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是娘您啊?”苏婉儿瞧着一身猪屎,臭气熏天的陈老婆子时,脸上憋着笑,详装很是意外道。 前头苏婉儿一直忙活着洗猪下水,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其他事情,把陈老婆子泼了个透心凉也是在她意料之外。 苏婉儿察觉到自己把人泼了时,心里头还紧张了下,不过,在看到是陈老婆子时,心里的紧张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畅快无比。 “我说娘您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院子,明知道我在泼水也不往旁边躲一躲,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睁眼瞎呢!” “苏婉儿,你……你……”听着苏婉儿的话,陈老婆子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什么我啊?”苏婉儿淡淡道:“我这正忙着呢,老太太你赶紧回家换衣服吧!” “虽然现在还是夏天,可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人,赶紧走吧,没得待会儿着凉伤风大病一场。” 见陈老婆子气到说不出话来,身后的陈老头立马斥责道:“老三家的,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什么睁眼瞎,这是你一个儿媳妇能说的?” “还有,你娘身上这衣服可是全新的,如今被你这么一泼,那就全废了,还不赶紧把银子出来赔你娘一件。” 陈老头见陈老婆子一骂人,原本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直接就给略过了,开口便把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苏婉儿一听陈老头张嘴就是要钱,直接乐呵道:“我说爹,这话你怎么也好意思说啊?” “娘的衣服是脏了,那我鞋子也被泼到了呢,你们是不是也得赔我双鞋子啊?” “你那双破鞋子能值几个钱?”陈老婆子立马大叫道:“老娘这身衣服可是县城最大绣庄做出来的,面料和绣工那都是顶好的,卖了你个贱妇都不一定够!” 苏婉儿听完陈老婆子的话,很是吃惊道:“哎呦,这衣服原来这么贵啊!” “那当然!”陈老婆子一谈起自己这新衣服,脸上那个得意劲儿,连自己被泼成了落汤鸡都忘记了。 就在陈老婆子洋洋得意时,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陈景山突然冷冷道:“既然娘你这么有钱,那当初分家的时候,怎么就给了我娘子一亩旱地、一袋子粮食?作为婆婆和奶奶,手里头有钱买衣服,却没钱给儿媳妇和孙子,这说的过去吗?” 第九十六章 你个贱妇,你什么意思? 陈景山这话一出,陈老头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头大叫糟糕,老三这是要跟他们算分家的事情啊! 上次分家的时候,他仗着三房没个顶用男人,所以,只给了苏婉儿一亩旱地。 如今要是老三借着这个由头闹起来,弄得不好,他们老陈家就得搭进去几亩水田了! 陈老头越想越害怕,心里头更是后悔的不行。 早知道这没用的老太婆会惹出这事情来,他就不该为了那辆驴车还有不一定能到手的银两过来了。 没等最后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陈老头这边都已经开始想着如何离开了,而陈老婆子那儿却浑然不知,依旧扯着嗓门冲陈景山叫道:“干什么?老娘自己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关你屁事啊!” “你们三房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儿,凭什么给你们钱!” “呸!什么玩意儿,一个个没良心的短命鬼,还敢妄想老娘的钱,老娘就是把钱扔水里都不会给你们一文钱!” 陈老婆子这话说得难听,陈景山和苏婉儿的脸色瞬间都黑沉了下来。 “你以为我们稀罕你的钱啊,赶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别站在这里碍我们的眼,滚滚滚!”苏婉儿说着,就用木盆子的底座推着陈老婆子往外去。 陈老头见苏婉儿赶人,正中他下怀,这会儿老头子也不嫌弃老太婆脏了,立马拉着陈老婆子的衣袖就想带人离开。 结果,陈老婆子一把甩开陈老头的手,双手叉腰道:“走什么走,老娘不走,这贱蹄子把老娘的衣服弄这么脏,赔钱,要不赔钱,老娘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完,又指向院子角落里拴着的小毛驴,连理由都懒得找了,直接道:“还有那驴车也一并给我们!” 苏婉儿被陈老婆子这厚颜无耻的话直接给气笑了:“我说老太太,你能不能要点儿脸啊?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们花钱买的驴车凭什么给你们啊?” “就凭我跟老头子是他陈景山的爹娘!”陈老婆子说这话时,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儿子拿东西孝敬爹娘那是天经地义的,你们要不给,小心老娘我去衙门告你们个忤逆不孝的罪。” 陈老婆子告状的这话说得顺口了,一时间没过脑子就把话从嘴巴里蹦了出来,说完后,她又有些后悔了,上次她说了这话后,可是被苏婉儿怼得差点儿下不来台面。 “我说老太太,我以为你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多多少少也该吸取点教训经验了,可听着你这话似乎一点儿没有啊!”苏婉儿冷笑道:“拿衙门来威胁我,呵呵,你以为我是被吓到的吗?要告尽管去告,我还怕你不去告呢!” 瞧着事情发展的方向越来越对自己不利,陈老头连忙出声打圆场道:“老三家的,你娘跟你开玩笑呢!你别放心上。” “那啥,你娘这衣服的钱我们也不要你赔了,你放心,我们现在就走。”陈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又要去拉陈老婆子,让她赶紧跟我自己走。 “我说爹,你在干啥啊?”一旁一直没做声的陈老大瞧着陈老头这窝囊样子,很是生气道。 ““前头让苏婉儿赔娘衣服不是你说的嘛,怎么这会儿又不要赔了!” “还有那驴车,咱们每日走路去田里头多累啊, 要是有辆驴车那可就方便多了。” 陈老大说着,就对陈景山道:“我说老三,你被征兵走后,这六年来你可一天都没在爹娘门前伺候过!” “如今你回来了,这银钱不给也就算了,现在爹娘要你一辆驴车也不算过分吧?” “还有你那媳妇,真不是我这当大哥的说她, 你瞧瞧她对爹娘的态度,还有她说的话,那是一个儿媳妇该说的吗?” “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才是,否则,出去丢的那就是我们老陈家的脸面了。” 陈老大的话刚说完,陈景山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的犹如冬日里寒风般:“我娘子贤惠善良,她好得很,就不劳大哥你费心了。” “大哥若是有空的话,还是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媳妇吧!上次大嫂来我们家撬锁偷东西的事情三弟我至今还历历在目!” “这种事情若是说出去,那丢的可就不仅仅是我们老陈家的脸面了,还会影响到四弟读书的名声。” 陈景山素日里都不是个多话的人,今日却为了维护自己的娘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苏婉儿都听得呆住了,更别说老陈家的人了。 陈老头做梦都想不到这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弟弟,今天就为了个女人跟自己如此呛声,直接被气到眼歪嘴斜,一肚子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说起四弟读书的名声……”苏婉儿接过自家男人的话,幽幽道:“唔~,若是这爹娘分家不公的闲言碎语传出去,那这读书人的名声怕也得大大受损哦。”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老头的眼皮子一跳,旁边的陈老婆子则是直接大叫道:“苏婉儿,你个贱妇,你什么意思?” 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很是无辜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老太太,你这么激动干嘛?” “老三家的,听说来儿也在读书是不是?”陈老头忍着心头的怒火,声音沉沉道:“若是你四弟今年能够在秋闱上中了秀才的话,那以后他也能教教来儿一些读书上的法子,这对你们一家来说,也是极有利的。” 苏婉儿听着陈老头的话,很是不客气地拒绝道:“老爷子,如今来儿正跟着村里老秀才读书呢,老秀才在读书上的法子可比你家老四多多了。” 言下之意,她压根儿就不在意陈家老四能不能考上秀才,如此一来,陈家老四的名声好坏于她而言,那也是无所谓的。 陈老头被苏婉儿这副柴米不进的样子气红了脸,没等他开口,苏婉儿又继续道:“说到来儿读书的事情,家里头只有一亩旱地,养活咱们一家三口都有问题,哪里还能供来儿读书啊!” 说完,便对着陈景山道:“相公,不如咱们明日去县城问问四弟,他有没有啥好法子能供来儿读书的!” 第九十七章 简直就是老陈家的扫把星! 一听苏婉儿要去县城找陈家老四的麻烦,陈老头的心肝都是一颤,陈老婆子更是挥着手就要去打苏婉儿,嘴里头叫骂道:“苏婉儿,你个贱人,你要敢去找我们家老四,老娘就活撕了你!” 这个该死的贱妇人,简直就是老陈家的扫把星! 每次一有事情就往她那心肝宝贝的小儿子身上扯! 也就是眼神不能杀人,否则,陈家老太婆早就把苏婉儿射成了了马蜂窝! 这边陈老婆子恨毒了苏婉儿,那边原本在休息的一些村民却被陈老婆子那又尖又细的声音给引了过来,大家伙儿纷纷在苏婉儿家的院门口张望,有些个人来的晚,并不了解事情的经过,便问一些来得早的人。 “这好端端的,老陈家人咋就又找上门来了啊?” “好像是瞧着老三买了驴车,便觉得了老三家有钱了,这不,就想过来跟他们要钱了!” “哪里是要钱这么简单啊,连人家的驴车都想要呢!” “哎呦,这可就太过分了,人景山夫妻俩买驴车还赊着账呢,哪里有钱给他们啊!” “就是说,这一家三口还指着这驴车的做点儿买卖糊口呢,老陈家这不是把三房往死路上逼嘛!” 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话,陈老头一张脸黑如泥浆,又见陈老婆子还在一旁发疯,心里头恨不能一拳头把人给打晕了少丢些脸面。 相比较陈老头好面子的性格,陈老婆子那可是不管不顾的,之一门心思想要打死苏婉儿。 眼瞧着老太婆那一双黑乎乎,沾着猪粪的手就要碰到孙婉儿的衣服时,突然,一旁的陈景山拿起搁在旁边的扫把就直接抵住了老太婆的胸口处。 如今这老太婆浑身臭烘烘、脏兮兮的,可不能让她把自家漂亮又干净的娘子可弄脏了! 陈老婆子被扫把抵在胸口没办法前行,于是,一张黑黄的面孔露出凶残的表情,胡乱地挥动双手,嘴里头又吼又叫,跟个发了疯的婆子似的,看的旁人一阵皱眉。 前头老太婆还算客气,只贱人、贱妇的骂着,到了后来,那是越骂越难听,就连一些个不堪入耳的人体器官都出来了,别说苏婉儿一张脸难看到极点了,就连围观的村民也是忍不住提醒道:“我说陈老婆子,咱们这人里头可还有没成亲的黄花大闺女呢,你说话注意点儿。” 陈老婆子因为打不着苏婉儿而心里头憋着大火,一听那村民的话,满腔的怒火瞬间就跟个炮仗似的点燃了。 只见老太婆也不去骂苏婉儿了,一个转身,双手叉腰就朝那村民骂道:“老娘骂自己儿媳妇关你屁事!要是嫌老娘骂的难听就滚回家去,在这里装什么纯洁!”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贞洁烈女了,装着听不得这脏话,指不定私底下早就比那勾栏院的妓女还浪呢!” 这个时间点,寻常人家的男人和有力气的女人那都是在田地里头干活的,能过来苏婉儿家瞧热闹的,不是料理家务的妇人就是一些个未出嫁的姑娘,当然,里头也不乏几个素日里游手好闲的男人。 这年代女人的贞洁和名声有多重要那是根本不需要人解释的,而陈老子刚刚的这一番话,刚好把围观的女人给得罪光了。 只见女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望着陈老婆子时,不仅眼眸带火,双手都握成拳头了。 就刚刚陈老婆子那些个话若是传出去,这上河村的女人们各个都得名声受损,尤其是一些还未出嫁的姑娘,那可就遭大殃了! “我说陈老婆子,你自己说话难听,我们左不过提醒你一句,你至于骂得这么难听吗?”有个妇人瞧着很是年轻,名叫刘梅子,是隔壁村新嫁过来的媳妇,听完陈老婆子的话后,很是不服气道。 “谁让你们管老娘家的事情!下次若是再管我们老陈家的事情,老娘不仅骂你,连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论骂人,陈老子那一张破嘴能骂上一天一夜不带重复的。 刘梅子到底是个妇人,这嘴皮子可没陈老婆子厉害,听着她的话,直接气红了眼睛。 见围观的人俱是一副对着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陈老婆子在苏婉儿那里受损的颜面瞬间觉得挽回了不少,于是,很是得意地看了眼刘梅子,满脸鄙夷道:“呸,作死的贱妇人,连老娘也敢惹,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待没人敢说话后,陈老婆子又再次将炮火对准苏婉儿,朝着她就是一通大骂,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就跟乌鸦叫似的,听得人脑壳疼。 苏婉儿在陈老婆子叫骂时也不吭声,只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很是淡定听她骂人。 一直到老太婆自己骂的没力气了,苏婉儿这才抬头,对着面前的女人缓缓道:“老太太,骂完了?” 已经骂的口干舌燥的陈老婆子一瞧苏婉儿这模样,原本已经觉得舒服许多的心头再次集聚起汹汹怒火。 她最是讨厌这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 尤其是苏婉儿站在那里骂不还口,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压根没听到的样子。 仿佛陈老婆子在对着空气骂人一般,独自一人唱独角戏可比两人对骂来的更憋屈,更难受。 “你个贱妇,你……咳咳咳……”这次,陈老婆子才骂了两句就开始咳嗽了起来,那嗓子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瞧着老太婆这副样子,苏婉儿的嘴角微微上扬,语气轻飘飘道:“我说老太太,我这都还没去找你家儿子呢,你这么激动干啥啊?”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听着陈老婆子发疯的陈老头阴沉着脸对苏婉儿很是不悦道:“老三家的,如今老四正在为两个月的秋闱专心做准备,你们要是现在去学堂那就是在打扰他,万一因为你们的打扰,他今年秋闱的秀才没考上,你说你娘能不激动吗?” 听着陈老头的话,前面院门口憋屈了许久的村民终于找到了撒气的点儿,立马对着陈老头道:“我说陈老头,你家小儿子这要是有把握能考上秀才,又岂会被景山一家人的事情给影响啊?” 第九十八章 这般的做法到底偏不偏心 “就是,我瞧着你家小儿子今年怕是又没啥希望了吧?否则,你又怎会拿这件事当借口啊?” “哈哈哈,他家儿子都考几年了,没准儿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倒不如干脆回村下地干农活算了。” 村民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话,听得陈老头一张脸能滴出墨水来,反倒是一旁的陈老大听得很是爽快,他那个四弟可不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嘛,整年的花着家里头的钱,还真不如回来下地干活的好。 不过,陈老大这话也是不敢说的,只轻轻拉扯了下陈老头的衣袖提醒道:“爹,今儿咱们是来找三房要钱要驴车的,咱们就别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赶紧把东西要到手吧。” 听着大儿子的话,陈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老子要扯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他倒是只想跟三房的人谈钱和那驴车的事情,可关键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不扯读书的老四都不行! 万一老四读书的名声真受到了牵扯,那就是给再多银子和再多的驴车也是挽回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心里也是冒出了火气,抬手就朝陈老大的脑袋给狠狠拍打了一下,咬牙切齿骂道:“都是你个畜生惹出来的事情,若是老四的名声真受到了影响,看老子不活剥了你的皮!” 陈老大莫名其妙地挨了陈老头一巴掌,直接疼得龇牙咧嘴,原本这男人还想朝着陈老头顶嘴几句,可一看到陈老头那黑沉的脸时,吓得也是不敢啃声了,只能悄悄嘀咕道:“爹,这事情咱们前头不是在家里头商量好的嘛,怎么到了这会儿,你全怪到我头上了。” “什么商量好的?这事情分明就是你一个人惹出来的。”陈老头说着,又抬手拍了陈老大的脑袋一下,气急败坏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馋人老三那辆驴车,所以,鼓动我跟你娘过来闹,你娘耳根子软,听你几句话就被你骗过来了,老子可不是好骗的,早就把你心里头那点儿小九九看穿了。” 陈老大听着陈老头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头也是把陈老头骂了个遍,可明面上却是低着头不敢啃声了。 要说自家这个老头子也真是过分了,既然真把自己肚子里头那点儿小九九看穿了,那干啥还听他的话过来跟三房的人要钱要驴车呢? 明明自己也是贪得无厌的很,却把所有的罪怪到他头上,要不是现在没分家,家里头的钱权掌握在老头子的手里,陈老大心里头恨不能把陈老头揍一顿,直接揭开他那一张虚伪的嘴脸。 陈老头见陈老大不啃声了,于是,一双眼睛又望向了苏婉儿,开始虚伪地对着苏婉儿说教了。 相比较陈老大害怕陈老头,苏婉儿那是一点儿都不害怕的,不仅不害怕,她甚至还厌恶的很。 只见苏婉儿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打断了陈老头的话,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爹,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是我们打扰了四弟的?” “那还不是因为分家的时候,你抠门到就给咱们三房一亩旱地啊,如今,我相公腿当兵回来腿瘸了,家里头还有个儿子要养活,再看看这老宅子,那可真是破旧的很啊,指不定今年冬天一场雪,这屋顶就塌了。” “要不是咱们三房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咱们也不会去麻烦你四弟,让他帮忙给我门出点儿主意,想想赚钱的法子啊!” 苏玩儿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一下,原本略带委屈的眼眸变得冰冷起来,直直地看着陈老头道:“爹,按照这逻辑的话,其实压根儿就不是我们在打扰四弟,而是你啊!你说你当初分给我们三房多点儿地,那也就没事了不是?” 陈老头被苏婉儿这话怼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毕竟苏婉儿说得都是实话,最终,老头子一张又干又瘦的脸涨得通红,嘴里头嘀嘀咕咕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这时候,苏婉儿又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陈老头道:“对了,听说他学堂里的先生们更是博览群书,到时候万一四弟想不出法子,咱们夫妻俩还可以去问问书院里的先生们!” 苏婉儿的刚话说完,一旁的陈景山冷冷点头道:“娘子说得极是,顺便我们夫妻二人还可以问问他们,这有良田十几亩的农户分家,分家时却只给其中一房一亩旱地,这般的做法到底偏不偏心,公不公道?” 陈景山这话一出,陈老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他们把三房分出来的事情,但凡是个有良心的,听了那都得说一声偏心眼儿! 家里头有对偏心眼儿的爹娘,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罪,可到底是难听的! 陈老头见陈景山说到了这份儿上,黑黄的脸上露出嗜人的表情,但语气还是很平和道:“老三,你们夫妻俩说了这么多,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对着陈老头很是无辜道:“爹,瞧你这话说的,我跟我相公都是老实孝顺的,哪里会想对您跟老太太干什么呀?” 陈老头对牙尖嘴利的苏婉儿很是吃不消,听她说话,立马不悦道:“老三家的,老头子我在跟我儿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站一边儿去!” “爹,您看您又不知道了,我相公他脾气好嘴巴笨,惯不会说话的,所以,还是由我这个娘子来替他说吧! 陈老头听着苏婉儿的话,黑黄的面皮抽了抽,忍下心里头的怒气道:“老三家的,那你说吧!” 苏婉儿听着陈老头的话,这才缓缓道:“爹,我跟相公早就已经从老陈家分出来单过了,而且,分家的事情村长也是知道的!” “那会儿咱们也说得清清楚楚,我们夫妻俩就只得了一亩旱地而已,原本想着你们还有个读书人要供养,所以,哪怕知道你们偏心,我们夫妻二人也是不计较了,可今日,你们却上门来跟我们讨要银钱,那儿媳妇我就要跟你们好好掰扯一下这分家时候的不公平了。” 第九十九章 让你们一家三口流落街头信不信? 陈老头一听苏婉儿再次扯到分家的事情上,心里头瞬间咯噔了一下,老三家的这个女人本就不是个好惹的,这会儿又单单把分家不公的事情提出来,怕是后头还憋着什么损招呢! 陈老头越想心就跳得越快,从脚底板升起的不祥预感也越发明显,同时,心里头的懊恼也就更甚了,前头他可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你说来这老三家要什么银子、驴车,要是不过来要东西,那现在就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这么想着,陈老头看陈家老大的眼神就更加厌恶了,都是这个没出息的大儿子惹出来的祸事,眼红老三家买了驴车,却又没本事把车要过来。 这么大的人还要叫上爹娘过来讨要东西,就这样眼皮子浅的没用废物,往后哪里是个能成大器的,看样子,他还得把希望寄托在老四身上。 陈老头直接把陈老大这个长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直接排到了三个亲生儿子的最后头,心里头更是暗暗决定,若是苏婉儿这贱妇真要敢跟老陈家多要东西,到时候,老陈家被分出去的东西他就全算在陈老大的身上。 陈老头这边刚把乱哄哄的思绪理清楚,苏婉儿冰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我们住在破败的老房子里,我男人又瘸了跳腿儿,家里还有个孩子要养活,我们这么困难的情况下,爹你们都好意思过来跟我们要钱,那今日儿媳妇也就豁出去脸面,跟你们好好的要一要当初你们老陈家分家时,少给我们的东西了。” 陈老头一听苏婉儿这话,心里头升起一股“果然”的感觉,他就知道,老三这个媳妇把话说到这份上,肯定是要在分家的东西上做文章。 “老三家的,那你想怎么样?”陈老头语气冰冷地问道。 “爹,我们家的情况你看到了,一亩旱地那是养不活我们夫妻三人的,如今来儿又要念书,您也知道这念书可是顶费钱的事情,所以,你们再给我们三亩水田,两亩旱地!” “什么?”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的脸立马拉得比马还要长,语气极其不悦道:“老三家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三亩水田,两亩旱地,要这么多地,她怎么不干脆去抢啊? 陈老头的话音刚落,一旁的陈老婆子眼露凶光,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姓苏的,你个贪得无厌的贱妇,谁给你的脸敢来跟我们要东西,我告诉你,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我们家田地再多那也跟你们没关系,少他娘的打我们家那些田地的主意。”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呦,原来老太太你也知道这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啊!” “既然你说你们家田地再多跟我们三房没关系,那我也问你一句,我们三房的银钱和驴车又跟你们老陈家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你……”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狠狠一噎,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 一旁的陈老大也瞧着自家爹娘都要在苏婉儿面前败下阵来,于是,忙帮开口道:“三弟妹,你们手里头有银子,这怎么就跟老陈家没关系了?” “虽然你们从老陈家分出来了,可老三还是爹娘的亲儿子啊,如今老陈家日子不好过,这当儿子的可不得掏钱帮衬一下这家啊!” “爹现在岁数大了,每日从家走到田地里很是辛苦,你这当儿子的如今买了驴车,那就更应该主动把它送到老陈家来,也好让爹每日不用这么辛苦的走路去田地里!” 听着陈老大如此不要脸的话,别说苏婉儿和陈景山了,就是院子外头围观的村民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其中一个村民道:“我说陈老大,既然你爹岁数这么大了,那就干脆让他在家里头休息,你帮他把活干不就得了!” “就是啊,这人上了岁数, 光靠一辆驴车有什么用啊? 最好的法子就是不下地干活!” 陈老大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番话竟然还引火烧身了,又听众人让他把老头子的话给干了,这男人立马叫嚷道:“你们这些个外人插什么嘴?我们家的事情哪轮得到你们说话?” 如今这天可是越发的热了,每日去田里头,他都恨不能躲草垛子后头不干活,还让他帮着把陈老头的活儿干了,想美去吧! 陈老大一张嘴敌不过村民的十几张嘴,最后,干脆甩了甩袖子,直接将目光对准了许久不说话的陈景山。 陈老大这会儿倒是拿出了当大哥的样子,对着陈景山说话时一副装腔拿事样儿:“老三啊,你也别怪大哥说话难听!” “爹娘把你养这么大那可是极不容易的,况且你六年没在爹娘跟前尽孝了,如今人倒是回来了,可却只听信你媳妇的话,你这不是让爹娘寒心嘛!” “再说了,你看看你回来后对爹娘干得这些个大不孝的事情,这会儿他们跟你要点儿银子帮衬下家里头那也是不为过的,若是换成个歹毒点儿的爹娘,他们能把你们一家人从老宅子赶出去,让你们一家三口流落街头信不信?” 陈景山听着陈老大的话,嘴角露出冷笑,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那按照大哥你的意思,爹娘只跟我们要银钱算是对我们很客气了,我们夫妻二人是不是应该跪下来感谢他们的善良和仁慈啊?” “跪下来感谢就算了!”陈老大自作主张地摆了摆手,依旧一副老大模样道:“老三,只要你们把银钱和驴车给爹娘就行了。” 见陈老大完全没听出自家男人话语中的讽刺之意,苏婉儿轻蔑一笑,很是不客气地对陈老大道:“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们家要钱没有,这院子里头鸡屎猪粪倒是挺多的,你要不要?”苏婉儿说着,便指了指陈老婆子身上沾着的猪粪道:“哦,不好意思,你们已经拿了不少走呢。” 第一百章 你们的脸呢?这是打算不要了吗? 陈老大一张脸被苏婉儿拒绝的话气成了猪肝色,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只张着一张嘴巴“泼妇,泼妇”的骂着。 这时,陈老头突然对着陈景山语重心长道:“老三,虽然你大哥话说得不好听,可咱们老陈家最近确实是日子不好过。” “你们虽然从老陈家分出来了,但也不能瞧着咱们老陈家有困难不帮忙吧,这驴车你们要用,爹也不强求,可这银子,你要不就拿点儿给我们……” 陈老头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便冷声打断道:“爹,老陈家有困难了,你就要我们帮忙,那我们有困难的时候,怎么不见得你们过来帮我们啊?” “还有,爹,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一手里头拽着八亩水田、九亩旱地的大庄稼户,来跟我们这个只有一亩旱地的穷苦人家要钱,你们的脸呢?这是打算不要了吗?” “苏婉儿,你个贱妇,你说谁不要脸呢!”陈老大一听苏婉儿的话,立马挥着手里的拳头叫嚣道:“老子警告你啊,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你个泼妇要敢惹急了老子,信不信老子一拳头就把你……” 没等陈老大的话说完,旁边面色难看的陈景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语气冰冷道:“你想把我娘子怎么样?” 陈景山生的高大威猛,只站在陈老大的面前就把人给笼罩在了黑色的阴影下,陈老大的手腕被陈景山捏得生疼,可一想到自己可是他大哥,便不甘示弱道:“陈景山,你个王八蛋,我可是你大哥,赶紧把手松开。” “道歉!”陈景山看着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男人,出口的声音冷得跟冰渣般。 “道……道什么歉?”陈老大乍一听男人的话还有些疑惑,下意识地问道。 待看着陈景山不善的面孔好一会儿,陈老大才明白过来这男人是要让自己给苏婉儿道歉,于是,陈老大当下就咋呼道:“陈景山,你他娘的疯了吗? 你让老子给这个泼妇道歉……啊啊啊!” “你骂谁是泼妇?”陈景山幽黑的眼眸迸射出寒气逼人的精光,说话时,捏着陈老大手腕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好似要把这男人的骨头给折断一样。 “啊啊啊!”陈老大痛得额头上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水,原本嚣张跋扈的脸这会儿除了痛苦之外,别无其他之色了。 “老三,你干什么? ”陈老头看着陈景山动粗,立马叫道:“你难道要为了这个女人跟你大哥动手吗?” 陈老头这边叫唤着,心疼儿子的陈老婆子直接就朝陈景山冲去,嘴里头骂道:“陈景山,你个该死的短命鬼、扫把星,赶紧放了你大哥,否则,老娘打死你!” 陈老婆前头被苏婉儿泼了一木盆的脏水,那又臭又脏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呢,陈景山见她朝自己过来,原本捏着陈老大的手立马一松,紧接着,又用拳头朝着陈老大的腹部重重一击。 陈老大疼得惊叫一声,整个人因为承受不住拳头的撞击而连连后退,最后跟朝着这边过来的陈老婆子直接撞在了一起。 “哎呦!” “啊啊!” 两道惊呼声夹杂一同响起,陈老婆子被当成了人肉垫子,直接被陈老大压在身下,疼得她龇牙咧嘴,连话都说不清楚。 别以为陈老大有他娘给他当肉垫就会开心,要知道,陈老婆子那黏糊糊的衣服上可是沾了不少猪粪、油脂的,陈老大倒在陈老婆子的身上,这下子,衣服上也就免不了沾上猪粪了。 “哎呀,娘,干什么啊?”陈老大满脸嫌恶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陈老婆子骂道:“好端端的,你跑过来干什么?你自己丢人也就算了,你拉着我干什么,你看看,我身上都是猪屎,简直恶心死了。” 陈老大说着,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那股子同陈老婆子身上一样的臭味熏得他连肚子的疼也忘了,当下恨不能跑回家去洗澡换衣服。 “老大,你这是什么话啊?”陈老婆子被陈老大无情的话气得不轻。 她干啥跑过来? 她还不是怕陈景山这个野人伤害到他啊! 结果倒好,她的关心全是喂了狗! 陈老大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这般嫌恶自己,陈老婆子生气的同时,又有些伤心。 觉得这老大可真是没良心啊! 陈老大骂完陈老婆子后,又很是愤怒地对陈景山道:“老三,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就为了苏婉儿这个贱妇,你敢跟老子干架,你,你胳膊肘往外拐,你,你白眼狼!” 陈老大两片嘴皮子上下碰碰,巴巴地骂个没完,可整个身体却下意识地一直往后退了好几步,唯恐陈景山这个凶猛的男人扑过来揍他一顿。 陈老大正骂得欢,一道低沉透着几许威严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外响起:“我说陈老头子,你家大儿子这般乱骂人,你也不管管啊!你们老陈家的名声当真是不要了是不是?” 一听这声音,原本纵容陈老大骂人的陈老头眼皮子一跳,紧接着,原本全部围在苏婉儿家院门口的村民很是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只见村长陈福祥双手背在后面,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村长,你怎么来……” 陈老头带着讨好的话还没说完,村长便直接打断道:“我说陈老头儿,你们这老陈家还有完没完了?” “景山这才回来几天啊,你们就已经闹出多少事情来了,今儿这是又为了什么啊?” “村长,还不是老三这孽畜耳根子软,总是听他那媳妇挑拨的话,如今家里头日子不好过,就想让他接济下,结果,老三倒好,非但不帮忙也就算了,竟还打他大哥和娘亲,可真真是太不像话了。”陈老头一边说摇头,一边唉声叹气道。 听着陈老头颠倒黑白的话,陈景山面色很难看,一旁的苏婉儿冷冷开口道:“爹,你这说话颠倒黑白,也不怕遭雷劈啊?”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打她,打我干什么?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立马拔高声音冲着苏婉儿怒吼道:“什么天打雷劈?苏婉儿你个目无尊长的贱妇,我跟村长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份儿,滚一边儿去!” 瞧着陈老头怒气冲冲的样子,苏婉儿浑然不在怕的,反而冷哼一声道:“爹,你以为我想插嘴呢? 你要跟村长说实话,你就是说上三天三夜我也不带管的!” “可明明是你们老陈家的人自己上门过来闹,还要我们夫妻二人把银钱和驴车都通通给你们,结果,从爹你的嘴里头出来,却倒全成了我们夫妻二人的过错,就你这样往死抹黑我们的行为,难道不允许我这个受害者说上几句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你个贱妇,给我闭嘴!”陈老头伸出手指头,颤抖地指着苏婉儿,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我为什么要闭嘴?”苏婉儿非但不听陈老头的话,反而继续冷声道:“我们一家三口本就日子紧巴巴的,结果,你们这几个手里头拽着十几亩田地的人还要跑我们这里来哭穷,让我们给你们钱。” “爹,你这是嫌别人不知道老陈家有多无耻不要脸,所以,打算在全村人面前把老陈家所剩无几的那些脸面全部丢光算了是不是?” 苏婉儿说完这话,便又转头望向村长陈福祥,对着村长深深鞠了一躬:“村长,我原本是不想打扰您的,但是,既然您亲自过来了,那我就想请您给我们三房做个主。” “当初分家的时候,我相公还没回来,只以为我们三房就我跟儿子俩人过了,所以,老陈家分给我们娘俩一亩旱地的时候,我也同意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相公回来了,这一亩旱地根本养活不了我们一家三口,所以,还请村长替我们三房主持公道,让他们老陈家再给我们些田地。” 村长一听苏婉儿这话,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要说这分了家,那就自立门户,两家是完全不相干了,苏婉儿想要再从老陈家要田地是有些不合规矩的,可苏婉儿家的情况又有些不同。 当初分家的时候,大家伙都以为陈景山已经战死沙场了,而且,老陈家只给三房一亩旱地明显就是仗着三房没男人欺负人孤儿寡母,毕竟,老陈家可是有着十几亩田地的人家,四个儿子怎么分,那都是不可能其中一房只得一亩旱地的。 这么一想,村长便又朝着陈景山道:“景山,你的意思呢?” 陈景山抬头看了眼苏婉儿,缓缓开口道;“村长,我听我娘子的。” 村长听完陈景山的话,便点了点头道:“好,那我知道了。” 说完,便朝着陈老头道:“陈老头,你也听到你家三儿子和儿媳妇的话了,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作为一家之长的确是存着分家不公的情况,既然现在景山回来了,那就再重新分一次吧!” “村长”,使不得啊! “放屁,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村长这话一出,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以及陈老大立马异口同声地喊道。 尤其是陈老婆子,一张脸又气又急,眼眸充斥着凶光道:“苏婉儿,你就是我们老陈家的搅屎棍!你别想从我们老陈家拿走任何一块地。” 说完,老太婆又在后头恶狠狠地加了一句:“我告诉你,你今儿要敢从我们老陈家拿走一块地,明儿我就在你们家的水缸里投毒, 让你们通通死绝了,祸害不了老陈家的人。” 听着老太婆越说越夸张的话,陈老头抬手就狠很地朝她后背打了一巴掌:“你个死老太婆,赶紧给我闭嘴。” 陈老婆子狰狞着面孔骂得起劲,冷不丁挨了陈老头一巴掌,疼得直接一跳,龇牙咧嘴道:“死老头子,你老糊涂了是不是?这姓苏的贱蹄子都让村长帮着抢咱们家田地了,你不打她,打我干什么?” “我要再不打你,就你这张臭嘴,我们老陈家就要被你拖累死!”陈老头阴沉着面孔骂道。 这个该死的死老婆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还说什么想下药毒死老三一家人,这种话是她能说的吗? 眼瞧着陈老婆子一副很是不服气想要反驳的样子,陈老头咬牙警告道:“你要是不想让老四今年秋闱下场考试的话,那就尽管嚷嚷吧!” “家里头有个想要毒害亲儿子的母亲,你看看会不会影响老四的名声和他下场考试的资格!” 原本还很是不服气的陈老婆子听完陈老头的话,这才打消了叫嚷的气焰, 不过,嘴里头还是嘀咕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下毒!” 陈老头听着她的话,狠狠瞪了这老太婆一眼:“你还说这话!” 陈老头才把陈老婆子训斥完,一旁苏婉儿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伙可都听到了,陈家老太太说要下药毒死我们一家人呢,以后若是我们夫妻三人身体有什么不适,那就是老太太在作祟!” 苏婉儿说完,嘴角噙着冷笑,对陈老婆子道:“老太太,就冲你今日这话,以后但凡我们有个什么事,那你都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你个贱蹄子,你说什么?”陈老婆子这一点就炸的性子哪怕被陈老头说了那么多遍,依旧毫无改进。 前一刻还被陈老头训斥的不敢啃声,结果,下一刻又被苏婉儿的话挑起了气焰,扯着嗓门又喊又叫。 “够了!”这时,村长出声喊道:“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 说完,村长便问苏婉儿:“景山家的,你说想要重新分家,那你可想好打算怎么分了?” 听着村长这话,老陈家的人各个心尖儿一跳,看样子,这村长是铁了心打算偏帮老三一家人了。 苏婉儿点了点头,对着村长道:“村长,我已经想好了,如果重新分家的话,那我要他们老陈家的人,再给我们夫妻三人三亩水田,两亩旱地。” “什么?” “你做梦!” “滚吧!” 陈老头、陈老婆子和陈老大再次异口同声大叫道。 第一百零二章 就去县城跟着你们家老四吃喝 相比较老陈家三人的愤怒和激动,村长倒是面色淡定,摸着自己的下巴道:“那就是三亩水田和三亩旱地啊……” 瞧着村长这一副完全没有反对的样子,陈老头急了,立马对着村长道:“村长,你可不能真听了这贱妇的话啊!” “是啊,村长,我爹说得没错!”陈老大连忙附和道:“这老陈家可不只有陈景山他一个儿子呢,要是他们三房就要去了三亩水田和三亩旱地,那剩下的几亩田地哪里够我们剩下的三兄弟分的啊!” “再说了,老四还在学堂念书,那可是个无底洞啊,现在我们老陈家为了供养四弟读书,那可是掏干净家底了!” “家里头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着吃饭,你要做主让我爹给三房那么多田地,那我们剩下的两房的人就得去喝西北风。” 听着陈老头和陈老大父子俩一唱一和的话,村长皱了下眉头,对着陈老头道:“那陈老头你自己说,你想要给三房多少田地?” 陈老头被村长这么一问,整个人愣了下,要真让他来给的话,那是半亩旱地他都嫌多的! 可这会儿看着村长严肃的表情,还有苏婉儿很是坚持的模样,以及陈景山紧抿嘴唇的阴沉样,陈老头轻咳嗽了一声,很是不情愿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道:“那就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再给他们一亩旱地好了。” 一听陈老头这话,村长直接嗤笑一声道:“陈老头,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我的面子就值一亩旱地?” 这手里头有着八亩水田、九亩旱地的人,分家的时候,只给儿子两亩旱地,还是看在他这个一村之长的面子上,村长陈福祥这会儿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 听着村长的话,陈老婆子叫道:“干什么?我家老头子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再给一亩旱地那都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要是嫌少,那就还回来啊,我们还不愿意给呢!” “爹娘,既然你们没诚意谈这重新分家的事情,那我们夫妻二人也不勉强。”陈景山缓缓开口道:“村长,既然爹娘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还是按照原来的分家书执行好了。” “景山啊!”村长一听陈景山这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目光又往他瘸着的腿儿上看了看,好心劝道:“你爹娘也没说不愿意,你再等等,村长我……” 没等村长劝陈景山的话说完,一旁的陈老婆子便叫:“我说你个村长安得什么心呢?人家自己不要田地了,你还一个劲儿地劝人家,见不得我们老陈家好是不是?” 村长被陈老婆子瞎嚷嚷的话气得不轻,不过,没等他开口,陈景山便缓缓道:“村长,我很感激您帮助我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可惜,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老陈家的事情您管得越多,反而有人会把你给记恨上,所以,您还是别管了。” 陈景山说完,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眸刷过陈老头等几人,看得陈老头心生不妙的感觉。 就听到陈景山道:“反正到时候,若是我们一家三口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那就干脆卷上铺盖去县城找我四弟,跟着他吃住去!四弟是个读书人,想来最是讲究手足情深,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三哥、三嫂和侄子饿死的。” “老三,你个混蛋玩意儿,你要是敢找我家金宝,老娘我,我就打死你。”陈老太婆扯着嗓门就是一顿叫骂。 陈老头也是阴沉着脸斥责道:“老三,你这是想干什么?老四就要上考上考试了,你难不成想让他考不上吗?你作为他的哥哥,怎么能自私到这种地步!” “我相公自私?”听着陈老头的话,苏婉儿立马呛声道:“爹,分家时,你们只给我们三房一亩旱地,今日你们瞧着我们买了驴车,便以为我们三房有钱了,吵着闹着让我们把钱和驴车给你们,你摸着良心说说,到底谁才是最自私的那个?” 苏婉儿说完,冷漠带着犀利的眼神划过老陈家的每一个人,继续道:“就如我相公所说,这第二次分家,你们老陈家若是没有诚意,那就还是按照原来的分。” “不过,只要我们三房一旦日子过不下去,那我们一家三口就去县城跟着你们家老四吃喝,这吃住在学堂,倒还能让我们家来儿免费在学堂里学习!” 苏婉儿一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转身对着陈景山道:“对啊,相公,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咱们若是去县城的学堂跟着四弟吃住,这除了解决吃饭问题外,来儿读书的事情也好办了,咱们哪里还用请老秀才啊,直接让他跟着四弟学习不就好了。”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微微思索一番后点头道:“娘子这主意很是不错,为了来儿的学业,不如现在就收拾东西去赵四弟吧,这晚上不仅可以让四弟教来儿学习,咱们的晚饭也有着落了。” “好啊,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苏婉儿说完,转身就要往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想来这县城学堂的饭菜定是要比咱们自己做的好吃。” 陈老头和陈老太压根就没想到这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个走向,不给三房田地,人家就直接赖上老四了! 那怎么能行? 老四可是他们老陈家所有希望的寄托,这三房要是真的拖家带口地去找他,那还得了! 万一这三房的人再同那些个其他学生说点儿啥,尤其老三媳妇的那一张嘴,指不定怎么在学院里头败坏他们老陈家的名声,到时候,哪怕不被学院的先生赶出来,这老四在学院的名声也得毁了!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的心肝脾肺肾就疼得揪在了一起,三房这一家子的人简直就是他们老陈家的灾星。 陈老头阻止了陈老婆子想要打人的冲动,一双愤怒的眼神望向苏婉儿道:“老三家的,东西你就别收拾了,你们想要重新分家的事情我同意了。” 第一百零三章 你要是想死那就去吧 一听陈老头的话,旁边的陈老婆子立马惊呼道:“老头子,你疯了!” “家里头的田地可都是留着给老四读书和娶媳妇用啊,你把田地给三房这些个贱人,到时候万一老四交不出束修,看上个好姑娘咱们又给不出聘礼,那老四这辈子可就要被你拖累了。” 陈家老大原本也想劝陈老头别给三房田地,结果,在听到陈老婆子的话后,整个人都傻了,那一肚子的话更是堵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什么叫家里头的田地都是留着给老四读书和娶媳妇用的? 那他这个儿子算什么? 合着在老头、老太眼里,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老四的不成? 那他还每天累死累活的下地干什么活,倒不如也学着老三分家单过算了! 至少每天赚得钱都是揣进他们自己个儿的腰包里! 这边陈老大不啃声了,那边陈老婆子却叫唤的一声比一声响,还威胁陈老头说若是分田地给苏婉儿夫妻俩,那她就一脑袋撞墙上死了算了。 听着陈老子的话,苏婉儿直接嗤笑一声,就老太婆这尿性,还撞墙?别逗了,就她那个怕死的性格,怎么可能真的会寻死? 就算老陈家的人都死绝了,老太婆都可能还苟延残喘着呢! 苏婉儿穿越过来才多少日子,就已经把陈老婆子的性子摸得透透的,更别说跟老太婆相处了大半辈子的陈老头了。 只见老头子冷冷地看了老太婆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你要是想死那就去吧,没人拦着你!” 叫嚣着要寻死的老太婆本以为陈老头怎么着也会说几句话好话拦着她一点儿,结果没想到,陈老头儿压根儿就没把她当一回事,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言让她去死。 有些下不来台面的陈老婆子当下就冲陈老头骂道:“好你个死老头啊,没想到你也是个心肠歹毒的,老娘跟了你大半辈子,给你生儿子、给你操持家务,现在老了,你就让我去死,你,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陈老头正盘算着应该给三房多少田地这难缠的夫妻俩才会罢休,结果,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陈老婆子就吵吵得他脑袋都疼了,心里头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老头子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陈老婆子一巴掌,厉声呵斥道:“你个死老太婆,这个家是老子我当家做主,还轮不到你来插嘴,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儿去!” 陈老头被这个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的陈老婆子气得半死,他娘的,她以为他想给三房田地吗? 这不是被逼着没办法了嘛! 要是不给,陈景山这个孽畜就要带着媳妇、孩子去县城赖上老四,到时候影响了老四的学习,惹得老四在考场上没发挥好,那可就是件大事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陈老头对于分家时只给三房一亩旱地的事情有些心虚,这事情要是闹到到老四的学堂去,他们老陈家也是站不住脚的,虽然可能不会对老四的学习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可有一对偏心眼儿的爹娘,这对老四的名声是不好听啊。 所以,陈老头思索再三,最后还是打算重新跟三房分家,这多给的田地就当是为老四花的名誉保护费了。 只要老四将来能够在科举中高中,区区几亩田地又算得了什么? 一旦老四当了官, 别说田地了,到时候怕是真金白银都花不完呢! 陈老头越想越美,陈老婆子却捂着脸颊越想越气,陈老头不是没打过陈老婆子,可今日老头子却是为了多分三房田地的事情打她,这在陈老婆子眼中,无疑就是陈老头胳膊肘往外拐,在偏帮苏婉儿一家人。 不过,陈老婆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陈老头真的发火了,她也是不敢造次的,便对着好一会儿没说话的陈老大喊道:“老大,你像个木头似的傻愣在那里干什么?” “没听到你爹说要多给三房那几个短命鬼几亩田地啊,你倒是赶紧劝劝你爹啊!” 陈老大本就因为陈老婆子前头的话而憋着怒气,这会儿听她这样讲,立马冷声道:“娘,我劝爹做什么啊?反正你们这些个田地都是打算给老四念书和娶媳妇用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老大说完,突然就对过来抢苏婉儿家的钱和驴车都没啥兴趣了,横竖费尽心思从三房抢过来的东西最后陈老头子他们还得给了老四。 他才不干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闲事情呢! 一想到这里,陈老大很是嫌恶地拍了拍自己被陈老婆子沾着猪屎的衣服,对着俩人道:“爹、娘,我这衣服脏了,得回家换一件,你们就好好跟老三他们一家说说分田地的事情吧,我先走了。” 陈老大说完,也不管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俩人的反应,直接就朝大院门口走去。 “老大,你给我回来,回来啊!”陈老婆子看着大儿子的背影,拍着大腿叫道。 前头可是他把他们俩叫过来的啊,怎么这会儿竟然就自己走了呢! 这个该死的老大,简直跟他那个肥婆媳妇一个德行,缺德的很啊! 瞧着陈老大头也不回地走了,陈老头的脸色也是极其难看的,可生气的同时又开始埋怨起自己身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太婆来。 要不是老太婆前面那句话把大儿子给惹怒了,大儿子至于这么决绝的走了吗? 陈老婆子扯着嗓门大叫几个儿子欺负她这个老太婆,还骂苏婉儿一家人是吸血鬼,让陈老头决定不能多分田地给他们。 陈老头拿起手里的烟杆就往陈老婆子的背上重重一敲,咬牙切齿的呵斥道:“你要是想让老三一家去县城闹得老四以后入不了仕途,前途尽毁的话,那你现在就尽管抠搜,等老四只能回家种地了,那你也就满意了。” 陈老婆子脑子简单,除了撒泼耍横之外,根本不懂苏婉儿一家做出的事情会对自己的宝贝小儿子有多大负面影响,但听陈老头说会前途尽毁,老太婆不由的吓了一跳,立马闭上嘴巴不敢叫了。 陈老婆子不闹了,陈老头便对村长恭敬道:“村长,我们老陈家愿意再出两亩水田,一亩旱地给三房。” 第一百零四章 可见景山这小子是真的疼媳妇啊 听着陈老头的话,陈老婆子那叫一个肉疼,可一想到老四的前途,最终也就没啃声,不过,一张脸是要有多臭就有多臭,简直比她那身上已经快被风吹干的猪屎还要臭上几分。 对于陈老头这次提出的条件,村长倒是觉得还行,毕竟老陈家可是有着四个儿子,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 再加上上次老陈家给的一亩旱地,那三房一家三口一共就有两亩的水田,两亩旱地了,只要好好过日子,这几亩田地是能够够一家三口维持生计了。 “景山,你觉得怎么样?”村长望向陈景山道。 陈景山便看向了苏婉儿,朝苏婉儿问道:“娘子,你觉得如何?” 苏婉儿倒是没想到陈景山会问自己的意见,村长乍一听也是有些愣住了,这家里头让媳妇拿主意他倒还是头一次见。 可见景山这小子是真的疼媳妇啊! 不过,想想苏婉儿这些年来的付出,又觉得陈景山做的是对的! 村长便也望向苏婉儿:“景山媳妇,你公爹提出来的这分家建议你同意吗?” “村长,我同意!”苏婉儿看着村长道:“麻烦村长帮我们两家重新拟个分家契约吧!” 村长一听苏婉儿的话,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是怕景山这性子大变的媳妇不同意,那到时候架在中间难做人的也是他这个村长啊! 村长很快就把分家契约写好了,然后,交给陈老头和苏婉儿一人一份让他们按手印,陈老头不识字儿,心里头又憋着火气,所以,看也没看就在分家契约书上按了手印。 等陈老头按完手印后,苏婉儿也大致浏览了一下,确定分得的水田和旱地的数量没有问题后,便将分家契约递给陈景山:“你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这分家契约自然是相公你按才是。” 陈景山疼苏婉儿,将分家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她拿主意,可苏婉儿却也不能全然不顾这男人的面子,该自家男人出面的时候还得他来。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刚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分家契约,将手印按了上去。 等双方都把手印按上后,这重新分家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 “行了,既然这分家的事情解决了,那大家伙也就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村长对着围在苏婉儿家院子外头的村民说完,又朝陈老头和陈老太道:“既然分了家,那就是两户人家了,你们以后要没什么事,也别往三房这边凑了。” “陈景山是我们老陈家的儿子,作为他的老子娘,我凭什么不能过来?”陈老婆子黑着脸冲村长喊道:“就算是分了家,他也是老娘的儿子,给他爹娘尽孝也是他该做的。” 陈老婆子说完,便朝陈景山夫妻俩骂道:“呸!喂不熟的白眼儿狼,这么对自己的爹娘,也不怕折了寿命。” 苏婉儿接过陈景山手里的分家契约,慢慢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口中,在看到陈老婆子的话后,抬眸冷声道:“老太太,我们的寿命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毕竟像你干了这么多坏事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想来我跟我相公这种善良的人,肯定也是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你这个贱妇!”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讽刺的话气得面色发黑,心里头倒是很想把人揍一顿,可一想到自己咋在苏婉儿手里头吃得亏,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陈老头对着陈老婆子骂道:“赶紧回家去!” 原本是想来三房这边要银子要驴车的,结果呢?银子、驴车没要到,自己反倒又搭进去了两亩水田和一亩旱地。 陈老头子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这会儿瞧着陈老婆子那是越看越不顺眼,最后又朝她的后背狠狠打了好几下。 “哎呦喂,你个老头子,你又打我干什么?”陈老婆子痛得直跳脚。 陈老婆子望向陈老头时刚好瞥见苏婉儿家的驴车,于是,下一刻,陈老婆子就朝那驴车跑去,一边跑,一边道:“这分家我们老岑家吃了那么大的亏, 这驴车就得给我们老陈家。” 本就是为了驴车而来的,现在都已经赔了那么多田地进去了,若是不拿回点儿东西,陈老婆子心里头哪里甘心。 陈老头瞧着陈老婆子去抢驴车也不阻止,只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嘴里头还时不时道:“如今我这身子骨是大不如前了,走几步路便腿疼的很啊,若是儿子有良心,就该给老头子我买辆车才是啊。” 听着陈老头不要脸的话,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扬声朝陈老婆子道:“老太太,你可小心点儿,这驴还认生的很,没得把你给踹坏了。” 苏婉儿话音刚落,那喷着热气的驴子抬起自己的前蹄就朝靠近的陈老婆子狠狠一踹。 “哎呦喂!”陈老婆子被踹翻在地上,疼得直揉屁股。 苏婉儿噗嗤一笑,语气透着责备道:“老太太,我不是提醒你了嘛,你怎么还是不听得往这小畜生跟前凑啊,你瞧瞧,摔着了吧!” 陈老婆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呼哧呼哧”的小毛驴,这会儿她是不敢再靠近了,于是,就朝陈景山道:“老三,你赶紧过来把这驴车牵到我们老陈家去。” “老太太,这驴是我们夫妻二人买来打算做买卖营生用的,你若是让我相公把它牵去老陈家,那我跟我相公的买卖怎么办?”苏婉儿很是委屈道。 “你们的营生关我们老陈家屁事,我告诉你,今儿这驴你牵也牵,不牵也得牵。”陈老婆子叫道。 “我们夫妻二人的营生怎么会不关你们老陈家的事情呢?”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语气透着无辜道:“老太太,我忘记跟你说了,这驴车我们是跟车行的人赊账买的,签契约的时候,我们夫妻二人在担保人这一栏填的是你们老陈家。” 陈老头、陈老太:“……” “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我们的买卖营生做不好还不出钱的话,那车行的人就会找你们要钱,帮我们还夫妻二人还钱。” 陈老头、陈老太:“!!!” 第一百零五章 你简直是要气死老子我啊! 苏婉儿的话一说完,陈老头和陈老太俩人都差点儿被气晕过去,陈老太更是不断地揉着气鼓鼓的胸口,唯恐下一秒心脏就被气停了。 “老三,你媳妇你说的是真的吗?”陈老头被气到声音颤抖,跟陈景山说话时,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后牙槽吐出来的。 陈景山看了眼苏婉儿,然后缓缓点头道:“嗯,我媳妇说得没错,买驴车的时候,担保人写得的确是爹娘你们的名字。” “畜生!你个畜生!”陈景山的话才刚说完,忍无可忍的陈老头就冲着他大骂道:“你,你简直是要气死老子我啊!” “你没钱你买什么驴车?还敢在担保人那里写我跟你娘的名字!” “你,你个混蛋、败家子,还不感激给我把牛车还回去,再把那赊账的欠条拿回来。” 听着陈老头的话,旁边的苏婉儿开口道:“爹,没办法还回去了,我跟相公已经把契约都去签好了。” “要是把驴车还回去那就是毁约,我记得毁约好像是要付双倍的钱的。” “爹,你执意让我们把驴车还回去,那这毁约的钱你帮我们出吗?” 陈老头:“……” 出个屁啊! 陈老头气到浑身颤抖,当初那算命的说什么三儿子出生会克他跟媳妇,如今看来,这个捡来的‘儿子’才真的是他们老陈家的克星! 竟然敢背着他跟老太婆给他们的驴车做担保,万一三房拿不出钱,那这债务岂不是落到他跟老太婆的身上。 陈老头越想越生气,五脏六腑都被气到揪在了一起,旁边的陈老婆子更是一张愤怒的面孔扭曲到不行。 要不是杀了三房的人,这驴车的钱还得她跟老头子出,这会儿陈老婆子已经冲去厨房拿菜刀砍人了。 瞧着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快要气炸的表情,苏婉儿忍着笑道:“所以啊,爹、娘,以后你们就别来我们家闹,我跟相公也好有时间做点儿小营生去还那驴车的钱,否则,我们夫妻俩要是赚不到钱了,那车钱可就得你们老陈家出咯。” “你你你……”陈老头被苏婉儿的话真真是气到头顶冒烟,饶是再巧舌如簧,老头子这会儿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爹,娘,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是没啥事情了,那就赶紧回去吧!”苏婉儿赶人道:“我跟相公还得准备明日去县城做买卖的东西呢,毕竟,要是赚不到钱,那就还不出买牛车的钱了,到时候,爹娘你们就得掏银子了。” 陈老头和陈老太听着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快被气炸了! 可人家这驴车也买了,契约也签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再待下去,真耽误了老三家准备东西的时间,明儿他们没收入进账,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老陈家。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便没好气地对陈老婆子道:“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啊!” “老头子,咱们就这么走了?”陈老婆子很是不甘心道:“这驴车还没拿到手啊!” “拿什么拿?”陈老头正无处发泄,一听陈老婆子的话,立马找到了发泄口,唾沫横飞地骂道:“你没听到他们的话吗?那驴车可是拿我们的名字赊的账,你把驴车拿走了,明儿他们怎么去县城卖东西,到时候他们没钱还车行的钱,你个老太婆替骂他们还吗?” “我呸!”陈老婆子想也没想就叫道:“让老娘替他们还债,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既然不想还债,那就赶紧走。”陈老头子说着,便不再理睬陈老婆子,自己径直朝院门口走出。 他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不仅把经营了几十年的老脸给丢光了,还赔进去两亩水田,一亩旱地,关键还无缘无故成了老三赊车行的担保人。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这几件事,陈老头便头疼的厉害! 如今三房的人,可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揉圆搓扁的懦弱人了! 耍狠、耍心机,简直不要老厉害! 陈老头心里头再次后悔,要知道三房的人会变成今日的厉害模样,当初就不该往死里对付三房的人,如今被三房的人记恨上,买辆驴车都把他们算计进去。 陈老头越想心就越堵得难受,这老三家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连带着步伐也是加快不少。 见陈老头走了,陈老婆子立马跟了上去:“哎,老头子,你等等我啊!” 陈老婆子虽然心里头不甘心,可光苏婉儿一个人她就对付不了,更别提苏婉儿的身旁还有陈景山这个大块头了。 虽然老太婆是陈景山名义上的娘,可俩人的关系那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从战场上回来的陈景山哪怕瘸了腿,浑身的肃杀之气旁人瞧了也是害怕的很,陈老婆子就更没胆子去挑战他了。 最终,老太婆骂骂咧咧地跟着陈老头走了。 老陈家的人走光了,苏婉儿家的院子也就清净了,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便纷纷回家了,村长安慰了陈景山和苏婉儿几句也就走了。 于是,苏婉儿和陈景山便又继续洗猪下水和鸭脖、鸭脚、鸡脚,一个下午的时间,夫妻俩将买回来的食材全部洗得干干净净。 傍晚,苏婉儿在厨房卤猪杂、鸭脚等东西时,陈景山就去了老秀才家将儿子带回来。 陈归来回家看到院子里正在吃干草的小毛驴时,小家伙满脸惊奇之色,很是兴奋地问道:“爹,这是咱家的毛驴吗?” “嗯!”陈景山点头道:“往后爹娘要去县城做点儿小买卖,有了毛驴就会方便些。” “耶,咱家也有小毛驴咯!”陈归来说完,便兴冲冲地跑到毛驴身旁细细打量。 这是一头灰褐色的小毛驴,只脑袋中间长了一撮小白毛,瞧着很是可爱,陈归来想摸摸小毛驴的毛,但瞧着小毛驴又是甩头又是鼻子喷气的,小家伙最终还是放弃了。 陈景山见此,就把陈归来抱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那小毛驴瞧着陈景山便收起了脾气,任由陈归来摸自己。 父子俩正玩得开心时,突然院子门口传来王思花娇滴滴的声音:“陈大哥,我有事情找小嫂子,你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第一百零六章 你找我娘子什么事情? 一听这女人的声音,陈景山原本柔和的面孔瞬间冷了下来,将陈归来放到地上后,便转身朝自家院门口望去。 只见院门口除了王思花之外,她的旁边竟还站着一个身着绸缎长袍,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皮肤白皙,生得很是俊俏,但陈景山只看了一眼便十分不喜这男人,尤其是那公子眼中流露出的风流,想来是逛惯了青楼的浪荡哥儿。 王思花见陈景山一直盯着自己身旁的年轻公子看,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又怕他瞧出什么,便忙介绍道:“陈大哥,这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表哥,姓周,今日来我家中做客,因他从未来过我们村子,所以,我带他四处看看。” 陈景山听着王思花的话,粗黑的眉头皱了皱,王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姓周的富庶亲戚? 要知道,王家人素来爱炫耀,若是家中有这么一门亲戚,早就在村里传开了,可他却从未听王家人提起过。 不过,王家的事情跟他没关系,陈景山自然也就不打算多管,便对王思花道:“你找我娘子有什么事?” 王思花没想到陈景山问得如此仔细,微微呆愣了下后,想起白日里五奶奶同村里人说的话,便道:“陈大哥,听说嫂子手艺不错,正好,我这远房表哥家中缺个会做饭的厨娘,所以,托我来问问,嫂子可愿意去他们家做活吗?” 只要苏婉儿去了周家,那肯定就逃不出这周公子的手掌心,到时候,陈景山便是她的了。 王思花心里头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结果,陈景山在听完她的话后直接拒绝道:“你们走吧,我娘子她是不会去别人家干活的。” 说完,陈景山就不再理睬院门口的两个人,带着陈归来往堂屋走去。 “哎,陈大哥,你等等啊!”王思花见陈景山拒绝,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忙把人喊住:“你还没问小嫂子的意见呢,你让她出来瞧瞧我这远房表哥,指不定她就愿意了呢?” 陈景山因为王思花这话而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叫看了她这远房表哥就愿意了,这女人把他娘子当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陈归来突然从墙角处拿起扫把朝院门口挥去:“你个坏女人,没听到我爹爹说的话吗?” “我娘她不愿意去别人家干活,你们赶紧走,不然,我拿扫把打你们。”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举起扫把就朝王思花和那年轻公子的身上扫。 周子义可是县城周员外的小儿子,素日里只有别人巴结自己的份儿,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当下,男人便沉了一张脸,说了一句“你以为小爷我愿意来这里”,便甩了甩袖子转身要走。 他也是疯了,竟然会听信面前这女人的话,说什么带他来见个仙女儿般的漂亮女人。 瞧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这种野鸡窝里头,怎么可能飞得出金凤凰! 尤其面前的野孩子还唤那女人为娘亲,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神特么会是个仙女! 周子义越想越生气,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不少,王思花见此,忙追了上去:“周公子,你等等。”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相公、来儿,吃饭了。” 周子义听着这声音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便转身朝那破败的屋子望去,当瞧着厨房门口那一道清秀的倩影时,男人整个人都看呆了。 苏婉儿虽然一身极为普通的农家妇人打扮,可皮肤白皙,容貌出众,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含着春色,带着娇媚,只一眼就把那周家小公子的魂魄给勾住了。 周家公子素日里见惯了青楼妓院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乍一瞧苏婉儿这清秀婉约的模样,就好比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瞧着清粥小菜,那心里头自然是挠心挠肺地想要尝一尝味道的。 一旁的王思花瞧着周子义在看到苏婉儿后一副跟丢了魂似的的样子,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没有了,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头又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嫉妒。 当初自己找到周子义的时候,这个男人毫无顾忌地眼神打量她一番后,只说了一句“庸脂俗粉”,可如今,瞧着苏婉儿却这般着迷,难道她的容貌就真的比不上这贱妇吗? 可随即转念一想,就算她容貌比不上苏婉儿又如何? 横竖这个眼皮子浅薄的女人会被周子义那一身好皮囊和好家世给引诱了去,等苏婉儿和周子义私奔后,那陈景山就是她的了。 等她跟陈景山一成亲,就寻个由头把陈归来这个碍事的小野种发卖了,然后,她为陈景山生个一儿半女出来,自己在陈景山面前便站稳脚跟了,往后余生荣华富贵可就享受不尽了。 王思花越想心里头就越美,于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苏婉儿打招呼道:“小嫂子,看这边,我在这里。” 苏婉儿原本只是想出来叫陈景山和陈归来吃饭罢了,乍一听王思花极其热情的对着自己打招呼,秀气的眉头也是皱了皱。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平日里恨她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却这般热情的跟自己打招呼。 “王思花,你来我家做什么?”苏婉儿面色清冷,语气淡淡地问道。 王思花见苏婉儿朝她这边看来,立马就将身旁的周子义推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对着苏婉儿很是热情的介绍道:“小嫂子,这是我家的一个远房表哥,姓周,乃是县城极有钱的周员外的小儿子。” 听着王思花的介绍,苏婉儿一脸问号,旁边的陈景山则脸色阴沉了下来。 “所以呢?”苏婉儿冷冷地问了一句:“你的远房表哥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是不是傻了,吃晚饭的时间专门跑他们家来介绍她的有钱远房表哥,这是想炫耀她家有个有钱亲戚? 可真是没事找事干! 王思花见苏婉儿面色冷淡,丝毫没有被周子义的容貌所吸引,原本热情的面色也是变了变,心里头微微有些嘀咕,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零七章 骨子里头的下贱那是改变不了的 瞧着苏婉儿不为所动的样子,王思花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上一世的苏婉儿很喜欢周子义的! 这个女人甚至为了周子义干出抛夫弃子的行为! “不,这不可能的……”王思花喃喃道。 这时,旁边的周子义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快步回到院门口,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苏婉儿道:“小娘子,在下姓周,乃是周员外之子。” 苏婉儿听着周子义的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拜托,想要炫耀也得请适可而止吧! 当个员外的儿子很了不起吗? 这王思花说一遍不够,自己还要再重复一遍,他说的不口干舌燥,她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周子义说完后,苏婉儿搭都没搭理他一下,而是对着陈景山道:“相公,这饭菜该凉了,赶紧回屋吃饭吧。” 与其在外头听个傻子炫耀自己的家世,倒不如赶紧回屋填饱肚子,尤其今天干了一天的活,苏婉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周子义容貌俊朗,再加上自己有个有钱的爹,在县城里头那是经历惯了女人们对他讨好和谄媚,今日碰到苏婉儿,见她了解自己的背景后依旧不为所动,男人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般清秀美丽的可人儿,哪里适合这种乡野破屋的环境,她就应该如那娇羞的花儿般,种在自家的小院里,由他来呵护和采撷。 “小娘子,听说你手艺很是不错,正好在下府苑中的厨娘不做了,你若是愿意来我们周府当厨娘,我愿一个月给你十两,不,二十两银子当月俸。” 苏婉儿一听周子义的话,原本转身要回屋的身体停了下来,缓缓转身道:“一个厨娘二十两的月俸?” “没错!”周子义见苏婉儿跟自己搭话,便以为她是被自己说的月俸所吸引了,于是,立马又往上加筹码道:“不仅每个月有二十两的银子,若是你做的好,还会有额外的赏赐,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那是任由你挑的!” “这么好?”苏婉儿一边说,一边眼睛往旁边看了看,然后,弯腰将地上的一个小瓶子捡起来收入了自己的袖口中。 “我说这位……额,周公子是吧?你这说的都是真的吗?一个月真有二十两的月俸?”苏婉儿说着,便缓缓往院门口走去。 周子义见苏婉儿竟然朝自己过来,心里头一阵大喜,忙点头都:“当然!我周子义向来只说真话!” 旁边原本脸色难看的王思花见苏婉儿朝周子义走去,耷拉的嘴角渐渐上扬了下。 看样子,不是苏婉儿变了! 而是前面他们没把这银钱说出来而已! 看看,一提到银钱,苏婉儿的本性不就显露出来了吗? 这女人骨子里头的下贱那是改变不了的! “小嫂子,我能替我这远房表哥作证,他说的都是真话,他们家的人各个出手大方,只要你去了周家,那往后每个月都是不会缺银子花的。”王思花也帮着周子义说话。 “哦?既然去周家当厨娘这么好,那你怎么不去啊?”苏婉儿快走到院门口时,转头看向王思花问道。 “额……”王思花被她问的一愣,随即立马道:“我这手艺哪里能跟嫂子你比,去周家当厨娘,他们也是不要我的。” “呵呵,那倒是!”苏婉儿点头,声音略带讽刺道:“王思花,论长相你不如我,论做菜的手艺你也不如我,啧啧,你可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如我啊!” “你!”王思花被苏婉儿这话气得不轻,可一想到今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忍着怒气道:“嫂子,周家人好,给的月俸也不少,我远房表哥又这么诚心邀请,你就答应去他家府苑做厨娘吧。”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咱们上河村距离这县城也挺远的,今日趁着我表哥也在,你就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上就跟他走吧。” 早走早了事! 她也好有更多的时间跟陈景山相处! 毕竟感情得慢慢培养出来! “王思花,你催那么急干什么?”苏婉儿说着,便朝着王思花又走进了几步,然后,略带神秘道:“王思花,为了感谢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活计,我送你一份礼物啊。” “礼物?”王思花有些惊讶,随即又道:“小嫂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我帮你介绍活干也是应该的。” “要的,要的!”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前面藏于袖中的小瓶子掏了出来,然后没等王思花反应过来就将瓶子打开。 “王思花,你可要好好接着这礼物啊!”话音刚落,苏婉儿就把里头的东西撒向了王思花。 王思花起初还有些懵,待反应过来时,那瓶子里头的东西已经窜在自己身上了,瞧着那几只黄黄绿绿,浑身刺毛的东西,吓得立马惨叫起来:“啊啊啊啊!” 王思花一边叫,一边伸手去拍打身上的东西,你还别说,有几只真就被她打飞了出去,结果,好巧不巧直接打到了身旁周子义的身上。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周子义瞬间也惨叫起来。 两个人对着自己又打又拍,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俩人又开始用手去挠,用脚去跳,那上窜下跳跟个窜天猴似的样子,简直是滑稽又可笑。 “王思花,我这份树辣子礼物不错吧?”苏婉儿冷冷地问道。 只见王思花一张涂了厚厚脂粉的面孔在被树辣子蛰了后,直接起了一大片疙瘩,又肿又红,看得人有些可怖。 “苏婉儿,你个毒妇、贱人,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月俸高的好活计,你却这么对我!”王思花忍着火辣辣的刺痛感,咬牙切齿骂道。 “我呸!你那是好活儿吗?”苏婉儿很是不客气道:“我说王思花,你真拿别人当傻子啊,不知道你心里头那些个龌龊算计!” “我告诉你,今天这树辣子还是小惩罚,下次你再敢来我家的捣乱,我就直接那菜刀把你砍毁容信不信?” 第一百零八章 娘子,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听着苏婉儿发狠的话,王思花心里头又气又恼,连生嚼了她的心都有。 可为了在陈景山面前保持一个善良贤惠的模样,王思花忍着动手的冲动,反驳道:“苏婉儿,我能有什么算计,我就是听五奶奶说你厨艺好,想帮你找份活而已,没想到,你却……” “滚蛋!”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苏婉儿就直接打断道:“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走!”王思花忍着身上的疼痛,干脆朝陈景山委屈道:“陈大哥,你看小嫂子啊,她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还用这般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简直是太过份了!” “我过分?”苏婉儿见面前的女人竟然还朝自家男人告状,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干脆朝王思花又靠近几步,语气透着危险道:“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还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要不要试试?” 王思花的眼眸闪过一丝害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手,然后,没等王思花反应过来,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直接把王思花给打懵了,就连一旁原本抖擞树辣子的周子义也是被苏婉儿这泼妇的一面给吓了一大跳。 看着苏婉儿打人的利索样子,周子义的心肝都颤了颤。 这特么哪里是温柔可人的小仙女啊! 这分明就是个披着仙女外表的悍妇嘛! 惹不得! 可真真是惹不得啊! “姓苏的,你敢打我!”王思花捂着脸颊不敢置信道。 “我打你怎么了?”苏婉儿说话时,再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声音冰冷道:“你领个男人过来相看我,看中了就想把我弄进他们家供他玩耍,就你这种算计人的蛇蝎女人,我打你还是轻的!” 被猜中心思的王思花一张脸就跟调色板一样难看,却还是咬着牙道:“我没有,你冤枉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扇完巴掌的苏婉儿对着王思花道:“原来你不仅心肠歹毒,还撒谎成性啊,那就更该打了。” 王思花一张脸本就被树辣子蛰的又肿又痛,现在还连着挨了俩巴掌,前头还刺刺痛痛的感觉,这会儿是连知觉都没有了。 至于那脸蛋……啧啧,肿得比那馒头都高,连带着嘴巴都被挤到了中间,说话都有些困难。 一想到自己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被苏婉儿折腾的比猪头还要难看,王思花哪里还忍得下去,挥着双手就要去打苏婉儿。 不过,女人才靠近苏婉儿,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陈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苏婉儿的身旁,只见他一脚过去,王思花就被踹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陈大哥,你……你踹我?”王思花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满脸的不敢相信。 “踹你怎么了? 你想打我,他身为我相公,可不得好好教训你一番!”苏婉儿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说话带着鄙夷道。 “我说王思花,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总跟个苍蝇似的盯着别人家的相公干什么?” “你要真想男人想疯了,那就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不行吗?” “再不济,妓院里头男人那么多,你去那里头找男人也行啊,还能赚点儿银子花花!” 王思花被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气到差点儿厥过去,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她跟那种女人相比,简直是可恶至极。 “苏婉儿,你给我闭嘴!”王思花双眸通红,尖锐着嗓门很是费力地大叫道:“我在跟陈大哥说话,你插什么嘴!” 陈景山听着王思花的话,看都没看她一眼道:“敢打我娘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男人掩去脸上的厉色,牵起苏婉儿的手,往家里头去。 瞧着俩人离开的背影,王思花气到浑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 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这一世全部都不一样了! 苏婉儿对周子义毫无感觉,陈景山和苏婉儿却夫妻感情极好,这一切的一切,简直与上一世完全相反!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王思花突然开始惊慌起来,为什么这一世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是她故意把后面的事情提前了的缘故吗? 不,不对! 即使提前了,如果苏婉儿喜欢周子义的话,那也不会发生刚刚的事情了。 王思花一边想着,一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女人顶着一张猪头脸,喃喃自语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还在拍树辣子的周子义一瞧王思花竟然丢下自己走了,气得立马追上去,边跑边大叫道:“姓王的,你个贱人,你敢丢下本少爷自己走,本少爷弄死你!” 原本正要回屋的苏婉儿听着周子义的声音转身看了眼,心里头冷哼道:“就这种小白脸,还真是入不了她的脸!” 苏婉儿和陈景山回到厨房,就把菜端着去了堂屋吃饭。 陈归来对于爹娘打坏人的举动很是佩服,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夸自家爹娘厉害,反倒是一旁的陈景山,却破天荒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景山回村后与苏婉儿朝夕相处,日子过得温馨且甜蜜,倒是让他差点儿忘记自家娘子可是个貌美俏丽的可人儿。 而今日周子义看着苏婉儿时流露出来的痴迷让他再次涌起了一股危机感,尤其他回来这么久了,俩人都还没同房过。 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中,陈景山能够感受到苏婉儿对他并不像六年前那么排斥,既然不排斥,那想来也是……愿意同他做夫妻的吧? 于是,打定主意今晚上要睡娘子的男人吃过晚饭后格外的勤快,不仅帮着把碗给洗了,还速度极快的从溪边挑了水过来供苏婉儿用,待做完这一切后,又催促陈归来赶紧睡觉。 等苏婉儿洗好进屋时,只见昏暗的房间里,高大的男人躺在床上,晃着大白牙,一副狼伯伯的样子道:“娘子,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第一百零九章 这驴车就得给我们老陈家! 听着陈老头的话,陈老婆子那叫一个肉疼,可一想到老四的前途,最终也就没啃声,不过,一张脸是要有多臭就有多臭,简直比她那身上已经快被风吹干的猪屎还要臭上几分。 对于陈老头这次提出的条件,村长倒是觉得还行,毕竟老陈家可是有着四个儿子,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女儿。 再加上上次老陈家给的一亩旱地,那三房一家三口一共就有两亩的水田,两亩旱地了,只要好好过日子,这几亩田地是能够够一家三口维持生计了。 “景山,你觉得怎么样?”村长望向陈景山道。 陈景山便看向了苏婉儿,朝苏婉儿问道:“娘子,你觉得如何?” 苏婉儿倒是没想到陈景山会问自己的意见,村长乍一听也是有些愣住了,这家里头让媳妇拿主意他倒还是头一次见。 可见景山这小子是真的疼媳妇啊! 不过,想想苏婉儿这些年来的付出,又觉得陈景山做的是对的! 村长便也望向苏婉儿:“景山媳妇,你公爹提出来的这分家建议你同意吗?” “村长,我同意!”苏婉儿看着村长道:“麻烦村长帮我们两家重新拟个分家契约吧!” 村长一听苏婉儿的话,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是怕景山这性子大变的媳妇不同意,那到时候架在中间难做人的也是他这个村长啊! 村长很快就把分家契约写好了,然后,交给陈老头和苏婉儿一人一份让他们按手印,陈老头不识字儿,心里头又憋着火气,所以,看也没看就在分家契约书上按了手印。 等陈老头按完手印后,苏婉儿也大致浏览了一下,确定分得的水田和旱地的数量没有问题后,便将分家契约递给陈景山:“你是我们家的一家之主,这分家契约自然是相公你按才是。” 陈景山疼苏婉儿,将分家这么重要的事情让她拿主意,可苏婉儿却也不能全然不顾这男人的面子,该自家男人出面的时候还得他来。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刚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分家契约,将手印按了上去。 等双方都把手印按上后,这重新分家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 “行了,既然这分家的事情解决了,那大家伙也就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村长对着围在苏婉儿家院子外头的村民说完,又朝陈老头和陈老太道:“既然分了家,那就是两户人家了,你们以后要没什么事,也别往三房这边凑了。” “陈景山是我们老陈家的儿子,作为他的老子娘,我凭什么不能过来?”陈老婆子黑着脸冲村长喊道:“就算是分了家,他也是老娘的儿子,给他爹娘尽孝也是他该做的。” 陈老婆子说完,便朝陈景山夫妻俩骂道:“呸!喂不熟的白眼儿狼,这么对自己的爹娘,也不怕折了寿命。” 苏婉儿接过陈景山手里的分家契约,慢慢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口中,在看到陈老婆子的话后,抬眸冷声道:“老太太,我们的寿命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毕竟像你干了这么多坏事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想来我跟我相公这种善良的人,肯定也是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你这个贱妇!”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讽刺的话气得面色发黑,心里头倒是很想把人揍一顿,可一想到自己咋在苏婉儿手里头吃得亏,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陈老头对着陈老婆子骂道:“赶紧回家去!” 原本是想来三房这边要银子要驴车的,结果呢?银子、驴车没要到,自己反倒又搭进去了两亩水田和一亩旱地。 陈老头子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这会儿瞧着陈老婆子那是越看越不顺眼,最后又朝她的后背狠狠打了好几下。 “哎呦喂,你个老头子,你又打我干什么?”陈老婆子痛得直跳脚。 陈老婆子望向陈老头时刚好瞥见苏婉儿家的驴车,于是,下一刻,陈老婆子就朝那驴车跑去,一边跑,一边道:“这分家我们老岑家吃了那么大的亏,这驴车就得给我们老陈家。” 本就是为了驴车而来的,现在都已经赔了那么多田地进去了,若是不拿回点儿东西,陈老婆子心里头哪里甘心。 陈老头瞧着陈老婆子去抢驴车也不阻止,只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嘴里头还时不时道:“如今我这身子骨是大不如前了,走几步路便腿疼的很啊,若是儿子有良心,就该给老头子我买辆车才是啊。” 听着陈老头不要脸的话,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然后扬声朝陈老婆子道:“老太太,你可小心点儿,这驴还认生的很,没得把你给踹坏了。” 苏婉儿话音刚落,那喷着热气的驴子抬起自己的前蹄就朝靠近的陈老婆子狠狠一踹。 “哎呦喂!”陈老婆子被踹翻在地上,疼得直揉屁股。 苏婉儿噗嗤一笑,语气透着责备道:“老太太,我不是提醒你了嘛,你怎么还是不听得往这小畜生跟前凑啊,你瞧瞧,摔着了吧!” 陈老婆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呼哧呼哧”的小毛驴,这会儿她是不敢再靠近了,于是,就朝陈景山道:“老三,你赶紧过来把这驴车牵到我们老陈家去。” “老太太,这驴是我们夫妻二人买来打算做买卖营生用的,你若是让我相公把它牵去老陈家,那我跟我相公的买卖怎么办?”苏婉儿很是委屈道。 “你们的营生关我们老陈家屁事,我告诉你,今儿这驴你牵也牵,不牵也得牵。”陈老婆子叫道。 “我们夫妻二人的营生怎么会不关你们老陈家的事情呢?”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语气透着无辜道:“老太太,我忘记跟你说了,这驴车我们是跟车行的人赊账买的,签契约的时候,我们夫妻二人在担保人这一栏填的是你们老陈家的人。” 陈老头、陈老太:“……” “也就是说,如果到时候我们的买卖营生做不好还不出钱的话,那车行的人就会找你们要钱,帮我们还夫妻二人还钱。” 陈老头、陈老太:“!!!” 第一百一十章 你简直是要气死老子我啊! 苏婉儿的话一说完,陈老头和陈老太俩人都差点儿被气晕过去,陈老太更是不断地揉着气鼓鼓的胸口,唯恐下一秒心脏就被气停了。 “老三,你媳妇你说的是真的吗?”陈老头被气到声音颤抖,跟陈景山说话时,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后牙槽吐出来的。 陈景山看了眼苏婉儿,然后缓缓点头道:“嗯,我媳妇说得没错,买驴车的时候,担保人写得的确是爹娘你们的名字。” “畜生!你个畜生!”陈景山的话才刚说完,忍无可忍的陈老头就冲着他大骂道:“你,你简直是要气死老子我啊!” “你没钱你买什么驴车?还敢在担保人那里写我跟你娘的名字!” “你,你个混蛋、败家子,还不感激给我把牛车还回去,再把那赊账的欠条拿回来。” 听着陈老头的话,旁边的苏婉儿开口道:“爹,没办法还回去了,我跟相公已经把契约都去签好了。” “要是把驴车还回去那就是毁约,我记得毁约好像是要付双倍的钱的。” “爹,你执意让我们把驴车还回去,那这毁约的钱你帮我们出吗?” 陈老头:“……” 出个屁啊! 陈老头气到浑身颤抖,当初那算命的说什么三儿子出生会克他跟媳妇,如今看来,这个捡来的‘儿子’才真的是他们老陈家的克星! 竟然敢背着他跟老太婆给他们的驴车做担保,万一三房拿不出钱,那这债务岂不是落到他跟老太婆的身上。 陈老头越想越生气,五脏六腑都被气到揪在了一起,旁边的陈老婆子更是一张愤怒的面孔扭曲到不行。 要不是杀了三房的人,这驴车的钱还得她跟老头子出,这会儿陈老婆子已经冲去厨房拿菜刀砍人了。 瞧着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快要气炸的表情,苏婉儿忍着笑道:“所以啊,爹、娘,以后你们就别来我们家闹,我跟相公也好有时间做点儿小营生去还那驴车的钱,否则,我们夫妻俩要是赚不到钱了,那车钱可就得你们老陈家出咯。” “你你你……”陈老头被苏婉儿的话真真是气到头顶冒烟,饶是再巧舌如簧,老头子这会儿也是说不出话来了。 “爹,娘,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是没啥事情了,那就赶紧回去吧!”苏婉儿赶人道:“我跟相公还得准备明日去县城做买卖的东西呢,毕竟,要是赚不到钱,那就还不出买牛车的钱了,到时候,爹娘你们就得掏银子了。” 陈老头和陈老太听着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快被气炸了! 可人家这驴车也买了,契约也签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再待下去,真耽误了老三家准备东西的时间,明儿他们没收入进账,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老陈家。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便没好气地对陈老婆子道:“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啊!” “老头子,咱们就这么走了?”陈老婆子很是不甘心道:“这驴车还没拿到手啊!” “拿什么拿?”陈老头正无处发泄,一听陈老婆子的话,立马找到了发泄口,唾沫横飞地骂道:“你没听到他们的话吗?那驴车可是拿我们的名字赊的账,你把驴车拿走了,明儿他们怎么去县城卖东西,到时候他们没钱还车行的钱,你个老太婆替骂他们还吗?” “我呸!”陈老婆子想也没想就叫道:“让老娘替他们还债,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既然不想还债,那就赶紧走。”陈老头子说着,便不再理睬陈老婆子,自己径直朝院门口走出。 他这次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不仅把经营了几十年的老脸给丢光了,还赔进去两亩水田,一亩旱地,关键还无缘无故成了老三赊车行的担保人。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这几件事,陈老头便头疼的厉害! 如今三房的人,可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揉圆搓扁的懦弱人了! 耍狠、耍心机,简直不要老厉害! 陈老头心里头再次后悔,要知道三房的人会变成今日的厉害模样,当初就不该往死里对付三房的人,如今被三房的人记恨上,买辆驴车都把他们算计进去。 陈老头越想心就越堵得难受,这老三家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连带着步伐也是加快不少。 见陈老头走了,陈老婆子立马跟了上去:“哎,老头子,你等等我啊!” 陈老婆子虽然心里头不甘心,可光苏婉儿一个人她就对付不了,更别提苏婉儿的身旁还有陈景山这个大块头了。 虽然老太婆是陈景山名义上的娘,可俩人的关系那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从战场上回来的陈景山哪怕瘸了腿,浑身的肃杀之气旁人瞧了也是害怕的很,陈老婆子就更没胆子去挑战他了。 最终,老太婆骂骂咧咧地跟着陈老头走了。 老陈家的人走光了,苏婉儿家的院子也就清净了,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便纷纷回家了,村长安慰了陈景山和苏婉儿几句也就走了。 于是,苏婉儿和陈景山便又继续洗猪下水和鸭脖、鸭脚、鸡脚,一个下午的时间,夫妻俩将买回来的食材全部洗得干干净净。 傍晚,苏婉儿在厨房卤猪杂、鸭脚等东西时,陈景山就去了老秀才家将儿子带回来。 陈归来回家看到院子里正在吃干草的小毛驴时,小家伙满脸惊奇之色,很是兴奋地问道:“爹,这是咱家的毛驴吗?” “嗯!”陈景山点头道:“往后爹娘要去县城做点儿小买卖,有了毛驴就会方便些。” “耶,咱家也有小毛驴咯!”陈归来说完,便兴冲冲地跑到毛驴身旁细细打量。 这是一头灰褐色的小毛驴,只脑袋中间长了一撮小白毛,瞧着很是可爱,陈归来想摸摸小毛驴的毛,但瞧着小毛驴又是甩头又是鼻子喷气的,小家伙最终还是放弃了。 陈景山见此,就把陈归来抱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那小毛驴瞧着陈景山便收起了脾气,任由陈归来摸自己。 父子俩正玩得开心时,突然院子门口传来王思花娇滴滴的声音:“陈大哥,我有事情找小嫂子,你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找我娘子什么事情? 一听这女人的声音,陈景山原本柔和的面孔瞬间冷了下来,将陈归来放到地上后,便转身朝自家院门口望去。 只见院门口除了王思花之外,她的旁边竟还站着一个身着绸缎长袍,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 那公子皮肤白皙,生得很是俊俏,但陈景山只看了一眼便十分不喜这男人,尤其是那公子眼中流露出的风流,想来是逛惯了青楼的浪荡哥儿。 王思花见陈景山一直盯着自己身旁的年轻公子看,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又怕他瞧出什么,便忙介绍道:“陈大哥,这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表哥,姓周,今日来我家中做客,因他从未来过我们村子,所以,我带他四处看看。” 陈景山听着王思花的话,粗黑的眉头皱了皱,王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姓周的富庶亲戚? 要知道,王家人素来爱炫耀,若是家中有这么一门亲戚,早就在村里传开了,可他却从未听王家人提起过。 不过,王家的事情跟他没关系,陈景山自然也就不打算多管,便对王思花道:“你找我娘子有什么事?” 王思花没想到陈景山问得如此仔细,微微呆愣了下后,想起白日里五奶奶同村里人说的话,便道:“陈大哥,听说嫂子手艺不错,正好,我这远房表哥家中缺个会做饭的厨娘,所以,托我来问问,嫂子可愿意去他们家做活吗?” 只要苏婉儿去了周家,那肯定就逃不出这周公子的手掌心,到时候,陈景山便是她的了。 王思花心里头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结果,陈景山在听完她的话后直接拒绝道:“你们走吧,我娘子她是不会去别人家干活的。” 说完,陈景山就不再理睬院门口的两个人,带着陈归来往堂屋走去。 “哎,陈大哥,你等等啊!”王思花见陈景山拒绝,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忙把人喊住:“你还没问小嫂子的意见呢,你让她出来瞧瞧我这远房表哥,指不定她就愿意了呢?” 陈景山因为王思花这话而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叫看了她这远房表哥就愿意了,这女人把他娘子当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陈归来突然从墙角处拿起扫把朝院门口挥去:“你个坏女人,没听到我爹爹说的话吗?” “我娘她不愿意去别人家干活,你们赶紧走,不然,我拿扫把打你们。” 小家伙一边说,一边举起扫把就朝王思花和那年轻公子的身上扫。 周子义可是县城周员外的小儿子,素日里只有别人巴结自己的份儿,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当下,男人便沉了一张脸,说了一句“你以为小爷我愿意来这里”,便甩了甩袖子转身要走。 他也是疯了,竟然会听信面前这女人的话,说什么带他来见个仙女儿般的漂亮女人。 瞧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这种野鸡窝里头,怎么可能飞得出金凤凰! 尤其面前的野孩子还唤那女人为娘亲,一个成过亲,生过孩子的女人,神特么会是个仙女! 周子义越想越生气,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不少,王思花见此,忙追了上去:“周公子,你等等。”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相公、来儿,吃饭了。” 周子义听着这声音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便转身朝那破败的屋子望去,当瞧着厨房门口那一道清秀的倩影时,男人整个人都看呆了。 苏婉儿虽然一身极为普通的农家妇人打扮,可皮肤白皙,容貌出众,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含着春色,带着娇媚,只一眼就把那周家小公子的魂魄给勾住了。 周家公子素日里见惯了青楼妓院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乍一瞧苏婉儿这清秀婉约的模样,就好比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瞧着清粥小菜,那心里头自然是挠心挠肺地想要尝一尝味道的。 一旁的王思花瞧着周子义在看到苏婉儿后一副跟丢了魂似的的样子,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没有了,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头又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嫉妒。 当初自己找到周子义的时候,这个男人毫无顾忌地眼神打量她一番后,只说了一句“庸脂俗粉”,可如今,瞧着苏婉儿却这般着迷,难道她的容貌就真的比不上这贱妇吗? 可随即转念一想,就算她容貌比不上苏婉儿又如何? 横竖这个眼皮子浅薄的女人会被周子义那一身好皮囊和好家世给引诱了去,等苏婉儿和周子义私奔后,那陈景山就是她的了。 等她跟陈景山一成亲,就寻个由头把陈归来这个碍事的小野种发卖了,然后,她为陈景山生个一儿半女出来,自己在陈景山面前便站稳脚跟了,往后余生荣华富贵可就享受不尽了。 王思花越想心里头就越美,于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苏婉儿打招呼道:“小嫂子,看这边,我在这里。” 苏婉儿原本只是想出来叫陈景山和陈归来吃饭罢了,乍一听王思花极其热情的对着自己打招呼,秀气的眉头也是皱了皱。 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平日里恨她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却这般热情的跟自己打招呼。 “王思花,你来我家做什么?”苏婉儿面色清冷,语气淡淡地问道。 王思花见苏婉儿朝她这边看来,立马就将身旁的周子义推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对着苏婉儿很是热情的介绍道:“小嫂子,这是我家的一个远房表哥,姓周,乃是县城极有钱的周员外的小儿子。” 听着王思花的介绍,苏婉儿一脸问号,旁边的陈景山则脸色阴沉了下来。 “所以呢?”苏婉儿冷冷地问了一句:“你的远房表哥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是不是傻了,吃晚饭的时间专门跑他们家来介绍她的有钱远房表哥,这是想炫耀她家有个有钱亲戚? 可真是没事找事干! 王思花见苏婉儿面色冷淡,丝毫没有被周子义的容貌所吸引,原本热情的面色也是变了变,心里头微微有些嘀咕,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 骨子里头的下贱是改变不了的 明明上一世的苏婉儿很喜欢周子义的! 这个女人甚至为了周子义干出抛夫弃子的行为! 但现在瞧瞧苏婉儿看到周子义后冷静,不为所动的表情,王思花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这不可能的……”王思花嘴里头喃喃自语,虽然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脱离她预知的事情,而且,这种情况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在王思花呆傻时,旁边的周子义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快步回到院门口,一双眼睛痴痴地看着苏婉儿道:“小娘子,在下姓周,乃是周员外之子。” 苏婉儿听着周子义的话,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拜托,想要炫耀也得请适可而止吧! 当个员外的儿子很了不起吗? 这王思花说一遍不够,自己还要再重复一遍,他说的不口干舌燥,她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周子义见自己说完后,苏婉儿搭都没搭理自己一下,反而对着陈景山道:“相公,这饭菜该凉了,赶紧回屋吃饭吧。” 与其在外头听个傻子炫耀自己的家世,倒不如赶紧回屋填饱肚子,尤其今天干了一天的活,苏婉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周子义容貌俊朗,再加上自己有个有钱的爹,在县城里头那是经历惯了女人们对他讨好和谄媚,今日碰到苏婉儿,见她了解自己的背景后依旧不为所动,男人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这般清秀美丽的可人儿,哪里适合这种乡野破屋的环境,她就应该如那娇羞的花儿般,种在自家的小院里,由他来呵护和采撷。 “小娘子,听说你手艺很是不错,正好在下府苑中的厨娘不做了,你若是愿意来我们周府当厨娘,我愿一个月给你十两,不,二十两银子当月俸。” 苏婉儿一听周子义的话,原本转身要回屋的身体停了下来,缓缓转身道:“一个厨娘二十两的月俸?” “没错!”周子义见苏婉儿跟自己搭话,便以为她是被自己说的月俸所吸引了,于是,立马又往上加筹码道:“不仅每个月有二十两的银子,若是你做的好,还会有额外的赏赐,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那是任由你挑的!” “这么好?”苏婉儿一边说,一边眼睛往旁边看了看,然后,弯腰将地上的一个小瓶子捡起来收入了自己的袖口中。 “我说这位……额,周公子是吧?你这说的都是真的吗?一个月真有二十两的月俸?”苏婉儿说着,便缓缓往院门口走去。 周子义见苏婉儿竟然朝自己过来,心里头一阵大喜,忙点头都:“当然!我周子义向来只说真话!” 旁边原本脸色难看的王思花见苏婉儿朝周子义走去,耷拉的嘴角渐渐上扬了下。 看样子,不是苏婉儿变了! 而是前面他们没把这银钱说出来而已! 看看,一提到银钱,苏婉儿的本性不就显露出来了吗? 这女人骨子里头的下贱那是改变不了的! “小嫂子,我能替我这远房表哥作证,他说的都是真话,他们家的人各个出手大方,只要你去了周家,那往后每个月都是不会缺银子花的。”王思花也帮着周子义说话。 “哦?既然去周家当厨娘这么好,那你怎么不去啊?”苏婉儿快走到院门口时,转头看向王思花问道。 “额……”王思花被她问的一愣,随即立马道:“我这手艺哪里能跟嫂子你比,去周家当厨娘,他们也是不要我的。” “呵呵,那倒是!”苏婉儿点头,声音略带讽刺道:“王思花,论长相你不如我,论做菜的手艺你也不如我,啧啧,你可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如我啊!” “你!”王思花被苏婉儿这话气得不轻,可一想到今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便忍着怒气道:“嫂子,周家人好,给的月俸也不少,我远房表哥又这么诚心邀请,你就答应去他家府苑做厨娘吧。”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咱们上河村距离这县城也挺远的,今日趁着我表哥也在,你就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今晚上就跟他走吧。” 早走早了事! 她也好有更多的时间跟陈景山相处! 毕竟感情得慢慢培养出来! “王思花,你催那么急干什么?”苏婉儿说着,便朝着王思花又走进了几步,然后,略带神秘道:“王思花,为了感谢你给我介绍了这么好的活计,我送你一份礼物啊。” “礼物?”王思花有些惊讶,随即又道:“小嫂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我帮你介绍活干也是应该的。” “要的,要的!”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前面藏于袖中的小瓶子掏了出来,然后没等王思花反应过来就将瓶子打开。 “王思花,你可要好好接着这礼物啊!”话音刚落,苏婉儿就把里头的东西撒向了王思花。 王思花起初还有些懵,待反应过来时,那瓶子里头的东西已经窜在自己身上了,瞧着那几只黄黄绿绿,浑身刺毛的东西,吓得立马惨叫起来:“啊啊啊啊!” 王思花一边叫,一边伸手去拍打身上的东西,你还别说,有几只真就被她打飞了出去,结果,好巧不巧直接打到了身旁周子义的身上。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周子义瞬间也惨叫起来。 两个人对着自己又打又拍,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俩人又开始用手去挠,用脚去跳,那上窜下跳跟个窜天猴似的样子,简直是滑稽又可笑。 “王思花,我这份树辣子礼物不错吧?”苏婉儿冷冷地问道。 只见王思花一张涂了厚厚脂粉的面孔在被树辣子蛰了后,直接起了一大片疙瘩,又肿又红,看得人有些可怖。 “苏婉儿,你个毒妇、贱人,我好心好意给你介绍月俸高的好活计,你却这么对我!”王思花忍着火辣辣的刺痛感,咬牙切齿骂道。 “我呸!你那是好活儿吗?”苏婉儿很是不客气道:“我说王思花,你真拿别人当傻子啊,不知道你心里头那些个龌龊算计!” “我告诉你,今天这树辣子还是小惩罚,下次你再敢来我家的捣乱,我就直接拿菜刀把你砍毁容了你信不信?”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听着苏婉儿发狠的话,王思花心里头又气又恼,连生嚼了苏婉儿的心都有。 可为了在陈景山面前保持一个善良贤惠的模样,王思花忍着动手的冲动,立马反驳道:“苏婉儿,我能有什么算计,我就是听五奶奶说你厨艺好,想帮你找份活而已,没想到,你却……” “滚蛋!”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苏婉儿就直接打断道:“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走!”王思花忍着身上的疼痛,干脆朝陈景山委屈道:“陈大哥,你看小嫂子啊,她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还用这般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简直是太过份了!” “我过分?”苏婉儿见面前的女人竟然还朝自家男人告状,脸上闪过一丝戾气,干脆朝王思花又靠近几步,语气透着危险道:“你要是还不走的话,我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试试?” 王思花的眼眸闪过一丝害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手,然后,没等王思花反应过来,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直接把王思花给打懵了,就连一旁原本抖擞树辣子的周子义也是被苏婉儿这泼妇的一面给吓了一大跳。 看着苏婉儿打人的利索样子,周子义心肝都颤了颤。 这特么哪里是温柔可人的小仙女啊! 这分明就是个披着仙女外表的悍妇嘛! 惹不得!可真真是惹不得啊! “姓苏的,你敢打我!”王思花捂着脸颊不敢置信道。 “我打你怎么了?”苏婉儿说话时,再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声音冰冷道:“你领个男人过来相看我,看中了就想把我弄进他们家供他玩耍,就你这种算计人的蛇蝎女人,简直就是讨打!” 被猜中心思的王思花一张脸就跟调色板一样难看,却还是咬着牙道:“我没有,你冤枉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扇完巴掌的苏婉儿对着王思花道:“原来你不仅心肠歹毒,还撒谎成性啊,那就更该打了。” 王思花一张脸本就被树辣子蛰的又肿又痛,现在还连着挨了俩巴掌,前头还刺刺痛痛的感觉,这会儿是连知觉都没有了。 用用手一摸这脸,啧啧,肿得比那馒头都高,连带着嘴巴都被挤到了中间,说话都有些困难。 一想到自己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被苏婉儿折腾的比猪头还要难看,王思花哪里还忍得下去,挥着双手就要去打苏婉儿。 不过,女人才靠近苏婉儿,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陈景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苏婉儿的身旁,只见他一脚过去,王思花就被踹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陈大哥,你……你踹我?”王思花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满脸的不敢相信。 “踹你怎么了?你想打我,你身为我相公,可不得好好教训你一番!”苏婉儿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说话带着鄙夷道。 “我说王思花,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总跟个苍蝇似的盯着别人家的相公干什么?” “你要真想男人想疯了,那就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不行吗?” “再不济,妓院里头男人那么多,你去那里头找男人也行啊,还能赚点儿银子花花!” 王思花被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气到差点儿厥过去,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把她跟那种女人相比,简直是可恶至极。 “苏婉儿,你给我闭嘴!”王思花双眸通红,尖锐着嗓门很是费力地大叫道:“我在跟陈大哥说话,你插什么嘴!” 陈景山听着王思花的话,看都没看她一眼道:“敢打我娘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男人掩去脸上的厉色,牵起苏婉儿的手,往家里头去。 瞧着俩人离开的背影,王思花气到浑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 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这一世全部都不一样了! 苏婉儿对周子义毫无感觉,陈景山和苏婉儿却夫妻感情极好,这一切的一切,与上一世完全的相反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女人突然开始惊慌起来,似乎这一世的很多东西,都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是她故意把后面的事情提前了的缘故吗? 不,不对! 即使提前了,如果苏婉儿喜欢周子义的话,那也不会发生刚刚的事情了。 王思花一边想着,一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顶着一张猪头脸,喃喃自语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还在拍树辣子的周子义一瞧王思花竟然丢下自己走了,气得立马追上去,边跑边大叫道:“姓王的,你个贱人,你敢丢下本少爷自己走,本少爷弄死你!” 原本正要回屋的苏婉儿听着周子义的声音转身看了眼,心里头冷哼道:“就这种小白脸,还真是入不了她的脸!” 苏婉儿和陈景山回到厨房,就把菜端着去了堂屋吃饭。 陈归来对于爹娘打坏人的举动很是佩服,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夸自家爹娘厉害,反倒是一旁的陈景山,却破天荒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景山回村后与苏婉儿朝夕相处,日子过得温馨且甜蜜,倒是让他差点儿忘记自家娘子可是个貌美俏丽的人儿。 而今日周子义看着苏婉儿时流露出来的痴迷让他再次涌起了一股危机感,尤其他回来这么久了,俩人都还没同房过。 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中,陈景山能够感受到苏婉儿对他并不像六年前那么排斥,既然不排斥,那想来也是……愿意同他做夫妻的吧? 于是,打定主意今晚上要睡娘子的男人吃过晚饭后格外的勤快,不仅帮着把碗给洗了,还速度迅速的从溪边挑了水过来给苏婉儿沐浴洗漱。 待做完这一切后,又催促陈归来赶紧睡觉,等苏婉儿洗好进屋时,就看到昏暗的房间里,高大的男人躺在床上,正闪着精光的看着自己:“娘子,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就将衣服脱了吧! 苏婉儿一瞧男人这模样,心里头微微有些异样,不过,想着这几天两个人都是睡一张床的,所以,也就没再多想便往床边走去了。 待走到床边看到已经熟睡的陈归来被陈景山挪到了床的最里头,苏婉儿心里头的异样感觉再次升腾起来。 往日里,陈归来都是睡在床中间从而将苏婉儿和陈景山隔开的,可今日…… “娘子,快上床睡觉吧!”陈景山见苏婉儿站在床边不动了,立马拍了拍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催促道。 “好……”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脱了鞋子上床。 等苏婉儿上了床后,便走到床的最里面想将陈归来给抱出来,结果,手才刚要伸出去,陈景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娘子,别把来儿抱过来了!” “啊?”苏婉儿疑惑的应了一声。 其实,她已经预感到自家男人想做什么了,但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对着陈景山道:“来儿喜欢睡我们中间,若是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边上,怕是要发小脾气了。” 苏婉儿说完,便又要去抱陈归来,不过,还没将陈归来抱起来,身后一个滚烫的胸膛突然就贴了上来。 “娘子,没事的,来儿会理解我们的。”陈景山张开双臂,从后面将苏婉儿环抱在自己的怀里。 苏婉儿被男人这般亲密的动作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那啥,好像有点儿热啊,你,你快放开我吧。” “娘子若是热的话,那就将衣服脱了吧!”陈景山说着,原本放在苏婉儿腰际的大手便轻轻去扯她的腰带,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道:“反正待会儿会更热的。” 陈景山的话都说到这般露骨的地步了,这会儿苏婉儿要是还装傻充愣装不知道的话,那她可就真的是个傻的了! “相公,我今天好累啊,我们……”苏婉儿说话间,伸手拦住了陈景山想要解开自己腰带的大手。 唯恐这男人不相信,苏婉儿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气。 “娘子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够了,为夫伺候娘子便可以了。” 陈景山暗哑的声音带着丝丝·诱惑,滚烫的嘴唇轻轻刷过苏婉儿的耳朵,说话时,喷洒出的灼热呼吸惹得苏婉儿战栗不已。 苏婉儿被陈景山这一番臭不要脸的话说得很是无语,什么叫她只要好好休息就够了? 苏婉儿作为穿越人士,虽然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男女间的这种事情,她这么可能只要好好休息就够了! 再说了,虽然她对陈景山是挺有好感的,可也还没到做真正夫妻的地步啊! 哪怕知道俩人已经是夫妻了,男女之事最终也是早晚问题,可苏婉儿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还是想要水到渠成的,像这种半强迫的,那她就有些不喜了。 “相公,我们会吵到来儿的,还是算了吧!”苏婉儿微微挣扎了下,依旧推拒道。 “不会的,为夫会很轻的,不会吵到他的。”陈景山说着,便拉着苏婉儿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高大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炽热的嘴唇划过苏婉儿的脸颊,寻找着她的粉嫩唇瓣,至于双手,那也是丝毫没有停歇的。 “不要!” 眼看着男人已经解开自己的腰带,一双带着粗粒的大手直接往衣服里面探去,苏婉儿下意识地拔高声音道。 寂静的屋子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让原本正干得如火如荼的男人瞬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唔,爹爹,娘亲,你们在干嘛啊?”原本睡得好好的陈归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看到自家爹爹高大的身躯压着娇小的娘亲,又见娘亲一副有些惊吓的模样,小家伙立马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爬到陈景山的身边,伸出双手捶打陈景山的手臂道:“坏爹爹,你欺负娘亲,你快放开娘亲啊!” 陈景山:“……” 身下原本紧张到不行的苏婉儿一瞧儿子这模样,一颗提着的心瞬间松了下来,关键时刻,还得靠她儿子啊! 苏婉儿原本害怕的表情瞬间变得开心起来,对着陈归来委委屈屈道:“来儿,你快帮娘亲把爹爹推开,爹爹爹压得娘亲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归来也不打陈景山了,而是用手去掰陈景山搂着苏婉儿的手,一边使劲儿掰,一边生气道:“坏爹爹,趁着来儿睡觉欺负娘亲,快放开娘亲呀,不然来儿以后都不跟爹爹好了。” 一心想要“吃肉”的陈景山看着自家儿子这模样,心里头那叫一个委屈,无奈之下,只能出声解释道:“来儿,爹没有欺负你娘……” 没等他把话说完,陈归来便打算道:“你骗人,娘亲都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你快放开娘亲啊!” 儿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陈景山哪里还能继续,只能缓缓从苏婉儿的身上下来,躺倒了床外边的一侧直叹气。 哎,好好的吃着肉,结果,却被儿子给搅黄了! 不行! 等儿子睡着了,他要再继续! 陈归来见陈景山不再欺负娘亲,便双手双脚并用地从苏婉儿身上爬过去,然后,小小的身体将陈景山和苏婉儿给隔开了。 苏婉儿瞧着儿子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头更是给儿子比了个大大的赞。 真不愧是她儿子,知道娘亲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 一旁的陈景山则一脸的郁闷,他这儿子今晚上是打算守着他娘,不让他攻了? “娘亲,你别怕,来儿保护你,来儿不会让爹爹欺负你的。”陈归来说着,便伸出自己的小胳膊,紧紧抱着苏婉儿,还学着以前自己做噩梦时,娘亲拍打自己的模样,轻轻哄着苏婉儿。 看着小家伙这模样,苏婉儿捧着他的小脑袋就在脸颊上亲了好几口,她的好儿子啊,简直是要感动死她了。 陈归来被苏婉儿亲得心里头喜滋滋的,而一旁的陈景山则心里头苦哈哈的,他的吃肉计划彻底没戏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那也是没人能比得上他们家了 你要盖房子? 因为有儿子的保护,苏婉儿这一晚睡得很好,村里头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就醒了。 起床看着旁边依旧沉沉入睡的陈归来和陈景山,她也就没叫醒他们,轻手轻脚地下床,待熟悉完毕后就去了厨房弄早饭。 昨晚上陈归来害怕陈景山半夜趁自己睡着了欺负自己的娘亲,所以,很晚才扛不住困意睡着了。 至于陈景山,唔,苏婉儿昨晚睡到半夜时,好像朦朦胧胧中听到他起床出去的声音,后来院子还传来了流水声,可能是去“灭火”了吧。 苏婉儿弄完早饭进屋,见父子俩还在睡觉,于是,干脆将沉甸甸的钱袋子拿到了堂屋,打算讲昨天卖卤猪杂和鸭脚、鸭脖赚的钱好好数一数。 其实,这钱昨晚上就该数清楚的,谁让陈景山这男人突然“兽性大发”,搞得苏婉儿连数钱这样的大事情都忘记了。 因为给的大多数都是铜板,苏婉儿花了不少时间才数清楚,昨天的猪杂加上鸭脚、鸭脖和鸡脚啥的,他们一共赚了二两多银子。 一得出这个数字,苏婉儿前面数铜板时的腰酸背疼全部都没了,脸上更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看样子,这卖卤味的生意她是做对了! 一天入账二三两的银子,刨去成本那也有二两银子的净利润了,卖上一个月,那就有六十两银子咯! 苏婉儿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一个月六十两的收入,放眼整个上河村,那也是没人能比得上他们家了。 有了银钱进账,苏婉儿的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抬头看了看这老旧的宅子。 如今家里头红砖也买好了,这房子是时候也该盖起来了啊! 陈景山走进堂屋时,就看到自家娘子双手托腮,眉头紧皱的在思考些什么。 “娘子,一大早上想什么呢?”陈景山走到苏婉儿的身旁,伸手圈住她的腰肢,亲了亲软乎乎的脸颊问道。 “哎呀,快放手,被人瞧见了多不好!”苏婉儿脸颊绯红道。 “这么早不会有人过来的。”陈景山说话时,一双大手也没闲着,察觉苏婉儿的抗拒,男人很是委屈道:“娘子,为夫昨晚上憋得那么辛苦,你就不该安慰一下吗?” 苏婉儿一听这话,“噗嗤”一笑道:“谁让你总想些有的没的啊!” “那还不是娘子你太勾人了。”陈景山说着,便吻住了苏婉儿的嘴唇…… 两人甜甜蜜蜜一番后,苏婉儿靠在陈景山的怀中道:“相公,你说咱们要不要开始盖房子啊?” “现在盖吗?”陈景山略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你这卤味的生意怎么办?” “没关系的!”苏婉儿心里头早就有想法了:“咱们请人盖房子,到时候,我们只要去监工一下就好了,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苏婉儿已经想过了,他们夫妻俩不像村里其他人,盖个房子还有兄弟姐妹帮衬,再说了,光靠他们夫妻二人也盖不起这房子,所以,花钱请工人来盖房子那是最好的法子。 陈景山对于花钱请人盖房子这事情也很赞同,夫妻俩商量了下工人们的工钱该是多少。 一般村里人盖房子中午那一顿是吃在东家的,可苏婉儿还要倒腾卤味的生意,陈景山也心疼媳妇做饭太累。 夫妻俩最后决定,工人们的工钱是二十文,若是自己带饭吃,那就再补贴十文钱当伙食费。 商量好后,陈景山就去村长家让他帮忙寻些勤劳能干的工匠过来帮忙盖房子。 太阳高高挂起时,陈归来也起床了,一家三口便吃了早饭,陈景山将陈归来送去了老秀才家读书。 父子俩分开前,陈归来满脸认真地对陈景山道:“爹,你要乖乖的,不准欺负娘知道吗?” 陈景山:“……” 陈归来见父亲没有回答,便又很是严肃道:“爹,娘很辛苦的,她每天都要给我们做饭吃,还要给我们洗衣服,还得干活赚钱,你是个男人,你得懂事,不能惹娘生气,知道吗?” 陈景山听着儿子越说越过分的话,冷毅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前些日子陈归来惹苏婉儿生气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教育他的,结果没想到,转眼的功夫,自家儿子就把这一番话全部还给了自己。 见儿子一脸严肃又认真的模样,陈景山简直是哭笑不得,最后,唯恐自家儿子继续说下去,男人只能点头,语气闷闷道:“知道了,爹不会再欺负娘了。” 关键他也没欺负自家媳妇好不好! 听着陈景山的话,陈归来小小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又对着陈景山招了招手。 陈景山见此微微挑眉,最后在儿子的示意下蹲了下去。 “这才是好爹爹!”陈归来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陈景山的头发上摸了摸。 陈景山:“!!!” 儿子,你可真是把爹的一套学得一个动作都不差啊! 等陈景山从老秀才家回来时,苏婉儿已经把东西全部准备好装上驴车了,见男人回来的比昨日晚一些,苏婉儿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久,是不是老秀才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陈景山语气闷闷道:“也就是被你儿子教训了一番而已。” 这下子轮到苏婉儿傻眼了,不过,陈景山也没给她多余的时间询问,在男人坐上驴车后,就让苏婉儿也上车,夫妻俩坐着驴车朝县城去。 小毛驴脖子里的铃铛叮叮作响,村里不少人瞧着苏婉儿他们的驴车露出羡慕的表情,目送他们离开村子。 你还别说,有了驴车后就是轻松,昨日气喘吁吁的到了县城,今日倒是悠闲自在的很。 “娘子,咱们还是去聚仙楼吗?”陈景山架着驴车问道。 “不去了。”苏婉儿摇了摇头:“咱们今儿再寻另外一家酒楼试试。” 经过昨天陈景山的提醒后,苏婉儿已经不打算自己卖卤味了,她把目标瞄准了县城的酒楼。 昨日她跟聚仙楼提出合作时,那掌柜的一开口回绝了,所以,今日她打算再找一家试试。 夫妻俩正赶着驴车往前走,突然,面前冲出三个小厮直接把他们的路给拦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傻了才把配方卖给钱掌柜呢 陈景山一瞧拦住去路小厮,粗黑的眉头紧皱起来,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旁边一辆马车的帘子从里头掀开,只见聚仙楼的钱掌柜从里头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道:“两位别怕,这些是我的人,只是帮我拦住你们的去路而已。” 钱掌柜说完,便对那几个小厮使了个眼神,原本拦住苏婉儿夫妻俩的几人便立马退到了钱掌柜的身后。 苏婉儿一瞧钱掌柜笑眯眯的出现,心里头便已经有谱了,不过,面上还是露出不解的表情:“钱掌柜,你找人拦住我们做什么?” 说完,又拔高生意特意在后头加了一句:“我们夫妻二人还赶着去别家酒楼卖卤味,你就快快让开吧。” 钱掌柜一听苏婉儿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昨日这小娘子跟他提在酒楼卖卤味的事情时,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结果此刻,他又为了卤味的事情过来找她,可真真是尴尬的很啊! “小娘子,你们夫妻二人的卤味我们聚仙楼全要了!”钱掌柜道。 “全要了?”苏婉儿挑眉道:“钱掌柜,你昨日不是说让我们往后都不要在聚仙楼卖东西嘛,怎么这会儿又改主意了?” “我……”钱掌柜被她问的面色一僵,没等他回答,苏婉儿已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肯定是你们家大厨尝了我做的卤味后,没法子做出一模一样的味道对不对?” “我……”被猜中了心思的钱掌柜面上露出微微的窘态,轻轻咳嗽一声道:“咳,小娘子,昨日是钱某我唐突了,所以,今日钱某特地早早地在这里等候二位了。” “既然钱某已经将两位所要卖的卤味都已经全部买下来了,那二位可否劳驾去聚仙楼一趟,咱们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苏婉儿同陈景山互看了一眼,夫妻俩最后点头同意了。 钱掌柜见此心中大喜,二话不说就坐上自己的马车,和苏婉儿他们一道回了聚仙楼。 一进聚仙楼,钱掌柜立马就吩咐伙计将苏婉儿驴车上的卤味全部搬下来,又拿了秤砣过来称重量。 苏婉儿这次卤味的数量比昨日多了将近一半,许是那钱掌柜心里头有些歉意,等算好价格后,这男人直接给了苏婉儿他们四两银子。 “二位,昨日钱某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见谅,这多出来的钱就当是钱某给你们夫妻俩赔不是了。”前掌柜道。 “钱掌柜,你太客气了。”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钱塞进了自己的前袋子里。 钱掌柜见苏婉儿把钱收下了,便笑着道:“二位里边请,我让伙计备了好茶,咱们边喝边谈。” 待苏婉儿和陈景山进去后,钱掌柜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钱掌柜昨日让聚仙楼的大厨试做了一天,别说卤出苏婉儿卖的那个味道了,就是光猪下水的清洗就已经把后厨那些人折腾的人仰马翻了。 这时候钱掌柜才明白,苏婉儿这做的卤味到底有多厉害,心里头更是懊恼前面自己话说得太快,直接把人给拒绝了。 钱掌柜唯恐苏婉儿他们把卤味卖去别的酒楼,这不,一大清早就来了县城门口,坐在马车里头等着苏婉儿他们夫妻俩出现。 起初,钱掌柜想花五十两银子把苏婉儿她那个卤味的配方买下来,不过,苏婉儿直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五十两听着是挺多的! 可她现在靠卖卤味一天最少也能挣一、二两银子,钱掌柜出的五十两银子,她一个月就挣下来! 她傻了才把配方卖给钱掌柜呢! 钱掌柜见苏婉儿不肯卖卤味的配方,一咬牙,便将价格从五十两抬到了七十两,可惜,苏婉儿依旧没答应。 “钱掌柜,我这卤味的配方是不打算卖的,你若是诚心想要在聚仙楼卖我这些个卤味,那我可以给你们供货。”苏婉儿道。 在她还没有找到更赚钱的方法之前,苏婉儿是不打算卖掉卤味配方的。 毕竟,配方卖了只能换得一时的钱,可若是配方在她手里,那赚多赚多都是她说了算。 尤其从昨日看,自己做的这些个卤味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见苏婉儿很是坚定的表情,钱掌柜最终叹了口气让步道:“若小娘子只给我们聚仙楼供货的话,那我也是有个小小要求的。” “什么要求?”苏婉儿问道。 “你们做的卤味除了供给我们聚仙楼外,其他地方都不能卖。”钱掌柜道。 一听钱掌柜提出的要求,苏婉儿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没等她开口,陈景山便道:“不行!”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略带歉意地朝钱掌柜道:“掌柜的,你听到了,我家相公不同意呢。” 其实,对于钱掌柜提出来的要求,苏婉儿也是不同意的。 如今卤味的配方掌握在他们手里,今日就算不跟钱掌柜合作,苏婉儿夫妻俩也是不愁这卤味卖不出去的。 换句话说,今日两方的谈判,主动权掌握在苏婉儿他们这一边,只要钱掌柜想要同他们合作,那就得顺着苏婉儿他们来。 钱掌柜见陈景山拒绝的如此干脆,便又退了一步道:“那就在酒楼方面你们只能给我们聚仙楼供货,至于你们想要去集市上卖的话,那我就不管了,如何?” 苏婉儿看了眼陈景山,最后点头道:“好,这个条件我们夫妻答应了。” 反正苏婉儿一天做出来的卤味数量也是有限的,除了供给聚仙楼外,剩下的夫妻二人再卖一卖那也是差不多了。 最后,双方又谈了一些细节上的事情,最终约定好供货时间后,钱掌柜便拿了纸笔拟了一份契约。 苏婉儿细细瞧了一遍后又递给陈景山看了看,最终陈景山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一式两份,待苏婉儿将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契约揣好,便同钱掌柜告辞,开开心心的和陈景山出了酒楼的大门。 钱掌柜看着契约上苍劲有力的名字,心里头一阵错愕! 这普通的农家夫妻还能识文写字?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命怕都得保不住咯! 苏婉儿和陈景山可不管钱掌柜的吃惊,夫妻俩得了银钱后便去集市买了猪下水和鸭脖、鸭脚之类的东西,又给家里的小家伙买了点儿零嘴后,苏婉儿就让陈景山赶着牛车回村了。 路上苏婉儿算了一下这两日的收入,家里还有陈景山带回来的一大叠银票,盖个青砖大瓦房那是绰绰有余的。 回家后,苏婉儿让陈景山去村长那里说说盖房子的事情,而她则开始准备俩人的午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陈景山便领着村长过来了。 苏婉儿忙把人请进了堂屋,村长看了看很是很久的房子,叹了口气道:“这房子的确是有些年头了,重新造个房子也是挺有必要的的,就是,景山媳妇啊,你们这银钱……” 没等村长说完,前头进了卧房的陈景山走了出来,将一个装了银钱的袋子递给村长:“村长,这是买地的银钱,您数数。” 村长接过钱袋子数了数,里头十两银子一两不差,便抬头道:“这银子我收下了,等你有空,咱们去县衙办个地契,那田地就是你们的了。” “那就下午去吧。”陈景山道。 “也好,早办好,你们也好早点儿动土盖房子。”村长点头道。 送走村长后,苏婉儿就问陈景山他买了哪里的土地,陈景山说靠近村口的一些地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所以,最后选了一块靠近村尾的地。 不过,虽然靠近村尾,但位置其实也是不错的。 一来,离河近,以后不管是用水还是洗衣服啥的都方便;二来,那地方离老陈家也远,若是村口的位置,跟老陈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苏婉儿听完陈景山的解释也觉得那地方不错,夫妻俩又商量了下盖房子的事情。 寻常人家盖房子,都是兄弟姐妹互帮互助,再叫上几个村民帮帮忙,管顿饭也就盖起来了,不过,苏婉儿家的情况不一样。 苏婉儿夫妻俩盖房子,老陈家的人不来捣乱就谢天谢地,让他们帮忙那是更不可能的。 最后,夫妻俩商定干脆花钱雇村里人盖房子,至于找村里的哪些人,到时候就得再去拜托一下村长了。 盖房子的事情商量好,苏婉儿就去厨房把午饭做了,陈景山则从河边挑水回来洗猪下水之类的东西。 今日要洗的东西可比昨日还要多一些,因为苏婉儿打算除了给聚仙楼供货外,她还想在集市上卖卖看,若是卖的好,她就有打算在集市上开个属于自己的卤味铺子,和陈景山好好经营这门生意。 当然,这也就是她的想法而已,距离开卤味铺子怕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下午,苏婉儿睡了一觉才起来做卤味,而彼时,陈景山已经赶着驴车和村长去县城的衙门办地契去了。 陈景山办完地契回来刚好差不多陈归来要放学了,于是,男人索性没进家门,赶着驴车就去了老秀才家门口接儿子。 陈归来昨日就想骑这小毛驴,如今瞧着他爹赶着驴车过来,小家伙立马就爬上了车子乖乖坐好。 父子俩回到家时,苏婉儿已经把饭菜最好了,香喷喷的白米饭、绿油油的炒青菜、金灿灿的炒鸡蛋外加一大盘的土豆烧鸡,吃得父子俩肚儿圆圆,满足的不要不要的。 许是昨晚上的事情让陈归来生出了警觉,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家伙哪怕再困,也不睡觉,非要等到苏婉儿洗漱好上床这才闭上眼睛睡觉。 睡觉前,小家伙哪怕睡眼朦胧,也强撑着眼皮对陈景山很是严肃道:“爹爹,今晚上你可不许欺负娘啊!” 陈景山听着儿子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臭小子,可真真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看样子,同自家娘子睡觉这件事还任重而道远啊! 因为有自家儿子的保护,苏婉儿这一晚依旧睡得极为香甜,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地起来后,就去了厨房弄早饭。 等父子俩起床吃完早饭,陈归来依旧去老秀才那里读书,而苏婉儿夫妻俩将与钱掌柜约定好的卤味送去聚仙楼后,便又去了集市打算尝试卖卖看。 “来来来,又香又好吃的卤味,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木桶上的盖子打开。 瞬间,一股子浓郁的香气就从木桶里飘了出来,不少人闻着这香味就凑了过来,吞咽了下口水问道:“小娘子,你这卖的是啥卤味啊?” 苏婉儿见有人感兴趣,立马卖力推销起来,起初还还有人嫌猪下水下等,可尝了味道后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没一会儿的功夫,苏婉儿他们店铺前就围满了人,有客人要一个鸭爪尝味道的,也有要好几个打算带回去跟家里人一起吃的。 瞧着苏婉儿他们红红火火的生意,周围几个摊主纷纷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呀!我想起来了。”突然旁边一个卖馒头的摊主突然喊道:“他们不就是上次把刘爷打了的那对夫妻俩嘛!” 周围有不少是每天都会在集市上摆摊的人,一听那人的话,立马也细细打量起正在做生意的苏婉儿和陈景山,紧接着,这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可不是啊,就是他们把刘爷给打了。” “哎呀,这俩人的胆子可真大啊,竟然还敢来做生意。” “这要是被刘爷瞧见了,怕是活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就在几个小摊贩对着苏婉儿夫妻俩轻声议论时,突然,集市上有人大叫道:“刘爷来了!” 一听这话,那几个窃窃私语的摊贩微微一惊,然后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又见苏婉他们那边丝毫没有察觉,一些个心善的便露出同情的表情,而一些个嫉妒苏婉儿他们生意好的摊贩便一脸的幸灾乐祸。 哼,生意再好有个屁用! 就冲着他们上次把刘爷打了的举动,这次再被刘爷逮住,别说赚来的钱没了,这命怕都得保不住咯!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以后他是我大哥 苏婉儿夫妻俩原本生意做得好好的,却听到旁边有人突然惊呼道:“刘爷来了!” 苏婉儿正在盛卤味的动作一顿,接着便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客人自己带的碗里盛卤味。 就在这时候,一个凶神恶煞的混混突然跑到苏婉儿的摊位前,直接把正在排队的客人全都赶走了。 这混混是最近才跟着刘秉瑞混的,自然也就不晓得苏婉儿夫妻俩跟刘秉瑞过去的那一段事情。 只见他面露凶相地朝苏婉儿夫妻俩喊道:“都他娘的做什么生意,没瞧着刘爷过来了吗?赶紧把孝敬刘爷的钱准备好。” 原本正在切卤味的陈景山扬起刀,只听“嘭”的一声响,锋利的菜刀砍入砧板内,吓得狐假虎威的混混身体一抖,语气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 “要钱没有,命倒是有一条,你要不要?”陈景山黑沉着面孔,声音冰冷道。 “你你你……”这新来的混混还是第一次遇到像陈景山这样直接怼的男人,原本嚣张的气焰立马没了,扬声就冲着正大摇大摆收保护费的刘秉承喊道:“刘爷,这里有个刺头,不愿意交保护费。”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不交保护……”刘秉承一边说,一边摇摇摆摆地朝苏婉儿这边走来。 在看到陈景山那一张散发着戾气的面孔时,刘秉承傲慢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旁边跟了他好几年的小混混立马伸手指向陈景山叫道:“刘爷,就是他!他就是上次打咱们打了的大块头。” 旁边一些个摊贩听着小混混的话,纷纷朝苏婉儿他们投去同情的神色。 更有距离苏婉儿他们较近的摊贩压低声音好心朝苏婉儿夫妻俩劝道:“我说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跟刘爷服个软、道个歉,保住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我给他道歉?”陈景山冷冷地看了眼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声音透着寒气道:“他也配!” 陈景山一直信奉要堂堂正正做人,所以,对刘秉瑞这种欺压平民老百姓的行为很是不齿。 他也就是不在军营中干了,否则分分钟把这刘秉承抓进军营好好磨练一番,看他还敢不敢如此猖狂! 小摊贩瞧着陈景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汉子如此的死脑筋,今儿这命怕是得交代在集市上了。 就在周遭的摊贩们为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默哀时,只见原本凶神恶煞走到陈景山面前的刘爷突然就变成了一副狗腿到不能再狗腿的样子。 “呵呵,陈大哥,小嫂子,你们今儿出来摆摊啊,呵呵,累不累啊?要不要小弟让手下给你们买点儿酸梅汤过来解解渴?” 刘秉瑞身旁那几个已经卷起袖子打算大干一场的小混混一瞧自家老大这狗腿的样子,差点儿惊的下巴都掉在地上。 而周围那些个摊贩更是直接石化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不是该掀摊位、出拳头揍人嘛? 怎么这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唠嗑叙旧了? 关键瞧着那刘爷的模样,还是他巴结的成分居多啊! 诡异,着实是太诡异了! 对于刘秉瑞的主动示好,陈景山压根当没看到,粗黑的眉头皱了皱,语气有些不耐烦道:“别挡着我做生意。” “哦哦,好好!”刘秉瑞二话不说就退到了摊位旁,然后对着那几个面面相觑想买苏婉儿家卤味的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买啊!” 等那些人过去买卤味时,刘秉瑞又高声喊道:“大家都给我注意了!以后他是我大哥,他的摊位就是我刘小爷罩着了,谁要敢找我大哥的麻烦,那就是跟我刘小爷爷过不去,都听到没有?” “是是是!”集市上的摊主和刘秉瑞手下的混混立马连声道。 陈景山将客人要的卤味切好装在了荷叶里包好,这才抬头对刘秉瑞道:“你大哥知道你又过来收保护费吗?” 前一刻还像狮子般耍威风的刘秉瑞这会儿直接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小猫儿,对着陈景山呵呵道:“什么收保护费啊?陈大哥,我就是过来逛集市,不收,不收保护费的。” “既然不收,那就赶紧走吧!”陈景山道。 “好好。”刘秉瑞一边点头,一边对陈景山道:“那啥,陈大哥,你要见了我大哥,可千万别跟他说在集市上见过我啊。”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 刘秉瑞瞬间松了一口气,在他就要转身离开时,陈景山突然又把人给喊住了:“等一下。” “大……大哥,怎……怎么了?”刘秉瑞一颗心再次提起来,这男人该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拿点儿回去尝尝味道。”陈景山说着,就把用荷叶包好的一袋子卤味递给刘秉瑞。 刘秉瑞微微一愣,随即说了几声谢谢后便领着小混混们离开了。 小摊贩瞧着集市小霸王刘爷保护费没收就跑了,纷纷用感激和钦佩的目光望向陈景山。 本以为是个固执死板的大块头,却没想到竟是个连刘爷都害怕的王者! 可真真是见识到了啥叫深藏不露啊! 等苏婉儿他们将卤味卖完要走时,小摊贩们纷纷热情地让他们明天再来,还说会把集市上最好的位置留给他们,苏婉儿夫妻俩笑着答应了。 将卤味全部卖光的苏婉儿心情大好,拉着陈景山去面摊吃了碗牛肉面,然后夫妻俩去布庄买了三匹布打算给一家三口添置点儿秋衣。 经过糕点铺子的时候,苏婉儿又买了家里小包子爱吃的糕点,最后夫妻俩又去买了猪杂和鸭脚、鸭脖等东西。 等苏婉儿采买好一切回到村子时,五奶奶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俩人道:“哎呦,景山,可不好了,归来这小子被陈家的孙子给打了,流了好多血,你们赶紧过去瞧瞧吧!” “什么?”苏婉儿一听五奶奶的话神色大变,一下子就从驴车上跳了下去,跟着五奶奶就去找自己儿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她不狠狠扒了那畜生的皮! 因为驴车上放满了东西,陈景山干脆就把小毛驴的缰绳套在了村口一根木桩子上,自己下车去追苏婉儿。 夫妻俩以为儿子在老秀才家,但跑到一半时,五奶奶忙把俩人叫住。 “景山、景山媳妇,你们俩跑错了,归来那小子不在老秀才家,他在你们自己家里头。” 夫妻俩一听这话立马改了方向,等他们跑到院门口时,不少村民已正围在他们家院门口低声咒骂。 “这老陈家的孙子小小年纪,心肠可真是够歹毒的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就是说啊,自己跑人家家里头来偷东西,被人抓住了还敢拿砖头砸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只可怜了归来那孩子啊,哎呦,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听着门口几个村民的议论声,苏婉儿的心脏都漏了半拍,立马推开人群冲进了院子里。 偌大的院子里,站了几个不知所措的村民,而他们口中的陈家孙子早就已经跑了。 当看到陈归来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时,苏婉儿瞳孔一缩,慌张和惊恐的情绪犹如藤蔓般蔓延开,将她裹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来儿!”苏婉儿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立马就朝地上昏迷的小人儿跑去。 苏婉儿想将人抱起来,紧随而来的陈景山却阻止了,男人黑沉着脸,嘴唇紧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陈归来的身体。 确认地上的小人儿除了头上的伤口,其他地方并没有骨折后,这才迅速将人抱起来往门外冲。 这时,村长和村里的赤脚大夫得了消息匆匆赶过来,在看到满头是血的孩子时,村长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这,这怎么伤地这么严重啊?” 赤脚大夫查看了一下陈归来的伤口后,对着陈景山道:“不行,这伤口太大了,我这里的药材不够,你们赶紧送县城的大医馆去。” 一听赤脚大夫的话,陈景山和苏婉儿的脸色就更不好了,村长立马朝自己的大儿子喊道:“大树,赶紧去家里头套牛车,送孩子去县医馆。” 苏婉儿和陈景山等不及,干脆抱着孩子就往村口跑去了。 因为动静闹得有点儿大,原本正在田里头干活的陈老大和陈老二也跑了过来瞧热闹。 一瞧院子里头的那一摊血,陈老二幸灾乐祸地喊道:“呦,这是咋了?咋还流这么多血啊?莫不是老三这一家人遭报应了不成?” 村长一听这话,抬手就给了陈老二一嘴巴子,瞪着眼睛警告道:“你他娘的嘴巴吃屎了,说话臭成这样,真以为老子不敢治你是不是?” 陈老二没想到村长竟然会发这么大的火,脸上笑嘻嘻的表情瞬间没了,捂着发疼脸颊,连连道:“玩笑,开玩笑。” 这时,一旁的村民对着陈老二喊道:“我说陈老二,你要这功夫笑话别人,倒不如回家好好管管你那无法无天的大儿子。” “就是,把人儿子打成这样,归来这孩子没事还好说,他但凡出点儿啥事,你看景山和他媳妇会不会扒了你们全家的皮。” 陈老二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而已,结果,一听陈归来的伤竟然是自己儿子弄的,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他娘的胡说些什么呢?”陈老二立马叫道:“我儿子可在县城跟着木匠当学徒,哪里有功夫跑来这里打人。” “呦,照你这意思,我们看到的那人是鬼不成?”村民很是气愤道。 瞧着村民不像撒谎的样子,这下陈老二慌了,男人直接就往家里头跑去,而陈老大则跑去田地里头找陈老头子。 陈景山虽然脚瘸了,可跑起来依旧快得很,苏婉儿压根儿追不上,陈大树在半路把苏婉儿载上,等牛车追上陈景山时,人都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陈景山和苏婉儿只对集市、酒楼熟悉,这进城去医馆还是第一次,于是,找人打听一番后,几人才找到了县城最大的医馆济世堂。 济世堂的大夫一瞧满头是血的孩子,立马就让陈景山把人抱到里间的床上,然后,又叫自己的两个徒弟准备药材。 好一番的折腾后,陈归来额头上的血终于止住了,但沾着血的纱布依旧看得人触目惊心。 济世堂的大夫告诉苏婉儿夫妻俩,孩子头上的伤口很长很深,表面上的伤口他已经处理好了,也没什么大碍。 可毕竟是被块砖头砸了,所以,到底有没有伤着脑袋,会不会变傻、变痴,那得看他醒来后的反应了。 一听孩子还有变痴傻的可能,苏婉儿双腿一软,差点儿跪下去,一旁的陈景山立马将人扶住,柔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家来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嗯,来儿不会有事的。”苏婉儿虽这么说,可身体依旧轻微的颤抖着,眼中的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河坝般流淌不止。 苏婉儿一直陪着陈归来,陈景山先去外头交了医药费,然后又对陈大树表示感谢,因为大夫建议孩子留在医馆观察一天,所以,陈景山就让陈大树先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关系,陈归来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来,期间苏婉儿急得直掉泪,生怕儿子就这么一觉不醒了。 “来儿,你怎么样?头疼不疼?知不知道我是谁?”苏婉儿一瞧陈归来睁眼,立马紧张地问道。 陈景山忙去找了大夫过来,济世堂的大夫仔细检查了一下陈归来的伤口,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最后笑着对苏婉儿夫妻俩道:“孩子没事,脑子也没问题,可以回家了。” 夫妻俩一听这话,瞬间松了一大口气,陈景山去外头叫了辆牛车,夫妻三人便回了上河村。 村里人瞧着他们回来,立马围了上去关切道:“归来小子没事吧?” “没事了,大夫让回来养着就好。”苏婉儿说着,又一一感谢了大家伙的关心。 等经过老陈家时,苏婉儿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对着陈景山道:“相公,你先送来儿回去,我去办点儿事情。” 陈景山哪里不知道憋了一肚子火的媳妇想干嘛,看了眼老陈家紧闭的院门后道:“那你小心点儿,我随后就来。” “该小心的是他们!”苏婉儿说完,便直直地朝老陈家走去。 畜生养的畜生玩意儿! 敢伤她儿子,看她不狠狠扒了那畜生的皮! 第一百二十章 苏婉儿她疯了,她想杀了我们! 这个时间点,老陈家的男人都已经下地干活去了,家里头就剩陈老婆子、柳氏和李槐花和几个孩子。 李槐花正在院子里头洋洋得意地说着自己大儿子拿砖头砸了陈归来的事情。 “那个小杂种就是活该,也不瞧瞧我儿子那大高个,竟然就这么不怕死往前拦,不砸他砸谁!” 听着李槐花的话,陈老婆子也道:“那小杂种老娘一看就知道是个短命鬼,昨儿个被我家大孙子一砸,指不定早就上西天了。” “就苏婉儿那贱货干了那么多的缺德事,小杂种死了那就是她的报应!” 听着里头越发不堪入耳的话,苏婉儿从地上捡了好几块石头,然后抬脚就把院门给踹开了:“死老太婆,你他娘的骂谁是短命鬼?” 坐在院子里头的陈老婆子和李槐花被这苏婉儿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陈老婆子拍着胸膛叫道:“苏婉儿,你个泼妇,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敢踹我们家的门,信不信老娘我……” 没等陈老婆子把话说完,苏婉儿就把手里的一块石头砸了过去:“你想干嘛?在家里头诅咒我儿子,信不信我他娘的想打死你!” 说完,苏婉儿又砸了一块石头过去,陈老婆子躲避不及,石头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一道血口子就这么被划拉开了。 “啊!”陈老婆子捂着伤口就叫了起来,气急败坏指着苏婉儿道:“贱妇,敢打老娘,老二家,还不赶紧给我上去狠狠教训她一番!” 别看李槐花前头在院子里说得洋洋得意,可真遇着苏婉儿了,她心里头还是发憷的,尤其这会儿苏婉儿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她就更不敢上去了。 “娘,我……”李槐花面露犹豫之色,支支吾吾地想找个由头混过去。 “你以为她就能幸免于难吗?”苏婉儿冷笑一声,没等俩人反应过来,她便来到李槐花的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苏婉儿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打得李槐花转了好几个圈儿才摔倒在地上。 “刚不是挺能说的嘛?当着我的面儿继续啊!”苏婉儿见李槐花要从地上爬起来,抬脚就朝她的肚子踹了过去。 待人又倒在地上后,苏婉儿继续冷声道:“合着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还觉得你儿子厉害了是吧?” 说完,苏婉儿又朝李槐花踹了一脚:“你那个该死的儿子呢?让他给我出来!” 倒在地上的李槐花被苏婉儿踹得浑身发疼,她倒是想躲开,可她根本不是苏婉儿的对手,人才刚要爬起来就被苏婉儿给踹回了地上。 几次下来,李槐花直接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缩成一团直喊饶命。 一旁的陈老婆子见此,就想悄悄地溜到门外头喊人,可人都还没碰着那门把手,苏婉儿手里的一块石头就朝她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你他娘的敢出去一步试试?”苏婉儿阴狠道:“只要你跨出陈家一步,我就杀了这院子里头的所有人!” 一听苏婉儿这话,李槐花吓得浑身一哆嗦,立马朝陈老婆子叫道:“娘,你别出去,我求求你,你可千万别出去啊!” “苏婉儿她疯了,她想杀了我们!” “儿媳妇死了没关系,可屋子里头还有你那几个大胖孙子呢,你难道就忍心看他们因为你而丧命嘛!” 李槐花到底还算是了解陈老婆子,儿媳妇于老太婆而言,那是死了就死了的,可家里头的孙子就不一样了。 陈老婆子最后怯怯地把手缩了回来,对着苏婉儿道:“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你,你别杀我孙子啊!” 东屋站在窗口的柳氏冷眼看着院子里头发生的一切,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和讥讽。 自打三房这女人变了性子后,她就知道老太婆和二房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二房那女人的儿子还胆大包天到去砸苏婉儿的儿子,呵呵,这次二房怕是得闹出血了。 柳氏看了一会儿院子里头的动静,然后打了个哈气就回床上了,横竖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她才不出去当冤大头呢! 院子里头苏婉儿继续逼问着二房大儿子的下落,可李槐花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详细地址来。 “姓李的,你他娘的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苏婉儿一把抓起李槐花的衣领,狠狠捏着她的下巴道:“我警告你,最好把你儿子的住处告诉我,否则,到时候屋子里头的其他几个儿子没了,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一听她要对自己的另外几个儿子动手,李槐花瞬间就慌了,可说出大儿子的下落,就苏婉儿这狠辣的样子,怕也是命不久矣啊!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李槐花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头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该跑去县城跟儿子诉苦,如今儿子跑回来为她报仇,结果,为了逞一时之快,却要把儿子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就在李槐花不肯说时,一直在后面观察苏婉儿的陈老婆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板砖,然后,一边对着李槐花使眼色,一边蹑手蹑脚地朝苏婉儿身后走去。 李槐花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为了转移苏婉儿的注意力,立马跟她鬼扯起来。 就在陈老婆子走到苏婉儿身后,拿起板砖要朝她的后脑勺砸去时,原本跟李槐花说话的苏婉儿突然身体一偏,直接躲过了老太婆的攻势。 陈老婆子因为用力过猛,一时刹不住力道,整个人往前栽,不偏不倚那手里的搬砖就这么砸在了李槐花的脑袋上。 “啊啊啊!”李槐花爆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女人的额头上流下来,陈老婆子瞬间慌了神,忙用手去帮李槐花擦血,结果越擦越多…… “死老太婆,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苏婉儿说完就冲进陈家堂屋,见挂在墙壁上的斧头给扯了下来,握在手里头就直奔二房那屋。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个贱妇,连你娘都敢杀 一见苏婉儿的动作,陈老婆子哪里还管李槐花流不流血,立马冲到苏婉儿的前面的,挡住了她要进二房房门的路。 “苏婉儿,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能进去,不能进!”陈老婆子被苏婉儿手里的斧头吓得瑟瑟发抖,说话时连声音都在颤抖。 “滚一边儿去!”苏婉儿眼睛微微眯起,冰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气。 “不滚,你要敢砍我的宝贝孙子,那……那你就先砍了我!”陈老婆子这会儿倒是又硬气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吗?”苏婉儿说话时,眼睛迸射出嗜血的光芒:“既然你个老太婆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苏婉儿挥动斧头就朝陈老婆子的脑袋砍去。 “啊啊啊,杀人了!”瞧着眼前这一幕,李槐花吓得尖叫出声,然后,丢下老太婆和屋子里的孩子就往院子外头跑。 至于陈老婆子,她在看到苏婉儿举起斧头的那一刻,眼睛往上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看着李槐花逃命似的背影,苏婉儿冷笑一声,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丢下,这人简直是够冷血无情的。 苏婉儿拿着斧头进了李槐花的屋子,陈春花和陈春香抱在一起,旁边还有六岁的陈大壮和三岁的陈小壮,兄弟俩脸色发白,望着苏婉儿时,露出害怕的表情。 “要是不想受伤,那就全部给我去外头站着!”苏婉儿冲着四个孩子命令道。 连家里头最厉害的陈老婆子都不是苏婉儿的对手,这四个孩子自然不敢跟她硬碰硬,纷纷哆哆嗦嗦地爬下床走了出去。 等那四个孩子走后,苏婉儿二话不说拿起斧头就朝屋子里的家具砸去。 李槐花那大儿子不过也就是十四岁的年纪罢了,而且,前两年拜了县城里的一个木匠为师,常年都在外头当徒弟,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 就这种情况下,要不是李槐花给她那儿子煽风点火,说尽三房的坏话,她那儿子能知道那么多事情,能闯进苏婉儿家砸她儿子? 所以,这一切其实李槐花才是始作俑者,她那儿子就是个听信母亲坏话打手罢了! 就冲这一点,苏婉儿砸了李槐花的房子那是一点儿都不过分的,坏掉的家具跟她儿子昨日流得血想比,样压根儿就不算什么。 当苏婉儿砸完东西要走时,突然看到衣柜下面露出一个钱袋子似的东西,苏婉儿直接走过去把东西扒拉了出来。 只见钱袋子里头竟装着五两银子! 二房还没分家,干活得到钱那都是要上交中馈的,陈老婆子素日里抠门的很,苏婉儿还没分家的时候,她手里头就是一文钱都得被陈老婆子挖走。 虽然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不允许陈家几房私藏钱,可私底下大房和二房自然是会偷偷藏一些的。 但苏婉儿没想到,二房的人竟然藏了那么多钱。 有钱不拿是傻子! 二房的人把她儿子伤得那么重,这些钱就当是接下去陈归来养病的营养费了。 苏婉儿将钱全部揣进兜里,这才走了出去。 才刚走出房门,满头是血的李槐花就领着陈老头和陈家的几个男人进来了。 一瞧躺在地上的陈老婆子,李槐花以为苏婉儿把人给砍死了,立马哭天抢地起来:“娘啊,你死的好惨啊!” “儿媳妇都已经去叫爹他们回来了,你,你怎么就没再坚持一下啊!娘啊,你死得真是好冤啊!” 这时,陈老头浑身颤抖地朝苏婉儿骂道:“你个贱妇,连你娘都敢杀,你,你简直是无法无法了!我……”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苏婉儿直接冷声打断道:“我说爹,李槐花眼瞎也就算了,你这双眼睛难得也被屎给堵住了吗?” 陈老头:“……” “我什么砍你家老太婆了?”苏婉儿一边说,一边走到陈老婆子面前,直接用脚踢了她好几下,语气满是嫌恶道:“就她这种老夯货,根本不配我动手,杀她,简直是脏了我的手!” 陈老头把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家婆娘这是没遭苏婉儿的毒手。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老太婆还活着就好! “苏婉儿,你个悍妇,你闯进公婆家,还把你嫂子打成这副样子,你还不赶紧给我下跪认错!”陈老头拿出当公公的架势,对着苏婉儿训训斥道。 “给你下跪?”苏婉儿嗤笑一声:“你配吗?” 陈老头一听苏婉儿这话,气得脸色发青,咬着后牙槽冷笑道:“好,很好!” “老头子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公爹的无情。” 陈老头说完,便对身后的陈老二命令道:“老二,去县衙报官,把你媳妇咋成这样,让县衙的人过来好好判一判,到底要坐几年的牢!” 陈家老二就等这句话,立马道:“爹,儿子知道了,儿子立马就去叫衙门的人过来。” 听着陈老二的话,陈老头真是通身的舒畅,以前都是苏婉儿这个该死的贱妇用报官来威胁他。 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他这个老头子也抓着了她苏婉儿的把柄,看他不狠狠整死这个不把公婆放在眼里的贱妇。 “等一下!”在陈老二就要踏出陈家院门的时候,苏婉儿突然开口道。 一听她这话,陈老头便以为她是求饶了,一张菊花似的褶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对着苏婉儿道:“老三家的,是不是知道错了?我告诉你,这光嘴皮子厉害是没用的,你……”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苏婉儿便打断他的话,直接冲着陈老二道:“我说二哥,你去了衙门打算告我什么啊?” 陈老头对于苏婉儿没把自己放眼里的举动很是气愤,立马抢白道:“自然是告你打伤嫂子,吓坏……” 苏婉儿再次打断陈老头的话:“哦,这样啊,爹,那恐怕是得让你失望了,因为李槐花头上的伤不是我打的,而是娘她砸的。” 陈老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背着老头和老太偷藏私房钱 “你他娘的放屁!”陈老二立马叫道:“我媳妇素日里最得娘的喜欢,她怎么可能砸我媳妇!” 瞧着陈老二气急败坏的模样,苏婉儿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二哥,你这问题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但我又不是老太太肚子里的蛔虫,我咋知道她好端端的干嘛要砸你媳妇啊?” 说着,苏婉儿便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如二哥你去把衙门的人叫来,让他们好好审问一下老太太,指不定老太太一害怕,就把你这好奇的问题给回答了呢!” “你……”陈老二被苏婉儿这话气了个半死。 他这一只脚都已经要跨出老陈家的门了,可苏婉儿现在却告诉他,他媳妇头上的伤不是她砸的,而是老太太砸的。 那这县城的衙门,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就在陈老二满脸纠结时,陈老头冲着李槐花喊道:“老二家的,你说,你这头上的伤口到底是谁砸的?” 李槐花这会儿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除了旁人瞧着有些恐怖外,其实她本人已经没啥感觉了。 原本正等着陈老头给自己报仇的李槐花乍一听到陈老头喊自己,身体微微一哆嗦,支支吾吾道:“这个……我……” 陈老头一瞧她这副样子,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伤口到底是咋回事,一张原本底气十足老脸瞬间就变得很是难看。 原本以为抓着了苏婉儿的把柄,结果搞了半天,最后却是他们老陈家被苏婉儿拿捏得死死的。 这会儿陈老头对躺在地上的老太婆那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甚至还在恶毒的想着,前面苏婉儿怎么就没拿斧头把她给砍死呢? 若是老太婆被砍死了,这会儿他也就能用这事情拿捏苏婉儿了。 “老三家的,那你娘这又是怎么回事?”陈老头见李槐花的伤对苏婉儿没啥用,干脆又把事情引到了陈老婆子身上。 这老三媳妇都这么闯入自己家了,若是就这么毫发无损的离开,陈老头想想都是要憋出内伤的。 “哦,你说老太太啊!”苏婉儿继续露出无辜的表情道:“李槐花前脚丢下老太太跟孩子们跑了,后脚老太太就晕过去了。” “老太太可能是被李槐花这个儿媳妇气晕过去的吧!” “想想也是,当婆婆的遇到儿媳妇只顾保自己命,完全不顾自己和孩子死活的自私行为,那都是要都被活活气死的。” 苏婉儿这话一出,老陈家的几个男人纷纷用不善的眼神望向李槐花,陈老头冷声问道:“老二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快被苏婉儿气疯的李槐花一听陈老头的质问声,身体微微一抖,立马辩解道:“爹,娘晕倒跟我没关系,是苏婉儿这女人要拿斧头砸娘,娘……娘可能是被她给吓晕过去的。” 听着李槐花的解释,陈老头黑沉的脸色微微变好了些。 可下一刻,就听到苏婉儿道:“我说李槐花,要照你这么说,老太太都快被我拿斧头砍死了,你不仅不过来帮忙,反而还往外头跑,那你这不是自己印证了我说的那句话,你丢下老太太和孩子自己跑了啊?” 李槐花:“……” 苏婉儿三言两句就把陈老婆子和李槐花受伤的事情撇了个干干净净,陈陈老头心里头那叫一个气。 就在这时候,李槐花的女儿陈春花突然开口道:“爷爷、爹、娘,三婶把我们二房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 “啥?”一听陈春花这话,李槐花和陈老二脸色一白,立马就冲进了屋子里。 陈老头更是脸色一喜,心里头恨不能道砸得好,这贱妇一旦先动手,那就不怕抓不到她把柄。 李槐花和陈老二冲进屋子没多久, 里头就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就跟遇着了世界末日般,惊得周围树上的鸟儿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苏婉儿,你个贱人,你个偷盗东西的贼,老娘跟你拼了。”李槐花杀气腾腾地从屋子里跑出来。 在经过陈春花和陈春香姐妹俩时,又狠狠拍了下她们的头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着她偷咱家的东西也不拦着点儿?老娘养你们有什么用,简直是废物。” 陈春香被骂的低下了头,陈春花很是不服气道:“娘,三婶她拿着斧头,你瞧着她都怕到逃了,女儿们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李槐花又被自己女儿的话气得两眼一抹黑,差点儿跌倒在地上,若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保准儿把陈春花给狠狠收拾一顿。 “苏婉儿,你个贱妇,你把东西拿出来。”李槐花恶狠狠地等着苏婉儿,那模样就跟要吃了她似的。 “什么东西?”苏婉儿一脸的淡定表情,语气透着嫌恶道:“就你们房里那点儿破烂东西,老娘我还不稀罕呢。” “你别装了,那钱肯定是你偷的!”李槐花气得胸膛都一起一伏,尤其看着苏婉儿一副根本不打算拿出来的样子,这女人更是气到心肝脾胃肾都疼了。 “钱?李槐花,你们二房可还没从老陈家分出去呢,这赚来的钱可都是要交给家里老太太的呢!”苏婉儿说着,脸上便露出吃惊的表情:“哎呦,李槐花,你别告诉我,你们二房背着老头和老太偷藏私房钱啊?”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老头一道犀利的眼神投射了过去,吓得李槐花心里头汹汹烧起的怒火瞬间灭了一半。 “苏婉儿,你……你别瞎说啊,什么私房钱?我们二房素日里都是老实本分的,干活赚得钱也都是上交给娘的,你可别给我们二房泼脏水。” “这样啊……”苏婉儿微微偏头,很是好奇地反问道:“既然你们房里都没钱,那你前头干嘛栽赃我,说我偷你们二房的钱?” “我……”李槐花一时间被苏婉儿堵得哑口无言。 “还是说,你想要用那莫须有的钱来敲诈我?”苏婉儿说话时,眼睛微微眯起:“李槐花,连这种话都编的出口,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槐花:“!!!”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们二房可就摊上大事了 李槐花差点儿被苏婉儿的话气个半死,用颤抖的手指指了她半天,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反驳她。 前头自己说干活的钱都交给陈老婆子了,这会儿她要是承认屋子里头有钱,那岂不是自打嘴巴子,证明他们二房背着家里老头、老太偷藏私房钱。 可你要说屋子里头没钱,那岂不是自己承认栽赃苏婉儿,关键他们的钱可就追不回来了。 这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李槐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干脆望向了身旁的男人。 陈老二这会儿也是头疼的厉害,家里头的钱被偷了,结果还不能说出来,你说憋屈不憋屈。 最后,陈老二灵机一动,干脆朝苏婉儿道:“老三家的,我们二房那钱其实压根儿就不是我们的,那是……是你嫂子跟她娘家人借的!” 陈老二说话时,一双狡猾的眼珠子一个劲儿的给李槐花使眼色。 李槐花一看到自家男人的眼神,立马点头道:“对对对,那钱不是我们的,是我,我跟我娘家人借的!” 说完,女人又立马高声朝陈老头道:“爹, 这不是我要送小宝去读书嘛,我们房里没钱,所以,我就跟娘家借了点儿钱打算给孩子扯点儿布,做几件新衣裳啥的。” “既然是给孩子扯布,那定是不会借太多的钱咯!”苏婉儿说着,便眉头一挑,对着李槐花道:“二嫂,你倒是说说,你跟你娘家借了多少钱啊?” “借……”李槐花被苏婉儿这么一说,倒是又不敢说五两银子了。 毕竟这五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为了给孩子扯几块布头,跟娘家人借五两银子,就是李槐花开得出这口,她娘家人也是不可能借的。 这下子, 李槐花又犯难了! 这他娘的到底是该把真实数目说出来还是往低了说啊? 陈老二瞧着李槐花支支吾吾的样子,用眼神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 他把借口都找好了,这死女人还能带偏,这下好了,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把这谎话圆回去了。 就在李槐花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苏婉儿又缓缓开口道:“不过,不管你们二房的人借了多少银子,那跟我都是没关系的。” 李槐花、陈老二:“……” “反正我又没拿你们屋子里头的钱,你们钱多钱少又跟我有什劳子关系。”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老二瞬间火了,合着搞了半天,这贱人压根儿就没打算把钱吐出来。 那她前头问那么多问题干什么? 他娘的,简直是把他们二房的人当猴耍嘛! “苏婉儿,你个贱蹄子,你说没偷就没偷吗?”陈老二恶狠狠地警告道:“我告诉你,今儿你要不把偷的钱交出来,我,我他娘的就干打死你算了。” “陈老二,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苏婉儿冷哼一声,面露凶光道:“有本事你打我一个试试,看我不砍死你。”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老二这才想起她手里还握着斧头呢。 就在这时候,得了消息的村长匆匆赶了过来。 村长瞧见倒在地的陈老婆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陈老二和李槐花率先告状,把前面苏婉儿大闹陈家的行为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可惜,等他们说完话后,村长不仅没训斥苏婉儿,反而还望着陈家老二夫妻俩反问道:“景山媳妇为啥不砍老大家的屋子,就专挑你们屋砍,你们夫妻俩心里头就没点儿逼数?” 陈老二和李槐花:“……” “行了,我说陈老二,你们夫妻俩赶紧跟景山媳妇道歉,若是她原谅你们,那这事情还好办些,若是她不原谅你们,那你们二房可就摊上大事了。” 陈老二和李槐花:“!!!” 合着他们二房人受了伤、屋子被砸了个稀巴烂,连钱也被偷了个一干二净,结果到最后,他们还得苏婉儿这罪魁祸首道歉。 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气之下的陈老二口不择言地朝村长骂道:“你他娘的算个什么狗屁村长!” “我们被苏婉儿这个贱人都欺负成啥样了,你竟然还帮着这个贱妇说话!” “你要这么黑白不分,那你还当什么村长啊,赶紧滚回家去种红薯吧!” 陈老二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变色。 辱骂村长,这男人怕是不想在上河村住了! 陈老头一巴掌拍在陈老二的后脑勺上,气急败坏道:“老二,你瞎说什么混账话?村长可是一村之长,他既然让你道歉,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陈老头说完,又忙对村长道歉道:“村长,不好意思,我家老二一时糊涂,他……”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气得同样丧失理智的李槐花直接打断他的话道:“爹,我男人他说得没错!” “这姓苏的贱货把我们二房欺负成这样,村长却还帮着她,简直是助纣为虐!” “今儿他要不给我们夫妻二人一个交代,我……我们就去县城告他,让衙门撤销他村长的职位。” “闭嘴,你给我嘴!”陈老头简直被这俩没脑子的给气死了,这得罪的村长,往后他们老陈家在村里头还有好日子过吗? 村长听着陈家二房夫妻俩的话,一张原本愠怒的面孔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滔天的怒气,头一回气到声音颤抖地骂道:“你们他娘的还想去衙门告状?去啊,有本事现在就去,你们谁要不去,谁他娘的就是孙子!” “自己养出个废物玩意儿,把人家儿子的头都给打破了,这事情闹大了,你们儿子就得被抓起来蹲十天半个月的牢房,摊上一个坐过牢的兄弟,你们二房其他人也不用读书了!” “老子极力帮你们大事化小,叫你们给景山媳妇道歉,让她别把事情闹到县城衙门去,你们倒好,竟然还反过来骂老子,好!既然这样,那你们儿子打伤陈归来的事情我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村长这番话一说出口,陈家二房夫妻俩直接傻眼了,旁边围观的村民则是骂着陈老二夫妻俩简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姓苏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村长朝陈家老二夫妻俩说完这些话,就干脆转身朝门外走去,嘴里头骂道:“好心当成驴肝肺,以后你们老陈的破事我再也不管了,爱咋咋地!” 一听村长这话,陈老头心脏一抖,立马朝陈老二喊道:“还不赶紧滚过去把村长给拦住了道歉!” “可是,爹……”陈老二面上依旧有些不甘心。 不过,没等他把话说完,陈老头抬脚就朝这男人的屁股狠狠踹了过去,咬牙切齿道:“不过什么不过,难道你真想让我们老陈家的人以后没办法在村里头立足吗?” 陈老二被陈老头这一脚踹得差点儿栽倒在地上,看着陈老头不善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小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读书名额,陈老二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到村长前头把人给拦了下来。 “那啥……村长,前头是我说错话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 陈老二说完,又对着李槐花使眼色。 李槐花无奈之下,只能也上前,露出一抹略带牵强的笑容道:“是啊,村长,我……我们夫妻二人那就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些话都是没过脑子说出来的,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到底老陈家还有陈老四在读书,虽然读了十几年的书也没考上个秀才,可科举考试这种事情那是很难说的,陈老四万一要是考上了秀才,上河村也是能跟着沾光的。 所以,村长念在老陈家读书人的份儿上,见陈老二夫妻俩跟自己道歉了,也就没在为难他们。 见村长被稳定住,陈老二和李槐花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没等夫妻俩高兴太久,村长便对他们道:“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景山媳妇道歉!” 陈老二知道,自己这次是吃了哑巴亏了,那五两银子怕是拿不回来了。 陈老二和李槐花心僵硬着身体走到苏婉儿的面前,陈老二心不甘情不愿地朝苏婉儿道:“三弟妹,对不起,是我们夫妻俩教子无方,让你家孩子跟着遭罪了!”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俩人,语气不带一丝感情道:“想让我原谅你们,那就把打我们家来儿那畜生的住处告诉我!”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还有我家来儿这次去医馆治病,包扎费外加汤药费一共花了三两银子,这钱得你们出。” 一听苏婉儿还让他们出钱,陈老二的火气又上来了,咬牙切齿道:“姓苏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抢了我们二房那么多银子,你还……” 没等陈老二说完,苏婉儿便冷声道:“谁抢你家银子了? 抓贼抓脏,你有证据证明我拿了你家银子吗?没有证据那就给我闭嘴,否则,小心我告诉你个污蔑罪!” 李槐花立马道:“想要证据还不简单,让我相公搜你的身,咱们二房的钱你肯定还揣在身上。” “没错!”一听李槐花这话,陈老二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贱人还没离开过老陈家,要真偷了他们的钱,那肯定还在身上,只要从她身上把钱找出来,那么,不仅能弥补他们家的损失,还能抓着这由头让她放过自己儿子。 陈老二一想到这里,心思立马活泛起来,连带着双脚也渐渐朝苏婉儿走去。 就在陈老二想要朝苏婉儿伸出“魔爪”时,突然一道寒气逼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谁要敢搜我娘子的身,我陈景山就剁了他那只手喂狗!” 陈老二:“……” 一听这声音,苏婉儿紧握斧头想要朝陈老二那双手砍去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家男人来了,那可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陈景山大跨步走到苏婉儿的面前,饶是他的腿有些缺陷,可当这个魁梧壮硕的男人气场全开时,周围的人那是根本不敢直视的。 陈老二一瞧陈景山黑沉如墨的面孔,一双手立马就缩了回去。 可男人心里头又极其不甘心放过这搜身的机会,于是,眼珠子一转,便仗着自己是陈景山二哥的身份,冲陈景山喊道:“老三,你看看你这媳妇,偷你二哥房里的钱还死不承认,你赶紧帮着二哥搜搜你媳妇的身,把二哥房里丢的钱找回来。” 听着陈老三的话,一旁的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怕是脑子锈逗了吧! 她男人还能听他的话? 做美梦去吧! 果然,陈景山粗黑的眉头一皱,当他走到陈老二的面前,高大身躯直接将陈老二笼罩在阴影之下,低头用极其肯定的口气道:“二哥,我媳妇善良正直,她是不会偷你们房里的银钱的。” “怎么不可能?”陈老二见陈景山不帮自己,再次叫道:“我们房里的钱没了,就是她偷的。” “不可能!”陈景山道:“我们家里头不缺钱,我媳妇不至于为了你们房里那点儿银子而败坏自己的名声!” 言下之意,我们家有钱,还真看不上你们那点儿钱! 陈老二被陈景山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有陈景山在,他又不敢去搜苏婉儿的身,无奈之下,他只能望向村长。 可惜,村长将头一偏,就望向了别的地方,压根儿没理睬这男人的求救。 他只管主持有证据的事情,比如陈老二家的孩子把苏婉儿家的儿子给打了,那是村里人都瞧见了,那他自然是要说上几句维护正义的。 可你陈老二说苏婉儿偷了他们房里的银钱,这一没证据,二没证人的,自己又不敢搜身,他凭什么给他主持公道? 再说了,万一要搜身没搜出东西来,那他跟陈景山夫妻俩怎么交代? 所以,这件事他自然就不参合了! 陈老二见村长不帮自己,心里头又气又恼,气的是自己前头干嘛好端端的得罪村长,恼的是村长心眼小,竟这般记恨到不帮自己。 “陈老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把你那畜生儿子的下落告诉我,我就不把这事闹大。” “可你要不说,到时候你其他几个儿子的前途被毁了,你……”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陈老二阴沉着一张脸道:“行了,我告诉你他的下落!”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给老子滚出老陈家! 陈老二这话一出,李槐花吓得叫道:“当家的,你疯了!把儿子的下落告诉这贱妇,就她这狠毒性子,咱们儿子还有活路吗?” 听着李槐花的话,陈老二直接扯着嗓门朝她叫道:“你他娘的以为老子愿意吗?” “今儿我要不把那畜生的下落告诉她,咱们二房的所有孩子都得跟着倒大霉!” “咱们二房若是出了个坐牢的儿子,春花、春香往后的亲事怎么办?” “爹都已经答应让小宝去读书了,难道为了那个畜生,就毁了咱们房里的其他孩子吗?” 陈老儿口中的小宝其实就是他跟李槐花的二儿子陈大壮,原先两口子给二儿子取名叫陈小宝,后来陈金宝嫌弃侄子的名字里头跟名字有同一个字,就让二房夫妻俩改名字。 二房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改了名字叫陈大壮,可私底下,陈金宝不在的时候,夫妻俩还会故意唤陈大壮为陈小宝,为的就是出一口改名的恶气。 听完陈老二的话,李槐花也就不啃声了。 虽然长子很重要,可她到底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俩闺女嫁得好能换不少彩礼钱,二儿子若是出书有出息,那前途可是不得了的的。 最后,李槐花只能捂着脸颊,后悔的大哭起来。 半个时辰前,李槐花还因为大儿子打了陈归来而沾沾喜,现在,她是恨不能打自己嘴巴子。 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她当初就不该跟大儿子诉苦,前头大儿子说要给她报仇时,她就该拦着的。 等陈老二告诉苏婉儿大儿子在县城当木匠徒弟的地址后,苏婉儿便将手里的斧头丢在了地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槐花见她一走,立马跑到陈老二面前紧张道:“孩子他爹,你说这贱妇不会现在就去找咱们儿子报仇……”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陈老二直接一巴掌把她打在了地上。 被打懵的里李槐花捂着脸颊不敢置信道:“陈老二,你打我干什么?” “要不是你个贱妇在儿子面前煽风点火地说三房那些怀话,那小畜生能去找三房报仇吗?这会儿姓苏的那贱人能去找他报仇吗?” “李槐花,老子警告你,我儿子万一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去三房算账,我就找你!” “到时候,老子就休了你,你给老子滚出老陈家!” 李槐花一听陈老二说要休她,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立马爬到男人的脚下求饶,可惜,陈老压根不搭理她,直接就往房间里头走去。 被抢了银子,还要找木匠修葺桌椅,陈老二气得直骂娘。 苏婉儿得了陈老二大儿子的住址后就想往县城去给儿子的报仇,不过,被陈景山拦了下来。 “娘子,来儿前头说想吃你做的饭,你回去照顾他吧,这件事为夫来办!”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便想起今早儿子醒来时的可怜巴巴样儿,心头一软,便对陈景山道:“那行,但你记得千万不能放过那个畜生知道吗?” “放心,敢伤我儿子的人,我陈景山绝对会让他后悔干过这件事的!”陈景山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寒气。 夫妻俩一同回了家,苏婉儿进屋照顾陈归来,陈景山则骑着毛驴往县城去。 陈景山出去找苏婉儿前,刚好五奶奶过来探望陈归来,他就让五奶奶帮忙照看儿子一会儿。 五奶奶一瞧苏婉儿进来,忙问她有没有把老陈家的人怎么样。 苏婉儿自打撞了柱子后,这泼辣劲儿可是连五奶奶都自愧不如的,老人家也是担心苏婉儿闹出人命来,那可就不值当了。 瞧着五奶奶紧张的模样,苏婉儿安慰道:“五奶奶,你就放心吧,我手里头有分寸的,老陈家的人都好好的。” 一听苏婉儿这话,五奶奶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又问苏婉儿:“都快吃午饭了,景山这小子还骑着毛驴干嘛去啊?” “他去县城找陈老二家的那个畜生给他儿子报仇。”苏婉儿回答道。 五奶奶:“!!!” 得! 她那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哎,这夫妻俩啊,脾气都一模一样,吃不得亏! 苏婉儿感谢五奶奶的照顾,便留她下来吃饭。 正好到了消息的老秀才也提着一盒糕点过来看望陈归来,苏婉儿干脆连着老秀才的饭也一并煮了。 原本陈归来该是在老秀才家学习一天的,可昨日老秀才有些事情,下午便让陈归来回家了。 后来老秀才得知陈归来在家被老陈家的人打伤后,心里头自责了许久。 若是昨日他没有让陈归来提早下课回家,那这孩子也就不会受伤了。 相比较老秀才的内疚,苏婉儿倒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人都会遇到突发状况的,老秀才有事情让她儿子回家那也挺正常的,关键还是陈老二那个畜生儿子的错。 吃过午饭,五奶奶和老秀才又把老陈家狠狠批了一番后,这才各自回家。 苏婉儿让陈归来进屋午睡一会儿,自己则开始清洗猪下水的活儿。 直到太阳快下山时,陈景山才骑着毛驴回来,回来时,手里头还拎着几盒东西。 “相公事情办得怎么样?”正在厨房忙活的苏婉儿听着外头的动静,立马跑出去问道。 陈景山紧绷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笑容:“放心,事情都办妥了。” “你把人揍了一顿?”苏婉儿问道。 “我没动手!”陈景山道:“我找了刘秉瑞他那个恶霸弟弟。” “那个刘秉承?”苏婉儿略有些惊讶道。 “嗯,他带人去了木匠作坊,把人给揍了一顿。”陈景山回答道。 虽然陈老二的大儿子在陈归来的额头上砸出了个血窟窿,可那小畜生到底叫陈景山一声三叔。 若是由陈景山出面揍人,那就是长辈为报仇而揍小辈,这传出去到底不太好听,尤其陈归来现在又在读书,爹娘的名声都顶重要的。 可要由刘秉承出马,只要陈景山不露面,这事情就跟他没关系,名声自然不会有影响。 夫妻俩正说着话,站在院门口的村长喊道:“景山,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你要有空,咱们商量一下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房那对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陈景山听着村长的话,立马把人给迎了进来。 村长告诉陈景山,他已经把盖房子的工人全部找好了,都是踏实肯干的,就等陈景山啥时候有空带过来相看一下。 “村长,您办事,我们夫妻二人都是放心的。”陈景山笑着道:“这人就不用看了,等明天我找人算个好日子,咱们就动工吧。” 陈景山说完,苏婉儿又对村长道:“村长,其实我们夫妻二人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我们。” 村长好奇道:“景山家的,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也算是看着景山长大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听着村长的话,苏婉儿这才继续道:“村长,是这样的,我们夫妻二人每日得为赚钱奔波,可平日里工人们干活,房子盖地如何,最好还得有人帮忙看着,所以,我们想请您当这个监工。” “也不用每时每刻都守着,只要您得空的时候帮我们看着点儿就行,我们每日给您五十文钱当报酬。” 村长听完苏婉儿的话思索了片刻后,便点头答应帮他们看着新房子,但报酬他是不要的,毕竟夫妻俩赚点钱也不容易。 不过,苏婉儿和陈景山坚持要给工钱,否则,就另请他人,村长见夫妻俩如此坚持,最后只能答应收下工钱。 村长回去后把苏婉儿夫妻俩聘自己当监工的事情同自家媳妇说了下,王月桂听完后高兴的同时,又直夸苏婉儿夫妻俩会做人。 别看这一村之长的名声好听,那日子还不是柴米油盐堆起来的,村长虽有俸银,可底下还有个小儿子没成亲,花钱的地方多了,若是能当给苏婉儿他们当监工,一天五十文钱那也能给家里带来一笔收入。 第二天一大早,陈景山就找人算了吉时,于是,三天后苏婉儿家的新房子就动工了。 苏婉儿前世对美食有研究,盖房子就没那么多经验了,不过,就这时代,能盖个青砖大瓦房出来那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至于好看啥的也就不重要了。 动工前,苏婉儿只提了两个要求,第一是必须要盖个大厨房出来,好方便她做东西;第二嘛,就是把洗澡和上厕所分开,各盖一间出来,其他几个房间大小啥的,就让工匠们按照经验来就行。 苏婉儿和陈景山花钱请人盖房子的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听说给他们盖房子的工匠一天能有三十文钱拿,村里不少人都羡慕得不行。 有人夸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有本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离赚了钱,还买地盖房子。 有人夸,就有人说坏话。 说坏话的那些村民,无非就是数落苏婉儿夫妻俩不会过日子,村里头谁家不是请顿饭就把房子盖起来了,偏偏他们不做饭,就给工钱,这不是嫌钱多嘛。 有村民听不下去,便替苏婉儿夫妻俩说话:“那还不是老陈家那些人不帮忙,但凡有兄弟姐妹帮衬一把,他们夫妻俩也就不用花那么多冤枉钱了。” 这话一出,村里人又开始把矛头指向了老陈家的人,纷纷骂他们不是人,连亲儿子、亲兄弟盖房子都不帮忙,陈景山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样的爹娘和兄弟。 上河村就那么点儿大,村里人责骂老陈家人的话很快就跟阵风似的刮进了老陈家人的耳中。 尤其是树敌无数的陈老婆子,一些个瞧她不顺眼的妇人更是直接当着她的面儿讥讽道:“老婆子,你家景山都盖大房子了,到时候你去不去住啊?” “住个屁啊,他们都已经把三房的人分出来了,哪里还有脸去住啊。” “啧啧,把最能干的三房分出来,跟着没用还惯会偷奸耍滑的其他两房住,老太太你这你眼神啊,怕是被粪坑里的屎给糊了好几层吧?” “哈哈哈……” 听着几个妇人嘲笑自己的话,陈老婆子气得直接跟人干了一架,不过,双拳难敌四手,那几个妇人既然敢惹陈老婆子,这手段自然也是有些的。 最后,陈老婆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灰溜溜地逃回了家。 陈老头也正为三房盖房子的事情憋着气,见陈老婆子又在外头跟人家打架,火气没出撒的老头拿起旱烟杆子就把陈老婆子给揍了一顿,可怜陈老婆子被揍得差点儿下不了床。 别说陈老头因为陈景山盖房子的事情恼怒了,陈家二房的人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二房的大儿子在县城干活时被一帮小混混给打了,作坊管事怕惹祸,直接就把人给辞了。 如今大儿子没了活计不说,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得喝汤药,这里头的损失都得他们二房承担。 再看看三房那边,抢了他们的银子,现在连砖房都盖起来了。 对于陈景山夫妻俩盖砖瓦房的事情,老陈家的人个个眼红得要命,可上次苏婉儿拿斧头大闹的事情又让他们不敢造次。 两天后,恢复一点儿的陈老婆子歪在椅子上,嘴里头骂道:“三房那对畜生不如的玩意儿,简直是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自己发财了就盖房子,也不想着帮衬一把自己的爹娘和兄弟。” 一旁的陈老二也很是纳闷道:“你们说这老三夫妻俩到底在捣鼓啥玩意儿啊,竟然这么赚钱?” “我上次听人说好像是些卤味,他们把些个猪下水买来,自己做好了再卖出去。”陈老大坐在旁边的矮凳上闷闷道。 “卤味?”陈老婆子眼珠子一转,冲李槐花道:“你不是也会做那玩意,既然那玩意儿这么赚钱,你也做点儿拿出去卖!” 没等李槐花开口,陈老二立马道:“娘,听说三房那贱人做猪下水可是要放不少料的,你儿媳妇只会烧烧熟,哪里拿得出手啊!” 陈老二说完,李槐花突然凑到陈老婆子身旁道:“娘,不然咱们去跟老三家的要一要做卤味的方子,咱们都是一家人,她靠着做卤味发财了,带一带自家兄弟那还不是应该的。” 陈老婆子一听,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咱们现在就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至于做得这么绝情吗? 瞧着陈老婆子和陈老二那一房的人往外头去,唯恐落在后头的陈老大立马跟了上去,不过走到门口时,却被柳氏给喊回了屋子。 “你干啥呀?”陈老大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屋,语气很是不悦道:“娘和二房去跟老三家那泼妇要卤味的配方了,你把我叫进来,到时候老二那一房发财盖了砖瓦房,咱们还住这泥瓦房呢!” 歪在床上的柳氏听着陈老大的话也不恼,反而一边拍着熟睡中小儿子的后背,一边语气淡淡道:“我说你啥时候才能长点儿脑子啊?” “二房那儿子才刚把人家宝贝儿子给砸了个血窟窿出来,你觉得你跟他们过去,就苏婉儿那性子,除了自取其辱之外,你还能得到点儿啥?”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陈老大听完柳氏的话后微微一愣,随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对啊,这两房结了那么大的梁子,上次三房那女人都上斧头了,我现在跟着过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说完,陈老大便笑呵呵地坐到床边上,对着柳氏道:“还是我媳妇厉害,顾虑的周全,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这一层!” 柳氏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没好气道:“你说就你那点脑子,除了听你娘那些个挑拨离间的瞎话外,还会想到什么?” “我还会想赚大钱的法子!”陈老大立马不服气道:“媳妇,你说同样就是些没人要的猪下水,那老三那媳妇就能靠着那玩意连青砖大瓦房都盖起来了,那咱咋就不行呢?” “谁说咱不行了?”柳氏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一双眼睛往窗户口看了眼,然后压低声音道:“咱们也能靠着那玩意儿赚钱!” 陈老大一听这话,眼睛倏地亮堂起来,语气透着兴奋道:“媳妇,你是不是有法子弄到那卤味的方子?” 柳氏很是得意道:“三房那女人第一次做猪下水的时候,村里几个女人找她教过,我已经跟人谈好了,她出方子,我出银子,到时候赚了钱,就我六她四!” “媳妇,你可真是厉害了!”陈老大听完柳氏的话,激动得直接就把人给抱住了:“竟然还能想出这一招,那再过一个月,咱们也能盖砖瓦房咯。” “想盖砖瓦房,那就先给我分家!”柳氏扭了扭身体道:“我告诉你,老娘赚的钱可不会给你家老头、老太花。” “你就放心吧,等赚了钱,我头一次就跳出来喊分家。”陈老大说着,一双大手开始在柳氏丰腴的身上不规矩起来。 “死鬼,这大白天的你干嘛?”柳氏拍了下陈老大的手喊道。 “自然是提前庆祝一下咱们赚大钱的。”陈老大嘿嘿yin笑两声,就把柳氏给压在了身下…… 这边陈家大房夫妻俩干着不着调的事情,另一边陈老婆子和陈家二房已经来到了苏婉儿家门口。 陈景山去了工地没在家,陈归来恢复的差不多后就又去了老秀才那儿学习,屋子里头只剩苏婉儿一人在家。 正在洗猪下水的苏婉儿瞧着老陈家的人过来,脸色微微一沉,端起木盆就将里头的脏水往院门口泼去。 有过一次教训的陈老婆子一瞧苏婉儿的动作立马闪身躲过,可饶是如此,还是被溅到了一些,二房的人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 洗完猪下水的脏水那可真是臭得不行,就是被溅到一点点也让人无法忍受。 可一想到那赚钱的卤味配方,陈老婆子还是忍了下来,对着苏婉儿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笑容道:“老三家的,洗东西呢!” 苏婉儿都已经做好准备跟陈老婆子大吵一架了,结果,老太婆竟给她来这么一出。 瞧着老太婆那满脸褶子的笑容,苏婉儿只觉得慎得慌。 陈老婆子见苏婉儿毫无反应,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这时,李槐花对着苏婉儿很是客气道:“三弟妹,这家里头盖新房子一定很忙吧?这要有用得着我跟你二哥的地方,你尽管说就是,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苏婉儿听着李槐花的话,抬头看了眼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瞧着她的动作,陈老二不解道:“弟妹,你瞧啥呢?” 苏婉儿看了眼陈老二,缓缓道:“我在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的。” 陈老二、李槐花:“……” 这时,已经挂不住笑容的陈老婆子直接黑了脸,对着苏婉儿发话道:“行了,今儿这太阳也挺大的,老三家的,你二哥和二嫂找你谈点儿事情,你赶紧让我们进屋去。”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更是堵在院门口不让人进来了:“老太太,我忙得很,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苏婉儿太了解老陈家这些人的尿性了,前几天她拿着斧头在老陈家一通乱砍,这几个人恨不能杀了她的心都有。 这会儿却笑呵呵说要跟她谈点儿事情,谈个毛线啊谈! 见苏婉儿不让自己进门,陈老婆子有些忍不住了,刚想要发火,一旁的陈老二拉了拉她的衣角让她忍着。 这时,李槐花小心翼翼道:“三弟妹,其实也没啥事,我们就是觉得你做的那卤味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教教我这卤味是咋做出来的。” 原来是想套她做卤味的方子啊! 苏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感情他们以为这盖砖瓦房的钱是卖卤味得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被老陈家的人知道陈景山退伍拿回来这么多钱,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教李槐花卤味这件事…… “不好意思,我不教!”苏婉儿丢下这几个字便转身朝院子里头去。 李槐花没想到苏婉儿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一张脸都气得变形了。 陈老婆子更是在一旁大叫:“你个黑心肝的贱妇,自己靠着卖卤味赚了大钱,如今不过就是让你教一教妯娌而已,你就小气成这样,就你这比针孔还小的心眼儿,小心活不过今年!” 一旁沉不住气的李槐花也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三弟妹,自己发财了,带一带兄弟姐妹不是应该的,你至于做得这么绝情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咋就成杀人了? “兄弟姐妹?”苏婉儿好似听了个天大笑话一般,满脸讥讽地看向老陈家的人道:“就你们这种溜门撬锁、抢东西、抢银子、抢红砖的,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把你们当兄弟姐妹看!” 李槐花被苏婉儿气得不轻,陈老二更是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要不是为了得到那卤味的方子,他们这会儿已经把唾沫喷到苏婉儿的脸上了。 “三弟妹,瞧你这话说得,以前是我们不懂事,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了!”陈老二憋着心里头的火气,勉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着后牙槽说出了这几个字。 “呵呵,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我撬了你家的门锁、砸了你儿子的脑袋,然后我跟你说别跟我们计较了,换你你同意吗?” 苏婉儿用仅存的最后一点儿耐心同他们说完后,便再次赶人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这卤味的方子你们就别想了,赶紧走吧,别打扰我干活。” 瞧着苏婉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老婆子气得瞪直了眼睛,心里头憋着的怒气犹如决堤的洪流,一把推开院门就朝苏婉儿扑去。 “你个贱货,我们好声好气来跟你要你不给,好,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老娘我不客气,赶紧把卤味的方子给我交出来。” 一瞧陈老婆子冲过来的动作,眼疾手快的苏婉儿立马闪身躲过,很是生气道:“死老太婆,你干什么?” 这时,陈老二细细观察了下屋子周围的情况,知道此刻屋里头就苏婉儿一人,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同李槐花对视了一眼后,夫妻俩也走进了院子,还顺带把院门给关上了。 苏婉儿瞧着朝自己而来的三人,眼睛微微眯起,冰冷的声音带着讥讽道:“怎么?你们还想明抢不成?” 陈老二将袖子撸起,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三弟妹,这你可就怪不得我们了,是你自己敬酒不喝喝罚酒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把卤味的方子交出来,那我们还能放你一马,可你要是还不识趣儿的,呵呵……” 见陈老二竟然无耻到敢威胁自己,苏婉儿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老陈家的人还真是个顶个的不要脸啊,现在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敢用了。 这边老陈家的人打算用强的,但苏婉儿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在与老陈家的人周旋了一会儿后,趁着他们不注意时,立马就往院门外跑去。 苏婉儿边跑边叫喊起来:“救命啊,老陈家的人想杀人啦,乡亲们谁来救救我啊!” 陈老二见苏婉儿跑出了院子,立马拍着大腿大叫糟糕,紧接着,就和陈老婆子、李槐花一起去追人了。 村子里头听到动静的人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瞧热闹。 “景山家的,你这慌慌张张的跑啥呢?”有人问道。 “刘婶子,我婆婆和二房的人趁着我男人不在家要谋害我,你救救我吧。”苏婉儿说着,就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瞬间飙出了两滴眼泪。 “啥?这老陈家的人莫不是疯了?”刘婶子说完就把家里头的男人和几个儿子喊了出来:“景山媳妇,你放心,有我男人和几个儿子在,老陈家的人不敢对你怎么样。” “谢……谢谢刘婶子。”苏婉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道。 等老陈家的人追上苏婉儿时,就见刘婶子双手叉腰站在苏婉儿的面前,而刘家的小儿子则跑去叫人了。 “我说陈老二,你娘素日里仗着岁数大撒泼不着调也就算了,你这个当儿子的非但不劝着点儿,今日竟然还想帮着她杀了景山媳妇,你们这胆子也忒大了。” 陈老婆子一听刘婶子的话,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老太婆眼睛瞎了不成?老娘什么时候要杀这贱人了?” 刘婶子早就看陈老婆子不顺眼了,冷哼一声道:“老娘不仅看到了,耳朵也听到了,就在刚刚,你追着景山媳妇跑的时候,嘴里头还说要杀了她!” 陈老婆子:“!!!” 她那就是吓唬苏婉儿的话罢了,为的就是不让她再跑,结果,却被刘婶子误认为她要杀人,陈老婆子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 就在这时候,陈老二着急的朝陈老婆子提醒道:“娘,别忘了咱们找苏婉儿的目的,这些个不相干的人你先别管了,抓着苏婉儿要出配方重要。” 事情都闹到这份儿上了,陈景山那边肯定是会被惊动的,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趁着陈景山没来之前赶紧逼着苏婉儿把卤味的配方说出来,那到时候就是自己被陈景山揍一顿,那也值了。 一听陈老二的话,陈老婆子立马推开刘婶子,陈老二和李槐花则想去抓苏婉儿。 可惜,刘婶子的男人和她几个儿子、儿媳妇也都不是好惹的。 瞧着老陈家的人先动手,刘婶子带着几个儿媳妇直接就把陈老婆子和李槐花撕扯在地上,而刘家的男人们对付陈老二那更是小菜一碟。 等村长和陈景山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就看到陈老婆子和李槐花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刘婶子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至于陈老二,直接被揍成了猪头,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苏婉儿原本正在旁边悠闲地看戏,一瞧村长和陈景山,脸上立马露出凄惨的表情,直接奔向陈景山。 “相公,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都要被老陈家的人打死了。” 陈老婆子、陈老二、李槐花:“……” 他娘的到底谁被谁打死啊! “怎么回事?”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眸光瞬间黑沉了下来。 又见跑到自己面前的苏婉儿泪光闪闪,陈景山一阵心疼,忙问道:“娘子,你没受伤吧?” 苏婉儿摇了摇头:“幸亏遇到了刘婶子,是她帮了我。”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相公,我好害怕啊,前面老陈家的人趁着你不在,他们三个人把院门关了围堵我,说要杀死我。” 陈老婆子、陈老二、李槐花:“!!!” 他们要个方子而已,咋就成杀人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都怕这男人把自己给掐死 一听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的脸上露出嗜血的表情,安慰了苏婉儿几句后,便走到陈老二面前,一只手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你想杀我娘子?那我就杀了你!” 陈老二被陈景山这一提溜得直接双脚离了地,男人吓得大叫:“老三,你个混蛋,老子可是你二哥,赶紧把老子放下来。” 这时,被压在地上的陈老婆子一边挣扎,一边叫道:“陈景山,你个畜生,赶紧放开你二哥!” 李槐花也唯恐自家男人会受伤,忙扯着嗓门喊道:“三弟,我们没想杀人,我们就是想跟个三弟妹讨教点儿事情而已。” 已经憋红了脸的陈老二也连忙点头附和道:“没错,我们就是瞧着你不在,想问你媳妇几个问题而已,你也不想想,就我们这胆子,怎……怎么可能敢杀人啊!” 陈老二最后那句话倒是说的没错,老陈家的人虽然无耻不要脸,但最多也就算个窝里横而已,真让他们拿刀杀人,他们还真未必干。 这时,苏婉儿满脸吃惊地对着陈老二道:“可老太太前头追我时,就说要杀了我啊,刘婶子也听到了。” “没错,这陈老婆子追着景山媳妇直嚷嚷说要杀了她呢!我听得真真儿的!”刘婶子立马站出来道。 陈老二听着刘婶子的话,气得直翻白眼,心里头更是怨恨陈老婆子追人就追人,这喊啥杀人啊,现在好了吧,被人抓到把柄了。 “那啥,我娘这人的性子刘婶子你还不清楚嘛,她就是吓唬人的!” 双脚离地的陈老二原本涨红的面孔此刻成了茄子色,咬牙切齿地冲陈老婆子道:“娘,你倒是赶紧解释一下啊,难不成你还真想看着你儿子我死在你面前吗?” 陈老婆子被陈老二的话吓了一大跳,可瞧着陈景山的动作,又不像是说笑,老太太只能拉下脸道:“我……我前头那些话就是吓唬苏婉儿的,我……我哪里敢杀人!” 听着老陈家人的解释,苏婉儿继续露出不解的表情道:“既然不想杀我,那你们前头干嘛关院门,还说抓了我要我好看啊?” 陈景山一听苏婉儿的话,揪着陈老二衣领的手劲儿就更大了,疼的男人哇哇直叫:“误会,这都是误会!” “前头我那婆娘都说了,我们就是想问问三弟妹那卤味的配方,可她不愿意给,所以,我们就想抓了她后威胁她,让她把配方给我们。” 陈老二这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跟想杀人这种罪比起来,威逼利诱算个屁啊! 听着陈老二的话,陈景山这松开手把人给放了下来。 得了自由的陈老二捂着自己的脖子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的妈呀! 这老三虽然瘸了腿,可手劲儿却大得出奇,前头他都怕这男人把自己给掐死。 这边陈老二得了自由,那边村民们瞧着他的眼神很是轻蔑,这老陈家的人还真是无耻到极点了,瞧着三房赚钱了,竟然就想去威胁人家媳妇把赚钱的配方给交出来,骂他们无耻都是抬举他们了。 “不像话,简直是不像话!”这时,村长站出来发话道:“景山怎么说也是你们老陈家的孩子, 以前人家日子过得苦哈哈时,也没瞧着你们帮衬一把,现在人夫妻俩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好了,你们就想来抢人家的配方,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依旧趴在地上的陈老婆子很是不服气道:“干什么,我们咋就不要脸了?” “他这个当弟弟的发财了,帮衬一把家里的其他兄弟难道不是应该的?” 见陈老婆子到了这会儿都不知错,村长恨不能拿铁锹在她身上敲出个洞来。 周围的人更是纷纷摇头,陈景山也真是倒了血霉,这辈子陈老婆子这种心眼偏到咯吱窝的娘。 陈老婆子别说把陈景山当儿子了,简直比陌生人都不如呢! “老太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家发财了?”苏婉儿挑眉望向陈老婆子,声音透出不解和疑惑。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问得一噎,好一会儿才冲着苏婉儿叫道:“这还用老娘看个屁?你们家买了这么多红砖,如今还盖起了砖瓦房,这不是发财是什么?” 说着,陈老婆子便瞪了陈景山一眼,嘴里头骂道:“没良心的白眼狼,自己的亲爹娘还住着破屋子,自己倒盖新房子住,也不怕住得亏心。”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陈景山的脸色很是难看,一旁的苏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光瞧着表面就能定结论啊?” 说完,苏婉儿话锋一转,便对着陈老婆子道:“老太太,听说你家老四在县城压根没读书,而是拿着你们家省出来的银子逛青楼妓院呢!” “还有你家那个小闺女,说是住在县城的亲戚家,其实她是被县城一个能当爹的员外包养了,给人家当外室呢。” 苏婉儿这话一出, 老陈家的人俱是一愣,就连村长和周围瞧热闹的村民也都傻眼了。 这陈家老四在县城不是读书,而是逛青楼妓院? 陈家小闺女不是探亲,其实是被包养了? 我滴个乖乖! 这特么也太劲爆了吧! 听着村民们越来越响的议论声,率先反应过来的陈老婆子直接挣脱刘婶子的束缚,大叫着就要去撕碎苏婉儿。 “你个满嘴嚼蛆的贱蹄子,让你污蔑老娘的儿子和小闺女,老娘我……我打死你!” 陈家老四可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还有那双胞胎的闺女,老太太同样视为眼珠子,苏婉儿一下子拉了两人下水,陈老婆子气到恨不能杀了她。 瞧着陈老婆子杀气腾腾的模样,苏婉儿立马往陈景山身后躲,语气更是透着委屈道:“老太太,你这是干啥啊?” “这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嘛,瞧着我家买了红砖盖砖瓦房就觉得我家有钱了,那我瞧着你儿子、闺女总住县城不回来,有这结论也是正常的啊!” “尤其你家老四,每次一回来身上就带着股脂粉味儿;还有你那小闺女,一回来就说谁谁谁送了她金贵东西,这不是一个逛青楼妓院,一个被男人包养啊?” 第一百三十章 一朵总想勾引她男人的白莲花! “你你你……”陈老婆子被苏婉儿的话气到面容扭曲,一双猩红的眼眸恨不能射出利箭杀了她。 这个杀千刀的贱人,简直就是他们老陈家的克星,竟然用这一招来让她自己打自己脸。 一旁的陈老二见状,立马将陈老婆子拉住,然后对着村民道:“这老三媳妇就是跟娘开玩笑的,大家伙可千万别当真啊。” 说完,陈老二又摆起了二哥的谱儿,对着苏婉儿训斥道:“我说三弟妹,你这是干啥呢!虽然你们三房从我们老陈家分出来了,可到底也是姓陈的,你这么抹黑自家人,让老陈家丢人,你良心过得去吗?” “良心?”苏婉儿好似听了个天大笑话一般,满脸讥讽地看着陈老二道:“你现在跟我谈良心?” “你们前头趁着我男人不在,想要抓了我逼问我卤味配方的时候,你们的良心又在哪里?陈老二,你不觉得自己说这话很可笑吗?” 陈老二被苏婉儿说得哑口无言,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行了,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老陈家的儿子、闺女到底有没有进妓院、被包养也就他们自己清楚!” “不过,既然你们说没有,那就算没有吧,反正我就是想通过这事情告诉你们,如果只看了表面的东西,那就别轻易下结论。” “我跟我相公为啥买红砖盖房子,还不是因为你们分给我们的旧房子太破了,如今这时节还能再熬熬,要是到了冬天还不得把人给冻死。” “为了盖房子,我相公厚着脸皮去县城跟他一同参军回来的几个兄弟借了不少银子,他还偷偷背着我去码头扛沙包!” 陈景山:“……”他什么时候借钱,什么时候扛沙包了? “老太太,你自己住着舒服的泥瓦房,给我们一间快要倒塌的老房子,我们夫妻二人说过你一句不是吗?” “即使我们因为盖房子欠了一屁股债,我们有跟你们老陈家的人要过一文钱吗?” “我们夫妻二人为了生计,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想了个卖卤味的法子想赚点钱还债,可你们倒好,连我们家唯一能养家糊口的营生都要抢走,你们还是人吗?” 苏婉儿说到最后时,眼角泛起晶莹的泪光,脸上俱是一片悲伤到不行的表情。 要说苏婉儿家盖砖瓦房,村里头那还真是有不少人羡慕嫉妒的。 可这会儿一听她说欠了一屁股债,她家那瘸腿的男人还要去码头扛沙包,村民们涌起的小心思瞬间就没了。 大家纷纷又开始同情起了苏婉儿夫妻俩,顺便也对老陈家这些人苛待三房的行为更加鄙夷了。 刘婶子率先反应过来,忙对着苏婉儿安慰道:“哎呦,景山家的,你可别太难过了,先把房子盖起来,这还钱的事情慢慢来。” “是啊,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你跟你男人还年轻,往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 “没错,没错,要实在过不下去了,你们就跟大家伙说,咱们虽然也没钱,可给你们吃口饭还是行的。”其他村民也纷纷劝解道。 听着村民的话,苏婉儿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刘婶子,谢谢大家,我跟相公现在就想着好好赚钱,不麻烦大家。” 村民们听完苏婉儿的话,又纷纷对着陈老婆子和陈老二家几人骂道:“我说陈老婆子,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这老三一家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你个当娘的不帮衬一把也就算了,还要把人家赚钱营生都抢去,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就是说,要我讲,你们老陈家就该拿个二三两银子出来给三房他们一家。” 见村民们帮着苏婉儿一家说起话来,陈老婆子气得差点儿吐出一口血水来。 孙婉儿这贱妇都不知道从自己这里敲诈了多少银子过去,还让她拿银子给三房,做什么白日梦呢! 陈老婆子气不过想跟村民们理论,不过,惯会瞧脸色的陈老二却一把将人给拉住了。 光是陈景山一个人,他们仨就对付不过,现在更别说陈景山身旁还有村长和村民们撑腰了。 再说了,今天他们这事情可是背着陈老头出来的。 见识过苏婉儿的厉害后,陈老头今儿去县城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们别去招惹三房。 这事情万一闹大了,等陈老头回来知道他们又去找三房麻烦,陈老二跟老太太就是不死也得被陈老头扒下一层皮。 一想到陈老头发火的样子,陈老婆子也是颤抖了下,最后狠狠瞪了一眼苏婉儿和陈景山,便跟着陈老二回老陈家了。 老陈家的人一走,村长和村民们又安慰陈景山夫妻俩几句后,便各自离开了。 “娘子,前头老陈家的人过来,没伤着你吧?”等村民们走后,陈景山一改刚刚淡漠的面容,俊冷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问道。 就老陈家那些个不知轻重的家伙,陈景山生怕自家娘子受到了伤害。 苏婉儿瞧着面前男人紧张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你娘子我厉害着呢,怎么可能让他们伤到我。” 一听苏婉儿的话,陈景山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头依旧不放心,若不是在外头,他此刻怕是已经上手亲自给媳妇检查身体有无抱恙了。 夫妻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家里头去,刚从新房那里回来的陈景山告诉苏婉儿,工匠们速度很快,想来再过几天房子就能盖好了。 这时代,盖房子注重的是实用性,花里胡哨的东西那是没有的。 用砖块把房子垒起来的活,只要匠人们不偷懒,基本上十天半个月房子就能盖好了。 夫妻俩说得正开心,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陈大哥,你等等我!” 一听这做作无比的声音,苏婉儿就是不转头,那也能猜到是谁了。 王思花! 一朵总想勾引她男人的白莲花! 看样子,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啊,这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们夫妻俩面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对我家相公动手动脚 陈景山和苏婉儿好似没有听到身后女人的叫唤般,继续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后面的王思花追赶了半天才把人追上。 “陈……陈大哥,你……你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呀!”王思花涨红着一张脸,因为跑得太快,连带着说话时都有些气喘吁吁。 陈景山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等你?” “我……” 没等王思花开口,陈景山便牵起苏婉儿的手,打算继续往前走了。 “哎,陈大哥……”王思花见此,想也没想就伸手想去拉陈景山,陈景山露出嫌恶的表情,立马侧身躲开。 “我说王思花,你一个未出阁的老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家相公动手动脚,你这老脸还要不要了?”苏婉儿双手环胸,满脸鄙夷道。 听着苏婉儿的话,路边经过的其他人纷纷看向王思花,眼神中透着轻蔑和不赞同。 这王家的老姑娘想男人想疯了? 对着别人家的男人就敢上手? 王思花瞧着村民讥讽的眼神,一张脸涨得通红,趁着陈景山没看自己时,狠狠瞪了一眼苏婉儿。 这个该死的贱人,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说这么大声,好让她在村民面前丢脸! 不过,与将来的荣华富贵相比,这村民们对自己的看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王思花思及至此,便又换上一副柔弱温柔的模样,直接把苏婉儿的话给忽略掉,然后将手里的竹篮子递到陈景山面前。 “陈大哥,我知道归来前些日子受伤了,这是我家母鸡下得鸡蛋,你拿回去给他炖了补身体吧。” 上一世,苏婉儿离开后,陈景山独自一人带着儿子生活,王思花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儿子是极为宠爱的。 想要让陈景山接受自己,从他儿子入手肯定是不会错的。 王思花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曲线救国”的方法很好,只见她看向陈景山的表情充满希冀,尤其那一双含着春色眼眸,像是要把男人的魂魄给勾住似的。 陈景山看着王思花的表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冷声拒绝道:“不用!” 王思花没想到这男人拒绝的如此干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浅笑道:“陈大哥,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我给鸡蛋也是真心喜欢归来这孩子。” “归来是我见过的最懂事听话的孩子,以前你不在的时候,嫂子让他饿着肚子去山捡柴火,他二话不说就去了。” “还有一次他犯了错,嫂子大冬天让他站外头,都快冻死了,只要嫂子不发话,他就不会进屋,放眼整个上河村,就找不出比他还懂事的孩子了!” 听着王思花的话,陈景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旁的苏婉儿更是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这白莲花拐弯抹角的说她虐待自己儿子,真以为她耳朵聋听不出来啊? 合着白莲花明着勾搭她男人不成,就想编出子虚乌有的事情来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了? 这边苏婉儿心生烦躁,那边陈景山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瞧着男人露出的愤怒表情,王思花心中大喜,看样子,她这招数成功了? 于是,女人叹了口气又继续悲戚戚道:“陈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归来这孩子以前真是受了不少苦,当娘的不把儿子当人看,那孩子可……” 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面色不善的陈景山突然伸手直接掐住了女人的脖子,语气阴沉透着危险道:“王思花,我陈景山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娘子的坏话!” “陈大哥,我……我没有说坏话……”王思花被陈景山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立马去拍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语气带着惊恐道:“放……陈大哥, 你干什么,你捏疼我了,你快放手啊!” 一旁本就厌恶王思花的苏婉儿瞧着自家男人出手,心里头一阵爽快,就这种成日里想着抹黑别人的女人,简直就是欠收拾! 不过,大白天的自家男人在村子路上对个女人动手,这被人传出去也不好听的,于是,苏婉儿出声劝道:“相公,算了,咱们别跟这种乱吠的狗一般见识。” 王思花听苏婉儿把自己比喻成狗,本就憋红的面孔瞬间被气成了个茄子色,要不是被陈景山掐着脖子说话困难,她可真想骂这贱人一顿。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便松开了王思花,得了自由的女人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陈大哥,你太残忍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王思花嘶哑着声音,眸光带泪,委屈巴巴地看着陈景山控诉道。 可惜,在陈景山的山中,除了自家媳妇外,其他女人的眼泪根本就是不值钱的。 “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说我娘子一句坏话,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陈景山依旧用寒气十足的声音对王思花警告道。 王思花被陈景山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冷酷气得不轻,不过,这女人却也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低声道:“陈大哥,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以后不说嫂子过去对归来做的那些个事情就是了。” 女人的言下之意,在陈景山来之前,苏婉儿可是对陈归来做了不少坏事的。 王思花说完,便收拾了下东西转身要离开,可却在经过陈景山身边时,突然脚下一歪,然后整个身体都朝身旁的男人倒去。 “哎呀,陈大哥~”王思花娇软地惊呼一声。 这女人本想借着自己不小心崴脚而跟陈景山来个亲密接触。 苏婉儿那张脸是长得不错,可以前在老陈家连饭都吃不饱,那干瘪的身材自然没有她王思花来得好。 只要陈景山感受过自己前凸后翘,丰腴柔软的身段后,她就不信这男人还能把持得住。 可惜,王思花一厢情愿的想法终究还是破灭了。 她歪着身体撞进的不是陈景山强壮,男人味十足的怀抱,而是硬邦邦,冰冷冷的地面。 尤其王思花怕是自己都忘记了,她拎着的篮子里装的可不是蔬菜水果,而是极易碎掉的鸡蛋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哄着陈景山供她家老四读书 只听“啊”的一声响,伴随着王思花倒地的尖叫声,篮子里的鸡蛋全部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有打在地上碎掉的,也有落在王思花的身上破掉的…… 等王思花反应过来时,身上全是黄乎乎、黏腻腻的鸡蛋液不说,就连头发丝上、脸上也都有,真是狼狈极了。 这一幕落在陈景山和苏婉儿的眼中,简直是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王思花看着陈景山露出的嫌恶表情,这次样压根儿不用装了,直接就真的委屈到红了眼睛。 “陈大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王思花哭诉道,晶莹的眼泪珠子更是随着她的话而掉落下来。 “我为什么不可以对你这样?”陈景山看着王思花掉眼泪非但不觉得可怜,反而加深了他的厌恶,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透着烦躁。 这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啊? 再说了,会有这些事情那还不是她自找的。 试问哪个好姑娘会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靠啊? 他可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没一脚踹开她已经对她很客气了! “王思花,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下次你再故意靠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陈景山说完,便看也没再看她一眼,牵着苏婉儿的手就离开了。 王思花看着男人离开的决绝背影,雪白的牙齿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双手因为不甘心而握成了拳头。 “陈景山,不管你现在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放弃的,你早晚会是我的男人。”王思花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满地的碎鸡蛋,鼻尖充斥着浓重的蛋腥味,王思花一张脸气到扭曲。 上一世她也算是阅男人无数,可为什么重活一世,却连个男人都勾搭不了了。 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啊! 王思花一身狼狈地往家里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骂骂咧咧的老陈家人。 原来,陈老婆子经过刚刚与苏婉儿的争吵后,心里头极其不服气,回了家后又跑了出来想再找苏婉儿理论一番。 陈老二怕老太婆又惹事,就让自己媳妇李槐花把人给劝回来。 这不,婆媳俩人就在马路上拉扯起来了。 “娘,你快赶紧回去吧,爹若是知道你又去招惹三房的人,回来肯定会发脾气的。”李槐花虽然心里头也恼苏婉儿,可一想到陈老头发火,她就不敢了,只能乖乖劝陈老婆子回去。 “回什么回?”陈老婆子一把甩开李槐花的手,狰狞着面孔喊道:“老娘可是她苏婉儿的婆婆,那个贱蹄子凭什么不给老娘卤味方子?” “杀千刀的贱蹄子,就知道自己关起门来赚钱,也不知道帮一帮自己的几个兄弟,这种不孝的贱货,老娘闲杂就要去打死她。” 听着陈老婆子的叫嚷,李槐花心里头只翻白眼,这个死老太婆也就是敢过过嘴瘾而已,什么打死她?老太婆真见了苏婉儿,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李槐花心里头虽这么想,面上却还是好言好语地相劝道:“娘,我只道您气三房,儿媳妇又何曾不生气呢?” “可三房那俩人如今不好对付,咱们还是等爹回来了,让爹帮忙拿个主意狠狠教训三房一番吧。” 就在泼妇俩人你一眼,我一语的骂着苏婉儿时,王思花突然走了过去,柔柔得开口道:“陈婶子、陈嫂子,你们若是想要对付苏婉儿,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你们……” 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被吓了一跳的李槐花立马扯着嗓门叫道:“我滴个娘啊,我说王思花,你走路怎么跟个鬼似的没声音啊?还偷听我们说话,你要不要脸啊?” 听着李槐花的辱骂声,王思花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微微沉了沉,不过,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变,声音透着委屈地解释道:“陈嫂子,是你们说话太专注了,所以,没听到我的脚步声。” 李槐花打量了一下王思花,立马露出嫌恶的表情道:“我说王思花,你这是摔粪坑里了?你这身上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黄不拉几,瞧着恶心死了。” 被李槐花接二连三的羞辱,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王思花这会儿也沉了下脸,语气透着不悦道:“我有让苏婉儿离开陈景山的法子,你们到底想不想听。” 陈老婆子露出狐疑的表情,眼神透着精光道:“王家姑娘,你真有法子让苏婉儿离开我家老三?” 自打苏婉儿撞了柱子换了个性子后,陈老婆子就不止一次的想要把苏婉儿赶出老陈家。 当初她迫不及待的分家就是想要摆脱苏婉儿,结果没想到一分家陈景山就回来了。 现在这三儿子不仅买了驴车,还卖地盖房子。 眼瞧着三房的日子越过越好,可她这个娘却是一点儿份都没有,陈老婆子心里头那叫一个恨。 陈老婆子知道自己跟陈景山的关系不咋地,可没娶苏婉儿之前,陈景山就算不待见自己,逢年过节还是会拿点儿东西孝敬自己。 现在好了,别说拿东西孝敬自己,没从她嘴里头扣点儿东西出来就不错了。 陈老婆子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苏婉儿的错。 肯定是苏婉儿那个贱人整日的在陈景山旁边吹枕边风,搅合陈景山跟他们老陈家的关系。 要是真能像王思花说的那样,她有办法让苏婉儿离开陈景山,陈老婆子自然是要听一听的。 只要把苏婉儿从陈景山身边赶走,到时候,她再给说一个听自己话的女人,那陈景山现在的一切还不都是她的了。 甚至再让那女人哄着陈景山供她家老四读书,那老陈家的日子就能过得更好了。 王思花见陈老婆子心动了,嘴角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点了点头道:“没错,婶子,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我保证让苏婉儿从陈景山的身边滚蛋!” “你想让我们怎么配合你?”陈老婆子继续问道。 “婶子您过来点儿,我细说给您听。”王思花朝着陈老婆子招手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就等着你进我们老陈家的门了 陈老婆子二话不说就凑了过去,迫不及待道:“王家姑娘,你赶紧说说,你有啥法子让那贱人离开我儿子。” 王思花笑着道:“婶子,你是有所不知啊,咱们县城周员外家的公子看上了苏婉儿,他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纳苏婉儿为妾。” “什么?”陈老婆子微微一惊,随即脸上露出贪婪之色:“王姑娘,你说得是可是真的?那周公子真愿意花一百两纳个嫁过人的婆娘?” 王思花捂着嘴巴笑道:“没错,周公子都跟我说了,只要有人能促成他这庄美事,他还愿意多付二十两银子当答谢。” 那可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啊! 陈老婆子立马就心动了,恨不能现在就把苏婉儿送到那周公子的床上去,好得到一百二十两银子。 瞧着陈老婆子的模样,王思花脸上的笑容便更加灿烂了,对着老太婆道:“婶子,那苏婉儿性格泼辣,且不好对付,你若是真想要那一百二十两银子,那你就得听我的……” 王思花说着,便凑到陈老婆子的耳边,轻声将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 陈老婆子听得连连点头,最后,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陈老婆子便拍着胸脯道:“放心吧,这事情就包在老婆子我身上了。” 陈老婆子本就厌恶苏婉儿,现在又有一百二十两的银子做诱惑,她自然是不遗余力地要把苏婉儿从陈景山的身边赶走的。 一旁的李槐花看着王思花同陈老婆子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前些日子,村里头的人就在传王家的老姑娘看上了他们家的老三,可李槐花听完后觉得压根不可能。 别说王家这姑娘眼睛长在头顶上,就单单陈景山有媳妇、孩子,还是个瘸腿的这三点,就配不上王思花这朵村花。 但现在…… 王思花竟然跟陈老婆子密谋让苏婉儿离开陈景山的事情,难不成王思花真看上陈景山了? 可她图什么啊? 李槐花并不傻,心里头隐隐觉得王思花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待王思花和陈老婆子商量完后,俩人的脸上俱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李槐花见此,便试探性地问道:“王姑娘,你真看上我们老三了?” 李槐花这话一出,陈老婆子也立马看向王思花,眼中带着诧异和探究。 前头她光想着那一百二十两银子了,倒是忘记想王思花为啥要帮她弄走苏婉儿了。 王思花听着李槐花的话脸颊微微泛红,却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点头承认道:“婶子、二嫂,不瞒你们说,其实……其实我对陈大哥挺有好感的。” 一听王思花这话,陈老婆子立马细着嗓门不悦道:“我说王家姑娘,你眼睛瞎了不成?就老三那个不孝不顺的死瘸子,你竟然对他还能有好感!” 王思花因为陈老婆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鄙夷,要不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就陈老婆子这样的人,她根本不屑理睬。 一直观察着王思花的李槐花捕捉到女人眼中的轻蔑时微微愣了下。 等她想要看个仔细时,王思花已经换上了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声音略带羞怯道:“婶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觉得陈大哥他很好。” 说完,女人又羞答答地在后头加了一句:“婶子,如果我跟陈大哥的事情成了,我一定好好孝顺您,把您当亲娘看待,我还让陈大哥给您和陈叔也盖个砖瓦房。” “就是陈四哥读书的钱,只要陈大哥手里头有银子,我就会劝他帮你们供陈四哥读书,毕竟,陈四哥若是能考个功名,那陈大哥也能沾点光的。” 如果说前面陈老婆子对王思花还有诸多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么,刚刚女人的一席话让她瞬间没了挑剔的地方。 陈老婆子给陈景山找媳妇,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听她话,向着他们老陈家,最好能哄着陈景山把他挣得一切全部给他们老陈家。 毫无疑问,王思花的马屁全在了马屁股上,正合陈老婆子的心。 就这样,两个女人就嫁给陈景山的事情达成了协议。 分开时,陈老婆子拍着王思花的手乐呵呵道:“思花啊,那我就等着你进我们老陈家的门了。” 王思花娇羞道:“那婶子您可一定要帮我把事情办成才行呀!” 同王思花分开后,李槐花凑到陈老婆子的面前,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道:“娘,你真同意王家那闺女嫁给老三啊?” 陈老婆子白了她一眼:“我瞧着王家闺女挺好的,温柔听话,关键还向着咱们老陈家,老三要是能娶到她,那是他的福气。” 李槐花听完她的话,嘴角微微撇了撇,什么福气,就王思花那一肚子鬼心眼儿的样子,也就陈老婆子觉得她好。 第二天早上,王思花又去了老陈家找陈老婆子:“婶子,我跟周公子说好了,明天下午他就会过来咱们村子,到时候,你可要按照我说的,把苏婉儿那贱人哄到晒谷场那小木屋去啊。” 上河村的晒谷场旁边有一间小木屋,除了秋天大丰收,为了防止村民偷谷子,村长会派人去那住几晚之外,平日里是不会有人在的。 王思花的计划是先让周子义在小木屋等着,然后等陈老婆子把苏婉儿骗到小木屋后,她就把房门给锁了。 到时候,不管周子义有没有把人怎么样,她只要把村里人喊过来,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苏婉儿浑身长满嘴,那也是说不清的。 听着王思花的话,陈老婆子立马道:“思花,你就放心吧,明儿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那苏婉儿保准儿会进那木屋的。” 见陈老婆子给自己打包票,王思花这才满意的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王思花就去了村口接人,周子义一见王思花就想起上次树辣子的事情,只见男人面露嫌恶之色道:“这次你真能把那姓苏的女人送到小爷我床上?” 王思花面带讨好之色道:“周公子,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一定帮您办的妥妥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在晒谷场那边给我设了个圈套 虽然苏婉儿和陈景山请了村长当监工,可到底盖得是自家房子,这不一大早上,陈景山就去了新房子那里转悠。 这会儿房子还没完全竣工,若是发现有什么问题,那还是可以改一改的,等工匠们都走了,那修改起来就麻烦了。 陈景山去了新房那里,苏婉儿则在厨房洗碗筷,刚把手里的活干完,外头就传来了陈老婆子的声音。 苏婉儿走出厨房看到站在院子外头的陈老婆子时,秀气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尤其老太婆还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苏婉儿更是直觉没啥好事了。 “老三家的,老三不在啊?”陈老婆子说话时抻着个脑袋往院子里瞄。 “他去新房那里了!”苏婉儿冷冷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一听陈景山不在,陈老婆子瞬间松了一口气,然后露出笑脸道:“老三家的,我不找老三,我找你。” “你找我干嘛?”苏婉儿的眉头皱得就更紧了,这死老太婆平日里恨她恨的咬牙切齿,这会儿竟然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 这要说里头没啥坏心思,打死她都不相信。 陈老婆子便把王思花教给她的说辞说了出来:“那啥,老三家的,以前是老太婆我不对!” “不知道你这个儿媳妇的好,如今老太婆我也是想通了,像你这么聪明、懂事的儿媳妇,是老太婆我太不懂得珍惜了。” “为了向你表示歉意,我特地匀了两袋麦子出来,不过,老太婆我身子骨不好,搬不动那么多粮食,不然你跟我去晒谷场一趟,把麦子搬回来吧。” 向来只进不出的老太婆要给他们家粮食? 苏婉儿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陈老婆子一番道:“我说老太太,你这葫芦里头卖啥药呢?” “该不会在晒谷场那边给我设了个圈套,好让我往里头钻吧?”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老婆子黑黄的脸上立马露出心虚的表情,尖细的嗓门叫道:“我哪里会有什么坏心思啊!老三家的,你可别冤枉人啊!” 苏婉儿瞧着陈老婆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压根儿不用猜都知道她肯定是在晒谷场那边挖了个大坑等着自己呢。 不过,就是不知道老太婆到底想坑自己啥。 陈老婆子见苏婉儿不啃声,心里头开始有些焦急了,她可是在王思花面前打过包票的,一定要把苏婉儿骗到晒谷场那边的。 “老三家的,你赶紧跟我走吧,这去晚了,晒谷场的人一多,指不定那两袋麦子就得被人偷走了。”陈老婆子又催促道。 “知道了!”苏婉儿神色淡淡道。 一听这话,陈老婆子还以为她是答应了,脸上一喜,立马就要去拉苏婉儿的手臂:“那就赶紧跟我走吧。” 结果,苏婉儿却往旁边一躲,声音冷冷道:“走什么走啊,老太太,你都拿不动那两袋麦子,那就更别说我了。” 陈老婆子:“……” “我去跟我相公说一声,让他去晒谷场那边拿。” 一听苏婉儿提到陈景山,陈老婆子心尖儿一跳,想也没想就大声喊道:“不行,不能告诉老三。” 陈老婆子这话说得突然,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里头也更加确定老太婆在晒谷场那边设了圈套。 许是陈老婆子也察觉自己刚刚的言行有些过激,为了遮掩自己的心虚,轻轻咳嗽了一声道:“那啥……老三家的,娘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当媳妇的总去麻烦自家男人,这可不好啊!男人是会嫌烦的。” “这样啊……”苏婉儿不急不缓道:“那我就不去找相公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陈老婆子一听她这话,脸上立马露出大喜的表情,连连点头道:“好好好,这就对了嘛,快,赶紧跟我走。” 瞧着陈老婆子要来拉自己的手,苏婉儿再次躲开,指不定脸上的表情却比刚刚真诚许多:“老太太,你看我这还系着围裙,一大早上起来也还没梳洗,就这样跟你去晒谷场,若是被村子里的人瞧见了,那可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老婆又立马催促道:“那你快去梳洗打扮!”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记得换身漂亮点儿衣服,还有那胭脂啥的,也都给我抹上。” 那周公子可是县城来的,县城里头的女人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这苏婉儿若是素面朝天的去,指不定那周公子就嫌弃了,到时候,一百两银子可就没了。 又是漂亮衣服,又是抹胭脂的,苏婉儿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表情。 只有去见男人才需要这么梳妆打扮呢! “行了,我知道了,我把新做的衣裳穿上就是了。”苏婉儿点头应承道。 “这就对了。”陈老婆子见苏婉儿答应,开心得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只觉得那一百二十两银子正在朝自己招手。 “老太太,我这梳妆打扮也是需要时间的,要不,你先回去,等我梳洗完毕了,就去晒谷场找你。”苏婉儿提议道。 “那也行!”陈老婆子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我先去晒谷场那边等你,你梳洗完毕了就过来,知道吗?”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老三家的,那两袋麦子可多了,就你们一家三口,能吃上小半年了。” 苏婉儿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感动的笑容道:“老太太,你对我们三房可真好啊,那你先走吧,我马上就到。” “你快点儿啊!”陈老婆子走之前又加了一句:“我在晒谷场等你。” 等陈老婆子走后,苏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还梳洗打扮,还漂亮衣服,我可去你的吧。 又过了一会儿后,苏婉儿才慢吞吞地解开自己的围裙,然后,从厨房拿了把菜刀防身,这才慢悠悠地往晒谷场方向去。 不过,还没等她走到晒谷场,迎面一个穿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女人就把她给拦住了:“苏婉儿,你个贱蹄子不在家好好干活,出来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贱人 苏婉儿起初瞧着面前的女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老婆子生的那双胞胎闺女陈金珠。 要说这陈金珠,可真是遗传了她娘的刻薄样儿,高耸的颧骨,细细的眼睛,再配上一张小嘴巴,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这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儿。 所谓相由心生,陈金珠都长成这副样子了,脾气和性子那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苏婉儿对这个陈金珠那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的,仗着陈老婆子的偏宠,总是对原主颐指气使,就连自己的内衣裤都要让原主洗,一不开心便打骂原主和儿子。 就陈金珠这长相和脾气,陈老婆子还妄想把她嫁给县城里头有钱人家的少爷。 就在今年年初,陈老婆子千方百计的托了关系,又使银子、又拉下脸面的,最后终于攀上了一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 那亲戚家里头有人在县城的一户有钱家里头当下人,陈老婆子便让亲戚走了个后门,把陈金珠也弄进了那户有钱人家的大院里头。 名义上陈金珠是那户人家里的帮佣,可其实心里头是想爬那有钱人家少爷的床。 所以,上次苏婉儿说什么陈金珠被包养之类的话,其实也不全是胡诌的,毕竟就陈金珠那样的人,指不定还真就已经成功了呢? “喂,姓苏的,我跟你说话呢!”陈金珠见苏婉儿不理睬自己,立马拿出以前在家的嚣张派头出来,伸手就要狠狠去掐苏婉儿的皮肉。 苏婉儿见此立马躲开了, 陈金珠掐了个空,气得大叫道:“姓苏的,你胆肥了是不是?连我掐你都敢躲,你给我等着,等我回了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贱人!” 陈金珠已经许久没回家了,对如今老陈家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根本不知情,她还以为苏婉儿依旧像以前一样,是任打任骂的懦弱脾性。 苏婉儿见此, 眼珠子一转,便露出害怕的表情,声音带着颤抖道:“小姑,我……我不是故意躲开的,只……只是刚刚娘跟我说,让我去见晒谷场见个人, 等我见了人回来,你再打骂我好不好?” 一听苏婉儿的话,陈金珠露出狐疑的表情,毫不客气地问道:“我娘让你去见什么人?” “我……我不能说的。”苏婉儿露出害怕的表情,摆了摆手道:“娘交代了,一定让我不要告诉你。” 果然!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金珠立马更好奇了,直接威胁道:“我让你说,你就给我说,否则,信不信我打死你。” 苏婉儿害怕的颤抖了下,忙道:“小姑子,你别打我,我说,我说就是了。” 陈金珠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娘让我去晒谷场那边见位有钱的公子哥,她说那公子哥家里头很有钱,而且,人也长得玉树临风,因为到了适婚的年龄还没娶妻,所以,就让我过去给他看一下。” 苏婉儿说完,便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金珠的脸色,只见这女人满脸狐疑之色,皱着眉头道:“你撒谎骗我的吧?” “有这么好的亲事,我娘能想着你?你骗人也给我骗得像样点儿!” 陈金珠说着,就要抬手去打苏婉儿。 “没有,小姑子,我没撒谎!”苏婉儿立马捂住自己的脑袋,故作惊恐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公子哥脚有些瘸,县城好人家的闺女不愿意,所以,才来我们这乡下地方找媳妇的。” “那也不可能看上你这么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陈金珠依旧不相信。 “听说那陈公子欢喜长得好看的女人,而且,一旦成功,那公子哥会给很大一笔赏银,所以,娘才会让我试试的。”苏婉儿又道。 这下子,陈金珠倒是相信了,毕竟苏婉儿那一张脸是真的好看,但凡是个男人瞧了,那就不可能不欢喜。 而且,就她娘这贪财的性格,一旦那公子哥看上了苏婉儿,为了钱怕是能把她当寡妇的一切都给抹去。 一想到这里,陈金珠看苏婉儿的眼神好似能飞出刀子般。 不行!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让给苏婉儿这个生过孩子的贱妇呢! 陈金珠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苏婉儿道:“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是我娘考虑的不周到,你一个生过孩子的寡妇怎么能再去相看人家,这要是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着陈金珠的话,苏婉儿再次露出胆小怯弱的表情,声音极轻的嘀咕道:“我……其实我也不想去的,可……可娘那边……” “没事,娘那边有我去说,你赶紧回去吧。”陈金珠朝着苏婉儿挥了挥手道。 “啊?我不去的话,娘会不会责骂我啊……”苏婉儿咬着嘴唇,再次害怕道。 “我让你回去就给我回去,娘要是骂你,我给你顶着,赶紧走走走!”陈金珠满脸不耐烦地开始赶人。 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不过脸上还是露出怯弱的表情道:“那……那小姑子,我就走了啊,这件事情就麻烦你去跟娘说一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陈金珠道。 等苏婉儿离开后,陈金珠立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包袱里的胭脂水粉和镜子,好好的捯饬了一番后,这才扭着屁股,妖妖娆娆地朝晒谷场那边走去。 晒谷场那边,王思花左等右等都不见苏婉儿过来,有些不耐烦的女人朝陈老婆子道:“婶子,你确定苏婉儿那贱人会过来吗?” “放心吧,她对我的话一点儿都没怀疑,还说梳洗打扮一番就过来。”陈老婆子很是自信道。 “要不劳烦您再跑一趟,催催苏婉儿?”王思花唯恐小木屋里的周公子等得不耐烦,便对陈老婆子道。 陈老婆子对于王思花使唤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悦,可为了那一百多两银子,最后还是咬牙道:“行,那老婆子我就再跑一趟。” 等陈老婆子一走,陈金珠便出现在了晒谷场……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苏婉儿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陈金珠只听苏婉儿说什么在晒谷场见面,但这晒谷场那么大,她愣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陈金珠以为苏婉儿是忽悠自己时,突然晒谷场的小木屋边上有个人影闪过,瞧着那身量,都是像极了她娘陈老婆子。 陈金珠脸上一喜,二话不说就朝小木屋走去。 王思花瞧着陈老婆子脸上露出的不耐烦,唯恐她不尽心办这事情的女人愣是送了陈老婆子好一段距离,一路上又是赔笑又是说尽好话,这才让陈老婆子的脸色缓和一些。 王思花这才折回晒谷场,结果,一到晒谷场就看到一抹妖娆的背影站在小木屋的门口,右手已经将门推开,正探着脑袋张望。 要说陈金珠虽然虽长得不怎么好看,可这身段却是保持极为不错,纤细的腰肢、挺翘的屁股,从后头看,还真就跟苏婉儿有几分相似。 王思花一瞧这背影,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想也没想就伸手重重地在女人后背上推了一下。 “啊!”陈金珠尖叫一声,便跌进了黑漆漆的小木屋,还没等她转身,王思花已经将门关上,并在外头上了锁。 小木屋内等的不耐烦的周子义一瞧女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抱住了:“苏婉儿,小爷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陈金珠原本被莫名其妙推进木屋还有些害怕,结果一听到男人这话,便掐着嗓门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县城那位有钱的公子哥儿?” 周子义搂着女人温软的身段,鼻尖又充斥着刺激感官的胭脂香,脑子瞬间就炸了,哪里还管这声音为啥不一样,直接上手就去扯陈金珠的衣服。 “没错,小爷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把小爷我伺候好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任你挑。”周子义一边说,一边就急吼吼地把人往地上带。 “那你会娶我吗?”陈金珠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再次问道。 “只要你跟家里那个野蛮的男人和离,小爷我就是娶你过门都行。”周子义这会儿只想把人给哄住了好成全自己的风流韵事,说出的话自然也是不经大脑的。 不过,陈金珠却把他的话当真了,心里头甚至想着,合着这有钱公子哥早就看上苏婉儿了。 这小木屋的计策也有可能是她娘设计的,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好把苏婉儿那个贱人嫁给这有钱公子哥儿。 一想到这里,陈金珠便有些生气,她娘也太偏心眼儿了! 自己在那大户人家家里头吃尽苦头却连个小妾的地位都没捞到,结果,她娘却给苏婉儿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嫁。 这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不过好在她回来的及时,没让苏婉儿赶上这好事,等她跟这公子哥行了周公之礼,到时候,这公子哥娶的就是自己了。 陈金珠越想越美,于是,伺候身上的男人也越发的卖力。 王思花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动静,等到里头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羞煞旁人的声音后,她就把门上的锁给打开,然后转身就往外面去。 王思花才刚跑出晒谷场,迎面就差点儿跟陈老婆子撞在一起。 一瞧是王思花,陈老婆子立马气喘吁吁道:“思花,那啥……我去了苏婉儿家找她,她没在……” 没等陈老婆子说完,王思花满脸兴奋地打断道:“成了!婶子,咱们成了!” “啥成了啊?”陈老婆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都没找到苏婉儿那人!” “婶子,那苏婉儿早就在晒谷场了,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到了,我已经把人推进小木屋了。”王思花开心道。 陈老婆子一听王思花的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冒着精光道:“那……那个贱妇跟周公子……” “睡一起了!”王思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道:“那贱妇表面上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其实内里头浪的很,一进小木屋就跟那周公子睡一起了。” “荡·妇就是荡·妇,瞧着男人就跟那狗见了骨头似的,让这种贱人当我们老陈家的儿媳妇,简直是在侮辱我们老陈家。”陈老婆子嘴上骂着苏婉儿,心里头却开始盘算着那一百二十两银子的事情。 “婶子,劳烦你去叫村长他们过来抓奸,我再去晒谷场那边守着。”王思花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等事情办成了,那一百二十两银子可就是您的了。” 陈老婆子这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已经有些累了,原本是不太愿意去的,可一听到王思花说一百二十两银子,老太婆干脆一咬牙,便点头道:“行,我现在就去喊人来过来抓奸。” 陈老婆子跑出的晒谷场一段距离后,便深吸一口气,扯着嗓门幸灾乐祸地大喊道:“大家伙快去晒谷场抓奸啊!” “苏婉儿那个荡·妇正光着屁股在晒谷场的小木屋里偷汉子啊!大家快去看啊!” 陈老婆子的嗓门又尖又细,没一会儿的功夫,全村的人都被她给惊动了。 “我说陈老婆子,你又在胡咧咧什么,景山媳妇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有村民抱不平道。 “就是啊!景山在外头六年她都本本分分的很,现在景山回来了,她更不可能干这种傻事了。”其他村民附和道。 瞧着村民们都不相信自己,陈老婆子立马高声道:“我要是撒谎,那就让老太婆子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村民听陈老婆子发这么重的毒誓,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难道景山媳妇真在晒谷场的小木屋里偷汉子? 陈老婆子把村长从屋里生拉硬拽出来,然后又召集了一大群的村民后,这才浩浩荡荡地往晒谷场去。 到了晒谷场后,陈老婆子和王思花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陈老婆子气势汹汹地走到小木屋门口,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得意道:“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苏婉儿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话音刚落,陈老婆子就把紧闭的木门给踹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竟然躲小木屋里偷汉子 当小木屋的门被打开时,地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吓得立马拿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 因为小木屋里光线昏暗,再加上那女人一个劲儿的往旁边躲,陈老婆子根本就没瞧清楚那女人的模样,便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往外头扔。 “苏婉儿,你个人尽可夫的浪蹄子,竟然躲小木屋里偷汉子,你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了,你还穿什么衣服,就该让全村的人人都来看看你这骚狐狸的样子!”陈老婆子一边说,一边扯着女人的手臂就往门外头带。 陈老婆子满脸褶子的黑黄面孔闪烁着无比兴奋的表情,声音又尖又细地朝门口围观的人喊道:“大家都快过来啊!苏婉儿这yin 妇青天白日的在木屋里跟个野男人苟合,被我给当场抓奸了!” 陈老婆子说完,门口的王思花露出痛惜的表情,对着一只手蒙住脸的女人斥责道:“苏婉儿,陈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却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对得起他吗?” “我要让老三休了你这个贱人!”陈老婆子说着,又用另外一只手去抓女人遮住脸的手,嘴里头骂道:“苏婉儿,你都干出这 么不要脸的事情了,你还挡着脸干什么,还不赶紧拿开好让所有人都瞧瞧你这不要脸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老太太,我干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了,值得你这么劳师动众地把全村人都叫到这晒谷场来?” 一听这声音,陈老婆子瞬间脸色大变,手里的动作也戛然而止,整个人就跟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王思花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原本得意洋洋女人在看到从人群中走出来苏婉儿时,整个人就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 原本站在门口瞧好戏的村民们也瞬间炸开了锅,陈老婆子口口声声说来抓苏婉儿的奸,结果,到头来,这苏婉儿衣着整齐的就站在他们面前啊! 既然小木屋里跟野男人苟合的不是苏婉儿,那……那被陈老婆子抓在手里的女人又会是谁啊? 众人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了陈老婆子身旁不着一缕的女人,距离趁老子最近的一个妇人趁着陈老婆子发呆之际,一把拉下了那女人遮挡面孔的手。 当看清楚女人的真面目时,村民们俱是倒抽了一口气。 “陈……陈金珠?”有村民率先叫出声。 发呆的陈老婆子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在听到有人叫出这名字后,吓得立马转头去看。 在看到自己闺女时,整个人都傻了、呆了、不知所措了。 “金……金珠?你……你怎么会在小木屋里啊?”陈老婆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陈金珠从小到大都是被陈老婆子宠着长大了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直接气红了眼睛,一把甩开陈老婆子的控诉道:“娘,你干什么呀?这小木屋里的有钱公子哥不就是你自己安排的吗?你现在跑进来抓奸算什么?”陈金珠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干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听着陈金珠的大哭声,陈老婆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不是说里头跟那周公子苟且的是苏婉儿吗?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苏婉儿站在外头,她闺女却在里面啊? 不过,眼下陈老婆子也顾不上想这么多了,这会儿陈金珠可是啥都没穿呢,她得把让闺女穿上衣服啊! 正当陈老婆子慌里慌张地要去捡衣服时,苏婉儿已经抢先她一步,将地上的全部收起来。 陈老婆子见此,立马就要冲过去抢,苏婉儿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衣服团成团扔出去老远。 “苏婉儿,你个该死的贱妇,你在做什么?”陈老婆子说话时,一双眼睛恨不能冒出火来直接烧死面前的女人。 苏婉儿瞧着陈老婆子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道:“老太太,刚刚是你自己说的呀,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了,还穿什么衣服,就该让全村的人都来看看她这副骚狐狸的样子。”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嗝屁去见阎王爷。 门口全是人,陈老婆子根本没办法出去,无奈之下,她只能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陈金珠披上。 瞧着陈老婆子的动作,门口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我滴个乖乖,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当娘的抓奸抓到自己闺女头上的!” “可不是嘛,还把动静搞那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闺女跟个野男人苟合!” “我们上河村可容不下这种偷汉子的荡·妇,沉塘!一定要让村长把这脏女人沉塘!” 村民们原本低声嘟囔的话渐渐变得越来越响亮,甚至有人开始义愤填膺,还有人望向陈金珠的眼神充满了仇视。 村长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陈老婆子拉到晒谷场的,他根本不相信苏婉儿会背着陈景山偷汉子。 村长原本还以为是陈老婆子的一场恶作剧而已,结果没想到,这小木屋里还真有一对偷情的奸夫yin妇。 不过,yin 妇是陈金珠却是村长万万没想到的。 这会儿看着村民们各个面带气愤的模样,村长只能出面先安抚众人的情绪:“好了,大家先安静一下,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惩罚,还得容我跟陈家族里的各个族老和族长商量后在做决定。” 村长说完,又朝身旁的几个妇人和男人道:“先把陈金珠还有小木屋里的野男人带去陈家祠堂。” “是!”妇人们很快就把陈金珠给抓了起来。 陈老婆子倒是想帮自己女儿脱身,不过,村长叫的妇人都是身强体壮的,陈老婆子那点儿撒泼劲儿根本不够她们看的。 这边陈金珠抓的不费吹灰之力,那边几个男人进小木屋抓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见周子义与村民们一阵周旋后便冲出了屋子,但他并没有直接逃跑,而是冲到王思花的面前抬手甩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贱人,你敢设计陷害本少爷,你死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也是被她给设计陷害的啊 王思花早在发现木屋里的人不是苏婉儿而是陈金珠时就已经傻掉了,所以,当周子义冲过去扇她巴掌时,没反应过来的女人连躲都没躲。 直到周子义想要扇第三巴掌时,王思花才捂着脸颊往后退了好几步,哭喊道:“周公子,你听我解释,我,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你不知道那谁知道?”周子义勃然大怒:“贱人,你要不给我把这事情解释清楚,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卖给女支 院去陪客,敢算计本公子,看我不弄死你!” 周子义一想到前面自己睡的那个女人竟然是个丑八怪,心里头的就恶心的想吐。 想他周家小少爷,在县城睡的女人哪个不是绝色尤物,结果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睡了个连他家下人都比不上的女人。 这种遭遇对于一直在蜜糖中泡大的周子义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憋着火气的周子义又见王思花一副红着眼眶,梨花带雨的表情,男人一下子没忍住,直接朝她的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你他娘的还敢装可怜,今儿你要不把这事情处理的我满意,我绝对让你全家都没办法在这破村子里立足。” 王思花被男人打的头晕目眩,心里头更是恨得要死,但表面上却还是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周子义道:“周公子,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都跟陈老婆子说好了,让她把苏婉儿带来晒谷场,谁……谁知道她竟然打起了你的主意,还把她闺女给塞进来了, 我……我也是被她给设计陷害的啊!” 一听王思花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甩,原本正在给女儿穿衣服的陈老婆子直接从地上站起来,对着王思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抓乱打。 “姓王的,你把我闺女推进小木屋让她没了清白我都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了!” “说老娘设计陷害你,你个烂嘴巴的贱人,看老娘不打死你个毒心肝的贱货!” 女人虽然比不上男人那么有力气,可她却花招多啊! 扯头发、扇巴掌、抓脸颊、撕衣服,但凡能想得出来的,气头上的陈老婆子那是都使出来了。 王思花诡计多,心眼儿坏,前世所以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勾引男人上,而这泼妇打架却是一点儿都不在行的。 再加上旁边没人愿意帮她,王思花起初还反抗几下,到了最后直接被陈老婆子按在地上打,除了尖叫连句像样儿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婉儿看着陈老婆子和王思花狗眼狗场景,心里头冷哼一声,敢算计她,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的! 村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场面给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喊人把陈老婆子从王思花的身上拉开。 此时的王思花那叫一个狼狈、一个惨啊! 原本梳得精光的头发这会儿全乱了,地上还有一把被陈老婆子薅下来的长发,脸颊肿得跟个馒头似的不说,那嘴巴也被撕开叉了。 陈老婆子记恨着自己闺女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所以,趁着打人这会儿,直接把王思花身上的衣服给扒拉了下来。 所以,此刻王思花面目全非不说,身上也只剩下一件肚兜儿和一条亵裤。 要不是村长喊得及时,恐怕这两件小衣服都保不住。 就在前一刻,王思花还幻想着要让苏笛名声扫地,颜面尽失,结果,现在丢尽脸面的却是自己! 王思花忍不住落下了眼泪,事情怎么会发展到成这样! 明明一切设计得都好好的,到底哪里出错了? 要是让陈景山知道了这一切,那她以后还怎么去接近他,怎么让他接受自己?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荣华富贵远离自己吗? 王思花越想越不甘心,最后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她不愿意! 陈景山身边的女人必须是她啊! 上河村素来都是很平静的,像陈金珠这种与人通奸的事情于上河村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大事了。 村长让村民把人全部带去了陈家祠堂,周子义想逃,却被村民给抓了回来。 虽然这件事里陈金珠也是有问题的,可一个外村的男人跑到他们上河村来睡他们村子的姑娘,只要是上河村的人那就不能坐视不管。 否则,以后谁还把他们上河村的姑娘们放眼里,要是有些个畜生有样学样,那遭殃的就是上河村那些清清白白的姑娘啊!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苏婉儿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且,她还得跟自家男人去县城卖卤味呢,所以,瞧着村民们往祠堂去时,她就想离开了。 可苏婉儿没走两步,王思花突然就指着她大叫道:“村长,这一切都是苏婉儿的设计陷害我们的,她才是罪魁祸首!” 王思花这话一出,村民们纷纷望向苏婉儿,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不相信的。 毕竟,王思花前面可是把矛头指向了陈老婆子,现在又说是苏婉儿,这根本就是乱咬人嘛! 可偏偏里头就有几个搅屎棍,比如上次跟苏婉儿结下梁子的王红枣和赵月娥,这俩见不得苏婉儿好的女人立马高声道:“村长,既然王思花说这事情跟苏婉儿有关系,那你赶紧让人把她也抓起来!” “没错,陈金珠这事情往大了说,可事关咱们整个上河村清白姑娘的名声呢,绝对不能放过一个人。” 村长对于王红枣和赵月娥这两个碎嘴女人很是不耐烦,但既然她们都提出来了,若是不把苏婉儿也带过去,就显得有些故意了。 “景山媳妇,你看这……”村长略有些为难地看向苏婉儿。 “村长,我跟你们去陈家祠堂。”苏婉儿说完,又看了眼周围的村民,正好五奶奶的大儿媳妇也在里头,她就拜托她帮忙给陈景山捎个话,让先把卤味送去县城。 陈金珠这事情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呢,聚仙楼那边等着要卤味,总不能因为这事情把生意给耽搁了。 五奶奶大儿媳妇走后,苏婉儿这才和村长他们往陈家祠堂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们凭什么把我沉塘? 在上河村,陈姓乃是上河村里的大家族,姓陈的村民在全村占了三分之二左右。 陈姓族人里头以前也是出过秀才和举人的,其中一位举人老爷在去外地当官之前,还出钱在上河村给修了个陈家祠堂。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祠堂经过日晒雨淋有些破败,但陈姓族人若是有大事发生,都还是习惯性地来这祠堂办。 瞧着森严庄重的祠堂,陈金珠吓得脸色发白,据说干了坏事被送到这里的人,都会被打的皮开肉绽,哪怕不死也得被扒下层皮来。 没过一会儿,陈家族长还有三位族老匆匆赶了过来,陈老头和陈老大、陈老二几人是最后到的。 陈家父子一进门,陈老婆子便扑到他们面前哭喊起来:“老头子、老大、老二,你们可算是来啊!” “咱们家金珠被个贱人设计欺负得好惨啊,连清白都没了,你们可一定要给金珠报仇啊!” 陈老二一听陈老婆子的话,立马不分青红皂白地朝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个狠毒的女人,连金珠都要陷害,你还毁了她的清白,老子现在就打死你算了!” 陈老二说完,就扬起手朝苏婉儿打去,不过,没等他把手落下,苏婉儿就快准狠地朝他膝盖上踢了一脚。 陈老二直接双膝下跪,紧接着身体往前一扑,只听“咚”的一声响,男人便朝着苏婉儿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哎呦,陈老二,知道自己冤枉了我,那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啊!”苏婉儿露出吃惊的表情道。 陈老二膝盖疼得发麻,跪在地上根本起不来,只能朝苏婉儿咬牙切齿地骂道:“死贱妇,谁他娘的给你行礼了,分明就是你把我踹倒在地上的!” “我踹你,你也不用跟我磕头啊?”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道:“我说陈老二,你别觉得不好意思,这犯了错误道歉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朝前走了几步,然后伸手连着陈老二的衣袖一起作势要把人给扶了起来:“既然你都朝我下跪磕头道歉了,那我也不好不原谅你不是,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陈老二这会儿正缺个支撑点儿好让自己站起来,于是,没多想就借着苏婉儿的力道要从地上站起来。 “姓苏的,别以为你扶老子起来,老子就能原谅你,你敢陷害金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会……” 没等陈老二把话说完,苏婉儿原本扶着他手臂的手突然一松。 紧接着,都已经快要站起来的陈老二一下子没了支撑点,身体再次一歪,只听“噗通”一声响,这次男人脸朝地,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陈老二趴在地上,两个鼻孔里头流出了鲜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连摔两次,面子、里子都丢光的男人恼羞成怒道:““苏婉儿,你敢戏耍老子,你你你……老子要杀了你!” 听着陈老二的话,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寒气,不过,脸上却露出再无辜不过的表情:“陈老二,我不是故意放手的,这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前头我着急扶你所以忘了,如今想起来了自然是要赶紧松手的,否则,被人说了闲话,那可就不好了。” 苏婉儿说完,还用特真诚的语气加了一句:“真的,陈老二,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为他好个屁啊! 趴在地上的陈老二一瞧苏婉儿笑嘻嘻的样子,心里头恨不能把她直接给撕碎了。 陈老头看着自己儿子被苏婉儿戏弄,心里头也是气得牙痒痒,这老三媳妇简直就是个女魔头,把他儿子折腾的团团转,脸上却还一副无辜的表情。 “行了,都别闹了!”族长陈有旺先前与族老们讨论了一番,这会儿面色铁青地发话道:“陈金珠私通男人,毁我上河村名声,按照陈家族规就该沉塘以儆效尤!” “啥!”陈老婆子一听这话,吓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陈老头也是脸色一白,这时,陈老大急中生智道:“族长,我们家老四正在为今年的秋闱做准备,您就看在老四快要下场考试的份儿上饶了金珠吧!” 果然,陈老大这话一出,原本已经下了定论的陈家族长和几位族老立马变了脸色。 陈老头要是不提醒,他们都忘记这老陈家还有一个正要参加秋闱的读书人啊! 前面说过,陈姓族人里以前也是出过不少秀才和举人的,可这些年来,族里却鲜少再有出息的人儿出来了。 而老陈家的陈金宝,虽然读了这么多年书依旧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可族里却依旧对他寄予厚望。 每年为了激励陈金宝发奋读书,族长和族老们都会补贴他五吊钱,外加一斤猪肉补身体。 前些日子陈老头就说过,陈金宝对这次的秋闱势在必得,定能考个秀才回来给陈姓族人扬眉吐气的。 若是因为陈金珠这件事影响了陈金宝的发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陈有旺和三位族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这时,陈老婆子立马站了出来,指着旁边被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王思花道:“族长,几位族老,我闺女金珠她是被王思花这个贱人陷害的,如今我闺女丢了清白,你们可一定要位她做主伸冤啊!” 陈家族长和族老们一听陈老婆子这话,几双锐利的眼睛瞬间齐刷刷地射向王思花。 若是想救陈金珠的命,将所有责任推给其他人那是最好的借口! 尤其王思花姓王,并不是陈姓族人,王姓在上河村统共也就几户人家而已,对于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 “王思花,你设计陷害我陈家族人陈金珠,简直是罪大恶极,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替陈金珠沉塘!”陈有旺直接宣判道。 一旁的村长听着陈有旺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没等他开口,王思花已经先叫唤了起来:“我不服!跟男人苟合的又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把我沉塘?” 王思花说完,又指向苏婉儿道:“陈族长,陈金珠被男人夺去清白都是苏婉儿设计陷害的,跟我没关系,真要替陈金珠沉塘,那就该让她去。” 第一百四十章 滥用权力,草菅人命嘛 王思花这话一出,陈有旺还有各个族老又把目光全部聚集在了苏婉儿的身上。 他们现在需要一个替罪羊,至于是王思花还是苏婉儿,他们无所谓! 陈有旺同另外三位族老交换了下彼此的眼神,最后,由陈有旺宣布道:“苏婉儿陷害陈金珠,那就让她替陈金珠沉塘。” 苏婉儿就没见过这么草率下命令的,前一刻还在让王思花替陈金珠沉塘,结果,听完王思花三言两句,就改变主意让她沉塘了。 合着这个所谓的族长是压根儿没把人命当回事啊! 陈有旺说完见没有人行动,立马黑沉着脸吼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我绑起来!” 几个年轻的村民面面相觑,最后迫于陈有旺的威慑,从祠堂的一处角落里将一捆麻绳给拿了出来。 看着几个村民手拿麻绳要去绑苏婉儿,一旁的王思花露出了得逞的阴笑。 苏婉儿,你没入我的圈套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得去死! 就在王思花洋洋得意时,突然一道低沉带着怒气的声音在祠堂门口响了起来:“我看谁敢绑我娘子!” 寻声望去,只见陈景山高大的身躯站在祠堂门口。 因为祠堂内光线昏暗,以至于从里往外看时,薛震海那魁梧壮硕的身上仿佛散发着光芒,威严不可侵犯。 王思花在看到陈景山的那一刻,笑容直接僵硬在脸上。 陈大哥……他不是应该去县城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别说王思花惊讶了,就是苏婉儿同样有些疑惑,她不是让五奶奶的儿媳妇去通知他,让他先去县城送货嘛,怎么却来了祠堂呢? 就在苏婉儿发呆时,陈景山已经大跨步走到了苏婉儿的面前,紧接着,男人一双透着锐利的眼睛冷冷扫过拿着麻绳的村民。 也就这么一个眼神罢了,便把几个村民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弹,背后更是有些许冷汗冒出来。 “相公,你怎么来这里了?”相比较村民们的害怕,苏婉儿神色自若的朝陈景山问道。 “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陈景山说话时,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起苏婉儿,语气透着关心道:“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放心吧,就你媳妇我这泼辣脾气,还能吃亏不成?”苏婉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好着呢!”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了下来,锐利的眼眸划过一丝笑意。 哪有自己说自己泼辣的? 这话也就他娘子说得理直气壮了! “好了,既然没事,那就走吧,我把驴车赶到祠堂门口了,一出去就能直接去县城。”陈景山说完,就牵着苏婉儿的手要离开。 陈有旺本就被苏婉儿和陈景山旁若无人的对话气得够呛,现在见他们竟然要离开,陈有旺勃然大怒,直接吼叫道:“陈景山,你进了祠堂不见过我们这些长辈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把这个罪女苏婉儿带走。” “你说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个族长和族老了?信不信我连你也一起惩办了!” 听着陈有旺的话,原本要朝门口去的陈景山这才慢悠悠地转身,声音透着一丝讥讽道:“老族长,您岁数大了忘性也变大了,早在我当兵入伍之前,你就已经把我逐出陈姓家族了。” 陈有旺:“……” 经过陈景山这么一提醒,苏婉儿顺着原主的记忆倒也有了些印象。 当年陈景山被除族好像是因为陈金宝在县城学堂受了气,想让陈景山这大块头去学堂帮他出气,但陈景山不愿意去,陈金宝就把事情闹到了陈老婆子那里。 陈老婆子一气之下便撒泼打滚说陈景山忤逆不孝,还逼着陈有旺和几个族老把陈景山逐出陈姓家族。 那时候陈家族长和族老还对陈金宝寄予厚望,想着他考上个秀才、举人给陈家族人争光。 于是,为了讨好陈金宝,陈有旺就做主真把陈景山给除族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原主和陈归来在老陈家低人一等,哪怕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忍着,因为陈家族长和族老根本不会为他们母子俩做主的。 也就村长陈福祥心善,有时候看不过去帮着苏婉儿母子俩说几句公道话。 既然已经除族了,那就不受族里约束了!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连带着底气都足了:“老族长,你说我陷害陈金珠,那证据呢?你把证据亮出来给大家伙瞧瞧啊!” “王家女儿都说是你陷害的了,你还想要什么证据?”陈有旺怕也是被气糊涂了,苏婉儿刚问完,他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原来老族长你办事不是看证据,而是只听别人一面之词的啊!”苏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我要是说这事情其实是你指使我干的,你是不是得让村民把你自己抓起来,然后替陈金珠沉塘啊?” “苏婉儿,你在说什么狗屁混账话?”陈有旺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怒吼道。 苏婉儿耸了耸肩膀,露出无辜的表情道:“老族长,你这么凶干嘛?你前面的办事方法不就是这样嘛,我只是依样画葫芦而已啊。” “怎么你就可以这么断案,到了我这里,你却骂我说的是狗屁混账话啊?” 陈有旺:“……” “唔,我跟族长你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是族长,而我不是!”苏婉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陈有旺:“身为族长可以不信证词,不讲证据,凭借自己的想法断案……” 陈有旺被苏婉儿冷冷的话语还有透着精光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果然,苏婉儿的下一句话就差点儿把他吓出心脏病来。 “哎呀,老族长,你这不就是在借着族长的名号滥用权力,草菅人命嘛!” 陈有旺:“!!!” 苏婉儿这话一出,祠堂里头瞬间炸开了锅,村民们从原来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喧哗声,瞧着躁动的村民和越发不可控制的局势,陈有旺和三个族老开始害怕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气死也是他活该! “安静,大家伙都安静一下!” 关键时刻,陈有旺和三位族老当起了缩头乌龟,最后还是村长陈福祥站出来将场面控制住。 其实,陈福祥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被选为了陈姓家族的族长。 只不过陈家族里有规定,新选出来的族长需有一年的观察期。 若是表现满意,那么在第二年年初时,前任族长才会真的免去职务,然后将族长的权力交接给下一任。 至于新族长在观察期里,前任族长还是留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陈福祥已经是族长了,却还叫陈有旺族长,并且让他出面主持这事。 但是很显然,陈有旺这个旧族长丝毫没有一点能力,将原本一件并不复杂的事情弄得一团糟不说,还差点挑起民愤。 待村民们安静下来后,陈福祥朝陈有旺道:“老族长,陈金珠与男人苟且这件事到底最后该惩罚谁,还是等调查清楚后再做决定吧。” 虽然陈福祥尊重陈有旺,可陈有旺却很不待见这个即将取代自己位置的人,尤其苏婉儿前面如此奚落他,陈有旺更想惩罚她了。 只见陈有旺冷冷地看了陈福祥一眼,语气略带高傲道:“我说福祥,我跟族老们的决定你也敢质疑?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处于观察期,我们随时都可以把你给撤下来!” 陈福祥尊重陈有旺,可也不代表他就是个软柿子,老族长的话刚说完,陈福祥便道:“老族长,你也别忘了,若是前任族长处事不公,胡作非为,我这个处于观察期的新族长也是可以马上接任的!” “你……”本就在生气的陈有旺见陈福祥与自己呛声,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陈福祥除了是尚在观察期的新族长外,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可是一村之长,所以还是有权过问陈金珠这件事情的。 这里头牵扯到了苏婉儿、陈金珠、陈老婆子、王思花还有一直叫嚷着要回县城的周子义,于是,村长就让他们五个人说了一下自己所知道情况。 苏婉儿第一个说,她把陈老婆子让她梳妆打扮去晒谷场见男人,以及遇到了陈金珠,陈金珠阻拦她去晒谷场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苏婉儿刚说完,陈老婆子就满脸怒气地跳了出来,指着她骂道:“姓苏的,你个贱货,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让你去见男人,你个黑心肝的恶女人,你故意说给金珠听,让她着了你的道儿,贱人,我要杀了你!” 陈老婆子叫嚣着要过去打苏婉儿,村长见此,立马让人把她给拦住了。 相比较又跳又骂的陈老婆子,苏婉儿一脸淡定,还露出无辜的表情道:“我说老太太,我怎么就故意了?” “你闺女问我去哪里,那我不得如实说啊!” “再说了,我都告诉她要是我不去你会生气的,可她还死活拦着我不让我去晒谷场,那我只能回家了。” “可谁知道她不让我去,自己却去了晒谷场,那只能说明她自己想去见那男人,指不定还是她主动跟那男人苟合的呢!” “你胡说!”陈老婆子叫道:“我家金珠单纯的很,她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龌龊想法,一定是你,是你个贱人诱骗她,匡她去的。” “你要不信,那就让陈金珠自己说啊!”苏婉儿也懒得跟陈老婆子费口舌,直接朝陈金珠道:“陈金珠,你告诉你娘,你为啥要去晒谷场?” “我……”突然被点名的陈金珠微微一愣,看着众人全部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女人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陈老婆子见此,一个劲儿的给陈金珠使眼色,得到示意的陈金珠立马道:“是苏婉儿她骗我……” “陈金珠!”没等这女人把话说完,苏婉儿突然面色严肃地盯着陈金珠看,说话时语气透着阴冷警告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要敢在陈家祠堂说假话,别说天上的神明了,就是陈家的列祖列宗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到了晚上,他们会化作鬼魂来惩戒你,他们不仅会割了你的舌头,还要把你变成一个巨丑无比的丑八怪!” 这年代的人对鬼神一类还是十分敬畏和害怕的,尤其是极其注重自己容貌的陈金珠,一听要变成丑八怪,女人吓得大叫道:“不要啊,别把我变成丑八怪,我……我说实话!” “其实,我就是故意支走你,我想让那个有钱公子哥看上我,好纳我为妾。” 陈金珠这话一出,老陈家的人尴尬到不行,而祠堂内的村民则露出讥讽的表情。 合着搞了半天,这赵金珠压根就不是什么受害者,同个男人睡觉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大家都听到了,陈金珠是自己主动要去私会男人的,可不存在什么我设计陷害她的事情啊!”苏婉儿扬声说完,又朝陈有旺冷冷道:“老族长,现在真相大白了,您说说,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判吧。” 陈有旺神色复杂,看了眼老陈家的人,最后声音淡淡道:“行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陈家闺女也是自愿的,那就不存在什么设计陷害,这事就到此为止,大家伙散了吧?以后这件事大家也都别提了。” 就……就这样? 村民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苏婉儿面色一黯,老陈家人的脸上却都是得意之色。 他们家老四可是受族长和族老们器重的读书人,族长自然是要偏帮着点儿的。 就在老陈家人洋洋得意时,苏婉儿冷冷开口道:“老族长,前面我刚说完你滥用权力、草菅人命,现在你又开始假公济私,包庇罪人了啊!” “你说像你这种仗着自己是族长便胡作非为的人,有什么资格领导整个陈姓族人啊?” “苏婉儿,你在说什么狗屁混账话!”陈有旺被苏婉儿说得又羞又恼,伸手指着苏婉儿时,手指头颤抖个不停,差点儿厥过去。 苏婉儿瞧着他这副样子直接翻了个白眼,她可不管这老家伙会不会被气死。 气死也是他活该! 偏帮老陈家的人,她还跟他客气个屁!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今儿发生了一件怪事 看着陈有旺一副恨不能弄死她的表情,苏婉儿依旧淡然自若,声音清冷不见一丝慌张地反驳道:“老族长,我说的怎么就是混账话了?” “她陈金珠青天白日跟个男人苟合,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一旦传扬出去,我们整个上河村的名声都得跟着受牵连!” “外人会怎么看我们上河村的女人?咱们村里那些个未出嫁的姑娘以后谁还敢娶?” 苏婉儿前面怒怼陈有旺时,一旁的村民们除了佩服她的勇气之外,也是极少敢啃声的。 毕竟得罪了族长,那往后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但现在苏婉儿的一番话却戳到了一些村民的痛脚,尤其是那些家里正好有闺女在说亲的人家。 于是,有人立马站出来喊道:“族长,你前面可是自己说要把陈金珠给沉塘的!怎么一听老陈家的人说她有个读书的哥哥,就偏帮成这样了?” “就是啊!要是她拖累了我们整个上河村,那你就是我们全村的罪人!” “像你这种是非不分,做事不公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族长,就该让村长赶紧接任!” 听着祠堂里的村民再次躁动起来,陈有旺吓得连连后退,原本站在他旁边的三位族老心里头更是一阵埋怨。 这该死的老头子,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他们当初也瞎了眼睛才选他当族长。 这时,其中一位族老朝着陈福祥道:“福祥,这老族长年事已高,做起事来已经不知道分寸了,陈金珠这件事情就由你来处理吧,不用管老族长的意见。” 至于陈金宝能不能考个秀才、举人啥的,族里都培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考出来,这一次他下场考试,那就看天意吧.! 村长听着族老的话,面色郑重道:“知道了,三叔公,我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陈有旺一听把这事情交给陈福祥来办,很是不甘心地想要说几句,结果被旁边的四叔公拉扯到了一旁训斥。 “你还想干什么?等把全村的人都给得罪了,你这老族长也别想干到明年年初了,今儿就能卸任了信不信?” 陈有旺也是一把年纪的老人了,被自己的兄弟当这么多人面儿训斥只觉得面子、里子全没了,嫌丢人的老头儿干脆一甩袖子,丢下一句:“我不管了”就怒气冲冲离开了陈家祠堂。 “这个老头子脾气还是这么倔!”四叔公看着陈有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道。 没了陈有旺乱插手,陈金珠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不过,陈金珠到底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沉塘这般残忍的事情村长也是不忍心的,最后让两个婆子把陈金珠打了二十大板子,并且,在祠堂罚跪一个月。 而陈老婆子和王思花这俩人可是酿成这场事情的罪魁祸首,要说陈金珠只是想要荣华富贵的话,那这俩人可就是存着害人的心思了,村长自然也是要重重惩罚的。 陈老婆子打了三十大板子,不仅要在祠堂离罚跪一个月,还要在祠堂里洒扫卫生一年。 至于王思花,因为不是陈姓族人,村长罚她三十大板后,就让她去村口的粪池帮着村民挑粪一年。 全部的人都惩罚完了,那就只剩下周子义了。 村长瞧着这男人的衣服料子便知道他不是寻常人家了,站在男人角度,村长还是有些同情他的,睡了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女人,这还是挺糟心的。 可站在上河村村长的角度,这男人跑他们村子把他们村的姑娘给睡了,那自然是要受惩罚的,除了惩罚,他还得把陈金珠娶回家。 否则,别人还以为他们上河村的姑娘好欺负,有些心存歹念的男人效法他,跑到村子里来欺负别的姑娘怎么办? 周子义一听要让他娶陈金珠,气得当场大叫道:“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老子才不娶她!” 男人这话一出,老陈家的人瞬间变了脸色,其他村民看向陈金珠的眼神更是带着鄙夷和厌恶。 我滴个乖乖! 这还没出嫁的女人却不是黄花大闺女? 那她是什么? 那就是yin娃dang妇啊! 有村民生怕陈金珠败坏村里其他闺女的名声,当下也不管周子义是不是陈金珠的第一个男人,直接就逼着他一定要把陈金珠给娶了。 这作风如此差的女人只有出嫁了,他们上河村的其他姑娘才能保住名声! 周子义风·流成·性,可在女人方面倒也是个立场坚定的,让他娶个丑八怪回家,哪怕纳妾做同房他都不愿意。 见周子义咬紧牙关不同意,陈家老大、老二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直接上手就把人给暴打了一顿,周子义被打的惨叫连连。 被打的周子义就把一肚子火气发泄在王思花的身上,趁着场面混乱时,一把抓住王思花就把人往死里揍。 一时间,祠堂内叫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有打架的,有劝架的,场面更是乱作一团。 苏婉儿和赵如山也没兴趣看这些人狗牙狗,反正事情也处理好了,夫妻俩就走出祠堂,坐上驴车往县城去了。 陈景山对于有人想要设计他娘子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心里头盘算着选个机会,他要亲自教训了一下祠堂里那几个算计自家娘子的人。 夫妻俩进了县城后,先把聚仙楼需要的卤味给送了过去。 “哎呦,你们可算是来了。”早就在后门等着的钱掌柜一瞧苏婉儿夫妻俩过来,拍着大腿道:“你们要是再不来,我这酒楼的客人都要掀桌子了。” “钱掌柜,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啊。”苏婉儿从驴车上下来,笑着道。 “要不严重,我能亲自来这门口盼你们?”钱掌柜一边说,一边亲自去搬货。 其实,钱掌柜心里头也挺纳闷的,你说这苏婉儿做的卤味咋就能这么好吃呢? 现在他酒楼的一半客人,一进门就要点上一盘卤味。 搞得他都快觉得,自家这几十年的酒楼就是靠着苏婉儿的卤味才存活下来的。 等搬完货,钱掌柜付钱的时候,突然面带严肃道:“二位,今儿发生了一件怪事,我可得跟你们提个醒。” 第一百四十三章 都恨不能宰了那俩臭娘们 听着钱掌柜的话,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陈景山抱拳道:“钱掌柜,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今儿有两个妇人用板车推着个木桶来我酒楼说要我谈生意,她们自称是陈氏卤味,那木桶里装的也是跟你们差不多的卤味,但价格便宜一半。” 钱掌柜说到这里时,苏婉儿和陈景山纷纷皱起了眉头。 对于会出现竞争对手这件事苏婉儿也是意料之中的。 毕竟她的食材很是普通,别人瞧着他们赚钱了,也有样学样那是在所难免的。 可打着陈氏卤味的招牌,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要知道,苏婉儿为了能够让客人们对自己做的卤味影响深刻,就在前几天,她特地用陈景山的姓,取了“陈氏卤味”这个名字。 结果,人家模仿自己的卤味也就算了,竟然连名字都不放过。 钱掌柜瞧着苏婉儿夫妻俩的沉下来的脸色,忙道:“二位放心,钱某既然跟你们有合约,那自然是不会用她们的卤味。” “再说了,我也尝了她们做的卤味,虽然外表瞧着差不多,可味道却大相径庭,与你们的根本没法比。” 苏婉儿听着钱掌柜的话,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夫妻俩同钱掌柜感谢一番后,便赶着驴车走了。 给聚仙楼送完货后,苏婉儿和赵如山就把剩下的卤味拿去集市卖。 可一到集市才发现,自家原本摆摊的位置竟被人给占去了,而占他们摊位的不是别人,就是钱掌柜口中那两个卖卤味的女人。 因为围在她们周围的客人太多了,苏婉儿瞧不清楚那俩女人的模样,可她们挂在旁边的“陈氏卤味”四个字的旗帜却特别的扎眼。 “娘子,咱们怎么办?”陈景山面色阴沉地问道,心里头考虑着是不是该上去问候一下她们的祖宗十八代。 陈景山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遇到不要脸的女人,他照打不误! 苏婉儿深吸了一口气,将怒气压下来后道:“相公,你找个空位置先把生意支棱起来,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陈景山点了点头。 等苏婉儿走后,陈景山就牵着自家驴车寻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然后开始摆摊。 陈景山在旁边忙活时,苏婉儿也已经推开人群走到了那家冒充自己卤味的摊位前。 在看到那两个手忙脚乱的女人时,苏婉儿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柳氏,沈秋娘,是你们!” 看着站在摊位前的苏婉儿,沈秋娘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把要递给客人的卤味掉地上:“景……景山媳妇……” 相比较沈秋娘的害怕,柳氏倒显得淡定很多,一边忙着给客人秤重,一边打招呼道:“老三家的,你也过来摆摊啊!” “是啊,我也过来摆摊,可惜,原本的摊位被些个不要脸的人给抢了,这不,过来瞧瞧这不要脸的人长什么样子嘛!”苏婉儿冷冷地讽刺道。 这时,原本一些正在排队买卤味的客人认出了苏婉儿,听着她们的对话便疑惑问道:“陈娘子,这摊位前可挂着陈氏卤味四个字呢,难道不是你们卖的吗?” 苏婉儿看了一眼柳氏和沈秋娘,然后对那询问的客人微笑道:“不是,她们卖的卤味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啥?”客人一听,立马惊讶道:“这不是一家还挂同一个名字,这不是骗我们嘛!” “就是啊!”后面排队的客人也惊呼道:“我就说今天咋换人了,合着搞了半天,压根儿就不是你们的啊。” “走走走,都不是一家的,那还排啥队啊?”有客人立马从队伍中出来,朝苏婉儿道:“陈娘子,你们今儿摊位摆哪里了啊?” 苏婉儿便指了指有些偏的位置道:“今儿我们来得晚没抢到好位置,我们摊位在那里呢。” 大家转头一看,果然就看到陈景山正站在摊位前摆弄,于是,原本冲着苏婉儿卖的卤味菜过来买的客人立马从队伍中出来,纷纷朝陈景山的方向去。 “哎,你们别走啊!”沈秋娘瞧着客人去了一大半,立马喊道:“我们卖的卤味可比他们便宜一半儿呢!” 可惜,除了零星几个人还站在他们摊位前外,其他人跑了。 苏婉儿做的卤味早就凭着绝无仅有的口味打出了口碑,他们的摊位一摆出来,柳氏和沈秋娘摊位前的生意立马少了一大半。 有了竞争对手,苏婉儿原本一个上午就能卖光的卤味这次卖到了下午才卖完,不过虽然时间有些久,却还是比柳氏她们早收摊。 夫妻俩收拾完东西就架着驴车走了,去了平时光顾的肉摊,这次苏婉儿要的猪下水比平时少了些,鸭脚、鸭脖的数量倒是没变。 回去的路上,一直不太言语的陈景山这回倒是闷闷不乐道:“这柳氏和那沈秋娘打着咱们的招牌明晃晃的抢生意,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提及这件事,苏婉儿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这回她倒是比陈景山想得开些。 “算了,人家就算真的是奔着抢咱们生意的目的,咱们也不能把人绑起来不让他们干吧,随他们去吧。”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紧绷的面孔笑了下:“娘子,你这回倒是想得开,竟然没生气啊?” “怎么会不生气啊!”苏婉儿嘟着嘴巴气鼓鼓道:“我都恨不能宰了那俩臭娘们!” “可再一想,今天就算没有柳氏和沈秋娘,以后也会有其他人来做卤味的,要是都计较,那咱们怕是根本计较不过来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把自己卖的卤味做出自己独有的口味和风格,让那些模仿自己的人没办法超越! 价格神马的,都比不上品质来的重要! 而这天傍晚,有村民瞧着柳氏和沈秋娘竟把做的卤味全卖完了,于是,大家伙也都心动了。 一时间,上河村近一半的村民纷纷效仿她们,全部买了猪下水回来自己卤,打算再拿去县城卖。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所以现在想下跪给我认错? 因为上河村太多人拿着自家做的卤味去县城卖,使得这几天苏婉儿和陈景山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不过,他们有聚仙楼这个大客户在,每日该有的收入还是不会少的。 瞧着村里不少人去抢苏婉儿家的卤味生意,一些个厚道的村民就说那些人缺德,当然,其中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 以前大家伙瞧着苏婉儿他们可怜,很多人同情他们夫妻仨,可现在人家这日子越过越好,哪怕是借的钱,可到底盖了砖房啊! 原本比自己差的人突然过得比自己好了,一些个心眼儿小的村民难免有了落差,巴不得这抢苏婉儿家生意的人再多些。 陈家二房的人知道柳氏和别人去摆摊卖卤味后,就吵着闹着让柳氏把配方交出去。 但因为老陈家出了陈金珠这事情,陈老头和陈老太一心扑在如何让陈金珠体面出嫁上,根本没空去管大房和二房的矛盾。 柳氏又是个泼辣的,说什么都不愿意把配方交出来,两房闹得差点儿打起来。 因为村里去县城卖卤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日,苏婉儿和陈景山给聚仙楼送完货后干脆就回村了。 反正他们家有存款,前些日子起早贪黑的,倒不如趁着这些日子干脆休息休息。 不过,村里人瞧着苏婉儿他们一大早出去,这中午没到就回来,便以为是生意不景气,直言他们这卤味生意怕是做不长了。 五奶奶见此,直骂村里那些抢生意的村民见钱眼开、不要脸,陈老伯更是警告自己的几个儿子,谁要敢做了卤味去县城卖,他就打算谁的腿。 索性陈老伯的三个儿子、儿媳俱是厚道的,都没想过这事情。 连着三天苏婉儿夫妻俩除了给聚仙楼送货外,都没有再去县城卖卤味。 他们自然也不知道集市上,上河村卖卤味的村民们为了抢客人,把卤味的价格是一降再降。 可饶是如此,买他们卤味的人还是越来越少。 过了七天左右,上河村一些去县城卖卤味的人家便坚持不下去了。 这买的人越来越少,可卖的人却越来愈多,到了最后,这价格也是低到了离谱。 刨去成本,一天只赚十几文钱。 关键还得起早贪黑,尤其那猪下水,味儿臭的很,洗起来熏得人直犯恶心。 有这点儿功夫,他们做点啥不好,在城里打短工都比这赚得多。 于是,有人就开始收摊不做了。 偌大的集市上,原本一排卖卤味的小摊,后来就只剩下两家,一家是柳氏和沈秋娘合伙的,还有一家则是赵月娥家。 照理说,这卖的人少了,剩下的两家也该赚的多起来了。 可生意依旧很不理想。 后来柳氏被逼急了,就抓了一个原本在自家摊位前买过卤味的客人问原因。 那客人瞅了一眼她们的东西,只说味道不一样。 苏婉儿做出来的卤味那叫一个鲜,吃完还口齿留香,可柳氏她们做的呢?味道只能算一般,有时候还能吃出猪骚味。 这下水又不是管饱的东西,吃的本就味儿,味儿不对了,谁还要买啊! 那客人瞧着苏婉儿夫妻俩好几日没出来摆摊了,又知道他们同柳氏是一个村的,便让柳氏给苏婉儿夫妻俩捎句话,让他们赶紧出来摆摊,他只吃他们卖的卤味,这话气地柳氏恨不能拿起摊位上的鸭脖拍红他脸上。 柳氏和沈秋娘几人因为生意不好而心情郁闷着,苏婉儿倒是因为不用出摊而日子逍遥着。 苏婉儿这几日一觉睡到自然醒,县城送货的活计陈景山一人包下了,她白日里做做卤味、去新房子那边转悠转悠,顺便给工匠们提提意见,一天下来过得不要太舒服哦。 这一日中午,她刚从新房子那边回来,走在路上就听动几个村民低声议论着什么柳氏和沈秋娘还有赵月娥等人出摊被打的话。 起初,苏婉儿也没在意,横竖这些人的事情同她没关系。 但是,等她经过老陈家时,刚好瞧见柳氏和那陈秋娘蔫儿巴巴地推着板车要进院子。 只见柳氏一张本就肥胖的面孔这会儿肿得跟个猪头似的,还有沈秋娘也是鼻青脸肿,一副被打的不轻的样子。 苏婉儿对这俩人不感兴趣,看了眼便要离开,可脚步还没跨出去,眼尖的柳氏就率先发现了她。 “苏婉儿,你给我站住!”柳氏立马高声喊道。 切! 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 苏婉儿对这女人厌恶的很,才不会听她的话呢! 柳氏见苏婉儿依旧继续往前,气得直接扔下手里的木桶就追了出去。 沈秋娘见状,也跟了出去。 苏婉儿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柳氏,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道:“好狗不挡道,给我让开!” 柳氏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又听苏婉儿骂自己是狗,女人气得二话不说就抬手要去打她。 苏婉儿可不会傻乎乎地站着任由她打。 当柳氏朝自己而来时,苏婉儿抬脚就朝她的膝盖上一踹,“噗通”一下,柳氏肥胖的身体就跪在了地上。 “呦,柳氏,良心发现了?知道抢别人生意不好,所以现在想下跪给我认错?”苏婉儿双手环胸,讥讽道。 虽然是泥路,可好几天没下雨,地上这硬邦邦的泥巴比石头还结实。 柳氏又是直直往下跪的,疼得她眼泪直接就飙了出来。 又听到苏婉儿带着讽刺的话,柳氏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咬着后牙槽骂道:“苏婉儿,你个卑鄙无耻的贱人,谁给给下跪了!我现在恨不能杀了你!” 这个时间点,恰逢下地干活的村民回家吃饭,有些人瞧着这边有动静,干脆就家也不回了,直接凑过来瞧热闹先。 沈秋娘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脸上露出凄惨的表情,眼眸噙着泪水,声音哽咽道:“景山媳妇,我知道你讨厌我们,觉得我们抢了你的生意,可你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们啊!” 沈秋娘说着,眼泪就哗啦啦流下来,对着村民继续道:“大家伙评评理啊,我跟柳氏正正经经做生意,可这苏婉儿倒好,竟然雇了街上的混混掀了我们的摊位,还把我们好不容易赚来的银钱全部抢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沈秋娘,你就别在演戏了! 一听沈秋娘的话,围观的村民露出吃惊的表情,有些个村民直言:“我说秋娘,你们这里头是不是有啥误会啊,景山他们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对啊!人家要有这歪心思,早在你们出摊的时候就雇人来打砸了,哪里还用得着现在啊。” “就是说啊,我看是你们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 卖卤味这件事,村里人绝大多数还是站在苏婉儿他们这边的,大家都觉得沈秋娘和柳氏这做法不地道。 沈秋娘见村民们都向着苏婉儿,当下气得一张脸憋成了茄紫色。 这时,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柳氏气急败坏道:“放你们娘的狗屁!” “那几个小混混就是苏婉儿他们夫妻俩雇的,那个领头的还叫陈景山什么大哥。” “一听说我们占了苏婉儿他们的摊位,那领头的二话不说就把我们的摊子给掀了,还让那几个打手把我们给打了一顿!” 柳氏的话刚说完,沈秋娘又哭哭啼啼道:“那些人不仅打我们,还把我们这几日赚得钱全拿走了。” “那个领头的扬言我们要是再敢去市集摆摊,他见一次,掀一次。” 卤味的生意本就越来越难做,结果,今天白干了不说,还被人打了一顿,甚至以后也不能做了。 沈秋娘越想越生气,可她到底没有柳氏那么冲动,沈秋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后,只见她“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苏婉儿的面前。 “景山媳妇,我沈秋娘这辈子没求过人,这次就当是我求你了,你把那几个混混从我们这里抢走的钱还给我们吧。” “那可是我跟柳氏起早贪黑的血汗钱啊,你就算是再恨我们,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把钱还给我们吧!” 沈秋娘一边说,一边摸着眼泪,又见苏婉儿在听完自己的话后纹丝不动,女人干脆一下一横,就朝她磕头道:“景山媳妇,我会去做那卤味的生意也是没办法啊!” “家里三四个孩子等着要吃饭,我男人又只会种地,我要再不想法子赚钱,那家里人就得饿死了。” “我求求你,大不了我以后都不去卖卤味了,你就把钱还给我吧,我求你了。” 沈秋娘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满脸的眼泪好不可怜。 前头还站在苏婉儿这边的村民这会儿被沈秋娘哭得很是不忍心,便对苏婉儿劝道:“景山媳妇,不然你就把那钱还给秋娘吧,我瞧着她也怪可怜的。” “是啊,想必她抢你们家生意也是被逼无奈,你就原谅她,把钱给她吧!” 见村民开始偏向自己这边,深秋娘蓄满泪水的眼眶闪过一丝得逞之色,随即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朝着村民鞠躬感谢道:“谢谢……谢谢大家帮我,秋娘铭记在心。” 说完,沈秋娘又对苏婉儿可怜兮兮地问道:“景山媳妇,一共是三吊钱,是你现在给我,还是我跟你去家里拿?” 从深秋娘卖惨开始,苏婉儿冷漠的表情就没变过,现在看着她跟自己要钱,苏婉儿淡淡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钱了?” 沈秋娘被苏婉儿的问话问得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这女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都已经卖惨成这样了,但凡是个有同情心的人都应该把钱给她了吧? 瞧着沈秋娘呆傻的样子,苏婉儿冷笑一声:“你们被抢了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想要讨回钱,那就去找抢你钱的人啊,找我干什么?” “可……可那些人分明就是你雇来……” 沈秋娘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便厉声打断道:“沈秋娘,我什么时候承认雇人打你们了?” “从始至终,都是你跟柳氏两个人在胡编乱造,我可一句话都没说过。” “在县城摆摊,谁没遇到过地痞流氓,他们跟你们收取保护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景山媳妇,做人要凭良心啊,那混混的老大还叫你男人大哥呢!”沈秋娘哭喊道。 “喊我男人大哥?”苏婉儿听完沈秋娘的话,就跟听了个天大笑话般,直接嗤笑道:“我说沈秋娘,你要想冤枉我,那麻烦你也编个像样点儿的理由啊!” “要是我男人真认识什么混混的老大,你觉得你跟柳氏能在县城摆摊那么久?” “要是真有混混的老大喊我男人大哥,我们夫妻俩还能被你们逼得不去摆摊?” 苏婉儿连着两个反问直接把沈秋娘给问懵了,而旁边原本替沈秋娘说话的村民却再次倒戈了。 是啊! 苏婉儿说的没错! 他们夫妻俩要认识什么混混的老大,那沈秋娘和柳氏还能摆摊到现在? 早就刚开始抢生意时就把人给赶跑了,至于到现在吗? 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沈秋娘被苏婉儿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咋知道为什么苏婉儿他们前头不让人砸摊位,现在却过来砸啊! 瞧着沈秋娘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苏婉儿冷笑一声道:“行了,沈秋娘,你就别在演戏了!” “你跟柳氏被混混掀了摊位,还抢了钱这件事的确挺可怜的,但麻烦你们也不要什么都往我们夫妻身上扯。” “我们夫妻二人已经被你们逼得不去摆摊了,你们要是还想从我们身上抢钱,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婉儿说话时,又坐了挥动拳头的动作,吓得沈秋娘连连后退。 见苏婉儿要走,沈秋娘下意识地想拉人,结果被身旁的村民给拦住了。 “我说沈秋娘,你还要不要脸啊?人家夫妻都被你逼得不出摊了,你还要去跟人家要钱,你这也太恶毒了吧?” “就是啊,要我说,你们就是活该被掀摊位!谁让你们抢别人的生意,这要不抢生意,你们会遭这些罪吗?” “没错!这就是老天爷对你们的惩罚,让你们欺负好人!” 沈秋娘被村民骂得摇摇欲坠,柳氏则直接跟人对骂起来。 可惜,两张嘴怎么也敌不过一群人,最后俩人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苏婉儿瞧着这场景,连着郁闷了好几日的心情终于找回了一丝的爽快! 第一百四十六章 娘子,我饿了! 心情极好的苏婉儿回到家开始准备午饭。 因为前头在新房那里她跟工匠们说了太久关于修建卫生间的想法,所以,这会儿再煮饭炒菜怕是等陈景山回来都不一定能吃上饭。 苏婉儿想了想便干脆拿了白面出来做面条,昨晚上还剩一点儿红烧肉,用它做哨子也不错。 当陈景山赶着驴车回家时,一眼就看到自家媳妇在厨房里忙碌,嘴里还哼着他从未听过的歌。 倩丽的身影、清脆的歌声,让男人不自觉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朝厨房里的苏婉儿靠近。 苏婉儿正揉面揉得投入,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人。 等她反应过来时,陈景山的双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肢,声音低沉道:“娘子,今儿可是遇着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他可是头一次瞧见自家娘子哼歌呢! 男人突如其来的亲密让苏婉儿脸颊一红,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快放开我呀,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不会的。”陈景山健壮的手臂将苏婉儿纤细的腰肢搂得牢牢的,嘴角带笑道:“这个点儿,不会有人来的。” 说完,男人冷毅的面孔凑到苏婉儿的颈窝处,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芳香,声音略带暗哑道:“娘子,等新房子盖好了,咱们就同房吧!” 一听“同房”两个字,苏婉儿本就绯红的脸颊瞬间爆红了,转头睨了男人一眼,略带羞涩道:“在厨房呢,别说这种羞人的话啊。”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红艳艳的脸蛋,一时间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男人心里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便探头在苏婉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无碍的,又没旁人在。” “哪怕没有旁人,你也不能说得如此直白啊!”苏婉儿心里头腹诽道。 “那啥……我,我要做饭了!”苏婉儿扭了扭身体道:“你快出去吧,不要妨碍我了。” “不出去!”冷毅的男人从后头紧紧搂住苏婉儿的腰肢,十分无赖道:“我就要陪着娘子你。” 从陈景山回来到现在,苏婉儿还从未见过他这般耍无赖的模样,嘴角微微抽搐道:“那啥,时候不早了,咱们再耽搁下去,就要饿肚子了。” “那就咱们一起做吧!”陈景山继续耍赖皮道。 反正今儿他就赖定自家媳妇了,不管她怎么赶,他都要跟他在一起。 苏婉儿听着他的话,额头上出现三道黑线。 也亏得这男人说得出口。 还一起做! 怎么做! 像这样搂着她做吗? 这除了妨碍她之外,她简直想不出任何可以帮忙的地方。 可惜不管苏婉儿怎么反抗,全部都被身后的男人否决。 最后,夫妻俩像个连体婴儿般在厨房里做完了一顿午饭。 当苏婉儿用筷子将碗里的红烧肉放到面碗后,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然后拍了拍男人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道:“面做好了,你可以松开了吧。” 总不能端面出去还要抱着她把? 这会把面条洒了的! 看着眼前的两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面,陈景山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哎,自家娘子这做饭的速度也太快了! 他都还没抱够呢! 当陈景山圈着苏婉儿腰肢的大手缓缓松开时,怀里的女人脸上一喜,结果下一秒,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等她再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面对着陈景山。 苏婉儿抬头望向陈景山,略有些不满地开口道:“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低头,炽热的嘴唇印上了苏婉儿粉色的唇瓣。 “唔~”苏婉儿的双眸瞬间瞪圆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陈景山睁眼见苏婉儿瞪着自己,立马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下:“娘子,亲吻的时候专心点儿。” 苏婉儿:“……” 趁着娘子呆愣时,陈景山立马趁虚而入直接加深了这个吻。 后来的后来,苏婉儿也就彻底沉沦了……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尝到甜头的陈景山心情极好,冷毅的嘴角微微上扬,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苏婉儿略微红肿的嘴唇,声音暗哑道:“娘子,我饿了!” 靠在男人怀里的苏婉儿乍一听他的话,也没有多想,便接了一句:“我也饿了。” 哎! 她的红烧肉面条啊! 时间过了这么久,面肯定都已经坨了! 听着苏婉儿的回答,陈景山的眼眸闪过一丝精亮,紧接着,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啊!”苏婉儿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你干嘛呀?” 陈景山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对着苏婉儿道:“娘子,既然咱们俩都饿了,那就干脆回房间解决了再出来吧!” 回……回房? 饿了回房干嘛? 苏婉儿愣怔了下,等反应过来时,一张脸瞬间爆红,直接从红到了脖子处。 合着“此饿非彼饿”啊! 待发现陈景山还真抱着自己往房间走去时,苏婉儿吓得直叫唤:“哎呀,快放开我,我说错了,我不饿,我一点儿都不饿啊!” 陈景山看着怀中奋力挣扎的苏婉儿,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就在这时候,院子外头响起一阵叫唤声:“景山、景山媳妇,你们在不在家啊?” “是五奶奶!”苏婉儿犹如抓着了救命稻草一般,说话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拍打着陈景山的胸口道:“快放我下来!五奶奶来了。” 陈景山叹了口气,最后将怀中的人儿放到地上,苏婉儿双脚一落地,立马就跟后头有东西追她似的,直接冲出了房门。 瞧着几近落荒而逃的娘子,陈景山又好气又好笑,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跑成这样子吗? 不过,对于苏婉儿而言,陈景山怕是比洪水猛兽都可怕! “景山媳妇,你这是咋了?怎么跑这么快啊?”五奶奶不解道。 “呵呵,五奶奶,我这不是怕你等级了嘛!”苏婉儿寻了个由头道。 “你这孩子!我多等一会儿也没事!”五奶奶说着,就凑到苏婉儿面前道:“景山媳妇,有件事我悄悄先跟你打个招呼啊,免得你们到时候没准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自家男人还是个闷骚型的! 苏婉儿听着五奶奶略带严肃的口吻,秀气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五奶奶,啥事啊?” “就老陈家那个陈金珠,她不是跟县城的有钱公子哥苟合了嘛,前些日子老陈家去了县城大闹,逼着那公子娶陈金珠。” “听说男方现在已经答应纳赵金珠为妾了,这两天老陈家在给赵金珠准备嫁妆呢!” 对于五奶奶说的这件事,苏婉儿是有所耳闻的。 周子义迫于无奈答应纳赵金珠为妾,因为这件事村里不少人骂老陈家贪财不要脸,把好好地闺女送去给人家当妾。 可他们三房都已经跟老陈家分家了,这陈金珠嫁给谁同他们也没啥关系啊! 瞧着苏婉儿依旧没反应过来,五奶奶“哎呦”了一声道:“景山媳妇,你咋还不明白!” “这老陈家给陈金珠准备嫁妆不得花钱啊,到时候老陈家要是缺钱了,可不得跟你们要啊!” 五奶奶这话说的直白,苏婉儿瞬间反应了过来。 是啊! 她跟陈景山名义上可是陈金珠的三哥三嫂呢! 这候妹妹出嫁,这当哥哥、嫂子的可不得给她添点儿妆啊! 五奶奶瞧着苏婉儿这模样,便知道她是会意了。 于是,老太太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将手里一碗炸得金黄的小鱼干递给她后便走了。 等苏婉儿回到堂屋,陈景山已经将两碗面条全部端上桌了。 苏婉儿将手里的小鱼干放到桌子上,对着陈景山道:“相公,如果陈金珠出嫁的话,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准备点儿东西给她啊?” 苏婉儿可是穿越过来的人,对于这时代当哥哥、嫂嫂的该给出嫁的妹妹添点儿什么东西那是真不知道的。 而且,原主跟陈金珠的关系也不咋地。 不,准确来说,是陈金珠一直欺负原主! 就苏婉儿自己来说,她是压根儿一根线都不想给那女人的。 可为了顾及陈景山的面子,她也只能该给的给了。 关于陈金珠的事情,陈景山定也是知道些的,便淡淡道:“到时候送块帕子过去吧。” “啊?”苏婉儿略有些吃惊地望向自家男人。 就……就这样? 一块帕子? “你确定?”苏婉儿再次问了一遍:“一块帕子就够了?要不要再买块花布啥的?” 哪怕再讨厌那女人,可面子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的,否则,该让别人说他们不好了。 “不用!”陈景山摇头道:“给出嫁的妹妹添妆也就图个吉利而已,咱们又不是富庶人家,一块帕子够了。” 陈景山说着,便将碗里的一块瘦肉放入苏婉儿的碗里,声音略带怜惜道:“我出去那几年,陈金珠没少欺负你吧?” “额……”苏婉儿没想到这男人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个问题,一时间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见苏婉儿不说话了,陈景山便自己继续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就她那性子,肯定干了不少坏事。” “所以,咱们送一块帕子也已经很看得起她了,就别浪费那花布了!” 有那花布,给自家娘子做身衣裳不好吗?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思瞬间消散了,抿着嘴唇道:“好,那就听你的。” “嗯!”陈景山握住了苏婉儿拿筷子的手,温柔的语气带着些许歉意道:“娘子,是相公委屈你了。” 明明知道那女人欺负过自家娘子,却还要让她给陈金珠添嫁妆。 “没事的!”苏婉儿微微一笑:“谁让咱们是她名义上的三哥和三嫂呢!” “哎!”陈景山叹了口气。 当年虽然奶奶让他去寻亲,可她也让陈景山答应自己,若是寻到了亲生爹娘,那就可以离开老陈家。 可若是寻不到亲生爹娘,那就回老陈家好好当他们的儿子,也不许把他不是老陈家骨肉这件事说出来。 奶奶可能是出于一片好意,怕陈景山寻不到亲生爹娘,又离开了老陈家后孤苦伶仃、漂泊无依。 但她却没想过,陈景山自己也会组成家庭,且老陈家的人除了想吸干陈景山的血之外,根本不会帮他一丝一毫。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我又不会怪你。”苏婉儿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陈景山的手背道。 自家男人重情义,在没找到亲生父母前,定是会听他奶奶的话,留在上河村当老陈家的三儿子。 为了缓解氛围,苏婉儿便换了个话题道:“今儿柳氏和沈秋娘去县城摆摊被人打了!” “她们说那打人的混混喊你大哥,我猜可能是刘秉瑞干的,以前我还挺讨厌那人的,今天我反倒觉得他揍得好。” 如果柳氏和沈秋娘公平竞争的话,苏婉儿可能还不会那么生气,可她们竟然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卖卤味,那就是挨揍了也是活该。 陈景山看着苏婉儿的表情,便笑着道:“今天我去送货的时候遇到刘秉瑞了,我跟他闲谈了几句。” “啊?”苏婉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所以,刘秉瑞才会带人去掀了柳氏她们的摊位?” 陈景山见苏婉儿一直没怎么吃面,便夹起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喂到了她的嘴边:“我就跟他说了下我们这几天不出摊的原因,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 苏婉儿张嘴将红烧肉吞下后,又睨了陈景山一眼道:“相公,没想到你还挺鸡贼的嘛!” 还以为自家男人是个死板的人,没想到还挺腹黑的! 陈景山被苏婉儿这一眼看得腹中一热,又夹了一块肉喂到她嘴边,苏婉儿忙摆手道:“不吃了,再吃就得胖了。” 男人打量了一下苏婉儿纤细的身材,嘴角露出一抹淡笑道:“没事,胖胖地抱着才舒服!” 苏婉儿:“……” 陈景山见媳妇呆傻的模样,便收回筷子,然后将肉含入自己的口中,苏婉儿本以为这男人是打算把肉自己吃了。 结果下一秒,陈景山却将嘴唇凑到了她的唇边,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渡入她的口中。 看着苏婉儿红到耳尖的害羞模样,陈景山别有深意道:“把你喂得胖了,‘吃’起来口感会更好。” 苏婉儿:“!!!” 嘶~ 好黄好暴力的话呀~ 以前咋没发觉自家男人还是个闷骚型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怕你坏了她的名声! 这一顿午饭,夫妻俩吃得蜜里调油,吃完饭,苏婉儿便问陈景山什么时候出摊。 反正现在村子里卖卤味的热潮已经褪去了,剩下柳氏和沈秋娘的摊子还有那个赵月娥家的对她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不着急,好不容易歇下来,你就再多休息几天好了。”陈景山一边说,一边帮着苏婉儿将碗筷收拾了端进厨房。 待进了厨房,陈景山便舀了一瓢水放在木盆里,也不让苏婉儿帮忙,自己就撸了袖子开始洗起了碗筷。 娘子素日里也是辛苦的很,他现在有时间,自然是要替她分担一些活计的。 陈景山一边洗碗,一边对苏婉儿道:“娘子,新房子也快盖好了,这两天要不要去县城看看家具?” 以前陈景山干活,苏婉儿还会阻拦一下,如今她也习惯了,反正有人帮忙,她还乐得轻松。 苏婉儿正站在灶台旁将用过的铲子递给洗碗的男人,乍一听她的话,略有些诧异道:“这家具还要去县城买吗?请个木匠打一些就好了。” “我问过村里手艺好的木匠人,他们这段时间都有东家请去干活,我们房子的这些活计估计得等到十一月底,他们才能接下。”陈景山道。 “这么久?”苏婉儿吃惊道。 如今才快九月份而已,距离十一月底那也太久了。 苏婉儿可还想着九月中旬房子竣工,通风半个月,到十月份一家三口就搬进去呢! 瞧着苏婉儿睁得圆圆的眼睛,陈景山笑着道:“就是太久了,所以,我想着还是去买些家具吧。” 木匠铺子卖的家具虽然贵,可到底是要比村里匠人们打出来的精致些。 那可是陈景山和苏婉儿的新家,男人自然不愿意委屈了媳妇,尽可能的想给媳妇最好的一切。 苏婉儿倒是没有陈景山想的多,她纯粹觉得等木匠打家具太久了,于是,跟陈景山商量了下,干脆下午就去县城的木匠铺子看看,顺便再买些新家需要的东西。 当初搬进这老房子,东西都是凑合用的,如今盖了新房子,旧宅子的东西肯定也不会再拿去新宅子了,那自然就要都重新买过的。 去县城前,苏婉儿将陈景山买回来的猪下水和鸭脖、鸭脚啥的全部处理干净,这才坐上驴车往县城去。 好几天没进城了,再加上是去城里购物的,苏婉儿的心情格外好,出村的路上遇着村民,她也是笑呵呵的打招呼。 不过,这好心情没保持多久,便被身后那一声声又尖又细的叫喊声给破坏掉了。 “老三,你等等……等等我们!” 只见陈老婆子拉着陈金珠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的驴车旁,然后,老太婆一把扒拉住驴车的车沿,硬生生的让陈景山把驴车给停了下来。 瞧着陈老婆子的动作,陈景山皱着眉头极其不悦道:“你拦我们的车干嘛?” 陈老婆子本就不待见陈景山,现在又听他这副口气跟自己说话,老太婆心里头的火气立马蹭蹭往上涨。 不过,这次没等她开口骂人,一旁的陈金珠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呵呵,三哥,娘脾气不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陈金珠道。 陈景山出去六年,陈金珠跟他并不相熟,可这并不妨碍陈金珠套近乎。 毕竟上河村距离县城还是挺远的,要是能有免费的驴车坐,多说几句话又何妨。 “三哥,你们是不是去县城啊?正好我跟娘要去布庄扯几块花布,你把我们俩也捎上吧。”陈金珠继续道。 坐在驴车上的苏婉儿听着她的话,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等她开口,陈景山直接开口拒绝道:“不行!” “什……什么?”陈金珠以为自己听错了,面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我们这驴车坐不下人了,你们自己走路去县城吧。”陈景山冷冷道。 驴车上的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 她旁边可是留着这么大一片空位置,也难为自家男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的撒谎。 “你骗人!”陈金珠可不好糊弄,只见她立马指着苏婉儿旁边的空位质问道:“你们车上那么大块地方空着呢,怎么就坐不下人了?” 陈景山顺着陈金珠所指的方向淡淡地看了眼,然后,语气丝毫没有变化道:“哦,你说那个位置啊,那是专门给我家娘子坐累了舒展筋骨留的。” 陈金珠:“……” “你跟你家老太太这么胖,坐上去就得挤着我娘子了,我娘子身子骨差,总不能为了迁就你们就让她受委屈,所以,你们还是别坐了。” 陈金珠:“!!!” 她哪里胖了? 她这么苗条的身材,不要太标准好不好? 等等! 她怎么被这男人给带骗了? 现在可不是说胖瘦的时候! 陈金珠看着苏婉儿憋笑的样子,气得连三哥也不叫了,直接骂道:“陈景山,你说的是人话吗?为了个女人,不让你亲娘和亲妹妹坐车,你良心过得去吗?” 陈景山一张冷漠的面孔瞬间暗了下来,声音带着冷意道:“陈金珠,你别给脸不要脸,非要我把实话说出来是不是?” 陈金珠:“……” 什么实话? 不让她坐车还能扯到个屁实话? 见陈金珠依旧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陈景山也就不客气了,很是直接道:“陈金珠,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跟个野男人无媒苟合,我身为你三哥有骂过你一句?” “可你做出这么败风败德的事情后,竟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地要坐我的车去县城买布,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要去给别人当妾是不是?”, “你要觉得这种事情无所谓那是你的事情,可我娘子是个名声正经的好女人,你跟她同坐一辆车,我怕你坏了她的名声!” 陈景山的这一番话说得又毒又辣,完全一点儿都没客气。 被骂懵了的陈金珠呆了、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跟周子义的事情陈家老大、老二都骂过她,可那也是关起门来在家骂的,金珠听过也就算了。 但今天,陈景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事情给说了出来,话里话外还一副嫌恶的模样。 陈金珠看着周围村民鄙夷的眼神,瞬间就觉得委屈了,最后直接捂着脸颊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陈老婆子可是把陈金珠当眼珠子宝贝着,哪怕陈金珠干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老太婆也是没舍得骂一句。 这会儿见陈景山把自己的宝贝闺女给骂哭,火冒三丈的老婆子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陈景山,你个大不孝的,你还敢骂你妹妹!” “就你这辆破驴车,你以为我们稀罕搭啊,我们……” 没等陈老婆子把话说完,脸已经彻底黑下来的陈景山语气透着寒气道:“不稀罕就滚开,你以为愿意你们搭吗?” 输完,男人便扬起手里的驴鞭朝驴屁股打了下,驴子感受到主人的发号施令,立马迈开驴蹄就往前跑。 陈老婆子的手原本还搭在驴车上,因为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老太婆整个人往前扑去。 只听“嘭”的一下,老太婆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驴车奔跑时又扬起厚重的尘土,把地上的老太婆吹得灰头土脸。 陈老婆子趴在地上大叫:“陈景山,你个不孝子!” 可惜,人早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任凭她怎么叫骂,人家也是听不见的。 坐在驴车上的苏婉儿看了眼后头气到脸色变形的陈老婆子,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转晴了。 “相公,没先到你还挺毒舌的嘛!”苏婉儿捂着嘴巴偷笑道。 一会儿腹黑,一会儿闷骚,这会儿嘴巴又毒的很。 啧啧,自家男人今天可真是给她了大大的惊喜呢! 苏婉儿跟陈景山相处这么久,今天就跟重新认识他一遍似的。 关键男人这些原本不为她知的一面,竟然让苏婉儿觉得格外加分! 听着苏婉儿的话,驾着驴车的陈景山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笑道:“放心,我只对他们毒舌。” 对自家娘子,那自然是甜言蜜语哄着! 苏婉儿被陈景山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就转了个话题,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家具。 “只要娘子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陈景山说这话时,满脸宠溺的表情。 “哼,就知道讨人家欢喜。”苏婉儿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 一个男人能让她当家做主,这已经是给了她最好的待遇了。 到了县城后,陈景山先同人打听了一下城里几家木匠铺子的大致位置,最后,夫妻俩便先去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木匠铺。 到了木匠铺店门口,匾额上“天工坊”三个字金光闪闪。 陈景山把前头打听来的消息告诉苏婉儿:“娘子,听说这天工坊是县城最大的木匠铺子,里头师傅的手艺也是极好的……” 陈景山一边说,一边和苏婉儿走了进去。 结果,店铺里的伙计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衣着后,连招待都懒得招待,挥着手不耐烦道:“出去出去,这天工坊也是你们这些乡下人能进的。” 说着,便指了指门口摆放的一些瑕疵的桌椅板凳,语气嫌恶道:“那门口的东西才是你们该看的,赶紧过去挑挑吧。” 伙计这话一出,陈景山和苏婉儿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这伙计可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见他们穿着粗布麻衣就觉得买不起里头的贵重家具。 不过,苏婉儿倒也没打算跟他计较,反正全县城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木匠铺。 这伙计瞧不起他们夫妻俩,那她还看不上他们铺子呢。 “相公,咱们走吧。”苏婉儿朝身旁的陈景山道。 “好!”陈景山虽然也恼怒这小二的态度,但听着苏婉儿的话,便点头跨出了铺子。 店小二瞧着他们离开,便以为他们是真买不起,所以才灰溜溜的离开,于是,看苏婉儿他们的眼神就更加鄙视了。 “呸!没钱的穷鬼!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天工坊是什么档次的,把你们卖了都不一定买得起我们铺子里的一个桌子腿儿。” 苏婉儿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不起,原本想要离开的步子一顿。 陈景山察觉到苏婉儿的不悦,立马道:“娘子,是不是想教训人?” 虽然他不提倡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有时候遇到一些欠收拾的玩意儿,比如身后那个狐假虎威的伙计,他也是不介意用武力来教训一下的。 “我……”正当苏婉儿要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 紧接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耳中:“刘二旺,你在铺子里头吵吵嚷嚷什么呢?” 一听这声音,苏婉儿和陈景山的面容就更难看了。 店铺伙计一看东家小少爷出来,顿时吓了一跳,狠狠瞪了眼门口的苏婉儿和陈景山后,忙跑到东家少爷面前,很是狗腿道:“少东家,惊动您休息了。” “实在是这两个乡巴佬可恶,买不起东西却硬要往我们铺子里凑,这不,我真要把人给赶出去呢。” 那人一听伙计的话便抬头朝门口望去,在看到门口的俩人时,面色立马一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婉儿、陈景山,竟然是你们!” 没错,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王思花陷害后,又被苏婉儿设计,最后跟赵金珠躺一个被窝的周子义。 这男人原本就为了要纳陈金珠为妾而烦躁,为了躲清净便来了他们家开的这木匠铺,哪曾想,就这样还能遇到苏婉儿他们。 别说周子义生气了,就是苏婉儿也觉得晦气的很。 县城那么多家铺子,偏偏进了周家的木匠铺,还遇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周子义知道自己睡了陈金珠这事情还有苏婉儿的“功劳”,所以,男人这会儿瞧着苏婉儿,那是恨得咬牙切齿。 “苏婉儿,老子被你算计的那么惨,你还敢来我们周家开的铺子闹事!” 周子义说完便拍了拍手,紧接着,四五个身长体阔,面色凶悍的壮汉跑了进来:“少东家,什么事?” “这两人来咱们铺子闹事,你们给本少爷上去狠狠教训他们一番!” 周子义说完又想了一下,便在后头加了一句:“那个男人乱棍打死无所谓,但那女人得留口气,本少爷看中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本少爷的胯下!” 第一百五十章 哪个混蛋敢打我? 听着周子义的话,店铺伙计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打量了苏婉儿一下。 你还别说,这女人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那脸蛋、身段却是一等一的好。 少东家又是个风流性子,看上那村妇也在情理之中。 伙计这么一想,便朝周子义拍马屁道:“少东家好眼光啊,这乡下女人一看就是个尤物,她……” 没等伙计把话说完,只听“嘭”的一声响,原本摆放在门前的一个瑕疵笔筒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哎呦喂,谁?哪个混蛋敢打我?”伙计捂着额头大叫道。 只见陈景山手里拿着另外一个笔筒,周身散发着比大冬天还冷的寒气,眼眸深处泛出的阴鸷吓得伙计顿时一个机灵。 伙计瞧着陈景山这模样,哪里还敢继续再说一句关于苏婉儿的话,只朝周子义告状道:“少东家,你看看这个乡野莽夫,简直是没把你放眼里啊。” 听着伙计的话,周子义一张脸黑不行,立马朝旁边的几个打手骂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几个打手虽然对周子义强抢民女的事情很不齿,可毕竟他们也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主儿。 于是,几个打手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挥舞着拳头朝陈景山而去。 看着冲过来的几个人,陈景山面色无比的阴冷,他将苏婉儿护在自己的身后,伸手就将第一个打手的拳头接住了。 只听“咔嚓”一声响,下一刻打手爆发出惨叫声,而他的手已经被陈景山折断了。 等第二个打手攻击时,陈景山出拳就往他的胸口重重一击。 “啊!” “砰砰砰!” 因着第二个男人被陈景山打飞出去时,身后的打手躲避不及,一时之间,那魁梧壮硕的男人全部栽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旁的观战的周子义和店铺伙计傻眼了。 这……这怎么可能? 地上的这些个打手可是周老爷子花重金聘请过来的,据说各个身手很是了得。 结果却被个乡野瘸子给打的片甲不留! 周子义还在震惊中没办法回过神来,已经教训完人的陈景山寒着脸朝他而去。 “喂,你……你干什么?别,别过来啊!”伙计瞧着陈景山过来,立马颤抖着声音叫道。 周子义也是被吓得不轻,当下就把店铺伙计给抓到了自己的面前当护盾:“大……大块头,本……本少爷警告你啊,你要敢动本少爷一根汗毛,我爹是不会……” 没等周子义把话说完,挡在他面前的伙计轻轻松松就被陈景山推开了,紧接着,男人一把掐住周子义的脖子就把人给提到了半空中。 周子义吓得脸色发紫,甩着双腿挣扎道:“呜呜呜,放……放开我……” 陈景山见此,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掐着他脖子的两根手指更加用力。 腾空的周子义立马感觉到一阵窒息,吓得他浑身一抖,紧接着,一股尿骚味就在屋子里飘荡开。 看着男人裤子上滴滴答答往下掉的液体,站在门口的苏婉儿立马捂着鼻子,眼中满是鄙夷。 啧啧! 这姓周的可真是个孬货! 竟然这么一吓就给尿裤子了! 周子义自然也知道自己丢人了,于是,恼羞成怒的男人挣扎的更厉害了。 瞧着男人的动作,陈景山生怕被他脏了自己衣服,于是满脸嫌恶地把人往旁边重重一甩。 周子义如同一块破布般撞在旁边的柜台上,疼得他差点儿把眼泪给飙出来。 “姓周的,我警告你,你要再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就把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陈景山撂下狠话,便走到门口牵起苏婉儿的手,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店铺的大门。 一见陈景山离开,旁边的伙计立马连滚带爬地回到周子义身边,小心翼翼地想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少东家,你没事吧?” “滚开!”羞愤交加的周子义一把将人推开,怒气冲冲地吼道:“还不赶紧给老子去拿条干净的裤子来!” “是是是!”伙计吓得立马往后院跑去。 伙计一走,周子义又朝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个打手咬牙切齿道:“你们去给我盯紧那两人,再去警告那些木匠铺子,谁要敢接下他们的单子,那就是在跟我们周家为敌。” “是!”打手们一得令,立马就要往外面去。 “等一等!”周子义又道:“挑个时间,等那男人放松警惕,你们就给我把人狠狠打一顿!” “是!”打手们一出门,周子义看着自己尿湿的裤子,眼眸迸射出杀人的目光。 那个野蛮人,敢让他在收下面前颜面尽失,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苏婉儿和陈景山并不知道周子义恨他们恨要咬牙切齿,夫妻俩从天工坊出来后,又去了其他几家木匠铺子打听家具情况。 倒是没再遇到狗眼看人低的伙计,但夫妻俩连着进了三家店铺,起初都是谈得好好的,但等铺子里的人拿个算盘的功夫再出来时,就说不接他们的订单。 一家也就算了,两家、三家都这样,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 “肯定是周子义那个混蛋干的。”苏婉儿走出第四家木匠铺后,满脸气愤道。 使袢子让他们买不到东西,这男人怎么能恶心成这样? 陈景山也是气得不轻,转身就想再回那天工坊把周子义揍一顿,但被苏婉儿拦住了。 就在这时候,带着兄弟们招摇过市的刘秉瑞突然出现在大街上,一见陈景山和苏婉儿,原本大摇大摆走路的男人立马收敛了嚣张气焰,笑呵呵地跑到陈景山面前打招呼道:“大哥,你带嫂子出来逛街啊?” 陈景山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刘秉瑞,淡淡点头道:“嗯,我们来看家具。” 就在这时候,苏婉儿开口问道:“刘秉瑞,你认识卖家具的木匠铺子吗?” 刘秉瑞可是县城大恶霸,整日在县城里头转悠,认识的人肯定比他们夫妻俩多。 果然,刘秉瑞一听苏婉儿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很是热情道:“可是太巧了,我有个兄弟前些日子就开了一家木匠铺子,走走走,我带你们过去瞧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得牛掰成啥样啊? 瞧着刘秉瑞如此热情的模样,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唔,这一县恶霸介绍的木匠铺子会不会不靠谱啊? 不过,他们逛的也是真心累了。 如果说前面来县城前,苏婉儿还想着挑花色材质的话,那么现在,她只有一个要求了,就是有家木匠铺子愿意接他们的单子就好。 刘秉瑞带着苏婉儿和陈景山东拐西拐,最后进了一间位于西街胡同里的木匠铺子。 木匠铺子的门头相比较于前面苏婉儿看的那几家小了不少,牌匾上写着“神工坊”三个字。 虽然铺子门头不大,但进去却也是别有一番洞天的。 古味浓郁的桌椅、各色花格门窗、精致花雕屏风等等全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店内。 穿过铺子,刘秉瑞带着他们俩进了后院,然后,扯着嗓门喊道:“赵小宝,赶紧出来接客!” 苏婉儿和陈景山:“……” 还接客! 为啥有一种进了花楼的感觉? 没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身着长袍,白白嫩嫩的年轻小伙子跑了出来,略有些不满道:“刘秉瑞,你能不叫我小名吗?” 刘秉瑞伸手就搭上他的肩膀,笑呵呵道:“这不显得咱俩关系好嘛。” 男人说完,便转头指着陈景山和苏婉儿道:“这是我大哥和嫂子,他们要买来家具,你好好招待啊!” 赵小宝听着刘秉瑞的话,很是诧异道:“你不是只有一个当捕快的大哥嘛,咋又多出来一个?怎么?你爹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被你找到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 “瞎说什么呢?”刘秉瑞二话不说就朝赵小宝的后脑勺打了一下:“这是我大哥的兄弟,那我不得叫一声哥啊!” “呵呵,原来如此啊!”赵小宝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对着陈景山和苏婉儿说了声对不起后,就领着他们去前面的店铺看家具。 “两位,想要买些什么家具啊?”赵小宝笑呵呵道:“我这铺子里啥都有,既然你们是刘秉瑞的朋友,那就是我赵某的朋友,放心,价格肯定优惠。” 苏婉儿就说家里盖了新房子,门窗以及一应的家具全部都要买。 赵小宝一听,笑眯眯的眼睛瞬间亮堂了起来,那就是个大客户啊! 因为门窗要测量尺寸,所以,赵小宝让她先挑选花纹和款式,到时候把测量好的尺寸给他就行了。 等苏婉儿挑好门窗的样式后,又去看了桌椅等家具。 不过,逛完一圈后,苏婉儿却迟迟选不出款式。 赵小宝见此,便道:“嫂子,你要是看不上我这铺子里的家具,你也可以跟我说说你心里头想要的样子,我试试能不能打出来。” 还能定制? 苏婉儿眼睛一亮,便道:“那要不我把我想要的款式画出来,你先看看再说?” 赵小宝倒是没想到苏婉儿竟还会画画,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但随即就道:“好,我这就给你准备笔墨纸砚。” 苏婉儿画的都是现代家具款式,圆圆的大餐桌若是人少时,就可以收起两块木板变成长方形的小餐桌。 木质的长椅安上柔软的靠垫成了偏中式的沙发,还有软包的大床和床头柜…… 等苏婉儿画完后便交给赵小宝问道:“不知道这样的家具款式,你能做出来吗?” 等赵小宝接过来一看,原本好奇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喜之色,一双眼睛就跟发现了宝贝似的移不开眼睛。 “这这这……”赵小宝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赵小宝,不就些家具嘛,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刘秉瑞说话时也凑了过去。 在看到苏婉儿画的图纸后,男人微微一愣:“好奇怪的款式,我怎么从未见过这样的?” “那啥,我就是闲来无事,自己瞎琢磨出来的。”苏婉儿听着刘秉瑞的话,略有些尴尬道:“要是做不出来,也不勉强……”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赵小宝便抬头,语气激动道:“谁说做不出来?” 赵小宝说完,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分,又忙露出笑容对苏婉儿道:“小嫂子,你这画的家具简直是太妙了!” “我赵某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可你这样的样式我还是头一次见呢!尤其是这桌子,竟然还能变化,啧啧,稀奇,实在是稀奇啊!” “我也是瞎画的。”苏婉儿被赵小宝夸的不好意思,毕竟这些款式还真不是她想出来的,她也算是借别人的。 赵小宝这会儿看苏婉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刚见面时,他以为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的村妇而已,可现在,赵小宝觉得她简直就是木匠界的奇才啊! 这瞎画都能画出这么奇妙的家具来,那要认真画的话,得牛掰成啥样啊? 赵小宝越想越激动,看着苏婉儿的眼神也越来越炽热,惹得旁边的陈景山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啥,嫂子,你要信得过我的话,你的这些家具我免费给你打!”赵小宝朝着苏婉儿很是热情道。 “啊?”这下子轮到苏婉儿傻眼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陈景山突然站到苏婉儿的面前,满脸提防地看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刘秉瑞也瞧出了不对劲儿,又拍了一下赵小宝的后脑勺道:“赵小宝,你打什么歪主意呢?她可是我大哥的女人!” 赵小宝瞧着陈景山黑沉的面孔,又看了眼刘秉瑞‘你疯了’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道:“哎呀,你们想啥呢?你们误会了!” 赵小宝揉着后脑勺道:“我就是想跟嫂子做笔交易而已!” 一听交易两个字,陈景山依旧警惕道:“什么交易?” 赵小宝便道:“我给你们免费打这些家具,但是嫂子设计的这些家具款式得让我们铺子使用,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吧?” 听着赵小宝的话,陈景山望向了苏婉儿,这些家具款式是他娘子设计的,他自然是不会帮她拿主意的。 用自己设计的家具款式换真家具一套? 苏婉儿微微思索了一番,最后缓缓吐出三个字:“不愿意!”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特娘的哪里是个普通村妇啊 见苏婉儿拒绝,一旁的刘秉瑞率先开口道:“嫂子,你们这新房子的家具一整套下来可不便宜,如今小宝愿意白送给你们,这种占便宜的事情你干嘛不同意?” 苏婉儿听着刘秉瑞的话,笑眯眯地望向赵小宝问道:“赵公子,你也觉得这件事里头,是我占了便宜吗?” 赵小宝被苏婉儿的问题问得脸颊滚烫,心里头对苏婉儿的印象更加惊奇了。 若是换作一般的村妇,一听能够免费得到家具,怕是心里头乐开了花,早就答应了。 可这女人倒好,不仅不愿意,似乎还已经把他心里的想法给看穿了。 这特娘的哪里是个普通村妇啊? 简直比他这个木匠老板更像生意人好不好? 在苏婉儿的注视下,赵小宝伸出两根手指头,对着苏婉儿道:“嫂子,除了你们新房的家具我免费送,我再给你二十两银子买你的图稿怎么样?” 可惜,苏婉儿依旧摇了摇头。 赵小宝心下一横,伸出一只手道:“五十两银子!” 苏婉儿还是摇头没答应。 这下子,原本还信誓旦旦的赵小宝瞬间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对着苏婉儿道:“漂亮嫂子,那你说嘛,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图稿给我啊!” 一旁的刘秉瑞还是头一次看见赵小宝求人,看得他两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不知道赵小宝的身份,可刘秉瑞知道啊! 别看这赵小宝在胡同深处开了一家生意不咋地的木匠铺子,其实,赵小宝的大名叫赵书学,他的真实身份乃是县太爷的小儿子。 赵书学从小就喜欢做木工活,可县太爷却只想让他读书考取功名。 尤其这两年,眼看着赵书学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可他依旧整日钻在房里里做木工活。 县太爷一气之下,就把他做的东西全扔了。 于是,同样在气头上的赵书学干脆卷了包袱,拿走自己的所有家当学起了离家出走。 在外头住了半个月,县太爷依旧没叫他回去,有骨气的赵书学干脆租了个铺子做起了木匠生意。 他要用事实跟家里的老头证明,就算不考功名,他照样能过得很好。 可惜,梦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新开的铺子没啥客源,他会做的家具别家也能做,再加上这木匠铺又开得偏僻,上门买东西的客人就更少了。 所以,眼下他急需要好的家具款式来吸引客人! 独一无二的家具款式加上他的木匠手艺,才能让他铺子的生意起死回生。 苏婉儿看着赵小宝这夸张的模样,笑着道:“赵公子,你别这样,我也没说不把这图稿给你啊!” 赵小宝一听苏婉儿的话,蒙在眼上的一层灰瞬间没了,满脸惊喜道:“漂亮嫂子,你愿意把图稿给我?” 说完,男人又露出微微失落的表情,轻声嘀咕道:“那啥,五十两银子已经是我能开的最高价格了,漂亮嫂子你要是再往上喊,我可就没钱给你了。” 苏婉儿见他这模样,便摆了摆手道:“放心,我不要你的银子,不仅如此,我的那些家具我也会自己付钱的。” “啊?”赵小宝满脸吃惊地看着苏婉儿,不敢置信道:“免……免费给我用吗?” 说完,感动无比的男人立马就张开双臂就要去抱苏婉儿。 一旁的陈景山见此,二话不说就挡在了自家媳妇面前。 最后……赵小宝把陈景山抱了个满怀! 饶是这样,满脸激动的赵小宝也无所谓,拍着陈景山的后背感动道:“大哥,你娶了个好娘子啊!” “漂亮嫂子一分钱不收的帮助我,这般无私的行为简直是菩萨下凡啊!” 陈景山:“……” 苏婉儿瞧着赵小宝夸张的样子,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略有些尴尬道:“那啥……赵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 她虽然说不收钱,可也不是白送图稿的啊! 赵小宝松开陈景山,满脸真诚地看着苏婉儿道:“漂亮嫂子,我没误会啊,你自己说不要我钱的啊!” “我是说不要你钱,但我也是有个要求的。”苏婉儿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以后我设计的款式在你店里卖,卖出去的利润你七我三,怎么样?” “啊?”赵小宝直接被苏婉儿的话给惊呆了。 漂亮嫂子这是打算跟他合作啊? 见赵小宝犹豫了,苏婉儿便又道:“其实,我脑子里还有不少家具的新款式,赵公子,你要是同意我说的,那我还可以再给你画几个,我敢保证,都是现在市面上没见过的款式。” 赵小宝一听这话,脸上果然露出了心动的表情,不过,还是对苏婉儿道:“漂亮嫂子,这三成的利润也太多了,不然,我给你两成怎么样?” 苏婉儿见赵小宝跟自己讨价还价,便笑眯眯道:“其实,咱们县城还有好几家木匠铺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也可以找别家问……” 还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赵小宝差点儿跪下来喊道:“别别别,漂亮嫂子,我同意,三成!就三成!” 开玩笑! 漂亮嫂子要是去找别的木匠铺子合作,那对他这个本就生意清冷的铺子简直是致命打击好不好? 最后,赵小宝用笔写了契约书,一式两份,两人都签上名字后,这合作的关系也就定了。 陈景山见自家娘子出来一趟,竟然就跟木匠铺的老板敲定了合作关系,只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比自家娘子更能干的人儿了。 旁边的刘秉瑞被这一系列的操作直接整懵了! 所以现在是咋回事? 他给赵小宝介绍客人,最后成了合作伙伴,那赵小宝答应他介绍一个客人就给提成的事还作数吗? 苏婉儿和陈景山离开前,又在宣纸上花了几个设计图,包括餐边柜、五斗柜还有上下两层的儿童床。 赵小宝拿到那些图稿时双手都在颤抖,眼里的炙热和惊艳,简直能把手里的纸给烧了。 “兄弟,你可撑住啊!”刘秉瑞扶着赵小宝的肩膀,生怕他一激动,直接嗝屁了。 “太厉害了,简直是太厉害了!”赵小宝抓住刘秉瑞的手臂激动到语无伦次:“你说这同样是脑子,你蠢得跟猪一样,可漂亮嫂子却能想出这么天才的设计呢?” 刘秉瑞:“……” 你他娘的才是猪! 你全家都是猪! 第一百五十三章 麻烦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到吧 苏婉儿可不知道赵小宝把自己画得图稿奉为神作,她跟陈景山出了木匠铺后,便去了县城以前去过几次的布庄。 再过些日子,天气就要冷下来了,得买些厚实的布匹做被褥,还有新家的窗帘啥的也得做。 这时代是没有窗帘这一说法的,可苏婉儿不习惯光秃秃的窗户,感觉卧房还是得装上帘子才有安全感。 苏婉儿和陈景山一进门,布庄的伙计便迎了上来,询问他们要买些什么。 苏婉儿直接要了三匹厚实的细棉布,外加一匹稍薄些的粗麻布,最后又给一家三口各扯了一块柔软的锦缎打算做成寝衣穿。 这三样东西加起来,花了苏婉儿将近五两银子。 伙计见她买的比上次还多,又送了她一块染色不均的绸缎,虽然颜色不太好,可做成寝衣在家里穿穿,那也是没没啥问题的。 苏婉儿付钱的功夫,勤快的伙计已经帮他们将布匹全部搬上驴车了。 当苏婉儿和陈景山走出布庄时,迎面差点儿撞上人,正当苏婉儿想要道歉时,突然一道愤怒声钻入耳中:“三哥,苏婉儿,你们来布庄干什么?” 苏婉儿抬头一看面前的人,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可真真应了那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才在上河村把这俩人给甩掉了,结果竟然又在布庄给遇见了。 没错! 眼前的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在上河村被陈景山拒绝搭车的陈老婆子母女俩。 “这布庄又不是你开的?你管我来干什么?”苏婉儿不待见这俩人,连带着说话也是机器不客气的。 “姓苏的,你这是什么态度?”陈金珠一张脸立马拉了下来,语气不善道:“我娘可是你婆婆,有儿媳妇这么对婆婆说话的吗?” 苏婉儿听着陈金珠的话,抬眸冷冷瞥了她一眼道:“那我还是你嫂子呢,有当妹妹的这么跟嫂子说话的吗?” 陈金珠被苏婉儿狠狠一噎,气得一张脸瞬间难看起来。 “陈金珠,在说别人之前,麻烦先看看自己有没有做到吧!”苏婉儿说完,便又朝陈金珠道:“赶紧让开,我们还得赶着回村呢。” “我不让!”陈金珠依旧挡着苏婉儿的路,语气很是嚣张道:“你在这布庄买什么了?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是我谁啊?我买东西还得让你过目,要不要脸啊?”苏婉儿丝毫不退让道:“陈金珠,我警告你,这周子义家可就在县城,你要是不想在县城出丑,那就赶紧给我让开。” “否则,把我惹怒了,我能让你在县城的名声也跟那茅坑里的屎一样臭信不信?” “你……”陈金珠被苏婉儿这话吓的脸色一白,原本嚣张的气焰也瞬间熄灭了不少。 陈金珠前面一直都在县城待着,饶是陈老婆子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苏婉儿干出的泼辣事情,她依旧不相信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女人会大变样。 看着陈金珠一副还想跟苏婉儿争论的样子,在苏婉儿手里吃过不少亏的陈老婆子把人给拉住了:“金珠,你不是要去布庄买布嘛,咱们赶紧进去吧,晚了这陈老伯的牛车该搭不上了。” 陈金珠一听陈老婆子的话,便朝着苏婉儿轻哼一声:“这次我就先放过你,下次你要再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不收拾你。” 苏婉儿压根儿没把这女人的警告放眼里,真要干起架来,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见陈金珠被陈老婆子来到一旁,苏婉儿便和陈景山上了驴车,然后夫妻俩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金珠急着要进布庄买漂亮布匹,倒是陈老婆子眼尖,看到了苏婉儿他们马车上的布匹,立马拉住了要进店门的陈金珠道:“闺女,你看看你三哥他们那驴车上,是不是装了好几匹布啊?” “娘,你知道一匹布要多少钱吗?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陈金珠说着,便转头望陈景山他们离开的方向望去。 在看到那车上高高摞起的布匹时,女人瞬间闭上了嘴巴。 我滴个乖乖! 还真的是好几匹布啊! “我就说老三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把他养这么大,自己和他那媳妇整日的扯了布匹做新衣裳穿,老娘和老头子别说布匹了,就是块碎布头也不见他拿来孝敬我们。” 陈老婆子一说到这里,心里头的那股子怨气就又出来了,望着陈景山和苏婉儿远去的背影,恨不能把他们给嚼烂了。 陈老婆子怨恨陈景山不给自己布料做衣服,一旁的陈金珠心里头也是嫉妒的很。 她都快出嫁了,结果,家里老太婆也就只能抠搜出两吊钱来给她扯两块花布而已。 再看看苏婉儿他们,又不逢年过节的,竟然买了这么多匹布回去。 这么一比较,她这个待嫁的新娘不要太寒酸啊! “娘,你说三哥他们买这么多匹布回去干吗?”陈金珠说话时,一双眼珠子开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谁知道那两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买布回去做啥!”陈老婆子可没兴趣关心陈景山和苏婉儿的事情,所以,说完后便催促陈金珠赶紧进布庄选布。 陈金珠也知道时间不等人,那陈老伯可说了,半个时辰他就要回上河村了。 于是,陈金珠便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跟着陈老婆子进了布庄。 一进布庄,看着柜台上那些个漂亮的花布,陈金珠的眼珠子都直了,那滑溜溜的绸缎料子陈金珠摸了又摸,最后一狠心,就让店里伙计扯了一块。 “哎呦,金珠,你怎么买这么贵的布啊?”陈老婆子一瞧闺女买绸缎,立马心疼道:“娘手里就只有两吊钱,这棉布能买两块,可你要是买绸缎,那就只能买一块了!” “娘,干啥买棉布啊?”陈金珠一边摸着另外一块手感极佳的绸缎,慢悠悠道:“我前面瞧着三哥他们不是买了好几匹棉布,到时候,咱们把他们的要过来不就是了。” 一听陈金珠这话,陈老婆子一顿,紧接着便反应过来了。 对啊! 老三他们买了那么多匹布,如今这妹妹要出嫁了,让他们把布匹送出来当金珠的嫁妆那也是很说得过去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连他们周家一起收拾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从布庄出来后,又去了糕点铺子给家里儿子买了些糕点,经过一家小摊时,苏婉儿还买了个蹴鞠球。 等买完东西,夫妻俩这才慢悠悠的往城门口去。 “娘子,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到了城门口时,陈景山突然将驴车停了下来,对着苏婉儿道。 “啊?哦,那你快去快回啊。”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以为他是想要去解手,也就没多问。 等陈景山一离开,天工坊那几个躲在暗处的打手脸上瞬间一喜,少东家让他们趁陈景山不备时,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他们领教过这男人的厉害,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打不过,那现在趁着男人不在,把那夫妻俩买的东西全破坏了,这也算是给少东家出了口恶气吧。 就在那几个打手蠢蠢欲动时,突然站在最后面的两个打手被人抓住了后衣领,等他们转身一看。 只见陈景山犹如一尊杀神般站在他们的身后,周遭散发的阴冷气息吓得那俩打手“啊”的大叫一声。 前面的几个打手听着那俩人的叫声也纷纷转头,在看到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面前的陈景山时,同样吓得面色惨白。 “你……你想干什么?”其中一个打手吞咽了下口水,忍着内心的害怕问道。 陈景山冰冷的眼神划过面前几个人,声音带着寒气道:“这话我该问你们才是,从天工坊出来就一直跟踪我们,说!你们到底想干嘛?” 几个打手心里头大惊,合着这男人早就发现他们了! “我……我们才没有跟踪你们,我……我们就是路过……” 没等那打手的话说完,陈景山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面色阴冷道:“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打手被掐得呼吸困难,立马道:“说说说,我说!” “是我们少东家让我们跟踪你们的,只要你们进去的木匠铺子都被你们警告了不许接你们的生意。”至于赵小宝那铺子,因为是刘秉瑞罩着的,所以,他们没敢进去。 “少东家还让我们趁你不备时,打你一顿……” 结果,他们人还没打就已经被发现了,呜呜呜,当打手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人连锅端。 “我……我说完了,你……你快放开我啊!”打手嘶哑着声音喊道。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窒息而死了。 陈景山听着男人的话,缓缓松开了手,打手一得自由,立马猛烈的咳嗽起来。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跟踪,仔细你们脖子上的脑袋!”陈景山冷声警告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回去告诉周子义,别在背后耍心机,否则,我连他们周家一起收拾了。” 陈景山不是个莽夫,前面那句话或许只是为了警告这些个打手而已,可后面那句他说的却是真的。 周家在县城有很多生意,其中还涉及赌坊,里头肮脏的事情多了去了,随便抓出一件来闹上官府,也够周家喝一壶的。 “是是是!”几个打手听完陈景山的话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陈景山见此,这才转身离开。 几个打手回去后因为没完成任务而被周子义狠狠训斥了一顿,至于陈景山让他们转达的警告,自然也就没跟周子义说。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此刻,陈景山回到苏婉儿的身边,坐上驴车后继续赶路回上河村。 所幸回村时村民们都还在田地干活,所以,苏婉儿他们买的东西也没啥人瞧见 不然一些个眼热的瞧着他们买这么多布匹,定是又要编排出一番话来了。 夫妻俩回家后,陈景山往屋子里搬东西,苏婉儿则开始准备晚饭,至于卤味,等吃完饭再做也不迟。 陈归来放学回来瞧着爹娘给他买的糕点和蹴鞠球那叫一个开心,匆匆吃了两块糕点就捧着蹴鞠球去跟村里的小伙伴们玩儿去了。 现在的陈归来可不是以前那个受村里孩童欺负的孩子了! 小家伙隔几天就能穿上崭新的衣服,有书读,有点心吃,还有玩具玩,这些都让村里的孩子羡慕得不行,大家纷纷要跟陈归来做朋友。 别看陈归来年纪不大,可也是爱记仇的小性子,以前欺负过他的,哪怕现在跟他示好他也不要一起玩儿。 这些个孩子里头,首当其冲的就是陈狗蛋还有老陈家的几个孩子。 现在村里越来越多的小孩子和陈归来成了好朋友,反倒是陈狗蛋还有老陈家的几个小孩开始被孤立起来。 因为这件事,陈狗蛋的娘还找过苏婉儿,让她叫陈归来别记仇,继续跟陈狗蛋做朋友。 苏婉儿笑着跟狗蛋娘打起了太极,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了一堆,最后狗蛋娘走的时候,她也没把话给应下来。 切! 以前陈狗蛋伙同别的小朋友孤立她儿子的时候,也没瞧着陈狗蛋他娘来跟自己道歉。 现在儿子被孤立了,当娘的倒是屁颠颠地跑来她这里说好话,想让陈归来别孤立陈狗蛋。 你说这女人的脸咋就这么大呢? 苏婉儿打死都不劝她儿子!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既然陈狗蛋以前欺负她儿子,现在让他尝尝这滋味儿那还不是应该的。 苏婉儿看着儿子抱着蹴鞠球出门,笑着摇了摇头,这新鲜玩具一到手,连作业都不做了。 陈景山将东西全部放进屋子后,就进了厨房给苏婉儿打下手。 家里头一些日常的蔬菜肉类都会备一些,苏婉儿晚上就做了一个红烧鸡块、一个鸡蛋炒黑木耳以及酸辣土豆丝。 等这些菜全部做完,香喷喷的米饭也就熟了,陈景山帮着把饭菜端去堂屋。 见陈归来还没回来,苏婉儿就把锅子洗了,然后开始煮卤味。 待陈景山把在外头玩儿的陈归来叫回来后,一家三口就开始吃晚饭。 不过,这一顿饭注定是吃的不太平的,这不,才吃到一半,院子里头就响起了陈老婆子的叫喊声:“老三、老三家的,你们出来一下,娘有话跟你们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听陈老婆子的声音,苏婉儿的眉头便皱了起来,朝着陈景山道:“老太婆现在来干嘛?” 陈景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只见男人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来道:“娘子,你跟来儿先吃,我去外面看看。” 苏婉儿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陈归来本来也想去,但被苏婉儿按在了座位上,劝道:“来儿,你乖乖吃饭,吃完饭还得在天黑前把夫子布置的作业写完。” 苏婉儿他们吃饭早,这会儿天还大亮着,但是要再等下去,天就该黑了,那会儿再写作业可就不仅费煤油灯,还费眼睛呢。 陈归来听完苏婉儿的话,便乖乖点头吃不出去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一出堂屋,就见陈老婆子和陈金珠站在院门口撑着脑袋往里头看。 一见苏婉儿夫妻俩,陈金珠率先露出不达眼底的笑容,很是热情地招呼道:“三哥、三嫂,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吃饭了。” “陈金珠,既然知道会打扰我们吃饭,那你还挑这个点过来干嘛?”苏婉儿走到院门口,双眸冷冷地看着面前假惺惺的女人道。 陈金珠被苏婉儿这话一噎,脸上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脸上。 女人心里头直骂苏婉儿说话刻薄,可面上却还是努力把嘴角往上弯曲,然后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道:“三嫂,瞧你这话说的,我跟娘前面逛集市的时候,买了几个肉饼子,特地拿过来给你们加餐呢!” 素来看惯了陈金珠尖酸刻薄的嘴脸,冷不丁见这女人笑脸盈盈,还要送她东西的模样,苏婉儿心里头立马升起了一阵警觉。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陈金珠和陈老婆子比黄鼠狼还鸡贼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送她东西? 里头肯定有阴谋! 苏婉儿看了眼陈金珠手里的肉饼,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道:“心意我们领了,但东西你们拿回去吧!” 开玩笑! 要真拿了老陈家的肉饼,怕是得让她还头猪回去都有可能! 见苏婉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金珠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而一旁早就忍无可忍的陈老婆子直接骂道:“苏婉儿,你个贱妇,别给脸不要脸啊!” “金珠好心给你们送饼,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还要往外推,咋地?蹬鼻子上脸啊?” 其实,陈老婆子压根儿不赞同陈金珠给苏婉儿一家送肉饼的主意。 他们是陈金珠的哥哥嫂嫂,送陈金珠这个即将出嫁的妹妹东西那是正应当的事情。 送什么肉饼当人情啊? 留着自己和孙子们吃不好吗?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不过,这次没等她开口,一旁的陈景山语气冰冷道:“你们跑我们家门口来硬塞肉饼给我们,我娘子不接受你就骂她,到底是谁给脸不要脸?” “陈景山,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就知道帮着你婆娘,别忘了,我可是你娘!”陈老婆子立马叫道。 “我知道你是我娘,你不用这么激动地提醒我。”相比较陈老婆子的气急败坏,陈景山依旧一副冷淡毫无表情的模样。 “你们来我们家到底想干什么就直说吧!”陈景山又道。 “三哥,看你说的,我跟娘还能来干什么啊?我们就是想给你送点儿肉饼而已。”想要跟陈景山他们修复关系的陈金珠这会儿已经快忍不住了,说话时也是皮笑肉不笑。 陈景山冷漠的眼神从陈老婆子划到了陈金珠的身上:“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可以走了,这肉饼我们留下就是。” “啊?”陈金珠微微一愣,下意识道:“三哥,你……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等她一进屋瞧见了里头的布匹,再把她要出嫁可却没钱买嫁妆的事情这么一说,到时候怎么样,他们怎么着也该送给她几匹布吧? “不了,这天都快黑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陈景山说话时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仅如此,这男人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说话的时间里还往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躯直接就把院子门口堵得死死的。 陈老婆子这会儿就是想强进门,那也是进不来的。 苏婉儿将自家男人的行为看在眼里,忍着笑意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这边苏婉儿对陈景山的行为高兴不已,那边陈老婆子却是气得不行。 “陈景山,你给我让开!”陈老婆子气急败坏地叫道:“当娘的来看你,你个身为儿子不让老娘进门算怎么回事?你还有没有点儿孝心了?”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陈景山依旧站在门口纹丝不动。 这时候,旁边几户已经吃完饭的村民走了出来,探着脑袋往苏婉儿他们家张望。 瞧着围观的村民渐渐多起来,陈金珠眼珠子一转,便朝陈景山和苏婉儿愤怒道:“三哥、三嫂,我知道以前娘做了不少错事,可现在她已经悔过了!” “今天咱们去县城,她特地多买了两个肉饼说要带给你们吃。” “三哥,这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如今娘就是逛个街心里头都想着你们三房,你心里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娘好心过来看你,你却把人拒之门外,你这样做也太过分,太伤娘的心了!”陈金珠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陈老婆子。 陈老婆子一会意,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道:“大家伙来评评理啊!” “老婆子我特地买了肉饼给老三他们送来,结果,老三和他媳妇不领我的情也就罢了,竟然连门都不让我进。” “这天底下哪有把亲娘和亲妹妹挡在门口的,这简直就是大不孝的大罪,就是逐出上河村那也是不为过的。”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围观的村民里头有两个也跟陈老婆子差不多年纪的,便朝陈景山劝道:“景山,你娘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原谅她吧。” “是啊!金珠说的没错,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赶紧把她老人家扶进屋子好好道个歉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孙儿能帮你去死啊! 听着旁边有人替自己说话,陈老婆子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之后的动作更加的夸张,老太婆身体往前一扑, 干脆就趴在地上双手捶打着地面,扯开嗓门嚎了起来:“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生个儿子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供他吃,供他穿,结果养大了,却连家门都不让我这个当娘的进!” “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该把他扔茅坑里淹死算了。” 趁老子这一番恶毒的话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别说陈景山听得耳朵生茧,就是苏笛也快听吐了。 尤其知道陈景山根本不是老太婆的亲生儿子后,这话就显得格外讽刺。 没等苏婉儿开口,一向不多话的陈景山眉头紧皱,语气厌恶道:“娘,你赶紧起来吧!这么大年纪还趴地上撒泼,你自己不怕丢人,也替老陈家的其他人想想!” 陈老婆子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行为会得到陈景山的劝解,结果没想到,这男人非但不劝自己,反而还责备自己。 陈老老子气得不轻,也越发撒泼的厉害了。 “陈景山你把老娘挡在门外,这种大不孝的事情你都干了,你现在到还来嫌我丢人了?” 陈老婆子说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日子可真真是没法过了啊,当儿子的非但不觉得错,还嫌老子娘丢人,金珠啊,你别拦着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陈老婆子这样说,一旁的陈金珠自然是赶忙拉住陈老婆子的手,然后,故作着急的劝道:“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做傻事啊!” “三哥他以前忠厚老实,对你们也是极其孝顺的,如今变成这样,指定是有人给他吹了耳旁风,他才会这般不孝的。” 陈景山性子冷,整个村子没人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只有苏婉儿跟他同进同出。 陈金珠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苏婉儿挑拨了陈景山和陈老婆子的母子关系嘛! 围观的村民里头开始窃窃私语,陈老婆子和陈金珠听着那些对话,母女俩互相对视一眼,其中的得逞之意很是明显。 等把苏婉儿的名声搞臭了,到时候让陈景山休妻那就更容易了。 没错! 陈金珠和陈老婆子今天来找陈景山他们,除了要那些个布匹之外,还想把苏婉儿不孝的名声给宣扬开。 以前村里人都说苏婉儿跟陈老婆子动手那是老太婆她活该,今儿陈金珠得给她娘正名! 就在母子俩得意洋洋,以为要扭转以前处于下风的局势时,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苏婉儿和陈景山的中间挤了出来。 只见陈归来满脸怒容地瞪着陈老婆子,怀里头还抱着一堆用黑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小贱种,我们大人说话,你出来干什么?赶紧滚一边儿去!”陈老婆子一瞧陈归来那敌视自己的样子,想也没想就骂道。 陈归来听着陈老婆子的叫骂话,小小的人儿非但没有生气,一双眼睛还隐去了怒气,笑眯眯道:“奶奶,孙儿出来是想帮你呀!” “就你个小兔崽子能帮我什么?”陈老婆子很是不屑道。 陈归来依旧嘴角带着笑,乐呵呵道:“奶奶,孙儿能帮你去死啊!” 陈老婆子:“……” 小家伙的话刚说完,只见他一把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哗啦啦”的全部扔在了地上。 磨得精亮的菜刀、锋利无比的镰刀、手指头粗的麻绳外加一块大板砖。 啧啧…… 光瞧着这些利器就让人有些害怕呢! “奶奶,我家院子太老旧了不经撞,你要撞坏了还得赔钱也不划算,倒不如用这些工具,干脆又利落,还能保证能死透。”陈归来说话时,一副乖巧的模样。 听着小家伙的话,陈老婆子气得脑袋上的太阳穴突突得疼。 这个该死的小坏种,简直跟他娘一样坏! 不! 比他娘更坏! 气坏了的陈老婆子瞪着一双眼珠子要去打陈归来,不过,机灵的小家伙一转身就躲到了陈景山的身后,眨巴着一双晶晶亮的大眼睛很是委屈道:“奶奶,你干啥打我啊?” “这不是你自己想死嘛,那孙儿我就帮帮你啊!” “你可不知道,孙儿为了拿这些东西使出了全力,结果你不夸我也就算了,还打我!” 陈归来这委屈巴巴的话就跟那煤油似的,把陈老婆子心口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浇得更厉害了。 要说前头陈老婆子只是想打他的话,这会儿老太婆是活撕了他的心都有! 可奈何陈景山就跟堵肉墙似的挡着,陈老婆子这把老骨头还真不敢跟陈景山硬碰硬。 就在这时候,站在陈老婆子身旁的陈金珠突然悄悄往陈老婆子的背后推了一把。 老太婆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都往陈景山身上撞去。 男人见此,二话不说就拉着陈归来闪身躲开,然后“吧嗒”一下,陈老婆子一张脸直接砸在了地上。 等她再抬头时,鼻子上两道鲜血就这么流淌了下来,陈金珠见此,立马惊叫道:“啊!娘,您怎么流血了啊?” 说完,便朝着陈景山控诉道:“三哥,你怎么能这样啊?明知道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还故意让她摔倒,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听着陈金珠的话,陈景山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一旁的苏婉儿直接冷声道:“陈金珠,你当我们眼瞎吗?老太太根本就是你自己推倒的!” 陈金珠前头动手时,用了宽大的袖子做掩饰,故而除了距离最近的几个人或许能发现之外,围观的那些村民根本看不见。 也真因如此,陈金珠这会儿也是有恃无恐的,听完苏婉儿的话后,很是诧异道:“三嫂,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推娘?” “三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为了帮三哥开脱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啊!”陈金珠说着,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陈金珠的话让在场的村民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会儿大家也是有些懵了,这到底该相信谁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说你也真是的,想死就直说 苏婉儿看着陈金珠故作可怜的模样,直接冷哼一声道:“陈金珠,人在做,天在看,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撒谎?”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金珠原本委屈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咬着后牙槽道:“苏婉儿,你个贱人,又想来这一招是不是?” 上次在陈家祠堂的时候,她就被苏婉儿借着发毒誓这一招匡过,所以,陈金珠这次也学乖了,她打死都不发誓。 “哼,有胆子睁眼说瞎话,倒是没胆子发毒誓啊?”苏婉儿说话时,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我说陈金珠,你也就这点儿胆子嘛!” 陈金珠被苏婉儿这话说得面色涨红,一张嘴巴张了又合,好半天过去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怼回去。 苏婉儿见此,便摆了摆手道:“行了,陈金珠,赶紧把你娘从地上扶起来领回家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我们吃饭的时间。” 见苏婉儿赶人,没等陈金珠说话,陈老婆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是粗鲁的擦了擦鼻子上的两坨鼻血后,便尖细着嗓门叫道:“回什么回?今儿你们要不把我的事情给处理好了,老娘就不回去。” “还要处理什么事情?”苏婉儿听着陈老婆子的话,满脸不解地问道。 她们不是来送饼的吗? 前头她男人都不顾她的意见把饼留下了啊! 她们还想要干嘛? 看着苏婉儿一副‘我真不知道’的样子,陈老婆子气得心肝疼。 就在这时候,原本躲在陈景山后面的陈归来突然拉了拉苏婉儿的衣袖道:“娘,奶奶不是要死吗?她都还没死呢?事情可不就还没处理好嘛!” 陈老婆子:“……”他娘的,她说是这事情吗? 苏婉儿一听小家伙的话,脸上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发顶道:“还是我们家来儿聪明,这事情我都忘记了。” 苏婉儿说完,便朝陈老婆子埋怨道:“老太太,你说你也真是的,想死就直说嘛!” “来来来,你孙子给你带了这么多工具呢,你随便挑一个,到时候我再帮你一下,多大点儿事情。”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气到差点儿吐血,他娘的,她什么时候说想死了? 就是所有人都死光了,她都不想死好不好? 她说的处理事情是想让苏婉儿夫妻俩承担她摔倒的责任啊! 只要这俩人把责任一承担,到时候让他们把布匹交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可偏偏苏婉儿这贱人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这也就算了! 现在她身边的这个小野种也是让人讨厌的很! 竟然诅咒她去死,简直跟他娘一样的恶毒! 苏婉儿见陈老婆子一副恶毒的表情盯着自己的儿子看,女人面色一冷,声音带着寒气道:“老太太,我看你这么久都决定不了,那就我来帮你拿主意吧!” 没等陈老婆子开口,苏婉儿便从地上捡起一把菜刀,用手轻轻刮了一下锋利的刀刃道:“来来来,老太太,我瞧着这菜刀就不错,你把脑袋伸过来,我立马就能满足你想死的愿望。” 苏婉儿说完,就拿着刀朝陈老婆子而去,陈老婆子见此,直接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道:“苏婉儿,你个毒妇,别……别过来,滚开,滚开啊!” “老太太,你干嘛往后躲啊?这不是你说事情还没处理好嘛,我现在就帮你处理啊!”苏婉儿说着,还在陈老婆子的面前挥了挥菜刀。 菜刀在空中响起“咻咻咻”的声音,吓得陈老婆子大叫一声,转身就推开围观的人群逃跑了。 留下来的陈金珠瞧着落荒而逃的陈老婆子直接傻眼了。 不是说好了来帮她要那几匹布的吗? 这都还没开口,人就跑了? 陈金珠又气又恼,拍着大腿朝已经远去的陈老婆子喊道:“娘,你回来啊!” 可惜,陈老婆子除了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外,其他一句话都没回。 “我说陈金珠,你娘都跑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苏婉儿转身回到院子门口,看着满脸愤怒的陈金珠时,一边说话,一边在她面前扬了扬手里的菜刀道:“难道你也想尝尝我这菜刀的滋味儿?” 陈金珠吓得后退了一步,可没了陈老婆子帮忙的女人,就跟断了手臂一般,面对苏婉儿的泼辣简直毫无还手能力。 最后,陈金珠跺了跺脚,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哎,陈金珠,你不是说要给我们送肉饼吃吗?你倒是把肉饼留下啊!”苏婉儿嘴角微微上扬,心情极好道。 又羞又恼的女人听着苏婉儿的话,转身朝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吃什么肉饼,吃屎去吧!” 话音刚落,陈金珠就被脚下的石头一绊,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声响起,只见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女人往前一扑,嘴巴张大落地的后果就是啃了一嘴巴的泥。 苏婉儿见此,摇了摇头很是同情道:“我说金珠啊,你一个好好的姑娘以后别把屎挂嘴上了啊,你看看,这不就摔了个狗吃屎了嘛。” 陈金珠被苏婉儿的话气得灵魂出窍,她倒是想骂人,可前提是得先把嘴里的泥巴吐出来啊! 说不出话的女人差点儿被憋出内伤! 心情极好的苏婉儿从堂屋拿了今天买的糕点出来递给围观的村民道:“各位乡亲,这是我们夫妻俩今儿去县城买的糕点,大家尝尝味道吧。” 村民们鲜少能吃到县城的糕点,又架不住苏婉儿的热情,最后,每个人都拿了点儿尝尝。 你还别说,这县城的糕点就是好吃啊!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前头还有些替陈老婆子说话村民这会儿砸吧了下嘴道:“景山媳妇,我瞧着刚刚这事情就是陈老婆子不对,这哪儿有当娘的跑儿子家门口寻死腻活的!” “就是啊,说是送肉饼,其实就是来撒泼恶心人的,这肉饼最后还不是被陈金珠拿回来了?景山媳妇,你可别被她气着了。” 听着大家伙的话,达成目的的苏婉儿又把手里剩下的糕点递给村民们:“陈家老太太这性子咱们都知道,我不生气,往后我不搭理她就是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给我把这摊子砸了! 等村民们吃完糕点跟苏婉儿一家人挥手告辞后,苏婉儿他们才回了堂屋继续吃饭。 陈归来已经吃完饭,便搬了一高一矮两个凳子去了院子里做作业。 苏笛和陈景山吃完后,一个做卤味,一个则把碗筷给洗了, 夫妻俩分工明确。 苏笛一家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陈老婆子过来闹而受到影响,每个人该干嘛干嘛。 反倒是陈老婆子和陈金珠一路上骂骂咧咧,恨不能诅咒苏婉儿一家人立马就去死。 “娘,如果三房不愿意给我那几匹布,那我的嫁妆怎么办啊?”已经老陈家的院子,陈金珠就拉扯着陈老婆子的衣袖哭喊道。 陈老婆子听着陈金珠的话,语气略带埋怨道:“金珠啊,不是娘说你,前头你在布庄买两块棉布多好啊,你非要买那绸缎的……” “娘!”陈金珠直接打断陈老婆子的话,很是不悦道:“周家那可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我虽然是去给周子义当妾,但也算是半个主人,你让我跟下人们穿一样的衣服料子,那些下人们会怎么看我?最后丢人的还不是我们老陈家!” 陈老婆子一听陈金珠这话,倒也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安慰道:“金珠,你放心,就算三房不给咱们布匹,那不还有你大哥、二哥嘛!” “娘让你大哥、二哥两房出钱,保准儿把你的嫁妆办得体体面面,让你风光风光出嫁!” 陈老婆子说话时柳氏刚好从屋内出来,见此,陈老婆子立马朝柳氏道:“柳氏,如今金珠就要出嫁了,你们大房赶紧拿点儿银子出来给金珠置办点儿嫁妆!” 柳氏正在为卖不出去卤味而头疼,如今听陈老婆子跟她要钱,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毫不客气道:“没钱!” “大嫂,你怎么会没钱?”陈金珠立马道:“你天天跟那沈秋娘出去买卤味,听说那卤味可是最赚钱的生意,你怎么可能会没有钱?” 说完,陈金珠便瞪着眼珠子,气急败坏道:“大嫂,你是不是想攒着自己用啊?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现在你们都还没分家,赚来的钱都得上交给娘亲。” 柳氏也懒得跟陈金珠拌吵架,直接丢下一句:“不要脸”,就转身又回了卧房。 可不是不要脸嘛! 陈老婆子养她这么大,前几个月她去大户人家打工,也没瞧着她把多余的钱交给陈老婆子,现在却有脸命令起她把钱交出来了。 陈金珠被柳氏的话气得不轻,可柳氏的脾气陈金珠也是不敢惹的,最后,又拉着陈老婆子哭诉起来。 陈老婆子也对柳氏的态度很不喜,便带着陈金珠去找陈老大算账。 陈老大又做不了自己媳妇的主儿,任凭陈老婆子怎么哭喊打骂,他就是不应下给陈金珠出钱买嫁妆的要求,气得老太太又演起了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可惜,陈老大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最后干脆从矮凳上起来,躲进了自己屋里头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老陈家一晚上闹得鸡飞狗跳,苏婉儿一家人却是分外平静。 “相公,明天你多买点儿猪下水还有鸭脚啥的回来吧,咱们后天出去摆摊。”苏婉儿一边将已经煮好的卤味盛出放凉,一边道。 “娘子,你不再休息几天吗?”陈景山有些心疼道。 “不了,这几天我一直在休息,也该努力赚钱了。”苏婉儿摇了摇头道。 这时候,陈景山就无比懊恼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本事,且不说日进斗金,就是每日能有不错的小收入,他家娘子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陈景山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努力赚钱,以后让媳妇过上享福的好日子。 第二天,陈景山将卤味送去聚仙楼后,就去了肉摊和家禽摊位前买了不少猪下水和鸭脚、鸭脖、鸡脚等东西。 第三天,苏婉儿就和陈景山就赶着驴车,木桶里头装着自己卤好的卤味往县城去。 夫妻俩自然还是先给聚仙楼送了货后才往集市去,因为苏婉儿他们来得比较晚,柳氏和沈秋娘俩人的摊位早就已经摆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得了刘秉瑞的教训,俩人已经把摊位挪到了旁边,而苏婉儿他们以前惯常摆的摊位空荡荡的。 几个与苏婉儿他们相熟的摊贩瞧着苏婉儿夫妻俩过来,便笑呵呵地同他们打招呼,还指了指他们的固定位置道:“陈兄弟、陈娘子,你们俩的摊位我们都一直留着呢!” “是啊,有些个不长眼的连你们的摊位也敢抢,上次被刘爷狠狠教训了一顿呢!” 听着小摊贩们的话,不远处的沈秋娘气得咬牙切齿,她们就说苏婉儿那俩人是认识那恶霸的吧! 偏偏就苏婉儿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全村人都不相信,搞得村里人都觉得她们栽赃苏婉儿似的。 不过,柳氏和陈秋娘这会儿也是不敢再惹苏婉儿他们了,唯恐把人逼急了在把那个恶霸给招来,到时候别说生意差了,怕是这集市她们都待不下去。 现在虽然说生意差了点儿,可至少靠着价格便宜,还是能赚点儿钱的。 柳氏和沈秋娘恨死苏婉儿夫妻俩了,苏婉儿和陈景山又何尝不讨厌这俩人呢? 苏婉儿夫妻俩全当没看到柳氏和沈秋娘,赶着驴车便到了原来的摊位前,俩人才把摊位收拾好,便有人过来买卤味了。 一个上午过去,苏婉儿他们的卤味已经卖得七七八八了,反倒是柳氏她们摊位前,压根儿无人问津。 等最后一个客人把剩下的卤味全部买走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就开始收摊了,旁边的柳氏和沈秋娘嫉妒的眼珠子都快要跳出来了。 可就在苏婉儿他们要走时,突然,三个男人领着五个女人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集市上,然后四处瞧了瞧后,便将目光集中在了苏婉儿他们摊位前。 “你们是卖陈氏卤味的?”领头的男人走到摊位前,朝着苏婉儿问道。 “是啊!”苏婉儿虽然觉得这男人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道。 一听苏婉儿的话,男人立马露出怒色,朝着身后的人喊道:“给我把这摊子砸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把这俩人带去衙门 男人话音刚落,身后的男男女女便直接围了上来,抓起苏婉儿摊位上的东西就往地上砸。 一时之间,清零哐啷的声音响彻整个集市。 因为事发的太突然,苏婉儿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倒是陈景山一出手就把那三个男人给制服了。 “给我住手!”陈景山朝着那些还想继续打杂的女人大喝一声道:“再敢动我们的东西一下,我就对他们不客气!” 陈景山话音刚落,便用脚狠狠踩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胸口一下,疼的地上男人发出惨叫声。 女人们一瞧男人痛苦的表情,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其中一个性子泼辣的女人见此,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你们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混蛋玩意儿,卖馊掉的卤味给我娘,如今我娘已经在医馆住了三天了,大夫说人快不行了。” “我们不过是给我们娘讨回公道而已,结果,你……你还敢打我们兄弟,报官!我们一定要报官!” 女人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和摊贩们瞬间哗然一片,望向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表情带着不敢相信。 而不远处原本正幸灾乐祸的柳氏和沈秋娘瞬间脸色大变,互相对看了一眼后,便趁着旁人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苏婉儿那边时,收拾了东西悄悄离开。 原来,柳氏和沈秋娘因为每日都不能把卤味卖光,于是,就想法了个法子,把没卖完的卤味把混杂当天现做的卤味里。 这隔了一两天的卤味自然吃不出啥味道,可柳氏她们生意不好也不是才一两天的事情了. 这日子久了,连她们自己都不记得卖剩下的卤味里头到底还有没有掺杂着前些日子没卖出去的卤味。 若是遇到个运气差的,你还别说,买到好几天前嗖掉的卤味也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柳氏和沈秋娘为了能够让生意好做些,她们可一直都是打着‘陈氏卤味’的招牌呢。 更何况,这些日子苏婉儿他们又没出摊,这么一联想,那些人口中说老太太买到的嗖掉卤味指不定就是在她们摊位上买的。 这会儿她们若是不跑,难不成等着被抓吗? 相比较柳氏和沈秋娘的惊恐和害怕,苏婉儿和陈景山却是一脸淡定的模样。 他们卖卤味期间,每天都是供不应求的,压根不可能出现嗖掉的卤味! 如今这些人诬赖他们的卤味有问题,若不是成心找他们的麻烦,那就是找错了摊位! 苏婉儿再瞧着这些人一个个愤怒异常,其中几个女人还眼睛通红,似乎也不像是在做戏,于是,便问道:“你们家老太太是何时买的卤味?” 被苏婉儿这么一问,那些人倒是愣了下,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心里头数了数日子,便高声道:“五日前买的你们家卤味!” “没错,我家老太太在家腹痛腹泻了两天,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我们就送去了医馆,她在医馆也住了三天。” “五天?”听着这些人的话,陈景山松开了踩在这些人胸口的大脚,声音低沉道:“你们找错摊位了!” “什么找错了?”地上的男人立马站了起来,凶神恶煞道:“我娘说了,她买的就是你们陈氏卤味!” “我们是叫陈氏卤味,但在这集市上,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名叫陈氏卤味!”苏婉儿说着,便朝柳氏和沈秋娘她们摊位的方向指了指道:“那边有个摊位也卖卤味,她们也叫陈氏卤味。” 苏婉儿这话一出,旁边便有摊位附和道:“的确,咱们这集市上真有两家陈氏卤味,那一家还是假冒的。” 一群男人和女人听着这些话,立马皱着眉头朝苏婉儿所指的方向望去,结果,那摊位上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柳氏和沈秋娘的身影。 其中一个男人见此,立马叫道:“你个贱女人,你他娘的骗谁呢?那摊位压根儿没有人!” 说起来,也是柳氏和沈秋娘侥幸,这俩人自打被刘秉掀了摊位打了一顿后,便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集市上摆摊了。 这些日子,两个女人都找集市上的边边角角摆个摊位,故而,前面这群人气势汹汹过来时,倒是直接忽略了柳氏她们的摊位。 苏婉儿也是没想到这俩人竟然会溜得这么快,一张脸瞬间也难看了起来。 正当她想解释时,突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喊道:“县衙的官差来了,大家快让开啊!” 话音刚落,只见三个身着衙门制服的男人面色严肃地推开人群走了过来。 “哪家是陈氏卤味?你们中又是谁家老太太吃了这陈氏卤味的东西身体快不行了?”捕快声音冰冷地问道。 前头叫嚷的女人立马站了出来,指着苏婉儿和陈景山道:“官爷,是他们俩!他们这两个缺德黑东西,卖嗖掉的卤味给我们家老太太,害得老太太腹泻不止,如今大夫都说快不行了。” 这三个官差面生的很,苏婉儿和陈景山都不认识。 听着那女人的话,苏婉儿便朝为首的官差道:“官爷,他们找错摊位了!” “我们夫妻二人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出来摆摊了,他们说老太太是五天前买的卤味,但那时候我们压根儿没来集市摆摊。” “您若是不相信,大可以问问集市上其他摆摊的人,他们都可以为我们夫妻二人作证的。” 官差听着苏婉儿的话,立马朝旁边的摊位主人问道:“你可以为他们作证?” 一涉及到官府人命的,那些个摊贩们又退缩了,被问到的摊主满脸惊慌的表情,在看到官差脸上的不耐烦时,连忙摇头道:“不不不,官爷,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别问我啊!” 于是,官差又望向其他人,其他摊贩同样把头摇晃成拨浪鼓,直说不知道,不关他们的事情。 见集市上没有人愿意证明苏婉儿他们的清白,为首的官差立马大喝一声道:“把这俩人带去衙门,好好审讯一番!” 第一百六十章 如今那客人吃出问题了 身后两个官差一得令,立马伸手要去推苏婉儿,却被陈景山直接伸手挡住了:“别碰我媳妇!我们自己会走!” 那两个官差只觉得被陈景山这一动作弄得丢了颜面,正想要开口训斥时,却对上陈景山一双冷漠似寒冰的双眸,吓得两个捕快一个激动。 两个官差心里头一阵嘀咕,这男人明明就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乡野莽汉罢了,却为何给人一种气势不凡的感觉。 “你俩发什么呆,赶紧带人回县衙啊!”为首的官差见身后俩人不动,立马呵斥道。 “是!”两个官差应了一声后,这次倒也没有前头那般鲁莽了,对苏婉儿和陈景山催促道:“走吧!” 衙门距离集市还是有些距离的,苏婉儿和陈景山走到半路时,刚好遇到了赶着牛车的陈老伯。 陈老伯见他们夫妻二人被抓,吓得立马从牛车上下来,跑到苏婉儿和陈景山身旁道:“景山、景山媳妇,你们这是咋了?” 三个官差见陈老伯靠近,立马就要去赶人,陈老伯当下从口袋里掏出今天赚的银钱递给官差,恭敬道:“官爷,我跟他们的长辈,我们就说几句话,说几句话就走,耽误不了事情的。” 官差掂量了一下钱袋子里沉甸甸的铜钱,最后没好气道:“快点儿啊!” “知道,知道了,有劳官爷了。”陈老伯忙点头道。 苏婉儿将前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老伯,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进了衙门要多久才能出来,所以,又拜托陈老伯帮忙照顾一下陈归来,若是可以的话,再帮忙去集市把他们的驴车和东西一并收拾下带回村子。 陈老伯听完苏婉儿的话后,气得直骂柳氏和沈秋娘丧尽天良,又告诉苏婉儿和陈景山,他们放在集市的东西他会帮忙带回去的,至于陈归来,他跟老婆子也会好好照顾小家伙的。 陈老伯刚说完,领头的官差就过来催促了:“说完没有?还得赶着回衙门,走了!” 待苏婉儿和陈景山跟着官差离开后,陈老伯跺着脚道:“哎,这叫什么事啊?” 话分两头,这边苏婉儿和陈景山跟着官差去衙门,那边柳氏和沈秋娘就跟身后有鬼追一样地逃回了上河村。 路上的村民瞧着这俩女人跟见了鬼似的狼狈样儿,便好奇地询问是不是发什么事情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若是真被官差抓了,那这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很快就会在上河村传遍。 于是,柳氏便将前头在集市发生的事情同村民们说了下。 “柳氏,你说景山和他媳妇卖嗖掉的卤味给客人,如今那客人吃出问题了?”有村民不可思议道。 “不对啊!他们都好些日子没去摆摊了,那客人前几天哪里能买到他们做的卤味啊?”又有村民道。 这话一出,村民们齐刷刷地望向了柳氏和沈秋娘。 两个女人被他们看得一脸心虚,柳氏立马叫道:“你们看我们干什么?那老太太买的是陈氏卤味,又不是我们的摊位上的!” 自打被刘秉瑞打过一顿后,这俩女人就不敢再提陈氏卤味这四个字了。 不过,若是有客人来问是不是陈氏卤味,她们却也是不会否认的。 但这会儿,柳氏那是打死都要咬定自己卖的不是陈氏卤味的。 否则,下一个被官差抓进去的就是她们俩了。 “可你们前些日子不就是打着‘陈氏卤味’的招牌嘛?”有村民又道。 “谁打着‘陈氏卤味’的招牌了,那一直都是陈景山和他媳妇的招牌,跟我们没关系!”柳氏吓的嗓音都变了,一张脸白了又白,浑身都在哆嗦。 “没错,你们可休要胡说!我跟柳氏本本分分做买卖,可从来没打过别人的招牌卖卤味。”一旁的沈秋娘也连忙附和道。 到底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一想到前头那三个官差的模样,柳氏和沈秋娘便双腿打颤,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事情,村民们见这俩女人反应如此大,尤其柳氏,那性格可跟陈老婆子不相上下,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事情惹一身骚,于是,村民们又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见村民们走了,柳氏和沈秋娘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俩人又商量一下该如何解决剩下的卤味,之后便各自回家了。 这边柳氏和沈秋娘提心吊胆,那边苏婉儿和陈景山到了县衙门后,便询问捕头刘秉承在不在。 “你还认识我们刘哥?”前面在集市抓了他们的其中一个官差很是吃惊道。 “嗯,以前同他一起参过军,算是朋友!”陈景山并没有多言,只把俩人的关系简单说明了下。 一听陈景山这话,前头与他对视的两个官差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这男人前头冰冷的眼神简直让他们招架不住。 参过军的男人势必上过战场,那也肯定杀过人! 手上沾了血的那浑身透出来的气势能跟他们这种寻常人一样吗? 听完陈景山的话,为首的男人也是不敢懈怠的,跑进衙门内堂就去叫人了。 而抓陈景山和苏婉儿的俩官差更是一改前面趾高气昂的模样,还把陈老伯给的钱还给了陈景山,:“呵呵,竟然是我们刘哥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 俩官差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嘹亮带着愤怒的声音便从后头响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连我刘秉承的大哥也敢抓!” 一听刘秉承的话,俩官差吓得身体一抖,忙摆手重复道:“刘哥,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你个大头鬼啊!”刘秉承一巴掌朝靠近自己的那个官差的后脑勺拍去:“还不赶紧给我大哥道歉!” 没等俩捕快道歉,原本在集市闹事的人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 一瞧刘秉承也在,其中一个男人立马指着苏婉儿和陈景山告状道:“刘捕快,您是咱们县城的青天捕快,这俩人卖嗖掉的卤味给我们娘,您身为衙门的总捕快,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得了老天爷报应 刘秉承一听这些人的话,粗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眼瞧着越来越多的百姓朝衙门口围过来打探情况,刘秉承便让官差先把苏婉儿和陈景山带进衙门。 而他自己则又了解了的一下老太太卖卤味的情况,最后,让老太太的三个儿子跟他一同进了衙门。 老太太的三个儿子虽然因着这事情而情绪激动,可到底是平头老百姓,进了衙门也是不敢造次的。 因为有百姓来衙门报案,刘秉承偏帮陈景山夫妻俩的动作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只能把县太爷请了出来。 青山县的县太爷四十多岁,为人也算公正廉明,在听完双方的话语后,就让官差去了集市把几个摊贩叫了过来。 原本不想惹事的摊贩这会儿被带到了县衙后,哪里还敢说不知道,直接一五一十就把苏婉儿夫妻俩这段时间不出摊,柳氏和沈秋娘假借陈氏卤味的招牌做买卖的事全说了出来。 一听这些话,县太爷心里头立马就有数了,而抓捕苏婉儿夫妻俩的官差以及堂上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则是又羞有愧。 原来他们真的是冤枉好人了! 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当下就跟陈景山和苏婉儿道歉,至于那几个官差,就是县太爷不惩罚他们,怕是刘秉承也不会放过他们。 一时间,那三个官差直接就把这一笔账记在了柳氏和沈秋娘的身上。 你说那俩人要是不逃跑的话,他们又怎么会抓错人呢? 洗清嫌疑的苏婉儿和陈景山当堂就给放了,刘秉则承奉了县太爷的命令,领着几个官差往上河村去抓人。 因着陈老伯已经把苏婉儿夫妻俩的驴车赶回村了,刘秉承就让陈景山骑他的马带苏婉儿回村,而他则跟同僚共骑一匹就好了。 在苏婉儿和陈景山回村的路上,关于他们夫妻俩被县衙抓了的消息整个上河村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在田里干活的陈老大得到消息后,当下就扔下手里的活直接往家里跑。 待进了院子,刚好看到魂不守舍的柳氏坐在屋檐下发呆。 陈老大当下就拉着柳氏进了俩人的房间,待房门关上后才面色严肃道:“媳妇,你老实告诉我,老三他们买嗖掉的卤味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自家媳妇在新做的卤味里掺杂卖不掉的卤味这件事陈老大是知道的,所以,一听到陈景山夫妻俩因为卖嗖掉的卤味而被抓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柳氏从中搞的鬼。 柳氏被陈老大问的满脸心虚,可还是犟嘴道:“他们的事情跟我有啥关系?三房那是坏事做多了,得了老天爷报应。” 听着柳氏的话,陈老大紧张的面容微微放松了些,嘴里头喃喃道:“跟你没关系就好!” 柳氏做的卤味他也吃的,味道算不上特别好,可他吃了啥事没有。 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陈老大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正当他往院子里走想回田里继续干活时,沈秋娘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差点儿与他撞了个满怀。 “陈大哥,柳氏在吗?我……我找她有事情!”沈秋娘站稳后,面色发白道。 “她在屋子里……”陈老大的话还没说完,沈秋娘已经拔腿就往卧房去了。 陈老大看着素日里很是体面的沈秋娘这模样,很是疑惑地挠了挠头:“这女人是怎么了?跟撞见了鬼似的!” 陈老大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出了院子。 沈秋娘一进房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呆呆坐在床上的柳氏,声音透着害怕道:“柳氏,咱们卖的卤味吃坏了人这事情怎么办啊?”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柳氏被沈秋娘这突如其来声音吓了一大跳,立马从床边跳起来道:“沈秋娘,你想吓死我啊!” 说完,又连忙跑到她的后面把敞开的房门给关上了:“我告诉你,那县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要是不想死的话,打死都不能承认咱们卖的卤味是嗖的,知道吗?” 沈秋娘惨白着面孔点了点头,柳氏见此,这才道:“反正那些闹事的人只以为苏婉儿他们才是卖给老太太嗖掉卤味的人,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干嘛干嘛!” 说到这里,柳氏又突然朝外面去。 “柳氏,你干嘛去啊?”沈秋娘立马追问道。 “咱们前头不是说了,得把那些卤味给处理掉!”柳氏瞪了身后女人一眼道:“沈秋娘,你给我放轻松点儿,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干了坏事!” 沈秋娘听着柳氏的话,心里头埋怨的不行。 她以为自己不想放松啊? 可一想到自己卖的卤味吃坏了人,那老太太还有可能会死,她哪里还能冷静啊? 沈秋娘在柳氏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是待不住了,便干脆出门去找柳氏。 这会儿,柳氏正提着自己卖剩下的卤味要往猪圈里倒,沈秋娘见此,立马上前帮忙道:“柳氏,我帮你!” 大木桶的重量本就不轻,再加上今天根本没有卖出去多少,里头还有近一桶卤味,光靠柳氏一个人,还真没办法提起来。 见沈秋娘想帮忙,柳氏便点头道:“那也好,你给我搭把手,我……” 没等柳氏把话说完,前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柳氏眉头微皱,便对沈秋娘道:“你去那边拿个瓜瓢,舀着卤味往猪槽里倒吧,我去前头看看怎么回事。” “那也好!”沈秋娘这会儿只想把这些个东西“毁尸灭迹”,哪怕柳氏让她喂猪她都不觉得臭。 等柳氏进了前院,只见原本已经出去的陈老大又回来了,而他前面还站着几个身着官服的官差,院子门口则围满了村民。 “谁是柳明月?”刘秉承一脸严肃地询问道。 陈老大结结巴巴问道:“官爷,您,您找我媳妇有啥事?” “柳明月在市集卖嗖掉的卤味致使人上吐下泻,现在县太爷要我等带她回去问话!” 刘秉承这话一出,柳氏吓得当场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跟我媳妇没关系,你抓错人了 刘秉承说完,看了眼脸色惨白,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女人,立马指着柳氏问道:“她是不是柳明月?” 没等陈老大开口,门口围观的村民便连声点头道:“没错,没错,她就是柳明月!” 刘秉承一听,立马领着身后的捕快朝柳氏走去。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柳氏看着一身官服的几个男人面色严肃地朝自己而来,吓得挪着屁股往后退。 等刘秉承几人靠近时,柳氏又大叫着朝他们又打又拍,活脱脱一个泼妇样儿。 不过,官府要抓人又岂会抓不到! 刘秉承是个练家子,任凭柳氏再泼辣,依旧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制服了。 “你们几个去她家里搜一搜,把那嗖掉的卤味给我找出来。”刘秉承命令身后的三个官差道。 “是!” 几个官差得令后,立马散开开始搜寻证据。 前头被吓呆的陈老大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忙跑到刘秉承的面前道:“官爷,这里头肯定是误会了。” “卖嗖掉卤味的不是我娘子,是……是我们家老三陈景山和他娘子啊!跟我媳妇没关系,你抓错人了!” 刘秉承对于陈景山和老陈家的关系也是知晓一些的,这会儿听着陈老大的话,直接骂道:“你他娘的死到临头还不承认是不是?” “整个集市上的摊主都已经证明了,老太太去买卤味那一日,陈景山他们夫妻俩根本没有出摊,就是你娘子柳明月卖的嗖掉卤味!” 刘秉承这话一出,门口围观的村民一片哗然,前头跟柳氏争论过的村民立马道:“我就说陈家三房这里头必定有冤屈。” “他们夫妻俩都卖卤味多久了,从来没出过事,怎偏柳氏她们过去摆摊了就出事了!” “可真是缺德的没边儿了,抢三房夫妻俩的生意也就算了,出事了竟还嫁祸给他们,就这样的人,如今被抓也是活该!” 进了老陈家屋子搜查的两个官差一无所获,倒是去了后院的官差压着沈秋娘进了前院。 “刘哥,这女人躲在后院把桶里的东西往猪槽里倒!”官差汇报道。 另外两个官差把那木桶提了回来,刘秉承一看,里头还抓着半桶卤味。 “把这俩人还有木桶和里面的东西全部带回去!”刘秉承发话道。 “是!”官差掏出麻绳,将柳氏和沈秋娘捆绑住手后便强行拉着离开了。 等在田里干活的陈老头和陈老二闻讯赶到时,柳氏已经和沈秋娘早已经被带走了。 一听柳氏是犯了命案,陈老头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见他面色发青,连手里的旱烟都握不住。 陈老大生怕陈老头被气出个好歹来,忙拍着陈老头的胸口解释道:“爹,没死,吃了卤味的那老太太还没死。” 过了好一会儿,陈老头才缓过劲儿来,瞧着面前的陈老大,陈老头拿起旱烟就往他身上打:“你个混账东西,看看你娶的什么婆娘,连这种黑心肠的事情也敢干!” “那老太太要是真的因为吃了她的卤味死了,咱们老陈家几十年的名声可就全被她毁了,金宝还怎么考取功名?” 陈老大见陈老头一心只担心陈金宝读书的事情,心中微微一寒,语气带着冷意道:“爹,我娘子她会卖嗖掉的卤味还不是为了给家里头省几个钱!” “金珠就要出嫁了,她跟娘天天的跟我娘子要钱,我娘子为了省点成本钱,只能把没卖掉的卤味第二天继续卖。” 陈老大说到这里,心里头也是有些怨气的。 要不是他爹娘把所有的钱都花在陈金珠和陈金宝的身上,而他们大房累死累活手里头也拽不了一两银子,柳氏至于为了省钱做出这种事情吗? 所以,这件事里头,陈老头他们也是有责任的! 陈老大的话刚说完,从县城回来刚踏进院门的陈老婆子立马就朝他扑了过去:“老大,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媳妇干出这种事情你不怪她,反倒还怪起了我们来了,你……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娘说的没错!”大包小包拎着回家的陈金珠也满脸气愤道:“大哥,你去村里头问问,这亲妹妹要出嫁了,当大哥的出点钱还不是应该的!” “要按照你的说法,那你怎么不怨自己没用啊?” “你身为男人赚不到钱,让媳妇抛头露面卖卤味,最后出事了,就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可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陈老大被陈金珠的话气到浑身发抖,他为什么赚不到钱? 还不是陈老头非要拉着他下地干活! 可每次田里的收成却进了陈金珠和陈金宝的口袋里。 花了他血汗钱的妹妹竟然还嫌弃他赚不到钱! 要不是陈老婆子护着,陈老大早就上去揍陈金珠这个白眼儿狼了! 因为柳氏被抓的事情,陈老大在老陈家大闹了一通。 依着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的意思,让陈老大直接把柳氏给休了,如此一来,不管柳氏后头会怎么样,都跟他们老陈家没关系。 但是陈老大不愿意! 可别看陈老大往日里对柳氏没有表现出多少情深,等真遇着事情了,这个男人也是挺有担当的。 不仅不愿意休了柳氏,还在陈老头和陈老婆子面前放出狠话。 要是老陈家不把柳氏给救回来,他就去县城找陈金宝,让整个学堂都知道陈金宝有个差点儿犯了人命的大嫂。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陈老头是做梦都没想到,一向听自己话的大儿子竟然有一天也学会了三房那一招,拿陈金宝威胁自己。 陈老婆子更是在堂屋里大哭大闹,直说陈老大是被柳氏那狐狸精给迷住了眼睛,还扬言要把陈老大赶出老陈家。 最后,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事情还得解决! 陈老头见陈老大铁了心要旧柳氏出来,最后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对陈老二道:“老二,去把你三弟陈景山叫来!”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记住,就叫你三弟,千万别让苏婉儿那个泼妇也跟着过来。” “知道了,爹!”陈老二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把老三那个白眼狼叫来干嘛 等陈老二出去后,陈老婆子在一旁嘀咕道:“老头子,你把老三那个白眼狼叫来干嘛?” “是啊,爹,你没听村里人说吗? 柳氏前头还把自己干的坏事往三房身上推呢,三哥绝对不会帮我们的。”陈金珠也撇了撇嘴巴道。 陈老大对于陈金珠一口一个柳氏,连嫂子都不叫的行为很气愤,可这节骨眼儿上,他也不好再节外生枝,只能忍了下来。 陈老头吐出一口白烟,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陈老大,声音淡淡道:“咱们就是下地种田的乡下人,哪里认识什么县衙里头的人,想要救柳氏,只能求老三。” 老陈家几代人都是面朝泥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在陈老头眼里,最厉害的也就是自己那个读了十几年书的老四陈金宝。 可陈老头把陈金宝当成金疙瘩,哪里舍得让他为了柳氏这种人东奔西跑,于是,能想到的人也就只有陈景山了。 “那老三就认识县衙里的人了?”陈老婆子撇撇嘴巴,很是不屑地反问道。 “听说前头老三俩口子是坐县衙的马匹回来的,而且,有个捕快还叫他大哥,想来他在县城是有些关系的。”陈老头说到最后时,又看了眼陈老大道:“老大,为了你媳妇,老头子我这次是真的豁出去老脸了。” “若是老三还不同意的话,那你就听爹娘的,把柳氏休了,你放心,我们还会再给你娶个媳妇的。” 一直盯着地面数蚂蚁的陈老大听完陈老头的话,缓缓抬头冷冷道:“老三要是不愿意帮忙,那我就去县城找老四。” “老四是个读书人,想来他认识的人多,指定有认识县衙的人。” “你混蛋!!咳咳……”原本抽旱烟的陈老头被大儿子的话气得直咳嗽,陈老婆子更是指着陈老大大骂。 可惜,陈老大充耳不闻,继续低头数蚂蚁。 好一会儿,去叫陈景山的陈老二捂着脸颊回来了。 “老二,老三呢?怎么没跟你过来?”陈老头问道。 “过来个屁!”陈老二直接爆了句粗口,然后将捂着脸颊的手给放开了,只见男人的半张脸赫然又青又紫,还有肿起来的趋势。 “这……这是咋了?”陈老婆子忙问道。 “被陈景山打的!”陈老二说到这里,就把气撒在了陈老大的身上:“大哥,你女人干的缺德事,却让兄弟我替你们大房挨拳头!” “我告诉你啊,我这拳头可不能白挨,到时候,这汤药费啥的,你们大房都得赔给我!” 见陈老二到这时候还跟自己要钱,陈老大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从他们这一房出事开始,家里就没人安慰过他一句,有的只是无情和责骂。 这时候,陈老头叹了口气,试探性地朝陈老大道:“老大,你看这……”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陈老大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大家伙以为他放弃时,只见这男人道:“既然老三不帮忙,那我现在就去城里找老四!” 啥? 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立马慌了! “老二,把你大哥拦住,不许他去找老四!”陈老头立马发话道。 等陈老二将陈老大拦住后,陈老头跺了跺脚,满脸愤怒道:“行了,既然老三不愿意来,那我这个老头子去找他,这总可以吧?” 说完,便狠狠吸了一口旱烟,然后,将烟杆放在桌子上,背着手走了出去。 经过老大身边时,陈老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老大,老子我今天豁出去老脸的这份恩情你给记住了,以后给我好好孝顺爹娘。” 听着陈老头的话,陈老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 还让他孝顺爹娘? 今天看清楚老头、老太真面目的他怕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陈老头一出去,陈老婆子紧随其后,接着陈老二、陈金珠和陈老大也跟着去了。 等老陈家的人来到陈景山他们院门口时,苏婉儿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明天苏婉儿他们还要给聚仙楼送卤味,而他们夫妻俩前头回来的太匆忙,忘记去肉摊买猪下水了。 所以,把陈老二打跑后,他就赶着驴车去县城买猪下水了。 在厨房忙活的苏婉儿听着外头的动静,以为是陈归来放学回来了, 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往院子走出。 在看到是老陈家的人后,苏婉儿扬起的笑容立马耷拉了下来,冷声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陈老头一瞧苏婉儿就头疼,朝她身后看了看问道:“景山媳妇,你男人呢?我们找你男人有事!” “不好意思,他不在!”苏婉儿冷声道。 “怎么可能不在?”陈金珠显然不相信,直接吊高了嗓门喊道:“他是不是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故意躲着不出来啊?” 说完,女人便大声喊道:“三哥!三哥!爹娘找你有事情,你还不赶紧出来啊!” 苏婉儿刚刚才被老陈家大房媳妇差点儿陷害了,这会儿听着老陈家小闺女的叫喊声,心里头的火气便蹭蹭往上张,毫不客气道:“行了,陈金珠,你给我闭嘴吧!” “说了不在那就是不在,你要是再敢在我家门口鬼喊鬼叫,小心我拿鸡屎糊住你嘴巴!” “姓苏的,你敢!”陈金珠气得大叫。 “要不你试试?看我敢不敢?”苏婉儿双手叉腰,毫无惧意道。 “你……”陈金珠见识过苏婉儿的厉害,自然不敢跟她硬碰硬,于是,干脆转身朝陈老婆子告状道:“娘,你看这姓苏的女人呀,她竟然威胁我!” 心疼女儿的陈老婆子立马就想帮陈金珠出气,可惜,没等她开口,苏婉儿就抢先道:“你们要是不说来意,那就赶紧走吧,我这正忙着,没空搭理你们。” 陈老头拿捏不定陈景山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屋里,便朝苏婉儿道:“老三媳妇,其实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老大媳妇的事情。” “虽然她想嫁祸给你们是不对,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兄弟手足情深啊!” “再说了,那老太太不是没死嘛,你就让老三跟衙门的人说说,把你大嫂放了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笑你怎么会有脸说这种话! 这次,苏婉儿听完陈老头的话后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还笑得很是张扬。 陈老头瞧着苏婉儿的笑容,心里头只觉得慎得慌。 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儿第一次朝儿媳妇结巴道:“老……老三家的,你……你笑什么啊?” “我笑你怎么会有脸说这种话!”苏婉儿说话时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冰冷的眼神刷过老陈家的每一个人。 “有事求我们了,就扯什么手足情深、一家人,我呸!” “当初柳氏抢我们生意时,我怎么不见你用手足情深来劝她别去摆摊啊?” “前头她把自己闯的祸往我们身上扯的时候,她怎么不想想想我们是一家人啊?” “行了,要不要放柳氏,我男人也做不了主,衙门里的县太爷自有判断,走走走,我忙的要死,赶紧走。” 苏婉儿说完就不再搭理老陈家的人,转身就要离开。 “姓苏的,你个泼妇,你敢这么跟你公爹说话,你……你简直是目无尊卑!”前头受了气的陈金珠这会儿抓着点儿把柄就朝苏婉儿骂道。 女人一边骂,一边还伸手探到院门里头想去开门。 苏婉儿一听身后的动静,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就朝陈金珠探进来的手背狠狠敲打了一下。 “啊啊!”陈金珠吃痛,立马将手缩了回来。 只见女人原本白皙的手背上瞬间多了一块红色的印记,隐隐还有血丝渗透出来。 陈金珠一直被陈老婆子娇养着,就是去了那大户人家家里头也是没被主子苛待过的。 这会儿却被苏婉儿用石头打出了血,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总之,这女人竟就这么大哭了起来。 陈老婆子见宝贝女儿哭,那叫一个心疼,看着苏婉儿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似的,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不过,苏婉儿对陈老婆子不善的眼神早就已经免疫了! 不仅不怕她,还同样露出凶狠不善的眼神道:“警告你们,谁要敢未经我同意就把院门打开闯进来,我就砍断那人的腿!” “你敢!”本来还嚣张跋扈的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话吓得脖子一缩,说话时气焰明显少了一半。 苏婉儿从屋檐下将一把斧头直接丢在了院门口,狠狠瞪了陈老婆子一眼道:“你看我敢不敢!” 瞧着那刀刃上闪着寒光的斧头,陈老婆子仅剩一半的气焰也瞬间灭了! 上次苏婉儿闯进老陈家拿斧头砍人都干的出来,现在不过就是砍断腿而已,你还别说,这女人还真能干得出来。 见老陈家的人终于老实了,苏婉儿也就不管他们了,直接进了厨房做饭。 老陈家的人被苏婉儿威胁着连院门都进不去,等了一会儿后,陈金珠就不耐烦了,于是,以回家做饭为由头,直接拉着陈老婆子走了。 陈老二跟着又等了会儿,也没耐心等下去了,便跟陈老头说想回家看看去了娘家的李槐花和孩子们有没有回来,没等陈老头答应,陈老二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最后剩下的陈老头面带难色地对陈老大道:“老大,听那屋子里的动静,老三的确不在家,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陈老头话刚说完,陈老大便抬起眼皮子冷冷看了一眼陈老头,然后转身往村口去:“老三不在,那我就去县城找老四……” “你找什么老四!”陈老头立马拉住了陈老大的衣袖,气急败坏道:“我等!我等老三回来还不行吗?” 陈老大这才停下脚步,继续跟陈老头一起守在苏婉儿家门口。 陈归来背着书包回家时,刚好看到守在自家院门口的陈老头和陈老大。 小家伙眉头一皱,干脆绕到了自家院子的后头,然后,把书包往里一丢,直接翻院子进了家门。 “娘,老陈家的人怎么守在我们家门口啊?”陈归来走进厨房,嘟着嘴巴道。 “他们还没走?”苏婉儿略有些吃惊地问道。 她一直在厨房里忙活,还真没关注外头的情况,还以为老陈家的人都走了呢! “嗯,老头子和他大儿子在!”陈归来回答道。 “别理他们,想待就让他们待个够!”苏婉儿说完,就让陈归来去外头写作业。 等她将晚饭准备的差不多时,陈景山也赶着驴车回来了。 陈老头和陈老大一瞧陈景山从外头回来,父子俩俱是大喜之色,陈老头很是殷勤道:“老三啊,你从县城回来了啊!” 陈景山冷冷地看了眼陈家父子俩,刚要下驴车去开院门,只见听着动静的陈归来跑了出来。 小家伙将院门口的斧头移开,然后给他爹开了门。 陈景山见此也就没下车,直接扬起驴鞭把驴车赶进了院子里。 陈老头想追进去,可一想到前头苏婉儿的警告声就又退会了院门口,对着陈景山满脸堆笑道:“老三,你过来,爹跟你说几句话。” 不用陈老头说话,陈景山都知道他要说啥,直接不客气道:“你要想说柳氏的事情,那我劝你还是少费些口舌吧。” “老三,怎么说那也是你大哥的媳妇、你的大嫂啊,你个当弟弟的怎么能不管啊?”陈老头喊道。 “她嫁祸给我们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她弟弟看。” 陈景山说的话跟苏婉儿简直如出一辙,陈老头听得生气的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最后,陈老头干脆打了自己一巴掌,使起了苦肉计:“老三啊,都是爹没本事,要是爹赚钱多,你大嫂也不至于为了家里的生计干这种事。” “老三,你就看在爹娘年纪大了的份儿上,你……”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陈景山便冷冷打断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没本事还年纪大,那就少管事情,好好安度晚年吧。” 陈景山说完,便转身将驴车上猪下水搬下来,然后提着进了厨房。 就算陈老头出马又怎么样? 柳氏敢嫁祸他跟自己娘子,那就别妄想他会救她出来。 看着陈景山的背影,陈老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差点儿气到天灵盖冒烟儿,至于陈老大则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 要是老三不愿意帮忙,那……那他真的只能去找老四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今天,终于美梦成真了! 一想到这里,陈老大转身就要村口的方向去。 陈老头见他这动作,哪里不知道他这是想去找老四,于是,老头慌里慌张地就把人给拦了下来。 “老大, 你别去找老四,老三不管你媳妇的事情,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陈老大冷冷看了眼陈老头,语气不带一丝感情道:“好,我再给你一晚上,明天你要再想不出法子救我媳妇,那我就去县城找老四。” 陈老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家去了。 陈老头看着陈老大离开的背影,气得直捶胸口:“这叫什么事情啊!” 竟然让个儿子威胁! 造了什么孽啊! 老陈家因为柳氏的事情,一群人各个焦头烂额,陈老婆子悄悄给陈老头出馊主意,让他干脆明天把陈老大锁房里算了。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去找县城找老四的麻烦了。 陈老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锁他一天可以,你能锁他一辈子吗?” 就老大现在这样子,他们要真把人给锁了,等出来还不得跟他们拼命啊! “那你说咋办?”陈老婆子生气道:“总不能真让他明天去找老四吧?” 老四可是他们老陈家的希望,如今秋闱在即,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去打扰他学习。 陈老头狠狠抽了口旱烟,满脸颓废道:“今儿被官府抓走的除了柳氏外,不还有赵四家的儿媳妇沈秋娘嘛,明天我去趟赵四家问问他们打算怎么办!” 这一晚上,老陈家的人是注定要度过一个不眠夜的! 倒是苏婉儿家里头一片宁静,夫妻俩在厨房做卤味时,陈归来已经写好作业,自己打了水洗漱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等将明天需要的卤味全部煮好后,苏婉儿这才伸了个懒腰感叹道:“可算是完成了!” 陈景山从灶头后面走出来,然后,帮着苏婉儿按摩了一下肩膀,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媳妇,要不今晚跟我去河边洗澡吧?” “啊?”正在享受自家男人按摩的苏婉儿微微一愣,随即便摇头道:“不要了!我还是在屋子里擦擦身体就好了。” 虽然苏婉儿的确有些心动,可碍于这时代女人的保守,她还是拒绝了。 陈景山知道自家娘子在想什么,为了消除她的担心,男人很负责道:“放心吧,我已经观察过了,那河边有一片芦苇荡,只要位置找好点儿,不会有人发现的。” “再说了,有你相公我在,我也会保护你的。”陈景山又在后头加了一句。 “你还特地观察了河边周遭的环境?”苏婉儿听完陈景山的话,略有些惊讶道。 “没有特地观察,也就是去洗澡的时候随处看看而已。”陈景山说话时语气很是随意。 但其实,这个男人为了能够让自家娘子安全地跟他去河边洗澡,早就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河边的勘探工作了。 白日里,夫妻俩经历了不少事,身上早就出了不知道几层汗了,晚上又在厨房呆了那么久,要是能够去河边洗个澡的话,那定是很舒服的。 最终,苏婉儿架不住陈景山的诱惑,同意跟他去河边洗澡。 瞧着苏婉儿同意,男人心里头那叫一个兴奋,天知道他盼着跟媳妇一起洗澡盼了多久。 今天,终于美梦成真了! 夫妻俩先去了房间拿干净衣服,苏婉儿又拿了个干净的小木盆将衣服和汗巾子全部装在里面。 临走前,看着熟睡中陈归来,苏婉儿又有些不放心道:“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把来儿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不放心啊。” “没事!咱家距离河边也不远,再说了,院子里养着毛驴,若是有人它会叫的。”陈景山道。 相比较现代,这时候的村子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陈景山也说他们洗澡那地方距离家不远,最终苏婉儿还是跟着自家男人走了。 “相公,咱家要不养条狗吧?”苏婉儿走到半路时,突然对身旁的陈景山道。 她跟男人会经常去县城,家里总是没人也不行,若是有条狗的话,还能帮着看看家。 陈景山倒也觉得这想法不错,便点头道:“那我这两天去问问村里人,看看谁家有小狗,抓一只过来养养。” “好!”苏婉儿点头道。 如今夜已深,农家人又睡得早,这会儿除了苏婉儿和陈景山之外,一路上压根儿看不到其他半个人影。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河边,陈景山率先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现在天气热,男人外头只穿了一件衣服,腰带一解,上衣一脱,健壮的身材立马展露无遗。 胀鼓鼓的臂膀、不带一丝赘肉的窄腰,啧啧,看得苏婉儿差点儿流出口水。 她一直知道自家男人的身材是不错的,可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却是第一次,苏婉儿不自觉地开始心跳加速。 “娘子?”陈景山见苏婉儿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刚毅的嘴角微微向上弯曲,声音带着笑意道:“发什么呆呢?赶紧下水吧。” “额……那个,我,我先泡泡脚。”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的苏婉儿不争气的红了脸,然后,使了不少力气才把自己一双快要黏在男人身上的眼珠子给移开了。 苏婉儿一边心里头埋怨自己没出息,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竟然会看到犯花痴,一边开始脱掉鞋子,然后坐在河边,慢慢将自己的双脚放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没过自己的双脚,紧绷了一天的苏婉儿瞬间舒服得直哼哼。 上头挂着一弯明月,耳边是蝉鸣和蛙叫,这种夏日里感觉不要太爽啊! 要是再啃上一块冰冰凉的西瓜的话…… 哇! 那简直是神仙的日子了好不好? 正当苏婉儿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不远处正在河里洗澡的陈景山正好将自家娘子闭眼享受的这一幕看在眼里。 苏婉儿本就长的极美,原本宽大的裤腿撩到了膝盖以上,一双纤细莹白的双腿在河边轻轻晃悠着,划出粼粼波光,犹如陈景山此刻的内心般,悸动又难耐。 陈景山微微思索一番后,便一头扎进了河水里,然后朝着苏婉儿的方向游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你流鼻血了…… 坐在岸边的苏婉儿原本玩水正开心,突然“哗啦”一声响,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声音从水中窜了出来,吓得苏婉儿尖叫一声,整个人往河里倒去。 陈景山见此,伸出粗壮的手臂便将人给揽入了怀里,紧接着,嘴角带笑地安慰道:“娘子,莫怕,是为夫我!” 宽厚散发着温热的胸膛让原本有些惊吓的女人渐渐平静下来。 苏婉儿一只手搂着陈景山的脖子,另外一只则捶了赵如山胸口好几下,语气带着埋怨道:“你刚的行为差点儿吓死我!” 见怀里娘子鼓着腮帮子,一副小女人的娇俏样子,陈景山一时情难自禁,低头吻住了那张微微轻启,想要说话的红唇。 “唔~”苏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得瞪大了眼珠子,可渐渐的,女人僵硬的身体在男人的进攻下软成了一汪春水。 皎洁的月光下,清清河水中,苏婉儿和陈景山吻得难舍难分。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带着夏日夜晚独有的凉意,将苏婉儿原本混沌的思绪吹得清明不少。 “哎呀!”察觉自己的外衣被扯落,苏婉儿羞得立马推开了与自己亲吻的男人,然后,扭着身体让他把自己放下。 尝了甜头的男人这会儿心情极好,又见怀中娘子害羞的不行,便把人放了下来。 亏得他们站在河边上,水并不是很深,苏婉儿也是能站立得住。 “你,你怎么把我衣服解成这样呀?”苏婉儿一边说,一边要将衣服穿起来。 关键他不是抱着自己嘛,竟然还能脱自己衣服,苏婉儿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三只手了。 陈景山笑着捏了捏苏婉儿圆润莹白的肩膀,声音有些暗哑道:“娘子,咱们到河边洗澡,这衣服早晚都得脱了,难不成你还打算穿着衣服洗澡吗?”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穿衣服的动作一愣,再看看那湿哒哒的外衣,穿上也是不舒服的。 思索一番后,苏婉儿便将湿透的外衣放到了岸边,然后把外裤也脱去,只穿一件粉色肚兜儿和一条亵裤下了河水。 苏婉儿也是在这时代久了,性子不自觉的变得保守不少。 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是穿过露肩装和超短裤的人啊! 这肚兜儿和亵裤压根儿不算什么好不好? 不过,这对于苏婉儿而言不算什么的装扮在陈景山眼中却是香艳无比,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犹如凝脂的肌肤好似吹弹可破,柳条儿般的细腰仿佛一掐就会断,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划过雪白肌肤…… 看着这一番美景,陈景山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美! 真的太美了! 书上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陈景山却觉得,这月下看美人,简直人比花还美啊!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苏婉儿,陈景山只觉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尤其是鼻子,好似还有什么东西缓缓流了出来。 “相……相公……”苏婉儿走到陈景山的面前,羞怯的面孔上带着几分惊讶,随即伸出雪白的胳膊指着陈景山的鼻子惊呼道:“你……你流鼻血了……” 陈景山:“……” 起初陈景山还以为苏婉儿跟自己开玩笑,可看着她急切的表情,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然后低头一看……还真流鼻血了! “我去!”这是向来话不多的陈景山内心爆出的一句粗口。 这般好的气氛下,俩人都脱成这样了,结果,他却流鼻血了!! 煞风景! 太煞风景了! 苏婉儿瞧着陈景山流鼻血,这会儿也顾不得害羞了。 苏婉儿先让陈景山蹲下,然后用手帮他擦去鼻血后,又让他将头仰头,最后用沾了水的手去拍男人的额头。 苏婉儿一边拍,一边对陈景山解释道:“相公,这是我以前听人家说的一个偏方,说是用水拍拍额头,这鼻血就不流了。” “嗯!”陈景山闷闷地应了一声。 婉儿又拍了男人几下,然后关心地问道:“相公,你好点儿没有啊?” “嗯!”男人回答她的还是只有这一个字。 苏婉儿以为他还难受,便又想抬手去拍陈景山的额头。 结果,这次手还没碰触到男人的额头,原本蹲着的男人突然站直了身体,然后一把搂住苏婉儿的细腰,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唇。 天知道他刚忍的有多辛苦! 本就抵挡不住娘子的美貌,前头两人又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苏婉儿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更是让他血脉喷张,将最后的一丝理智摧毁! “相公,你……你的鼻血……”苏婉儿一心惦记着男人的健康,口齿不清地提醒道。 “早就没事了!”陈景山道。 他流鼻血又不是因为生病,早在苏婉儿第一次擦去时就没有了。 “那也不行!”苏婉儿用手抵着男人的胸口,很是坚持道:“你都流鼻血了,咱们赶紧洗完回去吧。” “娘子,我的身体很好,没问题……” 陈景山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便打断道:“不行,流鼻血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很多严重的病都是从流鼻血开始的!” 说完,苏婉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相公,明天咱们卖完货,你再去医馆让大夫看看吧。” 陈景山嘴角抽搐了下,刚要摇头道:“不用……” 后头那个“了”字还没出口,苏婉儿再次打断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件事你得听我的,必须去医馆看看。” 向来不会反对自家娘子的男人最后只能闷闷道:“好!” 然后,一场本该是甜甜蜜蜜的鸳鸯戏水最终变成了两人的匆匆洗澡。 洗完后,一身清爽的苏婉儿端着木盆开心往家里去,而身后男人则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样儿。 他的鸳鸯戏水啊! 他的夫妻共浴啊! 没了! 全没了! 回家后,苏婉儿将一家人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放在一个木盆里,打算明天拿去河边洗。 还没尝够甜头的陈景山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婉儿,声音委屈道:“娘子,为夫好饿啊!” “啊?”准备睡觉的苏婉儿听着男人的话,有些吃惊道:“相公,你晚饭没吃饱吗?那不然我去给你下点儿面条?” “不用了!”陈景山语气闷闷道:“我还是睡觉吧!” 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了,自然也就“不饿”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娘子就帮为夫去去火吧 苏婉儿洗了个舒服的澡,这一晚睡得格外好,倒是身旁的男人,起初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看着苏婉儿睡得香甜的模样,陈景山忍不住朝那红艳艳的嘴唇狠狠的亲了一口。 睡梦中的苏婉儿嘤咛了一声,男人本以为她会醒来,结果,苏婉儿用手推开陈景山后又接着睡了。 “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陈景山面露无奈之色,说话时还用手捏了下苏婉儿的脸。 后来实在是忍得难受,陈景山便去外头洗个凉水澡,这才进屋睡觉。 第二天早上,苏婉儿很早就醒了,等做好早饭,陈景山和陈归来也起来了。 看着有些精神不佳的男人,苏婉儿不解地问道:“相公,你昨晚上没睡好吗?” “嗯!”陈景山闷闷道。 身旁躺着个只能看不能“吃”的娘子,这觉能睡好吗? “是流鼻血的缘故吗?”苏婉儿又问道:“要不咱们今天先去县城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吧。” “不用!”陈景山摇头拒绝道:“我的身体没问题,娘子,不用去看大夫。”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反正昨晚上这男人是答应了自己要去看大夫的,今儿说什么都得去医馆看看的。 当然,除了流鼻血这件事外,苏婉儿还想让大夫看看陈景山的腿。 虽然现在他的腿已经痊愈了,可到底那会儿是伤得极其严重的。 若不趁着年轻的时候把腿给养好了,她怕等老了,什么老寒腿啊、风湿病啊的找上门来。 先送陈归来去了老秀才那里,夫妻俩这才坐上驴车往县城去。 半路上,苏婉儿他们还遇到了陈老头、陈老太和陈老大,同时,跟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沈秋娘的公公、婆婆和相公。 陈老婆子瞧着苏婉儿夫妻俩倒是还想厚着脸皮搭车,不过,没等她开口,陈景山便甩手一记驴鞭,把人给甩在了脑后。 车后头的陈老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陈老婆子更是破口大骂,不过,这一切苏婉儿和陈景山根本没放在心上。 夫妻俩进了县城先去聚仙楼送卤味,接着又去集市将剩下的卤味卖掉。 虽然那人家的老太太是吃了柳氏和沈秋娘摊位上的卤味才被送进医馆的,可大家伙流言蜚语听多了,到底还是影响到了苏婉儿他们的摊位。 往常不消一个上午就能卖完的卤味今日硬是卖到了下午才卖完,这中间还有不少人过来询问,是不是她家的卤味把人给吃泻了。 苏婉儿便很是好脾气的一一解释,最后有些听完她话的客人还给帮着骂了柳氏几句。 收摊后,陈景山原本想赶驴车去平日里常去的肉摊前买猪下水,可却被苏婉儿给阻止了。 “相公,咱们先去医馆给你瞧瞧身体吧。”苏婉儿很是不放心道。 陈景山一听自家娘子的话,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不过,话还没出口,苏婉儿便满脸担忧地望着陈景山道:“相公,昨晚上你无缘无故流鼻血,我好担心啊,你就当让我买个放心,去看看吧。” 自家娘子都这样说了,陈景山哪里还舍得拒绝她啊! 最后,男人干脆牵着驴车的缰绳把方向一掉,夫妻俩便坐着驴车往上次给陈归来看病的医馆去了。 这会儿医馆内病人少,夫妻俩进去后就有大夫给直接瞧病,问诊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大夫。 苏婉儿将陈景山流鼻血的事情说了后,老大夫就让陈景山伸手,他给把把脉。 “大夫,我相公他没什么事吧?”苏婉儿见老大夫一边把脉,一边嘀咕着什么稀奇、可真是稀奇之类的话,当下一时没忍住便开口问道。 老大夫抬眸看了眼神色紧张的苏婉儿,然后松开了搭在陈景山脉搏上的手指,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放心,你家相公身体好的很,没什么毛病。” 苏婉儿一听,瞬间松了一口气,便又不解地问道:“大夫,那您刚才说稀奇又是为何啊?” 老大夫便笑着道:“寻常像你们这般年纪的夫妻,男人来我这里看的都是肾虚体乏之症,而你家相公却是肝火旺盛之症,呵呵,你说稀奇不稀奇?” 老大夫这的话音刚落,医馆内的其他人便纷纷侧目过来。 苏婉儿的脸“轰”的一下爆红了,所以,她家男人流鼻血不是什么病,只是因为憋……憋太久了? 得知真相的苏婉儿这会儿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老天爷啊! 早知道她就该听自家男人的话,不来这医馆了,最后丢人的还是自己啊! 相比较苏婉儿的又羞又悔,陈景山倒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只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男人微微抽动的嘴角。 老大夫行医济世几十年,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情没看过,说起些个夫妻事情来那是毫无压力的。 见苏婉儿不说话了,老大夫便开始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我先开个去热败火的方子,你带回去给你男人熬成凉茶喝喝吧。”小老头说完,便递给苏婉儿:“去那边交钱抓药吧。” “谢谢大夫。”苏婉儿说着便接过药方。 等她转身离开时,只听身后老大夫压低声音,朝陈景山道:“小兄弟,你家娘子这般貌美你也能忍得住,你这该不会是有龙阳之好吧?” 陈景山:“!!!” 正在走路的苏婉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因为老大夫的话而摔在地上。 付完钱抓好药的苏婉儿走出医馆时,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 原本还想让大夫看看陈景山的腿,结果因为太害羞,直接被苏婉儿抛在了脑后。 坐上驴车后,陈景山看着恨不能把头埋进膝盖里的娘子,原本被老大夫问得极其不爽的心情倒是恢复了不少,嘴角带笑道:“娘子,这下放心了吧?” 低着头的苏婉儿连连点头,放心,可太放心了! 这会儿街上也没什么人,陈景山便将一副鸵鸟状的娘子从旁边挖出来坐到自己旁边,然后嘴唇凑到她的耳边道:“娘子,就连大夫都说为夫火气太旺,要不今晚上娘子就帮为夫去去火吧?” 苏婉儿:“……” 第一百六十八章 自己其实也是愿意与他同房的 苏婉儿和陈景山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从原本的陌生到如今的熟悉,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丈夫,苏婉儿于内心深处而言,基本已经完全接受了。 所以,这会儿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除了害羞之外,内心倒是没有像过往那般抵触。 尤其前头大夫的那一番话更让她觉得,自己要是再让男人憋着,那可真是有些残忍无情了。 苏婉儿低着头,心里纠结着该如何向身旁的男人表达自己其实也是愿意与他同房的想法。 而这时候,陈景山见她迟迟不回答,原本带着希冀的眼神慢慢晦暗了下来。 看样子,娘子还是没有做好接受自己的准备啊! 哎! 陈景山内心叹了口气,然后语气故作轻松道:“娘子莫担心,为夫就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说完,男人便扬起驴鞭,赶着驴车往集市去。 原本陷入沉思的苏婉儿在听了陈景山话后,非但没有像以前那般松了一口气,反而心里头涌起了些许的失落。 连大夫都说肝火旺盛了,可自家这个男人却还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苏婉儿不自觉的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身材,难不成最近饭吃多了,没有以前那般有吸引力了? 坐在驴车上的小两口各自揣着心思却谁也不说破,哪怕买完猪下水回了上河村,俩人之间的低气压依旧存在着。 傍晚苏婉儿准备晚饭,陈景山则去了新房那边看进度。 夫妻俩看似做着跟平常一样的事情,可彼此间的沟通却接近于零。 吃晚饭时,就连放学回来的陈归来都察觉了自家爹娘之间的不同寻常的关系。 “爹、娘,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陈归来咬着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正在低头吃饭的苏婉儿因为儿子的话而动作一顿,随即用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小家伙的碗里道:“瞎说什么呢,爹娘怎么会吵架呢,相公,你说是吧?” 苏婉儿问完便抬头望向陈景山,心里头盼着自家男人会顺着自己的话也开口安慰儿子一番。 陈景山原本低着头,默默考虑今晚该找什么借口叫自家娘子去河边洗澡,这会儿乍一听苏婉儿的问话,没多想就只“嗯”了一声。 就这样? 苏婉儿秀气的眉头一挑,这下子,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说同房这事情她又不是不愿意,是这男人自己说开玩笑不用当真的。 可现在他又摆出一副不理睬自己的样子。 干啥? 想对她冷暴力不成?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放下碗筷,拔高声音又问了一遍:“陈景山,你告诉儿子,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一听苏婉儿连名带姓的叫自己,正在走神的男人立马收回了心思,很是认真地摇头回答道:“没有!” 这两只他是真的是发自内心说出来的,毕竟自家娘子这般好,他又怎会跟她生气呢? 可惜! 这男人实在是太不了解女人了! 女人生气时,最需要的就是男人说说软话,哄哄自己。 所以,这会儿任凭这个男人再怎么认真,再怎么发自内心,只说两个字那是远远不够的。 苏婉儿又等了一会儿,结果,陈景山除了这两个字外再去其他。 女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道:“算了,你开心就好。” 说完,苏婉儿便端起碗吃饭,接下去的时间里,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陈景山:“……” 算了? 什么算了? 陈景山虽然性子冷,可这会儿他也是明白过来了,好像自己说的话把他娘子给惹怒了。 陈景山挠了挠头,几次想开口说话,却被苏婉儿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给堵了回去。 无奈之下,男人只能用筷子给苏婉儿的碗里多夹菜。 看着碗里高高堆起的菜,苏婉儿没好气地朝陈景山道:“干嘛给我那么多菜啊?跟你同桌吃了那么久的饭,你连我的饭量都不知道吗?” 一说完,苏婉儿就更委屈了! 每次吃饭,她都会刻意记住这男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样也好她下一次做饭时,尽量做一些男人爱吃的菜。 结果,这男人倒好的,没记住自己爱吃的菜色也就算了,连自己的饭量都不知道。 还给她碗里放那么多菜,他这是夹菜还是喂猪呢!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粗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过就是瞧着自家娘子太瘦了,想让她多吃点儿肉养养胖嘛,怎么就还错了呢? 而且,瞧着娘子那样子,怎么还比前头更生气了。 一旁吃饭的陈归来原本还不确定自家爹娘有没有吵架,现在他倒是百分百的可以肯定了。 爹娘不是吵架,只是单纯的他爹把她娘给惹生气了。 关键瞧着他爹那傻样儿,似乎还不知道自己为啥把媳妇给惹生气了。 哎! 陈归来心里头叹了口气。 算了,大人的事情他一个小孩就不掺和了。 他还是默默吃饭比较好,唔,娘亲虽然生气了,可做的菜味道还是很好滴! 吃过饭,若是换做往常,苏婉儿会抢着收拾碗筷的,但今天,她只把自己的碗筷放进厨房后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于是,陈景山默默地把剩下的碗筷碟子收拾好,然后端着去厨房洗干净。 至于陈归来,很是同情地看了他爹一眼后,就搬了小矮凳去院子里写作业了。 这边夫妻俩正经历着从未有过的冷战,而老陈家那边却是吵翻了天,差点儿把屋顶都要掀了。 原来,柳氏和沈秋娘的案子今天竟然宣判了,如此快的速度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啥好惊讶的。 柳氏和深秋娘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捕快把她们往牢房里一丢,那阴森可怖的环境直接就把人俩人吓破了胆。 刘秉承再拿一些刑具一威胁,俩女人就哭哭啼啼全招了。 不过,柳氏心眼鬼得很,只承认自己冒充苏婉儿他们的陈氏卤味,以及卖隔夜的卤味。 至于那老太太因为吃了她们的卤味上吐下泻她是打死都不认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后丢人的只会是自己 上次那些人去苏婉儿摊位上闹事时,柳氏可是听了一耳朵的。 那老太太的女儿自己都说大夫让他们做好准备,人指不定就不行了。 她这会儿要是把老太太那事情认下了,万一过两天老太太驾鹤西去了,那她身上可就背了条人命了! 所以,这事不能认! 就算打死她,也是不能认的! 柳氏能想到的,沈秋娘自然也想到了。 沈秋娘虽然怕受刑,可她更怕死! 最终,她跟跟柳氏统一口径,死咬着说那老太太的病跟她们没关系。 两个女人拒不承认自己的卤味把老太太给吃坏了,当然,她们也是有根据的。 你说她们那些日子卖出去那么多卤味,大家伙吃了都没事,为啥偏偏就那人家的老太太吃坏了肚子呢? 柳氏当堂就说,指不定老太太是吃了别的东西才坏肚子的,而老太太耳朵家里人为了讹钱,就把这病因栽赃到了她们的卤味上。 你还别说,柳氏这话一出,堂下真就有人相信了。 毕竟从现在看来,真就只有老太太一人吃出了问题。 一时之间,这案子陷入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僵局。 最终县太爷宣布退堂,因着这事情不好断案,县太爷让县衙主薄去调解一下。 再后来告状的那户人家提出,只要柳氏和陈秋娘将老太太的医药费和后续费用赔偿了,那他们便撤销状纸,不再追究。 否则,柳氏和沈秋娘还得继续待在牢房里头,一直到案子结束为止。 俩女人待一晚上就已经熬不住了,想也没想就说同意赔偿。 主薄就将陈老头和赵四等人叫进了衙门后堂,等主薄将事情说完后,陈老头和赵四也同意赔偿和解。 可一听要赔偿一百两银子,陈老头和赵四又犹豫了。 两家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一辈子都在地里头刨食,哪里拿的出一百两银子。 陈老婆子更是又哭又闹,当场就去打陈老大,嘴里头叫嚷着他不孝,让他休妻,不要管柳氏之类的话。 无奈之下,两户人家又去跟老太太的子女苦苦哀求。 那家人见他们真拿不出那么多银两,就从一百两降到了五十两,并直言这已经是底线了,若是再低,他们宁可让县太爷来了断。 陈老头和赵四一听这话,最后也只能咬牙同意了。 别看从一百两降到五十两好像得了很大的便宜,五十两银子两家平分也要二十五两啊! 对于农家人而言,二十五两银子那也是能要了他们老命的! 陈老大将柳氏前面卖卤味赚得钱全部拿了出来,再加上他们大房以前积攒下来的钱,一共有十三两银子,而剩下的十二两银子就需要陈老头他们出。 如今陈金珠出嫁在即,需要钱买嫁妆,陈金宝在县城读书更是个烧钱的主儿,二房虽然没有用钱的地方,可现在没分家,陈老头拿出的每一文钱他们也有份儿的,自然也不同意出钱去救柳氏。 这一晚上,为了给柳氏出钱这事,老陈家鸡飞狗跳,直到凌晨才消停。 第二天早上,老陈家一群人顶着乌漆漆的黑眼圈来找陈景山和苏婉儿,目的也是十分明确的,就是要钱! 陈老头舍下脸皮,苦口婆心地跟陈景山夫妻俩说了一堆话。 大致意思就是虽然柳氏有诸多不对,可到底是陈景山的大嫂,这当弟弟和弟妹的,总不能看着大哥一家毁了,帮着哥哥出点儿钱也是应该的。 苏婉儿耐着性子听陈老头把话说完,然后冷冷开口道:“让我们出钱保柳氏出来也可以……” 听着苏婉儿的话,老陈家一群人耷拉的面孔瞬间亮堂了起来。 可还没高兴多久,苏婉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只要你们把柳氏当初冒充我们摊位,给我们带来的损失赔偿了!” “放心,我也不多要你们钱,你们就给个十两银子意思意思好了。” 老陈家的人:“!!!” 十两银子? 他们要拿的出十两银子,还会跑来他们这里要钱? 苏婉儿刚还说愿意出钱,现在又让他们掏钱出来,这不是戏弄他们嘛! 陈金珠直接大叫道:“姓苏的,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可是老陈家的儿媳妇,现在老陈家出事了,你个当儿媳妇的但凡有点儿孝心,就该帮着把钱出了。” “是啊,小姑子说的没错,三弟妹,如今你们这么有钱,出个十几两银子把大嫂保出来对你们来说还不是毛毛雨!”李槐花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了嫉妒的表情。 “弟妹,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这么斤斤计较干嘛!”陈老二紧接着道:“再说了,大嫂摆摊也就几天,你们咋可能损失那么多钱呢?大不了你们保她出来后,让她给你们道歉就是……” 见老陈家的人一个个理直气壮地说着厚颜无耻的话,苏婉儿本就冷漠的面孔渐渐染上了寒气,没等陈老二把话说完,苏婉儿便直接抢白道:“你们说完了没有?” “陈金珠,你说我没良心,那你怎么不把钱掏了?老陈家给你准备的嫁妆加起来都有十几两了,你真要有心,你把自己的嫁妆卖了救柳氏啊!” “李槐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有钱了?我告诉你,别说我们家没钱,就算我们家有钱,那跟你们有个屁关系?轮得到你个外人在这里对我们家的钱指手画脚?” “还有你陈老二,话倒是说的漂亮,既然一家人不该斤斤计较,那当初柳氏卖卤味的时候,你们二房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骂柳氏自私,想抢她生意干嘛?” 三个人被苏婉儿怼得哑口无言,那一张张的脸红了绿,绿了紫的,简直不要太好看! 苏婉儿冰冷的眼眸带着讥讽刷过老陈家的每一个人,最后嗤笑一声道:“一个个的有脸说别人,怎么没脸说自己啊?奉劝你们一句,劝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屁股有没有擦干净吧!不然,最后丢人的只会是自己。” 第一百七十章 老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怼得老陈家各个满脸怒气,那模样怕是杀了苏婉儿的心都有。 你说姓苏的这贱人怎么就这么能说会道呢? 他娘的脑子都快翻过来了,愣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这时,陈老头面色铁青地朝陈景山呵斥道:“老三,你可是一家之主,你就看着你媳妇欺负自己的爹娘、妹妹和哥嫂吗?”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陈景山听完陈老头的话后,缓缓开口道:“爹,我们家里头一向都是我娘子当家做主的。” “既然她说让你们给赔偿,那你们就给吧,要是不给,那我们也不会出钱的。” 要知道,自家娘子从昨晚开始就跟自己在闹脾气,这会儿陈老头还让他帮着老陈家说话。 做什么春秋美梦呢! 没帮着娘子把他们骂一顿就不错了! 听着陈景山不带一丝感情的话,陈老头气得差点儿吐血,怒喝道:“不孝子,不孝子啊……” 要知道会养出这么个大不孝的玩意儿出来,当初他就不该抱回来,直接让他死外头算了。 一旁的陈老大忍不住骂陈景山:“老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就你这怕媳妇的孬样儿,简直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陈景山抬眸望向陈老大,语气带着讥讽道:“你一个连媳妇都看不住,让她在外头胡作非为,折腾进牢房的男人,有什么脸面来说我!” 陈景山要么不说话,这一说话,差点儿能把人给噎死。 老陈家在苏婉儿夫妻俩面前没讨倒任何一点儿好处,苏婉儿也说了,她不是不出钱,而是柳氏前头做的太过分,如今陈老头愿意帮柳氏,那他也应该帮自己,把前面的亏损补偿了。 两个同样都是儿媳妇,总不能遇着事情了,就偏袒一个吧? 陈老头无计可施,最后只能领着老陈家的人回去了。 “老大,家里现在是真没银子了,老三那边也不肯借,我看救柳氏这件事就算……”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陈老大便冷冷道:“既然没钱,那就卖地吧!” 陈景山那边的态度陈老大早就预料到了,柳氏抢他们的生意,又想嫁祸给他们,那夫妻俩怎么可能还愿意掏钱。 一听陈老大说要卖地,陈老头大叫道:“你个畜生,你知道在说什么吗?为了个女人,你要家里头卖地,你还是不是人啊?” 一辈子的庄稼户,这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老陈家几代下来,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儿田地下来,陈老头怎么可能答应卖地。 见陈老头不愿意,陈老大的脸色也黑了下来,语气不悦道:“爹,当初家里头为了老四去县城读书可以卖掉两亩水田,今天为什么不能为了救我媳妇卖掉一亩?” “同样是儿子,爹你得一碗水端平了,否则,以后就让那个你出钱多的儿子养你。” 见陈老大竟然还扯到了养老问题上,陈老头气得随手抓起旁边桌子上的水碗就往他头上砸。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你那女人能跟老四比?老四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人,你那婆娘呢?差点儿背上一条人命,还把我们老陈家的名声都给连累了。” 陈老大没料想到陈老头竟然会突然动手,一时没避开,那碗直接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瞬间就鼓起了一个青紫的大包。 陈老大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又被陈老头砸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男人一时间怒气直冲天灵盖,想也没想就朝陈老头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偏心老四,家里的钱全进了他的腰包。” “你今天要不卖地救我娘子,以后你也别指望我给你养老!跟着你的老四过一辈子吧。” “你你你……”陈老头被陈老大气得老脸又青又白,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陈金珠这会儿倒是扮起了好闺女,走到陈老头面前,一边帮着他顺气,一边朝陈老大责备道:“大哥,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柳氏是你娘子,可爹还是你亲爹呢,你怎么能为了个女人跟爹翻脸置气,你看把爹气的,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陈老大这会儿对这个好吃懒做,眼高于顶的妹妹也是没啥好脾气的,直接搬出苏婉儿的那一套说辞道:“四妹你孝顺,那你把嫁妆拿出来救你大嫂,让爹不卖地啊!” 一听陈老大这话,原本面色晦暗的陈老头眼睛瞬间一亮,直直地望着陈金珠道:“金珠啊,要不你嫁妆先……” “不行!”陈金珠立马推开陈老头,尖细着嗓门叫道:“你们谁也别想打我嫁妆的主意!谁敢动我嫁妆,我就跟谁拼命。” 陈老头看着女儿从温柔和善变成刻薄泼辣的样子,整个人再次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在了椅子上。 最后,沉默了许久陈老头缓缓开口道:“那就卖一亩……”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一直没出声的陈老二突然开口道:“爹,你要卖地可以,但卖的钱得分我们二房一半!” 听着陈老二的话,陈老头皱着眉头道:“老二,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添乱了。” “爹,我这怎么是添乱?我也是老陈家的儿子,咱们还没分家,凭什么地卖了,钱却全用在大房身上?你这样做对我们二房公平吗?” “老二,你前头还跟苏婉儿说一家人不必这么斤斤计较,可你现在又要跟我算这个?”陈老大气愤道。 “大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这时,李槐花掐着嗓门喊道:“当初大嫂卖卤味赚了那么多钱,也没瞧着分我们二房点儿。” “如今她出事了,却要卖我们二房也有份儿的地救她,咱们二房也不能总吃亏吧?” “就是!我们二房也不多要,只要把该属于我们的那一份钱给我们就行了。”陈老二道。 “那要照二哥、二嫂这么说,这卖地的钱我也有份,我当闺女的还没出嫁呢!”不甘心的陈金珠连忙道。 她本就嫌陈老婆子给她准备的嫁妆太少了,若是卖地分她一分钱,那嫁妆还能再多些。 “陈金珠,你凑什么热闹,你是个外嫁女,咱家的地没你的地儿!” “怎么就没我的份儿了,我也是爹娘的孩子……” 一时间,老陈家的堂屋内兄妹几个再次吵得不可开交。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陈老头看着屋子里吵成一团的儿子、女儿,生气的同时心里头也是拔凉拔凉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 自己养的这几个孩子是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于是乎,陈老头又想到在县城读书的陈金宝,老四读书多,往后定是会比这几个不孝子明事理,懂孝顺的。 这么一想,陈老头心里的那把天平又往在县城读书的小儿子身上偏了偏。 陈家兄妹几个因为卖地的事情差点儿打起来,一旁的陈老婆子想去劝架,却被兄妹几个直接推倒在地上。 陈老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后,拍着大腿朝陈老头道:“老头子,闺女、儿子都吵成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陈老头冷冷看了眼已经扭打在一起的俩兄弟,抓起手里的旱烟杆子重重往桌子上敲:“都给我住手!” 老头子的旱烟杆子敲的邦邦响,陈老大和陈老二这才消停下来,彼此冷哼一声,直接扭头不看对方。 “爹,你要卖地我没意见,但是卖地的钱得分我们二房一半。”陈老二依旧坚持道。 “老二,你个混蛋,那钱可是你大嫂的救命钱!”陈老大怒气冲天地喊道。 “我不管谁的救命钱,反正那地我们二房也有份儿,我们二房不能吃亏!”陈老二道。 “你他娘的欠揍……”陈老大气得抡起拳头就想揍人。 眼瞧着兄弟俩又要打起来了,陈老头立马喊道:“谁说我要卖你们兄弟几个人的地了?” 听着陈老头这话,陈老大和陈老二瞬间愣了愣,一旁的李槐花率先开口道:“爹,你要是掏钱的话,那也得分我们二房一半!” “我们二房该干的活可一样都没落下,如今你救大嫂掏多少钱,那也得给我们二房多少钱!” 陈老二立马附和道:“没错,少一文的都不行!” 一听二房夫妻俩的话,陈老大气得又想去打人,但陈老头紧接着道:“谁说我要掏钱了!” 这下子,陈老大的脸拉了下来,语气冰冷道:“爹,你可是答应我要救柳氏的!” “我没说不救!”陈老头道。 “爹,你这既不卖地,又不掏钱的,你咋救啊?”陈金珠提问道。 陈老头看了眼儿子、闺女,最后道:“当初三房分家的时候,分给他们的田地我还没过户给他们,如今咱们家遇到了困难,就先借用一下他们的田地好了。” 陈老头这话一出,原本吵吵闹闹的堂屋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老大和陈老二互相对视了一眼,家里老头这是什么意思? 他打算把分给老三家的田地给卖了? 苏婉儿那泼妇能同意? 不过,又一想卖了老三家的地,他们就没啥损失了,陈老二立马喜滋滋地附和道:“爹说的没错,老三家如今都盖砖瓦房了,也不差这点儿田地,倒不如先让爹卖了应应急。” 陈老大只要能把柳氏救出来,卖谁家的地他无所谓。 至于陈金珠,爹和兄弟们都同意了,她的意见也就不重要了。 见大家伙都没有意见,陈老头便轻咳一声道:“那就这么定了,老婆子你去拿地契,我现在就去找村长。” “爹,你打算卖了三房哪亩地啊?”陈老二问道。 “把他们那一亩水田卖了吧!”陈老头道。 现在国泰民安,一亩上好的水田能卖到十八两银子左右,救柳氏出来需要十二两,剩下的六两还能给老四送去当平日的花销。 因为卖的是三房的地,老陈家的人那是一点儿都不犹豫的,陈老头拿了田契就去找村长。 不过,在半路上陈老头遇到了同样要卖地的赵四,赵四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 赵四告诉陈老头,他身旁的男人是县城员外家的管家,是跟着自己过来看地的。 原本还想托村长帮着卖地的陈老头眼珠子一转,就问那管家愿不愿意把他家的地也收了。 管家便让他带着去看一下要卖的地,瞧着是亩上好的水田,管家便说可以给十八两银子,陈老头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待卖了地后,陈老大立马揣着银子往县城去。 老太太的家人收了两家的银子后便撤销了状纸,最终,柳氏和沈秋娘都被放了出来。 不过,人是放出来了,这名声也算是没了。 柳氏跟着陈老大回去时,老陈家的其他人都没给她好脸色,柳氏至此以后,在老陈家的日子那叫一个难过。 不过,这些事情苏婉儿夫妻俩那是一点儿都不关心的,尤其是陈景山,看着自家娘子依旧不搭理自己的模样,真真是快急死了。 关键是,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着媳妇的,连道歉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陈景山越是不开口,苏婉儿这边就越生气。 你说她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结果自家男人竟一点儿安慰的话都没有。 木头! 可真真是根大木头啊! 苏婉儿依旧跟陈景山一起去县城、一起卖卤味,但她就是不说话。 而陈景山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如此一来,就连周边经常一起摆摊的摊主都瞧出了这小俩口在吵架了。 “我说陈老兄,你跟你娘子吵架了?”距离最近的一位年轻摊主很是八卦地问道。 “嗯!”陈景山没好气地点了点头。 那摊主看着苏婉儿正在招呼客人,便对陈景山压低声音道:“陈老兄,这娘子生气了你得放下身段哄哄她才行。” “怎么哄?”陈景山问道。 “给她买点儿胭脂水粉、首饰衣服啥的,女人最爱那些玩意儿……”摊主说着,见苏婉儿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连忙闭上嘴巴转头招呼自己的生意去了。 陈景山将那年轻摊主的话听了进去,待卖完卤味后,他便赶着驴车往胭脂铺去。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见陈景山将驴车停在胭脂铺旁,苏婉儿淡淡地问道。 “娘子,我给你买点儿胭脂吧!”陈景山好声好气道。 “干啥?嫌我长得难看,让我涂点儿胭脂遮丑啊?”苏婉儿没好气的说完,便从驴车上下来了:“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陈景山见此,忙下车去追苏婉儿,在经过街边的一处死角时,男人灵机一动,直接抓住苏婉儿的手便将人拐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回家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情吧 “你干什么?”苏婉儿被陈景山压在略带凉意的墙壁上,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声音又羞又恼道。 这男人可真是太大胆了! 他们现在在大街上呢! 而陈景山的身后还有来来往往说话的人儿! 再看看他们俩,一个靠墙,一个紧挨着,简直一副引人遐想的模样啊! 这要被人瞧见了,被人骂不知羞不说,光是众人唾沫星子就能把他们俩淹死! 相比较苏婉儿的惊慌,陈景山倒是气定神闲,一只手撑在苏婉儿身侧的墙壁上,另外一只则想去握苏婉儿抵在自己胸前的手。 “娘子,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男人满脸认真道。 “我没生气!”苏婉儿没好气的说完便将手一偏,直接躲开了陈景山伸过来的大手。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的动作,心里头微微叹了口气。 哎! 连手不让他碰了,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娘子,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为夫都跟你道歉,气多了伤身,万一你把自己气坏了,为夫可是要心疼死的!” 因为苏婉儿不让他牵手,男人说话的工夫,直接伸手去搂女人的腰肢。 宽大的手掌将不盈一握的软腰掐住后往前一用力,苏婉儿惊呼一声,紧接着整个人都贴在了陈景山的身上。 这会儿不过才入秋,天气凉爽舒适,俩人都只穿了件薄薄的秋衣而已。 透过单层的衣服,苏婉儿甚至能够感受到面前男人滚烫的体温以及他对自己毫不遮掩的谷欠望。 苏婉儿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微微挣扎道:“你快放开我,被人瞧见了不好!” 陈景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很是固执道:“不放!娘子如果不原谅为夫,那为夫就不放手!” 苏婉儿被男人的这一番话气得不行。 无赖! 这简直就是无赖行为! 相处这么久,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 “娘子,我知道我不如其他男人那般会说甜言蜜语,可我是真的欢喜你,所以才会一直想要跟你同房,你若是不喜欢,那往后我不提就是了。”陈景山低着头,看着怀中的苏婉儿柔声道。 当初娶她或许更多的是为了负责任,但自从回来后,在每日的朝夕相处中,陈景山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被苏婉儿给吸引了。 他甚至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里,若是没有她会怎么样? 所以,如果自家娘子不想同房,那他慢慢等着就是了! 他相信,凭着他对她的好,哪怕自家娘子的心再冷,也总有被自己焐热的一天。 苏婉儿听完陈景山的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不喜欢? 根本没有的事啊! 苏婉儿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许久之后找回自己的声音,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不想跟你同房?”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脸上的表情,黝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异样,粗黑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 她以为是这男人不愿意跟她同房,所以才…… 一想到这里,苏婉儿突然就有了个猜测,难道是昨日自己没有及时回答,让这男人误会自己是不愿意与他同房的。 所以,他为了缓解尴尬,便说是开玩笑的,结果,自己又把他的玩笑话当真了,以为他宁愿憋着也不愿意跟自己那啥…… 哎呀! 这误会大发啦! 苏婉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陈景山自家娘子突然低下头不说话了,于是继续问道:“娘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苏婉儿被男人这问题问得脖子根都红了。 这要她怎么回答嘛? 告诉他她是愿意跟他同房的? 呜呜,她害羞,她说不出口! 陈景山性子冷,可不代表他不会看脸色。 这会儿瞧着苏婉儿害羞的模样,男人也意识到了什么,便凑到苏婉儿的唇边,低沉的声带着试探性地问道:“娘子,你不是因为抗拒与我同房才生气,是吗?” “是……是的……”苏婉儿低垂着眼眸,脸颊绯红道。 陈景山一听这话,暗淡的眼眸瞬间亮堂了起来。 只见男人一只手轻轻挑起自家娘子的下巴,看着她绯红似桃花的面容,声音略带激动道:“既然没有因为那事生气,那你就是愿意与我同房的,对吗?” 苏婉儿听着男人如此直白的话,一双眼眸害羞的根本不敢与他直视。 可又怕像上次那样自己不说话让他误会了,最后,她还是忍着羞涩,用极轻的声音嘟囔道:“恩,愿意的……” 陈景山一听这话激动的不行,想也没想就吻上了苏婉儿微微轻启的红唇。 “唔……”苏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大跳,一双眼睛更是睁到了最大。 这个男人疯了吗? 竟然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她! 这种事放在现代都是算奔放的好不好?更何况现在他们呆的可是注重礼教的封建社会! 这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搞不好还会被按上个白日宣淫,有伤风化的罪名啊! 陈景山察觉到怀中人儿紧绷的身体,刚毅的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轻咬了下苏婉儿的唇瓣道:“娘子,放轻松点儿!”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心里头直翻白眼。 都快被这男人如此孟浪的动作吓死了! 还放松? 放松个鬼啊! 不过,这次倒也是苏婉儿想多了,自家男人挑的这个地方刚好是街边一处背阴的死角。 苏婉儿生的纤细瘦弱,陈景山又高大威猛,正好将她挡得死死的。 街上行人虽然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可因为看不见他们具体在做什么,最后也就离开了。 当然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毕竟这时代的人还是很保守的,像陈景山这般大胆的人,也真真是几千几万人里都不一定能找出一个来。 一吻作罢,两人从角落里出来时,苏婉儿一张脸红得更煮熟的虾子般,连着下面的脖子都绯红一片,至于陈景山,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娘子,咱们赶紧回家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情吧!”陈景山凑到苏婉儿的耳边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苏婉儿听着身旁男人如此放浪的话,羞地伸手就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下:“大白天的,说什么呢!” 这男人可真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人来人往的街头就敢说这样的话。 陈景山看着身旁娘子脸儿通红的害羞模样,只觉得越发欢喜,心里头不免生出了逗弄之意:“娘子,前头可是你自己说愿意的……” “我说愿意,那你也不能大白天的……就想要那啥吧?”苏婉儿情急之下,这话也就脱口而出了。 陈景山火热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微微勾起的嘴唇凑到苏婉儿的耳边,略带笑意道:“娘子倒是说说,为夫大想要的那啥是什么啊?”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独有的暗哑,苏婉儿只觉得他这句话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于是,红着脸又掐了下男人的手臂道:“你明明知道的却还要问,存心作弄我是不是?” “为夫哪里舍得作弄娘子你啊!”陈景山心情极好道。 娘子不生气了就是好! 瞧瞧这一会儿害羞,一会儿气恼的小模样,可真真是惹人喜爱的很啊! “为夫这是欢喜你呢!”陈景山凑到苏婉儿的耳边轻声说道。 苏婉儿脸颊更红了,睨了男人一眼嘀咕道:“你这哪里是欢喜我,明明就是欺负我的表现!” 说完,女人又想去掐男人,不过,手才刚伸出去没多久就又收了回来。 陈景山见此,便笑着朝苏婉儿问道:“怎么不掐了?” “手疼!”苏婉儿没好气地睨了陈景山一眼道。 你说这男人没事练一身腱子肉干嘛! 她都掐两次了,那硬邦邦的肌肉对他倒是没啥影响,苏婉儿的手却先疼起来了。 “那为夫给你吹吹?” 陈景山说完,没等苏婉儿开口同意,便已经抓着她的手放到了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男人呼出的气息带着滚烫,激得苏婉儿浑身颤栗了下,紧接着立马抽回了手害羞道:“不……不用了,不疼了!” 说完,苏婉儿便快步朝驴车走去,并且故作镇定地催促身后男人道:“快点去猪肉摊买猪下水啦,回家还得煮起来呢!” 陈景山知道娘子这是故意转移话题,不过,瞧着她害羞到不行的模样,便也就没再继续逗弄她。 没得真把娘子给惹急了,那到时候别说吃肉了,怕是连肉汤都喝不上了! 等陈景山追上苏婉儿后,便指了指身旁的胭脂铺问道:“娘子,那咱们还去这胭脂铺吗?” “不去!”苏婉儿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你见我何时往脸上涂过胭脂水粉啊?” 陈景山一想也是! 他家娘子天生丽质,哪里需要抹这些东西啊! 而且,自家娘子本就长得好看,不打扮都招人的很,这要是胭脂水粉的再往上一涂,那岂不是更招人了! 不行不行! 这胭脂水粉可买不得! 这么一想,陈景山便扶着苏婉儿上了驴车,然后道:“娘子,咱们不去胭脂铺了,为夫带你去首饰铺子挑几样你欢喜的首饰戴戴吧!” 苏婉儿看了眼陈景山,有些好笑道:“相公,你见我戴过首饰吗?” 苏婉儿自然知道这男人的意思,便继续道:“好啦,相公,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些东西于我而言,真的不需要。” “你要真想送我东西,那就请我吃饭吧,这卖了一上午的卤味,我肚子都饿了!” 一听苏婉儿说饿,男人当下扬起驴鞭就赶着驴车往附近的酒楼去了。 媳妇饿了,自然得赶紧找吃的才行! 他可不舍得让媳妇饿太久! 金银首饰啥的,以后他自己买来送媳妇就行了。 陈景山本来想带着苏婉儿去酒楼吃饭,不过,苏婉儿觉得酒楼饭菜贵,最后两人去了经常光顾的一家面摊叫了两碗牛肉面。 那面摊的老板娘已经认识苏婉儿他们的,等面煮好后,又特地给他们多加了一个荷包蛋,惹得苏婉儿连声说谢谢。 吃完面,陈景山就迫不及待地催促苏婉儿回家去。 瞧着男人这模样,苏婉儿自然知道他心里头想的是什么,便又羞又气道:“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 陈景山瞧着四下没人,直接亲了亲苏婉儿的嘴唇道:“你是我娘子,正不正经又有何关系?” “你……”苏婉儿被陈景山的这一番话说得一张脸再次烧了起来,心里头不免开始嘀咕,她怎么有一种惹火上身的感觉啊…… 陈景山火急火燎地想回家,不过,苏婉儿却说想去赵书学的木匠铺子看看。 上次她给赵书学画了那么多的图纸,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生意搞起来。 陈景山自虽然心里头急不可耐,可对于自家娘子说的话依旧是言听计从的,最后俩人进好货后,就去了西街胡同里。 与上次来的时候冷清惨淡不一样,这会儿“神工坊”的店门口不少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不仅客人增多了,就连店里都招了伙计,苏婉儿他们一进门,就有个年轻小伙子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想买点儿什么?” “额……” 没等苏婉儿开口,一道惊喜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了:“漂亮嫂子!” 只见赵书学很是激动地跑到了苏婉儿的面前,对着她开心道:“漂亮嫂子,我这两天正想要去找你呢!” 自打得了苏婉儿的设计图稿后,他打出来的新家具便很受人欢迎,木匠铺子也从门可罗雀变成了门庭若市! “漂亮嫂子,家的那些家具我已经让工匠们打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能出货了!”赵书学说完,便要拉着苏婉儿往柜台前去,不过,手还没碰着苏婉儿的衣服,就被陈景山挡开了。 “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陈景山冰冷冷道。 赵书学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鲁莽了,挠了挠头道:“呵呵,那啥,我瞧着漂亮嫂子太激动了,一下没注意分寸。” “漂亮嫂子,你跟我来,我给你看些东西,保准儿你瞧了也得激动!”赵书学说完,就领着苏婉儿往后院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男人怎么还来真的啊? 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小子能拿出什么让他们看了激动的东西啊? 夫妻俩跟着赵书学进了铺子后院的一个房间,苏婉儿打量了下房间里的摆设,想来是赵书学平日了所住的卧房。 好端端的带他们来他房间做什么? 正当苏婉儿和陈景山更加疑惑不解时,赵书学打开了上锁的抽屉,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同样带着小锁的木盒子。 赵书学将小木盒打开后,就朝苏婉儿极其热情的招手道:“漂亮嫂子,你快过来瞧瞧这里头的东西!” “什么啊?”苏婉儿带着好奇地走了过去,等看到小木盒里的东西时,很是吃惊的表情:“这……这么多钱……” 只见小木盒里放满了银子,粗略估计里头怕是少说也得有一百两左右! “漂亮嫂子,这都是你给我提供了图纸后,我凭着那些新打的家具收到的客人的定金!”赵书学说到最后时,脸上又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嫂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这店铺的生意如今能够这般火爆,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赵书学说着,就把小木盒递给苏婉儿:“嫂子,给!这些银子都给你!” “给……给我?”这下子苏婉儿更加吃惊了:“这不是你赚的钱嘛,干嘛全都给我啊?” “嫂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这生意要成了,利润就三七分嘛?” 赵书学说着,就拍了拍手里的木盒道:“在我这里下单的客人,都是先付一半的定金,我把上一批客人下订单后的利润算好了。” “你三我七,这木盒里头的银子就是你该得的那一份,至于下一批客人的银子,等过段时间我有空了,再算出来给你。” “你不是说有些客人只是先付了一半的定金吗?你把这么多钱都给我了,那你这店铺还有钱运作吗?”苏婉儿问道。 说实话,她还没见过像赵书学这么实诚的合伙人! 客人才付定金而已,结果,这人却把属于她的那一份利润先给她了! “漂亮嫂子,你就放心吧!”赵书学笑着道:“我这店铺如今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客人下单,铺子运作的银子那是够够的。” 见赵书学这么说,苏婉儿也就放心了,便把小木盒递给陈景山让他拿着。 这么多钱,可得找个厉害人保管才行。 “漂亮嫂子,你看我分钱这么爽快,以后你要有新的图稿了,可不许给别人啊!”赵书学满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这男人这么快就把苏婉儿那一份该得的利润给她,除了自己本身讲究诚信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拉拢苏婉儿。 别看现在他能凭着这些新的家具大赚一笔,可时间一久,要是没有新品出来。 再等其他木匠铺子把他的这些款式全部模仿出来,那他店铺的生意肯定要受影响的。 靠着苏婉儿的图纸赚了那么多钱,这男人自然是想长期合作的。 听着赵书学的话,苏婉儿笑着道:“放心吧,就冲着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也不可能把图纸给别人的。” 赵书学听她这样讲,心里头就放心了。 陈景山和苏婉儿从“神工坊”出来后,恰巧路过周家的经营的“天工坊”,只见里头连个客人都没有。 上次还狗眼看人低的伙计许是受了掌柜的交代,这会儿正满脸堆笑地站在大街上拉客人,可惜,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苏婉儿见此,只能说一句活该! 经过“天工坊”,苏婉儿和陈景山又去了一趟钱庄,将小盒子里头的银钱全部换成了银票。 赵书学这次一共给了苏婉儿一百二十两银子,苏婉儿换成了一张一百两、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揣着银票从钱庄出来后,夫妻俩就坐上驴车回村了。 一进自家院子,陈景山才将驴车停好,男人便迫不及待地抱着苏婉儿从驴车上下来。 因着男人也不是第一次将苏婉儿从驴车上抱下来,所以,起初的时候,怀里的女人还没有察觉到什么。 直到这男人竟抱着自己往俩人的卧房去,苏婉儿这才反应过来。 “相公,你去哪里啊?赶紧放我下来!”苏婉儿涨红了一张脸,扭着身体挣扎道。 这男人怎么还来真的啊? 关键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儿子也快回来了,她也得准备晚饭了啊! “娘子,咱们说好的,回家就那啥的!”陈景山说话的功夫, 人已经抱着苏婉儿走进了房间。 “谁跟你说好啦?”苏婉儿叫道。 天地良心啊! 从头到尾可都是这男人自己在yy啊,她可是一个同意的字儿都没说呢! “是吗?娘子你没说吗?”陈景山这会儿竟开始耍起了无赖,低头亲了一下苏婉儿的嘴唇,露出坏坏的笑容道:“没关系,现在同意也是一样的!” 苏婉儿:“……” 现在她也不同意好不好? 就在陈景山将自家娘子放到床上,露出大灰狼的坏笑打算好好“享受”眼前的大餐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道极为煞风景的声音:“老三,你在吗?我有事情同你说,赶紧出来一下!” “相公,陈老二叫你!”被压在身下的苏婉儿忙拍了拍男人的后背道。 “别理他!”陈景山喘着粗气道。 老陈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无赖,他可真是连理都懒得理。 若是换做平常,苏婉儿那也是不想搭理陈老二的,可这会儿嘛…… 看着对自己上下其手的男人,苏婉儿还是劝道:“相公,你还是出去看看吧,听陈老二那口气,你不出去他是不会走的。” 陈景山无奈之下,只能从苏婉儿的身上下来,男人对于外头打扰自己好事的陈老二很是火大。 陈景山一边穿衣服,一边嘀咕道:“陈老二最好真的有什么重要事情,否则……” 后头的话男人没说出口,不过,苏婉儿心里头却明白的很。 惹了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啧啧,陈老二怕是没啥好果子吃咯! 瞧着陈景山气汹汹地走出房门,苏婉儿不免开始替陈老二担心…… 第一百七十五章 娘子,为夫好饿…… 陈景山“嘭”的一下推开房门,黑沉着脸直接走到院门口。 陈景山身的高大,院门又比较矮小,男人干脆连门都懒得打开了,直接朝陈老二冷声问道:“陈老二,你叫我干什么?” “额……那个……”陈老二被陈景山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大跳,甚至连后头的话都忘记说了。 “到底什么事情?”陈景山语气极差地追问道。 “额,老三啊,那个……金珠后天就要出嫁了, 爹娘让我来通知你,明天记得领着你媳妇过来给金珠添妆啊!”陈老二结结巴巴了半天才把话说完。 “知道了!”陈景山没好气地答了一句后,便转身要往屋里去。 就这么点儿事情竟然还在院子门口喊半天,简直是耽误他跟娘子的“好事”! “哎,老三,你等等……”陈老二瞧着陈景山的背影,再次把人喊住了。 陈景山很是不耐烦的转身道:“还有什么事情?” “那个……给金珠添妆,你们打算送什么啊?”陈老二很是好奇地问道。 如今老三家连砖瓦房都盖起来了,这给自家妹妹添妆想来也是不会差的吧? 陈景山粗黑的眉头皱了皱,语气极差道:“给陈金珠添妆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事就赶紧走吧!” 陈老二被陈景山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心里头不免嘀咕:“老三今天这是吃炸药了,说几句话就怒气冲冲的。” 陈景山可不管陈老二对自己的看法,这会儿男人正火急火燎地回房继续刚才的事情。 不过,陈景山才刚走到房门口,已经穿戴完毕的苏婉儿走了出来。 “娘子,好端端的怎么出来了?”陈景山一边说,一边要去勾苏婉儿的腰肢想将她往屋里带。 苏婉儿见此,直接闪身躲开,语气透着认真道:“相公,别闹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准备晚饭了!还有这猪下水咱们也得弄起来,不然又得折腾到晚上了。” 陈景山这会儿哪怕心里头有别的想法,在听完苏婉儿的话也就消停了。 他又不是个荒淫之人,前头那般缠着自家娘子也是因为她突然的答应让他激动异常,才忍不住想跟自家娘子亲热亲热。 如今听完苏婉儿的话,他也就把那心思给歇了。 苏婉儿去厨房准备晚饭,这男人就在院子里清洗猪下水,等陈归来回家时,一家三口便开饭了。 瞧着饭桌上陈景山不断给苏婉儿布菜,一旁的陈归来咬着筷子道:“爹,娘,你们和好啦?” “什么和好?”苏婉儿加了一块鸡肉放进陈归来的碗里,嘴角带笑道:“爹娘就没吵架好不好?” 陈景山也点头附和道:“嗯,你娘说的没错,我们没吵架。” 只是里头有些误会而已! 陈归来撇撇嘴,算了,只要他们俩开心就好! 吃过饭,苏婉儿原本想帮着陈景山收拾碗筷,不过在站起来时突然感觉到了身下一丝异样,立马放下碗筷,匆匆往房间去。 看着自家娘子慌慌张张地回房间,陈景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也没太在意,只和儿子收拾好桌子后,便端着碗去厨房洗碗了。 晚上,一家三口洗漱完躺在床上后,陈景山便催促儿子赶紧睡觉。 毕竟他跟娘子接下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结果,小家伙压根儿不听陈景山的话,一直抱着苏婉儿的手臂撒娇说还想听她讲故事。 苏婉儿给陈归来讲的都是现代动画片里的一些小故事,听得小家伙那叫一个入迷,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她讲一个才睡。 等苏婉儿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了,身旁的男人立马像个八爪鱼似的爬上了苏婉儿的身。 “娘子,儿子睡着了,那今晚上咱们就可以……”陈景山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喘着粗气吻上苏婉儿的嘴唇。 相比较白日里的抗拒,此刻的苏婉儿很是顺从,甚至还伸出白嫩的手臂勾住陈景山的脖子,眼眸流转道:“相公,你真的很想要啊?” 陈景山哪里受得住媳妇这般妖妖媚媚的样儿,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衣服脱去了。 可当男人即将化身成黑夜里的一匹大饿狼,要将身下娇娇娘子吃干抹净时,苏婉儿突然将嘴唇凑到陈景山的耳边,呼着热气道:“相公,我来月事了!” 陈景山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那事情,听完苏婉儿的话后随口就道:“没关系,为夫会注意的。” 等等! 刚刚他娘子说什么? 来……来月事了? 原本正在跟苏婉儿的腰带奋斗的男人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身下面色绯红的娘子,再次确认道:“娘子,真……真的来月事了?” 苏婉儿害羞的点了点头:“我骗你做什么?” “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陈景山依旧有些不相信。 “就是吃完晚饭那会儿!”苏婉儿道。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立马想到了前头晚饭后自家娘子匆匆回屋的场景,所以……是真的? 原本兴致勃勃的男人这会儿直接垮了下来,又见身下的娘子一副笑嘻嘻的调皮模样,陈景山又来了一记惩罚性的吻。 对着“能看不能吃”的娘子,陈景山最后又去洗了个凉水澡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早上,美美睡了一觉的苏婉儿早早起来做早饭,做到一半时,陈景山突然走进了厨房,从身后将她整个人抱住,声音带着委屈道:“娘子,为夫好饿……” “你在等一等,马上就能吃饭了。”苏婉儿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际的大手安慰道。 “可我更想吃你!”陈景山下巴靠在苏婉儿的肩膀上,说话时亲吻了下她的脸颊道。 苏婉儿这才明白自家男人刚刚口中的“饿”是什么意思。 又瞧着男人一副谷欠 求不满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便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慰道:“这样行了吧?” “不够!”陈景山说完,便掐着苏婉儿的腰将她一个转身,接着大手抵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地吻了下去:“得这样才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陈老婆子也真是敢说啊! 秋日的清晨带着微微的凉意,厨房内一对不着调的夫妻却打得火热。 就在俩人吻的难舍难分时,突然一道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爹、娘亲,你们在干嘛呀?” 只见陈归来揉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站在厨房门口。 拥吻的夫妻俩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两人立马分开,陈景山轻轻咳嗽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咳咳,没什么,来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你们不在,我睡不着。”陈归来将揉眼睛的手放了下来,望着苏婉儿不解道:“娘亲,你的脸怎么红红的啊?” 苏婉儿被儿子这话问的脸更红了,一双眼眸瞪了陈景山一眼,寻了个由头道:“刚刚灶头里的火太旺了,娘亲被热了一下而已。” “这样啊……” 陈归来还想说什么,不过直接被苏婉儿打断了:“来儿,厨房热的很,让你爹带你去换衣服洗漱,娘这边很快就把早饭做好了。” 陈归来听着他娘的话,便点头道:“知道了,娘!” 陈景山领着儿子离开后,苏婉儿稍稍收拾了下自己有些乱的衣服,这才继续做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苏婉儿同自家男人说起了给陈金珠添妆的事情。 “你说这老陈家的人是怎么想的啊?一点儿预兆都没有,突然就说明天陈金珠要出嫁了!” 陈景山喝了一口粥,摇头道:“不知道,许是男方那边催的急吧!” 昨天陈老二过来说这事情时他也觉得有些诧异,不过,那时候心里头光想着跟媳妇亲热了,他也就没多问。 按道理说,这家里头嫁闺女该是选个良辰吉日,然后最起码提前个把月告知亲朋好友那日过来喝喜酒。 可老陈家倒好,竟然只提前了两天,苏婉儿都替他们担心还来得及操办酒席啥的吗? 夫妻俩吃完饭,陈景山送儿子去了老秀才那儿读书,苏婉儿则回屋将准备给陈金珠添妆的东西拿了出来。 上次陈景山告诉她给陈金珠添妆送块帕子就行,不过,苏婉儿思来想去又在帕子的基础上多添了个荷包。 等陈景山送完陈归来回家,苏婉儿就带着东西和他一起去了老陈家给陈金珠添妆。 上河村这边,一般都会在女儿出嫁的前一天举办一场添妆仪式,至于添妆的东西那也是五花八门的。 一般送帕子、荷包的居多,当然也有送鸡鸭鱼肉的,若是关系远些,再加上本身家里头穷苦的,那地里摘几根黄瓜送过去也是成的。 横竖就是个心意,图个吉利罢了! 老陈家亲戚不多,添妆仪式举行的也很简单。 苏婉儿夫妻俩过去时,堂屋里大房和二房都在,陈老四因为秋闱在即,出都没出现。 还有几个人则是陈老婆子那边的亲戚,苏婉儿也不认识。 除了老陈家的亲戚外,村里头不少婆子妇人也过来了,当然她们不是来给陈金珠添妆的,而是来瞧添妆的人都送了什么礼。 不管添妆人送的好还是送的差,都能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老三你们过来了!”陈老婆子瞧着陈景山和苏婉儿,破天荒得没有耷拉下脸,说话时还笑呵呵的,瞧得苏婉儿有些慎得慌。 “老三,你们拿了什么东西给金珠添妆啊?”陈老二很是好奇地问道。 苏婉儿他们本来也没想久待,送完添妆礼他们还得去县城送货呢,所以,听着陈老二的话,苏婉儿便将自己包好的礼物拿了出来,递给陈金珠道:“金珠,恭喜你出嫁,这是我跟你三哥的一点儿心意。” 陈金珠冷冷地看了眼苏婉儿一眼,很是高傲地伸手将她递过去的东西接住,然后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就将外头包裹的一层红布打开了。 入眼先是一块粉色绸缎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精致又好看。 将帕子拿开后,底下还有一只做工精美的荷包,荷包上还用五色丝线绣了一副“鱼钻莲”的图案,寓意着早生贵子。 苏婉儿这两样东西虽瞧着小巧,可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都不是便宜货,精致的同时寓意也好,旁人瞧了谁不夸一声苏婉儿这个三嫂有心了。 可饶是这样,偏偏还是有人不称心。 只见陈金珠一把将苏婉儿送的帕子和荷包丢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满脸不屑道:“我说三嫂,你们家都有钱盖砖瓦房了,结果我这个妹妹成亲,你们当哥哥、嫂子的就送这么点儿东西过来,是不是也太小气了?” 陈金珠这话一出,堂屋里原本笑呵呵的众人瞬间脸色一变,纷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陈老婆子自然是帮着自己闺女的,立马板着脸对陈景山道:“我说老三,金珠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你这个当哥哥的却让你媳妇送块破帕子、破荷包添妆,你这是想寒碜谁呢?” 听着陈金珠和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也渐渐黑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块帕子和一只荷包,可放县城的铺子里头那也是要卖两吊钱的。 再说了,这添妆就是个意思,什么时候还规定送的人要送什么了。 “那依着娘的意思,我们三房应该送点儿什么才合适?”陈景山冷冷地问道。 陈老婆子将下巴一抬,语气很是高傲道:“你们三房如今这般有钱,怎么说也该在那破荷包里头塞个几两银子给金珠才对!” 几两银子! 这下子别说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难看了,就是堂屋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这陈老婆子也真是敢说啊! 庄稼户一年到头就赚几两银子,结果,陈老婆子却说的跟放几文钱般轻松,这老婆子想要钱也不是这么个要法啊! 这时,陈老二为了奉承陈老婆子,立马催促道:“我说三弟,给亲妹妹添点儿银子也是应该的,你就赶紧掏钱吧,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听着陈老二的话,苏婉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男人,直到把人看得浑身的不自在,才缓缓道:“陈老二,你张嘴闭嘴的亲妹妹,那你倒是先说说,你这个当二哥的给亲妹妹添了多少银子啊?” 陈老二:“……”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是想跟我们这一房断亲不成 陈老二被苏婉儿这话问的瞬间成了哑巴,嘴巴蠕动了半天也没蹦出个屁来。 自打上次苏婉儿闯进他们二房,把夫妻俩私藏的银子全部拿走后,他们二房还有个屁银子啊! 再说了,陈金珠又不是他闺女,就算二房有银子,那也是不会给她的! 这时,堂屋里看不惯陈老二一家人的村民立马喊道:“景山媳妇,陈老二他们那一房就给陈金珠添了一块棉布的帕子,还没你们三房给的厚重呢!” 村民的话一出,堂屋里的其他人便捂着嘴巴讥笑起来。 这老陈家的人也真是够奇葩的! 女儿和娘贪得无厌也就罢了,二房送的礼不如三房竟然还有脸让三房掏钱,呵呵,脸皮薄的都干不出这事! 瞧着屋内不少人对着自己窃窃私语,陈老二最后讪讪道:“这添妆就是图个吉利,再说了,咱们二房又没有他们三房有钱,自然是意思意思就成了。” 听完陈老二的话,苏婉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陈老二,原来你也知道这添妆就是图个吉利,意思意思就好了啊!” 陈老二被苏婉儿噎得一张脸涨成了茄子色,论嘴皮子的利索,这男人还真不是苏婉儿的对手。 最后,陈老二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身旁的李槐花直接瞪了陈老二一眼,这男人是不是傻了? 今天是给陈金珠添妆,有他个愣头什么事! 还跑去给陈金珠出头,现在好了吧? 不仅啥也没捞到,最后还把脸给丢了! 陈老二一不说话,陈老婆子便满脸不耐烦地开口道:“苏婉儿,我们家老二最是老实憨厚,你别拿他们跟你们三房比!” “如今整个上河村,谁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最有钱!” “现在金珠就要出嫁了,你们这个当哥哥、嫂嫂的,多给点儿银子还不是应该的。” 陈老婆子的话刚说完,陈金珠立马在一旁帮腔道:“娘说的没错!当哥哥的给亲妹妹花几两银子当添妆礼,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说完,陈金珠又语重心长地朝陈景山道:“三哥,你也别怪娘说话不好听,其实,她这么做都是在为你们夫妻俩好。” “大家伙都知道你们那卤味卖的有多贵,可轮到自家妹妹成亲,你们给的添妆礼却还没你们卖的卤味贵。” “这要让外人知道了,可是得说你们一句抠门小气了,那最后丢人的还不是你们自己啊!” 陈金珠话音刚落,没等陈景山开口,一旁的苏婉儿突然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还点头同意道:“唔,金珠这话说得倒挺有道理的!” 陈金珠立马脸上一喜,拍马屁道:“还是三嫂明事理!” “不过,我们夫妻俩今早出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其他东西,既然金珠你嫌弃我们送的东西太小气,那干脆我们夫妻俩回家换一样贵的东西,再给你送过来吧。”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金珠满脸兴奋之色,没多想就抓起桌子上的帕子和荷包,拿红布随便一包便递给了苏婉儿,满脸虚伪的歉意道:“那就麻烦三哥和三嫂再跑一趟了。” 听着陈金珠的话,陈老婆子立马道:“金珠,你就是太善良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不计较他们三房送的礼寒碜,还愿意让他们回家去换添妆的礼物,那是咱们心肠好。” “若是换个脾气不好的,就他们干的这事情,早就翻脸把添妆礼给扔出去了,哪儿还给机会换啊!” 陈金珠一听,便露出羞怯的笑容道:“娘说的对。” 陈老婆子这一番厚颜无耻的话听得堂屋里的其他人瞠目结舌。 嫌弃三房的添妆礼差,还让他们换个贵点儿过来,这样不要脸的行为怕是整个上河村都找不到第二家了。 结果,人家不仅不觉得错,竟然还当众给自己戴高帽子,夸自己心肠好。 啧啧! 老陈家这俩女人的面皮呦,怕是得有城墙那么厚咯! 不过,饶是陈老婆子把话说得这般难听,苏婉儿这次也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还面带笑容的让大家伙等一等,然后才拉着陈景山出去了。 瞧着苏婉儿这般异于寻常的行为,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抽烟的陈老头皱起了眉头。 老三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老头子的一颗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望着苏婉儿离开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原本客人们给待嫁的新娘子添完妆,得了东家的一份谢礼后便可以离开了,不过,这会儿一堂屋的人都很好奇苏婉儿夫妻俩到底会回家换个什么东西过来。 最终一屋子的人谁也没走,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苏婉儿夫妻俩回来继续送添妆礼。 苏婉儿和陈景山动作也是迅速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回了老陈家。 走进堂屋时,只见陈景山的手里还提着用稻草扎好的两个油纸包,油纸包里头隐隐还有香味飘出来。 那香味大家伙可都是太熟悉了,不就是苏婉儿做的卤味的香味嘛! 苏婉儿接过陈景山手里的两包卤味,直接放到了陈金珠旁边的桌子上,满脸笑容道:“金珠啊,这是我跟相公重新给你送的添妆礼,你赶紧收下吧!” 陈金珠:“……” 两包卤味当添妆礼? 堂屋内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陈老婆子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 陈金珠看着桌子上两包油腻腻的东西,气得一张涂了厚粉的面孔直接扭曲了起来。 只见女人一把抓起其中一包卤味就朝苏婉儿砸去:“姓苏的,你个贱人,你拿两包卤味来给我添妆,你想恶心谁呢?” 亏得苏婉儿动作灵敏,直接闪身躲过了,不过,等她站稳身体后,一张脸也沉了下来:“陈金珠,你干什么?” “你把我们三房送的添妆礼砸了,是想跟我们这一房断亲不成?” 就老陈家这些个没皮没脸的人,要不是陈景山曾经答应过去世的奶奶,苏婉儿早就想断亲了。 这会儿陈金珠干出这样的事情,苏婉儿自然是要拿捏着问一问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陈金珠的婚事出岔子了 一听苏婉儿竟然把断亲的事都给提了出来,正在吧嗒吧嗒抽旱烟的陈老头皱着心脏一抖。 如今这几个儿子里头,除了老四最有出息外,就属老三家最有钱。 陈金珠出嫁后要是跟三房断了亲,就凭着老大、老二那俩泥腿子,周家这种大户人家有谁会看得起她? 虽然他们老陈家跟三房的关系不好,可明面上陈景山到底也是陈金珠的三哥。 往后三房那卤味生意若是厉害了,陈金珠也能跟着沾点光不是。 可要断了亲,那就啥也没有了。 陈老头想的久远,不过,空有个脑袋的陈金珠显然没有陈老头想得这般多。 一听苏婉儿提到断亲的事情,女人立马双手叉腰,一脸巴不得的样子道:“好啊,断亲就断亲,谁怕谁啊!” 明天她就要嫁进周家当少奶奶了,苏婉儿名义上算是她三嫂,肯定是要跟着沾光了。 那怎么能行? 苏婉儿这种贱人怎么配沾她的光! 满心满眼都怕苏婉儿沾光的陈金珠当下二话不说就嚷嚷着要叫村长过来立断亲书。 瞧着陈金珠大喊大叫的模样,陈老头抬手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直接朝陈金珠怒喝道:“给我闭嘴!” “断亲这么大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个死丫头来做主。” 陈金珠见陈老头发火,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可却还是不甘心的嘀咕道:“爹,你干什么呀?像三房这种人,断亲了最好。” “你还说!”陈老头瞪着眼睛骂道。 陈金珠很是委屈的将脸一转,干脆不去看他们了。 见此,陈老头才对苏婉儿道:“老三家的,断亲是大事,你别听金珠这丫头瞎说,我们是一家人,是不会断亲的。” 听着陈老头的话,苏婉儿撇撇嘴。 她就知道想跟老陈家的断亲没这么容易! 不过,这次她也就是试探试探而已,所以,也就没再继续抓着这事情不放。 断亲的事情一过,陈金珠又开始叫嚷起来:“姓苏的,你口口声声说要回去给我换个贵的东西来,结果,你就给我拿这点儿东西过来!” “这点东西怎么了?”苏婉儿冷声反问道:“陈金珠,前面是你自己我嫌弃们送的帕子和荷包比不上我们卖的卤味贵,那我也就按照你的要求,把东西换成你觉得贵的卤味,我哪里做错了?” 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你可别小瞧了这两包卤味,里头的猪杂、鸭脖啥的,放在聚仙楼里头,那卖起来可是值不少钱的。”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金珠心里头直翻白眼,我管你那两包卤味放聚仙楼卖多少钱啊! 在乡下人眼中,猪下水这种东西那就是最不值钱的! 陈金珠死死地瞪了几眼地上的那两包卤味,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朝苏婉儿道:“这卤味我不要了,你把那帕子和荷包还给我吧!” 和这点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相比,自然是那漂亮又精致的帕子和荷包要好。 听着陈金珠的话,苏婉儿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道:“不好意思,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陈金珠尖叫道:“明明你才刚拿走而已。” “是啊,我是刚拿走,这不,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五奶奶的大儿媳妇,她瞧着我这帕子和荷包好看,我就送给她了!”苏婉儿道。 见她竟把那么好看的东西给别人,气得头顶冒烟的陈金珠再次叫道:“苏婉儿,你个贱人,你怎么能把送我的东西又送给别人?” “你去给我把它要回来,你要不要回来,我……我就跟你没完!” 瞧着陈金珠一副命令自己的样子,苏婉儿双手环胸,冰冷的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语气透着厌恶道:“陈金珠,我就纳闷了,你说你到底是吃什么饲料长大的,怎么就把你这一张猪皮喂得这么厚呢?” “当初可是你自己嫌弃那帕子和荷包的,既然你不要,那我送给别人怎么了?关你屁事啊!” 被苏婉儿骂的一脸不服气的陈金珠立马呛声道:“那谁知道你第二次会送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要早知道,我就……” 没等陈金珠把话说完,苏婉儿便反问道:“你就怎么样?再把东西要回来?” “陈金珠,我告诉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好好受着!” “我们三房给你的添妆礼就这两包卤味,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还真以为四海之内皆是你娘啊,谁都得惯着你,我呸!” 苏婉儿说完,连老陈家给的回礼都没要,就拉着陈景山走了。 她忙着呢,可没时间跟陈金珠这女人瞎掰扯! 有这点儿功夫去集市上多卖会儿卤味它不香吗? 陈金珠被苏婉儿的一番话气到七窍生烟,望着走出堂屋的背影,忍无可忍的女人双手握拳直接大叫起来。 一些瞧热闹的村民看着陈金珠这待嫁闺女发飙的泼妇模样,纷纷摇头起身告辞。 没半天的功夫,整个上河村的人都知道老陈家的陈金珠因为看不上三房送的帕子和荷包,最后竟然要了两包下水当添妆礼。 然后,不少人纷纷感叹就没见过像陈金珠这么嘴馋的女人。 等陈金珠得知村里其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后,气得差点儿天灵盖冒出青烟来。 再看苏婉儿送来的那两包就卤味就更来气了,晚饭的时候,更是一口没吃那卤味。 柳氏因为模仿苏婉儿的卤味差点儿去坐牢,于是,勒令大房的人谁也不许去碰苏婉儿送来的卤味。 最后,一大盘的卤味倒是全进了二房一家人的肚子。 第二天是陈金珠出嫁的大喜之日,苏婉儿作为老陈家的儿媳妇本来是应该去帮忙的。 不过,老陈家的人看到她就来气,陈老头也怕女儿大喜之日苏婉儿闹出事来,便直接表示苏婉儿和陈景山不用过来帮忙,只要开席的时候过来吃席面就行了。 苏婉儿也是乐的轻松,既然陈老头都说不用去帮忙了,她自然也是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等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才和陈景山和陈归来往老陈家去。 结果,刚到老陈家门口,就听得里头传来一阵叫骂声,一打听才知道,陈金珠的婚事出岔子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快出来,咱们不嫁了! 今日是陈金珠出嫁的大喜之日,陈老头和陈老太就这么一个女儿,对她自然也算是疼爱至极了。 哪怕陈金珠是嫁进周家给周子义当妾,老陈家依旧宴请了所有亲戚,还尽了最大努力将嫁妆准备得厚实些。 上河村的人虽然看不起陈金珠去给有钱人家的少爷当妾,可到底能够嫁到县城有钱人家的全村也就她一个而已。 听说县城有钱人家娶媳妇那排场可是很大的,有仪仗队、乐器师、高头大马和八抬大轿呢! 光这些东西,听着就很是有排面儿了! 这不,快到娶亲的吉时时,上河村有事没事的人都过来瞧热闹了。 可宾客们都到了,门口的炮仗也准备就绪了,结果,这周家过来迎亲的场面却让围观的人直接傻了眼。 别说仪仗队、乐器师了,就连新郎官都没出现,只一个身着体面的老婆子,外加一顶四个人抬着的小轿子而已。 关键这轿子也不是成亲用的花轿,就是普普通通的蓝色小轿而已,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迎亲的啊。 老陈家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切也直接懵圈了,又瞧那老婆子不像是个好惹的,陈老头便让嘴皮子利索的陈老二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陈老二无奈之下,只能毕恭毕敬地走到周家派过来的老太婆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嬷嬷,今儿是我妹妹出嫁的大喜之日,我妹夫新郎官怎么没来啊?” 老婆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陈老二,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直接高声道:“什么妹夫,一个侍妾的兄弟也敢跟我们家少爷攀扯亲戚关系,谁给你的脸面?” 老婆子这话一出,别说陈老二了,就是陈老头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陈老头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奚落成这样。 尤其今天到场的可都是老陈家的亲戚和周边邻居,结果,周家这边却是一点儿颜面都不给的。 派个老婆子过来应付也就罢了,竟然还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简直是没把他们老陈家放眼里。 不过,陈老头这会儿倒是选择性的忘记了,当初周子义可是都没想跟陈金珠有关系的,是他们老陈家的人三翻四次去周家闹,最后周家迫于颜面才点头答应纳陈金珠为妾的。 就这上杆子去给人家当妾的女人,别说周子义,就是周家下人都不会放眼里。 老婆子见自己站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招待,便扇着手里的帕子,满脸不耐烦地对陈老二道:“赶紧把你那不知廉耻的妹妹叫出来,我家夫人可说了,若是误了进府的吉时那就别想再进咱们周家的门了。” 陈老头听着来接人的老婆子一口一个不知廉耻,分明没把自己闺女放眼里的样子,气得吼道:“自古成亲哪里有新郎官不出现的道理,今儿周子义若是不出现,那就别想娶走我家金珠!” 陈老头本以为自己这话可以拿捏住老太婆,哪里想到,这老婆子压根儿不吃他这一套! 一听陈老头说不成亲,老太婆直接道:“不娶就不娶!你以为我们周家稀罕你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闺女吗?” “要不是当初你们上门来我们周家闹事,我们老爷怕坏了少爷的名声,就你们这种乡下破落户,进我们周家当丫鬟都不够格儿!” “行了,既然你们不想嫁,那这亲事就算了,以后你们可再来我们周家闹了,否则,别怪我们周嫁对你们不客气。” 老婆子说完,又朝抬轿子的轿夫喊道:“人家不愿意嫁闺女,那咱们就打道回府吧。” 听着老婆子的话,原本怒气冲冲的陈老头直接傻了眼。 就……就这么走了? 自家闺女和那周家少爷的婚事就这么黄了? 这下子,别说老陈家的人慌了,就是瞧热闹的人群也炸开了锅。 我滴个乖乖! 活了几十年,这还是头一次瞧见成亲当天黄了婚事的! 老陈家果然不是寻常人,成亲当天退婚竟然也能干得出来。 就在老婆子和轿夫们转身要离开时,陈金珠突然从屋内跑了出来。 许是因为太着急的关系,那新盖头还有一角挂在她的头上,头上的发簪啥的也是凌乱不堪。 只见陈金珠一把抓住周家嬷嬷的手,满脸堆笑道:“嬷嬷,你别跟我爹一般见识,我愿意去周家当妾。” “金珠!”陈老头瞧着陈金珠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气得声音颤抖道:“你给我进去!” “爹~”陈金珠望着陈老头不依道:“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就是要嫁进周家,你就别管了。” 陈老头被陈金珠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老婆子直接朝陈老头“呸”了一声道:“都让闺女去当妾了,这会儿装什么正经,要什么脸面,一个妾还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做什么美梦呢!” 说完,又对陈金珠很是不屑道:“你要还想进我们周家的门,那就给我进轿子里头去。” “好好好,我进,我现在就进去。”陈金珠这会儿哪里还有一点儿脾气,老太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陈金珠那一副伏小做低的模样,老陈家的人怒气滔天,就连围观的村民也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人家这般的不客气,结果,赵金珠还上赶子的去给人家当妾,可真是作践自己啊! 见赵金珠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样子,老婆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高声喊道:“这是我们周家的纳妾文书, 你们陈家谁来签个字?” 这纳妾的文书一签,那陈金珠可就是周家的人了! 妾和妻可是不一样的! 妻是主人,但妾却是奴才! 进了门的妾不过就是比下人们地位高一点儿的奴才罢了。 陈金珠到底是老陈家的闺女,陈老头原先想着进了周家当妾也好过嫁个吃不饱的农家,可现在瞧着这来接人的老太婆的态度,老头儿又有些反悔了,便朝轿子内的陈金珠喊道:“金珠,你快出来,咱们不嫁了。” 第一百八十章 这周家咱们不嫁了 陈老头话刚说完,从屋内走出来的陈老婆子也立马跑到轿子旁,声音透着焦急地喊道:“金珠啊,你就听你爹的,赶紧出来吧,这周家咱们不嫁了。” 虽然陈老婆子凶狠泼辣,可陈金珠到底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种,素日里对她也是疼爱有加的。 以前她坚持让陈金珠嫁进周家是想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可现在连周家的下人都没把她放眼里,那要进了周家,岂不得被磨挫死。 这么一想,陈老婆子就后悔了,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给人家当妾至少下人们也会把她当主子对待。 现在她看清了现实,自然是要阻止闺女跳入火坑的。 可惜,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这旁观者想得清楚,陈金珠却是当局者迷。 这会儿,女人一门心思想着进了有钱人家那往后日子便是吃香喝辣,哪里还听得进去陈家二老的话。 尤其自打她懂事起,陈老婆子便一直给她灌输要嫁有钱男人的思想,还把她弄到有钱人家家里头当丫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正是因为在有钱人家家里头待过,陈金珠比陈老婆子他们更明白嫁个有钱人家有多难。 如今有这机会,哪怕是去当妾,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娘,我的婚事你别管了,不管你怎么劝,我都是要嫁进周家的。”陈金珠说着,便掀开帘子对那老婆子道:“嬷嬷,既然我爹娘都不愿意签,那就我自己来签吧!” “你自己签?”老嬷嬷声音透着讥讽道:“只听说过家里头死绝了没的办法才自己签文书的,你这倒好,父母兄弟俱在还要自己签纳妾文书,呵呵,可真是上赶子要给我们周家当妾啊!” 陈金珠对着老嬷嬷的话心里头一阵恼怒,可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反而朝老嬷嬷伸手道:“还请嬷嬷把纳妾文书给我。” 老嬷嬷冷哼一声,便走到轿子旁将纳妾文书递给陈金珠,陈金珠接过文书,二胡不说咬破自己的手指头,在陈老婆子的惊呼声中按上了手印。 老嬷嬷接过陈金珠递过来的纳妾文书,看着上面的指印,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嗤笑一声道:“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连字都不会写。” 听着老嬷嬷的话,陈金珠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愤,一旁的陈老婆子更是道:“金珠,人家一个下人都能这么对你,你要是进了周家,那得被欺负成啥样啊?” “闺女,你听娘的,周家咱们不去了,娘再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娘,你觉得还有可能吗?”陈金珠望着陈老婆子很是冷静地问道。 就她这种被人破了身子的女人,还怎么去找好人家? 当初她是心甘情愿去跟周子义睡觉的,现在进周家给周子义当妾她依旧不后悔。 陈老婆子被陈金珠问的哑口无言,陈金珠见此,便钻进了蓝色小轿里。 哪怕这顶小轿在周家所有轿子里头是最差的,可依旧不妨碍陈金珠对它的稀罕。 去给人家当妾又怎么样? 至少人家出门有轿子坐,若是嫁给乡下汉子,能有牛车坐便是顶好的了。 到目前为止,陈金珠依旧为进周家给周子义当妾而沾沾自喜。 看着老嬷嬷和陈金珠所坐的蓝色小轿远去,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也不知道当初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 在轿子抬出陈家时,陈金珠掀开帘子看着门口的苏婉儿,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甚至在经过苏婉儿身边时,女人还把头探出来对苏婉儿得意道:“姓苏的,我一定过得比你好!” 苏婉儿听着陈金珠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拜托! 她又不跟她比谁过的好! 再说了,这去给人家当小妾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还搞得好像很光荣似的。 看着已经回到轿子里陈金珠,苏婉儿摇了摇头,嘴里头嘀咕道:“莫名其妙!” 这时,陈景山突然凑到到苏婉儿耳边,声音带着温柔道:“娘子,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苏婉儿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见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便笑着道:“我相信你,不过,咱们现在这样,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儿子聪敏孝顺,相公温柔体贴,除了老陈家那些奇葩偶尔上门找不痛快之外,日子也算是宁静安稳。 一般人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嘛! 夫妻俩说话的功夫,老陈家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原来周家就来了一顶小轿子而已,老嬷嬷又不许陈家送嫁人跟着,所以,陈金珠的嫁妆全留了下来。 大房二房都想要陈金珠的嫁妆,李槐花和柳氏争着争着就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陈老头站了出来,说陈金珠的嫁妆大房、二房谁不能拿,过两天让陈老大、陈老二给陈金珠送过去。 虽然周家迎亲这事情闹的老陈家人很是不开心,但并没有影响大家伙吃席面的心情。 老陈家这次嫁女也算是下了血本,桌子上好几个肉菜,与陈金珠上赶子去给人家当妾的八卦相比,这吃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苏婉儿和陈景山走进老陈家的院子,遇着陈老头后,陈景山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 因着他们已经分家,今日陈金珠出嫁,夫妻三人来吃席面还是要给份子钱的。 依着上河村这边的规矩,若是家里头办喜事,分了家的兄弟只需随个二三十文钱便够了。 陈景山和苏婉儿商量一番后,最终在红纸包里放了五十文钱。 陈老头接过陈景山递过来的沉甸甸红包时,原本耷拉的面孔倒是好看了不少。 陈老头依着重量判断里头定有几十文钱,便想着等回了屋子再慢慢数,可偏偏就有人不识趣儿。 只见身旁的陈老婆子一把抓过陈老头手里的红包,嘴里头道:“老三这个没良心的,我倒要看看妹妹出嫁,他会随多少钱。” 说完,没等陈老头开口,便已经将红包撕开,把里头的铜钱全部倒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第一百八十一章 当妾也比你嫁了个泥腿子强! 五十枚铜钱也是不算少的,陈老婆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好久才数完。 一旁的陈老头虽然嫌陈老婆子这行为丢人,可到底架不住对陈景山给的红包金额的好奇,最后,还真就耐着性子等陈老婆子数完了铜板。 整整五十个铜板! 半吊钱啊! 不得不承认,陈老头对这个数额的份子钱还是很满意的。 陈老头这边刚想要对着陈景山说几句好听的话来缓和一下场面,那边陈老婆子却满脸嫌弃地抢先道:“切!我说还以为能给多少呢,结果就给这么点,五十文钱能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发叫花子呢!” 陈老头:“!!!” 别说陈老头被自家婆娘这话气了个半死,就连原本已经入席打算开开心心吃席面的陈家亲戚,他们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如果陈景山随的五十文分子钱是打发叫花子的话,那他们随的十几文算什么? 陈老婆子刚刚这一番话岂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些个要脸面的亲戚已经放下了碗筷,对于眼前的肉菜也是毫无胃口了。 陈老婆子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一杆子的亲朋好友都给得罪了,这会儿她的脸上依旧露着嫌弃的表情,不过,往兜里装钱的动作却是一点儿都不慢的。 等陈老婆子将钱全部放好后,便拿出长辈大样子,望向陈景山道:“老三,你们家现在这般有钱,今儿你妹妹出嫁,怎么说,你也该多给点儿才是啊!” “那依着娘的意思,我们三房该随多少钱才合适?”陈景山冷冷地望着陈老婆子,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 “我们家金珠嫁的可是县城周家的少爷,就那门槛,你个当哥哥的,少说也得出个二、三两银子吧!”阮老婆子毫不犹豫道。 二、三两银子? 她怎么不去抢啊! 别说陈景山和苏婉儿被老婆子的狮子大开口给气笑了,就连一旁的陈老头也是沉下了脸。 老太婆这是脑子有病吗? 他们又不是大户人家,谁家份子钱随二三两银子! “我说老太太,我们真要随了二三两银子,你有那脸收吗?”苏婉儿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道。 “一个上赶子去给人家当妾的妹妹,我跟相公都还没嫌弃她给我们丢人,你还想让我们多出钱,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你……”陈老婆子没想到苏婉儿说话会这般不留情面,气得一张老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你什么你?老太太,可真不是我说你啊,自己的闺女去给人家当妾,换个要脸面的人,恨不能把这婚事悄悄办了才好。” “你倒好,竟还大张旗鼓,宴请八方亲友,呵呵,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闺女是去给人家当妾啊?”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一口一个妾的气了个半死,昏了头的老太婆想也没想就骂道:“姓苏的,你个贱人,我家金珠去给人家当妾怎么了?” “当妾也比你嫁了个泥腿子强!” “人家周少爷那可是在县城有着数不尽财富的有钱人,咱们全村的男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周少爷的一根脚指头!” “放眼咱们全村,谁有我家闺女嫁得好,你这就是嫉妒,嫉妒我们金珠嫁的比你好!” 得! 要说陈老婆子前头还只是得罪了老陈家的亲朋好友的话,那这会儿是把整个上河村的男人、女人都给得罪光了! “我说老太太,你口中的泥腿子可是你儿子,你这是看不起你儿子呢?” 苏婉儿说着,一双带着轻蔑的双眸便望向了站在陈老婆子后头的陈老大和陈老二,拔高声音道:“大哥、二哥,你们听到没有?你们娘瞧不起你们是个泥腿子呢!” 陈老婆子一听苏婉儿的话,竖起的眼皮瞬间一抖,刚想转身朝俩儿子解释,却听得陈老大冷冷道:“娘,既然你这么瞧不起自己的泥腿子儿子,那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县城找你的读书儿子、当妾女儿去。” “不是,老大,你误会了,我……” 没等陈老婆子说完,陈老二也冷冷道:“娘,为了以后不让你瞧不起,从明儿去,我也要送我家小宝去县城读书,至于他读书的钱,那就得让爹和娘出了。” “二房的小儿子要是去县城读书,那我家小儿子也要去!”陈老大立马不服气道:“咱们都还没分家,没道理家里的钱全部给老二、老四、金珠花了,我们大房啥也捞不着。” 听着陈老大和陈老二的话,陈老婆子立马叫嚷道:“去什么县城,读什么书!一个个瞎屁不知道的玩意儿也去配去县城读书,给我好好在家干活。” 陈老婆子这话一出,大房、二房两家人的脸色就更差了,陈老二率先开口道:“老四能去县城读书,凭什么我家小宝就不能去?” 陈老大也接着道:“反正老二家的孩子要是去县城,那我家的也必须去,否则,我就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说完,兄弟俩便转身回了屋子,之后谁也没出来帮着照顾宾客。 陈老婆子见这俩儿子竟然完全不听自己的话,气得犹如过去的每一次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天抢地:“老天爷啊,老婆子我不活了,这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气我,我……” 陈老婆子话还没说完,一旁忍无可忍的陈老头直接一巴掌就给扇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啪!”的一声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陈老婆子捂着自己发疼的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陈老头:“老头子,你……你打我……” 也不知道是被气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只见地上的陈老婆子突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疯似的直冲陈老头而去。 陈老头也是没想到陈老婆子竟会反抗,一不留神,脸上就被老太婆尖细的指甲挠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还没如此丢面儿过! 陈老头当场大怒,一把抓着陈老婆子的头发就往后扯,紧接着左右开弓扇了好几个巴掌,一边打,一边骂:“该死的泼妇,老子忍你很久了,今日你竟连我也敢打,老子一定要休了你!” 第一百八十二章 沾着村口粪池里的屎味儿 陈老头一发怒,陈老婆子哪里还敢造次,最后也就只有挨揍的份儿了! 看着陈老头连扇陈老婆子耳光,过来吃席面的亲朋好友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我滴个乖乖! 这老陈家人的奇葩行为真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闺女眼巴巴地去给人家当小妾还要大摆宴席也就算了,现在俩老头老太竟然为了份子钱的事情又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啧啧! 这可真是活久见啊! 陈老头扇完陈老婆子巴掌,心里头的一口闷气也就出的差不多了。 看着两边脸颊红肿不堪的老太婆,陈老头狠狠瞪了一眼道:“给我滚进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陈老婆子捂着发面馒头似的一张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在陈老头凶狠的眼神中,灰溜溜地走了。 陈老婆子一走,陈老头做了几次深呼吸,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般开始招呼客人。 过来吃酒席的客人也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瞧着陈老头一脸笑容的模样,便也乐呵呵地同他说起了话。 苏婉儿和陈景山对于陈老头夫妻间的事情更不感兴趣,等菜上来了,夫妻三人便只专注吃饭,吃完饭就和陈老头告辞了。 虽然席面上陈老头笑容满面地招待客人,可老头老太在闺女席面上打架的事情,还是在酒席过后成为了大家伙茶余饭后的笑资。 总之,老陈家这次给陈金珠办的喜事最后成为了整个村子的笑柄。 苏婉儿和陈景山吃完席面,便领着陈归来往家去,结果,夫妻俩在半路上却遇到了许久不曾露面的王思花。 当初王思花联合陈老婆子想要陷害的是苏婉儿,却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个陈金珠。 因着陈金珠和周子义被村民抓奸的事情,老陈家的人对王思花很是怨恨。 可陈金珠却不顾老陈家人的反对,竟与王思花成了好闺蜜,今日她的大喜之日,还特地邀请了王思花过来吃席面。 今日显然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翠绿色襦裙清新柔美,掐腰的设计将她衬得前凸后翘,脸上更是描眉涂粉,与这乡村的朴素景色很是格格不入。 “陈大哥,你也来陈家吃席面啊?”王思花略带娇羞道。 “嗯!”陈景山冷漠地应了她一声,甚至连看都没看这女人一眼便拉着苏婉儿的手要离开。 王思花见他要走,想也没想就快走了几步,然后,跑到陈景山的前面,将人给拦了下来:“陈大哥,你等一下!” 陈景山粗黑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带着不悦道:“还有什么事情?” 只见王思花面带羞涩地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陈景山道:“陈大哥,这是我昨日刚绣好的荷包,还请你不要嫌弃才好。” 瞧着面前女人递给自己男人的荷包,苏婉儿秀气的眉头一挑,声音略带讽刺道:“我说王思花,你这精力还挺旺盛的嘛!挑了粪池还有精力绣荷包,看样子,我得再去跟村长说说,让他多派点儿活给你才好!” 王思花一听这话,望向苏婉儿的眼神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紧接着,便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道:“苏婉儿,我跟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你问我为什么要针对你啊?”苏婉儿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后,便高声道:“可能因为全村也就只有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像头狼似的盯着我男人吧!” 苏婉儿这话一落,周围经过他们的村民纷纷侧目过来,看着王思花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王思花见此,可怜巴巴的模样更加委屈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苏婉儿,你胡说什么呢?我……我什么时候像头狼似的盯着陈大哥了?我……我只是把陈大哥当做自己的哥哥而已。” “哥哥?”苏婉儿冷笑一声,一双犀利的眼眸好似能看透王思花的内心般:“你家里头那么多哥哥还不够,还要把我男人当哥哥?” “王思花,我就纳闷了,我男人一个瘸了腿的乡下人,要钱没钱,要才学没才学的,你为什么总是像个苍蝇似的盯着他不放呢?” “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想打我男人的主意?”苏婉儿说到这里时,一双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看向王思花的表情带上了深究。 虽然苏婉儿对陈景山很是满意,可依着这时代的审美观念,陈景山浑身上下真的没有一点儿吸引女人的地方。 你说王思花对陈景山是真爱? 苏婉儿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可偏偏,这女人又死皮赖脸扒着自家男人不放。 王思花一听苏婉儿的话,跳动的心脏陡然漏了一拍,看向苏婉儿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气。 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了? 亦或者说,她跟自己是一样的? 所以,周子义的到来才没有让她掀起波澜,甚至还对周子义如此泼辣。 一想到这里,王思花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 可若她跟自己是一样的,那为何不跟陈景山说明他的真实身份,从而和他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呢? 可能她压根儿不知道陈景山的真实身份? 王思花思及至此,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就松开了。 对! 一定是这样! 上一世的苏婉儿下场惨烈,根本没机会知道当今朝野之事。 苏婉儿见王思花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的表情更是变了好几次,于是有些不耐烦道:“行了,你爱说不说,我们走了。” 反正她跟陈景山现在感情好,一家三口也过的其乐融融,王思花要真知道点儿啥,她也不是很稀罕。 沉思中的王思花见苏婉儿拉着陈景山离开,立马再次跑到男人的面前道:“陈大哥,你还没接受我的荷包呢!” 陈景山低头看了眼女人手里绣得极为精致的荷包,冷声拒绝道:“我不要!” “为什么啊?”王思花跺了跺脚,委屈巴巴道:“这可是我绣了半个月的,你带上很好看……” 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陈景山便冷冷打断道:“我怕它沾着村口粪池里的屎味儿!” 王思花:“……”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个男人怎就如此的冷漠无情 听着陈景山如此损人的话,一旁的苏婉儿很是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自家男人这嘴巴呦! 啧啧!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王思花怕是做梦都想不到陈景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委屈的面孔“唰”的一下惨白起来。 最后,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伤心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伤心欲绝道:“陈大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啊?” “我每次绣荷包,都是把手洗得干干净净的,我还往里面塞了干花瓣,不仅不臭,你闻闻,还很香的。” 王思花说着,便抓着荷包往陈景山的面前递了递, 结果,陈景山瞧着她手里的荷包犹如见了什么脏东西般,立马闪身躲开,冷毅的面孔露出嫌恶的表情道:“把它给我拿开!”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旁的娘子和孩子都看不见吗? 再说了,他都拒绝的如此直白了,她还拿着荷包往前凑什么? 就没见过这般脸皮厚的女人了。 看着陈景山的动作,王思花心里头恨得快要吐出血来了,捏着荷包的骨关节也是隐隐泛出白色。 这个男人怎就如此的冷漠无情! 她本以为大庭广众之下,自己送这男人东西,哪怕他再不喜欢,为了顾及面子也会把东西收下的。 到时候,她再借着荷包针线不密集的由头拿回来缝补一下。 这一来一回,那也是能够搭上关系了。 结果……陈景山非但没有把她给的东西收下,还用言行羞辱了自己一番。 王思花心里头那叫一个气,气的同时,又开始埋怨陈景山怎么就跟自己前世遇到的男人不一样呢! 若是换做上一世,只要她一个媚眼,那些个男人就跟狗似的流着哈喇子过来了。 可面前的男人倒好。 不管她耍什么手段,他就是不正眼看自己一下。 王思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前凸后翘,该是男人看了就会着迷的啊! 反倒是苏婉儿,虽脸蛋生的好看,但一身的粗布麻衣,又哪点儿比得上自己呢? 就在王思花低头思索时,陈景山直接拉着苏婉儿和陈归来走了。 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若是惹不起,那就躲起来吧! “哎,陈大哥,你还没接受我的荷包呢!”王思花一瞧陈景山离开,立马跺着脚喊道。 可惜,任凭她怎么喊叫,陈景山压根儿连头都没回一下。 气得女人站在原地生起了闷气,心里头更是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要说这王思花,那也真真是白瞎了老天爷给她的重生机会。 这脑袋里头除了比别人多一段今后会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外,不管是眼界还是聪明劲儿,那是一点儿都没长的。 上一世,这女人混在风月场所中,所接触的不是老色胚就是风流少爷,一辈子学的都是如何勾引男人,如何攀附男人而生活。 而重活一世,这个女人不仅没有改变上一世的习性,还延续了上一世的想法,依旧想靠男人而活! 这不,上一世无意间得知陈景山的真实身份了,这一世的便想要使出浑身解数想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啧啧! 苏婉儿若是知道王思花的心思,怕是得骂一句不长进! 陈金珠出嫁后的一段时间里,上河村依旧流传着她上赶子给人家当妾的闲言碎语,老陈家的人也因此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出门。 相比较老陈家的糟心,苏婉儿夫妻俩的日子却是过的蜜里调油,很是开心。 到了九月中旬,苏婉儿和陈景山的新家也就建成完工了。 其实,这房子原本该在九月头上就能竣工的,不过,后来苏婉儿要求把房子的一些地方改了改,这不,工期也就延长了。 不过,因着工钱给的高,工匠们对于苏婉儿提出的要求也是努力满足的。 等新房盖好后又通风了几天,苏婉儿便想搬进去住,但依着这里的习俗,得先选个好日子办上梁酒。 其实,在苏婉儿的思想里,觉得良辰吉时神马的也就是让人图个心安罢了。 不过,所谓“入乡随俗”,既然大家伙儿都是这么干的,那她也是不能太过特立独行,只能等办好上梁酒再住进去。 这一日,陈景山带着钱去找了村里的钱瞎子算个黄道吉日。 等男人回来时,便告诉苏婉儿上梁的好日子选在了九月二十号。 “九月二十八号?”苏婉儿惊呼道:“那不是只有三天了?” 这时间可是有些紧迫的啊! “若是九月二十八号不行的话,接下去便是十月二十号了。”陈景山道。 “十月二十号?”苏婉儿微微诧异:“隔得这么久啊,那还九月二十八号吧。” 横竖她跟陈景山也没多少亲朋好友,三天的时间足够摆上梁酒了。 除去红白喜事,上梁酒也算是个大日子,依着上河村的习俗,女方娘家得杀猪宰羊当贺礼送过来的。 不过,苏婉儿一想到原主性子软弱的爹娘还有那偏心眼儿的奶奶,便跟陈景山说,猪和羊还是他们自己买吧。 就如这时代的绝大多数女孩一样,苏婉儿身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等她一出嫁,那几乎也就跟娘家断绝了来往。 也正因为娘家对原主的不闻不问,当年陈景山被征兵走后,原主在老陈家受尽困难也只能打落了牙齿混血吞。 对于上梁的猪羊要自己出钱买这件事陈景山是不介意的,横竖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娘子已是他赚了,哪里还会去贪苏婉儿娘家那点儿东西啊。 “不过,娘子,咱们家摆上梁酒,你确定不要通知你爹娘吗?”陈景山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苏婉儿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我嫁到你们陈家这么多年,他们都不管我死活,如今我日子好不容易舒坦了,做什么要把他们叫来给自己添堵啊?” 苏婉儿依着原主的记忆,那原主的奶奶可是个厉害角色,瞧着她过的好了,指不定还得搜过点儿回去呢。 不行! 说什么都不能让那苏家的老太婆过来! 上梁的吉日一定下,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除了给聚仙楼送卤味外也不出摊了,直接忙活起了上梁的事情。 忙活三天后,九月二十八号就到了,苏婉儿和陈景山新家的上梁日子就到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以为他们两家没啥关系呢! 上梁前一天,五奶奶带着仨儿媳妇帮着苏婉儿将上梁当天要上供的团子做好,又帮她把新家收拾干净。 陈景山则和陈老伯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则一起将买来的猪和羊杀好,等着明日上梁用。 上梁当天,苏婉儿和陈景山天蒙蒙亮就开始起来准备了,夫妻俩才忙活没多久,五奶奶和陈老伯就过来帮忙了。 苏婉儿夫妻俩对五奶奶老俩口的帮忙很是感激。 再看看老陈家那边的人,明知道他们今天上梁会很忙,结果别说帮忙了,就是连问都没问一句。 知道的陈景山是老陈家的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家没啥关系呢! 待天大亮,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陈景山和陈老伯就先把全猪和全羊抬去新房那边。 苏婉儿则回房将睡得香甜的陈归来叫醒,等他吃过早饭,陈景山和陈老伯也就回来了。 然后,一群人再次提着东西有说有笑地往新房去。 上河村的人都知道今天是苏婉儿家上梁的大喜日子,村里不少人虽然没被邀请去吃席面,可也去了新家那边凑热闹。 苏婉儿和陈景山都不是小气的人儿,见村民过来便很是热情地抓了一把糖塞进大家伙手里。 这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村里人办喜事,一般遇着过来瞧热闹的村民,也就是分几块糖而已。 当然也有抠搜的,比如前些日子陈金珠出嫁,陈老头他们那是一颗糖都没分呢! 结果,今儿大家伙来苏婉儿家,这一进门手里就被塞了一把糖,别说孩子们开心的不得了,就是大人们也纷纷夸奖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是个大方的。 上梁之前得先祭祖,供桌上放着苏婉儿一早准备好的各色肉菜和水果,陈景山这个一家之主领着妻儿祭拜,请求祖先保佑新家平安顺遂! 祭拜之后,便开始了上梁仪式。 因着工匠们在盖房的时候就已经把房梁给架上去了,所以,领头的工匠只接过苏婉儿准备好的红布袋子挂于正梁之上就好了。 红袋子里头装了红枣、花生、米、麦、万年青等各种寓意着吉祥如意的东西。 等袋子挂好,工匠又将糖果、花生、馒头啥的全部从梁上抛向下面围观的村民和小孩。 一瞧东西下来,大家伙儿笑呵呵的一拥而上。 有人抢到了糖,也有人抢到了馒头,等到有人说自己抢到了铜板时,大家伙儿直夸陈景山一家大气。 上梁仪式结束,村民们便参观起苏婉儿他们的新家。 东边一共盖了四间卧房,除了夫妻俩和陈归来的房间外,还有两间空着,苏婉儿打算以后当客房用。 中间则是敞亮的堂屋,厨房在西边,并着厨房还有三间空着的房子,以后可以堆放杂物。 至于屋子里的家具,前几日赵小宝便差人送过来了,如今早就摆放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苏婉儿他们的卧房除了床之外,两边各放了个床头柜,靠墙的位置还有个大衣柜,另外一边则放着梳妆台。 陈归来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床、书桌、椅子、大木柜一应俱全,苏婉儿还特地在他的窗户上装了蓝色的窗帘,瞧着很是温馨。 大家伙儿对于这敞亮又大气的新家赞不绝口,这样的房子,放眼整个上河村都是找不到第二家的。 陈景山和苏婉儿笑着和大家伙儿聊了会儿天后,苏婉儿便朝陈景山道:“相公,时间不早了, 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陈景山看了看院子里的人,问道:“娘子,老陈家的人来了吗?” 苏婉儿听他这样讲,这才发现,老陈家的人一个都没到。 “那要不咱们再等会儿吧!”苏婉儿心里头虽有些不悦,可还是极为懂事道。 又过了一会儿,时间是真真不早了,尤其来吃席面儿的人好多吃完了还得下地干活,再这么耽误下去,下午都不用干活了。 庄稼人那是把庄稼看得比命还重要的! 陈景山见老陈家的人迟迟不来,便高声道:“算了,不等了!咱们开席吧!” 一听陈景山的话,吃席面的人立马开开心心的入了席。 今日来吃席面的除了盖房子的工匠之外,陈景山还邀请了一些村子里对他们夫妻三人照顾有加的村民,村长和五奶奶两家人自然在邀请范围内。 因着人不多,陈景山和苏婉儿便在院子里摆了四桌,席面上吃的菜则是苏婉儿和几个妇人炒的,一般村里头办喜事都是这样,既热闹又省钱。 新房这边的厨房苏婉儿特地让赵小宝给打了几排柜子,不仅下面一排,就连上面也给弄了一排,全部用钉子固定了,很是牢固。 厨房的另外一边则起了个灶头,上面的两口大锅正咕咕得冒着热气。 来帮忙的妇人们直夸苏婉儿家的厨房弄的讲究,尤其那几排柜子,可真真是能装东西的很啊! 这几个妇人都是能干的,嘴里头说着话,可该干的活儿那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因着这算是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第一次办席面,所以,桌上的菜也是下了本钱的。 一条香喷喷的红烧鱼,一只塞满了红枣、糯米、香菇等东西的八宝鸭,还有红烧肉、小鸡炖蘑菇以及几盘蔬菜和管饱的白米饭。 这样的菜色算是全村的独一份儿了,被邀请过来吃席面的村民和工匠们那叫一个开心,直夸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厚道,办事体面。 原本这该是一顿宾客尽欢的上梁酒,可偏偏就有人要搞出点儿事情来,比如老陈家的那几粒老鼠屎。 待席面吃到一半时,陈老头一家子的人才姗姗来迟,不过,柳氏因为卤味的事情至今对苏婉儿怀恨在心,所以,今日的席面柳氏和她的几个孩子都没来。 其实,柳氏也不让陈老大过来吃苏婉儿家的东西,可这男人嘴馋的很,架不住席面上大鱼大肉的诱惑,最后趁着柳氏不注意时,偷偷跟着陈老头他们过来了。 老陈家的人一进门,看着大家伙吃吃喝喝的热闹场景,这几个人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就该让你半死不活的躺床上 自从陈金珠给人当妾的事情后,老陈家的人在上河村便一直抬不起头来,所以,今日三房办上梁酒,陈老头就故意拿乔特地来晚些。 为的就是想在村民们面前摆摆谱,让他们好好的等自己一番,这样也算是寻回些陈金珠出嫁当日丢的一些脸面。 可到了陈景山家却发现,自己的一番行为简直是自作多情! 本以为这席面上的人都会等自己到了才开席,结果好嘛! 没有人等也就算了,关键大家伙儿还得吃得挺欢,压根儿就没人想起他们老陈家人没到。 陈老头一家人面色不善的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正在吃酒席的陈老伯见他们一直不动,便笑着招呼道:“陈老头,你们可算是来了。” “景山给你们一家人留了一整桌呢,都是没吃过的,赶紧过去吃吧!” 听着陈老伯的话,陈老头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毫不客气的讥讽道:“我说陈树根,这是我儿子家,用的着你在这充什么主人?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房主儿的老子呢!” 陈老头这话一出,陈老伯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我说陈老头,你说这话可就过分了啊!”陈老伯也不是个能忍的,立马呛声道:“你明知道今儿景山家摆上梁酒,不说叫上儿子、儿媳过来帮忙也就罢了,还故意来这么晚,想在咱们大家伙儿的面前摆谱还是怎么着?” “我家老头子说的没错!”坐在陈老伯身旁的五奶奶也站了起来讽刺道:“我要有这么个能干的儿子、儿媳妇,我怕是做梦都得笑醒,哪像你们,只会给人家添乱不说,还想过来充老大,呸,谁搭理你们!” “你……你们……”陈老头到底没有陈老伯老俩口那么能说,气得满脸褶皱一颤一颤的。 一旁的陈老婆子倒是想反驳几句,可不知道是上次被陈老头给打傻了还是真找不出话来反驳,总之,一副满脸怒气的样子,可嘴巴一张一合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儿来。 陈老头和陈老太都不说话,陈家大房、二房自然不会自找没趣,也就站在旁边不说话。 最后,被气得不轻的陈老头干脆不搭理陈老伯两口子,拿起手里的旱烟杆子往旁边的桌子上敲,嘴里头大声喊道:“陈景山,你个不懂规矩的逆子,放着你老子在这里被人家奚落也不管,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 瞧着陈老头突然大发雷霆,原本正吃的开心的村民和工匠们纷纷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这老陈家的人可真是奇葩! 自己来那么晚也就算了,竟然还好意思发火,可真真是脸皮厚啊! 正在招呼客人的陈景山听着陈老头的话,便放下手里的酒碗,面色冷淡地走了过去。 “老爷子,你找我什么事?”陈景山望着陈老头冷声问道。 “你还有脸说什么事?”陈老头指着其他桌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客人,气急败坏道:“我们老陈家的人都还没到,你竟然就先开席了,你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 听着陈老头的话,陈景山语气淡淡道:“就因为这件小事?” “我说老三,这怎么能是小事啊?”一旁的陈老大这会儿倒也开口了,只见这男人满脸不赞同道:“都知道摆酒席得等人到齐了再开席,你倒好,自己亲爹都还没来,就已经让其他人上桌吃了,你这是没把爹放眼里呢!” “大哥说的没错,我说老三,你也太不懂规矩了,这当儿子的连自己的亲爹都不愿意等,你说你还有什么孝心!”陈老二立马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哼,我看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我们老陈家养了他几十年,这个白眼狼什么时候孝顺过?”陈老婆子冷哼一声道。 听着老陈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责骂声,陈景山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一旁来吃酒席的村民听不下去道:“我说陈老头,你们可别太过分了啊!” “凡是识趣儿的人,这吃席面就该早到些,你们倒好,别说掐着饭点了,这都快下午了才慢吞吞的过来,你总不能让大家伙都饿着肚子等你们吧!” “等着怎么了!”陈老婆子双手叉腰,厚颜无耻道:“你们吃的是我们老陈家的饭,让你们等着我们老陈家的人那也是应该的!” 说完,阮老婆子又朝陈景山翻了个白眼,满脸嫌恶道:“呸,一点规矩都不懂的白眼狼,连爹娘都不知道尊重,就你这种好无礼数的傻大个还活着干什么?干脆死了算了!啊啊啊!” 陈老婆子的最后一个字才刚说完,突然一桶脏水“哗啦”一下朝她泼了过去。 “死老太婆,你怎么不去死啊?”苏婉儿手里头拿着个空桶,满脸愤怒道:“像你这种嘴巴臭得跟屎一样的老夯货,我看老天爷都不愿意收你!”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死老太婆,就该让你半死不活的躺床上浪费你家里的银钱串子才好!” “姓苏的,你个贱人!”陈老婆子被苏婉儿骂的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气得一张脸眼歪嘴斜。 这时,自觉颜面尽失的陈老头气得大骂道:“苏婉儿,你个泼妇,她可是你婆婆,你竟如此诅咒她,你,你简直是目无尊长!” “就她?还尊长?”苏婉儿嗤笑一声道:“老爷子,想让别人叫一声尊长,那也得做点儿让人尊敬的事情才行!” “明知道我家办酒席还故意迟到,怎么着?想让别人全都等着你们找存在感呢?” “不好意思,你们这一招对我们家没用!” 苏苏婉儿说到这里,便嫌恶地看了眼浑身湿漉漉的陈老婆子。 要不是看在还有不少人在吃席面,就冲她刚刚对自己男人说的那一番话,她非得泼这老婆子一通泔水不可! “请你们来吃席面还有这么多怨气的话,那就别吃了!”苏婉儿说着,便开始赶人。 “还真以为我们稀罕你们过来啊!走走走,赶紧走,回家吃你们自己的饭去!” 老陈家的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瞧瞧老三,可不就是个铁公鸡 一瞧苏婉儿赶人,原本还愤怒滔天的老陈家人瞬间蔫儿,全都不吱声了。 要知道,为了来吃苏婉儿家的这一顿上梁酒,他们这些个人从早上开始就没再吃过任何东西了。 饿了那么久,为的就是今儿中午狠狠吃陈景山他们一顿! 现在倒好! 这一桌子的肉菜都还没吃一口呢,竟然就要被人赶出去了。 瞧着那肥美的红烧鱼,香得流口水的八宝鸭,还有那诱人的红烧肉和一看就知道味道极鲜美的小鸡炖蘑菇,陈老大和陈老二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俩男人心里头开始埋怨起自家老头子来。 你说这好端端的过来吃席面就好了,还非要摆什么谱,找回什么面子! 老三那媳妇能这么容易让你找回面子? 这下好了吧! 面子没找回,反而又丢了一回,关键是连肉都没得吃了。 陈老头看着苏婉儿丝毫不给自己情面的样子,要说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让他低声下气的求和,他也办不到啊! 就在老陈家人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陈老二的小儿子陈小壮突然不耐烦地叫嚷起来:“爷、奶,我饿了,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陈小壮这么一叫,陈大壮和还有陈春花和陈春香也叫了起来,纷纷嚷嚷着要吃肉。 一时之间,四个孩子又哭又闹,吵得人耳朵疼。 就在这时候,陈老婆子趁着苏婉儿不注意,抱起陈小壮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那桌的凳子上。 陈老婆子一坐下,陈老大和陈老二夫妻俩也立马效仿,只见几个人就当没事人般全部跟着坐了过去。 众人:“……” 见儿子、儿媳的都坐下了,陈老头倒是有些犹豫。 老话说得好,“上了菜的宴席,下了桌的酒”那是不能吃的! 为啥? 因为宴席能开席,那就说明重要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换言之,今日的陈老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陪客罢了! 这对好面子的老头儿而言那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而此刻挽回颜面的最好做法就是甩袖子离开这里,当个有骨气的人。 可老头儿心里头是这么想的,但香喷喷的肉菜却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的两条腿愣是迈不开。 入了席的陈老婆子见自家老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催促道:“老头子,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坐下吃席面啊!” 说完,见陈老头依旧不动,陈老婆子干脆拉了陈老头一把,把人拉到最近的凳子上坐下。 落座后的陈老头起初还很有骨气的告诉自己不能吃。 可瞧着眼前这一盘油滋滋的红烧肉时,老头子竟恍恍惚惚拿起了筷子,紧接着手就跟自己有了意识般,往那碗里夹肉放进嘴里。 陈老头一动筷子,老陈家的其他人也纷纷拿起筷子,一群人就跟饿死鬼似的往桌上的几个肉菜猛戳。 “奶奶,我要吃鸭肉!吃鸭肉!”陈大壮指着桌子上的八宝鸭叫道。 “好好好,咱们家大壮想吃啥就吃啥!”陈老婆子塞了满嘴的肉,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抓起盘里的八宝鸭就给掰了个鸭腿下来放进陈大壮的碗里。 这时,陈小壮也叫嚷着要吃鸭腿,陈老婆子舔了舔自己油腻腻的手,又把八宝鸭的另外一条腿给扯了下来。 陈春花和陈陈春香俩姐妹一瞧鸭腿没了,立马就哇哇大哭起来,叫嚷着奶奶偏心。 陈老婆子嫌姐妹俩烦,干脆用手抓了两块红烧肉放进俩姐妹的碗里,张嘴骂道:“赔钱货,就知道吃肉,撑不死你们。” 旁边几桌瞧着陈老婆子这粗鲁又肮脏的行为简直惊呆了。 关键陈老婆子这副脏样子丝毫不影响陈家老大、老二几人进食的欲望。 甚至陈老大和陈老二还因为碗里的最后一块红烧肉谁吃而差点儿打起来。 众人瞧着老陈家人吃肉的模样,脸上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老陈家的人还真是个顶个的不要脸啊! 前些日子他们自己家也摆酒席了,可没瞧着他们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今儿吃别人家的,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嘴里塞。 五个大人,四个小孩,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桌上的几个肉菜吃了个一干二净。 等到吃那几个素菜时,陈老婆子便露出嫌弃的表情道:“这都盖新房子了,竟然还不舍得多上几个肉菜。” “就是啊!我要是能盖这么大的房子,别说几盘肉了,满桌子都给整上肉菜吃个够都行。”陈老大一边嚼着鸡蛋,一边附和道。 “所以说啊,这越有钱的就越抠门,瞧瞧老三,可不就是个铁公鸡啊!” 听着陈家母子三人不要脸的话,本就一直关注他们那一桌的村民纷纷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吃别人家的肉吃的满嘴是油,到头来却还嫌人家肉少! 啧啧! 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大人们吃肉快,小孩子们牙齿嫩,吃不快,等几个大人去攻素菜时,几个孩子还在跟往碗里的肉菜奋斗。 陈大壮和陈小壮举着手里的鸭腿儿啃得美滋滋,一旁的陈春花把自己碗里的红烧肉吃完后还有些不过瘾。 于是,趁着几个大人没看着,直接上手去抢陈小壮的鸭腿吃。 陈小壮一瞧自己手里的鸭腿儿没了,嘴巴一瘪,直接就大哭起来:“哇,我的鸭腿,你还我鸭腿!” 陈小壮哭的伤心欲绝,两只油腻腻的手更是往陈春花的身上捶打。 陈春花抓着鸭腿怎么可能愿意还,又嫌陈小壮手脏,干脆就用空着的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别烦我。” “啊!”陈小壮一个没坐稳,尖叫着摔在了地上。 虽然不是头朝地,可半大的孩子从凳子上摔下来那也是恐怖的。 陈老婆子一瞧宝贝孙子摔下来,二话不说就甩了陈春花一个耳光,大骂道:“干什么你?八辈子没吃过肉啊?连弟弟也敢推,信不信老娘打死你。” 说完,一把抢过陈春花手里的鸭腿就塞进了嚎啕大哭的陈小壮手里,接着柔声安慰起来。 陈春花挨了一巴掌,又见自己手里的鸭腿被抢了,大哭着开始撒泼,拿起桌上的碗筷就往地上砸。 一顿乒乒乓乓就把周围的人给惊动了,原本不想搭理老陈家人的苏婉儿和陈景山再次走了过去。 还没开口,就听到陈老婆子扯着嗓门冲吃席面的村民喊道:“这能怪我们吗?要不是三房夫妻俩扣扣搜搜,摆席面就用一只鸭子,我孙子和孙女能为了个鸭腿打起来吗?” 众人:“!!!”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看我敢不敢! 陈老婆子这话一出,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酒席上一只鸭子不是很正常,难不成还弄个十只八只摆上桌吗? 不怪自己家的孙子、孙女嘴馋,反倒怪他们鸭子准备的少! 呵呵! 果真是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婆! 难怪会养出这么一堆同样奇葩又没规矩的孙子孙女来。 村民们纷纷对陈老婆子不要脸的话表示不齿,苏婉儿更是毫不客气地扬声道:“我说老太太,你这是吃肉吃的连脸都不要了是不是?” “你说我们家摆酒席用一只鸭子是扣扣搜搜,那你们老陈家前些日子摆喜酒一只鸭子都没用算什么?铁公鸡?还是一毛不拔?” 上次陈金珠出嫁,老陈家是有好几个肉菜,可到底没有苏婉儿家那么丰盛。 别说全鸡全鸭了,一盘剁成块的红烧鸡肉就顶天了。 “姓苏的,你骂谁是铁公鸡呢?”陈老婆子一听苏婉儿的话,立马双手叉腰,瞪着苏婉儿的双眼恨不能射出利箭来。 “谁问我,我就骂谁!”苏婉儿下巴一扬,说话时一双眼眸直接与陈老婆子对视。 别人怕她陈老婆子,她苏婉儿可不怕! “你你你……”陈老婆子见苏婉儿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得指向苏婉儿的手指头都在发抖。 老太婆那吃得油腻腻的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话:“姓苏的,你个悍妇,你敢跟婆婆叫板,就没见过你这么泼辣不知礼数的儿媳妇!” “没见过吗?”苏婉儿冷哼一声:“那你现在不是见识到了!” 说完,一双嫌恶的眼眸扫了一遍老陈家的人,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继续道:“今儿我就把话放这里了!” “我们三房今天摆上梁酒,图的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老太太你们要敢把这好好的酒席折腾得大家伙都扫兴,那以后我们三房办任何事情,都不会再邀请你们老陈家的人了。” “非但不会邀请,你们还得给我滚得远远的,谁要敢靠近,我见一次打一次!” “你个泼妇,你敢!”陈老婆子气得脸色发绿,扯着嗓门大叫道:“这是我儿子家,还轮不到你个贱人说话!” “你看我敢不敢!”苏婉儿狠狠瞪了一眼老太婆浑然不怕道。 陈老婆子拿泼辣的苏婉儿没办法,便将视线放在了陈景山,朝着身旁一直不说话的男人喊道:“老三,你个不孝子,你媳妇这么欺负你老娘,你也不吭一声吗?” 被点名的陈景山抬头不带一丝感情的看了眼老太婆,声音冰冷道:“娘,你最好把我娘子的话放心上!别再瞎折腾了,否则,别说我娘子打你,我也怕我自己忍不住揍你。” 陈老婆子被陈景山的这一番话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最后干脆大腿一拍,就哭喊起来:“老天爷啊,老婆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儿媳妇不孝顺也就罢了,连儿子都帮着自家婆娘威胁他老娘,这日子可真真是没法活了啊!” 听着老太婆没有眼泪的哭喊声,陈老二立马站了出来,很是生气道:“我说老三,你怎么能这么跟娘说话?” “但凡是个孝顺的,瞧着自家女人不把婆婆当回事就该狠狠的揍一顿让她涨涨教训才是!” “可你倒好,非但不打,还帮着你婆娘说话!” “你说你个大高个子这么怕媳妇,这要传出去,别说你丢脸了,我们上河村的男人都觉得面上无光了!” 听着陈老二的话,陈景山冰冷的眼眸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反问道:“所以,你女人跟你娘吵架时,你都帮着你娘把你媳妇揍一顿?” 陈老二:“……” “陈老二,你敢!”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李槐花立马露出愤怒的表情,对着陈老二警告道:“姓陈的,你要敢揍我,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再让我那几个兄弟把你揍得连爹娘都不认识。” 陈老二:“!!!” 李槐花这话一出,陈景山露出轻蔑的表情,嗤笑一声道:“陈老二,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 陈老二被陈景山说得面色通红,可当着众人的面儿又不敢真打让自己丢脸的李槐花,最后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默默退到了一旁。 陈老婆子见帮着自己出头的陈老二不啃声了,气得立马就想叫唤起来。 不过,这次还没等她发出声音,苏婉儿便冷声警告道:“老太太,我再说一遍,今天谁要敢扫了大家伙儿的兴,以后我家办席面,就有多远滚多远!”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老婆子瞬间就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不让她来吃席面,那怎么可以! 眼瞧着苏婉儿和陈景山这日子是越过越红火,光今儿一顿上梁酒就有好几个肉菜。 以后,这俩人要是再添几个娃娃,这接下去的满月酒,孩子们成亲的喜酒……可不要太多啊! 那可都是有酒有肉的大席面儿呢! 她怎么能不来吃! 见陈老婆子终于消停了,苏婉儿和陈景山这才转身打算离开。 今儿家里头办上梁酒,他们夫妻俩一个招待客人,一个管后厨,忙得很呢。 可是,夫妻俩才走了没几步,只见李槐花快步上前,直接将他们夫妻俩给拦住了。 “有事?”苏婉儿瞧着满脸堆笑的女人,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问道。 “呵呵,三弟妹,那啥,我家那几个孩子为了抢个鸭腿差点儿打起来,你看你这个做婶子的也不想孩子们这么闹腾吧?”素日里跟苏婉儿不对盘的女人,这次竟破天荒的好声好气同苏婉儿说话。 听着李槐花的话,苏婉儿的眉头皱得就更紧了,双手环胸,语气冷冷道:“所以呢?你想让我干嘛?” “呵呵,三弟妹,瞧你这话说的,我能让你干嘛啊!”李槐花继续堆笑道。 “我就是瞧着你们厨房好像还有两只八宝鸭,要不,你把那两只鸭子都拿出来给孩子们分一分吧!” “四个孩子刚好一人一个鸭腿,那也就不闹腾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婶发火的样子太可怕了! 一般村里人办酒席,食材上都是会多准备一些的。 苏婉儿家的八宝鸭一桌一只,不过以防万一,苏婉儿还是多做了两只。 而李槐花那一桌刚好靠近厨房,多出来的两只鸭子就放在靠窗的位置,这不被眼尖的李槐花给瞧见了。 要说苏婉儿这做的八宝鸭,那也真真是好吃极了! 汤汁鲜美浓香不说,这鸭皮肥美,鸭肉酥烂,里头的料更是好吃得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这么好吃的东西,李槐花自然想多吃点儿。 不过,前头因着陈老婆子霸占着那八宝鸭,李槐花也就没尝到多少滋味儿。 如今借着孩子的由头,她便打起了厨房窗户口那两只鸭子的主意。 李槐花自认为自己说得很是占理,却不知她这话钻入别人耳中简直就是极其不要脸。 不过,要说脸皮这东西,老陈家的人向来都是没有的。 毕竟但凡要脸的人也说不出这种话来! 李槐花说完后,见苏婉儿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人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又转了一圈,便朝不远处的四个孩子喊道:“春花、春香、大壮、小壮,你们不是想吃鸭腿嘛?” “赶紧去跟你们三婶要,让她把厨房里的鸭子拿出来给你们吃!” 一听李槐花这话,原先还在哭闹的陈小壮立马止住了哭声,带着鼻涕泡跑到苏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命令道:“三婶,我要吃鸭腿,你赶紧去厨房给我拿!” “还有我,还有我!”陈春香也跑到苏婉儿的面前,举着油腻腻的手不甘示弱地喊道。 紧接着,陈春花和陈大壮三下五除二把手里的鸭腿啃干净,再手里的骨头往地上一扔,便也朝苏婉儿方向跑去了。 俩孩子嘴里头塞满了鸭肉,口齿不清道:“三婶,我们也要吃。” 四个孩子浑身油腻腻、脏兮兮的,一边围着苏婉儿叫嚷,一边还想用油腻腻的手去拉扯苏婉儿的衣服。 一旁的李槐花瞧着面前这副场景,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哼! 姓苏的,我让你泼辣! 四个孩子跟你要吃的,我看你好意思不给! 苏婉儿被四个孩子缠得烦躁,一旁的陈景山也怕这几个不知轻重的孩子伤着自家媳妇,于是干脆抓着孩子的后衣领,一只手一个就把人给提到了旁边。 陈春花和陈小壮被提到半空中便哇哇大叫起来,站在地上的陈春花和陈大壮见此,干脆伸手去拉苏婉儿的衣服。 不过,没等那油腻腻的手沾着苏婉儿的衣服,陈归来推开人群冲了过去,一把将俩人给推开了。 “不许用你们的脏手碰我娘!”陈归来鼓着腮帮子,气鼓鼓道。 如今的陈归来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脏兮兮、瘦瘦小小,挨打了也不敢反抗的小家伙了。 现在不仅身体壮实了,就连个子也拔高不少,再加上整日在老秀才那里读书识字,今日又穿着一身苏婉儿新给他买的小褂衫,小家伙浑身透出来的气质就跟村里头那些个疯野的孩子不一样。 陈春花和陈大壮被陈归来推得一个踉跄,俩兄妹站定后,看着与过去完全不一样的陈归来,素日里不吃亏的陈大壮口不择言道:“你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小野种,你敢推我,我要打死你。” 相比较六岁的陈大壮,八岁的陈春花更会说话,直接指着陈归来喊道:“你个小砸碎别得意,我娘说了,你迟早是要被我三叔发现你不是他的种,然后把你跟你娘全部赶出家门的。” 听着俩孩子一个比一个恶毒的话,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野种、杂碎,这种污秽不堪的词儿竟从俩孩子口里说出来。 可想而知,这李槐花平日里是没少说三房的坏话啊! 老陈家的人也自觉有些丢人,陈老二狠狠瞪了一眼自家的婆娘,刚想说几句好话缓和一下气氛。 不过,没等他开口,生气的苏婉儿拿起靠墙的扫把,抓着陈大壮的手臂,就朝他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下去。 “哎,弟妹,你怎么乱打人啊!”一瞧儿子被打,陈老二这会儿也来不及道歉了,立马就去护孩子。 苏婉儿打完陈大壮,就把哇哇大哭的孩子推进陈老二的怀里。 陈春花一瞧苏婉儿打人,吓得拔腿就想跑,但没跑两步,就被陈景山一把提溜了起来,然后送到了自家媳妇面前。 苏婉儿一把抓住陈春花的胳膊,朝着她的屁股便是一顿狠揍。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满口污言秽语,长大了还得了,既然你娘不教你,那我这个当三婶的就替你娘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朝陈春花的屁股上打:“说,以后还骂不骂人了?” 陈春花被打得鬼哭狼嚎,最后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喊道:“不骂了,三婶,你别打我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人了。” 苏婉儿听着陈春花的求饶声,这才停了手,又对着已经被吓傻的陈小壮和陈春花道:“你们骂不骂人?” 俩孩子立马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道:“不骂人,三婶,我们不骂归来堂哥的。” 我滴个娘啊! 三婶发火的样子太可怕了! 这会儿俩孩子无比庆幸他们三叔刚刚把他俩给拎开了,否则,屁股开花就是他们俩了。 陈春花被苏婉儿松开后,立马哭喊着跑到了李槐花的身后,委屈道:“娘,三婶打我,你得替我做主啊!” 李槐花看着苏婉儿打孩子整个人都懵了,直到陈春花哭喊声才把她拉回现实。 “姓苏的,你个狠毒的女人,你敢打我孩子?”李槐花一把护住陈春花,气急败坏地朝苏婉儿骂道。 “我为什么不能打他们?”苏婉儿满脸愤怒道:“小小年纪就出口成脏,长大了还得了?” “既然他们唤我一声三婶,那我自然是要拿出长辈的样子,好好教教他们做人的道!” “省的他们长大了不知天高地厚,最后把陈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众人听着苏婉儿的话,纷纷露出赞同的表情。 不得不说,老陈家的这几个孩子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冲着自己的堂兄弟骂那么难听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呢! 有村民本就不喜欢李槐花那几个孩子,便帮着苏婉儿道:“我说陈家老二媳妇,你也别觉得景山媳妇做的过分!” “你家这几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现在不好好教育他们,以后长大了,那可就得被别人教育。” “是啊,我也觉得景山媳妇没做错,换我家孩子要被人这般辱骂,别说孩子了,我连孩子爹娘一起教训!” “可不是,景山媳妇这都已经够大度的了,换个狠点儿的,怕是早就拿扫帚把你们通通赶出去了。”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着苏婉儿说话,李槐花气得眼歪嘴斜,张嘴就朝那些人骂道:“苏婉儿那贱蹄子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家的孩子被她打成那样,你们还帮着她说话,你们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见李槐花骂人,有村民不服气道:“正因为我们有良心,所以才觉得你家孩子不对!” “你……”这次没等李槐花把话说完,一旁忍无可忍的陈老二突然瞪着眼珠子朝她喊道:“行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赶紧给我闭嘴回家去!” 李槐花被陈老二突如其来的骂声吓了一大跳,到嘴的话都忘记说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双手插腰叫道:“陈老二,你窝囊废,你儿子、闺女被苏婉儿拿扫把打,你不去教训那贱人,冲我瞎嚷嚷什么?” “他们被老三媳妇打,还不是因为你个乱嚼舌根的臭娘们整日在他们面前说瞎话!”陈老二扯着大嗓门骂道。 陈老二简直要被自己这个蠢成一头猪的婆娘气死了! 每天在自己几个孩子面前骂老三的儿子是野种,还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做的一点儿都没错! 可她却忘了,这老三虽然跟老陈家分了家,到底还是老陈家的儿子,是他的弟弟! 倒也不是说陈老二有多看重兄弟间的那点儿亲情,而是苏婉儿要真给老三戴了绿帽子,那被人戳脊梁骨的就是他们整个老陈家! 出了个水性杨花的弟媳妇,他们其他几房的名声也得跟着受牵连! 陈老二前头自己就已经丢了脸面,如今又被自己婆娘和几个孩子弄的下不来台面。 见李槐花一副要跟他吵架的模样,陈老二干脆一把抱起没哭的陈小壮,又扯过嚎啕大哭的陈大壮,朝着李槐花骂道:“臭娘们,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不想回家是吧?那这辈子都别回了,带着你那俩赔钱货滚回你们李家去吧!” 陈老二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槐花见自家男人真的发火带俩儿子走了,女人心头一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抓着陈春花和陈春香就追了出去。 至于什么八宝鸭,苏婉儿揍了家里孩子啥的事情,这会儿已经被她全部抛在了脑后。 别看李槐花一副泼辣样儿,可陈老二要真生气了的话,她也是很害怕的。 陈家二房的人一走,院子里倒是清净了些。 坐在凳子上的陈老头原本是不想吃这席面的,结果,一时没忍住吃了一碗又一碗。 自己婆娘和儿媳妇又闹了这么一番,老头子自觉没了脸面,连招呼也没打,就跟在陈老二一家后面走了。 陈老大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肉,现在满桌子的肉都吃光了,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见陈老头走,他也就跟着离开了! 最后剩下的陈老婆子倒是还想再吃几口菜,可一瞧苏婉儿那不善的表情,老太太也就放下了筷子,灰溜溜地走了。 老陈家的人一走,原本热热闹闹的席面儿再次恢复如常。 大家伙该吃吃,该喝喝,很是开心! 上河村摆酒席一般只吃中午一顿,所以,等席面结束了,妇人们就开始帮着苏婉儿收拾桌子。 在这个能吃饱饭就很满足的时代里,席面上基本是不会剩下菜的,妇人们收拾好桌子,就去洗碗筷盘子了。 桌椅和碗筷很多都是跟村民们借的,洗干净后,陈景山就把这些东西还了回去。 等全部折腾好,都已经快傍晚了,苏婉儿又给每个帮忙的妇人抓了一把糖,还把一只八宝鸭切开分给她们。 得了八宝鸭的妇人们别提有多开心了,直夸苏婉儿大方,还让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叫她们帮忙就是。 等帮忙的人走后,闹腾腾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陈归来吃完宴席后,跟着老秀才回去读书了,如今家里头就剩苏婉儿和陈景山俩人。 忙碌了几天的苏婉儿一进到新卧房,整个人就扑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感叹道:“可算是忙完了,这几天都快累死我了!” 她都不知道,原来办个上梁酒竟然这么累! 一同回房的陈景山看着趴在床上的娘子,便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伸出双手在苏婉儿的后背上轻轻按压起来:“娘子,这几天辛苦你了。” 趴在床上的苏婉儿听着身后男人略带心疼的话,笑着道:“咱们可算是有属于自己的家了,给新家办上梁酒,就是再辛苦也值得!” 陈景山听着娘子说‘自己的家’,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眼苏婉儿布置的温馨房间,原本冷毅的面孔也柔和了下来。 是啊! 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这里将是以后他跟娘子、孩子共度余生的地方! 这种感觉可真真是有着说不出的美好啊! 酸软的后背在得到力道适中的按摩后,苏婉儿舒服的直哼哼:“对对对,就是这里!重一点,相公,嗯,再重一点!” 身下娘子的轻唤让陈景山渐渐有些心猿意马,脑海中再次浮现不久前苏婉儿对他说的话。 她是愿意与他同房的啊! 若不是后来娘子来了月事,如今俩人怕早已经做了一对交颈鸳鸯了。 一想到这里,男人给苏婉儿按摩的手劲儿渐渐不对劲儿起来,连带着双手的位置也慢慢开始往下移去…… 第一百九十章 任谁瞧了,怕都得浮想联翩不可 起初,苏婉儿还没发现不对劲儿,直到一双带着粗粒的大手探入自己的衣服里,女人才“啊”地惊叫道:“相公,你干什么呀?” 话音刚落,原本趴着的苏婉儿就想从床上坐起来,结果,膝盖才刚弯曲,身后一个黑色的背影便笼罩了下来。 只见原本坐在床边的男人不知何时竟也上了床,这会儿双手撑在苏婉儿身体的两侧,整个身体与苏婉儿的后背紧紧的贴在一起。 “娘子,今天忙活了这么久,趁着还有些时间,咱们睡一会儿吧。”男人说着,一双手来到苏婉儿的腰部,想要解开她的腰带。 睡觉可以啊! 苏婉儿辛苦了那么久,她还真想好好睡一觉。 可关键这男人是真的单纯睡觉吗? 苏婉儿正想着,男人的手再次不规矩起来。 “哎呀,你把手拿开啊!”苏婉儿脸颊火辣辣道。 “相公,……那个……你……你自己睡吧,我,我不累,我突然想起来,厨房还有活儿没干完!” 苏婉儿说着,便扭着身体从陈景山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因着害怕床上的男人突然化身成狼,所以,女人坐在床沿上连鞋子都没穿就要往地上踩去。 可没等她双脚落地,男人便抓着自家娘子的肩膀微微往后一用力,只见苏婉儿整个儿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待苏婉儿躺在床上后,男人一个饿狼扑食,高大的身躯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重……重死了,你快起来!”苏婉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随便寻了个由头,一边怕打着陈景山的肩膀,一边故作嫌弃道。 “娘子,为夫压着你了吗?”趴在苏婉儿身上的陈景山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苏婉儿嘟着嘴巴,没好气道:“所以,赶紧下来啊!” 女人嘴上说着重死了,其实,陈景山根本没有给她多少重量。 男人的双手撑在苏婉儿身体的两侧,而他的重量又全部集中在他的双手上,被手压着的被褥重重的凹陷了下去,反倒是苏婉儿这边很是轻松。 可这会儿她能说没重量吗? 当然不能啊! 都说压着她了,男人还不愿意起来,这要说没压着她,那男人岂不是得为所欲为起来! 再说了,这男上女下的姿势也真真是太过暧昧了。 任谁瞧了,怕都得浮想联翩不可! 苏婉儿见身上的男人迟迟没有下去的动作,便想再次提醒他一下。 可才刚张开嘴,陈景山突然俯身,然后双手牢牢抱住苏婉儿的腰肢,接着两人犹如连体婴儿般往旁边打了个滚儿。 一阵天旋地转后,苏婉儿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坐在了自家相公的身上。 俩人已经从男上女下变成了女上男下! 苏婉儿:“……” 看着傻眼的苏婉儿,陈景山嘴角勾着坏笑道:“娘子,这样你就不会嫌为夫重了吧?” 苏婉儿:“!!!” 难道她让他从自己身上下来是真的嫌他重吗? 苏婉儿看着身下男人别有深意的表情,心里头一阵阵牙痒痒。 她敢保证! 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配合她来这么一出! “娘子,咱们家现在没人!”陈景山说着,原本放在苏婉儿腰际的大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所以呢?”坐在他身上的苏婉儿没好气地拍了下男人的大手反问道。 “所以……咱们应该继续前几天没做完的事情!” 话音刚落,陈景山另外一只手直接抓过旁边的被子就把俩人都给盖住了。 “啊!陈景山,你个大色狼,大白天的发什么疯,你赶紧放开我!”被子里传来苏婉儿的尖叫声。 “不放!你是我娘子,我这辈子死都不会放开你的!”陈景山说话时,双手也是没闲着,扯衣服、解带子,忙的呼哧呼哧。 “哎呀,陈景山,你别脱我衣服,你住手,住手啊!”苏婉儿被这土霸王似的男人弄的又羞又气。 可关键俩人体力悬殊,她一个柔弱女人哪里是这男人的对手。 就在陈景山要把自家娘子这块肉吃到嘴时,外头突然传来了陈归来的声音:“爹,娘,我放学回来了!” 被窝中的苏婉儿身体一僵,立马拍着身上男人的肩膀道:“你快停下来,来儿放学回来了!” “别管他!”陈景山继续哼哧哼哧道:“他都那么大了,放学回来知道自己该干嘛!” 往常小家伙回家后,都是会自己搬凳子去院子里,然后开始认认真真完成老秀才留给他的作业。 不过,许是搬了新家的关系,陈归来进堂屋放下书包后,第一件事并没有去做作业,而是在新屋子里跑来跑去,四处寻找苏婉儿和陈景山。 “爹,娘,你们在不在家啊?”陈归来在厨房找了一圈儿发现没人后,又跑进了院子里。 又见苏婉儿和陈景山的卧房紧闭着,于是,陈归来敲了敲房门喊道:“爹,娘,你们在屋子里吗?” 好不容易从被窝里挣扎出来的苏婉儿,立马探出个脑袋喊道:“来儿,爹娘在,你先乖乖去写作业。” “娘,你跟爹在屋子里干啥呢?”站在门口的陈归来并没有听苏婉儿的话离开,反而很是好奇道:“这都太阳落山了,咱家怎么还没做晚饭啊?” 听着儿子的话,苏婉儿狠狠瞪了一眼被窝里的男人,还不是你那不着调的爹干的好事! 不过,这话她也就在心里头骂骂,当着儿子的面儿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来。 “来儿,爹娘这几天有些累,所以,下午休息了会儿,你等等,娘马上就出来做晚饭。”苏婉儿说着,便伸手把男人扔下床的衣服捡了起来。 “娘,既然你们这么累,那就再休息会儿吧,晚饭来儿做就好了!”懂事的小家伙自告奋勇道:“来儿会煮面条,爹娘,咱们家今晚上吃面条吧。” 说完,陈归来便迈着自己的小腿朝厨房跑去。 “来儿,来儿……”苏婉儿见儿子来真的,吓得立马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然后,瞪了眼床上的男人,没好气道:“你儿子说要给我们做晚饭,你个当爹的好意思吗?赶紧起来去厨房帮忙。” 没吃着肉的陈景山直接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怕被媳妇打,他还真好意思让儿子做晚饭,他跟媳妇在房间你侬我侬。 不过,现在嘛! 罢了! 认命了! 起床帮忙做晚饭吧! 横竖他现在天天跟娘子待一起,就不信还没机会吃上肉。 第一百九十一章 娘子,今晚上你可跑不了了 许是心虚的关系,苏婉儿穿好衣服后又在梳妆台前整理了许久,就怕儿子看出点儿啥来。 至于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发泄的男人,则穿好衣服就直接走出了。 可不能跟媳妇同出一个房间太久啊! 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媳妇拖床上去吃干抹净! 等苏婉儿进厨房时,陈景山已经接过陈归来揉面的活儿,正在大木盆里“哐哐哐”的揉着面。 至于陈归来,则站在不远的一处洗青菜。 “来儿,你去做作业吧,厨房里的活儿交给爹娘就行了。”苏婉儿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 已经洗得差不多的陈归来偷偷看了眼满脸严肃的陈景山,压低声音道:“娘,爹爹怎么瞧着像在生我的生气啊?” “刚刚他进门的时候脸可黑了,跟我说话也凶巴巴的。”小家伙说到最后时,露出无辜又不解的表情。 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情啊! 怎么爹爹就莫名其妙生气了呢? 苏婉儿听着儿子的话,又抬头看了眼周身气压极低的男人,便低头朝陈归来道:“没有,你爹爹没生气,他就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不想说话而已。” “真的吗?”陈归来半信半疑道。 当然是假的啊,儿子! 你爹那是谷欠 求不满呢! 苏婉儿心里头一阵腹诽,不过,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比真金还真的表情,点头道:“真的,娘怎么会骗来儿呢?赶紧去写作业吧。” 于是,在苏婉儿的安慰下,陈归来再次露出开心的表情,蹦蹦跳跳地往院子里走去。 等小家伙走到厨房门口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陈景山道:“爹,我想吃宽面,你可别做成拉面啊。” 陈景山揉面的动作一顿,抬起一张严肃的面孔道:“今晚就吃拉面!” 陈归来:“……” 苏婉儿瞧着自家男人幼稚的行为,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来儿,你爹跟你开玩笑的,咱们今晚吃宽面。”苏婉儿朝儿子说完,便走到陈景山的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面团道:“相公,你帮我去拿鸡蛋吧,咱们晚上煎鸡蛋饼吃。” “好!”陈景山对自家娘子那是没啥脾气的,很是听话的去柜子里拿鸡蛋了。 拿完鸡蛋见陈归来还站在厨房门口没走,陈景山没好气道:“还不快去写作业。” “哦哦,爹,我这就去。”陈归来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瞧着儿子离开的背影,揉面的苏婉儿对陈景山道:“你别那么严肃啊,儿子都怕你了。” “媳妇,我没严肃。”陈景山死鸭子嘴硬,还极力辩解道:“儿子不能一直宠着,总是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以后指不定就会养成欺软怕硬的小霸王。” 苏婉儿:“……” 可真真是小瞧了这男人,诡辩起来竟然还歪理一套一套的! 中午的席面儿吃的有些油腻,晚饭苏婉儿就尽量做的清淡了些。 一盘葱香鸡蛋饼,一碗青菜香菇面,简单的食材烹饪出美妙的味道,父子俩呼噜噜很是买账的全部吃光光,连汤底都喝完了。 吃过晚饭,一家三口坐在宽敞的院子里数数星星,说说家常话。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陈景山便催促陈归来去自己房间的盥洗室洗漱睡觉。 这新房子是苏婉儿按照现代的室内设计来造的,每间卧房都配有自己独立的盥洗室。 这样一来,大冬天只要在房里洗漱上厕所就好,方面的同时,也能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 如今九月底,天气还不是很冷,趁着陈景山帮儿子洗漱时,苏婉儿也回自己房间的盥洗室洗澡刷牙。 等陈景山回来时,苏婉儿已经洗好澡站在床边铺被子了。 看着大大的床上,摆放着两个枕头和一床大被子,苏婉儿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回想起穿越前,自己单身公寓的小床上只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而已。 没想到一根鸡骨头却把她送来了这陌生的时代不说,还让她多了个儿子和丈夫。 现在,她就要和这个相处几个月的丈夫结合了,这种感觉……有着说不出的奇妙。 苏婉儿甚至坏坏的想着,要是今晚上她单独给陈景山准备一床被子,这男人会不会直接发飙? 见自家洗的香喷喷娘子站在床边盯着被子发呆,陈景山嘴角带笑地走到她身后直接将人圈在怀里:“娘子,想什么呢?” 苏婉儿前头想的入神,以至于压根儿没有发现陈景山的靠近,直到男人把将她抱住,这才反应过来:“来儿睡了吗?” “嗯!”陈景山将自己的下巴靠在苏婉儿的肩膀上应了一声。 又想到前面出来时,儿子拉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巴巴说别走的表情,男人有些好笑道:“还没搬进来前,那小子天天吵着要自己单独住一间屋子,现在咱们搬进来了,他倒是不太愿意一个人住了。” “啊?”苏婉儿不解道:“为什么不愿意一个人住啊?” “可能不习惯吧。”陈景山说着,便将鼻子凑到苏婉儿的脖颈处细细闻了闻:“娘子,你身上好香啊!” 听着男人的话,苏婉儿一张脸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放在自己腰际的大手道:“快去洗澡吧!” “好!”这次陈景山倒是没有一丝磨蹭,高大男人走到衣柜前,将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 不过,走到盥洗室的门口时,男人却停下了脚步,转身朝苏婉儿别有深意道:“娘子,今晚上你可跑不了了。”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脸颊火辣辣的烫。 拜托! 她压根儿就没想跑好不好? 之所以前面几次拒绝他,除了自己的身体原因外,还有就是这男人自己做事太不着调了! 你说着大白天的干那事,被人知道了得怎么说他们夫妻俩啊! 苏婉儿想着,便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里。 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是陈景山的娘子了,不过,原主是迫于无奈才嫁给陈景山的,而且,依着原主的记忆,她对高大魁梧的陈景山很害怕。 新婚之夜对于原主来说也并不算美好,原主一直尝试着把那段记忆忘记。 苏婉儿曾经尝试过几次回忆原主和陈景山的新婚之夜,但得到的记忆都是极其模糊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自家男人别以为她是色女才好 原主新婚之夜模糊的记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以至于苏婉儿对陈景山在那方面那是一点儿都不了解的。 不过,看着男人强壮的体魄,结实的肌肉,那方面肯定也是厉害的。 一想到这里,苏婉儿的心便开始砰砰直跳。 虽然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了! 苏婉儿自然希望自己能找一个可以给自己“性福”的男人啊! 但万一陈景山要是个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的呢? 毕竟,这种两极化的事情在现代新闻中那也是挺常见的。 尤其自家男人以前当过兵,听说很多男人因为行军打仗时的艰苦生活而被掏空身体,哪怕后来回家,这身体素质也是大不如前的。 就在苏婉儿胡思乱想时,已经洗完澡的陈景山浑身清爽的走了出来。 男人只穿了一条长裤,上半身光裸着,古铜色的肌肤让他看起来格外健康,粗壮的手臂、大块的胸肌以及腹部的八块腹肌都在向苏婉儿诉说着一个事实:这个男人真的很强壮! 其实,陈景山这裸露的上半身苏婉儿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看上去格外的man! 陈景山见被窝里的苏婉儿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刚毅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半开玩笑道:“娘子,对为夫的身材满意吗?” 苏婉儿闻言,本就因为胡思乱想而通红的脸颊更加红了,紧接着,拉高被子就把自己给埋了起来。 可真是羞死人了! 自己竟然盯着男人的身体出神了! 呜呜…… 自家男人别以为她是色女才好! 陈景山瞧着苏婉儿钻进被子里,满脸宠溺的摇了摇头。 小孩子才爱钻被窝呢! 看样子,自家娘子的心智还很幼稚啊! 不过,像孩童般幼稚也没关系,他愿意一辈子把她当孩子疼! 陈景山想着,人走到了床边上,接着掀开被子,大长腿一跨,高大的身躯也躺进了被窝里。 虽然现在天还不冷,不过,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苏婉儿还是喜欢用热水洗澡,而陈景山却刚好相反,他喜欢用凉水洗。 刚冲完凉的男人身体带着丝丝凉意,与苏婉儿身上暖暖的温度刚好相反。 因着苏婉儿今夜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当陈景山伸手将她抱住时,苏婉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哎呀,你身上好凉啊!” “那娘子就帮相公捂捂热吧!”陈景山暗哑的声音刚说完,便吻住了苏婉儿的嘴唇。 知道今晚上是逃不过的,苏婉儿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后,就直接躺平让这男人“为所欲为”了。 房间内的温度因为床上俩人的火热渐渐升高,许是仗着长夜漫漫,白日里猴急的男人这会儿倒是慢条斯理起来。 好一阵的纠缠后,正当男人打算进一步动作时,突然,夫妻俩的门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 陈景山、苏婉儿:“!!!” “这大半夜的谁会敲门啊?”苏婉儿喘着粗气,将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很是疑惑道。 “谁……” 没等陈景山把话说完,门外就响起了陈归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呜呜,娘,来儿不要一个人睡,来儿一个人睡害怕!” 陈景山:“……” 苏婉儿一听儿子的哭声,立马心疼的不行,直接推开身上的男人,披上衣服就下床去开门了。 房门一打开,只见陈归来赤着脚,眼儿红红,委屈万分的站在门口。 陈归来一见苏婉儿,“哇”的一下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委屈万分道:“娘,来儿要跟娘一起睡。” 自家儿子很少哭,苏婉儿瞧着儿子这悲伤万分的模样,心疼的同时又满是自责。 她可真真是太大意了! 儿子从小都是跟自己睡的,没有一天分开过。 冷不丁的让他一个人睡,可就不害怕了嘛! 自责内疚的苏婉儿一把将怀里的儿子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朝夫妻俩的大床走去。 “儿子乖,没事的!今晚你就跟娘睡,好不好?”苏婉儿将陈归来放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 “嗯!”陈归来吸了吸鼻子,终于止住了哭声。 “娘子~”这时,光着膀子的陈景山满脸委屈的望向苏婉儿:“你可是答应我,今晚上要……” 没等陈景山把话说完,苏婉儿已经把陈归来塞进了被窝里,紧接着,自己也躺了进去。 “相公,儿子害怕一个人睡,你就让他睡咱们屋吧。”苏婉儿说着,也不管另一侧男人的表情,直接伸手搂住陈归来小小的身体,然后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哼起了摇篮曲。 陈景山:“……” 所以,今晚上他又吃不着肉了? 半个时辰后,苏婉儿怀中的小家伙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一直没睡的陈景山眼睛瞬间一亮,满脸兴奋道:“娘子,来儿睡着了,那我们……”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睡在中间的小家伙突然翻了个身,紧接着,像条八爪鱼似的牢牢抱住了苏婉儿,嘴里头嘟囔着:“娘别离开来儿……” 瞧着孩子这模样,苏婉儿有些歉意的看了眼另一侧的男人:“那啥,要不今晚就算了,等来儿习惯自己睡了,咱们再那啥吧!”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又看了眼连梦里都皱着眉头,一双手紧紧抓着母亲衣服的儿子,最后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为了儿子,他也是能忍的! 只不过到了后半夜,陈景山趁着母子俩都睡着后,又去了盥洗室冲了一遍冷水,这才回房真正的入睡了。 相比较陈景山的煎熬,苏婉儿和陈归来睡得又沉又香,第二天醒来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你还别说,这搬进新房子就好啊! 干净敞亮的厨房连做饭的心情都变好了! 苏婉儿原本打算早上喝粥,不过,架不住心情好,最后又煎了鸡蛋,炒了一盘菜。 吃过丰盛的早饭,陈归来背上书包上学去,陈景山则架着驴车去县城买猪下水,继续他们的卤味生意。 苏婉儿一家三口过着开心快乐的日子,嫁进周家的陈金珠可就没那么好的日子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不知道我在周府有多惨! 陈金珠当初一心只想嫁进周家过有钱人的日子,结果进了周家的门才知道,这有钱人的日子可不是你想过就能过的。 周子义是周家最小的儿子,虽然没有娶正妻,可他生性风流,那院子里头,小妾、通房早就已经有一大堆了。 关键那些小妖精还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媚! 就陈金珠那点儿颜值,同她们一比,可真真就是不够看的了。 陈金珠被抬进周府的当天晚上,周子义根本连她的屋都没进。 要知道,一个妾连男人都哄不住的话,那接下去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的。 成亲第二天,连周府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往死里欺负赵金珠。 这些日子以来,陈金珠别说过好日子了,能不饿肚子都是不错的了。 当王思花以姐姐的名义进周府探望陈金珠,在看到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时,王思花很是诧异道:“金珠,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身上穿的还是出嫁时那套喜服,可脸上却多了好几道伤疤。 陈金珠嫁进周府那么久,老陈家的人对她不闻不问,王思花是第一个来周府看她的。 一瞧自己熟悉的人,憋屈了那么久的陈金珠眼眶一红,直接抱住王思花就大哭起来。 “思花,也就你还记得我,呜呜,你不知道我在周府有多惨!” 一听陈金珠哭喊的声音,院子外头两个老妈子立马跑了进来,双手叉腰训斥道:“陈姨娘,这青天白日的,你哭什么呢?” “咱们周家的福气都要被你哭没了,赶紧给我闭嘴!” 那俩婆子凶神恶煞,陈金珠进了周家后没少受她们的折磨。 这会儿看着俩婆子凶自己,陈金珠吓得立马捂住了嘴巴,眼泪却不自觉的从眼眶哗啦啦流下来。 “两位嬷嬷,我妹妹就是想家了,所以,瞧着我这亲人有些激动,还请两位体谅一下。” 王思花说着,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定碎银子,塞进了一位嬷嬷手里,满脸笑容道:“我妹妹来了周家一直得两位嬷嬷照顾,这点儿心意还请嬷嬷收下。” 两位嬷嬷一瞧王思花递过来的银子,原本不善的表情立马变得好看许多,然后道:“还是你这个当姐姐的会做人!” “行了,你们俩姐妹许久不见,有什么想说的,就好好说说吧,老婆子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两位嬷嬷就转身往门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时,年纪稍大些的嬷嬷停下脚步,转身朝陈金珠道:“陈姨娘,今天中午的活儿你也不用干了,跟你这姐姐好好叙叙旧吧。” 陈金珠听着嬷嬷的话,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立马带着哭腔道:“谢谢嬷嬷,谢谢嬷嬷。” 一旁的王思花见陈金珠竟然给个老太婆道谢,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 以前在上河村时,这女人也算是个泼辣的,结果,进了周家就被欺负成这样。 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而已。 王思花心里头很是瞧不起陈金珠,但陈金珠此刻却把她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思花,谢谢,谢谢你肯为我掏钱!”陈金珠擦干眼泪,对着王思花简直感激到不行。 王思花听着陈金珠的话,脸上再次露出温柔的笑容,拉住她的手道:“金珠,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你是我的好姐妹,我帮你是应该的。” 陈金珠一听王思花这话,心里头就更感动了。 瞧着陈金珠又一副想要哭出来的表情,王思花连忙岔开话题道:“金珠,你可是周家少爷抬进门的妾,怎么还让下人们欺负成这样啊?” 拜托! 她今天来周家可不是真的来跟陈金珠叙旧的。 如今苏婉儿那贱人扒着陈景山不放,她又在陈景山身上找不到突破口。 左思右想,王思花再次把主意打到了周子义的身上。 “周少爷不喜欢我,我进周家那一晚,他连我房门都没进,周家上下都知道我不受周少爷待见,所以……” 陈金珠说到这里,心里头又开始悲伤起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进周家是图啥了。 这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妾,连个下人都不如! “思花,你快帮我想想,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周少爷进我屋子啊?”陈金珠拉着王思花的手问道。 王思花一听陈金珠这话,心中立马升起一计,不过,面上却露出吃惊的表情道:“金珠,你生的这般好看,周少爷为什么不喜欢你,不进你屋啊?” 陈金珠因为王思花夸她好看而心情好了不少,却还是老实道:“我也不知道,听下人说,周少爷最近变得很是古怪,连几个最受宠的小妾那儿都不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小妾就把气撒到她身上,陈金珠手段到底嫩了一点儿,在周家被那几个妾侍折磨的苦不堪言。 “是不是他还想着苏婉儿那个贱人啊?”王思花思索一番后喃喃道。 女人这话一出,陈金珠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王思花见此,立马露出歉意的表情,连连道歉道:“对不起,金珠,我……我不是故意说那个女人的,你,你不会怪我吧?” 陈金珠看着王思花满脸内疚的样子,忍下心头的怒气,摇头道:“思花,你是我的好姐妹,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真的吗?”王思花说完,便吞吞吐吐道:“金珠,那个……我想到了一个能帮你把周少爷留在房里的法子,不过,不知道你听完后会不会生气。” 一听王思花有主意,陈金珠立马兴奋道:“金珠,你有法子就赶快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 王思花满脸忐忑,小心翼翼道:“那个……法子就是你让苏婉儿和你三哥和离,然后,再帮着周少爷把苏婉儿娶进门。” 王思花这话一出,陈金珠整个人都震惊了。 好半天,女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尖细着嗓门,满脸愤怒道:“王思花,你在说什么鬼话?” “姓苏的那个贱人把周少爷的魂儿都给勾没了,你还让我把她弄进周家,你是嫌我现在的日子过的不够惨是不是?”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本少爷今晚上一定要得到你! 一瞧陈金珠气急败坏的模样,王思花立马安慰道:“金珠,你别生气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你看,现在周少爷谁的屋都不进,你要是能先让周少爷进你的屋,往后下人们也会高看你一眼的。” “还有,你是周少爷的妾,可你要是帮他娶到苏婉儿,那你的这份大度和宽容,想必周少爷也是会记在心里的。” “周少爷记住了你的好,你还怕他对你不好,不进你屋吗?” 要说王思花前面那些话让陈金珠气得牙痒痒的话,那么,后面那些话倒是让她有些动容了。 现在周子义连她的面儿都不愿意见,如果她真的能帮周子义娶到苏婉儿,那这男人是不是真的会愿意进她的屋? 可万一苏婉儿进了周家的门,周子义又被她迷的神魂颠倒,那她岂不是更没机会了? 王思花瞧出陈金珠的担忧,拍着她的手继续洗脑道:“金珠,你也不用怕周少爷会一辈子痴迷苏婉儿。” “要知道,这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今儿喜欢这个,明儿可能就喜欢另外一个了。” “要我说啊,只有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陈金珠狐疑道。 “对啊!你看,这周少爷那么多妾侍,可至今没有一个为他生过孩子,你要是肚皮争气,能给周少爷生个一儿半女,到时候,你在周家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王思花的这一番话显然让陈金珠动心了。 “可……可周少爷都不进我屋啊!”陈金珠一想到这里,脸上又露出失望的表情。 没有男人,她一个人怎么生啊? “所以,你就得帮着周少爷娶到苏婉儿啊!”王思花继续游说道:“这样,你今晚上寻个由头把周少爷请到自己的屋子里来,跟他说你有办法让他得到苏婉儿……” 待王思花将自己的计谋全部同陈金珠说了后,陈金珠咬着嘴唇,满脸迟疑道:“思花,这,这能成吗?” “能不能成,试试就知道了。”王思花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金珠,为了你今后的富贵生活,这点儿气度你得有!” “好!思花,我听你的。”陈金珠最后下定决心,重重点头道。 王思花说的没错!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再漂亮的女人最后都会成为烟云,而苏婉儿也只会是周子义所有女人中的其中一个。 但是,她要能借苏婉儿让周子义进自己屋,最后为周家生下儿子,那么母凭子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一晚,陈金珠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周子义还真就进了她屋,甚至还留宿在她的屋子里。 第二天早上,周子义离开陈金珠的房间时,眯着眼睛道:“陈金珠,你昨晚上答应本少爷的事情可别忘了。” 原本一脸羞涩陈金珠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乖巧的模样道:“少爷,妾身不会忘的,这两天就帮少爷搞定。” “很好!”周子义说完这话,便满意的离开了。 自打那一日起,陈金珠明显感觉到了周家下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她在周家的日子也慢慢好了起来。 正因为如此,对于帮着周子义娶到苏婉儿这件事,陈金珠更加上心了。 三天后的下午,陈金珠和周子义竟坐着四人小娇回了上河村。 陈金珠对外说是周子义陪着自己回娘家探亲,可真实原因,也就只有陈金珠、周子义和王思花知道。 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还是头一次见着周子义这个富贵女婿,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做了一顿极其丰盛的晚饭招待这女婿。 这也就算了,老陈家的人还破天荒的叫了陈老二去苏婉儿家请陈景山和陈归来父子俩一起去老陈家吃晚饭。 陈景山跟老陈家的关系不咋地,夫妻俩跟周子义的关系更是差到了极点,所以,陈景山直接拒绝了。 结果没想到,陈老二回去没多久,陈老头竟亲自过来了。 陈老头好声好气地同陈景山说金珠的夫婿第一次来家里吃饭,陈景山当过兵,如今又在县城里做买卖,说话见识肯定比陈家老大、老二好,所以,让他去是想给老陈家撑撑门面。 连陈老头都过来请了,陈景山身为儿子,自然也就不好再拒绝了,最后,带着陈归来去了老陈家。 陈景山原本想让苏婉儿也同自己一起去,可苏婉儿嫌弃“老陈家来客人,女人不能上桌”的破规矩,指不定老陈家的人还会趁机使唤她干活,所以,苏婉儿就让陈景山父子俩去,她在家里煮点儿面条就行了。 苏婉儿本以为老陈家的那顿饭很快就好,可直到天黑父子俩都没回来。 苏婉儿闲着也没事干,就干脆去了盥洗室洗漱了。 苏婉儿才进屋子没多久,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通往苏婉儿家的小路上。 “少爷,这样真的好吗?”跟在周子义身后的两个下人,脸色有些担心地问道。 大晚上的溜到别人家里偷人,怎么想都觉得是件很冒险的事情啊! 冒险不说,这要是被人抓到按个奸淫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放心,陈金珠都已经帮本少爷安排好了!” “待会儿你们俩给我在房门口守着,本少爷办事期间,谁都不能打扰知道吗?” 相比较身后两个下人的害怕,周子义一想到待会儿就能抱得美人归,脸上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 听着周子义的话,俩下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总觉得那个陈姨娘办事不靠谱啊! 不过,瞧着周子义那兴奋样儿,俩下人自然也不敢违背,只能服从道:“知道了,少爷。” 三个人到了苏婉儿家的院子时,里头一片安静,只东边卧房里,一盏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啧啧,苏婉儿,你个小骚货,本少爷今晚上一定要得到你!”周子义一边搓着手,一边朝苏婉儿睡得卧房走去。 待到了门口后,两个下人就被安排在房门外, 周子义则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卧房那扇没有上锁的房门。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到底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昏暗的房间里,寂静又无声。 周子义是偷偷进来的,这会儿自然不能大摇大摆,男人·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布局。 在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时,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呦!竟然这么早就上床睡觉了?”周子义说话时吞咽了下口水,声音透着兴奋道:“该不是在等着本少爷来临幸你吧?” 一想到这里,男人浑身上下都叫嚣着兴奋! 昏暗中,男人猫着身体,蹑手蹑脚地朝床边走去。 “苏婉儿,本少爷可是惦记了你很久呢!”周子义说话时,色狼本性尽显。 男人甚至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然后脱去外袍、中衣、里衣…… 等走到床边时,周子义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看着微微隆起的被窝,周子义色眯眯地抓着被角慢慢往上掀,嘴里头还道:“苏婉儿,快让本少爷好好抱抱吧!” 男人的话音刚落,床上的被子突然整个儿罩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躺在被窝里的苏婉儿倏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姓周的,你个色胆包天的混蛋,连我家你都敢闯,看老娘今晚上不打死你!”? 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往男人身上打。 “啊啊啊啊!”周子义被打得哇哇大叫。 原本站在门口的下人一听自家少爷的叫唤声,吓得立马敲门喊道:“少爷,你没事吧?” “给我在外头老实呆着,谁敢进来,我就杀了周子义!”苏婉儿说完,拿起木棍朝周子义的膝盖上狠狠抡了一棍子。 “啊!”周子义疼的瞬间双膝跪在地上,立马对门口的两个下人道:“别,别进来!” “可是……”俩下人被周子义的叫声吓得不轻,但又怕里头的女人真把他给杀了,一时间,进退两难。 周子义疼的整个人趴在床沿上,苏婉儿对着男人拳打脚踢。 要不是自己多长了个心眼,听着外头有动静就戒备起来,搞不好此刻还真就被这姓周的渣男给得逞了。 一想到这里,苏婉儿的怒气就更甚了。 抬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一支木簪,就朝着男人的身体狠狠扎了下去。 “啊!”周子义疼的张嘴大叫,浑身冷汗都冒了出来,嘴里头骂道:“贱妇,你敢扎我,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还不放过我?”苏婉儿满脸愤怒道:“今晚到底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说完,拿起簪子又往男人身上重重的扎去。 外头原本守着门口的下人听着这动静,内心大感不妙,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打算豁出去往里闯。 可手才刚碰着门把手,突然后脑勺一阵疼痛,紧接着两人的双眼往上一翻,就这么晕厥了过去。 “景山媳妇,你没事吧?”只见陈老伯手里同样握着根棍子,听着屋里苏婉儿的叫骂声还有男人凄惨的求饶声,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苏婉儿倒是没想到自家这动静还把陈老伯给惊动了,看了眼被自己打的惨不忍睹的男人,这才朝外面喊道:“陈伯,门没锁,您可以进来的。” 陈老伯听她这样讲,便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苏婉儿衣着整齐地站在床边上,而她脚边的男人则弓着个身体,疼的满地打滚儿。 陈老伯看着这场景直接就愣住了,这时,苏婉儿朝他道:“陈伯,麻烦您能不能去村长家把村长喊来,就说我家院子遭贼了!” “哎,好好。”陈老伯说完,便转身往外头跑去。 苏婉儿新家距离村长家并不远,没过一会儿,原本已经打算睡觉的村长就披了件外衣,带着几个村民们匆匆赶来了。 一进院门,两个打晕的男人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朝苏婉儿求饶。 “景山媳妇,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村长惊讶道。 苏婉儿听着村长的话,便放下手里的木棍,很是恭敬道:“村长,我们家遭贼了!”说完,又指着地上的三个男人道:“这三个就是我刚抓到的贼。” “我……我不是贼!”地上的周子义口齿不清地摇头道。 苏婉儿直接拿起手里的木棍就朝他后背打了好几下,厉声骂道:“你不是贼,你深更半夜翻墙进我家干嘛?” “要不是我多长个心眼,你就要进我屋子了。”苏婉儿故意把这话说得极其响亮。 不管哪个时代,女人的名声都是很重要的。 所以,周子义今晚上闯进她家,她给人扣的是贼的帽子,而且,还得把事发地改成院子,这样一来,她的名声也能少受几分牵连。 “啊啊啊,疼疼疼,别打了,别打了,是贼,我是贼!”周子义受不住疼,一边发出惨叫,一边点头承认。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村长露出狐疑的表情。 挨打的周子义立马道:“我是周家少爷周子义!” 周子义? 村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不就是今儿下午陪着陈金珠回来探亲的老陈家女婿嘛! 不过,你还别说,要不是这男人自己承认的话,村长那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不得不说,景山媳妇这下手也忒狠了! 把人都打的面目全非,完全认不出来了。 这边村长让村民把周子义和他两个下人用绳子捆绑起来,然后,又让人去老陈家,把陈老头等人叫过来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事情。 陈金珠自打周子义带着下人离开后,心里便一直忐忑不安。 但想着陈景山都来自己家了,就苏婉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妇,周子义和那两个下人总归是搞得定的。 就在陈金珠安慰自己时,突然外头传来几个村民的叫嚷声:“陈老头,你快去你们老三家的新房看看吧,你那女婿出事了。” 陈金珠一听这话,心头一跳,周子义真把苏婉儿那贱人给睡了? 接着,便听那村民继续道:“你家女婿去老三家行窃,被老三媳妇逮了个正着,你赶紧过去瞧瞧吧。” 陈金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人没睡着,他还被打惨了! 陈金珠一听外头村民话,整个人都傻眼了。 行……行窃? 周子义不是去睡苏婉儿嘛,怎么就变成行窃了? 陈金珠越想越不对劲儿,慌乱之下,便和老陈家的人一起往苏婉儿家跑去。 在听完村民的话后,陈景山第一时间抱起自己的儿子就朝新家去了。 老陈家刚开始还能跟上他,再后来,便被陈景山甩在了后面。 陈金珠同样跑的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还在想,难道是自己跟王思花的计划出了什么问题吗? 可都把陈景山和他那儿子叫出来了,苏婉儿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周子义和俩仆人怎么可能制服不了她呢? 至于前头村民说的行窃什么的,陈金珠那是压根儿不相信的! 这么想着,一群人已经来到了苏婉儿家门口,起初,陈金珠还真没认出那被打得跟个猪头似的男人就是周子义。 等村长告诉她之后,陈金珠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着急忙慌地跑到周子义面前,颤抖着声音道:“周……周少爷,你,你没事……” 没等陈金珠把话说完,周子义抬起发疼的胳膊就朝这女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贱货,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说什么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他只要进屋把人睡了就行。 结果呢? 人没睡着,他还被打惨了! 关键现在事情闹大了,所有人都把他当贼看,刚刚,他还听到有村民说要报官处理。 这要是报官处理,不管是行窃还是采花贼,他那牢都是坐定了。 一想到这里,周子义连杀了陈金珠的心都有。 他就不该相信这贱人! 他娘的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玩意儿! 旁边的陈老婆子见自己闺女被打,立马狠狠推了周子义一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姓周的,你自己干的坏事,打我家金珠干什么?” 周子义被苏婉儿打的浑身上下就没一块好皮肉,现在又被陈老婆子这么一推,疼的他瞬间龇牙咧嘴起来。 陈金珠见周子义露出痛苦的表情,立马朝陈老婆子职责道:“娘,你打周少爷干嘛?” 说完,又跑到周子义面前关心道:“周少爷,你没事吧?我娘她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啊!” 周子义一把推开陈金珠,直接骂道:“陈金珠,你个贱妇,竟然让你娘打本少爷,你给我等着,回了周家我就把你发卖了。” 陈金珠是个妾,而且,还签了纳妾文书,说难听点儿,现在她就是周家的一个下人,不管是发卖还是送人,周子义都是能决定的。 一听周子义要把自己卖了,陈金珠吓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忙下跪哀求道:“周少爷,我求求你,不要卖了我!” 今天下午陈金珠在周子义的陪同下,坐着四人轿子晃晃悠悠地进了上河村,那会儿有多少女人羡慕她,觉得她嫁到好。 可现在,看着女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围观的村民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合着这无限风光的背后,竟然这般低三下四,关键只要惹得男人不高兴,还有被发卖的可能。 啧啧! 这跟卖身当下人有什么区别? 这种风光他们也是不羡慕的了。 瞧着卑微的陈金珠和又一副趾高气昂样子周子义,苏婉儿满脸不耐烦道:““行了,要骂要哭都回你们自己家去闹腾!” “现在周子义和他几个下人闯进我家行窃,这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你放屁!”陈金珠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哭哭啼啼的模样又变得泼辣起来,朝着苏婉儿骂道:“周少爷家里头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跑你们这种穷鬼家行窃。” 虽然周子义扬言要卖了她,可陈金珠依旧得站在男人这边,甚至陈金珠心里头期盼着,周子义能够看在她处处维护自己的份儿上,不要发卖了她。 不得不说,陈金珠这话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虽然苏婉儿和陈景山如今的家境的确比上河村的一些人家好,可同周子义家比,那是不够看的。 一个腰缠万贯的大少爷去个农妇家里头偷东西,怎么说都有些说不通啊! 见周围村民开始窃窃私语,陈金珠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谁说有钱人就不会行窃了?”苏婉儿嗤笑一声,满脸轻蔑道:“我可是听衙门里的人说过,有些有钱人就喜欢偷窃穷人的东西,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很刺激,还喜欢看那些穷人没了钱后着急、无助的样子。” 周子义:“……”老天爷啊,他除了风流爱女人之外,这些个变态思想他是绝对没有的。 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陈金珠,你男人要不是来我家行窃,那你倒是让他说说看,他大晚上的来我家干嘛?还趁着我们家没人的时候翻墙过来?” “他……你……”陈金珠被苏婉儿这么一问,瞬间哑然了。 他来你家干什么? 当然是来睡你啊! 可这话能说吗? 不能啊! 若换个其他男人,陈金珠早就已经把这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出来败坏苏婉儿的名声了。 可事关周子义,她又只能忍下了。 毕竟,她要是把真实情况说了,虽然会让苏婉儿的名声受损,可周子义也得被当采花贼抓起来。 行窃和采花贼,那处罚可不是一个等级的! 行窃顶多是坐牢,当采花贼那就有被砍头的可能啊! 关键,这院子里还站着陈景山呢! 陈金珠甚至想,要是她把实情说出来,周子义怕是没走出这扇门就被陈景山给打死了。 这边陈金珠说不出话来,那边陈老头突然冷冷地开口道:“老三媳妇,金珠男人的事情你是真的误会了。” “他带着两个下人来你家,那是得了老头子我的叮嘱,是我让他来你们家的。” 听着陈老头的话,苏婉儿皱起了眉头,看样子,这老头子是打算保周子义了? “老爷子,你让个大男人大晚上的来你儿媳妇家?”苏婉儿冷声问道。 陈老头面上闪过一丝羞恼,语气有些不悦道:“老三媳妇,怎么跟你公爹说话呢?” “这男人不是别人,他是金珠的相公,也是你的妹夫!” “这妹夫得了老丈人的嘱托,来嫂子家看看你,又有什么不妥?”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能得罪陈景山这一家人啊 陈老头这话一出,原本心虚的陈金珠立马挺直了腰杆儿,很是得意地朝苏婉儿道:“姓苏的,你听到没有?” “周少爷那是我爹叫过来的,你倒好,竟然把人当贼打了!” “不就是盖了个破房子嘛,还真把自己当有钱人了,我呸!还不赶紧过来给周少爷赔礼道歉。” 因为陈老头的那一番话,周子义再次嚣张起来,只见他顶着个猪头脸,直接叫道:“这贱妇把本少爷打成这样子,赔礼道歉怎么够?” “那你想怎么样?”一旁从进院子开始,就没说过话的陈景山突然冷冷开口道。 周子义前头也是憋屈坏了,这会儿有陈老头撑腰,立马指着苏婉儿很是跋扈道:“今晚上让这贱妇伺候本少爷!” 周子义说着,一双过于赤·裸的眼神便将苏婉儿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遍。 贱人! 折腾了那么久,把事情闹大了又如何? 还不是得陪本少爷睡觉! 就冲着苏婉儿前头对自己的狠劲儿,今晚上他非得狠狠折磨她一番不可! 周子义一想到今晚上会发生的事情,心里头那叫一个得意。 见周子义看着苏婉儿时,露出yin笑的表情,忍无可忍的陈景山如一道风般来到周子义的面前,紧接着,抡起拳头就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砰”的一声响,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啊!陈景山,你个混蛋,你竟然敢打周少爷!”陈金珠吓得尖叫咒骂。 倒在地上的周子义直接被打蒙了,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脖子就被人给紧紧掐住了,随即整个身体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 “让我娘子伺候你?”陈景山看着被自己提到半空中的周子义,说话时声音犹如冬日里的寒冰,让人直打哆嗦。 一旁的苏婉儿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头暗暗咂舌。 啧啧! 自家男人可真是太man了! 瞧瞧刚刚那一拳头,那力道,那气势,没点儿功夫底子的人,都耍不出来! 周子义这会儿双脚离地,脖子被掐得根本喘不上气来了,胸腔更是疼得好似要爆炸一般,张嘴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玩……玩笑……” “开玩笑?”陈景山的语气更冷了,冰冷的双眸好似能射出刀子般:“可我从来不开玩笑!” 说完,掐着周子义脖子的手再次捏紧,半空中的男人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甚至开始往上翻白眼。 陈景山不傻! 周子义看上了他娘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今晚苏婉儿和村民都说周子义是来家里头的行窃的。 可一个男人大晚上趁着自己不在家偷偷闯进来,这里头包藏着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敢打他娘子的主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瞧着周子义一副快要被掐死的样子,陈金珠急得上窜下跳,想要去把周子义从陈景山的手里救下来,奈何苏婉儿和陈归来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陈景山,你快放开周公子!他要是死了,你也要坐牢的!”陈金珠说话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关键周子义要是死了,她陈金珠也就活不成了! 周家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这时,陈老头也急了,忙开口道:“老三,你赶紧把人放了,放了啊!” 这老陈家要是出了个杀人犯,那老四的前途可也就毁了啊! 村长也担心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闹出人命,便朝陈景山道:“景山,快把人放了吧!周子义闯进你家行窃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苏婉儿对于陈景山帮自己出气的行为感到爽快,不过,横竖她也没遭什么罪,这教训教训就得了。 真把周子义给弄死了,那也是不值得的! 于是,苏婉儿朝陈景山道:“相公,教训一顿就够了,犯不着为了这么个畜生把自己搭进去。” 她跟自家男人往后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要过呢,为了这么个渣男把往后余生赔进去可不值!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掐着周子义脖子的手微微松了松,朝着男人警告道:“下次再敢打我娘子的主意,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陈景山说到做到!” 说完,男人抬起另外一只手,朝着周子义的肚子就是一拳头。 看着陈景山这般狠辣的动作,除了苏婉儿和陈归来外,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僵住了。 这陈景山果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打起人来连眼睛不都不眨一下。 有些个以前得罪过陈景山亦或者是苏婉儿的村民,这会儿更是暗自庆幸,亏得陈景山没当真,否则,怕是自己的小命都不保了。 看着周子义像块破布一样倒在地上,在场的村民们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陈景山这一家人啊! 周子义倒在地上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最后“噗嗤”一声竟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啊!”陈金珠看着这一幕,吓得立马尖叫起来。 这时,原本被打晕的两个下人从昏睡中醒过来,一见周子义伤的那般重,俩下人吓得一个激灵。 当下也顾不得为自家少爷报仇了,抬起周子义就往老陈家走去。 周家的轿子和轿夫可还在老陈家呢! 得让少爷坐上轿子,赶紧去县城的医馆看病啊! 看着浑身是血的周子义被抬走,陈金珠整个人又怕又怒。 万一周子义出什么事,那她怎么办? 陈金珠一想到这里,就跟疯了似的朝陈景山而去:“陈景山,周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没等陈金珠跑到陈景山面前,就被苏婉儿一个大嘴巴子扇飞了,那清脆的巴掌声听得院子里人一阵牙酸。 “你还想拼命!”苏婉儿声音冰冷道:“我告诉你,就你跟周子义今天算计我的事情,我跟我相公不找你们麻烦,那是我们夫妻俩心胸宽广!” “真要逼急了,我让我相公去衙门,找他的捕快兄弟好好说说这事情!” 说完,有又抬手给了陈金珠一嘴巴子:“赶紧给我滚!”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爹爹从山上抓了个小东西回来 陈金珠被苏婉儿打得脸颊发疼,脑袋发晕,又听她说要把这事情去跟县衙的人说,到底是做贼心虚,最后,也不计较苏婉儿打得那俩巴掌了,捂着脸颊就跑出了院子。 当周子义被两个下人抬走时,今晚上这偷窃的事情就注定村长是没办法给陈景山夫妻俩一个交代了。 不过,周子义又没偷到什么东西,而陈景山又把人打成那样子,这也算是报仇了。 至于陈老头前头替周子义的解释,那是没多少人相信的。 先不说周子义这个周家少爷的身份摆在那儿,陈老头根本使唤不动,就是真使唤的动,那这大晚上的让个女婿去儿媳妇家干嘛? 所以,村民们还是比较相信周子义就是带着俩下人过来偷东西的。 可为啥这么有钱的人还要去偷东西啊? 苏婉儿不是说了嘛,为了寻找刺激,还有就是喜欢看他们这些穷人因为丢了钱而伤心的表情。 啧啧,这些个有钱人就是恶心! 一晚过去后,老陈家再次被推上了谣言的风口浪尖! 有村民说老陈家的女婿是个贼;也有人说,那是陈老头让女婿去三儿子家偷东西的;最后那流言传着传着就变成了老陈家的所有人都是贼,半夜领着新女婿去三儿子家偷东西。 等这些流言蜚语传进老陈家人的耳朵里时,陈老头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至于陈金珠,后来听说还是回了周家,而她在周家到底过的什么日子,那就没人知道了。 周子义的这件事,陈老伯也是帮了忙的。 陈老伯为了保护苏婉儿的名声,对外都是说周子义那几个人才刚翻过围墙就被苏婉儿给逮住了,丝毫不提周子义闯进苏婉儿卧房的事情。 为此,苏婉儿和陈景山特地去县城买了糕点感谢他,陈老伯直言他们夫妻俩太客气了。 那晚上,其实他也是凑巧经过苏婉儿家,因着听到惨叫声,担心他们夫妻出事,所以捡了路边上的木棍进去瞧瞧。 这才歪打正着地把那两个下人给打晕了。 周子义的事情过去后,老陈家的名声就更差了,别说上河村了,就是隔壁几个村子一听到上河村的老陈家,那都是要摇头的。 进入十月份后,气温就渐渐冷了下来。 苏婉儿对于自家软软暖暖的床也开始变得依恋起来。 这天早上,苏婉儿醒来后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去厨房准备早饭。 每次这个时候,苏婉儿就无比庆幸自己已经分家了。 上面没有公婆使唤,下面也没有兄弟妯娌吵架,每天睡到自然醒,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啊! 苏婉儿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做完了早饭。 今天吃的是雪菜肉丝面,酸爽的雪菜配上鲜嫩的肉丝,简直是让人胃口大开。 父子俩毫不意外的将汤底也喝了个干净。 如今陈归来已经可以自己去老秀才那里读书了,苏婉儿和陈景山将做好的卤味装上驴车,锁好门后,夫妻俩就去了县城。 如今苏婉儿夫妻俩的“陈氏卤味”已经在县城里头小有名气了,只要他们摆摊,就会有人过来排队。 到了中午时分,卤味基本就卖完了,苏婉儿和陈景山便收摊了。 夫妻俩吃过午饭才回家,趁着苏婉儿睡觉的功夫,陈景山就将猪下水拿了出来清洗。 这一觉,苏婉儿睡得格外沉,等她醒来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正在院子里同儿子说话的陈景山听着房门打开的声音,抬头望向苏婉儿柔声道:“娘子,睡醒了?” “嗯!”苏婉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今天她好像睡过头了。 “娘,爹爹从山上抓了个小东西回来,我带你去看啊!”已经下学的陈归来满脸兴奋地说完,就上前牵住苏婉儿的手,拉着她往院子的一角去。 “什么小东西?”苏婉儿一边被儿子拉着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小家伙学着他爹的模样,竟也买起了关子。 等俩人来到院子的一处角落时,陈归来立马放开了苏婉儿的手,自己屁颠颠地跑到木笼旁边,很是激动道:“娘,你快来看啊!” “到底什么东西啊?”苏婉儿说着就走了过去。 待看到笼子里的东西时,苏婉儿微微一愣,下意识道:“狗?” “娘,这不是狗,爹爹说,这是狼狗!”陈归来看向苏婉儿,笑呵呵地解释道。 这时,陈景山也走了过来,伸手搂住苏婉儿的肩膀,笑着道:“前面在山里头遇到的,我就给带回来了。” 别看陈景山说的如此轻松,其实,为了能够抓到这么一只小东西,他已经在山里寻找几天了。 自打上次周子义趁着自己不在,摸黑爬进自家院子后,陈景山便觉得该在家里养条狼狗。 这样一来,以后他就是外出不在家,也有狼狗保护自家娘子。 “咱家要养这条狼狗吗?”苏婉儿望向陈景山问道。 穿越前,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养什么宠物狗了。 现在看着笼子里那一团黑黑小小的东西,苏婉儿心里头直打鼓:“这万一要被我养死了怎么办啊?”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忍不住笑了下。 这时,蹲在木笼子旁的陈归来晃着两颗小虎牙道:“娘子,没事的,你看你把我跟爹爹养的多好啊,养条狗肯定也没问题的!” 苏婉儿:“……”儿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养不死的,我们吃什么,他吃什么就行了。”陈景山对苏婉儿道。 “那就养着吧。”苏婉儿说完,又问道:“以后他的饭量会不会很大啊?” 苏婉儿以前看新闻,一条狼狗都能吃垮一个家庭了。 “得看它长多大吧。”陈景山想了想后道:“放心,我们家的粮食养得活它的。” 说起粮食,苏婉儿便想起了当初第二次谈分家时,陈老头说要给他们的田地,于是,便朝陈景山道:“相公,老陈家的那几块地,咱们该收回来了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 干了坏事后的那种心虚表情! 当初第一次分家时,陈老头只承诺给他们三房一亩旱地而已,后来老陈家的人过来闹了一次,苏婉儿便再次把分家的事情给提了出来,最后,陈老头承诺愿意再分给他们两亩水田,一亩旱地。 不过,因着那几亩地老陈家春天的时候就种上东西了,所以,苏婉儿和陈景山便迟迟没把地给收回来。 想着过了这秋天,等地里的粮食全部收上来后,夫妻俩再把地要回来就行了。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点了点头道:“等老陈家秋收一结束,咱们就把地要回来。” “好!”苏婉儿说完,又问陈景山道:“相公,等那几块地收回来了,你说咱们种点什么好啊?” 你还别说,陈景山行军打仗能行,可问他田里头种点儿啥作物,他这一时半会儿间,还真回答不出来。 瞧着陈景山这模样,苏婉儿便笑着道:“相公,我上次经过田间的时候,发现咱们村那田里水还挺多的,要不,到时候田里种上水稻,下面再养些鱼怎么样?” “水稻田里头养鱼?”陈景山略微有些吃惊道:“这能行吗?” 他长那么大,可还是头一次听说田里头也能养鱼的。 这时,陈归来也跑到苏婉儿的面前,仰头很是认真道:“娘,鱼是养在水塘里的,养田里它会死的。” “不会的!”苏婉儿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笑着道:“只要水田里的水够多,鱼就死不了。” “那鱼到时候不会把咱家的麦穗给吃了吗?”小家伙眨巴了下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 “麦穗长那么高,它们哪里吃的着啊!”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把鱼养水田里,鱼不仅不会吃掉麦穗,它还能帮着我们把田里的害虫和杂草吃掉呢。” “而且,这鱼在田里头游,还能帮着咱们松土,它们的排泄物呢,还能给稻子当肥料。” “水田里养鱼有这么多好处吗?”陈归来满脸好奇道。 “当然啊!水田养鱼,等秋收时,咱家不仅可以收获粮食,还能收获肥美的鱼呢!”苏婉儿说到最后时,脑海中已经开始憧憬明年这时候的秋收了。 “娘,你是怎么知道水田里还能养鱼的啊?”陈归来眨巴了下眼睛,很是疑惑道。 苏婉儿:“……” 糟糕! 刚刚太嘚瑟了! “水田养鱼”对于现代人而言,那是一点儿都不陌生的,可对于这时代的人而言,怕是极其新式的。 “那个……额,娘也是听别人说的。” 苏婉儿说着,便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旁的陈景山,见这男人也同样很好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婉儿心下一横,便直接胡诌道:“上次去县城卖卤味,你不是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嘛,我就听两个来买卤味的大姐说水田能养鱼,所以,我就也想试试。” 反正他们每天在集市卖卤味,遇到的客人也是形形色色的,今儿来买的客人,明儿也不一定会来。 陈景山要问是哪两个,她就推说没再遇到过呗。 不过,显然也是苏婉儿想多了,自家男人不仅没再继续追问,反而还真就细细思考起了水田养鱼的可能性。 “娘子,这既要种水稻,又要养鱼,怕是到时候得请人帮忙才行。”陈景山思索了半天后,朝苏婉儿道。 见男人没再追问,苏婉儿松了一口气,接着便笑道:“那就请人呗!” “反正忙也就忙那么几天而已,等收获的时候,那点儿人力费的肯定是能赚回来的。” “嗯!那就明年试试水田养鱼吧。”陈景山道。 “相公,咱们现在努力多赚点儿钱,到时候在村里多买几块地,然后雇工人干活,咱们就在家里头快快乐乐地当个地主公、地主婆。”苏婉儿笑呵呵道。 “好!”陈景山听着娘子的话,冷毅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日子眨眼就过,很快来到了十一月份。 田里的作物基本都已经收起来了,村子里的晒谷场上堆满了各家各户收上来的粮食,这几天也是村里人最忙碌的时候。 苏婉儿家的田地还在老陈家那边,所以,村里人忙着收粮食,晒谷子时,她和陈景山就睡睡午觉,空闲的时候还会做点儿零嘴,这小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自在啊! “相公,我还以为这秋收,老陈家人会叫你去帮忙呢!”苏婉儿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一边吃着买来的橘子,一边朝正在洗猪下水的男人道。 如果是以前,苏婉儿怕是绝对做不到洗着猪下水还能吃东西的举动。 不过,所谓“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如今她早已对这臭烘烘的猪下水免疫了,别说让她吃橘子,就是让她对着吃顿饭都行。 “可能觉得分家了,让我去帮忙不合适吧。”陈景山也没多想就回答道。 “不对!”苏婉儿摇了摇头:“就老陈家那些人的厚颜无耻劲儿,能使唤你这免费的劳动力,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弃。” 苏婉儿说着,便觉得这里头有点儿不对劲儿。 尤其她这几天,好几次经过晒谷场都遇着了陈老婆子,结果,那老太婆不仅不瞪自己,还跑的贼快! 你说她又不会跟她要粮食,她跑什么啊? 而且,老太婆那种表情,怎么说呢? 感觉像是干了坏事后的那种心虚表情! 可最近他们跟老陈家井水不犯河水,压根儿没啥联系啊! 哎,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苏婉儿将最后一瓣儿橘子塞进了自家男人的嘴里,然后拍了拍手道:“相公,既然老陈家的粮食都已经收上来了,咱们就去把那几块地要回来吧!” 陈景山点了点头道:“好,那等吃过晚饭,咱们就去老陈家吧。”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为粮食忙活,只有等到吃完晚饭才会空闲下来。 吃过晚饭,苏婉儿让陈归来呆在家里写作业,自己和陈景山则朝老陈家走去。 要说苏婉儿白日里还在为陈老婆子瞧着自己而心虚疑惑的话,那么等他们去了老陈家要地后,她就恍然大悟了。 第二百章 有本事你们就别干难看的事情啊! 当苏婉儿和陈景山来到老陈家时,这一大家子的人刚刚吃好晚饭。 陈老头和俩儿子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聊着今年秋收的粮食有多少。 领着孩子们玩儿的陈老婆子率先发现了苏婉儿和陈景山,老太婆原本笑呵呵的面孔立马冷了下来,没好气道:“你们来干什么?” 正说着话的陈家父子三人也立马从石凳上站起来,陈老头如临大敌道:“老三,你领着你媳妇过来干嘛?” 陈景山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道:“爹,现在田地里的粮食也收上来了,你分家时答应给我们的地也该给我们了吧?” “分……分家时的那几块地啊……”一听陈景山的话,陈老头面色有些心虚道:“那个……老三啊,最近家里头忙,所以,给你家的田地我都还没去衙门过户。” “要不,等我把那几块田地去衙门过户了再给你们,行吧?” 陈老头好面子,素日里同晚辈说话那都是面色严肃的,可今日,这老头说话时却眼神闪烁,一副心虚的模样。 再看陈老大和陈老二,也同样一副不敢直视他们的样子。 苏婉儿看着老陈家父子三人的表情,秀气的眉头同样皱了皱。 他们这表情……就跟白日里陈老婆子瞧见她时的如出一辙。 所以,这群人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夫妻俩。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便开口道:“爹,你们这些日子也挺忙的,去衙门过户的事情,我跟相公去就行了,反正我们每天都要去县城的。” “嗯,我家娘子说的没错,爹,你把田契和地契给我们,我们自己去办就行了。”陈景山点头道。 见陈老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陈景山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语气有些不解道:“爹,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老三啊,关于分家时打算给你的那几块地,爹想再跟你商量一下……”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苏婉儿双手环胸,声音冷冷道:“爹,你该不会反悔了吧?” “爹,你反悔也没用,当初分家的时候,咱们白纸黑字都是写清楚的,你要反悔,我们夫妻俩可以去县城告你的。”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老头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最后干脆道:“你们三房的一亩水田被我卖了,所以,我现在只能给你们两亩旱地,一亩水田。” 苏婉儿和陈景山:“……” 瞧着这夫妻俩渐渐难看的表情,陈老头硬着头皮,唉声叹气道:“老三,老三媳妇,当时爹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法子,所以,逼不得已才把你们那一亩水田卖了。” “爹,你手里可是有好几亩水田、旱地,你想不出法子的时候,不卖你手里的那些田地,倒是把分给我们三房的田给卖了?”苏婉儿讥讽道:“你觉得你这说法站得住脚吗?” 这时,陈老婆子突然冲了过来,指着苏婉儿道:“你个贱蹄子,那是我们老陈家的地,我家老头子爱卖给谁,就卖给谁,你管得着吗?”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脸上的鄙夷就更甚了,声音冰冷道:“老太太,我们三房已经从老陈家分出来了,而爹说要给我们三房的地那也都是记在分家书里的。” “既然分家书里写得清清楚楚,那么,从我们三房分出来的那一日起,两亩水田和两亩旱地就已经不是你们老陈家的,而是我们三房的了!” “所以,爹现在背着我们把水田卖了,那他这行为就相当于是贼!” 陈老头:“!!!” “我说老三媳妇,有你这么说话难听的吗?不过就是一亩水田而已,你至于说的那么严重吗?”陈老二有些听不下去道。 “嫌我说话难听啊?”苏婉儿不屑地瞥了眼陈老二,声音透着厌恶道:“有本事你们就别干难看的事情啊!” “陈老二,你话说得轻巧,不过一亩水田而已,既然这样,那你把以后属于你们二房的那亩水田给我们啊!” “你……”陈老二被苏婉儿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老三媳妇,你家那亩水田已经被爹卖了,你在这里跟个泼妇似的骂街也没用。” 陈老大这次倒是不像陈老二那般的急脾气,反而好言好语地劝道:“与其吵吵闹闹,倒不如你跟老三体体面面的回家去。” “凭着你跟老三现在赚钱的本事,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能把一亩水田的钱赚到了。” 苏婉儿直接被这男人虚伪无耻的话给气笑了:“我说陈老大,我跟我相公就算是赚再多的钱,今儿你们老陈家该给我们三房的水田也必须给。” “不给!都已经卖出去了,还给什么给?”陈老婆子瞧着苏婉儿屡劝不听的样子,立马面露凶光,大声叫骂道:“我告诉你,贱蹄子,这分了家陈景山也是我们老陈家的儿子。” “这当爹的遇着困难了,卖他一亩水田怎么了?” “这要是个孝顺的,就该把自己的另外几亩田地也送给自家爹娘,让咱们留着好好过日子。” 这时,陈老二也帮腔道:“老三,娘说的没错,他们生你养你这般大,里头付出的艰辛你是没办法想象的。” “你难道真要要为了区区一亩水田,就跟爹娘甩脸子吗?那可真真是太不孝了。” 听着老陈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责备声,陈景山冷笑一声,语气略带嘲讽道:“爹娘生我,养我的艰辛我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不过,我能想象是,如果我把爹偷卖我们三房水田的事情去报官的话,他应该是要坐牢的。” “陈景山!”陈老头子气急败坏道:“你个畜生、逆子,你……你竟然诅咒你爹去坐牢,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这时,陈老二借势要把陈景山往外推:“哎呦,老三,你看看你把爹气的,赶紧走吧,不然,爹被你气出个好歹来,那你可是负不起这责任。” 陈景山魁梧的身材犹如一座大山般站在原地不动,声音冷冷道:“不把水田的事情处理好,我是不会走的。” 第二百零一章 去牢房里头走一遭吧! 看着陈景山固执、不留余地的模样,陈老头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他喊道:“你这个不孝子!” “你们三房的水田我都已经卖了,你还想怎么处理?把我老头子的命拿去赔你那亩水田好不好?” 这时,陈老二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故作生气地训斥道:“老三,你看看你把爹气的啊!难不成你把爹气死了,你就开心了吗?” 陈老大也在旁边附和道:“老三,你听大哥、二哥一句劝,回去吧!这水田卖了就卖,跟爹的健康比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紧接着,陈老婆子又拍着大腿哭喊起来,一会儿说自己命苦,一会儿又说陈景山不孝,想气死爹娘。 老陈家偌大的院子里,叫骂声、哭喊声,简直比菜市场还嘈杂。 苏婉儿看着眼前纷乱的场景,突然开口道:“算了,这水田卖了就卖了吧!” 苏婉儿这话说的并不响,可却让院子里原本哭喊、叫骂的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陈老婆子露出鄙夷地眼神瞪了苏婉儿一眼,嘴里头道:“还算你个小贱人识趣儿!” 陈老大和陈老二则露出狂喜的表情,看样子,这老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做法还是有用的。 反倒是陈老头一脸狐疑的看向苏婉儿,老三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尤其,这会儿苏婉儿安安静静,既不撒泼也不冷嘲热讽,简直跟平日里大相径庭啊。 就在陈老头满脸不相信时,苏婉儿又开口道:“反正你们老陈家还有好几亩的水田,那就拿把其中一亩补给我们就行了。” 陈老大、陈老二:“!!!” 陈老头却叹了一口气,心里头道:“果然!” 老三媳妇后面的那一句话才是重点啊! 这边陈老头还没说什么,陈老二率先炸毛道:“剩下的水田那都是我们老陈家的,凭什么把其中一亩补给你们啊?” 虽然这些个水田现在全部掌握在陈老头的手里,可以后分了家,那就是陈老二、陈老三和陈老四的了。 如果从剩下的水田里拿出一亩补给苏婉儿,那岂不表示以后分家的时候,他们其他几房就会少分得一些水田了? 一想到这里,陈老二说什么都不干!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气急败坏的陈老二, 声音带着讽刺道:“陈老二,不过就是一亩水田而已,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再说了,卖我们三房水田的是你们老陈家人,你们卖了我家水田,现在补给我们一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老二一时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李槐花从厨房跑了出来,朝着陈老头道:“爹,你要是同意从剩下的水田里补一亩给三房,那分家的时候,你就把那一亩算在大房那边,我们二房是不会认的。” 一听李槐花这话,憋屈的陈老二眼睛一亮,立马附和道:“我媳妇说的没错,横竖当初卖那水田的时候,我们二房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沾着。” “那凭什么现在补给三房水田时,就要让我们吃亏!” “老二,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陈老大立马喊道:“咱们还没分家,凭什么这水田要算到我们大房头上!” “我说大哥,你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啊!”陈老二不甘示弱道:“当初可是为了救你媳妇,爹才把老三家的水田给卖了!” “那又怎么样?”陈老大仰着下巴,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道:“她是你大嫂,救她那是你们应该做的。” “我呸!”陈老二气得伸手直接推了陈老大一把:“陈老大, 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这卖水田的钱你们大房花了,那就把你们大房分家时该得的水田拿出来!” 陈老大被陈老二推了个踉跄,气得双手握拳就要去揍他,不过,却被陈老头给呵斥住了:“行了!都别吵了!” 陈老头说完这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陈老婆子见此,忙去拍他的后背,又瞪着眼珠子朝苏婉儿骂道:“你个扫把星,我们老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看看你把你公爹气的,他要被你气出个好歹来,老婆子我非找你拼命不可。” 听着陈老婆子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声,苏婉儿直接回呛道:“老太太,你眼睛瞎了就去找大夫。” “还有,劝你别把你那几个不孝子干的事情怪我头上,我嫌晦气!” “你……” 苏婉儿的这两一句话,不仅把陈老婆子骂了,连带着还把陈老大和陈老二也给捎上,两个男人气得一张脸涨成了茄子色。 “行了,这天也快黑了,我跟我相公忙的很,可没工夫听你们在这里吵架!”苏婉儿说着,便望向陈老头道:“老爷子,你就说吧,卖了我们三房的那亩水田到底怎么办?” 苏婉儿说着,低头拨弄了下自己的指头,然后继续道:“儿媳妇也不是个无情的,你们要实在不想拿水田来补偿,那就给我们十八两银子吧!” “是出水田还是出银子,老爷子你选一个吧!” 陈老头:“!!!” 这还叫不无情? 要是能拿的出十八两银子,他当初至于卖他们三房的水田吗? 瞧着陈老头不说的模样,苏婉儿又耸了耸肩膀,缓缓道:“老爷子,你要是两个都不想选的话,那我们只有报官了!那到时候,你就只能蹲大牢咯。” 一听苏婉儿的最后一句话,陈老大和陈老二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 可以去坐牢啊! 只要让老头子去坐几年牢,那一亩水田就可以不用给了。 而且,老头子现在这一把老骨头其实也干不动多少活了,要是进了牢房,那他们也就不用给他养老了。 到时候,万一要是在牢房里头受不住了,那就让里头的人把他往乱葬岗上一丢,连棺材钱都省了呢! 这么一想,陈老二率先道:“爹,咱们实在是拿不出水田,要不,你就受受累,去牢房里头走一遭吧!” 陈老头:“……” 第二百零二章 这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啊! 陈老头听着陈老二的话,气得天灵盖都要冒出烟来了。 这个逆子! 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口! 就为了区区一亩水田,竟然让他去坐牢! 没等陈老头发火,旁边的陈老大也开口道:“爹,老二说得也没错!你说咱家那么多张嘴要吃饭,你要补一亩水田给三房,那咱们明年就得喝西北风了!” “倒不如爹你稍微受点儿委屈,横竖在牢房里那也是有吃有喝的!” “比起你现在一大把年纪还要下地干活,指不定里头的日子更适合你呢! 适合个屁啊! 那牢房真要是人能呆的,当初他干啥还寻死腻活花大钱把他媳妇从牢里弄出来? 要说刚刚陈老二的一番话陈老头还能喘气的话,那随着陈老大话,陈老头差点儿就去地底下见阎罗王了! 瞧瞧他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一个个的竟然都盼着他去坐牢! 陈老头已经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指着俩儿子骂道:“你们这两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现在老陈家还是你们老子我当家做主,家里头的田地怎么分,该给谁,那都是老子说了算!” “老子还没是死,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就开始谋划着我老子手里的东西。” “真要逼急了老子,老子手里的东西全部留给老四,你们两房给老子净身出户!” 一听陈老头这话,原本还一脸不甘心的陈老大和陈老二眼皮一跳。 又见陈老头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这下子两个男人开始慌了。 家里老头什么性子他们还是了解些的! 尤其老头子本就偏心老四,万一老头真对他们失望透顶的话,到时候啥东西不给就将他们两房赶出家门也是做得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陈老二立马换了副表情,舔着脸朝陈老头道:“呵呵,那啥,爹,刚刚我跟大哥同你开玩笑呢!” “你可是我们的亲爹,咱们兄弟俩再混蛋,那也不可能让你去坐牢不是!” 这时,陈老大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爹,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别当真啊!” “那啥,关于老三家水田的事情,我们兄弟俩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刚刚也是他们俩大意了,光想着怎么才能保住水田,倒是忘记陈老头也是个倔性子的人。 尤其现在田地契可都还在老头、老太那里,他们那是一点儿权力都没有的。 陈老头不傻,自然听得出俩儿子这会儿说的话全是冲着以后分家时的田地去的。 不过,既然俩儿子已经服软了,他也就不会再计较的。 有些东西那是经不起深闹的,闹到最后,只会让别人看了他们老陈家的笑话罢了。 陈家老大、老二消停了,陈老头便朝苏婉儿道:“老三媳妇,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承诺给你们的那亩水田我补给你们就是了,至于县衙什么的话,你们往后也不要再说了。” 一听陈老头的话,苏婉儿便道:“老爷子,那就把田地契拿出来吧,过户我们自己去县衙办理就行了。” 陈老头见苏婉儿一句软乎话都不说,张嘴闭嘴就是要田地契,心里头憋屈的要命。 老三家这媳妇,简直就是他们老陈家的克星! 不过,苏婉儿要的东西本就是陈老头当初承诺他们的,最后,老头子之只能朝陈老婆子道:“去房里头把田契和地契拿出来给老三他们。” 陈老婆子一听真要给三房田地契,一颗心立马就跟被刀子剜了一大块似的,心疼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那可是他们老陈家的田地啊! 以后都是留着给她家老四读书用的啊! “我不去!要拿你自己去拿!”老太婆不敢跟陈老头唱反调,可让她去给三房拿田地契,那也是不可能的。 陈老头见陈老婆子一副打死不高兴的样子,又被狠狠气了一下。 她以为他想给吗? 可这分家书上白纸黑字写的那么清楚,他不给那就得坐牢! 陈老头最后一咬牙,便自己回了屋子去拿田地契,陈老婆子见他真要把契约给三房,那心脏疼的一抽一抽,恨不能把田地契抢过来。 等苏婉儿去接老头手里的田地契时,老太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天杀的啊,家里头本就没几亩田地,如今又要给出去那么多,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陈老头将田地契给苏婉儿时,心脏也是疼的厉害:“老三家的,咱们老陈家忙活了几十年才有这些田地……” “老爷子,你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似的,把咱们老陈家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田地卖了!”苏婉儿笑眯眯道。 陈老头听着她这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老三这媳妇,嘴巴可真是……太毒了! 苏婉儿说完,就去接田地契。 微微一扯,扯不过来…… 苏婉儿又加了点儿力道,可那田地契依旧被陈老头捏得死死的。 这时,一旁的陈景山开口道:“爹,我跟娘子以后会好好打理这些个田地,不会让它们荒废的。” 话音刚落,男人抓着田地契直接一个用力,那几张薄薄的纸便进了陈景山的手里。 等田地契到手后,陈景山便朝陈老头子道:“爹,时间不早了,我跟娘子就先回家了。” 说完,夫妻俩就转身离开了老陈家。 看着陈景山和苏婉儿离开的背影,陈老二突然凑到陈老头的身边道:“爹,这补给三房的那亩水田要不算老四头上吧?” “横竖他以后中了科举就入朝为官了,那一亩水田怕也看不上眼了。” “是啊,爹,老四以后是要当官发财的,多一亩、少一亩水田的, 他也无所谓的。”陈老大再次附和陈老二的话。 见俩儿子又把主意打到了小儿子身上,陈老头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不过,这次还没等他开口,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陈老婆子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俩兄弟骂道:“你们这两个白眼狼,老四可是你们的亲弟弟,连亲弟弟的东西都要抢,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跟爹一直偏心老四,这二十几年来,田里的活计他一点儿都没干活,还得我们兄弟几个养着他,如今家里少了一亩水田,算他头上那也是应该的。”陈老二不悦道。 “好啊,你还敢跟老娘顶嘴,你们这一个个想要气死我是不是?”陈老婆子再次拍着大腿哭喊起来。 这一晚,老陈家的院子鸡飞狗跳,直到半夜才消停。 第二百零三章 相公,你真喝醉了啊? 收回了老陈家的两亩水田、两亩旱地后,苏婉儿和陈景山第二天一大早,送完卤味后就拿着契约书去了县衙过户。 因为认识刘秉承,进了县衙也没人敢为难,一连串手续办下来,别提有多顺利了。 夫妻俩办完过户手续,又去了集市上卖卤味。 前头去县衙的时候,刘秉承并不在,等夫妻俩卤味卖得差不多时,这男人就穿着官服找了过来。 苏婉儿还以为是他们的过户手续出了什么问题,结果一问才知道,只是这男人单纯的想请他们夫妻俩吃饭而已。 周边摆地摊的人见刘捕快竟一口一个大哥的唤着陈景山,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 难怪那刘爷后来态度大变,合着这男人是他大哥的兄弟啊! 很多摊贩心里头又开始猜测,这陈景山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还能跟县衙的捕快称兄道弟。 不过,他们也就只敢猜测下,真让他们上前去问,他们也是不敢的。 苏婉儿夫妻俩架不住刘秉承的热情,等收摊后便同意和他一起吃饭。 夫妻俩本以为是去酒楼饭馆吃饭,结果,刘秉承竟把他们带去了自己的家。 刘秉承的家在县城西街的一条胡同里,两进的宅子,虽算不上气派,可也是很不错的。 刘秉承前头来找陈景山他们前,已经同家里娘子说过了, 这会儿三人一进门,便有阵阵菜香扑鼻而来。 “秀秀,家里来客人了!”刘秉承进了垂花门后,便扯着嗓门喊道。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淡紫色襦裙的女人便笑着走了出来:“相公,你跟客人们回来的正好,我刚把饭菜做好,快进屋来吃吧。” 刘秉承娶的乃是县太爷之女赵淑秀,赵书秀姿色并不出众,可温柔大方,嫁给刘秉承几年来,家里家外帮他料理的井井有条,是个贤惠的好妻子。 赵淑秀早就听自家相公说起过关于陈景山的事情,如今见着他们夫妻俩也是格外热情。 刘秉承稍作介绍后,几个人便入座吃饭了。 赵淑秀准备的午饭格外丰盛,四个人也是吃的格外满足。 期间刘秉承和陈景山还喝了酒,两个男人很是畅快,苏婉儿和赵淑秀闲谈中倒也很喜欢对方的性子,不知不觉成了朋友。 吃过饭,陈景山和苏婉儿告辞,并且,约定下次再聚。 许是喝了酒的关系,陈景山比平日里健谈许多,一路上,与苏婉儿说了不少当年他在军营的事情。 回家后,苏婉儿便让陈景山回屋躺会儿,她则在院子里将前头买好的猪下水处理干净。 可才将水倒入木盆里,屋内就传来了陈景山的声音:“娘子,我要喝水!” 陈景山极少在家中喝酒,这也是苏婉儿头一次见到这男人喝多的模样。 听着自家男人的话,苏婉儿将身上的围裙解开,然后进了卧房,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相公,喝吧。” “我要娘子你喂我喝!”床上的男人难得撒娇道。 苏婉儿看在他喝醉酒的份儿上,也是好脾气的做到床边,然后把人从床上扶了起来,将水杯凑到他的唇边一点点的喂。 “相公,你真喝醉了啊?”苏婉儿一边喂水,一边狐疑地问道。 要知道,前面赶驴车的时候挺稳重的,除了话痨了点儿,一点儿看不出喝多了。 陈景山也不回答她的话,只一个劲儿地扯着自己的衣服说热、难受。 苏婉儿见此也就没再追问,将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边,然后帮着陈景山解开腰带,然后将衣服脱去。 喂了水、脱了衣服,苏婉儿本以为这样该结束了吧? 结果,她不过就是将水杯放到桌子上的功夫,再回到床边时,男人竟将里衣和裤子都脱了。 苏婉儿:“!!!” “娘子,热,还是好热啊!”陈景山嘴里头继续嘟囔着。 苏婉儿见他脸颊确实有些红,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便道:“那要不我给你去打盆温水过来擦擦身子吧?” 苏婉儿说着,便要往门外走去。 可她才刚转身而已,床上的男人便探出胳膊抓住了她的手:“娘子,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还有个更简单的方法能降火。” “什么方法?”苏婉儿停下脚步,满脸好奇地望着他道。 “这个方法!”陈景山话音刚落,拉着苏婉儿的手微微一用力,站在床边的女人一下没注意,整个人都往床上扑。 陈景山张开双臂把人给抱了个满怀,紧接着,一个利落的翻身,苏婉儿就被压在了身下。 苏婉儿看着嘴角带笑的男人,气得涨红了脸嗔怪道:“你根本没醉,你骗我!” “娘子,我前面是真醉了,不过,一瞧见娘子你,我又清醒了!”陈景山一边说,一边亲了下苏婉儿的唇。 “哎呀,大白天了,别这样!”苏婉儿说着,就想躲开男人的亲吻。 陈景山见此,双手捧着苏婉儿的脸颊,满脸委屈道:“娘子,你难道忍心看着相公我一直忍下去吗?” “我……那晚上……”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陈景山便继续道:“晚上来儿要抱着你睡,我只能孤零零地躺角落里。”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苏婉儿“噗嗤”一笑道:“再说了,他是个孩子,你还能跟他吃醋啊?” “就是不能,所以,咱们现在更应该抓紧时间!”陈景山说完,再次亲了上去。 这次,苏婉儿也就没有再反对了。 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男人为了顾及她和孩子的感受,到了晚上,哪怕自己忍的辛苦,也从没有让儿子自己一个人睡,更没有强迫自己。 苏婉儿也不是个狠心的男人,他都这般照顾自己和孩子了,她也总是要顾及他的感受的。 横竖早晚都是要做真正夫妻的,总是扭扭捏捏还不如大大方方呢! 陈景山对她如何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这般好,她作为妻子也是要心疼他的。 一瞧苏婉儿乖顺的模样,陈景山脸上大喜,开始吃了肉…… 第二百零四章 苏婉儿闭上眼睛下一秒就睡着了 这一天下午,“不着调”的夫妻俩一直折腾到陈归来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回来。 “爹,娘,你们还在睡午觉吗?”陈归来放下书包见院子里、厨房里都没有人,便跑到夫妻俩的卧房门口喊道。 “儿子放学回来了,赶紧放开我啊!”被窝里,苏婉儿拍了拍身上忙活个不停的男人,催促道。 结果,陈景山非凡没有松开自家娘子,反而朝门外的陈归来开口道:“来儿,爹和娘马上就过来了,你先去厨房把米淘好。” 苏婉儿:“……” “好!”陈归来听着父亲的话不疑有他,很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后,便屁颠颠地朝厨房跑去。 小家伙一走,苏婉儿没好气道:“儿子这么小,你就让他淘米,你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都已经自己生火做饭了!”陈景山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娘子,可不能太宠着儿子。” “我没有太宠他,我只是觉得他……” 苏婉儿的话还么说完,陈景山嘴角带着坏笑道:“娘子,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讨论如何教导来儿吗?” “我……” 苏婉儿才要开口,身上的男人便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口齿不清道:“娘子,来儿的问题以后再说,如今还是先帮为夫把火灭了吧!” 说完,男人再次化身成狼,将身下的娘子吃干抹净。 等结束时,苏婉儿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再看陈景山,却是一副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的模样。 “娘子,你先休息会儿,为夫去做饭,等做好了再过来叫你!”陈景山亲了亲苏婉儿的额头道。 苏婉儿原本还想强撑着起来做饭,但现在听自家男人说他来做饭,她也就继续在被窝里躺着了。 这时候,她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下了! 否则,待会儿怕是走路都得双腿打颤,那可就丢人了! 等陈景山穿好衣服走出卧房,苏婉儿闭上眼睛下一秒就睡着了。 厨房内,陈归来已经淘好了米,这会儿小家伙正将淘好的米往锅子里倒,心里头还在考虑是不是该自己试试生火做饭。 不过,没等他把想法付诸于行动,陈景山走了进来。 陈归来见只有父亲一个人,小脸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爹爹,娘亲呢?她怎么没出来啊?” “前些日子搬新家把你娘给累着了,爹让她再睡一会儿,晚饭咱们父子俩做就行。”陈景山摸了摸陈归来的脸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瞎编道。 “爹爹,既然娘累了,那就让娘多睡会儿吧。”陈归来一副小大人模样道:“晚饭我们俩搞定就好。”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应道。 准备一家三口的晚饭并不难,尤其家里现有的食材不少。 陈景山让儿子帮忙摘菜、洗菜,自己则负责切和炒。 最后,父子俩在厨房忙活了半天,端上桌的有一盘红烧肉,一个清炒大白菜,外加一个盘炒鸡蛋和一个蘑菇汤。 等做完晚饭,陈景山便回屋去叫苏婉儿起床。 “娘子,醒醒,吃晚饭了!”陈景山推了推被窝中的苏婉儿柔声道。 正睡得香甜的苏婉儿翻了身,嘟囔一句:“我想睡觉,晚饭不要吃了。” 瞧着娘子一脸疲惫的模样,床边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心疼,看样子,下午真是把她给折腾狠了。 不过,这不吃晚饭那可是不行的! 陈景山虽然不忍,可还是把苏婉儿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然后,直接将人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一边给她穿衣服,一边柔声劝道:“娘子,晚饭还是要吃的,不吃你半夜饿了怎么办?要实在是困,那就吃完饭再回来睡好不好?” 陈景山说话的功夫帮着苏婉儿将衣服穿好了,于是,又把她放在床沿上,单膝下跪,将袜子和鞋子帮苏婉儿穿好。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苏婉儿的瞌睡虫也早就差不多跑光光了。 要说前面苏婉儿还有些抱怨这男人下午不懂节制,不想要理睬他的话,那么,陈景山刚刚的行为已经将她的火气全部浇灭了。 最后,苏婉儿任由陈景山牵着手,乖乖走出了卧房。 夫妻俩走进堂屋时,陈归来正好将碗筷摆放好,瞧着苏婉儿进来,立马关心道:“妈妈,你好点儿了吗?” “爸爸说你太累了,你可得注意休息啊!” 苏婉儿瞧着儿子关心自己,便笑着道:“来儿放心,妈妈已经好多了,妈妈会注意休息的。” 说完,便瞪了身旁男人一眼,只要这男人不折腾自己,那她的休息时间就够够的。 “娘亲,你快坐下,来儿给你盛饭。”陈归来拉着苏婉儿的手道。 看着八仙桌上的三菜一汤,苏婉儿秀气的眉头一挑,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陈景山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娘亲,全部都是爹爹做的哦!”陈归来极为捧场道:“爹爹炒菜可厉害了,油里头都冒出火来了!” 苏婉儿:“……”这是什么夸奖方式? “咳咳,娘子,先尝尝味道吧!”陈景山被儿子另类的夸奖方式夸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用眼神示意陈归来去厨房盛饭,自己则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苏婉儿。 苏婉儿也不客气,接过筷子便夹了筷鸡蛋放进嘴里,待咀嚼一番后,立马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味道不错,挺好吃的!” 听着娘子的夸奖,陈景山原本一颗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天知道刚刚苏婉儿尝味道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这男人已经好多年没进过厨房做饭了,而自家娘子做饭的手艺又堪称一绝,前面他可生怕娘子嫌弃他做的饭菜。 所幸宝刀未老! 竟然还得到了自家娘子的夸奖! 陈归来盛好饭回来后,一家三口就开吃了。 小家伙夹了一筷子大白菜,才嚼了没几口,便立马皱着眉头道:“爹,大白菜好咸啊!” 陈景山:“……” 接着,小家伙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巴里,没一会儿便吐出来道:“爹,怎么这么甜啊!” 陈景山:“……” 最后,小家伙又喝了一口汤:“哎呦,爹,你没放盐吧?” 陈景山:“……” 第二百零五章 对自家男人动手动脚的趋势 小家伙最后又夹了块鸡蛋咀嚼,又想吐出来时,瞧着陈景山表情不太好,最后,只得咽了下去,然后总结道:“爹爹,你做菜不好吃,还是娘做出来的好吃。” 陈景山原本还因为得了苏婉儿的夸奖心里头沾沾自喜,结果,现在被儿子打击的体无完肤,最后,委屈巴巴地朝苏婉儿道:“娘子,你骗我!”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夹了块红烧肉放嘴里,边嚼边道:“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说完,又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到陈归来的碗里,没好气道:“娘把你这小嘴养刁了是不是?” “你爹给你做饭就不错了,还敢挑剔,小心以后都让你吃白饭。” “娘~”陈归来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最后还是用筷子将鸡蛋碎放进嘴里。 不过,小家伙还没嚼两下,就听得“咔嚓”的声音,紧接着,小家伙便拿手往自己的牙齿上扣,哭诉道:“娘,爹炒的鸡蛋里头有蛋壳,蛋壳塞我牙缝了!” 苏婉儿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又让陈景山去房里拿针线盒,细细的银针在热水里浸了下,最后才给小家伙将牙齿缝里的蛋壳碎给挑了出来。 一顿闹腾后,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苏婉儿见儿子确实胃口没有平常好,叹了口气后,就将除鸡蛋碎以外的其他几个菜又端进厨房给加工了一番。 等再端出来时,那味道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陈归来再拿起筷子时,往嘴里扒拉饭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陈景山见前后完全不一样的儿子,故作生气道:“我说儿子,你爹我好歹也是花了时间的,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陈归来一边咬着嘴里已经不那么甜的红烧肉,一边口齿不清道:“爹,夫子教育我,不能说谎话的。” “夫子还说,只有正视自己的不足,才能积极改进、做的更好,爹,来儿这是帮您正视不足呢!” 陈景山:“……” 被儿子说的哑口无言的男人干脆将鸡蛋碎放到自己的面前,就着饭吃了起来。 陈归来见此,劝道:“爹爹,鸡蛋里头有鸡蛋碎,您还是别吃了吧,会塞牙缝的!” 如今家里养了一条狼狗,小家伙觉得,把鸡蛋碎给看家的狼狗吃也是可以的,总归是不会浪费了。 “不用!”陈景山嚼着鸡蛋没好气地对儿子道:“你爹我可没你那么娇气,你爹我牙缝大的很,不怕塞!” 陈归来一听陈景山的话,委屈巴巴道:“娘,你看爹呀,我就说了几句实话,他就发脾气了。” 苏婉儿看着俩父子拌嘴,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安慰道:“来儿,你爹心眼儿小,别理你爹,好好吃饭。” “娘子~”陈景山听着媳妇说他心眼小,立马也露出委屈的表情。 苏婉儿瞪了他一眼,同样没好气道:“你干啥,跟个孩子斗气还有理了?” 于是,陈景山就更委屈了,最后,趁着儿子吃好饭把碗端去厨房的空隙,男人一把抱住苏婉儿,咬着她的耳朵道:“娘子,我被你跟儿子伤到了,晚上你得好好补偿我!” 苏婉儿:“!!!” 没等她开口,陈景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陈归来也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 “娘,你怎么脸红了啊?”陈归来打量着苏婉儿的脸颊,好奇地问道。 “娘吃饭吃的热了!”苏婉儿说这话时,眼眸却瞪了一眼陈景山。 该死的男人! 白日里都把她折腾的精疲力尽了,晚上还要的话,今儿怕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因为白日里夫妻俩忙着“运动”,卤味都没来得及做,于是,洗完碗,苏婉儿就开始做起了卤味。 陈景山帮她生火,夫妻俩搭配着干活,倒也不是很累。 等所有都搞定后,俩人才回房睡觉,彼时,陈归来早就已经进入梦想了。 陈景山先去洗漱,之后是苏婉儿,等女人洗漱完躺进被窝时,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你干嘛?”苏婉儿惊呼道:“我快累死了,我要睡觉,你赶紧下去。” 陈景山亲了亲苏婉儿的嘴唇,脸上露着狼伯伯的笑容道:“娘子你睡你的,为夫自己来就行。” 苏婉儿:“!!!” 这特么的是人说的话吗? 最后,在自家娘子的半推半就中,男人还是美美地吃了一顿肉。 结束后,陈景山去盥洗室端了盆热水回房间,把自家娘子打理干净。 然后,自己也清理了下,这才搂着香喷喷的娘子睡觉了。 这一晚上,苏婉儿睡得格外沉,一双眼皮都跟被浆糊粘住了般,怕是睡个三天三夜都是行的。 等她睁开眼睛时,屋内还很昏暗,可摸摸身旁的位置却是空空的。 陈景山和儿子都已经起床了! 苏婉儿又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掀开被子下床。 结果,双脚才刚站在地上,大腿处就传来让人受不住的酸疼感,苏婉儿强撑着走了几步,心里头更是把那个不懂节制的的男人骂了好几遍。 苏婉儿本以为自己也就是睡晚了一些罢了。 结果,拉开窗帘那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时,苏婉儿才惊觉,自己哪里是睡晚了啊? 分明就是睡到了大中午啊! 厨房的锅内热着早饭,院子里驴车不见了,想来是陈景山一个人去县城卖卤味了。 苏婉儿吃过早饭,瞧着日头好,便将屋内的被褥拿了出来晒太阳。 算着时间陈景山应该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于是,又开始准备起了午饭。 昨日的红烧肉没吃完,苏婉儿就干脆揉了面,又煮了一锅热水,打算等陈景山回来后,做红烧肉面吃。 锅里的水刚煮开,外头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苏婉儿心中一喜,很是开心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结果,一进院子却发现,除了自家男人外,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不是王思花又会是谁呢? 只见王思花对着陈景山笑得花枝烂颤,甚至还有对自家男人“动手动脚”的趋势。 苏婉儿脸色一沉,走到院门口没好气道:“相公,你回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 我就直接把她踹下去,好不好? 听着苏婉儿的声音,陈景山立马转头,男人原本冰冷的面色立换成了柔情似水,语气温柔道:“嗯,回来了。” 王思花看着陈景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嫉妒得差点儿咬碎了一口的银牙,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刚刚的温柔道:“陈大哥,那就当你答应了,后天早上我来找你啊!” 紧接着,没等陈景山开口,王思花便提着自己的裙摆,小跑着离开了。 陈景山:“……”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苏婉儿听着王思花的话,一边给自家男人开门,一边不悦道:“相公,你答应王思花什么了?为什么她后天早上要来找你啊?” “那女人后天要去县城,想搭我们的驴车。”陈景山将驴车停好后道。 “然后你就答应了?”苏婉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气呼呼道。 什么嘛! 她不就是早上没陪着他一起去卖卤味嘛,结果,这男人一回来就给她整这么一出! 那王思花对自家男人那点儿心思,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好不好? 他竟然还答应了! 就在苏婉儿即将要爆发时,陈景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说答应她搭咱家的驴车了?” “你没答应,那她干嘛说后天来找你啊?”苏婉儿依旧生气道。 “我也奇怪呢!”陈景山说话间,已经将车上新买的猪下水搬了下来,然后,又加了一句:“可能那女人脑子比较蠢,脸皮比较厚,听不懂我的话,也看不懂我的表情。” 苏婉儿:“……” 陈景山将猪下水全部搬到院子里后,见自家娘子依旧脸色不太好的站在原地没动,便笑着道:“好了!放心吧,后天我不会让她坐咱们车的。” “她要厚着脸皮来坐,我就直接把她踹下去,好不好?” 听着陈景山的话,原本脸色不太好的苏婉儿直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把她踹下去,就不怕有人说你个大男人打女人啊?” 陈景山粗黑的眉头一皱,有些不解道:“遇着厚颜无耻的女人也不能打吗?” 那万一遇上个胡搅蛮缠、死缠烂打的女人,自己要是不打她,她再蹬鼻子上脸,最后吃亏的不得是自己啊! “额……”苏婉儿被自家男人这突如其来的认真问题问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最后,想了一会儿道:“应该可以打吧!” 遇着软弱的女人,那男人是不应该打的;可要遇着一些可恶的女人,这不打怕是自己得被气死。 在别人死和自家男人死之间,苏婉儿还是选择别人死吧! “那不就行了!”陈景山听完苏婉儿的话,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便道:“娘子,你忘了,我已经打过王思花一次了。” “上次王思花她想打你,我还朝她踹了一脚。” 是哦! 苏婉儿也想了起来,原来,那王思花早就已经挨过自家男人的揍了! 苏婉儿突然眨巴了下眼睛,朝着陈景山好奇地问道:“相公,那你会打我吗?” “不会!”陈景山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定道:“你是我娘子,我不仅这辈子都不会打你,我还会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其实,这个问题苏婉儿也是临时起意,随口问的。 结果没想到,自家男人不仅认真回答了,最后竟还说了几句甜言蜜语。 苏婉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瞧着媳妇脸上的笑容,陈景山心头一动,紧接着,趁着她一时没防备,直接凑到苏婉儿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哎呀,你干什么呢!”苏婉儿被男人这孟浪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 “怕什么?这是咱家的院子,不会有人看到的。” 陈景山一瞧娘子娇羞的模样,心里头就像有根羽毛在挠他似的,心痒痒得恨不能现在就把人给扑倒了。 “你……”苏婉儿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厨房里头还煮着开水,于是,立马跺了下脚道:“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还得煮面呢,晚了这水都该烧光了。” 话音刚落,也不管陈景山什么表情,苏婉儿便匆匆往厨房跑去。 瞧着苏婉儿急急忙忙的背影,陈景山满脸温柔地忍不住摇了摇头。 遇着事情时,自家娘子精明的很;可有时候,却又这般的迷糊,呵呵,可真是……可爱极了。 中午夫妻俩吃了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苏婉儿因为起得晚,到了下午也不觉得困,她就让陈景山回屋休息。 起初男人是不舍得让媳妇辛苦的,可架不住苏婉儿的连劝带威胁的,最后,只能回了房间。 昨晚上到底折腾狠了,今天早上又起得早,男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如今天气是越发的冷了,苏婉儿在院子里洗猪下水时,都能明显感觉到凉意了。 等把猪下水洗完后,苏婉儿就往灶头里添火,开始煮这些猪下水。 如今夫妻俩靠着这卤味的营生,每日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可让苏婉儿一辈子就这么摆摊卖卤味,她也是不甘心的。 她上一世可是个美食博主,除了做卤味,她能做的美食还有很多呢! 苏婉儿觉得,自己是时候也该跟陈景山商量一下他们接下去的打算了。 做完卤味,苏婉儿就开始准备晚饭。 因为中午吃过面,晚上就煮了饭,苏婉儿又从地窖拿了些蔬菜和肉,做了个乱炖。 放了学的陈归来一进院子,便闻到了从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 小家伙脸上一喜,放下书包就屁颠颠地跑进了厨房,一脸馋猫样儿地朝苏婉儿道:“娘,好香啊,你做啥好吃的了?” “饿了?”站在灶头旁的苏婉儿听着儿子的话,便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吹凉后喂进儿子的嘴里道:“很快就能吃饭了。” “嗯!”陈归来一边嚼着肉,一边帮忙去拿橱柜里拿碗筷,待把肉吃完后,便朝苏婉儿道:“娘,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要告诉你跟爹一个好消息。” 第二百零七章 这种感觉可真真是太棒了! 听着陈归来的话,苏婉儿倒也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来儿,是什么好消息啊?” “娘,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同你们一起讲,现在保密哦!”陈归来说话时,还小大人似的一脸神秘模样。 苏婉儿瞧着小家伙故作成熟的样子,笑着道:“好好好,那就等吃晚饭的时候,再公布你的秘密吧。” 苏婉儿话虽这么说,心里头却想着,一个六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秘密啊! 无非就是夫子夸他字写的好看,亦或者是昨天写的作业被夫子表扬了之类的。 不过,显然这次苏婉儿是低估了自家儿子的能力。 等陈归来把他所谓的“好消息”说出来时,别说苏婉儿她自己了,就是陈景山也直接愣在了当下。 “参……参加秋天的童生考试?”向来处变不惊的苏婉儿,这会儿也是诧异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 “我说来儿,你这才跟着老秀才学了多久啊,字儿都没认全呢,就去参见考试,能行吗?” 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也忙点了点头。 虽然这男人没有参加过考试,可也知道童生考试不是容易的,自家儿子这才读书多久啊,根本考不上的好不好? 相比较自家爹娘的惊讶,陈归来却满脸淡定的很,嚼着嘴里的鸡肉道:“爹、娘,先生说了,他就是想让我去感受一下考场的氛围,不图我考什么名次回来的。” 苏婉儿和陈景山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让个六岁的孩子去参加童生考试,会不会太早了? 于是,吃过晚饭,趁着天还没黑下来,夫妻俩便拎着一盒糕点去了老秀才家。 老秀才开门发现是他们俩时,笑着道:“我就猜到你们会来找我!”说着,便将人请进了屋子。 陈景山开门见山道:“孟叔,听来儿说,你打算带他去参加今年秋天的童生试?” 老秀才点头道:“是啊,归来这小子天资聪慧,是块读书的料,待我再教他个一年半载,这考上童生定是没问题的。” “既还需一年,那为何今年就要……” 没等陈景山把话说完,老秀才便道:“老夫怕他明年头一次进考场会露怯,故而想借着今年这童生试先试试,不注重考试名次,就是让他熟悉熟悉这考场的环境和氛围。” 老秀才这决定也不是随便下的,而是他曾经的一位学生就因为不熟悉考场环境,最终怯场放弃了。 后来加之父母不再支持,学生最终放弃了读书,为此,老秀才惋惜许久。 听完老秀才的话,陈景山和苏婉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横竖他们也不是不同意陈归来参加童生考试,而是觉得惊讶, 所以才来问一下老秀才的。 苏婉儿将手里的糕点放下后,便和陈景山回了家。 到了晚上,陈景山自然是要好好折腾自家娘子一番的,苏婉儿感觉自己就像锅里的一条鱼,被自家男人翻来覆去的煎。 等到最后时,苏婉儿连喘气都嫌累了,再看看身上的男人,依旧乐此不彼地做着他喜欢做的事情。 哎! 有时候让个男人禁·欲太久,最后累惨的还是自己啊! 第二天早上,苏婉儿依旧没起来,等她睡醒起床时,陈景山都已经卖完卤味回来了。 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起得晚,苏婉儿又羞又恼,瞪了一眼走到自己身边的男人,没好气道:“今晚上你去睡来儿的房间。” 真是的! 要再这么折腾下来,别说她吃不消,她都担心自家男人会 米青 尽人亡! 一听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直接搂住她的细腰,满脸坏笑道:“那娘子你也一起睡过来,这样,晚上你就不用忍着了,咱们动静大点儿也不会影响来儿睡觉。” 苏婉儿直接将男人放在自己腰际的大手拍掉,涨红了脸道:“谁要跟你一起睡,今晚上你自己睡来儿房间,我跟儿子睡主卧。” 说完,苏婉儿便转身朝厨房去。 睡了这么久,她还真是饿了呢! 陈景山早上出发前给她在灶头里温了米粥和鸡蛋,这会儿端出来吃刚好。 陈景山在外头干完活后也走进了厨房,见苏婉儿在吃早饭,便温柔道:“娘子,我同聚仙楼的掌柜说好了,明天就不去送卤味了。” “啊?”苏婉儿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 “嗯,明天打算呆在家里陪娘子你。”陈景山说着,一双手便抚上了苏婉儿的肩膀,轻轻按摩起来。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明天王思花要来搭他们的驴车。 原本陈景山想着自己早点儿出发避开王思花,可一想到那女人心思重的很,指不定一大早上就在村口等自己,那岂不是徒增烦恼。 所以,男人最终还是决定干脆不去县城送货了,如此一来,那女人总不能再厚着脸皮要坐他们车吧。 苏婉儿享受着陈景山的按摩,心里头对于陈景山休息一天也是同意的。 这钱是赚不完的,偶尔的休息也是很有必要的。 “相公,如今冬天快到了,以后去县城送货就得更加辛苦了。”苏婉儿说话时,拍了拍陈景山按摩自己肩膀的手背,示意他停下来。 “娘子,你说的这事情我已经考虑过了,你说咱们在县城的街上开一间铺子如何?”陈景山坐在苏婉儿的对面,满脸认真道。 对于冬天送货,陈景山其实是无所谓的,与当初初行军打仗时的辛苦相比,一点儿西北风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自家娘子就不一样了,总不能让她也跟着自己风吹日晒这般辛苦吧。 陈景山也想过以后都自己去送货摆摊,可依着自家娘子的性子,定是不会同意的,于是,男人便想到在县城开间铺子。 苏婉儿听完陈景山的话,惊讶过后便满脸惊喜道:“相公,咱俩可真是心有灵犀啊,我正想跟你说,咱们要不要去县城开家铺子呢!” 没想到两人想一块儿去了,呵呵,这种感觉可真真是太棒了! 第二百零八章 差点儿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娘子也有此想法?”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刚毅的脸上露出鲜少有的惊喜表情。 原本他还怕自家娘子不同意呢,毕竟县城的铺子不管是租还是买,那都是要花不少钱的。 娘子素来节俭,他前头还在头疼该寻个什么理由劝说娘子在县城开铺子。 结果没想到,她竟也存了这想法! 这下好了,他就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想法子说服自家娘子了。 苏婉儿瞧着陈景山脸上的诧异,笑着点头道:“是啊,现在咱家存下了不少些银子,去县城开家铺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苏婉儿又歪着脑袋问道:“相公,你说咱们要是去县城开铺子,那这铺子是买一个还是租一个啊?” “这个等咱们去县城看了铺子的情况再做决定!”陈景山既有开铺子的想法,这方面自然也是想过的。 男人心里头倾向于买一个铺子的,若是以后他跟娘子不做生意了,也能把铺子租赁出去赚点租子。 不过,现在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毕竟,县城里头好地段的铺子可是不多的,有些东家宁肯租赁也不愿意卖,可你要是买一个地段差的铺子,这影响了生意不说,到时候怕也租赁不出去。 所以,这一切都得夫妻俩了解过县城那些铺子的情况再说。 “娘子,若是在县城开铺子的话,你觉得到时候咱们做点什么营生好啊?”陈景山问道。 偌大的铺子,只卖如今的几款卤味定是不够的,依着陈景山的想法,还得再想些别的出来才行。 “相公,你说咱们开个卤味店怎么样?”苏婉儿闪烁着晶晶亮的大眼睛道:“除了现在卖的几款卤味外,我再做个卤牛肉、卤鸭头、卤猪蹄啥的。” “对了,我们还可以弄个凉拌菜,唔,想来生意应该是不会差的!”苏婉儿说着,便开始畅想起今后开了铺子的日子。 想必忙碌的同时,定也是能让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更好的! 陈景山没吃过苏婉儿说的那些东西,可这男人对自家娘子的手艺是很有信心的。 娘子都能把那臭烘烘的猪下水做成舌尖上的美味,想必牛肉、猪蹄啥,定也是不会差的。 夫妻俩正说着话,苏婉儿突然道:“相公,你明天不是不送卤味嘛,要不,咱们干脆明天就去县城看铺子吧?” 都已经决定要在县城开铺子了,那看铺子的事情自然也是越快越好的。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微微愣了下,又见自家娘子满脸希冀的模样,便点头道:“那就听娘子的,咱们明天就进城去瞧瞧有没有合适的铺面出租或者卖!” 对于自家娘子的要求,陈景山是不忍心拒绝的。 至于王思花神马的,那就都是浮云了! 大不了明儿那女人不要脸地想要爬上自家驴车时,他给踹下去就是了! 陈景山刚打定主意,苏婉儿又道:“对了,相公,咱们明天就不赶驴车去县城了,咱们搭陈伯的牛车去吧?” “搭陈伯的牛车?”陈景山诧异道。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明天不是王思花说要来搭车嘛,咱们别给她机会。” 听着娘子的话,陈景山哈哈一笑,然后凑到她的脸颊上“吧唧”一下重重亲了一口:“还是我家娘子聪明!” 这主意刚刚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晚上的时候,陈景山人自然是没有去儿子房间睡觉的, 不过,因着第二天夫妻俩还要去县城,所以,这男人倒也收敛了几分。 但一番折腾下来,苏婉儿依旧直呼受不住! 你说这男人咋就这么精力充沛呢? 第二天早上,陈景山第一个醒来,看着怀中依旧酣睡的苏婉儿,男人脸上一阵温柔。 陈景山轻轻在自家娘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又把睡在最里面的陈归来叫醒,示意他别吵醒娘亲后,便掀开被子下床去做早饭了。 男人的厨艺已经在上次的晚饭中得到了证明,不过,煮点儿白粥,弄几个白煮蛋还是可以的。 等陈景山将早饭做好,苏婉儿也就起床了。 白粥配着咸菜,外加一人一个白煮蛋,这样的早饭在上河村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吃过早饭,陈归来去老秀才那里读书,苏婉儿和陈景山则往陈老伯和五奶奶家的方向去。 毫无意外,夫妻俩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挎着篮子朝他们家走来的王思花。 王思花一见陈景山没有赶驴车,很是诧异道:“陈大哥,不是说好了今天搭你的驴车去县城吗?你……你的驴车呢?” “哦,家里的驴有些累,所以,我跟娘子今天打算搭陈伯的牛车去县城。”陈景山说完,也不看王思花一眼,直接牵着苏婉儿的手从她身旁经过。 驴……有些累? 这驴还知道累? 王思花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小跑着追上陈景山他们,咬着嘴唇委屈道:“陈大哥,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搭驴车,所以才这么说的啊?” 陈景山抬眸看了她一眼,很是直接地点头道:“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搭我家的驴车!” “所以,王思花,希望你以后识趣儿点,不要再说什么搭车之类的话了,不过,你就是说了, 我也不会让你坐的!” 王思花:“……” 这女人怎么都没想到,陈景山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得差点儿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你说这男人怎么能如此无情啊! 一旁的苏婉儿见王思花被自家男人说得一张涂了厚厚脂粉的面孔差点儿变形,心里头一阵乐呵。 活该! 让你勾引我男人! 这下好了吧! 面子、里子全都丢干净了吧! 不过,显然苏婉儿低估了王思花的厚脸皮! 在一阵羞愤后,王思花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然后,对着陈景山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道:“陈大哥,你是怕苏姐姐误会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不坐你的车就是了。” 苏婉儿:“……” “对了,陈大哥,你们要去陈伯那里吗?正好,我也要去搭车呢,那咱们一起走吧。” 王思花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陈景山:“陈大哥,你吃橘子吧!这橘子好甜的,你尝尝。” 苏婉儿:“!!!”? 第二百零九章 呵呵,简直是蠢透了! 看着王思花一副大献殷勤的样子,苏婉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纳闷了,自家男人身上到底有啥闪光点啊? 他都把话说那么直白、那么难听了,女人怎么还跟听不懂似的,继续往男人跟前凑啊! 王思花这边继续大献殷勤,陈景山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若不是顾及自家娘子的脚程,这男人恨不能立马迈开步子把人给甩掉。 王思花见陈景山不理睬自己,不仅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的热情了,还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鸡蛋饼:“陈大哥,你不爱吃橘子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刚烙好的鸡蛋饼,你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说完,女人竟将鸡蛋饼凑到了男人的嘴边:“陈大哥,你咬一口试试,很好吃的。” 就在那鸡蛋饼快要碰到男人的嘴巴时,忍无可忍的陈景山一把推开王思花的手,满脸嫌恶道:“别碰我!” 这女人的厚颜无耻简直刷新自己的底线! 陈景山有时候都觉得,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自己就是个普通农户,她到底看上自己啥了,他改还不行吗? 王思花被陈景山推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往陈景山身上靠。 苏婉儿和陈景山对女人耍得这一招简直太熟悉了,不过,这次没等陈景山躲开,突然冲出个小人影就把王思花给撞开了。 “你个坏女人,别碰我爹爹!”只见陈归来瞪着一双眼睛,怒气冲冲地朝王思花叫道。 别看陈归来年纪小,力气也是挺大的,王思花被小家伙这么一撞,人虽然没倒地,可手里的鸡蛋饼却掉在了地上。 金灿灿的鸡蛋饼混着黑乎乎的泥土碎,饶是捡起来,那也是吃不得的了。 王思花心里头那叫一个气,可一想到陈景山很是宝贝这小混蛋,若是把自己跟陈归来的关系弄僵了,那就更不利于她和陈景山相处了。 于是,王思花原本愤怒的表情一变,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朝着苏婉儿委屈万分道:“苏姐姐,不是妹妹我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啊?” “归来以前很是聪明乖巧、讨人喜欢的,依着他现在这年纪,你若是好好教他的话,那该是个礼貌懂事的好孩子了。” “可你却把他教成了如此不知礼数,还伸手推人的泼皮猴子,你这做法,简直比后娘还可恶!” 王思花说得那叫一个激情愤慨,而她这话也是故意说给陈景山听的。 她就是想让这男人知道,苏婉儿根本不是块教育孩子的料,为了他儿子的未来,他应该找一个能够更好教育他儿子的女人! 可惜,王思花这算盘怕是打错了! 陈景山听完这女人的话后,除了增添了几分对她的不满外,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家娘子对儿子有多好,他那是再清楚不过的。 想用这点儿伎俩来挑拨他跟他娘子的关系,呵呵,简直是蠢透了! 这次,没等苏婉儿开口怼王思花,陈景山便冷声道:“我娘子怎么教孩子用不着你管!” “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再懂礼数的人瞧了也得骂上几句,我儿子这做法没有任何错。” 陈景山说完,陈归来也立马道:“我爹爹说的没错,你个坏女人,全村都找不出比你更坏的女人了!” “我爹爹都有我娘亲了,你还老是勾引他,这次我推你还是轻的,下次你再勾引我爹爹,我就拿石头砸你。” 王思花被眼前这对父子俩的话气得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这次倒不是装的了,而是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女人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怒火后,这才满脸伤心地朝陈景山道:“陈大哥,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我只是把你当我的大哥,对你并没有非分之想的。” 如今陈景山对自己很有戒心,所以,王思花打算先用兄妹关系让陈景山对她卸下防备,接着,再慢慢一点点的靠近他,最后再得到这男人! “王思花,既然你对我男人没有非分之想,那你敢不敢发个誓呢?”一旁的苏婉儿双手环胸,嘴角带着冷笑道:“只要你敢发誓,那以后你跟我相公见面我便不再干涉。” 王思花一听苏婉儿这话,脸上瞬间大喜,不就是发个誓嘛,只要说点儿轻的誓言,那也是没啥问题的。 就在王思花纠结该起什么誓言时,苏婉儿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思花,你就说你要是对我家相公有着除了兄妹之外的其他心思,那就让你脑袋生疮、脚底流脓,出门被雷劈死!” 王思花:“!!!” 这么狠毒的誓言!! 苏婉儿这个蛇蝎女人,那是想将自己置于死地啊! 古代人对发誓这种事还是很忌讳的,尤其王思花这种对自己相貌如此在意的女人,那更是不敢发这种毒誓了。 王思花不愿意发誓的模样,苏婉儿冷哼一声道:“怎么了?不敢了?” “看样子,我儿子做得是一点儿都没错的!大白天就想勾引我家相公,没把你打死就算不错了。” 苏婉儿说完,便朝着女人狠狠瞪了一眼道:“你还杵着干什么,让我叫人来围观你这个勾引别人相公的女人吗?赶紧滚啊!” 王思花被苏婉儿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看陈景山也是一脸冷漠,完全不愿意帮助自己的样子,女人最后咬着牙齿道:“苏婉儿,你给我走着瞧!” 陈景山早晚都得是她的,她不会放弃的! 看着王思花气急败坏地离开,苏婉儿心里头的郁闷这才消下去一点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来儿,你怎么不去夫子那里念书啊?” 过些日子就要参加童生试了,虽然她不求儿子考上什么名次,可到底也不能一题都不会不是? “娘亲,我马上就去了。”陈归来抬头道:“我来找你们是想让你跟爹爹去了县城买些宣纸回来,我跟夫子俩的纸张快用完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行,爹娘知道了,去县城就给你们买宣纸啊。”苏婉儿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道。 “嗯,爹、娘,那来儿就走了。”陈归来极有礼貌道。 “好,快去吧!” 苏婉儿和陈景山同儿子分开后,这才去了陈老伯家,搭乘他的牛车往县城去了。 第二百一十章 敢来我们铺子闹事,简直是找死 陈老伯对于这俩口子来搭他牛车的行为很是诧异,苏婉儿见此,便笑着说今日想让驴子休息下,所以才没赶驴车。 一听不是驴子出问题了,陈老伯也就放心了。 养了牲口的人家,最怕就是牲口生病。 毕竟是花好几两银子买的,一旦生病治不了,那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今早村里去县城的人并不多,待陈老伯赶了一段路,将两个搭乘的村民放在要下去的地方后,便问陈景山他们去县城干嘛。 夫妻俩也不瞒着陈老伯,就同他说想去看看县城有没有地段好点儿的铺子要卖。 “哎呦,我说景山,你们这是打算去县城过日子了啊?”陈老伯满脸惊喜道。 他把陈景山和苏婉儿当做自己的孩子,若是夫妻俩有更好的发展,他也是替他们开心的。 “陈伯,我们也就是有这个打算而已,具体还得看县城里头铺子的情况呢。”苏婉儿笑着道。 “在县城开个铺子那是极好的,以后你们就不用起早贪黑、风吹日晒了,若是遇着下雨亦或者下雪天,有个铺子也不耽误做生意。” 陈景山夫妻俩资金充足的话,陈老伯是很赞同他们去县城开店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县城,待陈景山和苏婉儿与陈老伯告别时,陈老伯对他们道:“景山,你们俩真想了解县城的铺子的话,倒不如去东街的房牙那儿问问,他们熟悉县城房铺的租赁和买卖。” 陈景山和苏婉儿对视了一眼,觉得陈老伯说得极有道理。 于是,两口子就去了东街找房牙打听情况。 东街的最里头有几间铺面,都是做房牙生意的。 因着苏婉儿他们夫妻俩来的比较早,这会儿铺子里头的人不是闲得无聊在打瞌睡,就是无所事事的拍着苍蝇。 苏婉儿和陈景山都是头一次买卖租赁铺子,便随便挑了一家进去。 里头原本正在打瞌睡的伙计一瞧有人进来,立马热情地招呼道:“二位客官,看铺面还是宅子啊?是打算买卖还是租赁啊?” “我们想看个地段好的铺面,最好是能够买下来。”陈景山道。 “若是东家不愿意买,租也是可以的。”苏婉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 说到底,还得是地段好才行。 那伙计一听夫妻俩的话,连连点头道:“有有有,咱手里头可有好几家地段好的铺面,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把册子拿出来给二位挑选。” 伙计拿的是县城各地段能租赁和买卖的铺子名册,带他打开后,便满脸堆笑地同苏婉儿他们介绍了起来。 也不知这伙计是瞧着苏婉儿他们衣着普通便以为买不起贵的铺面呢,还是觉得他们夫妻俩是从乡下来的好糊弄。 总之,介绍的铺面都是些地段差,可价格又贵。 伙计这一番解说下来,苏婉儿和陈景山并没有看中任何一处铺子。 “伙计,一共就这些铺面吗?”因着不太好意思拒绝,苏婉儿便十分委婉道:“你说的这些都不太好,还有其他铺面出售或者是出租的吗?” 伙计一听苏婉儿的话,脸上的笑容便淡了几分,有些不悦道:“大姐,我这册子里头那么多铺面,你一个都没看中?” “是啊,我们夫妻俩是想做吃食生意的,你这介绍的铺子太僻静的……”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那伙计便冷冷讥讽道:“什么铺子僻静,我看根本就是你们买不起吧?” 苏婉儿:“……” “别说买铺面了,怕是租都租不起吧?”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没等苏婉儿将话说完,伙计便双手叉腰继续道:“我怎么说话了?你们这两个没钱的乡巴佬,跑我们铺子来充有钱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撒野!” 伙计越说越过分,最后,干脆挥着手就要把苏婉儿和陈景山往外头赶:“滚滚滚,两个穷鬼,赶紧从我们铺子里滚出去,别脏了我们铺子的地面。” 苏婉儿前头还想着虽然他们这生意没做成,可这伙计介绍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给点儿钱当辛苦费。 但现在么…… 看着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伙计,别说辛苦费了,他娘的,她没把他这铺子掀了就不错了。 伙计见他们站着不走,就伸手去推人。 不过,还没碰着苏婉儿的衣服,便被陈景山捏住了手腕:“她不是你能碰的!” 伙计被陈景山浑身散发出的冷气吓了个激灵,随即又想到他不过是乡野村夫而已。 于是,那嚣张的气焰再次燃了起来,伙计扯着嗓门叫嚣道:“干什么?赶紧松手,买不起铺子还敢来我们这里耍横,信不信我报官把你们抓起来!” 听着伙计的话,苏婉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年头,狗眼看人低的人可真是不少啊! “想要松开,那就给我道歉!”苏婉儿走到陈景山的身旁,对着伙计冷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这相公当年可是当过兵,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你把他惹恼了,他能把你这骨头捏碎了!” 伙计一听苏婉儿的话,整个人一哆嗦,却还是不相信道:“你……你少骗人,他……他就是个乡野村夫,怎么可能……啊啊啊!” 伙计的话还没说完,陈景山捏着他手腕的力道便加重了,疼的这人当场跪在地上,冒着冷汗叫道:“我道歉、道歉, 对,对不起……” 听着伙计的话,陈景山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腕。 结果,那伙计一得自由,二话不说就往里头跑去,边跑边喊:“掌柜的,快出来啊,有人来闹事了。” 苏婉儿:“!!!” 我去! 什么闹事? 明明就是他先狗眼看人低挑事的好不好? 现在却倒打一耙说他们闹事! 苏婉儿气得不轻,干脆拉着陈景山就往外面去,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赶紧走就是了。 不过,夫妻俩才刚走出铺子,两个彪形大汉就从里头跑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敢来我们铺子闹事,简直是找死!” 话音一落,两人就挥着拳头朝苏婉儿和陈景山砸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苏婉儿有句话说的没错,自家男人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区区两个大汉又哪里是他的对手呢? 只见陈景山一出拳,第一个冲过来的大汉便被打了出去,最后“嘭”一声响,那大汉撞在了铺子的一扇门上,连着门一起掉落在地上。 打完第一个,陈景山又朝第二个汉子的腹部猛踹一脚,依旧是“嘭”的巨响,另外一名汉子撞在了另外一扇门上,连着门一同倒在地上。 伙计和掌柜的:“!!!” 听着两个大汉痛苦的呻·吟声,又见自家铺子好端端的两扇门都被打了下来,那掌柜的气得直跳脚。 “你你你,你赔我门钱!”掌柜的指着陈景山喊道。 可两个彪悍大汉都不是陈景山的对手,更何况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 就在这时候,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从街边传来:“喂,干什么呢?一大早上就不消停,刘爷我的地盘也敢闹事?” 那掌柜的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的脸上立马露出得意之色,狠狠瞪了一眼陈景山道:“你个乡野莽夫,你给本老爷等着,等刘爷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说完,掌柜的便朝着伙计使眼色,那伙计一得命令,立马朝街边呼喊道:“刘爷,您快过来啊!这里有人闹事!” 一群人很快就来了这铺子前,瞧着两扇倒地的门,还有地上两个嗷嗷叫的汉子,刘秉瑞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爷,您来的正好,这两个穷鬼买不起咱家的铺子,就开始打人,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伙计一边说,一边开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因着刘秉瑞前面一直背着陈景山和苏婉儿,等他听完伙计话转过身来打算教训人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紧接着,一巴掌就拍在了那伙计的脑袋上,怒气冲冲道:“你他娘的说谁是穷光蛋呢,你他娘的才是穷光蛋,你全家都是穷光蛋!” 原本还一脸得意的伙计瞬间就被打得愣住了,揉着自己发疼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委屈万分道:“刘……刘爷, 他……他们是乡下来的穷鬼……” “你还说!你他娘的还说!”刘秉瑞再次狠狠地朝伙计脑袋上打了好几下。 这时候,一旁的掌柜看出了些门道,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刘爷,这二位您认识吗?” 刘秉瑞停下打人的动作,冷冷地看了那掌柜的一眼,冷哼一声道:“我说秦世文,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老家伙,连老子的大哥、大嫂都敢欺负,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大……大哥、大嫂?”秦世文一听刘秉瑞的话,整个人都抖了抖,又细细打量了陈景山一番后,忙道:“不对啊!刘爷,这刘捕快小的也是见过一面的,他……他不是……” 没等秦世文把话说完,刘秉瑞就朝他踹了一脚道:“你他娘的眼睛被屁股坐住了,老子什么时候说他是老子亲大哥了,他是老子大哥的兄弟,可不是老子的大哥啊!” “刘……刘捕快的兄弟……”这下子,秦世文整个人都不好了,连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 要说刘秉瑞结交的都是市井混混的话,那刚正不阿的刘捕块结交的,可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啊! 尤其还能跟刘捕快称兄道弟,定不可能是一般人! 这么一想,秦世文看向自己伙计的眼神就恨不能冒出火来,这个专给自己惹是生非的小兔崽子,看他待会儿怎么收拾他。 伙计一看掌柜的表情,整个心脏都是一抖,吞咽了下口水解释道:“掌……掌柜的,我,我不知道啊,他,他们穿的那么普通,我,我……” “穿的普通怎么了?合着你他娘的还狗眼看人低了是不是?”刘秉瑞骂道:“我这大哥、大嫂素来都是性子极好的人,要不是你把人给惹急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刘秉瑞太了解陈景山和苏婉儿了,他们那性子可跟自己不一样,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不可能惹事。 果然! 刘秉瑞这话一出,那伙计便很是心虚的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秦世文一瞧伙计这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气得一巴掌拍在伙计的后背上,声音发抖道:“你干得好事,还不赶紧给两位贵人赔礼道歉。” 伙计这时候哪里还敢说个不字,立马屁颠颠地跑到陈景山和苏婉儿面前,对着他们鞠躬哈腰道:“对不起,两位贵人,实在是对不起,是小的我眼拙、蠢笨,认不得两位贵人,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苏婉儿和陈景山也都不是抓着不放的人,他们到底也没有收到伤害,既然伙计道歉了,也就算了。 苏婉儿说完不跟伙计计较的话后,又指着那两扇倒下的门道:“这两扇门我们赔……” 没等她说完,掌柜的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两扇门是我们铺子里的人弄坏了,跟二位没有关系,不用赔,不用赔。” 刘秉瑞听着掌柜的话,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还算你个秦世文识相。” 说完,刘秉瑞又问陈景山他们来干嘛,苏婉儿便说了想在县城找铺子的事情。 刘秉瑞一听,立马朝秦世文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册子,给我大哥、大嫂好好介绍一下。” “好好好!”秦世文一听,立马就往铺子里头去。 “不用了!”苏婉儿摆手阻止道:“他们名册上的铺子我们都看过了,不是太偏僻就是太贵了,不适合我们开铺子的要求。” 苏婉儿这话一出,秦世文立马露出心虚的表情,刘秉瑞朝着男人骂道:“姓秦的,你个奸商,你他娘的又给老子搞阴阳名册是不是?” 苏婉儿:“……” “没没没……”秦世文连忙摇头道:“定是铺子里的伙计拿错了,那啥,我……我现在就去拿对的那本啊!刘爷,您和两位贵人稍等。” 秦世文跑进去没多久,便抱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出来了,朝着苏婉儿和陈景山道:“两位贵人,刚刚伙计拿错册子了,这里头铺子才是对的,那啥,你们过来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苏婉儿:“……”还有这操作? 第二百一十二章 以后咱们就要在县城过日子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再次走进铺子,等那秦世文拿着册子热情介绍铺子时,不管是地段,价格都比原来那伙计说的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听着掌柜的介绍,苏婉儿感叹道:“原来你们房牙还有这一手呢!” 今儿要不是她跟相公还算熟悉县城,那岂不是得着了伙计的道儿,花大钱弄个没啥人流量的铺子。 秦掌柜不知该如何回答苏婉儿的话,只能尴尬地呵呵一笑。 这时,一旁的刘秉瑞冷哼一声道:“嫂子,这都是他们用的一贯伎俩!” “瞧着进来的人好骗,就用差的铺子哄他们,最后这钱房一交易,买家吃了亏也得认。” 刘秉瑞越说越生气,抬脚就朝掌柜的身上又踹了一脚:“老子他娘的警告你那么多次,你还给老子耍这招,信不信老子今儿就让人把你这铺面给拆了。” “不敢了,刘爷,小的再也不敢了!”秦掌柜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忙对着刘秉瑞摇头道:“刘爷,再给次机会,小的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说完,又指着店里的伙计骂道:“都是这个小王八蛋背着我干的,我……我一点儿都不知情啊!” “你他娘的还撒谎,要没你的吩咐,他会干这事情?” 刘秉瑞说完又想去揍她,不过被陈景山阻止了:“行了,赶紧看铺子吧,要是没中意的,我们还得继续找。” 一听陈景山这话,刘秉瑞凶残的模样立马收敛了起来,忙道:“对对对,我大哥说的没错,赶紧看铺子。” 见刘秉瑞对陈景山言听计从的样子,秦掌柜对面前男人就更加尊重了,连忙指着册子上的其中一个铺子道:“爷,您看看这铺子喜欢吗?” “在集市那边,地段极好,原先是个小饭馆,后来这东家的儿子去省城做买卖发了家,俩口子打算卖了铺子跟儿子团聚去,卖得急,价格也低。” “价格低的话,是多少?”苏婉儿问道。 “呵呵,既是刘爷介绍的,那这钱自然是不可能收您贵的,那啥,就……就三百两……“秦掌柜说到价钱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刘秉瑞。 见男人瞪着一双眼珠子的凶煞模样,掌柜的立马改口道:“不不不,不要三百两,只要两百……” “姓秦的,可别耍花招,到时候老子要知道你敢坑我大哥、大嫂,我就灭了你!”刘秉瑞眯着眼睛警告道。 秦掌柜一听刘秉瑞这话吓得眼皮子一跳,忙改口道:“一百九十两!老爷、夫人,你们只要花一百九十两,那这铺子就是你们的了。” 苏婉儿:“……” 从三百两降到一百九十两,这也太夸张了吧? “行了,这铺子听着不错,赶紧带我大哥、大嫂过去瞧瞧。” 刘秉瑞一发话,秦掌柜哪里还能不同意,立马就领着人过去看铺子了。 秦掌柜介绍的铺子虽然是在集市那边,不过,并不是在正街上,而是靠拐角的地方,虽然这街上人也很多,可越往里的位置就越容易让人忽视。 经营铺子的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一听秦掌柜说是来瞧铺面的,夫妻俩兴奋的不行,忙带着苏婉儿和陈景山四处看。 虽然门头小,不过,进去铺子里头还是挺宽敞的,后面有个小院子,除了厨房、茅房外,还有四个房间可以住人。 最让苏婉儿惊喜的是院子里头有一口井,毕竟做卤味生意,那是离不开水的,有一口井就会方便很多。 苏婉儿对这铺子挺满意的,陈景山也觉得不错,夫妻俩当下就掏了一百五十两的银票外加四十两银子出来表示买这铺子。 秦掌柜笑呵呵地接过银子后,抽了十两银子放进自己的袖口里,再把那一百八十两递给老夫妻。 瞧着这一幕,刘秉瑞气得抬脚就又要往那掌柜的屁股上踹,不过,秦掌柜许是意料到刘秉瑞会打自己,所以,等他出脚时,早有防备地跳开了。 “呵呵,刘爷,我这还有伙计要养活呢,总不能一文都不让我赚吧。”秦掌柜厚着脸皮呵呵道。 苏婉儿听着请掌柜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前头她还担心这男人忌惮刘秉瑞而故意出低价做赔本买卖,结果还是她太单纯了。 这男人不仅没有亏本,还赚了十两银子! 不过,一百九十两买这么一个铺面,那也是不亏本的。 要不是这老两口急着出售,慢慢等的话,两百多两银子也是可以成交的。 付了钱后,秦掌柜就给立了契约,然后,双方去县衙将铺面过户,待手续办好后,苏婉儿夫妻俩又给了老夫妻七天的时间收拾东西,约定七天后再来接管铺子。 虽然中间经历了些波折,可到底是花了很好的的价钱买了个铺面,苏婉儿和陈景山心里头都十分高兴。 中午,夫妻俩还特地请刘秉瑞去了聚仙楼吃饭,今儿要没有他的帮忙,这事情怕也成不了。 刘秉瑞也不客气,当下就应了下来,因为没赶驴车,陈景山还陪着刘秉瑞喝了些酒,临走前,两人都喝得红光满面。 七天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就来了县城收铺子。 看着空荡荡的铺子,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上俱是高兴的笑容。 “相公,这以后就是咱们家的铺面啦!”苏婉儿仰头望着身旁的男人兴奋道。 看着自家娘子笑得眼儿弯弯,陈景山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搂着她的肩膀看着铺面感叹道:“是啊,以后咱们就要在县城过日子了!”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问道:“相公你是不是舍不得上河村的新家啊?” 也是! 那房子盖好才没多久,一家人就要往县城搬,倒是有些浪费。 结果,陈景山立马摇头道:“怎么会?为夫只会舍不得娘子你,其他都是无所谓的!” “再说了,有娘子的地方才能算是家,若是上河村的房子没有你住着,房子再新我也是不愿意住的。” 苏婉儿被陈景山的这一番甜言蜜语说得脸颊微红,然后转移话题道:“相公,咱们这铺面这么大,除了做卤味生意外,是不是该再干点儿别的啊?” 原先夫妻俩只想买个小铺面,如今这铺子开饭馆都够,那光卖点儿卤味,倒是有些可惜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在忙碌中新铺子终于开张了 苏婉儿想的这个问题,陈景山自然也想到了。 看着这偌大的铺子,男人摸着下巴道:“娘子,要不咱们在这铺子里摆上几张桌子?” “除了卖卤味外,早上再弄点儿包子、粥之类的卖卖,至于中午和晚上也做点儿吃食啥的,也算是多一个银钱的进项。” 而且,白粥之类的东西他也能做,到时候,他就能帮上些忙,自家娘子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相比较陈景山的简单想法,苏婉儿却想得更多一些。 所谓“民以食为天”,做吃食肯定是不会错的! 尤其她上一世就是个美食博主,你要让她干点儿别的,她还真不会! 但对于陈景山说的做包子、粥之类的吃食,苏婉儿又觉得有些不妥。 一来,这些东西太过普通,市集上随处可见;二来,他们这铺子虽处在市集上,可到底位置还是有些偏的,若是弄些个太过寻常的吃食,因着不出众就会很容易就被人忽略掉。 可除了卤味外,又能做哪些让人觉得新奇,且开张第一天就能把自家铺子的名声给打响的吃食呢? 从县城回到上河村后,除了吃饭睡觉,苏婉儿就是在琢磨店铺里该卖些什么东西。 白日里陈景山去送卤味,她就在家里头写写画画。 三天后,当陈景山架着驴车回来,刚从车上下来,苏婉儿便兴高采烈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只见她一把搂住男人的窄腰,仰头兴奋道:“相公,我想到了!我想到咱家铺子应该卖点儿啥了!” 瞧着媳妇如此开心的模样,素来严肃的男人倒也被她感染了,低头满脸宠溺地问道:“那娘子打算卖点儿什么呢?” “等你把东西卸好后,我再慢慢同你讲吧!”苏婉儿缓了缓激动的情绪,察觉俩人间的距离有些暧昧,便连忙松开了抱住男人腰肢的手。 苏婉儿一离开,陈景山心里头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于是,在自家娘子转身之际,陈景山突然从后面把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道:“娘子,现在讲也是一样的。” “哎呀,大白天的别搂搂抱抱呀!”苏婉儿微微挣扎了下道。 “没事,咱们自家的院子,不会有人瞧见的。”陈景山说着,亲了亲苏婉儿的脸颊道:“娘子,你前头要跟我说什么?” 拗不过自家男人,苏婉儿便在男人的怀里讲起了这几天她想的一些关于店铺里头要卖的吃食。 夫妻俩本就打算这新店铺以卤味为主,所以,苏婉儿思前想后,干脆把铺子开成食肆算了。 食肆里头以面食为主,到时候铺子开起来,她就把自己做的卤味当哨子,然后熬上一锅汤、煮上一碗面,客人想吃什么味儿的面,就往里头加什么哨子。 这样一来,既不会浪费那偌大的铺面又能继续卖卤味。 当然了,若是有人不爱吃面,苏婉儿还有饭炒饭和蛋包饭两种选择,至于其他饭菜,那就没有了。 这里头值得一提的是,苏婉儿还别出心裁地打算再做一种小食出来,而这种纯粹就是为了吸引客人。 至于是什么? 苏婉儿连陈景山都没告诉。 只让他将自己需要的材料和两个大缸准备好放到新铺子里头去。 因为还要卖卤味,苏婉儿特地去了一趟窑厂,出高价让他们烧制了一批盛装卤味用的四四方方的大盘子。 至于铺子里的桌椅板凳便交给了赵书学的神工坊来打造。 既然苏婉儿和陈景山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县城发展了,那儿子陈归来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儿子读书的事情,夫妻俩决定给他找个县城的学堂。 陈归来和老秀才知道这事情后,爷孙俩心里头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虽然老秀才教书时很是严厉,可他却是真心为陈归来好,一老一少在这段时间里更是培养出了极深的感情。 瞧着儿子有些不舍得,而老秀才那边也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过日子,再加上陈景山当初拜托老秀才教儿子时,可是答应让陈归来认老秀才当义父的。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搬去县城只留老秀才下来,夫妻俩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最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商量是不是可以问问老秀才,愿不愿意去他们铺子帮忙。 等铺子开起来了,光靠他们夫妻二人定是有些忙不过来的。 而老秀才读过书,若是能帮他们在铺子里管管账什么的,也挺很不错的。 关键是爷孙俩也不用分开,他们也能照顾老秀才。 陈景山倒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老秀才那般要强的人,若是让他去县城住着啥也不干,怕也是不愿意的,可若让他去帮忙, 他愿意去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待陈景山去和老秀才说了夫妻俩的想法后,老秀才满脸的诧异,紧接着,陈归来又在一旁劝说,最后,老秀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答应了,可内心却分外高兴。 老头子一个人的冷清日子过够了,倒是开始向往人多的热闹日子。 待一切都办妥后,苏婉儿就开始做吸引客人用的小食! 陈景山并不知道自己娘子到底想做什么小食,只见她用自己买的材料熬了好几锅的水放进大缸里,后来,又去豆腐坊买了上百斤的豆腐干回来全部放进大缸里,最后,用白布将缸口牢牢封住。 十天后,窑厂烧制的大盘子全部送了过来,紧接着,赵书学那边的桌椅板凳也全部就位了,苏婉儿检查了下大缸里的东西,发现已经浸得差不多了,便问陈景山铺子是不是该选个吉日开张了。 陈景山听了自家娘子的话,又去找了上河村的钱瞎子算日子,最后铺子的开张定在了三天后。 开张的前,夫妻俩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三天后,在忙碌中新铺子终于开张了。 铺子开张的这一天早上,整个县城的空气里都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哎呦,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有人好奇的问道。 “闻到了,臭臭的,可这闻得久了,又觉得怪香的!” “是啊,这味道哪儿来的啊?” 大清早的县城的大街上,所有人都拱着鼻子,交头接耳地打探着空气中这臭味的来源。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就是陈氏铺子那边给供的货! 众人顺着那味道全都聚集在了集市的大街上,最后发现,这股奇怪的味道竟是从苏婉儿他们铺子那边传来的。 只见新开张的铺子门口,身着围裙的苏婉儿站在一口油锅前,锅里的油被熬的热滚滚,她正用一双极长的筷子,将里面炸得金黄的东西夹出来。 “我说小娘子,你这做的是什么啊?”有人凑到油锅前,满脸好奇地问道。 “我在炸黄金糕!”苏婉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什么黄金糕啊,我瞧着不过就是几块发臭了的豆腐干而已!”有人指着苏婉儿旁边放着的几块还未油炸的青色豆腐嗤笑道。 苏婉儿将最后一块炸好的臭豆腐捞了出来,然后抬头道:“这位客官,你可别小瞧了我这几块黄金糕,它虽闻着臭,可吃起来那是唇齿留香的,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试吃一块!” 说完,苏婉儿清了清嗓门,朝着热闹的众人朗声道:“各位,今日是我们陈氏卤味食铺开张的第一天,我这炸出来的黄金糕大每人可以免费试吃一块!大家若是觉得好吃,再买便是了!” 一听免费吃,围在铺子门前的众人眼睛一亮,原本还满脸不屑的男人立马高声道:“那给我来一块!” 紧接着,他身旁刚刚问话的男人也道:“给我也来一块。” “没问题!”苏婉儿说着,便将炸好的黄金糕递给两位。 ,原本嫌弃黄金糕的男人瞧着手里头金灿灿,却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豆腐干细细看了许久,最后,在众人的期待中,闭上眼睛咬下了第一口。 待咀嚼了几口后,男人脸上原本嫌弃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享受的模样。 只见那人吃完第一口,又迫不及待去吃第二口、第三口…… 一整块全部吞下肚后,男人砸吧了下嘴,意犹未尽道:“好吃,鲜美的很,闻着臭,吃着香,这可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啊!” 苏婉儿做的臭豆腐表皮酥脆,一口咬下去,里头的豆腐却十分软嫩,汁水又鲜香无比,简直是让人回味无穷! “真有这么好吃?”另一个同样拿了臭豆腐的男人听着他的话,满脸不相信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臭豆腐…… 结果,这男人的表情比第一个还要夸张! “我滴个娘啊,这可真是太好吃了!”男人拍着大腿,一脸陶醉道:“我可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豆腐干呢!” 见试吃的两个男人俱是一副赞不绝口的模样,围观的人也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小娘子,给我也来一块黄金糕尝尝味道!” “我,还有我!” “我也要!” 一时之间,苏婉儿的油锅前闹腾了起来。 “别急,别急,大家伙都有!”苏婉儿一边将炸好的臭豆腐递给伸手的人,一边将还未炸的臭豆腐放入油锅中。 铺子里的陈景山听着外头闹哄哄的动静便走了出来,在看到一大群人围着自家娘子要臭豆腐时,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紧接着,便也系上围裙过去帮忙了。 也不知是陈景山冰冷的气场太足,原本吵着要臭豆腐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在陈景山的注视下,大家伙都乖乖排起了队伍。 “小娘子,你这黄金糕怎么卖啊?”头一个尝了味道的客人见大家伙儿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里的馋虫也被勾了出来,立马问道。 “我这黄金糕五文钱一块,买两块送一块!”苏婉儿低头炸着臭豆腐回答道。 “买二送一,那也将近三文钱一块啊!”男人感叹道:“这可比肉包子还贵了!” “可肉包子没我这黄金糕来的有滋味儿啊!”因着陈景山的帮忙,苏婉儿得空朝男人笑了笑道。 苏婉儿本就生的很看,哪怕一身的粗布麻衣,也丝毫遮没有遮挡住她的美丽。 尤其在油锅前站久了,一张小脸热得红通通,比涂了胭脂还好看。 那男人看得当下一愣,当下掏了十文钱买了三块臭豆腐。 这第一单生意成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第二单、第三单生意也就成了! 苏婉儿原本是觉得自家铺子虽在集市这边,可到底不够惹眼,所以,想出了这招打算开张第一天吸引大家伙儿的注意。 可最后让她没想到是,这一整个上午下来,卖的最好的竟是臭豆腐。 别说闻着味儿过来特地买臭豆腐的,就连惯常来买卤味的客人瞧着这臭豆腐新奇,也愿意掏钱买几块尝味道。 也亏得她腌制了两大缸,否则,怕是不够卖的! 到了下午时,就连聚仙楼的掌柜都被苏婉儿炸的臭豆腐味儿给吸引过来了。 瞧着她家铺子前排起的长龙,钱掌柜着实吃了一惊,心里头更是佩服苏婉儿的手艺。 “掌柜的,你说那小娘子怎么就如此厉害呢?”跟在身旁的伙计摸着自己的下巴纳闷道:“她做的卤味,至今咱们后厨的大师傅都没研究出来,结果,她又搞了个什么黄金糕。” “我听人说,其实就是发臭了的豆腐块,可她偏偏就能做出一道美食来,也真是奇了怪了!” 钱掌柜听着身旁伙计的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奇怪?人家那是天资聪慧,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长着一颗榆木脑袋,光知道吃,什么都不会。” 还在思考苏婉儿怎么把臭豆腐变成人间美味的伙计一听掌柜的话,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啃声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你家老爷买几块臭豆腐啊!”钱掌柜气得朝伙计后脑勺上拍了下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伙计一听,立马屁颠颠地朝苏婉儿家的铺子去了。 陈景山给聚仙楼送卤味的次数多,与那伙计也是打过好几次照面,伙计原本想着凭他家掌柜的面子,他自是不用排队的。 结果,陈景山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请去后面排队。” “我可是我们钱掌柜让我过来买的!”伙计很是不服气道。 “钱掌柜也不行!”陈景山冷冰冰道。 最后,伙计没得办法,只能去后头排队了。 排队的人里头也有去过聚仙楼的,当下就把那伙计给认出来的,一听是给聚仙楼掌柜的买黄金糕,众人瞬间又多了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没?咱们市集那边新开的陈氏卤味食铺,他家卖的黄金糕连聚仙楼的掌柜都爱吃呢!” “哎呦,那掌柜的自家有厨子,怎么还要出来买啊?” “自然是自家厨子做不出来啊!” “听说聚仙楼里头卤味就是陈氏铺子那边给供的货!” “连聚仙楼的厨子都做不出来东西,那我可得去尝尝味道!” 于是,继臭豆腐之后,因着聚仙楼的关系,苏婉儿家的铺子再次被县城里头的所有人议论起来。 一时间,陈氏卤味食铺声名大噪! 众人将他们铺子卖的东西更是传的神乎其神,若是没吃过苏婉儿家铺子的东西,那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他怕被别的男人给觊觎了 陈氏卤味食铺开张第一天,不仅把店里的卤味卖了个精光,苏婉儿泡的两大杠臭豆腐也被消灭掉了一大半。 三大一小匆匆吃了晚饭后,老秀才就着烛光啪啪地打着算盘,将今日铺子里的收入算出来。 苏婉儿和陈景山则把乱糟糟的铺子收拾干净。 “东家、东家娘子,今日咱们铺子一共赚了二十两六钱。”柜台前,老秀才停下手里的算盘,抬头朝苏婉儿和陈景山道。 “这么多啊?”苏婉儿听着老秀才的话,脸上一阵开心。 二十两银子里头扣去成本,那也是有十几两利润的,苏婉儿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孟叔,你今天也累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陈景山道。 老秀才这岁数到底比不上年轻人,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和腰,便不客气地回屋了。 陈景山早在铺子开张前就托刘秉承帮忙找了间学堂,这会儿陈归来正在房间里背诵夫子明日要抽读的诗篇。 苏婉儿和陈景山前几天就搬来县城住了。 为了准备开张的事情,这些日子夫妻俩有时候会忙到半夜才回房,渐渐的,小家伙倒也习惯一个人睡觉了。 两天前,陈景山趁机让儿子跟他们分房睡,如此一来,他跟娘子以后也能享受下两人时光。 等老秀才离开后,陈景山让苏婉儿也先回屋休息,剩下的他来打扫就行。 苏婉儿炸了一天的臭豆腐,浑身油腻腻、臭烘烘,听着陈景山的话,待把手里的活干完后就回房洗澡去了。 白日里这般忙碌,晚上夫妻俩都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景山就轻手轻脚地起来了。 昨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夫妻俩都没把卤味做出来。 这会儿趁着铺子还没开张得先把卤味做出来,否则,待会儿客人上门,他们却没东西卖了。 等陈景山将猪下水洗干净放入锅中时,已经穿戴整齐的苏婉儿走进了厨房帮忙。 夫妻俩忙碌了半天,终于在铺子开门前将卤味全部做了出来,还熬了一锅很是浓郁的大骨头汤。 香浓奶白的骨头汤放入细细的面条,上面再放上鲜美无比的卤味,啧啧,那滋味儿,简直是美味的能让人飞起来。 这日,铺子开门没多久,便有不少人过来吃面条,就连刘秉瑞和刘秉承俩兄弟也过来了。 刘秉瑞吃着苏婉儿做的面条直夸好吃,一碗不够,又加了一碗。 铺子开张的前三天,苏婉儿家店里头人头攒动,很是热闹,不过,三四天后,店内的客人和生意也就渐渐归于正常了。 虽然铺子每日的利润没有第一天那么多,可一天下来,基本都能维持在五六两银子左右,再加上给聚仙楼送的卤味,每日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苏婉儿后来又捣鼓出个凉拌菜,客人们可以自己指定菜色,最后全部拌在一起吃就行。 这菜色新奇又好吃,再次成为县城老百姓饭桌上追捧的一道菜。 因着苏婉儿铺子生意火爆,县城里不少人就开始模仿他们,奈何可不管怎么做,这口感就是没有苏婉儿做的好吃,最终也只能放弃了。 最后,县城的所有人都知道集市那条街上有一家名叫陈氏卤味食铺的,里头炸的臭豆腐那叫一绝,做的卤味也是好吃到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 “相公,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招个人啊?”这一日下午,苏婉儿送走客人后,整个人依靠在柱子上,朝着站在店门口炸臭豆腐的陈景山道。 原本炸臭豆腐该是苏婉儿的活儿,不过,这男人心疼她站门口被油烟熏,便跟着学了几天就接替了她的活儿。 如今苏婉儿只需坐在店内卖卖卤味就好。 不过,陈景山没说的是,他除了心疼娘子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苏婉儿这般漂亮,他怕被别的男人给觊觎了。 陈景山熟练地用油纸将臭豆腐包好递给客人,得空后,转头朝苏婉儿道:“如今铺子里头的确是有些忙,招个人帮忙也是应该的。” 其实,招人的事情就是苏婉儿今日不提出来,过两天陈景山也是要说的。 自打铺子开张后,孟叔帮着在铺子里管账,他跟娘子俩人几乎从早忙到晚。 虽然夫妻俩赚的比以前多了,可却连亲近的时间都没有了,长久下去,陈景山都怕影响俩人的感情。 见自家男人同意,苏婉儿便道:“那咱们在外头写个告示吧,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应聘。” “好,都听我家娘子的。”陈景山点头道:“等招了人,咱们也能轻松点儿。” 以前俩人来县城不是为了买东西就是来赚钱的,都没有好好逛过县城。 等招了人,他要带着自家娘子四处逛逛,也过过悠闲的好日子。 铺子三人里,老秀才写的字那是最好看的,苏婉儿便让他帮着写了个招聘告示贴在店门口。 每日三十文的月钱,还有一日可以休息,这样的招聘条件已是很好的了,告示挂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询问。 铺子里招人也算是件大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铺子干活的。 一旦招个脾性差的,最后砸的还是自家招牌呢! 所以,苏婉儿想了一下后,就让应聘者们留下了住址,等她跟陈景山晚上商量一下后,再决定聘用哪个人。 一个下午,苏婉儿见了不下十个来应聘的。 临近傍晚,买卤味的人比较多,陈景山将炸臭豆腐的设备收了起来,然后,去猪肉摊那边收猪下水和鸭脖之类的东西。 留在铺子里的苏婉儿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关店门。 这时,一位身着长衫的男人走到店门口,轻咳嗽一声,尴尬道:“请问……” 没等他说完,正在擦桌子的苏婉儿头也不回道:“不好意思,我们铺子的卤味卖完了,您要是买的话,得明儿请早了。” 身着长衫的男人忙道:“不是,老板娘,我是来应聘你们铺子伙计的。” “那你进来坐一下吧。”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抹布,然后缓缓抬起头朝门口望去。 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苏婉儿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道:“陈……陈金宝?”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只见铺子门口的年轻男子身着一身藏蓝色长袍,长相与陈老婆子极为相似,自打进了铺子后,男人的一双眼睛就飘忽不定,旁人只稍一眼,便能瞧出这是个不太稳妥的人。 陈金宝一听苏婉儿叫出自己的名字,当下也是一愣,在盯着苏婉儿瞧了半天后,男人才不敢置信地喊道:“苏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不是苏婉儿先叫他,陈金宝打死都不敢把眼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女人与自家那个死气沉沉,畏畏缩缩的三嫂联系在一起。 听着面前男人的话,苏婉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也想问这句话好不好? 偌大的县城,那么多的铺子招伙计,怎么还就偏偏让陈金宝进了她家铺子呢? 可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苏婉儿最讨厌跟老陈家的人沾染上关系,结果,好死不死竟然让陈金宝知道了他们夫妻俩开的店铺。 等等! 她是不是遗落了什么细节啊? 刚刚陈金宝说他自己是来干嘛的? 唔~ 应聘他们铺子的伙计! 可陈老婆子明明说他正忙着准备今年的秋闱考试啊! 算算日子,秋闱考试的时间就在这几天吧? 所以,这男人不抓紧时间好好读书,却跑他们铺子里来应聘伙计,这里头定是有些猫腻的! 相比较苏婉儿在脑海里已经琢磨出了重点,面前的男人除了气愤别无其他。 陈老头和陈老婆子将陈金宝这次的秋闱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害怕他因为家里的糟心事分心,俩老人每次去县城给他钱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没同讲。 而陈金宝呢? 除了关心老头、老太这次给他多少钱之外,家里的事情他也懒得搭理。 这就导致了苏婉儿他们三房的事情,陈金宝这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会儿在铺子里头瞧见苏婉儿,陈金宝第一个反应就是她背着自己的爹娘在县城找了个野汉子。 否则,怎么解释天都黑了,这女人还呆在这里不回家? 一想到这里,陈金宝就气得不轻,指着苏婉儿的鼻子破口大骂:“姓苏的,你个荡·妇!” “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枉我陈家人对你如此好,你却干出这种下流不要脸的事情来!” “我三哥尸骨未寒,你却跑县城偷汉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三哥吗?” “赶紧给我回……啊啊啊!” 陈金宝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直接端起手里刚刚洗过抹布的一盆脏水往他身上泼去。 虽然原主极少跟陈金宝接触,可并不代表这男人就是个好的。 陈金宝仗着陈家二老对自己的重视,每次回陈家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 有次,她儿子不小心碰了下他身上的袍子,就被这男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吓得后来每次陈金宝回来,小家伙都躲得远远的。 就这样品行的人,还指望她尊重他? 我可去你丫的吧! 只听“哗啦”一声响,原本叽叽喳喳的陈金宝这下子可真成了只落汤鸡。 陈金宝被这一盆子水直接给泼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身上湿哒哒的袍子,男人一双眼睛能喷出火来。 这可是他新做的袍子啊! 值不少银钱呢! “姓苏的,你敢泼我!”陈金宝说这话时,浑身都在发抖。 “我为什么不敢泼你?”苏婉儿放下手里的木盆子,直接冷哼一声道:“你嘴巴臭得跟吃了狗屎一样,我可不得帮你洗洗干净啊,我没收你这水钱,已经是看得起你了。” “你你你……”陈金宝没料到印象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苏婉儿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惊得一时间连还嘴都忘记了。 “行了,别在这里碍眼了,哪儿来的就滚哪里去,我们这铺子不欢迎你。”苏婉儿说着,就要赶人。 陈金宝瞧着与以前判若两人的苏婉儿,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当他快被苏婉儿轰出铺子时,男人突然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于是,立马停下脚步,忍着怒气朝苏婉儿质问道:“姓苏的,你跟这铺子的老板什么关系?” “我跟他什么关系,关你屁事!”苏婉儿没好气道:“滚滚滚,赶紧滚。” “姓苏的,你这是什么态度?”陈金宝瞧着苏婉儿一副完全没把自己放眼里的态度,气得再次叫道:“我可是我娘最宠爱的儿子,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信不信我回家告诉我娘,让她狠狠打你一顿。” 以前的苏婉儿最怕的就是陈老婆子的毒打,陈金宝湿漉漉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结果,苏婉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哼一声道:“要告就赶紧告去,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来打我!” 听着苏婉儿的话, 陈金宝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家老太太已经被我收拾过了,这会儿她怕是没胆子过来打我。” 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陈金宝,我们三房已经从老陈家分出来了,所以,我们的事情你已经管不着了。” 陈金宝一听这话,想也没想就喊道:“这不可能!” 说完,男人又眯起眼睛打量了苏婉儿:“姓苏的,你是不是干了什么龌龊事情被我娘赶出家门了?” “这会儿为了面子,所以才故意找了分家这个原因来美化自己!” 陈金宝越说越觉得可能,就苏婉儿那老实勤快地老黄牛样儿,他娘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她走。 这背后指定是她把老陈家的面子给丢光了,他娘一气之下就把人给赶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陈金宝又觉得苏婉儿勾搭上的男人可能就是这铺子的东家。 不然,这么晚她在这铺子里干嘛? 于是,陈金宝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立马将一肚子骂人的话收了起来,对着苏婉儿道:“姓苏的,我可听说了,这铺子的女主人是个不好惹的,她要知道你跟她男人有一腿儿,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婉儿:“……”你他娘的脑子有病吧? 陈金宝把苏婉儿无语的模样当成了默认他说的话,于是,自认为抓住苏婉儿的把柄的男人越发的得意起来,声音也拔高了许多:“苏婉儿,你要是不想被我揭发,那你就去跟这铺子的东家说,让他聘我当这店铺的伙计。” 苏婉儿:“……”我看你病的不轻!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个不守妇道的贱妇 看着陈金宝得意洋洋的模样,苏婉儿脸上一阵无语。 “我说陈金宝,你家老太太可在外头到处说你为了准备今年的秋闱在刻苦读书呢!” “如今距离秋闱也就几天时间了,你却跑铺子里头说要当伙计!” 苏婉儿说着,一双眼眸带着审视般上上下下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你这是对今年的秋闱信心满满呢?还是压根儿觉得自己考不上打算放弃了啊?” 原本满脸得意的男人被苏婉儿这话问得直接噎住了,就连笑容也瞬间僵硬在脸上。 他怎么就忘了这茬? 如今秋闱在即,他却到铺子里头当伙计,这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可你要回答苏婉儿说是对秋闱信心满满,呵呵,饶是他脸皮再厚,那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可要跟苏婉儿说他压根儿没看过书,打算放弃秋闱,那他也丢不起这人啊! 一时间,陈金宝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婉儿瞧着男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了半天都也没蹦出一个字来,便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看样子,陈老婆子这次又要空欢喜一场咯! 苏婉儿又等了一会儿,见陈金宝依旧没开口说话,于是,有些不耐烦道:“行了,你要说不出来就别说了。” “我也没兴趣知道你跑铺子来当伙计的原因,赶紧走吧,我明确告诉你,我们这铺子是不会招你的。” 正在绞尽脑汁的陈金宝乍一听着苏婉儿的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被猴耍了。 合着他在这里琢磨了老半天,想憋个好理由出来搪塞,结果,人家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一直被老陈家捧着的男人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被气昏了头的陈金宝随手抓起门口前面陈景山坐过的矮凳就要朝苏婉儿砸去:“你个贱妇,耍我是不是?” 不过,没等这凳子扔出去,身后突然多出一只手,直接把凳子给牢牢抓住了。 “放手!”陈景山冷冷道。 陈金宝身形瘦小,力气哪有身后男人的大,没两下手里的凳子就被人夺下来了。 苏婉儿见陈景山这么快就回来了,脸上很是惊喜道:“相公,你回来啦?” 听着苏婉儿的声音,面色冰冷的男人这才恢复了些温柔之色:“嗯,肉摊老板已经准备好了,走一趟路而已。” 陈景山说完,走到苏婉儿的面前细细打量她,语气透着关心问道:“娘子,没事吧?” 苏婉儿摇了摇头,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好着呢!”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一颗心这才放下,随后,转头望向陈金宝,语气透着寒气道:“滚!” 陈金宝和陈景山已经有六七年没见了,再加上陈景山本就是在陈家奶奶那里长大的,陈金宝又一直在县城学堂念书,所以,对这个所谓的三哥那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 这会儿听着陈景山和苏婉儿一口一个娘子、相公的叫着,男人瞪着眼珠子,不敢置信道:“苏婉儿,你改嫁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 陈金宝说完,又立马摇头否认道:“不可能!你要改嫁,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苏婉儿可是他们老陈家的儿媳妇,真要改嫁,肯定是会通知他的,而且,就凭他娘那性子,肯定还会狠狠敲诈出一笔彩礼钱。 可这段日子,他娘给他的生活费不仅没有多,反而少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家里条件不宽裕,让他省着点儿花。 既然没有彩礼钱,那就不可能改嫁。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婉儿同这男人无媒苟合,未成亲便已经改了称呼。 一想到这里,陈金宝满脸鄙夷之色,指着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个不守妇道的贱妇,我三哥才死多久,你就在外头找男人,还娘子、相公的瞎叫唤,你,简直不要脸,你,你个yin 娃dang 妇,你们这对奸夫yin 妇……” 听着陈金宝越骂越难听的话,苏婉儿一张脸黑了下来。 这男人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结果骂起人来就跟乡下的泼妇似的,一点儿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 苏婉儿这边刚黑下脸,一旁忍无可忍的陈景山直接一拳头揍在了陈金宝的脸上:“骂我娘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啊!”陈金宝惨叫一声,立马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陈景山可是个练家子,虽然这一拳头已经有所收敛了,可到底还是把陈金宝的鼻子打出了血。 早前就说过,陈金宝是陈老头、陈老太眼中的宝贝疙瘩,从小宠到大,根本没被人打过。 这会儿瞧着自己两个鼻孔里头冒出血来,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尖叫着道:“血……我流血了,那么多血,啊,我要死了……” 苏婉儿:“……” 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结果,流点儿鼻血就要死要活的,真特么丢人! 上蹿下跳的陈金宝见苏婉儿和陈景山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颤抖着声音骂道:“你们这两个见死不救的歹毒人,我,我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老陈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赶紧送我去医馆啊!” 听着陈金宝咋咋呼呼的话,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还真把个自己当个金贵人儿了? 流个鼻血就要去医馆看病,呸,美得他! 见苏婉儿依旧不搭理自己,陈金宝气得又要叫骂,不过,这次没等他开口,苏婉儿率先道:“行了,闭嘴吧,陈金宝!”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流鼻血的人得安静才行,你要再这么咋呼下去,那全身的血都得流光不可!” 陈金宝:“!!!” 果然,苏婉儿这话一出,原本跟个猴子似的男人立马消停了,不过看向苏婉儿时,一副恨不能吃了她的狰狞样子。 苏婉儿见此,干脆把戏演了下去,只听她“哎呀”的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吓的表情道:“我听说流鼻血可大可小呢,要是不及时就医的话,有可能会把命给丢了的!” 陈金宝一听这话,吓得脸色一片惨白,狠狠地瞪了眼苏婉儿和陈景山后,便捂着鼻子朝铺子外头跑去。 想来是去找医馆看大夫。 第二百一十八章 简直是该天打雷劈啊! 看着陈金宝仓皇而跑的背影,苏婉儿忍不住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亏他还是个男人呢!” “流个鼻血就跟快死了一样,我就没见过比他还胆小的人了!” 胆小也就算了,关键还一点儿常识都没有。 她说会死,他还真就信了! 呵呵! 就这么点儿脑子,怕是再读十年书都不一定能考上秀才哦! 见自家媳妇笑得如此开心,陈景山心头一动,趁着铺子里没别人,“吧唧”一下,就亲上了苏婉儿的脸颊。 “哎呀,你干嘛?”苏婉儿捂着自己的脸,满脸羞涩道:“铺子还没关呢,有人进来瞧见了怎么办?” “怕什么?”陈景山说着,握住了苏婉儿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背温柔道:“咱们是正经的夫妻,亲密点儿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陈归来和老秀才的说话声,苏婉儿脸上一阵心虚,忙甩开了男人的手,略带害羞道:“别不正经了,孟叔和来儿回来了。” 因为铺子里头忙,老秀才就说他去接陈归来,这会儿爷孙俩一回来,陈归来就开心道:“爹、娘,我今天被夫子表扬了。” 听着陈归来的话,苏婉儿走到他面前笑着道:“是吗?我儿子这么厉害!” “这都是孟爷爷的功劳。”陈归来抬头看了眼身后的老爷子道:“昨天夫子出的题,孟爷爷有指导过我的。” 自从老秀才愿意来他们铺子后,陈景山就让陈归来改了称呼。 老秀才也不介意,毕竟已经不教这孩子了,叫爷爷反倒显得亲切。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苏婉儿干脆就下了面,葱油面配上两个油汪汪的素菜,也很不错。 晚饭过后,老秀才和陈归来就回房休息了,苏婉儿和陈景山将明日要卖的卤味做好后才回屋洗漱。 “相公,今儿白天过来应聘的人还挺多的,你说咱们该选谁啊?”大床上,苏婉儿靠在陈景山的胸膛上,有意无意的把玩着他的手指问道。 “那个叫王武的吧!”陈景山想了一会儿后道:“瞧着是个机灵的,性子也不错。” 这倒与苏婉儿想的差不多,那么多的应聘者里头,她也觉得那个王武是最合适的。 脑子活泛但性子好,符合他们铺子招人的要求。 “那王武的家就在咱们这条街上吧?”陈景山道:“明儿早上我去通知他过来上工。” “好!”苏婉儿点了点头。 “相公,今天你把陈金宝打了,你说老陈家的人明儿不会过来找咱们算账吧?”苏婉儿一想起傍晚发生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陈家这些人,怎么就跟狗皮膏药似的,他们都搬县城来了,竟然还能遇上。 “过来就过来吧。”陈景山淡淡道:“咱们现在在县城做生意,迟早有一天他们得知道,找上门来也是早晚的问题。” “哎,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苏婉儿叹了口气道。 横竖她也不怕老陈家那些人,真要敢来铺子闹事,看她不把他们骂出去。 聊完了正事,难得时间还早,身旁的男人便开始生出了些别的心思,原本搂着苏婉儿的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别动呀,还在说话呢!”苏婉儿拍了下陈景山的手,脸儿红红道。 “没事,你说你的,为夫不会妨碍你的。”陈景山说着,嘴唇便贴上了苏婉儿的耳朵。 苏婉儿:“……” 什么不会妨碍! 他都做出这种动作了,她哪里还有心思说话啊! 男人鼻间喷洒出的温热的气息好似柔软的羽毛,暖暖的、痒痒的,轻轻撩拨着苏婉儿的心。 “娘子,你要同为夫说什么?”陈景山亲了亲苏婉儿小巧的耳垂,声音低哑道。 苏婉儿:“……” 见她没说话,陈景山嘴角微微上扬,顺着脸颊亲吻上她的嘴唇,声音带着笑意道:“怎么不说了?嗯?” “既然不说了,那咱们就寝吧!”男人说完,一个翻身就把苏婉儿压在了身下,接着,柔软的棉被往两人身上一盖。 这一晚,陈景山和苏婉儿自然是狠狠甜蜜了一番,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一向早起的苏婉儿没有起来。 “陈景山,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娘,你这般对我,简直是大不孝!”店铺内,陈老婆子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后院,将沉睡中的苏婉儿直接吵醒了。 沉沉睡了一觉的苏婉儿睁开眼时,有些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直到陈老婆子的声音再次钻入耳中,苏婉儿才反应过来。 陈老婆子果然来铺子闹事了? 苏婉儿立马掀开被子,匆匆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洗漱一番后就往铺子里头跑去。 铺子里头除了陈老婆子外,还有陈家老二夫妻俩和陈金宝三人,一个个看着铺子时,两眼冒金光,恨不能自己是这铺子的主人。 原本面色难看的陈景山见苏婉儿进来,便走到她面前,语气温柔道:“娘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都有人来闹事了,我哪里还睡得着啊!”苏婉儿说话时,很是嫌恶地看了眼老陈家的几个人。 李槐花距离这俩人近,将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话听了个全部,又见苏婉儿一身新灿灿的薄棉衣服,满脸嫉妒的女人阴阳怪气道:“我说三弟妹,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才刚起床啊?” “这当了老板娘的人儿就是不一样啊,想睡懒觉就睡懒觉,还天天的穿新衣裳。” “哪像二嫂我啊,每日一大早就得起床做饭伺候公婆,忙活了一年也买不起一件新衣裳。” “三弟妹,可不是我说你啊,你这都过上好日子了,怎么就不想想家里头还在吃苦受累的公公婆婆啊?” “但凡有点儿孝心的人,那就该把公公婆婆接来一起住,这才是一个好媳妇该有的行为啊。” 李槐花故意把话往老陈家的二老身上引,果然,陈老婆子一听她这话,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道:“老婆子我可真真是苦命啊!” “儿子、儿媳妇过上了好日子就不管我跟老头的死活,大家伙给我评评理,这样的儿子、儿媳妇,简直是该天打雷劈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到底给这些人灌什么迷魂汤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李槐花眼珠子一转,立马假心假意地上前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安慰道:“娘,您别伤心,大家伙儿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您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大家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的。” 说着,李槐花又双手叉腰,拿出嫂子的威严来,朝着苏婉儿训斥道:“我说三弟妹,你这儿媳妇是怎么当的?” “娘来了这么久,你也不搬个椅子、端杯茶让她老人家喝喝,你还有没有点儿孝心了?”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李槐花,声音透着寒气道:“我说李槐花,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的脾气你是见识过的,把我惹毛了,可没你好果子吃!” 李槐花一听苏婉儿这话,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嚣张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就连叉腰的双手也赶忙放下了。 她又不是没见过苏婉儿发飙! 这个泼妇发起狠来,那可是连人都敢砍的! 李槐花心里头就是对苏婉儿再发憷,可这会儿铺子外站了那么多人,为了面子,这女人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着嗓门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你还想威胁我不成?” 女人说着,又挺直了腰杆,朝着瞧热闹的人喊道:“大家伙听听啊,我可是这贱妇的二嫂!” “她当着你们的面儿,都一副全然不把我放眼里的样子,还说那样的话来威胁我。” “可想而知,她在我们老陈家时,对公婆和嫂子们的态度那是有多差了!“ “这女人别说孝顺了,就是打骂妯娌和公婆那也是常有的啊!” 听着李槐花的话,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不可能吧?我瞧着这东家娘子脾气挺好的啊!” “是啊,我去他们家买卤味,她还特地给我多秤了点儿,也没多要我钱呢!” “就是说啊,这铺子的老板娘每次都笑呵呵的,可一点儿都不像那女人说的那样……” 李槐花见自己废了半天的口舌,结果,这外头的人压根儿不信自己,气得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姓苏的贱人,到底给这些人灌什么迷魂汤了? 她都说成这样了,他们竟然愣是不行。 别说李槐花气了个半死,一旁的陈老婆子也是被气得差点儿翻白眼。 李槐花心里头不服气,话也就越来越难听:“大家伙可别被这姓苏的女人外表骗了,其实她就是装出来的。” “你们可不知道,这贱妇以前在咱们村的时候,趁着我家老三当兵还没回来,就四处勾搭男人,就她生的儿子都不一定是……” 李槐花这次的话还没说完,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陈景山如闪电般迅速来到这女人的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没瞧见陈景山是如何出手的,只听李槐花“啊”的一声惨叫,男人巨大的手掌印就已经印在了女人的脸上。 李槐花捂着自己迅速肿起的脸颊,嘴里头还有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陈……陈景山,你……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打我,我……我,我可是个女人啊!”李槐花因为肿胀的脸颊,说话时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了。 这话才刚说完,女人又觉得自己嘴里似有什么异物,下一刻就见这女人吐出了一颗牙齿。 “啊啊啊啊!”李槐花看着自己的牙齿整个人都炸了,颤抖着身体叫道:“陈景山,你,你把我牙齿打掉了!” “下次你要再敢说我娘子的坏话,掉的就不是牙齿那么简单了!”陈景山说话时,幽深的眸光透着危险的寒气。 言下之意,这女人敢再说苏婉儿的坏话,怕是割她舌头都有可能。 李槐花被陈景山吓得头皮发麻,这会儿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原本旁边的陈金宝还想拿出读书人的派头,狠狠训斥陈景山和苏婉儿一番。 可这会儿瞧着李槐花这副惨样子,瞬间就想起了昨晚上自己被陈景山揍的场景。 我滴个娘啊! 他这三个哥也太凶残了! 陈金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觉得这会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昨晚上他先去的医馆看鼻子,那大夫望闻问切一番后,得出的结论竟是阳亏肾虚,让伙计抓了好几帖药给他吃,花了他近一两银子。 等走出医馆,陈金宝才反应过来,自己流鼻血跟什么阳亏肾虚压根儿没半点儿关系。 所以……他是被骗了? 于是,怒气冲冲的男人又跑去医馆大闹了一番,直骂那大夫无医德,坑蒙他的钱。 那大夫被他骂得恼火,指着陈金宝的鼻子就骂他是个傻子,流点鼻血就上门就医,活该被人揍得流鼻血。 等再次被轰出医馆,陈金宝这才明白,自己不是被医馆的大夫骗了,根本就是着了苏婉儿的道儿! 什么流鼻血可大可小,事关生死,压根儿没影的事情! 可让他再去找苏婉儿算账,那他也是不敢的! 铺子里头那个冷着脸的大块头让他发憷,万一弄的不好,再揍他一拳怎么办? 身上没了银子,学馆也是回不去了,最后,陈金宝只能抹黑从县城走回了老陈家。 陈金宝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等回了家把苏婉儿的事情同老陈家的人一说,结果,老陈家的人竟然告诉他,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去当兵没死的三哥陈景山。 一听这消息,陈金宝震惊的简直连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立马撺掇着他娘去县城铺子找陈景山。 找陈景山干什么? 自然是要钱啊! 他都能开这么大的铺子了,手里头的钱定是不少的! 当娘的、当弟弟的,跟儿子、兄长要点儿钱花花那还不是应该的。 不过,可惜啊! 陈金宝千算万算,也是没算到苏婉儿和陈景山压根儿就没把他娘放眼里,跟别提他这个弟弟了。 尤其是陈景山竟然连女人都打,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男人要知道是自己怂恿他娘过来的,会不会到时候再揍他一拳? 就在陈金宝转身想要往外面跑时,旁边的陈家老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很是不悦道:“老四,你这会儿跑什么啊?” “别忘了,今儿可是你带着我们过来找老三的!” 第二百二十章 就学会了当墙头草是不是? 一听陈老二的话,陈景山阴沉的眼眸直接看向他,吓得陈金宝立马甩开陈老二的手,跟被掐了脖子似的叫道:“二哥,你,你在胡说什么?” “今儿来三哥的铺子,可是你跟二嫂先提出来的,我,我就是个陪着娘过来看看我三哥的。” 陈金宝说完,立马露出狗腿的笑容,对着陈景山道:“呵呵,三哥,我,我昨天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就是我三哥,我,我跟你道歉啊!” 听着陈金宝的话,陈老二直接露出鄙夷的表情,不屑地讽刺道:“我说陈金宝,你这读了十几年的圣人书,就学会了当墙头草是不是?” “昨晚上在咱们家时,你可不是这副腔调啊!” “你跟娘是怎么说的?你说娘啊,三哥如今都开这么大铺子了,却没把你接去住,可真是太不孝了!” “娘,三哥把我打得鼻子都流血了,你明天去他铺子,可一定要让他多赔偿我点儿医药费啊!” “娘,三哥如今都这般有钱了,你以后让他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当花销!” 没等陈老二把话说完,一旁的陈金宝便气急败坏地喊道:“够了!别说了!” 等陈老二闭上嘴巴后,陈金宝又连忙朝着陈景山解释道:“三哥,你可别相信二哥的话,他,他说的这些都是他瞎编的,根本不是我说的。” 陈老二见陈金宝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死不承认,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陈金宝,你他娘的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头去了是不是?竟然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说完,又伸手指向陈老婆子那一边道:“你问问娘还有你二嫂,这些话昨儿晚上你到底说没说?” 见陈老二搬出陈老婆子和李槐花,陈金宝瞬间不啃声了。 瞧着他这模样,陈老二更加的鄙视了:“花着我们的钱,自称说什么来县城读书,结果倒好,屁个功名都没考上,这说谎、不要脸的招式倒学的一套一套的。” 陈金宝被陈老二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憋屈的样子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 这会儿就连一向把他当眼珠的陈老婆子也没帮他说话。 倒也不是老婆子不愿意,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啥来帮小儿子解围。 毕竟,老二说的都是实话啊! 把在县城读书的弟弟骂得连话都不敢说,陈老二心里头好不得意,甚至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点儿当兄长的感觉。 于是,这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又开始数落起陈景山:“我说老三,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被个女人弄得团团转不说,连家里婆娘睡到大中午也不管,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说出去简直就是丢我们男人脸!” 陈景山听着陈老二说自己,带着冷意的眼眸朝他看了一眼,声音淡淡道:“我愿意我娘子愿意睡到何时就何时,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陈老二:“……” 男人说完,便双手握拳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语气透着危险地朝陈老二道:“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咱们俩可以去外头比划下拳脚试试!” 陈老二一听陈景山要跟自己比划拳脚,吓得直接脸色一白,立马把头摇晃地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不用了,你,你是男人,你是个真男人!” 开玩笑! 他一个细胳膊细腿的,真要跟老三这个壮得跟熊似的男人比划拳脚,怕是一招就被撂倒在地上了。 到时候,摔断了哪根骨头都不知道呢! 陈老二想装兄长的架势在陈景山这边踢到了脚底板,于是,又想朝苏婉儿开炮。 结果,他这话都还没说出口呢,苏婉儿满脸鄙夷地朝他道:“我说陈老二,你这心也是够大的啊!” 陈老二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李槐花,一旁脸颊高肿的女人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尖一颤,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果然…… 只听苏婉儿带着讥讽道:“你家娘子都这般嫌弃你了,你倒好,竟然还在我们铺子里头卖弄你那点儿当兄长的虚荣心。” “呵呵,难怪你娘子会这般看不起你了,啧啧,你这脑子里头装的是豆腐渣吧?” 陈老二被苏婉儿这话气得直跳脚,一双眼睛带着火气地望向了李槐花,咬牙切齿地骂道:“贱妇,你他娘的竟然敢嫌弃老子!” “我,我没有啊!”李槐花吓得忙摇头否认道。 这女人在外头再泼辣,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也是怕自家男人的。 尤其陈老二又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真要发起火来,那是连女人都会打的莽汉啊! 李槐花说完,立马望向苏婉儿生气道:“姓苏的,我什么时候看不起我男人了,你别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你没有吗?”苏婉儿听着李槐花的话,很是吃惊道:“可你前头明明说很羡慕我想睡懒觉就睡懒觉,天天穿新衣裳的啊!” 李槐花:“……” “你还跟我抱怨,说你命苦啊,每日一大早就得起床做饭伺候公婆,忙活了一年也买不起一件新衣裳。” 苏婉儿说到这里,便眨巴了下眼睛,满脸单纯道:“李槐花,你这话里话外不就是想告诉大家伙儿,你嫁了个没用的男人嘛!“ “你男人没用,所以,你想睡个懒觉都不行,你男人是个穷鬼,所以,一年到头都买不了一件新衣服给你。” 李槐花:“……” “啧啧,我说李槐花,这么没用又没钱的男人你还跟着他干什么啊?赶紧和离吧!” 李槐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天可明见啊,她前头跟苏婉儿说那些话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纯粹是说给陈老婆子听的, 想让陈老婆子听来对付苏婉儿啊! 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对付在她身上了? 没等李槐花解释,一旁的陈老二气得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个贱妇,除非老子死了,否则,你他娘的这辈子都别想和离!” 陈老二气得不轻,手劲儿自然不会小,这下子好了,李槐花原本只一边高高肿起的脸颊现在倒是对称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李槐花被陈老二打得眼冒金星,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等她好不容易站稳后,只见两边高肿的脸颊直接将她的嘴巴挤成了尖尖的小嘴儿,旁人瞧着滑稽又可笑。 “孩子他爹,你可别着了苏婉儿那贱妇的道儿,我,我没想过跟你和离啊!”李槐花嘟着嘴巴着急解释道。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男人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李槐花的话,只见他挥着拳头就要往女人的身上砸去:“贱妇,你还敢狡辩,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啊!别打我!”李槐花吓得忙往陈老婆子身后躲,之后,又探着脑袋,狰狞着面孔朝苏婉儿怒吼道:“姓苏的,你个贱人,你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你不得好死!” 苏婉儿听着她诅咒自己的话,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很是不解道:“李槐花,我怎么就挑拨你们夫妻感情了?难道前面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没错,那些是我说的,但我说那些话是为了……”李槐花说到一半,突然就闭上了嘴巴。 苏婉儿见此,很是好奇地眨巴了下眼睛追问道:“为了什么啊?李槐花,好端端的,怎么说话到一半就不说了?” “我我我……”李槐花被问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前面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说给陈老婆子听啊! 至于目的么,自然是想挑拨陈老婆和苏婉儿间的婆媳关系,好让苏婉儿没好果子吃! 可她这话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吗? 不能! 不仅不能,还得吞进肚子里去! 不然,把自己的脸丢了事小,到时候怕是连陈老婆子和她男人都得跟她算账! 见李槐花一副有话不能说的憋屈样子,苏婉儿心情一阵爽快,不过,脸上却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语重心长道:“李槐花,我知道你想找个理由为你男人留点儿颜面,可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 李槐花:“……” 苏婉儿一边说,一边露出同情的表情道:“哎,也是难为你,心里头瞧不起自己的男人,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喜欢他,为他着想的模样,啧啧,你心里头肯定很苦吧?” 李槐花:“!!!” 听着苏婉儿越说越黑的话,李槐花气得恨不能扑过去咬死她。 这贱人,明面上瞧着像是同情她,可却字字诛心,把她往火坑里推。 果然! 一旁的陈老二在听完苏婉儿的话后,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咬牙切齿朝李槐花骂道:“你个贱妇,你他娘的心里头苦个屁!” “整日在家里头屁事不干,老子却在外头累死累活地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你他娘的还嫌弃老子没用,既然这样,老子干脆打死你算了。” 陈老二说着,直接追到陈老婆子的身后,扬手就要去揍李槐花。 李槐花见此,吓地惨叫一声,拔腿就推开围观的人群往铺子外头跑去。 开玩笑,刚刚那一巴掌已经快要了她半条命,这要再被陈老二暴揍一顿,今天她就别想回上河村了。 一瞧李槐花逃跑,陈老二立马追了上去。 这个贱妇敢这般瞧不起他,今儿非得揍得她老实不可。 否则,以后真要生出了歪心思,跟别的有钱老爷跑了怎么办? 二房夫妻俩的一出闹剧随着俩人的离开而落下帷幕,原本吵吵闹闹的铺子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被陈老二骂得分外憋屈的陈金宝只觉得自己找回了场子,重重咳嗽一声后便朝陈景山道:“三哥,二哥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咱们是亲兄弟,我怎么可能跟娘说那种话呢?” 陈景山冷冷地瞥了眼陈金宝,对于他说的话,那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陈金宝见陈景山不搭理自己,于是,话锋一转,又继续朝陈景山道:“不过,三哥,关于你跟三嫂对娘的态度,我这个当弟弟的不得不说上几句。” “我昨儿回家去,娘就一直在跟我抱怨,说你们不孝顺,不管她跟爹的死活,如今你们在县城开铺子了,是不是也该接爹娘过来享享福啊?” “你们要是不愿意接爹娘来县城,那就该多给二老点儿钱,让他们扯点儿布头,买点儿肉什么的,这样二老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些,三哥你跟三嫂也不至于落个不孝顺的名声。” 当然了,等陈景山把钱给了陈老婆子后,他就以买书需要银钱的理由,让陈老婆子全部吐出来给自己。 陈金宝越想越得意,恨不能现在就让陈景山把钱掏出来。 听着陈金宝一口一个不孝顺,忍无可忍的苏婉儿冷声道:“我说陈金宝,你一个活了二十几年还要让爹娘养着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指着我们不孝顺?” “苏婉儿,你个贱妇,你说谁是废物?”洋洋得意的陈金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咬着后牙槽问道。 “我说你!陈、金、宝,你就是个废物!”苏婉儿双手环胸,毫无惧意道:“活了二十几年,一直借读书的由头逃避干活,还跟家里老头、老太要钱花,结果呢?却连个屁都没读出来,你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虽然对于陈金宝二十几岁还花家里钱的事情,陈家大房、二房也是有怨言的,但因着陈金宝到底是读书人,又有陈老婆子维护,到底也只敢在背后嘀咕那几句,当着他的面,那是不敢说的。 可苏婉儿倒好,直接就把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陈金宝被她气得头顶冒烟,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可让他说出反驳的话,一时半会儿却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在陈家还真就没出过一分劳动力,到如今还靠着家里的老头、老太给钱过日子。 眼瞧着素日里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被苏婉儿骂得说不出话来,陈老婆子双手叉腰,朝着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个千刀万剐的贱妇,我家老四也是你能骂的!” “我家老四不在地里头干活怎么了?他二十几岁还花我跟老头的钱怎么了?” “我告诉你,我家老四可是文曲星转世,他以后是要考状元为我们老陈家光宗耀祖的!” “可不像你们这种低贱的商户,一辈子都是下等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提工钱那可就太不应该的!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陈景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你觉得我们是下等人,那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没得拉低你的身份,还是赶紧跟着你这个上等人的儿子回去过好日子吧!” 陈老婆子被男人这话狠狠一噎,鄙视陈景山夫妻俩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差点儿把老太太给憋死。 这时,原本怒气冲冲的陈金宝立马换了表情,舔着脸朝陈景山道:“三哥,娘不过就是生气三嫂用话侮辱我,所以,才说了这些不着调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陈景山满脸不屑地扫视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语气透着认真道:“我娘子没有侮辱你,她说的都是实话!” 陈金宝:“!!!” 这对夫妻,说的话简直是一个比一个气人! 陈金宝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头安慰自己,大丈夫为了钱,能屈能伸。 男人自我调节一番后,这才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转移话题道:“三哥,娘今日走了这么多的路来看你跟嫂子,你就忍心让她这么空着手回去吗?” 怎么说,也得给点儿银子花花吧? 陈景山自然明白陈金宝这话里的意思,不过,男人装作没听懂他的话,只淡淡道:“如果饿了话,那就吃碗面再走吧。” “就……就这样?”陈金宝愣了下,反问道。 银钱呢? 怎么就不提银钱啊! “那你想怎么样?”这下子,轮到陈景山冷冷地反问道:“如今我跟娘子这铺子才开张几天罢了,连租铺子的本钱都没赚回来,难不成在我们这般艰难的情况下,你还想跟我们要钱不成?” “呵呵,没,没有……”听着陈景山的话,陈金宝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摆了摆手道。 一旁的苏婉儿心里头偷笑了下,没想到她家男人竟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卖惨了。 不过,对于陈景山的行为,苏婉儿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对付老陈家的人,就得哭穷才行! 否则,依着老陈家人那贪婪的性格,要让他们知道这铺子是他们夫妻俩买下的,怕是后患无穷! 陈金宝见从陈景山那儿要不出银子,便又想到了铺子里头招伙计的事情,于是,笑呵呵地朝陈景山道:“三哥,你们这铺子里头不是在招伙计嘛,你把我招了得了。” “咱们可是亲兄弟,这兄弟间有困难,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如今三哥你铺子里头缺人,当弟弟的自然得出一份力是不是?” “你不是快要秋闱了吗?”陈景山打量了男人一番道:“知道考不上,所以放弃了?” 陈金宝尴尬一笑,也不反驳,只道:“我边读书,边干活也是一样的。” 这时,一直都没给过陈金宝好脸色的苏婉儿突然朝他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然后,很是热情地喊道:“四弟啊~” 陈金宝一听苏婉儿这声音,直接吓了好大一跳,略带惊恐地望着她,结结巴巴道:“干……干嘛?” 要说昨天他刚进铺子时还把苏婉儿当做以前那个任由人欺负的柔弱女人的话,那经过昨晚上老陈家那些人的描述,还有今日的所见所闻后,他已经不敢再轻视这个女人了。 所以,这会儿看着苏婉儿突然变温柔的样子,男人只觉得从脚底板冒出一股寒气,心里头更是断定没啥好事。 只听苏婉儿幽幽开口道:“亏得你提醒我们,咱们这铺子的伙计,你来当的确是挺合适的。” 陈金宝一听这话,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脸上一喜,忙道:“如果三嫂同意的话,那我明日就来上工,至于工钱的话,就按……” 没等陈金宝说完,苏婉儿便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惊呼道:“工钱?四弟,你竟然跟我们提工钱?” 陈金宝:“……” 没等男人开口,苏婉儿便露出忧愁的表情,对着陈金宝摇头道:“四弟,你没听你三哥说吗?我们这租铺子的本金都还没赚回来呢!” “如今,你三哥在外头欠了一屁股的债,你这个亲弟弟过来帮忙,提工钱那可就太不应该的!” 陈金宝:“……” “这样吧,四弟,你在我们铺子里头帮忙,我们中午提供你一顿午饭怎么样?我们铺子里头本就卖面,到时候,我就给你弄碗面,上面撒点儿葱花,放点儿盐巴。” 苏婉儿说着,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至于那些卤味啥的,四弟你就别想了,毕竟我跟你三哥还得靠着这个赚钱,我想你也是不好意思吃的,对不对?” 陈金宝:“!!!” 见陈金宝没说话,苏婉儿憋着笑,朝陈景山道:“相公,我看四弟不说话想来是同意了,你快去拿笔墨纸砚过来,咱们跟四弟签个契约,至于年限嘛,先签个十年吧。” 陈金宝:“!!!” 十……十年! 陈金宝被苏婉儿的话,惊得差点儿把两颗眼珠子掉出来。 这女人让他在这铺子里头白干活十年! 他娘的周扒皮都比她有良心啊! 眼瞧着陈景山转身就要去拿纸笔,陈金宝吓得结结巴巴阻止道:“三哥,等……等一等。” 陈景山停下脚步,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语气淡淡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 这问题大了去了! “四弟,你刚可是自己说的啊,咱们是一家人,这兄弟间有困难,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苏婉儿望着陈金宝道:“如今你三哥铺子里头有困难,想来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我……这……他……”陈金宝被苏婉儿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最后,突然朝陈老婆子道:“娘,我记得你好像说腿不舒服是不是?” 陈老婆子一头雾水,看着陈金宝道:“老四,我什么时候说我腿……” 没等陈老婆子把话说完,陈金宝便大声道:“娘,我认识一个医馆的郎中,他的医术很是了得,不过,他只上午出诊,如今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去吧。” 陈金宝说着,便满脸歉意地朝陈景山道:“三哥,娘的身体重要,我先带娘去看病了,至于来你铺子帮忙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吧。” 呸! 什么以后再说! 让他在这里给他们打白工,做梦去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滴个乖乖,小天才啊! 陈景山听着陈金宝的话,又见这男人眼神闪烁不定的模样,自然知道他走了也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陈景山也真没想过让陈金宝留在铺子里头干活。 至于他家娘子说的什么签十年的契约,那纯粹就是吓唬他的罢了。 就算陈金宝真愿意留下来打白工,那他也是不稀罕的。 陈景山朝着陈金宝摆了摆手,语气淡淡道:“既然老太太病了,那就赶紧带她去瞧病吧。” 一听陈景山这话,陈金宝的脸上瞬间大喜,应了一声后,也不管陈老婆子愿不愿意,拽着她的臂膀就往铺子外头拉。 “金宝啊,你好端端地干什么伙计啊?”陈老婆子被拽得踉踉跄跄,可心里头依旧惦记着前头陈金宝说的话,忙叮嘱道:“金宝啊,这都要秋闱了,你可得安心读书啊!” “你要是缺银子,那你就跟爹娘说,爹娘给你就是了,你可不能在这紧要关头,为了赚钱而不读书啊!” 听着老太婆絮絮叨叨的话,陈金宝满脸不耐烦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娘!” 不过,却也没把老太婆的话当真。 他需要的钱可不是笔小数目,就家里老头、老太手里头攥着的那点钱哪里够! 原想着在陈景山那铺子里头干活,再趁着没人注意时,昧点儿钱下来,如今也是行不通了。 哎! 看样子,他只能另想办法了! 见母子俩走出铺子,苏婉儿站在门口朝陈金宝喊道:“四弟啊,那十年的契约我给你留着,等你啥时候有空过来了,咱们就把它签了啊!” 正好端端走着路的陈金宝被苏婉儿这话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拽着陈老婆子一块儿摔倒在地上。 他这个三嫂变了性子后,简直太狠了! 旁边的陈老婆子更是转头瞪着眼珠子朝苏婉儿叫道:“贱妇,我儿子那是要当状元的大富大贵命,这辈子都不会来你那破烂铺子里头当伙计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耸了耸肩膀,语气略带讥讽道:“那我祝他今年秋闱高中秀才啊!” “哼,我家老四不仅能中秀才,他还能中举人、状元呢!”陈老婆子满脸嚣张道。 陈金宝听着老太太说大话,一张脸被臊得不行,扯了一把她的袖子,没好气道:“行了,娘,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到底是不是块读书的料,他自己还能不清楚? 说是来县城读书,不过就是觉得乡下日子太苦,不想劳作罢了! 真要能考上秀才,呵呵,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等俩人一走,偌大的铺子便再次恢复正常,苏婉儿对着围观的人说了句抱歉,又把以前她跟陈景山在老陈家的处境大致说了些。 大家伙听完苏婉儿的话后,纷纷表示理解。 乡下日子本就苦,这家里头好不容易有了个出息的,家里老人和另外几房的人眼红,想过来分杯羹这种事在县城发生的不要太多。 中午趁着铺子里头不太忙,陈景山去了距离铺子不远的一条弄堂,通知王武过来上工。 那王武十九岁的年纪,性子活泼热情,也是个能干的,才第一天过来上工,就把苏婉儿的活全揽下了。 开张到现在,苏婉儿今儿还是头一次这么轻松。 因为铺子里头多了王武这伙计,傍晚的时候,苏婉儿也有空做了顿丰盛的晚饭,四个人吃的很是畅快。 日子在平淡和忙碌中过去,很快就到了秋闱考试的那天。 除了秋闱考试外,陈归来参加的童生考试也在这一天开考。 虽然苏婉儿夫妻俩没指望自家儿子能在这童生试中真的取得名次,可到底是儿子的第一次正规考试,俩口子一大早上就起来了。 苏婉儿给陈归来做了丰盛的早饭,陈景山则帮着儿子检查好考试需要的东西。 秋闱和童生试都在县衙举行,只不过考试的区域不一样。 因为童生试需要两个时辰,苏婉儿怕儿子在里头饿了,就给做了点儿吃食放食盒里。 待吃过早饭,夫妻俩将铺子交给王武和孟老爷子打理,然后领着陈归来往县衙去。 来到县衙时,距离考试还有一会儿,不过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娘亲,我有些紧张。”陈归来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说话时,小小的脸蛋绷得紧紧的。 “来儿,别紧张,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去增长见识的,可不是去答题的,所以,放轻松,知道吗?”苏婉儿摸了摸儿子的发顶安慰道。 “嗯!”陈归来听着苏婉儿的话,重重地点了下头。 等衙门开始放人后,苏婉儿和陈景山便领着儿子去排队。 等轮到他们时才发现,这检查学生随行物品的捕快竟是刘秉承。 刘秉承一见陈景山,脸上也是惊讶的不行。 他知道他这大哥打仗很是了得,可参加科举考试……他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 “大哥,你……” 没等刘秉承开口,陈景山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陈归来道:“秉承,我是送我儿子参加考试的。” “你儿子?”这下子,刘秉承就更惊讶了。 他大哥的儿子才六岁,竟然就要参加童生考试了! 我滴个乖乖,小天才啊! 因着后头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检查进考场,刘秉承也句不好同陈景山多说话。 于是,按照规定,刘秉承就让陈景山将陈归来参加考试的名帖拿出来,然后,又让他们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检查。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刘秉承整个人都傻眼了。 偌大的木盒子里头,装的竟全是吃食! 第一层放的是苏婉儿卤的鸭脖、鸭脚和鸡脚,第二层则是绿豆糕和银耳羹,第三层则是一碗米饭上面盖了红烧肉和青菜。 刘秉承嘴角抽搐了下,若不是认识陈景山,他怕是早就骂人了。 这哪里是来参加童生考试的啊? 这他娘的分明就是过来野炊郊游的嘛! 别说刘秉承这个检查捕快看的很是无语,就是身后排队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了轻笑声。 还以为面前的小家伙是个小天才呢,合着就是个小吃货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那只能证明他脑子笨! 苏婉儿和陈景山可不管这些人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横竖他们这次就是为了给儿子练胆子、涨经验的,至于成绩神马的,那根本不重要! 趁着刘秉承检查东西的时候,苏婉儿蹲下身对着陈归来事无巨细地叮嘱道:“来儿,待会儿进了考场,要是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要是饿了,就吃食盒里的东西;要是想解手,就让旁边守着的人带你去……” 儿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苏婉儿心里头依旧有些不放心,所以,哪怕已经说过了,还是想再交代一遍。 “娘亲,来儿知道了。”陈归来很是懂事的点头道。 一旁的刘秉承还有后边几个考生听着苏婉儿对陈归来说的话,额头上多了三道黑线。 其他送孩子来考试的爹娘都是叮嘱孩子好好考试,争取光宗耀祖,到了他们这里倒好,交代的竟然全是吃喝拉撒的小事情。 这夫妻俩哪里是来送孩子进考场考试的啊,分明就是让孩子来县衙一日游的! 等刘秉承检查完东西后,就朝站在旁边的捕快招了招手,叮嘱他帮着陈归来将食盒还有东西拎进去。 望着陈归来进去的背影,苏婉儿的脸上依旧有些不放心。 “相公,你说来儿能应付这种大场面吗?”苏婉儿忧心道。 才六岁的孩子,让他独自一人进衙门考试,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 陈景山握住苏婉儿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我陈景山的儿子,绝不会怯场的!” “哎,但愿吧。”苏婉儿见自家男人对二字自信满满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这边苏婉儿和陈景山把儿子送进了考场,那边陈金宝也皱着眉头往县衙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陈老头、陈老太、陈老大还有二房夫妻俩。 “金宝,进了考场后,你可一定要好好考啊!”陈老婆子一边走,一边朝着陈金宝叮嘱道:“你可得给咱们老陈家争光啊!” 陈老婆子说完,一旁的陈老二也赶紧道:“四弟,这么多年来,咱们老陈家的人都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一大家子赚的钱全都供你读书了,这次你一定得给我考上秀才,否则,我们二房以后也不会再出钱了。” 陈老二可不是个无私奉献的人! 原本上次偷陈景山家的红砖时,陈老头都已经答应让他家儿子去读书了,结果,后来老头又扯什么这事情对大房不公平,最后,儿子读书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对于这事情,陈老二心里头是憋着怨气的,所以,他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陈老四这次能考上秀才,那他可以再供这个弟弟读几年书。 可若是他今年还考不上,那就不好意思了! 以后他赚的钱,只供儿子读书,至于陈老四,谁爱供谁供去,反正他们二房是不会再给钱了。 陈金宝听着陈老二的话,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直接就拉了下来,语气透着不悦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我都快下场考试了,你却对我说这种话,我考试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你让我还怎么去考试?” 一听陈老二的话影响到了老四的考试,陈老头吓得不轻,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在了陈老二的的后背上,气急败坏道:“老二,你个没眼力劲儿的,这会儿胡咧咧什么呢?” “本来科举考试就不是个容易的,老四落榜那也是正常的,你今儿这话要影响了老四的发挥,那你可就是咱们老陈家的罪人了!” 陈老二被陈老头拍的后背发麻,又见陈老头话里话外都是维护老四的,便也生气道:“什么正常?考了十几年都考不上,那只能证明他脑子笨!” “与其把希望放在一个笨蛋身上,我干嘛不好好培养我儿子,指不定我儿子就能考上呢!” 陈金宝一听陈老二竟然骂自己是笨蛋,气得一甩袖子,负气道:“这秋闱我不考了!” 反正他也考不上,正好借着这由头干脆不考了! 也省的到时候落榜了编理由解释。 一听陈金宝说不考,陈老头和陈老婆子脸色都白了。 秋闱两年一次,这都准备那么久了,怎么能不考啊! “老四,你可不能意气用事,你二哥他那是说气话,你别理他,赶紧进去考试吧。”陈老头好声好气地对着陈金宝劝道。 这边陈老头劝陈金宝去考试,那边陈老婆子则指着陈老二破口大骂:“老二,你个杀千刀的扫把星,这吉利的好日子,说什么狗屁话呢!” “什么笨蛋,我看你那几个儿子才是笨蛋,一个个的脑子里头装了豆腐渣,瞧着就不是块读书的料,怎么跟老四比?” “我们老四可是文曲星转世,前几年没考上那是老天爷对他的考验,以后他那是要中状元当大官的,怎么是你那几个笨蛋儿子能比的!” 一听陈老婆子骂自己的儿子,旁边的李槐花不干了,扯着嗓门喊道:“娘,你这话可就说的难听了,什么叫不是读书的料,你要像养老四似的使劲儿砸钱,我们家几个孩子指不定早就已经考上秀才了。” “要我说,四弟才不是那块读书的料,你说他读了十几年,读出啥了?除了花家里头钱,我就没瞧着他还干过啥!” 见李槐花当着众人的面儿反驳自己,本就在气头上的陈老婆子火冒三丈,抬手就要去打她,结果,李槐花一个后退,老太婆扑了个空。 只听“嘭”的一声,陈老婆子直接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老陈家的人:“……” 陈老婆子这一跤摔得可不轻,鼻子都流出血来了,陈老大和陈老二想去把人扶起来,陈老婆子一把将俩儿子推开,扯着嗓门干嚎道:“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啊!当儿媳妇的竟然打婆婆,我,我干脆死了算了啊!” 陈老婆子嗓门又尖又细,这一叫,衙门口的所有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衙门重地,岂容你们在此喧哗 这县衙门口人虽然多,可像老陈家那样吵吵闹闹的却仅此一家,若是平日里这吵闹些也就罢了,可今日是什么日子? 举行秋闱和童生试的大日子! 这可是能够改变人一辈子命运的大事! 哪里容得下老陈家的人在这时候瞎胡闹! 正在检查考生随身物品的刘秉承听着那头的动静,朝身后招了两个衙役吩咐道:“你们俩过去瞧瞧,别让一些不相干的人打扰了考场秩序。” “是!” 两个衙役得令后,便朝老陈家那边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衙门重地,岂容你们在此喧哗!”其中一个衙役厉声训斥道。 “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赶紧把你们家老太太扶起来,休要再胡闹了,否则,按影响考场秩序的罪名把你们抓起来关大牢去。”另外一个衙役面色淡淡,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惊肉跳。 趴在地上鬼喊鬼叫的陈老婆子在瞧见衙役过来时,就已经闭上了嘴巴。 这会儿一听衙役说要把他们关进大牢,没等陈老大和陈老二扶人,老婆子自己就跟个猴子似的从地上窜了起来。 旁边的陈金宝只觉得陈老婆子的行为很是丢人,于是,趁着老陈家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衙役身上时,直接排队进了衙门里。 别说陈金宝了,老陈家所有人这会儿都恨不能挖个地洞把陈老婆子给塞里头去。 这个丢人现眼的老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以为跟上河村似的,往地上一趴就能撒泼! 现在好了,把他们所有人的脸面丢光了不说,还差点儿被抓进牢房里头去。 陈老头忍着怒气,朝着两位衙役弯腰道歉道:“两位官爷,我家老太婆不懂礼数,还望你们见谅。” 所幸,那俩衙役也没想要为难他们,所以,见陈老头道歉,又跟他们保证不再吵闹后,也就离开了。 等俩衙役一走,老陈家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陈老大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道:“既然老四已经进考场了,那咱们也赶紧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吧。” “大哥说的没错,这大早上急匆匆的出来,四弟倒是又吃鸡蛋又喝米粥的,我们可是连口水都还没喝呢。”李槐花听着陈老大的话,立马附和道。 因着陈金宝今日参加秋闱,老陈家今儿一大早上简直是鸡飞狗跳。 家里头的女人们给陈金宝准备丰盛的早饭,男人们则帮着陈金宝收拾考试要用的东西。 等陈金宝吃完早饭,大房、二房的人想要上桌填饱肚子时,陈老伯又驾着牛车过来说要去县城了。 无奈之下,一群人早饭也没吃,就又匆匆坐上牛车赶往县城。 如今折腾了这么久,几个人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老三?”陈老头突然皱着眉头道。 听着陈老头突如其来的喊声, 陈老大微微一愣,还以为是在同他说话,便点头道:“去三弟那里也行!” “听说老三那铺子除了卖卤味,面条也是卖的,那咱们就去他铺子里头吃碗面……” 没等陈老大把话说完,陈老头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有些生气道:“吃什么吃?我说前面那人是老三!” “老三?”陈老大揉着后脑勺,龇牙咧嘴道:“爹,你眼花了吧?老三怎么可能来县衙……” “还真是老三!”陈老二顺着陈老头的视线望去,直接打断了陈老大的话,惊呼道:“还有他那个泼妇媳妇!” 陈老大顺着陈老二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陈景山和苏婉儿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老三他们来县衙干嘛?难不成也是来送老四进考场的?”陈老大嘀咕道。 听着陈老大的话,陈老二直接白了他一眼,可拉倒吧! 陈景山都能把老四打出鼻血来,怎么可能过来送老四进考场! 送他去西天倒是有可能! “这老三夫妻俩如今真是越发的不把爹娘放眼里了,这都瞧着爹娘了,也不过来打声招呼问声好,简直是太过分了。”陈老大愤怒道。 刚刚陈老婆子闹出那么大动静,连衙役都过来了,他就不信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能没看到。 这会儿他们就是故意装没看到,想要摆脱他们。 陈老大越想越生气,凭什么他们就得忍受陈老婆子的丢人现眼,而陈景山和苏婉儿却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爹,你还没去老三铺子瞧过吧?”陈老大突然凑到陈老头的耳边道:“听说他那里生意可好了,你今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怎么着也该去他那里坐坐吧?” 陈老大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你跟娘肚子也饿了吧,咱们就去他那铺子里头吃碗面,都是一家人,想来也是不会收钱的。” 陈老大前面那一句话并没有引起陈老头任何的兴趣,但是后面那一句话…… 老陈家那么多张嘴,哪怕去路边的小摊上一人一碗阳春面,那也得十几文钱。 昨日陈金宝又从他那里要去了一两银子,如今他口袋里真没剩多少钱了,要是不花钱就能填饱这些人的肚子,陈老头自然是乐意的。 于是,陈老头混沌的眼珠子一转,便朝陈老大道:“老大,你去把老三跟他媳妇叫过来!” “好嘞,爹!”陈老大一听陈老头的话,立马屁颠颠地朝陈景山夫妻俩跑去。 也不知道这陈老大同陈景山他们说了些什么,陈景山只皱着眉头往老陈家这边看了眼,然后摇了摇头后,就带着苏婉儿离开了。 陈老头:“……” 待陈老大气急败坏地回来时,陈老头黑着脸问道:“老大,你怎么跟老三说的,好端端地,他怎么就走了?” “爹,我还能怎么说啊,我就告诉老三,爹娘你们都还没吃早饭,想去他铺子里头吃点儿,结果,老三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还说想吃可以,得自己付钱。” 听着陈老大的话,一旁的陈老婆子咬着后牙槽,掐着嗓音直骂陈景山是个白眼狼,陈老头也是气得不轻,一甩袖子道:“这个逆子,什么付钱?老头子我养他那么大,吃他一碗面还不是应该的!” 说完,便朝其他人道:“走,就去老三那铺子,今儿咱们一家人的早饭都在他那吃!”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吃穷他的铺子! 老陈家的人都是用腿走路的,苏婉儿和陈景山却是架着驴车过来的。 两条腿哪里赶得上四条腿的,所以,等苏婉儿夫妻俩回到铺子时,老陈家的人还在后头哼哧哼哧地走着。 “东家,你们回来了!”正在炸臭豆腐的王武瞧着陈景山将驴车停在铺子门口,便笑呵呵地打招呼道。 这会儿才早上,买卤味的人不多,帮着看管卤味的老秀才听着动静忙走出来问道:“震海,怎么样?归来进考场害怕吗?” “倒也还好!”陈景山笑着道:“没进去前拉着她娘说紧张,不过,真排队进去了,我瞧着他也就这样,没有特别害怕。” 知道老秀才关心儿子的情况,向来话不多的陈景山便多说了几句。 老秀才听陈景山这样讲,心里头的一块石头也算放下了,感叹道:“不害怕就好,就好啊!” 因为童生考试要两个时辰,所以,苏婉儿和陈景山打算在铺子里头干点儿活,等差不多时间再去衙门把人接回来就行了。 三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瞧着有客人进来吃面,大家便散开忙活了起来,苏婉儿负责下面,老秀才则忙着收钱。 虽然夫妻俩开了铺子,但聚仙楼那边的卤味生意还是没断,今儿早上光忙着儿子的事情了,这会儿有空,陈景山便将后院供给聚仙楼的卤味搬上驴车,打算送过去。 “相公,后院缸子里的豆腐干也快没了,待会儿回来的时候,你顺便去一趟豆腐坊,让他们再给送两百斤的豆腐干过来。”苏婉儿一边给客人下面条,一边朝陈景山提醒道。 如今的陈氏卤味食铺除了卤味出名外,这臭豆腐也算是铺子里的一道招牌美食。 一些个客人隔几天便要过来吃一次,说是滋味儿太好,几天没吃就想的慌。 这也让豆腐干的需求蹭蹭往上涨。 苏婉儿夫妻俩的铺子更是成为豆腐坊的大客户,老板还会送货上门。 当然了! 这生意好了,羡慕嫉妒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这街上一些本就做吃食生意的店家瞧着苏婉儿他们铺子的臭豆腐卖得好,便也效仿着做了一些出来。 结果,他们做出来的臭豆腐奇臭无比,就是光闻着味儿就想吐,哪里还有食欲吃啊! 可人家苏婉儿做的臭豆腐呢? 闻着是臭,可吃着香啊! 那些个想要同苏婉儿他们抢臭豆腐生意的店家又试了几次下来,最终就放弃了! 没得待会儿臭豆腐这门生意没做成,还把原本店里的常客都给熏走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点头应了一声便坐上驴车,挥着驴鞭往聚仙楼去。 陈景山走后没多久,后脚老陈家的人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王武不认识老陈家的人,很是热情地招呼道:“几位客官,是买咱铺子的黄金糕还是卤味啊?咱们铺子还有面……” 没等王武把话说完,陈老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我们来吃面!” 王武被陈老头瞪得莫名其妙,可小伙子大度,也就没计较,依旧很热情地把老陈家一群人迎进了铺子。 正在收钱的老秀才一瞧老陈家的人过来,花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原本想去后院提醒苏婉儿,可来了客人结账,便也就作罢了。 “几位客官,想来碗什么面啊?”一无所知的王武依旧极其热情地招呼着老陈家的人。 陈老头听着王武的话,想起前头陈老大说的话,当下扬声道:“把你们铺子里头最贵的面给我们每人上一碗!” 老三那个白眼狼不是不让他吃嘛! 哼! 那他就专点最贵的,吃穷他的铺子! 听着陈老头的话,老陈家的其他人脸上一喜,柜台前的老秀才则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陈老头啊! 可真真是糊涂啊! 放着三房这么好的儿子、儿媳妇不要,偏就把其他几房的人当个宝,以后有他的苦头吃哦! 王武听完陈老头的话微微一愣,好心提醒道:“老爷子,咱们铺子最贵的面得要三十文钱,您……您确定要五碗吗?” 要知道,县城一般家境不错的人家,那也是极少有人舍得花三十文钱吃碗面的,而眼前这一大家子的人瞧着穿着也不像是有钱的…… 没等王武在心里头想完,陈老头直接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面色极差道:“干什么?以为我们吃不起是不是?” 陈老头说完,陈老大狐假虎威地朝王武骂道:“你个狗眼看人低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煮面去,小心我让你们老板辞退你。” 王武被陈家父子骂得心里头不痛快,可到底顾及他们是客人,便连连说了几句“好”后,就转身朝后院厨房去了。 在经过老秀才那儿时,还在给另外一个客人结算的老秀才忙将人喊住了:“王武,王武,你等会儿!” “孟老爷子,怎么了?”王武不解道:“我这要给客人下面去呢!” 说完,又压低声音抱怨道:“你可不知道,那新来的一桌的客人脾气各个不太好,待会儿咱们上面晚了,那老爷子指不定又得发脾气呢!” “那老爷子是咱们东家的爹!”老秀才一边接过客人的钱,一边朝王武道:“你去后厨的时候,跟东家娘子说一声,就说老陈家的人来了,让她小心应付。” “啊?”王武听完老秀才的话,整个儿都傻眼了:“东……东家的爹?” “别傻站着了,赶紧去跟东家娘子说啊!”老秀才见王武愣着没走,便催促道。 “哦哦,好!”王武点了点头,便匆匆往后院去,心里头庆幸自己刚刚没做什么得罪那老爷子的事情。 不过,东家那么好的脾气,怎么会有个如此难相处的爹啊! 王武摇了摇头,嘴里头嘀咕道:“奇怪,可真真是奇怪啊!” 等进了厨房后,王武便将老陈家的人来了铺子的事情告诉了苏婉儿,苏婉儿听完后,秀气的眉头皱了皱,便淡淡道:“知道了,你去铺子里头忙吧,他们的面我会亲自端出去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可真是抠门的很啊! 王武见苏婉儿听完他的话后,脸上除了厌恶就没其他的表情,心里头也有些明白过来了。 这东家的爹娘怕是同东家娘子关系不太好呢! 不过,王武到底只是个在铺子里头打工的伙计罢了,这不该他问的事情,他也不会问。 得了苏婉儿的话后,端起前一个客人要的面就出去了。 老陈家的人从起床到现在滴水未站,早就饿的不行了,这会儿瞧着铺子里头的其他客人呼噜噜地吃着面,那肚子就更饿了。 陈老大吞咽了下口水,朝着王武喊道:“喂,伙计,咱们的面呢?怎么还不端上来?” 王武因为得了苏婉儿的话,便忙道:“几位再等等,马上就给你们上了。” 因着王武态度好,陈老大就是想发火也找不到借口,只能端起桌上的茶壶往肚子里头猛灌水。 可肚子里头空空的,这水只会越喝越渴罢了!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陈老大学着陈老头的样子,抬手就朝桌子上狠狠拍了一下,朝着伙计大喊道:“你们这铺子里头煮面的人是不是死了啊?” “这大半天了也不把面给端上来,信不信我让你们老板把那人辞退了?” 王武忍陈老大许久了,听着他这话,脸色不太好看道:“客官,煮面的是我们铺子的老板娘!” “你想让我们老板辞退老板娘,那怕是不太可能!” 陈老大:“……” 就在这时候,苏婉儿冷冷的声音在铺子里头响了起来:“陈老大,你要嫌弃我煮面慢啊,那你大可以去别的铺子吃啊!” 陈老大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在苏婉儿的背后他什么话都敢说,可真瞧着苏婉儿了,这男人就怂了! 只见原本还嚣张跋扈的男人立马露出狗腿的笑容道:“弟妹,你瞧你这话说的!这可是我兄弟的铺子,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光顾他的生意,反而去别的铺子吃面,这要传出去,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啊!”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视线放在了陈老头身上:“老爷子,听说你们要吃我们铺子里头最贵的面?” 陈老头还记恨着前头陈老大说的话,这会儿见苏婉儿同自己说话,也没给她一个好脸色,直接冷哼一声道:“怎么,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在儿子铺子里头吃碗面了?” “能!当然能!”苏婉儿道:“只要您付得起钱,别说最贵的面了,您就是想吃龙肉,我也让我相公给你弄来!” 一听苏婉儿让他付钱,陈老头枯黄的面皮气得抖动了几下,指着苏婉儿骂道:“你这个大不孝的儿媳妇,公婆来你店里吃碗面都要收钱,你……你还有没有点儿孝心了?” 一旁的陈老大也立马附和道:“爹说的没错!弟妹,你这做法可不地道啊!爹大老远的来看你们,你倒好,连碗面都要跟他计较,可真是抠门的很啊!” “陈老大,你确定不是送陈金宝去了考场后,顺便来我们铺子蹭顿饭吃?”苏婉儿看着在陈老头旁边瞎蹦跶的男人,冷声反问道。 “这……那个……”陈老大被苏婉儿问得瞬间哑然,霎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瞧着陈老大词穷的样子,苏婉儿眼眸闪过一丝轻蔑,随即朝王武道:“把这几碗面端给他们吧!” “好!”王武听着苏婉儿的话,立马跑过去将苏婉儿放在柜台上的几碗面给老陈家的几个人送去。 因着苏婉儿前头提了钱,老陈家的人瞧着桌子上的面不敢动筷子。 最后,还是陈老头轻咳嗽一声,黑黄的面皮牵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朝苏婉儿问道:“老三媳妇,你这面条不收钱吧?” “不收钱!”苏婉儿说完,便看了眼陈老大,然后继续朝陈老头道:“前面在衙门口的时候,陈老大说你想吃我们铺子的面,我相公特地说了,让你过来吃,不会收你钱。” 一听苏婉儿这话,正要动筷子的陈老大手一抖,差点儿把手里的一碗面给砸地上。 这时,陈老二鄙视地看了陈老大一眼,语带埋怨道:“大哥,你不是说三弟拒绝爹来店里吃面,还说吃面就得自己掏钱吗?” 他这大哥也真是太过分了! 竟然传假话! 今儿要不是他爹坚持来这铺子,那眼前这碗香喷喷的面条都吃不到了。 陈老头也狠狠瞪了陈老大一眼:“没出息的东西,自己跟老三家有过节,就想把老三对你老子的孝心也给抹掉,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歪心眼的!” 陈老大见陈老二和陈老头都指责自己,一张脸都憋红了,刚想要开口辩解,却被陈老头打断道:“行了,不是饿了吗?赶紧吃面吧!” 陈老大听着陈老头的话,心里头憋屈的很,那会儿陈景山是说陈老头吃面不要钱,可他吃面要钱啊! 所以,陈老大心里头一时气不过,就跟陈老头说了那些话。 哪曾想到了铺子,这素来小气的苏婉儿竟然都给他们上了面,还说不要钱。 陈老大虽然心里头生气,可到底架不住咕咕叫的肚子。 男人原本想等吃完了面再跟苏婉儿算账,可当面条送进嘴里时,那鲜美的味道直接让他把刚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瞧不出来,苏婉儿这人泼辣的很,可做得面却美味的很啊! “呼噜噜!” “呲溜!” 原本安静的铺子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响起了老陈家人吃面的声音。 铺子里其他吃面的人看着老陈家的人跟饿死鬼一样的往嘴里塞面条,一些个惊得直接忘记吃面了。 这些人是一辈子都没吃过面条吗? 这副吃相,简直比街上乞丐还要难看! 苏婉儿见他们这副样子,翻了个白眼后就往后厨继续煮面了。 苏婉儿离开没多久,老陈家的人就把一大碗的面条吃了个底朝天,连里头的汤都没放过。 “好吃是好吃,就是这面太少了。”陈老二说话时,意犹未尽地砸吧了几下嘴巴。 陈老大则一双眼睛四处的瞟,见苏婉儿不在,又开始狐假虎威起来,指着卤味台的方向朝王武命令道:“喂,伙计,把你们那些个卤味每一种都来一盘。” 王武:“……” 第二百二十七章 从他铺子里头拿点儿钱花花 前头陈老头跟王武说要店铺里头最贵的面,不过,最后苏婉儿给他们端上来的是一晚卤牛肉面。 这面虽不是最贵的,可却也不便宜了。 当然了,老陈家的人也不知道店铺里最贵的面长什么样子,便以为这就是最贵的面了。 老陈家的伙食一直都是陈老婆子掌管着的,老太婆抠搜的很,一大家子吃的饭菜里头那是不见一点儿油末星子的。 而苏婉儿做的面,汤底用的是骨头汤,牛肉卤得很是入味儿,吃上一口,那简直鲜美得恨不能连舌头都吞进去。 没吃过好东西的老陈家人冷不丁吃上这么美味的面,一碗哪里够,一个个的巴不得再来上两大碗! 陈老二见王武听完陈老大的话后没有任何动作,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朝着王武不悦道:“喂,你个伙计耳朵聋了是不是?连你老板大哥的话都不听?还不赶紧麻溜地把那些个卤味弄个几盘过来给我们尝尝。” “这……”王武听着陈家俩兄弟的话,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可苏婉儿不在,老秀才又忙着结账,王武架不住陈家俩兄弟的威胁,最后只能朝卤味台那边走去。 王武这会儿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东家的爹娘和兄弟都是不受东家娘子待见了。 所以,他也很识趣儿地在拿卤味时,每一种的分量都弄的很少。 等王武将卤味端上桌时,陈老大直接皱着眉头道:“这么点儿分量,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大哥,您已经吃了一碗面了,我怕您吃不完,所以……” 没等王武把话说完,陈老大便呛声道:“又不是吃你家的东西,你怕什么怕?赶紧再去拿个几盘过来。” “大哥……” “去啊!”陈老大大声呵斥道:“你要不去,等我三弟回来了,我就让他把你辞退了。” 王武叹了口气,又去卤味台那边装盘。 东家娘子做的这些卤味卖起来可不便宜,这几个人要一直吃个不停,那今儿得少赚多少钱啊! 王武一走,陈老大立马将卤味移到陈老头的面前,笑呵呵道:“爹,你尝尝这些个东西。” “嗯!”陈老头点了点头。 这会儿老头子没有刚刚那般饿了,倒又开始摆出一副长辈样子来。 等他慢悠悠地夹了一块卤牛肉放入口中后,陈老婆子、陈老大和陈老二几人立马也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碟子里戳。 “好吃,太好吃了!”陈老二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嘀咕道:“苏婉儿那个大不孝的贱妇,虽然性子泼辣又歹毒,没想到做出来的东西倒是挺好吃的。” “难怪大嫂出去摆摊抢不过人家的生意,就冲这滋味儿,谁愿意买大嫂的卤味啊!” 原本正吃得欢的陈老大一听陈老二的话,脸色瞬间变了变,刚想停下筷子辩解几句,一旁的李槐花已经趁着这空档把碟子里的一块卤大肠夹走了。 一瞧这情况,陈老大哪里还顾得上帮柳氏说话,只专心将东西塞进嘴里后,继续去抢碟子里的东西吃。 陈老头原本还想装模作样,可瞧着盘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最后,陈老头也就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夹东西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五个人吃完了一盘不够,又去吃第二盘、第三盘…… 等吃第六盘时,给客人结算完空下来的老秀才看不下去,皱着眉头道:“我说陈老头,你们差不多得了啊!” “这些个卤味可都是要卖钱的,你们把它们都吃了,景山他们夫妻俩还靠啥赚钱啊?” 陈老头被老秀才说得脸色难看,看了眼桌子上高高叠起的盘子,的确是有些多了…… 可苏婉儿做的卤味实在是太好吃了,他又不舍得放下手里的筷子,最后瞪了老秀才一眼道:“孟老头,我们一家子的人难得来一趟铺子,这稍微吃得有点多,想来老三也是不会怪我们的。” 相比较陈老头顾及面子的说法,陈老婆子毫不客气地掐着嗓门喊道:“我说姓孟的,这铺子是我儿子的,我们当爹娘的吃他点儿东西那还不是应该的,哪里轮得到你个老东西在这里说话!”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老秀才气红了脸道:“陈老婆子,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莫要那么难听!” “我娘说话哪里难听了?”陈老二立马反驳道:“你一个一只脚都踩进棺材里的人,不是老东西是什么?” “也就是老三心善愿意招你在铺子里,否则,像你这样的糟老头子,就是不要钱给人家打工都没人要!” “你……你们……”老秀才满腹诗书,你让他出口作诗行,可让他吵架,那可真真是要难为死他了。 老秀才被老陈家的人气得不轻,一旁的王武气不过帮着道:“怎么会没人要?老爷子在咱们铺子算账又快又准确,这要出去了,其他铺子的都是抢着要的。” “滚一边儿去吧!”陈老二完全没把他的话放眼里,嗤笑一声道:“你说这话鬼都不信!” 这时,正嚼着肉的陈老大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朝老秀才道:“孟老头,你给老三这铺子收账,他收进来的银钱都是你管着吧?” 一听陈老大的话,老秀才便知道他心里头在想什么,立马道:“那些都是东家夫妻俩赚的辛苦钱,你别想打它们的主意!” 陈老二听着老秀才的话就不乐意了:“我说老秀才,你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什么叫别打它们主意?” “我们可都是老三的亲人,这家里头的爹娘、兄弟日子过得不好,从他铺子里头拿点儿钱花花那还不是应该的啊?” 陈老二说着,眼疾手快地将盘子里的最后一快卤牛肉夹起来放入口中,惹得没吃到肉的陈老头和陈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二,你个大不孝的,最后一块肉都不给你老子留。”陈老头不悦道。 “就是啊,老二,你这都吃了多少块牛肉了,还跟我们抢,饿死鬼投胎啊!”陈老大也附和道。 陈老二不客气道:“爹,这牛肉吃多了不好消化,您老人家还是少吃点儿好。” 陈老头:“……” 第二百二十八章 老娘今儿非得把你劈成两半 “爹他老人家不能多吃牛肉,那我呢?我可是你大哥,你个当弟弟的也不知道让着兄长点儿!”陈老大满脸不悦道。 陈老二听着陈老大的话,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还直接白了他一眼道:“我说大哥,一块牛肉而已,至于嘛?你要真想吃,让那伙计再切一盘就是了。” 陈老二这话一出,陈老大立马朝王武道:“喂,伙计,再给我切一盘牛肉,这次给我装一整盘,知道吗?” 王武虽然脾气好,可架不住老陈家的人几次三番不要脸的行为。 这会儿正在收拾桌子的男人直接当做没听到陈老大的话,埋头擦着桌子没反应。 见老陈家的人又开始不要脸的要吃的,老秀才摇了摇头就打算往后厨去。 虽然陈景山和苏婉儿没把他当外人,可陈老头说的也没错,这是他们老陈家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哪里管得了。 所以,还是把这事情交给苏婉儿来处理吧! 陈老大原本还在气王武不把自己放眼里,可看着老秀才要离开,立马把人给叫住了:“孟老头,我们话还没说完呢,你想去哪里?” 说完,陈老大就走到老秀才的面前,伸手道:“赶紧把钥匙交出来!” “什么钥匙?”老秀才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嘿,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还敢跟我耍心眼!”陈老大说话时,用手狠狠推了老秀才一把,脸上透着得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头你给客人结账的时候,可是把收来的钱全部放进了柜台后面的一个小盒子里,那小盒子你还用钥匙给锁起来了。” 老秀才被他推了个踉跄,差点儿摔在地上。 见陈老大竟然暗中观察自己,老秀才气急败坏道:“没有东家的吩咐,我是不会把钥匙给你们的!” “嘿,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可是陈景山的大哥!”陈老大朝着老秀才骂道:“今儿就是陈景山他在老子面前,老子让他拿钱,他也得乖乖双手奉上,到了你这里,你他娘的竟然不给,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陈老大说完,就作势扬手要打老秀才。 老秀才见他耍拳头,气得抬脚就朝陈老大的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你个不知礼数的,竟如此对待长辈!” “啊!”陈老大脚背吃痛,一气之下,抬起手的拳头直接就砸在了老秀才的脸上。 老秀才身体一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王武一瞧老秀才被揍,立马放下手里的抹布往跑到老秀才面前,气愤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啊!” 陈老大也是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大跳,随即便道:“是这老东西先踩我脚的!” 说完,陈老大的眼珠子刚好瞥见老秀才腰上露出来的一串钥匙,男人眼睛一亮,指着老秀才身上的那一串钥匙道:“老二,就是那串钥匙!” “只要得到那串钥匙,咱们就能打开那盒子,拿走老三他们铺子里的钱了!” 一听陈老大的话,陈老二脸上也露出了贪婪的表情,直接朝老秀才和王武的方向走去。 王武一瞧情形不对,心头一狠,压低声音对着老秀才道:“老爷子,你且忍着点儿,我去叫东家娘子!” 说完,没等老陈家的人反应过来,就站起身往后厨跑去。 陈老大见他是去找苏婉儿,立马对陈老二道:“老二,赶紧把孟老头身上的钥匙抢过来,咱们拿了钱就赶紧走。” 要是苏婉儿那泼妇过来了,他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好!”陈老二应了一声,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东家娘子,不好了,东家的大哥抢孟老爷子的钥匙,想要把铺子里赚的钱拿走!”王武气喘吁吁地跑进厨房喊道。 “你说什么?”正在切菜打算准备大家伙午饭的苏婉儿一听王武的话,惊得差点儿切到自己的手指头。 因为陈金宝还在衙门考试,她以为老陈家的人吃完了面就会走,结果…… 她还真是低估了老陈家那些人的厚颜无耻! “这群给脸不要脸的混蛋玩意儿,老娘今儿非得劈死他们不可!”苏婉儿说话时,手里抓着菜刀,怒气冲冲地往铺子里头走去了。 “东……东家娘子……”王武瞧着苏婉儿这架势,也是吓了一大跳,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哎呦,东家啊,你赶紧回来吧! 再不回来,他也是抵不住了啊! 等苏婉儿走进店铺时,只见陈老二从后面抱住了挣扎的老秀才,而陈老大则伸手去拿老秀才腰际的钥匙串。 至于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等人就这么冷冷地看着,陈老头还时不时说上一句:“孟老头,我们拿的是老三的钱,你这么护着做什么?赶紧乖乖交出来就是了。” 而原本在铺子里吃面的客人造就被老陈家人闹得连账都没结就跑了。 待陈老大将老秀才腰际的钥匙串拿到手后,立马兴奋地喊道:“拿到了,爹,拿到了!” “陈老大,你他娘的把钥匙给老娘放下!”苏婉儿大喝一声,拿起手里的菜刀就朝他劈去:“喂不熟的白眼狼,老娘免费请你吃面,你他娘的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们铺子的银钱上。” “老娘今儿非得把你劈成两半,看看你里头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苏婉儿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来到陈老大的面前,举起手里的菜刀就朝男人砍去。 “啊啊啊啊!”陈老大一瞧那冒着寒光的菜刀,吓得浑身一抖,拔腿就往旁边跑去。 陈老头瞧着苏婉儿手握菜刀,阴沉着脸一副罗刹的样子,也被吓得不轻,立马喊道:“老三家的,你快住手,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苏婉儿冷冷地瞥了眼陈老头:“老爷子,今儿你儿子跑我们铺子来抢钱,我这就是把他砍死了,顶多也就是为了保全铺子,过失杀人罢了,绝不会丢了自己的命!” 说完,苏婉儿拿起菜刀就继续朝停下脚步的陈老大狠狠砍去。 “啊啊啊!”陈老大见此,吓得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满铺子的乱跑,嘴里头喊道:“爹,娘,救命啊!苏婉儿这个贱妇要砍死我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恨不能吸干我们的血! 老陈家的人跟个木头似的杵在一旁不敢动,生怕一不下心,苏婉儿手里的菜刀就砍自己身上。 瞧着老陈家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害怕样子,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她拿菜刀也就是吓唬一下这些人而已! 真要让她砍陈老大,呵呵,她还嫌脏了自己的手呢! 至于前头她跟陈老头说的什么过失杀人之类的话,也是随便扯的谎而已 横竖老陈家这些人都是目不识丁的蠢货,哪里会真的去找县衙的人核对自己说的是真是假。 许是体力不支,陈老大乱跑的速度越来越慢。 苏婉儿见此,快跑几步,嘴里头大叫道:“我苏婉儿今天就杀鸡儆猴了,以后谁他娘的敢来我铺子里头闹事,我砍死一个算一个!” 话音刚落,女人扬起手里的菜刀就朝陈老大的后脑勺砍去。 刀光闪过陈老大的双眼,吓得他双腿一软,直接蹲在地上抱头大叫道:“啊啊啊,苏婉儿,你别砍我!” “我……我再也不敢来你铺子闹事了,别劈死我啊!” 眼瞧着苏婉儿手里的菜刀往陈老大身上砍去,一旁胆小的陈老婆子和李槐花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只听“哐当”一声响,苏婉儿手里的菜刀深深地砍进了陈老大旁边的矮凳里。 陈老大一瞧那埋在矮凳里菜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腾起来。 仿佛那菜刀砍得不是矮凳,而是自己的脑袋一般。 一想到这里,陈老大“啊”得惨叫一声,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站起来往陈老头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叫道:“爹,救我啊,老三那媳妇想要砍掉我的脑袋!” 陈老头这会儿也是被苏婉儿的狠辣给吓到了,尤其她举起菜刀,毫不犹豫朝陈老大砍去的模样,简直跟来自阿鼻地狱的罗刹一般。 惊魂未定的陈老头这会儿别说帮着陈老大训斥苏婉儿了,怕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陈老二也是被吓得浑身发抖,吞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道:“我……我说老三媳妇,那……那可是你兄弟的大哥,你,你怎么能对着他又打又砍啊?” 陈老二说这话时,明显的底气不足,今儿这事情你还别说,分明就是陈老大有错在先。 苏婉儿原本想将菜刀从木凳里拔出来,不过,连着试了几次后都没成功,干脆也就放弃了。 只见她一双冰冷的眼眸满脸不屑地看了眼老二,略带讥讽道:“陈老二,你说这话害不害臊?前头陈老大抢老秀才的钥匙,想要偷拿我们铺子的银子时,他可曾想过我相公是他的三弟?” “这,你……”陈老二瞬间一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苏婉儿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既然他没把我相公当兄弟,我又何必把他当大哥看。” 说完,她便指着铺子的大门道:“行了,这面也吃了,你们赶紧走吧!” 一听苏婉儿赶人,没要到钱的陈老大又忘记了刚刚差点儿被砍死的恐惧,有些不甘心道:“老三媳妇,你们这铺子的生意如此好,肯定是赚了不少钱吧?” “老话说得好,兄弟间要有福同享,如今我们这几个兄长家里头过的都十分拮据,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 “你跟老三如今发达了,是不是该给我跟你二哥点儿钱帮着改善一下家里情况啊!” 看着躲在陈老头身后,只敢探着脑袋说话的男人,苏婉儿冷声反问道:“陈老大,你看到我们这铺子里头生意好,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了开这铺子欠了多少钱?” 陈老大:“……” “别人家的兄长瞧着自己兄弟孩子屁股后头欠了一屁股债,不说帮着还债,至少也会替他们省着点儿花。” “你们老陈家的人倒好,跟个蚂蟥似的恨不能吸干我们的血!” “既然陈老大你说兄弟间要有福同享,那想必有难也能同当吧?” 苏婉儿说着,便朝陈老大和陈老二伸手道:“我们夫妻俩也不指望两位哥哥能替我们还多少债,就把你们身上的银钱全部给我们改善一下我们夫妻俩的境况吧。” 陈老大:“……” 陈老二:“……” 苏婉儿说着,又朝苏老头道:“老爷子,刚刚你家大儿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他可说了,都是一家人,得互相帮衬着点儿,如今你俩儿子都要掏钱了,那你这个当爹的自然也不能落下不是?” 陈老头:“!!!” 听完苏婉儿的话,陈老二和陈老头纷纷一脸气愤地望向陈老大。 陈老头咬着后牙槽骂道:“兔崽子,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就是啊,大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傻子卖了。”陈老二也满脸不悦道。 什么兄弟间有福同享,现在好了,被苏婉儿个贱人抓着把柄跟他要钱。 他要有钱,还至于来这铺子贪她一碗面? 至于陈老头,前面就说了,他把钱都给陈金宝了,哪里还有什么钱给苏婉儿他们。 当然了,就是陈老头有钱,他也不会给苏婉儿夫妻俩。 陈老大被陈老头和陈老二骂得一脸郁闷,他这不是想给老陈家弄点儿钱花花啊。 不过,这话他也是不敢当着苏婉儿的面儿说的,否则,再被她抓着把柄,那可就长了三张嘴都说不清了。 “那啥,老三家的,我们知道你和老三在县城开铺子不容易,可家里头也实在是穷的很啊。”陈老头无奈之下,只能拉下脸对苏婉儿满脸歉意道。 “老三也是我们老陈家的儿子,但凡老头子我有能力,自然是要帮衬着他点儿的。” 陈老头说着,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道:“说起来,也是我这个老头子无能啊,让几个儿子跟着我吃苦受累。” 瞧着陈老头这模样,陈老二立马趁机道:“苏婉儿,我爹这般自责了,你难道还要让他掏钱吗?” “苏婉儿,难不成你要为了点儿钱逼死你公公吗?”李槐花也在旁边附和道。 苏婉儿看了眼陈老头,她可不相信这老头儿真会有什么自责的心。 老头儿但凡有点儿良心,当初也就不会这么对待原主和她儿子了。 第二百三十章 跟那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不过,事情闹到这份儿上,连陈老头也低下头来跟她道歉了,苏婉儿要再抓着不放,那就显得她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苏婉儿思索了片刻后,朝陈老头冷冷道:“行了,我也知道爹你们日子不好过,既然你们实在是掏不出钱,儿媳妇也不会非逼着你们给!” 听着苏婉儿这话,陈老头一颗揪着的心瞬间松了下来。 还好,还好! 老三这媳妇还有些良心! 陈老头连带着看苏婉儿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 “老爷子,时间也不早了,科举那边考完试就该放人出来了,你们赶紧走吧。” 一听苏婉儿的话,陈老头一改刚刚愧疚的表情,满脸惊喜道:“好好好,老三家的,你说的对,咱们还得去县城等金宝出来,那我们就先走了。” 当陈老头带着陈老婆子几人踏出铺子门口时,陈老大突然朝苏婉儿恬不知耻道:“呵呵,老三家的,你那些个卤味做的味道不错,你大嫂和几个孩子这次在家没来,要不,你让我打包点儿回去,给你大嫂和几个侄子尝尝味道。” 苏婉儿简直被这男人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她也不回答可不可以,只双手环胸的冷冷盯着陈老大,反问道:“你觉得我会给你打包吗?” 陈老大:“……” 一旁的陈老二更是直接白了这男人一眼,有时候,他都觉得这大哥是个没脑子的。 柳氏当初模仿苏婉儿做的卤味,最后还差点儿闹出人命却栽赃陷害给苏婉儿这事情才过去多久啊! 他还敢在苏婉儿面前提柳氏,还想把她做的卤味给柳氏尝尝。 这不是在打苏婉儿的脸嘛! 一旁的陈老大见苏婉儿不愿意给,直接冷哼一声,低声嘀咕道:“不就是几块卤味嘛,至于这么小气巴拉嘛?” “让你给打包几块卤味怎么了?说到底不就是些猪杂嘛,能值几个钱?” “也就是你们三房忒小家子气,跟那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这要换做我娘子做卤味开铺子,别说几块猪杂了,你就是要一大盘,我眼睛不乍一眼就全送给你。” 陈老大前头被苏婉儿拿着菜刀砍,这会儿又被她拒绝打包卤味,男人干脆新仇加旧恨的一起算了。 只见男人狠狠瞪着苏婉儿,声音从极轻的嘀咕变成了大骂:“哼,如今开个铺子了不起啊,连自己男人的兄弟都不放在眼里,你以为老子稀罕你那几块卤味啊?” 陈老大越说越来劲儿, 最后扯着嗓门叫道:“我让你打包那是看得起你,呸,什么玩意儿,不给老子吃,老子还不稀罕呢!” 陈老大骂人骂得欢,压根儿没看到店门口一辆驴车停了下来,等他想要转身离开时,突然一条细细的柳鞭就甩在了陈老大的身上。 “啊!”陈老大惨叫一声。 紧接着,一道冷冽似寒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不稀罕就把刚吃的给我吐出来。” 老陈家的人顺着柳鞭的方向望去,只见陈景山铁青着脸从驴车上下来:“老……老三……” 陈景山一回来就看到陈老大在骂自家娘子,一时恼火,这柳鞭的力道自然是不轻的。 陈老大听着陈老头的惊呼声,揉着手臂的动作一顿,在看到怒气冲冲,一脸阴沉的陈景山时,男人整颗心心脏都跳了好几下。 “三……三弟……”陈老大僵硬的面孔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等他把话说完,陈景山便打断道:“我当不起你的三弟!” 前头陈景山赶着驴车过来时,已经听到街边有些个人在讨论自家铺子的事情,这一路过来,他也是了解了个大概。 “我娘子给你们煮面,让你们免费吃喝,到头来你还要骂我们铁公鸡,陈老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陈景山说完,又甩起柳鞭朝着男人狠狠抽了一下。 这一鞭子力道更大,陈老大的衣服直接被抽裂了,里头的皮肉也绽开了。 饶是如此,老陈家的其他人俱是不敢上前劝阻一下,陈老二更是冷哼一声,陈老大就是自作自受。 “老三,你不在,你不了解情况。”陈老大一边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一边逞强道:“这不是我的错,是你媳妇她有错在先,她……” “我媳妇怎么了?”陈景山见陈老大到了这时候,还想把脏水往他媳妇身上泼,气得朝男人甩去第三鞭。 “我媳妇温柔善良,美丽大方,你们这群人过来吃面,她这么忙的情况下,一句怨言没有的给你们煮面,你们吃完了她也没收一分钱。” “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说她的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说完,又狠狠甩了一鞭子。 陈老大被陈景山打得皮开肉绽,疼得龇牙咧嘴,只能朝陈老头求救。 陈老头也是没想到,素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老三竟然为了维护苏婉儿这贱人,不但直接打自己的兄弟,还蹦跶出这么多话。 尤其今日对陈老大的教训,简直恨不能往死里打。 这苏婉儿到底给老三下了什么迷魂药啊! 陈老头一边气愤陈景山竟如此维护苏婉儿,一边又恼大儿子的蠢笨,不会看人脸色。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被打死,最后,只能朝陈景山道:“老三,赶紧住手,难道你想把你大哥打死不成?” 陈景山听着陈老头的话,眼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把他当大哥,他把我当冤大头!吃了拿不说,还敢骂我娘子,打死他也是活该。” 陈老头见陈景山不听自己的话,气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这时,怕继续闹下去耽误做生意的苏婉儿朝陈景山劝道:“相公,差不多得了,还有客人想来咱们铺子买吃食呢。”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这才收回自己的柳鞭,对着陈老大道:“今日看在我家娘子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你。” 陈老大疼得跟本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陈老头被陈景山这话气得一张脸又变成了茄子色。 他一个当爹的,还比不上苏婉儿个泼妇说话管用! 第二百三十一章 姓苏的,你框我!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陈老大这会儿哪里还敢继续留下来,陈景山的话音刚落下,这男人撒腿就朝街上没命似的跑了。 “老大,你去哪里啊?衙门在另外一边!”陈老头一瞧陈老大跑错了方向,也顾不得陈景山有没有顾全自己的面子,忙追着跑了出去。 陈老头和陈老大一跑,留下来的陈老婆子陈老二和李槐花也赶紧跟了过去。 跑出去没多远,还听到陈老二对陈老婆子的抱怨声:“娘,我说你平日里不是最瞧不惯老三跟他媳妇嘛,这次老三家那泼妇都动刀子了,你怎么也一声不吭啊?” 今儿在铺子里,陈老婆子可是安静的有些诡异啊! 听着陈老二的话,陈老婆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随后没好气道:“话都让你跟老大说了,我还说什么啊?” “明知道苏婉儿那泼妇是个手段狠辣的,你们还敢去抢老秀才的钥匙,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还不是大哥他的馊主意。”被陈老婆子教训的陈老二立马转了心思,很是不悦地辩解道。 “行了,赶紧把你大哥追回来吧,衣服都破成那样了,大冬天的还满县城乱跑,也不怕生病伤风,咱家可没多余的钱给他瞧病了。”老太婆道。 果然! 陈老婆子这话一出, 陈老二原本懒洋洋的动作立马变得飞快起来。 陈老大会不会伤风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万一要得病了,那花的可是公中的钱,里头可有他的一半儿呢! 见陈老二跑了,陈老婆子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直呼:“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其实,陈老婆子今日进铺子这般安静是受了陈金宝的交代,让她莫要与三房发生冲突。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想跟苏婉儿他们搞好关系,从而要起钱来方便些。 不过陈金宝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 等老陈家的人全都跑光后,外头的客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了。 老秀才被揍了一拳倒地,不过,亏得他平日里身子骨还算硬朗,除了一张脸有些微肿外,其他倒是没有受伤。 苏婉儿让王武将老秀才扶进后院休息,至于收银钱的活计,她自己来就行了。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苏婉儿和陈景山才收拾了东西,交代王武帮忙看会儿店,他们去接陈归来回来。 两个时辰的考试可把小家伙给憋坏了,从衙门出来,小家伙就直朝苏婉儿扑去。 “娘亲,来儿在那考场里坐得腰酸腿疼呢!”陈归来一把抱住苏婉儿的腰,仰着头,可怜巴巴道。 苏婉儿瞧着儿子冻得有些通红的脸蛋,很是心疼地用自己的双手帮他捂了捂,待有些暖意后,这才道:“好了,反正这试也考完了,咱们回去吧。” 一旁的陈景山从跟在陈归来身后的衙役手中接过食盒,又说了句谢谢。 “来儿,今日考试的题目有会做的吗?”苏婉儿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柔声问道。 “有!”陈归来很是兴奋道:“娘亲,那么多的题目里,有一题我给答出来了。” 夫妻俩本就对陈归来参加这次童生试不抱希望,这会儿听他说有一道题竟然会做,倒是纷纷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就在一家三口往驴车的方向走去时,同样考完试的陈劲爆突然从后面把他们叫住了:“三哥,三嫂,请留步!” 听着这声音,陈景山和苏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下来。 因着前面老陈家的人来铺子里闹事,这会儿陈景山的语气十分冷漠:“陈金宝,你有什么事吗?” 陈金宝看着陈景山满脸厌烦的表情,眼中同样闪过一丝不悦,可还是厚着脸皮道:“三哥,你们上次不是说想让我进铺子帮忙嘛,那个……如今我秋闱也考完了,倒是得空可以过来帮你们一些日子。” “你愿意给我们铺子打白工?”陈景山粗黑的眉头一挑,深沉的眼眸带着探究的表情。 上次跟他说打白工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会儿却眼巴巴地自己跑来说愿意。 要说里头没啥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呵呵,三哥,你看我在县城也没个住的地方,只要你们给我包吃包住,我就过来。”陈金宝道。 “我们铺子里头没有空房间给你。”陈景山二话不说拒绝道。 “那就把姓孟的老头子给辞了,他那房间空出来,我就可以住了。”陈金宝笑呵呵道。 等住进了铺子里头,到时候,收钱的活计他也一并揽过来,还不怕没钱花嘛! 苏婉儿皱了皱眉头问道:“陈金宝,你这是不打算再读书考功名了?” 陈金宝被苏婉儿问得一愣,想着先把人给稳定住,让她同意自己进铺子干活,于是,便朝苏婉儿道:“三嫂,就像你说的,我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所以,我想先把学业放一放,到你们铺子里头帮忙,我跟三哥是兄弟,如今三哥有困难,我这个弟弟自然是要帮一帮的。” 陈金宝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可惜,苏婉儿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就在男人以为苏婉儿会同意时,只见她扬声朝他身后喊道:“老爷子,你听到没有?你那宝贝儿子打算放弃读书呢!” 陈金宝:“……” “陈老大、陈老二,你们不是一直抱怨田里头干活太累,没人帮忙嘛,如今陈金宝都不想读书了,往后,他就可以下地帮你们干活了。” 陈金宝:“!!!” 就在陈金宝呆傻之际,身后陈老二的声音缓缓响起:“我说老四,老三跟你是兄弟,我跟大哥就不是你兄弟了?” “这老三有困难,你愿意帮一帮,那我跟你大哥在田里头累的跟狗一样时,你怎么不说帮一帮啊?” “行了,既然你也不愿意读书了,那从今儿开始,你就跟着我们回上河村,扛锄头下地干活去。” 陈老二这话一出,陈金宝整个人都傻眼了,又见苏婉儿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男人咬牙切齿道:“姓苏的,你框我!” 第二百三十二章 婉……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儿耸了耸肩膀,满脸无辜道:“什么匡不匡啊?陈金宝,这话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同我有什么关系?” “你……”陈金宝气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婉儿见此,便道:“陈金宝,既然老陈家更需要你,那你还是回乡下帮着你大哥、二哥下地干活吧,至于我们铺子里的活计,反正我们已经招了伙计,你不来也没关系。” 苏婉儿说完,便抱着陈归来上了骡车,陈景山见此,没等老陈家人开口,也跳了上去,扬起柳鞭便赶着骡车走了。 瞧着苏婉儿他们一家三口离开,老陈家的人哪里敢阻拦,陈金宝倒是想追,不过,被陈老大和陈老二给拦住了。 “我说老四,你这可就过分了啊,既然不读书了,那就该回家来帮我跟老二才对。”陈老大一把抓着陈金宝的手臂,很是气愤道。 “就是啊,为了供你读书,我跟大哥可是没少出力,如今你却要去老三铺子里头帮忙,你怎么好意思啊?”陈老二立马附和道。 老陈家兄弟三人又在衙门口吵闹了起来,不过,这都已经跟苏婉儿他们没关系了。 至于陈金宝想进铺子帮忙的事情,别说苏婉儿和陈景山不同意了,就是他们同意了,陈老大和陈老二也是不会愿意的。 将陈归来接回铺子后,包括王武在内,五个人开开心心吃了顿午饭。 如今天气是越发的冷了,陈景山原本还想带着苏婉儿去县城四处逛逛,可如今这大冷天的,苏婉儿除了窝在铺子里头那是哪儿也不想去。 陈景山见娘子这般怕冷,也就打消了这年头,想着横竖夫妻俩已经在县城住下了,往后这逛县城的日子有的是。 这一日,原本好端端的天气竟开始飘起了白雪,在铺子里忙活的苏婉儿见此,便拿了雨伞给在学堂读书的陈归来送去。 苏婉儿和陈景山给陈归来选的学堂并不是县城里最有名气的一家,里头像陈归来那般大的孩子约莫十几个,家里条件也都差不多,陈归来与他们玩的很是不错。 瞧着苏婉儿过来,正在读书的陈归来立马放下课本开心的跑了出去:“娘,你怎么来了?” 苏婉儿摸了摸儿子暖烘烘的脸颊道:“今天外头下雪了,娘给你送伞过来。” “谢谢娘。”陈归来接过雨伞道。 “好了,外头冷,快进里头念书吧。”苏婉儿道。 “嗯。”陈归来点了点头,便转身跑了进去。 苏婉儿又在窗口看了一会儿,见儿子十分认真地跟着父子摇头晃脑的读书,这才笑着离开了。 当苏婉儿走出学堂的时候,路上一辆马车急匆匆地朝她方向驶来,驾驶马车的车夫见苏婉儿站在路当中,立马叫骂道:“让开,赶紧给我让开!” 苏婉儿见此,立马往旁边躲避,可饶是她已经躲到了旁边,那车夫还是极其嚣张地扬起马鞭往她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嘴里头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连我们王家的马车都敢挡,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亏得大冬天苏婉儿衣服穿得多,车夫那一鞭子下去,只把她的衣服给抽烂了。 可饶是如此,苏婉儿还是被气个不轻。 这他娘的哪里冒出来的畜生啊! 明明自己架着辆马车在路上横冲直撞,结果却倒打一耙说她拦马车。 关键她还被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鞭子。 她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愤怒中的苏婉儿当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就往车夫驾驶的马屁股砸去。 原本快速奔跑的马儿一吃痛,直接抬起前蹄就嘶吼了一声,紧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发狂乱跑起来。 原本嚣张跋扈的马车根本拉都拉不住,眼瞧着马儿越跑越快,越跑越偏,最后“咣当”一声响,马儿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面摊,最后,连着后面的车一起全部翻到在地上。 在马车翻倒前,车夫已经跳下了车,等马车侧翻在地后,车夫立马跑到车马前,将里头一个身着绸缎长袍,长相斯文的男人扶了出来。 “姑爷,您没事吧?”车夫忙弯腰拍打着年轻男子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带着害怕道。 苏婉儿瞧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年轻男子有些眼熟,不过,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也就没多想。 如今她在县城开铺子,每日见过的人不要太多,指不定是曾经来他们铺子里买过吃食的也说不定。 横竖她这一鞭子的仇报了,她也就没再留下的必要了。 正当苏婉儿打算离开时,身后的车夫突然朝着苏婉儿喊道:“喂,你个泼妇,给我站住。” 苏婉儿原本只当做没听到,可没走几步路,那车夫竟然直接朝她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骂道:“你个贱妇,你砸了我们王家的马车还想逃,我告诉你,今儿你要不赔钱,那就休想离开。” 苏婉儿一把甩开车夫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逃跑了?我要真想逃,还能让你个小短腿抓到?” “噗嗤!” “哈哈哈!” 围观的人听着苏婉儿的话,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那车夫生的矮小,听着苏婉儿毫不客气地揭自己的短,气得一张脸涨成了青紫色,最后,只能指着身后侧翻的马车道:“你砸了我们王家的马,赶紧赔钱。” 苏婉儿指了指自己破掉的衣服,冷声道:“你把我衣服抽破了,赶紧赔钱。” 车夫嗤笑一声,满脸轻蔑道:“你一件破衣服能值几个钱,我们王家的马车可是花了上百两银子买的,扣了你那衣服钱,你也得赔我们一百两银子。” 一听车夫张嘴就要一百两,围观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又见苏婉儿穿着普通,可不像是个能拿的出一百两银子的人儿,大家伙纷纷替她担忧起来。 就在这时候,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朝他们走去,嘴里头很是不耐烦道:“王二六,赶紧把事情处理好,你家小姐还等着我去接她呢!” 说话间,男人抬起了头,可当看到苏婉儿的面容时,男人露出惊愕的表情,不敢相信道:“婉……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三章 指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 看着男人吃惊的表情,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语气嫌弃道:“大哥,我不认识你,别乱攀扯关系啊!” 还婉儿? 婉儿是你叫的吗? 男人听着苏婉儿的话,脸上错愕的表情微微有了些尴尬,然后指着自己道:“婉儿,是我啊,王昌文啊!” 那个差点儿娶了你的男人啊! 当然,后面那句话王昌文也是不敢在众人面前说的,否则,一旦传入家里母老虎的耳中,那他今晚上怕是得跪一夜的搓衣板了。 “王昌文?”苏婉儿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脑海中一道金光闪过,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道:“你就是王昌文?” 那个自小就同她有婚约,结果,最后因为考上秀才,就把她抛弃,和有钱员外家的小姐成亲的渣男! 一见苏婉儿想起自己了,王昌文的脸上立马露出兴奋的表情,对着苏婉儿道:“婉儿,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 苏婉儿:“……” 我可去你的吧! 就你这种大渣男,要不是自己蹦跶出来,她早忘得一干二净 了。 王昌文见苏婉儿没回答,便又问道:“婉儿,你是一个人来县城的吗?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男人说着,便露出愧疚的表情,压低声音道:“婉儿,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我……” 没等男人把话说完,一旁的车夫便皱着眉头提醒道:“姑爷,大小姐还在寺院里等您过去接她呢!” “知道了!”王昌文满脸不悦地应了一声后,又露出笑容朝苏婉儿继续道:“婉儿,你现在住哪里?你……你成亲了吗?你……” 没等王昌文把话说完,苏婉儿便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王昌文,别说些有的没的,你车夫把我抽成这样,你说吧,怎么赔偿?” “嘿,你个贱蹄子,你砸了我们王家的马,害得我们马车都翻了,你还敢提赔偿。”车夫对着苏婉儿骂道。 “王二六!”王昌文低声呵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这事情姑爷我会处理的。” “姑爷!”王二六一脸不服气地唤了一声:“如果让小姐知道你因为认识这女人,就轻饶了她的话,小姐可是会不高兴的。” 王昌文见车夫张嘴闭嘴的小姐,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阴狠道:“到底谁是主子?” 车夫听着王昌文这话,最终也就闭上了嘴巴,不过,心里头暗暗发誓,待会儿见了小姐,一定要这些事情全部告诉她。 王二六不说话了,王昌文看了眼苏婉儿破碎的袖子,满脸歉意道:“婉儿,实在是对不住,这下人不知分寸,放心,等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王昌文说着,便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块散碎银子递给苏婉儿:“这是赔你的衣服钱,你收着。” 苏婉儿毫不客气地将银子接了过去:“这还差不多!” 说完,满脸鄙夷地看了眼车夫,朝着王昌文道:“好好教教你那车夫,架着马车就以为自己是老大了,跟条疯狗一样在街上乱跑,真要把人撞出个好歹来,把他狗命赔了都不够。” 车夫被苏婉儿这话骂得脸色难看,真想要开口说话,却被王昌文拦住了。 “好好好,婉儿,以后我就严加管教下人的。”王昌文依旧笑眯眯道。 一旁的车夫听着王昌文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一个靠他小姐养活的软饭男,有什么资格教训他! 苏婉儿把车夫的反应看在眼里,反正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其他的随便他们去吧。 就在苏婉儿转身想要离开时王昌文一把抓过了没有受伤的胳膊:“婉儿,你要去哪里?” “王昌文,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读书人不会不知道吧?”苏婉儿看了眼胳膊上的手,冷冷道:“把你的狗爪子从我身上移开。” 王昌文被苏婉儿说的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松手后讪讪道:“婉儿,对不起,我一时着急,才会忘了分寸。” “王昌文,我告诉你,我已经成亲了,我家相公威武帅气,对我也是温柔有加,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苏婉儿说完,便丢下一脸呆愣的王昌文,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婉儿……”待王昌文反应过来想追出去时,却被车夫再次拦住了:“少爷,时间不早了,小姐她肯定等急了,咱们赶紧走吧。” 王昌文狠狠瞪了一眼王二六,心有不甘地望着苏婉儿离开的背影。 当年两人还有一纸婚约时,王昌文便知道苏婉儿是十里八乡的美人儿,为此,他还特地瞧瞧去看过她。 要不是王员外的女儿看上自己,为了今后的好日子,他肯定是会取了苏婉儿的。 如今六年过去了,王昌文本以为这女人早就已经成黄脸婆了,可今日一见,她非但没有似花般枯萎,反而更加的明艳动人了。 再想想自己娶的女人,又肥又凶,还不把他当男人看。 王家是有钱,可也正是因为太有钱了,所以,上到王家的主人,下直王家的下人们,没一个把他这个入赘的姑爷放眼里。 尤其他娶得那个母老虎,只要自己做错一点儿事情,轻则被骂,重则被扇巴掌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种憋屈的日子里,王昌文心里头很是压抑。 今日遇到苏婉儿,看着她妖娆的身段,依旧美丽的面庞,男人那股子不甘心又冒了出来,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与苏婉儿从小有婚约的人,凭什么这般貌美的女人却嫁给别人为妻。 听说当年自己退婚时,苏婉儿还上吊了,由此可见,她心里头是有自己的。 王昌文一想到这里,心里头又开始隐隐冒出了些希望。 苏婉儿成亲了又如何? 如今自己有功名在身,虽是王家的入赘女婿,可外人眼中也是个有才有貌有钱的男人! 只要自己不嫌弃她,待他买上些锦缎首饰、再温言软语的说上几句,苏婉儿这个没见识的村妇,指定会投入自己的怀抱! 第二百三十四章 嘴上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很 苏婉儿可不知道王昌文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她回到铺子后,原本正在忙活的陈景山一见她被抽破的袖口,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跑到苏婉儿的面前,面色紧张道:“娘子,谁欺负你了?” 苏婉儿瞧着男人神色紧绷的模样,立马笑着道:“没事,从来儿学堂回来的路上,遇上个乱架马车的人儿,我躲避不及时,被他抽了一下。”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景山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知道那人是谁吗?” 敢抽他娘子,他非得抽死那人不可! 苏婉儿一想到在路上遇到王昌文的事情,思索一会儿后摇头道:“不认识!” 之后,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相公,你放心吧,你娘子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儿,我让他赔偿了银两。” 倒也不是苏婉儿刻意瞒着,而是她怕陈景山会胡思乱想。 毕竟,她可清晰地记得,这男人参军回来的第一天,他就问自己是不是还惦记着王昌文。 再说了,苏婉儿也不觉得自己会再遇到王昌文,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就不说了。 苏婉儿也是绝对没想到,就是她这一举动,后来却让陈景山打翻了醋坛子,还误会了她与王昌文。 “若是打伤了你,就是再多的银两那也是不够赔偿的。”陈景山一边说,一边细细检查了下苏婉儿破损的袖口。 待发现只是衣服破了,没有伤到皮肤后,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子,以后出去小心些,若是遇着马车,得及时避让,若是把自己伤了,那为夫该心疼了。”陈景山对着苏婉儿叮嘱道。 这铺子里头还有不少人在吃面,里头不乏常客,那些人瞧惯了陈景山冰冷冷不苟言笑的模样,便以为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冷漠的人,却没想到,对着他家娘子时,竟这般温柔,还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里头与夫妻俩相熟的客人,便笑着开玩笑道:“我说老板娘,这老板对你可真是好啊!” “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成亲的恩爱新夫妻呢!” 听着客人们的调侃声,苏婉儿脸颊一红,看了眼拉着自己手的大掌道:“都被人笑话了,还不赶紧松开呀!” 相比较苏婉儿的害羞,陈景山一脸淡定,还朝苏婉儿道:“没事,咱们是正经夫妻,恩爱一些,别人只会羡慕,不会笑话咱们的。” 苏婉儿被陈景山的厚脸皮气得不轻,娇羞地剁了下脚后,便干脆甩开男人的手,朝厨房跑去:“不跟你说了,我去给客人下面。” 苏婉儿一走,后面还传来客人们爽朗的笑容:“哈哈哈,老板,老板娘害羞了啊!” “嗯,她脸皮薄,经不起说。”陈景山看着苏婉儿匆匆离开的倩影,点头道。 进入厨房的苏婉儿听着自家男人的话,一张脸就更红了,心里头不免嘀咕了几句。 自打来了县城后,她家这男人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竟然还跟客人们打趣自己。 哼! 看她晚上怎么收拾他! 这雪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天,等陈归来撑着伞回铺子时,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 因着下雪天的关系,铺子里的生意也是受了些影响,苏婉儿将最后一些卤味便宜卖掉后,就让王武也提前下工了。 四个人吃完晚饭,就各自回房躲被窝了。 率先洗漱完的陈景山已经躺在床上给苏婉儿暖被窝了,见苏婉儿从里间出来时,男人便道:“娘子,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明儿我去街上买几个炭盆回来吧。” “也好。”苏婉儿点了点头:“孟叔和来儿的房间里都得放一个。” 至于他们,因为有陈景山这个大暖炉在,苏婉儿每晚都睡得暖烘烘的,所以,有没有暖炉,她倒不是很在意。 “好,到时候,铺子里头也放一个。”陈景山道:“让路过的一些人取取暖也是好的。” “嗯。”苏婉儿应了一声。 夫妻俩商量完了铺子里的事情,身旁的男人便又开始起了一些其他的小心思。 “娘子,咱们已经好久没有……”陈景山说着,一双大手开始在苏婉儿的身上游走。 一察觉男人的意图,苏婉儿立马将男人的双手推开,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拉高,嘟着嘴巴道:“不要!” 今儿在铺子里他让自己这般的丢人,这会儿才不要跟他那啥呢! 瞧着苏婉儿拒绝自己的样子,陈景山再次整个人都凑了过去,嘴巴更是覆上自家娘子的耳边低声道:“娘子,我可听人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很!” 苏婉儿:“……” 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陈景山已经掀开被子一把将人扑倒了…… 一番云雨过后,苏婉儿靠在男人的肩膀上,用手指头戳着陈景山的硬邦邦的胸膛道:“以后不许你跟铺子里的客人瞎聊了。” 什么口是心非、什么嘴上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很,换做以前,自家男人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也就是来了县城后,自家男人才越来越脸皮了! 若是长此以往,那他还不得被那些客人带坏啦?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娘子放心,为夫正派的很,只客人们聊一些正经话题时,才会过去听一会儿!。” 苏婉儿:“……” 所以,他们还会在铺子里聊不正经的话题吗? 就在苏婉儿呆傻时,不过瘾的男人再次化身成狼,将傻乎乎的娘子吃干抹净。 一夜放纵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苏婉儿没起来,不过,因着下了一夜的雪,所以,第二天客人极少。 可饶是如此,店铺里还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当苏婉儿看到王昌文站在店铺门口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相比较苏婉儿的厌烦,王昌文却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朝她打招呼道:“婉儿,一夜不见,你好像又变漂亮了。” 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谢谢,一晚上不见,你好像又便丑了。” 王昌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你心里头是不是还想着王昌文 王昌文听着苏婉儿的话,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尴尬地笑了下:“婉儿,几年不见,你变得爱开玩笑了。” 苏婉儿摇了摇头,直接道:“有吗?可我觉得,我这些年变得更加诚实了。” 言下之意,你的确是更丑了! 王昌文只在苏婉儿未成亲前,远远地见过她一面而已,至于两人间的接触,那是完全没有的。 所以,这会听着苏婉儿奚落自己的话,男人心里头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他这未婚妻竟是个泼辣的。 可泼辣又如何? 他还就好这一口! 一些个太过温顺的女人,他还真看不上! 王昌文一想到这里,便又换了个话题,朝苏婉儿道:“婉儿,听说你开了这铺子,每日干活,肯定很辛苦吧?” 苏婉儿昨天离开后,王昌文把家里的母老虎接回家后,就托人去打听苏婉儿的情况了。 这男人知道苏婉儿已经成亲,还生了一个儿子,可这并妨碍王昌文心里头对苏婉儿的那点儿小心思。 他是个入赘王家的姑爷,家里母老虎又绝对不许他纳妾,若换做一般貌美如花的漂亮姑娘,那还不一定高兴没名没分地跟着他呢。 但苏婉儿不一样啊! 苏婉儿是个乡下女人,听说嫁得也就是个泥腿子,虽然他们来了县城开店,可她那男人到底比不上自己这个秀才,所以,只要自己耍些手段,就凭自己的俊美才华,把个农家娘子哄得倾心自己,那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王昌文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这会儿来了苏婉儿的铺子,自然是想千方百计的同苏婉儿搭讪说话。 相比较王昌文的热情,苏婉儿只觉得烦躁不已,直接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往后院走去。 要知道出来能遇到这渣男,苏婉儿觉得,自己还不如躺床上睡觉呢! “哎,婉儿,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王昌文刚要追过去,却被王武挡住了去路:“这位客官,你想吃些什么?咱们铺子里有……” 没等王武把话说完,王昌文便拉下脸,很是厌恶道:“滚开!” 王武前头可是听了一会儿王昌文同东家娘子话的,他知道这男人来铺子是想纠缠东家娘子的。 如今东家送货去了不在,那他自然得负责保护东家娘子,所以,王昌文说完后,王武依旧没动,继续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后头是咱们铺子的后院,外人是不能进去的。” “你说我是外人?”王昌文阴沉着脸道:“我可是你老板娘的……” 没等王昌文把话说完,身后传来陈景山低沉的声音:“王武,出什么事了吗?” “东家,您可回来了。”王武见门口的陈景山从驴车上跳下来,立马松了一口气,朝着他喊道:“东家,这位客官要进咱们后院,您快来劝劝。” 因为铺子里还是有几位客人的,所以,王武也是不会把王昌文纠缠苏婉儿的事情说出来。 陈景山听着王武的话,皱着眉头走到王昌文的面前,朝着他冷声道:“客官,后院是私人地方,客人不能进。” 陈景山生的魁梧壮硕,比瘦弱的王昌文足足高出了一个头,浑身冰冷的气势更是给了王昌文十足的压迫感。 王昌文抬头看了眼面色冷毅的男人,惊讶的连嘴巴都忘记合上了。 为什么这男人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这乡下泥腿子不该又黑又瘦,瞧着城里人连眼神都不敢对视吗? 可面前的男人,那幽黑好似深渊的眼眸反倒是让他不敢与之对视,王昌文内心不禁纳闷,这男人真的就是个泥腿子吗? 他这要是穿上个战袍,你说是将军怕都有人相信啊! 王昌文望着陈景山直纳闷,陈景山却在细细打量了面前的男人后,直接黑了脸,语气不善道:“王昌文?” “额……你……你认识我?”王昌文一听陈景山竟然把自己的名字都叫了出来,脸上的惊讶更甚了。 果然是他! 陈景山一听这男人承认,二话不说就跟拎着小鸡崽子似的把人从自己的店铺里拎了出去:“我们铺子不欢迎你,滚!” 看着陈景山的行为,铺子里头吃面的人直接愣住了。 大家都是老顾客,来店里吃了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瞧着这卤味铺的老板发火,把人给扔出去呢。 被丢出铺子的王昌文气得站在店铺门口大骂陈景山粗鄙,你要换做以前,王昌文这叫骂声还能吸引不少过路的人来围观,可今日嘛…… 这天寒地冻的,路上本就没几个人,就是仅有的几个人,也都是缩着脖子,哈着气匆匆往家里跑。 凑热闹也得分时间啊! 大冷天的,热闹再好看,也没家里的被窝舒坦。 王昌文骂了一会儿后,见没人搭理自己,最后,只能尴尬又不甘心地甩着袖子走了。 待王昌文走后,陈景山便将驴车上买回来的几个暖炉和炭火拿到了铺子里,将其中一个暖炉里放上炭火,用火折子点上后,原本冰冷冷的铺子瞬间暖和了起来,吃面的客人直说暖和的不想走了。 陈景山又跟铺子里的客人说了一会儿话,心里到底记挂着王昌文那件事,便借口给后院送暖炉,直接拿着暖炉和炭火朝两人的卧房走去。 一进屋,苏婉儿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陈景山凑过去一瞧,画的竟是一男一女。 不过,苏婉儿的画风很是奇怪,纸上男女都是圆圆的脸蛋,一双眼睛更是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二,与陈景山看过的所有画像都不一样。 但从画上男女的衣着可以看出,那女的是自家媳妇,至于男的嘛…… 陈景山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娘子,你心里头是不是还想着王昌文?” 苏婉儿正画得认真,没发觉自家男人进来,这冷不丁地听到他的声音,瞬间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道:“我说相公,你进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儿啊,吓死我了。” 说完,又想起男人刚刚的问题,很是奇怪道:“我什么时候想王昌文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陈景山指着苏婉儿画的图画,语气闷闷道:“那你为何要画他?” 苏婉儿:“……” 第二百三十六章 王昌文,又是他!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又看了眼自己画纸上的卡通画像,满脸无语道:“相公,你从哪里看出我这画的是王昌文啊?” 要不是面前的男人是自家相公,苏婉儿可真想骂他一句眼瞎! 就王昌文那种渣男,她看一眼都嫌恶心,怎么可能还会去画他? 被苏婉儿这么一问,陈景山又细细地观察了那纸上的大眼人物。 前面他太心急了,尤其刚刚王昌文又在店里出现,所以,瞧着苏婉儿画男人,陈景山第一反应就是姓王的那男人。 这会儿冷静下来,男人细细观察后才发现,自家娘子画的人像好像同王昌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见陈景山不说话了,苏婉儿便将自己画的卡通画像拿了起来,指着上面的两个卡通人物,没好气道:“看清楚了,我画的这俩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你!” 可真是的! 素日里稳重的男人,竟然也乱吃飞醋!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沉闷的表情瞬间一愣,紧接着,刚毅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娘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画的真是我?” 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废话,我在给我们陈氏卤味食铺设计商标,我不画咱们俩,画谁啊?”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略带不解道:“娘子,商标是什么东西?” “额……”苏婉儿被陈景山这么一问,想了一会儿才道:“就是类似于一种图腾,到时候,大家看到我画的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们的陈氏卤味食铺。” “就像我们大顺朝是以龙为图腾一般?”陈景山挑眉道。 “没错!”苏婉儿眼睛一亮,踮起脚尖,拍着陈景山的肩膀道:“还是我相公聪明,一点就通。” 陈景山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娘子你设计好这商……商标后,打算做什么呢?” “自然是在咱们铺子匾额上也换上这一商标,还得跟窑厂定一批印着咱们和商标的碗。”苏婉儿道。 既然都把店开起来了,那自然是不能光守着这一铺子庸庸碌碌一辈子的。 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她要学着现代的企业家,将陈氏卤味食铺开满整个大顺朝,让她也过一把成功女企业家的瘾。 苏婉儿觉得自己设计的这夫妻卡通商标很是不错,于是,趁着铺子里人不多时,便和陈景山跑了一趟木匠铺和窑厂,定制了绝无仅有的匾额与碗盆。 经过布庄时,苏婉儿觉得还可以给大家伙弄几套统一的着装,便和陈景山进去逛了逛。 布庄一楼卖的是较为普通的面料,二楼则是接待富贵客人的,自然布料上都是上好的丝绸锦缎面料。 苏婉儿原本就想着用普通布料做几件工作服就行了,结果,那布庄伙计拼命给苏婉儿介绍二楼的华服面料。 最后,倒是陈景山受不住诱惑,朝着苏婉儿道:“娘子,这里有我,你跟伙计上去瞧瞧,若是觉得不错,便买些做几身新衣服穿穿。” 连陈景山都这般说了,苏婉儿最后架不住伙计的热情,便跟他上楼去瞧瞧。 上楼的时候,苏婉儿心里头还想着,如今自家男人怎么说也是个铺子的老板了,给他做几身好点儿的衣服撑撑门面也是好的。 二楼到底是接待富贵人家的,格局很是不一样。 除了摆满绫罗绸缎的柜台外,偌大的空间被设计成了好几个小隔间,听着旁边一个隔间的动静,好似有人在试衣服。 伙计将人领上二楼后,便有个漂亮小姑娘接待,小姑娘将苏婉儿领进另外一个隔间,端上了茶水和点心,这才问她需要什么面料亦或者是成衣。 苏婉儿就让她拿几块适合给男人做衣服的料子过来瞧瞧,一听苏婉儿这话,小姑娘微微诧异的同时就让她稍等一会儿。 因着二楼平日里都是接待女客为主,这一时半会儿适合男人的布料还得找一找。 苏婉儿也不着急,就让她慢慢来找好了。 在等待时,小隔间的门再次打开,苏婉儿以为是小姑娘回来了,便喝了一口茶,头也没回道:“料子找到了……”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门口男人便满脸惊喜道:“婉儿,真的是你?” 苏婉儿一怔,这个熟悉的声音…… 等她转身看到门口的男人时,额头上直接多了三道黑线。 王昌文,又是他! 从店铺到布庄,这男人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婉儿,你也来布庄买衣服吗?”王昌文说着,便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趁着四下无人时,男人很是深情地跟苏婉儿表起了心意:“婉儿,其实当年同你退婚根本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吗?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王昌文说着,竟还要去拉苏婉儿的手。 苏婉儿见此,毫不犹豫的躲开了,厉声道:“姓王的,你要敢用你的脏手碰我一下,我就喊你耍流氓了。” 读书人可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极重,王昌文又是个秀才,自然比一般人还要顾忌自己的名声。 听着苏婉儿的话,王昌文一脸讪讪的将手伸了回来,望着苏婉儿时,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满:“婉儿,你这是怎么了?咱们自小就有婚约,你怎能这般绝情的对我?” 苏婉儿被王昌文的话恶心吐了。 你一个为了娶有钱小姐而抛弃原主的渣男,还敢埋怨她绝情,特么的脑子坏了吗? 苏婉儿懒得搭理这渣男,又见拿布料的伙计还没出来,便想过去找找他,结果,没走几步,王昌文便跑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婉儿,咱们话还没说完,你想去哪里?” “让开!”苏婉儿冷冷道。 王昌文摇了摇头,看着苏婉儿白皙的面孔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抹娇红,男人一双眼珠子就跟黏在了苏婉儿的身上般,色眯眯道:“想让我让开也行,只要婉儿你乖乖跟我走!” 说完,王昌文便道:“婉儿,如今我是王府的女婿,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男人自己不检点 王昌文已经仔细观察过二楼了,这会儿加上他家那母老虎,笼统也就三个客人而已,很多房间都空着。 因着苏婉儿所在这间距离他家母老虎的房间不远,所以,王昌文不敢有大的动作。 可要是苏婉儿跟着自己去那些较远隔间,那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想到这里,王昌文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色眯眯地朝苏婉儿道:“婉儿,如今我是王府的女婿,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没等王昌文把话说完,忍无可忍的苏婉儿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男人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不是? 还跟了他! 我可去你丫的吧! 没把你打死都算是她苏婉儿仁慈了。 巴掌的声音在寂静的二楼显得尤为清脆响亮,王昌文被打地直接傻眼了。 这看似温柔美丽的女人,竟……竟然会打人? 见王昌文一副呆滞的模样,苏婉儿掏出自己的帕子,满脸嫌恶的擦了擦自己的手,道:“我说姓王的,这天儿都进入秋天了,你竟然还发着春呢!” “你说你发春就该找自己的同类,这猪啊狗啊的小畜生才同你般配,你找我干什么?” 王昌文一听苏婉儿把自己比作畜生,气得大骂道:“婉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仅打人,还说如此污秽不堪的话,粗鄙,简直是粗鄙不堪!” 苏婉儿直接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王昌文骂别人之前,先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吧?我骂你就是粗鄙不堪,那你朝我耍流氓算什么?还自诩读书人,我呸,你这书都读狗肚子里头去了吧。” “你你……”王昌文被苏婉儿骂得面色发黑,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个身形肥胖的女人怒气冲冲地从门口冲了进来,指着王昌文道:“姓王的,你跑别人的隔间来干嘛?” 一瞧进来的胖女人,原本还一脸嚣张的男人立马变了脸色,忙朝女人摆手道:“没没没,娘子,你误会了,我,我是走错了房间。” “你放屁!”胖女人骂道:“莲儿就站在我那隔间门口,你怎么还可能走错房间!” 说完,胖女人又指着苏婉儿道:“王昌文,这女人是谁?我可警告你,你现在有的这一切都是我们王家给的,你要敢有偷吃的贼心,我立马就让你从我们王家滚蛋!” 听着女人的话,王昌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可面上还是露出讨好的笑容,对着女人道:“夫人,你说什么呢?为夫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为夫心里头只有你一人,这辈子都不会做让娘子伤心的事情。” 苏婉儿被王昌文猥琐做作的模样恶心坏了,这就是个吃软饭的怂包! 刚刚还对着自己一副厉害模样,结果,遇着家里母老虎,就变成软脚虾了。 苏婉儿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后就想离开,结果,脚才刚跨出去,王昌文便指着她道:“娘子,都是这女人想要勾引我,为夫也是被缠烦了。” 听着王昌文倒打一耙的话,苏婉儿气得不轻,王昌文的娘子王娇更是望向苏婉儿的眼神恨不能杀了她。 看着苏婉儿大变的脸色,王昌文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哼,让你反对,这下让我家这母老虎好好收拾你吧。 王昌文洋洋得意地继续道:“夫人,你可不知道这女人有多不要脸,我都已经同她言明自己已娶亲,并且,深爱夫人,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可她依旧恬不知耻的勾引我,我……” 这次,没等王昌文把话说完,苏婉儿突然抬脚就朝他的腿窝处狠狠踹了一下。 “啊!”随着王昌文的惨叫声,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 “王昌文,你还要不要脸,就你这长得歪瓜裂枣样儿,送我我都不要。”苏婉儿说完,又抬脚朝地上的男人踹了一下。 只听“咚”的一声,王昌文直接被踹翻在地上。 “贱人,你敢打我男人!”王娇一瞧自家男人被打,二话不说就要去打苏婉儿,不过,被苏婉儿伸手截住了。 “你干什么?你男人自己不检点,你打我干什么?”苏婉儿愤怒道。 “你放屁!没听我家相公说吗?都是你个贱货勾引他,你个不要脸的,勾引有妇之夫,我打死你。”王娇说完,便朝身后两个下人喊道:“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没瞧着本夫人被人截住了吗?赶紧过来揍人啊!” 两个丫鬟一听王娇的话,立马就要过去帮忙,有人想去扯苏婉儿的头发,有些想去打她,不过,俩人都还没碰着苏婉儿,就被身后的两只大手给捏住了手腕。 王娇一瞧是个人才魁梧的男人,立马叫道:“你谁啊, 我可是王府的大小姐,赶紧滚一边儿去,不该你管的事情少管。” 陈景山面色阴沉,语气冰冷道:“你下人想打的是我娘子,你说我该不该管?” 一听男人这话,王娇和王昌文都愣了下,王娇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苏婉儿骂道:“你女人勾引我相公,你说这事情怎么办吧?” 没等陈景山开口,苏婉儿直接骂道:“姓王的,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刚说的话没听到是不是?就你男人这副连狗都嫌弃的长相,也只有你把他当个宝。” “我脑子坏掉了才会放着我家又高又帅,又有男人味儿的相公不要,去勾引王文昌那个又胖又满嘴谎话的废物。” 苏婉儿说话犀利,王昌文被说的面红耳赤,王娇更是气到本就肥硕的肚子跟个蛤蟆似的一股一股。 当初,这女人看上王昌文时,就是图他是个秀才,还面容清秀,但如今几年过去了,王昌文在他们王家好吃好喝的享受着,身上哪里还有过去的清秀样儿,虽说不上肥胖,可脸和肚子着实是胖了一圈儿。 尤其是同陈景山站一起时,旁边的男人魁梧伟岸,一身腱子肉,再看看王昌文,整个儿又胖又猥琐,根本没眼看。 见面前的俩人都说不出话来了,苏婉儿便拉着陈景山的手离开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啊! 这冬日里的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到了冬至日。 冬至前一日又下起了雪,铺子里的客人也是越来越少,苏婉儿和陈景山商量一番后,决定冬至干脆关店一天。 开铺子那么久,夫妻俩每日都忙得不停,倒不如趁着冬至这一日干脆休息一下。 老秀才来县城这么久,想趁着冬至回上河村拜祭一下父母。 苏婉儿和陈景山也许久没回村子了,两人买了一些糕点,又给五奶奶和陈伯老俩口一人买了一身衣服,夫妻俩就和老秀才就赶着驴车往上河村去了,陈归来因为还要念书,就没跟着回上河村。 五奶奶和陈老伯瞧着苏婉儿夫妻俩很是惊讶,又见他们还给老俩口买了东西,直言他们孝顺,还留了他们一家人吃午饭。 吃过午饭,苏婉儿和陈景山回了自己新家一趟,家里守门的狼狗因为五奶奶帮着喂,一点儿没瘦,反而还胖了。 自打上次王昌文想要闯进铺子的后院,陈景山这次回来,决定把狗也带回铺子里,这样一来,还能帮着看看院子啥的。 夫妻俩和老秀才赶在傍晚前回了县城,三个人还没到铺子,远远的就看到路边有人正朝着自家铺子指指点点。 苏婉儿和陈景山对视了一眼,陈景山立马赶着驴车过去,待三人到了店门口才发现,原本紧闭的店门被人直接砸成了两半。 这还不算,就连店铺里的东西也被砸了个稀巴烂。 桌椅全部被人利器砸坏,锅碗调盆啥的直接碎成了渣渣,遍地的陶瓷碎片。 苏婉儿和陈景山看着乱七八糟的铺子,两人的脸色直接黑的能滴出水来。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啊!”就连平日里斯文,从不说脏话的老秀才也忍不住骂道。 “相公,去衙门报案。”苏婉儿看着一片狼藉的铺子,气得浑身发抖道:“要是被我知道是谁砸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陈景山也是被气得不轻,应了一声后,便黑沉着脸往外去。 陈景山架着驴车去县衙报案,苏婉儿和老秀才留在铺子里收拾砸碎的东西。 距离不远的王武后来也闻讯赶来了,看着被砸的不剩一件完整东西的铺子,男人吓了一大跳。 见苏婉儿和老秀才都紧绷着脸,男人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找来了扫把啥的,帮着苏婉儿他们一起收拾东西。 收拾期间,苏婉儿问了旁边几个铺子的伙计,到底是什么人来砸他们铺子。 结果,那几个伙计全都三缄其口,没一个人敢说。 过了一会儿,陈景山就带着刘秉承和另外两个衙役过来了,刘秉承一瞧满地的碎片和破损的桌椅,气得直接骂道:“不长眼的混蛋,敢砸我大哥的铺子!” 说完,刘秉承便朝陈景山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给你找出来。”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 刘秉承是个办事利索的,立马就带衙役走访四处的店铺,这么大一个铺子被砸成这样,没人瞧见那是不可能的。 前头苏婉儿问那些伙计时,伙计不敢说,这会儿衙役们出马,那些伙计哪里还敢隐瞒,俱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刘秉承办案期间,得到消息的刘秉瑞和赵书学也赶了过来。 苏婉儿家铺子被砸这事情连刘秉承这般沉稳的人都忍不住爆了粗口,更何况平日里本就脾气暴躁的刘秉瑞了。 这男人看着铺子里一地的狼藉,气得双手叉腰,站在铺子门口就扯着嗓门骂道:“还真他娘的有不怕死的,连老子兄弟的铺子也敢砸!” 说完,又瞪着周围店铺一些出来瞧热闹的人警告道:“我告诉你们,赶紧把你们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大哥,要是被老子知道你们有所隐瞒,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赵书学也是气得不轻:“这事情我一定要告诉我爹,让在他管辖的地方竟然出现店铺被打砸的情况,这可是极其严重的治安问题。” “他娘的,要是被老子知道是谁砸了我大哥的铺子,老子非宰了他不可。”刘秉瑞骂道。 大街的尽头,一个小混混鬼鬼祟祟地跑进了一间赌坊,在找到正在赌桌上“厮杀”的老大后,立马道:“马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滚一边儿去!”被唤作马哥的男人一瞧是自己的小弟,立马把人推到一边,继续赌博。 小混混从地上爬起来,见自家老大依旧沉迷赌博,干脆一把推掉桌子上的牌九,朝着自家老大喊道:“大哥,咱们惹上大人物了。” 依旧没反应过来的马哥见小弟把自己的牌九给推了,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揍人,不过,拳头还没落下去,那小混混再次叫道:“大哥,陈氏卤味的老板是刘秉承和刘秉瑞的兄弟!” “你说什么?”马哥一听小弟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下,原本气愤的表情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又见周围许多人看着自己,马哥干脆把小混混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里,然后,扯着他的衣领道:“什么刘秉承和刘秉瑞的兄弟,你他娘的给我说清楚。“ “马哥,现在刘家俩兄弟就在咱们砸的那店铺里,我还清清楚楚听到他们叫那店铺的老板大哥。”那伙计说着,双腿就啊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马哥,怎……怎么办?咱们这次惹到阎罗王了!” 听着小混混的话,那马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给老子硬气点儿。” 说完,男人又咬着牙齿道:“那臭娘们不是说那夫妻俩就是普通老百姓嘛,怎么还跟刘家俩兄弟扯上关系了?” 要知道他们跟刘家兄弟有关系,他娘的,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马哥,现在那刘捕快正带着衙役四处问话,很快就会查到咱们的。”小混混吞咽了下口水道:“不然,咱们叫上其他兄弟逃吧。” 小混混刚说完,赌坊里瞬间闯进一群人,为首的刘秉瑞直接喊道:“马大炮,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敢砸老子大哥的店铺,赶紧给老子滚出去来。” 第三百三十九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一听刘秉瑞的喊声,原本正在跟自己小弟说话的马哥吓得浑身一抖,旁边的小混混脸色苍白地拉了拉马大炮的衣角,怯怯道:“马……马哥,咱们怎……怎么办啊?” 放眼整个青州城,但凡是在道上混的,又有谁没听说过刘秉瑞的大名呢! 马哥是做梦都想不到,那一间小小的铺子竟然会跟刘家俩兄弟车扯上关系,而且, 刚刚听说刘秉瑞的话,那铺子的老板竟还是他兄弟! 马哥心里头那叫一个后悔! 要知道那铺子跟刘家俩兄弟有关系,打死他都不会去捣乱。 在马哥懊恼时,一旁的小弟低声提醒道:“马哥,要不咱们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时赶紧溜吧。” “嗯,走走走,赶紧走!”马哥应了一声后,立马就要跟着自己的小弟离开。 可俩人才走了没几步,突然就有人喊道:“刘爷,马大炮在那里!” “给老子抓起来!” 刘秉瑞话音刚落,几个彪形大汉立马冲过去将人给拦住了。 “姓马的,往哪里跑呢?”刘秉瑞走到马哥的面前,二话不说就狠狠踹了他一脚:“敢砸老子大哥的店铺,踹不死你!” 马哥被刘秉瑞踹翻在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刘秉瑞便朝自己的兄弟命令道:“给老子好好招呼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是!”刘秉瑞的手下大喝一声,便将马哥团团围住,七八个壮汉对着一人拳打脚踢,马大炮瞬间爆发出凄惨的叫声。 一旁的小混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忙跪在地上求刘秉瑞:“刘爷,求求你,放过我大哥吧。” “我大哥他也是受人差遣的,那人还说,那铺子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乡下人而已,我,我们要知道那铺子是您大哥开的,就是借我们十个脑袋,我们也不敢啊!” 听着小混混的话,刘秉瑞朝着自己手下走了个停的动作,小混混立马跑到被揍的鼻青眼肿的马哥面前,一边帮他擦鼻血,一边紧张道:“马哥,你没事吧?” “我……”马大炮才刚开口,刘秉瑞就冷冷地打断道:“马大炮,说!是谁指使你去打杂我大哥铺子的?” “这个……我……”马大炮一脸犹豫的表情。 见此,刘秉瑞又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神,马大炮一见周围的人又目露凶光地要朝自己挥拳,吓得抱紧自己的脑袋大叫道:“别打我,我说,我说就是了!” “赶紧说!”刘秉瑞命令道。 “是……是王家大小姐!”马大炮闭着眼睛喊道。 “王娇?”刘秉瑞眯着眼睛问道。 “没,没错!”马大炮点头如捣蒜一般:“是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去砸铺子的,还……还说,那铺子的夫妻就是普通的乡下人,砸了也不会寻仇的……” 一想到这里,说话的马哥自己也来气了,姓王的女人简直把他当猴耍! 什么普通乡下人? 普通乡下人能认识青州城的刘家俩兄弟? 待马大炮将幕后指使的人说了出来后,刘秉瑞就让自己的兄弟把在外头的刘秉承叫了进来。 刘秉承二话不说,就把马大炮和他那个小弟带上枷锁,拉着回了县衙让县太爷审判。 刘秉承一走,刘秉瑞就再次带着自己的兄弟往苏婉儿他们的铺子去。 满地的破瓷片收拾起来极不容易,还有桌椅什么的也都得换,这可是笔不小的损失。 刘秉瑞一边收拾一边后悔刚刚对那马大炮揍少了,应该往死里揍才对的。 苏婉儿听刘秉瑞说这一切都是王娇指使后简直气得不轻,这个死肥婆,她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就因为一个死渣男,竟然往死里弄他们。 见苏婉儿生气,刘秉瑞安慰道:“小嫂子,我大哥已经把人带去县衙审讯了,到时候,马大炮把王娇那死肥婆供出来,依着刑法律例,这大牢她是蹲定了。” 听着刘秉瑞的话,苏婉儿的神色这才好一些。 因为店铺里的东西全部不能用,苏婉儿和陈景山又去定了一批桌椅和碗筷之类的东西。 苏婉儿一直关注着马大炮的那件案子,过了两天后,刘秉承终于带来了消息。 马大炮和他那几个混混因为打砸店铺被仗责三十大板。 “那王娇呢?”苏婉儿问道。 这可是幕后主使,怎么着也得对她做出惩罚吧? 刘秉承听着苏婉儿的话,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大哥,小嫂子,怕是得辜负你们的期望了。” “那个王员外同我那老丈人有私交,他昨日特地找了我老丈人出去说情,而且,咱们青州城近一半的商铺都是王家的,每年交给衙门税不少,我那老丈人最后……没罚王娇。” “那我们铺子的事情就样过去了吗?”苏婉儿不甘心道。 这叫什么事啊? 就因为他们同县太爷不认识,开的铺子没有王家多,所以,那县太爷就直接偏心有钱的王家。 这也太过分了! 难道只有有钱人才能为所欲为吗? 刘秉承叹了口气道:“小嫂子,事到如今,只能这样算了。” 只要有县太爷护着王家的人,那他们便只能忍受着,根本不能动王家的人。 听着刘秉承的话,苏婉儿垂在两边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算了? 这怎么能算了? 王家那女人供人把他们铺子咋成这样,不说买桌椅板凳这些东西的钱,就是每日的客源也会受到影响。 损失这般惨重,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待刘秉承坐了会儿离开后,苏婉儿就摘下自己的围裙,然后朝陈景山道:“相公,我出去一趟。” “娘子,你去哪里?”陈景山问道。 苏婉儿也不瞒着,直接道:“我去找刘秉瑞,王娇那个贱人耍这么阴险的手段对付我们店铺,我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你想怎么办?”陈景山走到苏婉儿的面前问道。 “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苏婉儿道:“我去跟刘秉瑞借些人,我也要让王家的人尝尝店铺被砸的滋味儿。” 第三百四十章 放心,相公,我可不会手软的 王家在县城有不少商铺,既然连维护公正的县太爷都偏袒王娇,那她只能靠自己来报仇了。 就王娇那样嚣张跋扈的性格,这次苏婉儿要是不做些什么来警告她的话,那这女人还以为她怕她呢,下一次,指不定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自家好端端的店铺被砸成这样,别说苏婉儿咽不下这口气,就是陈景山也是无法平复的。 “娘子,一起去!”陈景山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苏婉儿的面前,很是豪放道:“与其忍气吞声,倒不如彻底把这事情闹大了。” 苏婉儿还是头一次见自家男人这般冲动的行为,于是,语带调侃道:“相公,你就不怕王家靠着跟县太爷的关系,把咱俩都抓起来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陈景山立马道:“横竖是那王家的人有错在先,再说了,若是那县太爷真打算帮着王家对付我们,那你相公我也是有办法解决的。” “真的?”苏婉儿一听这话,一双眼眸闪烁着晶晶亮的光芒,很是好奇道:“相公,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应付县太爷。” 陈景山看着自家娘子一副好奇宝宝样儿,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道:“娘子,你不是要去同刘秉瑞借人,还去不去了?” 一听陈景山这话,苏婉儿立马道:“去,怎么可能不去。” 至于自家相公应付县太爷的办法,等报了仇后再慢慢问也一样。 横竖有了陈景山这句话后,苏婉儿去报仇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是在神工坊找到的刘秉瑞,一听说这夫妻俩想借人去砸王家的铺子,别说刘秉瑞了,就是赵书学也吃了一惊。 “大哥,嫂子,你……你们刚说要借我的人干……干嘛去?”刘秉瑞呆愣了一会儿后,又重新问了一遍。 “去砸王家的铺子!”苏婉儿愤愤道:“你哥说,王娇她爹跟县太爷有私交,所以,县太爷不打算管这事情了,只把那几个混混给处罚了。” “什么?”一旁的赵书学听着苏婉儿的话,很是生气道:“我家这老头子简直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然还干起包庇犯人的事情了。” 瞧着赵书学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刘秉瑞调侃道:“我说小宝,你爹都这样了,要不你干脆去省城找知府大人,把i你爹干的坏事全抖出来,来给大义灭亲得了!” 赵书学一听刘秉瑞的话,直接朝他踹了一脚道:“滚一边儿去!” 他是跟他爹不对盘,可并不代表他就恨他爹! 相反,他还挺享受他爹是知县老爷这身份的,至少青山县,知晓他身份的,可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 再说了,他爹顶多就是顾忌跟王家的那点交情,把王娇给保了下来,平日里也是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的。 人心总是会有些偏颇的,赵书学同情苏婉儿夫妻俩店铺被砸,可要为此牺牲他爹,那他也是不干的。 见刘秉瑞和赵书学闹腾了起来,陈景山皱着眉头道:“秉瑞,你到底借不借人?” 正在跟赵书学吵架刘秉瑞一听陈景山的话,立马正色道:“借!大哥,你跟嫂子过来借人,小弟我怎么可能不借?” 说完,刘秉瑞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严肃道:“大哥,小嫂子,你们等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叫人。” 没一会儿的功夫,刘秉瑞就叫了十几个人过来,各个魁梧雄壮,一脸凶神恶煞样儿。 等一群人出去后,赵书学交代了店里伙计几句后,也立马就跟了上去:“漂亮嫂子,冰山大哥,你们等等我,我也去。” “我说赵小宝,我们是去揍人,你个细胳膊、细腿儿的,你去干嘛?”刘秉瑞扛着把大榔头,痞痞地擦了下自己的鼻子道。 一听刘秉瑞的话,赵书学很是不服气道:“我身手是没你们利索,可我能当你们的军师啊! 说完,这男人就凑到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身边,对着他们道:“那个……漂亮嫂子,你这胡乱的选一间王家店面砸可不行啊,那王员外家大业大的,你砸坏他些桌椅板凳啥的,这对人家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人家一点都不会心疼的。” 苏婉儿也是被气狠了,这会儿听着赵书学的话,倒觉得说的很是在理,便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该去砸王家的哪个铺子?” 赵书学呵呵一笑,缓缓道:“首饰铺子!” 这首饰铺子里头卖的可都是值钱的宝贝,除了因为本身金银器就贵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这些东西做工得精致,这越是精致的东西,一旦坏了,那损失就更惨重。 苏婉儿看了赵书学一眼,道:“那你还不赶紧带路!” “好嘞!”赵书学一听,立马得意地看了眼刘秉瑞,然后,屁颠颠地走到前面去带路了。 苏婉儿他们一群人走进王家首饰铺时,凑巧王娇也在。 一见苏婉儿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王娇满脸怒气地朝门口走去,边走边气愤道:“你个贱人来这里干……” 没等王娇把话说完,苏婉儿直接抬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啊!”向来都是被人巴结的王娇被苏婉儿这一巴掌直接打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大叫道:“贱妇,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 依旧没等王娇把话说完,苏婉儿的第二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啊啊啊啊!”王娇捂着两边发疼发涨的脸颊,气地朝身后已经看懵圈的一众人喊道:“你们他娘的都是死的吗?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哦哦哦……”听着王娇的话,店铺里同样傻眼一群人立马跑了过来。 不过,没等他们阻止,陈景山已经带人上前把店里伙计和下人全都围住了,然后,男人转身朝算苏婉儿道:“娘子,你只管好好出口恶气,剩下的事情我们来解决就好。” 王娇干得恶心事情让他娘子好几天都没睡好觉,这会儿也该狠狠出一口气了。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看向王娇的眼神冷得犹如寒潭一般,声音带着冷意道:“放心,相公,我可不会手软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嘴巴吃屎了就闭嘴 苏婉儿话音刚落,一只手抓紧王娇的衣领,另外一只手则握成拳头,朝着她的脸就狠狠砸了下去。 “啊!”王娇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从喉咙口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姓苏的,你……你竟然敢打我!”王娇说完,只觉得手掌心一阵温热,拿开一看,满手都是血。 她被揍得流鼻血了! 王娇看着手掌心的鲜血,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鬼扯鬼叫,一边挥着手就要去跟苏婉儿拼命:“你个泼妇,我跟你拼了。” 苏婉儿一瞧王娇撒泼的样子,从鼻尖发出一声冷哼,干脆利落地抓住女人乱挥的左手,然后一个转身就把女人的手给背在了后面。 另外一只手则直接抓住王娇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扯,女人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啊啊啊,放手,放手啊!”王娇大叫道。 “你他娘的让我放手,我就放手啊?”苏婉儿说话时,朝着王娇的腿窝处狠狠一踢,“噗通”一声,女人直接跪倒在地上。 王娇可是王府的大小姐,哪怕后来嫁给了王昌文,那也是被公公婆婆、丈夫奉承的,素日里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 从没有被人打过。 结果,今天却被苏婉儿在下人和店里伙计面前打成这样,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逞威风。 王娇越想越生气,跪在地上身体不断挣扎着想要起来,嘴里头更是不断的蹦出极其难听的话。 这边苏婉儿把王娇制得死死的,那边刘秉瑞带来的手下也没客气,对着店铺就是一通砸! 首饰店里一般都是会配几个会些功夫的打手,这些大手如果对付刘秉瑞和他的手下,也许还能较量一番,可一旦遇到陈景山,那就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的。 刘秉瑞和手下使劲儿地砸东西,陈景山则制服店里的打手,一旁不会功夫的赵书学看着陈景山打人的动作,佩服的不行,一个劲儿地大叫:“大哥,这招漂亮啊!这招也不错,对,打,狠狠的揍。” 其中一个打手被赵书学喊得烦死,黑沉着脸,挥着拳头就要去揍赵书学:“你个废物,你给老子闭嘴。” 赵书学见此,也不怕,双手叉腰,指着自己的脸喊道:“来啊,有本事你就把本少爷揍了,看我那县太爷的爹会不会让你牢底坐穿!” 眼瞧着大手那拳头都已经快贴上赵书学的脸了,结果,在听到他那最后一句话后,吓得立马将拳头收了回来。 可挥出去的拳头哪里能说收回就收回的,最后,为了不伤及赵书学,大手只能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那桌子应声碎成了两半。 赵书学见此,立马朝着王娇很是同情道:“王娇啊,你这平日里做了多少坏事啊,竟然连你的打手都看不过去了,还趁乱砸你这铺子的桌子。” 大手:“……” 本就在气头上的王娇一听赵书学的话,气得天灵盖都冒出了烟火,但就如赵书学自己说的,他可是县太爷的儿子,王娇再泼辣,她也不敢得罪县太爷。 最后,干脆就把矛头指向了苏婉儿,口不择言地骂苏婉儿是个荡妇,勾搭男人给她撑腰,总之,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忍无可忍的苏婉儿抓着王娇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扯,因着这一动作,王娇一张脸直接送到了苏婉儿的面前。 苏婉儿抬手对着王娇就“啪啪啪”地甩了十几个巴掌:“姓王的,嘴巴吃屎了就闭嘴,别人帮忙就是关系不正常,那你店里这么多男人帮你对付我们,是不是你跟他们都有不正常的关系啊?” “放狗屁!”王娇立马反驳道:“我跟他们才没关系。” “也是!就你这肥猪似的丑模样,你就是想跟他们发生关系,他们也看不上眼。”苏婉儿说完,又狠狠闪了她好几个巴掌。 王娇听着苏婉儿羞辱自己的一番话,气得连肚子都鼓了起来,配着一张肿成猪头的面孔,你还别说,真就猪差不多了。 许是苏婉儿他们这边闹的动静有些大, 旁边的店铺竟有人报了官,等苏婉儿他们砸完铺子,刘秉承也带着几个衙役过来了。 “大哥、嫂子、赵公子,刘秉瑞!”刘秉承一瞧店里的人,整个儿都傻眼了,素日里黑着脸的男人这会儿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刘秉瑞一瞧他大哥就犯怵,一旁的赵书学悠闲缓慢地回答道:“刘捕快,咱们帮着我这漂亮嫂子和大哥出气呢!“ 刘秉承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这时,一个身着绸缎华服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着好好的店铺这会儿狼藉一片,气得朝刘秉承大叫道:“刘捕快,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打砸我们王家铺子的人抓起来。” “王老爷……”刘秉承一脸为难道。 这时,苏婉儿冷冷开口道:“我说王老爷,你也是够双标的!怎么?难道只许你们王砸我们的店铺,就不允许我们以牙还牙砸你店铺了?” “想让刘捕快抓人也行,只要你把指使砸我们铺子的幕后主使者交出来,不用刘捕快动手,我们自己跟他去衙门。” 王老爷被苏婉儿这话怼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心里头又开始埋怨自己女儿惹的好事。 这时,跪在地上的王娇顶着一张猪头脸哭喊道:“爹,救命啊!” 原本还在埋怨王娇的王老爷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看了面前的胖女人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道:“娇……娇儿……” “爹,是我啊!”王娇说完,眼泪就呼啦啦地流了下来。 带着咸味儿的眼泪一沾着伤口,疼得女人再次龇牙咧嘴起来,最后无乃之下,只能仰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王老爷见自家女儿被打成这样,气得朝苏婉儿喊道:“你个泼妇,赶紧放了娇儿!” 说完,又朝刘秉承道:“刘捕快,你还愣着干什么?这泼妇都把我女儿打成这样了,你赶紧去抓人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他女儿单方面的被打好不好! 刘秉承听着王老爷的话,又看了眼被揍成猪头的王娇,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刘秉瑞却抢先一步道:“我说王老爷,你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啊!” “这不就是女人间的打打闹闹嘛,女人吵闹市井随处可见,你要因为女人打架就让捕快抓人的话,那他们一天得抓多少,抓得过来嘛?我瞧着这县衙的牢房怕都得不够用了吧?” 刘老爷听着刘秉瑞的话,指着已经认不出模样的王娇气急败坏道:“什么叫吵闹?我女儿都被打成这样了,这是女人间的吵吵闹闹嘛?” 分明就是他女儿单方面的被打好不好! “这怎么就不是女人间的吵闹了?”刘秉瑞依旧一副痞子样儿,笑嘻嘻道:“我们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她们就是吵着吵着打起来的,只不过你闺女功夫没人家厉害,那可不就只有被揍的份儿啦!” 你还别说,他们在这铺子刚闹起来时,还真没几个百姓看,所以,这话自然是刘秉瑞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至于要是有铺子伙计想反驳,那他也是想好了的,这给王家干活的,可不得帮着王家说话啊,所以,王家店铺里的人说的话不算数! 这边刘秉瑞已经给自己想好了万全之策,那边赵书学又立马附和道:“王老爷,我可以作证,刘秉瑞说的没错!” ”漂亮嫂子跟你闺女的确是吵着吵着才打起来了,而且,你闺女前头骂人可难听了,漂亮嫂子忍无可忍才出手了,再说了,你闺女也打人了啊,打……打漂亮嫂子的身上了,你看不到而已!” 赵书学说完,又朝刘秉承满脸认真道:“所以,刘捕快,你要真听王老爷的话想抓人,那就得把这王娇也抓起来,不然,我可就有理由怀疑你徇私包庇!” 刘秉承:“……” 听着赵书学的话,王老爷子气得不轻,黑沉的脸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咬着后牙槽提醒道:“赵公子,你可别忘了,我跟你爹是好友,你……” 没等王老爷子把话说完,赵书学毫不犹豫地打断道:“王老爷,正是因为你跟我爹是好友,所以,我才更要提醒刘捕头做到公平啊,不然,因为你闺女一个人,把我爹为官多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名声给败坏了怎么办?” 王老爷:“……” “再说了,王老爷你既然是我爹的好朋友,那就更应该维护我爹当官的名声才对,否则,我都要怀疑,你跟我爹做朋友压根就不是出于真心,只是想要利用他而已!” 王老爷:“!!!” 见王老爷被赵书学说的哑口无言,嘴巴张了几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旁的刘秉承问道:“王老爷,那这人我们是抓还是不抓啊?” 话都让赵书学给说了,这会儿王老爷要是依旧只让刘秉承抓苏婉儿,那不就如赵书学说的一般,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朋友的名声,到时候再被有心人大肆宣扬一番,最后自己就会落一个利用县太爷的名声。 一想到这里,王老爷咬牙切齿道:“不用抓了!” 抓了苏婉儿就得把王娇也搭进去,距离上次砸铺子的事情过去才多久啊,尤其那次他可是豁出去见面,下跪在好友面前,好友才破例了一次,这次他这闺女要再进去,那想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这边王老爷不打算抓人,那边被苏婉儿打的鼻青脸肿的王娇听了她爹的话后,立马大叫道:“爹,还是不是我爹啊?你女儿我都被这泼妇打成这样子了,你还不叫他们抓人!” 王娇气得不轻,于是,脑袋一糊涂就口不择言道:“你是不是老淫虫又上脑了,瞧着这贱妇长得漂亮,想动歪脑筋,所以连你女儿都不顾了!” 原本王老爷还觉得有些愧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结果,她这些个话一出,别说愧疚了,王老爷一双眼睛恨不能冒出火花来! 他是风·流成·性,可这种事情被自己的女儿当众抖落出来,这脸上可就真的无光了。 王娇骂完王老爷后,又朝帮苏婉儿说话的刘秉瑞和赵书学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我根本没有打苏婉儿,你们在撒谎,你们这些个臭不要脸的男人,姓苏的贱货给你们什么好处了,一个两个的全部帮着她说话!” 原本在王老爷出现时,苏婉儿就把王娇给放了,这会儿,不甘心的女人说完后再次朝苏婉儿扑去,嘴里头大叫道:“苏婉儿,你个 女表 子养大的贱货,让这么多男人帮你讲话,你他娘的怕是躺在床上挨个儿的让他们睡了个遍是不是?” 王娇说完,人已经来到了苏婉儿的面前,一双细细的指甲二话不说就朝苏婉儿的脸挠去。 这次,没等苏婉儿动手,一旁的陈景山如闪电般挡在苏婉儿的面前,双手捏住王娇手腕,只听“咔嚓”一声响,王娇直接爆发出惨痛的大叫声。 瞧着这一幕,刘秉瑞摇了摇头道:“啧啧,我说大哥,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啊!” 陈景山冰冷的眼神瞬间投射过去,语气带着寒意道:“你同情她?” 刘秉瑞心里头一咯噔,立马摇头道:“不不不,就这个想要把嫂子挠破相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同情她呢!” 这时,刘秉承在一旁朝王老爷道:“王老爷,刚刚你也是看到了,的确是你这女儿先动的手,而且朝着人家娘子骂如此难听的话,可怪不得人家相公忍不住动手啊!” 王老爷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什么苗头的话,那他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他女儿惹得这对夫妻根本不是一般人! 刘家俩兄弟帮着他们说话不说,连县太爷的儿子都站在他们那一头,今日这局面对他的确是一点儿利都没有! 虽然他很县太爷关系好,可架不住一个是女婿,一个是亲儿子啊! 这俩人要是齐上阵给自己穿小鞋,那他花时间,花金钱才攀上的关系怕是得成泡影! 这么一想,王老爷原本生气的表情也变得淡定起来,对着刘秉承道:“刘捕快,今日这事情说起来,我这闺女也是有些问题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乞丐都比他们要脸! 听着王老爷的话,刘秉承粗黑的眉头一挑,呦,这素日里向来不肯吃亏的主儿竟然也有承认错误的一天。 王娇这会儿双手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挂在手臂上,听着王老爷的话,她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瞪了出来,可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刘秉承听完自己的话后竟然没有给他台阶下,王老爷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可还是忍着不悦继续道:“刘捕头,刚刚也是我考虑不周了,就如前头你弟和赵公子所说,这就是女人家的寻常吵闹,让你这缉拿罪犯的捕头做这些个事情,实属有些大材小用,小女的事情那就算了吧。” “爹!”王娇忍着剧痛,咬着后牙槽大叫道。 这怎么能算了? 她被打成了猪头,双手还被人给折了! 这哪怕是闹到了县太爷那边,那她也是占理的啊! 听着王娇的不服气的喊声,王老爷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给老子闭嘴!” 要是王娇没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骂王老爷,王老爷这会儿也许还会不余遗力地站在她那边,但自打她说了那些话后,王老爷维护她的心情也就变淡了。 前头王娇自己都说了,王老爷子生性风流,瞧着漂亮女人就要纳妾,这留下的子嗣可不要太多啊。 王娇之所以能在王老爷心中有一席之地,那还不是因为她是王家正妻所生。 这时代,有钱人家的府苑里,嫡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否则,就凭王娇那胡作非为的劲儿,王老爷能容忍她那么久,能舍下面子去跟县太爷求情? 再说了,这事情现在看,是王娇吃亏,可要结合上次王娇派人去人家店铺打砸的事情,那就变味儿了! 要是俩人一起进了衙门,左有刘秉承帮忙,右有赵书学帮着说情,县太爷能让王娇全身而退? 做梦去吧! 王老爷这般一衡量,他这女儿今日受的苦,只能自己打落了牙齿混血吞了。 再说句难听点儿,她要不先惹事,那今儿也就不会遭挨打了! 所以啊,这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王老爷不让刘秉承抓人后,又谈到了铺子被砸的损失。 苏婉儿没等王老爷把话说完,便语带讥讽道:“我说王老爷,你闺女砸了我们铺子,我们让你赔偿,你是怎么同刘捕头说的?” “哦,你说‘自己没本事把铺子看牢了,竟还有脸要赔偿,乞丐都比他们要脸!’,如今我把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这句话是前头刘秉承临走时,犹豫了半天才讲的,也正是这一句话,让苏婉儿气得炸开了锅,一定要找这姓王的报仇。 王老爷被苏婉儿说得面色铁青,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婉儿看了眼满地狼藉的收拾铺子,耸了耸肩膀朝王老爷道:“王老爷,你说你在咱们这县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也是不会做出比乞丐还不要脸的事情吧?” 王老爷:“……” 苏婉儿说完,一旁的刘秉瑞立马附和道:“哎呦,咱们王老爷是谁啊?那在商界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既然自己都说要赔偿就是比乞丐还不要脸,那必然是不会跟嫂子你要赔偿的。” “就是啊!”赵书学也点头附和道:“我听我爹说,王老爷可是相当有骨气的,他怎么可能做出比乞丐还不要脸的事情。” 王老爷见几个人一唱一和的模样,那可真真是气得鼻孔都要冒出烟来了。 满地被砸坏的首饰,虽然一样没少,可拿回去返工那也是要不少钱的啊! 尤其这砸坏的首饰里头还有不少是别人定做的,延迟了工期都是要赔钱的! 王老爷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但几个人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要再强要求苏婉儿赔钱,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王老爷这会儿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他当初怎么就说了那样的混账话呢! 这件事的最后,王娇差点儿被打成残废却只能自己扛;王老爷的收拾铺子受大巨大损失,也只能自己认了。 离开收拾铺子时,苏狠狠出了心中一口恶气的苏婉儿心情极好地朝陈景山道:“相公,咱们今天不做饭了,下馆子吧。” “好!”见自家娘子开心了,陈景山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 去聚仙楼的路上,刘秉瑞一个劲儿地说今天这事情办的解气,赵书学也在一旁点头说他早就看王娇不顺眼了,这次把王家铺子给掀开,简直太痛快了。 原来,当初王娇及笄时,王老爷就有意撮合她跟赵书学,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差点儿没把赵书学给恶心坏了。 今日他帮着苏婉儿砸了王家的铺子,实则也是为当年王老爷恶心他的事情报仇了。 一群人去了聚仙楼,因为时间还早,苏婉儿在酒楼点菜,刘秉瑞去叫自己大哥过来,陈景山则去接老秀才和儿子。 聚仙楼的掌柜还特地给他们选了个靠窗户的雅间,冬一群人在房间里吃吃喝喝,好不畅快。 吃完饭,苏婉儿和陈景山对刘家兄弟和赵书学一一感谢,今日要不是他们的帮忙, 他们哪里能这般轻松的全身而退。 刘家兄弟和赵书学自然是说不用,这出门就是靠朋友,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这件事过去三日后,新买的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什么的,便全部送了过来。 第二天,陈氏卤味食铺就又开始营业了。 因着好几天没做生意,苏婉儿担心客人会流失,便在重新开张这一天做了点儿促销,凡是进店买东西的,都送臭豆腐两块。 这臭豆腐一块也要五文钱,送两块就是十文钱,你还别说,有些人还真就心动了,不过,许多客人本就是想要来吃他们家卤味的。 看着当铺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苏婉儿的一颗心也就放下来。 正当大家伙忙忙碌碌时,王昌文扶着两只手缠满纱布的王娇走了进来。 “王昌文,你们来干什么?”苏婉儿好不容易空下来,结果,一瞧进来的人,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吃了陈氏卤味食铺的面中毒了 没等王昌文说话,一旁的王娇听着苏婉儿的话,直接黑着脸不悦道:“姓苏的,你这是什么态度?进你店铺那就是客人,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听着王娇的话,苏婉儿直接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我可去你的吧! 还什么客人? 一个死渣男,一个坏女人罢了! 见苏婉儿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不说话,王娇干脆走到她面前,直接朝着苏婉儿的身体一撞,骂骂咧咧道:“好狗不挡道,走开!” 说完,也不看苏婉儿是什么脸色,便径直朝其中一张桌子走去。 王昌文见此,连忙跑到苏婉儿的面前,压低声音关心道:“婉儿,你怎么样?有没有被那臭婆娘撞疼?” 苏婉儿满脸嫌恶地看着面前对自己一副关心样儿的男人,很是鄙视道:“我说王昌文,王娇要知道你骂她臭婆娘,你说她会怎么对付你?” “你!”王昌文没想到苏婉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气得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已经坐下来的王娇满脸不耐烦道:“王昌文,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你要再不过来,就给我从这铺子里头滚出去。” 如今苏婉儿他们店铺重新开张,这会儿店里头人挺多的,王娇这话说的又这般响亮,铺子里的男人纷纷用轻蔑的眼神望向王昌文。 有些人私下里直接道:“这男人可真是没用,被家里头婆娘这般骂都不还嘴,可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你知道什么?”另外一人道:“那女人可是王员外的闺女,那男的是入赘的,可不得矮人一头嘛!” “原来如此啊!难怪窝囊成那样!” 听着男人们的话,王昌文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可偏偏王娇还在那边扯着嗓门朝他叫骂。 王昌文心里头恨得要死,可面上却还是露着笑容朝王娇走去,待走到女人面前后,又忙弯腰道歉道:“夫人,别生气,我就是闲聊几句而已!” 王娇直接朝男人翻了个白眼,口气极差道:“王昌文,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的那些个小心思,你要再敢多看那贱人一眼,我就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泡踩!” 王昌文被王娇警告的话气得脸色发黑,又见周围的男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男人垂在下面的双手直接把袍子捏成了一团,可最后还是松开了,忍气点头道:“夫人,知道了。” 瞧着王昌文那一副软骨头的贱样子,苏婉儿打心里鄙视他,不过,因着店里客人多,她也没心思去管那两人到底这么相处,只叫了王武去帮他们点菜,自己就又去了厨房忙活。 前头陈景山去了聚仙楼送货,这会儿店铺里就苏婉儿、王武和老秀才在。 老秀才岁数大,腿脚不灵活,苏婉儿就让他在收银台前收银子还有卖卤味,她则在厨房忙活,王武则招呼客人。 王娇和王昌文各点了两份卤牛肉面,王娇双手还绑着纱布,这吃饭什么的,自然得让王昌文来做。 王昌文到底是个男人,只觉得在外头伺候自己女人吃饭很是丢人,喂了王娇两口后,便忍不住道:“夫人,今日出门你就该多带几个丫鬟的。” 不然,这会儿他都已经吃上那热腾腾的面了,何至于只能闻着香味儿,却得先喂这母老虎吃面。 王娇白了王昌文一眼,很是不悦道:“怎么?让你伺候我吃面不愿意啊?” “没,没有……”王昌文立马摇头,露出僵硬笑容道:“喂夫人吃面那是为夫的荣幸呢!” 周遭吃面的客人差点儿被王昌文这话恶心吐了,看向王昌文的眼神就更鄙视了。 王昌文被其他男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筷子撩起面没待放凉就喂到了王娇的嘴边。 “啊!”王娇烫得大叫:“你他娘的想烫死本夫人啊?” 说完,又朝王昌文的小腿狠狠踹了一脚:“没用的废物,连喂个面都不会,本夫人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个没用的东西。” 王昌文被踹的龇牙咧嘴,还未等他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就听到王娇对他的辱骂。 男人这次倒也是有骨气的,直接把手里剩下的半碗牛肉面往桌子上一放,朝着王娇喊道:“姓王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个男人,我也要面子的!” 说完,便离开凳子,嘴里头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我也不惯着你了。” “王昌文,你给我回来。”王娇见王昌文朝铺子门口走去,气得立马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骂道:“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如今本夫人骂你几句怎么了?你就该受着!” 王娇说这些话时,苏婉儿刚好从后厨端着面出来,王昌文见苏婉儿朝自己露出的轻蔑眼神,气急败坏的男人突然就转头朝王娇骂道:“姓王的,你以为你有两个破钱就了不起啊!凭什么我就该忍受你的责骂,既然如此,那就和离算了。” 一听王昌文要和离,王娇气得直接捂住了胸口,指着他大骂:“好你个姓王的,你竟然敢提和离,我,我……噗嗤!” 没等王娇把话说完,女人突然就喷出了一口鲜血,吓了原本周围好端端吃面的几个客人一大跳,纷纷从自己的凳子上跑开了。 一瞧王娇被自己气到吐血,王昌文瞬间慌了,他不是不知道王娇有心疾,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好端端的活着,而且,上次被苏婉儿打成猪头,她都安然无恙,所以,王昌文自然以为她身体好好的。 谁知道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重话而已,这女人就被自己气到旧病复发,还吐出这么大一口鲜血,这要是让王老爷知道自己把他闺女给气病了,那怕是轻饶不了他。 王昌文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悔,他就不该在苏婉儿出现的时候逞能,说那些话。 看着王娇难受倒地的那一刻,王昌文的脑海中突然一道精光闪过,紧接着便大声喊道:“我夫人她中毒了!她吃了这陈氏卤味食铺的面中毒了。” 苏婉儿:“!!!” 第二百四十五章 姓苏的,你个贱人 王昌文这话一出,原本正在店里吃面的众人立马脸色大变,一些个正在吃面的客人更是忙将嘴里的面吐了出来。 “中……中毒?”有客人惊呼道:“这面里有毒?那咱们这些个吃了面的咋办啊?” “不可能啊!”有些个已经吃完面,只是因外头冷,所以就坐在铺子里头聊天的客人则满脸不解道:“我这面都吃完多久了,我也没觉得有啥啊!” “对啊,咱们吃了都没事!”另外一些客人也点头道:“怎么就偏偏那王家小姐有事情啊?” 听着众人的话,王昌文立马道:“那……那肯定是苏婉儿给我家娘子那一碗里下了毒!” 说完,王昌文便指着面色发沉的苏婉儿道:“大家有所不知,这姓苏的女人原本同我有婚约,但后来,因她名声难听, 我便与她退了亲,后来,我与我家夫人一见钟情,成为王家的上门女婿。” “前些日子,我与她在街上相遇,苏婉儿这女人不仅当街拉着我不放,还非要我娶她,就因为我深爱我家夫人,不愿意纳她为妾,她就领着人去打砸王家的首饰铺子。” “今日,我跟夫人不计前嫌,来她重开的铺子捧场,结果,这女人竟生出歹意,往我家夫人的面碗里下毒!” 王昌文说得那叫一个愤怒,说完后,还朝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个贱人,你以为下毒害了我家夫人,我就会娶你吗?别做梦了,你这个蛇蝎女人,你不得好……” 没等王昌文把话说完,旁边突然多出一个拳头,只听“嘭”的一声响,拳头直接砸在了王昌文的脸颊上,接着”咚”的一下,男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昌文,你找死是不是?”陈景山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昌文,在他开口要说话时,又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头是替我家娘子打的!” “当初你为了荣华富贵想当王家的女婿,就与我娘子退亲,害得她差点儿上吊自尽!” 陈景山说完,第三拳再次朝王昌文的脸砸去:“这一拳头还是替我家娘子打的。” “要不是王娇派人先砸了我们这铺子,我娘子能去砸王家的铺子?到头来,你还要往她身上泼脏水!” 陈景山力气大,三拳头下去,地上的王昌文一脸的血肉模糊了,嘴里的牙齿也掉了好几颗,说话漏风地哭喊道:“别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 苏婉儿在陈景山打王昌文时,立马让王武去医馆请大夫。 最近的一家医馆同苏婉儿他们的铺子在同一条街上,很快,王武就把一个背着药箱的年轻大夫请来了。 那大夫一进铺子,在看到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王昌文时,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正当他以为病人是王昌文,打算打开药箱救治时,王昌文立马道:“柳大夫,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刚刚吐血晕厥了。” 一听王昌文的话,柳大夫立马点头道:“好,王公子不必担心,我马上就去救治王夫人。” 听着俩人的话,苏婉儿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想到王武找的大夫竟然还跟王昌文认识。 不过,这会儿也是救人要紧,苏婉儿便也没多想,只让那柳大夫赶紧医治病人。 苏婉儿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就算她再厌恶王娇,那也不想看她真的一命呜呼了。 而且,若是他们食铺今儿真闹出了认命,那怕是只能关门大吉了,不仅如此,以后就算他们想出售铺子,闹出过人命的铺子也不一定有人愿意买。 所以,不管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自己,苏婉儿都要让那大夫将王娇救活。 柳大夫替王娇把了下脉后,便朝苏婉儿说围观的人太多了,会影响了他的就诊。 苏婉儿瞧着嘈杂的环境也是觉得有些不太方便救治,便让店里的客人帮忙,将王娇抬进后院一处房间内。 “大夫,这王夫人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苏婉儿抽了个空,朝那柳大夫问道。 柳大夫朝王昌文那边看了眼,然后满脸不耐烦道:“如今救治病人要紧,什么问题等医治了病人后再说。” 柳大夫进了房间后,苏婉儿原本也想进去,但被柳大夫阻止了,语气带着不悦道:“本大夫行医不喜有人在一旁看,夫人还是在外头等一下吧。” 柳大夫话音刚落,便直接转身进了房间,只听“嘭”的一声响,男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站在门外的苏婉儿总觉得这个柳大夫透着些许的古怪,可要说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 因着不知道那柳大夫救治王娇需要多久,苏婉儿便回了前面的铺子里。 “王武,你这是哪里找的大夫啊?”苏婉儿问道。 “就是跟咱们同一条街的,那叫什么回春堂的医馆。”王武回答道。 见王武的的确确是从医馆里找来的大夫,苏婉儿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娘子,那姓王的女人怎么样?”陈景山走到苏婉儿的面前问道。 “不知道,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苏婉儿说话时,朝缩在墙角的王昌文狠狠瞪了一眼。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铺子好不容易又重新开张了,结果,开张第一天就闹出这么件糟心的事情。 要不是王昌文已经被陈景山揍了一顿,她非得过去踹几脚出出气不可。 因着那柳大夫救治王娇前,没有说王娇到底是为什么才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的,所以,原本目睹这一切的客人都没有走,大家伙都想知道苏婉儿有没有给王娇下毒。 就在客人们议论纷纷时,后院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了,只见柳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缓缓朝铺子里走去。 一瞧大夫出来,原本缩在角落里的王昌文立马跑了过去,满脸紧张道:“柳大夫,我家夫人怎么样了?” 柳大夫一见王昌文,脸上倒是露出了些许笑容:“王夫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不过,王夫人她现在需要静养,王家姑爷还是去叫顶软轿,将王夫人抬回王府吧。” “好好好。”王昌文一听,连连点头道。 这时,铺子里一些客人立马朝大夫问道:“哎,大夫,说了这么多,那王夫人到底是不是中毒啊?” 柳大夫听着客人的问话,脸色微微变了变,紧接着点头道:“没错,王夫人此番病症就是中毒所致!” 第二百四十六章 却没想到是条美女蛇 柳大夫这话一出,铺子里的人瞬间惊呼出声,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直接黑到了极点。 “我说你这大夫怎么瞎说话啊?”王武第一个跳出来骂道:“什么中毒?其他客人吃了都没事,怎偏偏就那姓王的吃了有事啊?” “是啊!”有客人也帮着说道:“咱们这都吃完好一会儿了,各个都好的很,没见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啊!” “没错,大家伙都好好的,就王夫人一人有问题,这里头透着古怪啊!” “对啊,对啊,怎么就她一个女人中毒呢?” “……” 听着众人不相信自己的话,柳大夫的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这时,一旁的王昌文说话漏风道:“你们知道个屁!前头我就说了,定是苏婉儿对我家夫人怀恨在心,所以只给我家夫人的那一碗面里下了毒!” 如今有大夫作证,王昌文的这些话倒是有了一些可信度。 有人便窃窃私语道:“我就说这铺子的东家娘子不是个好惹的,果然啊,你看看,连下毒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简直是狠毒的很啊!” “就是!瞧着这般漂亮,却没想到是条美女蛇,以后这铺子可是不能再来了,否则,指不定哪天她看咱们不顺眼,也往那碗里下毒怎么办?” “没错,可不能再来这铺子吃东西了。” 听着这些人的话,苏婉儿的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点,一双眼眸冷冷地看着为王娇诊治的柳大夫,声音带着寒意问道:“柳大夫,你说王娇是中毒,那请问她中的是什么毒?” “东家夫人说的对,姓柳的,你说,那姓王的女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王武立马附和道:“还有啊,既然她是中毒,那为什么吐出来的血是鲜血色的,不该是黑色的吗?” “这个……王夫人她……”柳大夫怕也是没想到苏婉儿会这么问,当下一双眼睛左右看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王昌文又窜了出来,朝苏婉儿恶狠狠道:“姓苏的,我家夫人中的什么毒,这该问你自己才对!你说你到底给我家娘子下了什么毒?” 瞧着总是搭话的王昌文,陈景山捏了捏自己手上的骨头,阴狠道:“姓王的,你是不是没挨够揍?” 王昌文一听陈景山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可还是大着胆子道:“干……干什么? 我,我帮着柳大夫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还敢开口!”陈景山说完,就大跨步朝王昌文走去,吓得男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嘴里头喊着救命的话。 没了王昌文在旁边,苏婉儿直直地望着那柳大夫,声音拔高道:“柳大夫,你说啊!那王娇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她……她中的是……”柳大夫结结巴巴了半天,最终憋出几个字:“雷公藤的毒!” 苏婉儿:“……” “没错,那王夫人中的就是了雷公藤的毒!”柳大夫说完这话,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雷公藤可比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冷僻很多,寻常人别说见过了,怕听也是没听过的。 不过,就是要这种冷僻的毒药,那才能把人给吓唬住不是? 只以为过关的柳大夫才把一颗提着的心放下,那边苏婉儿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响彻整间铺子,不免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 “这……这老板娘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不会是东窗事发疯了吧?” 相比较众人的疑惑,柳大夫的心却漏了半拍,难不成这女人听过这毒药? 不可能! 雷公藤这种毒药只有学医之人才会了解到,这一个开铺子做营生的市井妇人怎么可能知道。 “姓柳的,你真以为自己瞎编个名字就能骗到所有人了?”苏婉儿说话时,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比刚刚还要冰冷的神色:“还什么大夫?我看江湖郎中都比你医术高明。” 一听苏婉儿这话,柳大夫气得面色发红,咬着后牙槽道:“贱妇,我堂堂回春堂的大夫,岂容你诋毁,你……” 没等柳大夫把话说完,苏婉儿便冷声打断道:“雷公藤,生长于山地林缘阴湿处,其根秋天挖,叶子夏季采,而花、果则夏秋摘!” 听着苏婉儿娓娓将雷公藤的生长习性说出来,柳大夫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双眼睛更是差点儿瞪出来。 怎……怎么可能? 一个市井妇人,竟然还懂药! 就在柳大夫被吓傻的时候,苏婉儿继续道:“中了雷公藤毒的人,除非煎服或与酒一同服用,否则,需一个时辰后才会毒发,且毒发后以腹痛呕吐、四肢抽搐等症状!” “可看看王娇,她一吃完面就吐血倒地不说,雷公藤的中毒症状没有一项是符合的,你却诊断说她中了雷公藤的毒!” “我说柳大夫,你该不会压根儿不懂医,故意装成大夫样儿行医骗钱吧?” 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那些围观的客人则再次炸开了锅。 “哎呦,这柳大夫竟然是个不懂医术的骗子啊,我还让他给我看过病呢!”有人道。 “你别说了,我还喝了不少柳大夫开的药呢,如今想来,怕不是他瞎开的方子吧。”另外有人道。 “这柳大夫既然不会医术,那回春堂还请他当坐诊大夫!” “就是啊,那回春堂简直是在草菅人命!” 见围观人群的议论再次转了风向,柳大夫面色涨成了茄子色,直接朝苏婉儿爆了句粗口道:“你他娘的放屁!我八岁学医,如今已有十几年的医龄,怎么可能不懂医!” “哦?”苏婉儿眉头一挑,语气带着讽刺道:“既然懂医,那为何还会不懂雷公藤的毒性?” 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莫非是故意而为止,想着大家伙都不是懂医之人,所以,就想随便编个毒药的名字来栽赃陷害我们陈氏卤味食铺?” 苏婉儿的话说话,柳大夫瞬间就跟吃了哑巴药般,嘴巴长的极大,可愣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事情到底谁对谁错! 见柳大夫不啃声,苏婉儿转头朝王武道:“你再去济世堂一趟,请里面的老大夫过来。” “是!”王武应了一声后,立马就往外头去。 一听苏婉儿要叫其他大夫过来诊断王娇,柳大夫吓得整个人都抖了抖,然后提起自己的药箱就想往外头去。 “柳大夫,你想干什么?”苏婉儿直接挡在了男人的面前,声音带着冰冷道:“在济世堂大夫来之前,你怕是哪儿都不能去了。” “泼妇,你,你赶紧让开!”柳大夫面色难看道:“如今我已经给病人看好病了,你还拦着我不让我走做什么?” “自然是等济世堂的大夫过来给王娇看看,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苏婉儿道。 “我……”没等柳大夫的话说完,屋内突然响起王娇的声音:“本夫人凭什么让济世堂的大夫诊断?”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王娇满脸不屑地站在通往后院的门口,虽然人已经醒了,可到底面色较之以前,苍白了许多。 几乎被陈景山按在地上打的王昌文一瞧王娇醒了,原本担惊受怕的面孔立马一喜:“夫人,你没事了?” 太好了! 只要王娇没事,那他小命也就能保住了! 否则,若是被王老爷知道自己把王娇气得旧疾发作,那他的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这也是为什么在王娇倒地的那一刻,王昌文就栽赃苏婉儿店铺的原因。 只要王娇的病跟自己没关系,那他就能在王家好好待下去。 至于王娇,王昌文也是断定她不会告诉王老爷自己的旧疾发作的。 早前就说过,王老爷年轻时风·流成·性,后院姨娘们生的孩子不要太多! 王娇虽然是正妻所生的嫡女,可到底是个女孩子,王家不知道有多少庶子盯着王老爷手上的铺子和财产,希望能够继承王家的家业。 若是让他们知道,王娇今日旧疾复发,少不得要在王老爷面前大做文章。 王家家大业大,是绝对不可能将让一个得有心疾,身体弱的女人当继承人的,所以,王昌文甩锅给苏婉儿,于王娇而言,也是最好的办法。 不及能够保守住自己旧疾复发的秘密,还能将苏婉儿这间铺子的名声搞臭,简直是一举两得。 至于王昌文敢在自己面前说那些话,那就关起门来好好教训就是。 王娇狠狠瞪了一眼王昌文,没好气道:“还躺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起来跟本夫人回家去。” “哦哦,好好。”王昌文一听这话,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屁颠颠地回到了王娇身旁,笑嘻嘻道:“夫人,你没事了吧?” “回家再收拾你。”王娇说话时,伸手掐了王昌文一下,然后,便朝门口走去。 但夫妻俩还没跨出铺子的大门,就被苏婉儿拦住了:“你们不能走!” “姓苏的,你敢拦我?”王娇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透着威胁道:“你朝我的面里下毒我都心善没跟你计较,还有你那莽汉相公打我夫君的事情,这若是闹上衙门,你可知道,不管哪一条,那都是能让你们夫妻俩坐牢的。” 听着王娇的话,苏婉儿眉头一挑,嗤笑一声道:“我不需要你的心善,既然我们夫妇二人犯了这么严重的罪,那就报官了,让官老爷来断这案子!” 王娇:“……” “婉儿,你疯了!”王昌文面色大变,惊呼道:“这牢房岂是你这娇弱的身体能承受的?” 王昌文这话一出,已经走到门口的陈景山面色微沉,语气森森道:“我的娘子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一旁的王娇更是气得抬脚就朝男人的鞋子上重重一踩:“还惦记人家是不是?” 王昌文一听陈景山开口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脸隐隐作痛,再加上王娇那一脚,男人更是疼得龇牙咧嘴,忙摆手道:“没,没有,夫人,我怎么敢啊!” 王娇冷哼一声,也不搭理王昌文,继续朝门口走去,可她不管往左走还是往右走,苏婉儿都把她挡得死死的。 至于那个柳大夫,他倒是想趁苏婉儿对付王娇时离开,但陈景山那大块头往门口那么一站,柳大夫又见过王昌文挨揍的惨样,这会儿,他哪里还敢往门口一步。 “苏婉儿,你个贱人,你没资格阻拦本夫人的路,识趣儿的赶紧让开!”王娇气愤道。 女人话音刚落,门口一道浑厚低沉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她没资格,那本捕头有没有资格?” 只见刘秉承腰佩大刀,满脸肃然的站在铺子外头。 一瞧身着官服的刘秉承,柳大夫、王娇和王昌文瞬间变了脸色,守在门口的陈景山推开让人走了进来。 “秉承,你怎么来了?”陈景山问道。 “刚刚寻街的时候刚好看到王武,他说你们有人闹事,我就过来瞧瞧。”刘秉承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王娇夫妇俩。 “王大小姐,看样子上次的苦头没吃够啊!”刘秉承冷冷道:“如今倒还有胆量来我大哥的铺子里闹腾,需不需要本捕头帮你叫王老爷过来?” 听着刘秉承说要把王老爷叫过来,王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旁的王昌文忙露出笑容道:“刘捕头,这就是我们几人之间的一点儿小事情,我岳父素日里忙的很,就不用惊动他老人家了。” 王昌文说完,又笑嘻嘻地在后头加了一句:“其实,您也大可不必过来的,我们几人私下自己解决就好了。” 瞧着王昌文一副恬不知耻的狗腿样儿,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我说王昌文,刚刚王娇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说这事情要是闹上衙门的话,那是能让我们夫妻俩坐牢的。” 王昌文:“……” 就在这时候,王武拉着一个身背药箱,胡子花白的老头儿,气喘吁吁地走进店内:“东家、东家娘子,我,我把济世堂的大夫找来了。” 苏婉儿点了点头:“既然大夫来了,那就让他给王夫人诊断一下是否中毒吧,顺便也让刘捕头帮咱们断断,这事情到底谁对谁错!”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看她怕是得坐牢咯 苏婉儿和陈景山去过几趟济世堂看病,这老大夫常年在济世堂看诊,自然也就认识苏婉儿。 老大夫一听苏婉儿说店铺有人中毒,便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朝着苏婉儿道:“陈夫人,请问中毒的王夫人如今在何处,老夫帮她看一看。” 瞧着老大夫手中冒着寒光的细细银针,王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却被眼疾手快地苏婉儿一把抓住了手腕:“王夫人,如今济世堂的大夫都来了,那你就让大夫看一下吧。” “姓苏的,你放开本夫人!”王娇气得大叫道:“本夫人说了不看大夫,就不看。” 见王娇不配合,苏婉儿干脆直接把人往前拖,因着王娇是女人,周围的男人倒也不好去帮忙。 旁边的柳大夫见王娇又喊又叫,吓得忙压低声音提醒道:“王夫人,切勿动怒,切勿动怒啊!” 王娇这会儿哪里听得进柳大夫的话,继续扯着嗓门大叫,许是苏婉儿总是干活的关系,明明王娇的体型是她的两倍,却还是被苏婉儿拖到了老大夫面前。 “大夫,就是这位!”苏婉儿指着王娇道。 老大夫坐了个“请”的姿势,示意王娇坐到面前的凳子上:“王夫人,您请坐下,老夫不仅得为您扎针,还得给您把脉看看。” 听着老大夫的话,王娇直接翻了个白眼,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苏婉儿强硬按在了凳子上。 “姓苏的,你可别太过分。”王娇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惹怒本夫人的后果还是什么,我劝你最好别逼我,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苏婉儿听着王娇威胁自己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敢威胁她! 上次她把人揍成了猪头,她也没瞧着这女人把自己怎么样,这会儿倒还敢放狠话。 “王娇,话别说那么快!”苏婉儿冷冷道:“等老大夫诊断出结果后,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苏婉儿冷声道。 原本还在挣扎的王娇瞬间一怔,趁着这时候,苏婉儿一把抓住她绑着绷带的手臂就给放到了桌子上:“老大夫,把脉吧。” 老大夫点了点头,两指搭在王娇的手腕上,细细地诊断起来。 柳大夫一瞧这场景,整个人耷拉下了脑袋,嘴里头嘀咕道:“完了,这下完了。” 柳大夫本身就是个大夫,自然知道通过把脉是能瞧出点儿东西的,尤其像王娇这种体质,几乎一号脉就能断定问题所在。 王娇那手可还没好全呢,被苏婉儿这般粗鲁的放到桌子上,她感觉自己的手似乎又断了一次。 王娇忍着剧痛挣扎着不愿意号脉,苏婉儿既要按住她身体,又要弄住她手,一时之间有些忙不过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块毛巾扔在了王娇的手臂上,接着,一只大手又按在了毛巾上,只见陈景山朝苏婉儿道:“娘子,我帮你。” 陈景山一旦按住王娇的手,就跟手臂上被压了座山似的,王娇气得面色发红,老大夫号了下脉后忙朝王娇喊道:“王夫人你刚心疾发作过,可不能再动怒动气了,若是再发作,那就是吃再多颗的救心丸也是无用的。” 一听老大夫这话,王娇瞬间不敢再乱动了。 “心疾发作?”旁边的王武率先朝老大夫问道:“所以,王夫人刚刚吐血根本不是中毒,而是心疾发作?” 老大夫看了眼王娇,又将银针刺入她的喉间,老大夫医术高超,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拔了出来,甚至连王娇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在看到银针依旧如刚刚那般颜色后,老大夫这才回答道:“王夫人并没有中毒,她只是心疾发作,想必回春堂的柳大夫已经给她吃了回春堂特制的救心丸,如今,王夫人只要静心调养,便可痊愈。” 县城一共就那么几家医馆,彼此之间都是了解对方的,济世堂虽是县城最大的医馆,但回春堂因为独家研制的救心丸,名声仅次于济世堂。 不过,经过色柳大夫这事情后,名声怕是得跌落不少了。 老大夫这话一出,店里那些瞧热闹的客人瞬间一片哗然,望向柳大夫和王家夫妻俩的眼神都变了。 什么下毒? 合着根本就是栽赃陷害啊! 还有那柳大夫,原来不是不懂医术,而是跟姓王的夫妻俩合起伙来骗人呢! 听着老大夫的话,王娇气得大叫道:“什么心疾发作,你个老庸医会不会看病?本夫人就是中毒所致!我看你根本不会看病,你是苏婉儿那贱人收买的江湖骗子吧?” 老大夫悬壶济世一辈子,救治病人无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骂他是庸医、江湖骗子,气得老大夫胡子都直了,直接发誓道:“王夫人,你若是不相信老夫的话,大可以找其他大夫来诊断,老夫今日若有说半句假话,那就天打雷劈,让我这一脚踏入棺材的人直接去见阎王爷算了。” 听着老大夫如此狠毒的誓言,众人哪里还有不相信的道理。 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了,店铺里原本一些个还没将面条吃完的人再次坐了下来,安安稳稳地吃起了面条,瞬间还能再听听这接下去事情的发展。 一些个本就不相信苏婉儿会干这事的客人则对着王娇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听到没,那王员外的女儿有心疾呢!” “是啊, 定是平日里缺德事干多了,老天爷给的报应!” “没错,还敢诬陷别人,这会儿刘捕头也在,我看她怕是得坐牢咯。” 听着这些食客的话,王娇气得心口又隐隐作痛了,但一想到老大夫的话,女人只能把怒气忍下来。 老大夫诊断完后,苏婉儿便给他出诊费,又连连道谢后把人送走了。 至于柳大夫,他倒是又想趁机跟着老大夫一起走,但被王武给拉了回来。 “那个……婉儿,原来我家夫人是心疾发作,呵呵,你看,我这人不懂医术,所以,就……就误会了。”王昌文顶着个猪头脸,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苏婉儿道:“所幸现在事情都说明白了,那我跟夫人就先走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们都要坐牢了啊! 王昌文说完,便拉着王娇往门口走去,陈景山高大的身躯直接往他面前一挡,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声道:“王文昌,你觉得你们现在还走得了吗?” 这时,苏婉儿朝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秉承问道:“秉承,依着大顺朝的律例,凡是栽赃陷害者,结处什么责罚?” 前头不怎么说话的刘秉承满脸严肃道:“依照朝廷律例,凡是诬陷栽赃他人者,处三月牢房,罚银百两。” 一听可能要坐牢,王昌文和王娇吓得脸色都白了,王娇更是气得狠狠踹了一旁的男人好几脚,嘴里头骂道:“你个没用的男人,让你说那贱人给我面里下毒,现在好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王昌文疼的龇牙咧嘴,却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要是真会判坐牢,那他还得指着王娇把他给救出来呢。 这会儿怎么都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王昌文忍着剧痛,点头赔笑道:“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极是,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说那样的话。” “可为夫那会儿也是替夫人着想啊,为夫怕说出夫人的旧疾后,影响了你在岳父大人心中接班人的地位,当然了,最主要的目的,为夫就是想替夫人出口恶气。” 到底是睡在一个被窝的枕边人,王昌文的这番话一出,王娇原本的愤怒表情瞬间变淡了许多,女人满脸狐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天地可鉴,我王昌文对夫人那可是一片真心!”王昌文说话时,还举起两根手指头:“夫人若是不行,为夫大可以发誓明志。” 王娇被男人哄得心情变好,原本还想抛下王昌文的想法也没了,只见她抬头朝苏婉儿道:“姓苏的,你别得意,我跟我相公是有错,可你男人就没错吗?” “他把我夫君打成这样,若是闹到公堂,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苏婉儿听着王娇的话,冷冷看了眼她身旁的男人,这会儿王昌文已经不流鼻血了,干涸的血黏在肿胀的面孔上,因着王娇的话,这会儿又开始得意起来。 苏婉儿瞧着他的表情,直接嗤笑一声道:“王娇,你不说我倒还忘记了,王昌文不仅诬陷我下毒,还诋毁我的名声呢。” “你说,他一个秀才爷出口就是如此不干净的污言秽语,这对他往后再考举人会不会有影响呢?” 王娇、王昌文:“……” 瞧着夫妻俩直接傻掉的表情,苏婉儿突然又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呦,我倒是忘记了,你们都要坐牢了啊!” “这坐过牢的人哪里还能参加科举啊,别说影响了,这辈子都不能考咯。” 这时,一旁的陈景山双眸如寒冰似的看着王氏夫妻俩,也缓缓开口道:“用我陈景山一个人换你们夫妻俩坐牢,再赔上王昌文一辈子的前途,那也是值了。” 王娇、王昌文:“!!!” 原本还得意的夫妻俩瞬间笑不出来了,王娇可还盼着王昌文能考上举人,走上仕途,让她当上官太太呢! 否则,几年前,她也不会拒绝那么多的公子哥,选了王昌文这么个泥腿子出生的男人。 苏婉儿刚刚那一番话犹如蛇捏七寸,直接抓住了她的命脉。 若是王昌文坐牢,他这辈子都不能科举了,那王娇养他这么多年所花的银子岂不是也打水漂了。 一想到这里,王娇忍着怒气,咬着后牙槽朝苏婉儿道:“姓苏的,你要怎么样才肯不去县衙告状?” 县衙受理案件也得照流程走,只要苏婉儿不去告状,那今日就是刘秉承瞧见了全过程,也是不能将他们抓拿的。 原本,王娇还想用陈景山打人做威胁,让苏婉儿放弃告状,可现在明显自己这边有更多的把柄在他们手里,最后,王娇率先提出和解的请求。 一旦谁先提出和解,那么这人就出于弱势了。 苏婉儿听着王娇的话,笑得格外单纯道:“王娇,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啊?这不是得看你们夫妻俩的诚意啊!” 这俩渣男毒妇,敢来他们铺子闹事,就是不剥下他们一层皮,也要让他们狠狠大出血一顿。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过来闹事! 王娇咬了咬牙,极其不甘心道:“十两,我出十两银子赔偿你今日店铺的算是。” 苏婉儿听着王娇的话,直接讥讽道:“我说王娇,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光你们耽误我们这铺子做买卖的时间,我们赚的就不止十两银子。” “五十两!”王娇又咬着牙道:“五十两银子可以了吧?” “你当我们真是没见过钱的乡下人是不是?”苏婉儿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扣扣搜搜如此没诚意,那就……” “一百两!”王娇捂着胸口,一脸肉疼道:“一百两银子总可以了吧?” 苏婉儿低头拨弄了下自己的指甲,叹了口气道:“王娇,原来你跟王昌文的名声如此低廉啊,竟然只值一百两银子。” 王娇瞧着自己加到一百两了,苏婉儿竟然还不答应,肥胖的面孔渐渐有些皲裂,咬牙切齿道:“那你说,你要多少银子当赔偿!” 苏婉儿伸出一只手,缓缓道:“五百两银子!” 刚好两个二百五! 形容他们夫妻俩正合适! 一听苏婉儿开口就要五百两银子,别说王娇了,王文昌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配着那一脸的血,显得格外恐怖。 “苏婉儿,你疯了!”王文昌喊道:“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百两,你,你怎么不干脆去抢啊!” 事情折腾了那么久,苏婉儿也没耐心跟他们耗下去了,直接道:“赔偿我们五百两,并且王文昌还得亲自写一份道歉信挂于我们铺子门上公示所有人,那这事情就到此为止。” “你们若是不同意,咱们现在就去衙门,坐牢的坐牢,就等县太爷来宣判。” “你……”王娇见苏婉儿完全不退让的强悍气势,愁得脸上的肉都要挤在一起了。 上次她骂王老爷风·流·成·性,老爷子到现在都还没消气,若是她这次真进了县衙,老爷子指不定也不会管她。 最重要的是,若真进了牢房,王昌文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权衡再三,王娇最后心脏滴血道:“好,我同意!” 第二百五十章 等着你们把剩下的银子送过来了 王娇说出这句话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狠狠抽动了下。 五百两银子啊! 她得变卖自己多少首饰才能凑够啊! 一听王娇同意,一旁的王昌文立马惊呼道:“夫人,你……你怎么能同意啊?” 王娇原本因着王昌文前面那一番话而对这男人有了些许的笑容,不过,现在一想到接下去要给苏婉儿五百两银子,别说笑容了,王娇打死这男人的心都有。 她为啥要赔五百两银子? 还不是这男人前头扯的那个慌! 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苏婉儿下毒,现在好了,人家直接抓着这个把柄把他们夫妻俩送进牢房! 王娇一边王昌文,一边从自己的荷包了掏出两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朝苏婉儿没好气道:“我今天就带了二百两银子,剩下三百两,过两天我再送过来。” “想要赊账,那就写欠条!”苏婉儿丝毫不给她耍赖的机会,直接让老秀才把笔墨纸砚拿了过来,朝王娇道:”把欠条写了!三日之内你要不还钱,我就拿着这欠条去衙门告你们。” 王娇听着苏婉儿的话,咬牙切齿道:“姓苏的,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苏婉儿眨了下眼睛,语气透着冰冷道:“王娇,我自认为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要不答应这要求, 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让县太爷来断这案子。” “你!”王娇气得眼歪嘴斜,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知道她不会让王昌文去坐牢的还要故意说这样的话,最后,王娇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牙槽道:“好,我写欠条。” 王娇将欠条写完后,直接就把沾了墨水的笔给丢在了地上,黑着脸道:“写完了,这下行了吧!” “签字或者按手印!”陈景山冷声命令道。 “我手痛,写不了字了,也按不了手印!”王娇没好气道。 看着王娇缠满纱布的手,陈景山倒也不强迫她,一旁的王昌文见此,眼中立马闪过一丝精明。 不愧是王家出来的人儿,耍起心眼来简直不要太熟练。 让他夫人写了欠条又有什么用,只要不签字,不按手印,那就连个屁用都没有! 到时候,他们就是拿欠条去衙门告状,县太爷也不会受理的。 王昌文心里头越想越美,等他反应过来时,一道黑影直接笼罩住了他的身体。 男人抬头一看,只见原本该站在王娇面前的陈景山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你想干嘛?”王昌文面露恐惧之色,结结巴巴地问道。 陈景山冷冷道:“既然王夫人手疼签不了字,那就你来吧!” 王昌文:“……” 没等这男人反应过来,陈景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稍稍一使力气,连带着王昌文整个人都被迫往前走。 等到了桌子旁,见周围没有红泥,王昌文立马喊道:“没有红泥,我这手印按不了。” “那就签字!”陈景山道。 “我……我这手被你捏的发疼,写……写不了。”王昌文透着狡猾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儿,最后寻了个由头道。 “是吗?”陈景山一听他这话,原本捏着王昌文手腕的手突然就松开了。 得了自由的男人重重呼出一口气,看向陈景山的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长得魁梧有什么了不起? 还不是个脑子简单的! 他这么轻而易举就把人给骗倒了! 就在王昌文洋洋得意时,陈景山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便一折为二,紧接着,再次捏住了王昌文的手腕。 “啊!”王昌文吓了一大跳,这次直接扯着嗓门叫喊道:“陈景山,你,你干什么?” “不是说手腕疼得写不了字吗?那我帮你一把!”陈景山说完,抓着筷子一端,将另外被折断有着细细竹签子的一边直接扎进王昌文的手指头里。 “啊啊啊!”王昌文疼得大叫,光那痛苦的声音便知道这滋味儿不好受了。 待竹签子拔出时,男人的手指头上冒出好几滴血珠子,这下子,哪里还需要什么红泥,沾着血就把手指印给按在了欠条上。 “行了!”苏婉儿将桌上的欠条拿了起来,看着底下带血的手指印,很是满意地朝王氏夫妻俩道:“那我就得等着你们把剩下的银子送过来了。” 说完,便朝王武道:“送客吧!” 王武直接瞪了这俩人一眼,没好气道:“两位客官,走吧!” 眼瞧着王昌文和王娇就要离开铺子了,一旁一直不让走的柳大夫立马出声道:“王夫人,您可别忘了柳某啊!” “您这年的病可都是柳某看的,再说了,这次骗人,柳某也是受了您跟您相公的指使,我是无辜的,您可得救救柳某啊!” 王娇赔了五百两银子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听柳大夫还在那里扯什么骗人是她跟王昌文指使的,气得直接道:“柳大夫,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也不顾柳大夫的苦苦哀求,直接就拉着王昌文走了。 就苏婉儿那德行,她要救那柳大夫,指不定又会狮子大开口,她才不上当呢! 再说了,一个破大夫,有什么好救的! 她的心疾能够好转,得益于回春堂的救心丸,同那柳大夫有个半文钱关系。 回春堂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夫,大不了以后再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见王娇头也不回的走了,柳大夫气得怒火中烧,又叫又骂:“姓王的,你个毫无人性的泼妇,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王娇和王昌文走后,刘捕头带着柳大夫回了衙门问话,不过,苏婉儿和陈景山并没有告他,问完话做了警告后,刘捕头就将人放了。 外人瞧着没什么事,可柳大夫的名声到底还是受损了,尤其他做为病人假供词诬陷冤枉别人,简直是犯了大夫的大忌,没多久,柳大夫就被回春堂给辞退了。 再后来,整个县城都流传着王家大小姐有心疾,活不过三十岁的传闻,而且,还说王家大小姐不爱干净,有极其严重的妇科疾病云云的。 等传入王娇耳中时,女人气得差点儿旧疾再次复发。 苏婉儿一边听着百姓们对王娇的流言蜚语,一边开始对着对面重新开业的铺子皱眉头。 待对面铺子挂上“陈记卤味面馆”的匾额时,别说苏婉儿了,就是陈景山也黑了脸。 第二百五十一章 带你去个地方,就什么都明白 对面的“陈记卤味面馆”同苏婉儿夫妻俩开的“陈氏卤味食铺”也就相差了几个字儿而已。 这按着现代来说,简直就是仿着苏婉儿他们铺子做出来的山寨铺子嘛! 这些日子,苏婉儿时不时就会去铺子门口看一眼对面的铺子,想瞧瞧那仿自己铺子的不要脸老板是谁。 不过,几天下来,除了匠人们进进出出外,苏婉儿连那铺子老板的身影都没瞧见。 冬至过后就是元旦,元旦一过,距离新年也就不远了。 陈归来的学馆在元旦后放了假,如今小家伙在读书方面很是用功,哪怕放假了,别的小孩在玩儿时,小家伙依旧待在房里用心看书。 有时候,还是苏婉儿看不下去了,让他出来走动走动,否则,真怕孩子读书读成个书呆子。 这一日,苏婉儿因着昨晚被自家男人给折腾惨了,所以,打算赖床睡个懒觉。 可在她还睡得迷迷糊糊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噼噼啪啪”放鞭炮的声音。 苏婉儿惊得直接睁开了眼睛,穿好衣服洗漱完便往前面铺子去。 等她进入店铺时,只见原本该是热热闹闹的铺子这会儿却只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而已。 再看对面那重新装修好的铺子,鞭炮齐鸣,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的场面。 “相公,对面铺子开张了?”苏婉儿走到站在门口的陈景山身旁,皱着眉头道。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 “东家娘子,前头我进去瞧过了,对面铺子不仅名字跟咱们的相似,就是里头卖的东西也跟咱们差不多。”一旁的王武气呼呼道:“关键他们卖的价格还比咱便宜。” “那味道呢?”苏婉儿冷声问道。 “没尝到。”王武说起这事情就一脸郁闷:“那铺子里的伙计精的很,瞧出我是咱们铺子的,没等我尝味道,就把我给哄了出来。” “东家娘子,今日对面那铺子说什么开业第一天,进店客人全部可以免费试吃,这不,平日里来咱们铺子的客人都去他们那边了。” 苏婉儿听着王武的话,又见对面铺子门口那几个穿得花枝招展,挥着帕子招揽客人的女人,冷哼一声道:“怕不仅是可以免费试吃这一条吧。” 她就没见过一家食铺门口站几个女人招揽生意的,还对着客人嬉笑打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青楼妓院呢! 王武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瞧着苏婉儿不太好看的脸色,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东家娘子,咱们对面那铺子,不仅外头招揽客人的伙计是女的,就是铺子里头给人秤东西、收银子的,也都是女人,而且,都长得很漂亮,穿……穿的也很花。” 苏婉儿听完王武的话,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所以,对面那铺子的开业打算搞美人计来招揽客人咯。” “应……应该是……”王武弱弱道。 “王武,你有看到对面铺子的老板吗?”苏婉儿问道。 “没有。”王武摇头道:“里头太多人了,我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苏婉儿叹了口气:“算了,别人家的铺子咱们也管不着,专心干活吧。” 可说完后,转头又见铺子里头只三四个客人,苏婉儿便自我安慰道:“前些日子咱们这么累,如今客人少了,就当是休息了。” 苏婉儿本以为对面铺子那“美人计”最多也就是开业几天搞一搞,结果,五天过去了,那些个女人依旧站在铺子门口招揽客人,大冬天的,还有越穿越少的趋势。 苏婉儿铺子里原本稀稀拉拉还有几个人过来吃,现在是一个都不过来了。 因着店铺没生意,伙计王武急得嘴上都冒泡了,还朝苏婉儿出馊主意:“东家娘子,要不咱们也去请几个漂亮女人过来拉客吧?” 正在盘算着还需不需要进豆腐干的苏婉儿一听这话,直接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笑的问道:“王武,那要不干脆就把你辞了,然后,我们铺子再招几个漂亮女人好了。” 一听苏婉儿这话,王武立马就摇头道:“不不不,东家娘子,我跟你开玩笑的,呵呵,开玩笑的。” 苏婉儿也知道王武是担心自家铺子一直没生意,最后连他的活计也保不住。 “哎!”苏婉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一大早就出门的陈景山有没有在外头将对面铺子的底给摸清楚。 就在苏婉儿盯着进货账本发呆时,一旁的王武突然神色激动道:“东家娘子,你看那人,是不是他们铺子的老板啊?” 听着王武的话,苏婉儿立马转头望去,只见对面陈记卤味面馆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华丽长袍的男人,就连那面馆的掌柜也笑呵呵地出来相迎了。 “东家娘子,那人肯定是那店铺的老板,我观察对面铺子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那掌柜的亲自迎接的呢。”王武自言自语道。 苏婉儿眯着眼睛看向走进铺子的男人,在他转头望过来时,苏婉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惊叫道:“周子义!” “啊?”王武一听苏婉儿的话,同样吃惊道:“东家娘子,你……你认识那人吗?” “认识!化成灰我都认识。”苏婉儿声音冷得如同冰窖里的寒冰般。 她就说怎么好端端的,竟然会有人在他们铺子对面开这么一间食铺来故意抢他们的生意。 合着竟然是周子义从中搞的鬼! 如果是这贱男人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王武,去神工坊把东家叫回来,就说对面铺子老板我们找到了。”苏婉儿道。 “好!”王武应了一声后,便赶紧朝门外跑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后,陈景山率先回来了,苏婉儿见王武没跟在后头,有些惊讶道:“王武没跟着你一起回来吗?” “他还在后头!”陈景山面色不太好道:“娘子,我差到对面铺子是谁开的了!”说完,便拉着苏婉儿的手往外头去:“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这一切都是冲着陈景山来的 苏婉儿跟着陈景山走进了对面铺子旁的一个弄堂里。 “相公,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苏婉儿看了看四周高高的墙壁,不解地问道。 “嘘,为夫给你看点儿东西。”陈景山说完,便一把搂住苏婉儿的腰肢,紧接着,身体一腾空,然后,双脚踩在墙壁上,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上了屋檐。 苏婉儿被自家男人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完全说不出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满脸激动地搂住陈景山的脖子道:“相公,你好厉害啊!” 竟然还会轻功! 我滴个乖乖! 这往后谁要再敢说她相公是个腿瘸的,看她不狠狠怼死他! 陈景山原本还担心苏婉儿会害怕,结果,自家娘子不仅没害怕,反而还一脸兴奋的模样。 陈景山看着站在屋顶上四处张望的娘子,冷毅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可真不亏是他陈景山的娘子,胆识过人! 虽然苏婉儿不怕高,但到底也是头一次站在屋顶上,除了四处张望外,双脚那是不敢动一下的。 陈景山示意苏婉儿蹲下,然后,将房顶上的几块砖瓦揭开,让苏婉儿往下面看。 冬日里的天黑的特别早, 这会儿才傍晚而已,天却已经黑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这会儿陈景山和苏婉儿站在别人家的房顶上,只要下面的人不细细观察,那是根本不会察觉的。 苏婉儿透过屋顶上那不大的洞口,只见下面的房间里,周子义手里头拿着账本四处翻了几页,很是满意道:“不错,这几天的生意不错,我看用不了几天,对面那什么陈氏食铺就得关门大吉了。” 站在周子义身边的掌柜笑着道:“这还多亏了王姑娘,帮咱们铺子想了这么一个妙招!如今对面那铺子的生意,都跑咱们这里来了。” 周子义听着掌柜的话,朝另外一边望去道:“王姑娘,这次可真是要谢谢你了。” 因着视线的限制,苏婉儿除了周子义和那掌柜外,房间里站在别处的其他人她没办法看见。 可当她听那掌柜的说什么王姑娘时,秀气的眉头还是皱了下,王姑娘?该不会是王思花吧? 她这想法才刚在脑海中出现,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裙,发髻上戴着金灿灿步摇的女人走到了周子义的身旁,嘴角带笑道:“王公子客气了,只要能把对面的陈氏卤味食铺整垮,我想再多的主意也是应该的。” 眼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女人不是王思花又是谁呢? “瞧着咱们铺子现在这趋势,王姑娘的心愿很快就能达成了。”周子义一改以前对王思花高高在上的模样,同她说话竟然客客气气的。 原来,周子义是周家最小的儿子,因着他风·流·成·性,周老爷对他失望透顶,还打算将几个以前交给他打理的铺子也收回来。 就在周子义没有办法时,王思花突然出现对他说她能帮他管理好铺子,然后,在短短的一月里,王思花真的就把那几个在周子义手里快要关门的铺子全部转亏为盈了。 再加上这次他跟王春花合开铺子,这几日账面上的银子那是越来越多,连周老爷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正因为如此,周子义现在对王思花很是不错,毕竟从某种关系上说,王思花俨然已经成为周子义生意上的狗头军师。 王思花看着周子义对自己的尊敬,心中好不得意,这就是她重生后的好处。 “王姑娘,你为什么这么痛恨对面那家铺子啊?”站在周子义身旁的掌柜好奇地问道。 周子义看了眼王春花,身体往椅子后头一靠,高声道:“王姑娘不是痛恨,而是看上了对面那铺子的老板咯!想等那铺子关门大吉后,自己再以温柔善良的小女人身份到那男人身旁帮着他重新开一家。” 听着周子义的话,屋顶上的苏婉儿忍不住掐了下身旁的男人,合着搞了半天,这一切都是冲着陈景山来的。 谁说只有红颜祸水,她家的男人也是个祸害啊! 这边苏婉儿还在腹诽自家男人,下面铺子的掌柜在听完周子义的话后惊呼道:“对面铺子的老板?那……那个大块头?” 瞧着掌柜下巴都要惊掉的模样,王思花也不瞒着了,直接道:“是又怎么样?” 如今的王思花连周子义都得巴结着,那掌柜的一瞧王思花有些不悦的表情,立马摇头道:“没……没怎么样!就……就是觉得王姑娘你这看男人的品味挺特别的。” “是啊,是挺特别的!”周子义一脸纳闷道:“我说王姑娘,那壮得跟头熊似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本少爷有钱有貌,你说你不考虑一下?” 周子义出了名的花心,他一心想要得到苏婉儿,可这并不妨碍他再纳王思花为妾,漂亮女人,谁又会嫌多呢? 更何况是王思花这种漂亮又能帮助自己生意的女人呢? 王思花听着周子义的话,直接拒绝道:“周公子,别开玩笑了,你的身份我可高攀不起。” 王思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三人便又说起了今后经营这铺子该注意的一些东西。 待屋顶上的两人听得差不多后,陈景山才抱着苏婉儿从上面下来,落地后,苏婉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景山,嘴里头道:“相公,你看王思花对你如此痴情,要不,你就干脆把她娶了算了,如此一来,咱们铺子的危机也能化解了。” 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又瞧着这弄堂周围没有人,干脆伸手就把人扯进自己的怀里,没等苏婉儿开口,男人炽热的嘴唇便吻了上去。 “呜呜呜……”苏婉儿起初还有些反抗,渐渐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到了最后,抵在陈景山胸口的双手直接攀上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热吻结束后,陈景山轻咬了下苏婉儿的嘴唇,似发誓道:“除了你苏婉儿之外,我陈景山不会娶其他女人。” 苏婉儿心里头甜滋滋的,在男人衣服上画着圈圈嘀咕道:“那咱们铺子的生意怎么办啊?” 陈景山又吻了怀里的女人,沉声道:“放心,既然知道这幕后是谁,为夫便有办法对付他们。”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意却更加的惨淡了 “相公,你有什么办法?”苏婉儿眼眸一亮,很是好奇地问道。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嘴角微微一弯,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等咱们离开了这里,为夫再慢慢同你讲。” “好!”苏婉儿点头道。 夫妻俩回到铺子时,天已经全黑了,原本该已经离开的王武这会儿却还在店内。 只见这男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朝苏婉儿道:“东家娘子,我已经想好了,我愿意被你辞退!” 苏婉儿听着王武的话,额头上直接多了三道黑线,不解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辞退你了?” 王武这会儿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很是激昂道:“等我走了,东家你们就再找几个漂亮点儿的女人,把生意从对面铺子抢回来,只要咱们铺子的生意能恢复如初,那我也能走的安心。” 苏婉儿:“……” 陈景山听完王武的话,满脸笑意地朝苏婉儿道:“娘子,你也想搞对面铺子那一套,打算用美人计招揽客人?” “谁打算用美人计了?”苏婉儿立马道:“就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就是铺子倒闭也不会用的!” 苏婉儿说完,便又朝王武道:“行了,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前头我说的那些都是开玩笑的,你就安心在铺子里工作吧!” 说完,苏婉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只要你恪守本分,除非你自己不想做了,否则,我们是不会辞退你的。” 一听这话,王武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可随即又耷拉了下来道:“可东家娘子,咱们要是不招几个漂亮女人的话,那……那怎么去跟对面铺子抢生意啊?” “谁说做生意只能靠漂亮女人?”苏婉儿不服气地反问道:“行了,这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心里头已经有对策了,你只要安心守着铺子就好。” 王武听苏婉儿这般讲,原本提着的心倒也落下去不少,看样子,东家他们心里头有主意了。 因为店铺客人少,苏婉儿做的卤味到现在都没卖完。 苏婉儿为了保证卤味的新鲜,宁可少做也不会剩下些第二天再卖。 这会儿天都黑了,铺子也要关门了,看着剩下的卤味,她就让王武装了一些带回家去添个菜,剩下的则他们几人吃掉。 第二日一大早,陈景山穿戴整齐就出去了,这次,他直奔刘家宅子,找了刘秉瑞托他办件事情。 如今年关将近,出来逛街的人越来愈多,苏婉儿家的铺子靠着老顾客倒也还能勉强经营下去。 这一日,街上开始流传出一些关于‘陈记卤味面馆”的消息。 “你听说没,那陈记卤味面馆其实是家暗娼,里头女人都是不正经的!”茶馆里,有人故意大声地朝身边的人道。 “哎呦,我就说那面馆不是做正经生意的!这好好的铺子,哪有让几个女人站门口招揽客人的!”另外一人立马附和道。 “听说进去里头买东西的客人都是冲着女人去的!” “可不是嘛,那面馆的味道还没对面陈氏卤味食铺的好,可男人们却都爱去那里买,不是冲着女人去的,鬼都不信。” 茶馆里人多的很,两人这么高谈阔论一番,周围的人立马都围了过来,纷纷跟他们打听起那陈记面馆的事情。 渐渐的,县城里头谈论“陈记卤味面馆”的人越来越多。 一些个家里男人特别喜欢去陈记卤味面馆买卤味或者吃面的女人,更是开始警觉起来。 因着县城里头的流言蜚语越传越烈,若是男人买了陈记卤味面馆的卤味回去,家里婆娘势必得好好闹一场。 有些个泼辣的女人,直接就跟男人干架了,第二天,顶着淤青的男人也就不敢再去那陈记卤味面馆了。 还有些女人,则干脆守在了陈记卤味面馆旁边,若是瞧着自家男人去,二话不说就冲出来把人给臭骂一顿,最后再揪着耳朵把人给领回去。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不去陈记卤味面馆了,若是想买卤味,那也就去对面的陈氏卤味食铺买。 里头有些个是怕了家里婆娘,当然,也有一些则是为了面子,如今县城里头人人都说那面馆其实是个暗娼,若是自己再进去,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是去嫖娼的? 饶是他真有此想法,被所有人盯着的情况下,也只能忍着不去了! 陈记卤味面馆的掌柜眼瞧着爆火的生意一夜之间就没人光顾了,心里头那叫一个着急。 掌柜的尝尝自家做的卤味,又看看铺子里头的几个穿着单薄的女人,最后便以为是店铺里的女人整日穿成这样,让男人们腻歪了。 于是,掌柜的大手一挥,就让铺子里的女人换上更加露骨的服饰,继续站在铺子门口招揽生意。 可几日下来,女人们纷纷被冻得得了风寒不说,生意却更加的惨淡了。 这一日,得了消息的周子义和王思花来了面馆。 看着冷冷清清的铺子,就连招揽生意的女人都躲在里头烤火取暖,周子义气得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大叫一声道:“怎么回事?大白天的都躲屋子里偷懒,难怪没一个客人上门!” 那几个招揽客人的女人被周子义这么一骂,很是不服气道:“周公子,可不是我们偷懒啊,咱们这铺子的名声都臭了, 哪里还会有人愿意光顾啊?” “你们自己不卖力干活,倒还好意思怪咱们铺子名声差?”王思花面色冰冷道:“赶紧给我起来,拿出你们以前在窑子里的看家本事,把客人给我招进来。” 听着王思花的话,几个女人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原还以为这是份什么好差事呢,合着还不是靠出卖色相勾引男人,要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回我的窑子呢,至少不用受冻!”有女人抱怨道。 “就是!同样是女人,却知道压榨我们,有本事自己脱光了去外头招揽客人试试。”另外有人道。 “你们!”王思花被几个女人的话气得浑身发抖。 没等她把后头的话骂出口,原本走到门口的几个女人又神色匆忙的跑了进来,指着门外道:“不,不好了,有……有好多恶婆娘把咱们铺子给围住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呸,下贱货,就该打死你! 一听女人们的话,王思花和周子义直接吓了一大跳,没等他们跑去后院,外头七八个个凶巴巴的妇人已经冲进了铺子里。 “姐妹们,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可不能留,给我砸!使劲儿地砸!”为首的女人大喝一声,后头的女人们立马开始掀桌子、砸椅子。 “清零哐啷”的声音响彻整个铺子,周子义和王思花还有铺子里的几个女人直接被这些个彪悍女人的行为吓了一大跳,甚至都不敢出手阻止。 因着动静闹得有些大,周围其他铺子里的人纷纷站在门口瞧热闹,时不时地讨论上几句。 “呸!活该!”王武看着对面铺子被人砸,原本憋屈的心情瞬间畅快了很多,见苏婉儿也走到门口来瞧热闹,王武立马道:“东家娘子,你看看,对面铺子的报应来了!” “让他们想歪招,这下好了,直接把王屠户的婆娘给惹毛了,你可不知道,王家那婆娘可是个连自家男人都敢砍的悍妇,这下子,对面铺子怕是得遭殃咯!” 听着王武幸灾乐祸的话,苏婉儿朝对面铺子看了一眼,那视线刚好与里头的王家娘子对上,苏婉儿朝着她颔首微微一笑,然后就对王武道:“你跑一趟衙门,找一下刘捕快,就说陈记卤味面馆出事了。” “啊?”王武一听苏婉儿这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很是不解道:“东家娘子,对面铺子都把我们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帮着他们去县衙报案啊。” 苏婉儿:“……” “这衙门一来人,可不得帮着对面铺子把那王家娘子等人抓起来啊,到时候,那王家娘子要是把你给记恨上了,那咱们铺子就得遭殃了!东家娘子,你可别干傻事啊!” 见王武苦口婆心劝自己的样子,苏婉儿叹了口气道:“小武啊,平日里瞧着你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傻了呢?” 王武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我,我傻什么了?” 这时,有些看不下去的老秀才提醒道:“小武,东家娘子让你去县衙找刘捕快告诉他这事情,不是为了替对面铺子报案,而是让刘捕快带着衙役们躲着点儿,别去管对面铺子的事情!” 王武:“……” 苏婉儿嘴角带笑地看着王武道:“这下明白了吗?” 王武原本失落的表情立马再次灿烂起来,连连道:“明白了,明白了!我就说东家娘子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儿,怎么这次以德报怨,合着是小的误会了啊,呵呵,王武这就去,立马就去啊!” 说完,王武就屁颠颠地朝县衙去了。 等王武走后,苏婉儿又冷冷看了眼对面的铺子,周子义、王思花,我看你们这次怎么办? 苏婉儿这边心情极好地等着看好戏,而陈记卤味面馆里头,王思花这会儿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般。 要知道,这铺子她也是有投钱的,此刻那些女人每砸一样东西,便有一半的损失算在她头上啊! 因着掌柜不在,此刻偌大的铺子里,也就周子义一个男人,于是,王思花用手推了推周子义,示意他让这群疯狂砸东西的女人赶紧住手。 可周子义这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哪里敢啊! 被王思花推了几下后,男人干脆就蹲在地上当起了缩头乌龟,气得王思花心里头直骂他没有男人样儿! 王思花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用极轻的声音朝身旁一个女人道:“你悄悄溜到后院去,那边有后门,出去后赶紧去衙门报案,让捕快们过来抓人。” 女人一听王思花的话,立马点了下头,然后,趁着那些女人砸东西没空搭理他们时,那女人在王思花的掩护下,还真就溜出去了。 王家娘子先把铺子里头的桌椅乱杂一通,紧接着,又开始砸铺子里的一些个摆设,有些个花瓶可是王思花用高价买回来的。 约莫一刻钟后,王思花算着时间捕快应该快来了,于是,大着胆子喊道:“住……住手!你们这群泼妇,赶紧给我停手!” 为首的女人一听王思花的话,直接道:“别听她瞎哔哔,给老娘继续砸!” 王思花见此,气得跺脚威胁道:“我已经报官了,你们要再敢砸东西,等官差来了,我让他们把你们全部抓进牢房吃牢饭去!” 果然! 王思花这话一出,那些个砸东西的女人立马就停了下来。 王思花见此,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看样子,她的话起作用了! 结果,下一刻,为首的女人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王思花面前,抬手就重重地甩了她一个巴掌:“贱人,你他娘的还敢报官!” “看看你们开的铺子!明面上说是面馆,结果却叫几个窑姐站门口卖弄风骚、招揽客人!” “好好的一条市集大街被你们弄的跟那西市的花街柳巷般!” “我们还没报官说你们白日宣淫,干着暗娼勾搭也就算了,你们竟然还敢报官。” 为首的女人说完,冲进铺子的其他女人也不砸东西了,直接将王思花团团围住。 “我说你也是个女人,怎么就能想出这般肮脏的手段招揽客人啊?”有女人重重推了王思花一把道。 因着力道大,王思花直接踉跄了一下,还未站稳,另外一个女人又朝她推了一把:“瞧瞧你这妖里妖气样儿,八成就是从窑子里头出来的吧?” “难怪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合着本来就是个窑姐啊!”有女人说话时,一把抓着王思花的头发,朝着她的脸颊就甩了一巴掌。 “从良的都不知道找份干净点儿的活儿,还想着用这种手段来勾引男人,简直不要脸!”另外有女人也甩了王思花一巴掌。 “呸,下贱货,就该打死你。” “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勾引别人家的男人,打不死你。” 七八个女人围攻王思花,王思花哪里打得过,最后只有挨打的份儿。 就在王思花快要被揍成猪头时,原本偷溜出去的女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王思花见此,眼睛瞬间一亮,朝着那些打自己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你们死定了!” 紧接着,王思花便使了全力冲出女人们的包围,跑到门口朝女人问道:“杏儿,捕快呢?” 被唤作杏儿的女人结结巴巴道:“王……王姑娘,衙门的捕快都出去办案了,没……没人受理我们的案子。” 王思花:“……” 第二百五十五章 那几个婆娘下手可真是狠啊! 一听衙门没有受理他们的案子,为首的王家娘子直接走到王思花的后面,再次扯住她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拉,疼得女人直接大叫起来。 “臭女人,敢开个暗娼勾引我们男人,姐妹们,这铺子里的东西该砸的全砸了,该打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王家娘子这话一出,那些个揍完王思花的女人立马将视线集中在了周子义和几个女人身上。 至于前面被王思花使唤着去衙门报案的女人一瞧这情形不对,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店外跑去。 我滴个乖乖! 这些个凶婆娘简直太恐怖了! 尤其王思花被她们揍的,都快毁容了好不好? 呆在这铺子里还要遭受毁容的危险,那她还不如回窑子里呢,至少只要伺候好男人,那日子还是吃香喝辣的。 这女人跑了,可剩下的人儿就没她那般幸运了,尤其王家娘子带来的这一群人,那体格、那力气,就连周子义都只有挨揍的份儿。 店里的人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后,王家娘子才拍了拍手让其他女人住手。 “我可警告你们,再让老娘看到你们这铺子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招揽生意,勾引我们男人,下次,我直接一把火把你们这群贱人连着铺子一起烧死。”王家娘子面露凶狠道。 “不敢了,不敢了!”被打趴在地上周子义带着哭腔喊道。 至于另外几个同样挨揍了的女人心里头更是打定主意,这破铺子就是打死她们,她们也不会再过来了。 别人家在铺子赚钱靠打工,她们在这铺子赚钱简直是靠卖命啊! 这要身子骨弱点儿的,非得被这些个臭婆娘打死不可。 待王家娘子离开后,铺子的掌柜才从外头跑了进来,然后,屁颠颠地将周子义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鼻青脸肿的的那男人,掌柜的惊呼道:“哎呦,那几个婆娘下手可真是狠啊!周公子,你没事吧?” 周子义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这会儿哪里说得出话来,只狠狠瞪着掌柜的。 待周子义被扶起来后,原本趴在地上的女人们也一个个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里头要数被揍得最惨的,那就是连着被王家娘子打了两次的王思花,待其他人都已经站了起来,结果,王思花依旧趴在地上起不来。 “哎呦,你们谁来扶扶我啊?”王思花带着哭腔呼救道。 掌柜的伺候周子义都来不及,哪里还管的了这女人啊,至于其他女人,这会儿恨不能掐死王思花,哪里还会去扶她。 被王思花招来的女人站起来后,就去了后院收拾包袱,然后,又去跟掌柜的要这几日的工钱。 这几日铺子生意冷清,本就没有多少银子入账,再加上现在铺子又被成这样,光是修补和采买桌椅就是一比不小的开支。 周子义这么一算,哪里还能让掌柜的给这几个女人结算工钱啊! 男人被逼急了,就开始埋怨今日的事情都是这些闹出来的,要不是她们站在铺子外头勾搭男人,这铺子也不可能有今日这么一场灾难。 听着周子义的话,几个女人也不干了,干脆围着周子义又是一顿打,掌柜的倒是想帮忙,其中一个女人竟从自己的包袱里摸出一个辣椒水,直接就抹在了掌柜的眼睛上,疼的掌柜的闭上眼睛又哭又叫。 王思花倒在地上起不来,掌柜的眼睛涂了辣椒水睁不开眼,至于周子义,连着被女人揍了两次,吓得直接缩在角落里不敢看女人了。 王思花叫来的女人们见此,干脆自己去柜台那边,将里头的银子全部划拉进自己的包袱里,最后踩着王思花的身体出了铺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刘秉承才带着衙役匆匆过来,彼时,王思花已经靠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周子义正在帮着掌柜的清洗眼睛。 “听衙门的兄弟说,你们铺子里有人来报案说遭人打砸?”刘秉承轻咳嗽一声,朝着铺子里头喊道。 被女人揍了两次的周子义直接没好气道:“你眼睛瞎了不成?没瞧着我们这铺子都被人打砸成这样了!” 刘秉承粗黑的眉头皱了下,身后的衙役立马高声道:“怎么说话呢?刘捕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听到没有?” 眼睛已经好了许多的铺子掌柜忙制止要发脾气的周子义,然后笑呵呵地朝刘秉承几个衙役道:“官爷,实在是对不住,我们东家少爷从未受过这等委屈,这会儿在气头上,说的话你们别在意。” 刘秉承应了一声,就让身后的衙役给周子义他们询问事情经过,然后一一记录。 问完后,周子义又没好气地问他们什么时候能抓到人审案子,到时候,他非得狠狠地教训那些个男人婆一顿。 “急什么?等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就会传你们来衙门回话。”其中一个衙役说完,便跟着刘秉承等人离开了。 自那日起,陈记卤味面馆的生意简直一落千丈,压根没人光顾他们的铺子,反而苏婉儿他们铺子的生意倒是恢复如常了。 不过想想也是! 这陈记卤味面馆的卤味做的又没苏婉儿他们铺子好吃! 当初男人们会去那铺子,完全就是冲着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去了。 如今漂亮女人都没了,若是光吃面的话,大家伙当然不会考虑去陈记卤味面馆! 因着铺子被砸的事情,周子义和王思花大吵了一架,周子义让王思花赔偿铺子损失,毕竟当初用美女招揽生意的点子可是她想出来的,王思花当然不愿意赔偿,可她又不想跟周子义闹僵,毕竟,她还得借着周家的势力对付苏婉儿。 王思花这几日愁得嘴巴都冒出泡来了,反观苏婉儿,这铺子恢复如常后,虽然又忙碌起来,可生活顺遂,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这一日下午,趁着铺子里客人较少,苏婉儿与王武知会一声后,便收拾了下自己去了一家茶楼。 待茶楼伙计将她迎进一间包房后,苏婉儿瞧着里头的人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各位姐姐久等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头上的脑袋可真就是个摆设 听着苏婉儿的话,里头坐着的几个女人立马呵呵笑道:“婉儿妹妹客气了,咱们也都是刚到而已!” 其中一个身材高壮的女人更是起身走到苏婉儿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道:“婉儿妹妹,来我这边坐,姐姐我可是有不少话要同你说呢。” 这会儿同苏婉儿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去了“陈记卤味面馆”闹事的王家娘子苏月娥,而苏婉儿家铺子里头的猪肉和猪下水都是从苏月娥的相公王屠户那儿进的。 至于这包房里坐着的其他几个女人,若是让那王思花一一辨认的话,就不难发现,都是去过她铺子闹事的。 这些人于王思花而言都是敌人的话,那于苏婉儿而言,便是朋友加合作伙伴了。 除了苏月娥之外,里头还有给苏婉儿他们铺子供货的豆腐作坊、面粉铺子等好几个老板娘。 这些人在县城做生意的时间久,又比苏婉儿年纪大,若是真想联合起来对付谁,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这些女人会去陈记卤味面馆闹事,里头除了苏婉儿的推波助澜外,归根究底还是王思花做的太过分了。 那些个正妻哪里忍受得住自家男人天天去看别的女人,尤其那些女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她们男人的钱。 能跟着自家男人开铺子的女人,那可都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女。 逼急了,将自家男人狠狠打一顿都是干的,更何况只是去揍那几个勾引自己男人的狐狸精。 待苏婉儿坐下后,苏月娥便朝她问道:“苏妹子,衙门那边怎么说?” “各位姐姐放心吧,刘捕头说了,那陈记卤味面馆白日宣淫,县太爷早就看不顺眼了,所以,你们那件事,县太爷不会追究的。” 听着苏婉儿的话,大家伙的一颗心也都放下了。 几个女人又说了会儿陈记卤味面馆的事情后,便转移话题聊起了护肤还有穿衣打扮之类的话题,期间,苏婉儿出门将大家伙在茶馆的账给结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女人们的聚会也就差不多结束了,等大家知道苏婉儿已经帮她们把钱都付了时,不仅同苏婉儿说了谢谢,心里头更觉得苏婉儿是个大气的,还让她以后多多参加她们的聚会,苏婉儿笑着应下了。 可别看这是个小县城,集市上的商户除了男人们有自己的圈子外,女人们那也是有的,自从陈记那件事情后,苏婉儿觉得时不时的参加下商户女人们的聚会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当苏婉儿回铺子时,刚好遇到王思花顶着红肿的面孔出来,一瞧苏婉儿,王思花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道:“苏婉儿,上次来我们铺子砸东西的那些泼妇是你叫来的吧?” 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很是无辜道:“王思花,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王思花瞧着苏婉儿这单纯无辜的样子,心里头就更来气了:“你别装了,周公子已经查到了,这件事就是你背后指使的。” “是吗?”苏婉儿歪着脑袋,语气很是天真道:“既然你们都已经查到了,那就去跟县太爷说啊,你同我说有什么用呢,我又不会承认!” 王思花瞧着苏婉儿这模样,气得本就猪头似的面孔更加扭曲了,她怎么会不想去跟县太爷告状,关键是,那县太爷根本不受理她这案子好不好! 见王思花不说话了,苏婉儿摸着自己的下巴,继续单纯模样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县太爷不理你是不是?” 王思花:“……” “我说王思花,你这头上的脑袋可真就是个摆设啊!”苏婉儿满脸同情地看着王思花,时不时地摇晃了下脑袋:“就你这点儿脑子还想跟我斗,啧啧,我都怕你把我的智商给拉低了。” 王思花被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气得天灵盖都要冒烟了,咬牙切齿道:“姓苏的,你别得意,我知道你们跟那衙门的捕快有私交,就算县太爷不受理,那我就去州府衙门告,我就不信,就县衙的一个小捕快,他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到时候,把这姓苏的女人关进牢房里头去,那陪在陈景山身边的人可就她王思花了! 她就不相信,关这贱人个三年五载,陈景山这块石头还能不被自己焐热。 就在王思花心里头得意时,苏婉儿接下去的话就如一盆冷水兜头将她的幻想全部浇了个透心凉。 “王思花,你就别做梦了!就算你告到州府衙门,知府大人也是不会受理你这案子的。” 苏婉儿瞧着王思花愤怒眼神中流露出的不解神色,这会儿她心情好,便好心解释道:“别忘了,那些大姐们是为什么才砸你铺子的!” “咱们当今圣上可是最讨厌迷惑男人的青楼妓院了,就连秦淮河边的红楼都关了不少。” “可你倒好,把几个青楼窑姐叫来铺子招揽客人,差点儿把一个面馆开成妓院,你说知府大人要是受理了你这案子,那不是公然同当今圣上叫板,支持这迷惑男人的皮肉生意啊!” 王思花:“……” “所以啊,王思花,我劝你还是断了这告状的念头吧,这会儿县太爷还没追究你的做法呢,你到时候把县太爷给惹急了,直接按你个白日宣淫、淫乱百姓的罪名,啧啧,最后进牢房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苏婉儿说完,也不管王思花什么表情,便开开心心地走了。 看着苏婉儿离开的背影,王思花差点儿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前头她是真没想到这一层,可如今听完苏婉儿的话,她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上一世,就是因为当今圣上不喜青楼,所以,她后来连着换了好几家,最后还差点儿被抓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这事情呢! 就如苏婉儿所说,她如今没事已是很好了,若是县太爷真的追究起来,将她抓起来治罪也是不为过的。 既然不能去衙门告状,那么,这次苏婉儿让那几个悍妇打砸她铺子的事情,她只能打碎了牙齿混血吞。 别说让苏婉儿赔偿了,根本不会有人替她主持公道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相公,你这招可真够损的啊! 怼完王思花苏婉儿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儿进了铺子,正在店铺忙活的陈景山看着自家娘子这般开心,便笑着问道:“娘子,遇着什么高兴事情了?” 苏婉儿便将遇到王思花,将她狠狠骂了一顿的事情告诉了他,听完后,陈景山笑着道:“娘子,为夫不是跟你说了,对付王思花和周子义的事情交给为夫就好了。” 苏婉儿走到陈景山身旁,一边帮着他干活,一边道:“那俩人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耍阴招来跟我们抢生意,我要不出口恶气,我心里头不甘心。” 说完,苏婉儿又满脸好奇地问道:“相公,你打算怎么对付王思花和周子义啊?” 自家男人好几天前就说要对付王思花和周子义,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她也没瞧着什么动静。 虽然苏婉儿相信陈景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儿,可再这么拖几天,都快过年了好不好!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微微一笑道:“娘子,想来这两天你应该就能在对面那面馆看到一场好戏了。” 苏婉儿秀气的眉毛一挑,很是好奇道:“相公,你背着我干啥坏事了?” 陈景山用手指点了点苏婉儿的额头,没好气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坏事,你相公我这叫有仇必报。” “那你打算怎么报仇?”苏婉儿又继续回到原来的话题道。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这般好奇,他倒也不瞒着,直接道:“前两天,我托人给上河村的王家带了个消息回去。” 苏婉儿:“……” 起初,苏婉儿还不懂陈景山这话里的意思,后来仔细一想,她便反应了过来,捂着嘴巴道:“相公,你这招可真够损的啊!” 要是让王家的人知道他们那个嫁不出去的女儿竟然在县城开了一家面馆,唔……就凭王家那几个贪婪的兄弟,王思花怕是没好日子过咯。 果然! 第二天中午,苏婉儿正在铺子里头忙活,对面铺子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王思花呢?把你们这铺子的老板给老子叫出来!”率先出口叫嚷的是王思花的大哥王永年。 “你们谁啊?我们东家不在,要是不吃面,就赶紧滚出去。”陈记卤味面馆因着生意不佳,以前帮着周子义经营铺子的掌柜早就不干了,这次新换的掌柜姓郑,脾气很是粗暴。 “嘿,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叫我们滚!”王家老二王永生二话不说就就狠狠推了郑掌柜一把,冲进铺子里头喊道:“王思花,你个没良心的,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王思花,我们知道你在这铺子里头,你要再不出来,那可就别怪哥哥们手段狠辣了啊!”王家老三扯着嗓门说话时,伸手就将桌子上的一只碗直接砸在了地上。 躲在账房的王思花瞧着情形不对,最后,整理了下自己的面容,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怎么来了?”王思花说话时,一脸的惊讶。 看着王思花故作惊讶的表情,王家老二冷哼一声道:“王思花,你可别装了,你拿我们王家的钱却背着我们开这面馆,你说,怎么办吧!” 现在,整个上河村的人都知道,王思花一个女人竟然在县城开了一家面馆,听说还赚了不少钱。 王家乍一听到时还只以为是谣言罢了,可后来听人说的越来越逼真,还有村民说他亲眼看到王思花在铺子里指挥伙计干活。 王思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她怎么会有钱开铺子呢? 王家的人思来想去,认定是王思花偷拿了家里的钱! 紧接着,王家大儿媳妇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难怪这些年来自己屋子里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少一些银两,原本想着都是一家人,她也不好意思说,可如今听着外头人说王思花竟然开了家铺子,那她就得把这些事放到明面上讲了。 大房一开头,紧接着二房、三房的人也纷纷附和,都说这些年自己房里丢过银两,于是,三兄弟一商量,便来了县城找王思花算账。 当然,王思花到底偷没偷王家三兄弟房里的钱,怕也只有他们兄弟三人心里头清楚。 可不管偷没偷,今儿这银子,他们是要定了。 王思花瞧着王家三兄弟气势汹汹地过来,心里头那叫一个懊恼。 陈记卤味面馆背后她也有份的事情,她可从来没有对外说过。 可如今王家人却知道了! 知道她是陈记卤味面馆老板的只有苏婉儿和陈景山! 王思花自动将陈景山屏蔽掉,于是,得出的结论便是苏婉儿,一定是这贱人告诉王家的人的! 加上前一世,王思花与王家这些人相处了几十年,他们的性格她太清楚了。 一个个贪得无厌! 哪怕让他们知道自己这铺子如今是不赚钱的,他们都要刮去自己一层皮才会走。 王思花看着怒气冲冲的三兄弟,只是迟疑了一下后,便面露诧异之色道:“二哥,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有钱开这铺子。”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能承认的! 一旦承认,自己身上就多了三张狗皮膏药,不把她榨干,那是揭不下来的。 “三位哥哥,这铺子是我在县城认识的一位朋友开的,他有时候忙不过来,便让我来这里帮帮忙,可能是被人瞧见误会了,所以,才会有流言说这铺子是我开的。” 王家三兄弟听着王思花的话, 三道犀利的眼神齐刷刷的射向她,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两世为人,这点儿定力王思花还是有的。 只见这女人满脸淡定道:“三位哥哥,你们看我是像能开这么大铺子的人儿吗?我要真开了这么一家,我早就把爹娘还有哥哥、嫂嫂们接来一起赚钱了。” 听着王思花真诚的话,王家老三一脸狐疑道:“这铺子真不是你开的?” “真的不是,我……” 没等王思花把话说完,刘秉承突然从外头走了进来,朝着王思花道:“王姑娘,你们这陈记卤味面馆上次报案,有些情况我还得再了解一下,你身为这铺子的老板,麻烦你过来再回答几个问题吧!” 王思花:“……” 王家三兄弟:“!!!”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知道你被她迷住了 刘秉承这话一出,王思花整张脸都黑了,王家三兄弟更是气得不轻。 “好啊!王思花,你个贱人竟然敢骗我们!”王家老大王永年指着王思花骂道:“说什么这铺子不是你的,现在连衙门的捕快都说是你的了,你还想耍赖不成?” “贱人!我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王家老二气急败坏之下,直接一把扯住王思花的头发狠狠往后扯:“赶紧给钱,把偷我们三房的钱全部吐出来!” 王思花上次被王家娘子扯得头发掉了一大把,这会儿又被王家老二这么一抓,怕是头顶上本就不多的头发全部都要被扯下来了。 “二哥,你……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刘捕头在可旁边看着呢!”王思花疼的龇牙咧嘴,忍着怒气朝王家老二道。 许是顾忌门口的刘捕头,暴躁的王家老二倒也没有继续动粗,松开王思花的头发后,恶狠狠道:“小妹,可别二哥我没警告你,你要再敢跟哥哥们耍花样,那就别怪哥哥们对你不客气了。” 王思花疼的头皮发麻,不过,这会儿她只想摆脱王家三兄弟,便赶紧朝刘秉承道:“刘捕头,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我这就跟你走!” 王思花一边说,一边朝刘秉承所站的门口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刘秉承却突然道:“既然王老板有事情,那我问你们铺子的掌柜和伙计也是一样的。” 刘秉承说完,便指着旁边傻眼的郑掌柜道:“郑掌柜,你过来一下,本捕头有话问你。” “啊?”郑掌柜听着刘秉承的话,整个人都抖了抖,结结巴巴道:“这,我,刘捕头,我才刚接手这铺子,啥也不知道啊。” “没关系,就是几个简单的问题,我相信你会的。”刘秉承说完,直接大跨步走到郑掌柜的面前,然后,一把搂住郑掌柜的肩膀,又对着店里的几个伙计冷冷命令道:“你们也跟本捕头出去。” “是是是。”伙计们听着刘秉承的话,哪里敢违抗,立马屁颠颠地跟在后头走了。 待刘秉承将人全部带走后,偌大的铺子里头就剩王家三兄弟和王思花,这下子,王思花连个帮手都没有,怕是只能任由王家三兄弟威胁和胖揍了。 刘秉承问了掌柜和伙计几个问题后,便以“人家处理家务事,旁人还是不要插手”为由头,让这些人在外头等着。 至于刘秉承则慢悠悠地进了苏婉儿他们铺子,陈景山瞧着他进来,便将一碗牛肉面端到他面前:“这碗我请客。” 刘秉承伸手拿了双筷子,一边吃面一边道:“大哥客气了,去对面铺子说句话还不是举手之劳。” 陈景山同刘秉承说了会儿话,对面铺子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刘秉承见此,吃着面条道:“我说大哥,你这招也是够损的,被家里那几个泼皮无赖的兄弟给缠上了,那姓王的女人这铺子怕也是开不长了。” “你同情她?”陈景山听着刘秉承的话,眼眸微微一黑,沉声道:“你同情她?” 刘秉承一听陈景山这话,吃面的动作一顿,刚毅的脸上露出极为少见的尴尬道:“呵呵,没有!能想出那般龌龊想法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同情她!” 听着刘秉承的话,陈景山点了点头道:“吃面吧,我再给你切点儿猪肠过来。” “好,那就劳烦大哥了。”刘秉承点头道。 瞧着陈景山离开的背影,哪怕在知县面前都面不改色的刘秉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这大哥虽然退伍了,可这浑身的的气势真露出来,还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啊! 王思花同她那几个兄长也不知道是如何谈妥的,总之,王家三兄弟出来时,手里头各多了一个钱袋子。 王家老二还站在门口看了眼“陈记卤味面馆”的招牌,高声朝王思花道:“小妹,今日哥哥们来去匆忙,等过些日子,咱们领着爹娘再来你这铺子尝尝里头厨子的手艺啊!” 听着王老大的话,王思花气得恨不能弄死王家三兄弟,可面上却还是露出僵硬的笑容道:“好,那妹妹就等着哥哥和爹娘来了。” 待送走王家三兄弟后,王思花朝苏婉儿他们铺子看了眼,只见陈景山正在跟刘秉承说话。 王思花眼珠子一转,便提着裙摆朝对面铺子走去。 “陈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王思花一站到陈景山的面前,脸上是委屈又无辜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道:“我们自小在村里一起长大,我一直盼着你能娶我,哪怕后来你辜负我,娶了苏婉儿,我也一直没有怨恨你。” 听着王思花的话,陈景山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来,沉声道:“王思花,你在瞎说什么鬼话?” 王思花好似没看到陈景山不悦的面孔,继续凄凄惨惨道:“陈大哥,苏婉儿她惯常迷惑男人,我知道你被她迷住了,我不怪你,可我现在不过是想开间离你近点儿的铺子,哪怕不能跟你在一起,能够天天的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只有这么一点儿卑微的要求而已,你跟苏婉儿为什么依旧不肯放过我啊,难道非要把我赶尽杀绝你们才开心吗?” 听着王思花的话,向来面不改色的刘秉承惊得连面条都忘记吃了,手里的筷子更是“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娘呀! 他大哥和这姓王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别说刘秉承被惊得外焦里嫩了,就是铺子里头其他吃面的客人也是全部傻眼了。 所以,这两家铺子争得这般厉害,合着不是单纯为了抢生意,而是还涉及了一段痴男怨女的情仇? 尤其听着那王思花的话,好像是这陈老板将她抛弃,然后改娶了现在的老板娘呢! 哎呦! 这陈老板素日里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只对自家娘子好的模样,合着竟是个抛弃青梅竹马的花花公子啊! 店铺里头瞬间就炸开了锅,客人们纷纷指着陈景山指指点点。 第二百五十九章 嫌贫爱富你就直说! 若是论功夫,陈景山绝对是不会输给别人的,可要让他耍嘴皮子,你还别说,王思花这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外加刚刚那一番痴情的话,真不是陈景山简单说几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铺子的苏婉儿冷冷开口道:“我说王思花,你这在县城呆久了,竟然连这种瞎话都会编了?” “就你刚刚这演技,你说你不去当戏子,可真真是可惜了啊!” “你!”王思花听着苏婉儿的话,眼眸一闪而过的气愤,但下一刻,女人又换上一张委屈巴巴的面孔道:“姐姐,就算当初你将陈大哥从我身边抢走,我至今也没有怪过你!” “我只求你就给我条活路,我一个人女人开那么一家店铺真的不容易,我都已经把陈大哥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唯一能养活自己的铺子也搞垮!” 王思花说到最后时,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看得周围不少人都纷纷露出了同情之色。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面前做戏的女人,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王思花,你的铺子之所以没生意,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让一些个举止轻浮的女人站街拉客人,就你这种不入流的龌龊行为,根本不用我动手,县衙就能直接把你封了!” 苏婉儿说完,又一双眼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思花一番,继而冷冷道:“我说王思花,那些个女人可都是青楼里头出来的,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你怎么会认识那种女人?” 果然! 苏婉儿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同情王思花的人瞬间脸色也变了。 对啊! 若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又怎么会认识那种娼妓? 所以,换言之,面前这个女人怕也是不干净的啊! 王思花被苏婉儿这问题问的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总不能告诉苏婉儿,她前一世在那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混迹几十年,如今重活一世,想找几个娼妓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见王思花不说话了,苏婉儿又继续道:“你说你跟我家相公青梅竹马,是我拆散了你们,那当初五奶奶想帮着我相公去你们王家说媒时,你跟你爹娘怎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还说家里头的闺女只嫁县城的有钱老爷!” “当初自己看不上我相公,嫌我相公是个穷小子,这会儿瞧着我相公在县城开铺子了,都是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了。” “你……”王思花被苏婉儿说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说王思花,嫌贫爱富你就直说,还非要整一出什么三人纠缠的感情戏码,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还想耍这种鬼心思让我把相公送给你,我呸!真以为全世界都是娘,你想要什么东西,就都得让你啊!” 王思花一张嘴能把陈景山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可当她遇到了苏婉儿,那也只有吃瘪的结果了。 嘴皮子说不过苏婉儿,王思花最后也没了可怜巴巴的表情,咬着牙齿愤愤道:“苏婉儿,你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你,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说王思花,像你这种嘴里吐不出一句真话的女人都不怕,我这个品行端正、说的全是实话的人儿怕什么!”苏婉儿冷哼一声,挺着胸膛很是自信道。 苏婉儿说完,又扬声朝着店里围观的客人道:“各位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家伙都可以去县城外的上河村去打听打听。” “只要提及王思花这三个字,全村人谁不知道他们家是出了名的贪钱,为了嫁个有钱人,愣是把上门提亲的媒婆全部骂走了,后来年纪大了,也没人愿意上门求亲了,这不,二十几岁还没出嫁呢!” “姓苏的,你个贱人,你……” 王思花见苏婉儿把自己的老底当众揭开,气得面色狰狞地要去打她,不过,才走了两步,就被一旁的陈景山伸脚绊了下。 只听“咚”的一声响,女人整个人面朝下砸在了地上,而她摔倒的方向刚好是对着苏婉儿。 “哎哟,我说王思花,你这是发现自己错了,所以想跟我道歉吗?”苏婉儿忍着笑,说话时故意露出吃惊之色道:“你说你道歉就道歉嘛,怎么还行这么大的礼啊,来来来,我扶你起来!” 苏婉儿说着,便弯腰伸手要去扶王思花起来。 “姓苏的,你别假好心,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王思花嘴里头虽然这么说,可右手还是很诚实的拉住了苏婉儿的手。 就在她借着苏婉儿的力道要站起来时,苏婉儿突然就把手给抽了出来。 “噗通”一声,王思花再次脸朝下砸在地上,连着两次,女人沾了灰尘的脸上流淌出两道鼻血。 “姓苏的,你个贱人,你故意的!”王思花说话时,恨不能掐死苏婉儿。 见此,苏婉儿更加吃惊道:“啊?王思花,你怎么能含血喷人啊!你自己说不要我帮忙的,那我自然得依着你把手松开啊!” “你!”王思花气得差点儿憋出内伤。 “噗嗤!”一旁的刘秉承很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刘秉承一笑,周围不少人都纷纷大笑起来,这一出戏可真真是太精彩了! 王思花原本装可怜的诡计被苏婉儿识破,瞧着众人看自己笑话的样子,王思花忍着痛,一只手捂着冒血的鼻子,另外一只手则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就在她落荒而逃时,苏婉儿突然又把人给叫住了:“王思花,自从我相公有钱后,你就一直费尽心思地想要勾引他,这些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毕竟像你这种二十几岁还没人要的老姑娘,我相公也是看不上眼的。” “但是你今天的行为是触碰到我的底线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要再敢勾引我相公,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想要拆散我们一家人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思花听到最后时,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最后,甚至连看都不敢看苏婉儿一眼,便仓皇逃跑了。 第二百六十章 把这些人的脸皮狠狠撕下来 瞧着王思花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婉儿冷哼一声,什么玩意儿,跑他们地盘上撒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等她转身望向陈景山时,只见男人正满脸宠溺地望着自己,再看他身旁的刘秉承,倒是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 “咳咳!”苏婉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啥,我刚是被王思花气坏了,其实,我平常不这样的。” 苏婉儿的话刚说完,陈景山便走到她身旁,伸手揽住她的腰肢道:“娘子,没关系!不管你什么样子,为夫都喜欢。” 见陈景山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般亲密的话,苏婉儿脸颊一红, 一旁的刘秉承则忙道:“小嫂子骂得好!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该骂!” 刘秉承对陈景山很是尊重,像王思花这种想要抹黑陈景山的奇葩女人,看得他一个男人都想揍她! 经历了这事情后,王思花在县城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县城里头但凡要点儿名声的人都是不会光顾王思花那间铺子的。 不过,王思花那张面皮子长得还是不错的,再这么梳妆打扮一番,到底也是有些不入流的男人会光顾陈记卤味面馆。 当然,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王思花到底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最后,都应付了过去。 日子过的很快,年三十前,衙门张贴了这次童生试和秋闱考试的结果。 放榜这一日,苏婉儿和陈景山领着儿子去了衙门看结果,毫无意外,陈归来并没有考上童生。 看着这结果,苏婉儿和陈景山心里头毫无波澜。 儿子今年才开始读书,连三字经也才刚会背而已,真要考上童生试,那才会把他们吓一跳。 “爹、娘亲,我没考上啊!”陈归来仰头看了放榜的名单后,有些失落道。 陈景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来儿,你才刚读书,考不上很正常的。” “是啊!来儿,等再过几年,你熟读四书五经了,爹娘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苏婉儿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柔声道。 “嗯!”陈归来听着爹娘的话,重重的点了下头道:“爹、娘亲,来儿一定会努力学习,考上童生的。” “好!”陈景山瞧着儿子自信的模样,笑着道。 一家三口看完榜单后刚要转身离开,突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哎呦,爹、娘,这次的童生试名单里,没有老三家儿子的名字呢!” 一听这声音,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转头一看,只见陈老头、陈老婆子、陈老二和陈老四几人站在旁边的不远处,一脸讥讽地看着他们。 见苏婉儿他们看过来,老陈家的几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陈老头率先开口道:“老三,归来这孩子没考上童生试啊?” “嗯!”陈景山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说老三,我早就说过了,你家这小兔崽子瞧着就是个蠢笨的,压根儿不是块读书的料,瞧瞧,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可真真是丢人啊!”陈家老二讽刺道。 一旁的陈老婆子更是恬不知耻道:“要说读书,还得是我们家老四,我家老四可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当初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可不是谁都比得上的!” “我说老三,你与其花钱供你家这个连童生都考不上的蠢蛋读书,倒不如干脆把这些钱给你四弟,让你四弟去读个好点儿的书院,等以后你四弟中了状元,飞黄腾达了,自然也是不会忘记你这个哥哥的恩情的。” 陈老婆子说完,便扯了扯陈老四的衣袖,示意他说几句话。 听着陈老婆子夸奖自己的话,陈老四前头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一听她扯到钱的事情,原本还有些尴尬的男人挺直了腰板儿,很是不客气道:“三哥,你若是给我钱让我读书的话,他日弟弟我高中了,一定会帮衬你们一把的。” 陈老四话刚说完,一向爱占便宜的陈家老二立马着急开口道:“我说三弟,你都供老四读书了,我家那几个孩子你也一并供了得了!” “你放心,以后你这几个侄子若是高中走仕途了,一定记着你三叔的好。” “到时候铁定愿意帮衬你们三房一把,给你这读不出书的儿子寻份好点儿的活计那是不在话下的。” 听着这母子俩一口一个自己儿子高中的话,苏婉儿都被他们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 “苏婉儿,你个贱人笑什么?”陈老三见自己说完话后苏婉儿便露出一副鄙夷的笑容,立马不悦道。 既然这男人自己问出口,苏婉儿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直接了当道:“陈老二, 我笑你们这脸皮厚得简直快要刀枪不入了。” 老陈家人:“……” “老太太,我儿子是没考上童生,那请问你家文曲星转世的老四今年考上秀才了吗?”苏婉儿朝着陈老婆子问道。 陈老婆子:“……” 因着秋闱试和童生试放榜不在一块儿,苏婉儿也没兴趣知道陈老四的考试情况,所以,压根儿没去看。 不过,这会儿瞧着陈老婆子憋屈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陈家老四这是落榜了。 苏婉儿嗤笑一声,很是不客气道:“老太太,你家老四过了年都二十好几了吧?” “啧啧,读了十几年的书,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你们不赶紧回家省的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这会儿却还有脸来数落才刚读书的侄子!” 陈老婆子:“!!!” “哦!对了,如果我要没记错的话,老四考上童生是在十八岁吧?别人家的孩子十八岁都成亲快生娃了,结果,你家老四十八岁在老太太你眼中还是个孩子啊!难怪这都二十好几都没成亲,原来是个巨婴啊!”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一番奚落的话,气得涨红了脸,一旁的陈老四瞧着周围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表情,满脸的青紫色,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苏婉儿可不管老陈家人什么表情,敢骂她儿子,看她不把这些人的脸皮狠狠撕下来往地上踩!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个满嘴喷粪的贱人! “姓苏的,你个满嘴喷粪的贱人!”陈老婆子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甚至扑过去想打人。 苏婉儿哪里会站着让她打,瞧着老太婆过来,二话不说就躲闪到了陈景山的身后,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道:“老太太,你这是干嘛,难不成我说几句实话都不行啊!” “你……你还说!”陈老婆子瞧着苏婉儿那装出来的无辜样子,气得恨不能生嚼了她。 可有人高马大的陈景山站在苏婉儿的前面护着,陈老婆子一时间也是不敢造次了,只能愤愤地盯着她,想用眼神杀死她。 因着苏婉儿和陈老婆子这边闹得动静有点儿大,周遭不少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会儿来看榜的都是读书人,里头不乏陈老四同一个书院的同窗好友。 陈老四到底是要面子的,瞧着老太婆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自觉丢人的陈老四干脆一甩袖子,连招呼都没打就跑了。 “哎,老四, 你去哪里啊?”陈老婆子一瞧小儿子跑了,当下也顾不得同苏婉儿吵架,忙追了上去。 母子俩人一番拉扯后,陈老婆子从袖口掏出一个钱袋子,没等她打开,陈老四便一把抢了过去,然后转身跑了。 “老四啊,省着点儿花!”陈老婆子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叮嘱道。 等老太婆回来时,陈老头和陈老二的脸色十分难看,因为儿子没考上秀才,心情极差地陈老头冷冷地老太婆问道:“你把家里头买年货的钱给老四了?” 陈老婆子面色一顿,有些心虚道:“老四说,这次落榜可能是因为书看得不够多,所以,我给他钱让他去书斋买些书来看。”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陈老二很是气愤道:“娘,再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你把咱家买年货的钱给了老四买书,那咱家今年这个年怎么过?” “这个……”陈老婆子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突然就将视线定在了陈景山的身上,面色一喜道:“这不是还有老三嘛!” “老三铺子开的这般好,定是赚了不少钱的,让他出点儿银子给家里头买年货,还不是应该的……” 没等陈老婆子将话说完,听不下去的陈景山直接抱起陈归来,另外一只手则牵着苏婉儿,转身就往自家停牛车的方向去了。 老太太花钱的时候想不到他,缺钱了倒是第一个想起了他。 真当他是冤大头啊! 想让他掏钱,门儿都没有! 一瞧陈景山离开,陈老婆子立马叫嚷道:““哎,老三,你干什么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陈景山压根儿没搭理身后瞎叫唤的陈老婆子,直接走到驴车那边,等苏婉儿和陈归来坐上车后,就直接赶着驴子走了。 瞧着陈景山决绝的背影,一直没说话的陈老头脸色黑的跟那煤炭似的,至于陈老婆子则恨不能把陈景山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可一想到陈景山对外是自己的儿子,骂他不就是在骂自己,最后那些个不堪入耳的话只能生生吞了下去。 从衙门回来后,苏婉儿和陈景山都没把遇着老陈家的事情放心上,继续该干嘛干嘛。 年二十九这一天傍晚,送走最后一个客人,苏婉儿便和陈景山商量了下后,就叫上王武与老秀才,打算几个人去聚仙楼好好吃一顿,也算是感谢他们这小半年来的认真工作。 苏婉儿和陈景山同聚仙楼的伙计那叫一个熟悉,因着这会儿是吃饭的点儿,二楼的雅间都客满了,伙计就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 因着旁边用屏风遮挡住了,所以,空间还是挺私人的,周围人根本瞧不见他们在干嘛。 苏婉儿点了不少酒楼的招牌菜,等菜的时间,伙计还给端了瓜子和茶水过来。 很快,伙计就把菜给上齐了。 就在几个人吃的开开心心时,突然,隔壁一桌传来一道极其不悦的声音。 “我说陈金宝,你这人也忒无赖了,吃饭的时候,咱们可是说好了这饭钱平摊的,如今酒足饭饱了,你却想赖账,哪有这般道理!” 一听“陈金宝”这三个字,苏婉儿和陈景山拿筷子的手一顿,夫妻俩很是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该不会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陈金宝吧? 两人心里头才刚升开始怀疑,旁边那一桌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我说王子聪,你这也太小气了,你爹可是员外,家里头那般有钱,请我吃一顿怎么了?” “我家有钱那是我家的事情,前头说好了是平摊饭钱,那就得平摊!”另外一男人叫嚣道。 “我就不掏钱!不过就是吃你几块肉,瞧你那铁公鸡的样子,可真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有钱的越抠门!”陈金宝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怪起了对面有钱公子小气。 听着旁边那一桌越吵越响的声音,苏婉儿心里头也是一阵懊恼。 今儿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好不容易来酒楼吃一顿,竟然还能遇到最讨厌的人儿! 瞧着苏婉儿难看的脸色,陈景山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她的碗中,柔声安慰道:“娘子,别让一屑不相干的人儿影响了咱们吃饭。” “好!”苏婉儿转移了思绪后,冲着陈景山微微一笑。 不过,苏婉儿才专心吃饭没多久,陈金宝那一桌便从口角演变成了大打出手。 “要不,还是让伙计给我们换一桌吧?”头一次下馆子的王武原本胃口极佳,可这会儿也受了旁边那一桌的影响,便建议道。 “也好!”陈景山说完,王武便将其中一个劝架的伙计叫了过来。 伙计一听陈景山的话,当下就点头答应给他们换一桌。 就在苏婉儿他们起身要离开时,突然,一道黑影撞破了两桌间用来阻隔的屏风,直接朝着苏婉儿他们那一桌冲过来。 陈景山见此,立马将苏婉儿搂入怀中避免她受伤。 “哗啦”一声响,那黑影直接装上苏婉儿他们吃饭的桌子,将一桌子没吃多少的饭菜全部撒在了地上。 待那黑影从桌子旁站稳后,在看到苏婉儿和陈景山时,满脸惊喜道:“三哥、三嫂!” 第二百六十三章 摸女人手的次数都比握笔多 听着这声音,苏婉儿和陈景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接跟着伙计就要往另外一桌走去。 “哎,三哥、三嫂,你们等等啊!”陈金宝立马把两人的去路给拦住了,然后,一双贪婪的眼睛盯着陈景山腰际胀鼓鼓的钱袋子道:“三……三哥,那个……你能不能先借我点儿钱啊!” “你跟我借钱?”陈景山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直直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声问道:“上午老太太给你的钱呢?你花光了?” 陈金宝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声音透着心虚道:“那个,我……我娘给的钱,我都买了笔墨纸砚,所以,这会儿就……” 没等陈金宝把话说完,身后一道讥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说陈金宝,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把钱花在妓院了就直说,还借口买什么笔墨纸砚,你这一年来写过几个字儿啊!” “整日的逛青楼,我看他怕是连笔都不会握了吧!” “哈哈哈,摸女人手的次数都比握笔多咯!” 见那些原本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竟然拆穿自己的谎话,气急败坏的陈金宝直接吼道:“王子聪,你像个娘们似的乱嚼什么舌根,赶紧给我闭嘴吧。” 王子聪见陈金宝说他像娘们,气得面色涨红道:“陈金宝,你他娘的当老子愿意管你这破事,赶紧掏钱,把你该出的那一分钱出了,你就是牛皮吹上天,老子也不会多说一句!” 一听让自己掏钱,陈金宝再次叫道:“你家里头那么有钱,我吃你一顿怎么了?你说你扣成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男人说完,又立马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朝着陈景山哀求道:“三哥,你借我点儿钱吧!” 一旁的苏婉儿瞧着陈金宝这一副没骨气的孬样儿,简直鄙视的不行。 陈景山朝王子聪问道:“陈金宝他欠你们多少钱?” 王子聪听着陈景山的话,上下打量起他一番后,便伸出一只手道:“五十两银子!” 陈景山:“……” 王子聪见陈景山不说话了,便又继续道:“既然你是他三哥,也别废话了,赶紧掏钱吧!” “你们这一共有七个人,一个人五十两银子,吃顿饭花三百五十两,你们吃龙肉了吗?”苏婉儿毫不客气道。 王子聪看了眼苏婉儿,见她长得漂亮,也就没计较她说话的口气,慢悠悠地解释道:“谁说五十两是一顿饭的钱?前头我们一起去了怡红院,在那里头花的钱那也是要平摊的。” 一听怡红院这三个字,苏婉儿望向陈金宝的眼神便带上了鄙夷,没钱竟然还去逛花楼,活该被人打。 “喂,我说你们赶紧掏钱把陈金宝欠的债还了,后头我们兄弟几个还有事情呢!”王子聪不耐烦的催促道。 “谁说我们要掏钱了?”苏婉儿不屑的瞥了眼陈金宝,语带讥讽道:“既然他有本事喝花酒,那就该有本事自己解决钱的事情!” 说完,不等王子聪等人的反应,就直接拉着陈景山要往另外一桌走去。 一瞧苏婉儿和陈景山不打算管自己,陈金宝急得立马大叫道:“三哥,我是你亲弟弟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奈何,不管陈金宝如何大叫,苏婉儿夫妻俩愣是连头也没回一下。 陈金宝倒是想追过去,却被王子聪等人直接按在了地上:“姓陈的,你他娘的给不给钱,你要不给钱,老子今儿就断你一条胳膊当赔偿。” 一听要断了自己的胳膊,陈金宝吓得直接叫道:“不要啊!子聪兄,你就看在咱们都是同窗好友的份儿上,放过我这一次吧。” “滚蛋!”王子聪一巴掌拍在陈金宝的头上:“老子要不是看在同窗好友的份儿上,老子早就断了你的手脚扔乱葬岗了。” 一瞧王子聪露出流氓气质,陈金宝吓得差点儿尿裤子,又见陈景山他们不理睬自己,陈金宝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立马道:“子聪兄,我虽然没钱,可我们家有个在县城的铺子,我……我把那铺子抵给你就是了。” “铺子?”王子聪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又一巴掌拍在陈金宝的头上:“你他娘的耍老子呢,你们家一群的乡巴佬、穷鬼,县城哪里来的铺子!” “不是!是真的!”陈金宝说话时,压低声音道:“我爹娘是没钱,可我三哥、三嫂有钱,他们在县城买了个铺子,那个……那个叫陈氏卤味食铺,就是他们的。” “你说什么?”王子聪扬起的巴掌一顿,有些狐疑的看着地上的男人:“陈氏卤味食铺是你三哥、三嫂开的?” “没……没错!”陈金宝忙点头道:“刚刚走的那俩人就是陈氏卤味食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他们是我三哥、三嫂,我……我……我把他们开的铺子给你抵债,这种可以了吧?” “他们的铺子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给你抵债?”王子聪虽然话这么说,可还是让人将陈金宝松开了。 得了自由的陈金宝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有些颤抖道:“虽然铺子是他们开的,可……可他们听我娘的话,而我娘又听我的话,所以,只要我娘开口,他们就会把铺子交出来的。” “真的?”王子聪依旧有些不相信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那陈氏卤味食铺的房契交给我,到时候你要办不到,那老子就把你两只胳膊都废了!” “三……三天?”陈金宝支支吾吾道:“子聪兄,再多给两天吧,我娘劝他们也得费点时间的。” “那就五天!”王子聪朝着面前的男人警告道:“别耍花样,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好好好!”陈金宝蹲在地上忙点头道。 等王子聪几个人走后,陈金宝转头朝苏婉儿他们所坐的那一桌的望去。 瞧着他们吃吃喝喝的样子,陈金宝气得不轻,可他也不敢再过去挨陈景山的骂。 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珠转了几圈后,就连夜出城去了上河村。 想让陈景山夫妻俩掏房契这事情,还得靠他爹娘。 第二百六十四章 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他们吃完年夜饭后,分开前,夫妻俩递给王武一个红包,里头除了他这个月的工钱外,还有他在铺子这些日子的奖励。 王武对着苏婉儿夫妻俩连连感谢,待回了家后,发现里头竟有二两银子。 王武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激动得不行,心里头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在铺子里干活,绝对不能辜负苏婉儿和陈景山的厚待。 大年三十这一日,县城里头热闹非凡。 苏婉儿他们铺子的生意也是好到不行,不管是进铺子吃面,还是买卤味、臭豆腐的,几乎都需要排队。 有些人实在是等不及,便去了对面王思花开的那叫铺子,因着过年的关系,连带着王思花那铺子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从早上到中午,苏婉儿几人忙的脚不沾地,不过,到了下午,所有人都回家准备年夜饭了,街上倒是冷清了起来。 见店里客人不多,陈景山就让王武提前回家了。 铺子的生意又持续了半个时辰后,陈景山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也就提前关门了。 陈景山和苏婉儿决定回上河村过年,所以,铺子一关,一群人便将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搬上驴车。 待老秀才和陈归来坐上车子后,夫妻俩就赶着驴车回村了。 陈景山和苏婉儿回村时,村里人都在准备年夜饭,一路上尽是饭菜的香气,惹得陈归来小馋虫都快勾出来了。 陈景山先送老秀才回家,等老秀才下车后,苏婉儿又叮嘱老秀才让他祭祖好了后,上家里来吃年夜饭,老秀才笑呵呵的应下了。 陈景山他们极少回新家,所以,就把其中一副钥匙交给了五奶奶他们保管,有时候五奶奶会帮着他们来通通风。 这不,知道他们过年会回来,五奶奶还给他们晒了被褥,打扫了房间。 比起老陈家的人,五奶奶更像陈景山和苏婉儿的娘。 将驴车上的东西全部搬下来归整好后,苏婉儿就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年夜饭。 陈景山则将送给五奶奶和陈老伯的新年礼物拿了出来,领着陈归来给两位老人送去。 正在大儿子家帮着准备年夜饭的五奶奶得知陈景山夫妻三人回来,高兴得不行,惹得大儿媳妇调侃道:“娘,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景山兄弟也是你儿子呢!” “可去你的吧!”五奶奶笑着拍了下大儿媳妇的肩膀,然后,拉着陈归来上上下下的看,直说小家伙高了、胖了,又感叹县城的伙食养人。 陈景山和陈归来在五奶奶的大儿子家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临走前,陈景山又邀请五奶奶他们吃过年夜饭后来新家坐坐。 父子俩回家时,苏婉儿已经在厨房里头忙活开了。 这是苏婉儿穿越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同时,也是她跟陈景山过的第一个新年,所以,苏婉儿格外的想把这个年过好。 年夜饭的食材都是他们从县城带来的,已经处理好的鸡放入砂锅中,添了香菇、黑木耳,然后放到炉子上慢慢炖。 准备好鸡,苏婉儿开始做八宝鸭,这时,陈景山和陈归来从外头走了进来,父子俩撸了袖子也帮苏婉儿一起准备年夜饭。 陈景山生火,陈归来摘菜,苏婉儿则握着锅铲开始炒菜。 等到老秀才过来时,苏婉儿家的一桌年夜饭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红烧肉、一锅鸡汤、八宝鸭、炸肉丸子,还有几个时令蔬菜,这对于三个大人和一个小孩而已,那是绝对够吃了。 饭桌上,陈归来夹了鸡腿也不往自己碗里放,而是给了老秀才,见此,苏婉儿就把另外一只鸡腿奖赏给了他。 这一顿年夜饭,大家伙吃的很是开心。 老秀才已经好多年没有这般热闹的吃年夜饭了,一时开心便多喝了几盅酒,饭后便抵不住困意,直接回房睡觉了。 吃完年夜饭,按照上河村往年的习俗,一些个关系不错的人家都会过来串门。 陈景山和苏婉儿又是盖新房子,又是去县城开铺子,一时之间,成了上河村许多村民羡慕的对象。 今年的年三十,除了五奶奶他们外,自然也有不少村民愿意过来陈景山家串门。 苏婉儿将准备好的瓜子糖果放到桌子上,孩子们抓了一把糖就跑到旁边安静的吃了起来,男人和女人们则坐在大厅里聊着今年丰收之类的话题。 大厅内本该是和乐融融的气氛,结果,正当大家伙聊得开心时,老陈家的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哎呦,大家伙聊啥呢,这么开心?”李槐花一进门,就把嘴里的瓜子壳往地上一吐,然后扯着嗓门喊道。 跟着进来的陈老婆子一边裹了裹身上的棉袄,一边哈着热气道:“这天可真冷啊!” 说完,又朝着陈景山埋怨道:“我说老三,你个不孝顺的,当初选地基的时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离老陈家那么远,害的你老娘我走那么长的路,吹那么久的西北风。” “若是老娘这次被炊吹病了,你可得掏钱给我看病。” 听着陈老婆子这一番奇葩的话,苏婉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自己如今在县城过日子,老婆子是不是忘记她的脾气,大过年的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再说了,他们为啥选个离陈家远的地方盖房子? 还不是想离他们老陈家那些人远远的! “我说老太太,你以为我稀罕你过来?大过年的,我瞧着你这一张老脸还觉得晦气呢!”苏婉儿很是不客气道:“若是我家今年不顺,你可得掏钱给我们办场法事驱驱邪才好。” 陈老婆子被苏婉儿这一番犀利的话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这个该死的贱人,还是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气死人不偿命。 眼瞧着陈老婆子和苏婉儿就要吵起来,一旁的陈老头重重咳嗽一声,朝着苏婉儿劝道:“咳咳,老三家的,你娘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你别把她的话当真。” 陈老头刚说完,站在他旁边的陈金宝就拉扯了下他的衣服道:“爹,快谈正经事,铺子的事情重要。” 陈老头瞪了他一眼:“急什么,等着。” 第二百六十五章 倒是先卖惨跟他们要起了银子 陈金宝以前那都是被陈老头和陈老婆子捧在手心里疼着的,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在老陈家的地位直线下降。 这会儿见陈老头瞪自己,若是换做以前,陈金宝早就已经翻脸了,可这会儿,为了得到陈景山夫妻俩的铺子,陈金宝只能忍了。 今儿大年三十,苏婉儿饶是再讨厌老陈家的人,这会儿也不可能把人往外赶。 因着老陈家的人进来,大厅内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了刚刚那般热闹的聊天氛围。 见大家伙都不说话,陈金宝轻轻咳嗽一声,朝着陈景山道:“三哥,听说你们在县城开的铺子生意很是不错,想来是赚了不少钱吧?” 陈金宝这话问的直白,但其实是在场很多村民都想问却不好意思问的,这会儿听着陈金宝的话,大家纷纷把视线集中在了陈景山的身上。 陈景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语气淡淡道:“也就这样,不好不坏,能养活全家人而已。” 听着陈景山这话,陈金宝立马不相信道:“三哥,你说这话可就谦虚了!谁不知道在县城开铺子那是最赚钱的,你们可还请了伙计呢。” 若是铺子真不赚钱,那又怎么可能请伙计呢? 别说陈金宝不相信,就是旁边的村民也露出怀疑的表情,附和道:“我说景山,咱们又不会跟你借钱,你说句实话也没关系的。” “就是啊,景山,你就说吧,你这铺子也经营几个月了,该是赚了几百两了吧?” “哎呦,赚这么多,那是不是该接济一下咱们村啊?咱们祠堂早就该修葺了,就让景山出钱吧。” “……” 前头还说不会借钱,结果转眼的功夫,就让他们出钱接济村民,还要修葺祠堂。 苏婉儿听着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原本微笑的面孔渐渐冷了下去。 这些个村民里头,有人同陈景山说让他出钱把村里的路也修一下;也有人说过完年就将家里的孩子送到他们铺子里干活,更有甚者,直接就让陈景山给村里的人发点儿银子接济一下。 苏婉儿见村民们的话越说越夸张,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露愁容地朝陈金宝道:“哎,四弟啊!你也就是瞧着了我们光鲜亮丽的一面而已。” “咱们铺子生意是不错,可里头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就拿这铺子每月的租金、伙计的工钱,还有食材的本钱,哪样不得花大价钱啊!” “铺子租金?”陈金宝听着苏婉儿的话,直接惊呼道:“这铺子不是你们自己买下的吗?” 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同样露出吃惊的表情道:“四弟,谁跟你说我们这铺子是自己买下的?” 陈金宝:“……” “我们这铺子是租的啊!”苏婉儿又叹了口气道:“我跟你三哥若是有钱买铺子,那当初买驴车的时候也就不用跟人借钱了!” “就在今日咱们回村前,你三哥才去他那县城的好朋友家,将那买驴车时借的钱还清了。” “哎,买驴车的钱是还了,可下个月铺子的租金还没着落呢。” 陈金宝:“!!!” 苏婉儿的一番话把陈金宝吓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了,若他三哥的铺子是租的,那他承诺王子聪的那些话算什么? 王子聪还要他在限定的时间里拿到铺子的房契,如今连铺子都不是陈景山他们的,那他拿个屁的房契给他啊! 这边陈金宝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恐中,那边陈景山瞧着苏婉儿唉声叹气的模样,心里头佩服的不行。 若不是自己参与了买铺子的事情,就自家娘子这演技,连他都差点儿信了。 苏婉儿说完,一双眼眸就望向了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俩老夫妻看着苏婉儿投射过来的眼神,心里头瞬间咯噔了一下。 只听苏婉儿声音带着可怜道:““爹、娘,我同相公原本是不想说的,可今日既然你们自己过来了,那我们就干脆把话说明白吧。” 陈老婆子心里头泛起不祥的预感,有些结巴道:“什……什么话?” “哎,其实我今日同相公回村来,一来是为了过年,二来就是想同你跟爹借点儿钱。”苏婉儿道。 陈老头、陈老婆子:“!!!” 见陈家老夫妻瞪着自己的模样,苏婉儿就跟没瞧见一般,继续可怜兮兮道:“爹,娘,你们是不知道啊!” “在县城做生意可真真是不容易呢,除了前面我说的那些要花钱外,这县城一些个受保护费的混混也得打点好。” “我跟相公好不容易把买驴车的钱还了,如今也是不好意思再同他朋友借了,这不就想到了爹娘你们!” “这十几年来,你们把钱都花在四弟读书上,我同相公没反对过一句,如今,我跟相公遇到了点儿困难,像你借几两银子,想来你们也是愿意的对不对?” 听着苏婉儿洋洋洒洒的这一番话,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他们俩领着陈金宝过来,是想卖惨跟他们夫妻俩要铺子房契了。 可结果他们心里头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呢,苏婉儿倒是先卖惨跟他们要起了银子。 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儿,陈老头简直是骑虎难下。 要说不借,那不是坐实了自己偏心眼的实情,可要借,别说家里老太婆和几个儿子了,就是他自己都不愿意啊。 就在陈老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一旁原本说让陈景山掏钱的村民倒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有人便道:“景山啊,没想到你们夫妻俩在县城讨生活如此不容易,,那啥,前头咱们大家伙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大家伙都是跟你开玩笑的。” “是啊,说起来你们其实也比咱们这些地里头刨食的强多了!” “没错,相信以后你们日子会好起来的。” 几个人说着,有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老陈家人身上:“陈老头啊,你家老三如此不容易,还不赶紧借点钱给他们渡过难关!” “就是,成日里供着你家老四读书,如今老三有难,借给他们点儿钱也是应该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听说那孩子是二十多年前丢的 听着村民们都帮着陈景山说话,陈老头瞬间语塞了,这时,一旁的陈金宝很是不悦道:“三房他们自己没本事,赚不到钱同我爹娘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让我爹借钱给他们!” “我家老四说的没错!”陈老婆子立马附和道:“再说了,我家的钱还得供老四读书,哪有闲钱借给他们!” “三房他们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县城开铺子,如今没钱了,那就自己受着,想让我们出钱,门儿都没有!” 陈老婆子这话一出,没等苏婉儿夫妻俩开口,几个听不下去的村民立马道:“我说陈老婆子,你这可就太过分了啊!” “你们这有钱给老四读书,却没钱借给景山,你这不是偏心眼儿嘛!” “是啊,都是亲生儿子,凭什么钱全给小儿子花,这三房却一文钱都不给!” 村民的话刚说完,陈老婆子便急吼吼地反驳道:“谁说是亲生的,老三他个小畜生根本……” 没等陈老婆子把话说完,陈老头突然就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陈老婆子听着陈老头的声音,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开口干巴巴地解释道:“就老三这种大不孝的儿子,我可没当他是亲生的!” 村民们都知道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不待见三房的人,所以,听陈老婆子这一番话,也没人放心上,只以为她是太讨厌陈景山了,所以才说不是亲生的。 倒是陈老头子,待这话题过去后,狠狠瞪了老太婆好几眼。 自知说错话的陈老婆子接下去也不敢再说话了,唯恐将当年那个秘密再抖落出来。 村民们都是有眼力劲儿的,陈老婆子不再瞎嚷嚷,大家伙也就赶紧岔开了这借钱的话题,又开始聊起了其他一些奇闻怪事。 “哎,听说没?咱们隔壁的绿山村,前些日子好像有什么大人物去了,听说连县太爷都陪着呢。” 一听有村民说起这事情,另外一人也道:“好像是去寻孩子的,听说那孩子是二十多年前丢的。” “哎哟,丢了二十多年,这哪里还寻得到啊!” “可不是……” 村民们说得热火朝天,突然就有人朝陈老婆子道:“陈老婆子,你娘家不就是绿山村的嘛,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陈老婆子被村民突然一问,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便咋咋呼呼道:“人……人家的孩子,我,我怎么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瞧着陈老婆子这般紧张的模样,原本问她问题的村民摸了摸鼻子,嘴里头嘀咕道:“不就是随便问问嘛,这么凶做什么?” 听着村民们的讨论声,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 二十多年前丢失的孩子,又是陈老婆子娘子的村子,光着两个信息,便于陈景山的身世对上了。 苏婉儿眼珠子转悠了几圈,随即,便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朝着讨论的人问道:“那这大人物最后找到孩子了吗?” “没有!二十几年前丢的,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啊!”村民咂舌道。 “那个大人物姓什么啊?”苏婉儿又问。 “这我们哪里知道啊,只听说是皇亲国戚好像。”又有村民回答道。 “这会儿都大年三十了,想必大人物没找到孩子回去了吧?”苏婉儿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好像还没有,昨儿个早上我儿子进县城,还瞧见那个大人物的轿子在县城出现呢。”另外一个村民又道。 听完这些信息,苏婉儿心里头便有底了。 “我说景山媳妇,你怎么也对那大人物感兴趣啊?”突然有人问道。 “呵呵,我这不是还没见过比县城爷更大的官嘛,所以就问问。”苏婉儿淡淡一笑道。 “景山媳妇,你们夫妻俩就在县城里头,真要瞧大人物,那还不简单啊!” “就是,听说那大人物就住在县太爷那里,你们往县衙门口守着,保准儿能见到。” “人景山夫妻俩还得做生意呢,哪有空守着县衙啊!” “呵呵,也是。” 听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丝毫没有影响苏婉儿的思考,若是那大人物真在县城,那可就好办了。 村民们这会儿全把话题集中在了去绿山村寻子的大人物身上,大家纷纷猜测着那大人物的身份,根本没有搭理老陈家 的人。 陈金宝原本撺掇他爹娘过来就是为了要那铺子的房契,如今听苏婉儿说他们的铺子是租的,他哪里还有心思待下去,最后,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陈金宝一走,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也就跟着离开了。 在苏婉儿家的村民说说笑笑,一直到深夜,大家伙才结伴回家,回去时,苏婉儿和陈景山又给大家伙抓了一把糖放进口袋里,大家伙直说他们夫妻俩客气。 村民们一走,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陈归来到底年纪小,最后挡不住困意,一进房间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将大厅收拾干净,这才回了屋。 等俩人洗漱完躺进被窝后,苏婉儿聊起了前面村民们说的那件事:“相公,明天咱们要不要去县衙一趟啊?” 村民们不是说那个寻子的大人物就住在县衙嘛,他们夫妻俩人是刘秉承,要真想见一见那个大人物,想来不会太困难吧。 陈景山知道自家娘子说去县衙是为了什么,于是,思索了一会儿后道:“好,反正咱们明天也是要回县城的,等进了城后,咱们就找秉承试试看,能不能见一面。” 虽然,陈景山他已经不对自己的身世抱希望了,可既然有这么个机会在,他也会不会放弃的。 “好!”苏婉儿点了点头,然后,又好气地问道:“相公,你说那个大人物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若自家男人真的是那个大人物的孩子,那岂不是他也身份显赫了? 相比较苏婉儿的好奇,陈景山倒是淡定很多,只见他摇头道:“不管那大人物是干什么的,若他找到人真是我,那于我而言,他就只是我的父亲而已。” 第二百六十七章 寻找亲生孩子的大人物 上河村并没有大年三十要守岁的规矩,又因着夫妻俩心里头都装着事情,所以,这一晚夫妻俩吹灭了蜡烛后,便合上眼睛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婉儿便醒了。 陈景山向来也是浅眠的,身旁的女人一动,他也就没再多睡,穿好衣服便和苏婉儿一起下床准备早饭。 苏婉儿将昨晚上村民们说的‘大人物寻儿子’这件事挂在了心上,做好早饭见儿子还在睡,便想去叫醒他,不过,被陈景山阻止了。 “娘子,昨晚上来儿睡得晚,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看着身旁男人淡定的表情,苏婉儿好奇道:“相公,这寻亲的事情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昨晚上她可是激动了许久,恨不能立马就跑去县衙问问,那个大人物要找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家男人。 瞧着自家娘子急切的模样,陈景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娘子,关于寻亲这件事,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为什么啊?”苏婉儿不解道。 “咱们大顺朝过去一直处于战乱中,丢孩子的事情不少,曾经我花费了不少人力财力都没有寻到亲生父母,如今也是不太可能会找到的。”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只觉得他有些消极,刚要开口安慰他,男人又道:“不过,衙门咱们还是要去看看的,总归有了这一丝希望,自然得看了才安心。” “嗯!”苏婉儿点头道:“相公,哪怕你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你还有我跟来儿,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这辈子有你们俩,我已经无憾了。”陈景山伸手将苏婉儿揽入怀中,满脸柔情道。 “相公,我也很庆幸这辈子能遇到你。”苏婉儿张开双臂,搂住男人的腰肢道。 冬日里的早上,空气中带着寒意,农家的小院子里,一对夫妻相拥着彼此,温暖的好似要将满院的霜冻化掉。 当太阳高挂天空时,陈归来才缓缓起床,待他洗漱完毕后,一家三口便坐在桌子旁吃早饭。 吃过早饭,陈景山架着驴车,带着娘子和儿子朝县城去。 一路上,苏婉儿还是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家相公的侧颜,她真的很希望能够帮他找到亲生父母。 不管贫穷富有,只要能将亲人寻到就好! 带着心中的希冀,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县城,陈景山先将陈归来放在铺子里,然后,才和苏婉儿一起往县衙去。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今日正好刘秉承当差,翘着出现在县衙门口的夫妻三人,刘秉承很是吃惊道。 “刘捕头,你们县衙是不是来了一位寻找亲生孩子的大人物?”苏婉儿率先开口道。 刘秉承一愣,随即道:“也不算是大人物,是那府里奉命过来的管家,不过,那孩子没找到,所以,今儿早上他们一群人启程回京了。” “回去了?”苏婉儿一惊:“那走多久了?” 若是不远的话,倒还可以追一追! “今儿天不亮就出发了,想来这会儿已经快出省了吧。”刘秉承回答道。 “这么远啊……”苏婉儿满脸失望道。 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家的小毛驴是赶不上了。 听着苏婉儿如此关心这事情,刘秉承不解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情啊?” 说完,又露出惊喜之色道:“莫不是你们知道那孩子的行踪?” “额……”苏婉儿看了眼陈景山,寻了个由头道:“就是刚好认识一人,也是自小被人领养的,所以帮着问问。” “秉承,到底是何人要寻找孩子?”陈景山问道。 “是当今的六王爷寻子!”刘秉承说完,便摇着头道:“听说当年是被仇家抱走,然后途径此地了,不过,咱们县太爷帮着寻了好几日也没发现行踪,倒是有不少冒充的人上门来。” “那孩子有什么特征吗?”苏婉儿又问道。 “是个男孩,脖子里头挂了块玉,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刘秉承说完,便又加了一句:“大哥,这案子不是我负责,你们若真想打听清楚的话,我把老张叫出来,同你们仔细说说。” “不用了。”陈景山摇头道:“想来应该不是那孩子。” 夫妻俩又同刘秉承闲谈了几句后便驾车回了卤味食铺。 “相公,那六王爷寻找的孩子,真的同你没有关系吗?”路上,苏婉儿又问了一遍。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六王爷姓轩辕,同‘王’姓没有任何关系。” 陈景山后背有刺一个“王”字,他一直觉得这许是他生母为他刺下的姓氏。 “王”姓同六王爷的“轩辕”姓氏可相差太远了! “可相公,你这后背的‘王’字也不一定代表了姓氏啊,指不定是你娘盼着你成王……” 没等苏婉儿将话说完,陈景山便出声打断道:“娘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虽然当今朝廷内外已经稳定,可经历了过去那么多年的战乱,当今圣上依旧对百姓朝臣谋反叛乱很是严加戒备。 而今日苏婉儿竟说出“盼着成王”这种话,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再添油加醋一番的说出去,那怕是过不了多久,便有朝廷之人过来抓他们了。 苏婉儿自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四处看了看。 待发现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时,才松了一口气,对陈景山道歉道:“相公,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没事的!”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略带紧张的模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咱们不过是乡野村民,不会有人在意的,往后注意些就是了。”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道。 夫妻俩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悠悠地赶着驴车往铺子去。 两人刚到铺子门口,都还未从驴车上下来,突然就听到里头传来陈归来的哭喊声:“你们这些个坏蛋,不许欺负孟爷爷,滚开,通通滚开啊!” 一听这声音,苏婉儿和陈景山脸色大变,夫妻俩立马从驴车上跳下来,紧接着,便直冲进铺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 王八蛋,敢来我们铺子闹事 今天是大年初一,进铺子吃面的客人并不多。 当苏婉儿和陈景山冲进铺子时,只见两个年轻男人将老秀才压在地上,其中一人举起拳头就要朝大喊大叫的陈归来砸去。 陈景山见此,高大的身躯如闪电般来到年轻男人的身后,没等男人将拳头砸下去便握住了他的手腕,接着往后轻轻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响,嚣张跋扈的男人下一刻便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旁边压着老秀才的男人见此,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叫嚣着要去教训陈景山。 陈归来见此, 忙将老秀才扶了起来。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的手都还没沾着陈景山的衣服,身后抓着扫把的苏婉儿就朝着他的后脑勺便狠狠打去。 “王八蛋,敢来我们铺子闹事,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这铺子还是谁罩着的,猪狗不如的玩意儿,大过年的来铺子给我们添堵,看老娘打不死你们!” 苏婉儿嘴巴骂得毒,手下更是不留情,一根扫把打得那年轻男子抱头鼠窜,嗷嗷直叫。 这时,一对四十多岁的农村夫妻有说有笑的进门,在瞧见这一幕时,女人吓得直接惨叫道:“哎呦,这是干什么啊?婉儿,你怎么能打你兄弟啊,住手,赶紧住手啊!” 苏婉儿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见门口女人的话,只挥着手里的扫把一个劲儿地往年轻男人的身上砸! 陈景山见自家娘子没停,握苏婉儿手里的扫把道:“娘子,别打了。” “相公,你干什么?”苏婉儿停下来,喘着气道:“这两个王八蛋大过年的来咱们铺子闹事,还敢打伤孟叔,我非得打残他们不可。” 听着苏婉儿的话,旁边的一对夫妻脸色更加难看了。 男人气得胡子往上翘,厉声骂道:“苏婉儿,你个贱蹄子,什么王八蛋,连你两个哥哥都不认识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中年妇人也指着苏婉儿呵斥道:“你个赔钱货,如今跟着男人发达了,竟连自己的爹娘和兄弟都不认了是不是?” 苏婉儿:“……” 爹……爹娘? 兄……兄弟? 苏婉儿呆愣愣地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几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原主出嫁前的记忆。 卧槽! 这些人还真特么是她的家人! 瞧着苏婉儿受惊的表情,陈景山以为她是被苏明山夫妻的怒吼给吓到了,连带着望向王家几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敌意。 “你们来干什么?”苏婉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将手里的扫把一扔,朝着苏明山和乔氏冷冷地问道。 听着苏婉儿冷冰冰,没带一丝感情的问话,苏明山很是气愤道:“苏婉儿,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生养了你十几年的爹娘!有当女儿的这般同爹娘说话的嘛?” “什么女儿,我看这贱蹄子就是头喂不熟的白眼狼!”乔氏说话时直接白了苏婉儿一样,还伸出手指头,像过去那般想要用尖尖的指甲戳苏婉儿的额头。 不过,这次没等她戳过去,陈景山便横在了她跟苏婉儿的面前,冰冷的声音透着威胁:“说话就说话!你要敢动我娘子一根汗毛,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你……”乔氏被陈景山的这一番话气得面色涨红,可瞧着男人高大壮硕的身形,她还真不敢继续了,只能灰溜溜地将手指头放下了。 乔氏被陈景山唬得不敢动手,可嘴巴却还是巴巴个不停:“苏婉儿,你个贱蹄子,你以为躲在男人后头就没事了吗?” “嫁出去七八年,就跟死了一样连一趟娘家都没回过,如今发了财,不仅不把爹娘放眼里,还把自家兄弟走了一顿。” “我告诉你,今儿你要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我跟你爹还有俩兄弟就赖在你们这铺子里了!” “我们见一个客人就赶一个,你们不让我们好过,那你们也别想赚钱!” 听着乔氏的话,苏婉儿和陈景山的面孔俱是沉地能滴出墨水来。 相比较老陈家那些不要脸的人,苏家这几个更加的厚颜无耻。 老陈家还指着家里孩子读书考上功名,所以,做事有所顾忌。 可苏家这些人不一样! 只要能要到钱,他们可以什么都不管! “赖我们铺子里不走是吗?”苏婉儿冷笑一声,望着乔氏的眼底一片冰冷。 “没,没错!”乔氏看着几年不见,好似变了个人的女儿,双手叉腰,挺着胸膛道:“你要不给我们钱,那我们就……啊啊啊!” 没等乔氏把话说完,苏婉儿突然抓起桌上的碗往桌角狠狠一敲,“哐当”一声响,好好的碗碎成了两半。 苏婉儿抓起那破碎的半个碗就朝乔氏的脖子划去。 乔氏吓得面孔惊恐之色,一边惨叫,一边朝旁边躲。 不过,因着躲避不及时,苏婉儿手里那锋利的瓷片还是将她的脖子划了一道痕迹,皮肤上渗出细细的血珠子。 可想而知,如果刚刚乔氏没有躲的话,那怕是头上个这颗脑袋都要搬家了。 一想到这里,乔氏生生得打了个寒战! 我滴个娘啊! 这出嫁前唯唯诺诺,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的女儿,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凶悍! 不仅敢打兄长,现在是连亲娘都敢杀了! “还要继续赖在铺子里不走吗?”苏婉儿看了眼手里瓷片上的血迹,说话时,面上一片冰冷。 听着苏婉儿的话,苏明山颤抖着声音,满气愤道:“你个赔钱货,你,你简直是丧心病狂!连……连你娘都敢杀,你,你给我等着,老子要去报官,老子要把你抓到牢房里蹲大牢!” “爹说的没错!”苏明山的大儿子苏亮赶紧附和道:“苏婉儿,你这是大逆不道的大罪,你识趣儿的就花钱消灾,否则,就等着在牢房里蹲到老吧!” 瞧着苏家父子俩威胁自己,苏婉儿冷笑一声,压根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想报案是吗?好啊,有本事你们就去啊!” 苏家人:“……” “等衙门的人来了,我也顺便问问他们,依着咱们大顺的律例,你们殴打有功名的秀才会处什么责罚!” 苏家人:“!!!”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说我杀母,那我杀了吗? 虽然孟老爷子早年考上秀才后没再有所成就, 可考上秀才那就代表着有了功名在身。 在大顺朝,随便打人都会被判刑,更别替殴打一个有功名在身秀才爷了! 果然! 苏家人一听苏婉儿这话,原本嚣张跋扈的面孔瞬间变得很是难看。 他们也是听说别人说苏婉儿如今在县城开了间铺子,干的是日进斗金的好营生,这不就想来分一杯羹。 老苏家的人先是在铺子里头呆了一回儿,见苏婉儿迟迟不来,还以为她是躲着他们,于是,苏明山和乔氏就去了外头寻人,苏家俩兄弟则留在铺子里继续守着。 可谁知道,俩兄弟竟然会跟老秀才起冲突! 关键他们也是没想到,一个在铺子帮忙的糟老头子竟然还是个有功名的秀才。 瞧着苏家人不啃声了,苏婉儿拔高声音叫道:“不是嚷嚷着要去县衙报案吗?你们倒是去啊!” “苏婉儿,你别以为我们不敢,我……” 苏亮不服气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就狠狠推了男人一把,厉声道:“那你倒是去啊!去了衙门顺便再问问那些衙役,这殴打有功名的人是什么下场!” 苏婉儿说完,又推了男人一把,继续喊道:“你说我杀母,那我杀了吗?这乔氏死了吗?她不是好好站着啊!” 苏婉儿浑身透着一股狠劲儿,说话时更是犀利地让人插不上嘴是,苏亮被她推得不断往后倒退,嘴巴张了想说话,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可孟叔呢?他一个老人家被你们打得差点儿起不来,同老秀才身上的伤痕一比,她乔氏脖子上的那点儿痕迹算个屁啊!” “孟叔除了是秀才外,他还是个老人,咱们大顺朝素来讲究尊老爱幼,你们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们尊老了吗?” 苏婉儿一边说,一边继续推着苏亮往后退,最后厉声道:“光你们犯的这几条,进了衙门县太爷先把你们抓起来关几年大牢!” 苏婉儿说完,只听“噗通”一声响,连连后退的苏亮被脚下的矮凳一绊,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苏婉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你还去衙门报案吗?” 苏亮:“……” 前头苏婉儿出手时,苏家人还觉得抓住了她的把柄,定要讹她一笔大钱。 可现在被苏婉儿这么恐吓家威胁的说了一番后,他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没了。 这还要什么钱啊? 自然是自由和命重要啊! 眼瞧着这么好的机会白白失去了,苏明山气得狠狠瞪了俩儿子一眼,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玩意儿! 跑来铺子逞什么强,打什么人啊! 现在好了吧! 钱没要到,反而还差点儿把自己给送进牢里去。 在苏婉儿这里没要到一点儿好处,苏家人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苏家人一走,苏婉儿和陈景山立马查看老秀才的伤势,夫妻俩还想送去老秀才去医馆看看,不过,被老秀才阻止了。 别看苏家兄弟俩瞧着凶狠,其实也就是个花架子,老秀才被他们俩打了几拳,但都是些皮外伤,自己养养就好了。 过年期间,铺子生意还是不错的,苏婉儿和陈景山也就留在铺子里头忙活了。 年初三时,刘秉承的妻子赵淑秀来了铺子,年前原本她约了苏婉儿参加赏梅宴,不过,后来因着下雪的关系,也就一直耽搁着没去。 如今过了年后,这日子倒是一日比一日暖和了,赵淑秀便对苏婉儿道:“婉儿,上次周府一直没举行的赏梅宴就定在后天,到时候,我来接你,你我一同去赴宴吧!” “后天?”苏婉儿略有些吃惊道:“淑秀姐,一定要去吗?” 她还以为这赏梅宴已经取消了呢,结果没想到,竟然还要举行! 苏婉儿心里头不得不感叹,这有钱人家的夫人可真是执着啊! 赵淑秀听着苏婉儿的话,便道:“婉儿妹妹,你多参加宴会,多认识些人,往后对你们这铺子里头的生意也是有些好处的。” 苏婉儿心里头叹了口气,最终道:“那好吧,后天我去就是了。” 苏婉儿知道赵淑秀是为了她好,可说实在的,若不是看在赵淑秀是刘秉承的妻子,对于这种宴会,苏婉儿还真是想推却呢! 赵淑秀是县太爷的女儿,自小就学习礼仪,参加这种有钱人家的宴会于她而言,那是司空见惯的场面。 可苏婉儿不同!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都不是个习惯这种场面的人。 看着赵淑秀离开,苏婉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难怪说找朋友得找脾性相投的! 虽然上次她与赵淑秀相谈甚欢,可其实两人的性格和兴趣爱好上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陈景山见自家媳妇皱眉,便上前问道:“娘子,怎么了?” 苏婉儿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一想到后天要应付一群大家闺秀,我这三叉神经就有些疼。” 陈景山:“……” 两日后,赵淑秀所坐的马车停在了苏婉儿他们铺子门口,已经准备好的苏婉儿很快就从后院出来。 同陈景山说了一声,苏婉儿便钻进了马车里。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陈景山脸上若有所思,媳妇今儿可是打扮一番的,也不知道那什么赏梅宴有没有男子,会不会肖想自己娘子…… 赵淑秀坐在马车内,看着刻意打扮过的苏婉儿,满脸羡慕道:“婉儿妹妹,你可真是好看!” 皮肤雪白,身段妖娆,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是个七岁孩子的娘亲呢! 赵淑秀又想到清清冷冷的陈景山,心里头便觉得有些惋惜。 这妹妹也就是出生在农家,否则,光凭着这相貌,县城里头想上门提前的公子就得踏破了门槛,哪里还能让陈景山娶到。 两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周府。 丫鬟掀开帘子,将赵淑秀和苏婉儿接了出来。 苏婉儿才敢从马车上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陈金珠? 所以,今日她同赵淑秀参加的赏梅宴,竟是周子义他们府邸举办的? 第二百七十章 你个上不得台面的市井农妇 前头赵淑秀说什么周府举行赏梅宴时,苏婉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应付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的身上,倒是没想过,那周府竟然就是周子义他们的府邸! 就在苏婉儿暗恼自己没打听清楚时,周家大少奶奶沈向穗领着陈金珠走了过来。 “赵姐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可等你们好久了!”沈向穗一边说,一边打量了下苏婉儿,满脸笑容道:“这就是陈氏卤味食铺的老板娘吧?可真真是漂亮啊!” 赵淑秀同沈向穗是手帕之交,听着她的话,语带亲昵道:“小穗,婉儿比我小一岁,算起来倒是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她……” 没等赵淑秀说完,沈向穗便抢先朝苏婉儿道:“那往后我就与赵姐姐一般,叫你婉儿吧,你也可以叫我小穗。” 听着沈向穗的话,赵淑秀睨了她一眼,故作调侃道:“小穗,人婉儿比你大,你却不叫姐姐,你这不吃亏的性子还真是改不了啊!” 赵淑秀嘴上虽这么说,可其实她也是这般性子,不然,刘秉承唤苏婉儿嫂子的时候,她也该跟着叫才是,可她最终却因着年龄差而叫苏婉儿妹妹。 所幸苏婉儿不介意,不管姐姐妹妹,也就是个称呼而已。 三人说说笑笑,陈金珠跟在后头插不上嘴。 正当这群人走进周府时,身后传来另一辆马车停下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略带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呦,这不是市集卖卤味的乡巴佬嘛,我说沈向穗,你这办宴的门槛儿可真是越来越低了,连个乡下女人都请啊!” 几人顿时停住脚步,沈向穗转身,有些气愤地朝身后人道:“王娇,我们周府办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 在青山县,周、王两家算是商界的大户,暗地里,两家生意场上斗得极狠,但明面上,却又维持着平和的关系。 今日周府的赏梅宴,沈向穗原是不打算邀请王娇的,不过,后来周府老夫人发话,便让下人给王家也送了请帖。 王娇手臂上的伤瞧着倒是好些了,垂在身旁两侧可是一点儿都瞧不出她曾经手臂受过伤。 沈向穗的娘家是开窑厂的,在青山县几近垄断,王娇对她还是有些忌惮的,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带着浓浓仇视的眼眸望向苏婉儿,很是不客气道:“苏婉儿,今儿周府举办的赏梅宴,宴请的都是县城有身份的小姐、夫人,你个上不得台面的市井农妇来干什么?还不赶紧滚!” 王娇说话时,后头又有几个夫人、小姐从马车上下来,正陆续朝她们这边过来。 苏婉儿听着王娇的话也不生气,一双眼眸上上下下地将王娇打量一番,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瞧着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王夫人啊!” “才几日不见,王夫人你怎么又胖了这般多?你这若是不开口,远远得我还以为是周府今日为了宴请宾客特地买了头大肥猪呢!” “姓苏的,你个贱妇,你才是肥猪!”王娇听着苏婉儿的话,气得眼冒火光,咬牙切齿道。 苏婉儿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王夫人,我这身材还真成不了猪呢!”说完,苏婉儿又转头朝赵淑秀问道:“淑秀姐姐,今年过年咱们县城的猪肉涨价了吗?” 正憋着笑的赵淑秀乍一听苏婉儿的话,微微愣了下,随即道:“好似没有吧!” 旁边帮着夫人掌管周家中馈的沈向穗平日里都会听下人们禀告买办事项,便道:“不仅没涨,还跌了些。” 听着沈向穗的话,苏婉儿满脸可惜地朝王娇道:“王夫人,听到没?这猪肉都降价,你说你又吃胖那么多做什么,又不值钱!” “噗嗤!” “哈哈哈!” 相比较赵淑秀用帕子捂着嘴巴憋笑,旁边的沈向穗直接不客气的大笑起来。 她可是许久没瞧着有人把王娇气成这样了,顺带着看苏婉儿是更加的顺眼了。 王娇原本想仗着王家的地位狠狠奚落苏婉儿一番,却没想到,这还没进门,就被苏婉儿冷嘲热讽地来丢了面子。 这时,周府的一位老嬷嬷跑了出来,瞧着门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愣,随即笑着朝沈向穗道:“大少奶奶,你怎么还在这里跟客人们聊天啊,夫人正到处出找你呢!” 听着老嬷嬷的话,沈向穗道:“知道了,去告诉夫人,我马上就到。” 这时,赵淑秀朝苏婉儿道:“婉儿,走吧!咱们可是来周府做客的,别像有些人似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徒增别人的笑料而已。” 说完,也不管身后气呼呼的王娇,只拉着苏婉儿走了。 待赵淑秀和苏婉儿等人离开后,王娇身旁的丫鬟瞧着面色难看地王娇,小心翼翼问道:“妇人,这周府的宴,咱们还赴吗?” “赴!凭什么不赴!”王娇死死盯着苏婉儿离开的背影,咬着后牙槽道:“我倒要看看,一个乡下的贱货怎么应付这赏梅宴。” 王娇说完,一甩袖子也走了进去。 今日周府的赏梅宴摆在了后花园中,苏婉儿她们进去时已有不少夫人、小姐在聊天。 苏婉儿粗略扫了眼在场的女眷,从发髻看,有近三分之二是成了亲的妇人,只少许是待字闺中未出阁的小姐。 周府的后花园并不算大,虽然没有小桥流水,可大片的梅花开得正艳,将冬日里略带萧瑟的后院反倒衬得格外生机盎然。 院落中间的几张石桌上摆放着瓜子点心,苏婉儿还在那里头看到了自家卖得鸭脖和鸭锁骨。 沈向穗和赵淑秀一进院子,便被熟悉的夫人、小姐拉着话家常,赵淑秀有心想带着苏婉儿让大家认识一下,可转眼的功夫,苏婉儿已经独自去了石桌那边吃东西,赵淑秀也就只能作罢了。 “苏婉儿,没想到你还真敢来赴宴!”趁着四下无人,前头没找到机会说话的陈金珠走到苏婉儿的身边,语气极差道。 一想到连她都得小心翼翼奉承的周家少奶奶,前头竟然语气热络,如同朋友般同苏婉儿聊天,陈金珠心里头就一肚子的气。 第二百七十一章 待会儿我让你哭都没地方哭! 苏婉儿伸手拿糕点的动作一顿,看了眼走到自己身旁的女人,挑眉道:“陈金珠,连你这种人都敢出现在这宴席上,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因着今日招待各府的夫人、小姐,为了不给周府丢脸,沈向穗特地找了几件自己平日里不大穿的衣服给陈金珠,所以,今日的陈金珠一改以前的土气,身着紫红色绸缎袄子,头上戴着步摇,倒还真有了几分有钱人家姨太太的感觉。 一听苏婉儿这话,陈金珠摆出了嚣张的气势,冲着苏婉儿生气道:“苏婉儿,什么叫我这种人,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周府的女主人,像我如今的身份,能同你这种嫁了泥腿子的乡巴佬说话,那都是给你脸了!” “主人?”苏婉儿将手里的糕点吞下肚,语带不屑道:“陈金珠,你骗谁呢?你一个侍妾最多也就比下人好一点儿罢了!” “还周府的主人?你是没搞明白自己在周家的地位呢?还是觉得我好骗,凭着一个随时都能被人发卖掉的侍妾身份就想在我面前摆谱?” “你!”陈金珠被苏婉儿气得不轻,咬着牙道:“姓苏的,你别嚣张,待会儿我让你哭都没地方哭!” 陈金珠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沈向穗的笑声:”婉儿,你们在说什么呢?” 一听沈向穗的声音,陈金珠原本狰狞的面孔瞬间掩去,很是热络道:“大少奶奶,没什么,我与三嫂许久没见,很是想念呢,所以,就拉着她闲聊了几句。” 经陈金珠这么一提醒,沈向穗倒是也想了起来,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哎呦,瞧我这记性,倒是忘记了,婉儿你跟金珠可是姑嫂关系呢!” 苏婉儿瞧着陈金珠在沈向穗面前装出来的乖巧,心中一阵鄙夷。 什么很是想念? 我可去你的吧! 刚刚是谁在她面前拿乔摆谱的? 这会儿又想在沈向穗面前装姑嫂情深的画面。 呵呵! 不好意思! 你想装善良还得问问她苏婉儿愿不愿意配合! 只见苏婉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露出委屈的表情,忙对着沈向穗摆手道:“大少奶奶,可不能说我同金珠是姑嫂关系呢!” “为什么?”沈向穗下意识地问道。 苏婉儿怯怯地看了眼旁边的陈金珠,陈金珠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尖儿一跳,瞬间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听到苏婉儿委屈道:“金珠刚刚同我说了,她现在是周府的主人,可不是我们这种开铺子的乡下人能高攀的!” “姓苏的,你别乱说……” 没等陈金珠把话说完,苏婉儿又一脸真诚地对她道:“金珠啊,我知道你看不起三嫂我这种开铺子的乡下人,你放心,为了不给你丢人,三嫂以后都不会参加这种宴会了,若是在街上遇到了,三嫂也会当做不认识你,不让你为难的。” 反正她也不喜欢这种宴会,不参加正好! 陈金珠:“!!!” 沈向穗和赵淑秀笑眯眯的表情在听完苏婉儿的话后瞬间变得很难看。 赵淑秀更是忍不住生气道:“开铺子怎么了?来参加赏梅宴的夫人小姐里头,有多少是家里头开铺子的?若是照你这般说,那岂不是大家都高攀不起你了?” “我……” 没等陈金珠把话说完,沈向穗也面色严肃道:“陈金珠,你没进我们周家之前也就是个乡下人,你这般嫌弃别人,那怎么不见你嫌弃自己啊?” 一个是县太爷的女儿,一个是周府大少奶奶,陈金珠自然一个都不敢得罪,听着这两人的训斥声,除了低头,连一句顶嘴的话都不敢说。 “婉儿,你也别为这种嫌贫爱富的小姑子伤心了,走走走,我带你去瞧瞧咱们院子里开得最美的梅花。”沈向穗说完,连看都没看陈金珠一眼,就拉着苏婉儿走了。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陈金珠气得恨不能搅碎手里的帕子,苏婉儿,你给我等着,最后到底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 就在陈金珠生气时,无人搭理的王娇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道:“你同那姓苏的是姑嫂关系?” 陈金珠听着王娇的话一愣,又见她穿戴不凡,便换了副面孔,委屈巴巴道:“是啊,苏婉儿是我三嫂,不过她对我有偏见……” 王娇听完陈金珠抹黑苏婉儿的一番话后,同样露出气愤的表情道:“姓苏的那贱人惯会装模作样,偏还有人相信,可真是愚蠢至极。” 陈金珠瞧着王娇一副对苏婉儿很是厌恶的样子,便试探性问道:“王夫人,你不喜苏婉儿吗?” “何止是不喜,本夫人简直憎恶她到极点。”王娇直接道。 陈金珠一听她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瞒王夫人,我对我那三嫂也是讨厌的很。”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王娇和陈金珠这两人不喜苏婉儿的人凑在一起,倒是聊得热火朝天,至于聊天内容,无非就是说关于苏婉儿的坏话。 周夫人正在同其他几位夫人聊天,瞧着沈向穗和赵淑秀同苏婉儿过来便止了话题,朝沈向穗道:“穗儿,你身旁这位夫人瞧着面生,是哪个府邸的啊?” “回母亲的话,这位是咱们县城陈氏卤味食铺的老板娘,她相公姓陈,是刘捕快的兄弟,您欢喜吃的鸭脖和鸭架都是出自他们的铺子。” 听着沈向穗的话,周夫人笑着道:“原来是陈夫人啊,你们铺子做的卤味我可真真是爱吃的很呢!” 这时,周夫人身旁的孙夫人也道:“陈夫人,我们家老爷素日里对饭菜挑剔的很,却也对你们铺子的卤味赞不绝口呢!” “是啊,还有我们家老爷,每隔几日就必要让府里的下人去买你们铺子的卤味解馋!”李夫人也道。 几位夫人说着,又打量了一下苏婉儿,孙夫人率先夸奖道:“陈夫人生的可真真是标志啊!这若不是发髻同我们一样,我还以为是哪个府里未出阁的姑娘呢!” “陈夫人,我瞧着你皮肤也是光滑的很,可一点儿都瞧不出是在铺子里忙活的,你这保养皮肤上,可有什么诀窍啊?”李夫人好奇地问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王娇和陈金珠居然还能凑一块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不管哪个朝代都是如此! 听着李夫人的话,苏婉儿笑着道:“哪里有什么诀窍啊,无非就是摸点儿黄瓜、涂点儿鸡蛋清之类的保养一下。” 苏婉儿这话说得倒是一点儿没假! 这时代没有面膜,饶是她再天生丽质,若是不保养,一张脸也是会老的快的,所以,她回忆了下穿越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些天然法子,干脆就地取材,什么黄瓜、苦瓜、芦荟她都用过。 “这黄瓜不是吃的嘛,竟还能保养脸?”孙夫人有些诧异道。 “孙夫人,你可别小瞧了一些瓜果,它护肤的效果很是不错……”苏婉儿自打家里头宽裕后,这一张脸也是没少折腾的,便将自己护肤保养下来的一些心得说给了在场的几位夫人听。 一打开护肤保养的话题,不管是成亲的、没成亲的女人都围了过来,纷纷侧耳听起了苏婉儿的话。 王娇和陈金珠见大家伙都围着苏婉儿转,直接冷哼一声道:“一个穷凶极恶的泼妇,说的话能听吗?也不怕最后烂脸了。” “就是,什么黄瓜、苦瓜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也没瞧着她用,这会儿却把夫人们骗得团团转。”陈金珠附和道。 王娇性格跋扈,县城的夫人、小姐里头没有愿意同她交好的,至于陈金珠,一个周府的小妾罢了,要不是今儿沈向穗给了脸面让她参加,指不定还在后院窝着呢! 正是因为如此,两人对苏婉儿轻而易举就能成为夫人、小姐中间的焦点很是嫉妒。 待苏婉儿将法子讲完后,这梅花宴也快开始了。 周夫人和沈向穗去了后厨张罗,至于赵淑秀则被几个夫人拉着打听她赵书学有无婚配的事情。 苏婉儿对这些不感兴趣,便一个人去了旁边赏梅。 这时,不远处的王娇寻着机会,便和陈金珠朝苏婉儿走去,还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可真是忘恩负义的很啊,若不是自己的小姑子在周家少奶奶面前说了那么多好话,就凭她一间小铺子老板娘的身份,哪里能来参加我们这赏梅宴啊!” 苏婉儿听着王娇的话,只当没听到般继续看着眼前的梅花。 你还别说,这大户人家精心养育的花儿就是不一样啊! 一朵朵的,开得分外好看! 见苏婉儿压根不搭理自己,王娇得意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最后没忍住,气急败坏地朝苏婉儿问道:“姓苏的,你耳朵聋了不成?我说那么多话,你到底听没听到?” 听着王娇的话,苏婉儿这才缓缓抬头,看了眼怒气汹汹的女人,面带诧异道:“王夫人,刚刚你在同我说话啊?” “实在不好意思,我只光顾着赏花了,就听到耳边嘈杂的很,还以为是周府后院的狗儿没拴住,跑砸这里来乱吠呢!却没想到,竟是王夫人你跟我说话啊!” 王娇:“……” 一旁的陈金珠听着苏婉儿的话,眼珠子一转,故意挑拨道:“苏婉儿,王夫人好心同你说话,你怎么能骂人啊!” 苏婉儿不解道:“陈金珠,我哪里骂人了?” “你嫌王夫人嘈杂, 还骂她是狗!”陈金珠想也没想就开口道。 苏婉儿更加惊讶了:“我什么时候骂王夫人是狗了?你问问在场的夫人、小姐,我有说过王夫人是狗吗?” 陈金珠:“……” “我说陈金珠,你要厌恶王夫人,心里头想骂她是狗,那你就自己说啊,借着我的名义骂她算怎么回事呢?” 陈金珠被苏婉儿的话气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又恐王娇信了苏婉儿的话,忙朝她解释道:“王夫人,你可别着了苏婉儿的道儿,我对你绝对没有不敬之心。” 王娇是她在这宴席上第一个交好的女人,她可不想被苏婉儿挑拨掉了。 王娇听着陈金珠的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金珠妹妹你放心,我是不回听信小人的话的。” 王娇说完,又咬着后牙槽朝苏婉儿道:“姓苏的,今日你能参加这赏梅宴亏得金珠妹妹从中说和,你还不赶紧过来谢谢金珠妹妹!” 听着王娇的话,陈金珠瞬间松了一口气,然后忙露出羞涩的笑容,语气很是诚恳道:“王夫人,算了,我也是瞧着我三嫂在县城没什么朋友,便求着打少奶奶邀请她来,希望她能多结交一些朋友!” “金珠,也就是你菩萨心肠,你瞧瞧这女人刚刚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毒辣样儿,可压根儿没把你的好心放心上!”王娇道。 苏婉儿冷眼看着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心中厌烦的很。 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她倒是没想到这王娇和陈金珠居然还能凑一块儿! 瞧着苏婉儿站在原地不动,王娇一脸不耐烦道:“喂,苏婉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你小姑道谢啊!” 她废了那么多的口舌,结果,苏婉儿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让王娇心底更不爽了。 苏婉儿越是这样,她就越想跟她叫板,狠狠骂她一顿,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苏婉儿,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枉费金珠对你那么好,要不是她,你一个开铺子的商女能来这里?结果,你竟然连一句感谢的话都不愿意说,你……” 没等王娇把话说完,苏婉儿便冷冷打断道:“开铺子的商女怎么了?你爹不也是靠着开铺子发家的?你要是看不起开铺子的,那请问你是不是也看不起你爹呢?” “你……”王娇被苏婉儿这话堵得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此,苏婉儿继续不客气道:“王夫人,以后说话前麻烦先掂量一下自己,若是把自己的爹娘也给骂进去了,那最后丢人的可是你自己呢!” 王娇:“……” 见苏婉儿要走,王娇立马提起裙摆朝她冲去:“姓苏的,你给本夫人站住!” 瞧着王娇朝苏婉儿而去,身旁的陈金珠突然眸光一闪,紧接着,也跟着王娇跑起来。 而在王娇追到苏婉儿说时,陈金珠突然伸出左脚朝王娇绊去。 “啊!”王娇惊呼一声,紧接着整个人都朝苏婉儿扑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指不定活得比那千年王八都久 正在往前走的苏婉儿听着后面发出的惨叫声,下意识地转身去看。 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王娇那一张大饼脸惨叫着冲自己扑过来。 苏婉儿被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便听得“嘭”的一声响,只见王娇直接脸朝地面,整个人砸在了地面上。 因着这一声响,院子里原本嬉笑说话的众人全部露出吃惊的表情,大家伙齐刷刷地朝王娇和苏婉儿的方向望去。 王娇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自觉丢了脸面的女人抬头望向苏婉儿时,恨不能在她脸上射出两个窟窿来,咬牙道:“姓苏的,都是你的错!” 苏婉儿:“……” 要不是姓苏的这贱人故意躲开,她会摔的那么难看吗? 若是苏婉儿转身扶了自己一把,也许这会儿她根本就不可能摔跤! 这姓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 一想到这里,王娇早就将前面被人绊了一下的事情抛在了脑后,只觉得自己会如此丢人全是苏婉儿的错! 若是苏婉儿能够听到王娇的心声,这会儿怕是要无语死了。 王娇带来的丫鬟一见王娇摔倒,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跑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丫鬟将王娇扶起来后,面色紧张的不行。 “前些日子大夫还叮嘱,您有心疾,可不能受撞击的,你这要是受到伤害了,那莲儿回去怎么跟夫人交代啊!”丫鬟说完,又很是愤怒地朝苏婉儿骂道:“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家夫人都快摔倒了,你不扶也就罢了,竟然还往后退,你这人的心肠怎么那么狠毒啊?若是我家夫人出什么事情,我们王家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听着丫鬟怒冲冲的话, 苏婉儿直接翻了个白眼道:“我说小丫头,你家夫人这不是好好的站着嘛!没听说过一句话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你家夫人的品行,指不定能活得比那千年王八都久呢!” 小丫鬟:“……” 王娇更是被气到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候,从厨房回来的周夫人瞧着一身狼狈的王娇,忙开口道:“哎呦,这是这么了?前头不是好好的嘛,这才多久啊,王夫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王娇身旁的丫鬟立马指着苏婉儿,告状道:“还不是她……”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就跟着周夫人过来的被沈向穗打断了。 只见她紧绷着面孔,语气极差的训斥道:“你这丫鬟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你家夫人都摔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扶着去女眷室洗漱清洗一番!” 小丫鬟敢怒吼苏婉儿,却不敢反驳沈向穗,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行礼道:“是,是奴婢考虑不周了。” 沈向穗见此,便朝身旁的丫鬟道:“小春,带王夫人去女眷室那边打理一下吧。” “是!”小春福了福身体,便朝王娇恭敬道:“王夫人,请跟我来!” 王娇这一跤摔的发饰凌乱不说,衣服也沾了不少土,一张涂了厚厚脂粉的面孔因着染了尘土而黑乎乎的,听着沈向穗丫鬟的话,二话不说就气呼呼地跟着去了。 几人临走前,陈金珠特地对丫鬟交代道:“小春,记得带王夫人去西边的屋子,那里头备了热水,正好可以用。” “好。”小春应了一声。 王娇刚走,旁边一直坐立不安的陈金珠突然指着苏婉儿的鞋面道:“哎呀,三嫂,你这鞋子也被尘土染脏了,我陪你也去女眷室打理一下吧。” 因着陈金珠这话说得响亮,周夫人和沈向穗等人纷纷低头去看苏婉儿的鞋面。 今日苏婉儿为了配合自己的衣裙,特地穿了一双崭新的粉色缎面鞋子。 浅的颜色本就极其容易染脏,再加上刚刚王娇那一跤刚好摔在她面前,于是,这扬起的厚重尘土直接将她的鞋面覆上了一层灰尘。 这点儿灰尘对于苏婉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那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光鲜亮丽的外表有任何的差池。 最后,在周夫人很沈向穗的劝说下,苏婉儿跟着陈金珠往女眷室走去。 看着极其热情带路的陈金珠,苏婉儿心头只觉得怪怪。 这女人就在刚刚还一副厌恶自己的模样,可转眼的功夫,却又待自己这般积极热情。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两人走出花园不久便到了一处小院子,里头是周夫人和沈向穗为这次赏梅宴准备的临时房间,为的就是怕宴会上的夫人、小姐会有突发状况,从而也有地方遮蔽。 两人一进院子就听到西边的房间里传来王娇的大骂声,陈金珠好似没听到一般,直接领着苏婉儿去了最东边的房间,然后转头朝苏婉儿道:“三嫂,我还有些事情,你就一个人进去打理吧。” 苏婉儿看着陈金珠,忽然就笑了下道:“好,那我就自己进去吧。” 苏婉儿才刚进门,鼻尖就闻到一阵极其浓烈的香味,女人心中顿生警觉,立马捂着了自己的口鼻。 合着把她骗过来,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啊! 苏婉儿憋着气在屋内环视了下,最终视线落在桌子上正袅袅升着白烟的香炉上。 苏婉儿快速的拿起一旁的水壶将里头的水倒入香炉中,待里头的香料灭掉后,又赶紧跑去窗户口打算将紧闭的窗户打开。 结果,手才刚碰着窗户,外头就传来王娇的声音:“苏婉儿那个贱人在里头是不是?今儿老娘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 说完,王娇便推门而入。 瞧着屋内的苏婉儿,王娇手握木棍,气势汹汹地朝她走去:“姓苏的,你个贱人,老娘打死你!” 王娇说完,举起手里的木棍朝苏婉儿砸去,结果下一刻,这女人就双眼往上一翻,身体软趴趴的栽倒在地上,手里的木棍也应声滑落。 而跟着她进屋的丫鬟也紧随其后倒在地上。 看着倒地不起的两人,苏婉儿翻了个白眼,然后,将窗户打开,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的空气。 第二百七十四章 竟然偷人偷到我们周家来了! 苏婉儿在窗口待了好一会儿,又狠狠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缓过神来了。 因着屋内还有香气存在,苏婉儿又屏住呼吸去了另外两边将原本紧闭的窗户打开,等室内的香气散去的差不多后,苏婉儿才走到王娇身边沉思起来。 如今天气冷的很,这屋内又没有暖炉,王娇又是个有心疾的人儿,万一躺久了受寒犯了心疾,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啊! 苏婉儿就算再厌恶王娇,到底也没残忍到让一条生命没了,于是,思索再三后,便弯腰拉着王娇的两只手臂往里间拖去。 这屋子就如那小麻雀一般,虽然不大,可里头却是五脏俱全! 不仅书桌、椅子都有,里间还有一张不大的床。 王娇肥硕的很,苏婉儿拖得那叫一个累,一边拖,一边抱怨道:“王娇啊王娇,你说你平日里吃那么多做什么,可真真是沉死了。” 苏婉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把王娇弄到了大床上,折腾完王娇后,苏婉儿想了想,到底还是把倒在地上的丫鬟也给弄上了床。 待做完这些事情后,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女人,苏婉儿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她出门时,恰巧遇到给王娇送衣服的丫鬟,苏婉儿将里间发生的情况同她说了下,又问丫鬟周府是否有大夫可以诊治病情。 因着不知道中了那香薰的毒会怎么样,丫鬟也怕王娇在周府出事,所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带着苏婉儿就往大夫所住的别院去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进了这院子,又左右瞧了下后,最终,打开了最东边房间的房门,然后,悄悄溜了进去。 “大哥,听说这次的是个绝世大美人儿呢!”尖嘴猴腮的男人流着哈喇子,搓着手道:“这次,咱们兄弟俩可是有福了。” “二毛,少他娘的废话了,赶紧进去瞧瞧吧。”另外一个脸上有着刀疤,长得很是凶煞的男人急切道。 “好好好!”被唤作二毛的男人连连点头,很是猥琐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大哥,咱们赶紧进去吧!” 待两人进了里间,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个女人时瞬间傻眼了。 二毛挠了挠后脑勺,满脸不解道:“大哥,不是说绝世大美女嘛,这……这怎么成两个人了?”说完,又打量了下床上的两人,有些生气道:“他娘的什么大美人啊,这俩一胖一瘦的,连漂亮都算不上!” 刀疤男同样露出气愤的表情,咬着后牙槽道:“这姓陈的女人,嘴里头还真他娘的没一句实话!就这种货色还绝世美人,我可去她的吧!” “那……那大哥,咱们还上吗?”二毛犹豫道。 正在气头上的刀疤男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瞪着一双眼珠子没好气道:“他娘的废了那么多功夫翻墙进周府,你说上不上?” “上上上!”二毛揉着自己发疼的后脑勺,龇牙咧嘴道:“都进来了,那自然得捞点儿甜头尝尝的,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刀疤男瞪了二毛一眼,指着床上的王娇道:“这女人归你了,那瘦得归老子。” 二毛一瞧肥的跟猪一样的女人,满脸为难道:“大哥,这……这我真下不去嘴啊!”说完,又瞥了眼王娇身旁的女人,很是猥琐道:“要不,大哥,小弟跟你一起……” 刀疤男听着二毛的话,满脸嫌恶的看了眼昏睡中的王娇,最终点头道:“那行,你把这死肥猪弄旁边去,别搅了老子的兴致。” 反正也不是两人没一起过,刀疤男根本无所谓。 “唉唉唉,好好好。”二毛连连点头,直接把王娇从床上拖到了外头。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正办着龌龊的事情,就在这时候,院子里头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那由远及近的声音中夹杂着陈金珠的尖叫声:“什么,我三嫂竟然敢干出如此龌龊事情,敢在我们周府私会野男人!” 跟着陈金珠过来的还有周夫人、沈向穗、赵淑秀等一众女眷,她们一个个眉头紧蹙,脸上纷纷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陈金珠的声音气愤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待她推门而入时,只见屋内的地上满是被撕扯坏后丢在地上的衣服,里间还传来男人嬉笑和急促的喘息声。 “天呢!”陈金珠看着一地的狼狈,捂着嘴巴故意发出惊呼声。 “金珠,怎么了?”听着陈金珠的声音,后面跟着的夫人和小姐门也纷纷上前,在看到屋子内的场景时,直接傻眼了,有些更是脸红得干脆转过身了去。 “哎哟,可真真是太不要脸了!”有夫人跺着脚骂道。 “是啊,这苏婉儿外表瞧着挺正派的,没想到竟是这种人!”另外有人道。 “里间后面有动静!”陈金珠看着屋子里面的场景时,一张脸上满是得逞的笑容,随即又指着里间大声喊道。 一听陈金珠的声音,她身旁的丫鬟立马就带着人冲了过去。 “啊啊啊!”丫鬟发出大叫声,原本正在办事的两个男人同样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抓进被子遮住了自己。 陈金珠和夫人、小姐们听着这声音,也赶紧跑了进来。 只见大床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满脸震惊的看着她们,而在他们中间,还躺着一个女人,因为面容朝里,且有头发遮挡,所以,陈金珠她们根本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 但是,这一切并不妨碍陈金珠捉奸的戏码,只见她满脸伤心欲绝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胸口,十分难以置信的说道:“三嫂,枉我一片好心,求了大少奶奶邀请你来府中做客!” “结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知廉耻,竟然偷人偷到我们周家来了!你就是不顾及自己的颜面,那你也得替我想想啊!” 陈金珠说得激情澎湃,就连随她而来的夫人、小姐也个个义愤填膺,指着苏婉儿骂声不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把这几个人全部抓起来 听着陈金珠和几个夫人、小姐的骂声,后头进来的沈向穗和赵淑秀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俩人依旧不相信苏婉儿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陈金珠气急败坏地说完,见周夫人也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于是,双膝一弯,立马跪在了她的面前,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夫人,我三嫂一直以来名声就极差,我原以为她跟着我三哥来了县城会有所收敛,却没想到,她依旧这般的水性杨花,竟然还把这种脏事情还弄到周家来……” 陈金珠说到最后的时候,特意用眼角去观察周夫人脸上的表情。 在看到周夫人一脸震怒时,陈金珠心中一阵窃喜,但面上却故作惊恐之色,还双膝下跪道:“夫人,虽然我三嫂不知廉耻,可她……” 没等陈金珠把话说完,周夫人已经怒喝道:“来人,把这几个不知廉耻的人全部抓起来!” 刀疤男和二毛一听要把他们抓起来,立马就嚷嚷起来:“哎,等等啊,你抓我们干什么,我们就是受了……” 听着这两人的话,一旁的陈金珠面色微微一沉。 两人话还没说完,陈金珠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下人们道:“你们还在等什么,没听到夫人的话吗?赶紧把这几个人全部抓起来。” 说完,陈金珠又在后头补充了一句:“再把他们的嘴也堵上,一瞧就是市井的流氓,出口的都是脏话,若是因此说了些污言秽语冲撞了夫人、小姐们,那就不好了!” 刀疤男和二毛一听陈金珠的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可跟他们商量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只要一口咬定他们是苏婉儿叫来的姘头,这事情就可以跟他们无关,然后,放他们离开! 怎么现在却要把他们抓起来了? 还要堵住嘴巴! 没等刀疤男和二毛把后头的话说出口,进来的下人们已经将他们从床上拽到了地上,等他们张嘴说话时,两块布头就直接塞进了他们的嘴里。 “呜呜呜……”两个男人从喉间发出气愤的声音,望着陈金珠的眼神恨不能杀了她。 周夫人很是嫌恶地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同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去,把人给我叫醒。” 嬷嬷一得主子的命令,立马就朝外间走去,到桌子旁便倒了杯茶水。 等再次走到里间时,只听“哗啦”一声响,老嬷嬷手里的茶水直接倒在了躺在床上被长发半遮的女人面孔上。 如今正是最寒冷的时候,屋内的茶水早就已经冷了,床上昏迷的女人许是被狠狠冻了下,原本一动不动的身体开始有了些反应。 “三嫂,你可真真是好不要脸啊,竟然在陈府跟野男人私……” 一见躺着的女人伸手抚着额头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陈金珠立马端起自己的派头来,张嘴就朝她狠狠骂道。 可这最后一个“会”字都还没有开口,只听得床上女人用嘶哑声音喊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一听这声音,原本义愤填膺的陈金珠瞬间愣在了当下。 这……这不是苏婉儿的声音! 听着倒像是…… 没等陈金珠反应过来,前头泼水的老嬷嬷上前,一把撩开挡着女人面容的头发。 待看清楚床上女人的面容后,几个围观的夫人、小姐瞬间露出惊讶表情,而陈金珠狠狠倒抽了一口气:“莲……莲儿?” 说完,嘴里头又喃喃道:“怎么,怎么可能?” 她明明亲自点的那香料,也是亲眼看着苏婉儿走进房间的,怎么到最后却变成了王娇身旁的丫鬟莲儿! 莲儿原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看到床边跪着两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再看自己身上也是不着寸缕,女人瞬间惊恐地大叫起来。 丫鬟的尖叫声才刚落下,突然屋子的角落里传来一道shen yin声。 呆滞的众人又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只见王娇揉着昏沉沉的脑袋,正扶着旁边的墙壁,慢悠悠地站起来。 前头大家伙儿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床上的几人身上,反倒没注意这房间里竟然还有人,周夫人一瞧王娇摇摇晃晃的身体,立马就让嬷嬷去把人给扶住。 “这是发生何事了?”王娇说话时,食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透着不解道。 这时,委屈大哭的莲儿拽着床单从床上跑了下来,然后直接跪在王娇的的面前道:“夫人,您快救救莲儿啊!莲儿的名声没了,莲儿不想活了。” 王娇昏昏沉沉的脑袋在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丫鬟时,瞬间就清醒了。 “莲儿?”王娇一把扶起地上的丫鬟,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莲儿抹着眼泪哭得不能自己,抽抽搭搭道:“夫人,我……我也不知道,我一醒来就在床上了,旁边还有两个男人没穿衣服……” 莲儿说到这里,直接就捂着嘴巴大哭起来:“夫人,莲儿打小就跟在您的身边,莲儿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您,如今莲儿受了这天大的屈辱,您可一定要给莲儿做主啊!” 莲儿说着,便朝王娇磕了好几个响头。 看着莲儿这模样,王娇气得朝周夫人大叫道:“周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丫鬟好端端的在你们周府没了清白,你们周府难不成是个淫窝不成?” 周夫人一听王娇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又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男人。 两张陌生的面孔,一瞧就是府外的人! 可府外的人又怎么会闯进他们周府,还把王家的丫鬟给玷污了呢? 就在周夫人沉默思索时,一旁的陈金珠突然道:“王夫人,这事情同我们家夫人没有任何关系,您跟丫鬟待的这房间原是苏婉儿的,如今,你晕倒在旁边,而你的丫鬟也被坏人玷污,这一切您都该去问我三嫂苏婉儿才对!” 一听陈金珠这话,王娇咬牙切齿道:“苏婉儿!肯定是苏婉儿那个贱人陷害我的丫鬟!” 王娇这话才刚说完,突然门外传来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我说陈金珠,你这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功力是渐长啊,不过,王夫人她丫鬟的这事情应该问你才对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今儿这事情,到底谁是主使者 一听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陈金珠原本得意的面色瞬间大变。 而站在外间的沈向穗和赵淑秀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苏婉儿时,俱是惊喜得不行,两人忙跑到她面前关心道:“婉儿,你没事吧?” 苏婉儿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的!” 这时,原本呆在里间的周夫人领着众人走了出来,很是关心道:“陈夫人,你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你前头去哪里了?” 苏婉儿朝着周夫人福了福身体,然后,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大夫道:“周夫人,前头我瞧着王夫人和她的丫鬟昏倒了,就和你府上的丫鬟去请大夫了。” 苏婉儿说完,跟在她身后的孙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进来,朝着周夫人行了礼后,便问道:“周夫人,昏迷的夫人和小姐在哪里,老夫给她们瞧一瞧。” 周府的老夫人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孙大夫基本上一月里头有半月居住在周府,故而,前头一听苏婉儿说有人昏迷,才能这般快地跟过来。 周夫人听着孙大夫的话,便朝身旁的老嬷嬷道:“你带孙大夫去里间给王夫人和她的丫鬟把把脉,看看身体有无不妥。” “是,夫人!”老嬷嬷点头道。 老嬷嬷和孙大夫进里间没多久,里头就传来王娇气急败坏的声音:“本夫人没病!你个庸医给本夫人滚开!” 王娇说完,便怒气冲冲地从里间跑了出来。 女人一看到苏婉儿,立马狰狞着面孔骂道:“苏婉儿,你个蛇蝎毒妇,为了败坏本夫人的名声,竟然耍卑劣的手段陷害本夫人的贴身丫鬟莲儿,本夫人要剥了你皮!” 王娇说着,就朝苏婉儿而去,高高举起的右手更是毫不犹豫地要朝她的身上打去。 苏婉儿见此,面色一冷,毫不犹豫地伸手截住女人肥硕的右臂,然后,在王娇挣脱时,又扬起另外一只手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原本鬼喊鬼叫的王娇瞬间闭上了嘴巴,捂着发疼的脸颊死死瞪着苏婉儿。 “姓苏的,你……你又打我……” 王娇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一把甩来她的手臂,冷声道:“王娇,你可真是个只长肥肉,不长脑子的蠢货!” “苏婉儿,你还敢骂我……” “我骂你怎么了?”苏婉儿再次打断道:“我要真想陷害败坏你的名声,我干嘛不让那两个男人直接奸污你?那不是更能彻底败坏你的名声!” 王娇:“……” 见王娇不说话了,跟着王娇从里间出来的陈金珠缓缓道:“那是因为王夫人身份尊贵,你若是真的让人奸污了王夫人,一旦王娇追究,那就是入狱的大罪,可奸污个小丫鬟就不同了,王家肯定不会为了个丫鬟劳师动众的惊动官府。” 一听陈金珠的话,王娇立马附和道:“没错!金珠说的没错!” 见王娇竟然还帮着陈金珠,苏婉儿嗤笑道:我说王娇,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要蠢的人了!把仇人当朋友,怕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了。” “什……什么意思?”王娇下意识问道。 陈金珠更是面色发白,结结巴巴道:“什么仇人,三嫂,你可莫要瞎说话!” “不是仇人吗?”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朝里间走去,然后,指着地上被塞住嘴巴的两个男人道:“这两个男人难道不是你派来的吗?” 苏婉儿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立马面露吃惊地望向陈金珠,有人低声道:“不会吧,这周家的小妾还有这胆子,竟然敢弄两个混混进府里yin 乱周府?” “那可不一定!”有人又道:“周府那小儿子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整日流连花街柳巷,如今纳个同他一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也是有可能的。” “哎呦,那你还别说,这可真有可能。” 听着旁边几个夫人的话,陈金珠气得不轻. 没等她开口,一旁的周夫人已经厉声呵斥道:“陈金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本夫人说清楚!” 陈金珠瞧着周夫人发火,吓得浑身一抖,直接跪倒在地上:“夫人,您可千万不要听信苏婉儿的话,她……她就是见不得我过地比她好,所以,故意弄了这么一出,想要栽赃陷害我。” “我栽赃陷害你?”苏婉儿嗤笑一声:“我说陈金珠,你还真好意思颠倒黑白啊!” “你在这屋子里点了迷魂香,想趁着我进屋时迷晕我,然后,再让那两个流氓玷污我的清白,好让我在这些个夫人、小姐面前颜面尽失,最终在县城混不下去,你说你怎么就这般歹毒啊!” 苏婉儿前头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可是把这几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再联想到那使人昏迷香薰,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陈金珠听着苏婉儿的话,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的帕子更是搅成了麻花。 这女人竟然都知道! 陈金珠心里头大骇,可面上却依旧露出无辜的表情,对着苏婉儿道:“三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迷魂香,什么流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就是打死她都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了,就凭周夫人的手段,死的人就是她了! 哪怕不死,这周府怕也是待不下去了! 不! 她可不要回上河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过日子! 一想到这里,陈金珠直接大哭了起来,对着苏婉儿哭诉道:“三嫂,我知道你不喜我,自从嫁入我们陈家后,你就对我有偏见,事事看不惯我。” “我对你也一直再三忍让,饶是你总是处处给我使绊子,陷害我,我也依然没有恨过你,毕竟你是我的三嫂。” “可你今日做的也太过分了,竟然闹出这么一出来陷害我!” 陈金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听得众人都有些昏头了,今儿这事情,到底谁是主使者啊? 苏婉儿瞧着陈金珠悲痛欲绝的模样,直接冷笑道:“陈金珠,你今儿可是真是小刀刺屁股,给我开眼了啊!没想到你竟然还学会卖惨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似在这女人的身上看到了王思花的身影。 啧啧! 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也真是侮辱我的智商啊! 看着陈金珠一副哭得停不下来的模样,苏婉儿满脸厌恶道:“行了,陈金珠,你就别再装了!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哭一场就能洗脱栽赃陷害的罪名吗?” 捂着脸颊的哭泣的陈金珠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啜泣的声音一顿,只见她满脸气愤道:“苏婉儿,我处处容忍你,你……你可别太过分了!” “呦,陈金珠,你这是死鸭子嘴硬,到了这会儿竟然还说我过分!” 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惊讶的语气过后,便换上了无辜的表情道:“陈金珠,比起你陷害我不成反栽赃的举动,我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自证清白罢了,我哪里过分了?” 苏婉儿越是这般模样,陈金珠心里头对她就越来气,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见这女人想也没想就喊道:“苏婉儿,你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你,你有什么证据啊?” 一听陈金珠这话,直接“噗嗤”一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陈金珠被她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下意识问道:“你……你笑什么啊?” 苏婉儿摇了摇头,叹气道:“我说陈金珠,就你这点儿脑子,竟然还学人家陷害这一招,啧啧,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也真是侮辱我的智商啊!” 陈金珠:“……” 这次,没等陈金珠骂人,苏婉儿再次回到外间,将桌上的香炉打开,里头赫然还放着前面被她用水浇灭的香料。 “孙大夫,麻烦您过来看看,这里头的是什么香料?”苏婉儿朝着已经给莲儿诊断好的孙大夫道。 孙大夫听着苏婉儿的话,便走到圆桌旁拿起里头一块已经泡湿的香料看了看,然后又用手对着香料扇了扇,待闻过它的味道后解释道:“陈夫人,这是迷魂膏,点燃后,人只要一闻这味道,便会晕厥,不知世事。” 孙大夫的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俱是一阵惊吓,陈金珠更是脸色惨白得可怕。 周夫人气得当下顾不得面皮,直接就朝着陈金珠骂道:“贱妇,你给本夫人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的赏梅宴周府是东家,来的又都是县城各个府邸的夫人、小姐,眼下的事情若是不处置好了,最后丢脸的只会是他们周府而已。 陈金珠再在苏婉儿面前嘚瑟,那也只是周府少爷院子里的一个小妾罢了,而且,还是个不受宠的妾。 这会儿听着周夫人的话,陈金珠吓得浑身一抖,直接就跪了下来,可嘴上却依旧叫唤着:“夫人,我是被冤枉的,什么迷魂膏,我……我根本不知道啊!” 周夫人哪怕再欣赏苏婉儿,再对苏婉儿有好感,可这会儿面对周府的名声和颜面,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陈金珠这一边。 周府的小妾想用迷魂膏迷晕自己的三嫂,还把外头的流氓混子弄进周府打算奸污自己的三嫂,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他们周府的名声怕是得一落千长! 别说她在那些个有钱夫人、小姐面前抬不起头来,就是他家老爷往后也得在生意场上被人耻笑! 一想到这里,周夫人便帮着陈金珠朝众人道:“行了,既然陈姨娘对此事一无所知,那定是其他人所为!” 说完,又对苏婉儿道:“陈夫人,所谓家和万事兴,这陈姨娘怎么说也是你的小姑子,你们姑嫂该是和和睦睦相处才对,这般争锋相对落在别人眼中,可就是个笑话了。” 苏婉儿听着周夫人的话,眼眸瞬间暗了暗,这周夫人是打算息事宁人,保下陈金珠了? 一旁的沈向穗很是不满道:“娘,婉儿可是受害者,你让她同陈金珠和睦……” 没等沈向穗的话说完,周夫人便沉着脸训斥道:“婆母说话,你插什么嘴?站一边儿去!” 沈向穗被周夫人骂得很是委屈,退下的时候又狠狠瞪了陈金珠一眼。 她原是可怜这女人被下人欺负,想给她份脸面,所以,才特许她一个妾也来参加这赏梅宴。 结果这贱人倒好,竟然跟她耍诡计,还想在她举办的赏梅宴上陷害苏婉儿! 沈向穗家境好,嫁入周府后也很得夫君和长辈的喜欢,生活顺遂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被人利用! 沈向穗暗暗发誓,哪怕这事情真能被周夫人给压下去,待赏梅宴一过,她也是不会让陈金珠这贱人在周府好过的! 不过,沈向穗也是想地简单了。 可能苏婉儿会卖个面子给周夫人,不计较陈金珠陷害她的事情。 但王娇却不是个能忍的性子! 自家丫鬟今日遭受这般侮辱,她身为主子若是不能替她出头的话,那以后谁还会把他们王家放眼里! 周夫人瞧着苏婉儿不说话,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可下一刻,王娇便怒气冲冲道:“王夫人,既然你说这事情是他人所为,那就请周夫人告诉我,到底是何人所做?” 周夫人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好声劝道:“王夫人,今日你的贴身丫鬟在我们周府蒙受了屈辱,我们周府定是不会推卸责任的。” “待本夫人细细调查这件事,一旦水落水出,便会告知王夫人的。” 到时候,只要随便找个不是周府的替死鬼出来挡一挡,那周府的颜面就算是保住了。 不过,周夫人也是想美了,只见王娇压根儿不吃她这一套,只听她冷声道:“周夫人,何必这般麻烦!” “你们不是抓到了那两个奸污我丫鬟的流氓吗?待问一问他们到底是谁指使,这真相也就水落石出了!” 王娇说完,直接转身就往里间去。 周夫人见此,眼皮子一跳,她怎么就忘了这事情呢! 周夫人立马朝已经回到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道:“快,快去拦住王夫人!” “是!”老嬷嬷应了一声后,便朝里间跑去。 可惜,老嬷嬷还是来晚了一步! 只见王娇一把扯掉那两个流氓嘴里的布头,高声质问道:“你们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来周府干这下流事情的?” 第二百七十八章 陈金珠也把他们给设计进去了 那两个已经被周府下人五花大绑起来的流氓原本跟陈金珠说好了,他们兄弟俩只负责享受,这深宅府苑勾心斗角的事情他们是不参与的。 刚开始时,陈金珠也是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没想到,这一进宅子,他们兄弟俩才享受到一半而已,就被周府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关键从刚刚那几个女人的谈话中得知,这事情根本就是陈金珠设计的! 换言之,陈金珠也把他们给设计进去了! 那女人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其实就想把他们当奸夫抓起来! 一想到前头陈金珠让下人堵他们嘴的话, 刀疤男和他手下二毛更是气不过了! 这不,王娇一把他们两人嘴里的布头取出来,那两个男人便扯着嗓门直接爆起了出口。 “陈金珠,我草你娘的破烂货,咱们前头可是说好的,老子翻墙进周府只同你那三嫂风流快活!”| “结果你倒好,你他娘的竟然敢给老子下套,你他娘的最好别犯老子手里,否则,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何止不能放过那贱人!”一旁的二毛也附和道:“老大,她把我们害那么惨,咱们一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外间的陈金珠听着那几个人男人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她这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啊! 抓奸苏婉儿和她的“姘头”,然后,将“姘头”以败坏周家名声为由乱棍打死,这样她也就不用担心会有人抓着她把柄了。 至于苏婉儿,到时候则声名狼藉,在县城也是待不下去的。 可这好好的计划到底那里出问题了,为什么最后所有人都知道是她干的! 要说陈金珠还在奔溃的边缘,那么,周夫人已经奔溃了。 前面她还想保住陈金珠,从而维护住周家的颜面,可现在,那两个混混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了,饶不是笨的,都已经明白了。 他们周家几十年积攒起来的名声啊! 就这么被个小妾给毁了! 别说周夫人恨陈金珠恨得牙痒痒,一旁的沈向穗也是气得不轻。 陈金珠可是她带着来这赏梅宴的,如今陈金珠干出这般事情,周老爷和周夫人追究起来,她也难逃其咎。 “来人!”周夫人朝着门外大喊道:“把陈姨娘给本夫人抓起来,关进柴房等候老爷发落!” 周夫人刚一发话,门口立马跑进两个老婆子,一左一右就把陈金珠给架起来往外头拖去。 “夫人,这些都是苏婉儿设计陷害我的,我没有做那些事情……没有啊……”陈金珠被拖出去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叫嚷着自己冤屈之类的话。 至于那两个闯入周府的混混,最后也被周府的家丁给拖走了。 陈金珠和那两个混混解决后,便是周夫人与王娇商量王家丫鬟在周府受辱的赔偿。 在场的夫人和小姐都是眼力劲儿的,再说了,发生了这种不堪的事情,大家伙也早没了赏梅的兴致,便纷纷起身告退。 瞧着大家伙都走,苏婉儿也就随大流跟着离开了。 沈向穗送苏婉儿和赵淑秀到门口,拉着她们俩的手满脸愧疚:“淑秀姐、婉儿,今儿实在是对不住了,扫了你们的兴致。” 说完,沈向穗又满脸歉意地朝苏婉儿道:“婉儿,我是真没想到陈金珠竟会是这般恶毒的人,今日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我跟你道歉。” “向穗,没事的!”苏婉儿微微一笑道:“我也没受什么伤害,你赶紧回府吧,周夫人那边,怕还需要你的帮忙。” “嗯,好!”沈向穗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做东,咱们找个茶馆好好聚聚。” “好!”苏婉儿道。 待离开周府后,赵淑秀有些愤愤不平地朝苏婉儿道:“婉儿,你那小姑子可着实的可恶!怎么说你也是她三嫂,她竟用那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你。” 相比较赵淑秀的气愤,苏婉儿却是面色平淡的很,还伸手撩开了车帘子,望着来来往往的百姓,略带深意道:“陈金珠是可恶,不过,最可恶的应该是她身后那个人!” 就陈金珠那草包脑子,真让她想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还真想不出来。 也正因为如此,她今日的事情才会有如此多的破绽。 听着苏婉儿的话,赵淑秀微微吃了一惊,有些诧异道:“婉儿,你的意思是……这陈金珠是受人指使的?” “嗯!”苏婉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哎哟,那还得了!”赵淑秀立马道:“那咱们得回去同小穗交代一声,让她逼着陈金珠将幕后之人说出来!” 赵淑秀说完,就要掀开马车帘子让车夫掉头。 不过,没等她开口,苏婉儿便伸手将人拦住了:“淑秀姐,不用了,我已经知道那幕后的人是谁了。” 从赵金珠一副哭哭啼啼,故作受了天大委屈的白莲花样子,她就知道这后头的人是谁了! 王思花! 一朵无时无刻不想扮演受害者的盛世白莲花! 赵淑秀听苏婉儿说她已经知道幕后是谁了,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拉着苏婉儿的手真心道:“婉儿妹妹,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尽管找我帮忙就是。” 听着赵淑秀的话,苏婉儿感激道:“谢谢淑秀姐!” 原本周府设下了午饭,但出了陈金珠这件事,饶是周夫人邀请她们留下来吃饭,可真正留下来的也没几个,苏婉儿和赵淑秀自然不再内。 两人坐的马车滴滴答答往陈氏卤味食铺去,苏婉儿便邀赵淑秀去她们铺子吃饭,赵淑秀倒也不推脱,欣然答应了。 到了陈氏卤味食铺后,马车便停在了店门口,苏婉儿掀开帘子正要下来,突然几个气势汹汹的身影从身旁经过。 苏婉儿起初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一阵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 等她抬头朝那些人望去时,只见那些人里头有一个人正抓着鼻青脸肿的陈金宝,然后一屁股将人踹进了他们的铺子里。 第二百七十九章 长了嘴巴却不会说人话 瞧着这场景,苏婉儿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同赵淑秀交代了一声,便率先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苏婉儿才刚进铺子,就听见一道极其凶狠的声音响起:“谁是这里的老板?给老子出来!” 因着这些面色不善的人突然闯进,原本热热闹闹的铺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吃面的客人们纷纷露出奇怪的表情望向这些人。 正在招呼客人的王武皱着眉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陈金宝,之后,露出讨好的笑容冲着眼前几个神恶煞的人问道:“各位,我们东家出去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啊?” 为首的男人听着王武的话,二话不说就朝地上的陈金宝狠狠踹了一脚,高声道:“这小子欠了我们赌坊一白两银子,既然你们老板是他三哥,那就帮着把钱还了吧!” “一……一百两?” 王武说话时吞咽了下口水,看向陈金宝的眼神带上了浓浓的鄙视。 他是见过陈金宝的,原以为他就是个虚伪的穷酸读书人罢了。 结果没想到! 堂堂一个读书人,竟然有胆子跟赌坊借钱! 赌坊那是什么地方? 但凡要名声的人那都是不会去的,可想而知,这陈金宝定也不是啥好人。 就在王武转身去叫人时,苏婉儿从门口走了进来,朝着那些人冷声道:“我们已经分家了,陈金宝欠钱你们就该去上河村的陈家要,同我们店铺没关系!” 为首的男人瞧着面容秀丽的苏婉儿,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番后,舔了下嘴唇道:“呦,这是哪里来的漂亮小娘子啊,竟然敢跑老子面前叫嚷,胆子不小啊!” 这时,身后的几个小混混道:“老大,这女人漂亮啊,比那春香阁的头牌还要好看。” “是啊,这么好看的女人,老大你要不收了算了?” “那怎么行?这女人瞧着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就咱们老大那股子狠劲儿,怕是上一次命就没了。” “哈哈哈……” 听着几个混混发出yin 秽的笑声,苏婉儿气得双手握成了拳头。 不过,没等她动手,突然一条柳鞭朝这些人甩了过来。 “啪啪啪”的声音在铺子里响起,那细细的柳鞭就跟长了眼睛般,直接抽在那几个刚刚口出污言秽语的男人的嘴巴上,疼得他们哇哇大叫。 “谁?谁他娘的敢打老子?”为首的男人瞪着眼珠子朝门口望去。 只见陈景山从门口走了进来,保护欲十足的将苏婉儿揽到了自己的身后,面色阴沉地望着赌坊的男人反问道:“长了嘴巴却不会说人话,教训你们有错吗?” “你……”赌坊的男人一瞧陈景山冰山似的面孔,原本嚣张跋扈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口,想说又不敢说了。 其实,压着陈金宝过来讨钱的男人是王子聪派来的。 过年前,陈金宝同王子聪拍下胸脯说会帮着把陈氏卤味食铺的房契给弄到手。 结果没想到,苏婉儿竟然说他们铺子只是租的罢了。 苏婉儿既然说是租的,陈金宝自然不疑有他,年初四王子聪带着人将陈金宝从ji 院揪出来时,男人只能将苏婉儿的话告诉了他。 一听得不到陈氏卤味食铺,王子聪气得直接就把人给暴揍了一顿。 第二天就把在家开的赌坊里头的人给叫了过来,带着陈金宝来陈氏卤味铺子闹事。 赌坊的男人原本以为就是过来揍一顿,威胁一下罢了,可这会儿瞧着浑身散发着冰冷气质的威严男人,心里头倒开始打退堂鼓了。 他常年混迹各大赌坊,见识的人不在少数,像陈景山这般的气质,绝非寻常一般人。 赌坊的男人不说话了,趴在地上的陈金宝倒是仰起头,满脸痛苦地朝陈景山喊道:“三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陈景山瞧着陈金宝的模样,冰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嫌恶,说话的声音比冬日里的西北风还要寒上几分:“救?陈金宝,你自己闯下的祸,凭什么让我救!” 陈金宝一愣,想也没想就喊道:“你是我三哥啊!咱们是亲兄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啊!” “亲兄弟?”陈景山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过去的几十年里,你有当过我是你兄弟吗?我参军那些年,你有当过我娘子是你三嫂吗?” “我……”陈金宝被陈景山犀利的眼神看得一脸心虚,最后低下了头,但下一刻,男人又突然抱住陈景山的腿儿,大声哭喊道:“三哥,我错了!以前是我混蛋,是我猪油蒙了心,没好好敬你,没好好待三嫂。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亲兄弟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金宝说话时,眼泪鼻涕一大把,瞧着着实恶心。 陈景山挣脱开陈金宝抱着自己的腿儿,朝着赌坊的男人,冷声道:“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们想要钱,就该去找他爹娘要,同我们夫妻没关系。” 赌坊的男人不傻,若是陈金宝的爹娘还得出钱,那王家少爷哪里还需要劳师动众的让他带着兄弟们过来闹这一处。 赌坊的男人见陈景山一副油盐不进,不打算管陈金宝的样子,气得一把抓住陈金宝的头发,当着陈景山的面儿就朝着他肚子狠狠揍了好几拳头。 陈金宝被打得嗷嗷直叫,嘴里都吐出了鲜血。 赌坊的男人见此,露出阴狠的表情朝陈景山威胁道:“你要是不替他还钱,那就别怪我打死他。” 陈景山冰冷的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还满脸嫌弃道:“要打人就去外头打,不要脏了我们的铺子。” 赌坊男人:“……” 赌坊的男人又揍了陈金宝几拳头,结果,陈景山依旧毫无表情。 赌坊的男人率先沉不住气,直接吼道:“你他娘的就不怕我打死他吗?” 这次,没等陈景山开口,身后的苏婉儿朝着赌坊的男人冷冷讥讽道:“我说你这男人光长块头不长脑子是不是?” “这陈金宝欠了你们赌坊一百两,你当着我们的面儿把人打死有什么用?你要真想用这一招要钱,那就该去陈金宝他爹娘面前耍这一招!” 陈金宝:“!!!” 第二百八十章 大可以试试把人打死试试 赌坊的人一听苏婉儿的话,很是不屑道:“你他娘的当老子傻啊?就他家那几个泥腿子,怎么可能有一百两银子还给我们赌坊!” 其实,陈金宝一共就欠了王子聪五十两银子而已,只不过当初他拍着胸脯说要帮着王子聪拿到陈氏卤味食铺的房契,结果,捣鼓了几天,却只给王子聪带了个陈景山和苏婉儿那铺子是租赁来的消息。 这可把王子聪气坏了,当下就把欠了五天的银子直接翻了个倍,让陈金宝还一百两! 可对于乡下人来说,不管是五十两还是一百两,那都是还不出的,所以,王子聪才让赌坊的人把陈金宝带来了陈氏卤味铺子闹,为的就是让陈景山来掏这个钱。 不过,怕是王子聪自己都没想到,陈景山夫妻俩对于这个所谓的弟弟根本不在意。 赌坊男人的话说完,已经下了马车的赵淑秀从外头走了进来,冷声道:“乡下人是没有一百两银子给你,但他们有田有地,要知道乡下的田地也是值不少钱的!” 一听赵淑秀这话,赌坊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钱可以拿田地抵债啊! 横竖王公子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把陈金宝欠的钱拿回来,又没交代要怎么拿回来! 这铺子里的男人瞧着就不是个好惹的,既然如此,那他就干脆去找能惹的人要钱好了! 男人心里头很是心动,但面上还是露出凶恶的表情,朝着赵淑秀口气极差道:“你他娘的谁啊?老子来这铺子要钱,你个娘们插什么嘴?” 男人话音刚落,赵淑秀身旁的丫鬟立马厉声道:“放肆!我们家老爷可是县衙的总捕头!” 丫鬟这话一出,赌坊的男人脸色瞬间大变。 总捕头的夫人? 那不就是县太爷的女儿啊? 赌坊的男人瞬间改了态度,忙朝着赵淑秀道:“赵夫人,对不住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陈淑秀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冷声道:“那本夫人的建议你觉得如何?” 赌坊的男人立马道:“好好好,极好!” 陈金宝一听赌坊男人的话,吓地心脏都抖了抖。 陈金宝一直都想从陈氏卤味食铺那边诈笔钱出来,可奈何陈景山和苏婉儿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他想进铺子帮满都被他们治得死死的。 陈金宝当初想要用陈氏卤味食铺的房契来还债除了自己实在没钱之外,就是想要报复陈景山和苏婉儿。 既然不给他钱,那他也不让他们的铺子开下去。 后来知道苏婉儿和陈景山的铺子是租赁后,哪怕王子聪将他欠的钱翻了一倍,然后让赌坊的人带他来铺子里要钱,陈金宝心里头也是无所谓的。 反正又不是他掏钱! 再说了,他到底是陈景山的兄弟,他相信陈景山为了救自己,肯定会愿意出钱的。 陈氏卤味食铺的生意再好,掏了一百两那肯定也剩不了多少钱了! 反正他得不到的钱,陈景山和苏婉儿也休想拿在手里头。 这一切陈金宝都想得好好的,可结果呢? 他不仅高估了陈景山对自己的兄弟情,他娘的现在还有人让赌坊的人去找陈老头和陈老太要钱! 老头、老太手里的田地那可都是属于他的啊! 真要给他还了那赌债,那他以后靠什么生活? 一想到这里,陈金宝气得朝陈景山大骂道:“陈景山,你这个狠心的白眼儿狼!自己不愿意掏钱,就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找自己爹娘要钱,你还是不是人啊?” 瞧着陈金宝竟然还有脸骂自己的男人,苏婉儿二话不说,上前就朝着男人的腿狠狠踢了一脚:“陈金宝,你他娘的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吗?” “你要不欠赌坊钱,现在这些破事会有吗?自己不好好反思自己,竟然还敢怪我相公狠心!” “当初老头儿为了供你去县城读书不肯出五两银子,推着我相公去当兵;我相公走后,我给你们老陈家当牛做马,结果,你们这样还不放过我,还想把我卖到王家去当妾。” “我相公是奶奶养大的,我跟儿子在你们老陈家吃几年饭,我也已经用劳力还回来了,我们夫妻俩不欠你们老陈家的!你也休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一文钱!” 苏婉儿说完,便抬头望着已经听傻眼的赌坊男人道:“就如刘夫人所说,你们想要债,就去上河村老陈家要,当然,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前头说的话,也大可以把人打死,看我们会不会掏一文钱!” 说完,苏婉儿又朝着陈金宝道:“放心,我跟我家相公也不是个冷漠的人,你要真被他们打死了,我们会帮你报官,捉拿凶手的。” 陈金宝:“……” 赌坊的男人:“!!!” 苏婉儿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又有赵淑秀为他们撑腰,赌坊的男人权衡再三,最后拎着陈金宝的衣领,直接把人给拖出了铺子,然后朝着手下的人喊道:“兄弟们,去上河村陈家要债!” “好!”几个男人齐声道。 等这一群人离开后,陈景山和苏婉儿朝着店里的食客安慰了几句,大家伙就该吃吃,该喝喝,铺子里继续热热闹闹了起来。 铺子恢复如常,苏婉儿对着赵淑秀连声感激后,便让她先坐,自己则去了后院换衣服。 苏婉儿一回房,陈景山也跟着走了进来。 “娘子,今日在赏梅宴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陈景山满脸关心的问道。 前头自家娘子可是说了午饭会在周府用的,结果饭还没吃就回来了,里头定是有些问题的。 苏婉儿便将自己进了周府后发生的事情全部讲给了自家男人听。 陈景山听完之后气得不轻,直言就不该去。 “好了,相公,我都没生气,你也别生气了。”苏婉儿笑着道:“再说了,要不是今日这周府一行,我可就差点儿忘记还有一个很是好赚的发财行业呢!” “什么发财行业?”陈景山不解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那不如与我合作如何? 如今陈氏卤味食铺也算是在县城扎稳脚跟了,虽然铺子的收银比不上那些个大户人家赚的,但与寻常人家相比,那也是极为不错的。 而现在,自家娘子又说什么好赚的发财行业,陈景山不免好奇地继续问道:“娘子,这次你不做吃食方面的生意了吗?” “不做了!”苏婉儿毫不犹豫道:“吃食上咱们做卤味就够了,多了我们麻烦,客人也挑选不过来。” 苏婉儿说着,便拉着陈景山坐到了床边上,说起了自己新想出来的生意。 因着今天在周家的赏梅宴上,很多夫人、小姐都问她在皮肤上有什么保养秘诀,所以,她突然就有了制作护肤品的想法。 从古至今,就没有女人是不爱美的! 尤其是在古代,有钱男人都可以妻妾成群,女人要想争得一个男人宠爱,脸蛋就显得极其重要! 若是自己能够制作出一些可以保养皮肤的东西,那就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这时代的人也许想不出可以保护皮肤的东西。 但苏婉儿不同! 她可是从千年以后的二十一世纪来的! 在网络发达的现代,什么东西查不出来! 苏婉儿在没有成为美食博主之前,她也是玩过一段时间的美妆博主,还自己动手制作过一些简易护肤品,只不过,后来发现,还是做美食比较感兴趣,这才转了行业。 陈景山一听自家娘子想要做护肤的东西,微微愣了下后,很是不确定道:“娘子,这些东西你会做吗?” 虽然,他很相信自家娘子的动手能力,可从卤味到胭脂水粉行业,这会不会跨得有些大啊? “相公,你就放心吧!”说话的功夫,苏婉儿已经将衣服换了下来。 只见她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很是自信道:“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保养皮肤方面,你娘子我还是有很多心得的!” 就凭着她在现代时学得东西,运用在这时代那是戳戳有余的。 陈景山瞧着苏婉儿很是自信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横竖只要自家娘子开心就好! 如今家里头也富裕了不少,娘子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只要默默支持就好了。 苏婉儿同陈景山说完后,便去了外面与赵淑秀一同吃面。 今儿在周府应付了那么多事情,苏婉儿这会儿是真饿了! 吃完面,赵淑秀又在铺子里同苏婉儿说了会儿话才带着丫鬟离开。 临走前,赵淑秀拉着苏婉儿的手让她若是得空,就多来与她走动走动,苏婉儿笑着答应了。 陈氏卤味食铺的生意很是稳定,进货送货由陈景山负责,店里也有伙计和老秀才帮忙,于是,苏婉儿得空便开始捣鼓起了护肤品。 因着受这时代技术的限制,苏婉儿最后只做出了一款纯露,外加三款香皂和一款润肤膏。 待做完这些后,苏婉儿便约上赵淑秀和沈向穗去了县城一家幽静的茶馆见面。 “今儿可真真是稀罕啊,婉儿妹妹竟有空约我们出来吃茶了!” “就是啊!前日我让下人请她来府里做客,结果,下人连着去了铺子两趟,连面儿都没见着呢!” 赵淑秀同沈向穗走进茶馆包间时,两人笑着打趣儿道。 苏婉儿早就在包间等着了,听着两人的话,脸上露出歉意道:“淑秀姐姐、小穗,你们可见谅啊,前些日子我真真是忙的很。” “你这铺子又不是没伙计,你至于忙成这样吗?”赵淑秀满脸心疼道。 沈向穗则拉着苏婉儿的手,很是认真道:“我说婉儿,虽然你家铺子生意好,可有些事情你得学着放手,就该让伙计们去做,你这个老板娘该享受就得享受,难不成你还打算在这铺子里忙活一辈子,一辈子都油腻腻啊?” 知道沈向穗说这一番话也是为了自己好,苏婉儿浅笑了一声,然后指着桌子上的东西道:“小穗,你误会了,我之所以忙,是为了做这些东西!” 赵淑秀和沈向穗顺着苏婉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桌上摆放着两个四四方方,雕刻着漂浪花纹的木盒子。 “婉儿妹妹,里头装的是何物啊?”赵淑秀说话时,率先打开了木盒子。 盒子打开的刹那间,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 沈向穗也好奇地拿起里面的瓶瓶罐罐看,还时不时地凑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惊叹道:“哎呦,好香啊!这香味我还从未闻到过呢!” “上次赏梅宴的时候,不少夫人和小姐问我是如何保养皮肤的,这不,我就把自己用的东西做了两份送给你们。”苏婉儿一边说,一边从木盒里拿出一个陶瓷小瓶。 苏婉儿从里头倒了一些在赵淑秀和沈向穗的手里,慢慢解释道:“这瓶叫纯露,是我提取了梅花花瓣中的精粹,将它抹在脸上,能达到美白嫩肤的功效。” 听着苏婉儿的话,赵淑秀和沈向穗还真就将这水样的东西抹在自己的手背上,除了冰冰凉凉之外,只觉得香气扑鼻。 当然,护肤这种东西头一次抹是看不出什么功效的,可光凭着这很是好闻的香味,就已经让赵淑秀和沈向穗很是心动了。 苏婉儿又给她们介绍了下香皂和润肤膏的作用。 青山县并不大,虽然也有好几家胭脂铺子,可他们铺子里卖得都是只有上妆效果的水粉,对于能够有护肤作用的产品那是少之又少的。 听完苏婉儿的话后,赵淑秀和沈向穗简直佩服的不行,对于木盒子里散发着好闻香气的护肤品更是欢喜得不行。 苏婉儿瞧着两人一直摆弄着木盒里东西,便笑着问道:“淑秀姐、小穗,这盒子里东西你们还满意吗?” “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赵淑秀将一块香皂凑到自己的鼻尖闻了闻,很是开心道。 沈向穗也拿起润肤膏在手里把玩儿:“婉儿,你做的东西瞧着可比我托人从京都带回来的护肤品都要好啊。” 见两人这般说,苏婉儿便趁机道:“既然大家对我这护肤品如此满意,那不如与我合作如何?” 第二百八十二章 娘子,咱们买个宅子吧! “合作?”沈向穗和赵淑秀一听苏婉儿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婉儿妹妹,你说的合作是什么啊?”赵淑秀率先问道。 苏婉儿微微一笑,解释道:“淑秀姐,我做的这些护肤品可是世间独有的,说句自大的话,若是我将这些东西生产出来,肯定大受欢迎,所以,淑秀姐、小穗,咱们一起经营间胭脂铺子,合作售卖这些护肤品如何?” “这……”赵淑秀听完苏婉儿的话后,一时间犹豫不决。 赵淑秀的父亲是县太爷,未出嫁前,她学的是如何成为大家闺秀,出嫁后,她学的是如何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至于做生意,她活了二十几年那是从未碰的。 相比较赵淑秀的犹豫,本就出生于商贾之家沈向穗倒是活泛很多,只见她把玩着手里的润肤膏,朝着苏婉儿问道:“婉儿,我能问个问题吗?” 苏婉儿笑着点头道:“小穗,你问吧!” “就如你前头所说,你这些护肤品一旦制作出来,那肯定能县城女人们的追捧,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开个胭脂铺子,售卖这些东西呢?” 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开一间铺子也许很是困难,可苏婉儿夫妻俩开的卤味铺子很是赚钱,若她想再开一间铺子,定不是什么难事! 明明可以一个人就能搞定的事情,却要拉上她跟赵淑秀,最后的利润也要分三份,从商人的角度,简直有些得不偿失。 听着沈向穗的话,苏婉儿露出佩服的眼神,不愧是商贾之女,想得到底周全。 “小穗,淑秀姐,我也不瞒你们,我之所以想与你们合作,是看中了你们在县城的地位!” “淑秀姐在县城的夫人、小姐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这些护肤品若是经由你推销,那大家肯定是十分相信的,那就可以减少前期不少的宣传和推广费用了!” 虽然苏婉儿研制的护肤品虽独一无二,但毕竟是抹到脸上的东西,而女人对自己的脸又十分重视,若没有让她们信服的人来推荐,这销售之路势必艰难不少。 “至于小穗,就凭你的身份和能力,想要在县城的黄金地段开一家胭脂铺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有配方,淑秀姐有人脉,而小穗又有能力找铺子,若我们三人合作,那便天下无敌了!” 因着苏婉儿的最后一句话,沈向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就冲着‘天下无敌’这四个字,我跟你合作了!” 赵淑秀也点头道:“那我也加入!” 瞧着两人都答应了,苏婉儿一颗提着的心终于也就放下了。 别看她面上说得那般自然坦荡,其实,心里头也是很担心的,生怕她们不答应。 当然! 苏婉儿拉赵淑秀和沈向穗入伙除了她前头说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借她们背景。 要知道,县城的生意场上,周家和王家都不容小觑。 王娇与她简直是势不两立的态度,周家则有周子义与她作对,所以,她想开这胭脂铺子,必定困难重重。 可若是将赵淑秀和沈向穗拉来与自己合伙,赵淑秀的后面是县太爷,沈向穗的后面是周家。 王娇会看在赵淑秀的份儿上不敢太放肆,而周子义除了不敢得罪赵淑秀外,更不可能去破坏自家的生意。 三人都是爽快之人,达成合作共识后,便开始商量起接下去关于胭脂铺子经营以及三人合作工作任务、利润等更详细的分配方案。 沈向穗在嫁入周家时,沈家就给了她几间铺面当嫁妆,里头就有一间胭脂铺子,不过,因着生意差,去年关门歇业了,如今借着苏婉儿研制的护肤品,倒是可以重开了。 最终,因着苏婉儿出配方,沈向穗出铺子,所以,在利润的分配上,她们俩占四成,赵淑秀则占两成。 等三人将所有的事情都谈妥,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既然决定合开铺子,那接下去要准备的事情可就多了。 三人在茶馆也没久留,互相道了声别就各自筹备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去了。 苏婉儿回到铺子时正值快中午时,铺子里头客人可是不少。 环顾了一圈儿没瞧着陈景山,问了一下王武才知道陈景山去了后院。 一进后院,心情激动的苏婉儿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张开双臂便牢牢抱住了男人的后背,语气兴奋道:“相公,我谈妥了!”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少有的主动,拉住她的手臂便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低头看着苏婉儿脸上洋溢的笑容,冷毅的嘴角微微上扬:“刘秉承他娘子和周家大少奶奶都答应与你合作了?” “嗯!”苏婉儿心里头开心的不行,当下伸出胳膊就搂住了陈景山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火热的嘴唇便印了上去。 陈景山高壮的身体微微一怔,大手按住苏婉儿的后脑勺,直接接过主动权,加深了夫妻俩的这一吻。 “咳咳咳!”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突然一道尴尬的咳嗽声从院门口传来:“那个景山啊,王刚说炸的黄金糕快没有了,你赶紧送点儿过去吧。” 听着老秀才的话,苏婉儿脸颊红得跟熟透的虾子般,直接躲在陈景山的怀中当鸵鸟。 完了,完了! 刚刚她太过兴奋了,以至于都忘记这是什么地儿了! 两人这般亲密的行为还被老秀才瞧见了,呜呜,孟叔该不会认为她是个孟浪之人吧? 相比较苏婉儿的害羞,陈景山倒是镇定的很,对着老秀才道:“孟叔,知道了,我马上就送去。” “好!”老秀才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开时,又突然朝陈景山夫妻俩道:“那个……景山,你们稍微注意点儿形象啊!咱们这铺子人来人往的,被人瞧见了不好!” “知道了,孟叔!”陈景山回答道。 待老秀才离开后,苏婉儿依旧羞得不敢抬头,陈景山瞧着娘子这般模样,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发顶道:“娘子,咱们买个宅子吧!” “啊?”苏婉儿被陈景山的话一惊,立马抬头道:“买……买宅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 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在城里安家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吃惊的模样,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往俩人的房间去,边走边道:“如今铺子里头的生意越来越好。” “原本那几个腌制黄金糕的缸子已经有些不够了,咱们若是买个宅子搬出去住,这后院也能腾出点儿空间来存放东西。” 苏婉儿一心扑在如何做生意上了,这买宅子的事情她倒是没有考虑过。 不过,这会儿听着自家男人的话,又看了眼四处堆放的东西院子,唔,似乎买个宅子也是不错的。 而且,若是能在县城置办个宅子,那他们一家人也算是真的在县城落脚了。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便仰头道:“好,那就听相公的,咱们买个宅子住。” 虽然夫妻俩商量好了要买宅子,不过,这县城的好宅子哪里是能随随便便买到的。 哪怕夫妻俩托了刘秉瑞帮忙,也连着看了好几处的宅子,可不是地段不够好,就是宅子太过老旧,最终,苏婉儿和陈景山关于买宅子的事情也就搁置了。 自打与赵淑秀和沈向穗商定好了开胭脂铺子的事情后,苏婉儿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制作护肤品上面,而卤味铺子有陈景山管着,那也是一点儿问头都没有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苏婉儿靠着前世在网上的查到的资料,再结合这时代能够找到的东西,最终,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研制了几款化妆品出来。 忙碌的时间过起来总是格外的快! 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五月份,苏婉儿和赵淑秀、沈向穗合开的铺子即将开业,与此同时,刘秉瑞也给苏婉儿夫妻俩带来一个好消息。 “大哥、小嫂子,我帮你们寻到了一处很是不错的宅子!”刘秉瑞一进卤味铺子,瞧着苏婉儿和陈景山都在,立马邀功道:“我同你们说啊,那宅子前年才盖好,新的很,而且,那宅子就在我大哥他们那条弄堂里,距离咱们这卤味铺子一点儿都不远,很是方便。” 听着刘秉瑞的介绍,苏婉儿和陈景山倒是有些满意,见此,刘秉瑞便趁热打铁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咱们一起去看看啊?” 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解下各自的围裙,然后道:“好,那咱们过去瞧瞧吧。” 你还别说,刘秉瑞这人在外头耍的跟个地痞流氓般,可办起事情来却也是很靠谱的。 比如他给苏婉儿和陈景山找的这一处宅子,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房子很新,地段也很好,就是……房主的价格要得有些高了。 “两位,我这价格可是喊得一点儿都不高的!”房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朝着苏婉儿和陈景山满脸痛惜道:“我这里头的家具那可都是用上好梨花木打造的,而且,一次都还没用过。” 房主有两处宅子,这处新宅子原是准备了给儿子成亲用的。 可没想到,儿子去年考上举人后,便一直在省城当学官,今年还同他说想在省城买宅子安家。 房主无奈之下,只能将县城的这处宅子卖了,用这笔钱给儿子在省城买个小点儿的宅子。 听着房主的话,苏婉儿和陈景山又细细看了下宅子的里外,最后夫妻俩回铺子拿了银票交于房主,将宅子买了下来。 到了下午,一群人又去了县衙签订新的地契和房契。 待拿到了契约书,苏婉儿这才感叹了一声,他们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在城里安家咯。 新宅子里头的东西一应俱全,苏婉儿和陈景山花了两天的功夫打扫了下卫生,然后,又置办了些日用品还有锅碗瓢盆的东西。 待选了个好日子,苏婉儿和陈景山带着陈归来和老秀才就搬进了新宅子,原本老秀才是不想搬的,这所有人都搬走了,那晚上谁守着铺子啊? 不过,苏婉儿和陈景山不同意,老秀才年纪也不小了,真要守铺子,那也不可能是他,再说了,接他来县城的时候,就说了要好好孝顺他的,如今买了新宅子,哪里能把他抛下啊! 除了老秀才之外,陈景山将原本守后院的狼狗也带来了宅子,小小的狗儿经过几个月的喂养,如今已经长大了很多,因着黄里头黑的毛发,陈归来给它取了个小黄的名字。 搬家的这一日太阳很好,陈景山赶着驴车,苏婉儿坐在旁边,后头装了好几个包袱,夫妻俩开开心心的往新宅子去。 午后的太阳有些大,陈景山瞧着苏婉儿下意识地用手遮挡太阳的动作,有些心疼道:“娘子,等搬完家,我去马车行买辆马车回来吧?” “啊?”苏婉儿听着身旁男人的话,有些不解道:“买马车做什么?” 陈景山说完,原本空着的手高高抬起,替苏婉儿遮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买了马车,娘子你坐在里头,也就不怕这太阳晒着你了。” 瞧着陈景山的动作,苏婉儿心里头暖洋洋的,伸手拉下男人的手,笑着道:“不用啦,这马车于我们而言还不如这驴车来的实用呢,再说了,买了马车,谁赶啊?” “我来赶!”陈景山满脸宠溺地看着苏婉儿,声音更是柔得能滴出水来:“相公来给你当车夫,做你一辈子的马车!” “哪怕不买马车,你也得当我一辈子的车夫!”苏婉儿睨了男人一眼,声音娇娇软软道。 陈景山最是受不了自家娘子冲自己撒娇,这会儿若不是在大街上,他可早就将人搂入怀中,狠狠地吻上那张粉嫩嫩的嘴唇。 两人甜甜蜜蜜地赶着驴车去新宅子,等将东西全部归整收拾完毕后,苏婉儿这才有了休息的空档。 瞧着这偌大的宅子,苏婉儿揉着发酸的肩膀,看了眼还在洒扫院子的陈景山道:“相公,咱们虽然不买马车,可是不是应该买几个下人啊?” 夫妻俩买的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比刘秉承他们的宅子还要大,这般大的宅子光靠他们几个人打扫,那可真真是不行的。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抬起头看了眼宽大的院子道:“也好,是该买几个下人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买几个伶俐点儿的丫鬟吧 陈景山和苏婉儿都是说做就做的性格,既然都决定买人了,陈景山把地扫干净后,就和苏婉儿赶着驴车一起朝东街的牙行去。 去的路上,苏婉儿寻思了一番,对陈景山道:“相公,咱们待会儿去了牙行,除了洒扫、做饭的下人外,再买几个伶俐点儿的丫鬟吧。” “好!”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点头道:“我瞧着那些个有钱人家的太太们,身旁总是跟着一两个丫鬟,如今,咱们有钱了,买两个伺候你,若我不在时,也能放心些。” 苏婉儿见陈景山以为自己买丫鬟是为了给自己用,便笑着道:“相公,你想多了,我买丫鬟是有些事情让她们做的。” 苏婉儿和赵淑秀、沈向穗合开胭脂铺,这头一批的护肤品基本都是她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亲力亲为做出来的。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好,可若是次数多了,那她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不过,这里头又牵扯到了她的独家配方,若是找几个靠不住的人来做,万一把配方给泄露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思想来想,便干脆去牙行挑几个聪明能干的人儿来帮自己干活儿,反正卖身契掌握在她的手里,那些人就是有了异心,冲着自己的卖身契,那也得再思考一番。 夫妻俩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牙行,房牙和人牙都是在西街。 西街铺子里的人儿对于去年刘秉瑞帮着陈景山他们夫妻俩大闹秦世文那间铺子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这次瞧着苏婉儿和陈景山过来,大家伙都是客客气气的。 苏婉儿和陈景山进了一家比较大的牙行,在说清楚自己的来意后,牙行的人立马就叫了一群人出来。 苏婉儿挑了几个瞧着老实本分的丫鬟,还有一个会做饭的妇人。 就在陈景山打算付钱离开时,那被苏婉儿选中的妇人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老爷,求求您,行行好,把我相公和一双儿女也一起买下吧!” 牙行的伙计一瞧这妇人的话,气得抬脚就踹在了她的后背上,然后指着她破口大骂:“老子去你大爷的!” “你个贱婆娘真当这里是你家啊,想干嘛就干嘛,人老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他娘的还想拖家带口,你活腻了是不是?” 牙行的人一边骂,一边心里头一阵后悔,早知道这婆娘会惹事,他就不带她出来了。 面前这位可是刘爷都要喊一声大哥的,他哪里得罪的起啊! 妇人被伙计踹倒在地上,听着伙计骂骂咧咧的话,整个人缩成一团,颤抖着身体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苏婉儿见此,就朝伙计道:“把她的嫁人带出来看看吧!” 苏婉儿一开口,伙计也就不敢再骂人了,忙去了里间,没过一会儿,便领着三个人出来了。 妇人的相公面色蜡黄,还时不时的咳嗽几声,而他们的一双儿女,女孩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嘴里头塞着布,整个身体都被五花大绑起来,至于他们的儿子,瘦瘦小小,瞧着也就四五岁的模样。 瞧着这三人的模样,那伙计一脸为难道:“夫人,可真真不是我想拆散一家,这几个人你也瞧见了,病的病,横的横,小的小,你们可是刘爷的朋友,我哪里能用这样的人儿框你啊!” 若是换做一般人,这伙计肯定是要耍些心计,把几个老弱病残全部买下的。 可陈景山和苏婉儿不同啊! 这俩人他是不敢得罪的,自然听了他们的要求后,见最好的人儿给挑了出来供他们选择。 苏婉儿指着男人问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伙计忙回答道:“回夫人的话,这人身子骨弱的很,来咱们铺子没几天就得风寒了,这不都十几天过去了,还没好全!” 一听不是传染病,苏婉儿也就放心了。 “那她呢?你们为何把个小姑娘绑起来?”苏婉儿又问。 “哎呦,夫人,她可不是个寻常小姑娘!”伙计大吐苦水道:“这姑娘身手厉害的很,一拳头下去,把咱们铺子的一个打手的脑袋都给开了瓢,你说咱们要不把她绑起来,万一伤着我们怎么办?” 了解清楚这几个人的情况后,苏婉儿同陈景山商量了下,最后把这一家子的人全部买下了。 “全……全要?”伙计一听,直接傻眼了,忙摇头道:“老爷、夫人,可万万使不得啊!” “他们这一家子里头,就那妇人能干活,这男人三天两头生病,根本干不了活;还有他们那闺女,买回去怕是得被她揍呢;他们那小儿子就更不行了,六岁的娃娃,就知道吃粮食,哪里会干活啊!” 瞧着伙计一个劲儿劝自己不要买的话,苏婉儿“噗嗤”一声,直接笑了起来:“我说伙计,这别家牙行都是恨不能我们多买几个,你这倒好,我们想买还劝我们不要买,你家掌柜的要知道了,怕是得被你气死呦。” 伙计听着苏婉儿的话,心里头嘀咕道:“那还不因为你们是刘爷的人儿啊,他们敢得罪嘛!” 见伙计不说话了,陈景山开口道:“行了,我们买他们一家子都是有用处的,赶紧说个价格,我们好付钱。” 伙计见他们是真心想买,立马走到柜台前拿起算盘“啪啪啪”的打了起来,算完钱后,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两位,这一家子人可是你们自己要买的啊,若是买回去不满意了,可不许找刘爷来砸我们铺子啊!” 合着他劝了自己半天是因着刘秉瑞啊! 苏婉儿笑着道:“放心吧,刘秉瑞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那就好!”伙计松了一口气,接着,就报了个数给他们,还将零头给抹了。 苏婉儿算了下觉得挺划算的,就让陈景山连着几个丫鬟一并付钱了,付钱后,牙行的人又给重新拟了一份卖身契。 一下子卖出去九个人,还把他们铺子里几个最难卖的人给买走了,牙行的伙计瞧着苏婉儿夫妻俩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还专门给他们叫了两辆车,送他们去宅子。 一路上,夫妻俩有说有笑,好不开心,结果,快到自家宅子时,几个身影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路。 “老三,你可真真是大不孝啊,你弟弟都快被人逼死了,你竟然还有心情买大宅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 哪里是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一听这声音,陈景山和苏婉儿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看着阻拦自己去路的老陈家人,陈景山面色阴沉道:“你们来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们来干什么?”陈老婆子一脸愤怒道:“你不帮着你弟还钱,如今债主都到村子里来了,你说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就这么恶毒啊,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 陈老婆子话刚说完,陈家老大也立马训斥道:“老三,平日里你怎么混蛋,怎么不孝顺爹娘我们都可以不管,可你眼睁睁看着那些混混把金宝打个半死,你还是人吗?” “他哪里是人,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宁愿花钱给自己买宅子住也不愿意救老四,他要是个人,根本就干不出这事情!”陈老二阴阳怪气道。 这次老陈家一共来了四个人,陈老头、陈老婆子还有陈家俩兄弟,陈老婆子他们母子三人叫骂声,陈老头一直站在旁边抽旱烟,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相比较陈景山的沉得住气,苏婉儿可就没这么好脾气了,直接朝着陈家俩兄弟道:“既然你们说的这么激动,那请问你们兄弟俩打算掏多少钱给陈金宝还债啊?” 陈老大、陈老二:“……” “怎么说不出话了?”苏婉儿讥讽道:“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还好意思来让我们做,赶紧滚一边儿去!” 瞧着陈家几人依旧站在路中间不为所动,苏婉儿干脆接过陈景山手里的柳鞭便重重地朝拦着自己去路的几人甩去。 “没听过好狗不挡道吗?要骂街就回上河村骂去,这里是县城,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 苏婉儿这一鞭子下去,只听得陈老婆子和陈家俩兄弟惨叫一声,三人立马就往两边跑去。 就在苏婉儿和陈景山赶着马车想要离开时,陈老头收起旱烟,走到车前,阴沉着脸朝他们夫妻俩道:“老三、老三家的,爹有话同你们说。” “爹,不好意思,我跟相公如今忙的很,没空同你说话。”苏婉儿很是不客气道。 反正又不是自家相公的亲爹娘,她又何须客气! 再说了,陈老头能同他们说什么? 还不是关于陈金宝的事情!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跟他们要钱! 听着苏婉儿如此不客气的话,陈老头的面色很是难看,朝着没说话的陈景山道:“老三,你就这么任由你的女人欺负你爹娘和兄弟吗?” 陈景山抬眸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她没欺负你们!老爷子,我娘子她说的话就是我想同你们说的!” “你!”陈老头被陈景山这话气得心头一堵,要不是有事求他,老头子可真真是恨不能大骂他一顿,好找回自己的面子。 “老爷子,谁都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既然陈金宝有本事欠那么多钱,那他就该有本事还那些钱!而不是让我们来给他擦屁股!”陈景山冷冷道。 苏婉儿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老爷子,你也别觉得我们无情,今儿我跟相公就把话放这里了,关于陈金宝欠下的债,大房、二房出多少,那我们三房就出多少,你们要是想让我们多出,那就没有了。” 反正她也是料定了大房、二房的人是不会出钱的。 听着他们夫妻俩的话,陈家老二率先喊道:“姓苏的,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什么叫我们出多少,你们多少,你们如今一天赚得都能赶上我们两房一年的嚼头了,有点儿良心你就该把金宝欠的钱全部掏了!” 陈老大也在一旁附和道:“老三家的,你二哥说的没错!正所谓‘能者多劳’,如今整个上河村的人都知道你们夫妻俩赚的多,那你们多掏点儿钱给金宝还债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自打赌坊的人带着陈金宝来老陈家大闹后,陈老头和陈老婆子整日的逼着他们两房的人掏钱救陈金宝,可他们又不傻,凭啥拿自己的钱给那败家子还债。 后来被逼急了,陈老大和陈老二就把主意打到了陈景山的身上,带着陈家二老过来要钱。 哪怕不能还全部,掏个五十两银子也是好的。 结果没想到,别说五十两了,人家压根儿连一文钱都不愿意掏,还搬出大房、二房掏多少, 他们就掏多少。 拜托! 他们要是愿意掏钱的话,那也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了。 听着陈家俩兄弟的话,苏婉儿直接嗤笑一声:“这有些日子没见,你们兄弟俩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啊!” 陈老大、陈老二:“……” “凭啥我们赚得多就得把陈金宝欠的债全部还了?那照你们兄弟俩这说法,你家老头子手里不还有那么多亩的良田啊,你干脆就让他卖了替陈金宝还债好了,反正‘能者多劳’嘛!” 一听苏婉儿竟然撺掇陈老头卖田地,陈家俩兄弟瞬间就炸毛了。 陈老大率先急吼吼得开口朝陈老头道:“爹,你可千万别把老三媳妇的话给听进去啊!你这手里的田地可是我们兄弟几人的,你要真想卖了田地给陈金宝还债,那也只能卖属于陈金宝的那一份。” “大哥说的没错,你要敢卖我们兄弟俩的地,那就别怪老了我们兄弟俩不给你养老!” 听着陈老大和陈老二的话,苏婉儿毫不客气得讽刺道:“我说陈老大,平日里你怎么抠门,怎么小气也就算了,可你现在为了几亩田地,眼睁睁地看着你亲弟弟被人打死,你还是人吗?” 陈老大:“……” “还有你陈老二,一条人命难道还比不过几亩田地吗?你现在宁愿要几亩田地也不愿意救你弟弟,你这哪里是人啊?简直是畜生不如,你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个人能干得出来的。” 陈老二:“……” 陈家俩兄弟被苏婉儿气得鼻孔朝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此,气不过的陈老婆子想上去骂人,不过,没等她开口,苏婉儿又缓缓道:“其实,咱们老陈家,除了我跟相公之外,不还有另外一个人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嘛,你们大可以去找她啊!” “谁?”陈家俩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们老陈家除了三房之外,还有谁赚钱厉害的? “陈金珠啊!”苏婉儿冷冷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胭脂铺正式开业了! 苏婉儿这话一出,陈老头和陈老太的眼皮一跳,陈家俩兄弟的眼睛却是亮堂了起来。 对啊! 他们怎么把陈金珠给忘记了! 老陈家除了三房夫妻俩生意做得不错之外,还有陈金珠这个嫁入高们大院的女人呢! 而且,同陈景山他们夫妻俩比起来,周府那才真的是有钱有势呢! 瞧着陈家俩兄弟动心的模样,苏婉儿再次添了把火道:“放眼咱们整个县城的铺子,光周家开的就占了一半,这般多的铺子,可以说是日进斗金的。” “就冲着周府的财力,随便从手指缝里露点儿出来都够帮陈金宝还债了,不仅如此,就是给你们兄弟俩在县城买个宅子那都是小菜一碟!” 苏婉儿的这一番话说的兄弟俩一颗心都火热了起来。 陈老大转身就冲陈家二老喊道:“爹、娘,老三媳妇说得没错!咱们找金珠去!她可是咱们老陈家嫁出去的闺女,如今兄弟有了困难,她拉咱们一把也是应该的。” “没错!金珠如今嫁了那么有钱的人家,她在周府吃香喝辣,总归也得让咱们几个兄弟喝点儿肉汤嘛!”陈老二附和了一声后,就率先朝周府的方向去了。 “哎, 老大、老二,你们就别去周府给金珠添麻烦了,这,这钱跟老三要就行了……”陈老婆子瞧着两个儿子来真的,立马就想上前去劝,连带着陈老头也跑了过去。 听着陈老婆子的话,苏婉儿气得翻了个白眼。 找陈金珠要钱就是添麻烦,找他们要钱就是理所应当了? 合着不是亲生的,就能这般变着法的剥削了? 世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上次在周府的赏梅宴上陈金珠设计陷害自己的事情她可没忘记! 这次让陈家的人去周家给陈金珠添堵,那也算是还点儿利息了! 老陈家的人走后,陈景山和苏婉儿就架着驴车,领着那些下人回了大宅子。 苏婉儿买来的五个丫鬟原本都是有名字的,不过,一般被人买下后,主家就会赏赐她们名字,于是,苏婉儿干脆就给她们取了春桃、夏竹、秋兰、冬雪和冬梅五个名字。 至于那妇人一家子,苏婉儿就让他们继续用原来的名字好了,横竖这名字也就是个代号,她可没有重新给下人取名字的规矩。 妇人名叫张慧,以前别人都叫她慧娘,至于妇人的相公则叫赵书江,大女儿叫赵婉仪,小儿子名叫赵玉康。 陈景山一听这一家子人的名字这般有才气,便问他们没进牙行前是做什么的,赵书江一边咳嗽,一边感叹道:“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赵书江这般说,妇人和两个孩子更是不会说了,见此,苏婉儿和陈景山也就不再问了。 不想提及的过往,他们又何须去逼迫人家再次回首呢? 因着一下子多了九个人,家里的被褥根本就不够,苏婉儿和陈景山让他们先自己熟悉下宅子的情况,夫妻俩又去县城的布庄买了被褥,扯了几匹布回来。 到底是他们宅子里的人了,这穿的太过寒酸也不好,几个丫鬟又都是会缝补的,苏婉儿干脆就把布匹分了分,让她们做衣服穿。 等老秀才和陈归来回宅子时,看着家里一下子多出来的人直接吓了一大跳,不过,这一老一少都是好相处的,一顿饭的功夫,大家伙就都熟悉了。 五个丫鬟苏婉儿打算让她们帮着自己制作护肤品,家里的伙食则交给了慧娘;赵书江还在伤风,陈景山给他抓了几服药,等他病好了再安排工作。 原本苏婉儿想让她赵婉仪帮着自己制作护肤品,可陈景山看中了她一身的功夫,最终说服了苏婉儿,让那丫头做了自家娘子的贴身丫鬟。 至于赵玉康,那么点儿的孩子,自然是没办法劳作的,苏婉儿干脆就让他跟着陈归来去学堂念书,这样也能给陈归来做个伴儿。 慧娘和赵书江对于苏婉儿夫妻俩的安排很是感激,连带着伙计口中会揍人的赵婉仪也是格外的乖顺,跟在苏婉儿身边很有眼力劲儿,几乎不用苏婉儿怎么说,她便知道要做什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了苏婉儿和赵淑秀、沈向穗合开的胭脂铺开张的大喜日子。 因着沈向穗手里的这铺子原先就是做胭脂水粉的,一些个摆放胭脂水粉的柜子一应俱全,沈向穗原本想着直接用就行了,不过,苏婉儿却不同意。 县城这么多家胭脂铺子,既然她们要开,那就得与众不同! 苏婉儿花了几张图纸交给沈向穗,让她找工人照着她画的装修,绝对不能偷工减料! 五月中旬,胭脂铺里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五月二十日,青山县的“国色天香”胭脂铺正式开业了! 开业这一日,苏婉儿让自己的五个丫鬟身着统一的襦裙充当现代的礼仪小姐。 这开业为啥会有现代版的礼仪小姐呢? 因为苏婉儿在今日的开业仪式上,搞了个剪彩的活动! 而首要出席店铺剪彩仪式的嘉宾有刘秉承、刘秉瑞、赵书学、周老爷还有县城的县太爷! 谁都没想到这县城的一家胭脂铺开张,竟然把县太爷都给请来了! 原本被周夫人逼着过来的周老爷一瞧县太爷竟然也来了,原本无奈的表情立马变得乐呵起来。 同县太爷站一起搞什么剪彩仪式,那可是一点儿都不丢人了,不仅不丢人,还分外有面子呢! 待吉时到了后,五个丫鬟手捧银制的托盘,上面放着把银剪刀,很是恭敬地递给剪彩的嘉宾。 因着赵书学和刘家俩兄弟是受过“彩排”的,所以,很是自然地拿起剪刀,周老爷和县太爷有样学样,只听“咔嚓”一声响,几个人就把面前的红绸缎给剪断了。 剪彩仪式结束后,县太爷就直接坐上轿子回了县衙,倒是周老爷来了兴趣,同客人们一起进了胭脂铺参观。 一进“国色天香”胭脂铺,女人们纷纷发出惊叹声,跟在周老爷身旁的周夫人也忍不住抓着她家老爷的衣袖惊呼道:“走进这铺子,不把银子花光了,能走的出来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可现在,他却不敢小觑了 苏婉儿她们三人合开的铺子与县城寻常的胭脂铺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光是他们头上那巧夺天工的穹顶就让进铺子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了! 这是赵书才带着匠人们花费了多少个日夜,不用一枚钉子,而是用了隼卯、斗拱堆叠而成。 上面是精致的七仙女图案,各个仙姿翩翩,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这些仙女般的人儿就会从穹顶中飞出来。 除了头顶的穹顶之外,原本洁白的墙壁上也用各种色彩画上了仙子飞天、嫦娥奔月等壁画,和地面上恢弘大气的地毯一衬托,怕是在县城很难再寻到第二家这般奢华的胭脂铺了。 店里的柜台上并没有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胭脂水粉,只有几根罗马柱的展台上摆放着几个款式。 那些个胭脂水粉也不是寻常那些铺子里卖的款式,那些个盒子精致的完全不像是附属品。 镂空雕花的银盒,一打开,里面除了胭脂水粉外,上面的盖子上镶嵌着一块小铜镜,而下面一层则还赠送了一把小刷子。 就连见过大世面的周夫人,这会儿瞧着这些个精致绝伦的小东西,也是爱不释手。 除了胭脂水粉受欢迎外,苏婉儿自己调配的护肤品以及后来制作的唇膏也是受到了女人们的大力追捧。 周老爷不懂女人们的喜好,他在这铺子参观了一圈,从商人的角度,只觉得这铺子从穹顶到造型奇特的柱子、再到地毯和那些个女人欢喜到不行的胭脂水粉,处处透着小心机和大学问,是他从商几十年都从未见过的。 除了店里的装修设计让周老爷惊讶外,还有就是店铺里的胭脂水粉的价格也是让他咋舌。 一盒小小的胭脂别的店铺卖几十文钱,这“国色天香”店铺竟然卖到了一百文,还有那些个护肤品,小小的一瓶直接卖三百文! 我滴个乖乖! 一瓶小东西几百文简直是暴利好不好! 周老爷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年,县城的胭脂铺子他也有开,饶是装胭脂水粉的盒子再漂亮,那么小的一丁点儿东西尤其还只是镀了一层银罢了,就是加上里头的东西成本怕也是没有卖的一半。 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国色天香”卖一盒胭脂的利润,其他铺子得卖近十盒才能赚的回来。 关键是这些个小东西他都觉得贵,可进了店铺的女人却跟不要钱似的疯抢,就连周夫人都不例外,直接让周老爷傻眼了。 不过,女人的这些个东西周老爷一个大男人又哪里能理解呢? 女人们逛街多了,可苏婉儿她们开的这家胭脂铺她们却是头一次见。 地毯软得就跟踩在云上般,在这样的铺子买东西是她们从未有过的体验,尤其气势磅礴的穹顶配上栩栩如生的壁画,只要是个女人,便难以抵抗对美的向往,简仿佛只要涂上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她们也就能变成这些画中的仙子。 至于价格……虽然一小盒的胭脂要上百文钱,可同抓住男人的心一比,那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尤其这店铺里还有好几个极会化妆的女伙计,只要让她们瞧一瞧自己面孔,便会推荐出让人满意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不仅如此,还能帮她们画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妆容。 周老爷原本觉得自己的大儿媳妇不过就是随便捣鼓一下而已,可现在,他却不敢小觑了。 “漂亮嫂子,你这生意真真是越做越大了啊!”赵书学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铺,观望了一会儿后,满脸感慨道。 苏婉儿正帮着客人包装护肤品,待处理完后,便笑着回答道:“赵公子说笑了,这铺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开的,都是i淑秀姐还有小穗的功劳。” “漂亮嫂子,你别谦虚了!”赵书学立马道:“就我姐那脑子,可想不出这赚钱的主意!再说了,要不是你研制出来的东西好,人家也不会这么上赶子给你送钱了!” 赵书学看着满是客人的店铺,心里头对苏婉儿的经商头脑真真是佩服的不行。 今日可是苏婉儿她们铺子开张的大喜日子,赵书学也是送上了一份贺礼,苏婉儿也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呦,小宝,我说你怎么就不见了呢?原来是进铺子了啊!”说话的是刘秉瑞,只见这个男人摇着扇子,吊儿郎当地走进了铺子。 刘秉瑞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手里还捧着一个极为巨大的盒子。 赵书学一瞧刘秉瑞送的大盒子,眉头一挑,直接道:“我说刘秉瑞,你个混子藏的挺深啊!前头剪彩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 “彼此彼此!”刘秉瑞依旧衣服痞痞样儿道:“你不也准备了贺礼啊!” 赵书学被刘秉瑞一噎,干脆转移话题道:“漂亮嫂子,你们这新开的店铺,不应该带着我们介绍一下产品吗?” “是啊,给小宝介绍完了,就让他多买一些送给他那个相好去。”刘秉瑞说话时,一把搂住赵书学的肩膀道。 “相好?”这时,赵淑秀从旁边走了过来,满脸惊讶地朝赵书学问道:“小宝,你有欢喜的姑娘了?” 赵书学狠狠瞪了刘秉瑞一眼,忙对赵淑秀道:“姐,别听这混子瞎说,我没有……” “赵姐,你可不知道,你们家小宝最近迷上了……” 没等刘秉瑞把话说完,赵书学直接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他的肚子一下,毫无防备的男人疼得直接弯下了腰:“赵小宝,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暗算老子!” “是你先想告状的!”赵书学瞪了他一眼道。 赵淑秀可不傻,一瞧这俩男人的行为便知道自己的弟弟有事情隐瞒自己,不过,这会儿店铺里实在是客人多,她也就把心里头的疑惑憋住了,想着等自己忙过这一段时间,再好好的找自己这弟弟问一问情况。 “国色天香”店铺从营业开始,客人就没停过,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客人少了, 苏婉儿和沈向穗、赵淑秀终于可以喘口气,结果,还没说两句话,王娇慢条斯理地从外头走进了铺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 淑秀姐,咱们发财啦! 一瞧王娇进来,苏婉儿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孔微微僵了下,沈向穗更是毫不客气道:“王娇,你来干什么?” 王娇领着个新丫鬟四处瞧了瞧,心里头对于这铺子的装饰很是惊艳,可面上却毫无表情道:“你们这打开门做生意,凭什么我不能来啊?” 沈向穗听着王娇的话,便干脆不理睬她了;苏婉儿又跟王娇不对付,也没去招待她,最后,还是赵淑秀笑着问她需要些什么东西。 王娇起初还端着,表现出什么都看不上的样子,再后来听赵淑秀说那些个护肤品有什么增白、补水的效果,只要长期使用,就能让脸蛋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般,这女人哪里还忍得住,大手一挥,就把赵淑秀介绍的护肤品全部给买了下来。 赵淑秀虽然第一次经营铺子,可也是有模有样的,瞧着王娇买了这么多护肤品,便说让店铺里的女伙计给她画个漂亮妆容。 王娇起初有些嫌弃,可看在赵淑秀的面子上,这女人最后也就同意了。 待化完妆后,王娇瞧着铜镜里的自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明明用的都是胭脂水粉,可人家这粉就是比她的细腻、比她的服帖,还有这唇色,比自己以前用的大红不知道好看多少倍,将她整个人都画瘦、画年轻不少。 瞧着王娇很是满意的样子,赵淑秀趁机介绍起了刚刚女伙计给她用的那些个胭脂水粉,毫无意外,王娇又给买了一堆。 赵淑秀一瞧王娇买了这么多东西,二话不说就去柜台前算账,又让伙计将她要的东西全部打包好。 等王娇被赵淑秀笑呵呵地送出门,一直踩在云端上的女人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赵淑秀给套路了! 女人站在店铺门口,仰头看着上面门匾上写的“国色天香”这四个字,心头只觉得憋得慌! 王家在县城也是有胭脂水粉店的,她今日来苏婉儿她们开的店铺,目的是为了瞧瞧她们这几个女人到底能捣鼓出什么胭脂店来,顺便再刺探一下她们这店里卖的东西有什么好。 结果呢! 店铺看是看了,竟然还花了近百两银子在那店铺! “这个该死的赵淑秀,没想到她才是那个最鸡贼的!”王娇一想到前面赵淑秀笑呵呵接过她银子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竟然让对家白白赚了几十两银子! 这要说出去,她王娇在县城哪里还有面子! 王娇心里头气到冒火,便干脆将火发在了身后丫鬟的身上,尖尖的指甲套戳着丫鬟的额头,厉声道:“你个没用的,进铺子前就让你给我机灵点儿,结果,瞧着本夫人被人忽悠的这买那买的,你竟然也不劝着点儿,你说我带着你来有什么用!” 王娇原本的丫鬟莲儿自打在周府被破了身子后,就被王娇打发去了府里的外院干粗活,毕竟把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带在身边,这丢脸的还是王娇。 王娇新提拔的丫鬟叫紫儿,被王娇教训一番后,带着哭腔道:“夫人,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的啊,您把她们铺子里的东西买了下来,到时候把这些东西交给咱们王家开的那间胭脂铺的掌柜,让他好好研究一番,指不定能做出比国色天香铺子更好的护肤品和胭脂的!” 一听紫儿的话,王娇原本气急败坏的表情倒是缓解许多,对着丫鬟依旧没好气道:“行了,赶紧把挂在脸上的泪珠子擦擦,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夫人欺负你了!” 紫儿一边擦眼泪,一边心里头怨得不行,这死肥婆分明就是在欺负自己嘛! 王娇这边的小插曲苏婉儿她们都没在意,王娇走后没多久,陈景山便给她们送了面条过来。 三个女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管不了什么礼仪了,端起面条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到了下午,又一波的客人再次涌进胭脂铺,直到天黑,店铺里都点上蜡烛了,这客人稀稀拉拉还有好几个。 将最后一个客人送走,沈向穗和赵淑秀俩人差点儿累瘫在地上。 这两人平日里都是别人服侍她们的份儿,结果,今天一整天下来,她们忙得脚不沾地,都不知道自己接待了多少客人,话说的都快把嘴皮子给磨破了。 相比较这两人虚脱的模样,苏婉儿和店里的四个女孩子虽然也累,却没到这地步。 苏婉儿先让新招的女孩子们下工,然后,自己去了后面的里间,看着原本装满一整个柜子的护肤品这会儿竟然空了一半多,苏婉儿开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忧。 她原本以为这一批货至少能支撑个十天八个月,结果,她是低估了县城那些有钱女人的购买力。 一天的功夫,竟然就去了一半儿,新买的五个丫鬟又还在制作产品的熟悉阶段,若是按照今日的购买力,怕是不消散三天,她们这铺子就没啥东西卖了。 苏婉儿走出里间,又去收银台那边算了下今日的盈利。 店里不管是护肤品还是胭脂水粉化妆品那都是不讲价的,直接是定价售卖,这样做也方便做账,毕竟这铺子是她们三人合开的,账还是得做清楚的。 瞧着苏婉儿算账,原本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沈向穗和赵淑秀也凑了过去,沈向穗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婉儿,怎么样, 咱们今日这铺子赚了多少钱啊?” 一旁的赵淑秀忙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先别说话,让苏婉儿算完账再说。 这时代没有计算器,算账只能靠算盘,苏婉儿算盘打得啪啪响,好一会儿才把今日的收银情况给算了出来。 “你们自己看吧!”苏婉儿将算盘转了个方向,让她们俩人自己看。 沈向穗和赵淑秀都是跟着夫子学过不少东西的,看个算盘不要太简单,可这俩人瞧着算盘上的几颗珠子时,却惊讶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说小穗,你看清楚这算盘珠子了吗?这……这怎么可能那么多啊!” “没……没错!”沈向穗也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然后,一把抱住赵淑秀满脸惊喜地喊道:“淑秀姐,咱们发财啦!”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就是抢钱怕也没这么快啊! 沈向穗出生于商贾之家,世面也是见过不少的,可凭着自己的能力赚到那么多钱却是第一次。 别说沈向穗了,就是赵淑秀也被铺子开业第一天的营业额给吓到了。 听完沈向穗的话后,赵淑秀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真的有两……两千多两银子?” 这么大的数额,刨去制作的成本,少说也有一千多两的净利润啊! 就在沈向穗和赵淑秀还在为营业额震惊时,苏婉儿已经拨动算盘,飞快得算起了净利润。 又过了一会儿后,苏婉儿再次将算盘转给她们两人看:“这就是咱们铺子今天的利润!” “一千五百三十二两银子!”沈向穗第一个惊呼道。 我滴个娘啊! 这要每天都这样,那她赚的钱岂不是要赶上她爹了? 她爹那么大的窑厂,一天的利润也就千百两而已。 至于周家那些铺子,那更是得好几家加一起,才能赶上今日她们这铺子赚得的。 一旁赵淑秀更是将袖子撩了起来,对着苏婉儿和沈向穗道:“你们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一天就能赚一千多两银子! 就是抢钱怕也没这么快啊! “我的淑秀姐,这是真的!”相比较里面两人的震惊和兴奋,苏婉儿是三人里头最淡定的。 “咱们后头存着的护肤品都卖掉一半了,再加上胭脂水粉啥的,赚了一千多也是差不多的。”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拿起毛笔将今日铺子的收入和利润全部记了下来。 “咱们今日开张第一天,那些个夫人、小姐没用过咱们铺子的东西,图新鲜会多买一些,赚得多也正常。再过些日子,等新鲜劲儿一过,铺子的生意就不会像今日这般的火爆了,当然也会稳定许多。” 还有一点苏婉儿没说的是,这铺子虽然是沈向穗出的,但她们为了铺子的装修,也是花了好几百两银子的,这些以后都是要在利润中扣除的。 三人算完账,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关了店门。 等三人出铺子时,皎洁的月亮都高挂天空了。 周府的轿子和刘宅的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赵淑秀正想邀请苏婉儿与她一同坐马车回去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阵铃铛的响声。 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苏婉儿笑着对赵淑秀道:“淑秀姐,你先回去吧,我相公来接我了。” 赵淑秀寻声望去,只见漆黑的街头,一个挺拔魁梧的男人赶着驴车,正朝着她们缓缓而来。 赵淑秀微微一笑,有些羡慕道:“苏婉儿,你可真是找了个好相公啊!” 中午怕苏婉儿忙得不吃饭,特地过来给她们送面吃,前头傍晚的时候,除了面条,还专门盯着苏婉儿让她多喝了一些水。 如今又专门赶着驴车过来接她,就冲着这份关心和宠溺, 她跟沈向穗的相公就比不上。 赵淑秀和苏婉儿说话的功夫,陈景山已经到了店门口,两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苏婉儿同赵淑秀告别后,便坐上了陈景山的驴车。 坐在马车内的赵淑秀掀开帘子,刚好看到陈景山伸手满脸宠溺地为苏婉儿拨去遮了眼睛的头发。 这两人坐得是驴车又如何? 凭着男人的那一份体贴和细腻,便已经让她所坐的马车黯然失色了。 “娘子,今日辛苦坏了吧?”陈景山赶着马车,看了眼满脸疲倦之色的苏婉儿,很是心疼道。 “今天开张第一天,所以忙了点儿,过两天就好了。”苏婉儿捶了捶自己发酸的小腿道。 “我已经让慧娘烧了热水,待会儿回宅子后,你好好泡个热水澡!”陈景山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捏了捏苏婉儿的肩膀道。 “好!”苏婉儿朝着陈景山微微一笑,又响起卤味食铺的事情,便问道:“今天婉仪在铺子里怎么样?” 卤味食铺的生意一向很好,苏婉儿怕自己走出一整天,陈景山他们会有些来不及,就让赵婉仪去卤味食铺顶替她。 “不错!”陈景山道:“那丫头力气大,也不怕生,活一点儿没少干,还跟客人们处得极好。” “那就好!”苏婉儿听陈景山这般讲,心里头也就放心了。 等回到自家的大宅子时,赵书江听着动静忙出来开门迎接:“夫人、老爷,你们回来了!” “赵叔,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苏婉儿由陈景山扶着从驴车上下来:“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吃了大夫配的药,我这身体已经痊愈了。”赵书江一边说,一边去帮陈景山将驴车拉进宅子里。 “老爷、夫人,慧娘煮了些银耳羹,你们是现在喝还是待会儿送去卧房喝?”赵书江问道。 “我们去大厅喝吧。”苏婉儿想了会儿道。 “好好好,我马上去告诉慧娘。”赵书江将驴车停好后,便转身朝厨房去。 苏婉儿和陈景山喝过银耳羹,又问其他人吃过没有,慧娘便说在孟老爷子的劝说下大家伙都吃过了。 喝完银耳羹,苏婉儿和陈景山回了卧房。 没一会儿,慧娘就敲了下门:“夫人,耳房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正在给苏婉儿按摩的陈景山应了一声,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慧娘,你也回房休息吧。” “是,老爷!” 待慧娘离开后,舒服的快要睡着的苏婉儿强撑着眼皮,示意陈景山停下动作,然后,自己慢吞吞地从床上下来。 看着自家娘子一脸困意的模样,陈景山很是心疼地问道:“娘子,要不要为夫帮你洗啊?” 苏婉儿将欢喜的衣服抱在手里,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了。” 现在男人说得是真诚,指不定过会儿就成一头大色狼了! 她现在是又累又困,可真经不住这男人的折腾。 耳房内,慧娘已经往浴桶里倒满水了,水温也是刚刚好。 当温热的清水划过自己的身体时,苏婉儿舒服地忍不出轻哼起来。 就在她舒服泡澡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从外头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第二百九十章 娘子,为夫伺候你洗澡吧! 耳房的门打开时,皎洁的月光倾泻下来,衬得男人的身姿更加挺拔。 “吱嘎”一声响,房门再次关上。 原本坐在浴桶中的苏婉儿在看到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时,下意识地立马站起身,带着水珠的双臂略有些急切地去够挂在木架上的汗巾子。 可当手指碰到那汗巾子时,她的动作又停了下来。 苏婉儿呆愣之际,陈景山已经走到了木桶旁。 “娘子,为夫伺候你洗澡吧!”陈景山说话时,一双带着粗粝的大手轻轻抚上自家娘子的肩膀,只微微一使力,苏婉儿再次重新坐入了浴桶中。 浴桶中的水几近到边沿,慧娘办事很细致,在浴桶中撒了许多的花瓣,若不仔细往下面瞧的话,那是根本看不出水里的洁白身体。 可饶是这样,苏婉儿依旧紧张得不行,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身旁的男人。 陈景山见此,冷毅的嘴角微微上扬,手里打湿的帕子轻轻拂过苏婉儿娇嫩的肌肤,好似在擦拭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苏婉儿原本紧张的情绪在陈景山的安抚下倒也放松了下来,最后干脆闭上眼睛慢慢享受起来。 今日她是真的累坏了! 除了中午和晚上稍稍坐了会之外,其他时间几乎都站着招待客人,别说腿酸了,就是脸上的肌肉也说的发酸了。 苏婉儿原本只是想闭眼休憩下而已,结果,不知怎么的,竟然睡着了。 “娘子,娘子……”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可苏婉儿实在是困的很,上下的眼皮就跟糊住了一般,睁都睁不开。 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睡迷糊的劲儿,简直心疼的不行。 后来,男人干脆也不叫醒她了,长手臂一伸,拿过旁边的汗巾子将人整个儿的包住,直接就回了房间。 一回卧房,陈景山便将自家娘子放到床上,沾着被子的苏婉儿直接挣脱掉束缚着自己的汗巾子,整个人往被窝里钻。 “娘子,你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陈景山见此,忙把人从被窝里抱了出来,然后,像抱孩子一般把人放在自己的腿上, 拿着汗巾子一点点的将苏婉儿身上的水珠擦干。 苏婉儿本就生的极其漂亮,如今,更是不着一缕的展露在陈景山的面前。 白皙的肌肤犹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嫩滑,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让人血脉喷张,陈景山是个正常的男人,瞧着自家娘子这般美艳的,整个人犹如着了火般,最后,使了最大的忍耐力,这才按捺住那蠢蠢欲动的一颗心。 陈景山给苏婉儿擦干身体后,又将她寻常穿着睡觉的衣服穿好,这才把人塞进了被窝里。 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女人,陈景山又心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只能自己去了二房,洗了个冷水澡才回到卧房,搂着自家娘子睡觉。 “国色天香”在县城一炮而红! 那漂亮、华丽的装修风格、价格昂贵却效果极佳的产品以及开业当天过来给铺子剪彩的几位嘉宾通通成了青山县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时代能玩的娱乐项目是少之又少,有了新鲜事,大家伙都喜欢去凑热闹。 去年大家去的是苏婉儿和陈景山开的“陈氏卤味食铺”,今年则是苏婉儿和沈向穗、赵淑秀合开的“国色天香”胭脂铺。 两家铺子都有一个相同的姓名,那就是苏婉儿。 紧接着,苏婉儿这名字又在县城传开了。 从一家食铺的老板娘,如今竟能跟县太爷的女儿和周家大儿媳妇和开铺子,苏婉儿一介农妇被传的神乎其神。 有人说苏婉儿本就是有身后背景的人,所以,才能在县城顺顺利利地连开两家铺子;也有人说苏婉儿是个经商的奇女子,只要是她想开的铺子,都是赚得盆满锅满。 听着外头对自己的评价,苏婉儿只当个故事听听,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生活,她根本不回去管他们说什么。 “国色天香”刚开始的三天,生意的确是火爆的不行,不过,三天过后,这生意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后来,为了笼络客人,苏婉儿还推出了“会员制”的经营模式。 “只要客人充值十两银子,那就能成为我们店铺的会员,以后只要在我们店铺里面买东西,就可以享受八五折优惠,如果是生辰那天过来,我们还会送她一个小礼物!” 沈向穗和赵淑秀听完苏婉儿的话,心里头简直钦佩的不行。 这不就是另外一种笼络客人的方式嘛! 让客人们把钱放她们店铺,那就不愁她们不来自家店消费了。 “我说婉儿,你家相公娶到你简直是娶到金饽饽了!”沈向穗感叹道。 什么“充值成会员”,什么打折,啧啧,就是她这个商贾之家的女儿,那也是第一次听说。 赵淑秀也感叹道:“婉儿,你要是个男人,怕是能干出一番大成就!” 苏婉儿听着俩人的夸奖,脸颊微微一红,很是不好意思道:“我也就是瞎想的而已。” 她也就是占了现代人这个优势,什么会员制、打折,那都是现代那些老板玩儿剩下的东西。 果然,这“会员制”一推出,“国色天香”再次迎来了第二次火爆。 等苏婉儿忙完“国色天香 ”的事情,终于有机会休息下来时,时间已经迈入了六月中旬了。 这一日,陈景山趁着苏婉儿有空,便说要带着她去游船。 苏婉儿这些日子忙得把自家男人都给冷落了,如今听他说想去游船,自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慧娘还特地给他们做了不少零嘴,全部放在食盒里,让赵婉仪拎着,游船的时候吃。 在苏婉儿管理“国色天香”铺子的时候,陈景山心疼她坐驴车辛苦,最终还是买了辆马车。 赵婉仪性格像男孩子,除了力气大,会功夫外,竟然也会赶马车,于是,陈景山毫不愧疚的从“车夫”变成了“乘客”。 正当夫妻俩坐着赵婉仪赶着马车往青山县的运河去时,突然,几个人从马路中间冲了出来,直接把马车给拦住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想死就滚远点儿,别连累我们 因着情况太过紧急,赶着马车的赵婉仪怕又撞上人,情急之下,只能拉住缰绳,让马车转头往旁边驶去。 所幸这道路旁边就是一块空地,最后马车倒也平安地停了下来。 马车一停下,原本冲出来的几人立马冲了过去,对着马车里的人喊道:“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快下来啊!” 没错! 这几个贸然从旁边冲出来的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老陈家那几个搅屎棍。 苏婉儿和陈景山虽然坐在马车里,可并不代表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不知道! 夫妻俩不仅知道,还知道刚刚若不是赵婉仪脑子活泛,当即转移方向,这会儿怕是已经出人命了! 又见老陈家的人似乎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还站在马车旁一个劲儿的哭穷,让他们夫妻俩一定要帮着出钱救陈金宝。 坐在马车内的苏婉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把掀开马车帘子,也不用赵婉仪搬凳子,自己就跳了下去。 老陈家的人瞧着苏婉儿下来,原本哭天抹泪的陈家俩兄弟脸上一喜。 结果,还未等他们俩人开口说话,气急败坏的苏婉儿直接冲到他们的面前,抬手就给了张嘴的陈老大一巴掌:“眼睛被屎堵住了是不是? 这么大的马车也敢往前冲,想死就滚远点儿,别连累我们!” 苏婉儿这次是真的被气急了,这些人哪怕只是真的想要钱而已,那也不能枉顾自己的命啊! 关键是,你自己要死,也不能拖着他们一起吧! 她和她男人还有大把好时光要享受呢! 真要闹出人命了,她跟她相公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事业和前途可就全毁了。 瞧着苏婉儿一下车就打人,陈老大整个人都懵了,一旁的陈老二则气愤地指着苏婉儿骂道:“哎,姓苏的,你个泼妇,你……你怎么能打你大哥……” 陈老二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抬手也扇了他一巴掌:“我就打你们了,怎么样吧?” “知不知道刚刚从旁边冲出来拦车有多危险?你们连命都不要了,还在乎这一巴掌吗?” 陈家俩兄弟也不知道是被苏婉儿打怕了还是骂懵了,总之,两兄弟捂着发疼的脸颊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陈头瞧着撒泼的苏婉儿面色阴沉,却也是一声没坑,陈老婆子倒是想上去骂人,可一想到刚刚苏婉儿扇俩儿子的狠劲儿,老太婆也就退却了。 俩儿子身强体壮的,都被苏婉儿那巴掌打得摇摇晃晃,她一把老骨头的,真挨了一巴掌怕是得散架不可。 见老陈家的人都不啃声了,苏婉儿连着扇了俩巴掌,心里头的火气也消散去不少,便提起裙摆,转身朝马车走去。 陈景山在苏婉儿打人时也已经下了马车,瞧着苏婉儿上马车,便伸手将她扶住,就在苏婉儿一只脚跨上马车时,陈老头突然开口道:“老三,金宝快不行了,你得救救他啊!” 听着陈老头的话,陈景山和苏婉儿对视了一眼,苏婉儿原本上马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陈金宝是你的儿子,不是我儿子,要救也该你自己救,同我说有什么用?”陈景山冷冷道。 陈老头被陈景山的话一噎,瞧着他们又要离开了,便连忙道:“老三,金宝欠的那一百两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他也是你的弟弟,你……你就帮帮他吧!” “怎么会拿不出来?”陈景山虽然话少,可不代表他人傻,陈老头手里还有不少田地契,哪怕把田地卖一卖,那也是值不少钱的。 “家里那些田地呢?”陈景山冷冷道:“还有陈金珠,她如今在周府,就是拿不出一百两银子,那也……” 没等陈景山把话说完,捂着脸颊陈老二直接气愤地打断道:“可别提陈金珠那晦气娘们了!” “老三,金珠被周府的人给卖了!”陈老大叹了口气道。 “我可怜的金珠啊!”陈老婆子一想到被周家发卖掉的女儿,再次捂着着脸颊哭了起来。 陈景山、苏婉儿:“……” 陈金珠被卖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啊! “成亲那会儿,她就该听爹的话,不上周家那轿子的!”相比较陈老二的无情,陈老大倒是还念及着最后一点儿兄妹情,唉声叹气道:“如今被卖得不知去向,想找都找不回来了。” 对于陈金珠被卖这件事,苏婉儿虽然心里头吃惊不小,但也不打算管。 所有人都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陈金珠自己签下卖妾文书的那一刻,就该知道自己的命从此以后都得是周家说了算! 如今被发卖,说句难听点儿的,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听着陈老婆子的哭泣声,陈老头也是眉头紧皱,抬头朝陈景山道:“老三,你们如今在县城也算是有脸有脸的人儿了,你……你们能不能帮忙打探一下金珠的下落,我们……” 没等陈老头把话说完,陈景山便打断道:“我们就是卖卤味的小本生意人,哪里算有头有脸,再说了,我们与周子义结仇已久,怎么打探?” 总而言之一句话,陈金珠的事情,他们夫妻俩帮不上忙! 听陈景山这般讲,陈老头便又重回刚刚的话题:“那老三,你能不能先借我们点儿钱,我们也不多要,九十两银子就够了。” 陈景山和苏婉儿:“……” 这还不算多要? “老爷子,当初我就跟你说了,陈老大、陈老二他们出多少银子,我们就出多少,至于想多要,那是不可能的。”苏婉儿冷声道。 陈金宝一共就欠了一百两银子,结果,让他们出九十两,当他们是傻子吗? 陈老头瞧着陈景山夫妻俩毫无退让的模样,心里头气得快要气炸了。 可这会儿是他有求于人,最后,老头深吸了一口气,退了一步道:“你们要是不肯出钱的话,那爹想把你们已经不住的老宅子要回来。” 陈景山、苏婉儿:“!!!” 第二百九十二章 断亲! “把老宅子要回来?”陈景山双眸冰冷地望着陈老头,又问了一遍。 “嗯!”陈老头点了点头,混沌的眼眸却不敢对上陈景山的视线,只唉声叹气道:“老三啊,你们夫妻俩如今在村里盖了新房子,还在城里买了那么挺阔的大宅子,老陈家那老宅子你们是肯定不会去住的,与其荒废着,倒不如让爹收回去吧。” 那老宅虽然破旧,可那片地还是能卖个好价格的! 其实,一开始陈老头是想卖地救陈金宝的,但陈老大和陈老二不同意,为此,两房的人还跟他大闹了一场,纷纷言明,只要他敢卖地,那他们以后就不给他养老。 若是陈金宝出息的话,那陈老头也是不在意这俩泥腿子儿子的,可现在…… 自己花光积蓄养出来的小儿子竟闯下这么大的祸,陈老头哪里还敢把希望放在陈金宝的身上啊! 最后,也就不再坚持了,只能熄了卖地的想法。 可要是不卖地,哪里有钱给陈金宝还债啊! 最后,陈老头把主意打到了陈景山和苏婉儿原本住的老宅子。 陈老大一听陈老头说想卖老宅子,二话不说就托人寻了买家。 那买家倒也大方,看了老宅子后,说愿意可以出五十两银子。 乍一听老宅子可以卖到五十两银子,陈家俩兄弟迫不及待地就催促陈老头赶紧卖了。 可一想到上次自己擅作主张卖了三房的田地,最后陈景山和苏婉儿差点儿报官的事情,陈老头最后还是忍住了诱惑,同买家说与三儿子商量完再给他答复。 买主便点头说,只要他们想卖,随时可以找他。 这不,陈老头今日就过来找陈景山了。 要不是王思花好心带着他们过来找,陈老头还不知道三房夫妻俩不仅在县城买了大宅子,竟然还坐上了马车。 这三房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再看看他们老陈家,却是越过越过去,家里头田地也是越来越少了。 陈老头心里头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若知道三房夫妻俩会发财,当初他和老太婆就不该压榨苏婉儿,更不该把三房从家里分出去。 只要不分出去,三房如今挣下的这些家产那就是他们的了! 这会儿他们哪里还需要愁金宝欠下的那些银子啊! 不过,再后悔也没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帮着陈金宝还完债! 那赌坊可是说了,要三天内再不还债的话,就要剁了岑金宝的双手双脚去喂狗! 陈老头心里头已经想好了许多措辞,若是三房夫妻俩坚持不肯把老宅子给他的话,那他就给他们跪下,他就不信,自己都豁出去脸皮了, 这夫妻俩还能不答应。 就在陈老头将想好措辞想要说出口时,陈景山突然道:“好!我同意把老宅还给你!” “啊?” 见陈景山如此爽快的答应了,这下子,换陈老头不相信了。 “老……老三,你……你真的愿意把老宅子还给爹吗?”陈老头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别说陈老头了,就是陈家俩兄弟也不敢相信的对视了一眼,这老三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嗯!”陈景山淡淡地点了点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着陈景山这话,陈老头的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他就知道老三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自己的要求的,这后头肯定又设了什么圈套让他钻呢! 可这会儿他急着卖钱,又哪里有资格同他谈条件呢? 哎! 陈老头叹了口气,最后道:“老三,你有什么条件?” 陈景山看了眼身旁的苏婉儿,最后,对着陈老头不带一丝感情地吐出两个字:“断亲!” 老陈家的人:“!!!” 陈景山这话一出,别说老陈家的人了,就连一旁的苏婉儿也是有被吓到。 苏婉儿抬眸望着自家男人,轻声喊道:“相公……” 陈景山低头朝着苏婉儿温柔一笑:“放心,你相公我心里头有数的!” 他曾经是答应过奶奶,要当老陈家的儿子,可老陈家的人实在是太没皮没脸了! 自打他同娘子离开青山村,来了这县城做生意后,老陈家的人闹了多少次? 他虽然很听奶奶的话,可并不代表他是个愚孝的! 尤其现在自家娘子又跟赵淑秀和沈向穗合开胭脂铺,那俩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儿,所以,他更不能让老陈家的人拖自家娘子的后腿。 前段时间,陈景山也想过该如何同陈老头提断亲这件事,如今,他们既然想要回老宅子,那倒不如以这个为契机,直接跟老陈家的人来个一刀两断! “断……断亲?”陈老大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双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很是生气地训斥道:“老三,你个大不孝的,连断亲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嘛!” 若是他们跟三房断亲了,那他以后还怎么在青山村吹牛逼,说自己弟弟在县城如何威风厉害啊! “大哥说的没错!老三,爹娘对你可是有养育之恩的,你不想着如何孝顺爹娘也就算了,却还嚷嚷着要断亲,你还是不是人啊!”陈老二立马附和道。 如今,老陈家最有出息的就是陈景山了,陈老二可还指着自己几个儿子长大后,靠着陈景山的关系在县城寻份好活计呢,要是断亲了,那他几个儿子以后靠谁去? 陈家俩兄弟还只是指着陈景山说些教训人的话,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陈老婆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撒泼道:“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要跟我们断亲!” “想当年,我为了生这儿子,差点儿连命都丢了,如今他翅膀硬了,在县城过上好日子了,就嫌弃我们这些穷亲戚,竟然还要断跟自己的爹娘断亲,这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够了!”陈景山听着陈老婆子的话,面色严肃的厉声道:“老太太,你就别装了!你那个害你差点儿连命都没了的儿子,如今早就已经投胎去别人家了!” 陈老头、陈老婆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 跟老陈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陈景山这话一出,陈老头和陈老婆子的心尖儿跳了跳,眼眸看着薛震海时,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老三他……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陈家俩兄弟,一脸困惑不解的表情。 陈老大道:“老三,你在瞎说什么鬼话?什么投胎去别人家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嘛!” “就是啊,你想断亲就直说,扯什么投胎,简直是瘆得慌!”陈老二也附和道。 陈景山冷冷地望着陈家老俩口,声音带着阴森道:“我说的是不是鬼话,老爷子和老太太心里头最清楚!” 陈老头、陈老婆子:“!!!” “老太太,你还嚎吗?”陈景山问道。 “我……我……”陈老婆子被陈景山盯得背后直冒冷汗,一张嘴巴哆哆嗦嗦了半天,最后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陈老头一张脸皱得跟朵菊花似的,看着陈景山的表情很是阴郁。 难怪老三参军回来后,就时不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合着搞了半天,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所以,每次他们老陈家遇到苦难,老三那一家子人连帮都不愿意帮忙! 陈老头不傻! 以前陈景山没挑明自己身世的时候,就不不愿意给他们钱,如今他把自己的身世放明面上讲了,那就更不可能帮他们了。 陈老头思前想后,最后朝陈景山道:“好,老三,你要断亲可以,但是,除了老宅子之外,你还得把老陈家的田地也还回来。” 既然都挑明自己不是老陈家的孩子了,那他自然也要把给出去的田地要回来! 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占着他们老陈家的田地! “爹!”陈老大听着陈老头的话,立马跑到他面前道:“老三绝情,你怎么也跟着发疯啊?” “爹,你老糊涂了是不是?”陈老二也不赞同道:“咱们老陈家的几个兄弟里头,就数老三那一房过得最好了,咱们要跟他断亲了,那你孙子、孙女以后靠谁去啊?” 陈老头淡淡地看了眼二儿子,冷声道:“你以为不断亲,你家那几个孩子就能靠老三飞黄腾达吗?别做梦了!” 陈老二被自家老头说得有些讪讪然,可哪怕到时候老三真不愿意帮忙提拔他的孩子,那借着老三的名声,他也不愁孩子们 的婚事啊! 可惜,不管陈家俩兄弟如何劝,陈老头就是打定了主意,咬着说只要陈景山把田地换了就断亲。 “老爷子,如果你非要算这么清楚的话……”陈景山双眸不带一丝感情道:“那你就把我当兵前给陈家挣的银子,还有我当兵时你拿去的钱全部都拿出来!” 陈老头:“……” 他哪里还有钱? 他要有钱的话,那也就不会来跟陈景山要老宅子了! “怎么?拿不出吗?”陈景山道:“那就拿陈家的田地抵扣吧!” 说完,陈景山又问身旁的苏婉儿:“娘子,你算数好,你帮忙算算,咱们拿到的那几亩田地,够不够抵我过去给老陈家挣的那些钱!” 陈老头:“!!!” 苏婉儿突然听到陈景山的话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点头道:“好,我算算啊!” 看着苏婉儿还真有模有样的计算起来,陈老头心头一慌,立马阻止道:“老三家的,别算了!” 虽然陈老头也没算过陈景山到底给他们老陈家挣回来多少钱,可心里头却也知道是抵过那几亩田地的。 万一真让苏婉儿算出来不够,难不成他再倒贴几亩田地给他们吗? 听着陈老头的话,陈景山粗黑的眉头一挑:“老爷子,那你给的那几亩田地,你还要回来吗?” “不要了!”陈老头咬牙切齿道。 一听陈老头这样讲,苏婉儿抬起的手也就放下了。 其实,她刚刚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自家男人连当兵前给了老陈家多少银子都没告诉她,她哪里知道这男人过去那些年给了老陈家多少银子啊! 既然陈老头说不要田地了,接下去的事情也就好办许多了。 因着他们所处的地上比较僻静,周围没啥人和铺面,于是,陈景山就带着陈老头一行人去了稍远的一家杂货铺。 陈景山同那杂货铺的老板借了笔墨纸砚,男人拿起毛笔就刷刷刷地在白纸上写起了断亲文书。 待写完后,陈景山便将其中一张递给陈老头:“按手印吧!” 看着陈老头双手有些颤抖地将断亲书接过来,站在一旁的陈家俩兄弟立马喊道:“爹!可不能按啊!” 这要按了,那老陈家同他陈景山可就没关系了! 以后陈景山就算是费黄腾达了,他们也沾不上关系! “老头子,这事情要不咱们问问金宝吧,他是读书人,也许……”一向泼辣的陈老婆子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只语气不确定地劝陈老头再想想。 “那个畜生算什么读书人!要不是为了救他,老子会在这里签断亲文书吗?”陈老头狠狠瞪了一眼陈老婆子道。 他再不喜欢三房,再讨厌老三那媳妇,可他不得不承认,老三跟他媳妇那脑子是其他几房都比不上的! 若不是家里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老三和他媳妇出息后,他也能跟着沾光,老陈家也能在村里有面子! 可现在…… 陈老头看着手里的断亲文书,心下一狠,大拇指按进红色的印泥里。 “爹!” “不能啊!” 随着陈家俩兄弟的叫声,陈老头在断亲文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按完一份,陈景山又让他在另外一份上也按上指印,接着,陈景山的指印也按了上去。 看着断亲文书上红通通的两个指印,陈景山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终于结束了! 他跟老陈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如果他还是单身一个人,也许他会继续当老陈家的儿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妻子和孩子,他不愿意自己的妻儿因为自己而遭受别人的非议,一直过着被老陈家人纠缠的吵闹日子。 也许陈奶奶在天上会不开心,可他相信,奶奶那么善良开明的人,肯定能理解他这个为人夫,为人父所做的决定!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还能认识世子爷之类的大人物 断亲文书一式两份,一份给了陈老头,一份则陈景山自己收起来了。 陈老头离开时,看着陈景山的眼神带着怨恨,而陈家俩兄弟则纷纷责备陈老头太过冲动,当然,俩兄弟更多的是把这份不满怪到了陈金宝的身上。 要不是那不成器的东西跟人借钱,陈老头至于为了帮他凑钱,跟陈景山断亲拿回老宅吗? 老陈家的人离开后,陈景山和苏婉儿便回了马车上,继续往青山县的运河去。 六月的天气越来越暖和。 青山县不少读书人和有钱人家的家眷都会去运河那边租一条船,坐在船上看着两边风景,读书人吟诗作对;有钱人的家眷则品茗欣赏湖色,好一番惬意之景。 陈景山和苏婉儿到了运河边后,赵婉仪先去停马车,夫妻俩则去了河边问船夫租一条船需要多少钱。 船夫瞧着这俩人衣着不凡,便笑吟吟地回答道:“回夫人、老爷的话,这小船三吊钱,大船五吊钱!” “这么贵?”苏婉儿有些惊讶道。 不就是在河上漂一圈儿嘛,她以为只要十几文钱呢! 因着与自己想得有些差距,苏婉儿转身朝陈景山道:“相公,不然咱们别游船了。” 反正她对古人的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也不是很感兴趣,倒不如剩下几吊钱来买好吃的。 苏婉儿的话刚说完,运河上突然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婉儿!婉儿!” 苏婉儿寻声望去,只见河中央最华丽的大船上,沈向穗正站在船头的位置,朝她开心的招手,还冲他们身边的船夫道:“老刘,把他们俩送过来!” 这运河上的船只生意一大半是周家把持着,苏婉儿他们问的船夫正好是周家雇佣的人儿,一听沈向穗的话,老刘一改刚刚做生意的面孔,朝着两人恭敬道:“原来是打少奶奶的朋友啊,那请随小的上船吧,小的把你们送过去。” 因着是沈向穗叫他们去,所以,苏婉儿和陈景山也不疑有他,直接就上船了。 可没想到沈向穗所在的大船上,除了她和周家大少爷周子英之外,周子义、王思花竟然也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位身着华服的陌生男人。 苏婉儿一上船看到这些人,心里头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本以为是沈向穗约了县城的小姐、夫人游船,结果更像是在招待客人。 “周公子,这两位是……”身着华服的陌生男人说话时,眼眸却带着探究之色打量陈景山。 周子英朝男人很是恭敬道:“世子爷,这两位是我家夫人的朋友,刚瞧着他们也想租船游船,所以把人叫了上来,若是世子爷觉得不妥,我现在就让人把他们……” 没等周子英把话说完,男人便抬手道:“不用,今日咱们不过就是朋友间聚一聚罢了,多些人也能热闹些!” 听着周子英的话,苏婉儿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世子爷? 皇亲国戚? 没想到周家人脉如此广,竟然还能认识世子爷之类的大人物! 周子英一听男人的话,原本提着的心瞬间松了下来,眼神略带责怪的瞪了沈向穗一眼。 不识大体的女人,竟然把市井小民带上他们这艘大船,差点儿坏了他的好事! 沈向穗被周子英瞪得心里头不舒服,前头本就说是朋友间的游玩罢了,他能把周子义和那什么王思花叫上船,凭什么她就不能把自己的好朋友叫过来! 沈向穗心里头憋着气,干脆也不理睬周子英了,拉着苏婉儿就往船尾去,陈景山想跟着过去,却被那称作世子爷的男人给拦下了。 “这位公子,女人们谈话,咱们大老爷们就别去参合了。”世子爷一边说,一边就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他去摆着茶具的船室。 陈景山思索再三,再加上一旁的周子英也热情相劝,最后男人跟着世子爷进了船室。 “婉儿,你别理睬那个臭男人,他就那德行!”到了船头后,沈向穗朝苏婉儿抱怨道:“谈生意的时候,简直是六亲不认!” “没事!”苏婉儿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小穗,那个世子爷是什么来头啊?你们周家还跟皇亲国戚做生意呢?” “好像是京都三王爷的儿子,具体我家那个臭男人也没仔细跟我说。”沈向穗把苏婉儿当真朋友,说话时并没有什么保留。 “至于生意,这不是还在谈嘛,也不知道能不能谈成!”沈向穗说着,朝船头那边看了看,在看到周子英跟王春花说话时,女人的眼神暗了暗,对苏婉儿道:“婉儿,我去给你拿些水果吧!” 苏婉儿顺着沈向穗的方向望去,瞬间了然她话里的意思,点头道:“嗯,你去吧!” 沈向穗走后,苏婉儿便站在船头看了下风景,就在她转身想去找沈向穗时,只见王思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站在她的身后。 “王思花,你属老鼠的啊,走路没声音!”被吓了一跳的苏婉儿瞧着这女人,毫不客气道。 “苏婉儿,你别得意,纵然你跟周家打少奶奶做了朋友又如何?你还不就是个卖卤味的市井妇人!”王思花很是嫉妒地盯着苏婉儿道。 听着面前女人的话,苏婉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是不客气地讽刺道:“我是个市井妇人又如何?有些人倒是想成为卖卤味的市井妇人,可惜啊,就是成不了呢!” “你!”王思花被苏婉儿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姓苏的,你别得意,就你那卤味铺子,我如今还真看不上了。” 现在,她已经有新的目标了! “哦,那最好了!”苏婉儿露出白白的牙齿很是开心道:“王春花,希望你说到做到,而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哦!” 因着有王春花在,苏婉儿瞬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便干脆朝船室走去。 看着苏婉儿浑然不把自己放眼里的样子,心里头憋屈的王思花突然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然后,朝着苏婉儿的身体狠狠一推。 “啊~~~”刺耳的尖叫声立马响起。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世子爷,你可要为思花做主啊 坐在船室内的几人一听叫声,纷纷往船头看去,在看到苏婉儿和王思花双双掉入运河时,大家伙都傻眼了。 原来,苏婉儿在被王思花推入河前突然朝面前的女人伸手,然后,抓住她的衣服,连带着把王思花也给拽入了河里。 其实,苏婉儿前世是学过游泳的,所以,落了河后她并没有很慌张,而是立马调整心态,然后划动双臂朝岸边游去。 倒是王思花,旱鸭子一只,落了水后只会在河里扑腾,嘴里喊着“救命”之类的话。 苏婉儿可没打算救那女人,有本事推人下河,就该有本事自己爬上来。 看着落水的苏婉儿,船上的陈景山几乎想也没想,整个人如离弦的箭般往船头冲去,紧接着男人纵身跳跃,只听“噗通”一声响,直接跳入了河中。 陈景山跳下去没多久,周子英竟然也跳了下去,这男人毫不犹豫地朝王思花游去。 就在苏婉儿朝岸边游去时,突然,岸边围观的人群开始发出惊呼声:“哎呦,那个男人是不是不会水性啊?” “好像是啊!我看他一直在水里扑腾!” “不会水性干嘛跳下去啊?” “我认识他,他好像是陈氏卤味食铺的老板,前头落水的是他娘子!” “这老板可真傻啊,不会水性还跳下去救人。” 苏婉儿:“!!!” 听着岸边围观那些人的话,苏婉儿划着水慢慢转身,在看到自家男人的确在大船旁边的扑腾时,苏婉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 她可一直以为自家男人是会游泳的好不好? 毕竟这男人刚回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去想先河边洗澡啊! 结果……他竟然是个旱鸭子? 苏婉儿立马划动双臂,朝着陈景山游去,待到了他身边后,一把抓过快要沉下去的男人,然后,拖着男人很是吃力的往岸边游去。 在苏婉儿落水的时候,岸边一些个船夫已经跳入河中打算救人了,不过,因为距离远,直到苏婉儿快游到河边时,他们才赶忙帮着拉住陈景山,一同往岸边游去。 虽然如今已经六月了,但运河中的水还是有些凉的,当苏婉儿和陈景山被岸上的人拉上岸后,和煦的春风吹过,依旧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苏婉儿和陈景山上岸没多久,周子英和王思花也被船夫救上了岸。 这时,已经挺好马车的赵婉仪听着动静也推开人群跑了过来。 “夫人!”赵婉仪一瞧浑身湿漉漉的苏婉儿和陈景山,整个人都大惊,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给苏婉儿披上。 又过了一会儿,沈向穗、周子义和世子爷也下船赶了过来。 望着落水的苏婉儿,沈向穗急忙拿帕子帮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满脸关心地问道:“婉儿,你有没有事情啊?” “小穗,我没事!”苏婉儿摇了摇头,她会水性,除了刚刚落河时有些吓到外,其他都还好。 世子爷看着几个浑身湿透的人,眉头微微皱了下,有些不悦地问道:“陈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王姑娘好端端站在船头,怎么会掉河里去?” 一听世子爷的问话,苏婉儿还没开口,一旁的王思花抢先哭喊道:“世子爷,你可要为思花做主啊!” “陈夫人善妒,她前头上船的时候见我跟陈老板打了声招呼,心里头记恨在心,便趁着你们不注意时,把我推下了河!” 苏婉儿:“……” 王思花说完,又泣不成声的转头看向苏婉儿,哽咽着声音道:“陈夫人,我都说了好几遍,我跟陈老板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你……你为何就是不信,为何处处为难我呢?” 苏婉儿:“!!!” 王思花说话时面色苍白,一双眼眸红红,再加上这女人惯会做戏的,配着一副受了委屈却还要极力忍着的可怜模样,岸上不少人都开始同情起她来,望向苏婉儿的眼神带着不赞同和鄙夷。 善妒的女人可要不得! 就因为自家男人同女人打了声招呼,苏婉儿便起了害人之心,要把人给推下河淹死,这种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啊! 王思花的话说完,一旁的周子英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很是气愤地为王思花出头道:“陈夫人,你可真是太过分了,只打声招呼就置人于死地,就凭你今日对付王姑娘的手段,以后哪个女人还敢去你们陈氏卤味铺子买卤味、吃面?” 周子英的话说完,一旁的沈向穗很是生气地推了他一把道:“周子英,婉儿不是这样的人!你休要污蔑她!” 周子英被沈向穗推得一个踉跄,只觉得丢了面子的男人气急败坏道:“沈向穗,你干什么?你的朋友毒如蛇蝎,你又泼如悍妇,可真真是应了那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沈向穗被周子义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扯着嗓门道:“周子英,你骂我可以,但你不能骂我朋友!” 周子英顾忌着自己的身份,瞧着沈向穗生气的模样,一甩袖子,冷声一声道:“懒得理你!” 说完,男人又帮着王思花朝苏婉儿命令道:“陈夫人,你还不赶紧同王姑娘赔礼道歉!”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周子英,她与周子英接触的并不多,很多都是在胭脂铺打个照面而已,可饶是接触的不多,她也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如今,又见这男人竟然为了王思花而跟沈向穗吵架,苏婉儿当下气得直接朝王思花讥讽道:“王思花,看样子,除了栽赃陷害的把戏你玩儿的炉火纯青之外,这迷惑男人的本事也是渐长啊!” 王思花一听苏婉儿的话,整个身体都摇晃了下,声音带着哭腔道:“陈夫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装呢?”苏婉儿冷哼一声,双眸看向周子英,高声道:“你看看,周家大少爷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只听了你一面之词,就不顾正妻的颜面,强要为你出头呢!” 王思花:“……” 周子英:“!!!”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可真是太无耻了! 苏婉儿这话说的直白,没等王思花开口,一旁的周子英已经气愤道:“陈夫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心肠歹毒将王姑娘推下河,本少爷实在看不下去,帮着说几句公道话也不为过吧?”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周大少爷,这王思花说是我推她下河的,那倘若我说是王思花推我下去的,你又信谁呢?” 周子英一听苏婉儿的话,几乎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王姑娘那般善良,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说完,周子英又一脸愤懑道:“陈夫人,我看你不仅手段狠绝,心思也是毒辣的很啊!不仅想将王姑娘置于死地,如今见她活着,就栽赃陷害她,你可真是太无耻了!” 一旁的沈向穗听着周子英一个劲儿地帮王思花说话,气得二话不说就朝他骂道:“周子英,你鬼迷心窍了是不是?她王思花同你什么关系啊?要你在这里为她辩解!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正妻!” 周子英见沈向穗一而再的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当众与他叫嚷,一时气糊涂了,直接道:“姓沈的,你个泼妇,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小心我休了你。” 沈向穗与周子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亲,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沈向穗就如这时代的很多女人般认命,既嫁了周子英,那就好好当周子英的娘子,为他操持家庭。 虽然沈向穗和周子英很多时间都是互相看不惯的,可说休妻的话,却是他们成亲这么多年来头一回。 沈向穗听完周子英的话,整个人都摇晃了下,满脸不敢置信地指着王思花道:“周子英,你……你竟然为了这么个贱人,要休了我?” 其实,周子英说完这话后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沈向穗虽然性子不够柔顺,经常大呼小叫,可到底她的背后还有一个沈家撑着,若真休了她,别说沈家不同意,他爹娘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再懊悔也没用! 一旁的世子爷瞧着这大吵大闹的场景,本就冷漠的面孔渐渐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他是来谈生意的,可不是来瞧夫妻吵架的。 浑身湿透的王思花一直暗暗观察着这世子的神色,瞧着他不耐烦的模样,女人立马朝周子英道:“周大少爷,谢谢您相信思花,也谢谢您一直替思花说话。” “不过,我想陈夫人也只是突生嫉妒,一时想不开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我不会怪陈夫人的,您也不要再揪着不放了。”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世子爷这条线的,万万不能在这时候让他心生厌烦,从而搞砸了自己的计划。 这世子爷可是当朝三王爷的嫡子,若是王思花没记错的话,以后他也会成为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权势比陈景山会更大。 听着王思花的话,周子英的注意力再次全部放在了这个女人身上,朝着她很是怜惜道:“王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这女人都差点儿害死你了,你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王思花脸上露出我见犹怜的表情,声音柔柔弱弱道:“没事的,今日你跟世子爷所谈的生意才是重要之事,可千万别为了思花而耽误了。” 说完,王思花便露出怯怯的表情,朝着世子爷福了福身体道:“世子爷,今日春花扰了您的雅兴,是春花该死,还请世子爷宽恕。” 果然,那世子爷听了王思花的话,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微微好了些,然后,淡淡道:“本世子今日也就是游玩罢了,王姑娘多虑了。” 言下之意,他是不会治她罪的。 说完,世子爷又在后头加了一句:“王姑娘如今浑身湿透了,还是赶紧先去换身衣服吧。” 一听世子爷这话,王思花心头瞬间一喜,这男人开始关心自己了! 这可是个好兆头! 不过,没等王思花高兴完,一旁的陈景山突然冷冷道:“王思花,若是我家娘子推你入的水,那她又如何落水的?” 陈景山此刻也是浑身湿透的,可丝毫没有减少他浑身透出来的威严感。 王思花一听男人的话,整个人一愣,随即支支吾吾道:“那是……那是因为陈夫人推我下去时,我的手刚好抓住了她的衣服,所以,她……她就被我带入了水里。” 王思花说完后,轻不可闻地呼出了一口气。 自觉自己这借口编得很是不错,王思花心里头正得意,结果,陈景山却继续道:“很好!也就是说你自己承认了,是你将我家娘子推下水的!” 王思花:“……” 陈景山的话说完,便朝赵婉仪道:“婉仪,去衙门报案,就说有人要谋害你家夫人的性命!” 王思花:“!!!” “是,老爷!”赵婉仪一听陈景山的话,立马就要推开人群朝外头走去。 王思花见陈景山他们来真的,心脏陡然一惊,连忙大声喊道:“冤枉啊!陈老板,我刚刚同你解释了,我……我根本不是故意的啊!” 一旁的周子英更是气愤地叱责道:“陈老板,就算你维护自己的夫人,可你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王姑娘。” 这陈景山是怎么回事? 外表瞧着一副公正的模样,结果,遇着女人的事情,竟然如此偏心! 这时候,世子爷也皱眉沉声道:“陈老板,你这事情做得有些鲁莽了,你家娘子是受王姑娘牵连才落入了水中,可你别忘了,王姑娘落水却是你家夫人推下去的。” 陈景山挑眉,反问道:“那又如何?” 世子爷被他这话一噎,有些生气道:“一个是不小心,一个是故意为之,陈老板,你说这事情闹上公堂,县太爷会站在哪一边?” 因着世子爷帮衬着说话,周子英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很是不客气道:“陈老板,可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县太爷没把王姑娘抓起来,反倒把陈老夫人给打入牢房。”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是王思花作茧自缚的一场戏 陈景山冷冷地看了周子英一眼,面无表情地反问道:“谁说县太爷会把我家夫人打入牢房?” 听着陈景山的话,世子爷眉头一紧,沉声训斥道:“怎么?陈老伯,你跟青州城的县太爷还有私交?想让他徇私舞弊,包庇你家夫人不成?” 面对世子爷的斥责,陈景山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之色,依旧面色淡定道:“回世子爷的话,我与县太爷并没有私交,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 “那你怎就认定县太爷不会把陈夫人打入牢房?”世子爷再次问道。 “因为我相信,我家夫人根本不会做出推人入水的事情!”陈景山语气笃定,眸光坚定道。 世子爷被陈景山的话一噎,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人耍了一般,别说世子爷,就连周子英也很是气愤道:“陈景山,你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 都说是苏婉儿把王思花给推下河的,结果,现在这男人饶了一大圈子,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世子爷和周子英等人被陈景山的行为气得不轻,而苏婉儿却因为自家男人的话心生感动。 看! 这就是她的相公! 哪怕所有人都不相信她,他也会站在自己这边,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一旁前头被周子英伤害挺深的沈向穗这会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心里头要说不羡慕苏婉儿那是不可能的。 同样是男人,同样是相公,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就在陈景山面前的几个男人对峙时,突然,一对身着绸缎衣服的小孩子推开人群跑到了岸边上。 其中一个小女孩很是生气地指着王思花道:“她撒谎!旁边那个漂亮姐姐根本没推她,反而是她站在漂亮姐姐后面,把人给推了下去!” 小姑娘这话一出,世子爷望向王思花的眼眸微微泛起了黑色,周子英更是气急败坏道:“这是谁家跑出来的野孩子?小小年纪竟就学会了撒谎。” 王思花湿透的身体抖了抖,望向陈景山时,眼眸蓄满了泪水,气愤的同时带着无限哀怨道:“陈老板,你为了帮自己夫人洗脱嫌疑,竟让六岁孩童来撒谎作证,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小姑娘听着俩大人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样子,立马拉扯着被自己拖过来的小男孩道:“安哥哥,前头你也看到了,你赶紧同人家解释啊!” “小蕊,不得无礼!”被小姑娘唤作“安哥哥”的小男孩低声斥责了小姑娘一句后,便很是恭敬地走到世子爷面前,朝着他作揖道:“青安见过五叔叔。” 听着小男孩的话,周子英和王思花呆了、傻了、惊了…… 五……五叔叔? 这俩孩子是世子爷家的? 周子英一想到刚刚自己大声训斥俩孩子的话,男人只觉得从脚底板升腾起一股寒气。 希望世子爷没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才好! 别说周子英害怕了,王思花这会儿也紧张得起来,心里头更是阵阵懊悔。 前头她就不该一时冲动,心生歹意推苏婉儿下水! 这要是寻常人家的孩子,那她还能说是陈景山收买了他们。 哪曾想,这俩竟然是世子爷家的! 那她刚刚那些话可就立不足了,不仅立不足脚,还会给世子爷留下个坏印象。 世子爷听着小孩的话,淡淡的点了下头,问道:“不是让你们在茶楼好好呆着,怎么跑这里来了?嬷嬷她们呢?” 小男孩恭敬道:“回五叔的话,我跟小蕊前面在茶楼吃点心,无意间看到您乘坐的大船船头有人站着,后来,我们就看到她把那位姐姐给推下河了,那位姐姐掉下去前,抓住了她的衣袖,连带着把这个坏女人也给拖下去了。” 小男孩虽然只有六岁,可说话很是有条理,他的话一出,原本还同情王思花的众人瞬间一片哗然,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鄙夷。 合着搞了半天,竟然是王思花作茧自缚的一场戏啊! 王思花浑身湿透地站在一旁,身体轻轻颤抖着,脑袋微微低垂,湿漉漉的长发遮挡住了她的脸颊,外人瞧着这模样,只以为她是在内疚的哭泣。 可若是将这女人的长发撩起,就能发现,这个女人双眸阴狠、面色狰狞,一脸的不甘和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苏婉儿这个贱人遇到事情就能化解为宜! 而她却好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永远都逃不出失败的结果! 不甘心,她实在是不甘心! 要说前面王思花一番善解人意的表现的确是给世子爷留下了印象,但现在,小男孩的一番话直接把她打出原形,别说好印象了,世子爷没治她的罪就不错了。 相比较世子爷单纯的生气,周子英看着王思花时,更多的是不相信,甚至这个男人依旧不死心地问道:“王姑娘,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周大少爷,您别问了,思花我……我也是有苦衷的。”王思花说完,便捂着脸颊,凄凄惨惨地推开人群跑了出来。 “王姑娘,你浑身湿透的要去哪里啊?”周子英一见王思花跑,二话不说就追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沈向穗面色发白,她的这位好相公怕是真的着了王思花的魔了! “哼,算你跑的快,否则,我一定让五叔治你个大罪!”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朝着王思花逃跑的方向做了个鬼脸,然后,走到苏婉儿身旁道:“漂亮姐姐,你都湿透了,我带你去我们住的客栈换衣服吧。” “不用了,我……”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小姑娘朝世子爷道:“五叔,你前头差点儿冤枉了漂亮姐姐,你快点儿让漂亮姐姐他们到我们住的客栈换衣服呀,不然,我回去告诉老祖宗,你冤枉别人的事情!” 世子爷一听小姑娘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下,却还是朝苏婉儿和陈景山道:“陈老板、陈夫人,我们下榻的客栈就在不远处,你们随小蕊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刚好,本世子也有些话想与陈老板单独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 苏婉儿这个悍妇想对他干点啥 连世子爷都开口了,苏婉儿和陈景山自然不好再拒绝,夫妻俩和赵婉仪便跟着世子爷往他们下榻的客栈去。 除了苏婉儿他们几人外,周子义和沈向穗也一同前往。 进了客栈后,苏婉儿跟着一位丫鬟去了一间房间换衣服,因着苏婉儿不喜欢有人服侍,就连赵婉仪都没进去,而世子爷那边的丫鬟也是放下干净的衣服后就走了。 苏婉儿正要将衣服脱去时,突然鼻尖闻到一股异常的香味,那香味似与上次在周家时闻到的差不多。 苏婉儿心中警铃大响,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可惜,这次却有些为时已晚了! 脑袋开始晕晕乎乎,甚至眼前还出现了重影,就在她扶着木桶摇摇晃晃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吱嘎”一声从外头打开,紧接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婉儿,你个小浪货,知不知道自己从河里爬起来后,那湿漉漉的身子有多勾人?爷可是馋了许久,这会儿赶紧让老子好好爽爽吧!” 这声音……是周子义? 苏婉儿摇晃了下昏昏沉沉的脑袋,只见周子义露出猥琐的表情,色迷迷的双眼冒着精光,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姓周的,你别过来!”苏婉儿立马喊道:“这里可是世子爷下榻的客栈,外头还有世子爷,你……你……”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周子义便冷声打断道:“世子爷怎么了?我告诉你,就在刚刚,世子爷已经被人给叫走了,你男人那房间我也点了迷药,没个小半天,那是醒不了的,今儿你就乖乖从了本少爷吧!” 话敢说完,人已经走到了苏婉儿的面前,男人的一双大手更是毫不犹豫的朝着她的胸部袭去。 敢非礼她,找死! 苏婉儿虽然有些迷瞪,可还没到睡过去的地步,只见她毫不犹豫地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然后,朝着男人伸过来的手臂便重重一刺! “啊!”男人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房间,看着手臂上流出的鲜血瞬间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女人他娘的中了迷药竟然还这般彪悍,他可真是小瞧了她啊!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嘭”的一声响,房门再次被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两个小厮,焦急的喊道:“少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啊?” 要知道,上次周子义去苏婉儿家,结果被打了个半死抬回周府,这俩小厮差点儿被周老爷打死。 所以,这次守门的俩小厮一听着里头有动静,立马就推门而入了。 毕竟,苏婉儿可不是个一般女人啊! 她是能把他们少爷差点儿打残的泼妇啊! “出……给本少爷出去!”周子义一瞧俩小厮进来,立马黑沉着脸命令道。 “少爷,你受伤啦?”其中一个小厮眼睛尖锐,一眼就瞧见了周子义手臂上的伤,吓得连忙朝另外一小厮喊道:“快,快去找大夫!” “哦哦,好好完,立马就转身往外头跑去。 “你个贱妇,我家少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小厮立马跑到周子义的身旁查看伤情,说话时望着苏婉儿的眼睛像毒蛇一样。 他家老爷可是早有交代,要是周子义再出一次事,那他们俩随从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俩小厮为了保命,可是把周子义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 若是换做往常,苏婉儿听着小厮的咒骂声,早就出手了。 可现在,昏昏沉沉的脑袋让她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周子义的走狗,她现在想的是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苏婉儿不搭理自己,周子义身旁的小厮瞬间恼火了,上次被这女人连累的差点儿被周老爷打死的事情再次回荡在脑海中。 新仇加旧恨的,那小厮竟然恶从胆边起,也不管周子义的阻拦,抬手就要去打苏婉儿。、 结果,小厮扇苏婉儿巴掌还未落下,突然一根发簪直接扎入了男人扬起的手掌。 “噗嗤”一声,簪子准确无误的刺穿掌心,鲜血顺着银色的簪子流淌下来。 看着手掌中间流血的大窟窿,小厮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立马大叫起来。 原本还想责骂小厮的周子义也被这一幕给吓到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而在下一刻,一根细细的带子直接勒住他的脖子:“跟我出去!” 只见苏婉儿不知道何时竟然出现在了周子义的身后,而她双手拿着干净衣服上的腰带正用力的勒住男人的脖子。 “贱人,你敢……” 苏婉儿一听男人口吐脏话,二话不说抬脚就往他膝盖踹去,随着一声惨叫,原本嚣张跋扈的周子义犹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 “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苏婉儿说话时,脸上的狠戾一闪而过,直接坐在男人的背上,然后抬起手里的银簪,再次狠狠刺入男人的大腿,鲜血飙在了地面上。 “啊!”房间里又一次响起男人凄惨的叫声。 “你个贱人,快放了我家少爷!”小厮见苏婉儿拿着银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往周子义身上刺,大吼着朝她扑去。 见此,苏婉儿眸光一寒,拔出簪子,直接刺破了这男人的脖子。 “血……”一抹脖子上的鲜红的血液,小厮瞳孔放大,满脸害怕的冲出屋子,边逃边喊道:“杀人啦!苏婉儿杀人啦,救命啊!” 这客栈本就不大,尤其二楼又被世子爷全部包了下来,拢共也就一楼的大通铺住着些人,还有大厅里一些吃饭的客人。 因为前头这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已经吸引了不少客人的主意,这会儿小厮直接冲出房间,立马就吸引了不少客人围观,大家伙纷纷走上二楼,朝着苏婉儿他们所在的房间指指点点。 屋内的苏婉儿看着站在外头的人,原本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她本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现在有这么多人看着,周子义肯定不敢干啥了。 地上满身是血的周子义这会儿要是听见苏婉儿的话,那怕是又得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就他这失血过多的虚弱模样,哪里还能干啥? 不仅不能干啥,旁人瞧着这一场景,第一反应都是苏婉儿这个悍妇想对他干点儿啥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嬷嬷,你看漂亮姐姐的手臂! 因着苏婉儿这事情闹得有些大,就连客栈的老板也着急忙慌的跑来看,在看到浑身是血的周子义时,客栈老板吓了好大一跳。 “救……救我……”趴在地上的周子义朝着客栈老板呼救,可惜,老板压根儿没搭理他,直接朝身旁的伙计命令道:“快,快去衙门报案,赶紧让衙门的人过来。” 他开的可是客栈,万一要闹出人命了,那他的客栈生意可就完了! 谁愿意住一间死过人的客栈啊! 伙计自然知道自家老板心里头的担忧,应了一声后,二话不说撒腿就往楼下跑去。 老板的生意要做不下去,那他就得重新找一份活计了! 这可不是件啥好事! 伙计一走,客栈老板忙对屋内的苏婉儿喊道:“这位夫人,您可千万别乱来,纵然这位公子有千万的错,可你要是手上多了一条人命,那您这辈子就完了。” 苏婉儿听着客栈老板的话,直接冷哼一声,高高扬起另外一只手,一巴掌拍在周子义的后脑勺上:“杀他?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一听苏婉儿这样讲,客栈老板瞬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出人命,那一切就好说。 不过, 客栈老板那一口气才刚吐出,突然,一道旋风似的黑影从自己身旁闪过,下一刻,原本只有两个人的房间突然又多了个人出来。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威猛,冷毅的脸上满是肃杀之色,浑身透出的冰寒之气简直让人不敢靠近。 而这男人正是前头周子义口中已经被他迷晕过去的陈景山! 苏婉儿看着自家男人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一阵惊喜之色,连从周子义的身上站了起来,很是开心道:“相公,你没事?” 她就知道她家男人厉害着呢,怎么可能被区区迷药给迷昏过去! 不过,苏婉儿惊喜之后,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差点儿栽倒在地上。 亏得陈景山眼疾手快,在苏婉儿倒下之下立马将人扶住了。 “娘子,你怎么样?”陈景山满脸紧张地问道。 苏婉儿强撑着快要合上的眼皮,对着陈景山迷迷糊糊道:“相公,你来了,我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前头苏婉儿没有防备,发现那香气的时候已经吸了好几口,能强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现在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苏婉儿一颗紧绷的心瞬间松懈下来,昏沉的感觉袭来,最后直接合上眼睛,倒在了陈景山的怀中。 “娘子?”陈景山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苏婉儿,一张本就难看的面孔渐渐阴云密布起来,而望向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时,眼眸闪过一丝杀气。 若不是自家娘子意志力足够强大,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此时此刻怕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一想到这里,陈景山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倒流,胸腔积蓄起来的怒气快要冲破自己的胸口了,只见他小心温柔地将苏婉儿放到床上,然后,犹如阎王般,带着浓重的嗜血之气,一步一步朝周子义走去。 趴在地上的周子义瞧着满脸狠厉的陈景山朝自己逼近,吓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拖着自己一条流血的大腿,一个劲儿地朝门口爬起,脸上更是惊恐万分道:“姓……姓陈的,你……你别过来啊……” 周子义这会儿也是后悔万分,早知道他就不该听那王思花的话,说什么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只要他进去把人睡了就行。 可是现在…… 不仅没睡着人,这会儿瞧着面前男人一脸阴郁、恐怖的模样,周子义都有些害怕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周子义瞬间想起了去年他去上河村被暴揍的那一次。 周子义心里头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他都不会再听信王思花的任何话了。 那女人简直就是在坑他! 陈景山犹如拎着一只小鸡般将周子义从地上提了起来,没等他开口,“砰砰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瞬间响起。 只见陈景山钢铁般的拳头砸在了周子义的身上,疼得男人惨叫连连,还吐出一大口鲜血。 “哎呦,别打了,可别打了啊!”客栈老板站在一旁急忙劝道:“再打下去,可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陈景山听着门口几人的劝解声,便将周子义放了下来,就在客栈老板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时,陈景山突然转身朝门口走来。 只听“哐当”一声响,男人直接把敞开的房门给关上了。 客栈老板:“……”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头再次传来周子义痛苦的叫声,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客栈老板急地嘴角冒泡。 最后,还是跟着伙计过来的衙役将门撞开,陈景山这才停了手。 “大……大哥?”好不容易将门撞开的刘秉承一看屋内的男人,整个人都傻眼了。 前头他听那来衙门报案的伙计说什么客栈里头一男一女打架,还以为就是件寻常的夫妻吵闹罢了。 可现在看着陈景山揍人,床上还有昏迷不醒的苏婉儿,刘秉承原本淡然的表情瞬间紧绷起来,立马命人将奄奄一息的周子义抓了起来,连带着那个前头跟着自己一起过来,说什么自家少爷被打了的小厮也没放过。 刘秉承刚将周子义等人抓起来,前头邀请苏婉儿他们来客栈换衣服的小姑娘匆匆领着身后的嬷嬷跑了进来。 许是这两人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小姑娘一瞧被揍得面目全非的周子义,二话不说就朝他的身上又打了好几下:“让你欺负漂亮姐姐,打死你。” “小姐,这种龌龊的人,可不值得您动手。”身后的嬷嬷劝道。 小姑娘听着老嬷嬷的话便收了手,然后朝刘秉承命令道:“你们把这坏人先带去衙门,等我五叔来了再处置!” 刘秉承:“……” 见面前的捕头不为所动,老嬷嬷随即掏出一块令牌,刘秉承一瞧面色立马大变,双手抱拳应了一声后,便领着其他几个衙役并周子义和他的随从走了。 老嬷嬷瞧着床上的苏婉儿依旧一身湿哒哒的衣服,便对陈景山道:“陈老板,您去洗把手吧,老奴和小姐帮您把令夫人的衣服换了。” 见陈景山有些不放心,老嬷嬷拍着胸脯道:“您且放心,这次有我跟小姐在,绝对不会再出事情了。” 陈景山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又见这一老一少很是真诚的模样,最后便点头朝外头走去。 等陈景山一走,老嬷嬷便将房门关上,然后把苏婉儿从床上拉起来,慢慢把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下。 拿了干净衣服过来的小姑娘正好看见苏婉儿白皙的手臂,紧接着,小姑娘脸色大变,惊叫道:“嬷嬷,你看漂亮姐姐的手臂!” 第三百章 那……那她的身份岂不是…… 老嬷嬷被自家小姐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大跳,有些不解地朝苏婉儿的手臂看,在看到洁白似雪的肌肤上一枚铜钱般大小的琼花胎记时,老嬷嬷也是大吃一惊:“这……这个是……” 小姑娘抱着衣服站在床边,右手缓缓抚上苏婉儿右臂上的琼花,嘴里头喃喃道:“嬷嬷,娘亲没有骗人,这青山县真的有琼花胎记的人儿!” “郡主,若她真的是公主所寻的人,那……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没等老嬷嬷把话说完,已经洗好手的陈景山在外头敲了敲门,紧接着,便推门而入了。 老嬷嬷瞧着有人进来,立马结束了与面前小姑娘的话题,轻咳嗽一声道:“小姐,快把衣服给老奴,老奴好将陈夫人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哦,好好。”小姑娘一听老嬷嬷的话,立马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但双眸已经看着苏婉儿手臂上的琼花胎记移不开眼睛。 等陈景山关好门过来时,老嬷嬷已经帮苏婉儿将里衣穿好了,陈景山对着老嬷嬷道:“刚刚有劳嬷嬷了,接下去我家娘子衣服,我来穿就是了。” 老嬷嬷见此,也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将剩下的衣服递给他:“陈老板客气了,这是老奴该做的。” 老嬷嬷说完,又状似不经意地同陈景山闲聊道:“陈老板,刚刚给陈夫人换衣服时,瞧着她的右臂有一琼花的图案,这是夫人自己纹上去的吗?” 陈景山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家夫人天生的胎记。” 苏婉儿手臂上的那朵琼花胎记因着太过逼真,陈景山第一次瞧见时也以为是她自己纹上去的。 不过,后来苏婉儿自己解释,这是她从一出生就有的,所以,今日老嬷嬷瞧见了这琼花胎记,好奇多问一句陈景山也并不觉得奇怪。 “陈老板,陈夫人是哪里人啊?”老嬷嬷问道:“我怎听陈夫人的口音,倒觉得她不像是青山县的人。” 陈景山转头看了老嬷嬷一眼,这才回答道:“嗯,我跟我家夫人都是青山县附近村子的,乡下同县城人说话的口音是有些不同。” “那尊夫人今年几岁了?”老嬷嬷又问:“我瞧着夫人很是年轻啊,这若不是发髻梳成了妇人模样,说她是未出阁的姑娘都有人信呢。” “二十四。”陈景山回答道。 “那尊夫人娘家在何处……” 这次,没等老嬷嬷把话说完,陈景山原本给苏婉儿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望向老嬷嬷的双眸微微一眯,声音带着丝丝冷意道:“嬷嬷似乎对我家娘子的身世很感兴趣?” 从手臂的胎记到哪里人、几岁、家住哪里,若是再打听下去,就怕是要把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挖出来了。 老嬷嬷见陈景山已心生警觉,便缓缓一笑道:“陈老板误会了,老奴只是一时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父母,才能生下像陈夫人这般漂亮的可人儿了。” 这时,老嬷嬷身旁的小姑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朝着陈景山道:“陈叔叔,漂亮姐姐的父母也肯定很好看吧?” 自家娘子的父母……好看吗? 陈景山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次来铺子里大闹的苏家人,一个个尖酸刻薄,霸道无赖,那可跟漂亮沾不上任何关系。 最终,陈景山摇了摇头,朝着小姑娘道:“不好看。” 不仅不好看,还十分的丑陋! 面皮子丑陋不说,连心也是丑陋的! 听着陈景山这般说,小姑娘和一旁的老嬷嬷对视了眼,彼此之间已经在心中有些数了。 陈景山给苏婉儿穿好衣服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然后,同老嬷嬷和小姑娘道谢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离开前,老嬷嬷喊住了陈景山,并告诉他周家公子那边的事情,他们这边会出面解决。 毕竟事关苏婉儿的清白名声的事情,他们夫妻俩还是不露面为好。 陈景山听完后再次同老嬷嬷道谢,这才抱着苏婉儿离开客栈。 苏婉儿前头不需要赵婉仪伺候,就让她去了心情极差的沈向穗那里,想着让小姑娘开导开导。 结果,沈向穗一进客栈就同伙计要酒喝,没一会儿的功夫,不胜酒力的女人便喝得酩酊大醉,赵婉仪无奈之下,只能让丫鬟扶沈向穗上马车,把人给送去了周府。 自家马车被赵婉仪架着送沈向穗去了,陈景山又让伙计给叫了辆马车回自家宅子。 因着这突发的状况,苏婉儿和陈景山难得的悠闲时光彻底没有享受到,等苏婉儿睡醒时,外头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娘子,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陈景山一瞧苏婉儿醒来,立马激动地问道。 “相公?”苏婉儿睡得有些今夕不知是何年的感觉,望着陈景山直接呆愣住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婉儿这才想起前头在客栈发生的所有事情。 “相公,我没让那周子义占到便宜!”苏婉儿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拉着陈景山的手急急解释道:“那个男人是想轻薄我,但我没让他得逞,我拿簪子把他扎伤了……” 瞧着苏婉儿这般着急的模样,陈经商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娘子,为夫相信你的!一切都是那周子义心生歹念,想干坏事!” 说完,为了安慰苏婉儿,陈景山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娘子,周子义已经被衙门的人抓走了,想来这次他是逃不了县太爷的审判了。” 尤其这件事还牵扯到世子爷那边的人,虽然陈景山还不知道老嬷嬷身旁的小姑娘到底是何身份,可单从刚刚老嬷嬷掏出的那块给刘秉承看的令牌便知道来头肯定是不小的。 陈景山心底隐隐觉得,周子义这次怕是要栽了!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原本气愤的情绪这才平缓了些,双手又作刀状往下砍道:“那个混蛋最好蹲大牢,要是被放出来,可千万别再犯我手里,不然,我非打得他连爹娘都不认识。” 陈景山见自家小娘子这般气愤又手舞足蹈的模样,便知道她的身体已无大碍。 “娘子,饿不饿?要不要……”没等陈景山把话说完,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紧接着是慧娘的声音:“老爷、夫人,有客人上门拜访。” 第三百零一章 好好惩治那心术不正的周子义 “客人?”听着门外慧娘的话,陈景山和苏婉儿对视了一眼,夫妻俩的脸上都有些疑惑。 他们在县城朋友并不多,像刘秉承等人,慧娘也是认识的,一般都是直呼姓名,不会喊人家客人。 “慧娘,来的客人是谁?”陈景山一边起身去衣柜前帮苏婉儿拿衣服,一边高声问道。 “回老爷的话,他们说是您今日在船上新交的朋友。”慧娘恭敬的回答道。 今日在船上新交的朋友? 世子爷! 程金山和苏婉儿心中很是诧异,好端端的,这世子爷怎么跑他们家来了。 苏婉儿忙掀开被子,接过陈景山找出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道:“相公,你先出去招呼客人吧,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人世子爷到底是大人物,既来了他们家,就得好好招待,可怠慢不得! 陈景山应了一声,就先开门出去了。 慧娘留了下来伺候苏婉儿穿衣打扮,不过,苏婉儿素净惯了,穿好衣服后只让慧娘缠了发髻,又在嘴唇上抹了些唇膏便出了卧房。 等苏婉儿来到大厅时,陈景山和世子爷已经相谈甚欢。 跟着世子爷一起过来的小姑娘在看到苏婉儿后,立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漂亮姐姐,你没事了吧?” 听着小姑娘的话,原本同陈景山说话的世子爷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改在船上的冷漠样子,英俊的面孔带着歉意道:“陈夫人,今日在客栈让你受惊了,实在是抱歉,我让下人们略备了些薄礼,还请你笑纳。” 苏婉儿没想到这外表瞧着冷冰冰的世子爷竟然会带着礼物来跟她道歉,心里头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又见客厅桌子上摆放着不少价值不菲的滋补品,苏婉儿忙道:“世子爷客气了,那是周子义自己的问题,与您无关。” “不!”世子爷道:“既然陈夫人在本世子包下的客栈里受伤,那就同本世子有关。”说完,又在后面加了一句:“陈夫人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青山城的县太爷会好好惩治那心术不正的周子义。” 听着世子爷的话,苏婉儿很是感激道:“那民妇就谢过世子爷了。” 虽然赵淑秀的父亲是个好官,可架不住周家在县城商界的地位,若没有世子爷施加压力的话,怕又会像那王娇一般只训斥一番就放人了。 可要是有世子爷施压,不仅县太爷不敢徇私,就连周家都不敢乱来了。 “漂亮姐姐,你家好漂亮啊,你可以带我去参观一下吗?”小姑娘仰头问道。 小姑娘这么一说,与她坐在一起的小男孩也立马跳下椅子道:“我也要去。” “这……”苏婉儿有些犹豫,抬头朝世子爷望去。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和小男孩的身份,可俩孩子能唤世子爷五叔,那想必身份也是不低的,苏婉儿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把人给带走。 见苏婉儿望过来,世子爷便朝俩孩子叮嘱道:“那你们可不能调皮,知道吗?” 一听这话,俩孩子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忙点头道:“知道了,五叔,我们一定乖乖的。” 说完,小姑娘就拉着苏婉儿的手,蹦蹦跳跳地要往后院去,不过,没走两步,小姑娘又转身朝世子爷身旁的小厮道:“丹青,你也一起来。” “小蕊,有陈嬷嬷跟着你就够了,你还要丹青做什么?”世子爷微微皱眉道。 “五叔,我叫丹青自然有我的用处,你就同意了吧!”小姑娘说着,又开始朝那世子爷撒娇。 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那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微微皱起,世子爷便立马答应道:“好好好,让丹青跟着你就是了。” 一听这话,小姑娘下一刻便展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着世子爷道:“我就知道五叔对我最好啦。” 看着小姑娘跟苏婉儿往后院去的背影,世子爷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陈景山道:“这小丫头都被我们惯坏了,陈老板莫要见怪。” 陈景山笑着道:“无碍的,小姑娘就该娇宠些才好。” 听着陈景山的话,世子爷又岔开了话题,谈起了陈景山早些年当兵时候的事情。 另外一边,苏婉儿领着俩孩子才进后院,活泼俏皮的小姑娘便指着一处凉亭道:“漂亮姐姐,咱们去那里坐会儿吧。” 苏婉儿自然依着她,又让慧娘去厨房端了茶水和点心过来。 小姑娘告诉苏婉儿,她叫轩辕蕊宁,乃是当今德馨公主的女儿,至于她身旁的小男孩名叫轩辕亦清,是八王爷家的孩子。 “漂亮姐姐,我好喜欢你,你以后叫我小蕊就行了,叫他亦清好了。”轩辕蕊宁很是自来熟道。 一个是公主家的孩子,一个是王爷家的孩子,苏婉儿就算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知道尊卑有别,她一个普通妇人怎能直呼这俩孩子姓名。 就苏在苏婉儿婉言拒绝时,轩辕蕊宁又突然道:“漂亮姐姐,昨天嬷嬷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你手臂上有一朵琼花好漂亮,这是你自己纹上去的吗?” 小姑娘突然转移的话题,还在想着如何称呼这俩孩子的苏婉儿一时间有些跟不上,稍稍呆愣了下才道:“不是,这是姐姐的胎记从小就有的。” 这时代的妇人春夏秋冬都穿长袖,除非洗澡的时候,否则,苏婉儿自己都快忘记原主身上还有这胎记了。 不过,第一次见到那琼花胎记时苏婉儿便很喜欢,心里头还觉得有些可惜这时代不能穿短袖,否则,这般漂亮的胎记该展示给众人看看才对。 听着苏婉儿的话,一旁的老嬷嬷问道:“陈夫人可还记得自己是何时何地出生的吗?” “啊?”苏婉儿被老嬷嬷问地一滞,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我倒还真不记得了。” 自己刚出生那会儿的事情,别说她这个穿越者了,就是原主怕也不知道吧! 苏婉儿听着老嬷嬷的问话,心里头只觉得纳闷,好端端地问她出生地和时间做什么。 不过,你还别说,苏婉儿认认真真回忆了下原主过往的记忆,还就连原主的生辰都没有找到。 可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的话,这确实有些奇怪了…… 第三百零二章 这陈夫人与公主有几分相似 苏婉儿穿越来这里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以前在上河村时,忙着与老陈家的人周旋,后来到了县城做生意,每日忙得与陀螺一般,倒还真把全家人的生辰都给忘记了。 如今听着老嬷嬷的话细细一想,自己的生辰不知道不说,就连陈景山和儿子的生辰也都忘记过了。 苏婉儿一时间有些内疚,而老嬷嬷与轩辕蕊宁却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见轩辕蕊宁突然又大声道:“漂亮姐姐,我五叔身边的丹青哥哥很会画画,咱们让他给我们画张画像吧?” “啊?”苏婉儿被面前的小姑娘跳脱的思想弄得再次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一会儿是称呼问题,然后又扯到自己的胎记,接着又问了自己的出生年月,现在突然又要让人给她们画画,这古代的小姑娘都这般思维跳跃吗? 被轩辕蕊宁突然点名的丹青也吓了一跳,忙摆手道:“郡主,丹青所作的画登不上大雅之堂,哪里有资格为您跟陈夫人画画像。” 一旁的轩辕亦清也皱眉道:“小蕊,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你不是说来参观陈家宅子的嘛,好好的画什么画像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让丹青画画像嘛!”轩辕蕊宁仗着自己还是个孩子,立马撒娇耍赖起来。 旁边的老嬷嬷作势安慰了自家郡主几句,见她依旧不依自己时,便面露为难之色地朝苏婉儿道:“陈夫人,我家小郡主就是这脾气,您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应了我家小郡主的要求吧。” 轩辕亦清听着老嬷嬷的话,小小的眉头轻不可闻的皱了下。 陈嬷嬷可是德馨公主身旁的人儿,负责的就是轩辕蕊宁的举止仪态。 以前轩辕蕊宁稍有做错,陈嬷嬷都会出声斥责,可今日,非但没有斥责,反而还依着她胡闹,帮她说话。 轩辕亦清虽然年纪小,却也察觉出了异样。 连陈嬷嬷都出来央求了,苏婉儿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点头道:“那我让府里的人准备笔墨纸砚。” 一听苏婉儿同意,陈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轩辕蕊宁满脸开心地跳到苏婉儿的面前道:“漂亮姐姐,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慧娘很快就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丹青拗不过轩辕蕊宁的撒娇,最后只能站在凉亭的石桌旁,拿起毛笔给轩辕蕊宁和苏婉儿画起了画像。 原本轩辕亦清也想加入,却被轩辕蕊宁给拒绝了:“我要跟漂亮姐姐画,你走开啦!” 这画画的时间很是无聊,轩辕亦清无所事事,干脆就去了前厅找他的五叔玩儿。 给轩辕蕊宁的丹青原本只是奉命罢了,可画着画着却发现面前的陈夫人竟跟小郡主有几分相似。 丹青跟随自己的主子经常出入皇宫,德馨公主他也是见过好几次的,这会儿若是将面前这陈夫人的妆发换一换,你还别说,真真有几分德馨公主的影子了。 丹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中途甚至放下手里笔擦了擦眼睛,陈嬷嬷见此,便走到丹青的身旁,半开玩笑道:“丹青,你也觉得这陈夫人与公主有几分相似是不是?” “对……对啊!”丹青很是诧异道。 他惯会画人像,自然也就比平常人更敏锐的捕捉到人的一些神韵和特色,而站在他面前的苏婉儿无论是从五官还是神态,与远在京都的公主不说十分像,最起码也有五分。 听着丹青的话,陈嬷嬷继续道:“瞧着这陈夫人的第一眼我也觉得与公主像,许就是这个原因,所以,小郡主才格外喜欢她吧!” 说完,陈嬷嬷又在后头叹了口气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与咱们的德馨公主有三四分的相似,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果然! 陈嬷嬷这么一说,原本还满腹好奇的丹青画画动作一顿,很是同情地看了眼苏婉儿,有些纠结道:“嬷嬷,那我这画像还画吗?” 丹青跟着世子爷见过那德馨公主几面,传闻德馨公主性格暴戾,曾经因为府中一位丫鬟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命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若是被她知道在这青山县有一位与她长得神似的妇人,那会不会直接命人将这陈夫人也打死啊! 陈嬷嬷见自己成功转移丹青的注意力,便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不用担心,这青山县与京都相距十万八千里,再说了,这陈夫人已经嫁人,公主何必去为难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听着陈嬷嬷的话,丹青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对对对,公主可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哪里会与一介民妇计较。” 约莫一刻钟后,丹青便将苏婉儿和轩辕蕊宁的画像画好了。 轩辕蕊宁走到石桌旁一看,看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两人,小姑娘立马朝陈嬷嬷道:“嬷嬷,拿十两银子赏赐丹青。” “是!”陈嬷嬷应了一声后,便从自己的袖口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丹青。 “谢小郡主赏赐!”丹青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十两银子,心里头很是开心。 轩辕蕊宁让陈嬷嬷将丹青画的画像收起,然后,又拉着苏婉儿做到凉亭内,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缠着苏婉儿说一些她以前在乡下时的一些趣事。 在苏婉儿穿越到这里之前,原主不管是在苏家还是在陈家,那日子过得别说有趣了,能没被饿死就算是喜事了,所以,当轩辕蕊宁问起她关于以前的日子时,苏婉儿草草说了一些。 一旁的陈嬷嬷见苏婉儿兴趣缺缺,就朝轩辕蕊宁道:“小郡主,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今日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也就没必要一直呆在这陈府了。 陈嬷嬷刚说完,原本去了前厅的轩辕亦清跑了过来,喊道:“小蕊,五叔要回去了,他让我过来叫你。” 于是,轩辕蕊宁也就没再久待,同轩辕亦清一起回了前厅。 等世子爷领着孩子们离开后,苏婉儿直接倚靠在了陈景山的肩膀上,感叹道:“相公,应付个小孩子也不容易啊!” 第二百零三章 你,你可别乱来啊! 陈景山听着自家娘子的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问道:“娘子,怎么了?那俩小孩子找你麻烦了?” 苏婉儿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没有,就是那小姑娘一会儿说我胎记,一会儿让我跟她画画像的,思维太跳跃了,我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胎记?”陈景山的眉头微微皱了下,语气带着探究道:“昨天那老嬷嬷给你换衣服时,也提到你的胎记了。” “是吗?”苏婉儿浑然不在意道:“可能觉得新奇吧!” 说完,苏婉儿又小下巴微微扬起,有些小得意道:“相公,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长出瞧琼花模样的胎记哦!” 瞧着自家娘子娇娇嘚瑟的模样,陈景山心头一动,眼前再次浮现出白日里,她从河里出来,湿漉漉的诱人模样。 男人原本搂着苏婉儿肩膀的手臂缓缓向下,在来到自家娘子纤细的腰肢时,微微一用力,使得苏婉儿整个人贴上了陈景山的身体。 “娘子,那就回房让为夫好好瞧瞧你那手臂上的胎记吧!”陈景山说完,没给苏婉儿开口的机会,便搂着人往后院去。 “喂,现在都快吃晚饭了, 你,你可别乱来啊!”苏婉儿瞧着身旁男人眼底燃起的 谷欠 火,声音有些紧张道。 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自家男人什么性子苏婉儿那可是一清二楚。 真要折腾起来,俩人怕是今晚不用吃晚饭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么一弄,怕是整个宅子的人都会知道他们夫妻俩有多不着调了。 “娘子,放心吧!为夫速战速决就是了!”陈景山说话时,嘴唇几近贴上苏婉儿的耳朵,男人鼻子呼出的热气刚好喷洒在她的脸上,激得苏婉儿忍不住战栗了下。 瞧着苏婉儿的反应,男人嘴角扬得更大了,俩人做夫妻都多久了,结果自家娘子却还这般害羞敏感,可真真是让他太喜欢了! 苏婉儿被迫挪动着脚步朝后院去,等夫妻俩一进卧房,陈景山伸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没等苏婉儿开口,男人就如一座大山般压了过来:“娘子,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吗?” “额……”被压在门后的苏婉儿微微一愣,红润的嘴唇微微轻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相比较男人高涨的热情,苏婉儿依旧有些云里雾里,只觉得这男人发情的有些莫名其妙。 看着自家娘子微微困惑的表情,陈景山一时没忍住,直接就吻上了已经肖想许久的饱满红唇。 苏婉儿起初还有些抗拒,可渐渐的,却也迷失在了男人的热情中…… 直到胸口传来微微的凉意,苏婉儿那混沌的神志才清醒过来,可这会儿早已为时已晚。 只见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躺在了床上,而自己和陈景山也已经“坦诚相见”。 最后,小白兔只能乖乖被大灰狼吃干抹净。 当一切都停止时,床上的苏婉儿有些虚脱地躺在陈景山的怀中,再看身旁的男人,却是神清气爽样儿地靠在床头,苏婉儿心里头直呼不公平。 同样的一件事,他爽得不行,而她怎么就累了个半死呢! “相公?”苏婉儿掰弄着陈景山的手指头,声音有些嘶哑地叫唤道。 “嗯?”男人转头, 亲了下苏婉儿的额头,柔声道:“怎么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也很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程度不会比你低的那种……” 苏婉儿说到最后时,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缘故,声音越来越轻,原本靠在男人手臂上的身体也渐渐往下滑,想要钻进被窝里…… 不过,没等她滑入被窝里,原本愣怔的男人突然伸手,直接就把他捞了上来,紧接着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 “你……你想干嘛?”苏婉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 “娘子都这般表白了,为夫要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娘子的这一番热情?”陈景山说完,一把抓起被子将两人盖住,没一会儿,被窝里便传来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等再次平静下来时,苏婉儿已经累的连抬抬手指头都没啥力气了,看着躺在身旁沉沉入睡的人儿,陈景山的内心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他的心愿便是所爱之人也能像他那般的爱自己! 万幸! 他的付出并不是单向的! 他爱她,而她也爱他! 这就足够了! 漆黑的深夜,陈景山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俯身亲了亲身旁熟睡中的女子,低沉的声音带着无限宠溺道:“娘子,我也爱你!” 怕是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爱她的人儿了! 因为晚饭没吃,第二天早上,苏婉儿是被饿醒的! 等她醒来时,屋内一片寂静,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自家男人怕是已经去铺子里忙活了! 苏婉儿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身上哪儿哪儿都酸疼得不行,身上的骨头如同被拆开又重新组装了般,最后,只能忍着酸疼下了地。 在外头一直等着的赵婉仪听着屋内的动静,便上前敲了敲门:“夫人,奴婢可以进来吗?” 知道苏婉儿独来独往过来,私生活上不喜有人帮忙,所以,知分寸的赵婉仪一般都会先征得苏婉儿的同意才会进屋。 “进来吧!”苏婉儿坐在床头,声音依旧有些低哑道。 昨晚上陈景山有些孟浪过头了,以至于苏婉儿今天不得不唤赵婉仪进来伺候。 “婉仪,去衣柜里帮我拿套衣服出来。”苏婉儿吩咐道。 “是!”赵婉仪应了一声后,麻利地取了一套素净的衣服,又帮着苏婉儿换上。 当看到苏婉儿颈间,夫妻俩恩爱后的斑斑点点时,小丫头脸颊微微一红,随即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般,继续伺候苏婉儿更衣。 穿好衣服,苏婉儿又洗漱打扮了一番,待收拾妥当后,主仆二人便往前厅走去。 不过,还没走进前厅,一道道凄厉的哭喊声传进了耳朵中,苏婉儿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随即加快脚步往前厅去…… 第三百零四章 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苏婉儿才刚到大厅,就看到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跪在大厅门口处,对着陈景山又哭又喊,话里的意思是求他能够饶过她儿子周子义。 原来这姓周的男人竟然周家小妾生的儿子啊! 陈景山被眼前的妇人缠得心头烦躁,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转身望去。 待看到自家娘子来到大厅时,男人原本厌恶的表情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快步走到苏婉儿的面前,柔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这里的事情吵着你了?” 其实,他早就想把人给轰出去了,奈何这女人也是豁出去脸皮了,硬是任由慧娘如何拉扯都不愿意起来。 周子义的母亲董文兰瞧着陈景山对苏婉儿的态度,立马明白她就是那个把自己儿子迷得五迷三道,害儿子干出丧失了心智事情的女人。 董文兰望着苏婉儿的眼神闪过一丝恨意,要不是这女人的话,自家儿子这会儿哪里会蹲在大牢里啊! 可恨归恨,该求人的时候,董文兰也是不含糊的。 只见这女人用膝盖爬进了大厅,然后,扑倒在苏婉儿的脚下,带着哭腔乞求道:“陈夫人,我求求您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家子义吧!” “子义他年轻不懂事,对你做了混账事,经过这次教训,他已经彻底知错了,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董文兰在周家就是个妾,周老爷除了正妻之外,对妾那都是喜新厌旧的,要不是她手段厉害生下了个儿子,就凭她如今这姿色,怕早就被周老爷给发卖到别的地方了。 所以,董文兰格外的的重视和疼宠周子义,也正是如此,才造就了周子义那样无赖、不折手段的性格。 以前周子义不是没干过混账事,一般周老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董文兰帮着周子义把屁股擦干净了,周老爷也是不会过问太多。 可这次却不同! 周子义在世子爷下榻的客栈干了混账事,被县衙的人抓进牢房后,就连周老爷出面保人,县太爷都没同意,还让周老爷好自为之,毕竟,周子义干得这事情得罪了世子爷! 董文兰想不通一个商人的夫人为什么就跟世子爷扯上关系了,可她知道要是周子义真被判刑坐牢了,那她在周家也就完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董文兰这个姨娘是靠着周子义这个儿子才在周家有了如今的地位,可一旦儿子入狱,饶是以后还能放出来,那基本也已经废了。 周家这种大户人家,最看重的就是面子,况且,周老爷的儿子也不少,怎么可能会再对一个蹲过大牢的儿子有期待。 至于董文兰,在周家那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指不定还不会被发卖掉。 也正是如此,董文兰今日才豁出去脸面,求人求到了陈景山和苏婉儿的面前。 苏婉儿瞧着面前这哭哭啼啼的女人,心里头有些烦躁,声音带着冷意道:“这位夫人,你儿子他触犯的是朝廷律法,你求我是没有用的!” 就算有用,她苏婉儿也不会放过周子义的! 那个男人几次三番的对自己欲行不轨之事,以前在上河村的时候,她已经放过这男人一次了,现在他却变本加厉,竟然还把迷药给用上了。 若不是她发现的早,又一直强撑着,今日哭的人怕就是她自己了! 听着苏婉儿的话,董文兰再次哭喊道:“不,陈夫人,我家老爷已经问过县太爷了,他说只要你愿意原谅我家子义,同意撤案的话,那县衙那边也是可以……” 没等董文兰把话说完,苏婉儿很是不客气地打断道:“我劝你别做梦了!” “你儿子对我下迷药,还想玷污我的清白,我没弄死他那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你倒是还有脸来求我放过那畜生!” “不是的,陈夫人,子义他……” 苏婉儿再次打断董文兰的话,说话时毫不留情道:“我把话就放这里了,我不仅不会原谅周子义,我还会请求县太爷重判他!就他那样的人,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 苏婉儿冲着董文兰说这些话时,差点儿就爆粗口了。 儿子犯事进牢房里,你倒是哭天抹泪的想起求人了,那当初你要把儿子给教好了,至于还会发生现在这些事情吗? 既然你不好好教孩子,那长大了自然会有律法来教他做人的道理! 董文兰见自己求了苏婉儿半天,这女人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时气急,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狰狞着面孔朝苏婉儿吼道:“姓苏的,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肠啊?我都跪下来求你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儿子!” “我儿子是有错,可你现在不也没什么事情嘛!而且,你还用簪子把我儿子扎的全身是血,你这般残害我儿子,我都没找你算账,你就不能看在我们大度不跟你计较的份儿上放过我儿子吗?” 听着董文兰话,苏婉儿和陈景山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候,站在苏婉儿旁边赵婉仪突然站了出来,指着董文兰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话啊!我家夫人就是没事,那也改不了你儿子畜生不如的行为!” 慧娘也在旁边劝道:“这位夫人,这事情从头至尾就是你儿子的错,他应该得到报应的,你也别再这里胡搅蛮缠了,惹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 “姓苏的是你们家主子,你们当然替她说话!”董文兰生气地朝着慧娘母女俩说完后,又指着苏婉儿继续骂道:“姓苏的,我从来没否认过我儿子的错误,可你为什么不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 “你要不长成这副狐狸精的样子,我儿子会对你干这种事情吗?这件事你难道就没有错吗?” 董文兰一边说,一边摸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威胁苏婉儿道:“今天你要不去县衙撤销我儿子的那案子,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只要你一天不放过我儿子,我,我一天不走,等你什么时候放过我儿子了,我再走!” 苏婉儿:“!!!” 第三百零五章 就赖在你家白吃白住了! 苏婉儿被董文兰的这一番话气得不轻,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未见过这般泼皮无赖的女人! 周子义干得这件事,从头至尾苏婉儿就是个受害者! 不管是被关押还是被判刑,那都是周子义这个贱男该受的! 可现在呢? 董文兰这个当娘的,不仅不为儿子的行为感到愧疚和歉意,反而还耍这种无赖的手段逼苏婉儿放过周子义! 简直是可气可恨! 不过,她董文兰耍无赖,她苏婉儿就不会吗? 别忘了,当初在上河村时,苏婉儿可是连陈老婆子这种老妖婆都对付得了的! 只见苏婉儿嘴唇微微上扬,声音透出吃惊道:“呦,夫人您这是打算赖在我家不走了呀?” 苏婉儿说话时,漂亮的脸蛋露出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看得董文兰心头一紧,只听她继续道:“没关系,反正我们家这院子也挺大的,只要夫人你交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董文兰被苏婉儿这话气得面色发黑,咬着后牙槽道:“谁要交钱了?我告诉你,我就赖在你家白吃白住了!” 听着董文兰的话,苏婉儿没有生气,依旧一副娴静淡然的模样,只见她双手环胸,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道:“我说夫人,你怎么说也是周家的人儿,在别人家白吃白住可不太好吧!” “你管我好不好!只要你不撤销对我家子义的案子,我就一直住你们这里,我……” 这次没等董文兰把话说完,苏婉儿便打断道:“那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赖在我们家咯?” “没错!”董文兰吐出这两个字时,脸上还带着得意之色。 赖他们家白吃白喝,看她怎么办? “好!”苏婉儿依旧没生气,还微微一笑,轻启红唇,缓缓吐出五个字:“你可别后悔!” 董文兰面色微变,声音有些紧张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婉儿也不回答她的话,而是朝着旁边的赵婉仪道:“婉仪,去!把后院的小黄带过来。” 一听苏婉儿的话,原本因着董文兰的厚颜无耻而生气的赵婉仪脸上瞬间一喜,满脸兴奋道:“好嘞,夫人,我马上就带过来。” 董文兰虽然听不懂苏婉儿和那丫鬟的话,可直觉却告诉她,这俩人说的话肯定没什么好事情。 待赵婉仪离开后,苏婉儿又噙着笑容朝董文兰道:“夫人,你不是想赖我们家嘛,那我觉得有必要帮你认识一下往后同你一起住的朋友!” 朋友? 什么朋友? 她口中的小黄? 就在董文兰一脸不解时,赵婉仪已经牵着绳子将一头身型威武,四肢健壮的狼狗带了出来。 董文兰:“……” 苏婉儿伸手指着董文兰,朝吐着舌头,目光如炬的狼狗道:“小黄,来,过去见见你的新室友,往后她可要同你一起住在咱们这前院呢!” 董文兰:“!!!” “哦,对了!”苏婉儿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继续开口朝小黄道:“你的新室友说不愿意掏钱,所以,指不定她饥饿难耐的时候,就会抢你的肉吃哦!” 董文兰:“!!!” 一听苏婉儿说抢自己的肉吃,外形如狼的小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朝着董文兰发出呼呼的声音,听得董文兰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口水,又气又恼的朝着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你胡咧咧什么?骂我跟狗抢肉吃,你这嘴巴怎么就这么臭啊!” 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满脸无辜道:“这位夫人,我怎么就骂你了?你自己说要赖我们家,那到时候没饭吃,你又饿得不行,搞不好就跟狗抢肉吃了呢?这谁说得准啊!” 董文兰听着苏婉儿一口一句跟狗抢肉吃,气得心脏都隐隐作痛了! 她怎么说也是给周府的周老爷当妾,又因生下了儿子的关系,在周府虽然没有正妻的待遇,可下人们对她也是有几分尊重的,何时这般被人羞辱过! 被气得浑身发抖的董文兰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整个人朝苏婉儿扑去:“你个贱妇!你敢这般羞辱我,看我不弄死你!” 董文兰就站在苏婉儿的面前,她那手指甲更是又细又尖,说话时直接伸手朝苏婉儿的脸挠去。 不过,陈景山眼疾手快,在董文兰伸手时,将苏婉儿整个人都抱住了。 虽然苏婉儿的脸没有受伤,可陈景山的脖子却被董文兰这泼妇的爪子挠出了两道血印子。 一瞧陈景山脖子上的两道血痕,苏婉儿瞬间火冒三丈。 这贱妇竟然敢抓伤她男人,简直是找死! 苏婉儿想也没想就推开护着自己的陈景山,紧接着,趁董文兰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便照着她的脸狂扇巴掌。 “贱妇,你还真当这里是周家不成?由得你撒泼也没事!”苏婉儿一边打,一边骂:“还想弄死我?信不信我先把你弄残废了!” 待将心里头的火气发泄的差不多后,苏婉儿这才朝赵婉仪喊道:“婉仪,把阿黄的绳子松开!” 赵婉仪一听苏婉儿的话,便知道她是想让阿黄教训一下那女人,当下立马喜滋滋道:“是,夫人!” 待赵婉仪松开牵着狼狗的绳子后,苏婉儿便指着董文兰朝狼狗道:“阿黄,这女人打你主子,还不赶紧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一听苏婉儿的话,狼狗立马朝着董文兰叫唤了两声,被打得脸颊高高肿起的女人听着犬吠声,整个人都吓得抖了抖,尖锐着嗓门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董文兰的话音刚落,身手矫健的阿黄直接就朝她扑去。 董文兰见此,吓得连连惨叫,嘴里头骂道:“苏婉儿,你个蛇蝎毒妇,你要是敢让这狗儿咬死我,我……我家老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被狗追得满院子跑的董文兰,陈景山一只手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朝董文兰道:“这位夫人,今天是你先闯进我家宅子的!” “依着朝廷律例,未经主人允许私闯宅院者,所受之伤亡皆由自己承担!” 董文兰一听陈景山这话,一张脸吓得瞬间惨白,她妇道人家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什么朝廷律例啊! 原本她还想着自己是周老爷的妾,这苏婉儿夫妻俩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现在听陈景山这么一说,董文兰立马慌了神,想也没想就朝院门口跑去…… 第二百零六章 想亲亲就直接说 瞧着董文兰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婉儿冷哼了一声,朝着直奔门口的狼狗喊道:“阿黄,回来!” 阿黄聪明又听话,苏婉儿一叫唤,它便咬着原本牵引自己的绳子,跑回了苏婉儿的身旁。 “慧娘,中午给阿黄多煮点儿肉!”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弯腰摸了摸阿黄略有些发硬的毛,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我们家阿黄可真是聪明又勇敢呢!” 阿黄好似能听懂苏婉儿的话般一般,朝着她汪汪叫了几声。 待赵婉仪将阿黄带去后院,苏婉儿对陈景山道:“相公,咱们也赶紧回后院吧!你这脖子上的伤得处理一下!” “就是点儿小伤,没事的!”陈景山不以为然道:“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卤味铺子一趟!” “不行!都流血了, 怎么能不处理呢?”苏婉儿什么事情都能依着自家男人,可唯独处理伤口这种事情,她很是固执。 尤其董文兰那尖尖细细的指甲上还染了颜色,指不定带着细菌呢,苏婉儿自然格外的重视! 见自家娘子坚持,陈景山也就妥协了! 两人回了房间后,苏婉儿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头放着不少瓶瓶罐罐的东西。 苏婉儿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然后,从里头倒出来一些白色的粉末捂在了陈景山的伤口上。 “相公,许是有些疼,你忍一忍啊!”苏婉儿朝陈景山道。 “无碍的!”陈景山微笑着道。 以前上战场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现在区区两道抓痕罢了,他又怎么可能放在眼里。 这男人不在乎,苏婉儿却极其的重视! 粉末撒在伤口后,苏婉儿下意识的嘟着嘴巴朝着陈景山伤口的位置轻轻吹了吹,想要帮他减轻疼痛。 陈景山起初还没什么感觉,待伤口麻麻辣辣的感觉褪去后,对于苏婉儿朝自己脖子处吹气的行为便无法忽视了。 男人的脖子本就是他敏感的地方,而苏婉儿轻启红唇,吹出的轻风温柔中带着暖意,犹如一根羽毛般,不仅挠着他的脖子,更是在撩拨他的心。 陈景山坐在凳子上,双手原本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可现在,看着苏婉儿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一副心疼自己的小模样,男人一双手缓缓抚上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干什么呀?”苏婉儿察觉到男人的动作,立马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拍了下腰际的大手:“我给你上药呢,别乱动!” “娘子,你对我真好!”陈景山说完后,看着近在咫尺却皮肤细腻到毫无瑕疵的娘子,又在心里头加了一句:“不仅对他好,人还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了下,看了眼已经无碍的伤口,朝陈景山道:“你是我相公,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因着这一句话,陈景山心里头暖洋洋的,揽着苏婉儿腰肢的大手微微一用力,苏婉儿便整个人跌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你……” 苏婉儿抬起头刚要说话,陈景山略带薄凉的嘴唇便印了上去。 苏婉儿微微一愣,下一刻,便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其实,夫妻间偶尔的小亲密,她也是很喜欢的! 尤其男人主动亲吻自己,那正好表示自己对这个男人是十分有魅力的不是? 深深的一吻结束后,苏婉儿的唇微微有些红肿,陈景山的指腹轻轻抚过软嫩的嘴唇,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娘子,你这唇上是不是涂了蜂蜜?” “啊?”苏婉儿这会儿乖乖的窝在男人的怀中,听着陈景山突如其来的问题,直接愣了下,随后摇头道:“没有啊!” 她这唇上怎么可能涂蜂蜜! “那为什么这么甜?”陈景山一双幽深的眼眸直直得看着苏婉儿的嘴唇,有些感叹道:“甜得为夫怎么亲都亲不够!” 苏婉儿:“……” 这男人是在跟自己说甜言蜜语吗? 就在苏婉儿傻笑时,陈景山突然再次吻上她的唇,口齿不清道:“既然娘子说没涂蜂蜜,那为夫得再验证一下!” 苏婉儿:“!!!” 臭流氓! 想亲亲就直接说,竟然还搬出这种蹩脚的理由! 如果说前面的一吻是饱含深情的话,那此刻的吻便带着浓浓激情了,陈景山原本搂着苏婉儿腰肢的手更是来到了她的胸前…… 苏婉儿是被胸前的凉意惊醒的,迷离朦胧的双眸渐渐恢复清明,看着衣衫敞开的自己,整个人“呀”得吓了大跳。 昨晚上两人被翻红浪,今儿早上起来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再加上到目前为止,她连早饭都还没吃呢,就自家男人的生猛劲儿,要再来一次,她怕是今儿一整天都不用下床了。 关键时刻,苏婉儿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宽厚的胸膛,不让他有接下去的动作,然后,缓缓道:“相公,你前头不是说要去卤味铺子吗?” 果然! 陈景山一听自家娘子这话,双手立马停了下来,脸上划过一丝可惜,最后,松开了苏婉儿。 “嗯,今日那世子爷说中午要来咱们卤味铺子吃面,我得过去招待一下。”陈景山一边说,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世子爷?”苏婉儿微微有些诧异,立马转移了心思,不解地问道:“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还要来咱们铺子吃面条?” “不知道。”陈景山也有些纳闷,按理说,他们就是寻常的百姓而已,就是放在整个青山县,顶多也就是个小商户罢了。 听说那世子爷可是来江南这边谈生意的。 如今发生周子义那件事,他与周家的生意是做不成了,陈景山以为他很快就会为了寻找其他合作商家而赶紧离开,却没想到,他悠悠闲闲的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昨天来拜访他家宅子,今日一大早,又命人传了消息过来,说中午要来他铺子吃面。 苏婉儿也想不通,便把那世子爷的行为归结于性子使然。 陈景山整理好衣着后便要离开,苏婉儿将人叫住了,叮嘱道:“相公,你脖子处的伤口这些天可不能碰水啊。” “知道了!”陈景山亲了下苏婉儿的脸颊,一脸深意道:“既然不能碰水,那今晚上就辛苦娘子伺候为夫洗澡了。” 苏婉儿:“……” 第三百零七章 是不是周子英那个混蛋打的? 陈景山离开后,苏婉儿便去了前厅吃早饭。 因为时间有些晚,慧娘怕苏婉儿早饭吃多了吃不下午饭,便给她煮了碗小馄饨,里头放了鸡蛋皮、香葱还有紫菜,再用鸡汤做底,味道鲜得简直让人恨不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夫人,我好像给您闯祸了!”赵婉仪站在苏婉儿的身旁,纠结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啊?”苏婉儿正用勺子舀着碗里的汤底喝,听着赵婉仪的话,秀气的眉头皱了下,抬头不解地问道:“婉仪,你闯什么祸了?” 这丫头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哪里有时间去闯祸啊! 不对! 苏婉儿冷静一想,昨天小丫头送沈向穗回周府的那段时间,她就不在。 “婉仪,你昨天送小穗回周府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婉儿立马抓住重点问道。 赵婉仪没想到自家夫人一开口就猜中了,微微愣了下后,便很是气愤道:“夫人,你都知道那周家的人有多过分!” “昨天我送周大少奶奶回周府,那周家夫人瞧见她喝醉了,直接就命下人要用冷水泼醒她!” “那你让周家下人泼周少奶奶了吗?”苏婉儿嘴角带着玩味儿的笑容问道。 “当然没有!”赵婉仪立马道:“那几个下人直接被我打跑了。” 苏婉儿瞧着赵婉仪这会儿还很是开心的模样,直接扶了下额头,她这小丫头还真是侠女风范啊,就是不知道周家夫人会把这账算在谁的身上了。 “那接下去呢?”苏婉儿又问道。 “周家下人没一个是我的对手,周夫人气得不轻,最后就带人走了。”赵婉仪开心得说完后,脸上又渐渐染上了怒气:“可我们才把周大少奶奶扶进她的房间,那周大少爷就气冲冲地回来了。” “所以,你又把周大少爷给打了?”苏婉儿问道。 “额……”赵婉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满脸歉意道:“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周大少爷太气人了,你不知道,他竟然要打周大少奶奶奶,我一时没忍住,就……就把人给打了。” 苏婉儿听完赵婉仪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这个夫人把周子义弄进了大牢,现在她的丫鬟又把周子英给打了,这会儿周家人怕是要恨死她了。 “夫人,我知道我太鲁莽了!”赵婉仪见苏婉儿不说话,低着头满脸内疚道:“您怎么责罚我都行。” 苏婉儿看着一脸知错的赵婉仪,笑着道:“放心吧,夫人我不惩罚你!”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反正你家夫人我已经跟周家结下梁子了,也不差你这点儿。” “夫人……您……您真的不惩罚我吗?”赵婉仪一脸欣喜道。 “我为什么要惩罚你?”苏婉儿好笑道:“你做的没错,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样的做的。” 一听苏婉儿这样讲,赵婉仪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说话时依旧有些愤愤不平道:“夫人,你真不知道昨天那周大少爷有多过分……” “婉仪!”赵婉仪的话还没说完,端着一盘水果进门的慧娘立马厉声朝自家闺女训斥道:“赶紧给我闭嘴!议论主子们的事情,讨打是不是?” 赵婉仪听着自己母亲的话,直脾气道:“娘,我这也是替周大少奶奶抱不平!” “你说周大少奶奶那么好的人儿,那周少爷凭什么不珍惜啊!我要是周大少奶奶,我就把人狠狠打一顿,要是打了还不老实,就干脆和离算了。” “婉仪!”慧娘听着女儿越发不着调的话,气得用眼神示意她赶紧闭嘴,然后,忙转身朝身后的人道歉道:“周大少夫人,婉仪胡乱说话的,请您莫要生气,莫要同她一般见识。” 苏婉儿和赵婉仪这才发现,沈向穗竟然就站在慧娘的身后,也不知道刚刚她们的谈话她听进去了多少。 沈向穗瞧着慧娘很是害怕的模样,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无碍的,婉仪说的都是实话,我不仅不会生气,还要谢谢她昨天对我的帮忙。” 听着沈向穗的话,慧娘一时之间有些分辨不清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直到沈向穗让丫鬟将谢礼送上,慧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婉儿留了沈向穗在家里吃午饭,慧娘送完水果就去了厨房做饭,偌大的客厅只剩下苏婉儿、赵婉仪、还有沈向穗主仆两人。 今日的沈向穗头上带着一顶纱制的帽子,飘逸的白纱遮住了她的脸,瞧着大厅内没有其他人后,这才将帽子摘了下来。 当苏婉儿和赵婉仪看到沈向穗白纱后面的脸时,两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气。 只见沈向穗原本白皙的面孔这会儿却是青一块,紫一块,左眼直接肿成了一条线,嘴角也带着伤痕。 “小穗,你的脸是怎么回事?”苏婉儿看着沈向穗的面孔,满脸愤怒道:“是不是周子英那个混蛋打的?” 这简直就是家暴! “那个畜生,我昨天就该打死他的。”赵婉仪也是气得不轻,双手捏紧拳头,恨不能冲出去再找那该死的男人打一顿。 沈向穗听着俩人的话,眼角的眼泪再次滑落,用帕子捂着嘴便哭了起来:“昨天婉仪走后,周子英就把怒气撒在了我身上,对我拳打脚踢!” “狗东西,简直是畜生不如!”苏婉儿气得直接爆了句粗口。 沈向穗哭了一会儿后,抬起一张湿漉漉的面孔道:“婉儿,我怕是要退出咱们的胭脂铺生意了。” “为什么?”苏婉儿皱了下眉头,不解地问道。 “今天早上,我公公找我,让我把咱们合作的胭脂铺的生意交出来,他来找人打理。”沈向穗说着,脸上便露出不甘心的表情道:“我就是不赚这个钱,我也不会便宜他们周家人的!” 听着沈向穗的话,苏婉儿思索再三后,还是问了一句:“小穗,你喜欢周子英吗?” “不喜欢!”沈向穗不假思索道。 “如果不喜欢的话,与其委屈自己呆在周家受这些苦,干脆和离算了!”苏婉儿道。 沈向穗哭泣的声音一顿,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婉儿:“和……和离?” 第三百零八章 打女人的男人要不得! 沈向穗虽然平日里待人接物处处透着豪爽和泼辣,可她性子再强悍,骨子里受的却也是三从四德的封建文化熏陶,再加上她出生有钱人家,这名声和脸面可比赵婉仪这样家庭的人儿更加看重。 和离神马的,沈向穗前头听赵婉仪说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可现在,就连苏婉儿都劝她和离,沈向穗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婉儿,你……你也希望我和离吗?”沈向穗朝苏婉儿问道。 “小穗,不是我希望你和离,而是你问问自己的内心想不想再和周子英当夫妻,如果不想的话,那就考虑和离!”苏婉儿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时代可不比几千年后的现代,女人和离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不仅如此,还得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尤其像沈向穗这样的出身,一旦和离,不仅她要遭受众人的非议,就是她的家人也得被人诟病。 这时,一旁的赵婉仪看着满脸纠结的沈向穗,忍不住想要开口劝一劝,但被苏婉儿阻止了。 沈向穗受了近二十年男尊女卑思想的教育,哪里是她们劝几句就能下定决心和离的! 沈向穗和周子英这事情还得慢慢来才行! “小穗,你这些伤口上过药了吗?”寂静的大厅内,苏婉儿换了个换题问道。 “没有。”沈向穗摇了摇头。 她嫁到周家这么多年,虽然跟周子英夫妻关系一直不怎么和谐,却也是第一次被周子英打,所以,压根儿就没准备什么药,她也拉不下脸去医馆,万一这事情传出去,那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苏婉儿听着沈向穗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房里有药,你跟我去房间涂吧。” 进了卧房后,苏婉儿就让沈向穗将衣服脱去,待看到女人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伤痕时,苏婉儿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 苏婉儿一边给沈向穗敷药,一边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道:“小穗,打女人的男人要不得!” 以前苏婉儿就听说过,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一旦被家暴,就得下定决心分开,否则,以后面对的就是无数次被打。 沈向穗忍着疼轻轻“嗯”了一声。 见她不说话,苏婉儿也就不再开口了, 默默上好药后,就将她的衣服拉下了。 “婉儿,谢谢你!”沈向穗一边穿衣服,一边感激道。 苏婉儿正收拾药瓶,听着沈向穗的话,抬头朝她微笑道:“不用,咱们是朋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今天她这医药箱可真是派上了大用场啊! 先是陈景山的抓伤,现在是沈向穗的伤,果然,家里头备个医药箱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就在苏婉儿和沈向穗聊天时,突然,外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赵婉仪的声音:“夫人,不好了!赵夫人派人过来说胭脂铺子出事情了!” “什么?”苏婉儿收拾药瓶的动作一顿,同沈向穗互看了一眼后,连忙将紧闭的房门打开。 “婉仪,你好好说,胭脂铺子怎么了?”苏婉儿脸色有些难看道。 “夫人,赵夫人派来的人说周家大少爷带着一群人去了胭脂铺,说要接管你们开的胭脂铺子。”赵婉仪很是气愤道。 “你说什么?”原本站在苏婉儿身后的沈向穗立马走到赵婉仪的面前,不敢置信地问道:“婉仪,你说谁想接管我们的胭脂铺子?” “周家大少爷!”赵婉仪重复道。 “那个杀千刀的混蛋!”沈向穗咬着后牙槽骂道:“他爹都不敢直接跟我要铺子,他倒好,昨天才把我打了,今天竟然连我的生意都要来抢。” 沈向穗说完,就提起裙摆朝外头去:“婉儿,走!我今天要不狠狠打一顿那个混蛋,我沈向穗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瞧着沈向穗恢复到平日里强悍模样,苏婉儿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这才是她认识的大胆爽朗的沈向穗嘛! “婉仪,去套马车!你家夫人也要去胭脂铺会会那个打女人的大少爷。”苏婉儿冷声道。 “是,夫人!”赵婉仪一听苏婉儿的话,脸上立马露出兴奋的表情。 她家夫人可不是好欺负的,既然她都发话说会一会了,呵呵,看样子,那周家大少爷要倒大霉咯! 慧娘瞧着苏婉儿她们都要出去,连围裙都来不及脱,便跑到前院问道:“夫人,那你们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因着沈向穗留下来吃饭,她可是准备了不少菜的! “回!”即将踏入马车内的苏婉儿停下脚步,转头朝慧娘叮嘱道:“记得多做几个菜,打人可是要费不少力气的,倒时候咱们几个得好好补补。” “打……打人?”慧娘一听,直接吓了一大跳,随即又赶紧问道:“夫人,你们要去哪里打人啊?” 夫人出去打架那可是件大事情,待她问清楚后,得让自家男人去通知老爷帮忙! “娘,咱们去胭脂铺打人!”站在马车旁的赵婉仪一脸兴奋道:“周大少爷想抢他夫人的生意,连咱家夫人都看不下去,要动手了!” 慧娘了解苏婉儿的脾气,知道她下定决心的事情是没人能改变的,于是,她默默将女儿的话记在心里,然后满脸严肃地朝赵婉仪道:“你别嬉皮笑脸的,可得保护好夫人,知道吗?” “知道了,娘!”赵婉仪拍着胸脯道:“我不会让夫人受到一点儿伤害的。” 等苏婉儿他们离开后,慧娘连忙将自家男人叫来,然后,让他去卤味铺子通知陈景山。 别管她家夫人能不能打赢,反正多一个人高马大的老爷助阵,总是不会错的! 因为沈向穗今日出门时,周家没给她准备马车,所以,她是走过来的,这会儿她坐在苏婉儿的马车内,一脸愤怒道:“婉儿,你说姓周的那男人怎么就这么过分啊!我跟你们合开铺子,花得都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他姓周的凭什么来接管啊!” 马车得儿得儿的走了一路,沈向穗就抱怨了一路。 等到了胭脂铺后,赵婉仪先跳下马车,朝着苏婉儿她们道:“夫人,胭脂铺到了。” 话音才刚落,里头就传来了一道男人愤怒的咆哮声:“姓赵的,别以为你是县太爷的女儿我就不敢打你!这铺子都是我们周家的,我凭什么不能收回?你要再耍无赖不让我开钱箱,我就报官找人抓你了!” 第三百零九章 真当我们女人好欺负是不是? 听着周子英的话,从马车内出来的苏婉儿脸色瞬间一黑,没等赵婉仪将木凳搬过来,她已经自己跳下马车了。 “婉儿,你等等我……”瞧着怒气冲冲往铺子里面去的苏婉儿,沈向穗也没让自己的丫鬟帮忙,提着裙摆学着苏婉儿的模样,也跳下了马车。 苏婉儿和沈向穗一进胭脂铺,入眼便是满地的狼藉,只见原本放在柜体上展示的各种保养品全部被砸在了地上,破碎的瓶瓶罐罐更是撒了一地。 而周子英则站在柜台前,铺子里放钱的钱箱子被他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男人的手里还拿着把钥匙,只见他伸手将赵淑秀狠狠推了一把,待没人阻碍他后,男人就将手里的钥匙插进了钱箱的钥匙孔里。 苏婉儿见此,二话不说拿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鸡毛掸子,如一阵风般到了柜台前,在周子英即将开起钱箱的那一刻,苏婉儿抓起鸡毛掸子就朝他的手臂狠狠打去。 “啊!”正聚精会神开钱箱的周子英惨叫一声,因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开钱箱的手一抖,只听“吧嗒”一声,手里的钥匙就掉在了地上。 周子英想弯腰去捡,但苏婉儿比他更快一步,抬脚就把地上的钥匙给划到了后面。 紧随其后的沈向穗见此,二话不说就把钥匙捡起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沈向穗,你个贱妇,赶紧把钥匙给我!”周子英一瞧沈向穗,立马伸出手,朝她威胁道:“你要敢不给,今晚回周家我还打你,我打死你……” 没等周子英把话说完,本就怒火冲天的苏婉儿抓起鸡毛掸子就朝他的嘴巴狠狠抽了一巴掌:“姓周的,你打人打上瘾了是不是?小穗那么好的姑娘让你娶了,那是你们周家祖坟上冒青烟了知不知道?” “就你这种脑袋跟屁股装歪了的残次货,小穗都没嫌弃你,你他娘的竟然还敢骂她、打她!真当我们女人好欺负是不是?” “你刚刚说什么?报官是吧?好啊,去啊,你倒是赶紧去报官啊!你要不报,那你他娘的就不是男人!” “我倒要看看,官差来了,到底是抓你们这几个闯进别人铺子盗钱的人还是抓我们保护铺子的人!” 苏婉儿一边骂,一边用鸡毛掸子往周子英的身上抽,“pia pia pia”的声音在被砸得空荡荡的胭脂铺里显得格外渗人。 周子英来胭脂铺时,也是带了不少手下的。 那些手下瞧着少爷被打,立马面露凶狠之色地冲上去想要帮忙。 结果,几个男人才刚跑到柜台那边,就被赵婉仪一个侧踢,直接给踹了出去。 “砰砰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因着地面上还有他们自己砸碎的陶瓷渣子,那几个倒地的收下疼得惨叫连连。 “你个臭娘们……”另外几个打手瞧着兄弟被个女人打得爬不起来,瞬间怒气滔天,又朝着赵婉仪攻去。 沈向穗见周子英被苏婉儿打得毫无还手能力,便干脆从地上捡起一根凳子腿儿,然后,将头上的帽子一摘,抓着木棍,很是泼辣的朝那些想打赵婉仪的男人挥去:“你们这群王八蛋,跟你们的主子一个臭德行,就知道欺负女人,本夫人跟你们拼了。” 周子英带来的打手到底是受雇于周家的,苏婉儿、赵婉仪他们敢打,可沈向穗他们却是不敢的。 不管沈向穗被周子英打成什么样儿,名义上她就是周家大少爷奶奶! 这些打手被沈向穗打了,顶多就是受点儿皮外伤,可要是把沈向穗给打了,那就是丢工作的大事了! “少夫人,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男人们抱着脑袋,一边求饶,一边四处乱窜。 前头被周子英重重推了下的赵淑秀心里头也是存着怒气的,瞧着苏婉儿、赵婉仪和沈向穗狠狠揍人的架势,一直以温柔大方示人的赵淑秀也手痒的不行。 女人四处瞧了瞧,见周围既没有凳子腿儿也没有鸡毛掸子,最后,干脆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不管不顾地朝那些打手的身上使劲儿扎去。 那尖尖细细的簪子可跟凳子腿儿、鸡毛掸子两个级别了,被簪子扎出血窟窿的大手们吓得当场哭爹喊娘,求着赵淑秀手下留情。 一时间,胭脂铺内响起男人此起彼伏的哭喊声,求饶声…… 待刘秉承接到旁边商户的报案,领着几个衙役过来时,苏婉儿几人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周子英和他那几个打手则被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狼狈得不行。 刘秉承原本听报案的人说是有人来“国色天香”胭脂铺捣乱,过来的路上还担心自家娘子会被欺负,可眼前这一幕,直接把他看傻眼了。 这……这是有人来胭脂铺捣乱吗? 他怎么觉得是自家娘子她们把人给欺负惨了啊? 不对啊! 他家温柔贤惠的娘子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 瞧瞧这一手揪着打手的衣服,一手拿着簪子,还一脸泼辣的样子,啧啧,可真是……太他娘的带感了! 刘秉承知道自家娘子温柔贤惠,可有时候太过温顺,他便觉得这夫妻之间好像少了些激情。 今日,看着赵淑秀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泼辣,刘秉承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娘子似乎更加鲜活! 在刘秉承愣怔时,被苏婉儿用鸡毛掸子抽得诚惶诚恐地周子英犹如儿子见了亲爹一般,直接朝刘秉承跑去。 待到了刘秉承面前后,周子英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刘秉承,泪流满面道:“刘捕快,你可终于来了,快,你快管管这几个母夜叉啊,她们快把我们打死了。” 刘秉承瞧着哭得鼻涕眼泪一把大的男人,很是嫌弃地把人从自己身上弄开。 又想到前头就是周子英带人闯进胭脂铺子,欺负他家娘子,怒气飙升的刘秉承二话不说,抬脚就朝周子英的身上狠踹了几脚。 这姓周的当生意人当久了,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了是不是? 连他娘子都敢欺负,简直是找死! 第三百一十章 我要跟周子英和离! 周子英也是被苏婉儿给打怕了,瞧着出现在门口的衙役便以为是来救他的。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抱的男人就是赵淑秀的相公时,人已经被刘秉承再次揍趴在地上了。 刘秉承揍完人,这才走到自家娘子身旁,满脸关心地问道:“娘子,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 赵淑秀瞧着素日里冷冰冰的男人如此关心自己的模样,心里头涌上一阵暖意,连忙将高高举起的发簪放了下来,有些尴尬道:“相公,我……我也是被逼急了……” 赵淑秀在刘秉承面前一向温柔大方,两人成亲几年,别说打人了,就是连句重话都不曾在男人面前说过,今日却被自家相公看到她如此粗暴的一面,赵淑秀心头懊恼的同时,脸颊也滚烫起来。 希望她家相公不要误会以为她是个泼妇才好啊! 瞧着赵淑秀害羞中透着些许焦急,一副急急想要解释的模样, 刘秉承只觉得心头有只猫爪子在挠一般,嘴角带笑,很是温柔道:“为夫都懂,娘子你温婉贤淑,若不是被逼急了,定是不会做出这般动作的。” 察觉刘秉承的动作,赵淑秀整个人都愣了下,随即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这时,跟着刘秉承衙役问道:“刘捕头,这些人怎么办?” 听着手底下的人的话,刘秉承原本温柔的面孔立马恢复了冰冷的模样,声音低沉道:“全部抓起来关进县衙的牢房,等候县太爷的审讯。” 就凭着他岳父护犊子的性子,这周子英就是不死,也得狠狠脱一层皮! “是!”衙役一听刘秉承的话,很是干脆利落地将人全部捆绑起来,直接扭送去了县衙。 刘秉承这会儿还在当值,所以,在胭脂铺并没有久待,在确定赵淑秀没有任何事情后就离开了。 “相公,我跟小穗、婉儿要去县衙吗?”刘秉承离开前,赵淑秀问道。 “不用!”刘秉承一脸温柔道:“我会跟县太爷禀报清楚的,你们安心收拾铺子就行了。” “好!”赵淑秀点了点头。 哪怕她不出现,她爹知道自己受了欺负,定也是不会放过周子英的。 待刘秉承和他的收下离开后,苏婉儿、赵淑秀还有沈向穗便同店铺里伙计一起将乱糟糟的铺子收拾干净。 “这些护肤品可不便宜啊!”赵淑秀拿着扫把扫地时,看着地上碎成渣渣的陶瓷碎屑,一脸心疼道。 周子英那几个流氓打碎了他们店里近一半的护肤品,加在一起怕是得有好几百两银子呢! 擦着桌子的沈向穗一脸歉意道:“淑秀姐,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今天这些损失也不会有了。” “小穗,你不用内疚!”拿着畚箕的苏婉儿抬头道:“要不是因为你,咱们这铺子指不定还没开张呢!” “就是啊!”赵淑秀一瞧沈向穗身上那些伤,便心疼得不行:“周子英那个乌龟王八蛋,我一定让我重重惩罚他,绝对不让他好过。” 听着赵淑秀的话,苏婉儿打趣道:“淑秀姐,你说话可是越来越接地气了啊!” 竟然连乌龟王八蛋都骂出口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啊! 赵淑秀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天天在胭脂铺里呆着,偶尔遇着个难缠的泼妇,久了,也就会骂人了。”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你还别说,自从我会骂人后,偶尔气头上骂一句,还真是解气呢!” 赵淑秀以前一直克制着自己,现在遇着不平事情就直接爆句粗口发泄下,简直不要太爽哦! “淑秀姐,做人就得这样,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好。”苏婉儿朝赵淑秀说完,又朝沈向穗道:“小穗,你也是!如果一直委屈自己来迁就别人,最后,有可能不仅得不到别人的好,反而他们还会把你的牺牲当成理所当然!” 沈向穗听着苏婉儿的话,低垂着头没有回答,见她如此,苏婉儿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大家伙安安静静的干活,过了好一会儿,沈向穗突然抬头道:“淑秀姐,婉儿,我决定了, 我要跟周子英和离!” “啊?”赵淑秀对于沈向穗的话很是惊讶,待缓和了一下后才道:“小穗,你……你要跟周子英和离?” 赵淑秀同沈向穗一样,受的是“三从四德”的教育,哪怕她看到周子英把沈向穗给打了,也从未想过这两人和离的事情。 现在听到沈向穗说和离,除了惊讶,还觉得不可思议。 “小穗,你考虑清楚了吗?和离可是件大事,你爹娘能同意吗?”赵淑秀虽然厌恶周子英,可却不由自主地劝起了沈向穗:“周子英虽然混蛋,可他……” 没等赵淑秀把话说完,沈向穗便打断道:“淑秀姐,我考虑的很清楚!” “我没办法再跟周子英过下去了,他打我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跟他做夫妻那么多年,我们俩之间依旧没有感情!” 这也是让沈向穗下定决心和离的最重要的原因。 如果周子英没打她,也许沈向穗可能会将就过下去,可现在,这个男人连夫妻间最基本的规则都遵守不了,她沈向穗又何必继续忍受下去! 至于她爹娘,沈向穗想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她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 见沈向穗心意已决,赵淑秀也就不再劝了,毕竟像周子英这种打女人的男人,的确没几个女人受得了。 “小穗,如果你真的想和离的话,那咱们得提前准备一下!”苏婉儿将畚箕里的瓷碎片倒入麻袋里,朝着沈向穗道。 “准备什么?”沈向穗不解道。 和离是她跟周子英的事情,只要她跟周家提出来就行了,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苏婉儿将手里的畚箕放下,拍了拍手道:“你傻啊,你要现在突然跟周家提出和离的事情,那周家怕是得让你净身出户!所以,你得在掌握了主动权后,再跟周家提出和离!” 听着苏婉儿的话,沈向穗更家困惑了:“那我怎么才能掌握主动权啊?” “看我的!”苏婉儿自信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打人还有钱收! 最近青山县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周家那俩儿子。 先是小儿子调戏别人被抓,紧接着,大儿子竟然带着人闯进“国色天香”的胭脂铺抢钱箱。 简直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再后来,衙门审讯周家俩儿子,先是周子义把王思花给供了出来,说自己之所以会调戏苏婉儿,完全就是王思花给他出的主意,就连迷魂香也是她给的。 然后,周家大儿子周子英最后也没抗住阴冷的大牢,最后在县太爷问话时,直说是王思花撺掇他去胭脂铺闹事的,还说王思花告诉他,只要他能将胭脂铺收回去,她就愿意给他当妾,周子英一时鬼迷心窍,便去了胭脂铺闹事。 俩兄弟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周老爷在青山县生意做那么大,同县太爷也是有几分交情的,等他从县太爷那里知道自己俩儿子是受同一个女人蛊惑时,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可再生气,进了牢房的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儿子因为有世子爷的关照,他不敢明着捞人,可大儿子得罪的是县太爷的女儿,这里头还是有些回转余地的。 于是,周老爷领着周夫人亲自去赵淑秀他们家登门赔罪,为了能让赵淑秀不跟儿子计较,周老爷送了不少压惊的礼物,外加五百两的银子。 赵淑秀起初不愿意收,可转念一想,自己就是不收,她爹最后怕也会放了周子英,最终让丫鬟全部收下了。 周家送来的东西赵淑秀也不一个人独吞,她将一些个什么燕窝、人参之类的东西分成了三份,给苏婉儿、沈向穗也送了一份过去。 至于五百两银子,则给了苏婉儿、沈向穗一人一百五十两。 打人还有钱收! 苏婉儿瞧着赵淑秀送来的东西,心里头乐滋滋的,半开玩笑说下次要还有打人的活计,一定要叫上她。 跟赵淑秀预想的差不多,约莫三天后,周子英就被衙门放了出来,至于周子义,因为有世子爷的命令,县太爷依着朝廷律法,判了他蹲守两年牢房。 因为俩儿子这次的事情都跟王思花有关系,周老爷还特地派人去找王思花,结果,周家派去的人寻了一圈,最终无功而返。 得到的消息是,王思花失踪了! 幕后的两个老板接连出事,当初王思花和周子义合开的铺子也在这几天关门大吉了。 铺子里的伙计又因为拿不到月钱,直接把面馆里的东西都给搬空了。 王思花那铺子虽然平日里生意比不上苏婉儿他们夫妻俩的,可到底还是会有人去吃的。 如今这面馆倒闭了,大家伙又全部涌入了苏婉儿他们铺子吃面,一时间,苏婉儿他们铺子的生意红红火火,有时候赵婉仪都要被叫去帮上几天忙。 周子英回到周家的第二天,周家大少奶奶沈向穗带着纱帽去街上时,原本遮挡面孔的纱帽突然被风吹落,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面孔。 原本陪同她逛街的赵淑秀满脸诧异地问她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沈向穗哭着说是被周子英打的,至于被打的原因沈向穗哭着说出了王思花三个字,之后,任由赵淑秀如何问,她都捂着脸颊哭泣着让她别问了。 这越是模棱两可的事情,旁人心里头的猜测就越多。 起初,有人猜猜说周子英是听信了王思花的挑拨,才把沈向穗给打了,后来,又有人说周子英为了纳王思花为妾,沈向穗不同意,所以才打了她。 到最后,传闻就变成了周子英被王思花迷了心智,而王思花又不愿意当妾,所以,周子英就起了杀心,想把沈向穗杀了,沈向穗福大命大逃过一劫,最后,只受了些伤。 苏婉儿听着外头越传越玄乎的话,脸上的笑容越甚,县城的舆论越指责周子英,那沈向穗提和离后,从周家拿到东西的胜算就越大。 不过,沈向穗最终没等到舆论最大化便和离成功了。 因为原本在外地谈生意的沈家老爷在回到青山县后,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竟在周家受了这般天大的委屈,当日就带上沈府的家丁直接杀进周府。 说巧不巧,沈老爷进周家的时候,刚好周子英因为外头的谣言正跟沈向穗吵架,沈向穗这次也不让步,咄咄逼人的架势气得周子英一时没控制住,又甩了她一个耳光。 沈老爷目睹女儿被打,当下就让沈府的人抓住周子英给暴打了一顿。 等周府的人赶到别院时,周子英已经被得奄奄一息了,周夫人当下没忍住,就让周府的人跟沈府的家丁对打了起来。 周家是靠生意发家的,几代人都本本分分,可沈老爷不同,当年可是靠开赌坊攒资本的,后来,有个赌鬼还不出钱,便将窑厂抵给了他,最终,才让他有了现在青山县最大窑厂老板的身份。 周府的人一出动,沈老爷立马让手下往天上放了烟火,紧接着,一刻钟不到的时间,那些道上混的地痞流氓、混混无赖全部集中到了周府,把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等周老爷得到消息回府时,周府差点儿被这些道上混的人打进去。 周老爷找到沈老爷,原本的亲家这会儿成了仇人。 沈老爷倒也干脆,想让他的人放过周府可以,只要自家闺女跟周子英和离,并且把当初他闺女带来的嫁妆全部送回去,外加赔偿闺女一千两银子。 周老爷听完沈老爷的话差点儿一口血水吐出来,可要是不同意他的要求,就冲外头那些人的手段,怕是整个周府都得不保。 无奈之下,周老爷只能答应了。 听说沈老爷带人离开那一天晚上,周府的别院里,一直有周子英的惨叫声传来,而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青山县的人都没见周子英出门。 沈向穗和离后,也不管世俗的眼光,一门心思扑在了生意上,还帮沈老爷打理窑厂的一些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到了七月份,天气也越来越热。 这一日,苏婉儿他们府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第三百一十二章 您为何要让我家相公见六王爷 “苏姐姐,我好想你呀!”轩辕蕊宁一从马车上下来,便飞快地朝站在宅子大门口的苏婉儿扑去。 这时候,马车内一道高贵沉稳的女人声音响起:“宁儿,慢点儿跑,你这般毛毛躁躁的模样,若是被你爹瞧见了,又该骂你了。” 一听这话,原本笑嘻嘻的轩辕蕊宁立马停下脚步,偷偷朝着苏婉儿俏皮的吐了下舌头,接着,一步一步地走到苏婉儿面前,然后仰头道:“苏姐姐,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呀?” 碍于两人身份悬殊,苏婉儿忙给轩辕蕊宁行礼道:“民妇参加郡主!” 没等她下跪,轩辕蕊宁便将人扶住了,嘟着嘴巴道:“苏姐姐,咱们都这般熟悉了,你怎么还给我下跪啊,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听着小姑娘的话,苏婉儿便笑着答应了,接着,轩辕蕊宁又问起了苏婉儿,多日不见,到底有没有想她。 撇开轩辕蕊宁的身份,苏婉儿对这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还是很喜欢的,便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道:“想!郡主这般可爱、讨人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像你呢!” “哈哈,我就知道苏姐姐也想我!”轩辕蕊宁说着,再次张开双臂,将苏婉儿牢牢抱住了。 “蕊宁,你这般喜欢你的苏姐姐,娘亲可要吃醋了。”随着妇人声音的落下,只见马车帘子被掀开,紧接着,一个身着华服,浑身透着雍容华贵的女人由丫鬟搀扶着,缓缓从车内下来。 当陈景山看到从马车内下来的妇人时,粗黑的眉头轻不可闻地皱了下,就连苏婉儿也露出了些许的诧异。 实在是这妇人的五官同苏婉儿太相似。 这时,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世子爷走到妇人身旁,打量了下后,很是爽朗地开口道:“哈哈哈,堂姐,你家宁儿说的没错,这陈夫人的确是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啊!” 一听世子爷这话,苏婉儿和陈景山心中一凛,忙下跪道:“参见世子爷,参加德馨公主!” “出门在外,不用这般讲究,快起来吧。”德馨公主率先道。 待苏婉儿和陈景山起身后,便将人迎进了自家宅子里,前院经过慧娘的布置,添了不少花花草草的盆栽。 这会儿刚好是七月里,温暖的天气下,很多花儿都开了,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瞧着十分喜气且富有生机。 “这南方一年四季花红柳绿的,连着宅子都给人清爽宜人的感觉啊!”德馨公主一进宅子,看着粉墙黛瓦,感叹道。 一旁的世子爷道:“若是堂姐喜欢,大可以在这县城置办个宅子,以后得空了,便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全当休养生息了。” 京都帝王家的生活除了一大堆的规矩外,还有旁人瞧不见的勾心斗角,你还别说,远离这些纷争来这小憩一段时间,倒是真有些打动德馨公主了。 “既然五弟这般说,那找宅子的事情便交给你了。”德馨公主毫不客气道:“横竖你还要在这里留一些日子,待你找好宅子,便先帮我垫付了,等回了京都我再将钱给你。” 世子爷:“……” “那个弟弟我对这里也不熟悉,找宅子这种事,还是交给陈……” 没等世子爷把话说完,慧娘正好端了茶水和点心进来,苏婉儿见此,忙做了请的姿势道:“世子爷、德馨公主,请用茶水和点心。” 等世子爷第二次想要开口提及想将买宅子的事情让陈景山去做时,苏婉儿又开口道:“世子爷,公主,恕民妇唐突,您二位找我们夫妻俩有什么事情吗?” 开玩笑,她家相公忙得很,哪里有空帮着公主找宅子啊! 再说了,这找宅子的活计可不是好干的,买得好也就算了;买得不好,那可是要被公主埋怨的,这种吃力讨好的事情,还是让世子爷自己去做好了。 而且,这世子爷上个月还在青山县呢,还在他们家的卤味铺子里吃了好几日面,听自家男人说,世子爷拉着他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如今这才多久啊,竟又回来了,还直奔他们家。 世子爷连着被苏婉儿打断了两次也不生气,反而满脸正色地朝陈景山道:“陈兄弟,这次我回来,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陈景山听着世子爷的话,下意识地望向德馨公主。 见此,德馨公主忍不住笑道:“陈老板,我这五弟说的那人不是我。” 世子爷也知道陈景山是误会了,忙解释道:“陈兄弟,我说的不是我这堂姐,我是想让你见见我六叔。” “六王爷?”陈景山微微一愣,随即就想起了过年的时候,他与自家娘子听到的关于六王爷寻人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陈景山的心里头突然跳动了下。 陈景山能想起的事情,苏婉儿自然也想到了,便大着胆子,故作不解地问道:“世子爷,民妇斗胆问一句,您为何要让我家相公见六王爷?” 到了这时候,世子爷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直接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在上个月的周家船上,世子爷与陈景山相见的第一次,这个男人就察觉陈景山的长相与他六叔有些相似。 后来,世子爷又刻意在青山县留了几日,并且试着与陈景山成为朋友,还在与陈景山的交谈中得知,他并非上河村陈家的孩子,最后,在看到陈景山身上刺的字后,这才动身返回京都。 等世子爷将陈景山的消息告诉六王爷后,六王爷惊喜得直说那就是他的孩子! 原本,这次六王爷该是与他一同前来的,不过,因为皇帝的突然召见,六王爷一时无法抽空与六王爷同一时间出发,于是,六王爷便让世子爷先过来见陈景山,提前与他说明情况,好让他心里偷有个准备。 听完世子爷的话,陈景山堂堂七尺男儿竟也有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他可能是六王爷的孩子? 所以,真被他家娘子说中了,他背后的那个“王”字不是代表着“王”这个姓氏,而是代表着他的身份? 瞧着陈景山怔住的模样,世子爷道:“陈兄弟,我六叔是下午出发的,今日傍晚就能到这青山县,届时你的身份便能确定了。” 世子爷虽然这么说,可从他的称呼便知道,基本上陈景山是六王爷儿子这事情是八九不离十的,只等傍晚六王爷过来最后肯定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这手臂上的胎记乃是… 因为知道傍晚六王爷会过来认亲,苏婉儿和陈景山也无心去铺子里打理生意,只留在宅子里等六王爷的大驾光临。 不过,这会儿距离傍晚还有不少时间,苏婉儿见德馨公主对自家宅子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就领着她去了后院参观。 说来也奇怪,传闻中的德馨公主可是刁蛮任性,手段狠辣之人,可苏婉儿一番相处下来,并不觉得她脾性恶劣,相反,还觉得很是温婉端庄,平易近人。 “陈夫人,听蕊宁说,你的手臂上有朵琼花图案的胎记,可是真的?”在凉亭内坐下时,德馨公主饶有兴趣地朝苏婉儿问道。 “额……”苏婉儿万万没想到,这公主竟然还对自己的胎记感兴趣,微微惊讶后回答道:“禀公主的话,民妇手臂上是有这么一块胎记。” “若是陈夫人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本公主瞧一瞧。”德馨公主说话时,眼眸闪过一丝急切。 “啊?”苏婉儿更加的诧异了:“在这里?” 德馨公主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便将脸上的着急掩去,缓缓道:“是本公主考虑不周,陈夫人,不如咱们去你的卧房看吧。” 苏婉儿不懂眼前的公主为什么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自己手臂上的胎记,可碍于身份上的尊卑有别,苏婉儿只能投降,又问了一遍:“公主,您真的很想看民妇手臂上的胎记吗?” “嗯!”德馨公主重重地点了下头。 苏婉儿叹了口气,瞧着凉亭四处没什么人,便将袖子缓缓往上撩,然后将手臂上的琼花胎记露了出来。 “娘亲,你看,蕊宁说得没错吧,苏姐姐的手臂上真的有琼花胎记!”轩辕蕊宁在看到苏婉儿手臂上的胎记后,立马叫道。 德馨公主在看到苏婉儿的胎记后,原本详装淡定的面容便再也忍不住了,呆愣、惊讶、兴奋、狂喜……所有的表情都在德馨公主的脸上闪现了一遍。 “找寻了那么多年,还想着人已经没了,结果……结果老天有眼,人真的还活着……”德馨公主一边用食指摸着苏婉儿手臂上的琼花胎记,一边红着眼眶自言自语。 “公主,你认识我手臂上的胎记吗?”苏婉儿听着公主喃喃自语的话,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下,问道。 她本以为原主这手臂上的胎记不过就是出生时老天爷随即附赠的而已,可现在看着德馨公主这模样,心里头隐隐有了些许疑惑。 也许……可能…… 自己这胎记就如自家相公那纹身一般,是不是同样蕴含着别的意义,又或者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呢? “认识,我可太认识了!”德馨公主哽咽着声音,满脸激动道:“你这手臂上的胎记乃是……” 没等德馨公主把话说完,突然传来世子爷的声音:“堂姐,你拉着陈夫人在凉亭里说什么悄悄话呢!” 一听这声音,轩辕蕊宁转身就朝即将踏入凉亭的世子爷扑去,然后,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道:“五叔,你干什么去了呀?宁儿刚刚找了你一圈儿都没找到。” 世子爷见小丫头嘟着嘴巴不开心的样子,一把将人抱了起来道:“五叔刚刚去书房同陈叔叔说了会儿话。” 趁着轩辕蕊宁缠着世子爷的功夫,德馨公主忙将苏婉儿卷起的衣袖给放了下来,然后,又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待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后,这才起身朝世子爷笑道:“我说五弟,你自己撇下我跟蕊儿两人,拉着陈老板在书房里嘀嘀咕咕了半天,如今倒好意思说我同陈夫人说悄悄话啊!” 世子爷这会儿正好走进凉亭,立马朝德馨公主道:“好好好,都是弟弟我的错,那下午的时候,弟弟我带堂姐在青山县转悠转悠?”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德馨公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苏婉儿原本还想问一问公主自己手臂上胎记的事情,可一想到刚刚世子爷过来时德馨公主有些惊慌,显然不想让世子爷知道自己胎记的举动,她也就歇了这心思,想着待会儿若是有机会,她再跟德馨公主好好聊一聊。 几个人在凉亭里说了一会儿话,瞧着时间不早了,苏婉儿和陈景山便留了德馨公主和世子爷在府里吃饭。 慧娘手艺了得,又有赵婉仪帮着打下手,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做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连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公主和世子爷都夸赞慧娘厨艺不错。 吃完饭没多久,轩辕蕊宁就有些犯困了,德馨公主就带着女儿去了慧娘打扫干净的客房小憩,至于世子爷则领着自己的小厮出府了。 俩身份显赫的人都各自忙去后,苏婉儿和陈景山这才有空回了夫妻俩的卧房休息。 “娘子,你说六王爷他真的会是我的亲生父亲吗?”陈景山坐在床榻旁,望着苏婉儿怔怔道。 一想到上午世子爷说的那些话,陈景山依旧觉得恍如做梦般。 他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呢? 陈景山自从知道自己并非陈家的孩子后,便一直盼着想要找到自己的亲人,不过,自从自己尝试找寻却无果后,也就歇了这心思。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现在却忽然有了他们的消息。 这个连上战场杀敌都不怕的男人,一想到傍晚就要与可能是自己未曾见过面的父亲见面,心里头便激动得有些无法控制。 失而复得的亲情,怎能不让人紧张! 苏婉儿瞧着自家男人这般模样,便坐到床榻旁,伸出双臂将人紧紧的抱住,给予他安慰:“相公,就冲着世子爷的态度,我觉得你是六王爷孩子的可能性极大,你……” 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突然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陈老爷、陈夫人,我家世子爷说六王爷已经到青山县了,你们快出去见他吧。” 一听这声音,陈景山和苏婉儿忙去开门,苏婉儿朝一直跟随世子爷的小厮问道:“六王爷现在在哪里?” “回陈夫人的话,六王爷现在在县衙……”小厮说话时,看了眼陈景山,吞吞吐吐道:“县衙那边说,已经帮六王爷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陈景山、苏婉儿:“!!!”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下官恭贺六王爷一家团聚! 陈景山原本还出于找到了亲人的喜悦中,结果,小厮的一番话犹如兜头的一盆冷水,直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没等陈景山开口,苏婉儿便朝小厮问道:“六王爷亲口承认那人是自己的儿子吗?” “还没有。”小厮摇头道:“只听衙门那边说,六王爷提供的信息那人全部都能对上,现在世子爷和六王爷在府衙打算见人!” “既然还没有确定,那咱们也过去瞧瞧吧!”苏婉儿说完,便拉着陈景山的手往外头去。 陈景山本就觉得自己不可能是六王爷的儿子,所以听着小厮话便有些不想去衙门了。 可瞧着自家娘子急匆匆地模样,陈景山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 既然自家娘子想过去瞧瞧,那就去吧! 夫妻俩和世子爷的小厮一起坐着马车去了县衙。 刘秉承见陈景山突然过来,很是奇怪:“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秉承,六王爷在里面吗?”陈景山问道。 “六王爷刚到我们县衙。”刘秉承说完,脸上更加诧异了:“大哥,你找六王爷吗?” 就在这时候,世子爷身边的小厮道:“陈老爷,咱们世子爷吩咐过,你来了的话,直接进去就好。” 小厮说完,便从腰际掏出一块令牌,刘秉承一瞧,整个人惊了惊,随即便放小厮还有陈景山和苏婉儿进去了。 苏婉儿和陈景山跟着小厮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最后,在一间极大的房间门口停下,里头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小厮上前敲了敲门,很是恭敬道:“世子爷,陈老爷和他的夫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世子爷喊道。 “是!”小厮回答了一声后,便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苏婉儿和陈景山进去。 陈景山夫妻俩刚踏入房间,只见正对着门的主位上,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冰冷的中年男人端坐着,粗黑的眉毛似两道剑锋,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只一眼便知道身份不凡。 县太爷赵宝剑站在一旁,小心地陪着说话。 听着开门的声音,中年男人抬眸朝门口望去。 当陈景山和中年男人视线碰撞在一起时,两个面容相似的男人俱是愣了下。 下一刻,中年男人很是急切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走到陈景山的面前后,男人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语气激动地喊道:“儿子!” “父……父亲!”陈景山一听中年男人的叫唤,几乎下意识地就喊出了称呼。 有时候,血缘这种东西是极其微妙的! 不过就是在陈景山出生时见过罢了,可天生的父子关系几乎让他们彼此一眼就能认出对方是失散多年的父亲/儿子。 听着陈景山的话,六王爷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荡,一把抱住了面前已经同自己一样高大的男人,红了眼眶喊道:“康儿,本王的好儿子,为父找了你整整二十多年啊!” 六王爷一边说,一边拍着陈景山的后背,声音激动道:“康儿,这二十几年来你受苦了!” 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经身形挺拔,颇有自己当年的雄姿,作为父亲,错过了儿子最重要的成长时间段,六王爷要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苏婉儿看着自己的相公终于找到亲生父亲,眼角也是有些湿润的,别说苏婉儿,就是一旁的世子爷还有县太爷也是感动得不行。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景山才松开抱着六王爷的双臂,然后,将一旁的苏婉儿拉到自己的身旁,对着六王爷介绍道:“父亲,这是儿子的妻子苏婉儿,这些年来,都是她帮着儿子照顾家庭。” 六王爷听着陈景山的话,很是感激地朝苏婉儿道:“好儿媳,谢谢你替本王照顾康儿了。” 苏婉儿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家相公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道:“公公客气了,帮着相公料理家庭,是儿媳该做的。” 听着苏婉儿对自己的称呼,原本还有些悲伤的六王爷仰头哈哈大笑道:“今日可真是个大喜的好日子,本王不仅找寻失散二十多年的儿子,还多了个儿媳妇,好好好。” “父亲,您还有一个孙儿!”陈景山面露笑容道。 “孙儿?”六王爷一怔,随即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可真不愧是我轩辕策的好儿子,竟连孙子都有了。” “下官恭贺六王爷一家团聚!”县太爷赵宝剑见此,跪在地上,朝陈景山他们一家人恭贺道。 “赵大人,你快起来!”六王爷对着赵宝剑道:“今日本王能找回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也功不可没!待本王待回京后,定会奏明皇兄,让他重重赏赐你!” “谢六王爷!”赵宝剑一听六王爷的话,心里头欢喜的不行。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世子爷朝赵宝剑道:“赵大人,你不是前头说帮着我六叔找回了失散了多年的儿子吗?” 赵宝剑:“……” 一听世子爷的话,原本满心欢喜的六王爷面色一沉,朝赵宝剑说话时,声音也冷了几分:“赵宝剑,这是怎么回事?” 赵宝剑原本满脸的喜色瞬间没了,额头上更是沁出了汗水,心里头埋怨那世子爷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宝剑,我六叔问你话呢!”世子爷出声提醒道。 “回……回王爷的话,下官这半年多来一直帮王爷寻找失踪的世子,前些日子,一位老人带着个年轻后生过来县衙,说是那年轻后生就是王爷您一直寻找的世子。” “下官起初也不相信,可您告诉下官的一些情况和细节,那父子俩都能回答出来,而是,那老爷子手里头还有一块当年裹世子襁褓的布料,与您描述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一听赵宝剑这话,六王爷的眉头蹙了起来,沉声道:“你去把那对父子带过来。” “是!”赵宝剑恭敬道。 没一会儿,一对低垂着脑袋父子跟在赵宝剑身后缓缓走进大厅,当看到那俩人的面容时,陈景山和苏婉儿异口同声地喊道:“怎么是你们?” 第三百一十五章 难不成…陈景山也是来认亲的 县太爷带来的那对父子并不是其他人,正是六月的时候,刚与陈景山断了亲的陈老头还有他那不成器的小儿子陈金宝!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陈家父子俩在听到极为耳熟的声音后,心里头大惊。 陈老头立马抬头,在看到面前的陈景山和苏婉儿时,眼眸露出惊恐的神色,结结巴巴道:“你……老……老三,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问完这些话,陈老头又看了眼站在陈景山身旁浑身透着威严的中年男人,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陈景山也是来认亲的? 陈老头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心里头一阵大骇,立马拉着陈金宝的衣袖,压低声音道:“金宝,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爹,你干什么啊?”陈金宝瞧着陈老头惊慌失措的样子,咬着牙,声音极轻道:“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吗?” “可……可是……他……”陈老头说话时,暗暗指了指站在六王爷身旁的陈景山,后头的话不言而喻。 陈金宝顺着陈老头的视线瞥了从容淡定的陈景山,豁出去道:“陈景山在又如何?咱们手里头有证据,他又没有!” “可……” 陈老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陈金宝直接打断道:“没有可是!爹,你好好想想,只要儿子我成为六王爷的儿子,那咱家就是皇亲国戚了,你下半辈还有啥好愁的?光是荣华富贵就享受不尽了!” 一听陈金宝的话,陈老头的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是啊! 只要儿子能当上六王爷的儿子,那他也就能跟着过好日子了。 以前在上河村丢的面子、里子不仅能全部找回来,往后就是村长都得给他下跪。 一想到这里,陈老头原本已经缩回去的脖子再次挺了起来。 就算陈景山说是六王爷的亲儿子又如何? 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六王爷指定已经认不出儿子的长相了。 而若是凭证据的话,那他们赢定了。 六王爷听着陈景山和苏婉儿的惊呼声,便问道:“怎么?你们互相之间认识吗?” 陈景山点了点头,淡淡道:“他们是我的养父和弟弟。” 陈老头一听陈景山的话,想也没想就开口骂道:“什么养父?老三,你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为了假冒六王爷的儿子,你竟然连亲爹都不认了是不是?” “闭嘴!”县太爷听着陈老头的话,立马转身训斥道:“王爷面前,岂容你个刁民随意放肆。” 瞧着县太爷面色恼怒的模样,陈老头吓得双腿一哆嗦,直接跪倒在地上:“王爷息怒,草民不是有意的,草民是被自己的儿子气糊涂了,一时没忍住,才出口冒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你儿子?”六王爷说话时,粗黑的眉头皱了起来,指着陈景山朝陈老头子沉声问道:“他是你儿子?” “回王爷的话,他的确是草民的儿子。”陈老头丝毫没有察觉六王爷身上渐渐散发出的冷意,继续道:“王爷,可不知道,我这三儿子素日里好吃懒做,坑蒙拐骗。” “后来,我这儿子又娶了个母夜叉当娘子,在他娘子的撺掇下,别说给我跟他娘养老了,有时候他们夫妻俩遇着不顺心的事情,便对着我们老俩口非打即骂,他们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啊!” 陈景山、苏婉儿:“……”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陈老头编瞎话的本事与陈老婆子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王爷,我这三儿子若是对您说了什么,您可千万别相信!他打小就会骗人,那骗人的招数又厉害的很,您……您可不能上当啊!” “你觉得他能骗本王什么?”六王爷这会儿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丝丝寒气。 陈老头被六王爷这话问得身体一怔,吞咽的下口水后,这才继续道:“这畜生定是听到消息说您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所以就想假冒您儿子的身份与您相认,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陈老头说到这里,又朝着六王爷重重地磕了个头,然后,将陈金宝拉到自己的面前,指着他朝六王爷喊道:“王爷,您可千万别被我家老三给骗了,他根本不是您的儿子,您……您的亲生儿子在这里!他才是与您失散多年的世子爷!” 陈景山、苏婉儿:“!!!” 陈老头的话一说完,只见陈金宝“噗通”一下,也跪在了六王爷的面前,然后,眼角泛着泪光,朝六王爷哭喊道:“父亲,孩儿总算是找到你了。” “自打孩儿记事起,孩儿便日日盼着能与父亲相见,如今终于见到您了!”陈金宝说着,便动作夸张的擦了擦眼里的泪水,张开双臂朝六王爷喊道:“父亲,孩儿想死你了。” 瞧着陈金宝浮夸的动作,六王爷并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是朝陈老头问道:“你说他是本王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明?” 陈金宝见六王爷冰冷的反应,一双手臂讪讪的放下了,没等陈老头开口,他便着急忙慌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块布头来,朝着六王爷道:“父亲,这就是证据,这是当初我爹……不,我养父将我抱回家后,从我襁褓上剪下来的布。” 一旁的县太爷忙伸手从陈金宝的手里将布接过去,然后,呈给六王爷看。 看着那蓝底白花的布料,六王爷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拿起那块布,声音带着千万种情绪道:“没错,这就是当初本王与王妃亲自扎染的那块布。” 一听六王爷的话,陈金宝和陈老头面上一喜,陈金宝更是一改刚刚激动万分的情绪,有些迫不及待道:“父亲,所以,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说完,陈金宝又指着陈景山愤愤道:“父亲,这人假冒您的儿子,您赶紧派人把他抓起来砍头。” 只要陈景山一死,那他就能高枕无忧地当六王爷的儿子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把陈景山这个冒牌货抓起来 听着陈金宝一开口就是要把陈景山杀掉的话,六王爷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眯着眼睛,语气透着森森寒气问道:“你说要把谁抓起来砍头?” 陈金宝依旧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望向陈景山的面孔带着杀气,极其大声地回答道:“王爷,把陈景山这个冒牌货抓起来砍头!” 陈景山和苏婉儿因为陈金宝的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虽然陈景山不是他们老陈家的孩子,但表面上他跟陈金宝也当了二十多年的兄弟。 结果,陈金宝竟然为了一己之私要杀了他! 对于陈金宝为了荣华富贵想要假冒自己去给六王爷当儿子,陈景山瞧不起他,却是能理解的。 穷了一辈子的人儿,如今有个机会能飞黄腾达,谁不愿意铤而走险试试呢? 可为了荣华富贵就起杀心,足见这个男人有多歹毒和狠心肠了。 “陈金宝,就凭一块从襁褓上剪下来的布,你就说自己是六王爷的儿子,我相公是冒牌的了?”苏婉儿最见不得别人诬陷自家相公,立马护犊子道:“那我还说你才是假的呢!谁知道那块布是不是你从别人家里偷出来的啊?” “你放屁!”陈金宝一听苏婉儿的话,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立马叫道:“这块布就是我爹……我养父从我的襁褓上剪下来的,千真万确!” 陈金宝说完,便拉扯着陈老头的衣袖,朝他道:“爹,你赶紧告诉这贱蹄子,这块布到底是哪里来的?” 听着陈金宝的话,陈老头立马朝六王爷道:“王爷,这块布真的是从金宝的襁褓上剪下来的,当初我把这孩子抱回来后怕被人发现他,就将他的衣物全部丢进了火里。” “可又怕他的亲生父母过来寻时没有相认的物件,就赶紧将那襁褓从火里捞了出来,最后,便剩下了这一块布。” 六王爷听完陈老头的话,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道:“倒是难为你了啊,不过,今日倒是帮你派上了大用场了。” 陈老头以为六王爷是在感谢他,忙磕头道:“不……不难为,只要能帮王爷和亲生儿子相认,草民做的这些事情也算是值当了。” 六王爷听着陈老头的话,缓缓点了下头,然后,朝朝县太爷赵宝冷冷道:“赵大人,既然我已经找到康儿了,这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你吧!” 被点名的赵宝剑一愣,随即忙抱拳道:“王爷,这件事您就交给下官吧!” 说完,赵宝剑就朝门口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立马从外头进来四个身着官服的衙役,为首的男人刚好是刘秉承。 “老爷!”刘秉承抱拳行礼道。 瞧着气势汹汹的衙役,陈金宝看向陈景山和苏婉儿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得罪他陈金宝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当初这俩贱人还不愿意帮他掏银子,如今好了吧,连小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一想到等陈景山和苏婉儿死了,他就能把他们夫妻俩开的那卤味食铺、县城的府邸还有上河村的大宅子全部占为己有,陈金宝便忍不住呵呵傻笑了起来。 结果,没等这男人从幻想中醒过来,赵宝剑便指着陈家父子俩道:“把这两个冒充六王爷儿子的贱民拖下去,本官要亲自审一审。” “是!”刘秉承说完,便一把抓住陈金宝的胳膊,很是粗鲁地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起来!” “唉唉唉,你……你们干什么?”还在傻笑的陈金宝面色大变,直接朝着刘秉承叫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我可是六王爷的亲生儿子,你赶紧把我放开!” 已经被另外两个衙役架住的陈老头也满脸惊恐地朝赵宝剑喊道:“县太爷,弄错了!该抓的是陈景山他们啊,我家金宝可是王爷的亲生儿子!” “我爹说没错,我可是六王爷的儿子!”陈金宝一边叫,一边再次伸手指向陈景山夫妻俩:“你们要抓的人是他们,他们才是冒牌……” “闭嘴!”赵宝剑瞧着六王爷越发阴沉的面孔,立马朝陈家父子俩怒吼道:“你们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刁民,真当六王爷是如此好糊弄的吗?” 听着县太爷的怒吼声,陈老头吓得直接闭上了嘴巴,害怕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老头不敢啃声,陈金宝却还是不怕死地叫着:“我们没有糊弄六王爷,我……我就是六王爷的亲生儿子,那襁褓的不就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放屁!”忍无可忍的六王爷直接爆了句粗口,朝陈金宝喊道:“你贼眉鼠眼,浑身上下哪里像本王?还妄想凭一块布料就当本王的儿子,到底是你愚蠢之极,还是你觉得本王跟你一样蠢笨!” “我……我……”陈金宝被六王爷的这一番话吓得不知该如何辩解,这时,余光刚好瞥见站在一旁的陈景山。 于是,陈金宝眼珠子一转,便指着陈景山道:“王爷,那他呢?他连一块襁褓的布料都拿不出来,您又凭什么断定他就不是假冒的?” 见陈金宝竟然敢质疑六王爷,别说陈老头了,就是县太爷赵宝剑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朝着陈金宝的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大胆刁民,自己找死冒充六王爷的骨肉,现在竟然还敢质疑世子爷的真假!” 陈金宝被打得眼冒金星,可依旧不甘心道:“他拿不出证据,那他也就是假冒的。” 既然他已经被识破当不成世子爷,那他就是拼死也得把陈景山拉下水。 否则,就凭刚刚他干的事情,陈景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眼睛瞎了不成?”赵宝剑又打了他一巴掌:“六王爷与世子爷长得如此相似,是个长眼睛的都知道那就是世子爷的亲儿子。” “这世间长得像的千千万,光凭一个长相哪里够!”陈金宝嘴硬道。 陈老头当年可是把男婴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一块布料。 陈金宝料定陈景山拿不出证据,所以,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第三百一十七章 康儿,跟父亲回京吧! 赵宝剑被陈金宝的话一噎,一时间找不到说辞来反驳他。 其实,他也觉得挺奇怪的! 这陈景山一进门,啥证明都没有拿出来,六王爷便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儿子,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感应? 当然,赵宝剑和陈金宝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在陈景山和六王爷相见之间,帮着六王爷寻子的世子爷便已经帮他搜集了不少证据。 不管是陈景山的年纪、出生地,还是他平日里的习惯以及他身上的纹身,六王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最重要的是,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一见面就会产生的那种熟悉感,怕也只有父亲和儿子才会懂。 见赵宝剑不说话了,陈金宝立马又开始朝六王爷喊道:“王爷,他是冒牌的,他真的是……” 没等陈金宝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景山突然迈开步子,走到了陈金宝的面前。 原本叫嚣的陈金宝抬头瞧着面前的高大的身影,整个人都哆嗦了下,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警告你啊,这里可是衙门,你别想胡来!” 就陈景山这熊一样的身材,一拳头下去怕是能把他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身体给揍散架不可。 “陈金宝,你想要证据是吗?”陈景山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金宝问道。 “没……没错!”陈金宝见陈景山不是想揍自己,下去的气焰又涨了上来:“你要拿不出证据,那你也是冒牌的!” “康儿,只要本王认可你,你就大可不必理会这些个刁民……” 六王爷的话还没说完,陈景山突然一把扒开自己的衣服,然后,一个利落的转身,将后背的“王”字展现在陈金宝的面前,大声道:“这就是证据!” 陈金宝一看陈景山后背的那一个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道:“怎……怎么可能……” 说着,便朝陈老头厉声质问道:“他身上有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我……我不知道那是个字儿啊!”陈老头自然也看到了陈景山后背的字,惊恐的脸上带着懊恼道:“那时候我……我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伤,就没管……” “什么受伤,那分明就是个字儿!”陈金宝快被他爹的无知气死了。 这简直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前头老头儿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除了他手里的那块布之外,没有人再能证明自己是六王爷的儿子了,就算是陈景山也不行。 结果好嘛! 人家哪里需要什么破布,光凭着背上的字儿都够了! 陈老头瞧着儿子看向自己恨恨的样子,心里头也一阵委屈。 那会儿陈景山还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娃娃,背上那字儿又是刚刺上去没多久,血呼啦差的,他跟老太婆又不识字儿,只以为是娃娃跟着那黑衣人时受伤了而已。 再后来,孩子丢给了陈奶奶照顾,他们就再没看过陈景山的后背,如今陈老头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头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 难怪把孩子抱给他娘带没多久,他娘就发现陈景山不是他们的孩子了,现在想来,怕是他娘也见到了那个字儿了。 陈老头心里一阵后悔,当初,他们就该好好看看那带血的后背的。 可现在再后悔那也没用了,因为他的大意,直接让他们父子俩摊上了大事。 眼瞧着陈金宝和陈老头吵起来,赵宝剑立马朝刘秉承等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刁民带下去,听候发落!” “是!” 刘秉承在内的四个衙役应了一声后,便将吓得魂儿都没了的陈家父子带走了。 刘秉承在临走前,又很是诧异地看了眼身姿挺拔的陈景山。 他大哥竟然是六王爷的儿子,那岂不是代表他是皇亲国戚? 待刘秉承和衙役们将陈老头父子俩待下去后,世子爷便拉着赵宝剑也离开了。 苏婉儿知道他们父子俩刚相认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就随世子爷和赵宝剑一同走了。 父子相逢,两人都有许多的话想说,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六王爷看着找寻几十年的儿子,千万言语最终汇成了一句话:“康儿,跟父亲回京吧,让父亲弥补这几十年来对你的亏欠。” 陈景山摇了摇头:“父亲,我暂时还不想回京。” 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陈景山心里头是惊喜的,若他如今孑然一身,也许他会毫不犹豫地跟六王爷回京都。 可现在他有自己的妻儿,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得更多的为他们母子俩着想。 陈景山不是没去过京都,尤其京都的那些大家族,规矩多不说,明争暗斗更是不少,自家娘子和儿子已经习惯了这种自由不受约束的生活,他哪里忍心让他们跟着自己过那种处处讲究规矩的复杂日子。 “父亲,我在青山县已经定居,如今跟娘子经营铺子,虽不会大富大贵,但小日子却也过的不错,所以,恕孩儿不孝,不能跟父亲回京。” 陈景山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不过,我跟娘子有空便会回京看望您和母亲,如果父亲愿意的话,也可以带着母亲过来青山县小住些日子。” 六王爷性子听着儿子的话,便也不再强迫他了。 曾经的自己,何尝不想跟儿子一般,摆脱皇家束缚,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老百姓呢? “好,既然康儿不想回京都,那为父就不勉强了,过几天,我便带着你母亲过来小住几日,若是你母亲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开心,也许……还能原谅父亲……”说起曾经被自己辜负的妻子,六王爷的脸上再次闪过一阵愧疚和歉意。 陈景山出生没几日就离开了六王爷夫妻俩,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间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见父亲脸上的内疚,便趁此问起了当年有关他被抱走的事情。 “哎!”六王爷说起当年的事情,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康儿不嫌长,那为父就同你说一说罢。”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二十八年前,六王爷还没被封王,当今圣上也还未登基,两人都只是先皇帝的皇子罢了。 后来先皇突然驾崩,因未立下遗诏,本就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几位皇子开始拉帮结派、蠢蠢欲动。 当今皇帝在诸位皇子中排行老四,老皇帝驾崩中,他登基为王的呼声最高,其次便是二皇子。 当时还是皇子的六王爷与当时还是四皇子的皇帝感情兄弟感情极好。 六皇子为了帮助他的四哥顺利登基,全然不顾快要临盆的妻子的安危,单枪匹马闯出被二皇子手下团团包围的府邸,将自己得到的玉玺亲自送到四皇子的面前,最终,四皇子靠着六皇子送来的玉玺坐上帝王宝座。 六皇子虽然帮助了自己的兄弟完成了登基大业,但等他带兵回到自己府邸时,二皇子的手下已经闯入自己的府邸,并且,那些刽子手几乎血染了整个府邸。 所幸的是,六皇子的妻子在丫鬟和嬷嬷们牺牲惜命的保护下并没有死,可她刚出生的孩子却不知所踪。 经过御医多方救治,六皇妃最终清醒过来。 六皇妃告诉六皇子,她为了能够保全儿子的性命,在生下孩子后,便让府里身手最好的几个侍卫趁乱抱出了府邸。 在那种情况下,六皇妃只能这样做。 她不知道六皇子什么时候回来,把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更危险。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府邸的侍卫跑出去后,二皇子的手下却一直穷追不舍。 后来追上后,两方人拼了个你死我活,最终,由一位幸存下来的侍卫带着襁褓中的孩子逃进了农户所住的村庄,但因流血过多,侍卫还是没能保住性命,而他怀里的孩子则被外出的陈老头抱走了。 至于皇妃为什么要在陈景山的后背刺个“王”字,倒也不是苏婉儿想的那般复杂。 纯粹是皇妃娘家姓王,六皇妃希望他的孩子这辈子都只姓王,安稳的过一辈子平民百姓日子。 正当六皇子打算带人搜寻儿子的下落时,刚登基的皇帝直接封他为王爷,并且,让他协助自己铲平二皇子的党羽以及各方叛乱势力。 一边是根基未稳的皇帝,一边是失去下落的儿子,六王爷在艰难的抉择下,最终选择先帮皇帝稳定皇位。 就这样,六王爷一忙就是近半年,等他真正空下来打算寻找儿子时,早就已经错失了搜寻的最佳时间。 再加上当时府邸的侍卫逃跑时没有任何的章法,而那几天又天天下雨,留在路途的痕迹也被冲刷了个干净,任凭六王爷如何搜寻都没有任何下落。 六皇妃因为儿子下落不明,跟六王爷生出了间隙,等伤势痊愈后,六皇妃便搬出主院,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里,吃斋念佛、常伴青灯之下。 六王爷带着内疚过了二十多年,直到去年,有消息说二十八年前有一位身着黑衣的男人在上河村附近的几个村落出现过,六王爷便派人来了这里搜寻。 至于世子爷会到青山县,除了谈生意之外,也想碰碰运气,帮着他六叔将孩子找到。 结果老天爷开眼了,还真就让他找到了。 世子爷在确定陈景山极有可能是自己六叔的孩子后,他就开始派人搜集陈景山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资料,送到了六王爷的面前。 当六王爷看到自己的儿子自小被陈氏夫妻嫌弃,由奶奶抚养长大,最后,还因为五两银子而被陈老头送去服兵役时,六王爷气得浑身发抖。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些该死的陈家人竟然让他的儿子去战场上送命! 因为太过生气,六王爷并没有把后面的资料看完,也就不知道陈景山和苏婉儿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 待六王爷将过去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讲完后,略带忐忑地朝陈景山道:“康儿,你会怨恨父亲当年的决定吗?” 陈景山摇了摇头,很是认真道:“不会!” 六王妃刚成为一位母亲,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会怨恨六王爷舍下她们母子俩离开府邸,让他们母子俩陷入绝境中。 可她却忘记了,当年的六皇子和四皇子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儿,一旦四皇子不能登基为王,那么,六皇子面对的处境怕是比这还要糟糕百倍。 六皇子辅佐四皇子登基,不仅是在帮四皇子,更是在帮自己! 只有四皇子成为皇帝,六皇子还有他的家人才能化险为夷! 听着陈景山的话,六王爷心头很是感动,眼眶微微泛起了红色,拍着陈景山的肩膀道:“康儿,你的名字父亲和母亲早在你出生前就取好了,叫轩辕震康。” 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既然你不怪父亲,那……你……你愿意认祖归宗吗?” 别看六王爷在京都有着呼风唤雨的地位,可在这个二十多年未见的儿子面前,还是极其的紧张和不安的。 毕竟当年儿子会失踪,他得负全部的责任。 陈景山听完六皇子的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愿意!” 老陈家那一大家子的人,除了已经去世的陈奶奶,陈景山心中感激之外,其他人他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所以,认祖归宗于他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的阻力。 听着陈景山的话,六王爷简直是喜出望外,哽咽着声音道:“好好好,是个好孩子!” 六王爷知道陈景山几年前当过兵,还知道他在军营立下赫赫战功,曾一度跟随傅老将军回京都加官进爵。 可惜,那时候六王爷刚好得到“儿子”的消息离京在外,再加上陈景山性格沉闷,除了皇帝召见,一般只呆在自己房间里,而那时候朝廷众人更是将眼光集中在打了胜仗的傅老将军身上,自然而然,陈景山也就被忽略了。 六王爷想起这事情,心中便懊悔不已,若他当时也在京都,定能将陈景山认出来,父子俩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才相认。 父子俩又说了不少过去的事情,六王爷突然想起前面想要假冒自己亲生儿子的陈老头和陈金宝,很是气愤道:“康儿,走!去县衙大堂,那陈家的人竟然敢如此待你,本王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第三百一十九章 这下子彻底完了…… 陈景山和六王爷才刚到县衙后堂,前面就传来了惊堂木的声音,而苏婉儿和世子爷则正坐在椅子上,隔着一道厚实的屏风,聆听县太爷赵宝剑对陈家父子俩的审讯。 “陈老头,陈金宝,你们父子俩假冒六王爷失散多年的儿子,可知罪?”坐于高位的赵宝剑朝着跪在地上的陈家父子俩厉声问道。 陈老头早在被带上大堂时,就已经吓破胆子了,这会儿一听县太爷的话,立马磕头求饶道:“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赵宝剑一听陈老头的话,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喝道:“你们犯的可是重罪,没拉你们去午门斩首,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一听斩首两个字,陈老头和陈金宝吓得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陈老头嘴里头喃喃道:“完了,这下子彻底完了……” 这会儿,陈老头是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前头他就跟小儿子说过,这种指不定就会把命丢掉的事情不能干,可陈金宝偏就不听,非要铤而走险,如今好了吧,父子俩有命过来,没命出去了啊! 就在陈老头悔不当初时,陈金宝突然朝赵宝剑道:“县太爷,我们要见我三哥陈景山。” “大胆!”赵宝剑再次拍了下惊堂木,厉声斥责道:“世子爷的名讳也是你个刁民能叫的!” 说完,赵宝剑就朝站在两边的衙役命令道:“来人, 给这不知尊卑的刁民掌嘴二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世子爷不尊敬。” “是!”衙役一听县太爷的话,二话不说,拿着两块木板就朝陈金宝而去。 “不,不要……大人,我错了,我不敢再……”陈金宝的话还没说完,一名衙役将他抓住,二另外一名则扬起手里的木板就朝他的脸一左一右地狠狠打去。 “啪啪啪”的声音在县衙大堂响起,听得陈老头心肝也跟着一颤一颤,心里头祈求着县太爷千万别判自己挨板子。 就他这一把老骨头,若是被打二十下,怕是连仅剩的几颗牙齿都得掉落不可。 衙役的力道不仅大,而且,掌嘴的速度也极快,没等陈金宝的惨叫声全部叫出来,下一板子就已经朝他的另外一脸颊招呼去了。 不过几板子而已,陈金宝的嘴巴里就满是鲜血了,一张脸更是高肿如馒头。 等二十大板打完,陈金宝的一张脸直接血肉模糊得不能看,而嘴巴一抖一抖的,却连一个字儿都喊不出来。 瞧着陈金宝这副样子,赵宝剑冷冷地问道:“还敢再直呼世子爷的名讳了吗?” 陈金宝一听,忍着脸颊的疼痛连连摇头,口齿不清道:“不,不敢了!” “很好!”赵宝剑听他这样讲,满意道:“记住,你若下次再敢对世子爷不敬,本官定严惩不怠!” “是是是!”陈金宝连连磕头道。 赵宝剑见陈家父子俩不再闹腾了,便直接宣判道:“陈家父子贪图荣华富贵,试图俩冒充皇室中人,来人,将他们打入大牢,期限为十年!” “十……十年?”陈老头一听赵宝剑的话,吓得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就他这年纪坐十年的牢,那怕是得死在那阴森森的牢房里了! 陈金宝也是面色惨白到不行,他连媳妇都还没娶呢! 哪怕他真的在牢房里过了十年没死,那等十年后出来,哪个女人还愿意嫁给他,而且,家里那俩哥哥又都不是好人,十年过后,老陈家怕是没有一点儿他的位置了。 一想到这里,陈金宝立马朝县太爷磕了好几个响头,忍着脸颊的疼痛,哭喊道:“大人,虽然我跟爹有着千错万错,可当初是我们老陈家收养了陈景……不不不,世子爷啊!” “我跟我爹想要假冒世子爷是不对,可若是没有我们老陈家的话,世子爷他……他或许早就已经没命了。” 陈金宝原本说话还有些底气不足,可到了后来,却是越说越大声:“老话说得好,养恩大于生恩,我们老陈家将世子爷养那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冲着他这条命是我们老陈家给救回来的,我们老陈家便是有功的!” “大人,我们陈家也不求什么金银珠宝的奖赏,只求您能看在我们养育了世子爷的份儿上,饶了我们吧。” 听着陈金宝的话,赵宝剑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别说赵宝剑了,就是屏风后头的苏婉儿还有陈景山夫妻俩也是露出了极其鄙夷的神色。 这陈金宝可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还什么养恩大于生恩,当年陈老头是把陈景山给抱了回来,可他抱回来的目的是为自己脱罪,后来,陈老头和陈老婆子也并没有养陈景山,都是陈奶奶带大的。 而且,现在明知道六王爷在找寻他,陈老头却还是瞒着他,想让自己的儿子顶替他的身份。 老陈家的人根本就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他们也不是真的想养陈景山! 赵宝剑冷笑一声,朝着陈金宝讽刺道:“照你这么说,不给你们奖赏,只宽恕你们父子俩的罪,还是六王爷占了便宜?” 陈金宝自然听得出赵宝剑话里头的意思,忙又磕了个响头,摇头道:“没有没有,大人若是能饶恕我们父子俩的罪,那已经是我们老陈家天大的恩赐了。” 陈金宝说完,又故意在后头加了一句:“大人,整个大顺朝的人都知道六王爷宅心仁厚,六王爷曾经还出过告示,只要寻得世子的下落,不管什么要求,只要在合理范围内,他都会答应。” “可如今,若是让大顺朝的百姓知道,大人您将将养育六王爷亲生儿子的人家判了十年的牢狱,他们会如何想您?又会如此想六王爷和世子爷?” “你!”赵宝剑听完陈金宝的话,气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屏风后面的六王爷也是双手握拳,骨头被捏得咯咯直响。 这个该死的刁民,竟然敢威胁他! 第三百二十章 爹,咱们可能不用坐牢了 见县太爷被陈金宝的话气到震怒,跪在地上的陈老头吓得连忙用膝盖爬到陈金宝的身旁,轻轻拉扯着小儿子的衣服,怯怯道:“金宝,快别说了,再说下去,咱们的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陈金宝瞧着他爹一副胆小怕死的样子,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要不是因为他不认识陈景山背后的那个字,他现在都已经飞黄腾达,哪里会跪在地上朝不保夕啊! 一想到这里,陈金宝便很是愤怒地一把甩开陈老头拉扯自己的手,咬着牙低声道:“你个糟老头子懂什么?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县太爷都判他十年的牢狱之灾了,人生最好的十年都得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这跟判他死刑又有何区别? 倒不如趁着现在这机会搏一把,万一赌赢了,他可就是个自由身了! 陈老头被陈金宝的行为吓了个半死,陈金宝却紧绷着身体,一直在观察县太爷的反应。 赵宝剑这会儿也是被陈金宝的话弄得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就像陈金宝自己说的,他要判了这父子俩的罪,那大顺朝的百姓便会觉得他好坏不分,更会觉得六王爷父子俩恩将仇报! 可要是不判他们,那六王爷心里头的气,他又该如何帮他消了呢? 一时间,陈金宝把赵宝剑架在了半空中,这判也不是,不判也不是! 就在赵宝剑左右为难时,屏风后面传来六王爷的声音:“赵大人,进来一下。” 赵宝剑一听这声音,看了眼陈家父子俩后,便匆匆进了后堂。 陈金宝见此,原本晦暗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对着一旁的陈老头道:“爹,咱们可能不用坐牢了。” 陈老头一听,一脸惊喜道:“金宝,你怎么知道?” “你就等着看吧!”陈金宝说着,嘴角便有些得意的向上扯了扯,结果,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再次龇牙咧嘴起来。 赵宝剑一进后堂,就立马朝六王爷叩拜,问他老陈家父子俩的案子到底该怎么判。 “赵大人,把他们放了吧。”没等六王爷说话,陈景山便率先开口道。 “啊?”赵宝剑听着陈景山的话,有些犹豫地望向六王爷,寻求他的意见:“六王爷,您看这……” “康儿,那老陈家的人那般苛待你,若是直接放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六王爷前面与陈景山的交谈中,也是知道了不少关于老陈家人虐待陈景山的事情,现在听儿子说放过他们,心里头自然很是不甘心。 自己的儿子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结果,到了他们老陈家,却连顿饱饭都吃不到,还因为几两银子把人送上战场。 若不是儿子福大命大,如今怕已经是一堆白骨了,他还上哪里去找寻! 陈景山知道自己的父亲对老陈家怒气难消,于是,便提及了陈家奶奶,那个唯一待他好的人儿。 纵使陈老头他们对他如何不好,可他们毕竟是陈奶奶的儿孙。 当初陈奶奶让陈景山做一辈子老陈家的儿子,他如今是没办法做到了,所以,宽恕老陈家的人就当是还陈奶奶的恩情了。 六王爷心里头虽然还是有怒气的,可到底还是听了儿子的话,但陈家父子俩的牢狱之灾可免,这杖刑还是不能免的。 最后,赵宝刚回了大堂,判陈老头和陈金宝两人各打二十大板,然后,无罪释放。 赵宝剑还警告他们,若是以后还敢找陈景山他们夫妻俩的麻烦,那就直接抓进大牢关起来。 陈老头和陈金宝如今得知陈景山的真实身份,哪里还敢造次,自然是磕着头说不会。 因为陈景山并不是老陈家的孩子,所以,等陈老头和陈金宝被无罪释放后,赵宝剑就让县里的衙役跟着这俩人回上河村拿回陈景山在陈家的户籍,如此一来,陈景山便于陈家再无瓜葛了。 上河村的人瞧着陈老头和陈金宝趾高气扬地出村子,结果,却很是狼狈的被衙役给带了回来。 陈老婆子一瞧自家老头和儿子竟然屁股开花的回来了,尤其最宝贝的小儿子,嘴巴都给打烂了,老婆子一时间跌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哀嚎了起来。 上河村的村民都过来陈家瞧热闹,一个个心里头明明好奇的要死,可却不敢去问衙役陈老头和他那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最后,还是跟官差打过交道的村长询问了下情况。 衙役也不瞒着,当众就把陈老头领着陈金宝来县衙假冒六王爷之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宣布一件惊动全村的事情! 那就是陈景山根本不是老陈家的儿子,而是当年陈老头掐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后,从别处抱回来的! 衙役的话说完,一些个围观的村民瞬间一片哗然,看向陈老头的目光更是带上了满满的鄙夷和厌恶。 衙役从老陈家的家里拿到陈景山的户籍证明后就走了,而站在老陈家院门口的上河村村民俱是对着老陈家的人议论纷纷。 “这陈老头简直是胆大包天啊,竟然敢让儿子去假冒王爷的儿子。” “就是啊,我看他是想钱想疯了,连这种杀头的罪都敢去犯。” “哎,对了,这陈景山既然不是陈老头的孩子,那他是谁家的啊?” “刚刚衙役不是说陈金宝假冒的是六王爷的儿子,你们说,这陈景山该不会是……” 有村民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叽叽喳喳讨论老陈家事情的其他人立马闭上了嘴巴。 说八卦的村民一个个眼睛睁得比铜铃都大,俱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五奶奶原本就是来瞧老陈家笑话的,结果,在听到有人这么说后,眼皮子直接跳了下,接着,没听村民们后来的话,就匆匆往家里跑去。 她得把这消息赶紧告诉家里老头去! 若景山那小子真的是六王爷的儿子的话,那……那指不定她家老头儿的事情就能托陈景山帮一下忙了。 除了五奶奶之外,曾经同陈景山关系不错的村民得知陈景山的身份后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想着能不能从他那里沾点儿光。 至于一些与陈景山关系不大好的村民,则心里头担忧不已,生怕陈景山记得跟他们的恩怨,从而报复自己。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大哥,你开心也别拿我发泄啊 不过,显然这些村民们是想多了! 陈景山别说是六王爷的儿子了,他就算不是,光铺子里的活儿就够他忙的了,哪里还会记得这些个琐碎事情。 六王爷认回了陈景山这个亲儿子,而陈景山在户籍上也正式改名为轩辕震康。 不过,因为轩辕这个姓是皇家的姓名,若是顶着这姓在青山县过日子,怕是得引起骚动不可,所以,陈景山再三考虑,在青山县的时候,还是用陈景山这个名字好了。 六王爷这会儿能找到儿子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哪里还在乎这些个小事情。 六王爷找回陈景山当天,京都那边就八百里加急传信过来,说皇帝有重要的朝廷事情找他商榷,六王爷也就没久留,只说的等办完事情,便带着王妃过来青山县,陈景山自然答应了。 找回自己父亲的那一晚上,陈景山格外的疯狂,好似要把承受着自己狂风暴雨的媳妇吞入腹中一般。 到了最后时,被翻来覆去的苏婉儿累得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发泄完后,陈景山将身下软得好似没了骨头的苏婉儿牢牢抱在怀里,炙热的嘴唇贴着媳妇的耳边,带着激动道:“娘子,我真是太开心了,终于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苏婉儿听着男人的话,直接嘟囔了一句道:“大哥,你开心也别拿我发泄啊!” 也不想想自己的体格和耐力,那就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好不好! 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差点儿就废了! 陈景山原本沉浸在寻到亲生父母的开心中,这会儿听着媳妇的抱怨,整个人微微一愣,随即冷毅的面孔露出歉意的表情,亲了亲苏婉儿微微红肿的嘴唇道:“娘子,对不起。”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忘记自己娘子那娇弱的身子骨了。 不过,你还别说! 就刚刚的激烈,可真是太带劲儿了! 苏婉儿已经累得不想搭理这男人了,直接翻了个身就沉沉入睡了。 陈景山见此,眼眸露出怜惜的神色,然后,下床去了耳房,先将自己收拾干净后,又端了热水进屋,帮着苏婉儿清洗干净,这才将人塞进被窝里,而整个过程,累惨了的人儿依旧沉沉入睡,毫无知觉。 第二天早上,苏婉儿毫无意外地起晚了。 等苏婉儿睡醒时,太阳都已经升得老高了。 守在外头的赵婉仪听着屋内的动静,便敲了敲门道:“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苏婉儿说着便伸了个懒腰,结果,这一动,疼得差点儿把她送走。 这该死的陈景山! 昨晚上疯狂起来简直不是人! 赵婉仪端着脸盆进来,见苏婉儿坐在床上龇牙咧嘴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了扬,看样子,夫人昨晚上又遭受老爷的“摧残”了。 赵婉仪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儿,跟着苏婉儿久了,在男女这方面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拘泥了,反而时不时地还会跟苏婉儿开玩笑,惹得苏婉儿都开始怀疑,她们谁才是那个未出阁的待嫁女孩! 赵婉仪伺候着苏婉儿洗漱完毕后,便又给苏婉儿挽了个简单大方的妇人发髻,待收拾妥当后,苏婉儿才从卧房中走出来朝大厅去。 “婉仪,公主和郡主她们呢?”苏婉儿问道。 昨天因为陈景山和六王爷相认的事情,苏婉儿都没时间问德馨公主关于自己手臂上那胎记的事情。 “夫人,今天一大早,世子爷就带着公主和郡主逛青山县去了。”赵婉仪回答道。 当然,她没说的是原本德馨公主也想约苏婉儿一起的,不过,后来见她睡得香,便没吵醒她。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慧娘从长廊那边走了过来。 “夫人,外头有两位老人想见您跟老爷。”慧娘道。 “老人?”苏婉儿听着慧娘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下,该不会是陈家老夫妻吧? 这陈老头儿昨才被打了二十大板子,今儿就恢复了? 苏婉儿花朝慧娘问道:“那俩位老人可有说他们是谁?” 慧娘回答道:“他们说是与您跟老爷曾经同住一个村子的,那老太太说您一直叫她五奶奶。” “五奶奶?”苏婉儿原本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满脸惊喜道:“五奶奶和陈伯来了?他们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瞧着苏婉儿开心的模样,慧娘庆幸自己好好招待了那俩老人,忙道:“两位老人就在前厅等着。” “那赶紧走吧。”苏婉儿说完,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提及裙摆就往前厅跑去。 自打今年开春后,她可是好久没见五奶奶和陈老伯了! 苏婉儿跑进大厅时,五奶奶正和陈老伯站在门口的位置,两位老人的脸上带着有些局促和不安。 “五奶奶,陈伯!”苏婉儿立马喊道。 两位老人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忙应了一声后,便要朝苏婉儿下跪,嘴里头喊道:“草民拜见……” 没等两位老人跪下,苏婉儿便赶紧跑过去把人给扶了起来:“五奶奶,陈伯,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伯咳嗽了几声,朝苏婉儿道:“夫人,关于六王爷寻子的事情,我们听说了……” 一听陈伯这话,苏婉儿立马打断道:“陈伯,不管我家相公是什么身份,你们只管当我们还是上河村那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就行了。” 五奶奶和陈老伯当初对他们夫妻俩的帮助,苏婉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哪里能让这莫须有的身份,就跟两位老人产生隔阂啊! 听着苏婉儿的话,五奶奶和陈老伯内心很是感动,起初,两位老人不愿意,可苏婉儿脾气也拧的很,最后,两位老人便恢复了在上河村时的称呼。 “景山家的,五奶奶和你陈伯今日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来找你们的。”五奶奶叹了口气道。 苏婉儿也从两位老人的面色上察觉到了些,便拉着五奶奶的手道:“五奶奶,陈伯,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若是能帮得上忙,我跟相公绝对不会推辞!” 第三百二十二章 手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鞭痕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老头和五奶奶脸上满是感激之情,直说苏婉儿和陈景山是个念旧情的好孩子。 苏婉儿拉着陈伯和五奶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又让慧娘端了些糕点和水果过来,这才问两位老人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陈老伯听着苏婉儿的话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衣袖撸起来,把两条胳膊露出来。 只见陈伯枯瘦的手臂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鞭痕,有些已经结痂好转了,有些可能是因为护理不当的关系,开始流脓了。 苏婉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满脸气愤道:“陈伯,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把你打成这样的?”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伤的伤口,怕是除了两条胳膊外,身上也有不少吧? 听着苏婉儿的话,五奶奶直接红了眼眶,很是生气道:“是咱们县城王员外开得酒楼那掌柜把你陈伯打成这样的!” 其实,陈伯被打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一个月了,五奶奶早就想找苏婉儿他们夫妻俩帮忙了,可陈伯却说他们夫妻俩在县城开铺子也不容易,不该为了他的事情让这夫妻俩得罪王家。 至于陈伯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还得从一个月前,他给王家的酒楼送一批鱼说起。 那日,陈伯起了个大早就去码头那边拉货,那船家的当家让手下将两箩筐的鱼放进陈伯的牛车让他送去王家酒楼。 陈伯不疑有他,二话不说就赶着牛车往酒楼去。 可哪曾想,他把装了鱼的箩筐卸到了王家酒楼的后厨,然后,跟王家酒楼的掌柜讨要运费时,那掌柜直接就耍起了无赖。 一会儿说陈伯运鱼的速度太慢了;一会儿又说因为陈伯速度慢,导致鱼也不新鲜了,总之,就是不肯给钱。 后来,陈伯跟那掌柜理论了几句,那掌柜就说陈伯是过来闹事的,然后,叫了几个身材魁梧的打手出来,在把陈伯打倒在地后,那掌柜的竟然抓起陈伯赶牛车的鞭子就狠狠朝他甩去。 陈伯被打得奄奄一息,最后还是酒楼的伙计可怜他,瞒着酒楼的掌柜把他抬上牛车,然后,送去了医馆。 不过,陈伯觉得医馆太费钱,等好了一些后,就爬上牛车回了上河村。 陈伯的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得知他被打后气得不轻,陈伯大儿子还为此去县衙告状,结果,得知陈伯儿子告得是王员外后,连县太爷的面儿都没见着,陈伯的大儿子就被赶出了县衙。 陈伯一家人饶是心里头再不服气,可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这种没人脉、没靠山的乡下人,就算再愤懑,也只能打碎了牙齿混血吞。 可就在昨日,五奶奶听到陈景山根本不是陈家的骨肉,而极有可能是六王爷的孩子后,她心里头的那股子劲儿就又起来了,就带着已经好很多的陈伯过来找苏婉儿和陈景山,想让他们帮忙讨回一个公道。 苏婉儿听完陈伯被欺负的过程后,面色变得极其难看。 在上河村的时候,陈伯和五奶奶那是最护着她跟儿子的,如今他们二老遇着问题了,她定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至于王家……听完陈伯和五奶奶的话,苏婉儿基本就已经确定是哪家了。 青山县可只有一个能开得起大酒楼的王员外! 那就是王娇她爹! 一想到过去王娇曾经对她干得那些事情,苏婉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呵呵,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景山家的,那王家酒楼欠你陈伯的那运费我们也不要了,我们就是想给你陈伯讨回着,便留下了眼泪,哽咽着声音道:“你陈伯赶牛车给县城里头做生意的人运过多少货啊,哪一次不是又快又准时,这王家酒楼的掌柜凭什么冤枉你陈伯速度慢啊!” 苏婉儿拍了拍五奶奶的手背,柔声安慰道:“五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帮陈伯讨回公道的!” 说完,眼眸闪过一丝寒气,声音透着十足的坚定道:“不仅要帮陈伯讨回公道,还要让那打人的掌柜把该付给陈伯的运费和伤药费全部付了。” 不……” 陈伯听着苏婉儿的话,忙摇头想说不用,不过,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苏婉儿打断了:“陈伯,你这身上的伤得去医馆处理,不然,以后会遭很多罪的。” 苏婉儿说完就让赵婉仪去套马车。 陈伯哪里舍得去医馆看病,连连摇头想要拒绝,但苏婉儿告诉他,去医馆瞧病的钱不用他出,她会让王家那掌柜掏的。 五奶奶在一旁纠结了半天,最后朝着陈伯咬牙道:“老头子,你就听景山家的,去医馆看看吧!自打这些伤口流脓后,你晚上身体总是烫得很,让大夫瞧瞧也是好的。” 一听陈伯晚上竟然还会发烧,苏婉儿就更加坚持要去医馆了! 待赵婉仪准备好马车后,苏婉儿就扶着陈伯和五奶奶上了马车,直接朝医馆去。 去的还是济世堂,因为济世堂距离卤味铺子并不远,所以,等苏婉儿和陈伯、五奶奶下车后,苏婉儿便让赵婉仪去卤味铺子通知陈景山过来。 济世堂里的老大夫都已经认识苏婉儿了,瞧着她带了两位老人过来瞧病,也不敢怠慢,立马就将三位请进了一间小隔间。 老大夫让陈伯将外衣脱去,当老人家将伤痕累累的后背露出来时,五奶奶直接捂着嘴巴哭了起来,苏婉儿更是愤怒到双手握成拳头,恨不能将那打陈伯的掌柜弄死。 对着一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毒手,简直是该死! 济世堂的大夫还在给陈伯上药时,得到消息的陈景山就赶过来了,高大的男人在看到陈伯发红、发脓的伤痕时,同样被吓了一跳。 趁着老大夫给陈伯上药的时候,苏婉儿便将前因后果同自家男人说了下。 苏婉儿刚说完,老大夫也上好了药。 老大夫叮嘱陈老伯这些日子不能碰水,不仅如此,还得隔天就要来医馆换药,然后,又开了几贴药,叮嘱他按时服用。 待拿上老大夫给陈伯开的药后,苏婉儿便和陈景山带着陈伯与五奶奶,让赵婉仪架马车朝王家的酒楼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姓苏的,你闹够了没有! 等马车到了王家酒楼门口时,里头便有伙计从外头跑了出来,见陈景山和苏婉儿从马车里出来,立马笑呵呵道:“老爷、夫人,来我们酒楼吃饭吗?我们这酒楼的厨子可是……” 伙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陈老伯和五奶奶,原本笑眯眯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压低声音朝老夫妻俩道:“哎呦,我说老爷子啊,你怎么还敢再来啊!” “我都同你说了,咱家老爷同县太爷可是朋友,你是弄不过他的,赶紧走吧!” 上次陈老伯在王家酒楼被打个半死时,就是这位伙计和另外一个送他去医馆的。 知道伙计的这一番话是为了自己好,陈伯看了一眼苏婉儿和陈景山,道:“小张,你放心,今儿我们老俩口是不会被欺负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苏婉儿和陈景山在,陈老伯心里头分外的踏实。 “不是,老爷子,你……” 伙计还想再劝他几句,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婉儿打断道:“伙计,我们今天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就是来你们酒楼吃饭的,你只要负责带路就行了。” 伙计略带深意地看了眼苏婉儿和陈景山,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你们真的不闹事吗?” “真的!”苏婉儿点了点头,又朝陈景山道:“相公,你说呢?” “嗯,不闹!”陈景山冷冷道,就是跟他们讲道理罢了! 伙计见苏婉儿和陈景山这样讲,原本提着的心松了下来,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朝他们道:“客官,里头请。” 苏婉儿和陈景山便带着陈老伯和五奶奶跟着伙计走了进去,至于赵婉仪,先去将马车停好,然后再过来酒楼找苏婉儿他们。 等伙计领着苏婉儿等人进了酒楼后,便将他们安排在了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苏婉儿四处看了看,然后朝伙计问道:“你们掌柜的呢?” 伙计听着苏婉儿的话,脸上立马露出防备的表情,问道:“你们不是来吃饭吗?找我们掌柜做什么?” 苏婉儿瞧着他紧张的模样,立马笑着道:“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说完,就让伙计介绍了下他们酒楼的招牌菜有哪些。 伙计一听,立马报了一堆菜名出来,苏婉儿和陈景山对视了一眼,便道:“那就来一道红烧鱼,一道清蒸鱼,三个素菜吧。” “夫人,这都有红烧鱼了,怎么还要点清蒸鱼啊?”伙计问道。 “我们爱吃鱼,你让厨房的人照做就行了。”陈景山开口道。 “哎,好好。”伙计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将菜单下到了厨房。 等伙计一走,陈老伯有些不解道:“景山、景山媳妇,咱们不是来这酒楼讨公道的嘛,怎么还吃起饭了来?” “陈伯,你别着急!讨公道也得一步步来才好。”苏婉儿安慰道。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伙计便将苏婉儿他们点的菜端上了桌:“几位客官,你们慢用。” “好!”苏婉儿点了点头,然后,拿起筷子往鱼肚子上加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才嚼了两下便有些夸张地吐在了桌子上:“伙计,你们这鱼不新鲜啊!” 因着苏婉儿这声音,大厅内原本吃饭的其他客人也纷纷停下吃饭的动作,朝苏婉儿他们这边看去。 原本都已经走远的伙计一听苏婉儿的话,立马又跑了回去,朝着苏婉儿道:“夫人,这不可能的,咱们酒楼的鱼都是现杀现做的,根本不可能出现不新鲜的情况。” “是吗?”苏婉儿依旧面色认真道:“可我吃的这鱼就是不新鲜了。” “你!”伙计听着苏婉儿的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面带不悦地压低声音道:“夫人,咱们刚刚可是在门口说好的,你们就是来吃饭的,不是来闹事的!” 后知后觉的伙计现在才反应过来,苏婉儿他们从点菜开始就是奔着闹事来的,否则,一般的客人,就算再爱吃鱼,也不可能来酒楼点两道鱼吃啊! 苏婉儿朝着伙计微微一笑,然后,一脸单纯道:“伙计,瞧你说的,我们的确不是来闹事的,可你们酒楼的鱼不新鲜,那我花了钱就得说出来啊,不然,我不成冤大头了?” 这时候,旁边吃饭的客人也帮着苏婉儿道:“伙计,这位夫人瞧着也不像是故意闹事的,我看就是你们的鱼不新鲜吧?” “是啊,人家夫人吃到不新鲜的鱼,你们难道还不让她说啊?就这样的酒楼,咱们以后可不敢再来吃了。” 听着大厅内的客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话,伙计有些慌神了,这时,酒楼里的另外一位伙计听着动静忙跑了过来。 那伙计面带凶相,陈老伯一瞧这男人,瘦削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 苏婉儿见此,不用陈伯开口,便知道欺负陈伯的那些人里头就有这个伙计。 那伙计一瞧陈伯,一双眼珠子瞬间瞪了出来,咬牙切齿道:“你个糟老头子,你竟然还敢来我们酒楼,还闹出还这么大动静,是不是嫌上次被打得不够惨啊,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伙计的话刚说完,陈景山便阴沉着面孔站到了他的面前,冰冷的声音毫无情绪道:“收回你刚刚那句骂人的话,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陈景山将后头那六个字咬得格外重,再加上他高大身躯散发的寒气,那面露凶相的伙计立马就怂了,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嘛?我,我可警告你啊,这里可是王家的地盘,你别想撒野!” “撒野?”一旁的苏婉儿听着那人的话,漂亮的脸蛋露出不解的表情,歪着脑袋问道:“你说的撒野是指什么呀?” 说完,苏婉儿便拿起桌子上的碗直接丢在了地上,只听“哐当”一声响,那陶瓷的白碗就摔成了两半。 “这是撒野吗?”苏婉儿眨巴了下眼睛问道。 凶狠的伙计:“……” “唔,不回答?那就不是咯?”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又伸手拿起桌上的碟子,再次摔在地上,然后,又朝伙计问道:“那这样呢?算不算撒野?” 凶狠的伙计:“!!!” 在苏婉儿砸了三个碗和三个勺子后,酒楼的楼梯口突然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姓苏的,你闹够了没有!”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但你们酒楼卖的鱼不新鲜! 听着这声音,苏婉儿一怔,抬头朝楼梯口望去,只见王娇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而她的旁边还站着面露惊喜之色的王昌文。 “婉儿,你来这里吃饭吗?”王昌文朝苏婉儿很是兴奋道。 因着他这话,王娇直接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着牙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软弱无能的男人当下就不敢出声了,看到酒楼的其他客人一阵鄙视,这男人可真是没用的很! 那面带凶相的伙计一瞧王娇和王昌文,立马屁颠颠地跑了过去,指着苏婉儿他们俩告状道:“小姐、姑爷,这几个人故意来咱们酒楼闹事!” 一旁的陈伯则朝苏婉儿和陈景山轻声道:“那个王家小姐身旁的男人就是这王家酒楼的掌柜。” 苏婉儿听完后有些诧异,王昌文竟然当起了王家酒楼的掌柜! 这男人是不打算再读书考取功名了? 想想也是! 自打这男人中了秀才去给王家当女婿后,整日吃吃喝喝的逍遥日子,怕早就磨平了昔日读书的刻苦之心。 相比较苏婉儿瞧着王昌文的鄙夷之色,这站在楼梯的男人内心却是激动的很。 自打王娇知道自己跟苏婉儿过去的关系后,这女人便把王昌文看管的不要太紧,王昌文根本找不到机会单独去找苏婉儿。 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王昌文前头远远地瞧着苏婉儿摔打碗勺,那都觉得她个性十足。 就在王昌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不可自拔时,王娇已经冲着苏婉儿骂道:“姓苏的,你别含血喷人!我们酒楼的鱼都是刚捕捞上来就立马从码头运过来了,厨子做的时候还是活奔乱跳的,根本不可能出现不新鲜的情况。” 说完,王娇就指着站在苏婉儿身后的陈伯,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我看根本就不是我们酒楼的鱼不新鲜,而是你个贱妇想替身后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报仇吧。” 其实,当初王昌文会想用鱼不新鲜的由头来克扣陈伯的运输费这主意就是王娇给他出的。 在青山县的众多酒楼里,聚仙楼的生意是最好的,至于王家酒楼的生意,只能算平平,当然没到亏本的地步,可却也是暴富不了的。 王老爷之所以会把这酒楼交给王昌文来打理,一是想锻炼一下他;二也是想看看他做生意的能力。 毕竟王老爷总有一天会老去,而在这嫡庶有别的时代里,如果女婿是个做生意的料,那他将生意交给自己的嫡女,也未尝不可。 正是知道这里头的原因,王昌文从接手酒楼开始,便想方设法的减少支出,增加收入,而陈老伯就成了他盈利下的牺牲品。 毕竟一个运送货物的乡下老头子罢了,把钱克扣就克扣了,谁又会放在眼里呢! 可让王昌文夫妻俩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竟然跟朝苏婉儿和陈景山关系,还撺掇他们来闹事! 王昌文一想到这里,心里头便有些后悔当时听了王娇的话,左不过就是十几文罢了,现在怕是让苏婉儿觉得自己是个小气又抠门的男人。 而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讨女孩子喜欢呢? 王昌文陷入沉沉的懊恼中,苏婉儿直接毫不客气地朝王娇反驳道:“什么报仇不报仇的?我前头都说了,是你们酒楼的鱼不新鲜,你要都听不懂人话的话,那就麻烦找个听得懂的人过来谈!” “你!”王娇被苏婉儿的话气得不轻,肥硕的脸上那横肉更是一抖一抖的厉害,最后,撕扯着嗓门直接爆起了粗口:“你他娘的放屁!你这根本就是含血喷人,我们酒楼的鱼新鲜着呢,我们王家酒楼从来不卖不新鲜的鱼!” 做酒楼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口碑! 一旦传出去说他们酒楼的食材不新鲜,那简直就是自断财路好不好? 以后谁还敢来他们家吃饭啊! 所以,苏婉儿说的什么鱼不新鲜,饶是鱼真不新鲜,王娇那也是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相比较王娇的气急败坏,苏婉儿倒是一脸的淡定,只见她双手环胸,冷冷道:“我怎么就含血喷人了?就许你们能红口白牙说人家辛辛苦苦的运来的鱼是坏的,难道就不允许我说你们酒楼的鱼不新鲜了?” 一听苏婉儿这话,王娇原本极生气的面孔突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朝苏婉儿道:“哈哈哈,姓苏的,你终于说出实话了是不是?” 苏婉儿:“……” 王娇说完,又满脸兴奋地指着苏婉儿,朝众人喊道:“呐!各位客官,你们都亲耳听到了啊!这苏婉儿自己亲口承认了!她就是为了给这糟老头子报仇,所以,才诬蔑我们酒楼的鱼不新鲜……” 没等王娇把话说完,突然酒楼门口传来一道严肃道声音:“娇儿,你们大中午的不照顾客人,在大厅乱叫什么呢!” 一听这声音,王娇和王昌文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等众人让出一条道时,只见王老爷子面色阴沉地走了过来,而他身旁还跟着赵宝剑。 王老爷一瞧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本就难看的面色就更加黑沉了,他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去年这对夫妻俩带着赵书学和刘家那弟弟砸了自家那首饰铺子的事情。 相比较王老爷对陈景山和苏婉儿的不待见,他身旁的赵宝剑瞧着这夫妻俩那可真是太惊喜了。 自打赵宝剑知道陈景山的身份后 ,他正愁没啥机会跟陈景山搭上关系呢! 赵宝剑倒是想让自己那个硬邦邦的女婿拎着礼物去陈景山宅子多走动走动,可那木头愣是说他们兄弟关系好的很,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气得赵宝剑差点儿想一板砖拍死自己。 当初他也是瞎了眼,怎么就给自己闺女找这么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木头人呢! “世……”赵宝剑刚想要跟陈景山打招呼,站在他旁边的王老爷已经抢先他一步,朝着陈景山和苏婉儿很是不耐烦地问道:“你们俩在我们王家酒楼做什么?” “来你们酒楼吃饭!”苏婉儿说完,又毫不客气地指了指自己饭桌上的鱼道:“但你们酒楼卖的鱼不新鲜!” 王老爷:“……” 第三百二十五章 所以才找这么个借口来冤枉我 “简直是一派胡言!什么鱼不新鲜?我们王家酒楼就从来不会卖不新鲜的鱼!”王老爷说得话跟王娇简直是如出一辙。 听着王老爷的话,苏婉儿依旧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秀气的眉头往上一挑,很是怀疑道:“我说王老爷,你说你们王家酒楼卖的是新鲜鱼就是新鲜的啊?证据呢?” “这需要什么证据?”王老爷语气不悦道:“我王某做了半辈子的生意,何时撒过慌,我们这酒楼卖的是新鲜的鱼,那就是新鲜的,如果不是,我这酒楼从今日起就不再营业了!” “好!”苏婉儿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就亮堂了起来:“王老爷,这可是你说的啊!”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没想到,自己都还没怎么出手呢,面前的男人就自己跳进来了。 瞧着苏婉儿一脸狡黠的模样,原本信心十足的王老爷瞬间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眼眸下意识地望向苏婉儿桌子上的那两条鱼。 难不成这鱼真的不新鲜? 不可能! 他这酒楼的鱼都是一大早上,由码头那边的捕鱼的船行补到新鲜的鱼后派人送过来的! 根本不可能存在不新鲜的问题! 这么一想,王老爷担忧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瞧着王老爷一脸笃定的样子,苏婉儿嘴角微微弯起, 朝着赵宝剑道:“赵大人,刚刚王老爷的话您也听到了,您是咱们青山县的县太爷,所以,麻烦你给做证,倘若这王老爷的酒楼卖不新鲜的鱼,那这酒楼就不再营业了。” 突然被点名的赵宝剑听着苏婉儿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放心,陈夫人,若王家酒楼真的卖不新鲜的鱼,本官定是不会包庇的。” 虽然赵宝剑不知道苏婉儿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可看在陈景山娘子的份儿上,他也是绝对不会反对她一句话的。 不过,赵宝剑却不觉得苏婉儿在这事情上会赢。 这王家酒楼的生意虽然比不上聚仙楼,可它也是有自己特色的,比如做的鱼,可是整个青山县所有酒楼里头最鲜活的,今日他跟王老爷来这酒楼,就是过来吃鱼肉的。 见苏婉儿竟然让赵大人帮忙作证,王老爷心里头很是诧异,当然,让他更奇怪的是,苏婉儿这种从乡下来的妇人怎么好似跟赵大人的关系很不错,而且,从赵大人的话语中还能听出他对苏婉儿的几分尊重。 奇怪! 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王老爷转念一想,这赵大人的女儿赵淑秀与苏婉儿合开了一家胭脂铺,许是因为赵淑秀的关系,所以,赵大人才对苏婉儿这乡下村妇另眼相待的。 这么一想,王老爷心里头也就不怕了! 他跟这赵大人可是十几年的交情了,当初王娇砸了苏婉儿他们卤味铺子,还不是赵大人看在他的面子上把人给放了,今日,这赵大人肯定也就是做做面子罢了, 其实,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有赵大人帮自己,王老爷的腰杆子挺得就更直了,看向苏婉儿的眼神恨不能现在就往死里折磨她! 苏婉儿对于王老爷凶狠的眼神视而不见,而是将陈老伯从旁边拉了过来,朝王老爷道:“王老爷,您认识他吗?” 瞧着苏婉儿竟然把陈伯拉出来,王娇和王昌文夫妻俩的心抖了抖,王娇更是没等王老爷开口,就喊道:“苏婉儿,你在说鱼不新鲜的事情,你扯这死老头做什么?” 可不能让她爹知道,她跟王昌文打理酒楼期间还折腾出这种事情来。 瞧着王娇很是紧张的模样,王老爷的眼神暗了暗,朝苏婉儿很是不悦道:“一个老头子,本老爷哪里认识!” “哦,你不认识,可你的闺女和女婿认识啊!”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将陈老伯的长袖给撩了起来。 当看到陈老伯枯瘦的手臂上,那一道道即使涂了药,依旧触目惊心的鞭痕时,别说是围观的客人了,就是见过酷刑的赵大人也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这手段都快赶上他们牢房里那些严刑拷打重犯的手段了! “王老爷,陈伯手上这些鞭痕都是你那好女儿和好女婿打的!”苏婉儿说话时,面色冰冷,语气更是透着寒气。 王老爷心里头也懊恼女儿和女婿竟然对个老人下这么重的手,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只能维护他们俩,便出口道:“哼,那肯定是这老头子犯了严重的错误,所以,才惹娇儿和昌文动手了。” 听着王老爷的话,苏婉儿冷笑一声:“王老爷,不妨你问问你那好女儿和好女婿,陈伯到底犯了什么严重错误啊?” 苏婉儿这话一出,王老爷带着犀利的眼神立马投射到了王娇和王昌文的身上,带着怒气质问道:“你们还不赶紧过来跟大家伙好好说解释一下,这老头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王娇和王昌文见王老爷生气了,夫妻俩吓得面色一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王娇站了出来道:“爹,这死老头子送不新鲜的鱼给咱们酒楼,被我跟相公揭穿后,他还振振有词的狡辩,还要让我们给钱。” “我跟相公好话说尽,结果,他就是赖在咱们酒楼不走,撒泼打滚的跟我们要钱,我跟相公实在是没办法,才让打手打了他,把他轰出去。” “你胡说!”陈老伯听着王娇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道:“我送的鱼都是码头那边刚刚打捞上来的新鲜鱼,分明就是你们耍无赖,不想给我运费,所以才找这么个借口来冤枉我!” “嘿,我说你个糟老头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自己做错了事情,竟然还有脸跑过来找我们,可真是越老越厚颜无耻了。”王昌文也立马站了出来,指着陈老伯骂道。 这会儿他可管不了苏婉儿对他什么看法了,毕竟,他可是王家的女婿,若是失去了王老爷的信任,那他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你……”陈老伯被得浑身发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婉儿阻止了。 只见苏婉儿冷笑着朝王娇夫妻俩问道:“既然你们俩说陈伯送的鱼不新鲜,那请问后来你们怎么处理了他运来的鱼呢?” 王娇、王昌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吗? 苏婉儿这话一出,原本还气焰嚣张的王娇和王昌文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般,脸涨得通红,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怎么处理了那老头儿运来的鱼? 当然是把它们宰了全部端上桌给客人吃了啊! 毕竟,那鱼又不是真的不新鲜,纯粹就是他们不想给老头儿运费,所以,故意找的借口罢了。 可这话他们现在能说吗? 不能啊! 要说出来,在这么多客人面前丢脸是小事,让王老爷子对他们失望就是大事了! 可要不说,那怎么解释老头儿运来的鱼去哪里了呢? 就在王娇和王昌文绞尽脑汁时,一旁的赵宝剑厉声问道:“王娇、王昌文,陈夫人问你们话呢!赶紧回答!” 赵宝剑这会儿开口,除了有意想帮苏婉儿说话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可是青山县的父母官! 若这王娇和王昌文真的用不新鲜的鱼做成菜给客人吃,那身为县太爷的他的确是要过问的。 王娇和王昌文被赵宝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是没人敢上前回答。 王老爷看着王娇和王昌文心虚到不敢说话的模样,一张脸黑得比那锅底的煤灰还要黑上几分。 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啊! 亏得他刚刚还在县太爷和所有客人面前夸下海口,他们酒楼用的都是新鲜的鱼。 结果,这才眨眼的功夫,就搞出这么个事情来! 这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吗? 见王家几个人都不说话,苏婉儿便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唔,刚刚王老爷可是亲口发了誓呢,说王家酒楼若是卖不新鲜的鱼,那从今儿起,这酒楼就不再营业了呢!” 王老爷:“……” 一听苏婉儿这话,原本还想当缩头乌龟的王娇立马叫道:“谁说我们用不新鲜的鱼了?这老头儿运过来的鱼……我……我们那天就全部扔了!” “对,没错,全部扔了。”既没胆子,又没担当的王昌文像个复读机似的跟在王娇后头又重复了一遍。 “呀,你们都扔了啊?”苏婉儿略带诧异道:“那前头我跟赵大人问你们鱼怎么处理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那……那是因为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以为不用我们说,你们也该知道!”王娇说这话时,一脸的心虚。 “就是啊!都说了,我们王家酒楼只卖新鲜的鱼,这不新鲜的鱼我们自然全部扔了!”王昌文又附和起了王娇的话。 “哦~~”苏婉儿听着这夫妻俩的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扔了啊!那是做得很对。” 听苏婉儿这般讲,王娇和王昌文立马松了一口气,就在他们以为这事情过去时,只听苏婉儿又问道:“那你们把鱼扔哪里去了?” 王娇、王昌文:“!!!” 见这俩人又不说话了,苏婉儿一双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眨巴了好几下,摸着自己的下巴道:“唔,难道你们又觉得这问题太简单了,我们能猜得到?” “胡扯!”一旁的赵宝剑立马接话道:“这青山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你们不说扔哪里了,我们怎么猜得到!” 听着赵宝剑的话,苏婉儿笑眯眯道:“你们看,连赵大人都有些生气了呢?还不赶紧把扔鱼的地方说出来啊!” “这……我们……”王娇和王昌文没想到苏婉儿竟然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支支吾吾了半天后,王娇才很是牵强地回答道:“赵大人,不是我们不说,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那鱼丢哪里了!” “因为那日,我们随便找了个人,就让他将鱼拉走了,至于他丢哪里了,我们没问,也就不知道。” “那运鱼的那个人呢?”赵宝剑问道:“把他找出来问一问,不就知道那不新鲜的鱼运哪里了啊!” 人一旦撒了谎,为了不拆穿自己的谎言,就得用千百个谎言去填补。 这会儿撒了谎的王娇心里头好似有鼓在“咚咚咚” 的敲,可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那个……那过来拉鱼的不是我们这酒楼的人,所以, 我,我也找不到。” “既然不是你们酒楼的人,那你就把名字还有外貌特征说出来,待会儿我让衙役们去查,青山县就那么点儿人口,找个运鱼的,总还是能找到的。”赵宝剑道。 一听赵宝剑竟然还要发动县衙的人,王娇整个人都慌了,六神无主之下,女人狠狠捏了一边旁边的王昌文。 这个该死的男人! 一遇到事情就装缩头乌龟! 什么事情都要她个女人冲在前面,简直废物一个,要他有什么用! 王昌文被王娇拧得龇牙咧嘴,又见她不善的眼神后,王昌文轻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朝赵宝剑道:“赵大人,这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那人我们也是大街上随便找的,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我们都已经不记得了。” “连高矮胖瘦都忘记了?”赵宝剑眉头一挑,沉声问道。 “是的,忘了,全忘了!”王昌文说完,故意叹了口气,很是后悔道:“哎,要知道会有今儿这一出闹剧,我们肯定把那人记住的。” 赵宝剑当青山县的县太爷那么久,上堂的时候,什么人没遇到过,就王昌文说话时的心虚模样,他只一眼便能看出他在撒谎。 “王昌文,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上次这老大爷运来的鱼,你们到底是怎么处置的?”赵宝剑面色严肃,拔高音调厉声问道。 王昌文被赵宝剑突然的严肃吓了一大跳,他看了眼频频给自己使眼色的王娇,最后还是将心里头的恐慌压了下来,朝赵宝剑道:“赵大人,那些个鱼我们是真的扔了,但那运鱼的人,我们也真的是想不起来了。” “我看不是想不起来,而是压根儿都没这个运鱼的人吧?”苏婉儿在一旁讥讽道。 果然! 苏婉儿这话就跟踩了王昌文和王娇的尾巴一般,没等王昌文开口,王娇先叫骂道:“姓苏的,你的奸计没得逞,就开始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想要污蔑我们了是不是?” 第三百二十七章 要是不想坐牢,就赶紧滚! 苏婉儿见王娇一口一句他们污蔑她的话,很是不客气地反驳道:“我说王娇,你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随便说几句就能糊弄过去了?” “既然你们夫妻俩一口咬定那运鱼的人你们已经忘记了,那我再问你们,那运鱼的人你们是从何处寻来的?运一趟的价格又是多少?” “这个……” 王娇刚要开口,苏婉儿完全没给她机会,很是犀利地继续问道:“还有!你们贵人多忘事,把那运鱼的人给忘记了,那你们酒楼的伙计呢?难道他们一个个也全部都得了失忆症忘记了?” “他们……” “最后!既然陈伯运来的鱼不新鲜你们丢了,那请你们解释一下,王家酒楼后厨当天所用的鱼是从哪里来的?” “是……” “你是不是想说从外面重新买回来的?那就请你把买鱼的证据拿出来!还有,第二个帮你们酒楼运鱼的人是谁?你把他找出来,咱们当面对质!” 苏婉儿将这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原本还想强词夺理的王娇整个人都懵了。 因为他们就是陈伯运来的鱼,所以,苏婉儿问的这些个问题她是一个都回答不出来。 见王娇不说话,苏婉儿提高声音,面带严肃地吼道:“王娇,回答我的话!” 王娇被苏婉儿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了半天后,便用求救的眼神望向王老爷子。 王老爷看着女儿的表情,一颗心直接跌落到了谷底。 这会儿王老爷别说替她解围了,就是拍死她的心情都有。 这个光长肉不长脑子的废物,竟然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尤其刚刚他还在所有人面前夸下海口,结果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由于王娇回答不出苏婉儿的问话,赵宝剑黑着脸,略带自嘲道:“看样子,本官今日的这顿午饭是吃不成咯!” 说完,就朝身旁的随从命令道:“去把衙门的衙役叫过来,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这酒楼。” “是!”随从一听赵宝剑的话,双手抱拳,应了一声后,便往门外走去。 “哎,别别别!”王老爷一瞧这架势,连忙把赵宝剑的随从给拦了下来,朝着赵宝剑笑呵呵道:“赵兄,就冲咱们俩的关系,这有必要动用衙门的关系吗?” 王老爷自认为自己跟赵宝剑的关系是极其不错的, 上次他女儿都被关进牢里了,赵宝剑也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人,今日不过就是几条不新鲜的鱼罢了,再说了,客人们也没吃出什么问题,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了。 听着王老爷的话,赵宝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陈景山,接着极其大声地朝着王老爷训斥道:“我说姓王的,你可别跟本官套近乎啊!咱们什么关系?咱们充其量不过就是同在青山县的人儿罢了,我是官,你为民,其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王老爷被赵宝剑突然的发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些不解道:“赵兄,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套近乎啊,咱们不是朋友嘛!” “谁……” 这次,没等赵宝剑开口,旁边的陈景山突然眼皮子一抬,冷冷地望向赵宝剑,一字一句道:“原来赵大人跟王老爷是朋友关系,难怪王老爷在青山县做生意能够这般有恃无恐!” 听着陈景山的话,赵宝剑眼皮子一跳,虽然,陈景山现在还没认祖归宗,可他的身份如今已经确定了,这也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就凭着六王爷那护犊子的性格,若让他知道刚认回的儿子被人借着他的名声而欺负,那他的乌纱帽都爹被摘了。 一想到这里,赵宝剑的面色“唰”的直接惨白一片,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旁边的王老爷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朝陈景山得意道:“你知道就好!我跟赵大人可是有着十几年的交情了,你要敢得罪本老爷,赵大人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王老爷说完,一旁的王娇也趁势狐假虎威道:“我爹说的没错!上次我把你们店铺砸了,赵大人都能赦免我无罪,可想而知,赵大人同我爹的关系有多好了!我警告你们,今日你们要得罪了我们王家,信不信赵大人把你们全部打入地牢,让你们下半辈子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 听着王娇的话,苏婉儿拍着胸膛,故作害怕道:“哎呦,原来你们背后有赵大人当靠山啊,民妇好怕怕哦!” 王娇瞧着苏婉儿的模样,直接冷哼一声道:“知道怕就好了,要是不想坐牢,就赶紧滚!” 只要他们一走,这什么运鱼的事情还愁找不到借口解决吗? 这时,陈景山突然冷冷道:“我陈某活了这么久,倒还真没坐过牢!”说完,便抬头直直地望向赵宝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道:“赵大人,不若你就让我去牢房里走一圈儿?” 赵宝剑一听陈景山的话,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除非他不要脑袋了,否则,怎么敢让当今六王爷的亲生儿子去他府衙的地牢。 “呦,这种要求,王某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王老爷仰头很是猖狂的哈哈大笑,一脸嘲笑地指着陈景山对赵宝剑道:“赵兄,你听听这大块头的话,竟然还想去大牢里走一圈儿,不如你干脆就成全他……” 王老爷得意洋洋的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地赵宝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大笑的男人后脑勺上,气急败坏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成全,本大人成全你们全家都进大牢好不好?” 上一刻还趾高气昂的王老爷被赵宝剑一巴掌直接给拍懵逼了,尤其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打他,在青山县有着不少生意 的王老爷只觉得面子、里子全没了。 可这男人心里头再愤怒,到底官商有别,他只能忍下怒气,朝赵宝刚道:“赵兄,你这是……” “我跟你关系很熟吗?还赵兄!给我叫赵大人!”赵宝剑涨红着一张脸,朝王老爷吼道:“下次要让我再听到你随意套近乎,叫本官赵兄,我就治你个藐视朝廷命官的罪名!” 王老爷:“……” 第三百二十八章 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 瞧着赵宝剑气急败坏的模样,王老爷心里头一阵郁闷,这县太爷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阴晴不定了? 来他酒楼吃饭前,他们俩还谈得好好的呢,结果,这才多久啊,竟然就要跟他撇清关系了。 不过,瞧着赵宝剑一副炸毛的模样,王老爷也不敢惹他了,只能正色道:“赵大人,不过就是一桩小事,就不必动用衙门的人了吧?” 余气未消的赵宝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官是青山县的父母官,你们酒楼既然用不新鲜的懒鱼以次充好,为了青山县的百姓,本官今日也得让衙役们好好查一查不可。” 见赵宝剑来真的,王老爷也彻底慌了,因为他也不确定那王娇和王昌文在他们管理这酒楼期间,到底弄了些什么鱼过来。 “那……那要是查出有问题呢?”王老爷试探性地问道。 赵宝剑不带一丝感情道:“自然是按照律法严惩!酒楼食材以次充好,仗着二十大板,不按规定交税,坐牢一年。” 王老爷:“!!!” 我的老娘啊! 他怎么还忘了后面那茬啊! 这食材以次充好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县衙的人查他酒楼的税啊! 王老爷能把家业做那么大,要说老实本分做生意那是不可能的,少交点儿税啥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税里头这点儿猫腻,别说做生意的老板们门儿清,就是赵宝剑也是知道一二的,否则,他也不会当众同王老爷说那句话了。 当然,一般情况下,赵宝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怕是整个青山县做生意的人都得被拉下水,县衙的牢房都不够关的。 但今日不同! 王老爷得罪的可是六王爷的儿子! 赵宝剑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他怎么可能偏袒姓王的,不仅不会偏袒,还得重重责罚才行,不然,最后受惩罚的可就是自己了! 一听还要查税,别说王老爷害怕了,王娇和王昌文夫妻俩更是面孔惊恐之色,尤其听赵宝剑说,不按规定交税是要坐牢一年的。 王娇和王昌文管理酒楼的这段日子,为了让利润提上去,在明面上的账本也动了不少手脚,每个月所交的税款上,更是比以前少了一半。 这要一旦查出来,那可就不是做一年牢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里,王娇和王昌文整个人都慌了! 不行! 可千万不能让赵宝剑把县衙的人叫来! 否则,他们俩这一辈子就得在牢房里度过了。 就在赵宝剑第二次要让自己的随从去衙门时,王昌文立马将人拦住。 一旁的王娇更是跺了下脚,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喊道:“赵大人,我说实话吧!那老头运来的鱼是新鲜的,我……我跟相公就是不想给他运费,所以才污蔑他运来的鱼不新鲜。” 赵宝剑:“……” 王老爷:“!!!“ 听着王娇的话,苏婉儿冷声道:“呦,王娇,终于肯说实话了?” 王娇狠狠瞪了苏婉儿一眼,又朝赵宝剑道:“赵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您……您就别让您的随从去县衙叫人了。” “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赵宝剑冷声问道。 王娇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道:“酒楼后厨的人,还有那日当值的伙计都可以证明!那日老头儿送了新鲜的鱼过来被我们打后,我跟相公还特地叮嘱这些人,让他们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扣罚当日的工钱。” 听着王娇的话,酒楼大厅里的食客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更有不少人直接骂道:“这王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他们酒楼一天能赚多少钱啊,竟然还抠到连老头儿的运费都不愿意给,这是掉钱眼儿里了吧!” “哪里是掉钱眼儿里啊,我看他们根本就是缺了大德了!就这种人开得酒楼,以后就是免费请我吃,我都不来了。” “我也是!呸,简直是恶心死了,连穷苦人家的几文钱都要克扣,也不怕损了自己的阴德,下半辈子下地狱!” “就是,奸商!大奸商啊!” 听着食客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声,王老爷这会儿气得恨不能撬开王娇和王昌文的脑袋,看看他们里头装的是豆腐渣还是一滩臭水。 他原本还以为女儿、女婿为了节约成本,将新鲜的鱼换成了不新鲜的,害得他提心吊胆了半天。 结果他还是高估了他们的胆量和智商,这两个没脑子的蠢货,干的竟然是克扣老头运费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就如食客们说的,老头儿的一趟运费才多少钱啊! 现在好了,为了那么几文钱,把王家酒楼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全部都毁了。 王老爷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宝剑听完王娇的话,再次确认道:“所以,你们根本不是卖不新鲜的鱼,只是把人家辛苦运鱼的钱给克扣了,而人家同你们要钱,你们就把岁数如此大的老人家给暴揍了一顿?” 王娇和王昌文听着赵宝剑的话,脑袋越低越下,最后,轻如蚊蚁道:“是……是的。” “混蛋!简直是丧心病狂!”赵宝剑气得大声呵斥道:“你们王家的生意在咱们青山县遍地都是,一年的收益能养活一个村子了,结果,就是这样,你们还要克扣穷苦人家的钱,你们良心何在?” 赵宝剑说完,便朝自己的随从道:“把这两个目无王法,欺压老人家的人给本官抓起来,本官要带回衙门好好治罪。” “是!”随从一听赵宝剑的话,二话不说抓住王昌文的手就把它背到了后头,然后,扯出王昌文腰间的腰带,将他的两只手都给捆绑了起来。 王娇见此,吓得转身就想溜走,随从见此,抓起桌上的碗碟就朝她的腿窝子砸去,“噗通”一声,王娇满脸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等随从处置完王昌文后,又把王娇给绑了起来。 最后,赵宝剑自然没吃饭,直接带着王娇夫妻俩往县衙去。 苏婉儿和陈景山见此,也带着陈伯和五奶奶跟了过去,一同前去还有被气得不轻的王老爷。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来人,掌嘴二十! 一群人上了公堂没等多久,已经换上官服的赵宝剑便坐到了正位上。 陈伯、五奶奶还有王老爷、王娇等人一见赵宝剑上堂,立马就跪了下来,王昌文因为是秀才,所以,可以不用下跪。 苏婉儿一边嘀咕着硬邦邦的地面肯定硌得难受,一边还是跟着陈景山一同跪了下去。 不过,还没等他们夫妻俩膝盖着地,赵宝剑就朝他们俩喊道:“陈老爷和陈夫人就不必跪了,起来回话就行。” 赵宝剑他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哪里敢让堂堂六王爷的亲儿子给他下跪,除非他不要命了! 要不是六王爷临走前,叮嘱他暂时先不要将陈景山的身份对外公布,这会儿,赵宝剑恨不能把自己屁股底下的这张椅子都让陈景山坐。 听着赵宝剑的话,苏婉儿脸上一喜,不用下跪,那可真是太好了! 要知道,她一个现代人可真不习惯动不动就跟人下跪! 尤其这段时间,周围出现的又是世子爷又是公主、郡主和王爷的,虽然他们都没真的让她下跪,可这该有的礼节她还是要象征性的做一做的,这一来二去,她膝盖都算了, 可真是讨厌死了。 也幸亏自家相公说先不回京都,否则,就京都那些大门大户的日子,怕是动不动就得下跪了。 这边苏婉儿思绪乱飞着,那边已经跪在地上的王老爷、王娇听着赵宝剑的话,也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结果,两人还没站稳,就听得赵宝剑重重拍了下惊堂木,原本笑呵呵的面孔也瞬间严肃起来,大喝道:“大胆!谁准你们站起来的?公堂之下,岂容你们放肆,给本官跪下!” 惊堂木的威力外加赵宝剑的呵斥声,吓得王家父女俩双腿一软,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两人膝盖撞击地面发出的“嘭”的一声响,直接印证了前头苏婉儿的怀疑,这县衙大堂的地面的确是硬得可怕啊! 王老爷疼得跪在地上“嘶嘶嘶”的直叫唤,一张脸都变形了,王娇更是不服气的喊道:“这不公平,凭什么陈景山和苏婉儿他们就不用下跪,而我跟我爹就得跪着回话!” 听着王娇的话,赵宝剑本就不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声音极其冰冷道:“你一个无知妇人,竟然敢质疑本官的决定,看样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本官的厉害!” 赵宝剑说完,指着堂下的王娇朝身旁的衙役命令道:“来人,掌嘴二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咆哮公堂!” 赵宝剑不是没眼力劲儿,他知道苏婉儿和陈景山今日就是为了给陈伯讨回公道,而显然陈伯的事情,王娇就是罪魁祸首,所以, 他也是故意罚王娇,替陈伯出口恶气,好让陈景山和苏婉儿心里头舒畅些。 王娇一听赵宝剑竟然要让人掌她的嘴,瞬间整个人都慌了,连忙朝着赵宝剑磕头求饶:“赵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您,别掌我的嘴!” “晚了!”赵宝剑说完,便对着已经走到王娇身旁的两个衙役道:“行刑!” “不要啊!”王娇看着手拿木板的衙役,吓得立马朝身旁的王老爷求救:“爹,爹你救救女儿吧,女儿身子骨弱,可经不起这二十嘴巴子啊!” 王老爷听着她的话,直接将头扭到了旁边,连看都不再看王娇一眼。 他对这个女儿已经失望透顶了! 再说了,他都只能跪在大堂上,他还能怎么救她? “爹……”王娇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衙役已经扬起木板重重地朝她脸颊打去了。 “啊!”大堂内只听得王娇一道凄惨的呼痛声,接下去便都是板子打在脸上“啪啪啪”的声音。 二十板子下来,王娇的一张脸不仅被打烂了,里头的牙齿也掉了两颗,等刑罚结束后,这女人顶着一张高肿的面颊,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王家人直接被赵宝剑的狠厉手段给吓住了,王昌文更是哆哆嗦嗦地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因为在王家酒楼的时候,王娇就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现在这女人又被打得张不开嘴,赵宝剑就将目光放在了王昌文的身上。 王昌文在见识了赵宝剑的手段后,简直比猫儿还乖,赵宝剑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回答什么就回答什么。 王娇和王昌文对克扣陈伯运费,继而将他打伤的事情供认不讳,待审讯完毕后,赵宝剑就让师爷将供词递给王昌文和王娇,让他们俩人签字画押。 看着两人的供词,赵宝剑当堂判了王娇和王昌文一人三十大板,并且,以十倍的银钱赔付陈伯运费,至于王老爷,已经一直被王娇夫妻俩蒙在鼓里,当然,赵宝剑也有意忽视,最后就没惩罚王老爷。 赵宝剑宣判后,又很是恭敬地朝陈景山问道:“世……不不不,陈老爷,您还有要补充的吗?” 听着赵宝剑竟然如此客气的唤陈景山老爷,站在一旁的王老爷眉头紧蹙了起来,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眸细细打量起陈景山。 原本,他一直以为赵宝剑会对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另眼相看是因为自己女儿跟他们合开铺子的关系,但现在看着赵宝剑对陈景山的态度,似乎另有隐情啊! 陈景山认真思索一番后,道:“陈伯的伤药费还有他这一个月多月为了养伤耽误的工费,他们王家也得承担!” “好好好,没问题!”赵宝剑连连点头。 等事情尘埃落定后,王娇和王昌文就被衙役们拉下去杖刑了,逃过一劫的王老爷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赔付陈伯的钱与王家少交的税款和坐牢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的,所以,王老爷掏钱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 陈伯接过王老爷给的沉甸甸银子时,只觉得一阵恍惚。 就……就这么解决了? 没有激烈的吵架,也没有动手见血,光凭着景山媳妇点了两条鱼,然后,动动嘴皮子,他这受了一个多月的委屈就让县太爷给解决了! 不仅为自己讨回了公道,景山还让县太爷个额外给了汤药费和什么误工费。 陈伯掂量了一下王老爷给的银子,怕是又十两银子左右,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心里头再次感叹,同样是五谷杂粮的人儿,有背景和没背景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陈老伯的事情看似解决了,而且,赵宝剑也看在王老爷多年交情的份儿上并没有查税,不过,王家酒楼的生意却是一落千丈。 第三百三十章 最后还是决定再开一家分店 哪怕王家酒楼并没有用不新鲜的鱼做菜,可这般有钱的人家竟然连乡下老人的十几文运费都要克扣的事情还是很快就传遍了青山县的大街小巷。 虽然是王娇和王昌文两人干的事情,可那些不知情的人却还是把这账算在了掌管王家的王老爷头上。 不少百姓骂王老爷为富不仁,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欺压老百姓,私底下还有人给王老爷取了绰号叫千年王八。 因着外头骂得太狠,再加上沈向穗她爹的推波助澜,不少百姓干脆聚集在王家府院门口,只要王老爷一出来,便有百姓朝他砸菜叶子和臭鸡蛋。 无奈之下,王老爷这些日子只能躲在家里避风头,而王家的生意除了酒楼之外,布庄、茶馆、胭脂铺等不少王家产业也受到了波及。 青山县的百姓们自发的抵制王家开的那些铺子,这青山县虽不大,可城里的铺子又不是只有他们王家一家,不买王家的就买其他家的咯,对老百姓而言,充其量就是换一家铺子买东西罢了,而对王家而言,却是损失惨重。 眼瞧着王家的生意越来越惨淡,待在家里的王老爷着急的嘴上都冒泡了,又想到今日王家会有这般局面,全部都是王娇和那王昌文克扣一个车夫十几文造成的,王老爷心头就更来气了。 无处发泄的王老爷后来又让下人把躺在床上养病的王娇和王昌文拖了出来,直接在院子里就让下人拿着板子给这两人打了二十大板出气。 王娇一边呼痛,一边喊着说自己心口难受,结果,王老爷压根儿没搭理她,直说让她干脆死了算了。 横竖王家儿子多得很,哪怕王娇是嫡女,可这种没脑子只会给自己惹祸的嫡女倒不如没有! 至此,王娇和王昌文彻底在王家失了势,王老爷也是不会再考虑将王家的家业交给这两个除了闯祸一无是处的人。 王家这段时间生意跌入谷底,而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的铺子生意却是旺得很,苏婉儿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再在城里再开一间分店。 除了卤味面馆生意红火外,胭脂铺的产品那也是极受欢迎,苏婉儿买来的几个丫鬟根本来不及做,后来,苏婉儿干脆又雇佣了一些工人。 当然,制作护肤品过程中的一些重要环节,都是由苏婉儿买来的几个丫鬟完成,不过,招的工人也都是老实本分的,所以,护肤品的作坊一直运作得挺好的,没出啥岔子。 德馨公主和世子爷一直呆在青山县,再加上陈景山的身世之谜解开了,这两人说起来同陈景山还是堂兄妹的关系呢,不过,虽然是亲人,但是这俩人还是拒绝了苏婉儿和陈景山的盛情邀请,在驿站住下了。 德馨公主本名轩辕承心,而世子爷则叫轩辕敬文,两人与陈景山相认后,发现陈景山年龄较长于他们,又依着陈景山的年龄推算了在他们堂兄妹之间的位置,最后,这俩人便主动唤他三哥。 苏婉儿一直想找个机会询问德馨公主关于她手臂上的胎记的事情,可德馨公主似乎每天都很忙,苏婉儿每次去找她,她都不在,问小郡主她娘在干嘛,小郡主只说是秘密。 连着两天都没遇着人后,苏婉儿也就放弃了,干脆投身进了自己的事业中。 因为卤味面馆生意极好,苏婉儿和陈景山商量一番后,最后还是决定再开一家分店,不过,新开的分家这次不再主打面条了,主食而是以米饭为主。 不同于酒楼饭馆,苏婉儿他们新店是以套餐贩卖! 定制的大海碗里,下面满满一层饭,上面放一勺卤味、一勺蔬菜,再浇上一勺卤味汤汁,还会配上一小碗的青菜蛋花汤,荤素搭配的组合却只卖十文钱! 这价格同下馆子一比较,那可真是便宜太多了! 尤其对于一些家境一般,却因为太忙自己来不及做饭的人家,花个十文钱却能吃上有荤有素的一餐,怎么看怎么划算啊! 毕竟自己买点儿卤味,买点儿青菜那也不只这个价格! “我说漂亮嫂子,你们这么一碗饭才卖十文钱,你们也不怕亏本啊?”赵书学很是好奇地问道。 “是啊,这么一大碗饭,还这么多菜,这能赚钱吗?”刘秉瑞一边试吃,一边问道。 这俩人得知苏婉儿和陈景山又要开新店,所以,提前过来送开张礼。 苏婉儿和陈景山听着这两人的话相视一笑,这外人瞧着他们这大碗饭好像不怎么赚钱,可其实每一碗他们都能有一半以上的利润。 本来猪下水就很便宜,至于蔬菜啥的,苏婉儿和陈景山都是从上河村的村民那里收购的,成本也是没多少的,而且,一棵青菜切得细细的,打上两个鸡蛋就能熬一大锅汤,你说这成本能有多少? 其实,最贵的就是那一碗白米饭,不过,他们的需求量大,米店老板给的价格也很低,而且,夫妻俩开这间店的定位就是大众化,利润也是以跑量为主。 “陈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赵书学吃完一大碗饭,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很是好奇地盯着陈景山看。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陈景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 “肯定有!”赵书学斩钉截铁道:“我家那老头子以前多反对我做木匠啊,去年知道我租了房子做木匠生意后,他就扬言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结果,就前些日子,我家那老头儿竟然亲自跑我铺子里来了,还问我是不是在跟你们合作生意。” “我一回答是,你猜老头儿怎么了?他竟然高兴得差点儿哭了,还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傻人有傻福,还说让我有空多跟你联络感情。”赵书学说着,又指了指放在新铺子里的招财金猪,很是肉疼道:“那玩意儿也是我爹让我送的!” 依着他的性子,哪里会送这么贵的东西,直接拎点儿肉,提点儿蔬菜就好啦! 赵书学抱怨似的说完,便凑到陈景山的身旁,刻意压低生意道:“大哥,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手里头是不是掌握了我们家老头的把柄啊?” 陈景山:“……” 第三百三十一章 模仿胭脂铺里卖的产品 赵书学说完后,见陈景山望着自己一脸无语的样子,他还用胳膊肘捅了陈景山两下,一副“你别想蒙混过去”的样子道:“陈大哥,只要你把我爹的把柄告诉我,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 听着赵书学的话,陈景山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略带无奈道:“我没有掌握你爹的把柄!” 反而是赵书学他爹知道了陈景山的秘密好不好! 赵书学听着陈景山的话,眼眸中闪烁的八卦光芒瞬间黯淡了不少,有些不满道:“我说陈大哥,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你都靠着这把柄把我爹治得服服帖帖了,你就不能把这秘密分享出来,让我也治一治家里头的老头子啊!” “赵小宝,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竟然连父亲的坏话也敢讲了!”赵淑秀刚好来新店铺找苏婉儿,结果,一进门就听到自己的弟弟正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赵淑秀气得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拍在赵书学的后脑勺上:“臭小子,小日子过滋润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咱们的父亲可是青山县的父母官,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父亲的话,就不怕被其他人听去了坏了父亲的名声啊?” “姐,这铺子还没开张呢,都是自家人,哪有什么其他人啊!”赵书学被自己姐姐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疼,揉着脑袋,龇牙咧嘴道:“还有啊,你可是大家闺秀,像你刚刚那么粗鲁的打人,也不怕丢了你多年经营的好名声!” “比起我自己的名声,我更看重爹爹的名声!”赵淑秀瞪了弟弟一眼道:“臭小子,我可警告你啊,下次别再让我听到你诋毁爹爹名声的话了,否则……” 赵淑秀后头的话虽然没再继续说,但扬起的手隔空对着赵书学的脸颊一阵猛扇的动作,可比前头说的话更有威慑力。 别看赵淑秀一直表现出温柔得体的模样,从她上次怒打闯进胭脂铺的打手就能知道,女人骨子里头也是极其彪悍的。 而对于赵淑秀的彪悍,赵书学这个从小就被姐姐打到大的可怜孩子那是有着相当深刻的认知! 所以,一瞧他姐的警告,饶是这会儿心里头挠心挠肺地想知道,他爹到底是为啥对陈景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可当着赵淑秀的面儿,赵书学也是不敢再提关于他爹的一个字儿了。 赵淑秀见自家弟弟安生了,这才将心思放在了今日来苏婉儿夫妻俩新开的店铺的目的,除了恭喜他们夫妻俩又开了一间新铺子之外,赵淑秀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她。 “婉儿,王家的胭脂铺子竟然模仿我们“国色天香”胭脂铺里卖的产品,也推出了好几款类似的护肤产品。”赵淑秀一说起这事情,就气不打一出来。 本来青山县里,就他们一家胭脂铺有这种护肤品,而一家独大的好处就是所有想要买护肤的女人都只能到她们店铺买。 但是现在好了,这些人有了其他选择,而且,那王家胭脂铺里的护肤品卖的还比她们便宜,一些个本就嫌“国色天香”胭脂铺东西贵的客人,自然而然就去了王家的胭脂铺买护肤品。 相比较赵淑秀的生气,苏婉儿听完她的话后,都是显得淡定很多。 胭脂铺会出现竞争对手这事情也是在苏婉儿的意料之中的,毕竟,她们卖的几款护肤品的利润有多大,经营胭脂水粉生意的人都是门儿清的。 在金钱驱使下,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的有钱钱不去挣。 但是,可别忘了,仿冒的就是仿冒的,哪怕它价格再低,那也只是个仿冒品而已! 至于那些因为价格就转而去别家买的客人,这些也不是她们“国色天香”胭脂铺的目标客户。 苏婉儿是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人,她经营胭脂铺可不是单纯为了卖货,她更注重品牌文化!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给自家店铺取名“国色天香”后,哪怕再麻烦,哪怕再费钱,也必须要让店铺里的所有产品包装上都印有“国色天香”四个字的意义。 就在苏婉儿想着对策时,赵淑秀犹豫了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婉儿,你说咱们要不要也降点儿价格啊?” “绝对不行!”原本正在思考的苏婉儿一听赵淑秀想要降价,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决道:“如果一有竞争对手咱们就降价,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可王家胭脂铺那边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没等赵淑秀说完,苏婉儿便很是严肃地打断道:“淑秀姐,我问你,你要是现在把咱们店铺的产品价格降下来,那你让以前买产品的客人怎么想?” “这……” 见赵淑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婉儿又继续道:“她们只会觉得我们以前在拿她们当羊羔宰!若是遇着一些脾气厉害的,她要让你退差价怎么办?你退还是不退?” “只要你一降价,咱们‘国色天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口碑就得全崩,到时候,引起老客户的不满,而新客户又被王家胭脂铺拉走,那咱们就只能关门大吉了。” 被苏婉儿这么一说,赵淑秀也意识到了如果贸然降价,只会带来她们无法承受的后果罢了,于是,再也不敢提‘降价’两个字了。 “可要不降价,那……那咱们该接下去该怎么办啊?就啥也不干的继续卖货吗?”赵淑秀一脸着急地问道。 她以前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干得最多的就是同夫人、小姐们饮茶赏花等一些附庸风雅的事情。 可自打她跟苏婉儿和沈向穗一起经营了这胭脂铺后,赵淑秀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种打理店铺,安排伙计干活的日子。 这种生活可比她以前喝喝茶、看看花的荒废日子充实多了! 所以,现在突然来了王家这么个竞争对手,第一次做生意的赵淑秀可比苏婉儿还有一直打滚儿在商界的沈向穗着急多了。 没找苏婉儿前,同样在铺子里的沈向穗也是劝她别着急,过段时间看看再说,可她这脾气,让她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家的胭脂铺把他们的生意抢走,她是真的有些办不到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被只小野猫儿咬了一口! 其实,苏婉儿和沈向穗的心态差不多,毕竟胭脂铺的敌人无论早晚都会出现,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现在看着赵淑秀这般紧张,苏婉儿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淑秀姐,咱们店铺不是采取会员制的嘛,你把在咱们店里一直都有消费,而且,消费金额高的客人统计出来。” “现在也快八月份了,咱们可以借着换季皮肤容易过敏的由头,带一些咱们店铺的礼物过去大客人的府邸拜访一下,稳定一下客户群。”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国色天香”这四个字在青山县的女人中已经有了极高的传播度。 哪怕王家胭脂铺现在杀了出来,对于一些已经认准了“国色天香”这四个字的女人而言,那是根本没有用的。 而这些拥有忠诚性的客人才是她们胭脂铺的优质客户,只要稳定住这些客人,“国色天香”的生意还是很稳定的,至于那些为了价格就能换一家的散客,苏婉儿并不是很在意。 “还有,虽然淑秀姐你说的降价是不行的,但咱们可以灵活变通,适时的推出一些打折,或者是套餐、满赠之类的活动。” 苏婉儿说完,见赵淑秀脸上有些不解,就又详细的解释了下她口中的“套餐”“满赠”的意思。 等苏婉儿说完后,赵淑秀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直说还是苏婉儿脑袋瓜聪明。 原本,苏婉儿还想留她尝尝他们新店推出的几款套餐,结果,赵淑秀在知道应对方法后,根本没有久待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自家姐姐离开的背影,赵书学一脸佩服地朝着苏婉儿竖起了大拇指:“漂亮嫂子,你要是个男人,绝对有一番大作为!” 听听刚刚她出的建议,啧啧,脑子里没点儿东西的人,还真说不出来。 “怎么?我现在是个女人,就没办法有大作为了?”苏婉儿听着赵书学的话,故意呛声道。 “不不不,你现在是个女人,也会是个有大作为的女人!”赵书学立马改口道。 “这还差不多!”苏婉儿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见苏婉儿开心了,赵书学立马又死皮赖脸地问道:“漂亮搜子,你下面还有没有跟你一样漂亮,一样聪明的未成亲的妹妹啊?” 一听赵书学这话,旁边的陈景山脸色微微变了下。 “你想干嘛?”苏婉儿看着笑得很是荡漾的赵书学,秀气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呵呵,还能有啥,当然是想娶回家供着啊!” 赵书学的话刚说完,一旁呼噜噜吃着套餐的刘秉瑞也立马抬起头,朝着苏婉儿道:“小嫂子,你要还有这样的妹妹,我也要一个!” 苏婉儿:“……”大哥们,你们以为这娶媳妇是买菜啊,还我也要一个! 没等苏婉儿开口,一旁的陈景山直接冷着声音替自家娘子回答道:“没有!我家娘子没有妹妹!” “那未成亲的姐姐也行!”赵书学又极其不要脸道:“要像小嫂子这么漂亮的,我绝对不嫌她年纪大!” 苏婉儿:“……” 陈景山:“滚!” 等把赵书学和刘秉瑞俩人赶走后,苏婉儿看着面色有些发黑的陈景山,憋着笑走到他面前,然后,很是夸张地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道:“哎呦,我怎么闻到一股儿好大的醋味儿啊!” 一瞧自家娘子带着几分俏皮的动作,原本心情郁闷的男人瞬间好了不少。 陈景山跟这时代一些极其自大的男人不一样,他从来不会觉得吃醋会让男人没面子,相反,他还觉得若是让自家娘子知道自己在吃醋,那是会增进彼此感情的。 比如这会儿,高大的男人直接将娇小的苏婉儿搂进了怀里,幽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狐狸的狡黠,然后,对着苏婉儿委屈道:“为夫这会儿都快成大醋缸子了,娘子,是不是该安慰为夫一下啊?” 听着男人的话,苏婉儿直接笑了起来,伸手安抚了几下他的后背,憋着笑道:“这样行了吧?” “不够!”陈景山低头看着明艳动人的娘子,指腹轻轻划过她粉色的嘴唇,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苏婉儿一瞧他这动作,脸颊瞬间红了起来,没好气得捶了他的胸口一下道:“想什么呢?咱们可是在铺子里啊!” “那又如何?”陈景山眉眼一挑,微微上扬的嘴唇露出一抹只有苏婉儿才能看到的坏笑。 紧接着,没等苏婉儿开口拒绝,男人带着凉意的嘴唇便覆了上去。 “唔~” 苏婉儿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大哥! 咱们这铺子可是处在最热闹的地段啊! 尤其刚刚赵书学和刘秉瑞出去时,他们俩都没把店铺的门给关起来好不好? 若是有人从店铺门口经过,一时好奇再往里头一看,那……那岂不是都被看到了? 一想到这里,苏婉儿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为了避免被外头的人瞧见不该瞧的东西,苏婉儿张嘴就在陈景山的唇上咬了一下。 正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嘴唇一吃痛,立马放开了怀里的人儿。 虽然苏婉儿气男人不分场合就发·情的行为,可真让她用牙齿咬时,她还是很不忍心的,但哪怕咬得再轻,陈景山的嘴唇还是破了皮。 晚上回宅子时,慧娘瞧着陈景山嘴唇上的伤口,有些诧异道:“老爷,你这嘴巴怎么了?” 陈景山看了眼身旁憋笑的苏婉儿,既宠溺又无奈道:“被只小野猫儿咬了一口!” 苏婉儿听着自家男人的话,直接瞪了他一眼,你才小野猫呢,不,你是大野猫,不不不,是大色猫! 相比较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间眉来眼去,一旁的慧娘很是纳闷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只野猫给咬了嘴巴啊?老爷,要不要去医馆瞧瞧啊?听说野猫的牙齿可带着毒呢!” 苏婉儿:“……” “无碍的,慧娘,我已经在外面涂过药膏了。”陈景山唯恐慧娘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干脆转移话题问道:“慧娘,今天晚饭吃什么?” “回老爷的话,有小鸡炖蘑菇、糖醋排骨、炒土豆丝,还有个杂蔬汤。”慧娘说完,又想起前头买的新鲜黑木耳,便问陈景山和苏婉儿要不要放点儿进鸡汤里。 “不用了,慧娘,你就单独弄个陈醋拌黑木耳就行了。”苏婉儿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后,笑着回答道。 “啊?”慧娘不明所以地问道:“只要这样就行了吗?”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一本真经道:“你家老爷最喜欢吃醋了!”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记得多放点儿醋啊!越酸越好!” 陈景山:“……” 第三百三十三章 简直比小年轻还精力充沛 陈归来放学回来后说想要吃卤味面,向来疼爱他的老秀才就带着他去了卤味食铺,所以,晚饭只苏婉儿和陈景山两人。 饭桌上,慧娘还真做了一盘陈醋拌黑木耳,又因苏婉儿的叮嘱,那一盘的凉拌黑木耳里头搁了近半瓶的陈醋,吃得陈景山牙齿都快酸掉了。 因为慧娘第一次做凉拌黑木耳,晚饭过后,秉持着一个厨娘上进的心态,慧娘还问了陈景山那道菜的味道如何。 “嗯,挺好吃的,但以后别做了。”陈景山一边猛灌茶水漱口,一边朝慧娘道。 “啊?”慧娘有些不解道:“老爷,是口味不喜欢吗?” 一想到前头苏婉儿说陈景山喜欢吃醋,便又加了一句:“老爷,你要是觉得不够酸的话,我还可以再加醋……” 一听慧娘说再加醋,陈景山只觉得自己的牙更酸了。 一旁一直憋着笑的苏婉儿瞧着自家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解围道:“慧娘,你做的陈醋拌黑木耳很好吃,不过,你知道的呀,你家老爷已经不是小年轻了,这牙口也不好了,吃太酸的东西容易牙疼。” 陈景山:“……” “这样啊……”慧娘一听苏婉儿这样讲,倒也发现了陈景山自打吃完晚饭后便一直灌茶水的行为,于是,点头道:“那行,那以后我这凉拌黑木耳就不做了,饭菜我也尽量做的软乎些。” 慧娘说完,便转身告退,不过,离开前还是有些同情地看了陈景山一眼。 哎! 自家老爷好可怜啊,这岁数还没大,牙齿就先不行了。 陈景山:“……” 等慧娘离开后,陈景山眉头微挑,声音带着几分危险道:“娘子,为夫已经不是小年轻了?牙口也不好了?” 苏婉儿喝茶的动作一顿,干巴巴的笑了下道:“呵呵,相公,我这不是为了给你解围嘛,瞎编的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苏婉儿说话的功夫,陈景山已经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了。 只见男人缓步走到坐在椅子上的苏婉儿面前,粗壮的手臂撑在她的椅子两侧,身体微微前倾,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诱惑:“真的是瞎编的?” 因为男人的动作,两人彼此间的距离极其近,苏婉儿甚至能够感受到面前男人喷洒出的灼热的呼吸,然后,一张脸很不争气的红了…… 瞧着自家娘子白皙的面容渐渐泛出粉色,陈景山的眼眸暗了又暗。 “当……当然了!”原本还底气十足的苏婉儿这会儿在陈景山的注视下,说话都有些发虚了:“那啥……你,你要是不喜欢听的话,那,那我下次不说了就是。” “可慧娘她已经把你的话听进去了。”陈景山说着,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又往前凑了凑,高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碰触着苏婉儿微微发烫的脸颊。 “那……那我现在就去跟她解释一下!”苏婉儿说着,就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结果,她的话才刚说完,男人原本抵在椅子两侧的双手不知何时竟已经掐住了她的咯吱窝,紧接着一个用力,就如抱小孩一般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哎呀!”苏婉儿低低地惊呼一声,可双手却很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双笔直的腿儿更是紧紧得夹住了陈景山不带一丝赘肉的窄腰。 瞧着自家娇小的娘子好似无尾熊般挂在自己的身上,陈景山一脸宠溺的笑。 男人的双手拖着苏婉儿的小屁屁,嘴唇如小鸡啄米似的亲着她的唇,暗哑的声音带着几许别有深意道:“与其去跟慧娘解释,倒不如补偿一下为夫被你伤到的心。” 说完,没等苏婉儿开口,便一个打横,直接将攀着自己的人儿公主抱,然后,大跨步走出了大厅。 苏婉儿原本还想反驳他几句,可一瞧他的举动,那些个话儿全部抛在了脑后,摇晃着自己的身体道:“喂,你赶紧放我下来呀!” 这宅子里头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他们这模样,那可真是丢脸死了。 “没事的!”陈景山知道自家娘子心里头在想什么,便低头附在她的耳边道:“娘子,一回生二回熟,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这般回卧房了,别人瞧见也会自动回避的!” 去你的一回生二回熟啊! 苏婉儿被自家男人这些个的话气得发红的脸颊又深了好几个度! 谁能想到,平日里冰冰冷冷的男人在她面前,就跟个厚颜无耻的流氓似的! 因为陈景山坚持要抱她回卧房,最后投降的苏婉儿只能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男人的颈窝处,单单露出一双眼睛,身体更是绷得紧紧的,想着万一要遇着人了,她就赶紧从陈景山的身上跳下来。 也不知是老天爷庇佑,还是这会儿大家都回房休息了,从大厅到卧房,两人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 苏婉儿正觉得稀奇时,男人已经用脚踢开了卧房的门。 待进了房间后,男人抱着怀里的人儿就往房间的大床走去,边走边低头问道:“娘子,要先洗澡吗?” “啊?”苏婉儿乍一听到男人的话,双眸露出迷惘的神色:“相公,你刚说什……” 最后一个“么”字还没出口,男人的薄唇已经吻了上去,下一刻,苏婉儿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软乎乎的大床上。 “算了,到时候一起洗吧!”男人喟叹了一声后,便开始今晚上的攻城略地…… 一番地动山摇后,床上的男人终于消停了下来。 看着躺在自己臂膀里的娇媚女人,陈景山心中一片柔情,转头亲了亲苏婉儿微微汗湿的额头,声音低哑道:“娘子,为夫还是不是小年轻?嗯?牙口够不够好?” 被“摧残”的骨头都快散架的苏婉儿听着陈景山的话,心里头直骂这男人小家子气,一句话竟然记到现在,但嘴上还是夸奖道:“年轻!我家相公简直比小年轻还精力充沛,牙口更是好得不行。”就差把她直接拆了吞下肚了! 一听苏婉儿的话,身旁的男人突然再次翻身上来,正闭着眼睛休息的苏婉儿吓得立马睁开眼睛,有些惊恐道:“你干嘛?”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只见身上的男人一脸坏笑地看着身下的苏婉儿道:“我家娘子都这般夸奖为夫了,为夫自然是要做点儿什么,好好表示一下才对!” 陈景山说完,一双手又开始忙活起来。 苏婉儿:“!!!”老天爷啊,你赶紧把这精力充沛的“小年轻”带走吧,我这“老阿姨”真的承受不住了! 任由自家男人胡闹后的好处就是晚上苏婉儿睡得格外香香甜! 第二天太阳都晒屁股了,苏婉儿依旧躺在床上睡得格外熟,直到一阵略带急促的拍门声把她吵醒。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门外,赵婉仪有些紧张的声音传了进来。 已经睁开眼睛的苏婉儿微微皱了下眉头,赵婉仪向来性子沉稳,若不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是不会这般大呼小叫的。 “婉仪,进来吧!”苏婉儿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朝着屋外的人喊道。 一听苏婉儿的话,赵婉仪立马推开房门跑了进来,面色不太好道:“夫人,刚刚聚仙楼的伙计跑来咱们宅子,说咱们提供给他们酒楼的卤味吃死了人,如今,那死者的家里人正在他们聚仙楼大闹!” “你说什么?”苏婉儿一听赵婉仪的话,惊得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面色难看道:“那聚仙楼的伙计现在何处?” “那伙计得知老爷不在府里,就又跑去新铺子那边找老爷了。”赵婉仪回答道。 不过,因为这事情实在有些大,所以,她也不敢有所怠慢,哪怕陈景山出门前跟她交代不能吵着夫人睡觉,她也赶紧跑来告诉苏婉儿了。 听完婉仪的话,苏婉儿立马朝她道:“梳洗更衣,我们现在就去聚仙楼!” “是,夫人!”赵婉仪应了一声后,就赶紧跑去耳房给她打水。 一番简单的梳洗更衣后,苏婉儿便坐上马车,由赵婉仪驾车朝聚仙楼去。 主仆两人一到聚仙楼,就看到门口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素日里客人不断的聚仙楼这会儿也是大门紧闭。 而在聚仙楼的大门口,一副担架上躺着一具身体,用一块宽大的白布遮盖着,只露出一双鞋子。 站在担架旁的一个女人领着几个孩子正朝着聚仙楼大声哭喊道:“大家伙评评理啊!聚仙楼的卤味吃死了我们当家的,他们却连门都不让我们入,这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啊!” 听着女人的话,青山县不少老百姓都对着聚仙楼指指点点,其中有几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更是被激得怒气冲冲道:“杀人偿命,聚仙楼的掌柜,你们赶紧开门出来。” 瞧着大门口这乱哄哄的场面,苏婉儿便开口朝赵婉仪道:“改道从后门进入吧。” “是,夫人!”赵婉仪应了一声,便拉着马儿的缰绳想要掉头。 不知道是马车的动静太大还是怎么回事,原本围观的百姓里头,突然有人指着苏婉儿所坐的那辆马车道:“大家快看,那马车里头坐的就是那个给聚仙楼提供卤味的人儿。” 一听这话,原本围着聚仙楼的百姓又立马朝苏婉儿她们的马车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把苏婉儿所坐的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杀人凶手,你给我出来血债血偿!”那个披麻戴孝的女人站在马车旁,怒气冲冲地朝马车内的苏婉儿喊道。 “杀人凶手,血债血偿!”将马车围住的百姓在女人的带动下,也开始叫喊起来。 赶马车的赵婉仪看着周围乌压压一群高声呐喊的人,眉头皱得死死的,这会儿人太多,马车也没办法冲出去,她只能朝车内问道:“夫人,咱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婉仪,停车吧!”车内的苏婉儿冷声道。 “是!”赵婉仪听着苏婉儿的话,点头应了一声后,便将马车停了下来。 当苏婉儿掀开帘子从马车内下来时,身着白色孝服的女人立马冲到过来,朝着苏婉儿抬手就要打下去:“你个杀人凶手,赔我夫君的命!” “你打本夫人一下试试!”苏婉儿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冷声警告道。 不同往日的平易近人,苏婉儿此时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戾气,尤其一双眼眸,望向撒泼的女人时,凌厉中带着寒气,吓得女人一哆嗦,举在半空中的手最后讪讪地放下了。 “我,我告诉你啊,你……你别以为你背后有县太爷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你做的卤味把我们当家的毒死了,你,你就得血债血偿,否则,县城的衙门包庇你,我……我就去省城告,我一定会把你……”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直接打断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背后有县太爷撑腰?” 一听苏婉儿的话,原本叫嚣着的女人瞬间一滞,接着,一双眼睛下意识地往人群外的一处街角望去。 苏婉儿见她的动作,立马顺着她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块紫色的布料从街角处闪过。 苏婉儿的眼睛微微眯起,合着这事情的背后,还真有人在使坏! 可那背后的主谋是谁? 能穿鲜艳的紫色布料,定然不会是个男人! 王娇? 王思花? 还是另有其人? 就在苏婉儿沉思时,聚仙楼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只见钱掌柜并一个伙计匆匆从里头走了出来。 钱掌柜由伙计在前帮他推开前头的人,等他疾步走到苏婉儿面前后,立马抱怨道:“哎呦,我说陈夫人,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瞧瞧,你要是再不来,我这酒楼可就要被他们拆了,到时候,你赔偿得起吗?” 听着钱掌柜有些难听的话,苏婉儿的脸色也有了些难看。 原本聚仙楼因为她做的卤味闹出这种事情,她心里头也是有些愧疚的,不过,这会儿听着钱掌柜如此不客气的话,苏婉儿原本道歉的话也直接吞咽了下去,冷声道:“钱掌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那客人在我们酒楼吃了你做出来的卤味后就死了!”钱掌柜毫不犹豫地极力撇清自家酒楼关系道:“陈夫人,我们聚仙楼供给客人的卤味可都是出自你家的,如今客人死了,这事情你得负全部责任,同我们聚仙楼是没有一点儿关系的。” 苏婉儿:“……”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就是吃了你们的卤味死的! 苏婉儿听着钱掌柜的话,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声音有些冰冷道:“钱掌柜,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地道了!” “咱们每日给你们酒楼提供的卤味,交货前都会让送货的伙计当着你的面儿拿银针试毒,待没毒之后才会交给你们酒楼的。” “既然把卤味交给你们时是没有毒的,那之后你们聚仙楼会出事就是你们酒楼自己的问题了,同我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苏婉儿其实斌不想把话说那么绝,原本她也是抱着帮聚仙楼澄清的心态过来的,可现在,听着钱掌柜如此自私的话,她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 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身上,门儿都没有! 听着苏婉儿的话,钱掌柜的脸色极其难看,却还是咬着道:“那客人就是吃了你们提供的卤味才死的……” “钱掌柜!”苏婉儿立马厉声道:“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做的卤味是在试毒后交给你们的!” “试了毒又怎么样?那客人就是吃了你们的卤味死的!”钱掌柜好似听不懂苏婉儿的话一般,总是反反复复那几句话。 苏婉儿被这男人气得不轻,说话也不自觉的重了起来:“钱掌柜,你若要一直把责任推给我们的话,那我也大可以说是你们后厨看管不严造成的!” “毕竟,你们聚仙楼那偌大一个厨房,每日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保不准就让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进来,然后,往我做的卤味里放了点儿不干净的东西呢?” “你瞎说什么?”钱掌柜瞬间就怒了,拔高声音喊道:“我们聚仙楼敞开门做生意十几年,厨房更是看管重地,除了惯常进出的人之外,根本不许其他人进入,今日卤味这件事,我们酒楼根本没有问题,就是你们的问题。” 听着钱掌柜如此自私的话,苏婉儿气得浑身发抖。 以前有利可图时,这钱掌柜就人模人样的对着自己客客气气,如今出事了,却跟个鬼般想把自己家的酒楼摘干净了,就这种只顾自己的人,她以前也是瞎了眼,竟然会选择跟他合作。 “钱掌柜,我们的卤味都是每个品种一起卤的,若真出了事情,那也是吃了同一种卤味的人全部一起出事,根本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出事!”苏婉儿冷声道。 就在这时候,实在是听不下去的赵婉仪也指着钱掌柜骂道:“我说你这男人简直是又蠢又坏!” “我家夫人都说那么明白了,那卤味交付给你们时没有毒,按理说就已经跟我们没关系了,可我家夫人还是来你们酒楼想帮忙,可你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瞧着我家夫人就想把责任推给她,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一点儿担当都没有啊!” 钱掌柜被赵婉仪骂得面色发红,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她,最后,恼羞成怒道:“我同你们家夫人说话,有你个死丫头什么事情,给我滚一边儿去。” “你敢栽赃陷害我家夫人,那就有我的事情,我就得说!”赵婉仪忠心又胆大,见钱掌柜生气也不怕,反而声音更大地反驳道。 “你贱丫头!”钱掌柜颤抖着手指头指着赵婉仪,恨不能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 一旁身穿白服的妇人见这几个人不搭理自己,反而开始互相对骂起来,被忽视了的女人气得大叫道:“你们都给老娘闭嘴!” 那妇人嗓门尖细,原本对骂的两人瞬间停了下来,朝着妇人望去。 妇人见此,便指着担架上的死人,朝苏婉儿道:“我们当家的被你做的卤味毒死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苏婉儿见这女人针对自己的样子,神色淡淡道:“你男人虽然是吃了我们提供的卤味死的,可也无法证明我做的卤味就有问题,毕竟,从我们将卤味送到聚仙楼厨房后,这后头都是聚仙楼的人在碰那卤味,同我们没有关系!” 妇人一听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下,若是没办法拉这女人下水,那她这一番岂不是白忙活了。 一想到这里,女人立马不干了,直接拉着几个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道:“没天理啊,没法活了啊!” “我们当家的都被这女人毒死了,结果,她现在却死不承认,大家伙快来给我个妇道人家评评理啊,家里头的顶梁柱死了,却还讨不到任何的公道,我……我还不如带着孩子们死了算了啊!” 听着妇人的哭喊声,围观的一些老百姓便喊道:“这人都死了,却没人站出来承认负责,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就是啊!不管是谁的责任,横竖这人是吃卤味死的,那做卤味的、卖卤味的人就都该承认责任。” “没错!这聚仙楼还是咱们县城最好的酒楼呢,结果就这般处理事情的态度,简直是太寒心了。” “何止啊?那给聚仙楼提供卤味的女人可是那生意极火的陈氏卤味食铺的老板娘呢!” “哎呦,那要照你这么说,以后这陈氏卤味食铺我可不敢再去吃了,否则,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毒死了怎么办?” “我也不去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苏婉儿的面色沉了沉,看样子,今日不把这事情解决好了,陈氏卤味食铺的生意都得跟着遭殃。 苏婉儿看了眼聚仙楼门口,担架上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心下一横,就直接朝着那具尸体走去。 一瞧苏婉儿的动作,原本哭闹的妇人“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拦住苏婉儿的去路,神色紧张道:“你,你想干嘛?” “不是说让我们负责吗?既然是吃了卤味死的,那我总得看看尸体,知道他的死状吧?”苏婉儿冷冷的说完,便一把推开面前挡着自己的女人,继续朝尸体走去。 “哎呦,这女人的胆子可真大啊!”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道。 “是啊,连死人都敢看,也不怕半夜做噩梦哦。” “不过你还别说,那尸体一直被白布盖着,从始至终也是那妇人一直叫唤着,到底她当家的怎么死的,咱们都不知道呢。”有个明事理的人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对啊!”有人立马点头道。 “光听那妇人的一面之词可不行,总得见点儿证据不是。”其他脑子灵清的人也道。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苏婉儿走到了那盖着白布的尸体旁,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便弯腰一把将白布扯开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放心,为夫心里头有数了! 在苏婉儿将那白布扯开的一瞬间,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直接捂住了她的双眼,随即,一道让人安心的男人声音钻进自己的耳中:“娘子,乖,不要看这种脏东西!” 是陈景山! 苏婉儿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柔软了下来,整个人靠在身后男人的胸口,低声应道:“嗯!” 天知道她根本不想看这担架上的死人好不好? 可若是不看,她又怎么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过,苏婉儿怕也是害怕得忘记了,尽管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尽管她从互联网上了解了不少知识,可对于死了的尸体却也只限于电视剧中而已,哪怕她这会儿看了尸体,那也根本不知道这尸体死了多少天,因何而死。 苏婉儿不会验尸,可并不代表陈景山就不会! 这个上过战场,当兵那么多年的男人,曾经有着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各种惨死的尸体。 只要不是特别复杂的死法,这男人都是知道的。 如今,男人只瞥了一眼担架上的男人,他便知晓了这毫无生气的人死了多少天,因何而死。 陈景山将苏婉儿紧紧捏着的白布接过,等再次盖住那尸体后,男人才将遮挡住苏婉儿眼睛的手移开了。 现在天气炎热,担架上的尸体又不做任何处理,已经有极臭的味道发出来了,所以,陈景山牵着苏婉儿的手就赶紧远离了担架上的尸体。 “相公,那……那尸体怎么样?”苏婉儿边走,边问道。 “放心,为夫心里头有数了!”陈景山柔声安慰道。 待走到钱掌柜的面前后,陈景山便朝他身旁的伙计冷声道:“尸体还未腐烂,你去看看那尸体的面容,想想他到底有没有来过你们酒楼吃饭。” “啊?”酒楼的伙计一听陈景山的话,脸上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道:“不,不用了吧。” 说完,伙计又赶忙加了一句:“陈老板,你……你也知道的,咱们聚仙楼每日人来人往的,我,我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怎……怎么可能将每个来酒楼吃饭的客人都记住啊!” 听着伙计的话,原本面色紧张的妇人瞬间松了一口气,不过,没等她全部放松下来,陈景山犀利的眼神突然望向她,紧接着,便冷冷开口问道:“你们当家的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前……前天。”妇人老老实实道。 倒也跟他推算的时间差不多,于是,陈景山又沉声问道:“既然你们当家的前天就死的,那为什么当日你没来聚仙楼闹,反而隔了一天才让人抬着尸体过来闹这事情?” “这个……”妇人被陈景山这么一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来。 瞧着妇人眼神闪烁的模样,周围那些脑袋瓜拎得清的人也开始交头接耳道:“是啊,既然前天就死了,干嘛前天不过来讨公道啊,反而还把尸体放家里头呆了一天。” “你还别说,这还真有些奇怪了!这么热的天气,这死透了的人儿多往家里头放一天,那不是臭得更快啊!这当媳妇的咋能这般狠心对自家相公啊?” “古怪,着实是有些古怪啊!” 随着众人的议论声响起,原本偏向妇人的舆论渐渐开始往陈景山他们这边倒了。 见妇人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陈景山又换了个问题问道:“你们当家的是吃什么东西死的?” 妇人一听陈景山这问题,立马指着苏婉儿叫道:“就是吃了她做的卤味才死的,哎呦,我们当家的死的好惨啊,他……” 妇人说着又想哭喊起来,不过,她这嗓门才刚喊起来,陈景山便冷声打断道:“我是问你,他是吃的什么卤味死的?” “啊?”妇人心头一慌,眼珠子瞥了几眼,便有些底气不足道:“吃,吃的是卤牛肉!” “你们当家的吃剩下的卤牛肉呢?”陈景山问道。 “我,我给聚仙楼的人了!”妇人指着钱掌柜身旁的伙计道。 陈景山便朝那伙计问道:“牛肉呢?” 伙计瞥了一眼身旁的钱掌柜,声音极轻道:“我,我把它扔了!” 一听伙计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扔了,陈景山面色一沉,直接训斥道:“胡闹!” 伙计吓得浑身一抖,有些委屈道:“是我们家掌柜的叫我扔的。” “扔哪里了?去把它给我找出来。”陈景山命令道。 钱掌柜忙道:“陈老板,这就不必了吧?那么晦气的东西,找出来也……” “那是证据!”陈景山拔高声音,很是严肃道:“你要是还想还聚仙楼一个清白,就让你们的伙计赶紧把那牛肉找出来。” 钱掌柜一听陈景山这话,眼睛瞬间亮堂了起来,立马朝伙计道:“没听着陈老板的话啊,还不赶紧去把那牛肉找出来。” “哦哦!”伙计忙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就往酒楼的后厨去了。 陈景山又朝赵婉仪道:“婉仪,你现在赶马车去衙门把仵作带过来!” 一听竟然要叫仵作过来,内心发虚的妇人立马阻拦赵婉仪的道路,然后,声音尖细道:“不能叫仵作过来!” “为什么?”陈景山粗黑的眉头皱了下,沉声道:“你想替你们当家的讨回公道,我们也要拿回自己的清白,所以,让衙门的仵作过来验尸,那是再好不过的。” “这……” 瞧着妇人一副紧张却说不出原因的样子,没耐心的赵婉仪一把将她推开了,接着,利落地跳上马车,抓起马鞭一扬,赵婉仪就赶着马车朝衙门的方向去了。 妇人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惨白着一张脸嘴里头念念有词:“完了,这下完了。” 她不过就是个市井妇人,今天回来闹这么一番也是受人指使的,妇人本以为就是闹一闹,然后,把那给聚仙楼供卤味的夫妻俩的生意搅黄就行了。 要知道,开酒楼最怕的就是自家食物吃死了人,而酒楼的掌柜基本也不可能去报官的,因为一旦报官,沾了人命的他们也极有可能会坐牢的,所以,这些酒楼掌柜一般的解决方法就是给闹事的人一大笔钱,然后息事宁人。 可现在钱还没拿到,竟然还把官府给惊动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不活了,我干脆死了算了 妇人心里头开始打退堂,犹豫着要不要干脆趁官府的人还没来之前赶紧收手算了,可一想到那雇主给的钱可不低,妇人心里头又有些不甘心。 就在女人犹豫不决时,一旁的陈景山突然又朝钱掌柜问道:“钱掌柜,你们酒楼的卤牛肉多少钱一斤?” 钱掌柜不明白这男人好端端地怎么就扯到卤味的价格上来了,不过,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卤牛肉价格贵,要一百文钱一斤。” “那平日点的人多吗?”陈景山又问。 “倒也还好,不过,一般都是手里头有几个钱的人儿才会点这卤牛肉。” 陈景山点了点头,又朝那妇人问道:“你男人每日赚多少钱?” “啊?”女人没想到陈景山会这么问,愣怔一下后才结结巴巴道:“一天就赚二三十文钱吧!” “那你男人平时里花钱大手大脚吗?”陈景山再次问出一个看似与这下毒事件毫无关系的问题。 “没,没有!我家男人平时节省的很。”妇人摇了摇头道。 “他性格如何?”陈景山又问。 “挺好的,对我和孩子们都很照顾。”妇人回答道。 这种事情她也不敢撒谎,毕竟一个人的性格如何,周遭的人都是知道的,她只要一撒谎,很快就能被人识破的。 “很好!”听完妇人的话,陈景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着,他在围观的人群里头细细观察了一下,最终,指着一个身着褴褛的人问道:“我且问你,凭着你每日所赚的银钱,你会去买一百文一斤的卤牛肉吗?” “啊?”那人突然被陈景山点名,整个人都呆了下,又见陈景山高高壮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不会的。” “为什么?”陈景山继续追问。 “我每日就赚二三十文钱,家里头还有妻儿要养,真要有买那卤牛肉的钱,还不如去肉摊上多割点儿十几文钱一斤的猪肉带回家给家里人吃呢。”那人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景山很是耐心地听完他的话后,便抬头朝围观的人问道:“你们呢?若让你们选择,相同的钱,会买一百文一斤的卤牛肉还是十几文一斤的猪肉?” 花一百文只能买一斤卤牛肉,可若花同等的价钱,却能买上好几斤的猪肉,在场围观的人不少都是一般家境的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陈景山听着大家伙的话,低沉的声音带着威严道:“前头钱掌柜说了,聚仙楼里一百文钱一斤的牛肉是有钱人才愿意买来吃的!” “而刚刚你们自己也说了,如果让你们选择,你们肯定是花同样的价格多买几斤猪肉的,可现在,偏偏这么一个每日只赚而二三十文钱且平日里十分节省的人,就突然跑去聚仙楼买如此昂贵的卤牛肉,这其中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好!就算他真的心血来潮愿意花几十文钱买卤牛肉,妇人前头也说他对自己和孩子们都极好,既然极好,那想必买了如此金贵的东西肯定是不舍得自己吃,要留给娘子和孩子们吃的,可现再偏偏就只他一人吃了牛肉身亡了,大家就不怀疑这里头的蹊跷吗?” 听着陈景山的分析,一旁的苏婉儿忍不住在心里头给自家男人点了个赞。 不愧是她相公啊! 不仅分析的透彻,还把所有的疑点都给罗列了出来。 虽然现在还没证据证明这妇人的男人可能不是吃卤味而死,可光凭着陈景山刚刚的那一番话,想必也能让在场的围观者开始改变一开始对这件事的态度了。 果然! 陈景山的这一番话,围观的人群直接爆发了十分激烈的讨论声。 “对啊,这聚仙楼的卤牛肉昂贵的很,若那妇人的汉子一天只赚二三十文钱,又怎么会舍得去买呢?” “哎呦,照这么一分析,我看这妇人朝聚仙楼闹事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前头那陈氏卤味食铺的老板娘不是说了,她供给聚仙楼的卤味事先都会用银针试毒的呢。” “你们说,这妇人的汉子不会压根儿没买什么卤牛肉,而是这妇人为了讹钱,所以,故意赖上聚仙楼吧?” “你别说,还真有这可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反正家里头的汉子死都死了,倒不如利用他来赚一笔钱。” “可真不要脸啊,竟然抬着个死人来讹钱。” “就是!亏得我们还相信了她的鬼话,还说要替她声张正义,我呸,简直是把我当傻子耍嘛!” 听着大家伙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妇人的脸上开始露出害怕的表情,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摇摇欲坠。 就连她叫来的几个娘家亲戚也开始怀疑了,朝着那妇人问道:“我说香菊,你家汉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妇人出嫁几十年,她的这些个娘家亲戚其实与她根本不熟悉,也就是昨日,这妇人突然就找上了他们,说是自家汉子吃聚仙楼的卤味吃死了,想找他们帮一下忙,当然也不是白帮忙的,待得了那酒楼的赔偿后,她会给每人二十文钱。 冲着这二十文钱,妇人的这些个娘家亲戚才愿意帮着她抬死人,帮着她叫喊的。 可现在回想起昨日妇人找上门的情景,这些个娘家亲戚也开始怀疑了,妇人死掉的汉子又不是没有兄弟姐妹,怎么他的兄弟姐妹都不过来帮忙,偏就叫了他们这些个以前根本不联络的亲戚呢? 听着娘家亲戚的问话,妇人一双眼眸乱飘,内里很是心虚道:“我们当家的,他……他就是吃了聚仙楼的卤牛肉死的!” “你确定?”有亲戚狐疑道。 “既然真是吃了那卤牛肉死的,那这高高大大的男人说的那些个疑点,你怎么不跟大家伙好好解释一下啊?”又有亲戚问道。 “我……我……”若是陈景山来问她这些问题,妇人也许还能选择不回答,可现在连亲戚们都这般问她,妇人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最后,妇人眼珠子一转,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道:“难不成还能是我把我们当家的害死,然后嫁祸给聚仙楼啊?你们这些亲戚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要联合外人来怀疑我,哎呦,我不活了,我干脆死了算了。” 女人说着,就作势要往酒楼的门柱子上撞去。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人,死者的确是中毒而死 那妇人寻死腻活了半天,却发现大家伙都只静静得看着她闹,压根儿没有人过来拉她。 妇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而原本尖细的叫喊声也渐渐轻了下来,最后没了声音,也不再提什么不活了之类的话。 许是有些拉不下脸面,妇人又嘟嘟囔囔地抱怨起了围观的百姓:“可真是一群墙头草!人家嘴皮子利索,为了推卸责任瞎说一通,你们还就真信,可怜我们这些个嘴巴笨不会说的,只能被欺负的命呦!” 见这妇人到了时候还妄想给自家男人泼脏水,护夫心切的苏婉儿忍不住黑着脸骂道:“我说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啊?我家相公怎么就瞎说了?” “从头到尾,我家相公有说你们一句坏话吗?他无非就是把存在的疑点说了出来而已,至于是非黑白,大家伙心里头自有判断!” “你要不心虚,那你倒是把我家相公说得那些疑点解释清楚啊?再说了,就算你男人真吃了聚仙楼的卤牛肉,那你又怎么证明他吃聚仙楼的卤牛肉前没啥其他东西呢?” 其实,苏婉儿这说的也是实话,毕竟一个人也不可能只吃一样东西,指不定是吃其他东西才丧命的呢? 不过,这话这句话听在妇人的耳朵里,立马就变了味儿,只见她双手叉腰,指着苏婉儿叫道:“好啊,真面目露出来了吧?大家伙儿看看啊,这就是有钱人的嘴脸!” “她做的卤牛肉都把我们当家的毒死了,现在竟然狡辩不承认了!我告诉你啊,你要敢不承认,咱们就去荆州找知府大人评理!” 妇人自然不会真的去荆州找什么知府大人评理,她说这话无非就是想吓唬一下苏婉儿罢了。 就在妇人以为会把苏婉儿吓住时,突然,一道不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谁要越过本官这个知县大人,去荆州找知府大人评理啊?” 听着这略带威严的声音,围观的百姓俱是吓了一大跳,而那妇人更是双腿一软,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只听“噗通”一声,就给跪在了地上。 “参加大人!”老百姓们也齐齐高呼跪拜。 赵宝剑在陈景山还未下跪前,直接将人扶了起来,然后,大手一挥,朝着众人道:“都起来吧。” “谢大人!” 一片谢恩之后,赵宝剑先看了眼被白布盖着的尸体,然后,对身后的仵作使了个眼色,那仵作立马提着箱子去了担架旁验尸。 赵宝剑见此,又将视线集中在了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的妇人身上,面色严肃道:“就是你刚刚说要去荆州找知府大人评理?” 那妇人一听赵宝剑的话,再次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人饶命啊!民妇刚刚是胡乱说话的,民妇连青山县都没出去过,哪里敢去荆州啊,大人莫要将民妇的一番胡言乱语当真啊。” 赵宝剑掰弄了一下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喜怒道:“刚刚不是叫嚣的很厉害嘛,其实,你若觉得本官处罚不公,去荆州找知府大人判断也是可以的,本官不仅不会拦着你,还会命县衙的人护送你过去!” 赵宝剑说完,便朝身后的衙役道:“来人啊,即刻启程,送这妇人去荆州!” “是!”身后的衙役一听赵宝剑的话,二话不说上前就要带那妇人走。 今日这事情本就是妇人冤枉苏婉儿他们,刚刚她故意扯出荆州知府也是想把苏婉儿吓住,好让他们赶紧给自己钱了结此事情,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知县大人听去了。 她一个见了知县都双腿发软的人,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敢去见知府啊,尤其她这事情又不是真的! 见两个衙役来真的,妇人吓得立马挣扎求饶道:“大人,民妇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大人民妇不去荆州啊,大人,您饶了民妇吧,求您了!” “不去了?”赵宝剑讥讽道,紧接着,他朝抓着妇人的两个衙役挥了挥手,衙役见此便退下了。 就在这时候,验了尸体的仵作看着手上发黑的银针,朝县太爷道:“大人,死者的确是中毒而死。” 仵作这话一出,原本都已经偏向苏婉儿他们的众人再次哗然,大家伙面面相觑,难道这妇人说的是真的? “大人,我们当家的会中毒而死,就是因为吃了聚仙楼的卤味啊!”妇人一听仵作的话,立马哭喊道。 赵宝剑压根儿没没理会妇人的话,而是朝仵道:“你继续。” 仵作过来的时候,聚仙楼的伙计已经把找到的卤牛肉也交给他了,这会儿,仵作又对着卤牛肉一番观察加化验后,朝赵宝剑道:“这牛肉上也确实有毒。” 仵作这么一说,原本还畏畏缩缩的妇人心里头又有了底气,立马朝赵宝剑哭喊起来:“大人啊,我们当家的死得冤啊,他好好的人就因为吃了这女人做的卤味死了,您可一定要为民妇……” 没等妇人把话说完,仵作又道:“可死者中的毒和牛肉上的毒是不一样的!” 众人:“……”大哥,你能别大喘气,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妇人:“!!!”完了,被发现了! 赵宝剑冷冷地看了眼地上张开嘴巴却突然不说话的妇人,朝仵作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回大人的话,死者的腿上有极其明显的被蛇咬过的伤口,根据伤口还有他毒发的样子,应该是五步蛇,而这牛肉上的毒却是砒霜!” 仵作说着,便将盖在死者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了。 陈景山见此,忙用手遮挡住了苏婉儿的眼睛,而其他瞧见了尸体的人,一些个胆小的直接闭上了眼睛,嘴里头念起了阿弥陀佛之类的话。 相比较大家伙的害怕,已经习以为常的仵作面色淡定地指着已经有些发臭的尸体道:“大家看!死者身上有多处出血,但一般服用砒霜中毒的人是不会七窍流血而死的!” “中了砒霜毒的人,他会呕吐,且皮肤颜色发绀、口唇发绀……” 没等仵作把话说完,赵宝剑便打断道:“行了,孙为,你说归说,赶紧把白布盖起来。” “哦!”仵作点了点头,然后,抓起白布再次盖住了尸体。 “总之,虽然死者是中毒而死,牛肉也的确有毒,但两者其实是毫无关系的,你要说这死者是吃了牛肉而死,那更是无稽之谈。” 仵作的话刚说完,面色惨白的妇人立马叫道:“你撒谎!我们当家的就是吃了这牛肉死的,你你你……” 说着,妇人突然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指着县太爷道:“你们是一伙儿的,一定是你指使仵作这样说的,你们合起伙来害我。” 县太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可以当场划开你男人的肚子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可以当场划开你男人的肚子 听着妇人诬陷自己的话,赵宝剑气得不轻,一旁的仵作则面色冰冷道:“你男人死了两天,胃里的东西应该还没消化完,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当场划开你男人的肚子,将他的胃取出来给你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下了砒霜的牛肉。” 一听要剖开死者的肚子,原本叫嚣的女人瞬间一愣,而周围的老百姓更是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瞧个死人都快把他们吓坏了,更别说剖肚子挖内脏这种血腥的场面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群人着急忙慌地从围观的百姓里头冲了出来。 为首的一个老婆子在瞧见担架上的尸体后,气得一把抓住妇人的头发就开始嚎叫:“钱香菊,你个杀千刀的恶妇啊,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要拉他出来讹钱,你……你还是不是人啊!” 老婆子一边骂,一边抬手朝妇人的身上打去。 这时,赶过来的其他几个女人也立马加了进来,对着那妇人就是一番连打带踹:“你个恶女人,小叔死了也不给他安葬,还把尸体偷出来干这种恶心事,你就不怕小叔的魂魄晚上回来找你索命吗?” 突然出现的几个老婆子和妇人的一番话几乎已经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了。 仵作看了眼被白布遮挡的尸体,再次问道:“那这尸体还要不要解剖了?” “不要了,不要了!”跟着老婆子她们过来的一个老头儿和三个中年男人立马齐声道。 听着他们的话,仵作面露失望之色,又有些不甘心道:“其实,想要服众的话,还是该解剖一下的!” “不能剖我儿的肚子啊!”原本打骂妇人的老婆子立马停下手,朝着仵作下跪哭喊道:“官差大老爷,我儿子人都死了,老婆子我求求您,就给他留个全尸吧!” 这时,老头儿并赶紧下跪道:“官差大老爷,我们儿子是上山采药的时候被毒蛇咬死的,根本不是吃什么卤牛肉死的,不仅我们能证明,我们家的其他人也都能证明!根本不需要剖我儿的肚子!” “是啊!求求您了,可千万别划拉我儿子的肚子啊,他已经死的很惨了,可不能再让他死后还被这般折腾啊!” 这时候,赵宝剑也发话道:“孙为,既然死者的家人不同意,你就打消这年头吧!” 听着赵宝剑的话,孙为颇有些可惜道:“哎,又错过了一次解剖的绝佳机会啊!”说完,孙为又努力争取道:“两位老人家,我给你们保证,等我取出了你们儿子的胃观察完后,我一定再帮它按照原来的模样装回去,保证你们一点儿都看不出它取出来过。” 两位老人家:“……” 赵宝剑训斥道:“孙为,你给我闭嘴!别把两位老人家吓坏了。” 孙为见赵宝剑有些生气,只能就此作罢。 赵宝剑让两位老人起来,又让他们把知道的真相说了出来,老人就将前些日子家里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死者是青山县周遭村子里的一个村民,他平日里靠着进城给被人打零工赚些铜钱。 前些日子,死者的小儿子生病了,因家境一般,死者为了省钱,他就自己去村里的后山采草药打算给儿子煎服,可没想到在后山被毒蛇给咬了,等家里人发现时人已经死了。 原本昨日就该给死者下葬的,可因为棺材没定上便拖了一日。 结果没想到,今日棺材铺子将棺材送来了,死了的人却不见了! 因为老人住在大儿子家,等他们发现时差点儿吓死。 后来,隔壁人家告诉死者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今日一大早,这妇人的娘家来人把死者抬走了。 两个老人和自家几个儿子又多番打听才知道,妇人把死者抬来了这里,就赶紧匆匆过来了。 听完俩老人的话,围观的人群直接炸开了锅,纷纷指着妇人大骂起来。 “天呢!这女人也太恶毒了,也不怕到了头七,她那死去的丈夫过来索命!” “我呸!亏我前头还那般同情她,合着就是个讹人的骗子!” “人死了也不让他入土为安,还要抬过来恶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妇人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极其激烈的斥责话,整个人你晃晃悠悠,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一般。 事情的真相大白于众,赵宝剑立马大喝道:“来人,把这闹事的妇人抓起来,待本大人回到县衙之后,慢慢审!” “大人,饶命啊,民妇也是受他人指使的!”妇人见自己的事迹败露,就是回天乏术也救不了自己后,立马磕头把主使自己的人拱了出来。 “你受何人指使?”赵宝剑问道。 “是个女人!”妇人喊道:“她戴着围帽,民妇瞧不清楚她的长相,但只要听见她的声音,民妇一定能认出来。” 妇人说完,又朝着赵宝剑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道:“大人,民妇真的是冤枉的啊,那人说只要民妇带着自家死去的汉子在这酒楼吆喝几声便会给民妇二十两银子,所以,民妇才过来的,民妇们真的不知道,这事情竟然这么严重啊!” 听完妇人的话,赵宝剑大手一挥,不顾她的叫喊,直接就让衙役把人带走了,至于死者的家属,赵宝剑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让他们赶紧抬着尸体下葬去。 一番折腾之后,聚仙楼的酒楼前终于安静了下来。 钱掌柜看着这峰回路转的一幕,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向苏婉儿和陈景山的眼神又透着些许尴尬。 要知道事情能这般顺利的解决,刚刚他也就不用把话说那么难听了。 “陈夫人,可真真是万幸啊!”钱掌柜一边说,一边笑呵呵地上前。 男人刚想就他前头说的那些话解释一下,可一个字儿都还没蹦出来,苏婉儿便冷声开口道:“钱掌柜,为了避免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从明日开始,我们夫妻俩就不再给聚仙楼供应卤味了。” “啊?”钱掌柜一听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忙道:“别啊,陈夫人,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不,钱掌柜,我心意已决!”苏婉儿说完,只说了一句:“再见”,便拉着陈景山走了。 虽然这件事情,他聚仙楼也算是受害者,但你说一个生意上的合伙人,在关键时刻不是想着如何团结一致化解危急,而是直接把你拉出来当挡箭牌,就这样的人,不合作也罢! 第三百四十章 我的胎记很特殊吗? 苏婉儿和陈景山完全不顾身后钱掌柜略有些卑微的态度,在将自家娘子扶上马车后,陈景山的大长腿一跨,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已经坐上马车的赵婉仪挥动马鞭,就赶着马车离开了聚仙楼。 “哎,这怎么还说走就走了啊?”钱掌柜瞧着扬长而去的马车,气得跺脚骂道:“就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就这点儿事情便不合作,我们聚仙楼可是青山县生意做好的酒楼,我就不信,没了你们这卤味,我们酒楼还能经营不下去。” 一旁跟着钱掌柜的伙计听着他的话,内心一阵地翻白眼,就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谁愿意合作啊! 相比较不合作后钱掌柜的气急败坏,苏婉儿和陈景山却并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反正他们日子过得很是不错,多了聚仙楼这一笔生意那是锦上添花,可要少了这一进项,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赵婉仪赶着马车“滴滴答答”往前走。 苏婉儿想到刚刚自家相公犹如侦探一般淡定从容地看完尸体后,又思绪缜密地将事情的所有疑点说出来的帅气模样,一时没忍住,右腿往陈景山的腿上一放,接着很是灵巧的一个翻身,苏婉儿便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相公,你前面的模样真是太帅了!”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是吗?”陈景山瞧着自家娘子鲜少有的主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双手搂着苏婉儿的腰肢,声音略有些暗哑道:“那娘子有什么奖励吗?” “这个啊!”苏婉儿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下,笑嘻嘻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再亲一下。” 被人冤枉后洗脱冤屈的好心情让苏婉儿难得对自家男人也热情了一次,只见她手臂圈着陈景山的脖子,粉色的唇瓣似小鸡啄米般亲了又亲,边亲边问道:“相公,够不够呀?” “不够!得这样才好!”陈景山的话音刚落,嘴唇便压了上去。 男人本就对自家娘子毫无自制力,这轻轻的吻哪里够,只有深入的吻才是解他一点儿渴。 这次苏婉儿也不推开他,而是笑嘻嘻地承受着他给的甜蜜温柔,外头艳阳高照,马车内同样热情似火,不过,到了关键时刻时,陈景山还是及时刹车了,毕竟,他们可是在马车内呢! 苏婉儿喜欢挑拨陈景山,可她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真让她在马车里那啥,她怕是得羞愤而死,所以,等自家男人消停后,她也就不敢再玩火了。 过了一会儿后,原本往前走的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外头传来赵婉仪的声音:“老爷、夫人,卤味食铺到了。” “知道了。”已经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陈景山应了一声后,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苏婉儿自然也紧随其后。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但食铺里却还是有不少客人在吃面,卤味食铺开年后,又招了两个伙计,而陈刚和王武则负责苏婉儿曾经煮卤味和陈景山送卤味的工作。 虽然这两人性子不错,但关于调制卤味的卤味包苏婉儿还是会亲自做,她一般会提前做一批出来,等用的差不多了再做第二批。 陈景山告诉陈刚和王武,从明日开始不用给聚仙楼送卤味了。 起初陈刚和王武还挺诧异的,直到陈景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两人也是被气得不轻,直说这样的就搂不合作也罢。 夫妻俩在卤味食铺呆了一会儿,苏婉儿又看了下食铺的账本,对于这些日子铺子里的利润很是满意。 七月转眼就过去了,到了八月的时候,苏婉儿和陈景山筹备的新店也开张了。 在开张前,还发生了一件并不算大的事情,那就是德馨公主和世子爷要回京都了。 回京前,德馨公主特地来了一趟陈宅找苏婉儿。 “婉儿,这块令牌你收着!”德馨公主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镶金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皇”字。 虽然苏婉儿对皇家的一些东西不太了解,但看着眼前这块牌子也知道绝对是件贵重东西。 “公主,这我可不能收。”苏婉儿一边说,一边就要将牌子还给德馨公主。 “你收着!”德馨公主道:“这块牌子象征着皇室的身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危险,它也许能帮到你。”德馨公主将牌子递了回去道。 听着公主的话,苏婉儿心里头有些惊讶,她就是个青山县的平头老百姓,再说了,她身边还有陈景山呢,就陈景山的身份,她也不太可能会遇到危险吧? 不过,见德馨公主一脸坚决的样子,苏婉儿还是收了下来。 直到后来的某日,苏婉儿遭遇了险境,她才反应过来德馨公主给她这块令牌的寓意。 苏婉儿将令牌收起来后,又朝德馨公主问道:“公主,我一直想问您,我这手臂上的胎记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德馨公主听着苏婉儿的问话,脸色微微变了变,声音略有些歉意道:“婉儿,关于你手臂上的胎记,我暂时还不能透露太多!” “你只要记住,我是不会害你的,还有……”德馨公主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苏家那些人根本不是你的亲人,苏明山和乔氏也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所以,你无需对他们客气!”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吗?”苏婉儿惊呼一声后,又眼眸深沉地朝德馨公主问道:“公主,你在青山县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我的身世吗?” “也不全是!”德馨公主摇了摇头,却也不愿意透露太多,只又问道:“婉儿,关于你手臂上的胎记,除了我三哥之外,你还给其他人看过吗?” “没有了!”苏婉儿摇了摇头道。 “那就好!”德馨公主松了口气:“记住,一定要将这胎记藏好了,哪怕将来有陌生人问起你身上的胎记,你也不能随便告知他们,知道吗?” “我的胎记很特殊吗?”苏婉儿又问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会跟我家相公有血缘关系吧 嗯!非常特殊!”德馨公主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握住苏婉儿的手,极其认真道:“婉儿,虽然我这次来去都很匆忙,我们也并没有过多的交流,但在我心里,我已经把你当姐姐看待了!” 对于德馨公主今日的这一番话,苏婉儿惊讶的同时,心里头也开始隐隐有了些猜测。 原主不是苏家的女儿,当今公主又说将她当姐姐看待,那会不会是…… 苏婉儿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心里头突然一惊,忙抓着德馨公主的手问道:“公主,你告诉我,我……我不会跟我家相公也有血缘关系吧?” 毕竟,陈景山可是六王爷的亲儿子啊! 德馨公主听着苏婉儿的话一愣,随即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很是亲昵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脑袋瓜里头在想什么呢?你跟我三哥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 德馨公主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要真有血缘关系,我早就反对你们在一起了。” 也对哦! 苏婉儿尴尬一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德馨公主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公主,你们明日什么时候启程?”苏婉儿问道:“我跟相公去送你们吧!” “好!”德馨公主点了点头:“明日上午巳时我们出发。” “好,我记住了。”苏婉儿点了点头。 将德馨公主送出宅子后,苏婉儿这才回了卧房。 原本她只是想细细看一看德馨公主送的令牌,结果,刚坐上自己的床,却发现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等苏婉儿将被子掀开时,只见里头不知道何时被塞了一包东西。 等将东西打开时,发型里面竟然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大元宝,苏婉儿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个。 想必是前头德馨公主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塞在被褥里的,苏婉儿心里头有些感动。 到了晚上陈景山回来时,苏婉儿就将德馨公主给了他们十个金元宝事情说了下,陈景山也是一阵感叹。 谁说这皇家中人心性薄凉,不管是德馨公主还是三王爷家的世子爷,他们都是真拿他们夫妻俩当亲人看待的。 第二天早上,苏婉儿和陈景山起了个大早去驿站送别德馨公主和世子爷。 苏婉儿将一个包袱递给德馨公主:“公主,里头都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吃食,还望您不要嫌弃。” 没等一旁的嬷嬷伸手,德馨公主便笑着双手接了过去:“怎么会!你也是有心了。” 与苏婉儿和陈景山道别后,德馨公主领着郡主上了马车。 小郡主趴在马车窗口,泪眼汪汪地看着苏婉儿,哽咽着声音道:“婶婶,我会很想你的,你要有空可一定要来京都看我啊!” 知道陈景山的身份后,小郡主便对苏婉儿的称呼改口了。 “好!婶婶也会想你的!”苏婉儿与小姑娘相处了那么久倒也有些不舍,听着她的忙点头道。 等马车离开后,苏婉儿靠在陈景山的肩膀上,声音略带哽咽道:“相公,等咱们有空了,也去京都一趟吧。” “好!”陈景山点头道。 待苏婉儿情绪稳定后,夫妻俩便打算上马车离开。 这时,一道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苏婉儿和陈景山转头望去,只见赵宝剑的马车正飞驰而来。 “赵大人?”苏婉儿看着虽然坐在马车内,可双手却掀着帘子,一脸火急火燎表情的男人,微微有些惊讶道:“他这么着急做什么啊?” “不知道。”陈景山摇了摇头道。 赵宝剑也瞧见了苏婉儿和陈景山,便忙叫车夫停下来。 待马车停下后,赵宝剑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朝苏婉儿和陈景山问道:“公主和世子爷呢?” “走了啊!”苏婉儿回答道。 “哎,还是来晚了一步啊!”赵宝剑有些懊恼道。 他在这青山县当了那么多年的县太爷,好不容易县城来了这么两个大人物。 结果,来的时候没去迎接,现在人走了,他也没有相送! 哎! 想要给这几个大人物留个好印象怎么就这么难啊! 他的升官发财梦啊!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实现! 赵宝剑一边摇头,一边情绪低落地爬回自己的马车,不过,人还没跨上马车,突然就想起了刚刚被自己忽视的陈景山。 对啊! 这远在千里的大人物他是见不到了! 可眼前这个不还在吗? 六王爷唯一的嫡子,以后可是要世袭爵位的! 若是将来当上了王爷,想来也是不会忘记他的对不对? 这么一想,赵宝剑立马就从马车上下来了, 然后,笑呵地走到陈景山的面前:“陈老爷……” 陈景山:“……” “赵大人,你这一会儿丧气,一会儿开心的,你没事吧?”苏婉儿瞧着赵宝剑情绪大起大落的样子,关心道。 “没事!我好着呢!”赵宝剑说着,又朝陈景山笑眯眯道:“陈老爷啊,你……” 陈景山受不住赵宝剑这样子,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道:“赵大人,要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额,那个……”赵宝剑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哑然了。 他能有什么事情啊? 他就是想跟他套套近乎啊!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于是,赵宝剑思绪一转,便朝陈景山道:“陈老爷,上次栽赃陷害你们的那妇人,我已经审讯清楚了。” “她怎么说?”陈景山冷声问道:“指使她的人是谁?” “跟她前头说的话差不多,指使她的是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很谨慎,每次见面都带着帽纱,两人又都是晚上相见的,所以,那妇人根本不知道指使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听着赵宝剑的话,陈景山和苏婉儿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个谨慎的女人? 他们平日里极少得罪人,要说女人的话……除了王思花就是王娇了,会是她们俩中的其中一个吗? 因为审讯了几天都没啥结果,最后,那妇人关了三天就放出来了,听说现在连夫家的家门都不让进。 不过,这种连失去丈夫都敢利用的女人,也是不值的同情的。 同赵宝剑说完话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分明就是让她去吃狗粮的! 已经进入官道的皇家马车内,德馨公主瞧着女儿一直趴在马车窗口轻轻啜泣,便朝她招了招手道:“小蕊,你三婶送了我们一些吃食,要不要过来看看。” “好!”小郡主吸了吸通红鼻子,点头道。 待母女俩将包袱打开,只见里头除了用油纸包裹住的东西外,还有几个陶瓷罐头。 油纸里头有苏婉儿连夜做出来的牛肉干和猪肉干,至于陶瓷罐头里,则是她做的几种口味的饼干和小蛋糕。 德馨公主拿了一块小蛋糕放入小郡主的口中,小郡主原本通红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母亲,好好吃啊!” 德馨公主听她这样说,也品尝了一块,小蛋糕松软的口感带着浓浓的奶香味,果真是极其不错的。 “也是你三嫂有心了。”德馨公主感叹了一句。 又见自家这个小馋猫已经开始吃了起来,德馨公主便提醒道:“别都吃光了,留几块给皇祖母尝尝味道。” 想来她要是吃到这些食物,心里头定然会很欣慰的。 “好!”小郡主听着德馨公主的话,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 德馨公主和世子爷的离开除了让赵宝剑情绪低落了几天外,苏婉儿和陈景山倒是该干嘛干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八月中旬,苏婉儿和陈景山的新铺子陈氏卤味饭铺开张了。 新店开张这一日,可真真是热闹极了! 不仅刘家兄弟、赵家兄妹和沈向穗都过来了,就连赵宝剑这个县太爷也在百忙之中前来恭喜,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苏婉儿和陈景山做生意时结交的很多伙伴和朋友。 苏婉儿和陈景山光是招呼这些朋友便有些忙不过来了,所幸,大家都能理解开业的忙碌,道了喜,留下礼物后,便离开了。 开业当天,陈氏卤味饭铺推出的十文钱套餐广受欢迎和好评,店铺里的人一直忙碌到晚上才有功夫喝口水。 “陈大哥,今天辛苦你们了。”待铺子关门后,苏婉儿朝正在打扫卫生的陈柱子和他媳妇周秀秀道。 陈柱子不是别人,正是陈伯的大儿子,陈柱子性子不错,周秀桂也不是个遇人就发憷的人儿,让这夫妻俩帮着打理铺子,苏婉儿和陈景山也放心。 陈柱子负责招待客人,周秀桂则负责每日的炒菜还有盛菜工作。 周秀桂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做菜的手艺就很不错,一些个寻常的家常菜那都是信手捏来的。 苏婉儿他们这饭铺除了卖卤味之外,主打的米饭套餐就是类似于现代的快餐,味道神马的,只要能过得去就行了。 因为新铺子已经被苏婉儿和陈景山买下了,所以,苏婉儿就让陈柱子和周秀桂一家人住。 陈柱子和周秀桂生了两儿一女,大儿子十六岁,大女儿十三岁,两人在铺子里都能帮忙干点儿活,至于十岁的小儿子陈柱子和周秀桂一咬牙就把他送进了学馆读书。 陈伯和五奶奶很感激苏婉儿夫妻俩愿意把老大一家人从乡下带到县城去做活,陈伯还让陈柱子好好干活,以后指不定能在县城买个小宅子,那就不用再当泥腿子了! 陈柱子和周秀桂心里头也是惦记着苏婉儿夫妻俩的恩情,干活从来不偷懒,让苏婉儿和陈景山很是放心。 陈氏卤味饭铺开张第一次就卖出了好几百碗的套餐,后来店铺生意稳定了,一天依旧至少能卖出三百碗的套餐。 苏婉儿和陈景山虽然已经开了两间铺子,外加一间与人合作的胭脂铺,但是,随着铺子的增加,两人倒没有以前那般的忙碌了,因为很多事情,他们开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两人休闲的时间多了,陈景山就开始搜寻青山县一些好玩儿的地方,时不时的带着苏婉儿去附近的小山爬爬山,瞬间到了山顶才去参拜一下里面的寺庙,若是有庙会,两人也会一同前去,偶尔买些小玩意儿回来装饰卧房。 夫妻俩悠闲自在日子惹得赵淑秀很是羡慕,苏婉儿有时候也会邀约赵淑秀一起去,可赵淑秀跟着他们爬了一次山后,便再也不愿意了。 这哪里是跟他们去爬山啊! 这分明就是让她去吃狗粮的! 爬山爬到一半,陈景山心疼苏婉儿脚累,干脆就把人给背到了山顶上。 在山顶的寺庙时,这小俩口一同参拜神佛、一同求签,简直处处透着一股恋爱的酸腐味。 赵淑秀再看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简直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了。 所以,等第二次苏婉儿邀请赵淑秀去爬山时,打死她都不愿意去了。 快乐的日子过起来总归过起来特别快,九月份的时候,苏婉儿又研制了两款适合冬天涂抹的保湿霜,等到十月份一上架,便受到了不少客人的抢购。 紧接着过了十几日后,王家的胭脂铺也推出了一款连包装都差不多的保湿霜,气得赵淑秀破口大骂。 这一日,苏婉儿正在宅子里查看工人们新赶制出来的保湿霜,突然,赵婉仪带着一个小丫鬟匆匆从外头进来。 “陈夫人,不好了,国色天香胭脂铺出事了!”先跑进来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喊道。 苏婉儿认识这小丫头,是赵淑秀新买的贴身丫鬟,于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沉问问道:“小梅,你别着急,慢慢说,国色天香怎么了?” 她们铺子里的产品虽然卖得贵,可都是纯天然的东西,而且,里头的女伙计都是根据客人的肤质来推荐产品的,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小梅深吸了好几口气,待冷静了些后道:“陈夫人,前头铺子里来了个带着纱帽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说用了咱们铺子的护肤品后她的脸毁容了!” “什么鬼?”苏婉儿听着这话,继续问道:“你家夫人一直都在铺子里,她有没有说那女人在咱家买过护肤品吗?” “我家夫人说那个女人前段时间的确来铺子里买过最新款的保湿霜。”小梅说到这里,又很是着急道:“陈夫人,现在咱们铺子门口聚集了好多人,她们都说咱们国色天香卖的护肤品把人姑娘的脸给毁了!你说怎么办呀?” 苏婉儿:“!!!”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真当她苏婉儿是吃素的吗? 听着小梅的话,苏婉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赵婉仪道:“婉仪,备马车,咱们现在就去胭脂铺!” 她倒要看看,她研制的保湿霜到底把人的脸毁成什么样儿了! 碍于这时代技术的限制,苏婉儿也怕做出的护肤品不够好,所以,不管是从原材料还是制作工序,她都极其严格。 再说了,她研制出来的护肤品都是用天然材料制作的,哪怕真的用错了,除了无效之外,怎么可能会毁容呢? 苏婉儿对自家铺子里的产品很有信心,所以,小梅口中那个女客人说的什么毁容,怕是另有隐情吧? 所谓“树大招风”,国色天香在青山县的胭脂铺同行中迅速崛起,难免挡了某些人的财路,一些眼红的竞争对手出点儿难题刁难一下他们铺子,苏婉儿也是早有准备的。 不过,若真是同行所为,那苏婉儿可就不会客气的! 三人坐着马车到国色天香时,铺子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巨大多数都是女人,苏婉儿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极为眼熟的面孔——王娇! 苏婉儿一瞧这女人,心里头几乎可以肯定,今日的这事情肯定有她的份儿! “呦,这国色天香的苏老板来了,大家快让一让啊!”王娇双手环胸,看着苏婉儿出现,故意高声喊道。 这时,原本站在店铺内,一个头戴白纱帽子的女人听着王娇的话,立马冲到门口,指着苏婉儿,朝她大叫道:“你这个奸商,卖毁容的护肤品残害我们青山县的女人,你赶紧给我滚出青山县!” 赵婉仪站在苏婉儿的面前,替她推开拥堵的人群,护着苏婉儿走进店铺内。 在经过王娇身旁时,苏婉儿突然停顿了下,然后对她道:“王夫人,嘴巴和屁股都好了?没有留下疤痕吗?” 一听苏婉儿这话,原本还一脸轻蔑打算看好戏的女人瞬间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苏婉儿,管好你自己吧!” 瞧着王娇生气,苏婉儿很是满意地离开了。 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能让你心情舒畅不是? 苏婉儿走进店铺后,赵淑秀立马就跑了过来,低声道:“婉儿,这事情该怎么办啊?” 赵淑秀经营铺子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而且,铺子从开业到现在也没有客人闹事的,赵淑秀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赵淑秀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她已经让店铺的伙计去县衙通知刘秉承了。 至于沈向穗,因为她还在沈家窑厂帮忙,虽然赵淑秀已经去通知了,但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回来的。 “淑秀姐,不用担心,我们店铺的产品不会有问题的,交给我吧!”苏婉儿安慰道。 看着头戴白纱帽的女人,苏婉儿双眸微微眯起,声音淡淡道:“你就是那个故意中伤我们店铺,说自己用了我们店铺的护肤品毁容的那个女人?” 看样子,毁得也不是很厉害嘛! 不然,怎么还能中气十足的瞎嚷嚷呢! 带着白纱帽子的女人听着苏婉儿的话,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没错,就是我!” 女人刚说完,苏婉儿便“噗嗤”一声,直接笑出了声,略带讽刺道:“呦,都自己承认你今儿这行为是故意中伤我们店铺了啊?” 女人听着苏婉儿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下,原本嚣张的气势瞬间消了一半儿,气急败坏道:“谁承认了?你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框我话!” 苏婉儿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既然说我们家的护肤品把你脸毁容了,那你把帽子摘下来吧,让我看看我们家的护肤品能把一张脸毁到什么地步?” “我凭什么给你看啊?”女人一听苏婉儿让她把帽子摘下来,立马抓着帽绳,叫道:“你家护肤品卖那么贵,结果却把我的脸给毁了,你……就是个奸商!” 女人骂完苏婉儿还不够,又转身朝门口的人大声喊道:“大家伙都好好看清楚啊!这就是奸商的嘴脸,把我的脸都毁了,结果,这女人非但没有歉意,竟然还让我把帽子摘下来想羞辱我!” 听着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话,一句话都没说的苏婉儿直接一个犀利的眼神射过去,吓得女人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你说用了我们店铺的产品毁容了,我让你摘下帽子想看看脸毁得怎么样有什么错?” “你要不摘下帽子,那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毁容了还是撒谎欺骗我们?” “你的脸到底是不是用了我们店铺的产品才毁容的都还不知道,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苏婉儿每说一句话,便朝女人走一步,随着她的步步逼近,白纱之下的面孔渐渐露出惊恐之色,女人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苏婉儿瞧着她害怕的动作,眼眸露出一丝轻蔑,就这点儿胆子,也敢跟她叫嚣。 真当她苏婉儿是吃素的吗? “今儿我就把话放这里了,我们国色天香铺子里卖的所有产品都是我们花费心血和精力和制作而成的。” “如果这女人真的是用了我们国色天香的护肤品才毁容的,我苏婉儿立马就把铺子关了,且还给赔偿她五百两的治疗费!” 苏婉儿如此自信的话一出,惹得站在门口的女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而那带着白纱帽的女人却是眼睛一亮。 五百两啊! 若是得了五百两,她不但可以给自己赎身,还能再买间铺子做买卖了。 就在女人情绪激动时,苏婉儿接下来的话犹如冬日里的一盆冷水,直接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但要让我知道,我们国色天香卖的护肤品根本没有问题,而是有人耍诡计陷害我们,那么,也别怪我苏婉儿手段狠辣!” “我会让那些陷害我们国色天香铺子的人在阴暗的大牢里待上一辈子!” 说完,苏婉儿冰冷的眼眸扫过带着白纱帽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狠厉道:“我苏婉儿说到做到!” 白帽女人:“!!!” 就在这时候,倚在门框上的王娇冷冷道:“我说苏婉儿,说狠话谁不会啊,你要以为说这么几狠句能吓到被你们毁容姑娘,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出双倍 一听王娇这话,白帽女人立马附和道:“就……就是!放狠话谁不会啊!” 苏婉儿也不理会王娇的话,直接朝白帽女人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确定你是用了我们国色天香的护肤品才毁容的吗?” “没,没错!”女人瞧着苏婉儿不善的面孔,又后退了好几步,说话时还吞咽了下口水。 “听到没有?”王娇立马起哄朝苏婉儿喊道:“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你还不赶紧把铺子关了,然后赔偿给她五百两银子!” 苏婉儿只当没听到王娇的话,对那女人继续道:“好,既然你一口咬定你的脸毁容跟我们国色天香有关,那我也不多说了,你跟我进房间,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一听苏婉儿要让她单独进房间,女人立马叫道:“你肯定是想打我,我告诉你,你休想骗我!我死都不会跟你进房间的!” 苏婉儿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声音不悦道:“我让你当众脱帽看脸伤你不愿意,那我让你进小房间,只我们两人的情况下,我看看你脸上的伤你也不愿意,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告诉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苏婉儿冷声道:“还有,如果我连你脸上的伤都没看到,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赔偿款的。” “这,我……”女人一听苏婉儿说如果不看到她的伤就不赔钱,心里头又开始犹豫了。 五百两银子啊! 那可是笔大钱啊! 苏婉儿见女人犹豫不决的样子,眼珠子一转,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喊道:“该不会你的脸上压根儿就没伤,纯粹就是过来想骗钱的吧!” 白帽女人:“……” “苏婉儿说到这里,就朝身旁的赵婉仪吩咐道:“婉仪,赶紧去县衙把官差叫来,就说我们店铺来了个女骗子,她借着毁容的由头,想要偏我们钱。” 白帽女人:“!!!” “是!”赵婉仪立马转身朝门外走去。 见苏婉儿他们来真的,白帽女人吓得直跺脚道:“别找官差!我不是女骗子,我的脸是真的毁容了。” “哦?”苏婉儿气定神闲道:“那你是在这里把白帽摘下来还是跟我去小房间把帽子摘下来?” 女人听着苏婉儿的话,一咬牙,干脆豁出去道:“跟你去小房间摘帽子。” 反正她是真的用了护肤品才毁容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苏婉儿听她这样讲便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女人往后头的一个小隔间去。 “喂!”王娇瞧着那女人竟然跟苏婉儿进小房间,心里头瞬间警铃大响。 不过,还没等她把人叫住,戴着帽子的女人已经跟苏婉儿消失在了隔间门口。 苏婉儿带着女人进了隔间后,便让她将帽子摘下,女人纠结了一下后还是给摘了下来。 只见女人的脸上肿起了一个个的大包,可能是因为肿起的包比较痒,所以,女人把几个包挠破了,再加上脸颊发红的厉害,旁人瞧着比较可怕罢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毁容。 “你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苏婉儿看完女人的脸后问道。 “从昨天开始的。”相比较在外面的泼辣,女人这会儿倒是显得娴静很多。 “你平时有吃了什么东西,或者碰了什么东西就会皮肤发痒吗?”苏婉儿又问道。 “没有……”女人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也不对,我碰不得月季花,碰了月季花就会浑身发痒。” “月季花吗?”苏婉儿沉吟了一下,她家的护肤品中里头根本没有使用月季这种花的。 “你老实告诉我,你除了用我们店铺的产品外,是不是还用了王家胭脂铺的那款保湿霜?”苏婉儿问道。 女人一听她的话,整个人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说完,女人又自觉说错了话,忙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使用王家胭脂铺的保湿霜。” 苏婉儿哪里还会相信她的话,直接问道:“王娇给你多少钱让你诬陷我们店铺,我出双倍!” 原本还想极力辩解的女人一听苏婉儿说出双倍,张大了的嘴巴瞬间没了声音,然后,一脸怀疑道:“你说真的吗?真的愿意给我双倍的价钱?” “我从来不撒谎!”苏婉儿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我不仅愿意出双倍的价格,而且,我还能治好你的脸。” 果然! 苏婉儿最后一句话一出口,原本还举棋不定的女人立马道:“好!成交!” 听着女人的话,苏婉儿露出满意的笑容,是个识时务的人! “你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来诬陷王家胭脂铺?”女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 苏婉儿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干缺德事情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脸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了吧?” 女人原本以为苏婉儿拉自己进小屋子哪怕不打她,也会冷嘲热讽一番,可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做,真的只是看自己的脸而已。 同苏婉儿的光明磊落一比,女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听苏婉儿问她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便叹了口气,有些后悔道:“都怪我一时贪小便宜!” 女人名叫晚霞,是的人,她原本一直都是买苏婉儿他们铺子的护肤品用,后来,的其他小姐妹用了王家胭脂铺的东西说也是不错的,而且,价格上可是便宜了近一半呢! 于是,晚霞也动了心思,去王家胭脂铺买了一盒保湿霜来用,结果没想到,她才用了一次而已,这脸就毁了。 在这种地方,脸毁了就意味着这辈子都没了! 晚霞气得立马去找王家胭脂铺的人理论,正好遇上了王娇,王娇就告诉她,反正她的脸已经毁了,也接不了客人,不如帮她一个帮,她可以给她二百两赎身。 晚霞本就是被迫在接客的,如果王娇真的可以给她二百两,那她就能恢复自由身了,这么一想,晚霞就同意来国色天香闹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等晚霞把最近这两天自己发生的事情说完后,在眼眶中打转儿的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不管是出于接客的目的还是自己的爱美之心,她真的非常看重自己的这一张脸! 天知道当她看到自己的脸变成这样时有多惊恐,有多绝望! 晚霞也算实诚,她告诉苏婉儿王娇给她的二百两银子里,一百两算是给她用来给脸看病的医药费,而另外一百两则是让她来国色天香闹事的费用。 晚霞把话说完后,小心翼翼地朝苏婉儿问道:“老板娘,你说要给我双倍价格的,那……那你是给我二百两还是四百两啊?” 毕竟她现在也把话给说开了,她的脸不是国色天香给弄毁的,再让她们赔偿医药费也有些说不过去。 苏婉儿没想到晚霞还挺诚实的,不过,交易就是交易,所以,她毫不犹豫道:“二百两!” 听着苏婉儿的话,晚霞微微露出失落之色,可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好!” 虽然苏婉儿给的钱跟王娇一样多,但她刚刚承诺会治好她的脸,这就足够了! “老板娘,我不是个心思恶毒的,可若是让的妈妈知道我的脸毁了,那她就会让我去接最下等的客人,所以,我只能接受王娇提出的交易。”晚霞忍不住又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苏婉儿听完晚霞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晚霞擦了擦眼泪,又确定了一边道:“那咱们可说好了,事成后你会给我二百两银子外加治好我的脸。”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好!没问题。”晚霞听着苏婉儿的话,立马将眼泪擦干净点头道。 苏婉儿附在晚霞耳边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等她说完后,晚霞有些犹豫地问道:“老板娘,我必须要把自己的容貌露出来给大家看吗?” 她之所以会选择跟苏婉儿来小房间,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已经毁掉的面孔,可现在,苏婉儿竟然还让她展露给所有人看,她心里头到底是有些排斥的。 苏婉儿见她极其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勉强了,只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让人看到你的脸的话,那就算了。” 晚霞听苏婉儿这般讲,之后心下一横,便道:“算了,露就露吧,反正我有了钱也是要给自己赎身的,以后都不用靠脸吃饭了。” 虽然这么讲,其实,晚霞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太愿意的。 苏婉儿和晚霞在小房间里说着话,外头大厅里的人却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尤其王娇,许是做贼心虚的关系,心里头更是火烧火燎的难受。 就在她撑着脖子想往里头看时,小房间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只见苏婉儿气急败坏地从里头走了出来,嘴里头骂骂咧咧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你这脸干干净净的,压根儿就没有毁容,你竟然跑我们铺子来撒谎骗钱,你信不信我让县衙的人把你抓起来啊?” 苏婉儿的话说完,跟在她后头的晚霞带着白色帽子,哭哭啼啼道:“对不起……老板娘,对不起……” 见苏婉儿出来,赵淑秀赶紧走了过去,很是嫌恶地看了眼带着白帽的女人后,这才朝苏婉儿道:“怎么样?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毁容?” 苏婉儿一听赵淑秀的问话,立马拔高声音道:“什么毁容?淑秀姐,咱们被这女人给骗了!” 在苏婉儿出来时,赵淑秀也是听了一耳朵的,这会儿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提着的心瞬间松了下来,同样很是大声道:“所以,根本就是这女人撒谎对不对?” “她根本没有毁容,她的脸好好的,她就是故意用毁容这借口,想要敲诈我们铺子的钱对不对?”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苏婉儿应答道。 苏婉儿这话一出,原本站在铺子门口的女人们瞬间一片哗然。 “不会吧?那女人是装出来的?” “哎呦,可真是太过分了啊,这种缺德法子都想得出来!” “我就说国色天香这么好的护肤品,怎么可能会毁容嘛。” “对啊,我前头见这女人带着个帽子,还用白纱遮挡住脸就怀疑她是个骗子了,果不其然,还真是个骗子。” 听着女人们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声,原本依靠在门口打算看好戏的王娇整个人都呆了、傻了、不知所措了。 那个女人是装……装出来的? 不可能啊! 前头那女人来他们王氏胭脂铺闹事的时候,她可是把女人那一张凹凸不平的面孔瞧得真真的。 一个个的大包,红红紫紫,简直是难看得要命。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就在王娇还处在震惊中时,苏婉儿清了清嗓门,朝所有人喊道:“各位!今日的这位女客人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她的脸根本没有毁容,她就是拿脂粉化了可怕的妆容而已。” “所以,我们国色天香的产品是没有问题的,更没有什么毁容的事情,大家千万不要被有心人给带偏了。” 脂粉画得可怕妆容罢了? 王娇一听到这句话,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所以,她真的被这贱人给骗了? 关键,她还给了这女人二百两银子啊! 王娇越想越生气,这时,依旧带着帽子,却低着头的晚霞也缓缓上前,朝众人鞠了一躬道:“各位,对不起!我欺骗了大家,其实,我……我的脸是没有问题的。” 晚霞的话刚说完,已经怒火冲到天灵盖的王娇直接从外头冲了进来,指着晚霞就破口大骂:“你个死骗子,你他娘的竟然敢骗老娘。” “说什么用了我们王家胭脂铺的产品毁容了,亏得老娘还信了你的鬼话,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去看脸,合着你他娘的就是在耍老娘啊!” 王娇说完,立马朝晚霞伸手道:“把我给你的二百两银子还给我!” “我凭什么全部都给你啊?”晚霞立马捂着自己的银钱袋子道:“就算我没毁容,但你说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 “放屁!”王娇也是被气狠了,甚至想也没想就喊道:“老娘给你一百两是让你把你的毁容嫁祸给国色天香的护肤品,可看看你现在,你都被人家识破奸计了,你办到个屁啊!” 围观的众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姐,你这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王娇这话一出,胭脂铺内外的众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什么鬼? 合着这带白帽的女人今儿来“国色天香”胭脂铺大闹是王娇指使的? 哎呦! 这姓王的女人也太坏了吧! 自家胭脂铺模仿“国色天香”的产品,抢她们的生意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干出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出来。 王娇前头也是被那女人给气疯了,等她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心里头也开始懊悔了。 又见众人朝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王娇脸上一阵尴尬:“额,那个……我,我刚都是瞎说的,我……我没有叫这女人嫁祸给国色天香啊!” 一听王娇开始不承认的话,苏婉儿冷哼一声道:“王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都把实话说出来了,你觉得大家伙还会相信你后头这几句苍白无力的话吗?” “这,我……”王娇一听苏婉儿的话,干脆也不打算隐瞒了,直接道:“没错,是我让她借着毁容的由头来你们铺子闹的,你想怎么样啊?” “你们‘国色天香’不要脸的抢我们王家胭脂铺的生意,我让人来你们铺子闹一闹怎么了?” 苏婉儿差点儿被王娇的话给气笑了。 什么她们“国色天香”抢王家的生意? 我可去你的吧!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王家胭脂铺的生意现在能起死回生,靠的可都是模仿她们铺子里的产品好不好? “所以,王娇,你对于自己叫人来陷害我们‘国色天香’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觉得错吗?”苏婉儿问道。 “错什么错啊?”王娇双手叉腰,毫无歉疚之意,反而还十分理直气壮地叫道:“反正你不是已经把这贱人的诡计给识破了啊!再说了,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苏婉儿嗤笑一声:“就你,还受害者?你不害人就不错了,还受害者,这可真是我今儿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被苏婉儿说得面色发紫的王娇瞧着因为苏婉儿的话,众人朝自己射过来的嘲笑、轻蔑的眼神,看向苏婉儿的眼神恨不能射出毒箭来。 这该死的贱人,就她能耐,嘴皮子得巴得巴的跟那和尚念经似的,不数落她几句心里头就难受是不是? 眼瞧着大家伙儿都被苏婉儿带得对自己很是不满,王娇立马喊道:“我怎么就不是受害者啊?” “这贱人到了你铺子,你一眼就把她的诡计给识破了,你们铺子的银子、名声没受一点儿损失。” “你再看看我,我为了堵上她嘴巴被她敲诈了一……不,二百两银子,这么比起来,难道不是我的损失更大吗?” 王娇越说越觉得自己还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说为啥苏婉儿就能辨认出那女人是装的,而她却看不出呢? 若是当初她也能跟苏婉儿一样把那贱人给识破了, 也不知道像现在这样,不仅损失二百两银子,还搭上自己的名声。 王娇越想越委屈,再看苏婉儿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委屈外加不甘心的女人突然朝苏婉儿撒气道:“姓苏的,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都被个贱人耍得团团转了,你不仅不安慰我,你还一副冷眼看好戏的样子,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的啊!” 苏婉儿:“……” 卧槽! 大姐,你这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我干嘛要安慰你啊! 别忘了,可是你指使人来陷害我们铺子的! 我要安慰同情你,那我才是脑子有病好不好! 王娇骂完后,见苏婉儿依旧冷冰冰没啥反应的样子,于是,这女人又想继续骂人。 不过,这次她才刚张开嘴巴,旁边带着白帽的晚霞突然冷冷道:“王夫人,你就别做戏了,你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你该得的。” “你要没有害人之心,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事情了。” “我……” 王娇才说了一个字,晚霞又立马打断道:“还有,谁耍你了?你给我的银子本就是我该得的!” “你放屁,你压根儿就没有……” 没等王娇把话说完,原本带着白帽的晚霞突然伸手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 当遮挡女人面容的白布被拿开时,一张红肿,满是大包的脸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我的天啊!”一瞧晚霞的面孔,有人立马惊呼道:“这,这哪里没毁容啊?” “是啊,这一脸的包,还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根本不可能是胭脂水粉能画出来的嘛!” 看着女人的脸,王娇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了。 晚霞见所有人都对着自己的脸窃窃私语,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朝众人道:“各位,我的脸会这样,就是因为用了这位王夫人他们家铺子的保湿霜!” “我是昨日早上去王家胭脂铺子买的保湿霜,结果,中午涂上后,脸就变成这样了!” “我去王家胭脂铺找他们理论,这位王夫人就说愿意给我一百两当汤药费,然后,她还愿意再多出一百两,只要我把用了王家保湿霜毁容的事情嫁祸给‘国色天香’!” 听着晚霞的话,众人一阵唏嘘,看向王娇的眼神就更鄙夷了。 “你个贱人,你撒谎!”王娇立马尖叫道:“你这脸明明就是用了‘国色天香’的产品才这样的,跟我们王家没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对!苏婉儿刚刚自己说的,你这脸分明就是用胭脂水粉画出来的,你的脸根本没事情!” 听着王娇的话,女人冷笑一笑,然后,拿起自己的帕子极重的在脸上擦了几下,这才朝王娇道:“你觉得我这样的脸,是胭脂水粉能画出来的吗?” 晚霞说完,便拔高声音喊道:“我就是用了你们铺子的产品才变成这样的,你别想抵赖!” “不是,不是!跟我们王家胭脂铺没关系!”王娇依旧否认道。 紧接着,这女人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指向苏婉儿朝晚霞质问道:“一定是她!是她指使你这么干的对不对?” “前面她单独把你叫进小屋子就是在密谋这件事是不是?你老实交代,是苏婉儿让你把毁容的事情嫁祸给我们王家胭脂铺对不对?” 第三百四十七章 故意给我下套! 见王娇还在垂死挣扎,苏婉儿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王娇,你就别再狡辩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瞧得真真的,晚霞用了你们王家胭脂铺的东西毁容这件事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苏婉儿说完,赵淑秀立马出声道:“没错,咱们大家伙可都是有眼睛看、有耳朵听的,这位晚霞姑娘前头压根儿没提你们王家胭脂铺一个字儿,反而是你自己跳出来说她用了你们铺子的东西毁容了!” 赵淑秀说完,又朝围观的人喊道:“大家伙给我们评评理啊,王家胭脂铺的产品毁容这事情到底是谁说的啊?” “就是王夫人她自己说的!这女人不仅说这姑娘用了她家的产品毁容,还故意让她用这事情栽赃陷害给‘国色天香’胭脂铺呢!” “没错,,我也听到了!要说这王夫人可真是太恶毒了。” 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王娇一张硕大的面容涨成了猪肝色,眼眸迸射出恶毒的光芒,朝苏婉儿咬牙切齿道:“姓苏的,你联合这个贱人框我,故意给我下套!” 苏婉儿耸了耸肩膀,眼神略带无辜道:“什么下套?我说王娇,你要不干坏事,就算我真给你下套,那也不可能把你套住啊!” 所以,归根究底,还不是她自己先干坏事了! 王娇被苏婉儿的这一番话气得一时间竟找不到词儿来反驳她,那粗大的脖子鼓鼓囊囊,嘴里头恨不能喷出火来。 如今所谓“毁容”的事情真相大白,而王娇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没把“国色天香”的名声搞臭,反而把王家胭脂铺的名声置于风口浪尖。 尤其前头她还故意把声势弄得极大,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王家胭脂铺的产品把人姑娘好好的脸给弄毁容了。 见王娇不说话了,苏婉儿就朝在场的所有人喊道:“各位,我知道大家伙一直觉得我们‘国色天香’卖的产品贵,所以,后来别家出了几款与我们铺子相似的产品,有些人就去买别家的了。” “这次我就用事实来告诉大家,为什么我们铺子的产品会比其他铺子贵!” 苏婉儿说着,便指了指晚霞的面孔道:“这位姑娘脸上的情况大家伙儿也都看到了,被王家胭脂铺的劣质产品坑害的毁了容。” “今日,我就让她开始使用我们店铺的产品,七天后,我让这位姑娘再来店里,大家伙如果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可以过来瞧瞧,这姑娘的脸到底会不会起变化。” 听着苏婉儿如此大胆的话,人群里头立马有人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啊?这姑娘的脸都成那样了,用她们家的产品,七天就能有效果吗?” “你还别说,她家的护肤品我用了后,这脸确实比以前滑溜许多,就是太贵了。” “要是她家的护肤品真能把那么一张烂脸给抹好了,就是再贵那也值得啊!” “也是!钱没了还能再赚,这脸要老了,那可就没办法了!” “七天后我可得过来看看,要真那么神奇,以后我就认准他们家了。” “我也要来!不过,不管她那脸有没有好转,那王家胭脂铺的东西我可是不敢再买了。” “我也是!再便宜也不买,为了省点钱把自己的脸给毁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旁的王娇听着众人的话,心里头的火气蹭蹭蹭得那叫一个往上冒啊,朝着苏婉儿讥讽道:“我说苏婉儿,护肤品而已,你还想把这么一张烂脸给治好,真以为自己做出来的是灵丹妙药啊?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自己!” 苏婉儿冷冷地看了眼王娇,很是不客气道:“王娇,你们家的护肤品都把人的脸给毁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教训我,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挖个洞钻进去,怎么还能这般不要脸的站我们铺子说话啊!” “婉儿说的没错,王娇,你还呆在我们铺子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这种心思歹毒的人,赶紧给我出去!”赵淑秀说完,便朝身旁的丫鬟道:“小梅,把人给我轰出去!” 说完,赵淑秀又朝铺子里的其他伙计道:“大家伙都听好了,以后只要这女人来咱们铺子,你们就给赶出去!” “是!”店铺里其他伙计纷纷应声道。 “你,你们……”王娇指着苏婉儿和赵淑秀,一双脱眶了。 “王夫人,赶紧走吧!”小梅开始赶人,对着王娇道:“您要是再不走,那我只能轰你出去了。” 王娇到底是个要面子的,真被人轰出去,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最后,没等小梅开口,她便甩了下袖子,转身离开了。 苏婉儿按照晚霞脸上的状况,特地给她拿了一些护肤品,大体都是以保湿补水为主,并且告诉晚霞前三天不要用,只清水洗脸就好了,最后,又叮嘱她这些日子饮食以清淡为主,不能吃辛辣和海鲜之类的东西。 晚霞听着苏婉儿的话,一一答应下来。 等晚霞拿着护肤品离开后,原本围观瞧热闹的众人也就散去了。 待人一走,赵淑秀让女伙计接待客人,自己则拉着苏婉儿去了僻静处,有些担忧地问道:“婉儿,你确定咱们铺子的产品能治好那姑娘的脸吗?” 虽然赵淑秀对自家产品的护肤效果也是很有自信的,可毕竟那姑娘的脸实在是有些夸张,万一要没治好,那受影响还是自己家的店铺。 “淑秀姐,你放心吧,我心里头有数的。”苏婉儿拍了拍赵淑秀的手背道。 晚霞的脸虽然满是红肿的小包,其实,她也就是过敏而已,再加上秋季干燥,引得她皮肤发红发痒,所以,外人才会瞧着很恐怖。 可只要过敏一退,她再好好地给脸保湿补水,哪怕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光滑软嫩,也不会像今日瞧着这么恐怖了。 说到底,苏婉儿就是钻了晚霞脸上过敏的空子罢了! 当然,她研制出来的护肤品那也不是没有用的,只不过,她借着女人的过敏,把护肤品的这效果给放大了而已。 苏婉儿愿称自己做的这件事为“广告”! 第三百四十八章 这个广告是非常成功的! 当然了,苏婉儿这“广告”到底有没有成功,那还得看七日后晚霞的那一张脸到底会恢复到什么状态。 说起晚霞,虽然被王家胭脂铺的护肤品搞得一张脸见不得人,可也因祸得福,当她顶着这一张脸去替自己赎身时,老鸨那是一点儿都没为难她,收了钱后就把她的卖身契交了出来。 成了自由身的晚霞拿着卖身契和收拾好的包袱走出时,激动的出来了。 在那种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地方熬了那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她以后再也不用看男人脸色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了。 晚霞用剩下的钱找牙行买了个小院子住下,她听苏婉儿的话,前三天都没有用护肤品,但三天后,她脸上红肿的小包包竟然都消了下去,三天后,她才开始用苏婉儿给她的护肤品。 等到了七天后,不带白帽的晚霞如约走进“国色天香”铺子时,里头已经聚集了不少女人,想来都是来看她脸上的变化的。 赵淑秀见晚霞进来,第一眼并没有把人认出来,只朝她问道:“姑娘,你需要买什么东西吗?” 晚霞听着赵淑秀的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道:“老板娘,是我呀!你认不出我了吗?” 赵淑秀微微愣了下,脸上依旧有些疑惑,便猜测道:“你是我们店铺的老客户吗?” 可也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是她们店里的老客户,凭着赵淑秀的记忆,那也应该能认出来啊! 见赵淑秀竟然还没认出来,晚霞再次指了指自己的脸,提醒道:“老板娘,你再好好想想,我七天前来过你们铺子的。” “七天前?”赵淑秀盯着晚霞的面孔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突然,一道身影从赵淑秀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啊!”赵淑秀忍不住大叫一声,而她原本疑惑的面孔也渐渐露出震惊的表情,手指头略带颤抖地指着晚霞,很是不敢相信道:“你你你,你是……是那个……” 没等赵淑秀把话说完,铺子里头的其他人也把晚霞认了出来,有人抢先赵淑秀喊道:“你们看,她就是七天前毁容的女人!” 听着那人的话,铺子里的其他人齐刷刷地朝晚霞望去。 晚霞今日除了没戴白帽之外,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的发饰都是与七天前来“国色天香”时一模一样。 没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就将晚霞围在中间,大家伙都盯着她的脸看,有些不敢相信的人甚至忍不住用手指头碰了她的脸。 “我的天啊,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是同一个人,这衣服、这头发可不是同一个人啊,可我怎么感觉就跟换了张脸似的啊?” “是啊,简直判若两人啊!” “原来国色天香的护肤品效果这么好啊,那我以后就买他们家的了。” “能把一张毁了容的脸都治好,以后他们家的产品卖多贵我都买!” 原本就是过来看效果的众人在看到晚霞那一张姣好的面孔时简直比赵淑秀这老板娘还要激动。 在围观了晚霞一会儿后,大家伙儿又纷纷冲到柜台前,直接抢购起了晚霞买的那几款产品。 等苏婉儿坐着马车来到胭脂铺时,刚好抢购热潮已经退去了,大家伙买了东西纷纷往外面走。 苏婉儿见今天铺子里有这么多客人,笑着朝着正在柜台后头忙活的赵淑秀道:“淑秀姐,今天生意不错嘛!” 赵淑秀见苏婉儿过来了,便将手里的护肤品递给身旁的女伙计,然后走出柜台,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晚霞道:“婉儿,你快看看,这是谁啊?” 苏婉儿盯着晚霞好一会儿,突然喊道:“晚霞?真的是你?” “陈夫人,是我!”晚霞见苏婉儿认出了自己,略有些激动地走到她面前,没等苏婉儿反应过来,这女人便要朝她跪去。 “晚霞,你这是干什么?”苏婉儿忙将人扶住:“好端端的,你下跪做什么?” “陈夫人,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一张脸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晚霞说话时,一脸感激道。 听着晚霞的话,苏婉儿心里头一个发虚。 前头就说过了,晚霞这脸其实就是过敏而已,发作的时候瞧着恐怖,其实等过敏一褪去,那就跟平常差不多了。 她这次也就是为了给“国色天香”做宣传而打了个擦边球而已。 真让要晚霞把她当大恩人看,那苏婉儿可就真有些承受不起了。 “晚霞,你的脸其实问题不大的,现在能恢复的这么好,主要还是你自己远离了王家胭脂铺那款掺杂了月季花的保湿霜。”苏婉儿这会儿在店里,自然不好将话说得太明白,不过,想来晚霞也是能听懂的。 “不管怎么样,陈夫人你真的是好人,晚霞也是从心里头感激你的。”晚霞道。 她拿了王娇的钱转而来陷害“国色天香”,结果,苏婉儿在揭穿她后非但没有报官处理她,竟然还真就把双倍的钱给了她,又帮她治好了脸,就冲着这份恩情,晚霞心里头对苏婉儿也是感激不尽的。 毫无疑问,晚霞的这个“广告”是非常成功的! 因为晚霞的面容恢复如初,“国色天香”胭脂铺的产品再次成为青山县女人们的心头好,至于王家胭脂铺的生意,那可是一落千丈啊。 整个县城的人都在讨论国色天香铺子里的产品厉害的同时,大家伙又都在大骂王家胭脂铺的大小姐心思歹毒,不仅卖的产品把好好一姑娘的脸给毁了,竟然还让毁了容的姑娘去栽赃陷害‘国色天香’。 王家的生意自从出了酒楼那件事后就一直很不好,好不容易这胭脂铺研发了几个新款式,卖得很是不错。 结果,现在又出了这一档子事! 见原本正好起来的生意再次被王娇搞得跌入谷底,王老爷真真是扒了她皮的心思都有! 再后来,青山县竟然开始传出“王娇是王老爷发财路上的克星”之类的流言蜚语。 本就在为生意发愁的王老爷一听到这些话,二话不说就让府里的人把王娇送去了外头的庄子住,并且叮嘱那庄子里的人,没有他的话,不许王娇回青山县。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人追杀我,你们救我啊! 王家经历了酒楼和胭脂铺的双重打击后生意越发的难做,最后,王老爷迫不得已下,只能做出抛售王家酒楼和胭脂铺的决定。 这消息一放出去,青山县的百姓茶余饭后再次多了点儿谈资,大家伙都说王家的生意是要不行了。 苏婉儿得到王家要出售酒楼和胭脂铺的消息后倒是有些心动,“国色天香”胭脂铺如今生意火爆,再开一家分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至于王家的酒楼,她倒是也想买下来,不过,碍于自己现在手头上已经有几间铺子了,若是也将酒楼买下来,就怕到时候管理上有心无力,所以,最后苏婉儿也就没往深处想,只和赵淑秀和沈向穗商量着要不要将王家胭脂铺买下来。 因为王家胭脂铺本来就是卖胭脂水粉的,而且,后来他们还又仿着“国色天香”的装修风格重新装修了一遍,很多东西都可以现用,比自己重新找一家,重新装修会省事很多。 赵淑秀和沈向穗的意见与苏婉儿一致,三个女人最终决定将王家胭脂铺买下来开“国色天香”分店。 而买铺子这事情是由赵淑秀出面洽谈的,毕竟,王老爷不看僧面也得看在赵淑秀她爹赵宝剑的面子上对她以礼相待。 整个青山县原本王家和周家是最有钱的,可现在,周老爷被俩儿子弄得哪有心情去买王家的胭脂铺,至于其他做生意的人也都不想接盘王家这胭脂铺,赵淑秀她们出的价格不算很低,王老爷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胭脂铺卖给了她们。 等王老爷同意卖铺子后,苏婉儿、沈向穗和赵淑秀三人便出了三份钱,等王老爷收到钱后就将房契给了赵淑秀。 赵淑秀又去了衙门一趟,没过一会儿,她手里便多了一张新房契。 因为不用特地花时间装修,所以,“国色天香”分店在十月份的时候就开业了。 “国色天香”这间分店主要是以销售胭脂水粉这种彩妆为主。 开业当天,生意那也是相当不错,这里不得不提的是,替苏婉儿她们做了“广告”的晚霞也进了“国色天香”的分店干活。 因为她识字儿,也惯常与人打交道,尤其性格也不错,所以,苏婉儿她们三人商量一番后,决定让她来管理分店。 晚霞认识不少青楼里的人,最后,她还为分店开辟了一条专供青楼女人的销售渠道。 如今的苏婉儿和陈景山早已经不是当年上河村的一对乡间小夫妻了,两人住的是大宅院,出门有马车接送,生活里有丫鬟伺候,总之,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这一日,苏婉儿和陈景山原本说好了去爬山看枫叶,结果,夫妻俩刚走出大门,还没坐上马车,刘秉瑞神色慌张地朝他们跑了过来。 “陈大哥、小嫂子,有人追杀我,你们救我啊!”刘秉瑞边跑边大喊道。 “我说刘秉瑞,你一个在青山县都能横着走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追杀你啊?”正要跨上马车的苏婉儿干脆又重新下来了,对着刘秉瑞调侃道。 “小嫂子,是真的!”刘秉瑞气喘吁吁道。 “谁要杀你?”陈景山也很是好奇地问道。 在青山县还有敢追杀他刘秉瑞的人儿,这可倒是有些稀罕呢! 刘秉瑞缓了一下后,指着身后头道:“是,是我大哥,他,他想杀我!” 苏婉儿和陈景山:“……” 刘秉瑞的话刚说完,只见大街上,刘秉承手里头提着把大刀,一脸阴沉地朝刘秉瑞走来。 “刘秉瑞,老子警告你,你就是找陈大哥也没用!以前你怎么混账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这次,他娘的连老太太的棺材本儿都敢动,老子今天非砍死你不可。” 刘秉瑞看着刘秉承杀气腾腾的模样,素日里的小霸王这会儿就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躲在了陈景山的后面,然后朝刘秉承道:“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心,等我赚钱了,我一定连本带利地把钱还给老太太。” “你给老子滚吧!”刘秉承恨不能爆出口,指着刘秉瑞大骂:“就你那一颗榆木脑袋压根儿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不把家底赔光老子都偷着笑了,你还想赚钱?” 刘秉承越想越生气,干脆往刘秉瑞的方向走去:“你赶紧给老子去把那酒楼退了,把钱拿回来!” 刘秉瑞一瞧刘秉承过来,又赶紧跟个猴子似的窜到苏婉儿的身后,然后道:“大哥,退不了了,我已经拿着房契去衙门过户了。” 刘秉承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过户的,老子怎么不知道?” “就,就昨天你不在的时候。”刘秉瑞老实道。 “你,你个败家子儿,老子砍死你算了!”刘秉承拿起大刀就朝躲在苏婉儿身后的刘秉瑞砍去。 陈景山瞧着刘秉承的动作眼眸一沉,唯恐他误伤了自家娘子,便忙出手阻止道:“秉承,有什么话好好说。” 刘秉承听着陈景山的话,叹了口气道:“大哥,你不知道这兔崽子有多混蛋!“ “这小王八蛋说要做什么生意,然后,把家里老太太攒了一辈子的钱全拿去买了个什么酒楼,结果我一打听才知道,那酒楼的名声都臭到家了,人家那是干不下去才卖的。” “本来就是人家干不下去才卖的,不然,哪会那么便宜!”刘秉瑞不服气道。 “你个混蛋还敢顶嘴!”刘秉承气得又想去打自家弟弟,不够,这次还没出手,苏婉儿突然开口问道:“刘秉瑞,你买的那个酒楼不会是王家酒楼吧?” 刘秉瑞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马点头道:“是啊,嫂子,我买的就是王家酒楼,你也觉得我买得不错吧?” 苏婉儿:“……” 还真是王家酒楼啊! 苏婉儿倒是佩服刘秉瑞的气魄和眼光,毕竟那王家酒楼开价可不低,但要是经营的好的话也是很赚钱的。 “刘秉瑞,你买了那酒楼后打算干什么啊?”苏婉儿好奇地问道。 刘秉瑞瞧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刘秉承,然后,喃喃道:“额,那个……暂时……我还没想好,要不,小嫂子你帮我出出主意啊?” 苏婉儿;”……“ 第三百五十章 不如就开一间火锅店吧! 见苏婉儿一副很无语的样子,刘秉瑞很是厚脸皮道:“呵呵,小嫂子,赵小宝说你是做生意的奇才,不然,你就帮我想门好生意呗?” 苏婉儿听着刘秉瑞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然后,整个人往旁边靠了靠,朝刘秉承道:“刘捕快,你还是打他一顿吧!” 连做啥生意都不知道就敢把酒楼买下来,如此胆大无脑的人,不打一顿涨涨教训,苏婉儿都觉得对不起刘家老太太借给他的钱。 刘秉瑞:“!!!” 眼瞧着苏婉儿都不帮自己了,刘秉瑞立马惨叫道:“小嫂子,你可是菩萨心肠的人啊,你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苏婉儿:“……” “小嫂子,你就救救我吧,你要真冷眼旁观,那我可就要被我大哥打死了,你忍心吗?” 刘秉瑞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小嫂子,想当初我刘爷这名号也是帮了你们夫妻俩不少忙的啊,你……你就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 听着刘秉瑞一声声的叫唤,苏婉儿最后没忍住,还是朝刘秉承道:“刘捕头,你等一等。” “嫂子?”刘秉承微微皱眉道。 苏婉儿看了眼对自己充满希望的刘秉瑞,然后,扶了下额头,最后才道:“其实,刘秉瑞买下的王家酒楼我也挺看好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才没买,刘秉瑞买下这酒楼只要好好经营,想来是挺赚钱的。” “就他?”刘秉承很是不屑地看了眼自家弟弟:“嫂子,真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那脑子,你让他撒泼打架行,真让他静下心来做生意,那可真是太抬举他了。” 刘秉瑞听着刘秉承的话,一脸不服气道:“大哥,我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凭什么这么看不起我啊?” “凭什么?”刘秉承冷哼一声:“就凭你几年前说要开什么酒肆,结果,一群狐朋狗友把酒肆里的酒全部喝光了,却一分钱都没赚到;还有前年你开什么兵器铺子,里头的刀剑全被你那些个兄弟拿去逞凶斗狠了;还有去年开得客栈, 没接待几个客人,里头的房间就被你那群兄弟给住满了!” “你说就你这种开什么倒闭什么的,现在跟我说开酒楼,我要真同意了,家里老太太的棺材本都得被你给赔光了!”刘秉承越说越生气,最后,一时没忍住,直接在刘秉瑞的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一旁的苏婉儿没想到这刘秉瑞竟然还有这么多做生意的黑历史,听完刘秉承的话后,一时间竟她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没怎么说话的陈景山缓缓开口道:“秉瑞,你大哥要实在不同意你做生意的话,那不然,你把酒楼转给我们吧。” “啊?”刘秉瑞和苏婉儿同时惊讶道。 倒是一旁的刘秉承有些惊喜道:“大哥,真的可以吗?” 苏婉儿有些不解道:“相公,你确定我们要买下那酒楼吗?” 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出这钱,而是怕他们没这么多精力分散出来管理酒楼。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道:“咱们手里头也没什么酒楼生意,试试也是不错的。” 当然,里头还有一个原因,但陈景山暂时并不打算告诉苏婉儿。 “那如果秉瑞愿意的卖的话,我们就试试吧!”苏婉儿说着就望向刘秉瑞。 刘秉瑞见此,几乎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我才不卖呢!这酒楼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占了个大便宜买下的!” 刘秉承听着他的话,气得恨不能再打他一巴掌。 见刘家兄弟俩各执所见的固执的样子,苏婉儿提建议道:“那不如这样,我跟相公入股这酒楼,咱们一起合作如何?” “合作?”刘家兄弟俩愣了下,刘秉瑞不解地问道:“小嫂子,怎么个合作法?” “你买下王家酒楼多少钱,我们夫妻俩也出相同的钱,而这些钱就是我们的入股费,酒楼运作起来肯定还要花费不少钱,我们投得这些钱可以当酒楼运作的费用,你也不用额外花钱了,当然,等酒楼赚钱了,利润咱们也是要平分的。” 听完苏婉儿的话,刘秉瑞低低思索了一番后,便拍手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按照小嫂子说的,咱们合作经营酒楼,利润平分!” 因为有苏婉儿和陈景山帮着刘秉瑞经营酒楼,原本很是反对的刘秉承倒也不像刚刚那般生气了。 毕竟,夫妻俩的经商能力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弟弟若是同他们合作,想来是不会像以前那般亏得连裤衩都得当掉的凄惨地步。 就这样,苏婉儿和陈景山又突然多了一门酒楼的生意,而夫妻俩原本说好的去爬山看红枫最后也变成了去王家酒楼查看情况。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就在陈景山和刘秉瑞商讨着要用这酒楼做什么生意时,苏婉儿突然道:“不如就开一间火锅店吧!” “娘子,何为火锅店?”陈景山望着苏婉儿问道。 “是啊,小嫂子,这火锅店是什么店啊?”刘秉瑞也问道。 苏婉儿瞧着这俩男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自己,便眨巴了下眼睛,道:“既然你们都没吃过,那不然过几天咱们就在宅子里吃顿火锅吧!” 陈景山和刘秉瑞:“……” 苏婉儿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几个人离开酒楼后,她就去铁匠铺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铁匠,然后,让他帮忙给打了一口铜制的火锅出来,并且约定三日后她来取锅。 三日后,苏婉儿拿到了自己定制的铜锅,她让陈景山去邀请客人,她则跟慧娘去集市买了一只鸡还有猪肉、牛肉、羊肉、虾子以及各种蔬菜回来。 猪肉、牛肉和羊肉买的都是最嫩的部位,然后,用刨子刨成薄片,至于蔬菜则全部洗干净摆放在桌子上,当然,还有酒也是不可或缺的。 将主食全部准备好后,苏婉儿又让慧娘将厨房里的各种调味料也全部拿了出来。 苏婉儿这天招待客人,除了刘家俩兄弟外,还邀请了沈向穗和赵淑秀、赵书学,等人都到齐后,她就让慧娘自己特制的铜锅端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火锅店开张 偌大的桌子上放着九口铜锅,下面还有小火苗燃着,光是这新奇的吃法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婉儿,你这是什么啊?怎么这铜锅下面还有火在燃着?”沈向穗头一个问道。 “还有这些菜,竟然还是生的,我说婉儿,你不会是打算让咱们自己煮吧?”赵淑秀半开玩笑道。 听着着赵淑秀的话,苏婉儿笑着道:“淑秀姐说的没错,今儿这顿饭还真是需要你们自己煮呢!” “啊?”赵淑秀也是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的话而已,竟然说还真让她说中了,呆愣了一下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家男人。 刘秉承以前在军营当兵的时候,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可却也是头一次瞧着这吃法,故而瞧着赵淑秀好奇的眼神,他也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候,刘秉瑞一脸惊喜地指着桌子上的铜锅道:“有火又有锅,小嫂子,这该不会就是你前几天说的火锅吧?” “火锅?”赵书学也一脸好奇道:“你还别说,这铜锅做得的确是十分考究啊!” 见大家伙都对火锅很好奇,苏婉儿也不卖关子,缓缓解释道:“没错,这就是我说的火锅。” “我这锅子是找工匠单独定做的,上面是可以盛煮食物的锅子,大家看,我特地将这锅底打造成内外夹层式的,如此一来,内层还可以放置炭火,而这塞入炭火的开口处有一扇小门,可上下转动启合。” “如此一来,在里头放上炭火,再将小门一关,不仅无烟,还能让锅子里的浓汤一直出于滚烫状态。” “咱们再把这些个生肉放进去一涮,待熟后便捞出,最后沾上自己调好的酱汁入口,这味道可真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苏婉儿说完,就用筷子夹起一块生牛肉,放入已经点燃的小火锅中,轻轻涮了几下,捞出后沾上已经调好的酱料,最后,送入口中。 “唔,鲜美啊!”苏婉儿一脸享受道。 看着苏婉儿的动作,刘秉瑞和赵书学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便迫不及待地坐下了,然后,学着苏婉儿刚刚示范的步骤,开始涮起了火锅。 “好吃,可真真是太好吃了!”赵书学将牛肉吞入肚中后,脸上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原来这羊肉还能这般吃啊!”刘秉瑞将涮好的肉吞入肚中后,立马朝苏婉儿奉承道:“小嫂子,咱们酒楼要是能做这个火锅的生意,那必然是要大火的!” 听着刘秉瑞的话,苏婉儿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招呼其他人赶紧入座。 吃火锅讲究的就是气氛,大家调好各自喜欢的酱料后,便开始涮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陈归来也是第一次吃火锅,哪怕苏婉儿再三叮嘱他火锅很烫,可这个对火锅很是惊奇的小朋友却一点儿都不怕,还夹着食物往锅里放。 苏婉儿怕他被烫着,就干脆放弃了自己这边的锅子,转而先帮陈归来涮。 一旁的陈景山见自家媳妇没办法吃,就往自己的锅里多放了一些食材,捞出来的第一口也不是给自己,而是给了苏婉儿。 大家伙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天南地北的聊,气氛不要太融洽。 一顿饭约莫吃了近一个时辰,最后,所有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餐桌。 “这火锅同如今越发寒冷的天气可真是太配了!”沈向穗吃完后,摸着热乎乎的双手感叹道。 “是啊,天冷的时候,吃热乎的东西才过瘾。”赵淑秀也点头道。 一旁的赵书学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瞧了眼下人们正在收拾的火锅,半开玩笑道:“漂亮嫂子,你说你要早说还有这么个新奇吃法,当初那酒楼我就自己买下了,哪里还能让刘秉瑞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啊!” “嘿,我说赵小宝,你讨打是不是?”刘秉瑞立马不干了:“你那木匠铺子在小嫂子的帮助下都快赚得盆满锅满了,你现在让我赚点儿怎么了?” “你又不是做生意的料!”赵书学很是不客气道:“还记得前几次你开的铺子吗?到时候可别把漂亮嫂子他们投得钱也赔个干净啊!” “你!”刘秉瑞见赵书学对自己跟苏婉儿夫妻俩合作的生意很不看好,起初还挺生意的,可下一刻就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老子不搭理你。” 赵书学也干脆,直接道:“嘿!没错,我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完,男人就当着刘秉瑞的面儿,直接撬起了墙角:“漂亮嫂子,到时候你们要跟刘秉瑞的酒楼生意合作不下去了,你可记得一定要找我啊!我会是个很好的合伙人的!” 苏婉儿听着赵书学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心里头更是纳闷,这刘秉瑞以前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怎么大家伙都这么不看好他啊? 经过那一晚上的试吃,苏婉儿对于办火锅酒楼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刘秉瑞更是拍着胸脯说这酒楼保准儿的赚钱。 于是,在经过定制铜锅、店铺装修招聘伙计等事情后,“咕咚火锅酒楼”在十一月份正式开业了。 火锅店开张的第一天,简直可以说是轰动整个青山县。 凭借着刘秉瑞在青山县的复杂人际关系,县城里头的生意人还有一些个有钱公子哥都来捧场了。 不仅如此,刘老夫人和县太爷也都过来了。 “刘兄,恭喜开张啊!”平日里同刘秉瑞很是交好的几位公子相约进了酒楼,说话的功夫便将一个礼盒递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祝刘兄以后这酒楼的生意红红火火啊!” 刘秉瑞笑呵呵地让身旁的小厮将东西收下,然后,本性又开始显露出来:“谢谢各位朋友的捧场,今儿大家只管吃好喝好,算本公子请客!” 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恭贺的人,刘秉瑞那是那几句话,吃好喝好,算他请客。 一旁的苏婉儿听着这男人的话,轻轻抚了下额头,她算是知道刘秉瑞以前那几个铺子为啥经营不下去了! 就这男人大度到让人白吃白喝的情况,她要再不做点儿啥阻止,他们这酒楼今日的营业额就得变负数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这群人简直是把自己当傻子宰 眼瞧着门口又有一波人即将过来给刘秉瑞送礼,苏婉儿嘴角抽搐了下,最后,看了身旁眼眉开眼笑的男人后,缓缓道:“秉瑞啊~” “小嫂子,怎么了?”刘秉瑞这会儿心情极好,连带着说话时都乐呵呵的。 “前头你说请客的那几桌,待会儿你记得去结一下账啊!”苏婉儿道。 “啊?”刘秉瑞一愣,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来:“小嫂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是这酒楼的老板,哪里还需要结账啊!” “你是这酒楼的老板。”苏婉儿淡淡道:“不过,你别忘了,我跟我相公也是这‘咕咚’火锅店的老板,你想请你朋友吃火锅我不反对,但该付的钱还是得付的,否则,到时候账房先生管账的时候就不好打理了。” 刘秉瑞听完苏婉儿的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虽然,男人心里头嘀咕着她小家子气,连请朋友吃饭都要算钱,不过,身体还是很老实地去了柜台那边结账。 结果,这不结账还不知道,一结账,连刘秉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十……十两银子?”刘秉瑞一听账房先生的话,瞪出来了。 要不是这火锅店是自己开的,他都得骂坑爹了! “不就是四桌客人嘛,他们能吃多少东西啊?怎么就要十两银子了?”刘秉瑞略有些大声地质问道。 账房先生一听刘秉瑞的话,便将手里的账本递给他看:“老板,他们可不只四桌啊!这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十桌。” “十……十桌?”这下子轮到刘秉瑞呆住了,嘴里头喃喃道:“怎……怎么可能?” 恰巧,这时候前头接待那几桌的伙计经过,听完刘秉瑞和账房先生的话后,便朝刘秉瑞抱怨道:“老板,你不知道,前头你说了你请客后,那些人就把自己妻儿都带过来了,这一拖四五个人,桌数自然也就多了。” 听完伙计的话,刘秉瑞账也没结就脸色难看地朝二楼走去。 当看到自己的那些朋友还真领着家眷吃得热火朝天后,刘秉瑞的眼中闪起了的熊熊烈火。 倒也不是他不愿意请自己朋友的家眷吃这顿饭,而是,这些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机。 五六个人凑了点儿钱只送一份礼物,结果,等他说请客后,就把混在客人里头的家眷全部拉过来一起吃免费大餐。 这群人简直是把自己当傻子宰啊! 就在刘秉瑞打算上去跟这些人理论时,突然出现在二楼的陈景山拉住了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刘秉瑞指着那些正在胡吃海喝的所谓的“朋友”,气愤道:“老子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把老子当冤大头,老子今儿非得狠狠教训他们一番不可。” “胡闹!”陈景山低声训斥道:“你这是想让火锅店今天一开业就关门大吉是不是?” “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混蛋就这么借着老子的话白吃白喝吧?”刘秉瑞不甘心道。 这会儿他是真后悔自己前头说什么他请客之类的话,合着这些人把自己的脾气拿捏的死死的,就等着他那一句话吃白食了。 他刘秉瑞也不是小气的人,他们要是当初就领着家眷过来同他贺喜,那他请了也就请了。 可现在,这些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心机,那他是真不想请这些白眼狼的“兄弟”吃这顿饭了。 陈景山听完刘秉瑞的话后便叮嘱他不许轻举妄动,然后,自己下楼去账房先生那边,把刘秉瑞那些个白吃白喝的朋友那几桌的账单拿在了手里。 陈景山再次上了二楼后,直接朝刘秉瑞朋友的那几桌去。 “各位,这火锅吃得怎么样?”陈景山得体地问道。 经过这一年多的锻炼,陈景山这么个冷冰冰的男人在与客人打交道方面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还不错!”其中一桌带了五六个家眷的年轻男人一边剔牙,一边有些傲慢道:“就是自己涮锅有些麻烦!你们这酒楼要是能弄几个美女站旁边帮咱们这些客人涮锅,那肯定比现在美多了。” 陈景山听着男人的话,脸上淡淡的笑容没有变,但一双眼眸却冷了下来,只听他淡淡道:“好的,我们会听取客人的意见。” “嗯!那就好。”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朝一旁的伙计道:“哎,伙计,再给我们上两盘牛肉、三盘羊肉!” 伙计听着男人的话,看了眼他们桌上还有的好几盘肉,便建议道:“这位客官,小的见您这桌上还有这么多肉,恕小的多嘴, 您不如把桌上的肉吃完了再点,不然,点了吃不完也是浪费不是?” 伙计也是为了他们着想,毕竟,刚开始吃火锅的人,瞧着一点点儿的肉便以为不够吃,结果点的多了最后却没吃完,既浪费了食物,也浪费了自己的钱。 结果,男人一听伙计的话直接就变了脸色,一把抓起他的衣领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老子作对!老子想点菜就点菜,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种贱民来教训我。” “这位客官,我们酒楼的伙计也是好心给你个建议,你要是觉得不对,大可以不听,可你这动手就不好了。”站在旁边的陈景山一边说,一边伸手握住了男人捏着伙计衣领的手。 “你干什么……”男人瞧着陈景山的动作,刚要叫嚣,结果,下一刻嚣张的面孔瞬间变得痛苦起来,惨叫道:“啊啊啊,疼疼疼,放手,放手!” 就在男人惨叫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道唱戏的声音:“呀呀呀呀~” 众人往下一看,只见一个脸上花着脸谱,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竟了出现在楼下特地搭出来的戏台上,还唱起了众人欢喜的戏曲。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楼下唱戏那人的身上,除了男人所坐的那一桌外,根本没人关心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你他娘的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啊,赶紧给老子松手,不然,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啊!”被陈景山捏住手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朝陈景山警告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他在菜里吃出了一只苍蝇 “对我不客气?”陈景山听着男人的话,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打算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 话音刚落,陈景山捏着男人手的力道一紧,男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额头上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还对我不客气吗?”陈景山冷冷地问道。 “不,不敢,打死我都不敢了!”男人说话时,原本凶狠的面孔立马变得虔诚起来,忙求饶道:“好汉,我错了,求求你,放手吧!” 这时,坐在男人旁边的一个女人也赶紧朝陈景山劝道:“这位大哥,我相公有眼不识泰山,他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他吧。” “是啊,大哥,这肉我们不点了,您就松开我们相公吧。”另外一个女人也赶紧道。 这男人一共带了五个女人,从她们与男人相处的状态不难看出,应该是这男人娶的正妻和小妾。 陈景山最瞧不起这种滥情的男人,不过,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还是松开了男人的手,临走前朝男人道:“吃完记得把账结了!” “啥?”男人一听陈景山的话,立马忘记了手上的疼,瞪着眼珠子喊道:“我可是刘哥的兄弟,前头进来的时候我也送了礼,他说这顿他请客的,现在你凭什么让我付钱啊!” 就是因为有白吃的午餐,所以,他才把家里的女人全部叫了过来,再说了,他们点了那么多菜,可是要花不少钱的,男人自然不愿意。 陈景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跟其他五个人出一份礼,刘秉瑞说的是他请你们兄弟五人吃饭,可没把你带来的这一大家子的人都算在内!” 男人被陈景山的话一噎,很是不服气道:“这酒楼是我们刘哥开的,我们吃的是他的东西,关你个外人屁事啊!” “这酒楼是刘秉瑞买下的,但火锅店是我跟我娘子与他合伙经营,你吃的不仅是他的东西,也是我们的!”陈景山说完,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吃完记得结账。” 说完,陈景山也不管那人什么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至于其他几桌,因为有孩子在,而且,吃得也都没有男人这桌那般贪婪,所以,陈景山就没过去。 刘秉瑞见陈景山回来,很是不好意思道:“陈大哥,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我没想到我那帮兄弟竟然会这样做。” 陈景山拍了下他的肩膀:“没事,既然知道这些人的品性了,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嗯!”刘秉瑞点了点头道。 陈景山同刘秉瑞说了几句话后,便去楼下找苏婉儿了。 苏婉儿正在戏台下面看戏,瞧着陈景山过来,便问道:“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陈景山点了点头::“嗯,那桌客人想来应该是不会再胡乱点菜了,刘秉瑞也知道错了!” “那就好!”苏婉儿说完,便指着戏台道:“相公,这个戏台怎么样?以后咱们就雇几个唱戏的,客人们一边涮着火锅,一边还可以听戏,想来应该不错。” “嗯,这些事情娘子决定就好。”陈景山道。 夫妻俩正说着话,突然,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陈老板,老板娘,出事了!” 听着伙计的话,苏婉儿同陈景山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就刚刚同陈老板说话的那个客人,他说咱们火锅店的菜不干净,他在菜里吃出了一只苍蝇!”伙计一脸为难道。 “苍蝇?”苏婉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都快冬天了,哪里来的苍蝇?” “是啊,我也跟他解释了很多遍,再说了,咱们厨房也干净的很,压根儿不可能有苍蝇这种东西。”伙计说完,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可那客人坚持说自己的菜里头有苍蝇,我……我也是没办法了。” 听着伙计的话,苏婉儿道:“你带我去看看!” 那人刚刚才跟自家男人起过争执,苏婉儿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想找茬! 等夫妻俩和伙计到了二楼,只见二楼邻桌的几个客人都在交头接耳,对着男人那一桌窃窃私语。 而那个自认为吃出苍蝇的男人则扯着嗓门大叫道:“这都什么酒楼啊,饭菜竟然如此不赶紧,连苍蝇都能吃出来,也不知道已经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要不要紧?会不会吃死人啊!” 伙计听着男人越说越夸张的话,很是气不过道:“你撒谎,我们厨房的菜干净的很,根本就不可能有苍蝇。” “放屁!”男人立马打断伙计的话道:“要真的干净,那怎么老子就吃出了苍蝇?” “那根本就是你……”伙计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苏婉儿就将他拉住了,然后,朝叫嚣的男人道:“这位客官,你说的苍蝇在哪里?” 男人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铜锅道:“那苍蝇被我一个小妾放进火锅里了。” 苏婉儿一听男人的话,眉头就皱得更紧了,那火锅里浓汤咕嘟咕嘟地沸腾着,真要有只苍蝇,那也早就煮没了。 “你们是在哪盘菜里发现苍蝇的?”苏婉儿又问道。 “这盘!”男人指了指吃了一半的羊肉片道。 白色的陶瓷盆里放着红白相间的羊肉片,真要有只黑色的苍蝇,别说是厨房的工作人员了,就是端菜的伙计都能发现。 “这菜是谁端出来的?”苏婉儿朝伙计问道。 “老板娘,就是我端的!”伙计立马回答道。 “这菜端给客人前,你有检查吗?”苏婉儿又问。 “有!”伙计立马点头道:“端出去的每盘菜我都检查了!” 说完,伙计又在后头加了一句:“老板娘,他这个菜我端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有苍蝇,而且,这羊肉我是最先端到他们那一桌的,到现在都快半个时辰了,真要有苍蝇,他们早就该发现了,根本不可能吃了一半才发现!” “哎,我说你这臭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这苍蝇是我瞎编的啊?”男人立马扯着嗓门,朝伙计吼道。 “是不是你瞎编的,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伙计看了男人一眼嘀咕道。 “嘿,你个小王八蛋,你他娘的端了一盘有苍蝇的肉上来不道歉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冤枉老子。”男人说完,抓起桌上的碟子就朝地上砸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老子陷害你们什么了? 碟子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直接把酒楼的其他客人也给惊动了。 “怎么回事?那桌男人干啥砸碟子啊?”有客人问道。 “好像是在菜里吃出了苍蝇,那老板娘又不承认,男人就发火了。”旁边有人回答道。 “苍蝇?”有客人皱了下眉头道:“这吃惊嘴里的东西,最忌讳的就是饭菜不干净了,要这饭菜里头有苍蝇,那可真是够恶心人的啊!” “就是啊!关键这什么火锅店的菜可不便宜呢,就这样还不把卫生给搞好,可真是有些过分了。” “真要吃出苍蝇,那我以后可不要来了。” “……” 听着其他几桌客人很是不满的声音,苏婉儿的脸色很是难看,反而她面前砸碎了盘子的男人却一脸得意。 “臭女人,你要不想老子把事情惹大的话,就赶紧掏钱赔偿了事!”男人下巴微微抬起,伸手就将旁边的椅子扯了过来,抬起右脚便放在椅子上,一副流氓样儿。 呵呵! 还真是冲着钱来的啊! 一旁的陈景山瞧着男人如此猖狂的模样,便阴沉着面孔朝他走去。 男人一见陈景山的动作,吓得立马叫嚷道:“喂喂喂,你可别过来啊!” 见陈景山根本不听自己的话,男人同自己带来的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于是,那些女人满脸惊恐地喊道:“救命啊!这店的老板想杀人灭口啊!” 几个女人尖锐的声音立马让原本窃窃私语的客人开始躁动起来。 “怎么回事?吃出了苍蝇就要动刀子?” “竟然还想杀人灭口,难不成这是黑店不成?” 原本朝男人走去的陈景山听着周围人越说越夸张的话,最后停下了脚步声,朝那几个女人低吼道:“给我闭嘴!” 陈景山本就生的魁梧壮硕,他这么一警告,那些个女人立马不敢出声了。 倒是她们身旁的男人对着陈景山一脸挑衅道:“过来啊,怎么不过来了?” “你!”陈景山瞧着男人欠揍的模样,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一瞧陈景山面带怒容,随时都有可能动手的模样,男人又赶紧在后头加了一句:“你要不怕这刚开张的铺子经营不下去,你就尽管过来啊!” 陈景山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儿,可今天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有些惹着他了! 别说陈景山被气得不轻,就是一旁的苏婉儿也是有些忍无可忍,这刘秉瑞结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啊? 又见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刘秉瑞还不过来,苏婉儿无奈之下,便朝身旁的伙计招手道:“张立,去把刘老板叫过来!” “是!”伙计应了一声后,两边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苏婉儿又把伙计叫住,在后头加了一句:“告诉他,他的朋友正在闹事,要是不想火锅店今天就关门大吉的话,就赶紧过来处理。” “哎!”伙计点了下头后,就朝楼下跑去了。 伙计一走,男人立马道:“臭娘们,我告诉你,今儿你就是把我刘哥叫过来也没用!” “这事情可是你们夫妻俩先惹出来的,吃你们几盘肉就小气吧啦地让老子付钱,想当年,我刘哥开酒馆的时候,那铺子里的酒可是任由我们兄弟喝的,老子搬了十几坛回去他都没意见。” 苏婉儿:“……” 得! 她可是知道刘秉瑞为啥做生意做不下去了! 就这种拖后腿占便宜的朋友,真要有金山银山,那也得被他搬空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我们让你结账,你才用苍蝇来陷害我们的?”苏婉儿冷冷地问道。 “放你娘的狗屁!”男人倒也不糊涂,没进苏婉儿设的圈套,扯着大嗓门喊道:“老子陷害你们什么了?那苍蝇本就是在你们端上来的饭菜里发现的!” “那你倒是把苍蝇拿出来啊!”苏婉儿很是不客气道:“拿不出证据,我凭什么掏钱赔偿?” “嘿,你跟老子耍无赖是不是?”男人撸起袖子,立马朝众人喊道:“大家伙都看到了啊,这女人简直黑得很,在他们家吃出苍蝇都不愿意掏钱赔偿,以后你们可别再来这里吃什么火锅了,万一像我一样吃出苍蝇得了病,就是死了她都不会掏一文钱的。” 男人这话一出,酒楼里的客人再次爆发出一阵杂乱的交谈声。 “这酒楼怎么这么黑心啊,吃出了苍蝇都想耍无赖,简直太不要脸了。” “是啊,以后我可不敢再来了,万一真吃出个好歹来,人家那可是不会掏钱的。” “就是,就是,咱们还得惜命呢!”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一道不悦的声音从另外一桌传了过来:“我说你们这些个人怎么还听风就是雨了啊?这都十一月份了,这么冷的天儿,你们有瞧见过苍蝇吗?” “李兄说的没错!这人一张嘴就说肉里头有苍蝇,那老夫还说这肉里有黄金呢!你们相不相信啊?”同一桌的另外一客人道。 众人朝帮着苏婉儿说话的那一桌望去,只见那两人正是清风书院的院长李敬儒还有文墨轩的掌柜孙亦诚。 这两人虽不像赵宝剑那般有权力,可却也是极富有文采的人,在青山县的老百姓心目中亦有些地位。 苏婉儿见这两位帮着自己说话,心里头很是感激。 吃火锅的客人们在听完他们俩的话后,原本偏向男人的心思有了松动,有人开始帮着苏婉儿说话了。 “对啊,这季节照理说不该有苍蝇了啊!” “刚刚那男人说是在羊肉上发现的,这般明显的话,那伙计端出来的时候就该发现了。” “还有啊,那些人都吃了一大半羊肉才发现有苍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而且,他说把苍蝇给扔进火锅里了,若真发现了苍蝇,不好好将证物保存好,怎么还给扔火锅里了呢?” 这时,有人突然“啊”的一声叫道:““你们说,这男人该不会是故意嫁祸给火锅店想讹钱吧?” “哎呦,还真有可能!” “这吃不起火锅就别吃,怎么还耍这种下流的手段骗钱啊?” 一时间,原本责骂火锅店的客人都骂起了男人,瞧着众人对自己露出的鄙夷表情,得意的男人直接傻眼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老子打得他们骨头都稀碎! 这……这画风变得是不是有些快啊? 前头他们可都还在骂苏婉儿他们呢,结果,眨眼的功夫,怎么就骂上自己了。 男人自然也是认识李敬儒和孙亦诚的,见他们俩帮着苏婉儿说话,男人不敢嚣张逞强的,但依旧狡辩道:“李院长、孙掌柜,你们这话可就不对了,虽然这天气是冷了,可你们怎么就能保证这店里就没有苍蝇呢?” “这位兄弟,那你又怎么证明自己真的看到了苍蝇呢?”李成儒直接冷声反问道:“这位老板娘也说了,只要你拿出证据,那她就赔偿给你钱,可你连证据都拿不出来,你让老板娘如何相信你的话?” “李兄所言甚是。”孙亦诚也道:“所谓抓贼抓脏,你光自己瞎嚷嚷着说有苍蝇,可连个苍蝇腿儿都没办法拿出来,若仅凭你的这一番说辞,这火锅店的老板娘就赔偿给你钱了,那往后一些怀着歹意的人也学你这一招敲诈这火锅店,你让这火锅店还如何经营下去?” 孙亦诚的这番话若是苏婉儿说了,那男人还能狡辩说她是为了自己铺子才故意这般说,可这话现在出自孙亦诚的口,男人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就在这时候,原本去了后厨的刘秉瑞在得了伙计的消息后,也匆匆跑来了二楼。 “王大马,你个王八蛋,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竟然敢来你刘爷爷的场子里闹事!”刘秉瑞伸手指着闹事的男人,一双眼眸更是气到差点儿喷出火来。 被唤作王大马的男人一瞧刘秉瑞发火,气焰立马又消下去三分,原本踩在凳子上的脚也讪讪得缩了回来,声音略有些心虚地告状道:“刘……刘哥,你,你来得正好!这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蛋夫妻,不仅不给我点菜,还要让我付钱!” “刘哥,你说咱俩那么铁的关系,前头你都说请客了,他们竟然违背你的话让我掏钱,这不是挑拨咱们兄弟俩的关系嘛,你赶紧把这俩王八蛋夫妻给赶出去。” 王大马说了一堆的话,却丝毫不提自己栽赃火锅店有苍蝇的事情。 “你他娘的还知道咱们是兄弟啊?”刘秉瑞嘴角噙着冷笑,一边说,一边抬脚朝男人走去。 王大马瞧着刘秉瑞不善的面容,干巴巴的“嘿嘿”笑了两声:“刘哥,我,我当然知道啊!这,这不,你火锅店开张,兄弟我就跟大家伙买了礼物过来贺喜了。” “是啊,六个人合买了一小盆发财树,然后,领着五六个家眷过来白吃白喝。”刘秉瑞说这话时,冰冷的声音带着嫌恶的情绪,听得其他邻桌的人也纷纷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王大马,老子自认为平日里待你不错,有啥好事都会想着你,结果你倒好,你他娘的把老子当冤大头宰,这就是你说的好兄弟关系?” 刘秉瑞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总之,说刚刚那一番话时,声音极其大声:“作为兄弟和朋友,老子一点儿都不介意你们拖家带口的过来吃,相反,你们要是光明正大的领着人过来,老子不仅不收钱,还十分欢迎!” “可你们他娘的跟老子耍心眼就不行!老子这辈子都讨厌的就是被人当猴子耍!” 刘秉瑞说完,一双冰冷的眼眸环顾四周:“今儿的这顿饭也算是面照妖镜了,谁对老子真心,谁把老子当傻子,老子那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刘秉瑞话音刚落,右手紧握成拳头就朝桌上的一张碟子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响,随着碟子破碎的同时,手也被碎瓷片划伤流出了鲜血。 这般场景,吓得马大马还有隔壁几桌的人都变了脸色。 可刘秉瑞却丝毫没感觉到疼痛一般,继续道:““以后,老子只对真心对老子的兄弟,至于那些想打秋风算计老子的,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否则,就如这破碎的碗碟,老子打得他们骨头都稀碎!” 听着刘秉瑞阴冷的话,周围几桌包括王大马在内的人纷纷打了个寒战,那王大马更是吓得腿肚子都有些打颤,声音结结巴巴道:“刘……刘哥,兄弟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家里头的娘们吵着想过来吃这新鲜玩意儿,所以,我才带过来的,你,你放心,兄弟我绝对不白吃你这顿,我,我掏钱,我会掏钱的。” 刘秉瑞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没事,王大马,既然你叫我一声刘哥,这顿火锅就我该请,哪里能让你来结账。” 听刘秉瑞这样说,王大马瞬间松了一口气,结果,这气儿才刚呼出来,刘秉瑞又冷冷地在后头加了一句:“一顿饭认清一个人,也是值了!” 王大马:“……” “不不不,刘哥,我……”王大马一听刘秉瑞的话,吓得立马摆手道:“兄弟我,我掏钱,我……” 没等王大马把后头的话说完,刘秉瑞微微眯起眼睛,直接打断道:“听伙计说,你在我们火锅店的羊肉里头吃出苍蝇了?” “额,那个……”王大马整个人一愣,脸色越发的心虚起来。 “说!”刘秉瑞带血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连带着上面的碗筷都蹦了一下。 “刘哥,我……” 瞧着王大马支支吾吾的样子,刘秉瑞面色阴沉,继续冷声道:“你真要从我们这火锅店里吃出了苍蝇,老子现在就让伙计去报官,让我大哥过来把我这店封了查后厨卫生情况!” “可到时候要是查出老子这店的卫生情况没有问题,反而是你这个王八蛋撒谎的话,那可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刘秉瑞说完,抬脚就朝王大马的膝盖踹去。 “咚”的一声响,王大马直接跪倒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还没等男人从膝盖的心疼中缓过神来,刘秉瑞又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连带着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当刘秉瑞将王大马带到桌子旁时,突然又伸出带血的另外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脑袋,而下一刻,他就将王大马的脑袋往沸腾的火锅里按…… 第三百五十六章 嫂子,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刘秉瑞能在这青山县混成人人害怕的混混头子,除了自己的背景外,还有就是他够心狠手辣。 就比如现在,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人脑袋往沸腾的火锅里按,就这种狠心肠的事儿可不是一般人敢干的。 众人瞧着刘秉瑞的行为,吓得狠狠倒抽了一口气,王大马的妻妾们更是捂住眼睛尖叫出声。 苏婉儿倒是想阻拦,可话到了喉咙口却发现自己也被这一幕吓得发不出声来。 就在这时候,原本站在苏婉儿身旁的陈景山不知道何时竟来到了刘秉瑞的身旁,只见他迅速出手,拦住了下一刻就要被按进沸腾火锅里的脑袋。 “大哥!”刘秉瑞见陈景山阻止自己,眉头微微皱了下:“你做什么?” 陈景山的面色也同样很难看,声音冰冷道:“这句话我该问你才对!” “今天是我们火锅店开张第一天,你要这会儿闹出人命来,明天咱们就真的可以关门大吉了。” 陈景山说完,就将被吓得灵魂出窍的王大马从刘秉瑞的手中给扯了出来。 王大马这脖子上的脑袋虽然没被刘秉瑞按进火锅里头给涮了,但从火锅里冲上来的热气还是把他的脸给烫得极红,就连他头发也被水蒸气给弄湿了。 刚刚经历了心惊动魄的这的一劫, 王大马双腿发软,哪里还站得住,陈景山一松开他,这男人就直接瘫软在地上。 见此,王大马的妻妾连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相公,你没事吧?”王大马的妻子一边擦着男人额头上的水珠子,一边关心地问道。 “我,我没事……”王大马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浑身一抖,紧接着,就看到这男人的裤裆里有些可疑的水珠子,滴滴答答地掉在了地面上。 见此,苏婉儿立马命令伙计去拿拖把过来拖地,他们这可是吃火锅的地方, 地上绝对不能有这种污秽不堪的痕迹。 伙计得了苏婉儿的话,二话不说就跑到楼下拿拖把了。 王大马得罪了刘秉瑞,自己又尿了裤子,这会儿哪里还有脸在火锅店里继续待着,立马让自己的妻妾扶着自己,就匆匆离开了。 在经过刘秉瑞身旁时,看着他不善的面色,男人还是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刘哥,我先走了。” 众人看着狼狈不堪的王大马,眼中充满了鄙视,你说你都过来占便宜了,那就不能低调点儿嘛,现在好了,把人刘秉瑞给得罪了。 虽说现在刘秉瑞这个混世魔王好像改邪归正了不少,可真触犯了他的逆鳞,那在青山县怕也是没啥好日子过咯。 这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王大马等人一离开,苏婉儿又赶紧站出来说了几句缓和气氛的话,最后,楼下戏台上的人也开始唱起了时下最热门的戏曲,没一会儿功夫,大家伙就又该吃吃,该喝喝,好似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 伙计张立是个办事麻溜的,他把地拖好后,又叫了人过来将王大马他们那一桌收拾干净,等新客人过来一坐,前头的风波也算是真的过去了。 刘秉瑞在事情平静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后院的僻静处,瞧着男人略带思索的背影,苏婉儿和陈景山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很有默契地离开了。 刘秉瑞以前混的圈子太杂了,什么牛鬼蛇神的朋友都有,很多人都是知道跟着他有利可图,所以才与他称兄道弟的。 作为兄弟的刘秉承是不管他那些破烂事情的,所以,以前不管是开铺子还是当混混头子,都是他一个人在忙活,就算他身旁有兄弟或者随从知道他结交的那些朋友的德行,也是不敢同刘秉瑞说的,毕竟,说了刘秉瑞也不一定相信,反而还让自己惹了一身骚。 可现在不同了! 今日这火锅店是他与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合开的,做生意自然是要赚钱的,苏婉儿对于会让自己亏本的事情,她自然是要提醒刘秉瑞的。 刘秉瑞到底是个成年人,在后院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便又重新回到火锅店,一脸笑容地同苏婉儿招待进来的客人。 刘秉瑞见苏婉儿看到自己后,丝毫不提刚刚的事情,最后,反而是男人自己有些忍不住了,朝苏婉儿道歉道:“嫂子,刚刚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以前他还自以为在青山县遍布是自己的兄弟和朋友,结果今日才知道,什么兄弟朋友,分明就是想借着他占便宜而已。 苏婉儿听着他的话,微微一笑道:“没事,只要你能认清他们的为人,以后好好经营火锅店就行了。” 见苏婉儿没有责备他,刘秉瑞心里头那叫一个感动啊,就刚刚发生的事情要换做是他大哥,怕是早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了。 一脸感动的刘秉瑞拍着胸脯朝苏婉儿道:“嫂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经营火锅店,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苏婉儿点了点头。 许是被刘秉瑞惩罚王大马的事情给吓到了,后来,原本拖家带口想要占他便宜的其他兄弟都把自己那一桌该付的钱付了。 火锅店从上午开业起,生意就好得不行,一直到晚上将最后一位客人送走,大伙儿才算真正的歇下来。 苏婉儿先让伙计们下工回家,然后,自己和陈景山还有刘秉瑞三人将今日的利润算出来。 等苏婉儿将今日的盈利说出来时,已经开了两间铺子的陈景山还算镇定,倒是刘秉瑞,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滴个娘啊,这开火锅店原来这么赚钱啊!” 他以后还去收什么保护费啊! 这火锅店一天的利润都抵得上他十几天的保护费了好不好! 刘秉瑞一脸崇拜地看着苏婉儿,声音略带夸张道:“嫂子,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 难怪赵书学上次问小嫂子有没有妹妹啥的,真要娶了这么个有生意头脑的媳妇,那跟抱了个聚宝盆有啥区别啊? 听着刘秉瑞的话,苏婉儿笑着道:“今天才开张第一天,吃的客人多也是正常的,所以,光凭今天一天的收益还不准,只有等火锅店的生意稳定下来后,才知道咱们这火锅店到底一天能赚多少钱。” 第三百五十七章 帮着相看个好人家的闺女 听着苏婉儿的话,刘秉瑞浑然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没事,小嫂子,就凭今天这火爆的生意,哪怕过几天生意少了,那也不会少到 哪里去的!” “你还挺乐观的。”苏婉儿看了眼刘秉瑞道。 “小嫂子, 我这不是乐观,我这是相信你。”刘秉瑞说着,便走到陈景山的身旁,用手肘碰了碰男人,然后,压低声音道:“大哥,你们老陈家的祖坟上肯定冒青烟了吧?” 陈景山:“……” “不然,你咋娶到了小嫂子这么会赚钱的金饽饽啊?”刘秉瑞感叹道。 陈景山听完刘秉瑞的话,眼眸温柔地望向苏婉儿,声音带着无限宠溺道:“嗯,确实!我前世肯定修了不少福分,这一世老天爷才让我娶到了像你嫂子这么漂亮、贤惠的娘子。” 苏婉儿被陈景山突然的告白说得脸颊发红,然后,将手里的笔放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再说了,要不是相公你支持我、帮助我,我这脑子里想法再多,也是没啥用的。” “那也得我家娘子够聪明,否则,相公再怎么支持也没用。”陈景山说话时,一双眼眸含着柔情,就连平日里脸上那硬朗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刘秉瑞听着这夫妻俩的话,嘴角一阵抽搐,他好像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 尤其看着苏婉儿和陈景山相扶相持的模样,一直吊儿郎当的男人突然也有了一种想要娶妻生子的冲动。 唔,明儿他就去找媒婆帮着相看个好人家的闺女。 将火锅店的账本算清楚后,苏婉儿和陈景山、刘秉瑞便锁上火锅店的门,然后,各自回家了。 马车内,苏婉儿靠在陈景山的肩膀上,一边享受着自家男人的按摩,一边缓缓道:“相公,咱们再买几个下人吧?” “怎么了?”陈景山低声问道。 “如今你的身份也不同了,身边也该有个小厮跟着比较好。”苏婉儿说着,身体又往陈景山这边挪了挪,最后,干脆微微起身,直接坐在了他的怀里。 瞧着自家娘子如此粘人的动作,陈景山嘴角的笑意就更甚了。 苏婉儿伸出双手抱住了自家男人的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道:“除了小厮之外,咱们宅子里也得再多几个人,还有护肤品那边的也要增加人手,家里一辆马车好像也有些不够用,得再买一辆……” 苏婉儿低声说着自己接下去的一些打算,而陈景山则搂着她的肩膀安安静静地听着,可到了最后,自家娘子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便没了声响。 陈景山抬头一看,只见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男人很是心疼地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藕臂移开,然后,左手臂搂着苏婉儿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怀中眼眸紧闭,睡得香甜的娘子,陈景山脸上的柔情好似能滴得出水来。 每每看着怀中的漂亮人儿,陈景山都有一种恍如做梦的感觉。 男人有时候就在想,他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这辈子老天爷才让他娶到如此漂亮、聪慧又对自己好的妙人儿。 马车滴滴答答走了一路,陈景山便坐在马车内看了自家娘子一路。 等赵婉仪将马车停好后,这才开口道:“老爷、夫人,到家了。” “嗯!”陈景山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抱着沉睡的苏婉儿便从马车内下来。 赵婉仪见陈景山抱着苏婉儿出来,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老爷,夫人她……” 没等赵婉仪把话说完,陈景山用压低声音打断道:“轻点儿,夫人累了,别打扰她休息。” “好!”赵婉仪忙点了点头。 等陈景山抱着苏婉儿回房后,慧娘便敲了下门,然后,用极轻的声音朝屋内道:“老爷,洗脸水给您端过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紧闭的房门便打开了,陈景山伸手接过脸盆,朝慧娘道:“下去睡吧。” 当陈景山想关上门时,慧娘忙道:“老爷,我伺候夫人更衣洗漱吧,正好您可以去耳房洗漱。” “不用!”陈景山摇头道:“夫人的事情我来做就行,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慧娘听着陈景山的话,便福身离开了。 正在厨房吃夜宵的赵婉仪看着她娘这么快就回来,有些诧异道:“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爷说夫人的事情他会做的,我下去休息就行了。”慧娘说着,见自家闺女将一大碗红枣银耳羹都喝了,便笑着用手指头戳了下她的额头道:“我说闺女,你悠着点儿啊!这可是我跟老爷夫人准备的两人份儿啊,你一个人全吃了,也不怕长胖啊?” “没事!”赵婉仪摆了摆手道:“老爷、夫人不吃,我要再不把它吃了,那不就浪费了嘛!” “你啊!”慧娘听着自家闺女的话,宠溺中带着几分无奈道:“就你这饭量,也亏得老爷夫人不嫌弃,若是换了别家,别说银耳羹了,就是大米饭都不一定能让你吃饱。” “呵呵,那也是你闺女我的福气,跟了这么好的主子,不仅天天有白米饭吃,晚上还有银耳羹喝。”赵婉仪乐呵呵地说完,又换了个换题,对慧娘道:“娘,老爷对夫人可真是好啊,连更衣洗漱的事情都不假他人。” “是啊!老爷对夫人那可真是好的没话说。”慧娘也感叹道:“以后婉仪你可也得找个像老爷那般疼爱夫人的男人,知道吗?” 赵婉仪听着她娘的话,脸颊一红,略有些害羞道:“娘,女儿还早着呢,再说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好男人啊?只要能找一个像爹这般好的男人,我就知足了。” 慧娘一听自家闺女说起自己的男人,倒也露出了满意之色:“找个像你爹这般的男人,那也是不错的。” 慧娘说着,又道:“婉仪,你岁数也不小了,这青山县娘也不认识什么人,明儿娘就托人找个靠谱的媒婆帮忙问问,看看有无适婚年龄的好男儿帮着介绍下。”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合着搞了半天,竟然是刘秉瑞 这边慧娘才托人帮忙给女儿寻个适婚年龄的年轻人,没几天,媒婆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个家境清白,为人很是向上的大小伙也在相看姑娘,若是慧娘他们这边愿意的话,可以约个时间相看一下。 慧娘一听,倒也觉得可行,就跟苏婉儿也提了这事情。 虽然慧娘他们一家的卖身契都在苏婉儿手里,可苏婉儿以前也说过,若是赵婉仪兄妹俩成亲的话,她也是不会阻止的,而且,到时候,他们想要赎身的话也是可以的。 不过,赵婉仪并没有想要离开宅子的想法,苏婉儿和赵如山对他们全家都很好,哪怕她以后真的出嫁了,她也想继续呆在苏婉儿的身边伺候她,所以,她也决定了,如果相看的对象不同意她留在苏婉儿身边的话,那她宁愿不嫁。 苏婉儿一听赵婉仪要相看对象,倒是挺替她开心的,慧娘听媒婆把那小伙子形容的很是不错,还说那小伙子如今同人合伙做生意,挣得也是不少的,为了给闺女长面子,慧娘便请求苏婉儿一起去。 苏婉儿同赵婉仪相处那么久,把她当自家姐妹相处,哪里会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相看人的这一日,苏婉儿、慧娘还有赵婉仪三人同媒婆一起前去。 给赵婉仪做媒的女人姓沈,大家都叫她沈媒婆,沈媒婆圆圆胖胖,长了一张巧嘴,一路上是把那年轻小伙形容得那叫一个好啊,说是家里头的兄弟在县衙当捕快,娶得也是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而这年轻小伙呢,同人合开酒楼,生意那叫一个火爆。 在一旁听媒婆说话的苏婉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媒婆形容的人儿有些耳熟,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自己周围并没有这般上进的年轻小伙。 不过,等车夫到了媒婆所说的地方时,苏婉儿抽搐了下嘴角,指着酒楼朝媒婆问道:“你说这酒楼是那年轻小伙开的?” “对啊!”媒婆点头道:“夫人,您可不知道,这年轻小伙那叫一个能干啊,一人开这么大一间酒楼,他……” 没等媒婆把话说完,苏婉儿便打断道:“那年轻小伙不会姓刘吧?” “额……”媒婆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是,是啊!” “他大哥在县衙当捕快,娶得是县太爷的女儿?”苏婉儿又道。 “没,没错……”媒婆又点了下头。 苏婉儿和赵婉仪互相对视了一眼,得!不用这媒婆介绍了,她们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夫人,您,您认识那小伙吗?”慧娘瞧着苏婉儿的表情,便有些好奇地问道。 “认识!我可太认识他了。”苏婉儿一边说,一边朝媒婆调侃道:“我说沈媒婆,你这一张巧嘴不去当说书先生都可惜了!” 她就说她形容那上进的年轻小伙时怎么有些耳熟呢? 合着搞了半天,竟然是刘秉瑞! 不过,苏婉儿也是没想到,就刘秉瑞那样的人儿,竟然有朝一日还跟上进沾上边儿了。 沈媒婆听着苏婉儿的话,胖胖的脸上略有些尴尬之色,语气也没了刚刚那般的有底气,有些心虚道:“呵呵,夫人,如果您不满意的话,那,那我再给您家妹子重新相看一家……” 没等沈媒婆把话说完,酒楼里的刘秉瑞匆匆跑了出来,满脸堆笑地朝沈媒婆道:“沈媒婆,我瞧您都站在这门口老半天了, 怎么不进来啊?” 沈媒婆瞧着刘秉瑞开心的模样,有些为难道:“刘少爷,那个……我……” 沈媒婆的话还没说完,刘秉瑞又一脸欣喜地朝苏婉儿打招呼道:“小嫂子,你不是说今儿不来火锅店嘛,怎么又有空过来了?” “刘秉瑞,你今儿相看姑娘啊?”苏婉儿好整以暇地问道。 “对啊!小嫂子,你怎么知道?”被蒙在鼓里的刘秉瑞依旧乐呵呵道:“沈媒婆说要给我介绍个温柔贤惠的小姐,小嫂子,既然你来了,要待会儿可得帮我把把关啊!” 刘秉瑞口中温柔贤惠的小姐赵婉仪:“……” 刘秉瑞同苏婉儿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又想起了自己要办的事情,忙朝媒婆问道:“沈媒婆,你介绍的对象呢?” 沈媒婆低着头,指了指苏婉儿的方向道:“刘少爷,你,你不是正跟人家聊着嘛?” 刘秉瑞一听这话,瞪出来,不敢置信道:“你介绍的对象是我嫂子?” 苏婉儿、赵婉仪:“……” “哎呦,我说刘少爷,您说啥呢?人陈夫人都成亲了,我咋还能干这缺德事情啊?”沈媒婆说完,又指向苏婉儿身旁的赵婉仪道:“是她!陈夫人的妹妹!” “妹妹?”刘秉瑞一脸狐疑地望向苏婉儿:“小嫂子,她不是你的……” 没等刘秉瑞将“丫鬟”两个字说出口,苏婉儿便道:“婉仪是我刚认的干妹妹,怎么?不可以啊?” 刘秉瑞听着苏婉儿的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忙点头道:“可以,小嫂子说啥是啥!” 沈媒婆见刘秉瑞和苏婉儿聊得很是不错,心里头松了口气的同时,提议道:“刘少爷,要不咱们还是进酒楼里头聊吧。” 刘秉瑞一听沈媒婆的话,当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一说起话都忘了,来来来,大家里面请!” 刘秉瑞为了今天的相亲,还特地在二楼给自己留了个包厢,一进包厢,刘秉瑞立马就忙活了起来,询问几个人的口味后,便开始点菜。 瞧着刘秉瑞那热情主动的劲儿,若是没人提及的话,压根儿不会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在青山县横着走的恶霸刘爷。 刘秉瑞点完菜后,又给大家伙一一倒茶,期间还特地用求饶的眼神望向苏婉儿,只希望她别拆自己的台。 沈媒婆原本仗着慧娘和赵婉仪都不是本地人,不太知晓刘秉瑞性格的关系,所以,准备了一大段赞美刘秉瑞的话,可这会儿因为苏婉儿完全知晓刘秉瑞的关系,倒是不敢瞎说了。 一顿饭吃下来,刘秉瑞忙得热火朝天,沈媒婆却觉得这亲事怕成不了,所以,也没怎么热络,倒是慧娘对刘秉瑞的印象很是不错。 第三百五十九章 那我过两天就让刘家上门提亲 其实,赵婉仪一直跟在苏婉儿身旁,跟刘秉瑞虽然没有太多的接触,可却也是了解一些的。 比如,刘秉瑞以前可是青山县人人害怕的混混头子;又比如,刘秉瑞手段果决狠辣,上次火锅店开张时,她可是亲眼看见他把人家的脑袋差点儿按进火锅里头涮了,又或者,刘秉瑞身份在青山县也算是不得了的,有个当捕快的大哥和县太爷闺女的大嫂,还跟县太爷的儿子称兄道弟。 可让赵婉仪想不通的是,这样身份的人儿,照理说只要抛出去想要相亲的橄榄,那是有得姑娘想要嫁才对,怎么还相看她这种做下人的姑娘呢? 赵婉仪带着疑惑吃完了这顿火锅,刘秉瑞原本还想邀请他们去茶楼喝茶听曲儿,但被慧娘谢拒了。 毕竟,她今日能带着闺女过来相看人家都已经是苏婉儿这个主子赏了恩典,她哪里还真能一天的时间都在外面玩儿啊! 家里头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如今小伙子也看好了,她自然也就要回去了。 赵婉仪也不想去喝茶听曲,因为她知道苏婉儿下午还要去胭脂铺一趟,她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 瞧着母女二人都不太愿意的模样,沈媒婆也摆手说不用,当然,她的理由很简单,这秦门亲事十有八九是要黄的,倒不如帮着这刘少爷省点儿钱。 待将苏婉儿和赵婉仪母女送出火锅店后,沈媒婆被刘秉瑞拦了下来。 “我说沈媒婆,你说今儿这事情能成吗?”刘秉瑞一脸期待地问道。 沈媒婆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有些不确定道:“那个……刘少爷,回头我……我问问人家闺女的心思啊!” “我说沈媒婆,你可是咱们青山县最厉害的媒婆了,你要能帮刘爷我把这亲事搞定了,好处定然是少不了你的。”刘秉瑞说话时,拍了拍沈媒婆的肩膀。 “当然了,你要是搞不定的话……”刘秉瑞眼睛微微眯起,搭在媒婆肩膀上的手稍稍一使劲儿,声音略有些冰冷道:“那可就别怪刘爷我拆了你这青山县第一媒婆的招牌啊!” 沈媒婆听着刘秉瑞的话,心脏瞬间一瑟缩,哪怕肩膀处传来疼痛感,她也是不敢嚎了,只强撑着笑容,忙点头道:“刘爷,您就放心吧,您……您的婚事包在我沈媒婆的身上。” 不过,媒婆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却懊悔得肠子都青了。 老天爷啊! 要知道这刘家少爷那么难做媒,当初她就不该被银钱迷了眼,拍着胸脯说什么保证能帮他找个好姻缘。 如今好了呀! 这青山县但凡家境好点儿,有适婚年龄闺女的人家,只要一听刘秉瑞三个字,别说相看了,直接就把她给拒绝了。 就赵婉仪这闺女,那还是她仗着他们不是青山县的人,所以,才厚着脸皮把刘秉瑞形容成一个上进有钱的好公子。 结果谁曾想,这赵婉仪的干姐姐竟然认识刘秉瑞,还跟他合开火锅店,哎呦,那不是把刘秉瑞的老底都给揭了啊! 等等! 原本蔫巴巴的沈媒婆突然眼睛一亮! 这苏婉儿都能跟刘秉瑞合伙,那是不是表示她对这男人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这么一想,沈媒婆耷拉的嘴角瞬间上扬了起来,乐呵呵道:“刘公子,那啥,我现在就去找赵姑娘和她娘问问对你的印象啊,您放心,我一定帮您把这事情给办圆乎了。” 听着媒婆的话,刘秉瑞立马道:“那你还不快去。” “哎哎。”沈媒婆连应了两声后,便匆匆走了。 看着沈媒婆离开的背影,刘秉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前头自己给赵婉仪倒水时,小姑娘脸儿红红的娇羞模样。 唔~ 他怎么早没发现,他那小嫂子身旁还有这么个年轻、水灵的小丫头呢? 赵婉仪虽然没有苏婉儿那么漂亮,可胜在年轻,且,五官也很周正。 小丫头不知道是性子的关系,还是以前生活环境的影响,总之,她哪怕成了苏婉儿的丫鬟,她浑身上下也并没有一般下人的那种害怕和胆怯,反而极为落落大方,这也是苏婉儿喜欢她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边刘秉瑞还真就把赵婉仪给惦记上了,另外一边,沈媒婆也是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陈宅。 等沈媒婆到了陈宅时,赵婉仪已经陪着苏婉儿去了胭脂铺,根本不在家,沈媒婆便问慧娘对刘秉瑞啥看法。 慧娘也不是第一次见刘秉瑞,上次吃火锅的时候,她在旁边伺候过一会儿,只觉得这年轻人有些不稳重。 不过,今日见他这般身份的人儿,一点儿都没嫌弃自己和闺女下人的身份,还忙前忙后的招呼她们,慧娘倒是对他改观了不少。 至于品行啥的,刘秉瑞都是自家夫人的朋友,那肯定是不会差的。 所以,慧娘也给媒婆交了底,说她对刘秉瑞很满意,就是不知道刘秉瑞看不看得上她闺女。 毕竟,他可是少爷,而她闺女就是个丫鬟罢了。 “哎呦,看得上,看得上,不嫌弃,不嫌弃!”沈媒婆听完慧娘的话,笑得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直接变成了两条缝,拉着慧娘的手那叫一个亲热啊! 这不是本地人就是好骗……不不不,善良啊,竟然还怕刘秉瑞看不上她家闺女! 就冲着刘秉瑞在青山县那恶臭昭着的名声,能有个清清白白的闺女给他当媳妇就不错了! 而且, 就刚刚出火锅店时刘秉瑞那态度,怕也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沈媒婆趁热打铁,见慧娘对刘秉瑞满意,当下二话不说就开始敲定起婚期还有聘礼的事情。 “这,这会不会太快了?”慧娘瞧着太过热情的媒婆,心里头倒开始忐忑了起来。 她怎么有一种羊进羊圈的感觉啊? “不快,不快。”沈媒婆笑着道:“这刘少爷年纪不小了,刘家老太太催得不行,您这边说说您家的要求,再把您家闺女的庚帖给我,我去给俩孩子合合八字,要是都好,那我过两天就让刘家上门提亲。” 第三百六十章 可算是盼到与你相见的这一天了 沈媒婆到底是青山县第一媒婆,那嘴皮子溜得直接把慧娘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连赵婉仪的生辰八字都给了人家,沈媒婆拿着庚帖喜滋滋地走了。 不知道情况的赵婉仪还在胭脂铺询问刘秉瑞的一些情况,就如前头慧娘想得一样,既然苏婉儿能跟刘秉瑞合开酒楼,那自然是信得过刘秉瑞的,但具体的一些事情,苏婉儿还是让赵婉仪跟赵淑秀打听。 赵淑秀一听她家小叔子竟然在跟赵婉仪相亲,惊得整个人都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滴个乖乖! 难怪最近她相公说让她帮着打听打听哪家有到了适婚年龄的闺女,她还以为是为县衙的年轻捕快张罗了,结果,竟然是自家小叔子! 不过,你还别说,若真是自家小叔子的亲事,那恐怕整个青山县怕都找不出几个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的人家。 而愿意嫁的,她家小叔也不一定能看得上。 但你还别说,赵婉仪这姑娘是真不错,人长得好看,性格也似乎不错,尤其她听苏婉儿也提及过她的家里人,都在陈宅做工,家世简单,虽然卖身给苏婉儿,但只要赎回来了那就是良民,也没啥的。 虽然赵淑秀有时候也挺瞧不起自家那个小叔子的,但秉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原则,她还是说了刘秉瑞不少好话,听得赵婉仪脸颊微微泛红。 瞧着小丫头这模样,苏婉儿和赵淑秀对视了一眼,这两人的亲事怕是有门儿哦! 于是,在几方人的极力撮合下,赵婉仪和刘秉瑞的亲事还真就定下来了。 慧娘夫妻俩和赵婉仪商量一番后,拿着刘秉瑞给的聘礼钱将一家人的卖身契从苏婉儿的手里赎了回了,于是,一家人从奴籍变成了良民。 他们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能让赵婉仪能在夫家抬得起头来,不然,一个有头有脸的少爷娶个丫鬟当正室,说出去他们刘家也是面上无光的。 不过,慧娘他们这倒是想多了,像刘秉瑞这种声名狼藉的人儿,能有个清白闺女嫁给他就不错了,刘家老太太早已经不敢对这小儿子的媳妇有任何要求了。 刘家老太太甚至都害怕这小儿子没女人要,最后,弄个青楼女人回来,所以,这会儿一听是个清白闺女,乐呵都找不着北了,不仅没提要求,还主动把聘礼往上加高了不少,又让媒婆赶紧把婚期给定下来,生怕女方反悔。 虽然赵婉仪一家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但他们依旧在陈宅做活,毕竟苏婉儿和陈景山对他们都极好,他们都是不舍得离开宅的。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 入冬后的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冷,外头的生意都交给了陈景山打理,怕冷的苏婉儿干脆窝在家里头取暖喝茶,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这一日,苏婉儿和陈景山因为昨晚上的“胡闹”,夫妻俩双双都起晚了,不过,如今他们可是自己做生意的老板,晚点儿那也是一点儿事情都没有的。 就在苏婉儿和陈景山坐在大厅里慢悠悠地吃着早饭时,慧娘挎着篮子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刚我买菜回来,发现咱家宅子大门口停了一辆漂亮的马车。” “马车?”苏婉儿和陈景山对视了一眼:“咱家今日有客人吗?” 陈景山摇了摇头:“没有。” 他跟苏婉儿在县城拢共也就刘秉瑞、赵淑秀几个好朋友,这些人如今都忙着各自的生意,哪里有空上门,再说了,他们的马车慧娘是认识的,根本不可能这般诧异。 “那是谁……”没等苏婉儿把话说完,突然,前院传来一阵陌生的男人声音:“请问这里是陈景山陈老爷的家吗?” 听着这声音,苏婉儿和陈景山起身走了出来。 到了前院,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而这男人的面向极其陌生,苏婉儿和陈景山都未曾见过。 “你找陈景山有什么事情吗?”因为不了解的对方的底细,苏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听完苏婉儿的话,一双眼眸便细细打量了一番她身旁的陈景山,紧接着,突然下跪道:“属下王英参见世子爷。” 苏婉儿:“……” 见这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陈景山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沉声问道:“你是六王爷的人?” 因为他身份的事情并没有对外传扬,而这男人面孔又这般陌生,陈景山只能往六王爷的方向猜测。 “属下是六王爷身边的随从,这次是护送王妃来青山县与世子爷团聚。”王英依旧单膝跪在地上禀告道。 苏婉儿:“!!!” 王……王妃? 卧槽! 那不就是她相公的亲生母亲嘛! 也就是她……她的婆婆? 别说苏婉儿震惊了,就是陈景山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见陈景山双眸下意识地望向王英身后大门口的那辆马车,这里面坐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王英看着陈景山的视线,便再次道:“世子爷,王妃就在个马车内。” 苏婉儿见身旁的男人有些愣怔,便伸手牵住了他的手,缓缓道:“相公,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陈景山点了点头。 当夫妻俩走出院门,来到马车旁时,马车上原本拉着的帘子缓缓从里面掀开,紧接着,一个丫鬟先从车内出来,然后,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朴素女人。 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黑色的头发盘了发髻,却没有一丝发饰,青灰色的长袍有些像僧服,但饶是如此,依旧没有减弱女人通身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苏婉儿不得不感叹,这王妃就是王妃啊! 哪怕穿着这般普通,却依旧无法遮挡身上哪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女人从马车上下来,一见面前的陈景山眼眶便通红了,紧接着,两行清泪就从脸颊上滑落,哽咽着声音喊道:“康儿,娘的好儿子,娘想了三十多年,盼了三十多年,可算是盼到与你相见的这一天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她是我婆婆 听着女人的话,素日里刚毅的男人也微微有些动容,没等他开口,六王妃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也不管彼时他们正站在院门口,六王妃已经张开双臂牢牢地将人揽入了怀里。 “康儿,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老天爷厚爱,老天爷厚爱啊!”六王妃紧紧地抱着陈景山,说话时,眼泪更是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所谓母子连心,陈景山感受着面前妇人的悲伤,嘴唇微微蠕动了下,最后喊道:“娘~” “哎!”六王妃听着陈景山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哭着喊道:“娘的好儿子,你这几十年来受苦了……” 周围人看着母子团聚的画面,心里头都有些动容,尤其是苏婉儿,更是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的相公,终于有疼爱他的亲爹娘了! 六王妃这几十年来一直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中,如今儿子找到了,压抑了几十年的的情绪爆发,哪有这般容易就能停下的。 六王妃又哭了许久,终于在陈景山的安慰中渐渐冷静下来。 看着哭得已经嗓音有些沙哑的六王妃,苏婉儿上前提醒道:“相公,有不少外人瞧着呢,咱们还是进宅子再好好说吧。” 前头六王妃只关注自己的儿子了,这会儿瞧着眼前这个漂亮的人儿,有些呆愣道:“康儿,这是……” “娘,她是我的娘子,苏婉儿。”陈景山介绍道。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很是恭敬地朝六王妃福了福身体,轻声道:“儿媳妇见过婆婆。” 六王妃来之前便已经听六王爷说了,他们的日子已经在乡下成了亲,还育有一子。 因为这三十多年来刘王妃都不搭理六王爷的,所以,六王爷说了一些主要事情后便离开了六王妃的别院,至于他们儿子娶得是什么样儿的,品行如何的娘子,六王爷也就没说。 六王妃这般身份高贵的人,那是没有任何机会接触底层百姓的,所以,关于乡下妇人之类的,她也就从一些下人和画本上看到过,形容的都极其泼辣且大字不识一个。 来之前,六王妃心里头还在担心,万一自己儿子要是娶个大字不识一个,性子泼辣的人儿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看到苏婉儿,六王妃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瞬间就落下了,许是因为与自己想象中的很是有差距,还未相处,六王妃便已经对苏婉儿很是满意了。 许是因为找到了自己的孩子,素来性子冷淡的六王妃主动拉住苏婉儿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好孩子,康儿这些年来,辛苦你照顾了。” 听着六王妃的话,苏婉儿忙道:“不辛苦的,照顾相公是儿媳应该做的。” 苏婉儿说这话时,心里头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她穿越过来也就一两年的光景而已,陈景山以前又一直服兵役,在军营生活,后来回到家,他们夫妻俩也是相扶相持,什么辛苦她照顾,其实根本不存在滴。 因为的确有些路过的人儿一直往他们这边看,陈景山见六王妃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便和苏婉儿扶着六王妃进了宅子。 六王妃前头因为哭得太久,妆容有些花,细心的苏婉儿便让慧娘打了盆水,然后,扶着六王妃去了后院的客房稍稍梳洗整理了一番。 “婉儿,谢谢你。”六王妃整理完毕后,一边对苏婉儿说,一边拉着她的手,然后,将自己手上的一只镯子撸了下来,戴在了苏婉儿的手上。 “婆婆,不用的,您……”苏婉儿说着,就想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但才刚碰着镯子,就被六王妃给拦住了。 “好孩子,这是娘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六王妃说着,略有些歉意道:“今日娘急着来见康儿,所以,没有过多准备,等过两天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听着六王妃的话,苏婉儿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娘,我跟相公什么都不缺,您不用准备的!” “傻孩子,你们不缺是你们的事情,这婆婆与儿媳妇头一遭见面哪里有不准备东西的?说出去该让别人说我这个当婆婆的不懂规矩了。” 六王妃这会儿心情好,连带着话也多了许多,梳洗之间问了苏婉儿不少关于她跟陈景山的问题,苏婉儿自然一一回答。 看着六王妃和蔼的态度,苏婉儿心里头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六王妃身为皇家中人会瞧不起自己,毕竟,在这个门当户对的年代里,陈景山身为世子娶了她一个乡野村妇,六王妃或多或少会心里痛会有些不痛快,亦或者压根儿不会承认自己这个儿媳妇。 结果,眼前的六王妃不仅没有看不起自己,还对自己十分的好。 因为六王妃的到来,苏婉儿和陈景山今日原本的计划也改变了。 夫妻俩先是陪着六王妃说了会儿话,快到中午的时候,苏婉儿提议去火锅店吃午饭,六王妃正好也没吃过他们口中的“火锅”,又听说是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开的,便笑着点头答应了。 今日刘秉瑞不在火锅店,苏婉儿和陈景山倒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刘秉瑞瞧着六王妃后问东问西。 六王妃第一次吃火锅,再加上有苏婉儿和陈景山陪着,所以,这一顿吃的可是不少,一旁一直陪在六王妃身旁的嬷嬷这几十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六王妃吃这般多,感动的都快哭了。 吃过饭,苏婉儿和陈景山又陪着六王妃去了卤味食铺和饭铺,一一介绍了他们夫妻俩如今在青山县经营的生意。 六王妃原本听六王爷说她的儿子在乡野长大时,心里头还担心会吃不饱穿不暖,可如今看着儿子和儿媳妇竟在乡野闯出了一片天地,心里头的最后一点儿担忧也没有了。 逛完了食铺和饭铺后,夫妻俩又带着六王妃去了胭脂铺,苏婉儿根据六王妃的皮肤,给她选了铺子内卖得最火的几款护肤品。 “婉儿,这位夫人是谁啊?”赵淑秀趁着苏婉儿拿东西空档问道。 那夫人一身贵气,又跟陈景山关系极为不错的样子,赵淑秀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好奇。 苏婉儿拿护肤品的动作一顿,又看了眼赵淑秀,最后道:“她是我婆婆。” 赵淑秀:“……”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将六王爷抓了起来 赵淑秀只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再次朝苏婉儿确认道:“婆……婆婆?” 这陈景山不是乡野出生吗? 他那娘不是上河村老陈家的陈老婆子吗? 而面前这夫人,虽然衣服瞧着很是朴素,可赵淑秀一眼就能看出那衣服的料子是不便宜的,不仅衣服,还有那从头到尾散发出的贵气,饶是赵淑秀这般常与夫人、小姐打交道的人儿,也是第一次瞧见。 若陈景山的娘是眼前这一位贵气十足的女人,那么,他的身份岂不是…… 赵淑秀正疑惑着,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她爹郑重其事地对自己说要对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好点儿,哪怕做生意的时候吃点儿亏,也不能把他们夫妻俩得罪了。 她爹不仅同她说了,还跟与苏婉儿合作的赵书学也交代了好几遍。 赵淑秀原本以为是她爹看到了苏婉儿和陈景山夫妻俩的潜力,觉得他们将来在青山县的商界会有一番大作为,所以,才让他们姐弟俩有所顾忌,可现在看来,怕是她爹早就知道陈景山的另外一层身份了吧。 赵淑秀一想到这里,立马拉着苏婉儿询问陈景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连六王妃都找到这里来了,想必陈景山的身份也不会隐瞒太久了,所以,赵淑秀问起,苏婉儿趁着拿护肤品的时间,便将六王爷寻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六王妃还在外头等着,苏婉儿说完后也不敢耽误,找到护肤品后便匆匆出去了,留下一脸呆滞的赵淑秀。 当今六……六王爷的亲生儿子? 那……那陈景山岂不就是世子爷了?而苏婉儿则是世子妃? 赵淑秀整个人都凌乱了! 苏婉儿帮着六王妃拿好护肤品后,便让店里的女伙计包装好,夫妻俩就带着六王妃离开了。 等赵淑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想要再询问一些时,一家三口早就已经走远了。 因为陈景山身份这件事,还处于余震中的赵淑秀同店里的人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往县衙去。 除了想要弄清楚陈景山的身份之外,她还得告诉她爹,六王妃来了青山县。 苏婉儿和陈景山带着六王妃离开胭脂铺后便回了宅子,六王妃平日里下午都是需要小憩一下的,三人回宅子时,慧娘已经将王妃所住的房间整理好了。 六王妃平易近人,陈宅又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房子,她那是一点儿都不会嫌弃屋子不够好的,进了屋没多久就歇下了。 六王妃一休息,苏婉儿和陈景山也回了房间休息。 傍晚的时候,老秀才将陈归来接了回来,六王妃看着养得极好的孙子时,眼眶瞬间红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早已经不在了,结果,现在不仅儿子找回来了,就连孙子都有了,不枉她吃斋念佛那么多年,老天爷保佑啊! 关于陈景山身份的事情,夫妻俩同陈归来是提过的,所以,今日小家伙见到六王妃时除了刚开始时有些惊讶之外,其他时候都适应的很好。 别看陈归来年龄小,但是,小孩子已经懂事。 陈景山身份的事情,夫妻俩从未隐瞒过小家伙, 所以,从很早的时候,陈归来就知道他爹并不是老陈家的孩子,如今他爹能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也是很开心的。 吃晚饭的时候,陈归来还特地坐到了六王妃的身旁,小家伙膝盖跪在椅子上,拿着长长的筷子给六王妃又是夹这个菜,又是夹那个菜的,嘴里头更是一个劲儿的“奶奶,奶奶”的叫唤,把六王妃的心都叫热乎了。 一旁的老嬷嬷看着六王妃这一顿饭的时间,脸上的笑容基本没停过,不仅如此,就连胃口也是好了不少,激动得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自打世子爷丢了后,旁人不知道,她这个一直陪伴在身侧的嬷嬷却是知道的,王妃终日郁郁寡欢,更甚至轻生了好几次,若不是六王爷及时救下,怕也没有了今日这团聚的幸福时刻! 吃过晚饭,陈归来就要开始做功课了,平日里都是老秀才辅导他,不过,今日苏婉儿看着六王妃对陈归来很是不舍的样子,便让老秀才先去休息,至于辅导陈归来功课的事情则交给了六王妃。 六王妃可是大家族出生,读书识字那是不再话下的,辅导陈归来的功课简直绰绰有余。 六王妃看着低头认真写字的孙儿,眼眶微微发红,这样的日子,以前她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待辅导完陈归来的功课,六王妃还照顾他洗漱,等小家伙上床睡觉后,六王妃才从陈归来的卧房出来。 因为时间还早,慧娘煮了银耳莲子羹,见六王妃出来,等在门口的婉仪将恭敬道:“王妃,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喝汤,夫人让奴婢问您一声,要不要将银耳羹端到您的房间。” 听着赵婉仪的话,六王妃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我也过去大厅同他们一起喝吧。” 其实,六王妃一般入了夜就不吃东西了,不过,今日她却也是舍不得就这样与自己的儿子分开的。 等六王妃进入客厅时,正在说话的苏婉儿和陈景山略有些诧异,他们以为依着六王妃娴静的性子,定是会让婉仪将羹汤送到她的卧房。 不过,惊讶过后,两人便忙将人迎到了桌子旁,然后,让慧娘盛了一碗银耳羹过来。 六王妃与陈景山几十年不见,虽然母子感情在,但真正相处起来,其实共同话题还是极少的,所以,一般时候,都是苏婉儿和陈景山在讲话。 正当六王妃静静得听着陈景山和苏婉儿的闲谈时,突然,身着黑袍的王英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道:“王妃,不好了,王府出事了。” 王英跟随王爷多年,若是小事,绝对不可能这般紧张,原本一脸温柔的六王妃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凝重道:“王英,王府出什么事了?” 王英喘着粗气道:“邻国细作混进京都,趁我们松懈时,将六王爷抓了起来。” “什么?”六王妃一听王英的话,整个人都差点儿昏厥过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你爹他……上战场了 别说六王妃因为王英的话吓了个半死,就是陈景山和苏婉儿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王英,六王爷被抓,皇上是什么反应?”陈景山问道。 “回世子爷的话,飞鸽传书上说,邻国的细作抓走六王爷是想换回他们在我们大顺当人质的小王子。”王英说话时,眉头皱得紧紧的:“皇上已经命人审讯邻国的小王子,让他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那小王子若一直被关押着,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邻国细作的动作。”苏婉儿缓缓道。 “回京!”六王妃面色凝重地朝身旁老嬷嬷命令道:“你带两个人下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咱们出发。” “是!”老嬷嬷应了一声后,便领着下人去了后院。 六王妃虽然一直记恨着三十多年前因为六王爷而让自己儿子下落不明的事情,可毕竟夫妻几十年的感情,那也不是说没就没有的。 尤其,当年他们夫妻俩也是两情相悦,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如六王爷遭遇这种事,她这个发妻更是不能弃他于不顾。 听六王妃说要回京,陈景山和苏婉儿对视了一眼,便也道:“母亲,我同你一起回去。” “康儿?”六王妃听着陈景山的话,一脸惊喜道:“你真的要与母亲一起回去吗?” “嗯!”陈景山点了点头。 因为陈景山也要去京都,苏婉儿连忙带着赵婉仪给他收拾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银两和在路上吃的干粮。 六王爷的事情很是严重,大家伙都不敢耽误,半个时辰后,陈景山和六王妃便坐上马车匆匆离开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苏婉儿秀气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赵婉仪站在一旁安慰道:“夫人,六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嗯。”苏婉儿应了一声,直到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苏婉儿才回了宅子。 接下去的日子里,苏婉儿一边料理自家生意,一边盼着陈景山能够给自己写信。 青山县距离京都很是遥远,想要得到一些京都的消息那是极其不容易的,刚开始的一个月里,陈景山还给苏婉儿写信。 信中的内容也从找不到六王爷到终于有了六王爷的消息,但到了二月份的时候,陈景山的信就断了。 二月份一到,年关就近了。 青山县的街上比以前更加热闹了,不管是卤味食铺还是饭铺,亦或者是火锅店和胭脂铺,生意都是好得不得了。 当大家伙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纷纷讨论着今年这个年怎么过时,苏婉儿却守着陈宅这偌大的宅子满脸忧愁。 “景山已经快半个月没给我写信了。”苏婉儿坐在大厅内,看着慧娘做的一桌饭菜毫无胃口,叹了口气道:“你们说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苏婉儿说着,又揉了揉自己右眼,很是担忧道:“我最近右眼一直跳个不停,不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嘛,我这……” 没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赵婉仪便出声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老爷就是去京都帮着找六王爷而已,他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是啊,婉仪说得没错,老爷可是六王爷的亲生儿子,六王爷又是皇家中人,饶是京都有再多达官显贵,凭着咱们老爷的身份,也都是别人尊敬他的份儿。”慧娘也在旁边附和道。 “哎,但愿如此啊。”苏婉儿叹了口气道。 看着外头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苏婉儿喃喃道:“看样子,今年这个新年,怕是只有我跟来儿两个人过了。” 听着苏婉儿的话,赵婉仪忙道:“夫人,也有可能过年的时候,老爷就回来了呢?” “希望吧。”苏婉儿无精打采道。 日子继续一天天的过,到了年二十七,陈归来也不再去学堂读书了,小家伙知道母亲日日惦记着父亲,于是,小家伙也不出去同小伙伴们玩儿了,只陪着苏婉儿说说话,聊聊他们书院以前发生的一些趣事。 有陈归来陪着,苏婉儿的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大年三十这一日,因为有着赵婉仪的话,所以,苏婉儿心里头还真带着一丝希冀,盼着陈景山能够架马车回来。 从早上开始,苏婉儿就站在宅子门口看着路上的人。 只要有马车经过,她的双眸就变得热切起来,盼着那马车能够在自家宅子门口停下,然后,陈景山从马车上下来,叫自己一身娘子。 从太阳升起到落下,苏婉儿在门口站了一天,却什么都没等到。 “夫人,我娘把年夜饭做好了,不然,您先进大厅吃一些吧。”赵婉仪将披风披在苏婉儿的背上,有些心疼地劝道。 “也好。”苏婉儿点了点头,一边说,一边依依不舍地离开门口。 “婉仪,你说老爷今天会回来吗?”苏婉儿整个人恹恹地问道。 赵婉仪不愿让苏婉儿伤心,便点头道:“夫人,老爷一定会回来的。” 苏婉儿听着她的话,再次叹气道:“借你吉言吧。” 其实,苏婉儿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若是真的想回来同她和儿子一起过年的话,白天早就回来了,现在都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了,陈景山怕是……不会回来了。 苏婉儿进了大厅,老秀才、陈归来他们已经全部都坐好了,看着没有往日灿烂笑容的苏婉儿,大家伙也是心疼的。 就在年夜饭开始没多久,突然,宅子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苏婉儿一听这动静,原本蔫儿哒哒的面孔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回来了,他回来了。” 甚至连手里的筷子都来不及放下,苏婉儿便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大厅内的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老秀才更是喃喃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 可在大家的左盼右盼下,却一直不见苏婉儿他们进来,不解之下大家伙便走了出来,等到了门口才发现,根本不是陈景山回来了,那马车是县太爷赵宝剑的。 只见赵宝剑将一封信递给面色惨白的苏婉儿,然后,又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陈归来瞧着他娘不对劲儿的脸色,便跑了过去问道:“娘,县太爷说什么了?” 苏婉儿双手捏着信,声音颤抖道:“来儿,县太爷说,你爹他……上战场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哪怕改嫁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一听苏婉儿的话,过来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老秀才皱着眉头道:“景山媳妇,你这消息可靠吗?最近边关安稳,可没听说有战乱啊!” 孟叔,县太爷没搞错。”苏婉儿说话时,将手里的一封信递给老秀才:“这是相公上战场前给我写的信,他……他真的上战场了。” 虽然苏婉儿也希望刚刚自己从县太爷那边听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可手里陈景山的一封亲笔信却让她没有办法不信。 看着万家灯火,苏婉儿心里头一阵拔凉。 在大年三十这个团聚的日子里,她不仅没有丈夫的陪伴,竟然还收到这样一个相当于噩耗的消息。 苏婉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亮,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老天爷,你这是看我日子过得太好了,所以,想给我一些打击是吗? 既然是陈景山写给苏婉儿的心,老秀才自然是不会去看的。 老秀才朝苏婉儿安慰道:“景山媳妇,景山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以前他都能平安归来,如今,他又有了另外一层身份,想来有更多的人保护他,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嗯,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苏婉儿说完,便缓缓朝宅子内走去。 待进了院子后,苏婉儿朝身旁的赵婉仪道:““婉仪,年夜饭你们自己吃吧,我先回房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苏婉儿,赵婉仪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同情和担忧。 自家夫人和老爷的感情有多好她不是不知道,自打老爷上了个京都后,夫人便整日里牵肠挂肚,如今老爷竟然上了战场,夫人怕是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这一顿年夜饭,饶是慧娘做得极其丰盛,可陈宅里的人都有些食之无味。 苏婉儿回了房后,便将陈景山给她写的信打开了。 陈景山在信中告诉苏婉儿,邻国贼子绑架六王爷其实就是个烟雾·弹,他们更大的目的是想占领大顺朝的边疆土地。 邻国那些狡猾的人趁着朝廷四处派人寻找六王爷的下落、无暇顾及其他时,竟在边疆直接发动了进攻,还攻下了两个城池。 皇帝得知消息后气得不轻,可熟知邻国将军战术的老将军因病无法出征,至于朝廷其他人,均没有作战经验,最后,老将军举荐了陈景山。 陈景山当年的英勇事迹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倒是十分意外,这个曾经受到自己嘉奖,却最终解甲归田的的男人竟然是自己弟弟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侄子。 六王爷如今生死未卜,他膝下只有陈景山这一个儿子,所以,皇帝起初也是不想让陈景山出征的。 可随着敌军与日俱增的嚣张气焰还有朝廷派去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守住城池,最后,皇帝只能让陈景山出征。 陈景山将自己出征的事情交代完毕后,又告诉苏婉儿他极其挂念她和儿子。 最后,男人告诉苏婉儿,如果万一他发生不测的话,希望苏婉儿能够好好活着,并且抚养陈归来长大,若是遇着投缘对她好的男人,哪怕改嫁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改嫁?”苏婉儿看到最后几个字时,简直是又气又伤心。 这个男人上战场不同自己商量,现在竟然还把他出意外的身后事都给交代了。 这算什么? 想要告诉她,他是个极其大度的男人吗? 连媳妇改嫁他都可以送上祝福? 苏婉儿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很是生气地故意说着反话:“陈景山,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否则,我就真带着你儿子改嫁,不仅让儿子叫别的男人爹,还让儿子跟别的男人姓。” 说完,苏婉儿眼角的泪水便流得更凶了,声音带着哽咽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哪里还看得上其他男人啊!” 哭过、悲伤过后,苏婉儿便又恢复了那个坚强的人儿! 除了几间店铺要打理之外,因为火锅店的生意极好,新年过后,苏婉儿还跟刘秉瑞商量起了开分店的事情。 自打六王妃来过后,苏婉儿周围的好朋友都知道了陈景山的身份,再加上赵宝剑得知陈景山上战场的消息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刘秉承、刘秉瑞俩兄弟,赵淑秀、赵书学姐弟俩,还有沈向穗等人都知道陈景山上了战场。 大家都很关心苏婉儿,可又见苏婉儿平日里跟平常丝毫没有两样,大家安慰的话倒也无从说起了。 自从得知陈景山上了战场后,懂事的陈归来每日除了上学之外,也不再出去玩儿了,一下学就陪着苏婉儿说话解闷。 青山县是个偏远小县城, 关于战事的消息极其少,苏婉儿就托赵宝剑帮忙多打听。 不过,很快不用赵宝剑打听,一些个边疆消息也在青山县流传出来了,比如,朝廷又开始征兵了。 因为这件事,青山县和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都愁云惨淡。 自古上战场那都是死的人多,活得人少,家里的爹娘哪里舍得自己的儿子上战场,接下去的一个月里,衙门忙得不可开交,周遭也总会听到一些哭声。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刘秉瑞竟然不顾家里老太太的反对,竟然主动参了军,不仅刘秉瑞,还有县太爷的小儿子赵书学,也偷偷背着赵宝剑参了军。 等家里人发现时,两人的名单已经上交上去了,得知儿子也参了军的赵宝剑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到了五月份,青山县所有参军的人都召集在了青山县的城门下,军营的人过来领人,而这时候,赵宝剑才知道,不仅小儿子参了军,就连女婿也在花名册里。 前来领人的校尉得知赵宝剑的儿子、女婿都参了军,拍着赵宝剑的肩膀直说他是个爱国之人。 赵宝剑听着校尉的夸奖,笑得那叫一个勉强,可这会儿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嘱托校尉能够多多关照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并且,希望这仗赶紧打完,儿子和女婿都能平安归来。 在校尉将青山县参军的人临走后,除了苏婉儿之外,赵淑秀、赵婉仪也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的日子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她要去边疆寻找陈景山 因为家里壮丁服兵役这件事,整个青山县都笼罩在了惨淡愁云中。 刘秉瑞跟苏婉儿合开的火锅店交给了赵婉仪来打理,刘秉瑞在参军前,已经跟赵婉仪的父母提了亲,而刘秉瑞会参军,其实是跟赵婉仪商量过的,赵婉仪虽然游戏舍不得,最后却还是尊重他的意见。 刘秉瑞告诉赵婉仪,如果自己万一没回来,那么,酒楼就归她所有,也算是对她的补偿,当然,也希望她能够帮着自己照顾一下家里的老母亲。 刘家俩兄弟都去参军,除了赵婉仪和赵淑秀牵肠挂肚之外,刘家老太太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为此,赵婉仪和赵淑秀每日轮流去陪刘家老太太说说话。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议论边疆战况,苏婉儿几乎不用去找赵宝剑,也能从老百姓的口中知道一些边疆的战情。 日子在提心吊胆中过去,春天过去后,夏天便来到了。 炎热的夏日里,去吃火锅的人减少了不少,为此,苏婉儿干脆在火锅店里卖起了冰棒、芋圆等消暑的吃食,生意虽算不上极好,却也还算不错。 赵书学离开后,他的木匠铺子交给了赵淑秀帮忙打理,如今的赵淑秀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与夫人、小姐品茶谈诗的娇娇夫人了,从胭脂铺管理到木匠铺子,她俨然已经成了精明的商人。 炎热的夏日刚过去,突然前方军营传来消息,说是这次朝廷派下去的年轻将军在抢回好几座城池后,竟然遭受了敌人的埋伏,身中数箭,如今,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这个消息在青山县传得有板有眼,在卤味食铺的苏婉儿乍一听到这消息时,差点儿昏厥过去。 她让车夫送她去了县衙,赵宝剑的儿子和女婿都在军营参军,所以,他对边疆战事也十分的关注。 待找到赵宝剑后,苏婉儿甚至连行礼都忘记了,直接询问他关于这百姓间流传的陈景山受伤的消息的真假。 赵宝剑看着她发白的面色,最后,有些不忍心地点了点头:“夫人,这消息是真的,世子爷的身旁潜伏着敌国的细作,他是被那细作给坑害的。” 苏婉儿双手紧紧捏着帕子,声音带着哽咽道:“赵大人,那,那我家相公现在怎么样了?” 赵宝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依着本官前几日收到的消息,世子爷好像还没脱离危险,不过,据说皇帝已经派了宫中御医过去,想来只要御医到了,世子爷肯定能痊愈的。” 苏婉儿这会儿脑海中全是陈景山受伤的消息,哪里还听得进去赵宝剑后头的话,只见她同赵宝剑说了声谢谢后,便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回到陈宅后,苏婉儿呆在卧房内再三思考,最后,干脆又坐马车去了布庄,买了几套粗布的男士衣服,又回宅子让慧娘烙了不少饼子。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苏婉儿宣布了一个她思考了好几天的决定,那就是她要去边疆寻找陈景山。 “什么?”一听苏苏婉儿决定,慧娘头一个反对道:“夫人,那边疆兵荒马乱的,您一个人去怎么行?” “是啊!景山媳妇,慧娘说得没错,这边疆距离咱们青山县可是很远的,你一个弱女子万一这路上遭遇些什么,那可怎么办?”老秀才也赶紧劝道。 “娘,如果你要去找爹的话,你带我一起去吧。”相比较其他人的劝阻,陈归来却想跟苏婉儿一起去边疆找自己的爹。 “来儿,如今你爹生死未卜,娘这次去边疆不是去游玩的,前途很是凶险,所以,娘没办法带你去。”苏婉儿拍着陈归来的手背道。 对于苏婉儿想去边疆的事情,不管是老秀才还是慧娘还是她男人赵书江都是不太赞同的,她一旦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最后,大厅里的人又开始为苏婉儿一个人出去而感到担忧。 这时,一旁的赵婉仪也道:“夫人,你也带上我吧,我力气大,还会点儿拳脚,我能保护你的。” 其实,她也挺想刘秉瑞的,虽然两人还未成亲,两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可那段时间里,刘秉瑞对她是真的好,一点儿都不像外头传得那般,刘秉瑞是个品行极坏的混混。 知女莫若母! 慧娘哪里不知道赵婉仪的心思,她想要劝自己的女儿,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他。 刘秉瑞参军前,对自己闺女是真的好,而且,现在他与闺女定了亲,作为未婚妻,闺女去找他也是说得过去的。 苏婉儿说要去找陈景山那也不是盲目地去找,她先去了衙门找赵宝剑,让他帮忙找熟悉边疆的人画一张从青山县到陈景山驻扎的军营的地步。 然后,又去青山县的各大药铺医馆,将里面的人参、灵芝等全部买了回来,想着陈景山受伤了,这种滋补的药品指不定能派上用场。 最后,她又把几个铺子的生意交给了赵书江打理,至于陈归来,小家伙一向跟老秀才关系很好,她便将孩子交给了老秀才。 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后,苏婉儿便收拾了东西打算启程,赵淑秀听说苏婉儿想去边疆找陈景山,心里头也想跟她一起去,但她一走,木匠们铺子就没人打理了,而且,胭脂铺也只剩下沈向穗一个人,怕是会忙不过来。 最后,赵淑秀便将自己写给刘秉承的信交给了苏婉儿,让她若是能寻到人的话,就帮她把这封信交给刘秉承。 苏婉儿和赵婉仪离开青山县的那一天,不少人都来送她们了,赵宝剑将托人画的地图交给苏婉儿,又塞给她五十两银子:“夫人,这出门在外,银子那是最不能少的。” 不仅赵宝剑给了苏婉儿五十两,赵淑秀同样也塞了五十两银子在苏婉儿的包袱里,他们没办法陪着她出去,也只能在银子上多使点儿劲儿了。 最后,苏婉儿和赵婉仪坐上马车,然后,和大家伙挥手告别后,便启程上路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两个女人混入军营有何目的!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慧娘拉住了赵书江的手,低低啜泣道:“希望夫人和婉仪一路顺风,赶紧找到老爷啊!” “哎!”听着慧娘的话,赵书江叹气道:“放心,夫人这般聪明,我们家丫头又会些拳脚,肯定是会平安无事的。” “但愿啊!”慧娘一脸忧心道。 苏婉儿和赵婉仪都是第一次去边疆,不过,所幸她们手里有地图,再加上苏婉儿带了不少银钱。 这一路过去,她们能住客栈便住客栈,就算找不到客栈,她们也会花钱在农家借宿一宿,总之,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 五日后,苏婉儿和赵婉仪终于到了边界之地,为了自身的安全,苏婉儿和赵婉仪商量了一番后,便将马车卖了,两人又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进了边城小镇。 两人找了镇上最大的客栈住下,苏婉儿又使了银钱向伙计打听了一下附近军营的事情。 那伙计告诉苏婉儿,在他们小镇几百里之外,的确有朝廷的一支军队驻守着,但兵民有别,老百姓想要去军队极其不容易,若没有令牌之类的东西,只要一靠近驻军,就会被当做乱贼直接打死。 “那可怎么办啊?”赵婉仪一脸着急道:“若是不能进军队,那咱们可就白来了。” 伙计一听苏婉儿的话,略微有些诧异道:“二位公子,你们这是要进军营吗?” 没错,换上男装的苏婉儿和赵婉仪如今换身成了两位翩翩公子。 听着伙计的话,苏婉儿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道:“小哥实不相瞒,我跟我家三弟这次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寻当兵的大哥。” “没错!”赵婉仪听苏婉儿这般讲,立马将两人来小镇前商量好的说辞搬了出来:“我们家中老母亲病重,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在走之前再看一眼大哥,我跟二哥写了好记封信给大哥皆石沉大海, 无奈之下,只能跟二哥出来寻找大哥,想让他告假回家见一见老母亲。” 听完赵婉仪的话,那伙计倒也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你们这俩小伙子也真的是孝顺啊!为了能够圆母亲的心愿竟千里迢迢来边疆寻亲!” 说完,伙计便四处看了看,然后,见没什么人主意他们这边后,才压低声音道:“其实,你们想要进军营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一听伙计这话,苏婉儿和赵婉仪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完道:“小哥,那你倒是快说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兄弟俩进军营?” “这个嘛……”伙计故意停顿了下,接着,拇指和食指碰在一起稍稍捏了捏。 苏婉儿一瞧他这动作,立马很是上道的从袖口掏出一锭碎银子,一脸心疼道:“小哥,这可是我们兄弟俩所有的家当了,现在都给你了,这下子你可以说了吧?” 伙掂量了一下手里银子的重点,最后,露出满意的表情道:“行了,知道你们家境一般,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侧耳过来吧。” 苏婉儿和赵婉仪立马探头过去,那伙计便道:“虽然军营规定老百姓不能擅自闯入,可他们每隔三日便会派人来咱们小镇采买粮食、蔬菜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我舅舅刚好负责给军营运送粮食,你们若真想进去,到时候我可以跟我舅舅说说,让你们俩在他的粮食铺子帮忙,然后,等军营的人过来采买东西时,你们就趁机装作米铺运送粮食的人混入军营。” 听完伙计的话,苏婉儿和赵婉仪互相对视了一眼,既然她们没办法自己去军营,那伙计说的这种法子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等苏婉儿和赵婉仪同意后,伙计又从她们那里敲出了一块碎银子,这才领着她们去见了打理粮食铺子的舅舅。 那舅舅一听苏婉儿和赵婉仪的遭遇,又见她们眼神清澈,不像坏人,最后便答应了。 “不过,话我可先说好了啊!”粮食铺子的掌柜一脸凝重道:“你们跟着进了军营后,若是找到了你们大哥最好,可若是找不到,那就得跟着乖乖出来,万一要牵连了我们铺子,我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苏婉儿和赵婉仪连连应声道。 两天后,刚好是军营的人出城采买东西的日子,依着计划,苏婉儿和赵婉仪很是顺利的被当成粮食铺子干活的伙计,然后,送粮进入了军营。 原本一切都进展的顺顺利利,可就在她们进军营时,突然,一个身着盔甲军服的男人挡住了她们俩的去路。 只见那人面色严肃,眼眸满是防备之色,朝着驻守在两边的士兵命令道:“来人,把这两个混入军营的女人抓起来!”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面色大变,士兵们赶紧将苏婉儿和赵婉仪包围住。 看着士兵们手里的长矛,苏婉儿和赵婉仪也被吓了一大跳, 这会儿她们也是不敢反抗的,毕竟,被那么多人团团围住,弄得不好,那就得被扎成马蜂窝啊! “说,你们两个女人混入军营有何目的!”为首的头领厉声问道。 苏婉儿和赵婉仪对视了一眼,最后也不相瞒,直接道:“这位军爷,我们进军营是来寻人的。” “寻人?”头领微微皱了下眉头,继续问道:“你们来寻谁?” “我是来找陈……”苏婉儿刚想把陈景山的名字说出来,可转念一想,如今六王爷已经让陈景山认祖归宗,那他在军营用的名字怕也不可能是老陈家的给他取的那个名字了。 苏婉儿思索了一番后,便不卑不亢道:“我是轩辕震康的妻子,我是过来找他的。” 苏婉儿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立马变得有些古怪,有人甚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她是咱们将军的妻子?” “不可能吧,我可从未过咱们将军娶妻的事情啊!” “是啊,若真是咱们将军的妻子,为什么还要乔装打扮混入军营呢?”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为首的头领面色也极其难看,一脸怀疑地打量起苏婉儿,最后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咱们将军的妻子?” 苏婉儿便道:“让你们将军出来与我见一面,不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了!” 为首的头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 听着苏婉儿的话,为首的将领在一阵无语,而一旁的小兵则立马道:“张副将,我看这女人根本就是敌人派来的细作。” “将军如今身受重伤,她张嘴就是让将军过来见她,这分明就是知道将军昏迷不醒,所以才故意这般说。” 一听那小兵的话,苏婉儿的心脏一跳,立马紧张地问道:“怎么还昏迷不醒了?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快带我去见他啊!” 张副将这会儿正怀疑着苏婉儿的身份,尤其她还女扮男装打算混入军营,这怎么想都觉得可疑,哪里会真把她带去将军的营帐,万一她要是细作,一进营帐搞起了刺杀,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就在张副将想着该如何处置苏婉儿时,一旁的赵婉仪也出声道:“这位大哥,你若是不能带我们去见将军的话,那请问你可认识一位姓刘,名叫刘秉瑞的男人,他是我的未婚夫,你们若是能找到他的话,那也能证明我们的身份。” “对对对。”苏婉儿立马点头道:“还有刘秉承、赵书学,他们都是认识我的,你们大可以找他们过来。” 一听苏婉儿和赵婉仪说出这几个人的名字,那原本已经认定她们是细作的张副将的脸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有些不相信道:“你们真的认识刘家兄弟?” “当然。”赵婉仪连连点头道:“我们是从青山县来的,刘秉瑞是我的未婚夫,我们……” 还没等赵婉仪把话说完,那张副将立马抓住了重点,微微眯起眼睛,厉声问道:“你们既是青山县过来的,那她又为何自称自己是咱们将军的妻子?据我所知,我们将军可是六王爷嫡亲的儿子,他是在京都受命前来边疆的。” “这个,他……”赵婉仪被张副将问得一顿,等她再想解释时,那张副将已经高声朝身旁士兵命令道:“来人,把这两个女人关起来,等刘校尉回来了再让他定夺。” “是!”士兵们一听张副将的话,立马押着苏婉儿和赵婉仪去了军营所设的大牢。 “夫人,咱们接下去可怎么办啊?”进了大牢的赵婉仪有些害怕地问道。 她虽然胆子大,可到底也是头一次进军营,光瞧着这些人手里那明晃晃的兵器就发憷了。 “没事,刚刚那张副将不是说了,要等刘校尉回来再定夺,我想那刘校尉极有可能是刘秉承。”苏婉儿安慰赵婉仪道。 其实,她现在比较担心的还是自家男人的伤势,尤其刚刚那人还说,陈景山目前昏迷不醒。 这边苏婉儿和赵婉仪等着那张副将口中的“刘校尉”过来定夺,而那张副将则顺着苏婉儿和赵婉仪的这条线很快就查到了粮食铺子依旧在客栈干活的伙计。 那伙计可没苏婉儿她们那般极好的心理素质,一听军爷的话,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还把苏婉儿和赵婉仪两人住的房间都给说了出来。 张副将二话不说就派人去了房间搜查,最后,只搜到两个包袱。 张副将命人搜查包袱,结果,那检查包袱的人在苏婉儿的包袱里翻了几件衣服后,突然脸色大变,指着衣服里的东西叫道:“张副将,你看这个东西……” 张副将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证明苏婉儿他们细作身份的东西,于是立马上前查看,却见一块闪闪发亮的金牌此刻正静静得躺在一堆衣服里,而那金牌写着一个“皇”字。 饶是这些个大老粗再不懂,一块刻有“皇”字的令牌象征着什么身份他们还是知道的。 张副将看着那金牌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旁边的一个士兵开口道:“张副将,咱们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啊?” 能有这皇家令牌的人,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将军的妻子啊! 张副将听着士兵的话,立马神色慌张地朝外头跑去,而他身旁的士兵见此,也赶紧将两个包袱拿上,然后收兵回军营。 恢复自由的伙计看着原本包围自己的士兵匆匆离开,脸上略有些忐忑,等确定他们不会再回来后,原本蹲着的身体这才慢慢站起来。 刚刚那士兵从包袱里搜出来的令牌他也是瞧见的,黄灿灿的一看就是皇家的东西,所以,那俩小兄弟,不不不,俩女人还真有可能是非富即贵的身份呢,如此一来,他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背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了。 一想到这里,原本害怕的差点儿尿裤子的伙计立马恢复了轻松,甚至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不过,经过这件事后,他可再也不敢为了一点儿银子介绍人去他亲戚的粮食铺子混入军营了。 银子最好,那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张副将一群人匆匆赶到军营后,直接就往关押犯人的牢房跑去。 苏婉儿原本以为她们要等到晚上,结果,这才一个时辰左右,那张副将竟然就将自己放了出来。 “你们的刘校尉回来了吗?”苏婉儿问道。 许是受了那金牌的影响,这会儿张副将越看苏婉儿和赵婉仪就越觉得不像是细作,尤其这说话时的淡定表情,若真是细作, 怎么可能如此期盼着刘校尉回来呢? 张副将觉得自己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怎么就把瞧着这么正直的人儿看成细作呢? “没……刘校尉还没回来。”张副将摇了摇头。 “哦。”苏婉儿一听他这话,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然后,又满脸谨慎地问道:“那你们过来干什么?” “你们该不会是想在刘校尉回来之前,偷偷把我们处决了吧?”赵婉仪一脸防备地问道。 “没没没……”张副将摇了摇头,忙道:“那个……两位夫人,是张某有眼不识泰山,把两位贵人当做了细作,还请你们不要跟张某一般见识。” 看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张副将,苏婉儿和赵婉仪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弄不清楚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就在这时候,张副将又道:“两位夫人,张某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将军。” 苏婉儿一听这话,立马将脑海中的疑惑抛在了脑后,很是惊喜道:“真的吗?你现在就带我们去?” 她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了,苏婉儿只觉得整颗心都砰砰跳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们将军醒了,赶紧进去看看 苏婉儿和赵婉仪跟着张副将经过好几个帐篷,最后,在一处较大的帐篷前停了下来,张副将朝苏婉儿道:“夫人,将军身受重伤,如今依旧昏迷不醒,您进去后,可要有心理准备。” 听着张副将的话,苏婉儿原本雀跃的心情直接一点点的往下沉,最后点头道:“知道了。”说完,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偌大的帐篷内,除了一张办公的木桌之外,便是一张用木板搭建的简易床,陈景山就这么面色惨白地躺在那里。 苏婉儿何曾见过自家男人这般虚弱,只一眼,她的眼泪便哗啦啦地流淌了下来,等她凑近一看,只见陈景山的胸口竟缠了不少绷带,隐隐还有鲜血渗透出来。 “相……相公……”苏婉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哽咽着声音喊道。 原本在营帐内照料陈景山的两位老军医在听到苏婉儿的叫唤后,略有些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对于突然出现的苏婉儿更是好奇得不行。 这时,张副将朝着两位军医使了个眼色,然后轻咳嗽一声道:“孙军医、刘军医,既然已经给将军换好药了,那就出去休息一下吧。” 这里还是留给好不容易跟将军相见的将军夫人吧! 不得不说这张副将还是很细心的,不仅将两位老军医带了出来,还把赵婉仪也给请了出去。 赵婉仪在看到受了重伤的陈景山时,心里头除了惊吓之外,更多的是担心,她对刘秉瑞的担心。 这会儿瞧着张副官请自己出去,她二话不说就跟着走了。 一走出营帐,赵婉仪立马问道:“张副将,刘秉瑞在哪里?” 她也好担心自己的未婚夫出事。 张副将听着赵婉仪的话,看了她一眼,态度很是不错道:“他跟刘校尉一起去接从京都来的御医了,想来今天傍晚就能回来。” “他没受伤吧?”赵婉仪又问了一句。 瞧着赵婉仪很是紧张的模样,张副将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很好。” 听着张副将的话,赵婉仪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因为见不到刘秉瑞,苏婉儿又在营帐里同陈景山说话,赵婉仪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地方去了,张副将见此,便领着她去了一个没人住的帐篷。 “将军还未醒,刘校尉也没回来,你就先在这营帐待着吧,等刘校尉个回来了,再决定你的住处。”张副将道。 “好,谢谢。”赵婉仪感谢道。 “我已经命人将你跟夫人的包袱带回来了。”张副将说着,便想起了前头他检查苏婉儿包袱时看到的金牌,于是,便又转移话题道:“我出去让人给你做点儿吃食。” “那就谢谢张副将了。”赵婉仪感谢道。 “不客气。” 张副将说完便要出去,赵婉仪又忙提醒道:“麻烦张副将给我家夫人也做一些。” “那是自然的。”张副将说完,便走了出去。 这边赵婉仪坐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一脸叹气,那边,苏婉儿握着陈景山的手已经哭成了泪人。 “相公,你不是说你会平平安安回来的吗?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啊?”苏婉儿一边哭,一边道:“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跟来儿以后怎么活啊?” “来儿如今学习上大有长进,他还说等着你回去给你看他写的诗呢。” 苏婉儿一想到过去夫妻俩在青山县的开心事情,再看看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里头再次难过得不行。 那眼眶中流淌下来的泪水更是越擦越多,最后,她干脆也不去擦了,直接趴在床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个狠心的男人,我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结果,你就用这样的法子迎接我。” “陈景山,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偏要让我担心,偏要惹得我哭才高兴是不是?” 苏婉儿越说越难过,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负气道:“陈景山,我警告你啊,你要是不醒过来,那我就带着儿子改嫁,不,我不仅带着儿子,还要带着咱们俩赚得所有钱,我还要让来儿叫别的男人爹,让他随别的男人的姓……” 苏婉儿趴在床边自顾自的说,并没有发现自己说到改嫁时,躺在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男人突然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下,然后,一道虚弱的咳嗽声在寂静的环境下低低地响了起来:“你……咳咳咳……” 苏婉儿原本哭得有些无法自拔,突然听到这男人的声音,惊得连哭泣都忘记了,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刚刚…… 刚刚是什么声音? 她好像听到了自家男人咳嗽的声音!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立马就朝男人望去,只见原本眼眸紧闭的男人这会儿竟然睁开了眼睛。 苏婉儿喜得整个人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相公,你醒了?” 说完,就看到陈景山的嘴唇一张一合,但许是因为太过虚弱,苏婉儿有些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于是,她将耳朵凑到陈景山的嘴边。 只听这个刚刚清醒过来的男人朝她道:“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你是我娘子,我,我不允许你改嫁。” 听着陈景山的话,苏婉儿忙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好好好,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不改嫁,我一辈子跟着你。” 听苏婉儿这般讲,陈景山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然后,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哎,相公,你别闭上眼睛啊!”苏婉儿见他好像又要睡过去的样子,忙焦急道:“相公,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 许是苏婉儿情绪有些激动,她的手有些不知轻重地碰到了陈景山的伤口,疼得男人直接皱起了眉头。 “啊,对不起,对不起。”苏婉儿说着,便想起了前面照顾陈景山的军医,忙道:“相公,你别睡,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找军医。” 因为陈景山受伤的缘故,原本淡定从容的苏婉儿直接成了个咋咋呼呼,遇事不知所措的人儿。 辛亏军医就在不远处守着,苏婉儿抓着人就往帐篷里头去,嘴里头道:“快,你们将军醒了,赶紧进去看看他。” 第三百六十九章 想要自己制作羊肠线来缝合 一听苏婉儿的话,那两个一直照顾陈景山的军医脸上立马露出惊喜之色,连忙背上药箱就匆匆进了帐篷里。 自打陈景山受伤便一直昏迷着,如今军医一进帐篷,在看到已经睁开眼睛的男人时,两个胡须花白的男人差点儿抱头痛哭。 “太好了,太好了,将军您可算是醒了。”军医喜得有些不能自持,最后,稳了稳的心绪后,这才开始替陈景山把脉,检查。 前头苏婉儿急匆匆跑出营帐时,陈景山是想伸手拦住她的,不过,他太虚弱了,声音又轻,苏婉儿沉浸在丈夫苏醒过来的惊喜中,也就有些大意并没有察觉。 如今军医检查才发现,他的伤口有些撕扯开,鲜血又开始往外渗了。 军医当着苏婉儿的面,就将缠在陈景山身上的纱布解开。 饶是苏婉儿做好了准备,可当自家男人身上那血淋淋的伤口展露在自己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 只见男人健硕的身上,有着两道近三十公分长的伤口,那伤口像一张嘴巴似的就这么开裂着,有几处甚至开始有了化脓的迹象。 苏婉儿惊吓过后,便冷静了下来,朝两个军医有些不满道:“你们为何不将伤口缝合起来?” 伤口就这么开裂着,难怪病一直好不了。 听着苏婉儿的话,两个军医面露古怪之色,其中一个略显清瘦的军医语气不太好道:“夫人,你这当是衣服不成?还缝合起来?” 说完,那军医又在后头加了一句:“夫人不懂医术,就不要呆在这里打扰我们救治将军了。” 听着军医的话,苏婉儿又看了眼再次昏迷过去的陈景山,最后一咬牙,便转身出去了。 另外一个军医见她出去,略有些担忧道:“老陈,这夫人也是关心将军,你这样把她气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陈看了眼已经被合上的门帘,有些轻蔑道:“老夫说的是实话,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还在这里指责我们,与其让她添乱,倒不如离开了,让我们的耳根子也清净些。” “也是。”另外一个军医说完,便又开始捣鼓自己的草药给薛震海敷药了。 这边军医们替陈景山换药,至于他们口中被气走的苏婉儿则在找到张副将后,就朝他道:“张副将,麻烦你帮我弄一头羊来。” “啊?”张副将听着阮屏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羊?夫人,您是想要吃羊肉吗?” 话虽这么问,张副将心里头却还是有些不悦的,这将军都还在生死边缘徘徊呢,结果,这夫人一来军营就要吃羊肉,要不是亲眼看到了苏婉儿包袱里的金牌,他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假的了。 苏婉儿可不管张副将的表情,又继续道:“除了羊之外,你再给我弄一些当归、红花、麝香、硫磺和苍术,我有用处。” 张副将:“……” 当归、红花、麝香、苍术,这不都是药吗? 至于硫磺,那玩意儿不是造火药的吗? 苏婉儿说完后,见张副将傻愣愣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走,立马皱眉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啊!” 苏婉儿前头也是紧张糊涂了,对于伤口的缝合,现代那是见怪不怪的,可这里是古代,根本没有缝合伤口这一说法! 可自家男人胸口的那两道伤口,要是不缝合的话,这伤怕是根本好不了的,所以,苏婉儿打算铤而走险,想要自己制作羊肠线来缝合。 当然,她也是不敢保证羊肠线能不能制作成功,毕竟,这玩意儿也是她穿越前一时兴趣在网上看到的。 可要连试都不试的话,她也是不甘心的。 “哦哦,好好。”张副将一见苏婉儿发火,吓得立马应了几声后,便转身跑了。 虽然张副将觉得现在并不是吃羊肉的时候,可他家将军夫人要吃,他也没办法,最后,招了两个士兵,去了边城找一农户买了一只羊回来,然后,又去药铺买了些当归和红花。 约莫两个时辰后,士兵就将苏婉儿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了,苏婉儿一刻都没耽误,直接就让厨子把羊给杀了,然后叮嘱他把羊肠给自己。 “只要羊肠吗?”厨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吩咐,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眼苏婉儿道:“夫人,你如果你想吃羊肠的话,我可以做……” “不需要。”苏婉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羊肠我有需要,至于这头羊,你就煮了分给士兵们吃吧。” 这下子连一旁的张副将都傻眼了,这夫人买羊回来难道不是吃肉吗?怎么还就只要一副羊肠啊? 苏婉儿心里头牵挂着陈景山的伤口,这会儿也没功夫同他们解释太多,等接过厨子递过来的羊肠后,苏婉儿便拿着东西走了。 苏婉儿将羊肠清洗干净,又把里头的脂肪等其他东西全部刮干净,然后,将羊肠弄成极细的线,最后,又让张副将弄了个瓦罐,将羊肠线和将当归、红花放入水中煎煮,再捞出羊肠线自然晾干。 秋日里的日头还是挺烈的,一个下午的功夫羊肠线就晾干了,苏婉儿又将麝香、硫磺和苍术的粉末放在陶土到底器皿里加入,然后,再在上面放上一个铁丝网,将羊肠线熏蒸。 等她干完这些事情时,天已经全黑了, 而这一天下来,苏婉儿几乎是滴水未沾。 张副将虽然不懂苏婉儿到底在干什么,可见她一直捣鼓这羊肠而不吃不喝,到底还是忍不住劝道:“夫人,军营里的厨子做了点儿吃食,你就先吃点儿吧。” 到底是将军夫人啊,他也是不敢怠慢的,万一要是将军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夫人不吃不喝,那怕是得怪罪自己了。 如今羊肠线已经做好了,苏婉儿心里头的一颗大石也算是落下了,便点头道:“好,正好我也饿了。” 看着苏婉儿捧着米饭开吃时,张副将提着的心也是放下了,就在这时候,外头突然响起士兵的叫喊声:“张副将,刘校尉他们把京都的御医接过来了。” 第三百七十章 我有办法让我相公的伤口愈合 一听外头士兵的话,张副将脸上大喜,朝苏婉儿说了一句“慢慢吃饭”便掀开门帘,匆匆跑了出去。 苏婉儿自然也听到了外头的喊声,当下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放下手里的碗就跟着张副将跑了出去。 去接太医的是刘秉承兄弟俩,一瞧跟张副将出来的苏婉儿,刘家兄弟直接傻眼了,刘秉承率先反应过来,朝苏婉儿问道:“嫂子,你怎么来军营了?” 这时,刘秉瑞露出期待的表情,缓缓开口道:“小嫂子,你来了军营,那婉仪她……” 没等刘秉瑞把话说完,身后突然传来赵婉仪惊喜的声音:“刘秉瑞!” 一听这话,刘秉瑞一脸的开心,转身就朝身后的倩影跑去,等到了赵婉仪身旁后,男人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转起圈圈,哈哈大笑道:“婉仪,你怎么来了啊?我可真是想死你了!” 赵婉仪虽然心里头很是害羞,可过去几个月的担惊受怕也让她不舍得就这么把人放开,两人又抱了一会儿后,赵婉仪这才拍着刘秉瑞的肩膀,红着脸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看着刘秉瑞和赵婉仪抱在一起的亲密样子,张副将心里头万分庆幸,自己在看了那金牌之后把人给放了,否则,这会儿等待自己的怕是惩罚了。 张副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开心,而他身旁的苏婉儿看着刘秉瑞和赵婉仪的模样,心里头替他们开心的同时,又有些酸涩。 如果陈景山这会儿没事的话,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也会这般旁若无人的亲密接触,但是现在…… 一想到自家男人昏迷不行的样子,苏婉儿浓密的睫毛低垂了下来,然后,走到刘秉承的身旁,问道:“秉承,太医呢?” 刘秉承一听苏婉儿的话,忙道:“嫂子,刚刚进军营的时候,我们先带太医去将军的营帐了,这会儿太医应该在诊治了。” 陈景山的性命危在旦夕,所以,刘秉瑞兄弟俩那是一点儿都不敢耽误的,以至于他们到现在晚饭都还没吃。 这不,趁着大夫救治陈景山的功夫,兄弟俩就想过来厨子这边,弄点儿吃食填饱肚子,同时也给俩大夫送点儿过去。 听着刘秉承的话,苏婉儿拔腿就往陈景山的帐篷去,已经被刘秉瑞放下来的赵婉仪见此,也赶紧跟着苏婉儿跑了。 刘秉瑞也想追上去,不过被刘秉承拦住了:“你干什么去?还不赶紧帮着太医们准备吃食。” 一听大哥的话,刘秉瑞也就歇了去追赵婉仪的心思,毕竟那几个太医跟着他们兄弟俩跑了一天,这会儿怕是饥肠辘辘了,万一要把人大夫饿得头眼昏花,到时候对他家将军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刘家兄弟留下来弄饭菜,而苏婉儿和赵婉仪已经进了陈景山的营帐。 这次皇帝派到边疆来给陈景山治病的两位太医都是皇宫里头医术极其高明的,不过,饶是如此,两位太医在检查完陈景山的伤口后,眉头也是紧紧得皱在一起。 “这刀伤实在是太厉害了,仅靠草药,怕是难以愈合啊!”王太医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说话时直摇头。 “是啊,咱们得想想办法,让着伤口赶紧合起来,否则,干什么都是在白费力气。”另外一名张姓的太医也附和道。 伤口长时间没办法愈合,有些地方都开始化脓了,而且,时不时就得出血,这也是陈景山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原因。 可要让伤口愈合,又谈何容易? 哪怕敷再昂贵的药草,喝世间难得的汤药,要让裂开的伤口一下子愈合也是办不到的啊! 就在太医们也一筹莫展时,苏婉儿突然开口道:“我有办法让我相公的伤口愈合。” 一听苏婉儿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两位太医是第一次见苏婉儿,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望向一旁的军医问道:“这位是……” 身为军医的老陈看向苏婉儿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悦,可到底碍于她的身份,便解释道:“她是我们将军的夫人。” 说完,老陈便朝苏婉儿不悦道:“夫人,关于如何治愈将军那可是件极其严肃的事情,可不是您一个妇人能够插嘴的,您还是赶紧离开,别在这里添乱了!” 瞧着陈军医如此瞧不起自己,苏婉儿的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前面也是这大夫出口让自己出去,不过,那时候她一心想着制作羊肠线来救陈景山,所以并没有理会,不过现在嘛,她可就不客气了。 “这位军医,你口口声声说我在这里是添乱,那请问你在我相公这边医治了那么多天,你帮他治好了什么?” “我……”陈军医被苏婉儿这话问得脸色涨成了茄子色,可嘴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的确,距离将军受伤已经有近半月了,他非但没有治好他的伤,反而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否则,刘秉承他们也不会直接八百里加急,请求皇帝派医术高明的太医过来这里诊治了。 “既然你们都对我相公的伤口无计可施,那不妨就让我试试,我是他的娘子,我比谁都希望他赶紧好起来。”苏婉儿说话时,脸上露出真诚的表情。 虽然大家都不十分相信苏婉儿的医术,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连太医都对陈景山的伤口的毫无办法不是? 于是,在陈军医反对,其他三名大夫同意的情况下,苏婉儿拿着羊肠线,又用烈酒涂擦消毒的银针,帮着陈景山缝合起了伤口。 苏婉儿不是外科大夫,她虽然缝制过衣服,可缝伤口却是第一次,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发挥,苏婉儿让赵婉仪将大夫们全部请到了外面。 当针线穿过皮肉时,昏迷中的陈景山还是被痛得叫出了声音,苏婉儿知道他疼,一边安慰陈景山,一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等将两道伤口缝制完时,苏婉儿手里的羊肠也用光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说将军醒了? 苏婉儿看着陈景山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后,就让赵婉仪把等在外头的大夫叫进来。 四个大夫一听可以进去了,立马提着箱子跑了进去,当看到陈景山原本裂开的伤口全部被缝合起来时,四个大夫直接呆愣住了。 “竟然还……还可以这般治疗伤口!”王太医惊呼一声道。 “老夫学医几十年,这般稀奇的缝制还是头一次见啊。”张太医也喃喃道。 别说两位太医被苏婉儿大胆的做法给怔住了,就连一直不相信的苏婉儿的军医也是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一直不赞成苏婉儿给陈景山治伤的陈军医,更是一副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 “王太医、张太医,我相公的伤口已经缝合好,接下去就靠你们了。”苏婉儿朝两位太医道。 “没……没问题。”王太医忙道:“只要伤口缝合不再化脓,我与张太医便有法子治好将军。” 陈景山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因为伤口一直开裂,导致流脓发炎,如今伤口处理好了,那接下去的治疗两位军医是信心十足。 如今虽是秋天,不过,苏婉儿是第一次给陈景山缝合伤口,精神难免高度紧张,连带着额头上的汗水都出了不少,这会儿整个人都黏腻腻的。 尤其她这身被汗湿的衣服,若是不及时换下来,这带着寒气的秋风一吹,怕是得感冒不可。 苏婉儿可不想陈景山的病还没好,她自己也倒下来了。 于是,苏婉儿又与太医说了几句后,便掀开帘子,让赵婉仪带着自己去她所住的帐篷。 苏婉儿在换好衣服后原本想要回陈景山的帐篷,但张副将说那边四个大夫正在商讨救治陈景山的药方,苏婉儿去了恐会打扰大夫们。 苏婉儿听他这样讲,也就不再坚持,而且,她也的确有些累了,倒不如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照顾陈景山。 许是连日来的舟车劳顿,有可能是看到了陈景山,苏婉儿这一觉虽然睡得依旧有些不安稳,但已经是这段时间来最好的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苏婉儿很早就醒了,她一起床,赵婉仪也跟着起来了。 两人梳洗一番后,就往陈景山的帐篷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神色匆忙的张副将。 “张副将,你干什么去啊?”赵婉仪问道。 “我……我找夫人。”张副将说完,就望向苏婉儿。 “怎么了?”苏婉儿先是一愣,随即又紧张道:“张副将,不会是你们将军的病情出什么问题了吧?” 见苏婉儿一脸担忧的样子,张副将忙道:“没没没,夫人,太医说,你把将军的伤口缝合后,他们昨夜又给将军喂了汤药,今日将军的高烧已经退了。” “太好了,太好了。”苏婉儿一听陈景山的病情在好转,原本紧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张副将见苏婉儿脸色好了些后,又赶紧朝苏婉儿道:“夫人,两位太医说,将军现在身体太虚了,需要用上好的人参入药,可咱们这种地方,怕是极难寻得好的人参……” “人参……”苏婉儿喃喃了一句。 “夫人,属下知道您的包袱里有好几只人参,你看能不能……”没等张副将把话说完,苏婉儿已经转头就往自己住的帐篷去了。 等她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个包袱,张副将自然认识这包袱,于是,也就没再多言,直接带她去了太医那边。 太医一瞧苏婉儿包袱里的人参,瞬间激动的不行,拿着人参就去了外头熬药。 太医的医术加上苏婉儿的细心照顾,陈景山是在第三日的早上彻底清醒的。 “娘子,娘子……”陈景山一醒过来,嘴里头便喊着苏婉儿的名字。 一旁的王太医见此,连忙叫了外头的小兵把苏婉儿叫过来。 “什么?你说将军醒了?”刚起床的苏婉儿甚至来不及梳洗,便跟着小兵往陈景山的营帐跑去。 等她进入营帐时,只见木板床上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太医和军医都跪在床边恭贺他苏醒。 “相……相公……”苏婉儿看着床上清醒的男人,鼻子一酸,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叭啦的往下掉。 “陈景山胸口的刀伤极长,甚至滑到腹部的位置,所以,此刻他只能躺在床上。 陈景山原本神色还有些清冷,直到听见苏婉儿的声音,男人的面孔瞬间柔和了下来。 而等他转头看去时,苏婉儿已经哭着跑到了床边,抓着他的手便哭喊道:“相公,你可担心死我了。” 上次他突然醒过来,结果,军医换药的时候,他又昏了过去,而且,那一日他眼神迷惘,怕是连神志都没清醒过来。 可这次却不同,陈景山眼神清明,虽然脸色依旧有些难看,但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清醒了。 军医和太医如今也忙得差不多了,知道他们夫妻俩也是好不容易才相见的,于是,四个人彼此叫唤了眼神后,便走出了帐篷,将小小的地方交给了他们夫妻俩互诉衷肠。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哭声,心里头犹如刀绞一般,他家娘子如此坚强,过去两人在青山县的日子里,她哭得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可现在,她为了自己,哭得犹如孩童般不能自持。 “娘子,乖,别哭了。”陈景山颤巍巍地抬起手,将苏婉儿脸上的泪水擦去:“娘子,你再哭下去,为夫的心都要疼死了。” “就是要你心疼!”苏婉儿哽咽着声音道:“你这个狠心的男人,你让我胆战心惊也就算了,你竟还要让我承受失去爱人的害怕,你说,你是不是个狠心的。” 听着苏婉儿的话,陈景山用极其虚弱的声音道:“你啊,比你狠心,相公哪里比得上你,你不是还想带着我儿子改嫁啊?” 一听这话,苏婉儿哭泣的动作一顿,眼神闪过一丝尴尬。 那都是她说得气话,本以为这男人当初醒过来时有些神志不清会忘记,却没想到他竟然都记得! 第三百七十二章 陈景山的病情在渐渐康复中 苏婉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些心虚道:“我,我瞎说的话,你还放心上啊。” 陈景山发白的面孔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温柔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上。” 苏婉儿没想到自家男人才刚清醒便说甜言蜜语,原本担惊受怕的内心瞬间泛起了微微的甜意,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赵婉仪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了进来:“夫人,老爷的药熬好了,太医说得趁热喝了,这样药效才好。” “知道了。”苏婉儿说着,便起身接过赵婉仪手里的药碗,又朝她道:“婉仪,咱们好不容易进了军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伺候的,你去赵刘秉瑞说说话好了。” 小俩口许久未见,肯定有不少话要说,若是赵婉仪一直跟着自己,那就得错过不少两人相处的机会呢。 赵婉仪的确是有好多话要跟刘秉瑞说,而且,苏婉儿这几日怕是要照顾陈景山的,于是,她也就没客气,同苏婉儿说了几声谢谢后,便离开了。 苏婉儿听着赵婉仪出去时轻快的脚步声,很是羡慕道:“这小俩口的感情可真好啊。” 陈景山听她这样讲,不带血色的嘴唇轻轻张了张,有些不悦道:“娘子,咱们难道就感情不好吗?” 苏婉儿端着药碗走到男人的身旁,轻轻睨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吃那小俩口的醋啊?” 真是的! 这病都还没好呢,醋劲儿倒是挺大的。 “我这不是吃醋,我是……”没等陈景山把话说完,苏婉儿已经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汤药放到了他的嘴边:“好了,赶紧吃药吧。” 瞧着苏婉儿的动作,陈景山微微有些委屈道:“娘子,你这态度是不是变得太快了?前面还担心我到哭呢,这会儿连话都不让我说完了。” “因为现在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苏婉儿立马面色严肃道:“相公,你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养好身体。” 见陈景山把汤药喝下去后,苏婉儿又喂了一口,哪怕汤药再苦,陈景山都会乖乖喝下去。 夫妻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从家里的生意到陈归来的学业,一碗比黄连还苦的汤药在这甜甜蜜蜜的氛围下, 陈景山喝得有些甘之如饴。 喂完了汤药,夫妻俩没说多少话,陈景山就开始犯困了,苏婉儿也没打扰他,等他睡着后,就帮他捏好被子走出了。 苏婉儿一出帐篷,原本对她态度极差的陈军医主动走到她面前,一脸歉意道:“夫人,过去是老夫有眼无珠,若是有些地方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莫要放心上。” 苏婉儿听着陈军医的话,微微一笑道:“陈军医也是为了病人着想,你且放心,你过去那些对我说得话,我是不会放心上的。” 陈景山是这军营中最重要的人,她既不是大夫又不懂药理,换做任何一个大夫在场,都会觉得她有些碍眼的,至于后来的伤口缝合,古代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陈大夫想要阻止她也是能理解的。 见苏婉儿这般讲,陈军医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极其真诚地问道:“夫人,咱们军营中身中刀伤的士兵还有不少,老夫观察过您给将军伤口缝合的线,似乎并不是寻常的纱线,夫人能否告知老夫这线能从哪里买到,老夫也想给咱们军营的士兵缝合伤口。” 苏婉儿自然知道这当兵打仗刀伤是再寻常不过的,也正因为如此,外伤的缝合就显得极为重要。 苏婉儿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把羊肠线的制作方法告诉了陈军医,至于缝合伤口的手法,她也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只能告诉陈军医个大概。 陈军医听完苏婉儿的话后连连感激,等离开后,陈军医立马就叫了火头军赶紧去外头买羊,而他召集军营里的其他军医,开始教他们伤口缝合的办法。 苏婉儿闲来无事,在外头转了一圈儿后,就又回到了陈景山的帐篷。 陈景山体质好,再加上苏婉儿从青山县带来的人参、灵芝等滋补,没几天的功夫,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孔渐渐开始有了血色,而且,还能缓慢的下地走动了。 陈景山的病情在渐渐康复中,在他养病期间,敌国的将领又发动了几次攻击。 本身陈景山他们这支军队能力就比较强,再加上敌国使用小人的手段偷袭陈景山,使得陈景山身受重伤,为了给他们的将军报仇,士兵们在攻打的敌军时,那都是憋着一股气的,这也就使得不管敌军攻打几次,最后,都被刘秉承率领的部队攻得落荒而逃。 苏婉儿是秋天进入的军营,眨眼的功夫,冬天都到了。 对于军队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不仅需要忍受寒冷,就连食物都渐渐开始变少了。 陈景山很信任苏婉儿,有时候处理军务也不避着她,所以,对于军中的一些的事情,苏婉儿也是知道的。 “相公,我已经写信给老秀才还有淑秀了,相信他们会把粮草这件事办妥的,想来再过不久,咱们军营的粮草就会富余的。”这天中午,苏婉儿见陈景山看着军师呈上来的册子愁眉不展,便上前安慰道。 苏婉儿来军营前,她也是带了近千两银票的,可这些银子在军营所缺的粮草面前,根本就是笔小钱,无奈之下,苏婉儿只能写信给远在青山县的朋友,让他们帮忙筹措银两买粮草。 陈景山合上册子,叹了口气道:“让娘子跟着我受苦了。” “什么受苦不受苦的,咱们本就是夫妻,相互照拂也是应该的。”苏婉儿笑着道。 “我也让人快马加鞭将军营缺少粮草的事情上奏给皇上了,想来京都那边也会运粮草过来。”陈景山道。 “好!”苏婉儿点了点头。 夫妻俩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响起了号角声,陈景山脸色瞬间一凛,沉声道:“敌军又来偷袭我们军营了。” 说完,便朝苏婉儿道:“娘子,你且在这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为夫出去看看。” 第三百七十三章 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好!”苏婉儿说完,便乖乖呆在营帐里面,哪儿也不去了。 在军营那么久,苏婉儿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号角声了。 起初第一次听到时,她还有些担心和害怕,可现在听得次数多了,倒也还好了。 不过,心里头总还是会难免担心两军交战,自己这一方的士兵会有伤亡。 陈景山出去了许久都没回来,中午有士兵给她送饭菜过来时,苏婉儿便随口问了他一句:“将军吃了吗?” 以前敌军来袭时,陈景山都会召集军师和众将领,在另外一个营帐内商量和指挥,苏婉儿自然也就以为这次陈景山也是如此。 可不曾想,那送饭的士兵却摇头回答道:“夫人,将军出征在外,这一时半会儿怕是吃不上热乎饭的。” “你说什么?”苏婉儿原本拿起的筷子瞬间掉落在桌子上,紧接着,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情绪有些不稳道:“将……将军出征了?可他的伤还没好啊!” 士兵被苏婉儿的反应吓了一大跳,他本以为苏婉儿是知晓将军情况的,这才说了刚刚那一番话,却没想到苏婉儿压根儿不知情。 看着苏婉儿着急的样子,士兵恨不能自己抽一嘴巴子,他好端端的说什么话啊! 这下好了,夫人接下去几天怕是得提心吊胆了。 “夫人,我,我就是个伙头兵,将军的事情我,我不知道的,那啥,饭菜给您放这儿了,您慢用。”士兵说完,便抱着托盘匆匆跑了出去。 待士兵走后没多久,苏婉儿也匆匆出了营帐,她原本想找张副将问一问情况,结果被告知张副将也上了战场。 后来,她又找到了赵婉仪,呆在刘秉瑞帐篷里的赵婉仪眼眶通红得告诉她,刘家兄弟还有赵书学他们全部都跟着陈景山走了。 苏婉儿又想去找太医问一问陈景山的伤势到底适不适合打仗,却发现,营帐内只剩下张太医一人,其他大夫也全部上了前线。 出动这么多人,苏婉儿心里头隐隐觉得,这是一场极其凶险的硬仗。 当然,陈景山也不可能将军营中的人全部带走,自然也是留了一部分下来镇守营地。 苏婉儿从中午等到了晚上,却依旧不见陈景山他们回来,赵婉仪见她这模样,便安慰道:“夫人,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赵婉仪安慰苏婉儿的同时,心里头也在默默告诉自己,刘秉瑞不会有事的。 苏婉儿听着赵婉仪的话,轻轻应了一声,又看着这空荡荡的营帐,便朝赵婉仪道:“婉仪,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吧。” 习惯了晚上有人陪着,冷不丁恢复到一个人,苏婉儿只觉得孤独的很。 “好。”赵婉仪点了点头,她也正好想有人陪着说说话。 两人心里头都牵挂着上了战场的另一半,以至于伙头兵端来的饭菜她们也没吃多少。 不过,现在粮草紧缺,苏婉儿她们自然也是不能浪费粮食的,就让伙头兵把饭菜留下,明儿她们自己热一热当早饭吃。 冬日里,入夜的边疆尤其的寒冷。 往常有陈景山这个大暖炉在,苏婉儿晚上睡觉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冷的,可今夜,她却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夫人,你要是睡不着觉的话,婉仪陪你说说话吧?”赵婉仪也从自己的被窝里出来,靠在床头朝苏婉儿道。 “我吵醒你了吗?”苏婉儿有些歉意道。 “没有,秉瑞上了战场,我哪有心思睡觉。”赵婉仪搂了搂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又问道:“夫人,你说他们会平平安安回来吧?” “当然。”苏婉儿很是坚定道:“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没有点蜡烛的营帐内,苏婉儿和赵婉仪就这么望着外头火把的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两人渐渐有了睡意时,突然,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她们的营帐旁边闪过。 “婉仪,你……你看到那个人影了吗?”苏婉儿压低声音朝身旁的赵婉仪问道。 “看到了。”赵婉仪轻声回答道。 “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外头晃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啊。”苏婉儿喃喃道。 “夫人,会不会是巡逻的人啊?”赵婉仪问道。 “不可能的。”苏婉儿摇头否定道:“巡逻的人一般都是一个时辰一次,而且,也不可能就一个人巡逻的。” 苏婉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尤其现在陈景山和好多将领都不在军营中,她就得更加谨慎才行。 “婉仪,你先睡,我出去看看。”苏婉儿说着,便下了床,然后,开始窸窸窣窣得穿衣服。 “夫人,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赵婉仪说完,也掀开被子开始找衣服穿。 苏婉儿想了下,便也没有阻止,她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到底多一个人多个帮手! 两人穿好衣服后,又就着外头的烛光扫了一圈营帐,最后,苏婉儿拿了一条马鞭,赵婉仪则是一把长剑,这都是陈景山曾经用过的东西,没想到倒是让她们俩派上了用场。 两人手握兵器,静悄悄掀开帘子出去了,起初,两人并没有找到那个鬼祟的背影,就在苏婉儿和赵婉仪打算放弃时,那身影再次从不远处闪现。 “快跟上。”苏婉儿话音刚落,自己先追了上去,赵婉仪紧随其后。 两人跟了一会儿后,只觉得那鬼祟的人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跑,最后,只见那人从胸口掏出一张纸,因着离得远,苏婉儿也瞧不清楚那上头画得是什么。 待那人看完后,整个人就往军营的西南角去,苏婉儿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距离越来越近时才察觉这人的目的。 粮草! 她记得陈景山将军营的粮草全部放在了西南那一处。 苏婉儿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冷汗直冒了,如今军营本就粮草欠缺,这人要是再把主意打到他们的粮草上,那可就大为不妙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咱们将军这几天就能回来了 粮草事关军营所有士兵将领的生死,苏婉儿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紧紧地跟着鬼祟的人影不敢大意。 苏婉儿和赵婉仪主仆那么久,两人只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赵婉仪见苏婉儿让她去叫人,忙摇了摇头,她会点儿功夫,万一那人想干什么,她还能应付几招,若是她走了,那苏婉儿一个人可就糟糕了。 “婉仪,你别担心我,我跟着陈景山也是学过几招的。”苏婉儿朝赵婉仪压低声音催促道:“行了,别耽误时间了,你再不去,到时候咱们可就真没时间去搬救兵了。” 赵婉仪听完苏婉儿的话,一咬牙,最后猫着身体往后头跑去。 赵婉仪一走,苏婉儿又跟了那人一会儿,最后,果然到了军营囤放粮草的地方。 那人四处张望了下后,便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一个火折子,不过,因着风大,这人吹了一会儿都没把火生起来。 苏婉儿看着男人的动作,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然后趁着这人一门心思摆弄火折子上时,她偷偷绕到了他的后面。 这会儿苏婉儿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拿了条马鞭的,她应该跟赵婉仪换一下,拿她手里那长剑的,如此一来,这会儿她就能趁着这贼子不注意时,往他背后捅一刀,直接把人给解决了。 就在苏婉儿后悔时,那人手里的火折子突然燃了起来,苏婉儿心头大惊,想也没想拿起手里的马鞭就朝他狠狠甩去。 “啊!”那人毫无防备,当鞭子甩在他的手臂上时,原本手里的火折子便掉在了地上。 原本冒出火焰的火折子在泥地上打了滚儿后火焰便熄灭了,男人一见苏婉儿,吓得拔腿就跑。 没有预想中的打斗,这人竟……竟然逃跑了! 苏婉儿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敌国派来的细作是不是也太胆小了? “你给我站住!”苏婉儿大喊一声,便赶紧追了上去。 不过,到底男女有别,哪怕苏婉儿跑得再快,依旧赶不上那奸细的速度。 苏婉儿唯恐他跑,于是,扯着嗓门大叫道:“来人啊,有奸细!抓奸细啊!” 又过了一会儿,去搬救兵的赵婉仪带着一群人匆匆跑了过来,紧接着,十几个士兵分成好几路,直接把人给包抄了。 被陈景山留下来的副官姓郑,约莫四十多岁,性子沉稳又老练,待把人抓住后,连夜就带进了帐篷里审讯。 陈景山在的时候,他处理任何军营的事情都不会避着苏婉儿,不过,郑副将到底跟苏婉儿不熟悉,所以,审讯细作的时候,单独进了一个帐篷。 苏婉儿见了自然也不会凑过去旁听,只跟赵婉仪回了营帐。 等两人宽衣真正躺下时已经后半夜了,这次,两人倒没有再失眠,没过一会儿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两人毫无意外都起晚了。 苏婉儿起床后去问了郑副官关于处理细作的事情,郑副官只说那细作并不是敌国的人,而是大顺朝的子民,前几日军营的厨房缺人,便在边城小镇找了几个有把子力气的壮汉,而那人就混在其中进了军营。 那人之所以会帮助敌国焚烧他们的粮草,是因为自己的亲人被他们抓走了,那些人以亲人的性命为要挟,他不得以才这么做的。 苏婉儿听完后一阵唏嘘,同时对郑副官的话也是相信的。 毕竟,一个在厨房里头帮忙的人,若他真有心害军营的人,大可以在大家伙的伙食里头投毒,这样,烧毁粮草就更容易了。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苏婉儿又问道:“还有他的亲人,若是敌国的人知道他没成功,那他的家人岂不是都有生命危险?” “夫人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郑副官缓缓道。 “既然郑副官已经有主意了,那我就不多问了。”苏婉儿说完,便离开了帐篷。 这天晚上,苏婉儿他们军营西南角的两个空帐篷突然起了大火,然后, 士兵们敲锣打鼓地大喊:“粮仓着火了!” 军营里的人又忙活了近半夜,这才将火扑灭。 苏婉儿瞧着着火的帐篷时,心里头隐隐猜到了郑副官此番行为的目的。 又过了两天,陈景山他们依旧没有回来,苏婉儿每天都能看到受伤的士兵被抬进军营。 基本上,前线的士兵若只是受点儿小伤,那跟着大部队的军医就会给他包扎好了,而被抬回来的士兵都是受伤极其严重的。 伤患越来越多,军营的大夫根本不够用,最后,苏婉儿和赵婉仪也加入了救治的队伍中,她们不会开药方,就帮着处理伤患的伤口,苏婉儿从原来颤颤巍巍地给伤患缝合伤口,到最后变得游刃有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了。 冷兵器时代,这些打仗的士兵受得基本都是刀伤,缝合那是极其有必要的,这也导致了军营需要大批量的羊肠线。 想要羊肠线就得去买羊,军营现在本就粮草紧缺,苏婉儿没有办法之下,只能将自己所带的银两全部拿了出来,让士兵们去边境周围的村落买羊,然后,做成羊肠线。 可随着前方伤患的不断增加,羊肠线的需求就像个无底洞一般,而除了羊肠线之外,军营的粮草也开始不够了,原本的米饭变成了厚粥,最后每个人只能喝稀饭了。 苏婉儿他们这边都情况如此糟糕,更别说上了前线的陈景山他们,苏婉儿白日里忙着照顾伤患,到了晚上便开始思念陈景山。 苏婉儿本是信奉无神论的人,可到了现在,她天天祈求老天爷能够保佑自家男人平安归来。 日子在紧张和慌乱中过去,突然有天晚上,极远的地方隐隐传来了火光,每晚都要朝北方看一眼的郑副将一见那火光,平日里沉着冷静的男人突然满脸激动道:“成了!咱们成功了!” 赵婉仪和苏婉儿处理完最后一位病人,出来时刚好看到郑副将笑得像个孩子一般,于是,赵婉仪问道:“郑副将,成功什么了?” 郑副将一瞧苏婉儿赵婉仪,立马开心道:“夫人,赵小姐,咱们将军这几天就能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班师回朝 一听郑副将的话,苏婉儿和赵婉仪也瞬间激动了起来。 “郑副将,你说的是真的吗?”苏婉儿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郑副将拍着胸膛道:“咱们把敌军的粮草都烧尽了,他们还拿什么跟咱们耗下去。” 一听郑副将的话,苏婉儿和赵婉仪立马往北边看去,果真那方向有火光在闪动。 苏婉儿见郑副将这般开心的模样,想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郑副将,你怎么知道那火烧得就是敌军的粮草,若,若他们跟我们一样,也是假装……” “不,夫人,我这次派去的都是身手了得的士兵,而约好用红色烟火当信号,就在刚刚,末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红色烟火。” 郑副将心情好,顺带着连话都多了些:“夫人,您别看咱们军营好像都是些残兵弱将,其实,将军他把最厉害的几个都留了下来保护您的安全。” “不过,在出了奸细这事情后,末将就斗胆命令保护您的那批士兵跟王小壮乔装打扮潜入敌营,本以为过去那么多天都没有动静,他们会失败而归,却没想到这几个家伙竟然成功了。” 郑副将说着,便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连粮草都没有了,我看他们还打个屁!咱们将军肯定这几日就能回来了。” 听完郑副将的话,苏婉儿心里头也是激动得不行,只祈求着陈景山赶紧回来。 不过,还没把陈景山他们盼回来,赵淑秀他们筹措的粮草运了过来,吃了几天稀饭的将士们终于再次吃上了香喷喷的白米饭。 又过了两天,陈景山的部队才回来。 看着瘦了一大圈的男人,苏婉儿滚烫的眼泪珠子簌簌直掉,甚至男人才刚从马上下来,她就跑了过去,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士兵看着,她直接张开双臂就把人给抱住了。 陈景山也是想媳妇想得狠,不过,在众士兵面前,他到底还是得维持自己将军的威严,于是,轻轻拍了苏婉儿的后背几下后,便将人给推开了。 “媳妇,你先回营帐,我交代好事情后就过去。”陈景山沙哑着声音道。 苏婉儿这会儿也是不会计较陈景山将自己推开这一举动的,知道自家男人打完仗回来,肯定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便点头应了一声。 “乖!”陈景山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苏婉儿后,便率领众将领去了另外一个营帐议事。 再也没有比自家男人平安无事的回来再高兴的事情了,苏婉儿原本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不过,她也没有听陈景山的话去营帐等他,而是去了原本给伤患包扎伤口的帐篷里,继续将剩下的活儿干完。 就如苏婉儿预料的一般,陈景山他们一群人进了营帐后便一直在讨论事情,直到天黑才暂停。 陈景山也是没想到自己同众将领一商谈事情便忘了时间,等他怀着愧疚的心情回到自己帐篷时,苏婉儿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晚饭。 “相公!”苏婉儿再次抱住进门的陈景山,哪怕他此刻穿着冰冷冷的盔甲,鼻尖甚至隐隐还有血腥味传来,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要牢牢抱住面前男人的心。 两个人的帐篷里,陈景山再也不用压制自己的内心了,低头便攫住了苏婉儿的嘴唇,然后,重重地亲吻了起来。 分开了那么久,两人都是分外的思念对方,这一吻就好似在诉说彼此的衷肠一般,久久舍不得松开。 直到苏婉儿娇嫩的肌肤被冰冷的盔甲碰触到时,即将沉沦的思绪这才清明起来。 察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木板床上,而身上的衣服被男人扯得乱七八糟,苏婉儿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然后,喘着气道:“相公,先,先吃饭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陈景山是早上回来的,不过,中午忙着跟将领们商量敌军投降的事情,中午只匆匆啃了几个馒头而已。 当然,除了肚子有些饿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洗澡了,回来军队这么久,他也就洗了手而已,自家媳妇可是极其爱干净的,他怎么舍得让媳妇忍受自己身上的臭味儿呢? 陈景山从苏婉儿的身上起来,当苏婉儿整理自己的衣服时,他也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然后,换上了常服。 几十斤的盔甲一脱下,陈景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苏婉儿见此,想要帮他把盔甲收拾好,却被陈景山阻止了。 “媳妇,盔甲太重了,待会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陈景山拉着苏婉儿的手直接走到桌子旁,看着热腾腾的家常菜,陈景山眼眶都热了。 在前线,一直都是啃冰冷的馒头,到后来粮食紧缺后,连地里头挖出来的野菜都算是稀罕物了。 这顿饭,陈景山吃了三大碗饭,桌上的菜更是吃了个精光,看他大口吃饭的样子,苏婉儿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相公,你受苦了。”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将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摇头道:“这点儿辛苦算什么?保家卫国乃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再说了,如今敌军投降了,那才是大快人心的。” 陈景山说完,便握住了苏婉儿的手,柔声道:“娘子,这仗咱们算是打完了,等敌军交了投降书后,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左不过也就几日的功夫了。” “嗯,好!”苏婉儿点了点头。 接下去的几日,陈景山依旧忙得不可开交,敌军虽然被烧毁了粮草,且在与陈景山的激烈对战中死伤无数,可那统领却很是不甘心,连着几日趁着半夜想要再次偷袭。 后来陈景山彻底恼了,直接趁着黑夜率领全军将领突袭了敌军的大本营,将那敌军的统领绑在木架上扬言用火烧死。 这般危急的情况下,那敌军统领吓得二话不说交出了投降书。 一得到投降书,陈景山在处理完一些善后的事情后,便苏婉儿和众将领班师回朝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贵妃娘娘同自己也有几分相似 因为陈景山打了胜仗回来,皇帝龙颜大悦,直接亲自去了京都城门外迎接。 “末将参见皇上。”城门外,已经回到京都的陈景山单膝下跪,朝身着黄袍的男人行君臣之礼。 苏婉儿是陈景山的妻子,自然也是要站在陈景山的身旁朝皇帝行礼的。 “好好好!”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忙将陈景山扶了起来,然后,朝身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马就将手里黄橙橙的圣旨打开,然后,念了起来。 陈景山打了胜仗,皇帝这时候让太监宣读圣旨自然是进行嘉奖和封赏的,当然除了陈景山之外,其他将领也都是有份的。 等太监的读完圣旨后,众人再次磕头道谢。 苏婉儿这才回到自己的马车内,然后大部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京都。 京都的老百姓听闻是边疆将军打了胜仗回来,纷纷跑到大街上来围观、欢呼,好不热闹。 陈景山如今恢复了六王爷儿子的身份,苏婉儿与他自然就住进了六王爷府。 六王爷和王妃听闻消息后,早早地就在门口盼着了,六王爷被敌军掳去后,虽然人救了回来,可双腿却受了重伤,如今只能靠轮椅行走。 不过,倒是因为六王爷受伤,原本已经几十年不理睬他的六王妃再次伺候他于床边,两人渐渐的感情倒是增进了不少。 六王爷是个看得开的人,瞧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六王爷,直说自己是因祸得福了,惹得六王妃白了他一眼。 陈景山打了胜仗,三日后,皇帝在后花园设下庆功宴。 陈景山和苏婉儿以及六王爷、六王妃自然是要参加的,进宫前,六王妃还特地教了苏婉儿一些宫中的礼仪规矩,并且,叮嘱她莫要害怕,若是遇着狗眼看人低的人儿,便赶紧告诉她,她一定会帮忙顶回去的。 结果到了宴会上,苏婉儿对于皇家晚宴的逼格和一众夫人小姐那花花绿绿穿着打扮是毫无波澜的,反倒是被陪同皇帝出席晚宴的贵妃娘娘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贵妃娘娘同自己竟然也有几分相似! 没错! 就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许是苏婉儿的眼神太过于直白,原本同皇帝说话的贵妃竟也朝她这边望过来,甚至在两人对视时,贵妃娘娘还朝她笑了下。 苏婉儿不傻,相反她很聪明! 在进宫前,六王妃就跟她补习了一些后宫的人物关系,这贵妃娘娘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仅生了德馨公主,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并且,听闻皇帝还有意立这位妃子的大儿子为太子,总之,这贵妃娘娘在后宫的地位简直比皇后还要高贵。 当然,从今天的晚宴,皇帝不带皇后带贵妃就可以看出这贵妃身份的与众不同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苏婉儿最关心的! 她关心的是为什么这贵妃会跟自己竟然会长得有几分像? 回想起德馨公主去了青山县后对自己的好,在离开前,她特地古来跟自己告别,还送了自己的金元宝,并且特意叮嘱自己手臂上的胎记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原本苏婉儿只觉得自己的身份可能跟德馨公主有些关系,可现在看到贵妃后,她的想法又变了。 有没有可能,原主的真实身份同贵妃有着紧密联系? 一想到这里,苏婉儿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 就在自己发呆时,有婢女过来倒酒,心事重重的苏婉儿并没有察觉身旁多了个人,只见她手臂往旁边一碰,那倒酒的婢女手中酒壶便偏了方向,直接将酒水撒在了苏婉儿的襦裙上。 “哎呀,婉儿,你有没有事情啊?”六王妃一看酒水打湿了苏婉儿的襦裙,忙关心地问道。 “母妃,我没事的。”苏婉儿摇了摇头,又见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婢女,便让她起来了,接着,又由这婢女领着自己去了一处地方清理有了酒渍的裙子。 可当婢女领着苏婉儿进了房间后,那婢女转头就跑了出去,还将房门给锁住了。 ‘喂,你干什么?开门啊!”苏婉儿拍着门框喊道。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别敲了,是本宫让她这么做的。” 苏婉儿整个人一怔,随即转身望去,只见前面呆在宴会上的贵妃娘娘竟然不知何时也来了这房间里。 “贵……贵妃娘娘?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苏婉儿略带谨慎地问道。 “你不该来这里的。”贵妃突然叹了口气道。 苏婉儿:“……” “你已经见过公主了,想必公主也同你说了一些关于你胎记的事情吧?”贵妃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苏婉儿的面前。 “回贵妃娘娘的话,公主她只说民妇的胎记很特殊,并且让民妇将这胎记藏好,不能让别人知道。”苏婉儿冷静地看着面前身着华丽的女人,声音也是淡淡的。 “见着本宫,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贵妃冷笑一声:“不卑不亢,这点儿倒是同她很像。” “你前面宫宴上一直盯着本宫瞧,想来就是在好奇为什么本宫会与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吧?”贵妃继续道。 “如果娘娘愿意的话,就请告知民妇一二吧。”苏婉儿道。 贵妃听完苏婉儿的话,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番后,最后突然讲起了故事。 “曾经有一对姐妹花,姐姐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姐姐的手臂上有朵琼花的胎记,如果不看这胎记的话,所有人都分不清楚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苏婉儿:“……” “姐姐和妹妹虽然长相一样,可性格却大相径庭,姐姐喜静,妹妹喜动,姐姐喜欢文弱书生,妹妹喜欢雄才大略的英雄。” “但那英雄却喜欢文静的姐姐,完全不搭理对她一片痴心的妹妹;而姐姐呢?她心里头早已有了意中人。” 贵妃说到这里,突然朝着苏婉儿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你猜故事的最后,这俩姐妹的结局怎么样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大结局 苏婉儿看着贵妃的表情,心底陡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很是牵强地露出一抹笑容道:“民妇蠢钝,还请贵妃娘娘告知。” “最后啊~”贵妃低低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内缓缓响起,缥缈的好似一抹云烟般:“那姐姐为了自己憧憬的爱情,竟与那才子珠胎暗结,后来东窗事发,姐姐的父亲为了不让自己的家族蒙羞,直接拆散了这对苦命的鸳鸯。” “等姐姐的孩子生下后,她的父亲又命产婆掐死那孩子,可那产婆早已被姐姐收买,一离开府邸便带着女婴远走他乡,最后,将女婴交于一对乡下父母收养,并且,还给了那对父母不少钱财,不过可惜啊,产婆识人不淑,那父母是个贪得无厌的,不仅没好好待那女婴,还常年不给她吃饱饭。” 苏婉儿听着贵妃说到这里,整个人都忍不住有些发抖:“那,那个姐姐呢?” “那姐姐生完孩子后没多久就血崩了,而那位才子也被姐姐的父亲杀害了,最后,妹妹代替了姐姐嫁给了她中意的英雄,过上了万人羡慕的好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苏婉儿的错觉,贵妃说到这里时,眼中竟有隐隐泪光在闪动。 贵妃说完话后,苏婉儿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寂静的屋子内,安静得让人心慌,最后,依旧是贵妃开口道:“世子妃,这皇家的生活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外人只道这皇家中人过着锦衣玉食、人中龙凤的日子,可谁又能想到,这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不该来京都的,这里也不适合你……” 贵妃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娘子,你在里面吗?” 是陈景山的声音! 得知真相的苏婉儿心里头压抑的很,这会儿一听陈景山的话,脸上立马一喜,转头便喊道:“相公,我在里面。” “那为夫进来了啊?”陈景山这话虽听着是询问,不过,手却已经把门推开了。 “相公,你先别……”苏婉儿忙跑到门口,刚想朝他说屋子里头还有其他人,可转头朝后面一看,原本站在屋子中间的贵妃早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得一场梦而已。 “娘子,宴席快结束了,咱们跟陛下告个辞,便能回去了。”陈景山说话时已经将门全部推开了,接着,搂住苏婉儿的肩膀便出去了。 去宴会的路上,苏婉儿回想起刚刚在那房间里的一切,抬头朝陈景山问道:“相公,咱们还能回青山县过以前那般自由自在的日子吗?” 陈景山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你现在是六王爷的儿子,你又打了胜仗,在京都风头无人能及,你愿意放弃这一切吗?再说了,皇帝他会愿意放你走吗?”苏婉儿忐忑道。 陈景山听着苏婉儿的话,原本带着笑容的面孔变得认真起来,然后,朝苏婉儿道:“娘子,我若是真的喜欢这些所谓的权力和官职的话,那当初我就不会辞官归田了,至于陛下,我这辞官归田又不是永远不回京都,以后若敌国再犯我边疆,我依旧还会为皇帝效力的,他为什么不同意放我走?” 陈景山说完,瞧着四下无人,便凑到耳边朝苏婉儿道:“其实,皇帝最喜欢我这种有事便出战,无事便归隐山林,如此一来, 他也就不怕我功高盖主、手握的兵权比他还重。” 听完陈景山的话,苏婉儿的一颗心才彻底落下。 不过,令苏婉儿没想到的是,六王爷比陈景山还早地向皇帝提出了恩准他们一家人回青山县的请求,皇帝自然是不舍地挽留了几句,但见六王爷决意已定,便也就同意了。 陈景山才刚打了胜仗,结果,转眼的功夫全家人什么都不要回一个小县城去住,这事情很快就在整个京都传扬开了。 有人说是陈景山和苏婉儿夫妻俩一直都养在外头,习惯了那自由自在的日子,六王爷和六王妃又怕他们受不住皇家规矩,便干脆请求皇帝让他们过回市井日子。 当然,也有人夸陈景山不喜权位,淡泊名利,是个极好的人。 苏婉儿他们一家可不管外头如何传言,等晚宴结束的第二天,他们一家人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而刘家兄弟俩还有赵书学他们也谢绝了皇帝的加官进爵,在表明自己想要回青山县时,皇帝便赏赐了他们不少金银珠宝。 叩谢皇恩后,因为刘秉瑞急着回家将赵婉仪娶回家,三人就先回了青山县。 苏婉儿和陈景山的家当都在青山县,所以,基本上收拾的都是六王爷和六王妃的行李,除了行李之外,六王爷和六王妃只带了自己用了十几年的几个老人儿,其他的仆人全部留在了六王府。 出发的那一日,苏婉儿坐在马车内闲来无聊,便掀开帘子去看京都繁华的街道,结果,却在一处名叫‘万华阁”的青·楼看到了一个与王思花极其相似的身影。 那女人依旧打扮的很是美艳,而她身旁则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那男人很是猥琐,搂着王思花腰肢的手却一直往下去掐她的屁股。 苏婉儿看着这一幕,最终还是将帘子拉下了。 各人有各命,每个人都能选择自己接下去该走的路,可王思花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路,苏婉儿只希望她将来不会后悔。 当两辆马车驶出京都城时,站在皇宫城墙上的贵妃流下了一行清泪,嘴里头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回青山县的路途很是长,苏婉儿闲来无事,便向六王妃问起了关于贵妃娘娘的一些事情。 “母亲,皇上这般疼宠贵妃娘娘,想来贵妃娘娘的娘家也是很厉害的吧?”苏婉儿问道。 “这倒也还好!”六王妃想了一会儿后道:“贵妃的父亲曾经是陛下的启蒙老师,贵妃是他们家中的独女,当初,贵妃的父亲对于这门亲事还反对过……” “独女?”苏婉儿惊呼道。 “对啊!”六王妃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婉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苏婉儿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开始静静地听六王妃说起京都过去的一些事情,后来,原本休息的六王爷也加了进来,三个人说这话好不热闹。 陈景山赶着马车往前走,车内有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妻子,而他即将去往的地方还有他的儿子在等他们。 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哪怕是市井小县城又如何? 照样能过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