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之宋末称雄》 第一章 楔子 公元1125年二月,金国大军俘虏辽国天祚帝,自此辽国灭亡,国祚二百一十年。当辽国灭亡后,金国的野心勃勃,想要举兵入侵大宋。金国、大宋原本是结盟国,共同消灭辽军。但是,金国看到了大宋军队的战斗力不如金兵,毅然决然的直指中原。 此时,北宋的皇帝乃是赵恒,也是大宋的第九位君主。由于赵恒此人优柔寡断、反复无常,对政治问题缺乏判断力和敏锐力,使得大宋进入前所未有的危机,未曾察觉,悠哉的享受着初登大宝的激动。 宋徽宗赵佶在宣和七年,即1125年八月禅位于太子赵恒,赵恒登基称帝。十月初,一份边关的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送往东京。此时,这份战报正摆在赵恒的面前,身穿金色龙袍,头戴皇冠的赵恒只是瞄了一眼,冷笑连连,然后随手一丢,不予理会。 紧急军情上清楚地写明,道:金国不顾两国盟约,私自召集大军,共计十余万,分两路南下进攻大宋。一路大军由左副元帅完颜宗翰率领,自西京攻太原;东路则由南京路都统完颜宗望率领,自南京攻燕山府采,企图夺取东京,灭亡大宋。 金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臣弟叩请皇上派兵增援,早日抵御金国,方能保大宋百姓安宁,大宋的万里河山,迟则晚矣! 如果这份紧急军情是其他将领送来,赵恒兴许会重视一番。即使他优柔寡断,生死存亡关头也不得不重视。只可惜,这份紧急军情的地方正是大宋与金国的边关。此时,镇守在边关的将领正是赵恒非常厌恶的人——赵构。 “大帅,为何紧急军情迟迟未曾有回信?如今,早已过去多日。若是再无兵力增援,仅凭我军恐难以抵挡得了十余万的金兵。” 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满是忧虑之色。半月前,他们就接到前方探子来报,金国的大军已经集结,势必会入侵大宋。皱着眉头,满怀忧虑的凝望着对面的男子。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相貌堂堂,瘦骨嶙峋。一身厚重的铠甲穿在身上,就像是木乃伊似的,也不知道他瘦弱的身躯下是否能够承受得了,缓缓地站起身来,略显低沉的说道:“此事,我早已预料,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我的预料。” “从小我们两人便水火不容,为此我才远离皇宫,不想兄弟相残,我也无心权利。只可惜,事与愿违,我越是逃避,想要为羸弱的大宋倾尽全力,护我赵家河山,保我大宋子民。金兵举兵入侵大宋 ,迫在眉睫,却不想他依旧耿耿于怀。” “唉!……事已至此,唯有与金兵决一死战!如今,金国不守盟约,贸然出兵攻打大宋。即使没有东京的支援,我也要全力以赴与金兵周旋到底,虽死无憾。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众位兄弟,是否愿意与我赵构一起,保我大宋河山,保大宋子民?” “末将愿与大帅共存亡,誓死守卫大宋河山,保大宋子民!” 众人齐齐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大吼一声,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没有丝毫的退缩。纵然战死也无悔,没有支援,哪怕是粮尽援绝也不会退缩。众人心知肚明,他们要是败了,金国的军队便可以长驱直入,直达东京。那时,大宋江山危矣,千千万万的大宋百姓跟着遭殃。 如今,众人不再是为了当今皇上赵恒效命,乃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而战。 “好!”赵构瘦弱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热泪盈眶的扫视一眼众人,斩钉截铁道:“生死与共,誓死捍卫大宋。为了天下的百姓,为了我们的亲人,绝不让金兵踏上大宋半步,虽死无悔。” “生死与共,虽死无悔!”众人豪气干云的附和道。 “传本帅号令:三军将士听令,今晚所有将士全部都给我大吃大喝,喝到醉,吃到撑为止,待酒足饭饱后,全部都给我挺起胸膛,与金兵大战。” “末将领命!”众人再次齐声回道。 赵构微微一笑,扫视一眼,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曾经与这些人相遇的情景,也想起曾经在一起把酒言欢,畅谈忠君报国之志。如今,众人都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劫难,没有朝廷的支援,只能仰仗自己麾下仅剩的三万余人与金兵十余万大战。即使是他,心中也没有多少的底气,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战况如何,只能倾尽一切,守住大宋的最后防线。 “当初,本以为来到这个时代会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从那个时候,我决定改变这个羸弱的大宋时,就就会知道千难万难。不仅有根深蒂固的陈旧思想,还有那些人从中作梗。如果不是重文轻武,将不识兵,兵不识将,大宋何以至此沦落到如此地步!” “人力有尽时,天命难违,可我赵构偏偏要逆天行事;生逢乱世,不能逃避,只能迎难而上。既然如此,那就乱世称雄!天要亡我大宋,我没有答应,谁也不能亡我大宋,待我称雄之日,必是大宋崛起时。” “为了大宋的万里河山,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为了赵家的天下,为了兄弟们,就算是今日战死又何妨!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想要染指大宋河山,也要问问我赵构答应否!” 第二章 三十而终 “赵总,朝阳集团董事长正在会客室等您!” “王总来了?那好,现在就过去!” 那人埋在办公桌上的头猛地抬起头,细声细语,站起身来。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嘴角微微上扬。一身黑色的西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英俊提拔,器宇轩昂。 他身边的女子留着中长发,微卷的褐色头发披在肩上,一身职业装,长长的袖子下是一片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甜甜的笑容挂在脸上,让人如沐春风。两人走在一起就像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赵构,你这小子果然在公司里,亏我大老远的去学校找你,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心想你肯定在这里。” “王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按照你的习惯,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应该出去泡妞了。” “老赵,你能不提那件事吗?我已经改了,不再那样做了。”王阳苦笑的抱怨一声,急忙辩解道:“今日,做兄弟的过来,是给你派喜帖的,你要还是不要?” “喜帖?”赵构看着王阳手中红灿灿的喜帖,急忙接过来,大吃一惊道:“兄弟,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们两人是同班同学,大学里住在一个宿舍,关系特别好。当初,赵构自我介绍时,王阳都愣住了,非常的奇怪,居然有人的名字与南宋君主一样的。那个时候,王阳便记住了赵构的名字,两人的性格又非常的相似,唯一的却区别是王阳家里很有钱,赵构是穷山沟里出来的。 这个并不能阻碍他们两人的友情,反而两人的情谊是最深厚的,其他的同学有的早已不联系,他们两人还是互相联系,尤其是在一个地方。如今,赵构功成名就,拥有自己的公司,也多亏王阳的父亲帮忙,还是某大学历史系的教授。 “你觉得这件事,我会开玩笑吗?”王阳认真地看着赵构,沉声道:“当初,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应该非常的清楚。只不过,这次不是玩玩的,而是认真地。因为她真的很好,为了她我宁愿放弃整片森林,只要她一人就好。” 赵构会心一笑,道:“如此一来,我必定到才是,到时候定然会送给你一份大大的礼物。” “礼物就算了,人到就成!”王阳爽朗的笑了笑,低声说道:“兄弟,我知道你不喜欢出去玩,为了兄弟后天大婚之喜,结束单身,就 一起出去玩玩如何?” 赵构回道:“你都如此说了,我能拒绝吗?” 于是,王阳便拉着赵构开着车便离开了。谁也想不到,这一天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整个历史。当天晚上,赵构与王阳去酒吧喝酒,两人的酒量本来就好,心情极好下,两人拼命的对饮,一直喝到很晚才走。 醉酒的两人迷迷糊糊的爬进自己的车里,直接倒在车里就睡着了。赵构喝得比王阳少点,迷糊中他听到汽车鸣笛声,奋力的睁开双眼。一道刺眼的远光灯照射进来,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看不见前方到底是什么。 疾驰的大车司机,看见前方有辆车停车,疲倦的双眼猛地睁开了,精神抖擞,恍恍惚惚之间,急忙刹车。速度极快之下,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时刹不住,唯有疯狂的按着喇叭。 “王阳,起来,快点起来!……” 赵构听到刹车声,又听到汽车的喇叭声越来越近,头脑立即清醒了过来,他急忙呼喊起沉睡的王阳。只不过王阳喝得太多了,意识不清,睡得非常的沉。眼看大车近在咫尺,赵构仓促之间直接将王阳从车内拉出来,只不过他的身体孱弱,王阳又身强体壮,纹丝未动。 当危险降临时,瘦骨嶙峋的赵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将王阳从车中拽出来。可惜,大车的车头也与他不远了。说时迟那时快,赵构直接将王阳丢了出去,自己的身体被大车撞飞了出去。 “啊!……” 大车撞到赵构的身体后,赵构感觉自己全身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耳朵里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视线也模糊不清,骨头被强大的冲撞力直接撞碎了。赵构的意识非常的清醒,想要转动身体,发现动弹不得,硬生生的跌落在地上,鼻孔、耳朵、嘴角都流出了鲜血。 “老赵,你干嘛呢?我……”王阳被赵构丢了出去,砸在地面上,全身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嘟嘟囔囔的抱怨几句。当他睁开双眼时,正好看见赵构被货车撞飞出去的场景。那一刻,王阳整个人都傻了,两眼无神,眼眶湿润的飞奔而来,大喊道:“老赵!……” 王阳跌跌撞撞的跑到赵狗的身边,泪流满面,哽咽道:“赵……赵构,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兄弟,你撑住啊!你可是答应我,要参加我的婚礼!……老赵,你可不能食言!……” “啊!……”赵构口吐鲜血,鲜血止不住的流淌出来,浑浊的眼神,显得有些疲倦 ,强撑着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王……王阳,上次……你……救我……一命!此次,算……是我……还给你的!……兄……弟,你的婚礼……我不……能参……加了,祝你……幸……福……” 赵构微笑的离开了人世间,了无牵挂! 王阳抱着赵构的尸体,面带笑容的离开人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痛哭道:“老赵!……老赵!……啊!……” 虽然,他们两人只不过是同班同学,又是同一个宿舍的室友。只不过,两人的性格一动一静,非常的合得来,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像是基友。随着两人相处时间久了,就像是兄弟似的,关系更好。 当初,赵构曾经遭遇车祸,也是王阳救过他一命。如今,王阳遭遇危险,赵构也做出了一样的事情。王阳心中的痛,实在是太深,望着赵构僵硬的尸体,口中还在流血,整个人都后悔不已。如果不是他硬拉着赵构出来,又喝了那么多的酒,反而让赵构命丧黄泉。 原本是一场兄弟相聚的酒,变成送兄弟一程的“断魂酒”。 王阳抱着赵构痛哭流涕,僵硬的赵构早已死去了。此时,他站起身来,看着哭泣的王阳,兴奋地喊道:“王阳,我没事!喂!……”无论赵构怎么喊,王阳不动如山的哭泣着,最后他双手想要触碰王阳,直接穿了过去。赵构整个人都愣住了,苦涩道:“难道这就是人死后的灵魂形态吗?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叹息也没用,这便是你的命!你命中注定只能活到这么久,跟我走!” 赵构好奇的撇过头,目瞪口呆,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人,一人白色西服,另外一人黑色西服,脚上穿着皮鞋,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手中有一条拇指粗的铁链,“叮啷叮啷”的发出声响,哆嗦道:“你……你们是黑白无常?” “没错,我们两人正是黑白无常!”黑、白无常异口同声道。 虽然没有真实的见过黑、白无常,他也从书中知道黑、白无常是阎罗王的麾下心腹。此时,看见他们两人,赵构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诧异道:“你们真的是黑白无常?为何是你们两人,不是牛头马面呢?” 黑无常想起此事,就火大,骂骂咧咧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吗?坐在办公室里,多么的舒服。不知道为什么阎王大人非要让我们两人带你走。至于,那两个家伙,不知道去了哪里度假。因此,只能让我们两人来到人世间,拘捕你的灵魂,带入地府,接受审判。” “牛头马面还能度假?”赵构瞪大着眼睛,大吃一惊道:“什么时候地府的差官也能出去旅行、度假了?” “没见识!”白无常嘲讽的瞥了一眼,奚落道:“地府早已改革了,跟你们差不多,也有工资,还有带薪休假。以前,都是从你们这些灵魂身上捞钱,没有多少油水,还犯了地府的规定,一些人死后家里烧什么汽车、洋房的,搞得个个都是大财主,我们这些人穷得可怜,各个都不想投胎,差点引得天地秩序混乱。” 赵构惊呼道:“这样也行?” “废话不要说了,跟我们走吧!”黑、白无常用铁链锁住赵构,还以为跟电视上一样,跟押犯人似的,最后才发现铁链是假的,触碰到他时,化为一副手铐,看得赵构呆如木鸡,不得不佩服地府的机制都是最新科技,实在是奇葩了。 片刻后,赵构便被带到了阎罗王面前,抬起头看着坐在大堂上的阎罗王,一张漆黑色的脸,全身穿着黑色的西服,还打着领带,口中叼着大烟斗,面前还摆着笔记本电脑。赵构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了,一切都跟现代一样,地府不像地府,倒像是现代的公司似的。 阎罗王狠狠地吸了一口,道:“他就是此次抓来的?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赵构!” 阎罗王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迅速的输入“赵构”,他的前世今生全都出现了,娓娓道来:“赵构,华夏皖南庙村人,生于1982年6月20日戌时三刻,卒于2012年9月18日丑时三刻,享年三十岁零两个月,未婚,父早亡,与母相依为命,不日前也撒手人寰,独自一人长大成人。” “某大学的历史系教授,也是构建公司的董事长,爱好书法;因救助自己的好朋友被大车撞死,死于交通意外,也算得上可歌可泣了。本阎王说得可对否?” 赵构连忙点头道:“阎王大人所言甚是!小的不明白,电视上不是说有判断吗?怎么由您亲自主持呢?” “那个判官中饱私囊,被本阎君炒了,如今这个机器非常的方便,比之前的那些好多了,效率也提高了不少,要判官作甚!”阎罗王想起之前的判官就有气,身为他左右手的判官居然玩忽职守,中饱私囊,直接被他开除职务,打入轮回,低声道:“此事暂且不说,让本阎君看看你的前世如何。” 于是,阎罗王翻看赵构的前世,看得他都愣住了,最后一连翻了二十世,所有的结果都显示着赵构享年三十岁而终 ,不是死在强盗手中,就是死在半路上,要不就是冻死、饿死等,低声细语道:“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为何都是而立之年就死了,难道系统出错了?” 阎罗王皱着眉头,口中的烟斗被他捏在手中,沉声道:“为何你的二十世,全部都是三十岁就死了,而且死的如此的奇怪。此次算是正常的了,之前的死法就连鬼都不信,睡觉都能睡死,身体还好好的,你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赵构听闻自己前十九世都是三十而终,心里有些郁闷,道:“我怎么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为何都是而立之年便一命呜呼了!他人在而立之年,混得风生水起,为何我要死翘翘了,是不是地府系统出差错了,烦请阎王大人再次查明真相。” 第三章 前因后果 面对死亡,赵构怡然不惧,早已看透。如今,双亲不在了,也没有结婚,赵构心中没有丝毫的留恋。早在未死之前,赵构就提前安排将自己的公司转赠予王阳。如果不是王阳父亲的帮助,也没有构建建筑设计公司,更不会有他今天。 因此,在赵构决定不再经营公司时,想要回到校园安心的做自己的大学历史系教授,便做好准备,将所有的股份转让给王阳,至于他的房产、现金等财产之类的,也是身外之物,没有任何的留恋。 如今,听到阎罗王的审判,翻查前世才发现自己居然都没有活过三十,全部都是在三十岁便准时到地府报道,没有一次延期的。赵构心里非常的郁闷,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只能请求阎罗王查明真相。 相传,人死后,灵魂回归地府,接受孟婆汤,忘记前世,重新开始新的生命。再次去地府报道后,便可以记起曾经的前世。可是,赵构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这一世,不记得曾经的过往。 “白无常,为何我不记得自己的前世,只记得今生所发生的事情呢?”赵构想起电视上说的,又想到自己的情况,情不自禁的询问身边的白无常。本想询问阎罗王,看着他拼命的翻阅资料,也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便询问身旁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撇过头,鄙夷道:“谁跟你说,人死后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了?” 赵构惊疑道:“难道不是吗?可是电视、书籍上都是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要是这样的话,还需要判官作甚,还要生死薄干嘛!”白无常开门见山的驳斥道,“孟婆汤乃是用地府的冥河之水酿造而成,对于任何人、仙、佛来说,冥河之水都是剧毒之物,触之即死,进入六道轮回。” “上一届的地府阎君乃是大才之人,神通广大,为了避免一些人留有前世记忆,扰乱今生,改变历史轨迹。他请求太上老君等人合众人之力,提炼出冥界之河的水,加以炼化成为如今的孟婆汤,弱化了冥河的毒性,只能让灵魂失去前世的记忆,维护天地秩序。” “如果真的死了以后想起曾经的记忆,一些道术有成之人死后,又想起曾经,那天地不早已****了吗?至于,那些电视、书籍上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乃是误传。凡是喝下孟婆汤之人,无一例外地忘记前尘往事,只记得今生。”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我对自己的前世一无所知!既然是集结众人之力炼化 而成的孟婆汤,必定是有限的,这么多人进入轮回都要喝孟婆汤,应该早已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还有呢?” “不愧是历史系教授,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行。”黑无常接话道,“冥河之水绵延不绝,遭遇天灾人祸都不会干涸,具备了创造之力。因此,孟婆汤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会对不会少。每一个鬼魂喝过孟婆汤,都会留下自己的灵魂印记,促使冥河之水的成长,使它成为有根之水。” “原来如此,多谢!”赵构心中的疑惑解开了,恭敬地说道。 黑、白无常付之一笑,他们两人非常的好奇赵构居然不怕死。他们拘捕了魂魄少说也有十几亿了,除了一些封疆大吏、或是忠臣之外,其他人见到他们两人,两股颤抖,屁滚尿流,哭天喊地。 赵构知道自己死了,面不改色,气定神闲,让他们两人非常的诧异。毕竟,赵构只不过是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孩子,也不是将军,更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孱弱,体弱多病,又是大学教授,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居然看淡生死,淡泊名利,心中不禁有些钦佩,才会与他说这么多。 黑、白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的脸,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不禁皱着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黑无常悄然来到白无常身边,压低声音道:“白无常,我总觉得好像看过他,尤其是身上的那股淡定从容,似曾相识。” 白无常低声回道:“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他。” “赵构!赵构!……”黑。白无常两人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不……不可能吧!……怎么是他?” 与此同时,阎罗王终于翻查出有关于赵构的一切,足足在二十世基础上再查了十世,终于查到了赵构的身份,也就是赵构的第一世的所有情况。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显示屏上的文字,低声细语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了,难怪了!……” 赵构眼见阎罗王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模样,心知已经查明真相,急忙问道:“阎君,可曾查到了?” 阎罗王郑重的点点头,道:“查到了!” “既然如此,烦请阎君大人告知小人真相?”赵构急切地问道,颤抖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真相就是你是罪有应得,无怪乎会三十而终。如果是本阎君的话,应该让你再减少十年才好。”阎罗王怒气冲冲的吼道,鄙夷道:“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如果不是你自己所作所为令人发 指,也不至于落得英年早逝的结局。” 阎罗王前后的态度差距太大了,之前还是温文尔雅,轻声细语;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恶鬼似的,愤怒不已,一双眼睛恨不得要杀死赵构似的,面色铁青,青筋凸起,显得狰狞可怕,看得赵构毛骨悚然,暗想道:“难道我的前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我的前世是谁?”赵构眼看阎罗王愤怒不已,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阎罗王面色铁青,恨声道:“你的第一世便是南宋开国君主——赵构,你自己学历史的,应该知道赵构做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天怒人怨,自己好好地反省!” “我……我是……南宋开国君主——赵构?”赵构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咕哝一声。 顿时,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非常的干燥,想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惊人的消息让他哑口无言。南宋开国君主赵构的事迹,他自己非常的清楚,最不应该的便是十二道金牌让岳飞回来,亲自下了圣旨,处死岳飞,断送南宋的大好江山,又听信谗言,弄得民不聊生。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心想道:“果然是他!” “如果我真的是他的话,那么我三十而终,非常的应该,死得其所!”赵构无奈的苦笑道。 阎罗王厌恶地说道:“当年,你十二道金牌让岳元帅退兵,岳元帅在孤立无援之下被迫班师,最后又遭受到秦侩等人的诬陷,被捕入狱,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元帅。之后,更是屈辱的活着,让大宋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实在是罪不容赦,万死难辞其究。” 赵构苦笑的点点头,道:“岳元帅的故事,人尽皆知,他的忠诚、果敢、勇猛都是在当时最负盛名,尤其是死前的那首诗,成为千古绝唱。如果一来,我的确是罪有应得,亲手斩断大好局面,一切都是我的罪过。”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亏你还能洋洋洒洒的念出岳元帅的绝唱诗句!”阎罗王气愤不已,黑、白无常急忙示意一下,以免阎罗王继续失态,接着他又说道:“你应该听说过,岳元帅乃是佛祖座下大鹏神鸟转世的传闻!之后,经过陈传老祖的点化,受命于天,了却一段俗世恩怨!” 赵构点点头,惊疑道:“难道不是传说吗?” “你现在都能见到本君,你觉得那还是传说吗?根本就是事实!”阎罗王怒吼一声,愤恨道:“岳元帅乃是大鹏转世没错,不过他不是为了解决俗世恩怨,而是想要带领大宋恢复昔日的盛况,驱逐金兵,让大宋能够再次繁荣起来。可是,你身为皇上,偏偏听信谗言,以致于大宋日渐衰落,杀害忠良,实在是该死。” “大鹏神鸟降临北宋末年,说是天命也可以,真正的是他自我下界,想要辅佐明主,保护大宋子民。一切的因果,都是天注定的,岳元帅最后都忠君爱国,临死不惧才写下千古绝唱的诗词,可见他心中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只想着驱逐金兵,还我万里河山。” “如果不是你昏庸无能,重用秦侩等人,扰乱朝纲,杀害忠良,岳元帅死后化为大鹏神鸟进入地府,直接在生死薄上查到你的名讳,念你还有六十年寿命,便没有篡改生死薄,让你继续苟且偷生的活下去,看着自己手中的江山一步步的衰落,让你郁郁而终。” “至于你以后的道路,全部都是大鹏神鸟亲自裁定的,让你每一世只能活三十年,整整三十世,也就是这一世,正好是九百年。如果不是你当初种下的因,又怎么会英年早逝,你可知道原本生死薄上岳元帅可以再活三十年,足够的时间驱逐金兵,收复燕云十六州,因为你下令处死,最后只能活到三十九岁便早逝了,故而判你每一世只能活三十年,算是对得起你。” 赵构苦笑一声,自嘲道:“如此说来,实在是罪有应得,理应如此!” 第四章 从头再来 “你知道就好!”阎罗王理直气壮地说道,“如今,你已经经历了三十世,也遭受了应有的报应,劫数已经过去了。自此以后,你的命运将会恢复正常,不再是三十而终。毕竟,三十世里你的日子过得也不太好,基本上都是短命鬼。” 赵构有些疑惑的望着阎罗王,诧异道:“为何以后就恢复正常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上,这是大鹏的意思,他让你在人间三十世,每一世三十岁,正好九百年。原本还有九十九年,只不过大鹏追随佛祖,便免去了余下的九十九年,只让你受苦九百年。另外,那剩下的九十九年,便是你下一世的寿命。” 阎罗王娓娓道来,悉数告知:“当年,大鹏念及中原大陆遭受到金国、辽国等外敌入侵,百姓过得民不聊生,心生慈悲之心,想要救助于大宋子民与水火之中,故而请求佛祖让他下界,佛祖见生性好杀的大鹏首次为了天下苍生考虑,也就同意他的请求。” “大鹏法力高深,抛开仙人的身份,降临人世间便是凡人一个,没有任何的法力。即使任何有法力的人都不允许干涉天下大势,也不允许擅自降临人世间。没有经过天庭的允许,擅自入红尘,便犯了天条。” “故而,在人间界之中绝对不可能出现有法力的人,最多也就是一些五行术数,或是推演之道,趋吉避凶,想要动用法力影响战争的方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人间界有人间界的秩序,任何人都不得干涉,只能以人的力量去解决危机,方能真正感受到人的潜力非常的强大,有时候人定胜天。” “大鹏想要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依靠自己的力量辅佐明主,保大宋江山。事与愿违,没想到你这个皇帝太昏庸无能了,以致于他的良苦用心毁于一旦。当他魂归地府时,便找到生死薄,找到你的大限之日,决定让你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让你经历三十而终,共计三十世,还有九十九年就是你劫数满期之日,给予你的奖励。纵然大鹏野性难驯,杀人如麻,心中还是有些慈悲之心。故而,你的这一世算是最好的结局,享受人间富贵,又成为知名的人物,还是帮助自己的好友逃过一劫,算是行了大善,积了福德,让你的性命再次增加,具体是多少年就看你自己了。” 赵构回想自己研究过的宋史,不得不说赵构在他的心目中最差劲的皇帝。从一开始踌躅满志,到后来的随波逐流,最后屈辱的苟且偷生。当时,赵构就给自己评价就是垃圾,听信谗言,残害忠良 ,又重用奸臣,使得国运日益衰落,不复当年盛况。即使,当时的局面有一部分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责任,真正做事的还是他自己是否愿意那样做。 事情的真相全部都明白了,赵构三十而终就是为了还罪。当初,他的父母取名赵构时,就曾经让他非常的尴尬,也是这个名字让他喜欢上历史。他的父母没有念过多少,只记得历史上有一位君主是赵构,直接成为他的名讳。 赵构在历史上的名声不太好,不是什么明君圣主,也不是雄才大略之人。十八岁以后,赵构想要改掉自己的名字,只因这个名字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困扰。可是,他的父母直接了当的怒斥道:“你只记得他的坏处,从未想过他的厉害之处,能以开国君主的身份在乱世之中立足,证明他有些本事。我为你取这个名字,不是让你学他的坏处,善恶不分,是非不明,而是让你学他的优点,去其糟粕,取之精华。” “如果你那天进入大学,你就选择历史,专门研究华夏历史,看看哪位君主没有过错,也让你看清楚赵构的一生。我没有念过几天书,可我也知道他能成为开国君主,也算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了。” “我希望你能够学他那种气魄,在乱世中开辟出自己的王朝,也就是让你能够在现在这个时代依靠自己的力量能够安稳的活下去,我与你妈都老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如果你真的想要改名,那就改吧!” 那个时候,赵构清楚地记得父亲双眼中的失望,从未对他发过火的父亲,首次因为名字的事情动怒。最后,赵构也放弃了改名的想法,听取父亲的建议,选择了历史系。从那个时候开始,正式研究历史,尤其是古代君王的政策手段,还有体制,寻找利弊。 每次看到史书中记载的勾践、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等明君时,赵构的心中都非常的兴奋;每次研究那些昏庸无能之君时,他心中又愤怒异常,尤其是看见与自己名字一样的南宋开国皇帝,总觉得有些别扭,重新评价了一番。 虽然在政治上,赵构没有多大的作为。文学艺术上的成就,算得上一位翘楚人物。可是,赵构最恨的就是那些奸臣当道,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岳飞的这段历史,他心中就非常的痛恨“赵构”这个君主,做皇帝没有一点主见,焉能管理好国家,做出了自毁长城的事情。 现在,赵构才知道一直痛恨的那个人便是他自己。如果经历了现代时光的赵构再次成为南宋的开国君主,他自信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自信能够让南宋再次 繁荣起来,甚至于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都有可能。 赵构拽进拳头,摇摇头叹息一声,低声细语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必定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来,必定能够保大宋江山,保百姓生活更加繁荣。” 阎罗王沉默不语的凝望着后悔不已的赵构,看到赵构眼中坚定地目光,情不自禁的说道:“如果本君给你一次机会,你能否让历史不再重演,能否带领大宋子民繁荣昌盛?你能否承担得起这份责任!” 赵构毫不犹豫,坚定不移的回道:“绝对能,我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如果做不到,我赵构永不入轮回,成为孤魂野鬼!” 黑、白无常大吃一惊,急忙道:“阎君!这……” 阎罗王摇摇头,示意他们两人不要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的身上,望着他眼中的坚决之色。阎罗王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君就赐予你一次还阳的机会,前往大宋,让你从头再来一次!” 赵构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激动地说不出来话,哆嗦道:“此话当真?” “本君说出的话,焉能作假!”阎罗王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过,你想要重入轮回,再次回到大宋,那么你必须忘记今日见过我。但是,我会让你保留今世的记忆,让你重新来过一次,知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次机会。如果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你所承受的惩罚必定更加严重。” 赵构得知自己还能从头再来一次,显得非常激动,正声道:“我绝对不会食言。” 如果阎罗王让他喝下孟婆汤,那他就忘记了今世所学的一切。即便给他机会,让他再来一次。赵构也不敢保证自己有这个能力改变历史,兴许适得其反,变本加厉。如今,阎罗王只剥夺有关于地府的记忆,其他的记忆还留存着,让他更是兴奋不已,暗暗地想道:“既然第一世做错了,那么就由我最后一世收尾,不再重蹈覆辙。” 阎罗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君就抹去你有关于地府的所有事情,以及我们的谈话内容。如今,你的脑海中只有今世三十岁的记忆,其它的记忆再也没有了,你可做好准备了?” “时刻准备着!”赵构认真的回道。 片刻后,阎罗王施法直接抹去了赵构的记忆,让他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然后,阎罗王又命令黑、白无常送到孟婆那里,喝下孟婆汤。当然,不是真的孟婆汤,而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代替了,直接走上了奈何桥。 黑、白无常两人押解赵构,来到了另外一处轮回之地。此地便是前世世界,另外一处是后世世界。他们两人看准时机,直接将他扔进了“宋”的轮回通道之内。赵构意识模糊间便送往投胎,他们两人听命于阎罗王。 即使知道阎罗王此举触犯了天条,黑、白无常两人也无怨无悔,愿意与阎罗王共存亡。当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做好后,亲眼目睹赵构投胎成功后,他们两人也来到了阎罗王处,汇报情况。 “多谢!”阎罗王郑重其事的道谢黑、白无常,叹息一声:“如今,我一人犯了天条也就罢了,你们两人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不必偷换孟婆汤。我早已在他的身上设置了一道符咒,可保他的性命无忧,不会忘记今世。” 黑、白无常付之一笑,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便在一起战斗过,你的心意我们两人都明白,又何须一个人背负责任。既然要背负责任的话,还是我们三人一起来。当初,我们在一起征战沙场时,不都曾经说过吗?同生共死!” 阎罗王热泪盈眶的望着黑、白无常两人,大笑道:“哈哈!……同生共死!” 片刻后,一道威严的光芒直接冲向地府,那人身后绽放出五彩霞光,怒气冲冲道:“阎君、黑、白无常,你们三人居然私自篡改历史轨迹,送今世之人前往宋朝,你们三人可知罪?还不速速与本神前往天宫谢罪!” 阎罗王、黑、白无常三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笑了起来,跟随着天将离开了地府,前往天宫之中接受处罚。可是,他们三人并不后悔,只因他们三人便是北宋末年征战沙场的战士。他们不愿意看见大宋日益衰落的局面,哪怕是触犯天条也在所不惜,故而才会以权谋私,为大宋做最后一次的努力。 三人被天神五花大绑的绑住,直接飞向天宫。但是,他们三人的心中齐齐的想道:“赵构,只希望你此次不要再犯糊涂了,真正的让大宋繁荣昌盛起来,否则我们三人的心血就算是白费了!” 第五章 喜得皇子 赵构迷迷糊糊的进入轮回通道,也不知阎罗王、黑、白无常三人为了让他能够从头再来,甘愿冒着犯下天条的大罪。如今,赵构意识模糊,茫然不知在何处。当他再次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赵构不哭不闹,刚刚从娘胎出世的他,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赵构眯着小眼睛乌溜溜的上下打量此人。只见那人头戴皇冠,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再次望去,赵构看见此人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完全发自于内心的高兴,嘴角的胡须就像是龙须似的,乌黑明亮,了然于胸地想道:“原来他就是北宋末年的第八位皇帝,也就是我的生身父亲——赵佶。” 赵构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研究历史时,有关于赵佶此人的一些事迹,好听点就是文人雅士,不好听的就是玩物丧志。赵佶身为北宋的皇上,不理会朝政,酷爱诗词,还自创一种书法字体被后人称之为“瘦金体”,他热爱画花鸟画自成“院体”,算得上是古代少有的艺术天才与全才。 “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此乃后世对赵佶的评价,证明赵佶的确有大才,却没有用到朝政上,反而运用到文艺才学之上。赵构细细的打量着赵佶,清澈见底的眼神,好奇的看着他。赵构从赵佶的眼神中看出了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又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文人墨客的气质,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就像是心中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苦衷似的。 “难道历史上的宋徽宗,真的如同历史上所说的那样吗?”赵构情不自禁的想道,再一次看向了赵佶,心想:“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赵佶真的如同历史上所言,玩物丧志,就算是穿上龙袍也不像是皇上,怎么会流露出一股威严,到底是真是假?” 头戴皇冠的赵佶,慈祥的望着自己的儿子,此乃他第九个儿子。“九”在术数之中乃是极数,也算是好兆头。赵构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时而像小大人一样,紧锁眉头;一会又像孩子一样,泛起好奇心。 自始至终,赵构都未曾哭过,就这么惊疑的望着赵佶。赵 佶心生诧异之色,咋咋称奇,心想:“此子与众人有些不同,眉宇之间紧皱着眉头,又不曾哭喊,也不曾畏惧朕的气势,就像是看见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样。” 宫中的接生婆、侍女等人都怔怔出神,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佶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皇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面面相觑。刚刚生产完毕的婕抒韦氏全身泛力,面色苍白,想要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见如此一幕,呆如木鸡。 婕抒韦氏虚弱地说道:“王……王妈……孩子……为何……不哭?” 接生婆王氏听到虚弱地韦婕抒的声音,幡然醒悟过来,恭敬地说道:“皇上,小皇子自始至终都未曾哭喊一声,恐怕气息不顺,空中还有污秽之物,恐玷污了皇上的龙体,请皇上您歇息片刻,待女婢拍打皇子屁股,让他啼哭,吐出口中的污秽之物。” 赵佶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接生婆王氏,王氏在宫中接生已经有些年头了,对此早已轻车熟路。赵佶也没有动怒,微笑道:“不必了!” 韦婕抒、王氏及其侍女全部都愣住了,还以为赵佶不喜欢怀中的小皇子。当初,韦婕抒诞下麟儿,赵佶身为皇上亲自前来。当孩子平安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赵佶都是第一个去抱着孩子的,可见他对孩子的发自内心的喜爱。 如今,韦婕抒诞下的麟儿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哭天喊地,也没有任何昏昏沉沉的感觉,尤其是看见赵佶皱着眉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众人心里一惊。与此同时,接生婆王氏的话语,是想要从赵佶手中接过皇子,以免触怒龙颜。 众人瞪大着眼睛,神色紧张的看着赵佶,心中惶恐不安,深怕得罪他。赵佶眼见众人紧张不已,微微一笑道:“王氏,你起来吧!朕的皇儿不需要如此俗世礼仪,这小子已经学会了呼吸,有时候朕的皇子不哭才好,理应如此!” 众人舒了一口气,都好奇的看着怀中的赵构,都觉得尚在襁褓中的皇子非常的厉害。毕竟,身为皇上的赵佶,后宫嫔妃数十位,韦氏只不过是婕抒,还未成为贵妃,却生出了一位让赵佶龙颜大悦的皇子,不禁有些惊奇。 赵构的生母乃是韦氏,曾经是郑皇后的婢女,与乔氏乃是姊妹,义结金兰。只因乔氏得到赵佶的宠幸,身份地位水涨船高,韦氏也被赵佶收纳进后宫。由于怀着龙胎,韦氏封为婕抒,算是母凭子贵。 如今,韦氏生下的是皇子,也就是赵佶的第九位子女,排名第九。之前的几位皇子、公 主都在赵佶的见证下出生,也是他第一个抱着自己的孩子。然而,从未有人能让赵佶发自肺腑的喜悦,此乃生平第一次,赵佶亲自认可皇子,还是韦氏诞下的麟儿。 赵佶怀抱着婴儿的赵构,龙行虎步的走到床边;韦氏见皇上亲自走到床榻边,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诚惶诚恐的想要起身。只是刚刚诞下皇子的她,身子非常的虚弱,无法起身。赵佶有些责备的说道:“婕抒,你为朕诞下麟儿,此乃大功一件,朕甚是欣慰!” “传朕旨意:韦婕抒为朕诞下麟儿,朕甚是喜爱,即日晋升为婉容,赏黄金百两,珠宝十件,绫罗绸缎十匹。” 韦氏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赵佶。后宫之内,从未有过嫔妃生下皇子会得到如此的赏赐,不仅让她的地位提高了许多,还得到黄金、珠宝等其它赏赐。一时间,韦氏呆如木鸡,面无血色的脸上更显得苍白了,手足无措。 侍女见韦氏怔怔不语,赵佶也瞄了一眼呆如木鸡的韦氏。侍女急忙碰了一下韦氏,低声说道:“婉容娘娘,娘娘!……快接旨!接旨!……” 韦氏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泪流满面,有气无力的谢恩道:“妾身谢主隆恩!” “你就好生休养!”赵佶抚慰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皇子,微笑道:“你们定要伺候好韦昭仪,还有朕的皇子,待朕处理政事后,再过来昭仪殿看看朕的皇子。” 赵佶负手而立,龙行虎步,面色红润的转身离去,身旁的太监用尖锐的叫声,高喊道:“皇上移驾回宫!”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齐跪地高声喊道。 韦氏望着怀中的瞪大小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心中有种自豪感,身为母亲的她情不自禁的热泪盈眶,眼中又有些无奈,还有一丝惆怅,低声细语道:“真不知道此事是好还是坏,唉!……” 赵构说不出话,意识非常的清醒,尤其是他与赵佶四目相对,怡然不惧,反而让韦氏从婕抒成为婉容,一下子后宫中的地位天差地远,相差整整十个等级,也看懂了韦氏眼神中忧虑。 自古以来,后宫争斗都是黑暗不已,尤其是韦氏只不过是从一个婢女受到赵佶的宠幸。从崇宁五年,封平昌郡君;大观元年二月进才人,六月进为婕妤。刚刚进为婕抒不久,又再次因为自己的出生,成为婉容。 “看样子,我的出生,扰乱了历史的发展轨迹。”赵构苦笑的摇摇头,叹息一声:“既然从头再来,就是为了改变 历史发展轨迹,那就彻底的改变又如何,正好可以亲身体会一下宋徽宗赵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即使从头再来一次,赵构还是改变不了前世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系教授的身份,他想要对赵佶有更深入的了解。毕竟,赵构看见赵佶的第一眼,不像史书中所说的那样无能,至于他是否重视奸臣,唯有进入朝唐或是年岁够了,再去验证才行。 第六章 徽宗赐名 大观元年五月乙巳日,即公元1107年6月12日,赵构出生的日子。赵狗的记忆中,他的生母乃是在大观二年才被封为婉容。如今,整整提早了一年时间,尤其是史书中没有记载宋徽宗赵佶对他特别的赏识。 如果赵构出生后,就得到赵佶的赏识,下一代的皇帝必定是赵构,而非赵恒。赵构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了,就算他的年纪有三十岁,身体还是刚刚初生的婴儿,细嫩的皮肤,粉面玉琢,就像是瓷娃娃似的,酣然入睡。 韦氏因生产后身子虚弱,也沉沉的睡了过去。纵然她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宋徽宗赐予她的,也无力拒绝。毕竟,身子虚弱,精神又疲惫不堪,她也抱着赵构睡了过去。只因赵构出生时,并非顺产,而是难产,也是她第一次初为人母。 “为何,陛下对九皇子如此的恩宠?” 宋徽宗赵佶龙行虎步的离开了,身边跟随着太监低头沉思。他跟随在赵佶身边很久了,一直深得赵佶的信任。从一位宦官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心里有些得意洋洋。自以为对宋徽宗了如指掌,还是不懂赵佶的心意。 “除了皇长子出生后,陛下欣喜若狂外,其它的皇子、公主出生,皇上也是兴奋,却没有行为失常,也不曾欣喜如狂。如今,九皇子出生后,居然得到了皇上的青睐,就连韦婕抒受到恩宠,进为婉容。” 宋徽宗赵佶心情非常的好,面带笑容的大步向前,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太监,见他紧皱眉头,淡然一笑,问道:“爱卿何事烦忧?” 太监躬身,疑惑道:“皇上,您为何会对九皇子如此青睐?难道您就不担心皇后娘娘,晋妃娘娘那里不好交代吗?” “此事,就不需要担心了,朕自有安排!”宋徽宗赵佶笑而不语,轻描淡写的说道:“朕累了,回去歇息吧!” 太监急忙问道:“皇上是去皇后那里,还是晋妃娘娘的寝宫呢?” 宋徽宗赵佶沉默片刻,沉声道:“朕累了,回书房,不想任何人打扰朕!” 太监大吃一惊,他知道宋徽宗喜欢诗词,也喜欢文人雅士的墨宝。可是,宋徽宗赵佶也是首次没有去后宫,而是前往书房之中。他自问对赵佶的喜好以及性格及其了解,这一刻他也摸不透了。 直到宋徽宗赵佶身影走远了,他才跟上去,待赵佶真的踏进书房中,他才相信宋徽宗所言是真的。他急忙跟上前去,却被宋徽宗让他在外等候,也不要让任何人前去打扰 他。于是,他只能待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着,他喊了身旁的太监过来,低声细语几句,就看见那太监匆忙离去。 宋徽宗赵佶回到书房后,直接锁上门,就连他平日里喜欢的书画等弃之一旁,不予理会,杂乱无章的随处摆弄。赵佶在众多书画中翻查了许久,似乎像是找什么,眉头紧锁,想了一会又再次寻找起来,咕哝一声:“怎么没有?朕明明记得放在书房中的,难道随手一丢就不见了吗?” “终于找到了!”赵佶找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张破碎的泛黄的纸张,只见上面写道:“盖棺定,功罪分;茫茫海宇见承平,百年基业浑如梦;南朝金粉太平春,万里山河处处青。” 宋徽宗赵佶默默地念叨着:“当年,朕出游,还未登基为帝时,一位老道士曾经赠予朕预言,预示着大宋的未来。朕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人曾说过,大宋的危机唯有一人能解开,此人不是朕,是朕的子女。” “当初,朕见到恒儿出生,以为是他,欣喜若狂,最后发现恒儿不是那位道士说过的。朕一次次的失望,没想到九子让朕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位老道士说的话。朕一直不信道家之言,只遵佛道,却不想那位老道士居然说中了。” “自从朕登基之日起,国运日益衰落,外有强敌,内有忧患,民怨四起,大宋危矣。有些事情,朕也无能无力,只能随波逐流,寄情于文人墨客之间,非朕所愿。朕身为大宋第八位君主,身为赵家的子孙,祖宗之法不可破矣,朕之错也!” “不曾想到,七年以后,终于等到了能够让赵家的江山万里山河处处青了。老道士曾言明,天下大乱之日不远矣,朕以为他危言耸听,以大宋如今的趋势,必定是大乱。朕已经无力回天,唯有靠你们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护你周全,让你顺着自己的方式走下去,带领大宋再次崛起,达到先祖未曾达到的目标。即使朕死后留有骂名,又如何,一切只需要赵家江山安然稳固,天下太平。” 宋徽宗低声细语,愁云惨淡仿佛拨开云雾见青天,一切豁然开朗,等待了七年时间。终于等到了继承大统之人,那个人便是尚在襁褓中的赵构。赵佶双眼中略显安慰,微微一笑,取来火烛,直接将黄纸放在火盆里焚烧,化为灰烬。 “来人!”宋徽宗看着化为一堆灰烬的黄纸条,猛地大喝一声,门外的太监一直附耳贴着,想要听清楚赵佶做什么,又不好做的太明显。恰好,宋徽宗赵佶的声音传来,他急忙的冲了进去,只见赵佶厉声道:“传朕旨意,让 童大人、蔡大人等即可进宫!”、 太监急急忙忙的出去了,又吩咐其它宦官前往各个大人的府上。皇宫中的侍卫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徽宗看着他们匆匆的下去后,低声说道:“这么多年,朕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与你们计较,就用此事看看你们的想法。如果包藏祸心,朕必杀之。” 一个时辰后,众人都穿戴朝服来到了宋徽宗的书房内,恭敬地跪在地上,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微微一笑,示意众人全部起身,轻描淡写道:“爱卿,朕今日喜得皇子,甚是高兴。今日让爱卿前来,是想想此子用何名讳?不知,众卿可有好的建议!若是符合朕意,必定重重有赏!” 身为宰相的蔡京早已得知宋徽宗赵佶对九皇子格外疼爱,也从赵佶身边的太监——杨戬那里得知了此事。由于蔡京八面玲珑,又写得一手好书法,深得宋徽宗赵佶的信任。如今,贵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即右相。 蔡京得知宋徽宗疼爱九皇子,也就是韦婕抒生下的皇子,不曾想到赵佶会为了九皇子的名讳召见当朝重臣,就连他这个右相都急召入宫。虽然他心里做好准备,亲眼所见赵佶对九皇子的喜欢,蔡京还是有些惊讶。 宋徽宗赵佶瞥了一眼,看见低头沉默不语的蔡京,和颜悦色道:“爱卿,平日里就你的主意甚多,且文采风流,不如为朕分忧,为老九想一个名讳如何?” 蔡京冷汗直流,论文采他的确有几分本事。如果是其他人他必定沾沾自喜,可这话从赵佶的口中说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诚惶诚恐道:“臣的文采与皇上相比,实在是不入流的玩意,有皇上在此,臣哪敢文采风流!” 蔡京的话并没有说错,论及文采、诗词等无人能与当今皇上赵佶相提并论,如同李后主的风范。当初,宋徽宗赵佶降生之前,其父宋神宗曾到秘书省观看收藏的南唐后主李煜的画像,望着李后主的画像,见他样貌儒雅,不禁有些惋惜。不久之后,赵佶就出生了。 兴许赵佶真的是李后主转世,他的身上的确有李煜的影子。宋徽宗赵佶自幼爱好笔墨、丹青、骑马、射箭、蹴鞠,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在书法绘画方面,更是表现出非凡的天赋。 蔡京的一番话,让赵佶不禁有些得意,朗声笑道:“老九的名讳,朕早已想好了,待百日时,朕再当众宣布!” 众人微微一愣,面面相觑, 吃惊不已,心想道:“九皇子居然能得到皇上亲自赐名?” 第七章 百日宴 大宋国内相传位于西岳华山,有个处士陈抟,名唤希夷先生,是个道高德行仙人。一日,陈抟仰望天空看见五色祥云,忽然大笑一声,道:“莫道世间无真主,一胎生下二龙来。”自此,大宋王朝自太祖开国至徽宗,共传八帝,乃是: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哲宗,神宗,徽宗。 陈抟老祖算是见证了大宋的建立以及兴衰,虽然他成为道士,从不插手人间之事,闲鱼野鹤。相传他早已得到成仙,还是睡梦中得道,是真是假不可而知。至于,他到底多少岁,也无人知晓,须发白眉,老态龙钟的端坐在棋盘上,慢条斯理的下着。 倏尔,东方天空中出现一道五彩霞光,立即吸引住他的目光,手中的白子落了下来,掉落在棋盘上,惊呼道:“东京居然出现真龙?……这不可能!……” “老祖,何事如此震惊?”身旁的道童见陈抟老祖目瞪口呆的凝望着东方红光,不解的问道。 陈抟老祖皱着眉头,低声细语道:“数年前,有大鹏降临人间,给予人间百姓福祉,实乃天数,不是人力可以做的。为何,今日居然出现一道霞光,这道霞光晦涩难明,若隐若现;与昔年大宋开国之君的霞光相比,弱了很多。” “怎么会这样?当年的皇上乃是上界长眉大师转世,只知享乐,不理朝政。如此一来,大宋的江山必定危矣,已经成为定局。不曾想到,再次出现这种霞光,难道大宋的气数未尽?又或是有什么人敢私自进入红尘?” “当年,贫道与当年的皇上有一面之缘,还赠予他一则箴言,想要为他指点迷津。那个时候大宋的气势已然衰弱,为何今日东方出现红光,此乃吉兆。如此一来,贫道要前往东京走一遭,看看此子究竟是谁。” 陈抟老祖喃喃自语,抬起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道童,道:“清风,你与明月在此地看护山门,老祖我要出去一趟。” 清风恭敬地点点头,道:“老祖何时返回?” “长则一月,短则半月,老祖必回!”陈抟老祖低头沉思片刻,笑道:“老祖去也!” 清风还想询问几声,抬起头已经看见陈抟老祖兴致勃勃的走下山去,无奈的摇摇头,叹息一声:“天下多事之秋,真是苦了老祖。数年前,老祖说大鹏转世,前去点化于他,一走便是两月有余;如今前往东京,不知道老祖何时能回来!……” 赵构出生时,天有异象,东京内出现红光,此乃吉兆。宋徽宗在房门外等候时,一目了然 ,看得真切,故而他对赵构的出生心中甚至惊讶,又怀抱着赵构,见他不哭不闹,瞪大着小眼睛凝视自己,赵佶感觉非常的惊讶,又有些激动。 于是,宋徽宗赵佶神清气爽的急召众臣进宫面圣,实际上想要对众大臣说出心中的喜悦,又细细的想了之后,觉得表现出过于关爱,对于赵构不利。因此,宋徽宗赵佶才说早已想好赵构的名讳,实则转移众人的目光,又看见众人吃惊的模样,暗道:“朕之过也,不能让众人得知朕的心意,大宋的未来唯有仰仗此子,必须隐忍不发才是。” 接着,宋徽宗赵佶哑然笑道:“朕想修建一座园林,不知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意见?此园林必须以花石建造,依山傍水,没有水,那就开凿出来;至于,园林的样式要突破秦汉以来的格局,不知爱卿可有什么好的计策?” 蔡京等人听闻宋徽宗赵佶提及艮岳的建造情况,心中才放心下来。赵佶在他们的眼里一直以来都是骄奢淫逸,挥霍无度之人。当他们听到宋徽宗提及皇子名讳,还有一些不可思议;如今,宋徽宗提及此事,他们反而觉得赵佶一尘不变,还是那个他们认识的皇上。 艮岳的建造乃是宋崇宁四年,即1105年由蔡京提议出来的,还推荐朱勔担任负责人。当时宋徽宗垂意于奇花异石,朱勔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进献。此人的确有些才学,善于堆山造园,号称“花园子”,也是宋徽宗赵佶的宠臣,被授予应奉局督监。 朱勔躬身道:“皇上,此事臣已经再紧急督办之中。若是建造与秦汉以来相似的园林,无法体现出圣上的英明神武,臣一直都在搜集花石,以花石为基础,建造此园林。只不过,花石的数量远远不够,无法动工,唯有集结大宋所有的花石,运送汴京方可。” 宋徽宗赵佶听闻花石,显得非常兴奋,连忙问道:“还需要多少花石?” “如此宏大的工程,粗略估算也需要搜尽天下名花奇石,方能完成!”朱勔附和道。 宋徽宗沉声道:“传朕旨意:凡民家有一木一石、一花一草可供玩赏的,应奉局皆能派人以黄纸封之。朕乃是当今天子,大宋子民皆是朕的子民,为朕贡献出花石,实乃荣幸之至,速速着办,不得延误!” 朱勔兴奋不已,他等的就是宋徽宗赵佶这句话,连忙高呼道:“吾皇圣明!” 蔡京等人也附和一声,他们相视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众人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上满圣上,下欺百姓,敛财乃是他们 的宗旨。如今,宋徽宗赵佶的圣旨让他们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也正是因为赵佶酷爱花石,又颁布圣旨,以致于后来大宋国内民不聊生,朱勔成为应奉局的督监,更是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他们情不自禁的笑了。 宋徽宗赵佶吩咐下去后,便让众人离去了,独留下他一人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就连内侍杨戬也被宋徽宗赵佶下去了。众人都离去后,赵佶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歉疚,目光看着棋盘上的围棋,情不自禁的低声道:“雅怀素态,向闲中、天与风流标格;绿锁窗前湘簟展,终日风清人寂;玉子声干,纹楸色净,星点连还直;跳丸日月,算应局上销得。 全似落浦斜晖,寒鸦游鹭,乱点沙汀碛。妙算神机,须信道,国手都无勍敌。玳席欢余,芸堂香暖,赢取专良夕。桃源归路,烂柯应笑凡客。” 尚在襁褓中的赵构,迷迷糊糊的酣睡着,期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因年纪尚幼,刚刚出生不久,无法让他一直清醒着。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赵构的“百日”到了。如今,赵构能够睁开眼睛,也不需要长时间的休息,经过宫中御医、御厨的配合,让他红光满面,胖乎乎的,眼见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壮,有点补充过度的迹象,心想:“在这样吃下去,肯定要胖死,这可如何是好!” 宋徽宗赵佶瞄了一眼看见愁容满面的赵构,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赵构“百日”,赵佶传旨办宴席,所有的文武大臣悉数到场,就连卧病在床的大臣都不得不赶到皇宫中,前来参加皇宴。 “今日,朕的皇子诞生百日,依照惯例,授予定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宋徽宗兴高采烈地说道,“赐名‘赵构’,字德基!‘德’乃德行,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也。” 众臣高呼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赵佶赐予赵构名讳后,便让众臣一起饮酒庆贺。由于赵构的生母韦氏,乃是女子,又是婉容,身份地位非同一般。自从赵构出生后,韦氏想要抱抱自己的儿子也只有在无人之时,只要有大臣或是其他嫔妃,赵构都是交于奶娘抱着。 身为母亲的韦氏,此时不再前殿,在后堂,身为女子的她没有资格前去参与,况且他不是皇后。如果韦氏是皇后,便有资格,只能隐身在后堂之中。当宋徽宗赵佶赐予自己儿子名讳时,又见他加封为国公,韦氏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 赵构被加封为蜀国公,他的目 光从宋徽宗赵佶身上挪开,目不转睛的看着所有的大臣。只见殿内清一色的文官,没有任何的武将在场,叹息一声:“大宋王朝的‘重文抑武’政策还真是名不虚传,难怪宋朝将士的战斗力低下,皆是文臣当道,把持朝政,又有奸臣误国,必须要扭转乾坤方可,否则大宋危矣。” 宋徽宗赵佶好奇的看着赵构,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不禁有些疑惑,又见他目光扫视群臣,就像是大人似的,低头沉思不语,哑然失笑,暗想道:“此子便是大宋的未来,一切都要寄托于他的身上了。如今,朕给予你的唯有此物,待你长大后,朕的江山必定会传位于你。” 如果蔡京等人知道宋徽宗此时的想法,必定大吃一惊,就连赵构都会被赵佶的想法吓一跳。可是,宋徽宗赵佶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不可捉摸的因素,使他当初的想法没有实现,此事暂且不提。 大观元年八月丁丑日,在大庆殿中,赵构被宋徽宗赵佶赐名,且授予定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 自此以后,赵构便正式成为历史上的“赵构”。 第八章 无良父亲 宋徽宗赵佶生平有四大喜好,依次为石艺园艺、金石书画、玩弄美女、迷信传说。由于赵佶笃信箴言、传说,故而赵构出生时,红光照遍宫室。并且,赵佶又是亲眼所见,又有先前道士给予他的箴言警示,让他格外重视自己的九皇子,也就是赵构。 历史上宋徽宗共有32子,其中有25位活到了成年,余下的都不幸早夭。自皇长子赵桓出生至第九子赵构,次子与四子都早殇,故而留在宋徽宗身边的唯有七位皇子;除了皇长子赵恒外,其余几子都受赵佶待见,要么深居简出,要么就交与婢女、奶娘照看,唯有七岁的长子赵恒一直留在赵恒身边,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生母是晋贵妃,也是他是长子。 年仅七岁的赵恒颇有赵佶的风范,小小年纪就生的眉清目秀。由于是生在皇宫中,耳闻目睹宫中的势力,也知道自己身为皇长子,要想继承帝位,唯有讨好宋徽宗赵佶,得到他的信任,这一切全都是身旁的宦官、大臣所说,让他铭记于心,使得赵恒一言一行都像极了他的父皇,以致于赵佶对他格外的恩宠。 纵然是皇长子的赵恒,在百日时,宋徽宗也不曾亲口御赐名讳,更不曾在大庆殿内授予职位,一切都是从简。如今,赵佶在众多大臣面前,亲口御封赵构名讳,且授予官职,还是蜀国公,就连赵恒在百日时,都不曾授封国公。 北宋的都城是汴梁,也就是现在的开封,也称为“东京”。由于唐朝后期政治腐败,以致于唐朝结束,进入五代十国,首位把汴梁作为帝王皇宫所在地的是五代的后梁君主,后唐、后晋也继续在汴梁作为都城。 北宋的皇宫仍沿用五代宫苑旧址,但对五代时期的宫殿进行了较大规模的扩建,扩建后的东京宫殿称为大内、宫城。宫殿包括有外朝、内廷、后苑、学士院、内诸司等部分。入宣德门后,东西有左、右升龙门及两廊,正北在宫城中轴线上就是大庆殿。 大庆殿是北宋皇宫的正殿,也是举行大典的地方。众臣接到宋徽宗圣旨,悉数来到大庆殿内,都知道这次不是为了祭祀或者重大典礼活动,仅仅是皇九子百日宴的地址,故而众多大臣纷纷臆测宋徽宗此举是何意,就连蔡京等人都傻了。 直到宋徽宗宣布一切,然后移驾于偏殿内,又吩咐光禄寺少卿准备用膳,众人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接着,宋徽宗又命歌姬献舞一曲。只不过被大臣反对,理由是皇九子百日,不宜献舞。 于是,宋徽宗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让御膳房准备好的酒、菜全部都端上 来,与众大臣一起饮酒。韦氏见宋徽宗要饮酒,便吩咐奶娘将赵构抱回来,却被赵佶阻止,道:“不妨事,朕今日高兴,你们都退下,至于构儿由朕亲自抱着,都退下!” 奶娘见红光满面的赵构醉醺醺的抱起赵构,无奈的退下来,就连韦氏都愣住了。身为一国之君,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代表着国威。如今,赵构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兴高采烈地抱着赵构。 尚在襁褓中的赵构看着醉醺醺的父亲,紧锁眉头,小腿不停地蹬着,直接伸出自己的白嫩的小手,胡乱的抓着宋徽宗的胡须,就是不愿意让宋徽宗抱着。众多大臣眼见于此,更是静默不语,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佶。 宋徽宗醉眼朦胧,朗声笑道:“哈哈!……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隐身于后殿的韦氏吓得一身冷汗,众多大臣则呆如木鸡,尤其是蔡京等人早已放下手中的碗筷,斟酒的侍女也傻了,美酒早已溢出酒杯,滴落在案上都没有发觉。此时,众人心中都齐齐的想道:“蜀国公深得圣上喜爱,日后必定是继承大统之人。” “这幅身体实在是太小了!” 赵构张牙舞爪的蹬着脚,又抓着自己父亲的胡子,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反抗。片刻后,赵构全身无力,小脸涨得通红,直接将赵佶的胡子当成秋千一样,死死地拽着不放,愣是拽不下来,气呼呼的想道:“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弱小了,待长大了我定要扒光你的胡子,让你沉迷于玩乐,不顾朝纲。” 宋徽宗赵佶不知道赵构心中所念,只道是小孩子玩闹,他也没有介意。与此同时,赵构则是反抗到底,只可惜他只不过是三个月,没有任何的力气,好不容易拽住父亲的胡须,就是不能下一步动作,他心里的确有气,暗骂道:“你喝酒就喝酒,还让我陪着你一起受罪,真不知道你这个父亲怎么当的,难怪赵恒登基后,更是无用。” 如果宋徽宗知道赵构心中的想法,必定认为赵构入魔了,最轻的也是逐出京城。只不过,醉眼朦胧的宋徽宗无暇顾及其它,又看见赵构脸上红扑扑的,显得非常的气恼,大笑一声:“哈哈!……朕不好,只顾着自己自饮,忽略了你的感受,要不你也喝点!……” 宋徽宗眼见赵构气恼不已,酒不醉人人自醉,以致于他的意识有些模糊,通红的脸上笑眯眯的看着怀中的赵构,心情格外的好,还以为赵构也想喝酒了,直接命人斟满一杯美酒,亲手喂着赵构喝下。 此时,三个月的赵构苦 不堪言,怒气冲冲,他真的很想起来,一脚踹掉赵佶手中的杯中物。众多大臣都傻了,呆如木鸡,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捡起来。自古以来,还未曾有过三月大的婴儿喝酒的,奶水未断,就喝酒了,众人尴尬地想道:“三月大的婴儿能喝酒吗?” “我是不想你抱我,都这么大了,还让父亲抱,那我的脸不就丢光了吗?再说了,你喝酒了还抱着我,就算是你是我亲爸,也不行!”赵构无奈的想道,他的声音从口中传来被有些醉意的宋徽宗赵佶听见,就像是欢快似的,更是毫不犹豫的让他喝酒,他怒吼道:“我要的不是酒!……” 赵构的“欢快”声被一股火辣辣的酒挡住了,三月大的赵构首次品尝到宋朝的美酒。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酒力,对于三月大的他来说,也是烈酒了。可是,宋徽宗赵佶见他不说话了,眯着眼睛,高兴道:“构儿,此乃杯中物,是好东西,多喝点!” 赵构想死的心都有了,硬着头皮喝下了一小杯酒,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他真的很想要离开。虽然他来自于后世,对历史比较了解,对自己的“父亲”还是不太清楚。当他想起众人给予他的评价:“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如今看来,那人说的非常对,赵构想都不敢想,三月大的自己居然被自己的父亲强逼着喝下了杯中物。即使一小杯,也如同穿肠毒药似的,让他脸上更加的红晕了,头重脚轻,四肢无力。 众多大臣见宋徽宗赵佶真的给三月大的皇子喂酒,全部都目瞪口呆。直到赵构喝完一小杯酒后,众人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与此同时,蔡京等人纷纷从席位上站起来,双膝跪地,劝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再让蜀国公品尝杯中物了,蜀国公乃是皇上的子嗣,上天必然护佑,然而蜀国公只有三月大,尚在襁褓中,喝下杯中物对于国公来说,是大大的不好,”望皇上三思! 众人也随声附和道:“望皇上三思!” 宋徽宗赵佶不以为然的笑道:“众爱卿平身,朕的儿子身体必定强壮,有上天护佑,必定安然无恙,众臣不愧是大宋的国之栋梁,这份忠诚之心,朕甚感欣慰。”随着赵佶的命令,蔡京等人为首站起身来,身后的大臣们才站起身来,宋徽宗赵佶的眼睛跳动了一下,转眼即逝,又接着说道:“传朕的旨意:今日不醉不归,明日不早朝,众位爱卿尽情的享乐。” “谢主隆恩”众人叩谢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是,宋徽宗赵佶与众大臣大吃 大喝起来,尽情的享乐! 第九章 让我给你加点料 宋徽宗赵佶看着三月大的儿子“高兴”的品尝美酒,也不乱蹬脚了,显得意犹未尽,还想要继续让赵构喝一杯。众位大臣急忙劝阻,方才打消这个念头。如若不然的话,赵构还不知道被赵佶灌多少才能罢休。 赵构酒劲上来,头晕目眩,晃动着小脑袋,咧着嘴傻乎乎的笑着;宋徽宗赵佶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疼爱不已。只可惜,赵构不能言语,不然的话他肯定要破开大骂赵佶。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三月大的孩子就饮酒的,还是自己的父亲亲手灌酒。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摊上了这么一个无良的父亲,居然三月大的孩子就开始饮酒。难道他真的想自己的孩子跟他一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饮酒作乐也要一模一样的去学吗?” “难怪大宋国势衰弱,如此皇帝,怕是古今少有,又或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父亲如此,无怪乎儿子如此,大宋的都城汴梁被攻破,二帝被俘虏而去,以致于客死异乡,这一切并非注定的事实,只不过是人为,与天意无关。” “如果天意如此,人力难以改变;如今看来,并非天意难违,而是人祸。只要一步步的解决,未必不能阻止耻辱发生。只不过,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才行。既然我重新来过一次,又让我带领大宋走向繁荣,于公于私都必须要做到才行,否则愧对他们。” 三月大的赵构晕乎乎的,想要保持清醒,再亲眼看见宋徽宗赵佶酒醉后居然让他喝酒,感觉到不可思议。如此父亲,怕是赵佶是头一个。赵构再看向赵佶喜悦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父亲是高兴,却不知高兴什么,就算他是皇子,在他的上面还有数位兄长,也不至于失态。 即使大宋王朝的酒不如后世的烈酒,对于三月大的赵构而言,无异于穿肠毒药。片刻后,赵构就意识模糊了,来不及多想,只能傻呵呵的苦笑着。在赵佶的眼里,赵构的苦笑就是喜悦的笑容,他觉得自己刚才猜想的不错,赵构之前胡乱的蹬着脚,又拽着他的胡须,是想要品尝他杯中之物,想尝尝鲜,想到此处,宋徽宗不禁洋洋得意。 “皇上,还是让奴婢抱着蜀国公,您是万金之躯,又要与众位大人饮酒,不如女婢抱着,以免扰了皇上的雅兴!” 宋徽宗赵佶身边的内侍杨戬眼看襁褓中的赵构傻呵呵的笑着,又见赵佶龙颜大悦,心知赵佶对赵构的喜爱之情。故而,杨戬想要抓住拍马屁的机会,不仅得到赵佶的赏识,还能表达出自己的忠心。 果不其 然,宋徽宗赵佶笑眯眯的撇过头,赞赏道:“爱卿有此心,朕甚是欣慰!” 杨戬顺势躬着身子,作势要抱起赵构,却被赵佶出手阻止了,诧异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宋徽宗赵佶,心想:“难道皇上有其他的意思?又或是杂家猜错了皇上的心意,应该没有说错!……” 宋徽宗赵佶对身边的内侍杨戬宠爱有加,不仅让他以一个宦官的身份在朝中任职,更是与另外一个内侍在朝中呼风唤雨,就连宰相蔡京等人对他们两人礼让三分。毕竟,杨戬乃是赵佶的内侍,终日跟随在他的身边,对于赵佶的喜爱以及想法,不说百分百的猜到,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对于一些事情,赵佶还未开口,杨戬跟随在他身边多年,早已摸透了他心思,就直接做出来了。如果再宫中多年,又跟随在宋徽宗的身边,见多识广,还没有猜透他的心思,那么他也不会受到赵佶的宠信了,更不会入朝为官。 宋徽宗赵佶首次没有应承杨戬,反而出手阻止,让他不禁有些疑惑。下方的大臣也纷纷侧目注视着一切,蔡京等人皱起了眉头,眨眼间消失不见,像是微风轻拂而来,掀起一点波澜,仔细望去去不见任何的动静。 “朕的皇子,怎能让你抱着。若是有什么意外,朕也不想看见,就让侍女抱下去就好。你还要与朕跟爱卿痛饮,若是你抱着老九,便不能与朕同饮了。如此一来,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赵佶笑眯眯的说道,诧异的杨戬听到他的一番话后,激动不已,难掩心中的感动。杨戬在朝中也有一些势力,只不过他是阉人,有些时候还是非常的自卑。哪怕是其他人对他恭恭敬敬,杨戬心里十分清楚一些事情,如今赵佶的这番话,俨然是把他当成正常人看待,可与朝中的大臣平起平坐,心里高兴不已。 “来,你也一并坐下,与朕同饮!”宋徽宗微笑的示意杨戬坐下,杨戬缓缓地坐在了与蔡京等人的位置旁边,他可不敢坐在赵佶的身旁,那样是犯了大罪,就算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如此做,待杨戬落座后,赵佶又接着说道:“今日,无君臣之礼,汝等不是臣子,朕也不是君,与众人同乐!” 接下来,宋徽宗赵佶与朝中大臣饮酒作乐,一些酒量浅的大臣早已与周公相约了。宋徽宗眼见有人倒下,纵声大笑,命人将那些倒下的大臣纷纷抬回府,命他们明日不用上朝了。有些大臣强撑着精神,不愿退下。 “帘旌微动,峭寒天气,龙池冰泮;杏花笑吐香犹浅;又还是、春将半;清歌妙舞从 头按。等芳时开宴,记去年、对著东风,曾许不负莺花愿。”宋徽宗端着酒杯,回想往昔,情不自禁的朗声道。 众人听闻宋徽宗赵佶所作,皆是纷纷称赞,实际上赵佶的文采的确是冠绝群伦,众人心怀鬼胎,明面上对宋徽宗赵佶敬畏不已,实则上蒙胜听,下欺百姓,作威作福。如今,赵佶心情愉悦之下,所作之词,众人纷纷称颂。 蔡京端着酒杯,衷心地称赞道:“皇上您刚才所作,实在是杰作,当世之人,无人能与圣上匹敌!纵观历史上明君圣主,也无一人能与皇上相提并论,皇上的威名理应传颂千年,让后人都见识圣上的文采,实乃苍生之荣幸矣。” 宋徽宗赵佶听闻蔡京将他与历史上的明君圣主相提并论,不禁有些得意洋洋,面上有些不悦,责备的说道:“爱卿忘记了朕之前所言,此时没有君臣!” “宰相所言极是,吾等皆是如此认为,皇上文采风流,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是一位生命君主。”杨戬随声附和道,他瞅见赵佶语气有些不高兴,脸上的表情却显示出他心里非常的得意,顺势而为。 众臣眼见皇上身边的内侍,也是赵佶身边的大红人,还有朝中呼风唤雨的宰相,他们两人都称赞起宋徽宗的文采,也纷纷出声附和道:“臣等也是如此认为!” 宋徽宗赵佶自鸣得意,脸上露出笑容,手中的酒杯也放了下来,众人急忙躬身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圣明!” “爱卿平身!”赵佶笑脸盈盈的说道,赞赏的瞥了一眼蔡京,微笑的点点头。 宋徽宗赵佶对于其它事情看得都非常的淡然,唯有诗词作画等方面格外的注重。因此,杨戬之前的拍马屁没有拍到屁股上,只是擦了边;蔡京也是一代书法家,他的毛笔字非常的好,就连宋徽宗都非常的称赞,得到蔡京的恭维,赵佶心中感到一丝自豪。 蔡京趁此机会,急忙说道:“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圣上能否答应?” 赵佶心情大好之下,微笑道:“爱卿有何请求,且说来听听!” “回皇上,臣想要抱抱蜀国公,不知圣上可否答应!”蔡京恭声道,“若无蜀国公在此,圣上的风采,臣等也无法再次领略到,故而臣想要抱一下蜀国公,也想沾沾喜气!” 宋徽宗大笑一声,道:“原来只是此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杨戬想要抱赵构,赵佶未曾答应,使得他的马屁付之一空;蔡京的 话合情合理,又称赞了赵佶的文采,使他龙颜大悦,故而再次请求时,宋徽宗赵佶就顺应蔡京的请求,直接将赵构交给了蔡京。 蔡京激动万分的抱着赵构,他也喝了不少的酒,手脚有些颤抖了,头脑也有些不灵光,担心一时不慎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因此,蔡京十分小心翼翼的抱着赵构,还不停的逗着他,笑眯眯的模样映入赵构的视野里。 赵构晕乎乎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回想起此人的容貌,见他花白的胡须,慈眉善目,一双凹进去的丹凤眼,凸起的眼袋,隆起的额头,一身穿戴整齐的朝服、官帽,犹如儒雅之人似的,惊呼道:“蔡……蔡京?” 赵构亲眼看见过蔡京的画像,又想起迷糊中听到的对话,心中更加肯定,抱着自己的人便是蔡京,也是大宋臭名昭著的奸臣之一。故而,赵构冷笑一声,心想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滴滴滴滴!……” 蔡京刚刚抱起赵构,准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突然,他感觉到怀中有些暖意,还有湿湿的感觉,不禁有些疑惑。此时,赵构则是一脸的轻松,欢快的拍着小手,奶声奶气的声音笑了,得意洋洋地想道:“给你加点料,不知道你喜欢这份特殊的礼物呢!嘿嘿!……” 此时,众人都愣住了,他们亲眼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面面相觑,强忍着笑意,齐齐的想道:“当朝宰相居然被‘淋雨’了,这小子不愧是皇上最喜爱的九皇子,实在是名副其实!” 第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臣们目瞪口呆,就连宋徽宗赵佶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住了。只见蔡京抱起赵构时,时间刚刚好,赵构尿急,飞流直下三千尺,全部浇到蔡京的脖子上,顺着衣衫缓缓地流淌着,直接浸湿了蔡京的胸口,蔡京呆如木鸡,傻愣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滚烫的尿水喷洒在自己的身上。 赵构浑然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舒爽的感觉。当他猜到抱他的人便是宋徽宗赵佶赫赫有名的蔡京时,就谋划想要如此让蔡京颜面尽失。只可惜,他年纪尚幼,又被自己无良的父亲喂酒,使他迷迷糊糊,浑身乏力。 倏尔,赵构感觉自己尿急了,他想也没有想立即释放出来。一股冒着热气的白色液体,犹如泉水一样,一滴不剩的全部都尿在蔡京的身上。赵构眯着小眼睛,看着自己的杰作,发现效果没有达到,只是让蔡京的脖子上有自己的尿水,低头叹息一声:“真是可惜,要是再让他抱高点的话,就能从他头上浇下来。” 蔡京呆如木鸡的傻愣在原地,呆滞的目光,从未想象自己刚刚抱着赵构一会,便遭受到人生当中最大的一场“大雨”,还一泄如注,滂沱大雨,倾泻直下,直接将他当成了夜壶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赵构眼见蔡京等人都愣住了,他心里暗暗地偷笑,又冷笑连连道:“想要借机得到父皇的青睐,借此机会再爬上去。父皇看在眼里,只因爱惜你的才华,无动于衷,置若罔闻。然而,我可不会,只要我掌握权力,第一要杀的便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唯有将你们几人全部斩杀,方能安定朝野,才能真正的保我大宋江山。” 北宋有“苏、黄、米、蔡”四大书法家,蔡京占据一席之地,只因后人认为他人品奸恶,才将他除名。然而,赵构早已熟知历史,对于北宋历史也是知之甚详。即使后人将蔡京从北宋四大书法家除名,在赵构看来,论书法蔡京的确是实至名归。 蔡京自幼学习书法,也曾与苏轼一同练习,书法造诣焉能很差。蔡京经过多年的苦练,博采诸家众长,自成一体。并且,蔡京的书法艺术有姿媚豪健、痛快沉着的特点,笔法姿媚,字势豪健,痛快沉着,独具风格。 他不仅仅书法造诣极深,就连文采也是首屈一指,尤其是散文。只可惜,蔡京在历史上留下骂名,成为北宋著名的奸臣,身为右相不思进取,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留下了骂名。当初,赵构了解蔡京的一生时,给予他的批语:“生逢乱世,不思进取,结党营私,虚与委蛇,北宋衰落与其有直 接关系,想要复兴大宋,首当其冲的便是斩杀此人,方能杀鸡儆猴,扭转乾坤。” 但是,蔡京在政治上也有一些贡献,对于当时的大宋来说,雪上加霜,并非解决问题,反而制造问题。可是,赵构亲眼看到蔡京的书法时,也不得不钦佩他的书法的确是集大成之作,属于上等佳作,故而再次批语:“字如其人,只可惜这句话在蔡京身上,根本就不实用,字虽好,人品低劣。” 如果蔡京不是书法大家,又是北宋四大书法名家之一,宋徽宗赵佶也不会让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早期的蔡京的确是虚与委蛇之人,如同墙头草两边倒,没有独自的立场,以致于郁郁不得志,后来赵佶登基为帝,又是风雅之人,使得蔡京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成为当朝的左相,官拜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赵构对于蔡京的为人处世,实在不敢苟同,他的书法虽好,却没有显示出他的真实的性格,不能如同他的字一样行云流水,字势豪健。故而,赵构对蔡京没有任何的好感,却不曾想到今日之事直接影响到他未来的发展,暂且不说。 蔡京的心思,赵构了如指掌,正如他猜想的那样,蔡京是想要借助亲近自己的机会,向宋徽宗赵佶表示自己的忠心。只不过,他的目的被赵构破坏,不仅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反而出尽洋相,颜面尽失。 赵构天真烂漫的笑容,手舞足蹈,之前的行为让众人都会认为是他年纪尚幼,憋不住,实在是人之常情。他们却不知道赵构是故意为之,就连蔡京都苦笑不已,他眼神中闪现一丝愤怒,这些全部都被赵构看在眼里。 转瞬即逝,蔡京的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笑脸盈盈,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依旧是笑呵呵,慈眉善目的看着赵构,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似的。此时,四周鸦雀无声,唯有赵构欢快的笑声。 “哈哈!……”宋徽宗赵佶愣了半晌,纵声大笑道:“哈哈!……爱卿,真是难为你了!” “不妨事,不妨事!”蔡京和颜悦色的笑道,“蜀国公乃是皇子,臣是皇上的奴才,理当为皇子分忧解难。今日,又是蜀国公百日宴,臣被他的一泡尿淋在身上,也可以沾一点喜庆,乃是臣的荣幸。” “常言道:‘童子尿乃是趋吉避祸之甘霖!’蜀国公又是皇子,身上有皇上的龙气,更是一种福气,臣实在是感激皇子降下甘霖,为臣趋吉避祸,理当感激涕零。之前,皇上为皇子亲自斟酒,迷迷糊糊之间焉能憋住!” “ 好!”宋徽宗赵佶拍案叫绝,赞赏道:“说得好,爱卿说得好!朕能有你,实在是大宋的福气,是朕的福气!爱卿听旨意!” 内侍杨戬见宋徽宗赵佶龙颜大悦,想要封赏蔡京,慌忙从蔡京的手中抱过赵构。蔡京感激的看了一眼杨戬,然后双膝跪地,高呼道:“臣,接旨!” “传朕旨意:右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人品端正,又博学多才,宽容仁义,加封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宋徽宗赵佶龙颜大悦,亲自加封蔡京为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虽然蔡京之前也是宰相,只不过是副的,如今被赵构的一泡尿换来了一直梦寐以求的右相的位置,成为正式的宰相。可想而知,蔡京的心情是多么的喜悦。 蔡京激动地热泪盈眶,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戬悄无声息地低下头,恭喜道:“恭喜大人荣升右相!” 蔡京低声回道:“还不是仰仗节度使的抛砖引玉,回头去我府中痛饮一番,要种种酬谢节度使大人!” 杨戬见蔡京还算识相,微笑的点点头,道:“他日杂家必定登门拜谒右相大人!” 蔡京、杨戬两人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唯有相互扶持才能换得更大的权势。因此,他们两人也明白彼此的心意,相视一笑。他们两人的对话全部都被赵构听在耳朵里,气呼呼的想道:“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让蔡京高升,一跃成为右相,难道真的无法改变吗?……” 赵构想要继续坚持,发现自己又困了,只能闭上眼睛,熟睡起来。杨戬轻轻地抱着他来到了宋徽宗赵佶的身边,在赵佶的示意下,让奶娘将赵构抱走了。至于,宋徽宗自己则继续与众人痛饮起来。 直至丑时一刻,众人才昏昏沉沉的告辞下去,宋徽宗也步履蹒跚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中。至于,朝中的文武大臣,他们全部都在自己的仆人搀扶下,纷纷坐上自己的娇子打道回府。 待宋徽宗赵佶离去后,众人出了宫门,纷纷对蔡京表示祝贺。如今,蔡京晋升为右相,手中的权力更大,众人无不巴结起来。蔡京意气风发,趾高气扬地昂首挺胸的在众人簇拥下,高傲的坐上了娇子离开了。 蔡京坐在娇子上,娇帘拉上了,看不见他的神情。此时,蔡京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闻着身上的尿骚味,心里一阵反胃,阴险的冷笑一声:“今日让我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就算是换来了右相,又如何?这份颜面,实在是吞不下去! ……” 蔡京回想起自己被赵构的童子尿浸湿后,众人憋住笑意。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化解了尴尬,才挽回局势,还得到了宋徽宗的褒奖。然而,那一刻众人的嘲讽的眼神,蔡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起赵构只不过是三月大的孩子,无奈的叹息一声:“唉,这件事暂且放下,日后再说!” 即使赵构的一泡尿让他颜面扫地,尴尬不已,又被他巧妙地化解开来。自从他得到了宋徽宗赵佶赏识后,无人敢在他头上扬武扬威,却不想被一个三月大的孩子奚落,以致于让众臣看见笑话,尤其是他的政敌等人,嘲讽的看着他,让他这张老脸实在是挂不住了。 随机想道赵构是三月大的孩童,蔡京再有火气,也无处发泄。并且,他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宋徽宗赵佶对赵构的疼爱。即使心中怒火滔天,蔡京唯有隐忍不发,方是上上之策。如若不然,必定触怒龙颜,故而蔡京才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而更加得到赵佶的赏识,奚落不成反而让他步步高升。 第十一章 加封郡王 时光荏苒,转眼即逝!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寒冬腊月,眼看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春节。遥想当年,赵构每逢春节都会与家人一起度过,直到双亲离世后,一直都是独自一人度过。然而,回到宋朝,赵构再次享受到天伦之乐,就算宋徽宗赵佶日理万机,忙于朝政,无暇顾及他,可是韦氏却时刻陪在赵构的身边。 如今,赵构已经有八个月了,已然能够开口说话,也学会了站立,更让韦氏震惊的事情,就是八月大的赵构居然会看书,经史子集,没有任何一本书遗漏,视若珍宝似的看着,也不需要太监、宫女诵读,独自一人一坐就是一天,累了就睡着,醒了就继续看。 “构儿当真与朕有些相似,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宋徽宗赵佶听闻八月大的赵构独自一人看书,有些不相信,便亲自前来查看。当他看见赵构稚嫩的手指不停地翻看着书籍时,连赵佶都愣住了,他是出了名的好书之人,也是请棋书画、诗词等样样精通,回想起儿时的自己,赵佶也不得不称赞道:“此子,天资聪慧,日后必定成为大才!” “构儿近日来看得都是些什么书籍?” 韦氏慈祥的望着认真看书的赵构,眼中满是浓浓的母爱之情,又听到宋徽宗询问之声,慌忙收回目光,急忙回道:“回禀皇上,构儿近日看得书籍比较杂,尤其是喜爱《史记》,还包括《唐史》,对于历史类的特别感兴趣!” “就不去打扰他了,一切随他!”宋徽宗点点头,道:“再过些时日便是春节,百姓们必定张灯结彩,欢度新年,文武百官也不必上朝。凡是皇族血统子孙,都需要穿戴整齐前往太祖庙,祭祀先祖,到时候构儿也需要参加。” 韦氏吃惊道:“皇上,构儿只有八月大,还未到加冠之年,贸然出现在祭祀先祖队伍中,恐怕朝野之中会有反对之声,妾身以为不妥!” 宋徽宗赵佶微笑道:“你是担心其他嫔妃,或是皇后的责难吗?你担心之事,朕也想过,以八月未到加冠之龄便参与祭祀先祖,的确有些不妥。故而,安排众位皇子前往偏殿,待祭祀大典结束后,朕再带他们几人前往祭祀,无论怎么说他们也是朕的皇儿,更是大宋的皇子,焉能不祭祀祖先。” “一切听由皇上安排!”韦氏苦涩的点点头,想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她知道宋徽宗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心里暗暗地想道:“只希望构儿参加祭祀,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唉!……” 母子连心,韦氏身为婉 容,又是后宫之人,她以前是侍女,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当初,八月大的赵构会清楚地喊出父皇、母妃时,韦氏便觉得赵构这个儿子就像是上天赐予自己一样。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皱着眉头,紧绷着脸,她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拥有与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稳重。 八月大的孩子就能博览群书,最爱看史书,对于四书五经之类的,赵构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反而对于其他书籍非常的喜爱。韦氏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从未听说有谁八月大的时候就能诵读书籍,还非常的流利,说话没有一丝结巴。 虽然赵构甚少说话,也不想其他的同龄孩子那样撒娇,或是牙牙学语,韦氏能够感受到赵构心中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尤其是看见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愁云惨淡,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得不说,韦氏心中所想正是赵构所念,他想起日后大宋面临的灾难,心中着急不已。迫不得已之下,赵构唯有展现出不同寻常的成熟,拼命的选择读书,实在是想要从书中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是,这种苦楚,赵构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独自扛着,有时候身边的太监、侍女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快速的翻看书籍,赵构都不予理会,仍旧我行我素的继续看书。实际上,赵构是想要从书中找到解决日后危机的办法,他翻看了许多史书,看得最多的也是《史记》,只因赵构认为这部书最有说服力。 可惜,没有找到赵构想要的东西,又看了大唐王朝的历史。由于宋朝与唐朝相隔不是很远,历史记载的书籍甚多,比后世流传的要多太多了,琳琅满目,堆积如山,全部都是关于大唐王朝的历史记载。 在赵构的心目中,中国历史上的皇帝,真正算得上大气魄之人,唯有秦皇汉武,太宗明皇,尤其是秦始皇收复七国,统一华夏,建立起第一个封建王朝。当时,秦国面临的局势与大宋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秦始皇魄力、胆识都远甚宋徽宗赵佶,国家军事力量强大,身经百战,大宋偏偏是文臣治国,武将没有权力,就算拥有百万士兵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为何这么多的史书之中,很少记载真正的行政体制方面的举措呢?就算是王安石变法,也都没有太大的起色,难道真的是国情不同,应用的方法也不一样。但是,这样下去距离大宋江山支离破碎的局面,只有二十年不到的时间,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赵构心急如焚,担心不已,他不知道宋徽宗赵佶,也 就是自己的父亲为何还如此的淡然,依旧是吃喝玩乐,不顾朝政,对于朝中大事,蔡京等人已然接手了。如今,宋徽宗赵佶更是沉浸在书法的世界之中,不可自拔。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是太过于心急了。如今的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干预任何事情,朝中虽有国公之爵,却没有实权。再说,朝中大臣也不可能真的听命于八月大的孩童,如此一来那还不真的是天下大乱!” 赵构火急火燎,宋徽宗赵佶则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还认为自己管辖下天下黎民百姓生活安居乐业。与此同时,蔡京等人趁此机会,开始准备谋划更多的利益,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一切赵构知道,却无能为力,任由蔡京等人一手遮天。 窗外狂风乱舞,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至,赵构的房间内有暖和的火盆,依旧是有些凉意,唯有披上厚实的被子。奈何,赵构的身体太弱小,根本就提不动被子,勉勉强强的站起身来,只能钻进被子中,吹灭烛光,欣然地酣睡起来。 赵构沉浸在书海之中,忧心忡忡的寻找解决大宋危机之法,苦寻无果。距离祭祖的大典越来越近,宋徽宗赵佶也忙碌起来。毕竟,祭祀大宋的历代君主,是一件大事,非比寻常,必须隆重又隆重,他还沐浴更衣,吃斋三日方能举行祭祀大典。 对于这一切,赵构没有丝毫的兴趣,最后仍然被自己的母亲韦氏在祭祀大典结束后,依旧是祭拜祖先。当赵构出现在太庙时,赵恒非常的吃惊,也就是赵构的大哥,赵佶的长子,他不明白未满周岁的九弟为何来此地,以他的年纪来说,还是太早了。 待一切结束后,赵构再次沉浸在书海之中,宋徽宗也不曾干预,任由他翻阅书籍,还为他找寻各个朝代的史书,赵构喜不自禁。一年一度的春节将至,也是赵构首次在此地度过人生当中的春节,情不自禁的喃喃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当赵构情不自禁的低声吟诵诗句时,恰好宋徽宗赵佶路过,看着八月大的儿子,又听到他诵念出诗句来,不禁有些失神了。他从窗外眺望,只见赵构满脸愁容,大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情,低声道:“真是怪哉,构儿居然会背诵诗词,又非常的流利,实在是怪哉!” 赵构情不自禁吟诵的诗,被赵佶听到,他是酷爱文艺之人,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宋徽宗慈祥的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构,然后转身离去。赵构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想起过世的双亲,又想到独自一 人生活在这个时代,难免有些郁闷,想要抒发心中的苦闷,情不自禁的吟诵此诗,却被赵佶挺进耳朵里。 于是,大观二年正月庚申日,即农历正月初九,春节刚过去八天。赵构就接到赵佶下达的圣旨,直接加封他为广平郡王。官爵也由蜀国公进为郡王,国公与郡王都是从一品,地位不同了。如果再晋升的话,那就是王了,便是正一品。 当赵构接到圣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知道历史上赵构是这个时间加封郡王的。但是,加封郡王与其他皇子有些不同,不仅仅以八月大的年龄成为大宋最小的郡王。当初,赵构研究时,还以为此事子虚乌有,却不想居然是真的。 由于赵构的年纪未到,只能由母亲韦氏代为接旨,她也是愣了半晌,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过去了数个月便成为郡王了,实在是出乎常理。最后,赵构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加封郡王的原因,赵佶听到他吟诵的诗后,觉得与他非常的相似,喜欢诗词,故而赵构被加封为郡王,官居从一品。 第十二章 权倾朝野 “大观二年正月,我这么简简单单的成为郡王了?” 赵构看着母亲手中的圣旨,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这么简简单单的就封为郡王,还是广平郡王。愣了半晌,赵构呆如木鸡的傻愣着跪在原地,神情恍惚,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历史轨迹,赵构也是这个时候成为郡王,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言片语的一笔带过,情不自禁的想道:“难道加封郡王就这么简单?” 实际上,这一切并非赵构想得那么简单。若非他有感而发,吟诵一篇诗句,恰逢其会宋徽宗赵佶听见,也不会得到赵佶的喜爱。虽然赵构出生天有异象,宋徽宗赵佶对他也是疼爱有加,也不会如此简单地加封郡王,还未满周岁的情况。 既然赵构被封为广平郡王,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他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仍然如同昔日一样在历史书中找寻救国之法。最后,赵构更是查找了各个朝代的行政之法,期许能够找到救国之法。 时光飞逝,赵构的年龄也有三岁了。如今的赵构早已将各朝代的史书翻遍了,又博览群书,依旧是一无所获,唯一收获到的是知识增长了不少,以及对历史中的一些明君圣主的评价,比之后世流传的书籍要好很多。 历史上出现了数次书籍灾难,首次是发生在秦朝,最后几次全部都发生在清朝时期。虽然康乾盛世,也让一些文学名著,史书记载等全部都焚毁了。故而,后世流传的书籍并不全。因此,赵构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大观三年,即公元1110年。宋徽宗赵佶在登基前几年政治举措还算是一位明君,自从蔡京从右相升为左相后,又深受赵佶的宠信。在蔡京的劝说下,宋徽宗赵佶的政绩开始出现混乱的局面,不理朝政,终日沉迷于书画之中,还自得其乐。 年仅三岁的赵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切他都无法改变什么,势单力薄。毕竟,他只不过是郡王,年纪尚幼,也无法得到赵佶的重视。即使赵构有心,赵佶也无意。赵构知道大宋羸弱是从此时开始的,他心急如焚,唯有叹息不已。 元符三年正月,即公元1100年,年仅25岁的宋哲宗病死,宰相章惇主张依礼、律,当立哲宗同母弟简王赵似,否则当立长弟申王赵佖。只因宋太祖赵匡胤传位于其弟,以致于后来的大宋皇上死后,没有子嗣的话,就传位于兄弟。 只不过,那个时候朝中大权全部都在宋神宗的皇上,也就是向太后的手中,她把持朝政,又没有子嗣。神宗的子嗣全部都是其他 妃嫔所生,与她没有关系。因此,排除有眼患的赵佖后,她主张立哲宗次弟端王赵佶为皇上。 然而,章惇固执的认为赵佶行为举止轻佻,难以担当大事,不可成为一国之君。向太后气愤不已,怒气冲冲地借用宋神宗的话,驳斥众人:“先帝尝言:端王有福寿,且仁孝,当立。” 之后,向太后在曾布、蔡卞、许将等人的支持下,毅然决然的立赵佶为帝。只因,赵佶那个时候唯唯诺诺,向太后看来非常的掌控。数日后,宋徽宗即位,向太后仍有把持朝政,不予还政。 并且,向太后在宋神宗在世时,就是守旧派。当她把持朝政后,就立即任命守旧派、韩琦长子韩忠彦为执政,不久又升任右相。至于,王安石变法时的支持者,以及在皇位之争时,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相继受攻击,蔡卞首先被贬任知府。 同时,向太后还恢复被贬逐的守旧派官员的名位,守旧派官员接二连三的相继上台。当年七月,向太后就还政于宋徽宗赵佶。宋徽宗喜好文艺,不代表他真的什么不在乎,尤其是左相章惇那日所言,让他记恨了一辈子。 宋徽宗赵佶即位后不久,直接废除了左相章惇的相位,任命自己的亲信韩忠彦为左相,曾布升任右相。当时守旧派与变法派的斗争日趋激化,也有官员认为元祐、绍圣均有失误,应该消除偏见,调和矛盾。 次年,改为建中靖国,意思是中和两派之间的矛盾,也表达出宋徽宗一心为民的思想。但是,新旧党争不仅没有停止而是愈演愈烈。建中靖国元年十一月,邓洵武首创徽宗应绍述神宗之说,攻击左相韩忠彦并推荐蔡京为相,得到执政温益的支持,为徽宗所采纳,首先于同月末决定改明年为崇宁元年,明确宣示放弃调和政策,改为崇法熙宁变法。 蔡京是个政治投机者,处事圆滑。在王安石变法时,得到皇上大力支持,使他拥护变法改革,元祐初又附和司马光积极推翻新法,绍圣初又积极附和新法,徽宗即位后不久受守旧派攻击而被夺职提举宫观闲居杭州,结交赴杭收集书画的宦官童贯,蔡京以擅长书法逐渐受到可以称之为画家、书法家。 因此,蔡京得到了宋徽宗的赏识,邓洵武、温益知道徽宗必将重用蔡京,在进呈绍述新法意见时都力荐蔡京,认为唯有蔡京才能继承他的明志。说白点也是投其所好,想要得到宋徽宗的褒奖。 果不其然,崇宁元年五月,蔡京从由一位放逐大臣摇身一变重新起用,也让蔡京的心性发生变化。蔡京暗暗 假托“绍述”的名义,掌握大权,朝纲独断,反而用此名义钳制住宋徽宗赵佶。 正是因为蔡京、童贯等人唆使宋徽宗,让他无心朝政,所有的朝政大权悉数落在蔡京的手中。得到朝中大权的蔡京,用条例司故事,在尚书省设讲议司,自任提举,用他的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属,担任重要的国事。 并且,所有决策,都出自讲议司,还采用冯澥、钱谲的建议,废除了元祐皇后,罢去科举法,又下令州县都仿照太学三舍法考试选官,在汴京城南建辟雍,为太学的外学,用以安置各地学者。 蔡京一系列的行动全部都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还欺骗宋徽宗赵佶,使他在官场上步步高升,权力越来越大。随着地位的提高,权力的加大,蔡京变得更加贪婪,他已领仆射的俸禄,又首创司空寄禄钱,像粟、豆、柴草及侍从口粮都照旧赏赐给他,全部都是真金白银,这些身为一国之君的赵佶都不知道。 崇宁五年,即公元1106年,蔡京被提拔为司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改封为魏国公,又因为赵构的一泡尿让他提前成为左仆射,升为左相。如今的蔡京,算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朝中各个重要的官员又是他的心腹之人担当,更有他的子嗣等人也在朝中任职。至于,宋徽宗赵佶依旧是蒙在鼓里。只因,他的身边有杨戬、童贯两人不断地吹捧赵佶的书画作品,以致于赵佶沉浸在书画上,无心朝政,也让蔡京得到了更多的权力,把持朝政,独揽朝纲。 赵构回想起蔡京的种种过往,低声想道:“应该不久之后,蔡京便要遭受到一场大劫。只不过这次根本就无法动摇他分毫,必须想办法让他一蹶不振才行。只不过,以我的年纪又该如何劝说父皇?” “难道跟父皇言明,蔡京野心勃勃,日后大宋正是有他存在才会出现国破山河的局面吗?如果真的这样说了,不敢说蔡京有没有事情,就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今,朝中一些重臣几乎有半数以上与他同流合污,必定不能言明,唯有想办法一点点的击败他才行。” 虽然赵构身为郡王,在宫中行走时,宫女、太监、侍卫等人见到他也会恭敬地喊几声,只不过都是有口无心,在他们的眼里唯有权势滔天的蔡京。每次想到此事,赵构心里更加的愤怒,只不过有些事情他无法做到,唯有沉浸在书海之中,然后再想对策,应付当前的局面,又不能动摇国之根本。 “如果我的年纪再大点,或是武艺高强 的话,兴许刺杀于他,必定为大宋解决后顾之忧。唉!……”赵构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知道有些事情目前来说根本就无能为力,“也罢!蔡京的权势虽大,却丝毫不曾顾忌,此事之后必定会有更多的人前来弹劾。你能压得住一次,却压不住数十次,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 于是,赵构冷静过后,决定静观其变,就算蔡京权倾朝野,独断朝纲,也不曾有丝毫的担心,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然后再去谋划。他正在等候机会前来,到时候一定要给贪婪成性的蔡京狠狠地一击,让他从天堂跌入地狱。 第十三章 蔡京罢相 蔡京权倾朝野,朝中重要的职位,多数是蔡京的人,让他的关系网遍布整个大宋王朝的各个官职,上至朝堂之上,下至地方,都有他的人把持着,相当于蔡京一人及其党羽占据着朝中半数官职。 但是,朝中大臣也有直言上书之人,以陈朝老为首的朝中旧臣,对于嚣张跋扈的蔡京所作所为不耻,便决定亲自上书,谏言蔡京的罪状。于是,蔡京辞官退隐,以退为进,想要看清超重哪些人对自己不利,会落井下石。 “左相,以陈朝老为首的旧臣在皇上面前弹劾你的罪状,这样下去局势会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蔡京端坐在花园中,品着手中的茶水,气定神闲地看着心急如焚的童贯,胸有成竹道:“童大人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当初,在皇上的恩宠下,步步高升,有些人看见了必定眼红不已。” “陈朝老乃是两朝元老,在朝中的地位不低,又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从一开始,他对我便没有任何的好感。一心想要扳倒你、我,实属正常。如果他没有谏言,那他就不是陈朝老了。” 童贯急忙道:“既然你知道陈老匹夫会在你辞官隐退后发难,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以退为进乃是上上之策!”蔡京轻描淡写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想要一举让我倒台,依他的能力根本就办不到。当今皇上对于陈朝老也有不喜,就算陈朝老是两朝元老,又敢直言劝谏,是出了名的。” “皇上终日游手好闲,沉迷于书画创作,朝中权力尽在我手中。只要陈朝老有任何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我敢说,皇上对于此事的态度是模棱两可,不会听取陈朝老的建议。毕竟,皇上也是人,也有虚荣心。” “如今,我以退为进,有两种意思:一是为了取得皇上的宠信,二来试探出朝中大臣的心意。如果皇上真的采纳陈朝老的谏言,我又怎么会辞官归隐,皇上还命我负责修《哲宗实录》,又改封我为楚国公,只需要每月一日、十五日朝拜皇上。” 童贯听闻觉得有些道理,微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杂家也放心了!” 胸有成竹的蔡京自问摸透了宋徽宗赵佶的心意,非常的自信,觉得宋徽宗不会听从陈朝老的谏言,绝对不会罢免他的宰相之位。至于,蔡京自愿辞官也是以退为进,想要以此胁迫宋徽宗赵佶就范。 如今的大宋不再是宋徽宗赵佶的天下,有一半是蔡京等人的天下,只要他愿意,任何消息都难以逃 脱他的耳目。若非有反对蔡京等人的大臣在,大宋天下早已沦为蔡京等人之首。奈何,自信满满的蔡京此次却失策了。 蔡京等人怡然自得的享受着美酒佳肴,对于朝中弹劾自己的奏章不予理会,觉得宋徽宗赵佶必定不会真的驱逐自己。就这样,蔡京怡然自得的安详度日,不到半月后,陈朝老再次上疏弹劾蔡京的罪状。 陈朝老是太学生,学识渊博,首次弹劾蔡京,只不过是言语上,没有任何的奏章。此次,陈朝老上疏追究蔡京十四大罪状,即:渎上帝,罔君父,结奥援,轻爵禄,广费用,变法度,妄制作,喜导谀,钳台谏,炽亲党,长奔兢,崇释老,穷土木,矜远略。 并且,陈朝老请求把蔡京流放到远方,以免贻害一方。 宋徽宗赵佶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奏章,紧锁眉头,道:“楚国公当真有这么多罪状?陈爱卿乃是两朝元老,见多识广,门下弟子众多。首次弹劾楮国公时,朕以为是信口开河,不予采纳;此次,上疏于朕,必定是有凭有据。” 杨戬俯身站立在宋徽宗身边,又看见赵佶紧锁眉头,低声细语,暗暗地着急起来,情不自禁的插嘴道:“皇上,此奏章道出楚国公的十四大罪状,要是每一条都是属实,必定是犯了欺君之罪,以奴才看来,陈大人所奏不可全信。” “哦,你有何想法,不妨直言!”宋徽宗赵佶惊讶的撇过头,好奇的问道。 杨戬镇定自若地恭声道:“楚国公乃是皇上您一手提拔,又深得皇上宠信,乃是朝中重臣,断然不会忘记皇上的恩典,做如此荒唐之事,此乃其一;楚国公在朝任职时,一直遵循皇上的旨意,恪敬职守,从未听闻有何越轨行径,此乃二也;最后,楚国公要是真的有此行为的话,也不会在大人辞官后再暴露出来,因而奴才以为陈大人之言不可采纳。” 宋徽宗连连点点头,杨戬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故而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又接着问道:“那么以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较为妥当?” 杨戬身为内侍,不可参与朝政大事,奈何宋徽宗赵佶对他极其信任,以宦官身份成为朝中官员,也算是古今少有之事。如果杨戬是忠臣,赵佶所为那是慧眼识珠,偏偏杨戬是与蔡京等人同流合污,那就是助纣为虐。 杨戬见宋徽宗再次询问自己,他也不愿引起赵佶的怀疑,故作沉思。片刻后,接着说道:“奴才以为,皇上您可以暂时不予理会陈大人所言,派朝中可信之人前去查看楚国公是否如同陈 大人所奏一样,要是一样的话,直接流放;若是不相符合,那么此事就作罢,也好堵住陈大人等人的悠悠之口,以免他们再继续为此事打扰皇上您的雅兴。” 此时,宋徽宗赵佶沉浸在书画世界,难以自拔,根本就无心处理朝政之事。若非陈朝老是两朝元老,又是太学生,才让他进宫面见自己,不曾想到陈朝老直接递给他一份奏章,上面清楚地罗列出蔡京的十四大罪状,让他有些心烦意乱,让他无心研究书画。 当陈朝老拿出这份奏章时,宋徽宗赵佶心里也狠狠地震惊了。如果他一直宠信的蔡京真的是陈朝老所奏的那样,每一条罪状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如果是假的,那他更是烦躁,担心朝中两派再起纷争,故而迟迟未有任何的表态。 恰逢其时,杨戬跟随在赵佶身边,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因此,杨戬献上自己的计策,让赵佶有些感动。杨戬的一番话,得到了赵佶的好感,觉得他是为自己分忧。于是,宋徽宗赵佶毫不犹豫的任命杨戬为此次的监察史,直接调查陈朝老所奏之事的真相。 宋徽宗赵佶任命他为此次调查负责人,正中杨戬的下怀。他本来就跟蔡京、童贯一丘之貉,又得到宋徽宗赵佶的宠信,无形之中又为蔡京化解了一次灾难。杨戬喜滋滋的想道:“宰相大人,此次你要好好的重谢杂家了。” 很快,朝中大臣都知道杨戬受到皇上的册封,成为调查蔡京之人,有些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朝中大臣有些人早已知道他们几人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这样下去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结果,时间拖得越久,对蔡京等人非常的有利。 果不其然,蔡京之事过去了一年,仍旧是毫无头绪,宋徽宗赵佶也不曾过问,他早已忘记了这件事情。 大观四年五月,天空之中再次出现了与之前相同的情况,彗星又在奎宿、娄宿之间出现,就像是预示着大宋将会有大事发生。 御史张克公趁此机会,弹劾蔡京辅政八年,说道:“蔡相大人辅政八年,权震海内,轻易赏赐以蠹国用,凭借爵禄以市私恩,役使工匠修缮舍第,动用漕船运送花石。名为祝圣而修塔,使临平山壮美;借口灌田而决水,以符合“兴化”的预言。” 全部都是弹劾蔡京的不轨不忠,共数十事,每件事都有凭有据,御史张克公怒气冲冲的呵斥蔡京。之前,继陈朝老之后,御史中丞石公弼、侍御史毛注多次弹劾蔡京,全部都被宋徽宗赵佶搪塞过去,道:“汝等信口雌黄,无真凭实据,焉能恶语中伤宰相, 朕失望之极。” 那个时候,赵佶理直气壮,觉得杨戬做事必定不会马虎,会给予自己一个交代,故而他选择相信身边的内侍的话。如今,御史张克公亲自出面,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怒斥蔡京的罪行,直接拿出所有证据。 宋徽宗赵佶接过御史呈上来的证据,怒气冲冲的瞪着蔡京,看得他颤颤惊惊,冷汗直流,大吼道:“传朕旨意,罢去蔡京左相之职,追回国公之名,贬为太子少保,发配至杭州。若无朕的命令,不得踏入京城半步,没收贪墨财产,一律充公!” 蔡京颤颤巍巍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没想到宋徽宗居然真的会剥夺他的相位,还贬到杭州,没收他这些年贪墨的财产。蔡京看着宋徽宗赵佶脸色变得铁青,怒气冲冲,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以为赵佶盛怒之下斩杀于他,急忙叩谢道:“罪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经过御史张克公等人的弹劾下,蔡京终于从位高权重的宰相之位,跌入谷底,他临行前怨毒的看了一眼御史等人,意思像是说:“你们等着,本相会再次回来的,只要我蔡京不死,我一样还能再次权倾朝野,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末日。” 第十四章 真人不露相 当朝宰相蔡京被宋徽宗赵佶罢免,又贬他前往杭州,闭门静思己过。蔡京脱下朝服、官靴,在侍卫的簇拥下,离开了金銮殿。与此同时,宋徽宗赵佶的目光又停留在身旁的杨戬,看得他全身颤抖不已。 当初,宋徽宗赵佶让杨戬彻查蔡京之事,没有任何头绪。如今,御史等人查到蔡京的罪状凭证,让他颜面尽失。杨戬看着宋徽宗冷冽的目光,浑身颤抖不已,他知道自己也将受到牵连。 宋徽宗赵佶狠狠地瞪了一眼,轻描淡写道:“退朝!” “退朝!”杨戬连忙附和道,用他独有的尖锐声音喊出来,众人都能感受到他声音之中的颤颤巍巍之意。 众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杨戬,齐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赵佶从龙椅上起身,龙行虎步的离开,走向了偏殿;杨戬连忙追了上去。众人又看见宋徽宗脸上面无表情,冷着脸,掩饰着内心的愤怒,纷纷臆测赵佶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杨戬也会遭受到宋徽宗的责罚。 赵佶怒气冲冲来到偏殿,屏退众人,就连宫女等人也悉数退下,独留下杨戬一人,更是让他心惊胆战。杨戬低垂着头,不敢看宋徽宗的眼神。此时的宋徽宗没有任何的柔弱,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看到杨戬内心真实的想法,让他如坐针毡。 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戬,不曾说过一句话,就连身旁的茶水都未曾喝一口;杨戬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赵佶冷不防的出声道:“朕登基以来,汝便追随在朕的左右,念及你有几分才学,又深知朕意,故而一直将你留在身边,朕问你一句,可曾亏待过?” “不曾!”杨戬郑重地回道。 “朕乃是一国之君,身为天子,四海之内皆是朕的子民,为何汝会与蔡京同流合污,欺瞒于朕!”宋徽宗赵佶气定神闲地娓娓道来,听得杨戬更是颤抖不已,赵佶又接着说道:“朕让你以宦官之身在朝中任职,实属莫大的恩德,为何你还要欺瞒于朕。若非御史,张大人今日弹劾,你还想隐瞒朕到何时?” 杨戬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两眼无神的回道:“奴才不敢!” “不敢?哼哼!……”赵佶怒极反笑,道:“朕任命汝为彰化军节度使,念及汝的功绩,才会如此开恩,依仗着朕的宠信,肆意妄为,中饱私囊,这些年怕是比朕的日子过得还滋润。你可知朕为何不在群臣面前惩罚于你,又为何只是罢相,没有杀他,以他所犯之事,任何一条 ,全部都是十恶不赦之大罪!” 杨戬颤颤巍巍地回道:“奴才不知!” “朕便告诉你原因!”宋徽宗赵佶冷笑连连,道:“蔡京乃是当朝宰相,朕要是杀了他,朝中的平衡就会失去约束。朕心里知道蔡京以权谋私,中饱私囊,那又如何?可他还是真的大臣,受制于朕。只要朕一声令下就可以要了他的项上人头,这些年朕痴迷于书画,朝中大事皆有他一人统领。” “无论是好或坏,朕都未曾追究他的责任,只因这些年的功过相互抵消,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朕身为皇上也无法做到,唯有借助一些人的手才可以做到。身为一国之君,有时候也非常的无奈。” “朕命你前去调查蔡京之事,一来是念及旧情,二来是给予你的机会,让你能一心一意效忠于朕。只可惜,你们两人实在是让朕失望之极。如果没有蔡京的制约,朝中必定会是党派之争,先皇在世时,就主张变法,想要强国,奈何朝中之中真正为国家社稷着想之人太少了,不堪重用。” 杨戬瞠目结舌,看着侃侃而谈的赵佶,就像是看见陌生人一样,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这年跟随在宋徽宗赵佶身边,首次看见赵佶如此的一面,更加不曾想到的是赵佶如此深谋远虑,从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无能的皇帝,重用蔡京,又让自己以宦官之身进入朝中担任节度使,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宋徽宗的计谋。 杨戬年轻时在后宫做事,主管后花园,善于揣测皇帝的意思。自崇宁以后,日益受到宋徽宗的宠信,又被赵佶任命入朝为官,担任知入内内侍省,就连朝中立明堂,铸九鼎,修大晟府、龙德宫,他都担任提举官。 他自问对于宋徽宗赵佶的心思了如指掌,又看见赵佶不同以往的一面后,杨戬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以前总认为看透宋徽宗的心意,现在才明白一切都是枉然,这一切都是赵佶装出来,用以欺骗朝中大臣,以及身边的内侍,真正的赵佶是深藏不露之人。 当一切事情都明了后,杨戬才想起宋徽宗赵佶登基为帝,固然得到太后的支持很重要,真正的是赵佶自身也有一些手段。当年,初登大宝,手掌政权时,宋徽宗赵佶就迫不及待的对当年之事的人来一个秋后算账,重新启用一批官员。 现在想来,杨戬才明白赵佶为何重用他们几人,实际上就是培植自己的势力。朝中党派之争愈演愈烈,以致于宋徽宗赵佶不厌其烦,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惩罚变法派、守旧派的为首人员,要是真的这样 做了,就会朝野大乱。 于是,宋徽宗赵佶重用蔡京等人,就是为了遏制住朝中两派之争,也是平衡朝廷官员的势力平衡。不曾想到蔡京野心勃勃,贪婪成性,行事高调,不懂得隐忍,以致于触怒赵佶的底线,直接罢免宰相之位,贬为太子少保,实际上也是牵制住朝中大臣。 虽然这样做有些冒险,实际上也失为一举两得的好方法,只要蔡京存在的一天,两派之争就不会再次发生。最重要的是,蔡京在宋徽宗的掌控中,他不曾丝毫的惧怕。只可惜,御史所奏之事,有数件是赵佶都不清楚的事情,才会被贬。 虽然蔡京权倾朝野,垄断了朝中大半的官职,宋徽宗赵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际上就是想让两派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斗争,一心一意的对付蔡京,起到平衡的作用。只可惜,蔡京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差点脱离了赵佶的掌控,最后干脆做一个甩手皇帝,诸事不问,不理朝政,逼迫众人齐心协力应付蔡京。 这一招非常的危险,用得好就是好,用得不好,那么他真的会遗臭万年,成为人人唾弃的皇帝。并且,这招要是用得不好,那么蔡京就会把持朝政,他这个皇帝也是有名无实,这一切都是赵佶的谋划,也是一场豪赌,用自己的声誉、大宋的国势去赌。 “伴君如伴虎!”杨戬心里一阵苦涩,暗想道:“杂家自以为看透了皇上的心思,今日才知道身为帝王的心思又如何能揣测、摸透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皇上欺骗了所有人,乃至于自己都欺骗了,唯有如此方能做到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 宋徽宗赵佶寒着脸,冰冷的说道:“蔡京于朕还有些用处,至于你知道朕这么多秘密,应该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跟随在朕的身边这些年,应该知道朕的想法。如此一来,也不需要朕说太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杨戬苦涩的点点头,他心中想到的是自己有眼无珠,终日揣测人心,到最后还是没有揣测到皇上的心意。他的目光看向了宋徽宗案桌旁的一杯酒,恭敬地磕头道:“奴才谢皇上赏赐!” 他颤抖的双手捧起酒杯,一饮而尽,杨戬身为皇上身边的内侍,从他手中送出去的酒少数也有数百。因为,这杯酒乃是断魂酒,酒里面是剧毒无比的鹤顶红。在皇宫之中,只要出现这种酒,基本上就是赐予一死。 杨戬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也会得到这种“赏赐”!于是,杨戬苦笑一声,一饮而尽。片刻后,手中的酒杯应声落地。杨戬七窍流血 ,一命呜呼,直接向阎王报道去了,至死都瞪大着眼睛,显得难以置信,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自己真的被宋徽宗赵佶赐死。 宋徽宗赵佶面无表情,冷笑连连,低声细语,冷漠的喃喃道:“朕与你说这么多,唯有死人才能守住这个秘密!” 第十五章 为了大宋江山,一切都是值得 杨戬临死之际,才看出宋徽宗赵佶的深不可测,也看到赵佶的胆识。即使大宋混乱不堪,民不聊生,政治紊乱,蔡京权倾朝野都不动如山,气定神闲,怡然自得,沉浸于书画之中,一切都是为了两派之争消失,巩固自己的皇位。 蔡京是宋徽宗一手提拔,是他的心腹,却在最后时刻为了自己的利益,欺上瞒下。赵佶表面上毫不在乎,实际上心急如焚,借着他人之手重新夺回大权。并且,宋徽宗也借此机会杀了杨戬,剪出身边的一大祸害。 杨戬到死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曾经的书画皇帝,变得如此老谋深算,运筹帷幄。身为北宋有名的太监,与童贯齐名,却死于公元1110年7月,即大观四年七月。历史之中,杨戬成为彰化军节度使,又历任镇安、清海、镇东三镇节度使,由检校少保升至太傅,最后打起了太子的主意。 只可惜,历史的轨迹已经更改,杨戬还未升至太傅,就被宋徽宗赐毒酒一命呜呼了。 “进来!”宋徽宗赵佶冷冷的瞥了一眼死去的杨戬,沉声道:“朕命你们督查的事情,你们有没有结果?” 不知从何地出现了一位黑色衣服,头戴面巾,看不见容貌,只听得他的声音,乃是男子,躬身道:“回皇上,臣已经查明了,正如御史张大人所奏的那样,蔡大人的确结党营私,就连他的八个儿子,有六个儿子全部都在朝中担任重要官职,至于各个部门,都有他的眼线,以及他的势力。” “如此说来,朕没有冤枉他了!”宋徽宗怒极发笑道,“你吩咐下去,使用一切手段,让这些人全部都远赴京城以外的偏远地方,担任官职,还是有名无实。那个时候,再给予重击,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那人想起了一些事情,为难道:“蔡大人五子,蔡鞗乃是康福公主的夫婿,还是皇上您亲自下的旨意。若非康福公主年纪尚有,早已嫁进蔡府;还有蔡大人的长子——蔡攸,他与其父乃是生死对头,这两人该如何处置?” 赵佶低头沉思不语,冷笑道:“蔡攸明面上与蔡京不和,实则父子唱双簧,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实际上也是他们父子两人的一场戏。既然蔡京被朕贬去杭州,他们父子情深,那便一并送去,不必留情。” “至于,蔡鞗此子性格敦厚,对朕也是忠心耿耿,他与自己的大哥恰恰相反,是真正为朕考虑,为大宋江山考虑之人,此子不必在意,任由他在朝中。若是他能经得起考验,再给予赏赐,要是与其父一丘之貉,那便 杀之。” 那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宋徽宗的话中意思,已经明白,一切都遵守赵佶的命令去做。然而,赵佶又命他的麾下将死去的杨戬抬走。待他想要离去时,被赵佶喊住,疑惑不解的看着宋徽宗,又听到他叹息一声,愧疚道:“这些年,你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实在是苦了你!” “皇上您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人微微一笑道,仿佛没有君臣之道,就像是好友似的。 宋徽宗赵佶苦涩的笑了笑,道:“若非如此,朕又如何守住大宋江山,也不愿留给子孙一个破碎的江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朕又有何面目面对父皇呢?只不过,这些年没有你的话,朕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朕沉湎于书画,朝中必定怨声载道,就连百姓都在流传朕只不过是书画皇帝,没有才干,不思进取,大宋江山要断送在朕的手中。如果不这样做,朝中两派之争又要到何时才能化解。既然要乱,就让它来个彻底,彻底的翻天覆地后,才能真正的大清洗。” 赵佶感慨万千,那人也沉默不语,他深深知道赵佶身上担子,唯有静静地聆听着,又听见赵佶微笑道:“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黑巾蒙面了。” 那人微微一笑,随即摘掉脸上的黑色纱巾,露出真容。仔细看去,此人与赵佶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两人的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唯一不同的是赵佶看起来更加的年轻,那人的脸上如同四十岁似的,就连鬓角都有些泛白了。 宋徽宗叹息一声:“这些年苦了你,十三弟!” 此人便是宋神宗第十三子——赵似,也是宋徽宗赵佶之弟,更是宋哲宗一母同胞的弟弟,更是朝中位高权重的蔡王。如果朝中大臣在此地的话,必定会大吃一惊,只因赵似于崇宁五年,即公元1106年便死于一场疾病,撒手人寰。 当初,宋徽宗赵佶即位,与他争夺皇位之人,便是赵似。但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两人关系如此之好,没有见面分外眼红。并且,赵似是假死隐身于黑暗之中,成为赵佶的得力助手,更加的匪夷所思。 “皇兄,此言差矣!”赵似微微一笑,道:“当初,臣弟与兄争夺皇位,本不是臣弟意愿。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时,身不由己,有太多的烦恼,臣弟早已熟知,还不如做个王爷,行事也方便许多。” “要想真的为大宋江山考虑,不见得成为皇上就可以让内忧外患的天下化解危机。如今,臣弟从明面转入黑暗之中,再无任何知晓臣弟 的身份,也不会猜到会是一个已死之人,还未死去,降低了许多的戒心,那个时候再给予他们重重的一击,必定是手到擒来。” “皇兄,如今的你贵为天子,在臣弟看来,还不如臣弟逍遥自在。当初,臣弟就无心皇位,正好太后也不喜欢我。于是,顺水推舟的退出争夺皇位。皇兄,您的威名在朝中乃至民间都广为流传,如此做真的值得吗?” 赵佶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回道:“值得!” “皇兄,为何您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动手,难道真的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吗?”赵似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先祖开创大宋王朝,从父皇接任皇位后,大宋常年积攒下来的矛盾终于在父皇那个时候爆发,就连哲宗都未曾改变分毫。朕是赵家子孙,保我大宋江山义不容辞,又身为君王,更是责无旁贷。” “朕一直期盼未来能有子嗣继承大统,改变大宋的局面,直到老九的出生,朕才相信那人留下的箴言。老九出生时,你应该看到过,赤霞满屋。朕相信此子必定是大宋未来的救星,经过你多年的观察,你觉得老九如何?” 赵似沉吟道:“非池中物,胸有万丈!” 宋徽宗大吃一惊,笑道:“老九能得王弟如此称赞,看样子朕的猜测没有错。” “皇兄,你真的决定将皇位传给老九?”赵似紧锁眉头,沉声道:“自古以来,皇位都是嫡长子继承,本朝太祖仙逝,传于太宗,开创皇位不再穿于子嗣,兄弟间亦可继承。如今,皇兄有十几位皇子,传于老九,恐遭朝中大臣反对!” “朕传位于谁,还轮不到他们干涉。”宋徽宗冷笑一声,想起赵构的模样,叹息一声:“至于老九能否继承大统,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要想成为人间君主。若无好胜之心,运筹帷幄之能,焉能成为君主。” “朕的子嗣甚多,自老大开始,无一例外都畏惧朕,老大更是有模有样的学朕,吃喝玩乐,琴棋书画,一切都是讨好朕,唯有老九与众不同。即使朕是皇上,他怡然不惧,他的眼睛之中常有忧愁之色,实属罕见,故而朕看似最疼爱老大,对于老九忽远忽近,实则就是想要培养老九的能力。” “如果朕百年后,大宋交于他们手中,不见得能够震慑住群臣。当初,朕一直以为毫无希望,只想做个安于享乐,不顾朝政的皇帝,任由大宋国势衰弱,朝中大臣勾心斗角,屡见不鲜,朕已经失望了。” “当年,那位道 士所言,你可曾记得?” 赵似点点头,那个时候他们两人一起去狩猎。恰好遇到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赠予赵佶一张箴言,只不过他不曾想到不久后韦氏就传来喜讯,正是那个时候,赵佶开始着手准备,首先让赵似假死,得以暗中布局,又等待赵构的出生,最后终于确定后,才开始布局,一点点的铲除朝中居心不良的大臣,又不敢大肆清除,那样做朝纲必定大乱,唯有小心翼翼的暗中操纵一切。 当初,宋徽宗失望之极,准备碌碌无为,安心的做自己的皇帝,诸事不闻不问,却想不到赵构的出生,让他心中燃起了斗志。当天晚上,宋徽宗便与蔡王赵似两人商议,决定启用一直未曾动用的力量,由赵似成为暗中力量的首领,开始为大宋江山,肝脑涂地。 赵似也曾远远地看见过赵构,发现他与众不同,仔细观察后发现赵构的心中想的居然会是大宋的江山,以及用什么方法剪除朝中乱臣贼子。恰好,赵构列举出十四罪状,还写出自己的感受,最后被宋徽宗看见,故而决定开始行动。 “皇兄,你这样做不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吗?”赵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宋徽宗淡然一笑,道:“朕走上绝路才能为子孙开辟出一条的道路,那也是值得的。纵然后世历史之中将朕列为昏庸无道之人,那又如何。只要大宋真正的强大起来,这些也只不过是虚名,朕不在乎。” 赵似瞪大着眼睛,他知道赵佶最大的长处便是隐忍不发,暗中布置一切。身为一国之君,谁不想流芳百世,所有的史书都称赞自己的丰功伟绩。宋徽宗的丰功伟绩全部都是在诗画上面,成就颇高,落得一个书画皇帝。 宋徽宗从不在乎这些,在他的心目中唯有让大宋从羸弱之中解脱出来,消除一系列的隐瞒,清除不确定因素。只要大宋真的能够强大起来,哪怕是牺牲自己在后世之中的名誉,也在所不惜。 “皇兄成为皇上,乃是大宋之福,奈何世人不懂皇兄的苦心,外有强敌,内有忧患,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宋能够再次兴起,唯有破掉这个局面,才能重新焕发生机。只不过,这样一来,皇兄在历史之中的名声将会遗臭万年,一切都是大宋,为了赵家的江山,不得已而为之,臣弟也是看到还是端王的你,心怀黎民百姓,才会甘愿屈居人臣。” 第十六章 要练武,不怕苦 “臣弟以为老九在众多后辈之中乃是翘楚,以他的年纪每日都愁眉苦脸,有博览群书,还时不时的找到侍卫,让侍卫统领传授武艺。当真是文武双全,有先祖之遗风。臣弟觉得是时候给老九找老师了。” 经过连日来的观察,赵似发现赵构不仅仅与众不同,更是非同一般。皇族子孙未曾有过三岁之龄就博览群书,有的还在玩耍,没有任何人教导赵构字言片语,最多也就是韦氏教导一下,更多时候都是在自学。 赵家子孙自太祖、太宗后,历代皇族子弟甚少有谁苦练武艺。当初,太祖、太祖乃是后周大将,一身武艺,斩杀敌人,所向睥睨。自此以后,太祖赵匡胤便担心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会在未来也会发生,以致于制定政策,加强皇权,重文抑武,更是文臣重用,武将受制于文臣,最后演变成皇族之中会武艺者甚少。 赵似乃是宋神宗之子,也是众多兄弟之中武艺最好者,他仰慕先祖武艺,走南闯北的练习了不少的武功;赵佶是没有任何的武艺,重视文艺之才,使之达到巅峰。在大宋历代皇帝之中,论书画当之无愧第一人。 赵似拥有高超的武艺,此事唯有赵佶一人知晓;赵佶书画造诣极高,赵似也早有预料。虽然两人是君臣,又曾经争夺皇位,实际上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好。众多兄弟之中,他们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又有相同的志向,只不过选择的道路不同,以致于有时候会有争吵。 宋徽宗赵佶行事犹豫不决;赵似雷厉风行,果断采取行动。赵佶沉浸在书画之中,身上沾染了儒生气质,唯有触及底线才会翻脸无情;赵似从一开始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危及大宋江山之人全部都是他的敌人,以致于朝中大臣知道蔡王不好得罪,全部都防着他。 “老九的天资出乎朕的意料之外,你的武学才华,在众多兄弟之中居首;朕的文学也是如此。老九不仅一岁便开始博览群书,三岁之龄就能舞文弄墨,那一首漂亮的字迹,就连朕都觉得他的才能远不止于此。” “今日,听到你说起老九居然对武学感兴趣,那么到底由谁教导他武学?朝中文武百官、侍卫统领等人,无一人可信任,唯有你一人除外。再说,你的武艺在众人之中也是最高的,就连太祖皇帝的棍法,太宗皇帝的刀法你也会,更是兼修百家所学,依你之见到底有谁可以成为老九的师傅!” 宋徽宗赵佶目不转睛的看着赵似,想要听听他的建议。在赵佶的心目中唯有赵似才有资格成为赵构的师傅。只不过,赵似在众人 的面前已死,要是再出现的话,朝廷之中必定一片哗然之声,人人自危,使得赵佶犹豫不决。 赵似沉默片刻,道:“构儿武学天分,臣弟以为不如文学成就上高,他的身体臣弟也亲自见过,就连筋骨我也摸过,还是欠缺了武学之人的根骨。但是,练武之人必须吃苦,方能成为一代宗师。” “武学天分并不能制约老九的潜力,就看老九是否有此耐力,故而臣弟深夜之中再次观察,老九独自一人偷偷练习。虽然招式有些生疏,力道也不够,他的那份坚毅,臣弟是看在眼里。” “臣弟是死去的人,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老九未满弱冠之龄,唯有留在宫中方可。因此,臣弟想要教导老九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果是前些年,兴许有一人可以教导老九,只不过他告老还乡。” 宋徽宗沉吟道:“你说的可是那个人?” “不错,正是他!”赵似点点头,叹息一声:“他曾经是禁军的总教头,以善于箭术闻名。只不过,他主张攻打金兵,主战派,被皇兄摒弃,以致于告老还乡。臣弟曾经与他切磋过,他的武艺才是真正的一代武学大师,以性命相搏,臣弟必死无疑,江湖切磋,臣弟也不是他的对手。” “唉!……”宋徽宗无奈的说道,“朕何尝不知道他的才学,文武兼备,与你相当。只可惜,他不懂得圆滑,看不清楚形势,一切只能说是他咎由自取。难道除了他以外当真是无人可以教导老九了?” 赵似笑眯眯的说道:“还有一人在朝中任职,此人也是那人的弟子,却不是禁军的总教头,只不过是一支禁军的教头,也得到了那人的传授武艺,尤其是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得到那人的真传,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宋徽宗惊喜不已,他只顾着书画、朝政,对于此事还真的一无所知,问道:“此人是谁?” “林冲!”赵似脱口而出道,“此人性格外柔内刚,待人真诚,尤其是他有‘小张飞’的外号,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威名,故而此人乃是老九的授业恩师。至于,那个人便是指点林冲枪法的老师。” “既然如此,那么朕便传旨,任命林冲为老九的授业恩师,传授武艺于他。”宋徽宗急切地说道。 赵似见宋徽宗急不可耐,不禁微微一愣,又笑了笑。宋徽宗身为一国之君,也是一位父亲,尤其是赵构被他倚重,故而非常的着急。与此同时,赵似也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假死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不禁有些哀伤。 宋徽宗瞥见赵似脸上的哀伤,道:“十三弟,去看看他吧!” 赵似摇摇头,坚定地说道:“皇兄,他继承了臣弟的爵位,就算看了又如何,还不是徒增思念吗?再说,现在局势有些不稳,不能擅自行动,要是暴露行踪,被人发现,后面的事情就寸步难行。” 宋徽宗深深地叹息一声,道:“真是难为你了!” “皇兄,臣弟该走了!”赵似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已经有些明亮了,知道不能久留,必须要离开了。 宋徽宗与赵似两人促膝长谈,忘记了时间,也看向了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他也没有继续挽留,就让赵似离去了。赵佶看着他再次戴上黑色纱巾,蒙着脸,心里一阵感叹:“十三弟,大宋江山要是能稳住,你的功绩比朕还要大。” 次日,宋徽宗早朝结束后,便来到了后宫,前往韦氏的宫殿。韦氏见宋徽宗前来,急忙躬身行礼,被赵佶搀扶起来,直接了当的询问起赵构的情况。韦氏才明白皇上今日前来,是想看看赵构,急忙回道:“构儿再书房之中读书习字呢?妾身这就喊他前来!” “不必了,朕亲自去看看!”宋徽宗微笑的说道,然后径直走向书房,韦氏等人急忙跟上。当他们一行人来到书房时,居然空无一人,赵佶不由得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你不是说在书房吗?为何人不在!” 韦氏大吃一惊,慌忙道:“妾身早上还看见构儿在书房,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宋徽宗想起昨晚赵似所言,恍然大悟,又低声道:“你们所有人都回去,朕要一个人留在此地,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朕!”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等人全部都退下,韦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神色紧张的坐立难安,却听到赵佶厉声道:“你也出去!” “妾身告退!”韦氏无奈的回道,心里暗暗着急,想道:“构儿到底去哪里了?为何不在书法,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都离去后,宋徽宗赵佶顺着书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一处别院,映入眼帘的是一处百花齐发、郁郁葱葱的一片青色草地,还有数株高大的树木。当他的脚步踏在石阶上,就听到一丝声音;赵佶好奇的加快脚步,就看见三岁大的赵构正在似模似样的挥舞着拳头,还奋力的踢着树干。 奈何,赵构的力量太弱了,踢出去的力量撼动不了树木分毫,他没有放弃依旧是不停地击打着树木。经过连续的打击,树木飘落下来几片叶子,赵构情不自禁的笑了,暗想 道:“终于有效果了!” 踢了数十次后,才落下数片树叶。赵佶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构练习;接着,赵构又挥舞着招式,有数次都跌倒在地上,仍旧是爬起身来,再次挥舞着拳头,有模有样。经过多次的失败,赵构能够打出一套完整的招式。 宋徽宗看着赵构挥汗如雨,又是在七月份,天气炎热,赵构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了,额头上也有汗珠滴落在地上,犹如下雨似的。赵佶站在原地,身上都有些闷热难耐,更何况练武的赵构。 “十三弟说的不错,构儿的体质是差了点,可他的毅力足以弥补身体上的缺陷。”宋徽宗赵佶低头沉思,他看着赵构稍微挥舞一下,就会气喘吁吁,挥汗如雨,就想起了赵似所言。当赵构一套完整的招式打完收功,赵佶情不自禁的拍手称赞道:“好!……” 赵构见有人注视着自己,慌忙转身,只见赵佶欣慰的看着自己,他急忙小跑到赵佶的面前,双膝下跪,气喘如牛地高喊一声:“儿臣不知父皇在此,还望恕罪!” 宋徽宗赵佶眼见赵构汗流如雨,全身都湿透了,又见他稚嫩的身板,居然有如此大的耐力,不禁有些欣慰之色。他双手直接抱起赵构,还亲自用龙袍为赵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得赵构目瞪口呆,怔怔不语。 “构儿,朕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朕!”宋徽宗目不转睛的凝望着赵构,开门见山的问道。 “父皇想要问我什么?之前那真的是那个父皇吗?难道是我看错了!……”赵构呆如木鸡的看着赵佶为自己擦汗,还用龙袍,俨然不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一位平常地父亲似的,又听到赵佶的问话,急忙回道:“父皇请问?” “你喜欢练武吗?”赵佶问道。 赵构坚定不移的回道:“儿臣喜欢!” “为何练武?”赵佶接着问道。 赵构掷地有声地回道:“为了大宋江山,天下黎明百姓!” 赵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构,眼神之中的露出一丝欣慰,又接着问道:“练武不像读书,读书习字可以隔三差五,不说成为文学大家,也可受用不尽;练武乃是需要长久的坚持力,必须要有大毅力之人才能成为一代宗师,你可想好了?” “要练功,不放松;要练武,不怕苦。”赵构铿锵有力的回道。 于是,宋徽宗沉默了,他没有继续说话,赵构也不敢继续询问,唯有 静静地等待着。赵佶看着赵构坚定不移的眼神,知道他说的话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退却之意,也能看到赵构的心意已决。 第十七章 林冲是我师傅? “构儿,你真的决定了?”宋徽宗沉默片刻,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郑重其事的问道。 赵构斩钉截铁道:“回父皇,儿臣心意已决!” 自从博览群书,又看过历朝历代的历史,政治等书,赵构未曾发现任何救助大宋危势的方法。如今,大宋濒临破碎的边缘,又看见自己的父皇终日沉迷于书画之中,书法造诣极深,开创出“瘦金体”,又亲自作画,达到了历代皇帝之中少有的水准,唯有李后主方能与之匹敌,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既然大宋王朝面临危难,前有狼后有虎,内忧外患之下,就像是纷乱的前隋一样,必定是大战四起。于是,赵构决定弃文从武,不再继续博览群书,也不愿读诗词习字,勤练武术,成为征战四方的将领,一统江山。 三年来,宋徽宗亲自前来次数不超过两次,唯有今日才亲自前来,就连韦氏都未曾到过。每天晚上不是吟诗作画,就是饮酒作乐,要不就是练字。今日,宋徽宗突兀前来,让赵构有些诧异。 “历史中的徽宗,也就是我的父亲,文治武功没有一样能够拿得出手,唯有文学是历代皇帝中最高,不仅开创出瘦金体,就连绘画、诗词都属于上等。如果没有坐上皇帝宝座的话,他可能会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个相当伟大的艺术家,书画在后世拍卖最低是千万,高的价值上亿,当真是无价之宝。” “每日沉浸在笔研、丹青、图史、射御之中,为何今日会来到我的住处?不仅如此,还亲自用龙袍为我擦汗,更是询问我心中所想?难道父皇有什么打算,又或是有关于我的事情,才会前来?” 赵构百思不得其解,接着宋徽宗微笑道:“构儿,你心意已决,朕便亲自任命一人为你的老师,传授于你武艺。自从太祖、太宗后,皇族子弟甚少有武艺高强之人,唯有你的十三王叔,也就是蔡王,他的武功造诣不弱于当今的一代宗师。” “众兄弟之中,朕的丹青绘画造诣极高,十三弟的武功造诣最高,只不过他去世了。如果在世的话,兴许可以让他教导你,只不过朕为你挑选了一位不错的师傅,那时你一定要好好地练习。” “既然你真的决定走武功之路,那朕便成全你,你要记住,习武之时没有任何的身份,朕会亲自叮嘱于他,严厉的教导,只希望你能撑得过去。如果你受不了,以后就不要去想着习武,要是撑得下去,朕必定会有重赏。” 赵构大吃一惊,喜欢舞文弄墨的宋徽宗居然同意自己习武,这可是 古今少有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自己的兄长也就是赵恒之所以成为称帝,就是有着与宋徽宗相似的爱好,也是投其所好,未曾想到今日自己的父亲前来是为了告诉自己找到了老师。 “回父皇,儿臣定然尽心尽力,绝不辜负父皇的期望!”赵构震惊之余,又冷静下来,坚定地目光有些喜悦,好奇的撇过头,道:“父皇,不知道教导孩儿的人,到底是谁?他的武艺如何?” “朕也未曾亲眼见过此人,只不过是有人举荐于朕,说他武艺不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宋徽宗微微一愣,笑道:“朕沉浸在丹青书画之中,对于军中之事甚少关注过,也未曾见过此人,不过他可是八十万禁军中的一支禁军教头,武艺必定不差。” “八十万禁军教头?”赵构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在大宋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中赫赫有名之人,唯有豹子头林冲,只不过他后来投靠梁山,落草为寇,后被大宋的将领镇压,以致于宋江起义化为飞灰,林冲也死于战乱之中。” “另外一人便是与林冲齐名之人——王进,堂堂禁军教头,怎么可能会传授于我武艺。再说,禁军乃是皇上身边的亲兵,只听命于皇上。禁军教头是是负责教练士兵武艺的军官,只不过地位比较低,没有太多的实权,再怎么说也是皇上身边的人,父皇不可能会让一个禁军的教头传授武艺。” 宋徽宗见赵构兴奋地模样,不禁哑然失笑道:“朕没有见过此人,乃是人举荐于朕,知道他的名讳。他是禁军教头之一,擅长的武器是枪法,相传任何兵器都能使用,唯有枪法乃是当世一绝。” “难道真的是林冲?”赵构呆若木鸡的想道。 宋徽宗笑道:“林冲!” 赵构听到宋徽宗喊出‘林冲’的名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傻愣着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宋徽宗,激动万分,大笑道:“居然真的是林冲,豹子头林冲是我的师傅?哈哈!……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会是我的师傅,哈哈!……” 宋徽宗看着赵构震惊的模样,又看着他眼睛都眯起来了,不禁有些诧异:“难道构儿知道此人?为何笑得如此开心!” 赵构何止知道林冲,简直就是顶礼膜拜。虽然后世流传的书籍之中文学色彩颇重,个人的思想掺杂在其中,以致于半历史半虚构,也不清楚历史到底是怎么样的。随着时间的变化,故事中流传的事迹,成为现实,实际上林冲确有其人,却没有书中那么详细的交代过往。 不论真假如何,赵构通过电视、书籍都可以看出林冲武艺高强,在梁山泊之中排行第六,可见他的武艺到底多高,为人仗义,又好结交朋友,在江湖上也有些威名。赵构来自于后世,早就对林冲此人的事迹了然于胸。 如今,得知林冲当真是自己的师傅,赵构如何不高兴。如果不是宋徽宗在此,赵构都有一种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宋徽宗的话音刚落,赵构急切地问道:“父皇,林教头何时能够传儿臣武艺?” 宋徽宗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禁军教头没有入宫的权利,只能留在宫外,为了让他能够安心的传授于你武艺,朕命人在宫外买下一处宅子,明日你便搬过去,与他住在一起。直到他同意你出门为止,要是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你就会一直留在那里。” “什么?明日,还有好几个时辰!”赵构听闻可以住在宫外,不用住在宫中,不禁有些高兴,又听到宋徽宗说到还要等到明日才可以,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之意。赵构抬起头,低声道:“父皇,儿臣想今日便搬出宫去,早日习武不知父皇可否同意?”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朕已经安排好了,不久后便有人亲自过来接你,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跟着他走就是!”宋徽宗微微一笑道。 赵构叩谢道:“多谢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他首次真心实意的如此说道,赵构心中从未有过得开心,终日想要用什么理由逃离宫外,然后走访名师,想要学得一身好武艺,整日留在宫中就算是练习也不过是一招半式,毫无用武之地,唯有今日他最开心。 宋徽宗看着笑眯眯,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的赵构,心想道:“十三弟说的不错,他真的与十三弟非常的相似,说到武艺居然如此的兴奋。如此也好,正好将他留在宫外,也不至于有人发现他的身份,留在宫中就多了一分危险,就随他吧!” 于是,宋徽宗牵着赵构的手回到书房之中,然后命人为赵构沐浴更衣,全部都是上等绸缎,穿在赵构身上就像是瓷娃娃似的,粉面玉琢,刚毅的脸上流露出真心的笑容,让宋徽宗沉闷的心情放了下来,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之后,宋徽宗便匆匆的离去了,还叮嘱韦氏等人,以后不用前往赵构的住处,直接命人拉上房门直接锁起来。韦氏等人看见宋徽宗脸色阴冷,冷漠无情的吩咐侍卫上锁,心里有些担心,急忙求饶却被宋徽宗直接命人拉下去,然后径直离开了。 不久后,宋徽宗怒气冲冲 的从韦氏那里出来,又命人不允许探望广平郡王的消息不胫而走,传至后宫之中。众人听闻此消息,有的愣住了,有的幸灾乐祸,也有的惋惜,更多的人是在偷笑。 赵构对于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兴奋地翻来覆去,不停地踱着步,想要早点看到有人接他出宫。然而,赵构一直从巳时二刻等到戌时三刻,眼看就要到亥时,天色早已变暗了,天空中还出现了点点繁星,从兴奋之色到现在的无奈,还有彷徨,不禁想道:“难道父皇是在诓我?” 当他失望之极,准备埋头看书之际,不知何时从窗外闪现一道黑影,赵构急忙站起身来,目光静静地盯着房门,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只不过,那人的身形太快了,就连赵构都没有看清楚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就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赵构心里一紧,皱着眉头,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没有回话,目光看了一眼四周,有些赞赏的点点头,道:“不错!居然没有自乱阵脚,经历了欣喜又经历了失望,还能如此冷静。不愧是皇上倚重的皇子,你非常的不错,看样子他的选择没有错!” 赵构茫然地看着那人,见他没有恶意,又听到他的话,戒备心降低了许多,只听到他又接着说道:“好了,跟我走吧!” 赵构才想起宋徽宗早上所说的话,只不过这人让他等了这么久才姗姗来迟,不禁有些苦笑,出现时还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暗暗地想道:“难道父皇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此人又是谁?” 那人也没有跟赵构多说废话,赵构被他单手提起来,还取出一条黑色披风直接将它披在赵构的身上,趁着夜色黑暗。那人直接抱着赵构一跃而起,就连皇宫别院的高墙,都无法挡住他,轻而易举的翻了过去,赵构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会失去重力,一会儿又猛地下沉,让他有些吃不消,心想:“难道真的有轻功?” 第十八章 林冲授艺 赵构弱小的身躯被那人一路上拎着狂奔,猛地一跃而起,高墙就像是平底似的,轻而易举的翻越过去。此刻,赵构就像是小鸡似的,任由那人拎着。那人轻车熟路的避开巡逻的侍卫,然后径直通过皇宫宫门。 紧接着,那人又拎着赵构乘着一匹毛,迅速的离开了。赵构从未骑过马,还是三岁大的孩子,在骏驰的马背上一阵颠簸,让他头昏脑涨,胃里一阵不舒服。片刻后,马匹终于停了下来,那人拎着赵构直接进入一座宅院内。 赵构换了好久才缓过来,目光看向了四周,直接这处宅院破陋不堪,四处都是高高筑起的围墙,院内还有一颗高大挺拔的柳树,长长的柳枝垂直而下,柳树后方是一座新建的宅子,微弱的烛光从房间里投射出来。 那人率先一步走去,赵构紧随其后,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茶几,又看了看房间,只有简单的两张床,其它的家具什么的都没有了。那人瞥见赵构惊诧的目光,沉声道:“日后你就留在这里生活,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稍微休息一会,明日那人便会前来。” “多谢!”赵构真诚的谢道,那人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黑衣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不过他身手矫捷,必定是武艺高超之人。并且,那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赵构恭敬地道谢。那人欣慰的点点头,然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唯有赵构一人留在这间房间内。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赵构躺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的伸了懒腰,一阵倦意上来,便沉沉的睡去了。 赵构乃是后世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之后考上大学才进入城市中,开豪车、住好房。实际上,这里的一切与赵构儿时居住的环境没有两样。如今,他身为宋徽宗第九子,也是郡王,住在宫中也渐渐的习惯了,又看见此地的一切,不禁让他回忆起曾经的记忆,很快就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次日,天蒙蒙亮,启明星高高的挂在天空中。赵构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屋外有人影闪动,还听到一阵敲打之声。他猛地睁开双眼,径直走了出去,就看见一人手拿着一杆长枪不停地挥舞着。 昨夜,夜色太暗,没有看清楚四周的一切,再次看了院内才发现墙角处摆放着十八般武器,刀枪棍棒等一应俱全。赵构也完全清醒过来,看着那人矫健的身手,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尤其是那人舞弄枪法时,更是精湛绝伦,不禁想道:“难道此人便是林冲?” 那人一套枪法耍完,又拿起大刀,接着又是木棍,招式变化多端,虎虎生威,每一次出招都夹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势。赵构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看得他的施展武艺的身法,看得他如痴如醉,赞叹道:“当真是好身手!” 清晨的太阳懒散的从山头爬出来,照射在那人身上,也让赵构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只见那人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约有三十四五年纪。 此人正是赵构的师傅,也是禁军教头之一——林冲,每日清晨醒来,都会晨练,练一下自己的武艺。昨日,林冲在军中教导士兵练武,接到宋徽宗的密旨,让他今日前往汴京的西郊的一处茅舍之中,教导广平郡王武艺。 当林冲接到密旨时,还以为是开玩笑,历来就未曾听说过禁军的教头会传授皇家子孙武艺。林冲又看着手中的密旨,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昨日便回到家中,与妻子说了一番后,便收拾一下细软立即启程来到此地,他也要居住在此地。 林冲满心疑虑的来到此地,走进房间,推开门便看见熟睡的赵构,才肯定密旨是真的。赵构身为郡王,地位尊崇,也不好打扰赵构休息。故而,就依照自己每日的习惯,开始舞枪弄棒。 赵构看见林冲时,林冲也看见赵构,他急忙收住招式,恭恭敬敬的喊道:“微臣林冲,见过郡王!” 虽然赵构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可他的爵位是宋徽宗亲自加封的,位列二品大员,比林冲的官职要高上不少,唯有恭恭敬敬。赵构微微一愣,才想起自己是郡王,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急忙说道:“林教头快快请起!” 林冲见赵构没有皇家子孙那种高高在上的自傲感,显得平易近人,忐忑的心也微微放心下来,又听到赵构激动地说道:“父皇任命林教头成为我的老师,乃是我的荣幸。林教头的事迹,我可是自小就听说过,那可是钦佩不已。” 林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的想道:“郡王是不是没有睡好?自小就听说我,还钦佩不已,我不曾记得见过他!难道是我听错了?” 赵构看见林冲本人,一时激动忘乎所以,差点说漏嘴了。林冲的事迹在后世之中家喻户晓,得益于文学书籍的传播。如今的林冲只不过是刚刚进入禁军不久,不超过三年时间,正好也就是赵构出生的那个时期,名不经传,唯有江湖上还有 些威名,在朝中根本就不算什么,进军中有数十位教头比他地位还要高,听得林冲有些莫名其妙。 “林教头接到父皇的圣旨,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赵构急忙转移话题,林冲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既然林教头是我的老师,日后就不要称呼我郡王,就直接喊我名字,父皇不会怪罪于你,在这里没有地位之分,只有师傅之分。” 林冲苦涩的点点头,道:“臣知道!” 宋徽宗的密旨上清清楚楚的交代,不需要对赵构有任何的特殊照顾,也没有身份地位之分,就把他当成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宋徽宗也是为了赵构能够真正的学到东西,而不是皮毛,或是玩耍,要做一件事,就必须全力以赴。 虽然林冲接到圣旨,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一时改不了口,依旧称呼赵构为郡王。当赵构再次声明此事,林冲心中的疑虑才打消掉,最后赵构洗漱一番后,便开始接受林冲的指导。赵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粗布麻衣,绫罗绸缎在皇宫中就被他丢下,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学武者,不是郊游、度假。 要练武不怕苦! 赵构亲亲身经历了武术才发现,练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就能做到的事情。从最基础开始练习,每天练习扎马步、踢腿、劈腿、锻炼脚力等。当初,林冲制定出这个传授武艺方法时,担心赵构撑不下去,从第一天不适应外,后面开始,赵构都能做到,只不过进度比较缓慢。 三岁练武,对于体质较弱的赵构来说有些早了,身体还非常的稚嫩,又经过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有些吃不消。但是,每天吃饭的时间也都是草草了事。赵构不断地努力,坚持下去,身体反而变得更加硬朗。 “师傅,难道练武就没有什么捷径吗?如此练下去,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独当一面?”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赵构早已熟练的掌握扎马步、踢腿等基本动作,身体素质特提高了不少。不过,赵构还是觉得有些缓慢,想要加速练习。一个月时间,赵构就完成了基础动作练习;次月,赵构又练习了一些基本上的套路,还是觉得有些慢了。 “构儿,你可知道任何一位武术大师的,都不是走捷径,全部都是稳扎稳打的取得的。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各门各派的武艺也有不同。只不过,武艺是武艺,真正在战场上杀敌,还是需要有扎实的基础才行,基础不能荒废,在基础之上再练习其它的招式,” 林冲与赵构相处两个月下来, 发现赵构与其他的郡王或是王爷有很大的不同,也早已习惯了两人的身份,俨然成为一位合格的老师。他看着赵构迫切的眼神,也是一阵感慨,从开始不觉得赵构能有所成,到现在都能提前完成,进程一步步的跟上了。 赵构听到还要继续练习基本功,不禁有些失望。不过,接下来林冲的话,让他非常的兴奋,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林冲看见赵构脸上有些失望之色,不禁哑然失笑道:“你的基本功已经扎实了,从明日起便传授于你武器使用之法!” 第十九章 习武三年,得林家枪法 林冲微笑的看着高兴不已的赵构,心里也着实高兴,心想:“既然他的基础已经差不多了,那就开始传授于他武器使用之法,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当初,老师曾经说过,练武的基础不牢,真正到了临阵对敌之时,便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赵构高兴不已,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当初,他决定弃文学武,就是为了想要尽快学会武器使用之法。虽然他知道武术基本功非常重要,只不过他觉得没有时间了。因此,非常的着急,想要急于学会武器的使用。 但是,赵构却不知道自己心急之下,急于学会武器使用,最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让他重新从基本功开始练习,武艺才大有长进。 次日,林冲、赵构两人早早起来,赵构跟随着林冲一直生活着,对于他的生活习惯也已经习惯了,每天都需要晨练。林冲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挥汗如雨之时;赵构则是不停地练习基本功,压腿、扎马步,一步步的来。 即使,林冲答应赵构传授于他武器使用,也不会让他忽略基本功的练习,每天早上的基本功练习还是在进行着。一个时辰后,两人的筋骨都舒展开来,林冲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赵构也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渴望的看着林冲。 林冲喝下一杯茶水,直接了当道:“构儿,你知道我最擅长的武器是什么吗?” “长枪!”赵构毫不犹豫的高声回道。 林冲吃惊道:“你是如何知道为师最擅长的是枪法?” “因为你在后世之中银幕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尤其是风雪山神庙,那一招枪法使出了当真是鬼哭神嚎,焉能不知你最厉害的是枪法,就连数次大战也都使用长枪的,理所应当的是枪法了。” 赵构暗暗地想道,他不可能真的如实相告了,急忙道:“每天师傅早上都要晨练时,都会使用十八般武器,使用最少的是长枪。不是因为师傅的枪法不行,而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非常的顺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行云流水一样,就算是师傅挥舞棍棒时,都有几分枪法的味道。” 林冲听见赵构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不禁有些愣住了,两人相处数月时间,赵构就能看出他最擅长的枪法。并且,赵构说的还似模似样,偏偏还是真的。每次晨练时,林冲都会挥舞其它的武器,长枪使用的最少,不是他不懂的枪法,而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使用棍棒之时都能看见枪法的身影。 每次都会使用不同的武器,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枪 法融入到其它武器之中,通过其它武器使出自己的枪法。但是,赵构居然看出来了,这让他多少有些匪夷所思。愣了半晌后,林冲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最擅长的是枪法,任何武器在我手中都可以化为长枪使用,只不过枪法会有所变化,每天晨练也就是为了训练自己的枪法,让它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为师才会如此苦练。” “任何武器在我的手中都可以使用,不论是大刀、铁锤、棍法等都可以使用,为师使用的最称手的兵器还是长枪。当初,师傅传授于的武功也是枪法,得益于师傅,我的枪法才有今日的境界。” “两军交战,不是你的武艺高就一定能战胜敌人。如果在敌我数量相差甚大时,一寸长一寸强。纵然是以一敌百,还是以长枪最受将士的喜爱,也有一些将领使用大刀、方天画戟、鎏金锤等。” “无论是何种兵器,在两军对垒,将士厮杀时,当以长枪为尊。即使是长剑,都不能与之相匹敌。大刀挥舞起来,颇费力量;长剑刺杀,劈砍不如大刀,只能是江湖侠士用的武器;方天画戟唯有三国吕布使用的最好;大锤唯有前唐时期最盛行,至于斧头也有一些将领使用,但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领,多数使用的是长枪,只不过长枪有长有短,威力、攻击方式都不同。” “为师重点传授于枪法的使用,至于刀法、方天画戟等武器,为师只能算知道皮毛,不能算是精通。如果是我的师傅在的话,兴许你就可以学到另外武器使用之法。但是,想要练好枪法,也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了,由于我不善于骑射,不然的话可以传授于骑射之术,如今只能倾囊相授于你枪法。”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冲挑选出长枪来,全神贯注的听着。林冲接着说道:“这件武器不是长枪,而是丈八蛇矛,长矛的重量比长枪重,杆的硬度也比较硬,没有长枪那样的柔软度,招式主要以刺为主。然而,经过我多年来的钻研,挥舞丈八蛇矛与长枪一般无二。” “历史上使用丈八蛇矛的最著名的莫过于三国时期的张飞,为师家传的林家枪,加以变化后,也能使出一样的力量。不过历史上,真正著名的将领多数还是以长枪为主,故而为师传授于你的不是丈八蛇矛,而是枪法。” “如今,大宋边陲有金国、辽国、西夏等国虎视眈眈,就算你只是大宋百姓,也该忠君爱国。因此,传授于枪法,是为了让你能够征战沙场时用得上。另外,大宋国之中,论枪法唯有‘杨家枪’,只不过不知流传于何处。” 赵构附和道:“杨家枪?” “不错,杨家枪!”林冲深深地叹息一声,道:“当年,太宗年间杨无敌将军以一手杨家枪枪法镇守边陲,令辽国闻风丧胆,后不幸遭奸人所害以致于客死异乡。最后,杨无敌将军的儿子、孙子三代为国尽忠,第三代杨文广将军还未大展身手便死在路上,埋骨他乡。” 赵构低头沉思,暗想道:“难道后世之中的杨家将与历史有所出入?为何在历史书中关于杨家将记载甚少?从师傅的口中得知,杨文广乃是杨继业之孙,难道是大宋的政策变了,就算是有统帅之才也无法得到皇上的信任,没有任何实权?” 林冲瞥见赵构低头沉思不语,以为他也在为杨令公的事迹感到心痛,也是沉默不语。片刻后,林冲便是开始真正的传授于赵构林家枪法,只不过他身子弱小,舞弄枪棒还尚早点了。于是,林冲便让赵构提高手劲,以及全身的力量,每天都需要大量的练习。 为了训练赵构的手感,林冲在别院之中设置了木桩,还有摇晃的木桩,为得分别在木桩上用朱砂点上红印,做好一切,他又用白蜡杆也就是制作长枪的材料,给他做了一个小的枪杆。并且,命令赵构每天都要会挥舞上百次,朝着红印不断地攻击。 赵构每天紧握着白蜡杆,还要被林冲逼着每天挥舞上百次。从第一个月开始,赵构双手早已磨出了茧子,还是要继续练习。随后每个月不断地练习,从上百次到上千次,每次赵构都累得趴下了,早上还要晨练,还要加重力道,就是不断地提举石头,从十几斤到几十斤,五斤增加,直到锤炼了整整两年时间。 此时,赵构已经五岁了,他的身高也比普通人的孩子要高出许多。如今,他早已习惯了每天都需要练习枪法的过程。林冲看着赵构一点点的进步,心里有些安慰,他以为赵构早就受不了自己的训练。 虽然他是禁军统领,就算是在军队之中,也没有这么严格。那个时候,成为禁军统领是想一展所学,传授于将士自己的武艺。只不过,那些士兵无法从小做起,都是半路出家,有的根本连基础都做不到,让他非常的郁闷。 当初,林冲硬着头皮遵照圣旨传授于赵构武艺,想着赵构定然吃不了这个苦,必定会自动放弃。没想到赵构不论再苦再累,愣是不说放弃,苦苦的支撑着。林冲看见赵构的毅力,心里不禁有些动容,心想道:“这么小的年龄就受到如此严格的训练,实属不易。” 林冲不知道赵构心中所想,更加不清楚赵 构为何如此坚持。如果不是为了改变大宋的命运,赵构也不愿意承受太多东西。当初,赵构从阴曹地府走一遭,再次回到大宋,能够重新开始,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岂能白白的浪费。 无论再怎么苦,再怎么累,赵构都不曾放弃过。当他决定弃文从武那一刻起,历史的轨迹就已经发生改变。赵构深深地知道自己的力量非常薄弱,实在是被逼无奈,朝中政治紊乱,自己的父皇又沉浸在书画的世界,身为大宋子民,又是赵家子孙,他不愿意万里河山从自己眼皮底下拱手让人,哪怕宋徽宗没有任何的政治才能,致使朝纲紊乱,在赵构的心中赵佶依旧是他的父亲。 身为人子,有些责任不得不承担起来。但是,谁也想不到,赵构在忧国忧民,忠君爱国之时;宋徽宗赵佶也在担心赵构习武的情况,隔三差五的都要听取赵构的情况。从赵构练武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宋徽宗都了然于胸。 “皇兄,构儿的毅力,看得臣弟都有些动容,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年龄,身板如此小,怎么能忍受得了如此严格的训练。” 宋徽宗听到自己的弟弟感叹声,没有回话,低声道:“十三弟,构儿的武艺大有长进,只不过他的练武根基不稳,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到了危难时刻,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难道林冲不知道吗?” 赵似点点头,道:“臣弟也是担心这个,以林冲的武艺,他不可能不知道武术基本功的重要性,应该不会犯如此糊涂,必定是有其它的方法。现在,构儿跟随在林冲身边练习已经满了三年,就差数月就是四年时间,以臣弟之见,构儿应该也学有所成,不日便要回道宫中了。” “是啊!”宋徽宗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一片雪白色,寒风瑟瑟,叹息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过去了三年,还有半年时间便是构儿满四年的日子。前不久,构儿才度过他六岁生日,没想到一晃又过去了数月。” 赵似沉默片刻,道:“皇兄,构儿的武艺大有长进,臣弟承认,在高手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火候不到位。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徽宗转身微笑道:“十三弟,有些事情不是朕说的算,朕虽是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既然朕与你都知道构儿武术根基不是很牢固,那么林冲身为老师,必定会想办法解决,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一切只能看构儿自己了。” “如今,构儿已有六岁了,经过武术的锤炼,使他心性更加成熟,必定有自己的想法。朕是他的父皇,你是他 的皇叔,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出面干预了。如果我们再出手干预构儿,对于他今后成长不利,一切由他去吧。不然的话,朕的这场戏又该如何演下去?你说是吗?” 赵似凝望着宋徽宗,两人相视大笑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静观其变!” 第二十章 江湖路,孤胆行 赵构跟随在林冲身边习武,已经有了三年多时间,接近四年时间。在这期间,林冲倾囊相授,将自己的家传林家枪法悉数传授于他,还传授于他长拳、刀法、棍法等其它武器的使用方法。 虽然林冲最擅长的是枪法,最称手的兵器反而不是长枪,是丈二长矛。但是,其它兵器使用之法,林冲还是能给予赵构一些启发。毕竟,作为一名武将,对其它武器有所涉猎,并不稀奇。 三年多的时间里,林冲倾囊相授,赵构全神贯注的学习,以致于他的武艺大有长进,刀枪棍棒等都信手拈来。正如赵似评价的那样,招式比较熟练,还是欠缺火候,没有真正临战迎敌的经验,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是无法独当一面。 林冲身为赵构的授业恩师,深深地知道赵构的缺点。当初,林冲以为赵构基础够了,便传授于他武器使用之法,忽略了武术基本功,直到此时才真正的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致命的关键,才能理解他师傅曾经说过的话。 赵构临战迎敌的经验,林冲经常与他对练,也算是有些改变,唯有武术根基迟迟跟不上,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改变这样的情况。与此同时,赵构沉浸在自己的武学世界里。如今,他的力量比之前要强大很多,就算是同龄人也不见得有谁能比他厉害。 林冲望着赵构有些兴奋地神情,沉声道:“构儿,你的武艺在同龄人也算是佼佼者,不过还是欠缺了火候。若是遭遇到比你厉害的人,你根本就无法取胜,或是成年人稍微有些武功底子的人也都可以将你击败。” 赵构听问到林冲的呵斥声,才明白之前有些自鸣得意了,急忙低下头,俨然化为以为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发一言。林冲又接着说道:“为师已经将所有的武艺全部传授于你,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坚持了。武艺不像是文学,要想武艺达到大成之境,必须要勤加练习,不论何时都需要坚持才能一点点的进步,任何事情都需要稳扎稳打。” “当初,念及你迫切的想学武器使用之法,以致于忽略武功底子的锻炼。如今看来,我还是错了。你的身子骨本来就比较差,就算是锻炼后好了些许,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日后要是敌人战斗,必定会吃大亏,必须要重新锤炼才行。” “如今,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武艺传授于你。虽然我是受命于皇上圣旨,命我传授于你武艺,归根到底,你的毅力打动了我,才会悉数传授。至于,林家枪法本来是不传之秘,不过遇见你也是我生平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故 而悉数传授给你,只希望你不要埋没了这套枪法,他日用它临阵杀敌,扬我大宋国威。” “我已经将这里的一切报告给朝廷,过些时日便会有人来接你,到时候我便会重新回到禁军,成为教头。自此以后,我们便无师徒名分。你依然是郡王,我依旧是微臣。无论是在任何人面前,都不需要行老师之礼。” 赵构听到林冲如此说道,不禁有些着急,道:“师傅,这是为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弟子在师傅这里习得一身武功,要是没有师傅的话,就没有现在的我。天地君亲师,师傅的传艺之恩,此生难忘,焉能忘记。” 林冲看见赵构急切之下,热泪盈眶,不禁有些感动,又接着说道:“且莫着急,我还有两件事要交代于你,待我把事情说完,你便知道我为何会如此说了。” 赵构诧异地看着林冲,暗想道:“难道说的事情跟断绝师徒关系有关吗?” “你的武艺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假以时日,你也可以成为一位武术好手,这点我从未怀疑过。”林冲娓娓道来,道:“身为师傅,我指点你两条路,到时候路该怎么走就要看你。并且,你的决定与我之前所说的有很大的关系。” “果然如此!”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冲,心想道。 “第一条路,就是你从这里回到皇宫,安心的做你郡王,待加冠之日封为王爷。至于,你能否征战沙场,一切都难以知道,安心的做你的郡王,以你现在的武艺,再加上刻苦练习,一般人不是你的敌手,足可以自保了。” 林冲郑重其事地说道:“第二条路,就是江湖路!” 赵构疑惑不解道:“江湖路?那是什么?” “江湖路,就是让你放弃现在的身份,成为遍走天下找寻名师指点武艺,以及找到学武之人切磋武艺,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让你体会到那种厮杀的感觉。另外江湖路上,还需要你做到一件事,那便是前往相州,找到指点我枪法的师傅——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 赵构低头不语,心想道:“周侗不是岳飞的师傅吗?难道林冲、岳飞真的是师兄弟?” 林冲并没有看见赵构低头沉思,紧锁眉头的小脸,继续说道:“他是真正算得上武术大师,也曾经是禁军的教头,后担任京师御拳馆教师,还是级别最高的‘天’字教师,一身武艺就连我都自愧不如。” “由于我的枪法源自家传,真正传授于我武艺的是我父亲。如果不是他去世的话 ,兴许可以让我父亲指点你一二。当初,我与师傅相识,不服气与他斗了起来,最后惨败,拜他为师,成为门下弟子,那个时候还有一位师兄。” “师傅收弟子非常的严苛,天赋、勤奋等都要一等一,而且师傅性格古怪,一生只收了我们两人,师兄早已回到家乡,习得一身武艺。至于我最擅长枪法,师傅便传授于我枪法,才让我的枪法提升了不少。” “你的根基不稳,也只有求教于师傅才能解决。但是,你要记得找到师傅时,切不可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一生最痛恨的就是皇家子弟,此事我也不便多说。只要你前往相州,便可以找到师傅的住址,他在当地颇有名望,另外在相州也收取了一位弟子。” “师傅写信于我说,小师弟天资聪慧,又有帅才,才会再次收徒传艺,也是最后一位关门弟子,说是不再收取弟子。如果你想要打动师傅的话,就要靠你自己的诚意。并且,我还会亲自修书一封,一并让你带过去,到时候请求师傅指点你武艺。” “只要你得到师傅的指点,到时候你的武艺必定会大大的提高,那个时候根基不稳也会得到完美的解决。师傅的武学所多,博采众长,自创武学,又另辟蹊径,就连骑射都是闻名遐迩,只要师傅传授于你,到时候必定受用无穷。” 林冲侃侃而谈,微笑道:“如果你被师傅收进门,那么你以后便是我的师弟,不是师徒。因此,两条路,由你自己去选择。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这也是大事,必须要仔细的斟酌才行,不可妄下结论。” 赵构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需要想了,我选择第二条路!” “真的决定了?”林冲再次询问道。 赵构坚定不移的望着林冲,道:“决定了,我决定走江湖路!” “这封信,我在几天前就已经写好了,到时候你见到师傅的话,就代我替他问声好!”林冲从怀中取出早已密封好的信件,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这就开始写一份推荐函,然后你亲自交到老师的手中,到时候能否成为他弟子,就看你自己了。” 赵构双手接过林冲递过来的信件,郑重的将它放在自己的怀中,道:“定当完成任务!” 于是,林冲交代完一切后便离开了,独留下赵构一人。三更时分,三年前的那名黑衣人再次出现在赵构的面前,赵构目不斜视直愣愣的盯着他,低声道:“三年前,你拎着我来到此地;三年后,我想与你交手,试试看我的本事到底如何,不知你 是否答应?” 来人正是死去的蔡王赵似,赵构的话让他微微一愣,吃惊的说道:“你想要与我切磋?” 赵构点点头,道:“正有此意!三年前,我便知道你的武艺高深莫测;如今,我学得一身本事,也想找个人试试看我的身手,不知道你是否答应呢?” “既然你有如此雅兴,那么我便试试你的武艺进展如何!”赵似看见赵构那种狂热的眼神,心里也觉得非常好奇,便答应下来。 紧接着,赵构便与赵似两人开始第一次切磋,最后的结果就是赵构惨败,被赵似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赵构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赵似,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败的这么快,那人三下五除二就击败他了,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高手!眼前的黑衣人绝对是高手!师傅曾经说过,遭遇到真正高手时,我是一点还击力都没有。果真如此,看样子还是需要再提升才行,否则这样下去根本就无法用武力改变国家的命运,带领大军打仗,驱逐金国。” 赵似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年仅六岁的赵构,力量居然如此大,要不是他身经百战,兴许会在赵构的手中吃下大亏,微笑道:“今日,不止是我一个人前来,还有另外一个人想要见你。” 赵构疑惑的看着赵似,喃喃道:“还有谁见我?” 当他疑惑的时候,从屋外走进了一位穿着同样黑衣的男子,他揭下黑色面巾,露出真实容貌。借助于昏暗的烛火,赵构定睛望去,来人正是他的父皇,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急忙喊道:“父皇,儿臣给……” 宋徽宗扶起赵构,看着身体硬朗的他,又看着他满脸的灰尘,一笑置之,道:“构儿,你学成已满,朕不便多留,还是长话短说,你当真决定走江湖路?要知道江湖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不如让朕派侍卫与你一同前往。” 赵构匪夷所思的瞪大眼睛看着宋徽宗,白天才说的话,今晚就被宋徽宗知道了,他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一切都被自己的父皇严密守着,就是知道他一切的动向,为得就是保护好自己,这让他有些不解,又听到宋徽宗所说的话,斩钉截铁道:“回禀父皇,这是儿臣决定的道路,走江湖路,想要提高自己的武艺。纵然江湖路难走,儿臣也要独自一人行走于天下,势必要让自己的武艺能够独当一面。” 第二十一章 父子约定 宋徽宗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见他目不斜视,坚定不移的眼神,道:“既然你心中已有自己的道路,朕便成全你!” 赵构感激道:“多谢父皇成全!” “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朕一个条件!”宋徽宗又接着说道。 赵构疑惑不解,咕哝一句道:“父皇,不知您所说的条件是什么?” 宋徽宗微微一笑,道:“你是朕的嫡子,亦是广平郡王。凡是朕的子嗣,在加冠之龄必须要在百官面前,接受册封,加封为王。如果你想要游走四方,遍寻名师,朕不会说太多,唯一的要求就是在你加冠之龄,必须要出现在京城之中,你能否做到?” 赵构原以为宋徽宗出尔反尔,不曾想到宋徽宗居然说的是这个,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了当的回道:“儿臣答应,在加冠之龄时,必定身在京城,绝不食言!” 宋徽宗欣慰的点点头,感慨万千的看着赵构。自从赵构出生时,一直到三岁见面不到三次,也未曾说过任何话,基本上都是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宋徽宗看着只有六岁大的赵构,就像是大人似的,成熟稳重,不禁微微叹息一声。 赵构抬起头注视着宋徽宗,从赵佶的眼神之中,赵构能够看得出宋徽宗对自己的宠爱,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能亲口说出来,也不能言明,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赵构发现自己的父皇与历史之中的那个宋徽宗有很大的不同。 虽然宋徽宗看起来,还是有很重的书生气,经过儒家文化的熏陶使他看起来如同白面书生一样。但是,宋徽宗眉宇间的英气,让赵构有些震惊,尤其是宋徽宗紧锁眉头,眼神之中有着淡淡的愁容,更是让他惊讶。 “难道历史上有误,宋徽宗不仅仅是书画皇帝,还是一位真正运筹帷幄的皇帝?”赵构百思不得其解,暗暗地想道:“如果历史上的宋徽宗没有一点才能,或是不懂得政治的话,又如何能够成为九五之尊。即使宋徽宗得到太后的支持,朝中大臣分成两派,能够击败蔡王荣登大宝,必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历史上宋徽宗最疼爱的皇子,乃是大皇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从未听说过宋徽宗会对赵构有丝毫的宠爱。虽然我只只见过他三次,此次是第四次,还是觉得父亲的眼神之中有些其它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纵然赵构是来自于后世,拥有渊博的现代化知识,想破脑袋也想不透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实际上,宋徽宗有此变化,一切都得益于 赵构自己。如果不是宋徽宗从赵构的身上看见了希望,也不至于大费周章,开始布局,不仅仅大肆贬黜蔡京的势力,就连身边的内侍杨戬都被他赐予毒酒,一命呜呼。 按照历史所说,杨戬不应该死在三年前,蔡京也早已再次入朝为官,权力会更加的庞大。然而,宋徽宗这三年来,不仅没有再次重用蔡京等人的心思,就连朝纲之中的两派争斗都有些死灰复燃的迹象。 蔡京被宋徽宗重重的打击一次后,开始一蹶不振,时间过去了三年,身在杭州足不出户的蔡京暴跳如雷,数次派人前去打探朝中的动向。但是,所有人都开始远离蔡京,让他更是心急如焚,惶恐难安。 三年时间过去了,蔡京也知道自己安插在皇宫之中的所有势力,纷纷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剪除,就连他的儿子都罢官的罢官,要不就是贬去边陲小镇,担任官职。如今,蔡京苦心经营十年的势力,不到三年时间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此时,蔡京才知道自己招了皇上的忌讳,悔之晚矣。如今的蔡京身在府中,足不出户,也无心研习书法,整个人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气魄,就像是丧家犬一样。 当初,被贬数月的蔡京来到杭州后,俨然成为土皇帝,当地乡绅、富商、官员纷纷前来府中,登门拜访蔡京,却被他统统挡在门外,自视甚高,高高在上的蔡京,让他有些得意洋洋,暗想道:“就算我被贬,依旧是权势滔天,不出意外,不久后便可以再次进入京城,到时候你们就等着。” 时光飞溅,转瞬即逝! 得意洋洋的蔡京稳如泰山的坐在府中,饮酒作乐。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数个月过去,就连一年都过去了。每次蔡京得到的消息越来越糟糕,第一个月后他知道杨戬死于皇宫之中,那时候还不屑一顾,觉得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个月过后,蔡京得到京城之中的密报,不是皇上有意召他入宫的意思,反而是听到自己的势力之中的一些人犯了事情,被羁押在大牢之中;数月后,他的长子被贬官,发配边陲;再过数月,蔡京再次听到,一年后他苦心经营的势力,分崩离析。 “天亡我也!”蔡京受到的打击越来越大,就连他的子嗣在朝中的官职都保不住了,仰天叹息一声:“皇上,难道您真的忘记臣的存在了吗?真的让臣永远没有回京之日,臣实在不甘心!……” 宋徽宗雷厉风行的风格,让蔡京怕了,就连朝中大臣也纷纷闭上嘴 ,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再次劝阻。并且,朝纲之中一些两派之中的大臣,无论在朝中官职多大,一律被贬,甚至于处斩。 一时间,宋徽宗的权力朝中无人敢反对,稍有不慎便会被贬,要不就是被罚。文武百官也不禁有些疑惑,根本就看不透宋徽宗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书画等全部都摒弃了,一心一意处理朝政。 杨戬虽然被宋徽宗处死,朝中还有童贯存在,他颤颤惊惊,生怕被宋徽宗处斩了。杨戬的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徽宗不再是那个书画皇帝,也不再是被朝中大臣欺上瞒下的那个皇帝,而是真正的一言九鼎,处理事情雷厉风行,果断坚毅,只要不涉及朝纲紊乱,以及贪赃枉法之事,宋徽宗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危及朝纲,无论是谁一律贬黜。 从一开始朝中大臣还不明白,看不透宋徽宗意欲何为,直到后来蔡京的势力一点点的瓦解过后,众人才明白,宋徽宗这是在杀鸡儆猴,一石三鸟之策。一来彻底的清除蔡京在朝中的势力;二来告诫朝中两派的人,要是再敢放肆,一律清除;三来,巩固了自己的皇权,皇上至高无上。 朝中大臣有些自恃朝中资格较老者,洋洋洒洒再次提及变革、守旧之事,还未说完直接被宋徽宗罢官,贬为庶民,让他告老还乡。此时,朝中大臣才明白宋徽宗以前只不过是看戏,真正的宋徽宗是外柔内刚之人,之前有所顾忌,不敢独断朝纲,担心朝纲大乱。但是,自从赵构不再皇宫之中,以及蔡京被贬、杨戬之死后,大臣们看见了与众不同的宋徽宗,全身散发着一股稳重,就连身上的儒生之气都消失无踪了,众人暗暗地想道:“以皇上现在的状态来说,谁敢危及朝纲,一律清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皇上也不再担心朝中大臣纷纷告老还乡,而是真正的决定大清洗。” 宋徽宗贬黜一部分官员,又从下面提拔一批官员,顶替原来官职,使得朝中没有多大的乱子。如今的宋徽宗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书画的皇帝,真实的自己,展现出真正的九五之尊的威严的他,让众人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三年时间,沉浸在武艺上的赵构不知道朝廷之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不再是以前的父皇了。不过,身为皇上的赵佶,又是一位父亲,他希望赵构能够留下来,又不愿让他独自闯荡,心里纠结不已。 赵似见宋徽宗挣扎不已的眼神,急忙出声道:“皇上,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这么快?”宋徽宗无奈的喃喃自语,目光再次看向了赵构,恋 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沉声道:“记住你与朕的约定,至于你心中的疑惑,待你加冠之日,朕会给予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等赵构有任何反应,宋徽宗、赵似两人便消失在黑夜之中;赵构再次追上去时,只能听到马匹奔驰的声音,唯有回到这个茅舍之中。当他回到房间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床上放着一沓厚厚的银票,最小的一张是十两,最大的一张是百两,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一万两白银。 赵构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紧锁眉头,沉思道:“居然有一万两银票?难道这是父皇留给我的!……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心意,这些银两是留给我在路上吃喝用的,只不过一万两的银两,父皇就不怕歹人眼红吗?” 于是,赵构收拾一下后便休息了! “皇兄,你真的决定让他独自一人上路?”此时,宋徽宗、赵似两人早已回到宫中,赵似还是有些疑惑道。 宋徽宗沉声道:“既然构儿想要独自一人走江湖路,朕也不好说什么。如今,朝纲暂时被朕压制住。但是,这种局面,必定不会是长久之计,朕也不可能真的将所有的大臣全部罢黜官职。” “构儿已有六岁,他的身高也不像一般六岁儿童,又有一些武艺,朕不会有太多的担心,只不过遭遇到真正的高手,兴许会吃亏,这样也好,让他吃吃亏再回来。待他加冠之日,还有十年时间,朝纲之中暂时被朕压制住三年,不出几年会再次迎来一次争论,那个时候又必须重新想办法稳住朝纲才行。” “至于构儿,十三弟,你派两个人跟在他的后面,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绝不出手!” 赵似点点头,沉声道:“皇兄,朝中文武大臣全部都被你震慑住了。正如你所言,只不过是暂时的办法,不是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必须要用其它方法才行。只不过,这样下去,臣弟担心朝中大臣会有其它意见。” “朕何尝不知道这个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切只能看未来了。如今,朕留给他的只有时间,为他争取时间,到时候再由他处理。有些时候,朕也是有心无力,根深蒂固的思想包袱,真的难以撼动,唯有遭遇到巨大危机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 宋徽宗赵佶、蔡王赵似两人都沉默了,低头不语,面对着大宋王朝的危势,他们身为当权者早已明白根源在何处,只不过他们的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包袱,不能轻易地放弃,否则必定是朝纲大乱,民不聊生,失去民心,权衡利弊后,宋 徽宗只能暂时选择压制住,选择走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时机尚未成熟! 第二十二章 指点迷津 次日,赵构收拾细软便离开了! 当他走到关口时,出现了一位让他意想不到的人。此人便是林冲,也是传授赵构武艺三年的师傅。赵构远远地看见林冲,便亲自下马,欣喜道:“师傅,您怎么来了?怎么您知道我会在今日离开呢?” 林冲微笑道:“昨日问过你的建议后,我便猜到你会即刻启程。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教过你三年的师傅。对于你的性子,我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的。前往相州,此地是必经之路,正好来送送你。” 赵构回道:“师傅,此去相州,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昨日我与父亲约定,加冠之龄前必定回来,也就是差不多十年时间。当我回来时,到时候再切磋,看谁更加厉害,不知道师傅可否给弟子一次机会?” “好!”林冲爽朗的笑道,“那就十年后再见!” 虽然大宋的历史轨迹发生改变,不过根据历史可查。在不久之后,林冲便被逼梁山,遭奸人所害,也不知道朝中的近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赵构连忙问道:“师傅,这三年来我从未踏出过茅舍一步,也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我想问你一件事,朝中是否出现了一位高俅高太尉?” 林冲微微一愣,不明白赵构为何会说起此事。虽然三年来都教导赵构武艺,林冲还是会偶尔出去几天。对于外面的事情,林冲比赵构要知道得多。林冲愣神道:“高太尉?朝中的确是有一位高太尉,在蔡京被皇上贬至杭州时,朝中又出现几次官员的轮换,这个高太尉也是在前一年起来的。” 赵构立即紧张起来,嘱咐道:“师傅,你定要切记,近几年你留在禁军之中要是没有升职,那么你定要辞官不做,一定要记住弟子的话。如若不然,他日必定是战场上相见,您一定要切记。” 林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也解释不清楚!”赵构急忙的说道,“师傅,你一定要听我的,五年内必定要发生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于你来说,尤为关键。如果你不及时抽身离开,必定会遭遇到奸人所害。” “有些事情我不能与你言明,待五年内,你一定要离开汴京,前往其它地方,隐姓埋名也好,还是开馆收徒也好,要放弃现在这个禁军教头的空有虚名。十年后,我必定会回京城,那个时候你再出现,一定要记得弟子的话。” 林冲微微一愣,道:“有那么严重吗?” “非常的严重!”赵构厉声道,“以 我郡王的名义任命于你,你必须要听命行事,只要行了加冠之礼,就是王爷。那个时候,我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护卫。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记得不要继续留在朝中。” 林冲愣住了,他看着赵构脸上严厉的神色,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赵构定然知道一些事情,只不过不方便言明。当初,赵构跟随他习武三年,也曾看见赵构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提高自己的力量。 并且,赵构首次以郡王的身份命令林冲,完全不把他当成师傅一样。林冲没有觉得赵构仗势欺人,也不认为赵构不懂得尊师重道。相反,林冲知道赵构的性子,这种情况下,他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于是,林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道:“五年内,我必定辞去禁军统领的职位,远离东京。” 赵构紧锁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郑重的说道:“师傅,待事情一了,我在与你说清楚前原因。如今,时间不允许,我还要继续赶路,就不便多说。您一定要谨记我的嘱咐,绝对不能留在东京,一定要切记,弟子去也!” 林冲望着赵构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虽然不知道他最后为何要如此说,必定是有一番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便信他一次,五年内必定离开汴京,待他封王时,再出现,也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虽然书籍之中的事迹不可全信,只不过为了慎重考虑,赵构还是决定告诫林冲,为得就是让他早有防范。林冲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听从赵构的话,让他免于郁郁而终的结局,也没有家破人亡。 如今,赵构所骑的马也是宋徽宗昨夜前来留下来的,为得就是赵构能够方便行程。只不过,年仅六岁的赵构,身高比同龄人高,身材看似比同龄人强壮,骑在马背上看起来还是有些不伦不类。 经过一天的赶路,赵构没有选择留宿在客栈之中,反而风餐露宿,每天都会坚持晨练,然后稍微吃点便继续赶路。经过七天的赶路,赵构终于抵达相州的边缘。相州位于汴京之北,相距千里之遥。 年仅六岁的赵构,不辞辛苦,一路奔波终于抵达相州界内。与此同时,赵构心里也放松许多,望着相州地界界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到了相州,如此一来,就可以见到那人了。” “天机不泄世难知,漏泄天机写作诗。同类铸成驱鬼剑,共床作起上天梯。人须人度超尘世,龙要龙交出污泥。莫怪真情都实说,只缘要度众群迷。” 不知何时 ,一位云游四方的老道长款款而来,就连何时到了赵构身边,他都不知道,只见此人一身黑白相间的道袍,满头银发,长长的银色胡须,慈眉善目,手中的拂尘轻轻地挥舞着,微笑的看着赵构,道:“小兄弟,本道长见与你有缘,为你算上一卦如何?” “这老道士不会是骗人钱财的吧!”赵构狐疑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老道士,微笑道:“还请恕罪,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如果时间充裕,我愿与你促膝长谈,奈何时间不等人,便就此告辞。” 说完,赵构就纵身上马,想要离去,却被老道士直接按着马鞍,胯下的骏马显得非常顺从,愣是一动不动。赵构无奈的摇摇头,想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为何这老道士非要拦住我得去路?” 老道士见赵构急匆匆的离去,不愿与自己多说什么,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强制的拉住赵构,微笑道:“小兄弟,听老道一言,要是觉得有道理,是否是你心中所想之事,要是没有说中,贫道分文不取。” 赵构有些好奇的看着老道士,问道:“如果你猜中了,我又该如何办?” 老道士心知还有希望,急忙回道:“如果老道士说对了,那么便坐下让我为你卜一卦如何?” “就这个?没有其他要求了吗?”赵构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来,却不想只是这么简单地事情,暗暗地想道:“这个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的买卖,反正对于没有坏处,不如看看心理是想要做什么,再做决定。” “小兄弟,你此来相州,是为了找一位人,想要拜他为师,锤炼自己的武艺,不知老道说的可对?”老道士自信满满的看着赵构,微笑道:“如果你早来数日,兴许就能见到他,只可惜他这段时间不再相州,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去了其它的地方?”赵构情不自禁的问道,“不知道长可知去了何处?” 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此去之地也不愿意,要想贫道告知于你,也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必须要为你占卜一次。如果没有的指点,你这辈子都修养找到他。虽然你之前也有一位师傅,只不过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赵构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小子就与道长促膝长谈!” 老道士见张厚好奇的目光,暗想道:“今日,贫道就不相信你这么厉害,隐藏的如此之深。。” 第二十三章 吾是陈抟 赵构为人洒脱不羁,便与老道士两人席地而坐。赵构不知道眼前的老道士是谁,也不知他想要做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赵构也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气定神闲的与老道两人坐在一起。 这名老道士便是六年前下山的陈抟老祖,不辞辛劳,就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道红光布满布满东方的天空之时,陈抟老祖便猜测不到大宋未来的发展。从一开始,大宋江山的未来命中注定结束,却被一道红光惊扰,就连大宋的命运都随之改变,虚无缥缈。 陈抟老祖一路东来,马不停蹄的来到东京,任他如何推算就是看不透大宋江山的命运,尤其是进入东京城中,他便感应到一股捉摸不透的生命正在改变着大宋。宋徽宗到底是什么样的,朝野上下,人尽皆知。 即使身在山林中,隐姓埋名,苦苦追求仙道的他都有所耳闻,他也知道宋徽宗本应如此,乃是他的命运,无可改变。只不过,当他再次踏入皇城时,看见的是一团朦胧的迷雾遮挡住皇城,龙气日盛。 “奇怪了!”陈抟老祖望着宏伟的皇城,感应到帝王之气日盛,不禁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家江山理应走向衰弱之势,为何有种蒸蒸日上的感觉。并且,大宋皇上一改昔日作风,实在是怪异之极。” 陈抟老祖推演想要看看那人到底是谁,发现一无所获,只知大概的方位,远在皇宫之中,他料想必定是皇子。那一天出生的皇子,唯有宋徽宗九子,也就是赵构。只不过,赵构一直留在皇宫之中,足不出户,让他更加好奇。 “此子定然不凡,以他一人之力便可扭转乾坤,致使大宋未来捉摸不透,真想早日见到此子。当年大鹏降临,老道前去指点迷津;数年后,再次出现一位更加了不得的大人物。如果是天上的星君,或是仙人,老道也能猜测一二,为何观察日月星辰,没有发现任何的动静,不曾有任何人下凡尘,此子到底是谁?” 于是,陈抟老祖留在皇城居住了,一留就是三年时间,每日卜卦谋生,夜观星象,观察皇宫的龙气。直到三年前,赵构从皇宫中出来,陈抟老祖早有感应便紧随而至,看见赵构勤奋学武,也没有打扰于他。 接着,陈抟老祖又在赵构居住的地方观察了三年,每次都是远远地观看着赵构,又看着赵构一些稀奇古怪的练武招式,心里更加笃定那个人是赵构。只不过,陈抟老祖只能远远地观察着赵构的一举一动,从未靠近过,稍有动静就会被林冲发现踪迹。 陈抟老祖靠近茅 舍边,想要看清楚赵构的容貌,然后再推演天机,根本就看不清楚赵构的命格是什么样的,就像是没有前尘往事似的,俨然像是得道之人一样,喃喃道:“难道是老道多年没有下山,功力退化了?为何看不透他的命格,也不知道他的未来,更无法推演出他的过往,这种情况还是真是少有。” “经过多年来的观察,此子必定是当年异象制造者。如果真的是他引起的,必定有着过人的长处,为何看不透他的命格,仿佛没有任何前尘往事,也没有未来之人,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天机不可测!” “老道阅人无数,无一例外全部都说中了,就连未来的道路都能看得出来,为何只有这个小子一无所获!……呵呵,没想到这小子身上还有龙气,王者之气,唯一能肯定的是未来必定成为九五之尊。” “只不过,这小子一心向武,哪有什么心思顾忌朝中大事,又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真龙天子,那么他的身上必定有帝王之气。但是,老道还是无法看得透彻。难道说是距离太远了,无法看透吗?” 最后,陈抟老祖为了能够弄清楚赵构的命格,以及未来之势。经过推算,他知道前往相州必定会经过这条道路,他提前出来,赶到此地,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赵构到底如何。 陈抟老祖再次看向赵构时,更是震惊不已。远处看只能看得模模糊糊的身影,近处看反而更加的模糊,云雾缭绕,看不透赵构的命格,就连他的未来都看不到。不过,陈抟老祖肯定了一件事,大宋的衰弱与强盛都与赵构息息相关。 “如今,与他正面对坐,老道还是没有看透他的命格,难道真的是出现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当他出生后,天地之间的灵气都有些变化了,甚至于天机都开始变得隐晦起来。一人之力能够影响如此多的事情,可见他身上必定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 陈抟老祖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看得他浑身发毛,赵构尴尬的说道:“道长,我的未来如何?” 赵构被陈抟老祖那双眼睛看得有些尴尬,要是女子还好点,问题是一位老者看着自己,让他心里想起后世非常流行的一句话:“难道这家伙有龙阳癖?又或是恋童癖?不然的看我的眼神怎么会如此怪异?” 实际上,赵构的确是误会了陈抟老祖的眼神。此时,陈抟老祖看着赵构,非常的惊讶,只因赵构的意识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仿佛被什么恶灵附身似的。但是,陈抟老祖又看见如同大海一样 的意识,仿佛潜藏着巨大的秘密,想要再次深入时,已经无法继续推演下去。 陈抟老祖惊讶不已,想道:“他到底是谁?来自于何处?难道不是三界六道众生,为何推演不出,无论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推演,哪怕是用易经八卦都无法推演,硬生生的被阻断,难道此人真的是三界六道众生以外的生灵?” 赵构看着陈抟老祖神色复杂,咳嗽一声,道:“我说道长,从一开始你的眼睛就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吗?” 陈抟老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道:“贫道唐突了!” 赵构问道:“老道,你之前说为我占卜一下,不知道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陈抟苦笑一声,赵构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又听到陈抟老祖叹息一声:“贫道虚度百年,不曾想到遇上了你这小子,也不知是福还是祸。你的命格,贫道无能为力,唯一确定事情,大宋的命运与你息息相关,你生则大宋生,你死则大宋亡。” 后面的话,赵构没有听进去,他只记得前面的话,惊呼道:“老道,你不会是唬我吧!我的命格居然推算不出来?你是不是开玩笑!” “世间无物可开怀,奉劝世人莫自埋,好趁风云真际会,须求鸾凤暗和谐。两重天地谁能配,四个阴阳我会排。会得此玄玄内事,不愁当道有狼豺。”陈抟自顾自的说道,“小兄弟,此乃老道赠予你的。日后要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若是无缘,就当是结个善缘!” 赵构莫名其妙的看着陈抟,见他神神道道,疑惑道:“不知道长来自何处,道号可否相告?” “贫道来自于武当山,自号‘扶摇子’!”陈抟老祖慈眉善目道。 “扶摇子?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赵构低声自言自语,猛地想起幼年时看到过的书籍,其中就有他的记载,大吃一惊道:“道长,您是陈抟老祖?为何您还尚在人世,书中记载道长早已仙逝数十年了,为何您……” 陈抟老祖微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乃是一句皮囊罢了。只不过贫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认识贫道,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兴许永生不会再见了!……” 赵构想起后世书籍中有关陈抟老祖记载,说他早已得道成仙,白日飞升。如果陈抟老祖真的得道成仙,又怎么会留在俗世。当初,他没有见识过地狱,不知道世间还有阎罗王,那些传说居然是真的,以致于他非常的惊讶。 史 书记载早已死去的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赵构情不自禁的问道:“不知道老祖在此,小子无礼了。不过,小子还有几件事不明白,不知道道长能否为我解答一二。既然您都要离去了,我想要知道答案。” 赵构得知陈抟老祖此人超凡入圣,懂阴阳五行之术,洞察天机,是一位了不得人物。如今,赵构心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没有任何的想法。既然眼前的人就是那位超凡入圣的之人,那么赵构也心中的疑虑,想要陈抟老祖为他解惑。 第二十四章 太白阴经 陈抟好奇道:“但说无妨,只要贫道知道的事情,一律悉数相告!” 赵构沉思片刻,道:“相传道长乃是得道成仙之人,不知是真是假,天地间是否仙人的存在?” “假亦真时真亦假,虚虚实实,一切皆有定数,天命不可违!”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世人皆传贫道得道成仙,非也;天地之间浩气长存,有着日月精华,吸取日月精华,不可得道成仙,却也延年益寿。” “若你心中有神明,那就有神明,心中无神明,就无神明,心诚则灵。至于,贫道为何活了这么久,乃是会龟息之法。贫道一直居于武当山,追求仙道,吸取天地间自然之灵气,会一些阴阳五行之术,也懂得天机之秘,深居简出,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故而一直流传于贫道得道成仙。” “实则不然,世人的寿命自有定数,有长有短。若想长生不死,那是痴人说梦,兴许死后又是另外一个生命的开始,也说不定。贫道一年乃是常人一天的时间,身体机能消耗较低,使得老道寿命远远超过常人,又终年打坐,不理红尘俗世,便少了一些因果,少了几分忧愁,心中唯有浩然正气。” “圣斗士星矢?”赵构情不自禁的想道,他记得在后世之中看过的动画片,那人也是这样,数百年过去了,依旧是昔日巅峰的境界,不曾想到陈抟老祖也会这门神奇的功法,实在是让他有些吃惊不已,低声念叨一声:“这要多强大的小宇宙才能达到这么高深的境界,不愧是得道高人!” “既然道长拥有龟息之法,又有推演之道,不知能否看看大宋未来的发展?”赵构紧张的问道,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大宋日后的发展趋势,对于追求长生之道没有多大的兴趣,已经死过一次的他,早已抛之于外。 陈抟老祖摇摇头,叹息一声:“当初,贫道推演大宋必定会支离破碎,万里河山被他人占领。如今,大宋的国势捉摸不透,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唯一可以肯定都事,这件事与你有关。” 赵构指了指自己,惊讶道:“道长,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吗?我又不是皇上,怎么可能跟我有关呢?” “虽然你的未来,贫道无法推测出来,心中笃定你将来会成为大宋的皇上。”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你身上的气息捉摸不透,贫道无法推算出你的未来,也看到你身上的帝王之气,这股气息与大宋的国运息息相关,也就是龙脉汇聚之气。” “一国之君,拥有帝皇之气,与自身的命脉有些关联。当 成为君王时,坐拥天下,天下之气便会汇聚在皇上身上。国运的衰弱直接影响身上的帝皇之气,帝皇之气强,则国强;帝皇之气弱,则国弱。” “当今的皇上,贫道有幸见过一面,在他登记为帝之时,贫道就看到了他身上帝皇之气,若有若无,虚无缥缈。大宋国运也随之浮浮沉沉,飘忽不定。贫道知道大宋国运日衰,与他自身,以及人祸有关,只不过更多的是龙脉之气甚微,要想大宋国运昌隆,唯有出现一代明君,方能改变此厄。” “龙脉之气越强,国运昌隆,帝皇之气更甚,天下黎民百姓归心,方是真正的国泰民安。如果失去民心,龙脉之气就会衰弱,国运衰弱,帝皇之气就会消失。若是帝皇之气消失不见时,便是国破山河之际,也是天下黎民百姓受苦之期。” “在你的身上,贫道看见了希望,你有能力改变大宋国运衰弱的困境。目前来说,大宋国势变得虚虚实实,无法捉摸,相信一切与你身上的气息有关。如果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出生,会给大宋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风暴,至于是好还是坏,唯有后人评价,非贫道一语成鉴。” 赵构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抟老祖,觉得他说的话晦涩难懂,非常的玄乎,不过他也听出来其中的意思,那就是大宋的命运变得不再与历史轨迹一样,一切就寄托在他的身上。当初,他想要改变国运,却没有任何的方法,又听到陈抟老祖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喃喃道:“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该如何是好?要用什么方法拯救大宋国运,让羸弱的大宋变得强盛起来?” 陈抟老祖仿佛知道他的心中所想一样,接着说道:“要想改变羸弱的大宋,必须要破除一切陈旧的思念。太祖制定的方法,没有错,错在了以自身去思考他人,少了那份坦荡,重文轻武,又笃信术士之言,忽略人定胜天的道理。” “无论是孔孟之道、佛道两教,皆有存在的道理,学会与之融合,一国之君乃是大权在握,生杀大权皆可一言而定,如同神明。身为一国之君,当以民为重,奢侈浮夸之风不可留,不理朝纲,实乃不务正业,非明君之举。” “若想要改变大宋羸弱的局面,唯有破局,彻底颠覆大宋根深蒂固的重文轻武的思想,武能安邦定国,文能治理国家,文武兼备才是一国走向昌盛的前提,还有统帅一切的皇上,用人之道方能改变。” “然而,孔孟之道乃是人之常伦,要是改变这种局面,就要学会壮士断腕一样,背负着千古骂名,违背祖训。如此 一来,功过参半,宋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根本原因就是不敢违背祖训,彻底废除那些不该存在的条例,变法乃是注定失败,成果也不过是暂时,尤其是皇亲国戚、大臣的利益受到损害,便会有反对之声,一直留到了当今皇上这里,还是无法改变。” “当年的皇上,雄心万丈,亲政以来,雄心勃勃,也无能为力,后来又沉浸在书画之中,不理朝政,国势更加衰弱,又有奸臣当道,更一步加身国势衰弱。若想要改变眼前的困境,唯有掌握大权,从根本上一点点的改变,阴阳平衡之道在繁荣昌盛时,乃是上上之选,在乱世时,根本就是鸡肋,唯有独揽朝纲,哪怕是背负着千古骂名,一心为民,国便牢不可破,家便幸福安康,国运昌盛。”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赵构情不自禁的接话道。 从一开始,赵构也知道要想改变羸弱的大宋,唯有从根本上改变才行,必须要违背祖训,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也是为了大宋江山,唯有破除陈旧的思念,彻底改变重文轻武的思念才可以,就算是皇上有时候也会身不由己,当众人都在反对之时,唯有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才是关键,并非看重眼前利弊,眼光要放长远。 陈抟老祖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赵构一直在思索着大宋如何改变,却没有真正的实权,只想着成为一方大将,保住万里河山,不受金国侵犯,也不想历史的悲剧再次重演。然而,陈抟老祖告诉于他,唯有掌握大权,方能彻底改变,否则国势衰弱也改变不了。 赵构诚挚的看着陈抟老祖,躬身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小子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抟的话也传达了另外一层意思,那边是赵构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必定是皇子。既然陈抟老祖猜到他的身份,那么说这一切也实属正常。只不过,赵构没有以郡王自居,在高人指点迷津时,唯有尊重才是真正的谢礼。 “孺子可教也!”陈抟老祖捋了捋长长的胡须,眉开眼笑的望着赵构,神秘的笑道:“你要寻找的人在汤阴县,那时你还可以得到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礼物?”赵构低头沉思,喃喃道:“难道说的是岳飞?” 他想起来了,汤阴县正是岳飞的故乡,周侗在汤阴县实属正常。如果按照书中记载,岳飞乃是大鹏神鸟降临,想要改变大宋的局面,以致于一路上结怨了不少仇家。但是,真实的情况具体是什么,赵构无法断定,有时候也不过是艺术加工 。 “贫道与你有缘,便赠予你一份礼物,希望这份礼物在日后之中,能够给予你一定的帮助!”陈抟老祖笑道,赵构好奇的抬起头,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赵构双手接过,又听到他说道:“此书乃是贫道的师傅流传下来,今日贫道便传于你。” “太白阴经!” 赵构看着书页上撰写的大字,然后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道:“太古之时,人不识其父,蒙如婴儿。夏则居巢,冬则居穴,与鹿豕游处。圣人以神任四时、合万物於无形而神知之矣!过此以往非,神不足以见天地之心,非心不足以知胜败之术。夫心术者,尊三皇、成五帝;贤人得之,以伯四海、王九州;智人得之,以守封疆、挫勍敌;愚人得之,以倾宗社、灭民族,故君子得之固穷,小人得之倾命。是以,兵家之所秘而不可妄传,否则殃及九族。” “这是一部兵书!”赵构惊呼道。 “不错,此乃一部兵书!”陈抟老祖微微点点头,道:“人谋筹策、攻城器械、屯田、战马、营垒、阵图,括囊无遗,秋毫无录。其阴阳、天道、风云、向背,虽远人事,亦存而不忘,小及锥刀,大至城堡,智周乎万物,而道济乎三军!辕门有之,虽桴鼓之吏、厮养之卒,亦可为万人之将。言无文饰、理探玄微,十载修成,四方兵起,识者以为济时之用。” “此书乃是贫道的师傅达观子所写,他生于前唐,乃是借用天文异象、阴阳五行之术加以变化的兵书,曾经上书于唐玄宗,却被奸人排挤,也没有流传于世。因此,此书你才是他真正的第一人,希望这本兵书对你以后有帮助。” 赵构郑重其事的谢道:“多谢道长赠予,小子自当竭尽全力!” 陈抟老祖出现在他面前时,赵构已经非常惊讶了,又不曾想到陈抟老祖会传授于他一部兵书。虽然这本兵书,赵构未曾了解过,不过他知道陈抟老祖的盛名,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师傅也不是凡人,必定是有大神通之人,心中更加渴望,想要看看此兵书到底如何。 第二十五章 收良徒,再传秘诀 “你要切记,这部兵书不可传授于其他人,以免贻害一方。”陈抟老祖叮嘱道,“此乃师尊参悟道家玄妙,阴阳五行之术著写而成,凝结着半生的心血。当初,师傅预料到唐朝的危机,想要给予指点,却被朝中奸臣阻挡,以致于这部兵书被焚毁。” “若不是师傅留有原稿,就连我都无法整理出来。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此书唯有你一人知晓便是,日后定然有所作用。至于,你想传授于人,还不是时候,兴许过了数百年才能真正的公布于世。” “为何?”赵构费解的望着陈抟老祖,疑惑道:“此书乃是尊师耗费半生的精力所写,承载着他向往和平的心。若是得遇有缘人,为何不能将此书传授于他,传给真正能够运用之人,这不也是造福一方的大事吗?难道此书隐藏着什么奥秘不成?” “你的想法,与贫道当年一样!”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当年,贫道看见此书之中蕴含着阴阳五行之术,借助于天时地利人和,非神力,重用人力,倡导人定胜天。故而,我便询问师尊,却被师傅告知于,此书必须要再过数百年岁月,才能真正问世。” “师傅半生的心血被毁于一旦,那个时候,师傅心中有些心痛。不久后,师傅居然说那人做得好。事后,师傅告知于我,那人一把火将之烧毁,也让他明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顺应天意。” “在前唐时期,华夏空前的强大,一国之君,万金之躯,四海臣服,使得虚荣心暴涨,无人敢予以反驳,渐渐地沉迷于酒色,贪图享乐。师傅所写的这部兵书,偏偏强调了人谋而非鬼神,招惹皇帝的忌讳,又有奸臣,逼不得已之下,师尊只能隐姓埋名,居住于山林之间,不敢随意出面,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赵构低头沉思:“人谋而非鬼神,此乃至理名言。虽然学道之人,却没有忘记人性,果然是大智大勇之人。如果唐玄宗真的看见这部兵书,兴许更加重视自身修养,也不可在晚年时期,沉迷于酒色之中,荒废朝纲。” “天下臣民都在皇上的掌控下,一国之君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便是神明,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如果强调人谋,不信鬼神,那么一国之君的威慑力就会大大地降低。如此一来,必定招惹皇上的忌讳。” 陈抟老祖又接着说道:“那人一把火焚烧了师傅的心血,师傅不曾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自此以后便不再过问朝中诸事,专心研究推演之术,以及阴阳五行之术,对于道的理解反而更加深刻,最后师尊撒手人寰,都是面带 微笑。” “不过,师傅临终前,定要让我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这部兵书流传于世,目前来说绝对不行。奈何,时间不多了,贫道是方外之人,也是大宋子民,又遇到你,让我心中燃起了希望,故而将此书传授于你,你定要切记,这部兵书,暂且不能流传于世间,你自己知道尚可,还未完全领悟,也可以慢慢的研究才是,不然的话要是歹人得到此部兵书,必定是生灵涂炭,招来天谴。” 赵构郑重的回道:“小子自当谨记于心,绝不外传。” “贫道也可放心离去了!”陈抟老祖微微一笑,道:“如果有缘,日后必定再相见;如果无缘,就此别过。” 赵构听闻陈抟老祖离去,心里有些不舍,他只不过是方外人士,却对他如此真诚。于是,赵构双膝跪地,诚挚的喊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陈抟老祖愣了一下,大笑道:“好!……没想到,老道此次出来意外收到弟子,实乃命中注定!” 他看见赵构恭敬有加,又诚挚的眼神,陈抟老祖欣然答应,收下赵构。当年,他前去点化岳飞时,都不曾收下门中之人。并且,陈抟老祖本就是道门之人,收下赵构,出乎意料之外,心里有些激动。 陈抟老祖一生未曾收下任何弟子,就算是道童也都是孤儿捡回去,传授于武学、道学。他心中也知道赵构一拜,蕴含着感激,更多的是真诚。陈抟老祖随意的笑了笑,道:“老道便收下你这个弟子了,只不过你身在皇族之人,又有帝皇之气,不可继承贫道的衣钵,此乃有违天意,就算是外门弟子。” “为师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传授于你,更没有大神通,唯有道学。贫道号清虚道人,一身了无牵挂,追求道法极致,不想在大宋收下你这位弟子,实乃老道福气。当年,我的另外一师傅,曾经说过我有一段师徒缘分,过去了百来年,还是一无所获,原以为只是信口之言,不曾想师傅料事如神。” 赵构见陈抟老祖感慨万千,又提起另外一位师祖,不禁问道:“师傅,难道师祖不止一位?” 陈抟老祖哑然失笑道:“为师本是一位孤儿,自幼生活在真源县,村中父老对我及其甚好,想要考取功名报答村中百姓。不曾想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道门高人,也是一位隐士,他的道号是达观子,出生于前唐,后避世隐居。” “我便是与师傅相遇,师傅念我有慧根,便收为门人,一直跟随在师傅身边,放弃了功名之心,追求道法 。那部兵书,便是引领为师进入道家师尊留赠予我的唯一瑰宝,我以传授于你,你要细心领悟其中奥秘。” “后来师尊仙逝,我又游走四方,遇见了第二位师傅,他是一位相术大家,观人面相从未出错,得到了‘半仙’的称谓,跟随师傅学艺多年,也学会了相术。只不过,师傅的寿命已经接近尾声,临终前让我不得推测天机,为他人相面,说是天谴。” “自此以后,我便独自修行道法,游走于天下,在峨眉山传道,得到‘峨眉真人’的称呼,后来便隐居于武当山上,终年不出。那个时候,人间大乱,群雄并起。如果不是太祖、太宗一胎双皇的景象出现,世人都不知道我尚在人间。” 赵构听到此处,问道:“师傅,您真的会仙法?” “非也!”陈抟老祖摇摇头,笑道;“为师没有那种移山倒海的大神通,只不过是一些虚幻之法,以及推演天机,相面的本领。如果不是夜观星象,推演天机,为师也不会与你相见,更不会与你有一段师徒情分。” “未来已经变得无法揣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人定胜天。你是当今皇上的九子,也是广平郡王,待你加冠之际便可以成为王爷,到时候便可以进入朝中为官,定然要记得一切要从根本化解,不可莽撞,也不心急,唯有稳中求妥才是上上之道。” 赵构惊讶不已,他知道陈抟老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曾想到居然了解的如此清楚,心中不禁有些震惊:“难道推演之道当真如此厉害?不仅能相面,还能知道过往,当真是神秘莫测。” “徒儿,为师也要离开了,不能长留于此,日后有缘再见!”陈抟老祖露出慈祥的目光,和蔼可亲道:“治国之道,为臣之道,为师也无法传授,时间也不多了。既然我们有一段师徒情分,那为师便传授于你一些功法,对你应该有些帮助。” 赵构慌忙的伸手接住陈抟老祖递给他的一部书籍,纸张上有些泛黄,还是没有之前的兵书久远,看着上面清晰地书写着大字,情不自禁的低声道:“胎息诀!” “此乃为师自创的内息之法,你身体比较孱弱,又是习武之人,此功法对你来说也有些用处!”陈抟老祖在汴京三年,一直观察着赵构的情况,也知道他身体有些孱弱,想来想去,只有这部内息之法最适合他。 既然他们是师徒,陈抟老祖也没有藏私,直接取出了《胎息诀》,这部内息调养之法,借用天地自然之气,循环渐进,疏通自身经络,导气运行的功法,给 予赵构目前来说最需要的功法。 赵构恭声道:“谢师傅赠予功法!” “你且过来!”陈抟老祖示意赵构前来,他也没有犹豫便来到陈抟老祖的面前,只见陈抟老祖手疾眼快的在赵构身上点击着,赵构感觉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遍全身,不禁有些诧异,又听到他说道:“为师已经为你解开了全身气穴,你再去练习,自当没有任何障碍。” 陈抟老祖迅速的点了赵构身上的几处大穴,气息有些紊乱,赵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红润了,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卡住了。陈抟老祖调息一下,气息恢复正常,看见赵构露出如此模样,心里有些感触,又想起了时间不早了,正声道:“为师去也,日后的路就要看你自己,为师期望有一天能够看见你意气风发,带领大宋军队驱逐外敌,护我河山之日。” 赵构急忙双膝跪地,泪流满面的哽咽道:“弟子必定不负重托,誓死保卫大宋!” 陈抟老祖欣慰的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师相信你一定做到,为师去也!” 当赵构抬起头时,陈抟老祖已不知去向,赵构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擦拭脸颊上的泪痕,再次跨上骏马,扬长而去。殊不知,在他离去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的陈抟老祖再次出现在原地,他的目光都聚集在赵构身上,喃喃道:“天下百姓的安定,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如今,大宋国运捉摸不透,唯有静观其变,为师很好奇,你到底是谁降临凡间……” 一阵清风徐来,换换扬起一片绿叶,在空中飞舞、翻转,就像是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似的,陈抟老祖再次消失不见了,如同传说中的仙人一样,转瞬即逝。至于,陈抟老祖与赵构后续之事,暂且不说。 第二十六章 抵达汤阴,得知住处 “夫道化少,少化老,老化病,病化死,死化神。神化万物,气化成灵,精化成形。神气精三化,炼成真仙。故云存精、养神、炼气,此乃三德之神,不可不知。 子午卯酉四时,乃是阴阳出入之门户也。定心不动,谓之曰禅。神通万变,谓之曰灵。智通万事,谓之曰慧。道元合气,谓之曰修。真气归源,谓之曰炼。龙虎相交,谓之曰丹。三丹同契,谓之曰了。若修行之人,知此根源,乃可入道近矣。” 赵构翻开《胎息诀》只有寥寥数语,哭笑不得道:“师傅,这是玩我吗?只有这么一点文字,又没有图像,也没有注解,如何能够练习?根本就是鸡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不能使用,这该如何是好?” 瞪大着眼睛看着书页上写的寥寥数语,无论他怎么翻看就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瞪着眼,眼巴巴的不发一言,苦恼不已。心急之下,赵构带动了陈抟老祖为他开启的气穴,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进入书中,只见上面再次清晰地写道: “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气入身来谓之生,神去离形谓之死。知神气可以长生:固守虚无,以养神气;神行即气行,神住即气住;若欲长生,神气相注。心不动念,无来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勤而行之,是真道路。” “凡欲胎息,先须於静室中,勿令人入,正身端坐,以左脚搭右脚上,解缓衣带,徐徐按捺肢节,两手握固於两腿上,即吐纳三五过,令无结滞,涤虑清闲,虚心实腹;左右徐徐摇身,令脏叶舒展,讫,还徐徐放著实;即鸣天鼓三十六过,漱满华池;然后存头戴朱雀,脚履玄武,左肩有青龙,右肩有白虎;然后想眉间一寸为明堂,却入二寸为洞房,却入三寸为丹田宫亦名泥丸宫,宫中有神人,长二寸,戴青冠,披朱褐,执绛简;次存中丹田中丹田,心也,亦名绛宫,中有神人,亦披朱褐;次存下丹田在脐下二寸半紫微宫,亦名气海也,中有神人……” 此功法前面只有一张,后面全部都是白纸一张,看不到任何的文字。只有通过赵构的气息与书中记载的文字相连,牵引出后面的文字,方能看得见。于是,赵构闭上眼睛,静静地调息一下。 片刻后,赵构觉得身上的一股暖气有了很好地指引,不再静止不动,而是稍微能够用一下,就连精神也好了很多,不禁喃喃自语道:“效果如此之好,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就像是师傅为我打通全身气穴的感觉一样,如此反复的练习下去,会不会变得力大无穷呢?” 赵构忍不住有些幻想,他想象着自己力大无穷,与敌人厮杀起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任何人都无法抵挡住他的力量,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当初,习武之时,忽略了基本功的重要性,又得到陈抟老祖传授的功法,让他身上的缺陷变得不再明显,有了能够与其他一较高下我的资本,哪怕是这条路上有点艰难,只要持之以恒,必定可以不断地完善。 接着,赵构又打开了《太白阴经》,粗略的翻开了一遍后,面露惊喜,欣喜若狂道:“此兵书乃真是一部奇书,算得上十大兵书之一。此书之中,蕴含了人谋、杂仪、战具、预备、阵图、祭文、捷书、药方、杂占、遁甲、杂式等篇。先言主有道德,后言国有富强,内外兼修,可谓持平之论,与一般兵书以权谋相尚者迥异。” “只要好好研习此部兵书,必定能成为一方元帅,带领大军横扫一切阻碍,易如反掌。”赵构欣喜如狂,冷静下来想想,低声细语:“如此奇书,为何在大宋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如果有这部兵书在手,金人又有何惧,只要足够的兵权,任他有再多的兵力,都无法攻破大宋,也不会留下千古耻辱。” 赵构狠狠地拽着手掌,想起历史上徽宗、钦宗两位大宋皇帝被金人掳走,后宫嫔妃,就连公主、宫女等不计其数,全都客死异乡,要不就沦为金人的玩物。虽然还未到那个时候,每当想起此事迫在眉睫,赵构又是心急如焚,又是气愤不已,暗暗地发誓道:“有此奇书,又有何惧,他日必定让历史的悲剧角色转换。” 于是,赵构收藏好两部奇书,便再次骑着马朝着汤阴县全力奔驰而去。 数日后,赵构终于抵达汤阴县城,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众人纷纷侧目。虽然他们看过太多骑马的人,也未曾见过只有六岁大的孩子骑着骏马。当赵构从马背上下来,站直身子,只能到达马匹的腹部,露出一丝惊讶。 汤阴县乃是大宋相州的县城,也就是现在的河南安阳市境内,隶属于真定府管辖之地,附近驻扎着河北西路大军,也是最著名的“三圣之乡”,即武圣岳飞、文圣周文王、医圣扁鹊。只不过,现在的岳飞也只有年仅十岁的孩童,还未成为真正的大将。 赵构从相州连日来都未曾好好歇息过,不过他的精神还是非常的好。此时,他练习的功法开始发挥作用,让他神清气爽。赵构饥肠辘辘,有些饿了,便随意地来到一家店家,点了卤牛肉便大快朵颐的吃上一顿,整整吃了半斤牛肉才吃饱。 看得掌柜、店小二等人目 瞪口呆,他们都被赵构的食量镇住了,都忘记自己盘中的菜肴。从始至终他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赵构的身上,丝毫不曾离去。赵构实在是饿了有些受不了,就算是胎息诀,也没有办法让他不吃五谷杂粮,一路上风餐露宿,没有完整的吃过一顿好的饭菜,好不容易吃到如此可口的菜肴,那里忍不住,狼吞虎咽的消灭饭桌上的菜肴。 “小二算账!”赵构饱饱的吃上一顿,便喊来店小二。 此时,店小二才缓过神来,屁颠屁颠的迎了上去,笑眯眯的说道:“客官,一共二两银子,多谢惠顾!” 赵构微微点点头,从身上取出十两的银票,也就是交子,店小二一看是十两银票,道:“客官,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为你兑换开来。”于是,赵构就端坐在原地,目光扫视一圈,发现众人好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众人急忙收回目光,吃着眼前的菜肴。 片刻后,店小二屁颠屁颠的来到赵构的面前,恭敬地将余下的银子悉数交到赵狗的手中。当他笑眯眯的转身离去时,赵构喊住他,道:“店小二,在下有事相询。如果你能回答出来,这里有一两银子,就是我给予你的报酬,如何?”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钱面,要知道二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吃上数月我的口粮钱了。对于店小二来说,如何不心动。店小二掐媚的笑道:“客官有何问题,小的要是知道,定然如实相告。” 赵构瞥了一眼店小二,见他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手中的白花花的银子,哭笑不得摇摇头,道:“别看了,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就是你的。我想问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有一位叫周侗的人?” 店小二的目光从银子上挪开,笑眯眯的说道:“客官想要找周大侠?看样子,你是想要拜他为师了?” 赵构吃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店虽是小本经营,过往的客人甚多,见识不少外地的客官,他们都是前来拜师,或是挑战周大侠。只不过,赵大侠已经闭门拒绝来访人,他的心思全部寄托在岳员外家的独子身上,还收他为义子,父子相称。” 店小二娓娓道来,道:“以客官的年纪,来到此地绝对不会是挑战于他,只能是拜师学艺,想要习得一身本领。周大侠在本县城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就连邻县也会有些人前来专门拜访于他,却被他拒之门外,甚少见客。” “既然如此,不知他居住在何处?”赵构急忙追问道。 店小二回道:“周大侠住在县城的郊外,那里四下无人,唯有他与弟子居住的地方,那里也是岳员外的家产之地。因此,周大侠便一直留在那里,足不出户,就算是任何人前去见他,都不愿意现身,唯有他的几名名字,以及其他寥寥数人才有机会见到他,小人奉劝客官一声,还是不要去触碰这个眉头了,以免被他的弟子,或是周大侠赶走。” 店小二的好心提醒,赵构丝毫不曾放在心里,他的心思想要见见周侗,然后拜他为师。于是,赵构询问了店小二具体的方位后,便留下二两银子,便匆匆的离开了。店小二见赵构不曾将自己的话放在心里,也懒得管他,目光都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笑呵呵的傻笑着。 经过一月时间的赶路,赵构终于抵达了汤阴县,也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一路上风餐露宿,赵构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只要能够拜在周侗的门下,学习骑射之术,那么他就可以真正的率领大军,铁骑踏在金国的土地上,收复燕云十六州,以及广大的土地,那个时候天下黎民百姓便可以生活更加富足,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希望,不愿意历史悲剧再次重演,不禁再次鞭笞马匹,速度更加快速了。 第二十七章 吃闭门羹 “这里就是店小二所说的郊外?” 赵构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四面环山,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整齐的排列着,就像是英勇不凡的士兵似的。这里除了山,就是丘陵,四处渺无人烟,根本就是一个荒芜之地,唯有旁边不远处还能听到涓涓溪水,就像是回到自然一样。 “这哪里是郊外,看样子店小二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根本就是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这样一个地方,当真是他的住处?既然隐居于此,必定是不想对外声张,那么这样一个地方,也实属正常。” 赵构跨坐在马背上,皱着眉头,目光扫视一圈,终于看见一处茅草屋,心想道:“此地也就那一处房舍,理应就是周侗的住处。” 于是,赵构马不停蹄的奔驰而去。片刻后,他来到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人回应,喃喃道:“难道屋内没有任何人吗?”赵构看了看院墙,不怎么高,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跃而起,攀爬在院墙上,四处张望,低声道:“还真是没有人,到底去了哪里?” 赵构从院墙上下来,拍了怕手上的灰尘,将马匹放养在此地,任由它吃草去,独自一人四处闲逛。当他走到溪流边,远远的望去有几个人影在河流的上方,还有人光着膀子。此时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更不用说光着膀子,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沿着河水一直向上流走去,想要看看是何人。 “王贵,你的刀法错了!看好了,应该是这样……” “汤怀,你的枪法不对,长枪要诀难道忘了吗?……” “张显,怎么你也错在这招上,主要是刺杀,一枪出击,就有横扫千军之势……” “鹏举,你的矛与枪法用法不同,不可用矛当做枪法用,长枪有长枪的好处,矛有矛的好处,矛的杆比较硬,又有些粗糙,需要更大的力量去挥舞,长枪可以弯曲,只要力量不大便不能轻易折断,要是矛挥舞而出时,想要弯曲,只能是一刀两断的结局,你要切记。” 赵构靠近一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行五人,只见其他四人年纪都比自己要大,也是少年般模样,有一位满头银发,面容枯槁,清晰可见的皱纹,一丝不苟的指点众人的不足之处。与此同时,赵构听到那位老者的呼喊声,目光一直看着拿着长矛的少年。 只见那少年手握长矛,仪表堂堂,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魁梧的身躯,步伐稳健的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就像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赵构情不自禁的望着那少年,喃喃道 :“此人便是日后抗金的将领——岳飞?” 赵构眼睛直愣愣的注视着他们四人,怔怔出神,又看见他们在有些凉意的天气下,****着上身,挥汗如雨,没有任何的寒意,就连头上都冒出一阵烟雾。虽然也曾经锻炼过体魄,也不曾像他们似的,如此的艰辛。 从周侗对岳飞的称呼便知道,岳飞得到他悉心栽培。但是,赵构不曾想到岳飞已经与其他三人都成为周侗的弟子。愣神之际,赵构心里一松,弄出声音,传进了周侗等人的耳朵里,他们四人都有些好奇的转过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之意,江湖规矩,传授技艺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同意,不得旁观,也不得偷学。 周侗等人转身看见的是年仅六岁大的孩童,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等人,不禁有些惊讶了。周侗看了一眼赵构,觉得他有些面熟,又不曾想起在何处见过他。即使赵构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依旧是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不禁让周侗皱了皱眉头,低声自语:“虽然是一个孩童,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还未曾发现,看样子这个娃娃身上也有一些武艺。” 周侗瞥了一眼王贵,王贵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走到赵构的面前,低声道:“小兄弟,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师傅喊你过去,你且随我来!” 赵构微微点点头,沉默不语的跟随在王贵的身后,眼睛一直停留在岳飞、周侗两人身上,看得他们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岳飞看到赵构那双炙热的眼神,更是挠挠头,非常的诧异:“难道他认识我?” 周侗风轻云淡的看着赵构,皱着眉头,沉声道:“小娃娃,你是谁家小子,为何来此?” 赵构恭敬地回道:“回禀老先生,小子是东京人士,特来拜会老先生,想要拜您为师,还请您收我为徒!” 周侗见赵构仪表堂堂,谈吐不凡,绝不是平民百姓,毫不留情地回绝道:“如今,老朽行将就木之躯,早已断了继续收徒的念头。虽然你有此诚心,只可惜老朽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教导你武艺了,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赵构见他断然拒绝,心里一紧,急忙说道:“小子千里迢迢来到汤阴县,就是听闻先生您的大名,得遇高人指点,让我来此找您,就是为了拜您为师。如果您不收我为徒,小子又有何面目回到汴京,又如何与家人交代。” 周侗冷着脸,道:“非老朽不愿意教导你武艺,实在是老朽心如止水,有他们四人足矣。至于你前来拜我为师,这份 诚意,老朽看在眼里,只不过老朽与你没有师徒情分,就此作罢,我劝你还是回去。” 赵构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老先生不收小子为徒,我便一直跟随在此地,绝对不会轻易离去的。” “你想要等,那就一直等!”周侗拂袖而去,直接命令岳飞等人一并回去,不再理会赵构。 赵构不遵循江湖之道,偷窥别派武学,尤其是在传艺时,遭人偷看,乃是习武之人大忌,故而周侗看见赵构第一眼就没有留下什么好映像。并且,赵构又说自己是东京人士,那里是他起起落落之地。也是周侗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他不知道周侗心中所念,也顾不得他心中的想法,开门见山的表达出自己想要拜师学艺的决心。可惜,周侗没有给予他太多的机会,直接拂袖而去,岳飞等人也急忙跟随在周侗身后,转身离去了。 身为一代宗师的周侗,从未有人敢威胁他,赵构是第一个,让他心中有些不高兴。并且,赵构年纪六岁从东京来到此地,独自一人上路,就算是周侗都觉得太假了。无论是哪家的孩子,父母都不能让六岁大的孩子出远门,在他想来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此,周侗觉得赵构再说谎,还发现赵构拥有一身武艺。即使赵构隐藏的比较好,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赵构步履轻盈,身轻如燕,跟随在王贵身后,还能看见其他人,说明赵构是带着武艺来拜师,让他更是难以接受。 “想要撇下我,怎么能轻易放弃这个念头,我来此就是为了改变大宋命运。既然岳飞等人在此地习武,那么我更应该留在此地,只要与岳飞等人相识,焉能让历史悲剧重演,一切都要从新开始,要是这样我来此地又为何?” 赵构紧随其后,屁颠屁颠的跟随在周侗身后。无论周侗走向何处,赵构都跟着,俨然成为一个跟屁虫。周侗看见赵构不愿意放弃,直接了当的关上门大门,闭门不出,就连岳飞等人也被他下命令不准外出。 “师傅,为什么您为何不收他为徒?”王贵疑惑道。 周侗瞥了一眼,道:“怎么?他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 王贵急忙摇摇头,道:“师傅,没有您老人家的允许,我哪里敢与他走得太近。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就算是下雨也不曾见他离去,那个小兄弟一直住在后面的一间柴房内,与马匹住在一起,不曾丝毫的怨言,每天也与我们同时起来晨练。” 张显接话道:“师傅,王贵说的也是,那位 小兄弟以弟子看来,是有些本事的,为何您就是不收为弟子呢?” 岳飞沉思片刻,道:“师傅,您是担心传授于他武艺,会有麻烦吗?” “不错!”周侗赞赏的点点头,道:“那个小娃娃看年纪比你们都要小很多,从东京来到汤阴县城,少数也有千里,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做到。并且,这几****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窥视,数次捕捉他们的身影,还是一无所获。”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子身份不一般。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招惹麻烦。如果是十几年前,为师也不惧怕。只不过,我已经老了,不愿意再过着那种腥风血雨的生活。再说了,那小子习武的目的也不知道,要是好勇斗狠,或是为仇家,那我便是贻害一方。”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看到他第一眼,我便知道他曾习武,只不过根基不稳,想要巩固武术基本功。看他小手上的茧,那小子武器也会,还与鹏举一样的武器,使用长矛才能造成手中的茧不同,不知道是何人所授。” 汤怀不解道:“师傅,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我们赶他走如何?”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待再过一段时间再说!”周侗沉声道,他想起了赵构以如此年纪就拥有自给自足的能力,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想道:“这小子还真是有毅力,以他三天来的情况观察,我相信他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到此地,接下来就要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还是想办法摸清楚他们的来意,然后再做决定。” 第二十八章 琥珀山庄 “时间都过去了一个月,怎么那个老家伙还是不收那小子为徒?”一人心急如焚,低声对身边的另外一人说道:“真不是那小子怎么想的,为何要受这般鸟气,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让咱们的头劳师动众。” 另外一人厉声道:“郡王想要做什么,我们这些人无权干涉,也不要妄加品论,要是头知道你这样想,到时候免不了一顿刑罚。既然咱们被派到此地来,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老三,这一路上走来,为了避免那小子发现,基本上隔一段路就会换一批人,首领又让咱们不允许出手,只能隐身于暗处,这个我没有意见。原本,我们就是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我就不明白为何首领让我们非得去守护那个小子不可” 老三听到那人抱怨的话语,紧锁眉头,低声细语道:“老四,那小子的身份,我们就没必要猜测了。既然上头有令,我们遵照执行便是。如今过去了一个月,那老头每天待在院子内,就是不出来,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老朽在等你们!” 他们两人窃窃私语,注意力没有之前那么集中,一时疏忽大意之下,周侗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边,都不曾发现。恰好,周侗听到老三的最后一句话,便不由自主地回道:“你们两人一直尾随在那小子身后,到底是寻仇,还是想干嘛?” 老三、老四立即戒备的看着周侗,他们两人还是黑巾蒙面,沉声道:“看样子,我们两兄弟还是粗心大意了,有人出现在我们身后,都没有发觉。看样子,你的确有些本事,只不过你的年纪比我们两人要大很多,还有那个力量与我们交锋吗?” 周侗轻描淡写道:“至于是你们两人联手厉害,还是姜是老的辣,让我们拭目以待!” 于是,老三、老四两人与周侗缠斗在一起,周侗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他们两人也没有伤人性命之心,出手间都留有几分;周侗眼见他们两人出手留情,并不是真正的伤人性命,也不像是追杀者,故而他也想试试他们两人的武功路数,好探明两人的身份。 三人越多越狠,几乎都是拳脚功夫,开始都是彼此试探,待知道底细后,老三率先一步出招。只见老三右拳变掌收于胸前,左拳变掌从头顶下按至胸前;右掌迅速从左掌上侧插出,同时向前一掌,攻击周侗的右肩。接着,右掌由外向内、由上向下从面前下按至胸前,左掌迅速从右掌上侧插出,直接攻击着周侗的左肩。 与此同时,老 四左掌变拳收于腰间,重心前移,左腿伸直站立右腿踢膝,立于左胸胸前的右掌由上向下从右腿外侧挎过,同时迅速转头目视右侧,右掌挎过不停收于右侧腰际,左拳变掌,由腰间向右方下按,左掌与肩同高,凌厉的攻击周侗的下盘。 “且慢住手!”周侗大喝一声,老三、老四诧异的看着周侗,不明白他又有什么花样,只见周侗沉声道;“为何你们两人会这套拳法?” 老三、老四不解的看着周侗,以为他又故弄玄虚,趾高气昂的回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管得着吗?我们不是那个小子,没有必要对你低声下气,恭恭敬敬,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要打就快点,免得耽误我们兄弟的事情。” 周侗见他们两人气势汹汹,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冷哼一声:“真是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你们两人见识一下老朽的厉害,让老朽代他好好地教训一下你们两人,什么是以礼待人。” 老三、老四瞪大着眼睛的看着周侗,只见他右臂打开向后轮,拳眼朝上,左臂打开向上轮,同时重心移至右腿成右弓步。接着,上动不停,大臂不动,小臂同时向内栽,双拳拳面抵于膝盖上,拳心朝外,步行由右弓步迅速变为左半马步,抬头挺胸,猛地一拳过去,直接将他们两人击倒在地。 “狮子抖毛?”老三、老四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周侗,愣神之际被周侗一拳击倒,惊呼道:“你……你怎么会这一招?” 周侗昂起头,笑道:“因为这套拳法是传下来的,你们两人应该是‘琥珀山庄’的人吧!” 他们两人面面相觑,瞪大着眼睛,吃惊道:“您……您是周老先生?” 周侗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老夫!” “周老先生,我们兄弟两人要知道是您的话,绝对不会出手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他们都显得尴尬不已,之前趾高气扬地气焰荡然无存,唯有恭敬。只因,他们两人之前所用的拳法正是他传下来的。 周侗乃是一代武学大师,在汴京小有名气,曾经做过禁军教头,与林冲有些不同,他传授的是所有禁军之人,也就是总教头。并且,从禁军教头退下后,又开馆收徒,曾经去过“琥珀山庄”,传授的便是这套拳法。 当老三、老四两人使出这套拳法时,周侗已经猜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只不过,他们两人趾高气扬,心中又有些闷气,二话不说直接与周侗干上了。并且,他们两人向周侗报了自己的名讳,一个是张三、 另外一个是李四。 “琥珀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就连周侗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位于京城以外的郊区,四面环山,道路弯弯曲曲,崎岖难走。并且,周侗踏入山庄时,总觉得山庄的一切就像是正规的军队一样,他受聘于人,便留下来传授一些拳法,还有一些武艺。 “你们二人前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小子吗?”周侗沉声道。 张三恭敬道:“还望周老先生不要难为我们兄弟二人了,这件事是上面交代于我们两人的任务,事关机密之事。不过,在下可以跟您说的就是,上面让我们兄弟二人一直隐身于暗处观察就可以了,至于何事我们也不清楚。” 周侗低头沉思,暗想道:“既然能够出动了山庄的卫队,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受到如此照顾?如果真的什么名门望族,在东京之中,大多数达官贵人都听说过,为何他与大宋皇室一个姓氏,难道他会是皇族中人?” 当初,周侗成为山庄的教练时,也知道山庄分为光、暗两支队伍,依据天干地支排列。一般来说,进入山庄之中,基本上都是根骨俱佳之人。他们进入山庄后,便不再有自己的姓名,全部按照天干地支的顺序排列,甚至于互相切磋,也比较常见。 经过张三、李四两人的述说,山庄的老大还是那位,至于首领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能听到声音。‘琥珀山庄’乃是兵力集中之地,也是情报之地,形成以庞大的情报组织。只要他们想要,就没有不知道的事情。 “琥珀山庄”看似简单,实则内藏玄机,具体有多大,就连周侗都弄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山庄的主人,身份大的惊人。 因此,周侗得知他们两人使用的拳法是他传授下来的,又是山庄的人,不禁有些疑惑:“那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被山庄如此重视,还是山庄主人亲自下的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月来,那小子独自一人居住在柴房之中,又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此子乃是大毅力之人,资质如何,唯有亲自试过才知晓!” “琥珀山庄”重视的人,也引起周侗的兴趣,故而想要试试赵构的习武的天分。虽然心痛侗对赵构的身份有些好奇,更多的还是赞赏赵构的毅力,为了得到他的认可,让周侗收为弟子,赵构的耐力,真诚打动了他,让他决定给予赵构一次机会。 第二十九章 错把周侗当贼人 “周老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您为何一直不愿意收那个小子为徒呢?”张三微微躬着身子,不解的问道。 周侗正声道:“那小子的毅力、耐力都是上乘,以前来到此地找寻老夫的人不胜枚举,从未有人能如此真诚。只不过,老夫已经年迈,不再收徒,就算收下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教授他们的武艺,那又何苦害了他人呢!” 李四沉声道:“周老先生,在下觉得您可以考虑一下收他为徒?” “为何?”周侗好奇的看着李四。 只见李四恭敬道:“那小子在此地一个月,从未有丝毫的退怯之意,又生活在柴房之中。无论风吹雨打,都不曾向您哭诉一言,也不曾开口进入院内,一直等候着您的回答,此乃大毅力之人。” “虽然在下不知道他习武意欲何为,仅凭这份忍耐力,就远甚常人,非同一般。并且,每日从不多睡片刻,准时起床晨练,他的那一身武艺看似稚嫩。在下觉得那小子潜力比较大,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小子不一定比您传授的弟子要差。” “既然您已经闭门不收徒,又破例传授于其他四人武学,那么多他一个人也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都是您在教导,只需要领进门,后面就看他们自己。再说,那小子的诚意,就连我们兄弟两人都觉得有些感动,要是他也跟随在您后面习武,兴许能够将您一身武艺尽数学会,然后发扬光大!” 之前,周侗一直不愿意收下赵构为徒,只因赵构身份不明,又不懂得江湖规矩,毛手毛脚,身后还有人跟踪,不想惹麻烦;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的诺言,不愿意再收徒了,只不过看见赵构习武之心如此坚定,坚硬如铁的心也慢慢的软了。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抛去其它事情不说,周侗看得出来,赵构是一心习武,追求武术。并且,从他的招式之中,周侗知道赵构的武术底子有些薄弱。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过了一个月后,惊讶的发现赵构武术根基开始变得稳固起来,同样一个招式,再次使出来,力量就不一样了。 听到李四的话,也正是周侗心中所念,他确实有了收下赵构为徒的心思。奈何,周侗走不出自己的誓言,不愿意做个食言而肥之人,故而有些犹豫。当李四直言不讳的话,一语惊醒周侗,他猛地发现自己绕进了圈子里,差点走不出来,实际上这一切只要放下,冷静思考后便能想开,一直困扰他许久。 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周侗微微一笑,也没 有接话,反而顾左右言它,道:“接下来,你们两人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观察,还是返回山庄?” 张三接话道:“既然您在此地,那我们兄弟两人也就回去了,不便在此多留。” “告辞!” 于是,周侗、张三、李四三人互相道别,周侗转身回道自己的茅屋之中,张三、李四两人则乘着马匹,笑眯眯的骑着马离开了。 “三哥,你说周老先生会不会收那小子为徒?”李四跨坐在马鞍上,转身看了看后方离去的周侗身影,低声问道。 张三胸有成竹道:“放心,老四,他必定会收下那小子为徒的,我们是时候回去交差了,任务终于完成了。” 张三、李四两人放心的骑马朝着东京奔去,他们两人真正的目的不单单是跟随在赵构的身边,还要让他们两人助他一臂之力,给予他一点帮助,让赵构尽快成为周侗的弟子。当初,他们跟随在赵构的身后来到此地,便将情况一五一十的飞鸽传书,传回山庄之中。 没想到,山庄传来消息让他们两人帮助赵构拜他为师。至于原因,张三、李四一直不明白,直到今日看见那人是周侗,才明白上面的意思。只要他们让周侗收下赵构为徒,那他们便可以回京,否则只能留在此地,继续跟随在赵构的身边。 纵然他们两人心中有些怨言,不过他们两人也无可奈何,看见赵构不慌不忙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两人可心急如焚。直到看见周侗使出的拳法,张三、李四才知道那小子想要拜师的人会是一代武学宗师周侗,立即就想到了一个计划。 张三、李四没有任何的语言上的交流,一唱一和,毫无破绽的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他们两人也看见周侗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便猜到周侗是过不了心中那一关。于是,他们两人便给了周侗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让他再次收徒,也就是闭门之徒。 周侗在山庄上传授武艺时,他们两人还未进入山庄之中,不曾与周侗接触。但是,张三、李四还是透过交手猜到了一点点,对症下药,直中要害,使得周侗改变自己的心意,决定再次收徒。 张三、李四两人高高兴兴的转身离去了,周侗迈着沉重的步伐,复杂的心情让他有些难以抉择。当他走到赵构居住的茅草屋时,赵构睡得很香,悄悄地看了一眼后,轻声叹息一声:“难道天意如此?” 周侗看着赵构睡在稻草上,上面铺着一床棉絮,是王贵悄悄地拿给赵构,柴房内堆满了木柴,有的是 岳飞、王贵等人劈砍的,有的则是赵构自己劈的,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起,形成一个天然的墙壁,遮挡住一些暴雨。 睡得正香的赵构猛地睁开眼睛,迅速的站起来身上,随手就抓住一截木头,朝着周侗丢了过去,使出全力的一击。微弱的烛光只能照射一点点路,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赵构还以为是歹人,毫不犹豫的出手。 周侗轻微的叹息声,让熟睡的赵构听到一丝不一样的声音,猛的清醒过来。赵构也不知道站在外面的是周侗,深更半夜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出来。于是,赵构便毫不犹豫的出手,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只能使用木柴丢了出去。 赵构全力掷出去的木柴直接朝着周侗疾驰而去;周侗见赵构醒来,有些诧异,想要转身离去,不曾想到被赵构发现动静,还毫不犹豫的出手掷出一截木柴。周侗转身眼睁睁的看着疾驰而来的木柴,听着木柴破空声,低声自语道:“这股力量不是一般孩童能够拥有的?” 周侗毫不犹豫的用手接住了赵构掷来的木柴,皱着眉头,久久不语。此时的赵构与一月前的他相比而言,最大的就是力量,全身的力量不知道了多少,随手一丢的东西都能像暗器似的,还能听到声音去判断敌人的方位,就连赵构自己都有些惊讶,更何况是周侗。 “听声辩位?”周侗怔怔不语的看着手中的这截木柴,皱着眉头,暗想道:“以他的武学根基,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学会了这招。不过,他的力量的确是大了很多,看样子这小子也有一些天分。” 赵构紧随其后,迅速的来到了周侗的面前,他看不清周侗的模样,大喝一声:“你这贼人胆敢来此,吃小爷一招!” 周侗不发一言,就这么站着任由赵构连续不断的攻击。周侗也知道赵构武艺短短一个月时间突飞猛进,就连他都不可思议。因此,周侗也想试一试赵构的武艺到底如何。赵构看不清楚来人,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武艺高强,绝不能大意。因此,赵构全部都没有留情,倾尽全力将自己在林冲三年来所学的拳法等武功全部施展开来。 “罗汉拳!” “通背拳!” “红拳!” “梅花拳!” “林家拳!” 赵构一连使出了十几种拳法,其中有少林拳法,也有其他拳法,最让周侗惊讶的是赵构还会使用‘林家拳’,也就是林冲的家传拳法。那独特的拳法周侗一看便知,他还是林 冲的授业恩师,指点林冲的枪法,焉能不知道林冲擅长的武术。 “这小子小小年纪居然会如此多的拳法!”周侗看着年仅六岁大的赵构,竟然能使出如此多的拳法,还一气呵成,非常的熟悉,惊讶道:“难怪他的根基薄弱,只因注重拳法,所会的拳法太杂了,为何他会那小子的家传拳法?” 赵构一心沉浸在攻击上,也忽略了眼前的周侗究竟是谁,在他眼里就像是看见猎物似的,毫不犹豫的攻击,连续不断的攻势全都被周侗轻而易举的挡下来。怒气冲冲的赵构再次攻了上去,没有任何的犹豫。 与此同时,赵构与周侗两人的对战声,引起了屋内睡得正熟的岳飞、王贵等人,他们四人好奇的起身,听闻有人交战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岳飞等人都打着灯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听见打斗声从外面传来,不禁睡意全无,纷纷点上灯笼。 众人提着灯笼,推开大门时,恰好微弱的灯光照射在周侗的脸上,赵构看着满脸皱纹,笑眯眯的脸,急忙收住自己的攻势,惊呼道:“周老先生,小子不知道是您,还望恕罪,敬请原谅!” 岳飞等人也瞪大着眼睛,纷纷上前,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师尊,还有赵构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不明白赵构为何与自己的师傅打起来了,从始至终周侗都未曾还手,只是守备着,让他们更加看不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侗见岳飞等人都起来了,微微点点头,目光又看向了赵构,问道:“你与林冲有什么关系?为何会使用他的家传拳法?” 赵构如实回道:“林教头乃是小子的授业恩师,小人的武艺是他传授的。” “原来如此!”周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是他让你来找老夫的?” “不错,正是林教头让我前来找您!”赵构恭敬地回道。 周侗紧锁眉头,疑惑道:“既然他是你的师傅,为何你喊他教头,不喊他师傅?” 赵构哭丧着脸,叹息一声:“并非小子不愿意喊师傅,是林教头让小子不要喊,他说我向您拜师学艺,兴许您会收我为徒,要是喊师傅的话,就乱了辈分。并且,林教头也没有让我斟茶,没有举行拜师之礼,故而小子喊他林教头。” 第三十章 决心收徒 周侗心有所悟地点点头,道:“看样子,是他早已做好准备,不许让你喊他师傅,也算是没有收错弟子,不枉我指点他枪法。既然你与冲儿相识,也是他让你前来,为何见到老夫时,不曾言明?” 赵构恭声道:“小子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让老先生收我为徒,林教头乃是您的弟子,就算提及他也不一定让您改变心意。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子也不愿意让林教头为难,更不想您有什么误会。” 周侗点点头,道:“他让你前来,必定给予写信了,这封信在何处?” “在我的包袱里,小子这就取来!”赵构飞速回到柴房内,从包袱内去处一封还未拆封的书信,然后又迅速的来到周侗的面前,恭声道:“周老先生,这是小子临行前,林教头亲笔所写,说是见到您,让我转交。” 周侗低头看了看信封并未拆开,赞赏的点点头,柔声道:“外面有些凉意,不如进房再说。” 赵构怔怔不语,一时间还未来得及反应,周侗已经先一步回到房舍之内,岳飞、王贵等人见周侗同意赵构前去,欣喜如狂。他们四人纷纷来到赵构身边,高兴不已。赵构在此地生活了一个月,早已与岳飞、王贵等人相熟,只要周侗不在,他们五人便私下里切磋武艺,渐渐地也就熟悉了。 并且,赵构的年纪在众人之中是最小的,可是他的身手在五人之中也算得上是翘楚,招式变幻无穷,唯一不足的就是力量没有他们几人大,尤其是岳飞更是天生神力,与之相比差之千里。 从一开始,赵构的臂力、腕力、脚力等都是在五人之中最差的,渐渐地赵构居然赶上了他们几人,甚至于赵构的力量开始能与岳飞相提并论。众人也非常的好奇赵构是怎么练习,赵构是有苦难言,他也想将陈抟传于自己的内功心法告知于其他人,奈何告知也无用,除了他全身的气穴全部打开外,其他人根本就难以练习。 当初,赵构也提及过只言片语,就连岳飞等人都无法练习,仿佛赵构所走的武学之道与众人不一样似的。赵构的招式看似潇洒、飘逸,实则劲道十足;岳飞等人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霸道无比。 岳飞等人是由浅至深、由外而内、由粗及精、由形到神的过程,拥有深厚的武术功底,再练习招式,从繁琐的招式一点点的演变成精华,再从招式相似到抓住神髓,一点点的进步;赵构则是由内而外,注重内功的修习,每招每式都神似,似是而非,如同招式千变万化一样,随心所欲。 因此,岳飞等人也从赵构处学到了招式不能一沉不变;赵构也从岳飞等人身上学到了武功底子的重要性。如果不是陈抟老祖传授他练习内功的口诀,兴许他根本就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 岳飞等人偷偷摸摸的与赵构交好,又互相探索武艺,互相切磋不断地进步,周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构与岳飞等人展示出来的武功,周侗大半都能认识,只不过有些奇怪赵构为何如此多的武功,没有一种武功是他擅长的,全部都是囫囵吞枣,还没有真正的吸收,不过他能感受到赵构身上的气息,也不禁有些惊讶。 于是,周侗开始关注赵构,每天看见赵构在临睡时都打坐练习内功,调养生息,他就知道赵构的潜能无限。当初,周侗来到汤阴县,受聘传授于岳飞等人武艺,看见岳飞的资质以及根骨,觉得岳飞必定能成为一方大将,就算不参军,也可以成为一位武术大家,将自己的武术传承下去。 至于,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与岳飞相比差了很多。但是,他们四人都是自己的弟子,周侗毫不吝啬,也不藏私,悉数传授。如今,周侗年事已高,一身武艺都想倾囊相授于岳飞等人。并且,王贵等人也知道自己的悟性没有岳飞强大,看见周侗对岳飞非常的喜爱,心里也为他高兴。 赵构与众人相识后,才知道岳飞家道中落,父亲早逝,只有母亲一人在世,没有念过什么书,都是母亲一人将他带大。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与岳飞是一起长大,从小到大岳飞就天生神力,每次打架都是他取胜,四人的关系特别好。 当初,赵构以为岳飞的父亲在世,不曾想到他父亲早逝,唯有母亲一人在世。至于,王贵等人他们三人的父亲都是员外,家境不错,这片地方也是王贵家的。并非,店小二所说的岳飞家的田地。 因此,周侗对岳飞越好,他们三人越是开心。毕竟,他们三人习武也是为了与岳飞一起忠君报国,只不过他们的天资没有岳飞的高,只能学多少算多少。周侗对于他们三人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有岳飞要求非常的苛刻。 周侗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继承衣钵的弟子,倾囊相授,恨不得岳飞等人能早日出师。并且,岳飞与周侗相见时,便已经收为义子。但是,练武的时候,周侗不允许岳飞喊他义父,只能喊师傅。 赵构弄清楚一切后,才明白为何周侗对岳飞如此之好,也不得不佩服王贵等人。如果是在后世,赵构不敢确定会不会出现嫉妒。但是,赵构没有看见任何的不开心,一切 都其乐融融的,让他心驰神往。 周侗观察赵构的动作以及挥洒的武功招式,浑浊的双眼冒出两道精光,心想道:“没想到这小子的天分这么高?如果他也是我的弟子,以他们两人之力,必定将我所学发扬光大,只不过……” 暗中观察一切的周侗早已有了收徒之心,发现张三、李四的身影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个月,经过张三、李四的嘴,让周侗放下心中的戒备,也认为赵构是一位可造之材,便打算收他为徒。 正好赵构以为是贼人,阴差阳错下施展出林冲传授于他的武功,使得周侗一眼便看出赵构与林冲的关系。于是,顺理成章的询问赵构,让他的猜测变成真的。赵构与岳飞等人相视一笑,周侗早已回到屋内,拆开书信,只见上面清晰地写道:“恩师周公光祖亲启!” “周老先生尊鉴:久疏问候,多多见谅!冲因公务在身,无法前来向师尊请安,冲有一徒乃资质平平,毅力尚佳,念及学武心切,忽略武功根基,以致于招式甚多,每每交手好似有劲无力,故而让其找师为其解决根基之法。” “此子随冲习武三年,每日渐进,实属难得的练武之才,得知尊师收下一位闭门弟子。冲,叩请师尊收他为徒,悉数相告,故冲让其改称,不再尊为师,还望师尊能答允?师尊收徒之准则,冲早已探明,此子当是谨遵‘十诫’,冲叩禀!” 周侗看着林冲写来的书信,不紧皱着眉头,低声道:“这个林冲,真是一介武夫,分别十年之久,字迹还是如此潦草,词不达意。若是有机会真的应该好好地叮嘱于他,让他好生习文,不可整日练武。” 他知道林冲的意思,又看了看落款时间,正好相隔四十天,周侗回想起赵构与岳飞等人交手的招式,以及匆忙之下与自己对战,不禁皱着眉头。周侗知道林冲所说的没错,就算赵构勤练内功,依旧是改变不了他根基薄弱的本质。 “他的胆子还真是大,居然代师授徒,传授于武学最重要的是根基打牢,由浅入深,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为一代武术大家。当初,明明告诫过林冲,焉能忘记教诲,难道还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如若不然,以林冲的性子,不可能随便的传授于他武功招式,就连家传武学都传授,这么说来他的武器使用也有一套,却未曾施展过。这个林冲也真是的,自己没有教好,丢下一个烂摊子,然后丢给我……” “罢了!罢了!……”周侗低头沉思,又笑了笑,道 :“经过一个月来的观察,他也算是有潜质的人,年纪尚可,根基再重新打牢。虽然有些痛苦,以他好学之人来说,理应没有多大的问题,不如就收下为徒,日后再好好地观察。” “虽然鹏举天生神力,骑射之术尽得真传,一些武术上还需要多加练习,以他的骑射之术放眼军中还是不够,必须要加强练习才行。既然那小子前来,那么就有他们五人各自学习,且看鹏举厉害,还是那小子厉害,然后再重点培养,让他们各自学得自己想要的武艺,日后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无惧于人,驰骋沙场,开疆扩土。”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等待,赵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周侗下定决心收他为徒,将自己毕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他们五人,然后再根据情况,重点培养。如今,他已经七十有余,只想将自己一生所学能够传承下去即可,别无所求了。 第三十一章 赵构拜师 赵构、岳飞、王贵等人嬉笑打闹的来到正厅内,抬头只见周侗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他们五人的笑容戛然而止,慌慌张张的站在一旁。周侗见他们五人感情非常的好,又看了看时辰,已经不早了,轻声道:“你们几人去睡吧!” “是!”众人齐声回道,赵构也转身朝着柴房走去,那里才是他睡得地方。 突然,周侗喊道:“你留下,其他人都回房休息,明日还有更加严厉的练习,要是无精打采的后果自负!” 岳飞等人听到周侗让赵构独自一人留下来,显得有些惊讶,又听到周侗的声音他们才悻悻然的回到房间,临行前还瞥了一眼赵构;赵构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好奇的看着周侗,只见他又接着说道:“你随我到屋外,老夫有事询问于你!” 周侗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赵构急忙跟上,嘀咕一声:“今儿怎么有些反常了?” “我且问你,你姓甚名谁!”周侗带领着赵构来到演武场,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构高声回道:“赵构!” 周侗听到赵构的名讳,有些惊讶,皱着眉头,道:“你姓赵?与大宋皇族一个姓氏?还真是有福气!” 赵构低头沉默不语,有些尴尬,总不能向周侗说,自己就是大宋赵家的人,还是当今皇上的第九子。既然不能言明,只能沉默以对,任由周侗随意去猜想。周侗对于他的名字,没有多大的兴趣,大宋姓赵的人士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更没有联想到眼前的赵构就是皇家的人。 周侗接着问道:“既然林冲传艺于你三年,又传授于你林家家传武学,那么他的枪法应该也一并传授于你了。”赵构听闻,不禁点点头,周侗见他点点头,继续说道:“他的枪法也传授于你,那你耍来看看。” 周侗佝偻着身子猛地挺拔起来,随手抽起身旁的长枪,直接掷到赵构的身边,笔直的插在赵构的面前。赵构心里大喜,他等了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就是为了想要得到周侗的指点,毫不犹豫的提起面前的长枪,急忙舞弄起来。 周侗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赵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见他越舞越熟练,之前还有一些生疏感,眨眼间消失不见,越来越顺畅;眼睛又看向了赵构的下盘,皱了皱眉头,暗想道:“果真如此,他的根基还需要加强;至于,招式只需要每天对练就可以熟练了。” “三年时间,能够将林冲的家传枪法练到如此程度,必是下了不少功夫。若是遭遇到一些地 痞流氓,或是泛泛之辈,必定可以取胜。在枪法上,他的确有些天分,应该说是努力换来的,与鹏举有些不同。” “本以为这小子注重内功,不注重外功,身上的气质更像是儒雅的书生似的。当他舞起长枪时,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变得更加的凌厉无比,每次出招都倾尽全力。如果根基再稳固一点,力道再强大一点,枪法上也算是小有成就。” 赵构迅速的耍完一遍林家枪法,气息有些紊乱,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恭声道:“还望周老先生指点!” 周侗看着赵构眼神中的热切之情,不由得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从汴京来到此地,目的就是拜我为师。从林冲的书信之中,老夫已经知道你的根基不稳,想要寻找重新锻炼根基的方法,是也不是?” 赵构听闻周侗的问话,也将之前的想法抛之脑后,郑重的回道:“此次,小子前来就是为了此事。林教头说我的火候不到家,还说到我的力量不足,根基不稳,唯有来到您这里,方能有所精进。” 周侗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了,露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厉声道:“老夫且来问你,你为何要习武?” 赵构低头沉思片刻,高声回道:“小子习武乃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大宋腹背受敌,内有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外有强敌,虎视眈眈。身为大宋男儿,当以保家卫国;身为大宋男儿,驱逐金人,护我河山,人人有责。” “如今,我年纪虽小,待日后长大,势必要带领大宋军队,收复燕云十六州,驱逐金人,让大宋国威浩荡,朝中奸佞甚多,主战主和两派之争,使得政治动荡不安,国之有难,匹夫有责。此时,要是金兵入侵大宋,大宋危矣!” “好!”周侗猛地大喊一声,赞扬道:“说得好!” 赵构的话,说中了周侗的心声。当初,周侗成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就是主战派,坚决与金人大战,不愿意求和。既然金人敢来入侵大宋,那就带领大军给予好好的重击,让他们永远记得大宋乃是****之国。 奈何,朝中奸佞甚多,主和派又得势,武将在朝中地位低微,郁郁不得志;他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辞官告老回乡,一心开馆收徒,传授武艺。一来是为了让自己所学能够传承下来,二来也是想要培养出几个能征善战的大将,为朝廷效命,他最擅长的就是骑射之术,两军大战,骑射之术非常的重要,因此他的骑射之术全部传授于岳飞 。 “如果大宋百姓都有你这样的想法,又何惧外敌,焉能不强盛。”周侗叹息一声,道:“如今的大宋历经数位帝王,想要彻底改变大宋羸弱的局面,却忽略外敌的强大,武将没有实权,哪能一心一意领兵打仗。” “虽然你年纪轻轻,就有此高度,老夫甚感欣慰,待天明时,便与他们几人一起练习,老夫亲自传授于实战经验。当初,你在林冲那里学得招式,唯有枪法略有小成,其它的都不伦不类,你的根基太薄弱了,要想改变你根基薄弱,就必须忍受常人数倍的痛苦,你可忍受得了?” 赵构坚定地回道:“当然忍受得了,为了习武这点苦都不能吃,那就干脆弃武从文。” “好!”周侗赞赏的点点头,道:“你说的话,老夫记下来了,接下来就看你到底能撑的了多久。如果你撑不了,也就没有必要此地了。老夫的要求是非常苛刻的,没有达到我的要求,那就卷铺盖滚蛋。” 赵构回道:“必定圆满完成!” “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周侗微微一笑,低声笑道:“你们几个躲在后面,该出来了!” 赵构目光看向了门后,只见岳飞等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尴尬的低下头,唯有王贵嬉皮笑脸的,他的性子就这样,就算是周侗都拿他没有办法。周侗哭笑不得看着岳飞等人,又看了看赵构,他没想到短短的一个月,他们几人的感情就如此之好,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沉声道:“既然都在的话,那么就不需要等到明日了,即可进行拜师仪式。” 岳飞等人兴奋地笑道:“师傅终于收下了,哈哈!……” “嗯!……”周侗冷着脸,闷哼一声,吓得岳飞等人急忙住嘴,讪讪一笑。赵构、岳飞等人跟随着周侗一起来到了正厅,岳飞等人早已沏好茶水,就等着周侗开口收徒,一切准备就绪,看在桌子上泡好的茶水,周侗哭笑不得摇摇头,道:“这群小子!……” 赵构双膝跪地,手捧着茶水,岳飞等人则兴奋地看着周侗,只见周侗微笑的接过茶水,然后喝了一口。只见周侗放下茶水,赵构恭恭敬敬的叩头,高喊三声“师傅”,周侗欣然接受的点点头,道:“自此以后,你便是老夫的闭关弟子,最后一位弟子。” “师兄!” “师弟!” 赵构又与岳飞等人见了礼,相视一笑。他们早已与赵构熟悉了,只有周侗一人不知道赵狗的名讳,岳飞、王贵等人早已互通了姓名,碍 于周侗的命令,他们几人也就是私底下往来。如今,他们五人终于成为师兄弟,也成为征战沙场的战友,暂且不提。 此时此刻,赵构都像是做梦似的。从开始吃了闭门羹,然后又坚持了一个月,还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元帅成为好友。现在,他们又是师兄弟,实在是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恍如隔世。 周侗收下赵构为徒,心里也非常的高兴,脸上浮现出笑容,满脸皱纹,露出真心的笑容;赵构也是兴奋不已,他的第一步计划终于达成了。周侗乃是一代武学大师,所学甚多。曾经又是禁军教头,实战经验必定是翘楚,就算年事已高,依旧是雄风依旧,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大威势,看得众人面面相觑。 第三十二章 达摩秘功 赵构成为周侗的关门弟子,也是最小的弟子。与此同时,周侗、赵构、岳飞等人都情不自禁的笑了。周侗笑是因为收到一位好徒弟;赵构笑是因为他可以与历史上的岳元帅成为师兄弟,还得到一代武术大师周侗的指点,大宋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了;岳飞等人笑,是因为赵构终于被周侗收为弟子,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玩耍。 “你入得我门,便是我的弟子,必须要记得本门有‘十诫’。”周侗微笑的说道。 赵构疑惑道:“‘十诫’?那是什么什么?” “简单地来说,本门弟子武艺不可轻易传授于外人,也就是‘十不收’。”周侗解释道,岳飞等人也拭目以待,他又接着说道:“鹏举等人也不曾知道,就一并告知于你们吧!为师一生有两样在当今算得上一绝,一是骑射之术,二是枪法。” “为师少年习武,梦想着有一天能带兵打仗,身先士卒,不曾想到阴差阳错成为禁军总教头,混入官场。只因朝中文臣得势,武将受到打压。并且,为师对于外敌的态度,自始至终就不愿意妥协,以战争让他们服气,唯有如此方能彰显大宋国威。” “奈何,朝中主和派反对,皇上也不愿意再起战端,便和谈。为师看来,那根本就是给他人机会,用大宋的钱财去养一匹野狼,终有一天这匹狼会暴露出自己的野心,成为大宋的心腹之患。” “只不过,我的建议没有得到重视,最后便辞官回乡。为师自幼习武,拜于三国姜维后人学习姜家枪法,后来习武有成便游历四海,拜于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学习正宗的少林武术,在少林寺习武十数年,学成后下山,孤身进京,想要为大宋略尽绵薄之力。” “参军不成便成为禁军的总教头,那个时候我在京城以枪法著称,又得到少林大师的传授武艺,武功已经达到了大成,朝中的武将或是江湖侠士纷纷前来挑战,最后全部都被我击败,故而得以进入禁军成为总教头。” “但是,为师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带兵打仗,亲手斩杀敌人。奈何,天意弄人,就算是我武功再高,也无法进入军中。最后,我才决定收取弟子。但是,想成为我弟子甚多,必须要满足条件才有资格。” “真正拜我为师之人,在你们之前还有三人,其中之一便是林冲,另外几人日后再与你们说;还有三人只不过是稍加指点,并未正式拜师仪式。只因本门收徒有‘十诫’,也就是‘十不传’。” “一、人品不端者不传;二 、不忠不孝者不传;三、人无恒心者不传;四、文武不就者不传;五、借此求财者不传;六、俗气入骨者不传;七、市井刁滑者不传;八、骨柔质钝者不传;九、拳脚把势花架者不传;十、不知珍重者不传。” 赵构出声道:“师傅,难道另外三人就是在‘十不传’之中?” 周侗有些惊讶的看着赵构,点点头道:“不错,另外三人便是‘十不传’之内,为师爱惜他们的天分,便稍微指点,不曾让他们拜师。至于,他们到底是谁,不提也罢。如今,得到真传的三人都有偌大的名号,在江湖上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赵构身上,赞赏道:“一个月时间里,你做的非常好,不仅自身有长足的毅力,品行尚可,对国家忠诚等,老夫都看在眼里。因此,老夫才愿意收你为亲传弟子,与鹏举一样。至于,王贵他们几人也是记名弟子。” 赵构惊讶的撇过头看向了王贵等人,只见他们几人都点点头,才知道周侗所言句句属实。只不过,赵构不明白为何只收下岳飞为徒,王贵等人也只是记名弟子,不禁猜想道:“难道说,岳飞与他们不一样。” “你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何我只收鹏举为徒,其他几人也不过是记名弟子?”周侗瞥见赵构不解的神色,便一语道破他心中所念,道:“并非老夫不愿意,只因他们资质平平,最多也只能学一两门武艺,老夫所要的徒弟,不说人中龙凤,也要有大将之材,有着常人难以睥睨的天分。” 赵构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明白了周侗的话中意思:“宁缺毋滥!” 周侗身为一代武术大师,所收弟子都是练武之才才有资格。如果没有足够的天分,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根本就传承不了他的武功。既然做不了带兵打仗的元帅或是先锋,只能选择收徒传艺,为大宋培养一批能征善战的大将,便足够了。 接下来,周侗看看时间距离晨练快到了,便提前让他们出去,留下赵构一人,低声道:“构儿,你的根基不稳,是否因为贪图招式,以及急功近利导致?” 赵构恭敬道:“师傅所言甚是,弟子跟随在林教头身后习武三年,想要早日习得进攻招式,以及兵器,才忽视了根基的重要性,直到前不久才发现这个问题。不过,林教头说还来得急,只要前来找师傅,让您为我想想办法。” 赵构如实说道,要不是急功近利,心急学攻击招式,以及兵器,沉浸在招式之中。因此,赵构所学的招式非常的多, 根基不稳,有的招式也是囫囵吞枣,没有完全的消化,使他无法真正使出招式的精髓。 “我的师傅乃是少林谭正芳大师,少林武术中有专门锻炼筋骨的武功,只不过这套武功需要以内气运气,以气劲牵引出你体内的潜能,激发出你的力量。但是,这套武功就连我都未曾学会,就算是少林门人也甚少真正的练习透彻。” “想要让你的武术根基稳固,唯有这套武功才可以。只要你真正的学会了,势必会事半功倍。如果没有学会,那就终生只能止步于此,寸步不进。这套武功,就连鹏举他们几人都不知道,也不曾练习,传授于他们的内功修行之法,也是另外一种少林正宗运气。” “以你的年纪不过六岁,却习武三年,远比其他人要早很多,又没有苦练基本功,要想重新练习,根本就不可能。只能走这一条路,人的体内有着非常大的潜能,只要你能逼出那股潜能,就能彻底改变自身的气息,也就让你的底子更加牢靠,还能让你的武功大有长进,就算是学习其它武功,也能信手拈来。” 周侗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郑重的说道:“这是一条分岔路,你是想一辈子就这样,还是选择铤而走险试试看。即使没有完全领悟,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能够延年益寿。因此,这个决定只能靠你自己了,为师也无能为力。” 赵构沉默了,他知道这条路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以后武功大进,武术功底问题将不复存在,拥有深厚的功底;另外一种便是止步于此,武功难有大长进,也就是冰与火的选择,选择错了,一切都白费了。 此时,周侗也是唏嘘不已,摇头叹息:“如果林冲能够记得我曾经的话,那该多好。只要你的根基牢固,又有如此多的招式,对于你的练武之途大有长进。偏偏这个事情还如此的棘手,练武没有任何途径,唯有脚踏实地,想要一蹴而就,修为突飞猛进,那根本就不可能,不然的话任何人都能成为武术大家了。” 周侗有些无奈,看着赵构一心追求武术的心,还有那股满腔热血,深深地打动了周侗。只不过,林冲的疏忽,赵构的心急,导致赵构的根基不稳,以致于有些武功都无法施展出来,甭提威力了。 赵构沉思片刻,抬起头,坚定不移的回道:“既然习武,不能上阵杀敌,又有何用。弟子习武便是为此而学,要是无法学得真本事,那又何必从汴京来到汤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根基变得更加稳固才行,待日后上了战场,足以自保。” “决定 了?不后悔!”周侗再次询问道。 赵构斩钉截铁道:“弟子决定了,绝不后悔!” “既然你真的决定了,那么我便将此功法传授于你!”周侗看着赵构眼神中的坚定之色,明白了赵构的心意,心中不免有些激动,道:“这套武功乃是内功,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全部都是口口相传,由于我师父是少林武术总教头,有幸学得此功,将之传授于我。今日,我便传授于你。” 赵构全神贯注的听着周侗传授于他的口诀,也知道了这套武功的名称——达摩秘功,是一种内功修行之法,注重的吐纳之术。相传这套武功乃是达摩祖师传下来,一直流传至今。并且,还是少林内功之精华,内养浩然之气,外练神风铁骨。 它是靠内气行功以意引气,气入丹田后,潜气内转。周流全身。久练此功者,筋骨强壮,内气充盈,精力充沛.一旦运功发劲,出手顿足可断砖碎石,用之击人,重如铁石击身,非常人所能承受。与技击相结合,可收健体防身的双重作用。 至于结果如何,唯有赵构习练之后就知道了;目前来说,根本就看不见效果,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只能等待了。 第三十三章 结义 《达摩秘功》乃是吐纳之功,也就是口鼻呼吸法,还要配合动作。呼吸时,先将嘴微微张开,把体内废气缓缓呼出;呼尽即把嘴并小,再缓缓吸人新鲜空气,以意引气至丹田,同时鼻中缓缓呼出气体。其要领是,一定要做到缓,匀、深、长、呼尽吸足。 此乃少林秘而不传之功,故而知之者不多系统掌握者甚少。虽然周侗拥有这部功法的口诀,以及一些动作,依旧是没有办法掌握要领,就连他自己都不是很了解。并且,周侗是在修炼《易筋经》之后再去学习,还是徒劳无功。 《易筋经》是习练《达摩秘功》的基础功法之一,其特点是刚柔相济、动睁相兼、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内静外动、养气为本,以气催力,可在较短的时间内功成而力增。但是,周侗没有传授于他口诀,单单传授《达摩秘功》。 “怎么会这样,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赵构皱着眉头,嘟囔一声:“这部内功修炼之法,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居然毫无头绪?实在是太怪异了!既然是达摩祖师所创,也不会是唬人的武艺,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 赵构低头沉思之时,周侗微笑的走了过来,笑道:“是不是毫无头绪,觉得太简单了?” “师傅,您怎么来了?”赵构猛地抬起头,惊疑道:“师傅说得是,这部内功习练之法,太过于奇怪,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吐纳之术,非常容易记住。但是,习练起来才发现想要练成也不是那么简单地。” 周侗点点头,赞赏道:“你能在短短的十天时间里,悟出了这个道理,为师很是高兴,证明你的悟性极高。实际上,这部功法,就连传授于我武艺的师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师傅却说这部功法练成后,不是飞天遁地,也不是武功大进,反而是一种延年益寿的内功,只要修炼得当,外练神风铁骨也不在话下。” 赵构急忙问道:“既然这部功法这么难练,难道还有很多人去练习吗?” “真正练习的人很少,这部功法在少林是秘而不传的功法,知道的人太少了。不过,真正练习入得此门者,内功必然会大进。这套功法,乃是我的师傅秘密传授的,就是为了寻找有一个人能完整的将它使出来。” “由于你的情况,正好与之匹配,只能依仗你自己的力量去领悟、摸索,就连为师都爱莫能助。但是,为师相信这套功法,你定然用的着,还能彻底的领悟出其中精髓所在。至于,你自己能否领悟,成龙成虫就看你自己的了。” 周侗说完上的话,便转身离去了,又暗暗地想道:“本来可以传授于你更多的攻击之法,但是你的攻击招式都有了,就差这一点,仅仅靠你自己了的力量才行。你的体内有内气运行,不然的话我必定会传授于另外一部功法,看样子你已经摸索到其中的关键,后面的事情就是拭目而待。” 赵构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套功法上,欲速则不达。尝试了上千次,赵构还没有任何的感应。逼不得已下,赵构只能结合陈抟老祖传授于他的内功修炼之法去练习。不曾想到,赵构居然小有收获。 “这样也行?”赵构大吃一惊,又喜上眉梢道:“终于有方法了,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赵构将道家的修炼之法,结合这套佛家的内功心法,没有区分的场合下,实力慢慢的提升起来。于是,赵构直接了当的选择白天习武,晚上再去练习。但是,赵构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在渐渐地提升,反而得到岳飞等人的认可,打从心底里承认了赵构的身份。 “小师弟,要不我们切磋一下!”岳飞渴望的看着赵构。 与此同时,赵构的目光也盯着岳飞,想象着历史上的岳元帅的武艺到底如何。于是,赵构欣然接受挑战,开门见山地说道:“好久没有与众位兄弟切磋预一下,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今天;至于,孰胜孰负就要看自己了。既然有机会,焉能错过。” 接下来,赵构与岳飞一起来到了演武场。岳飞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力以赴与赵构一战;赵构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岳飞两人缠斗在一起,渐渐地赵构与岳飞的两人互相斗了数十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两人都没有使用武器,完全是拳脚功夫。 当初,赵构与王贵等人都交手过,唯独岳飞不曾与他真正的交手。数次都是点到为止,如今两人都是周侗的门下弟子,是同门师兄弟。并且,赵构还未拜入周侗门下,武艺就不错。那个时候,岳飞早就想要与他切磋一下,一直不曾动手,都是担心周侗动怒,他是周侗的义子,再怎么想要挑战也得顾忌一些。 “他会的招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几人都没有他那么多招式!”岳飞拧着眉头,低头不语,兴奋不已的想道:“实在是痛快,小师弟的武艺果然厉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元帅,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金人见到岳将军闻风丧胆,不敢明着与他争斗,只能选择暗中使绊子。如果岳元帅没有被秦侩害死,还有一部分便是那个时候的‘我’贪图享乐,听信谗言, 实在是自断后路。”赵构对于岳飞的武功赞赏不已,尤其是天生神力的岳飞,要不是赵构有些内功的底子,早已被岳飞击倒在地。 赵构凭借着自己所学的招式,以及内功,让他采取迂回的招式,不敢与岳飞真的硬碰硬;岳飞出了名的天生神力,使用的又是拳脚功夫,好不容易能与赵构交手,更是手中不留情。两人一刚一柔,你来我往的攻击都无法击倒对手,也只能战成平手。 片刻后,两人都住手了,相视一笑。随即,岳飞衷心地赞扬道:“小师弟,你的招式实在是太多了,为兄佩服!” “那里,小弟的武艺只能说是杂乱无章,不能与师兄相提并论!”赵构诚挚地回道,他对岳飞的武艺是真的佩服不已。 岳飞拍着赵构的肩膀,微笑道:“小师弟,我们兄弟四人乃是结义兄弟,一起拜入师傅的门下,只不过师傅只收我为入室弟子,王贵他们都是记名弟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与我们一同结拜,成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小弟正有此意!”赵构兴奋地回道。 赵构不曾想到,日后的岳元帅会与他成为师兄弟,更加不曾想到他们还有机会成为”兄弟“。因此,赵构喜上眉梢,整个人都兴奋不已,岳飞、王贵等人也哈哈大笑起来。岳飞等人也早已想要与赵构结为异性兄弟,他们觉得赵构性格开朗,武艺高强,还有一颗忠君报国之心,想要入伍,为国效命,与他们的志向一样,故而岳飞才会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心中所念,与赵构的想法不谋而合。 于是,赵构与岳飞等人准备结为异性兄弟! 第三十四章 赠送宝马 岳飞、王贵、张显、汤怀四人早在月前,就与赵构较为熟悉,觉得他是一位好汉子。纵然他们的年纪都不过十岁左右,心中都有一股满腔热血。当赵构信誓旦旦的向周侗道出习武的原因时,众人激动不已,久久难以平息。 岳飞、王贵等人自小便相识,自从岳飞的父亲早逝后,由母亲一手带大。曾经,岳飞也算是富裕之家。只不过家道中落,父亲又早亡,只留下他们母子以及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但是,王贵等人的父亲都不曾嫌弃,依旧有来往,对他们一家多有照顾。 故而,岳飞、王贵等人关系非常的要好。岳飞能拜入周侗门下,成为他的义子,也算是阴差阳错之下。原本周侗是受到王贵父亲的邀请,前来指点自己的儿子武艺,意外发现岳飞的天资,才会收下这个弟子。 因此,岳飞、王贵等人早在周侗未到之前,就已经结拜为兄弟。他们四人都非常喜欢听书,尤其是三国之中的故事,也就效仿桃园结义一样,结为异性兄弟。岳飞的年纪最大,故而是大哥。如今,赵构与岳飞等人结为异性兄弟,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朝着东方,双膝跪地,拱手作揖。 “我岳飞,相州汤阴人士,今年十岁!” “我王贵,相州汤阴人士,今年十岁!” “我张显,相州汤阴人士,今年九岁!” “我汤怀,相州汤阴人士,今年九岁!” “我赵构,汴京人士,今年六岁!” 他们五人互相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异口同声道:“黄天在上,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岳飞与王贵年纪相仿,只不过岳飞比王贵大几个月,分别为大哥、二哥;张显与汤怀年纪相若,也是相差数月,分别是老三、老四;唯有赵构一人年纪最小,理所应当成为最小的。不仅如此,他入门时间最短,年纪又是最小,成为众人的五弟。 自此以后,他们五人便不再喊姓名,直接喊称谓就好。周侗远远地看着岳飞等人结为异性兄弟,嘴角微微上扬,赞赏地点点头,他没有反对。虽然岳飞、赵构两人是亲传弟子;王贵、张显、汤怀三人是记名弟子,不过在他看来,都是一群孩子,都是他的徒儿。 看见自己的弟子能够相亲相爱,周侗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并且,这样的场景也是他愿意看见的。于是,周侗微微一笑后,转身回到房间里。岳飞等人 跟随着他身后传授武艺已经两年多了,武术根基都非常的牢靠,唯有兵器使用不是非常的熟练,这方面赵构远胜于任何人。 周侗回到自己房间里,没有躺下休息,满脑子想的是岳飞等人该适合练什么武器。岳飞的骑射之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跟随赵构一起过来的那匹马,直接借给了岳飞等人骑乘。当岳飞跨坐在马背上,便知道这匹马神勇非凡,脚力不错。 君子不夺人所好! 岳飞非常喜欢这匹马,从赵构出现时,他的目光被那匹马吸引住。只见那匹马,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长,骨骼坚实,蹄质坚硬,全身一片黑色的毫毛,四肢马蹄脚踝处有四处白色的毛发,就像是脚踏白云似的。 宋朝的战马非常的稀少,更别说如此好的战马,那矫健的身姿,气势磅礴,低垂着脑袋,吃着青葱的绿草,两只竖起的耳朵,不停地抖动着,就像是听着四方的动静。当赵构骑上它时,奔驰起来,岳飞等人都忍不住露出羡慕之情。 赵构知道岳飞日后必定能成为元帅,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马匹,就像是非常的喜爱,也不会找他索要。但是,赵构一直想要将此马匹赠送于他。在他看来,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送给岳飞,让他日后参军成为他胯下战马,驰骋沙场。 “大哥,小弟没什么礼物送给你的,就将这匹马赠送于你,切莫推辞!”赵构微微一笑,直接了当的说道。 岳飞大吃一惊,坚决推辞不要,面无表情,严厉的说道:“五弟,这匹马与你感情深厚,做哥哥的焉能要你的马匹。如果你将我当成兄长,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这匹马就留在你自己身边。” “大哥,容小弟将话说完!”赵构微笑的说道,“此马匹乃是我父亲赠送于我,让我能来到汤阴拜师学艺。如今,我的心愿已经达成,如今大哥也有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参加武举考核,那时必定需要马匹。” “这匹马一直跟随在小弟的身边,也知道它定然是匹好马。大宋境内,战马稀少,武将地位一日不如一日。那时候,大哥去参加武举考试,骑射之术必考。如果没有熟悉马匹上的战斗,就非常的吃亏,这匹马你就尽管用着。如果有朝一日,我也前去参军,再送还回来如何?” 岳飞惊讶的看着赵构,惊呼道;“你怎么会知道为兄要参加武举考试?” 赵构风轻云淡的笑了笑,道:“身为习武之人,不为国尽忠,岂不是白白浪费我们一身本领。兄长 想要入伍,唯有考武举方可。虽然武举没有科举重要,也是想要入伍的唯一途径。毕竟,兄长没有亲眷再朝中为官,也不是封侯将相之后,唯有此路方可。” 岳飞、王贵、张显、汤阴等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他们四人都知道岳飞想要入伍,也只有这一个方法才行。当初,岳飞就曾经说过,习练武术,日后忠君报国,驱逐金人,保大宋江山。但是,这个事情,他们不曾说过,也从未提起过,知之者甚少,唯有周侗以及他们四人知道,赵构的话就像是早已知道似的,就连岳飞都有些震惊。 张显接话道:“大哥,五弟说的也是。如果你想要参军,必定要经过武举考核这一关,需要考骑射之术。虽然师傅的骑射之术名扬天下,还是欠缺一些实际训练。如果有了这匹马,你再马背上练习,兴许会有大大的提高。” “是啊!”汤怀也劝说道,“五弟说的不错,自家兄弟不需要如此见外!” “这……”岳飞犹豫不决,想了片刻后,决定收下赵构赠送的马匹,郑重其事的说道:“五弟,真是多谢!” “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赵构爽朗的回道,他心里有些高兴,只要岳飞的武艺再次提升,便没有任何问题。他不需要岳飞有什么回报,最大的回报便是驱逐金人,组建一支让金人闻风丧胆的军队,那就是最大的馈赠。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匹马脚力不错,在马中也算是极品好马。但是,对于马匹他们只知道其中的好坏,也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只是很随着感觉去走。当马匹被赵构浅到岳飞的身边时,它高傲的抬起头,就像是人似得,目不转睛的看了一眼岳飞,然后低下头,低声嘶吼一声。 那低沉有力的嘶吼声,深深地吸引住岳飞等人,就连赵构都有些惊讶。岳飞激动地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柔顺光亮的毛发,那匹马任由他抚摸着,就像是命中注定似的。当他跨坐在马鞍上时,之前温顺的马匹变得英武不凡,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疯狂的奔驰着,岳飞抓着缰绳,心中不禁扬起一片豪情。 “得得!……” 阵阵马蹄声传进周侗的耳朵里,好奇之下,他从房间走了出来。抬起头,远远地看见岳飞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匹。当他的目光看着那匹马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首高八尺,龙颅而风膺,虎脊而豹章,此乃西域贡马——元佑三马。当初,大宋与西域缔 结盟约,禽鬼从西域买来三匹宝马进献给皇上,成为皇上的御马。后来,又与本土的马匹配种生下数匹宝马。虽然没有那三匹马威武,也算是马匹中佼佼者,远甚于当今大宋任何一匹马。” “但是,那样的马匹只有皇上才有资格拥有,还有另外一个人便是蔡王,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乘坐。如此良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鹏举会有这么一匹战马?” 当初,赵构骑着这匹马时,周侗没有看见此马的神韵,也不知道他的风采。即使是岳飞等人骑着,也是瞒着周侗。如今,赵构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岳飞骑着战马上,也没有任何的遮掩,恰好被周侗看见此马的神韵。 周侗曾担任过禁军教头,那三匹宝马入京时,整个东京都震动了,人尽皆知。因此,周侗也曾经亲眼目睹过此马的风采。虽然个头、外形有些改变,依旧是抵挡不了它与生俱来的那种野性,一眼便知道此马是三马之一后代。 与此同时,周侗不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构,神色有些疑惑,又有些诧异,还有几分欣喜。但是,周侗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怔怔出神的看着赵构,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 第三十五章 大夏龙雀 “得得……” 岳飞骑着马奔驰在山野间,阵阵马蹄声传来。赵构、王贵、张显、汤怀四人微笑的看着兴奋不已的岳飞,王贵等人脸上浮现出一丝希冀之色。他们也想要一匹属于自己的战马,驰骋疆场,奋勇杀敌。 王贵等人看着岳飞骑着马匹,眼中露出一丝羡慕之色,更多的是为岳飞高兴。毕竟,他们三人与岳飞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眼看自己的兄长得到如此良驹,衷心地为他高兴。当他们四人的目光都看着岳飞时,周侗悄然而至,疑惑道:“鹏举何时得到一匹如此好马?” 王贵神秘兮兮地笑道:“师傅,您不觉得这匹马很眼熟吗?”周侗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王贵,只见他洋洋得意道:“师傅,这匹马是小师弟那日骑过来的,本来是小师弟的马。不过,小师弟直接将他赠送于大哥了。” 周侗了然于胸地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轻笑道:“原来这匹马是你的,你是如何得到这匹马的。” 赵构恭敬道:“这匹马是我父亲在临行前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只觉得这匹马与大哥比较搭,就送给了大哥。大哥的年纪比我大,日后也用得着。如果这匹马跟随着我,就无法释放出它的野性,岂能埋没此马的本能。” “如此说来,这匹马真的是你的!”周侗略有深意地看着赵构,见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急忙收回目光,定睛望去,微微点点头,道:“张显,你去将鹏举喊回来,为师有事要说。” 张显点点头,遵照周侗的命令,准备前去喊岳飞。突然发现,岳飞已经策马奔腾,飞驰而来,满脸的喜悦之情,连忙躬身喊道:“师傅!” “人数都都到齐了,接下来为师宣布一件事!”周侗扫视一眼众人后,微笑道:“你们四人跟随我也有数年光阴,都是注重基本功,没有系统的学习兵器。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考虑,以及你们的性格决定传授于兵器。” “鹏举,你天生神力,又得到为师的骑射之术的真传,为师传授于你枪法!” “王贵,为师传授于刀法!” “张显、汤怀,你们两人为师也传授于你们枪法!不过,你们的枪法与鹏举有些不同,待我画了武器的图纸,你们拿回家去,让铁匠打造一下!” 周侗的目光又转向了赵构,道:“你就什么都不需要学,安心的锻炼自己的基础,待你根基牢固后,为师再传于你另外的武功!” 赵构、岳飞、王 贵、张显、汤怀五人齐齐说道:“多谢师傅成全!” 周侗嘱咐几句后,就转身回到房间内,取出纸笔,迅速的在纸上画出一杆长枪的图像。并且,标注的清楚,一目了然。周侗将图形交到张显、汤怀的手中,又取出一张纸交到岳飞的手中,还有一柄大刀的图纸。岳飞手中的图纸所绘的长枪与张显、汤怀的有很大区别。 张显、汤怀使用的长枪,枪长七尺二寸,其中枪头为八寸。枪头上尖锐,其下部有侧向突出之倒钩,钩尖内曲;枪杆长六尺,粗圆径为四寸,以木制成,杆尾有铁鐏,长四寸。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周侗。与此同时,周侗会心一笑道:“此枪名为‘钩镰枪’,枪头和普通长枪一样,起到刺杀作用,侧面的倒钩则既可以用来砍杀敌人,也可以钩住敌人,有效防止敌人奔逃。” 张显、汤怀闻言大喜,两人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满脑子里想着自己挥舞着手中的钩镰枪上阵杀敌的画面;周侗又看了看岳飞略显疑惑的神色,出声道:“鹏举,你手中的长枪与他们二人略有不同。你臂力惊人,天生神力,为师便以梨花枪为基础为你绘制出一杆长枪,厚重又不失柔韧。” 王贵听得如痴如醉,兴奋地问道:“师傅,那我手中的这柄大刀又是如何,是否也与众不同?” “非也!”周侗轻描淡写地说道,王贵听闻整个人都傻了,呆如木鸡的看着周侗,就连其他人几人也纷纷侧目看向周侗。周侗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这柄刀只不过是形似,却没有做到神似。因此,这柄刀也不过是仿造品,只能算是凡品,一般砍杀足矣。如果是原版的那柄大刀,也不遑多让,甚至更加锋利。” 王贵焦急道:“师傅,那弟子手中的这幅图纸,是仿制品。既然仿制品,那么仿造哪把名刀?” 好奇之下,赵构也撇过头看着王贵手中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柄环首刀形制,长约三尺九寸,下为大环,以缠龙为之,其首鸟形,忍不住惊叹道:“大夏龙雀!” “什么……什么‘大夏龙雀’?”王贵不解的撇过头,皱着眉头,疑惑道:“五弟,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周侗吃惊地看着赵构,想了想,又恢复平静,捋了捋胡须,微笑道:“说的不错,正是大夏龙雀!” 岳飞、张显、汤怀三人面面相觑,诧异的看着周侗,又瞟了一眼赵构,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王贵急不可耐地问道:“师傅,五弟,你们说的是什么,什么‘ 大夏龙雀’,那是什么?” “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河水三》载曰:‘并造五兵,器锐精利,乃咸百炼为龙雀大环,号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赵构想起自己看见过的书籍中有关于‘大夏龙雀’记载,信口拈来道:“《晋书·赫连勃勃载记》记载曰:‘又造百炼钢刀,为龙雀大环,号曰大夏龙雀,铭其背曰: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可以怀远,可以柔逋;如风靡草,威服九区。世世珍之。’” 王贵是一个粗人,没有读过多少书,哪里听得懂赵构所言,皱着眉头,心急道:“大夏龙雀是好还是坏?” 岳飞哭笑不得摇摇头,道:“二弟,你可知道湛卢剑?” “岂能不知!”王贵高声回道,神情向往不已,“湛卢剑是春秋时期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名剑之一,位列五大盖世名剑之首,乃是越王允常请求欧冶子所铸造的宝剑。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在山高林密海拔1230米的湛卢山,耗时三年铸造而成的名剑。” 岳飞笑道:“‘大夏龙雀’乃是与湛卢剑齐名的宝刀,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王贵立即高吼道:“能与湛卢剑齐名,定然是名刀,这么说来,那柄刀也是一把好刀了,为何从未听说过?” 周侗微笑的解释道:“只因那柄刀知之者甚少,从未见过它真实形状,此图形乃是依据他人口中流传得知,依样画葫芦画出来的。无论历史上是否真的存在过,就以此样命铸刀师打造一件就好。” 于是,王贵等人屁颠屁颠的启程回到家中,就连岳飞也回到家中探望老母。至于他所要的长枪,王贵已经将他的图纸一并带去了,独留下赵构一人在此地。当天晚上,周侗就亲自试探了一下赵构的身手,两人也切磋了一下。 周侗不准备传授赵构任何兵器使用之法,只因林冲已然教过,只需要稍加指点一二,以及与赵构对练,言传身教让他感受到临战对敌时的经验才是重点。因此,周侗教导弟子武艺都是因材施教,没有选择囫囵吞枣的一股脑全部传授,一沉不变。 经过连日来的观察,赵构的本领,周侗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赵构的招式不需要教了,已然学会,重点还是基础上。但是,再次交手时,周侗惊讶的发现,赵构的内力又提高了几分,就连根基也渐渐地变得牢固起来,吃惊的想道:“此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日后就看他了!……” 第三十六章 周侗的教诲 “头颈效法乎乾,取其刚坚纯粹;足膝效法乎坤,取其镇静厚载;肩背宜于松活,是以巽顺之意;裆胯又宜措紧,须现兑泽之情。胸欲练起,艮山相似;肋有呼吸,震动莫测;坎离为水火之象,水济火,为济水;心肾为水火之脏,水宜升,火宜降。” 赵构默默念着口诀,喃喃道:“以神帅气,以气帅形,气随意转,形随气腾,意动神驰,神往气升。静则饱满,动则奔涌。伸可成曲,住也能行,曲如伏虎,伸比腾龙。行住无迹,曲伸潜踪,翻猛虎豹,转疾隼鹰。身坚似铁,法密如笼,门有变化,法无定形。前后有序,左右分明,远则追击,近则接迎。高低任意,长短纵横,如火如电,如水如风。 仆技之作,刚柔皆能,高山落石,弩箭离弓。如球如轮,滚滚不停,有感皆应,见机出锋。不及先进,过位不停,因形就势,拆毁无情。 莫知而达,不思而作,应变自如,源于直觉。超乎行为,出自本能,内功神运,理亦平平。神、形、气、力随因而生,自然而然,毫不勉强。形、势、气、力不谋而合是内功达到神运阶段的征兆。” 一个人的内功达到了神运阶段,则他于行走坐卧之中皆可因敌而动,因敌制胜,犯者立仆,挡者立摧。比思想还快的反应出自本能;比判断更准确的行动出自直觉。虽然赵构身兼佛道两家的内功心法,想要达到神运阶段还是为时尚早。 赵构苦笑的叹息一声:“想要内功达到神运之境,还有一段好长的路要走。如今,我的内功算是有了小成。即使是在艰难的磨练,稍微调息一下就可以恢复如初。师傅所说的根基问题也渐渐地巩固了,不过这个过程实在是太难熬了。” 陈抟老祖传授于他的《胎息经》;周侗传于他的《达摩秘功》,两种都是上层内功。陈抟老祖传于他的武功乃是改变自身体质,是专门针对赵构孱弱的体质。与此同时,周侗也是相同的目的,最后两种内功叠加在一起,以《胎息经》为根基,《达摩秘功》加深,使赵构的内功修为更上一层楼。 但是,其中的痛苦非常人难以忍受,一会是道家、一会又是佛家,两种不同理论的武功,在赵构的体内横冲直撞,交织在一起。当初,他练习时两股不同的气息碰撞在一起,着实让他难以承受,不禁闷哼一声,还要被周侗残酷的训练着,付出比常人要多数倍的努力,以致于两股气息不再交缠不休,反而相互融合,泾渭分明,不断地弥补赵构的流失的体力。 赵构的根基不牢,周侗有一套 方法可以改变,先以内力补充他的元气,然后再辅以外练进一步的刺激,相当于赵构需要重新开始练习。当初,他只需要扎扎马步、压压腿等就好;现在,赵构更是需要背负着五十公斤的重量练习,使他承受的力量比常人要多数倍。 效果也非常的明显,首先赵构的步伐更加的稳健,内功也越来越深。通过每天不断地练习,赵构的体力有了长足的提高,全身的力量也渐渐地增加。从一开始负重十公斤,到后来的三十公斤,又过去了数月,直接叠加到五十公斤。 每天早上练习两个时辰,下午练习三个时辰,中间几个时辰背负着重量与周侗亲自对练。岳飞等人的武器早在数月前已经制作完成,他们每天看着赵构负重练习,瞪大着眼睛,呆如木鸡的看着赵构,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 如果是换成他们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也只有赵构修炼了内功,白天练习外功,晚上练习内功,内、外兼修才让赵构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即使非常的辛苦,每天都汗流浃背,全身虚脱无力;次日,赵构醒来依旧是神清气爽,看得众人惊诧不已。 岳飞等人也习练内功,却没有赵构的内功难以修炼,效果差距也非常的明显。无论再怎么辛苦,赵构都坚持过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周侗对赵构的毅力非常的赞赏,他相信了林冲信中所言之事,忍不住赞赏道:“此子的毅力果然如同林冲所言,实属难得,付出常人数倍的努力,效果是出来了;接下来,也该好好地教导他攻击之法。如今,根基已然稳妥,步伐更加稳健了。” “赵构,你跟随为师多久了?”周侗狗搂着身子,慈祥的目光看着赵构,亲切的问道。 赵构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声道:“弟子跟随师傅习武已经有七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周侗感叹一声,接着说道:“七个月的时间,你的根基已经稳固了。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的身体孱弱也变得结实许多。并且,你的步伐不像之前那样轻浮,沉稳了许多,每次出击都能直指要害,实属难得。” “当初,为师答应过你,待你根基牢固后,便传授于你新的武学。为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导你的了。当初,你已经全部学会,只不过欠缺一些火候罢了。如今,你的根基已稳固,这些招式也早已熟记于胸。” 赵构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周侗的话,见他不准备传授于自己武艺,不禁有些焦急起来。周侗早已知晓赵构的心思,微笑道:“招 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可我还能教你如何对敌之道,也就是实战练习,用你所学的所有招式与我对战,唯有如此你才能追的上鹏举等人的进度,别无他法,唯有如此方可,不知你是否愿意?” “徒儿多谢师傅!”赵构闻言大喜,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两眼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他知道周侗是一代武术大师,一身所学,源远流长,博采众长。武学之道不像文学之道,武学需要言传身教,文学之道可以指点就可以举一反三,唯有武学需要脚踏实地的苦练才行。如果只是单独练习,收获微乎极微,要是有人对练,就会受益良多,突飞猛进。 如今,周侗愿意亲自指导自己武功,赵构焉能不兴奋,忘乎所以。岳飞等人为赵构感到高兴地同时,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周侗。他们跟随在周侗身边许久,也不曾见到周侗开口愿意亲自与他人对练,唯有赵构一人得此待遇。 岳飞等人并非出于嫉妒,而是真正的好奇,不明白周侗心中所想,这一切也只有周侗自己最清楚了。 次日,赵构按照惯例做好基础练习后,便早早的等待着周侗,望眼欲穿。迟迟未见踪影的周侗,姗姗来迟,他换上了练功服,气定神闲的看着赵构,笑道:“不错!……这些时日的训练没有白练,接下来咱们就试试拳脚上面的功法吧!” 赵构连忙点点头,兴奋不已,他早已做好准备就是为了今天。于是,周侗与赵构两人开始对练起来。毕竟,周侗年事已高,不复当年之用,只是交手一个时辰,就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反观赵构,气息丝毫未见紊乱,气定神闲,跃跃欲试。 周侗停下休息时,赵构也停下了,剧烈的喘息声,汗流浃背,叹息一声:“看样子,我真的老了,不服都不行!” 赵构接话道:“师傅老当益壮,要是一般的成人都不是您的对手,怎么会老呢?” “行了,师傅的事情自己知道,都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周侗笑笑道,“赵构,你与为师之前交手,使出同样的招式,你有何感受?” 赵构沉思片刻,正声道:“师傅的招式信手拈来,随心所欲;弟子的招式,杂乱无章,显得僵硬无比。简单地说,弟子的招式没有掌握到精髓,只能算是略懂皮毛功夫罢了,与师傅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周侗缓了缓,赞赏道:“你能看出来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实际上你的武艺在几人之中也算是翘楚。只不过你的年纪尚有,就算是你经过 严苛的训练,力量提升了不少,仅凭力量还是无法与鹏举等人相提并论。” “你的步伐是稳妥了,可你的招式过于刚猛,刚过则易断,少了几分柔韧,收放自如的地步;招式拘泥不变,繁琐至极,以致于动作僵硬,无法做到随心所欲。当你真正能做到收放自如,距离随心所欲也就不远了。” “临阵对敌,非一成不变,要懂得适时而变,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招式乃是人创造的,焉能沦为招式的奴役。与人对战时,任何招式都可以使用,尤其是上阵杀敌,太拘泥于形式,难免自己吃亏。” “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取得战争胜利,力保江山才是最重要的。两军对战时,只要取得战争的胜利,运筹帷幄为前提即可。如若不然,正大光明的战争,你赢得了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唯有最后的结果才是关键,胜则名垂千古,败则遗臭万年。” “武功招式也是一样,要是拘泥于形式化,那你便落了下风,别人只要知道你使用的招式,就可以一招制敌,你便败了。武术套路只不过是让你熟练这门武功,不是让你与人对敌时也使用同样的套路,这样的话,你不战便已经落败了。” “因此,你要谨记,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要一成不变,要灵活运用。有时候,学武跟学文殊途同归,学文要举一反三,学武也是一样,甚至于更加厉害。因为,稍有大意,失去的便是自己的性命了。” 赵构全神贯注的聆听着周侗的教诲,心有所悟地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弟子记住了!” 第三十七章 志明长老来信 话分两头,赵构安心的留在周侗处习练武术。每日都与周侗对练,赵构的攻击手段越来越熟练,隐隐的超越了其他弟子。赵构认真的学习,领悟又快,悟性又高;周侗眼见于此,欣喜若狂,倾囊相授,让赵构的武功突飞猛进。 另外一头,汴京皇宫内,当今皇上宋徽宗赵佶稳如泰山,端坐在龙椅上,席间坐着黑巾蒙面的蔡王赵似,房间内没有任何人,就连侍卫也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他们两人。宋徽宗赵佶急切道:“怎么样,老九在那里生活的如何?” 蔡王赵似见宋徽宗如此急不可耐,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皇兄,您且放心,老九在那里一切安好。并且,成功的拜入他的门下。如此一来,老九也得偿所愿。虽然吃了一些苦,不过他还是能坚持下去,实属难得。” “说实话,老九拜师之人就是周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当初张三、李四跟随在身后默默地观察着,不敢走得太近,最后还是被周侗发现。当时张三、李四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周侗定然会收下老九,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想来,的确是真知灼见!之后,我再派人前去查看,得到的消息果然与他们所说的一般无二。老九留在那里也挺好的,这样的话,朝中一些事情不必烦忧,安心的习武。皇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徽宗赵佶沉默了片刻,道:“朝中两派之争又再次死灰复燃,国家稍微好转一些,就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按照之前的方法,独断专行,兴许会影响整个人朝纲稳定。接下来,还是依计行事,重新启用新的人物,用他制衡两派之争。” 蔡王赵似沉声问道:“皇兄可有人选?” “朕在百官之中,选择了两人!”宋徽宗赵佶气定神闲的说道,“一人是朕以前身边的人——童贯,上次蔡京的事情也令他有所收敛,重新启用也没有任何事情;另外一人,则是职位比较低下——高俅。” “高俅?”蔡王赵似疑惑的看着赵佶,他知道童贯此人的脾性,唯有高俅一无所知。 宋徽宗赵佶悠然开口道:“高俅此人乖巧,不仅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有一定的诗词歌赋的功底,且会使枪弄棒,有一定的武功基础。并且,高俅参与过朝中数次战争,更是朝中新党派绝对的拥护者。” “此人与蔡京相比,到底如何?”蔡王赵似皱着眉头,低声道。 宋徽宗低头沉思,沉声道:“半斤八两!” 赵似面无表情,郑重 的说道:“蔡京的事情闹得朝中乌烟瘴气,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如果此人与蔡京相似,必定与蔡京所作所为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要到时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法驾驭得了,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桀骜不驯。” “此人驾驭得当,利于大宋江山,算得上一个人才;驾驭不当就危及大宋江山,确实是一把双刃剑!” 宋徽宗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此人看似乖巧听话,不喜欢争功,实则如何唯有拥有足够的权势才能知晓!” “老九的心意,朕岂能不知!大宋羸弱,文风盛行,就连朕都好文厌武,更别说朝中大臣,半数以上皆是文臣!” “高俅文武齐全,写得一手好文章,又懂些武艺,随军出征过,也算得上是武将!” “朕启用他,便是为了后事提前准备,望朝中大臣不分文武,一心为国!无论文臣,或是武将,有利于大宋江山皆可用之,一切当以国事为重!” “希望他们能体会到皇兄的良苦用心!”赵似不由得感叹一声,接着说道:“朝中之事,臣弟不愿多言,一切就以皇兄为主,兄为一国之君,理应为国为民!” 宋徽宗想起朝中文武大臣,明争暗斗,无奈的叹息一声:“当初,朕以为大宋江山无望了,故而听信于人,又奉行先祖的训言,亦不敢推翻先祖的体制,以至于大宋看似庞大无比,实则摇摇欲坠,一切都是朕之过也!” 赵似急忙说道:“皇兄不可有如此念想,还未到那个时候!现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大宋江山更加稳固吗?” 宋徽宗苦涩的笑道:“若非朕听之任之,采取怀柔政策,也不至于发展成今日局面!要是朕与先皇一样,从根本上改革,继续坚持改革,兴许就好多了!” “有些事情始料未及,只能倾尽一切力量去做好才是!”赵似感叹一声,想起赵构之事,接着问道:“皇兄,老九的事情,还需要继续派人跟着吗?” “不用了,就让他留在那里好好的习武!”宋徽宗淡然一笑道,“周侗年事已高,可他的武艺尚在,要是一个不好,发现有些反常,就不太好了!” 赵似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也觉得赵构安然无恙的抵达汤阴县,又拜在周侗的门下,后面的事情也不必派人守护了! 接着,宋徽宗又沉声道:“你将部分人派去观察他们两人,集中力量做这件事才是当务之急!现在是重要关头,不能忽视,然后再做决定,选 择其一!” 赵似面色肃穆的点点头,道:“臣弟遵旨!” 于是,蔡王赵似再次消失在黑夜之中,宋徽宗也站起身来,打开窗户,任由微风吹拂在自己的脸上,沉默不语! 当初,赵构选择游历天下,寻遍名师,宋徽宗同意后,便命令赵似派人跟随,暗中保护,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宋徽宗低声细语,呢喃一句:“没想到,老九与他相见了,还得到他的赏识;如此看来,老九的必是接替大任之人,这样也好,朕放心了!……” 赵构不曾知道自己的父皇赵佶对自己会这么重视,也不曾想到自己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如今的赵构,沉浸在武学的世界里,每日都刻苦习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不觉光阴如箭,夏去秋来,赵构已长成九岁。他在周侗处已然生活了三年之久。 周侗因材施教,教法精妙,他们五人俱是能文善武。赵构自小博览群书,自身功底仍在,周侗稍加指点便可,尤其是他写的一手毛笔字,就连周侗都忍不住赞赏不已。岳飞等人的书法、武功也都有了长足的长进。虽然王贵等人武功上大有长进,偏偏文才上没有岳飞、赵构那么有潜力,不过也能拿得出手。 一日,正值三月天气,春暖花香,寒冷的冬季悄然而过,一阵阵暖洋洋的微风吹拂而来,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岳飞、赵构等人在院内习文学武,不曾有丝毫的落下;周侗惬意的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乏力,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惹得众人好奇不已,他们常年居住在此地,鲜有人来往,就连各自的家人也从未来到此地。但是,这次居然会有人前来敲门,不禁瞪大着眼睛。汤怀上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穿着僧衣的小沙弥,诧异道:“你来此作甚?” “小僧奉师傅之名,前来送于一份信,交于周老先生手中。”小沙弥不卑不亢的说道,又看着年纪轻轻,还不及他大的汤怀,心中有些诧异:“难道他是周老先生?师傅已逾古稀之年,他的好友怎么会如此年轻?难道说,眼前之人是师傅好友的弟子?” 汤怀闻言是寻自己师傅的,笑道:“既然是找家师的,不知小师傅的尊师法号,我好去通传。” “志明长老!”小沙弥急忙道出自己师傅的法号。 汤怀惊诧不已,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方才确 定不曾听过此人。但是,周侗听闻后,迅速的站起身来,飞速的来到门前,急切道:“你是志明长老的弟子?志明长老在何处?” “晚辈见过周老先生!”小沙弥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周侗处现在自己面前,急忙恭敬有礼的作揖,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声道:“周老先生,这是家师叮嘱,说是见到您就将此信送到周老先生的手中,待您看见此信便知在何处了。” 周侗浑浑噩噩的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信件,愣神之际,那小沙弥也告辞一声便离去了。周侗激动不已的看着手中的信件,就连小沙弥离去,也是汤怀相送的。他的目光都被手中的信封上的字迹深深地吸引住了,那熟悉的笔记,一眼便认出来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志明长老亲自写的。 他激动地哆嗦不已,两手颤抖的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件,嘟囔道:“没错,这正是志明长老亲笔信函,难道他从五台山来到此地了吗?如果是真的话,那我真应该主动上门前去探望一下志明长老才是。” 第三十八章 沥泉神枪(一) “师傅,志明长老与您旧相识吗?”岳飞见周侗听闻此人时,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亲自前来,不禁有些疑惑。众人也都诧异的看着周侗,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平日里,周侗都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俨然一代宗师的风采,那一刻就像是猎豹似的,爆发力惊人,让人惊讶不已。 周侗小心的叠着手中的信,微笑道:“志明长老与我乃是至交好友,我们两人师出同门,只不过所走的道路不一样。当年一别,已有四十多年未曾见过。虽然一直有联系,也不过是书信来往。不曾想到今日,他居然游历此地,才会命弟子前来送信于我,让我与他见上一见。” 赵构急忙问道:“师傅,那您的武功高点,还是志明长老技高一筹?” 周侗沉思片刻,道:“半斤八两,各有所长。若是以佛学造诣来说,我与他相差甚远;若是论武,我们也未曾交手。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枪法与我不相上下,隐隐比我还要略胜一筹。” “师傅,您不是说笑吧!”王贵吃惊道,志明长老的枪法比周侗要略胜一筹,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你觉得师傅会说笑吗?”周侗严肃的瞪了一眼王贵,吓得他急忙缩回头,道:“为师曾拜入少林门下,那个时候志明长老比我先入门,依照道理我理应喊他师兄。后来与他一起练武,我学成后便下山;志明长老便留在少林寺,成为入室弟子,正式皈依佛门。” “当年我们两人互相切磋,在枪法上他的确胜过我些许,不知这些年又如何了。至于,其它的武功我们两人也是不相伯仲。如今,他皈依佛门,成为佛门中人,不曾担任过主持,一心做个苦行僧,比我还要年长几岁。” 张显疑惑道:“志明长老沉浸在佛法中数十年,造诣如此之深,为何不曾担任过主持?” “志明长老想要四处传扬佛法,不愿守在一座庙宇之中,为了弘扬佛法,甘愿放弃接替主持之位,成为四处流浪的苦行僧。”周侗叹息一声,“如果不是他甘做苦行僧,兴许少林寺得道高僧就有他一位。” 汤怀接着问道:“师傅,如此说来,此次志明长老知道您在汤阴县,留在此地想要与你相见,那么他是留在此地,还是离去?” “从他给我的书信中谈及此事,理应留在此地。如今,他年近八十,要是再继续做苦行僧,不说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就算他有这个体力,也不愿再四处游荡,安心找个栖息之地,留在此地,安心的弘扬佛法。” 周侗无奈的说道:“不论是我,还是志明长老,此次相见也是今生最后一次了。因此,此次必定要去探望老友。你们收拾一下,与我一同上沥泉山。为师要与志明长老促膝长谈,也想与他相聚。” 周侗所住的地方与志明长老所在的沥泉山只有几公里远,路途不远。当即,周侗命令赵构、岳飞等人收拾一下,然后便出门了。一路上春光明媚,桃柳争妍,不禁觉得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他们一行六人,来到了沥泉山前。周侗停下脚步,众人也都停了下来,只见前方东南角有一处小山,情不自禁的想道:“好一块风水宝地!” 岳飞等人面面相觑,不明周侗看什么,只见岳飞问道:“师傅,您看什么呢?” 周侗赞叹道:“我看这小山山向甚好,远远的看上去,一片郁郁葱葱,就连山中的泥土都散发出着春日的气息。并且,土色又佳,来龙得势,藏风聚气,是一处风水宝地,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这样一处好地方,为师怎么没有看到。如果早就见到过,直接居住在此地就好。” “此山前后周围一带,都是我家的。”王贵得意洋洋的回道,又接着说话:“师傅要是死了,就葬在此地。” 众人见王贵得意忘形,提及到‘死’,全都惊讶的看着他,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岳飞语气愠怒,道:“王贵,你就不要乱说了,给我闭上臭嘴。师傅乃是一代宗师,有武艺底子,怎么会有事呢!” 周侗不以为然的淡然道:“这也不妨,要是死后能葬在此地,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再说了,为师年事已高,死亦何惧,及时人孰无死?只要你们不要忘记还有我这个师傅便是。” 众人齐声道:“晓得!” 赵构低下头,露出一丝悲伤之意,他知道周侗的大限之日在哪天,也不好言明,否则他人还以为诅咒周侗,唯有暗自叹息一声! 一路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沥泉山前。他们一行六人沿着弯曲的山路,攀登而上,不到一半的路,就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处茂密的树林,林里现出两扇柴扉。 周侗就命岳飞叩门,只见一个小沙弥开出门来,问声:“哪个?” 周侗道:“烦你通报师父一声,说陕西周侗,特来探望。” 小沙弥答应进去,不多时,只见志明长老手持拐杖走了出来,笑脸相迎,道:“师弟,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周侗笑道:“志明师兄, 小弟一切安好,不知师兄如何?” “转眼之间,过去了四十多年,你我才能再次见面,我真的老了,不复当年!”志明长老感叹一声,“师弟,你气色不错,定是有喜事,说来与我听听,让我则高兴高兴!” “师兄,此事说来话长!”周侗意气风发地笑了笑,打趣道:“师兄,难道你想让我等在屋外叙旧吗?” 志明长老猛的想起,他们还在屋外,没有进入屋内,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招呼众人进入屋内。 志明长老与周侗并排而行,一起朝着客堂走去,俨然忘记了赵构、岳飞等人,他们也紧随其后。 二人到客堂内,见礼坐下,五个少年,侍立两旁。长老叙了些寒温,谈了半日旧话,又问起周侗近日的起居。 周侗道:“小弟只靠这几个弟子,他乃是岳飞,也是小弟螟蛉之子。” 志明长老道:“妙极!我看今郎骨格清奇,必非凡品,也是吾兄修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小沙弥去备办素斋相待。看看天色已晚,当夜打扫净室,就留师徒六人安歇了。 志明长老自往云床上打坐,周侗起身离开禅房,来到志明长老坐禅之处,两人促膝长谈一夜。至于,说些什么,唯有他们两人清楚。 次日清早,周侗便向志明长老辞别,说要回去了。志明长老闻言,也没有多做挽留,道:“难得老友到此,且待早斋了去。” 周侗只得应允。坐下了少刻,只见小沙弥捧上茶来,吃了。周侗细细品味着茶香,不禁赞叹道:“小弟一向闻说这里有个沥泉,烹茶甚佳。果有此说否?” 志明长老道:“这座山原名沥泉山,山后有一洞,名为沥泉洞。那洞中这股泉水本是奇品,不独味甘,若取来洗目,便老花复明。” “师弟前来,本想取来烹茶,不想近日出现一件怪事,那洞中常常喷出一股烟雾迷漫,人若触着他,便昏迷不醒,因此不能取来奉敬。这几日,只吃些天泉。” 周侗叹息一声:“这是小弟无缘,所以有此奇事。” 岳飞、赵构等人在旁听了,神色各异。岳飞暗暗想道:“既有这等妙处,怕什么雾?多因是这老和尚悭吝,故意说这等话来唬吓人。待我去取些来。与师傅洗洗眼目,也见我一点孝心。” “沥泉神枪!”赵构暗想道,他听闻志明长老所言,目光一愣,又看向了岳飞,见他脸上的怀疑之色,心想:“ 看样子岳大哥当真与此枪有缘,必定是想要前去取水!” 王贵大吃一惊,想道:“真的有此妙处,倒想看看!” 张显、汤怀两人与王贵想到一处去了,他们三人又看了看岳飞、赵构,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 “大哥,我们又不知道那里在何处,该如何前去?”王贵紧锁眉头说道。 岳飞也是茫然不知,只顾着自己取水,也忘记了在何处,不禁愣在那里,久久不语! 赵构接话道:“我们何不询问寺中的小沙弥,他们久居于此,必定知道沥泉水在何处!” 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们便找到一位小沙弥,问道:“小师傅,你可知道沥泉水在何处?” 小沙弥疑惑道:“施主去那里做甚?那里有近日来发生怪事,不准让我等前去。若是被师傅发现,违背师命,是要受到责罚的,小僧劝施主不要前去!” 岳飞笑道:“我等上山只是为了观看沥泉水的风景,明知道有危险,怎么会轻易涉足。再说了,我们便要离去了,未曾去看过闻名遐迩的地方,实在是一大憾事,还望小师傅指明道路,我等保证决不会涉水!” 小沙弥见岳飞相貌堂堂,忠厚老实的模样,也便相信于他!将沥泉的位置,以及从哪里上去悉数相告,还叮嘱岳飞等人不要进入其中,在百米外观看就好。 岳飞等人连忙点头答应,向小沙弥道谢后,便迅速地朝着沥泉走去! 第三十九章 沥泉神枪(二) 岳飞打听清楚道路后,便与赵构、王贵等人悻悻然地前往沥泉。沥泉就在山后,他们五人出了庵门,顺着小沙弥指引的道路,曲曲折折的山路,让他们五人有些诧异。片刻后,他们便来到了半山之中,果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缕清泉,缓缓流淌而下。 “大哥,难道真的听从小沙弥所说的,我们只是驻足观看,什么事情都不做吗?”汤怀忍不住问道。 岳飞微微一笑,道:“那是唬弄小沙弥所用之词,我们前来不就是为了取泉水。那老和尚吝啬,不愿取泉水与师傅。我们身为弟子,理当自行前来,也好孝敬于他老人家。至于,那个老和尚之言,不足为虑。” 赵构哭笑不得看着岳飞,暗想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元帅,居然也有如此一面。不是志明长老吝啬,皆因此地有一件神物等待着主人来临。那个人便是你,应该差不多了就可以看见传闻中的神枪了。” “王贵,我命你取得碗,可曾带来?”岳飞撇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王贵。 王贵急忙从怀中取出两口大碗,道:“大哥吩咐的事情,焉能马虎大意,我早已悄悄地取来两只大碗,应该足够了。” 岳飞接过王贵递过来的陶瓷碗,碗口宽大,又轻轻地敲了一下,忍不住的点点头,道:“这两只大碗足以盛满数个小杯了,应该是足够了。只要取些泉水,让老和尚见识见识一下,看我等厉害。” 赵构见岳飞兴致勃勃的走上前去,面色一紧,叮嘱道:“大哥,万事小心,小弟以为此地有些不妥,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总之一句话,你要小心便是。” “五弟放宽心,取些泉水而已,不必担心,为兄去去就来!”岳飞自信满满的笑道。 王贵也诧异的接话道:“五弟,大哥只是取些泉水,不必担心。以大哥的身手,焉能有事。取些泉水,还不是手到擒来,轻而易举之事。” 赵构讪讪一笑,心想:“等会你们便知道原因了!” 话分两头,那小沙弥告知于岳飞等人沥泉在何处后,心里还是有些当心,觉得他们几人前去有些危险。再三思考后,他决定将此事告知于师傅。当他走进客堂时,正巧志明长老问道:“师弟,为何不见鹏举他们几人?” 周侗见志明长老询问,他才回头发现岳飞等人不知何时早已不见了,心里有些诧异道:“兴许他们几人前往山中观赏风景去了,师兄不必担心。不久后,应该会前来的,必定我们今日便要离去 了,日后也不知何时再出来游玩,他们想去转转就随他们吧!” 志明长老不解的问道:“此话是何意?” 周侗笑道:“他们几人一直跟随在我身边习武学文,每日都勤加练习,焉能太多的时间出来巡游。正好这次师兄前来了,我便准允他们休息,与我一同前来拜会师兄。毕竟,我们两人自少林寺一别,已有四十多年未曾见过,明知师兄前来,焉能不前来拜会。” 志明长老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道:“还是师弟更胜一筹,一心追求武道,又收下数位弟子,还收了一位螟蛉之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师兄谬赞了!”周侗听闻志明长老的赞许,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嘴上却有些谦虚道:“师兄一生追求弘扬佛法,要不是师兄派弟子下山传信,我还不知道师兄来到此地修行,应该决定留下来,不在四处传扬佛法了?” 志明长老笑道:“既然与你相见,就证明我留在此地,不再四处漂泊不定了。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兴许还会四处瓢泼,继续弘扬佛法。如今,长途跋涉之事,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待在一处,不再继续奔波了。” 周侗感叹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两人都已年逾古稀,仿佛一切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我们都老了,时代将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日后大宋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只能心中祈祷长治久安,恢复昔日的繁荣昌盛便好。” 小沙弥见志明长老与周侗两人谈论往事,也不好打扰,时而蹙眉,时而忧愁,时而叹息,他的神色被志明长老、周侗看在眼里,两人面面相觑,诧异不已。志明长老低声道:“道悦,何事烦忧?” 道悦恭声道:“回禀师傅,方才周老先生的五名弟子询问弟子位于后山的沥泉,弟子告知于他们,想必他们五人就在沥泉水边。” “什么?你将沥泉方位告知于鹏举他们几人?”志明长老猛地站起身来,惊骇不已,颤抖的说道。 “回禀师傅,他们五人说是前往后山观看山中风景,又说今日要离去,有些不舍,看完风景后再行离去。弟子念想,他们言之有理,便告知于沥泉在何处。”道悦点头称是,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悉数告知于志明长老。 周侗见志明长老吃惊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心想:“师兄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风轻云淡,从不因为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境;今日,怎么会如此惊慌失措,难道沥泉有什么隐秘不成,又或是泉水并非像他 所言那样?” 志明长老紧张不已,皱着眉头,暗自着急,又见周侗露出疑惑的神色,心知周侗有些误解,急忙解释道:“师弟不必乱猜,有些事为兄并未与你说清楚。实际上,沥泉的确尚在,不知何时在沥泉之旁出现一条粗大的蛇,那条蛇异常凶猛,要是在年轻时,毫无畏惧,眼下也只能任由它留在沥泉之中。” “如果鹏举他们几人不听从劝告,私自取水,必定会惊扰泉水中的大蛇,要是被咬到,必然是危险之极。你那位义子以及其它几位弟子神色有异,必定是想要取些泉水献于你,让你品尝沥泉水的甘甜滋味,未曾想到那几个小子焉能有此胆色,私自前方那里,要是与大蛇相遇,又该如何是好!” 周侗大吃一惊,紧锁眉头,惊疑道:“师兄,那泉水中真有大蛇?” “你我师兄弟数年,岂能不知我的性格!”志明长老愠怒道,“要不是泉水中隐藏着大蛇,你亲自来到庵内探望老友,我岂能吝啬不让你品尝沥泉水的滋味。但是,那条大蛇一直盘踞在泉水中,要是有人踏进三步之内,就会露出斗大的蛇头,让人不寒而栗,却从不伤人,要是再靠近就会高高的抬起蛇头,虎视眈眈的盯着来人,主动攻击。” 周侗想了想,也觉得志明长老不会以此事吓唬自己,焦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志明长老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按照他们几人的脚程恐怕已经到了沥泉附近,就算我们前去也于事无补,只能听闻消息。并且,他们几人也不像是英年早逝之人,应该有惊无险,一切只能等到他们回来再说。” 周侗苦涩地笑道:“也只能如此了!” 志明长老所言成真,岳飞独自一人意气风发的大步向前走去,就连常年被泉水冲刷的石头上都长满了青苔,稍有不慎便会滑到。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来到泉水边。 岳飞距离泉水较近,看见泉水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镌刻着“沥泉奇品”四个大字,惊叹道:“居然是苏东坡的笔迹?难道东坡先生也曾到此一游吗?” 看见苏东坡亲自题写的字迹,岳飞更是相信沥泉水不凡之处,心驰神往,便再次前行。当他的脚步与泉水只有三步之遥时,一条斗大的蛇头从石头缝中伸出来,眼光四射,吐着蛇信,口中流出涎来,点点滴滴,滴在水内。 当他看着那条斗大的蛇头,又见粗大的蛇躯干,冷汗不禁流了下来,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条 蛇。赵构等人见那条蛇露出斗大的蛇头时,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神色紧张的看着,不敢有丝毫的声音。 赵构心想:“这条蛇比世界上最大的蛇还要粗,宛如一根石柱似的,实在是太震撼了。” 虽然他知道这条蛇的存在,赵构见到它出现的那一刻,也忍不住毛骨悚然起来,更何况其他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部都瞪大着眼睛,眼神之中流出一丝惊讶,还有慌张,就连岳飞也被吓了一跳。 但是,那条蛇与岳飞四目相对,一动不动。岳飞细细的打量着那条蛇,见它蛇涎滴落在泉水中,心想:“这个孽畜,不曾有丝毫的动作,必定是警告,不曾主动伤害人。但是,它居住在泉水中,又有蛇涎滴落在水中,焉能继续用得?” “难怪老和尚说沥泉之中有危险,想必就是这条蛇。不知道何时,这条大蛇居住于此。既然东坡先生来此时,还留下字,理应什么都没有。不知为何,它会出现?既然这条大蛇不愿意主动攻击,只是提醒,这么说它也是有灵性的,只可惜泉水中有它在的话,就很难取水,必须要将它驱逐才行。” “如果只是驱逐,兴许过段时间还会再次前来,此路行不通;要想以绝后患,只能将它打死才行。如若不然,要是伤了他人性命,总归不好。即使你有些灵性,今日也要死在小爷的手中,要怨就怨你不该留在此地,阻挡小爷的取水,你就认栽吧!” 第四十章 沥泉神枪(三) 那条大蛇异常庞大,突兀的出现在岳飞的面前,吓他一跳。岳飞定了定心神,丝毫不惧,脑海中只想着取泉水,以及驱逐这条大蛇,以免害了其他人性命。赵构等人眼见岳飞放下手中的茶碗,便知道他准备“大干一场”。 岳飞暗下决心,决定亲自出手,打死这条大蛇。于是,他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一旁;大蛇金黄色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岳飞,蛇信吞吐的速度更快,扭动着身躯,粗壮的身躯微微弯曲,蛇头微微向前探去。 “没想到,这条大蛇如此聪明,兴许是嗅到一丝危险!”岳飞见大蛇的动作,大为吃惊,心想:“还是需要小心点才行,不然的话,死的那个便是我了。” 于是,岳飞悄悄地后退几步。果然,那条大蛇见岳飞退后数步,就像是离开它的地盘似的,不再虎视眈眈,蛇头微微的抬起来,伸长的身躯再次蜷缩在一起。岳飞扫视一圈后,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估摸了一下,暗想:“这块石头应该可以将它砸死!” 岳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捧起一块大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蛇头。这一击,不偏不歪的正中蛇头。霎时间,大蛇蛇头一阵晕眩,身子再次缩了回去。星雾迷漫,蛇头直接跌入泉水中,一阵激灵。 大蛇凶光毕露,铜铃一般的眼睛露出金光,张开血盆般大口,两颗尖锐的毒牙,显得狰狞;又迅速的扭动身躯,望着岳飞扑面撞来;岳飞见大蛇迎面扑面,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轻描淡写地把身子一侧,直接避开蛇头以及剧毒无比的獠牙。接着,岳飞趁势将抓住蛇尾,猛地一拖。 大蛇的蛇尾被岳飞死死地抓住,岳飞又天生神力。无论大蛇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岳飞的手掌。岳飞见它软弱无力时,想要再次给予它最后一击,猛地发现蛇尾变成长枪的枪杆,定睛望去,哪里还有大蛇的身影,只有一条丈八长的蘸金枪。 岳飞万分惊诧,王贵等人也是连连称奇,赵构则是会心一笑,心想:“终于得到了!” 当他细细的查看枪身时,只见枪杆上有“沥泉神矛”四个字,不禁有些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大蛇变成了丈八长的蘸金枪?难道那条大蛇便是这杆枪幻化而来的?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 岳飞惊诧不已,不曾多想,直接握住长枪,转身朝着沥泉走去,想要取泉水。但是,岳飞回头看去,那里还有什么泉水,只见所有的泉水全部干涸见底,一滴不剩,惊呼道:“之前明明有泉水,怎么会没有了呢? ” 众人也啧啧称奇,纷纷上前而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岳飞手中的莫名出现的一杆长枪,更加的奇怪了。 王贵惊讶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会仙术,一下子将泉水全部蒸发掉了?这杆长枪又是怎么回事?” 岳飞茫然不知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能回去询问师傅方能知道。” 但是,他们几人前来的目的没有达到,意外收获一杆神枪。赵构则是满脸平静之色,他知道岳飞得到沥泉神枪,日后便要出去参军了,心里有些感叹。不过,赵构自己也觉得非常好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即,他们一行五人,满怀疑惑的回到庵中。岳飞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提着这枪,赵构等人紧随其后。当庵中的小沙弥看见岳飞临行前身无长物,回来就有一杆长枪,震惊不已,急忙通禀:“师傅,他们五人回来了!” 志明长老、周侗两人惊喜交加,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们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一直未曾听到任何消息,忧心忡忡之时,听闻岳飞等人平安归来,心里百感交集! 岳飞等人,进入庵内,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客堂走去。志明长老、周侗两人瞪大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岳飞等人!当他们两人还未有任何的责备声,就看见岳飞手中提着的长枪,两人忍不住赞叹道:“好枪!” 顷刻间,志明长老、周侗两人都忘记了责备之声,目光被沥泉神枪吸引。岳飞等人拜见了周侗、志明长老,见他们之前脸色阴沉,后又震惊,恭声道:“师傅,您可知此枪来历?” 周侗皱着眉头,惊疑道:“鹏举,你手中长枪是怎么得来的?” 周侗记得清楚,上山之前,他们一行人没有带任何兵器。但是,两人仅仅分别一个时辰,岳飞手中就多出了一件长枪,仔细望去,才知道是一件长矛,却与枪有九成相似。如果不是认真的分辨,很容易弄混,就连他们两人一开始都以为是枪,而非矛! 岳飞恭敬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志明长老、周侗两人吃惊不已,面面相觑。 志明长老沉默片刻,惊呼道:“师弟,为兄之见!此沥泉应该是一件神物,能够幻化成大蛇,又被令郎降伏,显露本体,他日令郎定有登台拜将之荣。” 周侗也忍不住有些兴奋,又听见志明长老说道:“沥泉山之所以灵气逼人,又远近闻名,皆因有沥泉水!如今,沥泉水干涸,令郎得之神物,怕 是寻觅真主,故而才有之前的事情。” “这里的风水布局被令郎破除,老僧也难以在此长留了。只得回到五台山去了!” “但是这神枪非比寻常,用之得当必能征战沙场,名垂千古!老僧游历天下时,得到一部兵书,内有传枪之法,还有行兵布阵之用,今日就赠送于令郎,望好生练习,他日成为国之栋梁!” “师弟,你我两人都是年迈之人,不复当年之勇!今日一别,相信也无再见之期,此乃我等命数,无法逃离!” “但是,我小徒道悦与令郎等人还会有再见之日!谨记此言,老僧就此告别了!” 周侗道:“如此说来,俱是小弟得罪,有误师兄修行了。” “非也!”志明长老气定神闲道,“此乃前定,与老弟何罪之有?神物得遇有缘人,寻得真主,此乃命中注定,你我皆凡人,岂能逆天行事,唯有顺应天命!” 说罢,即进云房取出一册兵书,上用锦匣藏锁,志明长老出来后直接交与周侗。 周侗郑重地接过志明长老的礼物,又将它赠予岳飞,并且叮嘱岳飞好生收藏。之后,他们一行六人,便辞行下山去了! 道悦搀扶着志明长老,两人送周侗六人下山离去!当他们离去后,道悦发现志明长老的眼里有些惊诧,又有些疑惑,还有一些兴奋。并且,志明长老的眼睛看得不是周侗,也不是得到沥泉神枪的岳飞,而是一直笑眯眯,很少说话的赵构。 “师傅,您为何会看他?”道悦诧异的问道。 志明长老淡然一笑,道:“道悦,有些事你还不看不透,佛法造诣不够深,待你再随为师修行数年,圆寂之日,你才能得道!” 道悦更是听得稀里糊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师傅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提及此事?” 志明长老目不转睛,直愣愣地看着赵构离去的背影,想道:“一方大将之才的岳鹏举,还有一位潜藏在民间的真龙天子!呵呵,多事之秋,捉摸不定,原来皆因此子,不知师弟是否察觉他的身份?” “道悦!” 听闻志明长老喊自己,道悦不禁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只见志明长老微微一笑,道:“通知其他师兄弟,我们还是回到五台山吧,任务完成了,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此处,回去吧!” 道悦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独留下志明长老一人望着周侗等人离去的背影,怔 怔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第四十一章 高俅崛起 周侗一行六人又急匆匆地下山去了,一路上岳飞都兴奋不已。他不曾想到,沥泉山一游,居然得到一件神兵,还得到一部兵书,书中不仅有行兵布阵之法,还有一套枪法,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赵构等人也都为岳飞感到高兴,众人皆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岳飞爱不释手的握着手中的沥泉神枪,仿佛得到了挚爱的宝物似的。 周侗怜爱地看着孩子似的岳飞,他知道岳飞心性稳重,得到沥泉神枪后,仿佛像是回到那个活泼的少年一样,笑道:“鹏举,你有此神枪,日后就好生练习枪法,必定超越为师,达到更高的水平! 岳飞惊喜道:“当真可以?” “当真!”周侗笑笑道,“师兄不仅精通少林武学,更兼修百家所学。如果在江湖上行走,兴许名声比我还要大。只不过,师兄性格恬静,喜爱佛学,一心想要弘扬佛法,没有那份心思。如今,他传于你一套兵法,也算你的一段造化,望你好生习练。” 岳飞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赵构心想:“历史上岳元帅枪法入神,与杨再兴旗鼓相当,又懂得行军布阵之术。如此说来,那位老和尚送于他的兵书起到了良好作用。只是不知道与师傅传于我的相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加厉害。” 周侗等人沿着回去的路行走,自此以后赵构、岳飞等人都知道必定需要刻苦练武才行。与此同时,大宋王朝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宋徽宗赵佶经过重重筛选,决定重用高俅,舍弃童贯。 “皇兄,你真的决定用高俅此人?”蔡王赵似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臣弟看来,此人与蔡京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经过数月的调查,将他的底细全部查出来了,以臣弟的分析,此人内敛、深沉,又深谙为官之道,借用势力不断地攀爬起来。” “臣弟的建议,此人不可重用,以免霍乱大宋。毕竟,他出身贫寒,高局现在的位置,只花了十年不到的时间。并且,此人与小王都太尉熟悉,能文能武,不得不防。若是再出现一位蔡京,那么大宋的局面将会更加混乱,还望皇兄三思而行。” “十三弟,你忘记了,朕的初衷是什么吗?”宋徽宗微微一笑道,“朕就是想要大宋更加混乱才行,要是大宋再不混乱,焉能有机会趁机废除旧制,开辟新制度。虽然以大宋百年基业为赌注,要是胜利了则大宋将会新的大宋;败了,则国破家亡。”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今之计只能破釜沉舟。如果不这样做,大宋面临的局面根本就无法破 除。朝中两党之争已然愈演愈烈趋势,总不能真的将他们全部革职查办。他们乃是朕的子民,无论是革新派,还是守旧派,终归到底是为了大宋,朕不能喊了他们的心意,只能选择退让,选择一人大肆重用,方能破除此局。” “朕决定重用高俅,其一是因为他与小王都太尉关系莫逆,二是此人八面玲珑,与蔡京相比,不遑多让,三是他对朕忠心耿耿,兴许是想要权倾朝野,那么朕便成全他。至少,他不会像蔡京那样丧心病狂,想要发动宫变。” “王诜再怎么说,也曾是堂堂驸马,只不过因招蜂引蝶,才被父皇贬谪。既然他举荐此人,那么与他必是同流合污,或是有共同的喜好。并且,王诜也是一个丹青书法的好手,朕未曾登基之前,与他关系姣好。” “如果没有猜错,高俅定是知道朕与他之间的关系,才会投靠于小王都太尉。接着,借助于他的力量与朕接触。恰好,这个时候朕需要好好的观察,便与他多多交流,发现高俅这人还有几分才学,也知道他心机深沉,不过这一切都不会阻碍朕决定用他的决心,唯有借助于他方能制衡两党之争。” “当初,朕还是端王时,他便与朕接触,与朕一起玩耍,又懂得武功,文才也不错,故而小王都太尉将他推荐于朕,一来是想取得朕的欢心,投其所好。” “出身贫寒,又懂得人情世故,让他在官场如鱼得水,步步高升。当初,朕登基,派他前往军中,出乎意料在军中,他一样与上级关系很好;后来,朕将他留在汴京任职,还是一样的结果!” “无论是军中,或是朝中,他都与上级关系交好,就连下属也处理的井井有条。朕便知他的才能不限于此,八面玲珑远甚蔡京,不过他的确有些才能。” “当初,朕重用蔡京,加官进爵,位高权重,一来也是朕纵容之过,二来也是他自身有些才能。” “为了杜绝高俅成为第二个蔡京,朕重用于他,却不会给予太多的官级,最高不过于太尉。但是,世事难料,唯有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蔡王赵似沉默片刻,叹息道:“皇兄,高俅此人与蔡京实属一类人,只怕那个时候无法驾驭,使得朝野震荡,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蔡京之所以横行无忌,位高权重是一方面,另外便是皇兄纵容所致。如果高俅成为第二个蔡京,到时候悔之晚矣;臣弟以为不可赌!” “大宋已然风雨飘摇,近些年盗匪横行,欺压乡里,百姓生活更加 艰难,尤其是两国边陲之地,多有邻国滋扰,更是苦不堪言。” “若是再出现第二个蔡京,民怨四起,必定会爆发叛乱。如此一来,大宋江山危矣,故而臣弟以为此举不妥,皇兄要三思而行。” 宋徽宗叹息一声:“朕又何尝不知呢!然而,大宋江山命悬一线,唯有此举方能破除,打破常规。为了以后,只能选择赌一次,要抱着壮士断臂的决心,忍一时之痛,换来太平盛世,一切都值得!” “皇兄……”蔡王赵似苦涩的劝说道。 宋徽宗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十三弟,你的心意,朕懂!哪怕是遗臭万年又如何,不必介怀,要是在乎,从一开始,朕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赵似苦笑连连,深深的叹息一声,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但是,他未曾想到今日之言,一语成箴,暂且不谈。 于是,宋徽宗开始重用高俅。不出半年,就荣升至太尉。一来,高俅自身也有些本事,二来宋徽宗刻意重用之下,使他的官职扶摇直上,就连朝中大小事务都与高俅商议,俨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趋势。 朝中文武大臣,纷纷归附在他的势力之下,犹如众星捧月一样,趋炎附势之人越来越多,就连高俅自己都觉得恍恍惚惚。 之前还是默默无闻之人,转眼间成为当朝太尉,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走起路来,都昂首阔步,挺直腰板,意气风发。 宋徽宗面无表情,心平气和的看着意气风发地高俅,又看着他身边聚拢在一起的文武大臣,心想:“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第四十二章 武举考核(一) 高俅得到宋徽宗的“重用”,一举成为当朝红人,位不高但权势重。宋徽宗这招“声东击西”用之甚妙,不仅平衡了朝中的势力,更是让两党不再争论不休,也不在高堂之上谈古论今,更不互相诋毁,他们知道高俅的崛起,势必影响他们的权力,也不敢再继续争论不休,为他人做嫁衣。 自此以后,高俅所到之处,文武官员一律夹道欢迎,仿佛一朝宰相似的,让他飘飘欲仙,自鸣得意:“此礼仪就连蔡京未成享受到,皇上又不管不顾,也不曾过闻,看样子我翻身之日到了!” 高俅洋洋得意,却不知这一切全部都在宋徽宗的眼皮底下,焉能逃过他的耳目。果不其然,片刻后,宋徽宗就接到密报,轻描淡写地看了一遍,道:“十三弟,你觉得高俅如何?” 蔡王皱着眉头,满腹疑虑:“以他近些日子来的表现,处理朝政问题上,颇有一番见解,行事风格与之前大相径庭,实在是有些奇怪!” “山野之人,忽蒙朕的恩宠,官场上平步青云,又加上之前结识的人脉,以及与朕相识甚早,故而有此行为实属正常。” 宋徽宗淡然一笑,又想起高俅所到之处文武官员夹道欢迎,百姓不得近前,面色微冷,道:“身为太尉,享有一品大员的待遇,就连朕都不愿扰民,他却肆无忌惮,是时候给他一点警告,让他明白守好自己的本分。” 高俅好大喜功,讲究排场,朝中趋炎附势之人大有人才,宋徽宗对此从不在乎,唯有扰民让他从心里觉得高俅做过了,哪怕不是他自己本意,也不该如此高调,俨然成为一国之君似的,朝中大臣陪伴左右,让宋徽宗如何能忍。 但是,高俅越是这样,宋徽宗对他的戒心降低了。在宋徽宗看来,高俅如此做,就像是从地狱到天堂,让他恍恍惚惚,自我感觉良好,太容易表露自己的内心,反而感觉高俅没有危险,更容易掌控,更加的放心。 次日,宋徽宗开始计划打压一下高俅。果然,高俅心领神会,知道宋徽宗这是在借机试探自己。于是,高俅顺水推舟,韬光养晦。实际上,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高俅出身寒门,又经历人世间的痛苦与哀乐,早已学会洞察人心。 高俅心知宋徽宗是想借用自己的手,平衡朝中的势力,也心知如此做触怒龙颜。他还是选择去做,一来就是顺从宋徽宗心意,二来就是消除宋徽宗对他的戒心。如今,高俅的目的达到了,也知道宋徽宗的想法,心想:“想要让我高俅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岂能如 愿,我定然超越蔡京,成为当朝第一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俅成为太尉后,消息迅速传遍朝野,就连禁军都听闻此人的名号。与此同时,林冲还是禁军中的教头。乍听之下,没有放在心中,再次听闻高俅的名讳以及官职时,猛地想起赵构临行前叮嘱自己的话,忍不住惊讶道:“还真的被郡王大人言中了?如此说来,那么他说的事情也必定是真的。” 于是,林冲心中笃定赵构所说必定有所指,奈何时间不充裕,也就无暇多言,只能点到即止。但是,林冲放在心上,他连忙向上级递交了辞呈,以家中有老母病重回到家乡。林冲顺利的解除了教头之职,连夜与自己的妻子离开了汴京。 宋徽宗赵佶、蔡王赵似听闻林冲母亲病重,想要回去,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知哪里不对劲。直到林冲悄无声息后,他们两人才想起,林冲本就是汴京人,家中老母早已不在人世,何来病重一说,想要询问林冲为何辞官归乡,林冲早已不知去向。 话分两头,赵构、岳飞等人在周侗这里习武。时光荏苒,转眼间赵构已经在此地习武已有六年光景。如今,正是公元1119年,赵构年满十二岁了。此时,赵构忧心忡忡,叹息一声:“按照史书记载,师傅便在今年离世。但是,师傅的气色日益甚好,怎么会突然离世?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这一日,王贵、汤怀、张显三人的父亲不约而同的来到周侗处。周侗亲自迎接,四人谈笑风生时,见有人敲门。汤怀便打开庄园的大门,只见来人是村中一位里长,惊讶道:“里长,您怎么会来此?” 里长微微一笑道:“我前往你们三人家中,听闻你们三人的父亲来到此处别院,故而前来找寻她们。不知道,你们的父亲是否在此地?” 汤怀忙不迭的点点头,道:“父亲以及另外两位叔伯,都与师傅在院中散步,不知里长大人有何要事?” “这话与你说了也无用,方能见到你们的父母才能说。”里长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大步走进院内,远远的便瞧见他们三人父亲与周侗,施礼道:“三位员外同周老相公在此,小人正来有句话禀上。” 周侗与他们三人父亲面面相觑,诧异不已,又听到里长说道:“昨日县中行下牌来小考,小人已将四位小相公的名字开送县中去了,特来告知。本月十五日要进城,员外们须早些打点打点。” 王贵的父亲王明,性格直爽,听闻里长所言,不禁皱着眉头,埋怨道:“你这人好没 道理!要报名也该先来通知我们,也需要商议商议才行,你也不知道我们儿子去得去不得?就是你的儿子也要想想看。怎的什么都不说,就将花名开送进县?那有这等道理!” 里长连连陪不是,此事的确做得有些草率。不曾询问过本人意见,直接上报了,也不知本人是否愿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前来一趟。 里长那点心思,周侗了如指掌,他知道岳飞等人要是考中,那么对他来说,也是政绩,说不定还会得到高升。只不过,他们甚少出门,只知岳飞、张显等四人,不知赵构存在。即使知道了,以赵构的年纪,还是无法取得资格。 周侗念想,劝道:“罢了!他也是好意,不要埋怨他了。令郎年纪虽轻,武艺可以去得的了。” 又转身看着里长,歉意道:“得罪你了,另日补情罢!” 那里长自知理亏在前,也不好说什么,便道:“好说!小人有事,要往前村去,告别了。” 里长离去后,周侗便对三个员外说道:“各位贤弟,且请回去整备令郎们的考事罢。” 众员外告别,各自回家准备。 周侗走进书房来,对张显、汤怀、王贵人说道:“十五日要进城考武,你们回去,叫父亲置备衣帽弓马等类,好去应考。” 三人答应一声,各自回去。周侗又叫岳飞也回去与母亲商议,打点进县应试。岳飞回禀道:“孩儿有一事,难以应试,且待下科去罢!” 赵构撇过头,惊疑地想道:“大哥一心想要从军,为国效命,为何这次要推辞,难道有难言之隐?” 周侗便问道:“你有何事,推却不去?” 顿时,岳飞哑口无言,不曾回话。赵构瞪大眼睛看着岳飞,心想:“大哥必是有难言之隐!” 周侗再次问道:“为着何事,不去应试?” 岳飞沉默片刻后,禀道:“三个兄弟俱豪富之家,俱去备办弓马衣服。你看孩儿身上这般褴褴褛褛,那有钱来买马?为此说是且待下科去罢。” 赵构恍然大悟,他知道岳飞想要参军。如此机会,岂能错过。只可惜钱财也能难倒英雄,猛的想起自己临行前,他父亲给他的银票,正准备插话。 周侗抢先一步,点头道:“这也说的是。也罢,你随我来。” 岳飞、赵构两人跟随周侗来到卧房中。只见周侗打开了箱子,取出一件半新半旧的素白袍、一块大红片 锦、一条大红鸾带,放在桌上,柔声道:“我儿,这件衣服,与你令堂说,照你的身材改一件战袍,余下的改一顶包巾。这块大红片锦,做一个坎肩、一副扎袖。大红鸾带,拿来束了。将王员外送我的这匹马,借与你骑了;到十五清早就要进城的,可连夜收拾起来。” 岳飞惊疑道:“孩儿有马匹,不需要马匹了!” 周侗闻言,道:“你说的可是构儿赠予你的马匹?”岳飞点点头,只见周侗厉声道:“构儿的马匹,你乘不得,就用为父赠送于你的马匹吧!” 赵构急道:“师傅,为何我送于大哥的马匹不能用?” 岳飞也疑惑地看着周侗,只听周侗面色阴沉,冷声道:“你就乘我的马匹就好,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赵构、岳飞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从未看过周侗如此严厉。赵构想要说的话,也都憋回肚子里。 周侗不愿多做解释,岳飞也只能遵从,点头答应。 第四十三章 武举考核(二) 当天下午,岳飞便骑着周侗赠予的马匹回到家中,一五一十的对自己的母亲述说一切。岳飞的母亲点点头,便知道自己的儿子想要干嘛,她没有反对,反而支持岳飞。因此,安人连夜动手修改。 周侗目送着岳飞离去,身边只有赵构一人,又见他脸上诧异之色,笑道:“你是不是还在思考,为何我不愿让鹏举,骑着你送于他的马匹前去应试?” 赵构点点头,惊疑道:“师傅,弟子正想询问于您,为何不愿意让大哥骑着我送于他的马匹?虽然您的那匹马脚程也不错,不过与我的马匹相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如果有我的马匹,大哥胜算将会大很多。” 周侗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构,道:“非也!鹏举的武艺,我心知肚明。即使没有好的马匹,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毕竟,是我亲自传授的武艺。近几年,为师看在眼里,唯独看不透的就是你。” “看不透我?”赵构惊诧万分,目不转睛的看着周侗。 周侗点点头,道:“从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收你为弟子。我年岁已高,没有太多的精力指点你武艺,唯有一心一意教导鹏举即可,为大宋培养一个震古烁今的元帅。但是,你的毅力、耐力、心性,就连领悟力都深深地震撼了我。” “不要以为他们几人与你偷偷地交流,就能欺瞒我的眼睛,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赵构尴尬的挠挠头,讪然一笑,周侗轻描淡写地笑道:“于是,我心中笃定你是可造之才,又有名师指点,只要稍加点拨就能成为举一反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收下你为徒,超出我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一直以来,我对你的身份非常的好奇。当时,我未曾收下你为徒时,有人一直尾随在你的身后,明面上按兵不动,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保护你,直到你将自己的马匹送于鹏举,我才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重视你,派人暗中保护,一路相随于你来到汤阴县。” 赵构疑惑道:“有人暗中保护我?怎么我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因为保护你的人,以你当时的境界无法发现,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放眼江湖上也能排的上号。如果不是我早些年曾经去过那里,也不会发现他们。只因他们有专门的隐藏之法,要不是他们一时不慎被我有机可乘,也不会知道。” 周侗回想起张三、李四时,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从始至终,我都有些怀疑,一直未曾肯定,直到林冲来信 、你的马匹,还有他们。种种一切都串联在一起,方才明白一切,也明白为何他们会出动‘琥珀山庄’的人。” “琥珀山庄?”赵构低声细语,皱着眉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物?” “一群很可怕的人,也是一群悲哀的人!”周侗风轻云淡地叹息一声,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赵构,就像是将他看个彻底似的,道:“至于他们是什么人,等你日后回去了,你就会知道一切事情。” “你来此习武,恐怕也是受到林冲的指点,不然地话,就算你亮出身份,我也不见得收你,兴许是一棒子将你打出去也说不定。既然得到林冲的赏识,又有他们的人出动前来保护于你,我便猜到你的身份非同一般,我说的对吗?郡王大人!” 赵构呆如木鸡,愣了半晌,久久不语,周侗见他一连吃惊的模样,玩味地笑道:“我猜到你是郡王身份时,都吓了一跳。但是,你没有吐露实情,则不怨你,以后你还是那个赵构,并非什么郡王,待你回到汴京才是郡王!” 赵构面露尴尬,道:“弟子并非有意欺瞒您,……” 周侗摆摆手,打断道:“行了,不用多言,为师明白!今生收你为弟子,乃是我的荣幸!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为师没有传授你什么,可你的成就就连我都有些吃惊,待我离世后,也能放心了!” 赵构闻言,微微颤抖的声音,道:“师傅长命百岁,怎么能现在就……” “人生自古谁无死!”周侗再次打断道,“死不可怕,为师活到这个岁数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为师也算到,自己活不过今年了!” “构儿,你的身份特殊,又受到皇上宠爱,那匹马乃是你的身份象征,不可轻易送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你不要小瞧它,能够骑它的只有当今皇上,还有已故的蔡王,以及你!如果这匹马胖鹏举骑了,必然会发生意想不到得变化!” “另外,你要答应为师,日后你要继承皇位,带领大宋大军,驱逐金兵,还我河山!” 赵构郑重地回道:“师傅,您放心,大宋江山我赵构誓死捍卫,决不允许任何外敌侵犯大宋。无论是金兵也好,辽军也罢,一律不准犯我河山。” “好!”周侗点点头,欣慰道:“为师相信你定然能够办到,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只能依仗于你们完成。” 于是,周侗与赵构两人秉烛夜谈,师徒两人也畅所欲言。赵构知道周侗活不过今年,周 侗对他说的话就像是临终遗言,让他全神贯注,仔细聆听。 次日,周侗独坐书房品读古籍,赵构则离开庄院晨练去了,听得外面有脚步响,抬头见汤怀走进来道:“师傅拜揖!家父请师傅看看弟子,可是这般装束么?” 周侗见那汤怀头上戴一顶素白包巾,顶上绣着一朵大红牡丹花;身上穿一领素白绣花战袍,颈边披着大红绣绒坎肩,两边大红扎袖,腰间勒着银软带,脚登乌油粉底靴。 周侗点头道:“就是这等装束罢了。” 汤怀又问道:“家父请师傅明日到合下用了饭,好一同进城。” 周侗道:“这倒不必,总在校场会齐便了。” 汤怀才刚刚离去,又见张显进来,戴着一顶绿缎子包巾,也绣着一朵牡丹花;穿一件绿缎绣花战袍,也是红坎肩,红扎袖,软金带勒腰,脚穿一双银底绿缎靴。 张显向周侗作了一个揖道:“师傅看看学生,可像武中朋友么?” 周侗道:“好!你回去致意令尊,明日不必等我,可在校场中会齐。” 张显答应回去,劈脚跟王贵走将进来,大叫道:“师傅请看学生穿著何如?” 周侗见他身穿大红战袍,头戴大红包巾,绣着一朵白粉团花;披着大红坎肩,大红扎袖,赤金软带勒腰,脚下穿着金黄缎靴。配着他这张红脸,浑身上下,犹如火炭一样。 “妙啊!”周侗忍不住赞道,“你明日同爹爹先进城去,不必等我。我在你岳大哥家吃了饭,同他就到校场中来会齐便了。” 方才打发王贵出去,岳飞又走了进来,兴致勃勃道:“父亲,孩儿就是这样罢?” 周侗笑道:“我儿目下且将就些罢!你兄弟们已都约定明日在校场中会齐。我明日与构儿要在你家中吃饭,同你起身前往校场。” 岳飞苦笑道:“只是孩儿家中贫寒,怕是没有好菜款待。” 周侗道:“随便吃吃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岳飞答应一声,就辞别周侗,回到家中就对母亲说了。岳母乃是识大体,贤良淑德之人,听闻周侗与赵构要来做客,连忙准备起来。 次日清晨,周侗与赵构两人一同过来,就在岳飞家吃了饭。当赵构看见岳飞所住的地方,家徒四壁,不禁叹息一声,他默默的从怀中取一百两,交给了岳母。 不曾想,岳母拒不接受,还惊动了周侗、岳飞两人。当他 们得知赵构要赠予一百两,不禁吓了一跳。不过,周侗心知赵构的身份,在他的劝说下,岳母才接受,岳飞感激的看了一眼赵构,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吃过饭后,周侗、岳飞、赵构三人起身出门。周侗骑着马率先上前,岳飞、赵构跟在后头。 一路行来,直至内黄县校场,只见四处皆是人满为患,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各样赶集的买卖吆喝声,以及茶篷酒肆小二嚷嚷声,好不热闹! 周侗挑选了一处整洁干净的茶篷,把马拴在门前树上,走进篷来,他们三人各坐一头吃茶。 王贵等人父亲都是员外,在城中俱有亲友的,各个扛抬食物,送到校场中来,拣一个大酒篷内坐定,然后吩咐庄丁四处寻找周侗师徒三人。 那人四处寻找,看见岳飞骑的马匹,认得那是先前自家老爷赠送的,故而识得是周侗,又见他们师徒三人果然坐在茶蓬内歇息。 那人急忙返回向三位员外,以及王贵等人汇报。三位员外没有起身,他们让王贵等人前去,王贵等人跟随那庄丁身后,马不停蹄的来到茶蓬内,见了周侗,恭声道:“师傅,家父都在对面的茶蓬内,烦请师傅一同前去用饭。” 周侗沉声道:“你们回去,告诉令尊,就说这里不是吃酒的所在,让他们不要用饭。另外,你们也各自准备一下;待会,会有人点到你们名字时,你三人上去答应一声。如果那县主问及鹏举,你等可禀说,然后再过来。” 王贵闻言,知道这样几人就与岳飞分开了,不禁问道:“为什么不叫岳大哥同我们一齐上去?” 周侗无奈道:“尔等不知,非是我不叫他同你们去,而是你们与鹏举的臂力差距太大,也只有赵构与鹏举相当。因此,他所用的弓箭要硬点,一般的弓箭拉开即断,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鹏举身上,对你们不利,故此叫他另考。” 王贵等人才明白周侗的用意,心里为岳飞感到高兴,便辞别周侗,回到酒篷。又与众员外说了此话,众员外赞羡不已。 不多时,那些各乡镇上的武童,纷纷攘攘的前来。赵构一眼望去,多是富家儿郎,穿著得十分齐整,都是高头骏马,配着鲜明华丽的鞍甲。 一个个心中俱想考取前三甲,然后才有机会上东京去取功名。人山人海,说不尽繁华富丽;再一会,只见县官李春,前后跟随了一众衙役,走进校场方才下马,端坐在演武厅,左右立即送上茶水。 赵构看着县官摆着十足的官架子,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大宋官员都是如此?小小的县官就如此架势,那一品大员,不要上天了?” 县官李春吃了茶,官威十足,扫视下方密密麻麻的武举考生,不禁喜上眉梢,道:“若是能从中挑选出数名人才进京,必定受到皇上重视,那时候本官也能抬起头!” “开始吧!” 随着县官李春的一声命令,武举考核终于开始,众人跃跃欲试。岳飞等人兴奋不已,周侗脸色微变,凝声道:“终于开始了!” 第四十四章 武举考核(三) 县官下了命令后,众人跃跃欲试。先关李春看着涌动的人群,期待不已。少顷,书吏送上名册。李春看了,逐一点名,点到名字的纷纷进入校场,取出弓箭,先看箭术,然后再看骑射之术。此时此刻,演武厅前,鸦雀无声,只听得嗤嗤的箭声,响声不绝。周侗、赵构和岳飞在茶篷内侧着耳朵,听着那些武童们的箭声,周侗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赵构、岳飞面面相觑,便问道:“师傅为何好笑?” 周侗笑道:“鹏举、赵构,你们两人没有听见吗?那些比试箭法的,只能听到弓声箭响,却听不到如同鼓声的响声,岂不好笑?” 赵构、岳飞还是不明白周侗话中所指,不解地问道:“师傅,两者有区别吗?比试弓箭当然听到的是弓箭声,怎么会听到鼓声呢?” “你们有所不知,弓箭之术精妙者,射出来的箭矢,拉出来的响声都非常重,射程自当远甚一般好手。并且,射得越是精明,鼓声便越大,直接湮没箭矢声。如果鼓声没有,或是不大,也就中下水平,入不得县令的法眼。” 周侗娓娓道来,意味深长得笑道:“只怕县官中意者寥寥无几!” 赵构、岳飞的目光聚集在县官李春身上,只见他脸上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有些失望之色。 正如周侗所说的那样,李春看了他们射出的箭矢落在箭垛上,皆是摇摇头,略显失望,中意的甚少。李春看了看名册,点到了麒麟村,“岳飞”二字赫然排在第一位,大叫:“岳飞!” 岳飞听见县官喊自己,想要回应,却被周侗阻止,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回答。李春一连叫了数声,全无人答应。 “难道还未来,或是有事耽搁了,忘记前来应考?实在是怪事!”武举考核乃是大宋大事,是挑选武将的途径之一,从来有过报名未到的情况,李春有些纳闷,然后又叫道:“汤怀!” 汤怀连忙应声道:“有!” 李春又叫张显、王贵两个人,他们两个也都答应一声。三个一齐上前,三人的父亲神色紧张,又有些激动,全部站起身来篷,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观看,都想自己的儿子能取得好成绩,好上京应试。 汤怀、张显、王贵三人俱是上前一步,李县令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觉得他们有些不同,不急不慌,气定神闲,心里有些期待。三人见李春,行了礼,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都是麒麟村人,理应还有一位岳飞,为何他没有到?” “果然与师傅说得一样!”王贵、汤怀、张显三人互相望了一眼,汤怀回禀道:“他在后边就来。” 李春也没有多问,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先考你们弓箭吧!” 他们三人都来到了校场上,汤怀等人看着箭垛只有六十步,不能显示自己的箭法,故而说道:“求老爷吩咐衙役将箭垛摆远些。” 李春惊讶道:“已经六十步,难道还要再远?” 汤怀三人异口同声道:“还要再远些。” 李县令遂吩咐道:“摆八十步!” 张显又上来回禀道:“求老爷还要远些。” 李县令无奈道:“摆整一百步。” 王贵再次说道:“求大人再远些。” “你们三人确定还要再远些?”县主不觉好笑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显三人,见他们神色坚定,高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摆一百二十步!” 王贵、张显、汤怀三人都没有说话了,那衙役听闻后,下去将箭垛摆后一百二十步。汤怀立着头把,张显立了二把,王贵是第三把。他们三人开弓发箭如出一辙,只因一个师傅教导的。 周侗骑射之术大宋官员都人尽皆知,他们三人跟随在周侗身边学艺多年。虽然没有岳飞如此厉害,不过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比之前的那些人要好太多了。看得众人齐声喝彩,就连李县令都看得呆了。 王贵等三人射的箭与之前相反,箭箭上垛,并无虚发。但闻擂鼓响,不听见弓箭的声音,直待射完了,鼓声方才停止。李县令看见他们三人就像是看见稀世宝物似的,两眼放光,兴高采烈,便问道:“你三人弓箭,是何人传授?” 王贵道:“我们三人都是一个师傅教的。” 李县令好奇道:“你们的师傅是何人?” 王贵沉默片刻,还是重复之前的话:“就是师傅。” 李县令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武艺虽高,肚里却是不通。是哪个师父?姓甚名谁?” 汤怀急忙上前回禀道:“家师是关西人,姓周名侗。” 李县令恍然大悟道:“原来令业师就是周老先生,他是本县的好友,久不相会,如今却在哪里?” 汤怀道:“现在下边茶篷内。” 李县令听了,立即差人跟随着王贵三人前去请周侗前来,另一边就委托衙官看众人比箭。周侗听到鼓声越来越大 ,然后停止了,会心一笑道:“看样子,他们三人表现的不错,必然会被看中的,如此一来也就放心了。” 片刻后,王贵等人领着衙役来到周侗面前。他们还未说话,周侗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了。于是,周侗带着赵构、岳飞两人随他们一同前去,来到了演武厅。李县令四下张望,终于看见了周侗前来,急忙下了阶梯亲自迎接,两人见了礼,分宾主坐下。 李县令疑惑道:“大哥既在敞县设帐,不蒙赐顾,却是为何?” 周侗笑道:“非是为兄的不来看望。那麒麟村的居民最好兴词构讼,若为兄的到贤弟街里走动了,就有央说人情等事。贤弟若听了情分,就坏了国法;不听,又伤了和气,故此不来为妙。” 李春道:“见谅了。” 周侗道:“你我兄弟两人,别来甚久,不知曾生下几位令郎了?” 李春叹息道:“先室已经去世,便没有续弦再娶,只留下一个小女,十五岁了。” 周侗道:“既然没有公子,是该续娶了。” 李县令苦笑道:“小弟因有些贱恙,不时举发,所以不敢再娶,未知大哥的嫂嫂好么?” 周侗感伤道:“也去世多年了。” 李春道:“可有令郎?” 周侗把手一招,岳飞急忙上前,笑道:“我儿,过来见了叔父。” 岳飞应声上前,向着李县令行礼。李春看了看岳飞,见他年纪年约十六岁,不禁笑道:“大哥又来取笑小弟了,这样一位令郎,是大哥几时生的?” “不瞒老弟说,令爱是亲生,此子却是愚兄螟蛉的,名唤岳飞。”周侗淡然笑道,李县令沉默不语,又见周侗说道:“请贤弟看他的弓箭如何?” 李春道:“令徒如此,令郎一定好的,就不需要看了!” 周侗厉声道:“贤弟,此乃为国家选取英才,是要从公的。况且也要使大众心服,岂可念及旧情。如此一来,岂不落人话柄,于贤弟不利。” 李春想想也觉得周侗所言有礼,沉声道:“兄长所言极是,那便看看令郎如何,我这就叫从人将垛子取上来些。” 岳飞自信满满地说道:“再要下些。” 李县令心知周侗骑射之术的厉害,岳飞是周侗的义子,必定是得到周侗的真传,依从岳飞所言,道:“就下些。” 从人连忙答应,将箭垛向下摆了二十步,距离已 有一百四十步。李县令以为岳飞这样可以了,不曾想到,岳飞又说道:“还要下些。” 李春大吃一惊,一百四十步距离,已经超出寻常人许多了,就连张显等人也是一百二十步。于是,李春转过头,低声道:“令郎能射多少步数?” 周侗从容地回道:“小儿年纪虽轻,却开得硬弓,恐要射到二百四十步。” 李春瞪大眼睛,满脸的不相信。不过,嘴上还是不停的称赞,心里有些不信了,便吩咐:“把箭垛摆列二百四十步!” 李春不相信岳飞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垛,也是正常人的想法。但是,赵构、张显等人满脸的平淡,像是早已知晓似的。只因周侗的骑射之术冠绝天下,岳飞是他亲传弟子,也是他的义子,传授于他的乃是“神臂弓”,能开三百余斤,并且左右都能射击。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岳飞,只见他步履稳重的走下台阶去,然后站直身子立,稍微调试了一下手中的硬弓,然后拉开箭弦,搭上箭,飕飕的连发了九枝。 那打鼓的衙役从第一枝箭打起,直打到第九枝,方才住手。那下边这些看考的众人齐声喝彩,岳飞这一手就九箭齐发的技巧,把那各镇乡的武童都惊呆了。即使是王贵等人的父亲,站在外面看了也都拍手称赞。 只见那箭矢射出,九枝箭齐齐发射,并排一列,划破空气,直接射中箭垛。看得旁边的衙役震惊不已,他慌忙上前道:“这位相公,真是奇人也!九枝箭从一孔中射出,箭攒斗上,实在是神乎其技,甚妙!” 李春大喜过完,他知道这一招箭法是周侗的成名技之一,又见岳飞小小年纪,有此箭法,不禁有些欣喜,问道:“令郎青春几岁了?曾毕姻否?” 周侗微笑道:“虚度二八,尚未定亲。” 李春直接了当地说道:“大哥若不嫌弃,小弟愿将小女许配令郎,未识尊意允否?” 周侗心里高兴不已,嘴上却说道:“如此甚妙,只恐高攀不起。” 李春有些怒气,喝道:“相好弟兄,何必客套。小弟即此一言为定,明日将小女庚帖送来。” 周侗谢了,即叫岳飞:“可过来拜谢了岳父。” 岳飞即上来拜谢过了,周侗暗自得意洋洋。如今,岳飞不仅箭法超群,得到李春的赏识,更是技惊四座,让他的面上有光。当即,周侗准备转身离去,又见李春望着转身离去的赵构,不禁问道:“兄长,此人又是何人?” 周侗又转身看着李春,又见他目光看着赵构,不禁笑道:“此乃我的关门弟子,也是入门最迟之人,只因他是汴京之人,年纪尚幼,就不曾报名参加。” “他是你的关门弟子?”李春惊骇不已,又见赵构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后,笑道:“既然令郎也比试完了,他也是你的弟子,不知兄长是否介意让他来射一箭,正好让我开开眼界。” 不禁赵构愣住了,就连周侗也有些诧异,又看着李春好奇的看着赵构,心想:“既然他想要看看构儿的箭法,不如就顺了他的心意。并且,我也想见识一下构儿的箭法进步的如何,如此甚好。” 第四十五章 喜得良缘,赠送良驹 县令李春笑眯眯地看着赵构,又撇过头看了一眼周侗,等他回话。周侗不明白李春为何要让赵构比试箭法,有些诧异地回望着李春。 李春笑道:“兄长,你有五位弟子,有四位参与武举考核,唯有一人不曾报名,弟想大哥弟子箭术必然不错。虽然他不曾报名参加应试,弟还想见识一番,不知大哥可否应允?” 周侗心领神会,点点头道:“构儿,你便向大人展示你的本事,万不可丢了为师颜面,尽全力展示你的箭术,可曾知晓?” 赵构点头回禀道:“弟子不会让师傅失望,大人就且看看小子箭法如何,还望指点一二!” 赵构昂首阔步的向前走去,张显等人看着气定神闲的赵构,低声细语道:“岳大哥,五弟的箭术到底如何?” 王贵、张显等人与赵构一同习武,却从未见识过他箭术。他们都知道赵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得到周侗言传身教,亲自指点喂招,临战御敌的本事也是众人之最,唯有箭术不曾习练过! 岳飞皱着眉头,低声道:“五弟的箭术,我也不清楚,只有师傅一人知道。既然师傅让五弟出列,想必不差。” 他们四人暗自嘀咕交流,赵构也已经走到校场中央。众人见他十一二年纪,如何梦射中箭垛,心里有些诧异,又有几分怀疑之色,全部都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李县令吩咐道:“将箭垛摆前来,那里太远了!” 赵构摇摇头,回禀道:“不必了,就二百四十步即可!” “你确定?”李县令狐疑道。 赵构点点头,不曾回话,拉开弓,将箭矢搭上。那箭矢如同流星似的,飞速前进,一字排开,一连三箭穿心而过,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赵构一箭射出,看也不看一眼,仿佛早已知道结果,径直转身离开,回到周侗的身旁,不理会李县令呆若木鸡的神情。 周侗赞赏的点点头,又看着惊呆的李县令,笑道:“贤弟,不知小徒的箭法如何?” 李县令还未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片刻后,由衷道:“大哥的几位弟子都是人中龙凤,不曾想到如此幼小的身体居然有这样的力量!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叹为观止!” 周侗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事情已经结束了,我等也就告辞了,另日再来拜会贤弟!” 李春作揖道:“不敢,容小弟奉屈来行一叙。” 周侗回道:“领教。”遂别了李春,同岳飞等人下了演武厅来。然后,又来到篷内,与众员外一齐出城回村。 众员外皆与周侗等人分开,各自回到家中,唯有王贵他们几人一直跟随在周侗身后,他们非常好奇赵构箭法何时达到如此地步,纷纷问道:“五弟,你的箭法如何学的?” 赵构不假思索道:“师傅传授于各位哥哥时,小弟在一旁偷学的,师傅也稍加指点一下。” 众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构,心里不由得叹服不已,就连岳飞也不得不称赞赵构的领悟力。他跟随周侗身边比赵构要长多了,经过多年的苦练才有如此箭术;赵构只是偷看,独自摸索,周侗偶尔指点一下,就有这样的箭法,让他们四人都不得不服。 周侗回到庄院,让岳飞等人离去了,还叮嘱岳飞要将此事告知于母亲。毕竟,定下婚约乃是人生大事,不可独自做主。 众人都离去后,周侗唤来赵构,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上午那一手箭术,最长的距离是多远?” “三百步!”赵构如实回答,他知道自己之前射箭时刻意隐瞒自己的箭术,逃不过周侗的眼睛。 周侗大笑道:“好!好!好!……” 赵构箭矢射出,就已经知道结果,必然会射中。毕竟,赵构平常的距离也都是在二百五十步,对于二百四十步,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顾及岳飞成为李县令的乘龙快婿,还要顾及周侗的颜面,就选择同样距离,使出一手三箭之术。 周侗不曾想到平日里赵构专研其它武艺,箭术之道偶尔练习一下。对此,周侗也没有过问。赵构在李春面前展示出来的箭法,让他长足了脸,心里有些得意。 次日,李知县命人写好自己女儿的庚贴,差人送往周侗处。书吏领命,即刻启程前往麒麟村,找到王家庄。 周侗早已在此等候,家丁进来报与周侗,他急忙让书吏进来。那书吏来到书房,见了周侗,行礼坐定,便道:“奉家老爷之命,特送小姐庚帖到此,请老相公收了。” 周侗大喜,便递与岳飞道:“这李小姐的庚帖,可拿回去,供在家堂上。” 岳飞答应,双手接了,连忙回到家中,与母亲说了此事。昨日,岳飞就提及此事,她以为是戏言,未曾放在心上。当岳飞取出庚贴时,岳母才相信是真的,大喜过望,拜过家堂祖宗,然后观看小姐的年庚。 岳母看着庚贴上写地小姐生辰八字,居然与自 己儿子乃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想起小姐的父亲是县令,定然是大家闺秀,也就欣然同意这门亲事。 话分两头,岳母兴高采烈的同意这门婚事;另一头,周侗风了一封礼物,送与书吏道:“有劳尊兄远来,无物可敬,些些代饭,莫嫌轻亵!” 书吏道声:“不敢!”收了礼物,称谢告别回去了。 片刻后,岳飞将母亲传达的话,说与周侗听了。周侗点点头,吩咐道:“明日早些同我到县里去谢了丈人。” 岳大爷应声:“晓得!” 于是,周侗、赵构便留在王员外家过了一夜。当天晚上,王员外亲自招待周侗,吩咐一声,好酒好菜全部送上来。并且,岳母也被岳飞接到王员外府上,一起吃了一顿。 席间,王贵、赵构等人轮番上阵,势必要灌醉岳飞。人逢喜事精神爽,岳飞得意洋洋,不知不觉喝了几坛酒,王员外等人笑而不语,就连岳母也没有反对,任由他们五人肆意妄为。 赵构、岳飞等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过了一夜,次日清晨,又被仆役喊醒,他们又跟随一顿周侗一起前往。原本三位员外是反对的,周侗又说没什么事,也就让他们几人一同前往。他们一行人,就出了庄门,没有骑马反而是步行进城,来到县门首,将两张谢帖在宅门上投进。 李春即时开了宅门,出来接进内衙。行礼毕,岳飞拜谢了赠亲之恩,李春回了半礼,叙坐谈心。片刻后,摆上筵席,众人坐饮了一会,仆人将下席搬出去。周侗见了便道:“贤弟,我们一行人都是步行而来,就不必带如此礼物,不必费心了。” 李春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贤婿到此,无物相赠,小弟还有几十匹马未曾卖完,奉送令郎一匹如何?” 周侗喜道:“小儿习武,正少一骑。若承厚赐,那是再好不过了。酒也吃了差不多,不如我们一同前去看看马。待看马以后,再接着饮酒。” 李春哪里不知道周侗的心思,微微点头道:“那我们便去马房!” 七人便起身,一同来到后边马房内,李春命马夫:“取套杆,伺候挑马。” 马夫答应一声,便走上前去。王贵、汤怀等人看见形形色色的骏马,不由得心驰神往。然而,李春这些马匹是用来贩卖的。大宋马匹较为稀少,一些官员也会做些贩卖之事,填补家用。但是,他们家境殷实,想要的话,也可以让自己父亲花钱购买。 周侗悄悄的对岳飞说道:“你可放出眼力来,仔细挑选,这是丈人送的,不便退换。” 岳飞连连点头道:“晓得!” 听到周侗的话语,岳飞走到马房前,瞪大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他本是最喜欢白马,赵构的坐骑是棕色的,渐渐地也觉得其它颜色的马匹也不错,只要能征战沙场,脚程有力即可。于是,看见马匹颜色较好的,便把手一按,岳飞天生神力,被他用力一按,那马脚都殂下去了。 接连挑了数匹都是一样的结果,岳飞失望之极,连连摇头。李春见状,连忙问道:“难道这些马都是无用的吗?” 岳飞恭声回道:“这些马并非是无用,只是这些马匹都是那富家子弟配着华丽鞍辔,游春玩景,最多也就是代步而已。小婿心中要的马匹,那是要能上得阵、交得锋,为国尽忠,奋勇杀敌的马匹,这样的马才是好马。” 李县主微微点点头,叹息一声:“我这是卖剩的这几十匹马,也不过送一匹与贤婿代代步。哪里会有你说得那样的战马,看样子只能怠慢了!” 正说之间,忽然听得隔壁马嘶声响。 岳飞猛地瞪大眼睛,狂喜道:“这叫声,却是好马!不知在何处?” 李春疑惑道:“你又未见此马,怎知是好马?” 岳飞道:“岳丈大人,小婿听得此马声音洪亮,必然力大,所以才说是好马。” “贤婿果然不错!”李春捋了捋胡须,笑道:“此马乃是我家人周天禄在北地买回的,如今已有年余。当真是力大无穷,只因性格暴戾,见人乱踢乱咬,就连这些马匹见到此马都畏惧三分,无人降得住它,所以未曾卖出去,又怕它伤了人,只得将它锁在隔壁这墙内。” 岳大欣喜道:“不知小婿能否前去一看?” 李春道:“只怕贤婿降他不住!若是降得住,就送于你便是。” 于是,李春便叫马夫开了门。马夫见岳飞想要驯服此马,不由得担心不已,叮嘱道:“岳大爷,你可要小心了,这马性格暴戾,见人就咬,莫不可被它伤了。” 岳飞点头道谢一声,目不转睛的看了又看,心里更是欢喜不已。接着,岳飞便把身上的海青脱掉了,走上前去。那马像是有灵性似的,见人前来,不等岳飞靠近身子,就举起双蹄一阵乱踢。 岳飞见状,急忙一闪;那马见岳飞躲闪过去,又回转头来想要撕咬。岳飞只得再次往后一闪,趁势一把抓住鬃 毛,举起双手便要打来。一连数下,每次都倾尽全力,那马被岳飞的重拳打得不敢动弹,任凭岳飞牵着。 众人才看得清此马的体征,自头至尾足有一丈长短,自蹄至背约高八尺。头如博兔,眼若铜铃,耳小蹄圆,尾轻胸阔,魁梧有力,不比赵构的三色马逊色多少。但是,全身都是污泥,也不知道此马的颜色。 李春见岳飞当真驯服此马,不由得叹为观止,道:“贤婿当真是好本事,此马刚烈无比,多少人都不曾驯服,不曾想被贤婿驯服。之前,曾经说过,只要你能驯服,此马便赠送与你。如今,我兑现承诺,此马日后归贤婿你!” 岳飞大喜,施礼道:“多谢岳丈大人!” 第四十六章 周侗的嘱托 李春信守诺言将此此马赠送与岳飞,众人也都为他高兴。岳飞的目光却看着满身污泥的马,也不知它是什么颜色。岳飞四处看了看,看见旁边有一小池。 岳大爷就叫马夫:“拿刷创来。” 马夫答应,取了刷子,远远的站立着,不敢近前。只因他吃过此马的亏,好几次都它攻击,留下难以抹去的创伤。他是马夫理应照料好马匹,如若不然便是失职,要受到惩罚。 岳飞见马夫不敢上前,扭扭捏捏好不爽快,出声道:“不妨事,你且上来便是。我拿住在此,不会伤你分毫,与我洗刷干净了。” 马夫战战兢兢道:“姑爷须要拿紧了,待我将旧笼头替他上了,然后刷洗。” 岳飞笑道:“不妨,你上来就是。” 马夫立即将笼头套上,然后将马牵到池边,替它刷洗得干净。满身污泥尽除,露出一身雪白色的的鬃毛,没有一根杂毛,岳飞喜出望外:“果然是好马!” 岳飞穿好了衣服,把马牵到后堂阶下,拴住了,上厅拜谢岳父赠马之恩。 李春道:“一匹马,何足挂意。”又命家人去取出一副好鞍辔来,备好大马背上。 周侗等人也在旁看了,觉得此马果然不错,全身一片雪白色鬃毛,每次抬足都能听见沉稳厚重的马蹄声。赵构有了自己的马,对此也是付之一笑,并无其他想法;王贵等人则心驰神往,忍不住想要买下一模一样的好马,心中笃定回去后要让父亲与自己买一匹好马才行。 七人又重新入席,再饮了几杯。周侗起身告别,李春再三留不住,便叫马夫又另备了几匹马,送周侗回去。但是,周侗眼见自己一行六人,拒不接受。 李春无奈之下,只能就此作罢,又将他们送出了仪门,目送着他们六人离开。周侗等六人原路返回,唯有岳飞一人牵着马匹。周侗笑道:“此马颇有威严,不如你骑来看看。” 岳飞点头称是,他便骑上马背,疾驰而去。周侗等人在后面看着,也觉得不错。故而,岳飞来回跑了数遍,就停下来。 周侗接着说道:“此马与你甚是相配,你快快回去向令尊说明情况,明日再来我住处。” 岳飞点点头,先一步离去了。接着,周侗又吩咐王贵等人也离去,独独留下赵构一人在旁。赵构有些疑惑的看着周侗,心想:“师傅将大哥几人全部支开,必是有事与我说,不知是何事?” 周侗转身望去,见赵 构怔怔出神的模样,微笑道:“你且过来,为师有话与你说!” 赵构慌忙上前,道:“师傅有何事?为何不能让众位兄弟一起听?” “有些事,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周侗淡然一笑,说道:“汝是吾之幼徒,亦是吾之关门弟子。汝取得的成就,甚是欣慰,又得知你身份尊贵,却有与众不同的决心,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必登大宝。那时,天下将是你一人天下,执掌乾坤,生杀大权在握,莫不要忘记初衷,为国为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切记不可失去民心,唯有万民臣服才是真的一统天下,江山才能稳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不可倚重任何一方,要不偏不倚,才能让你手中权力最大,有利于你的掌控。” “鹏举、王贵等人日后要是入朝为官,皆是与你交好之人,也是你在朝中的武将、副手,他们几人还远远不够,需要更多的武将辅佐;再配以文臣治国,方能大兴。” 赵构越听越迷糊,他觉得周侗是在交待临终遗言,不禁吓了一跳:“师傅,你……” “为师知道自己大限之日不远了,也知道你为何拜老夫为师。”周侗面对生死,像是看透了似的,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接着说道:“为师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多年习武,身强体壮,要么生病便不会再起来了,也是我离开人世的时候,只怕那个时候我就无法与你说太多,只能提前交代,你要牢记于心!” 赵构面色有些哀伤之色,眼睛微微发红,重重的点点头,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周侗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直以来,你都隐藏自己身份是想要学得真本事,怕为师因你的身份而不愿收你为徒?”赵构点点头,他听从林冲的建议一直隐瞒自己是当今皇子的身份,就连朝中大臣都不知道九皇子在外求学,还以为锁在宫中,“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 赵构洗耳恭听,周侗告知于赵构原因。实际上,周侗担任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时,年少气盛。恰好,有一位郡王举止轻佻,公然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周侗不由分说,上前救下那女子,却得罪那位郡王,而那位女子后来成为他的妻子,两人在一起汴京生活,两人还生下一子。 当时,周侗决定将一身武艺传授于儿子。自小便受到周侗的悉心教导,武艺也不错,待到十八岁时,也喜欢行侠仗义。那位郡王早已成为王爷,周侗那个时候深得皇上喜爱,又武艺高强,不敢动他。 岁月不饶人,周侗已经年过六十了,身手大不如前。恰好,那个时候朝中一片混乱,那位王爷对于周侗不给他面子,一直耿耿于怀,又没有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一直等了十八年,直到他的儿子成年后,才找到下手的机会。 那人利用周侗独子少不更事,秘密派遣杀手,寡不敌众下将他杀死。当周侗回到家中,独子已经死去。经过四处查探,他知道凶手是何人,也不好真的前去追杀于他。毕竟,他是一介武夫,那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不久后他的妻子思子心切,一病不起。 一怒之下,周侗辞去朝中官职,不再担任禁军教头,又推荐自己的弟子林冲接任。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惨遭那人毒手,自己的妻子就不会一病不起,怒气冲冲之下,离开京城。因此,大宋皇族对于周侗来说是仇人,又看见朝中主和派得势,心灰意冷,悠然而去。 赵构听完后,才知道林冲为何让他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这么算来的话,那么周侗对于赵家之人的愤恨,可想而知。只不过时间的推移,周侗早已看淡了,又收下岳飞为义子,也算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师傅,那人到底是谁?”赵构忍不住地问道。 “过去之事,又何必再提及!”周侗笑道,叮嘱道:“你有皇家的血统,理应可以继承大统,为师在你的身上看到龙气。虽然不够强烈,也足够了。如果你成为天下之主时,只要你答应为师,好生对待天下黎民百姓,待一切事了,必定要恢复我大宋国的威名,你可听好了?” 赵构见周侗不想告诉自己那人的名讳,他心中决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又听闻周侗问话,郑重地回道:“弟子晓得!” “你我虽为师徒,传授于你武艺没有鹏举那么多,也就指点你一些临战招式。当初那个缺点也早已弥补了,日后天空任鸟飞,任何武艺你都可以自由施展了。并且,你的内力兼容佛、道两家所长,必然会超越为师,你的智谋为师也放心。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要肩负起大任来,还有就是不需要守孝三年,为师哪怕死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你们,你们兄弟几人一定要齐心协力才是,唯有齐心协力方能成就大事。” “待我死后,你要记住。即可赶回汴京,与鹏举一同也可以,独自回去也行,不必为我守孝三年,也不必哭泣,身为我周侗的弟子,岂能轻言掉眼泪,就算是掉眼泪也得是为国为民才行,不然我死不瞑目。” 赵构悲痛不已,哽咽道:“师傅!……” “不准哭!”周侗厉声道,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与赵构,厉声道:“此封书信乃是你们的师兄——卢俊义写给我的,信中的内容说的是决定起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在我死后三个月内,必定会发动起义,到时候待我死后,你要即可回京,务必要阻止卢俊义起义,反抗朝廷。” “这封信是他邀请于我一起,为师已经老了,看不到大宋的未来,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赵构你虽是赵家之人,却与众不同。在你的手中,我相信你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大宋。如果他真的叛乱了,到时候你要尽力挽留他的性命,要是运用得好,必然是一员大将,他的枪法比之林冲只强不弱,到时候你见到他就明白了。” 赵构仔细的看了书信,信中说的是卢俊义遭受奸人所害,准备逃亡前往水泊梁山,大致的意思是说大宋民不聊生,走了蔡京又来了高太尉,比之蔡京还要厉害,又有童贯等人为非作歹,对大宋王朝的统治感到一丝无奈。 “如此说来,卢俊义是要前往水泊梁山与众人聚义,这样的话对于大宋王朝非常的不利。”赵构紧锁眉头,低头沉思;“没想到高俅已经这么快成为太尉了,只是不知道师兄有没有听从我的家建议,辞官归隐起来!” 第四十七章 病来如山倒 赵构不解道:“师傅,要是师兄真的叛宋,我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与他抗衡?” 周侗笑道:“你身为大宋郡王,又是当今圣上最疼爱之子。如果你主动请缨带兵出战,必然能水到渠成。至于,朝中武将,你尽可挑选,尤其是宗泽元帅必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如果你真的领兵出战,我向你推荐一人。” “何人?”赵构疑惑道。 “海州知州——张叔夜!”周侗笑道,“此人文武全才,在汴京时与他有过交往。此人一身是胆,精忠报国。奈何,蔡京得势。为了避其锋芒,只能选择前往海州任知州。如果你能用此人,势必会事半功倍。” “此人足智多谋,不必宗泽差多少,唯一不足的是生不逢时,得不到朝廷重用。如果你前去,就说是我的意思。那个时候他必定会帮助于你,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的官员越来越少,尤其是武将,此人可以重用。” 赵构疑惑道:“师傅,为何不用大哥他们几人?” “鹏举他们武艺、兵法都是我传授的,焉能不知他们的深浅。”周侗了如指掌地回道,“他们几人还欠缺历练,只有真正上了战场体会到那种生与死边缘,金戈铁马的岁月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如果只有他们几人,单轮武艺不比其他人差,要是说到兵法还是差了不少,他可以辅助于你平定起义,兴许还能将他们招安,纳入你的阵营。” “如果你加冠之礼后,必定会授封为王,那时你想要改变大宋的局势,唯有大权在握方可。如若不然,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纵然你不愿意面对手足相残,也得必须有所取舍,为了天下苍生,个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你且记住。” 赵构郑重的点点头,他又何尝不明白周侗的话中意思。毕竟,任何朝代都难以逃脱手足相残的局面。前有秦王李世民玄武门弑兄,逼父退位,方能成就一代明主;后有明王朝朱棣夺取侄儿政权,清王朝九龙夺嫡家喻户晓。 纵然赵构没有争夺皇位之心,哪怕是知道自己在历史上是南宋的开国君主。在他看来,一切皆由人定,事在人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算宋徽宗赵佶传位于他,也于事无补。但是,大宋的历史已经发生改变,未来之事谁能说得准。 兴许是他跨过宋钦宗,也就是大哥赵恒登基为帝,也许是没有跨越让赵恒登基为帝,自己甘愿辅佐于他。一切只能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知道,眼下还是要面对其它的事情,内忧外患的大宋王朝要想崛起,只有从根本上做起,治 理内忧,方能平定外患。 “如果可以的话,你要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周侗叹息一声。 赵构点点头,道:“弟子自当竭尽全力保住他们等人的性命。”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周侗欣慰的点点头,道:“聚义在一起之人,不仅仅有我亲传弟子卢俊义,还有另外一人,以及两名记名弟子。至于,其他人也与我有些交情。当年都曾指点过一二,不过时间并不久。那两名记名弟子,也是因为特殊原因,我将他们逐出师门,皆因他们破了戒律。” “破了戒律?”赵构有些疑惑了,抬起头,诧异的问道。 周侗叹息一声:“为师乃是山西人氏,又拜在少林门下,学习武艺。之后便行走天下,与你一样,寻遍名师。因此,江湖上过半都与我多多少少有些关联。自从我入京成为禁军教头后,便慢慢的与这些人不怎么来往了。一来担心朝中一些人,以此来兴风作浪,避免他们遭受杀害;二来,入朝为官,哪怕是官职不高,也会遭受到一些限制,不能与江湖人来往,以免自身性命不保。” “之后,我便辞官归隐,这些人也都知道我不再为官,渐渐地与我来往了。但是,那些故交好友多数不在人世,只留下一些后人。因此,他们之中或多或少都与我有些联系,也有一些我也不曾见过,不曾听说,也是近些年闯出名堂。如果你能将这些人收在麾下,日后武将你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另外,文臣只有依靠你自己去寻找了,他们之中也有一些文臣,也是郁郁不得志,要是可以的话,让他们能有所用,也就不会聚义了。” 赵构点点头,他也不知道水泊梁山上有多少人与周侗有旧。虽然卢俊义的信中也道出了那些人的名字,有些人的名字在后世流传之中根本就没有,只有三十六人。这些人之中,也不知道哪些是记名弟子。不过,赵构也能猜到至少过半都与自己的师傅有些关系。 在后世流传的演义小说中,水泊梁山这些人的战斗力非常强大,就连方腊都被他们平定下来。只不过后来基本上没有几人能够善终,只因朝中一些奸臣不愿意看见他们这些人得到朝廷重要,要是这些人真的为朝廷重用,也不至于岳飞等寥寥几人抵御金兵,以他们这股力量,必然能与岳飞等人共同抵御外敌入侵,也算是自毁长城得到的恶果。 因此,赵构决定要保下这些人,哪怕是一群草莽之人,也都是一群义薄云天,侠骨丹心,忠心为民,除暴安良。这些人要是得不到朝廷重用,当真是大宋一 大损失。当他看见名字之中没有林冲,心里不禁有些欣喜,也知道林冲是听从自己的建议,辞官归乡而去。 周侗与赵构交代好一切后,便回到庄院。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气候比较闷热,周侗觉得头昏眼花,坐不住,便站起身来,慢慢的站起身来。过了好一会,方才停止下来。周侗淡然的喃喃道:“此次是真的在劫难逃了,是该做好准备了。” 周侗自知天命难违,自己的性命也该走到尽头了。但是,他早已做好准备,没有任何的害怕。到了他这个岁数,也算是长寿了。有些事情早已看开,不再惧怕死亡,从容面对。次日,岳飞等人悉数到来。 这一日,周侗亲自下厨,与众人一起吃了一顿酒,又命岳飞、赵构前往市集买了卤牛肉,以及水酒。他们与周侗在一起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喝过一次,只喝茶水。哪怕是故交好友前来,也不曾破例。 此次,周侗饮酒着实让岳飞等人震惊了,唯有赵构一人哀伤不已。他知道周侗昨晚身体不适,今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在酒桌上,周侗一一叮嘱了岳飞、汤怀、张显、王贵等人几句,赵构却没有多言,昨日已经输了太多,就不再说了。 周侗叮嘱岳飞等人的话中意思,无一例外都是让他们好好地精忠报国,为国为民,一定要好生习武。另外,周侗也吩咐他们几人日后要听从赵构的安排。至于原因,周侗没有说,就连岳飞都非常好奇,为何要听从赵构,以他的身份应该是五人之中最大,理应听他的话。但是,周侗只说日后便知道了。 酒毕人散,岳飞等人想要留下服侍,却被周侗全部赶走,唯有赵构留下。众人叮嘱赵构照顾好周侗,便匆匆的离去了。当天晚上,周侗躺在床上,头疼的更加厉害,身子也寒热交替,赵构在一旁伺候着,不曾离开一步,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周侗。 经过数个时辰上的折腾,周侗的身体寒热更加厉害,赵构忙前忙后,还是不见好转。焦急之下,岳飞等人再次前来。赵构见他们去而复返,不禁愣住了。原来,他们四人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们回想起周侗的话,就像是临终遗言似的。于是,他们四人再次骑马回来,恰好看见心急如焚,满头大汗,忙上忙下的赵构。 “五弟,到底怎么回事,师傅呢?”岳飞扫视一眼不见周侗的身影,又见赵构心急如焚,心知周侗出事了。 赵构神情哀伤,双眼通红,哽咽道:“大哥,师傅,师傅,他……” 岳飞等 人见他如此模样,不禁慌张起来,齐声道:“师傅怎么了?” “师傅病重,岌岌可危!”赵构眼眶红润地说道,“那一日诸位兄长离开后,师傅回到庄园,身体就感到不适,头晕眼花。” 岳飞怒气冲冲地吼道:“既然如此,为何今日不愿告诉我等!” “师傅不愿让我说与诸位兄长,尤其是大哥!”赵构哀伤道,“师傅说大哥重情,又是义子,要是知道他病重,必然彻夜难眠,不愿回到家中。并且,诸位兄长过段时间就要前往京城参加最后的面试,不愿让你们分心。如果我说了,师傅就会将我逐出师门。” 岳飞等人两行清泪缓缓地流淌下来,他们终于知道今日在桌上,周侗为何恋恋不舍得看着众人,尤其是看着岳飞。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只怕不久于人世。只不过这些事情他都刻意隐瞒,只因周侗不愿意让他们几人担心。 “五弟,你好糊涂!”王贵怒吼一声,怒斥道:“五弟,就算如此,你也不该隐瞒于我们!师傅待我们如同父亲,传授于我们武艺,又指点我们的兵法,要是师傅有任何闪失,我等不在身边,那有何面目面见他,还敢以弟子身份自居吗?” 张显上来直接给了赵构一巴掌,怒斥道:“五弟,你还当我们是兄弟吗?当初,我们曾经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师傅病重,我等不知。如果不是我们在途中觉得事有蹊跷,要是师傅有个三长两短,我等都不知,那该如何?” 张显出手的力道极重,赵构的嘴角都溢出血来,沉默不语。他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训斥声,尤其是岳飞乃是周侗的义子,理应由他服侍,却被自己抢了先,让他如何面对周侗,就连岳飞给了他一巴掌,脸颊上红红的手掌印,鲜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流淌而出。 “五弟,我身为爹爹的义子,百善孝为先,你想让我岳飞成为不孝之人吗?”岳飞面红耳赤,怒吼道。 赵构无言以对,他知道岳飞等人的心情。如果换成他自己的话,兴许做的更厉害。毕竟,周侗待他们如子,不偏不倚,就算岳飞是他的义子,习文学武都是一样的教导。只不过有些武功传子不传女,就算是王贵等人都是他的弟子,也不会传授,这也是人之常情,众人都能理解,唯一不解的就是赵构隐瞒周侗病危的消息,怒由心起,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是侮辱赵构,而是让他知道,什么是兄弟之情,尤其是周侗还是他们的师傅。这些行为,赵构都能理解 。赵构无言以对,断断续续道:“大哥!……” 岳飞怒气冲冲,大吼道:“爹爹病重,为何要隐瞒我等?” “这是为师的命令!”不知何时,躺在床上病重的周侗苍白的脸色,泛白的嘴唇,全身冷汗直流,颤抖的身子苦苦支撑着,只能搀扶着墙壁,目光扫视岳飞等人一眼,严厉的说道:“怎么?难道你们想造反了,就连为师的命令都不听了?赵构只不过是听从我的吩咐,难道你们还有所怀疑?” 赵构、岳飞等人齐声喊道:“师傅!……” 第四十八章 周侗病逝,赵构回京 “师傅?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周侗怒气冲冲的吼道,大动肝火,一口气缓不上来,接着一阵咳嗽,“咳咳!……” 众人慌忙上前,周侗的身体老当益壮,任何病痛都不曾发生。此次病重,让他难以承受,健康的身体渐渐的衰弱起来,苍白的脸色,泛白的嘴唇,额头上大汗淋漓,哆嗦一点身体,早已支撑不住,瘫软在椅子上,众人急忙搀扶住周侗。 周侗一阵头晕目眩,再次晕厥。若不是岳飞等人与赵构争吵不休,又误解赵构,他也不会妄动身子,又大动肝火,气息不畅,晕厥而去。 赵构急忙喊道:“二哥,三哥,你们两人速速连夜赶回家中,向伯父等人禀报此事,务必让他们派人请来县内最好的大夫,花多少钱都由我来支付。” 岳飞等人年纪虽然比赵构要大,首次遇见这种事情,让他们也慌了手脚,六神无主,只能听从于赵构的吩咐。并且,赵构直接取出一千两银票,交与他们两人,王贵、张显拒不接受,迅速地骑马离去。一路上,他们两人马不停蹄的往家中赶,将周侗病重的消息告知于他们,众人也大吃一惊,眼看夜色已晚,他们也无法入睡,连夜派人前去请最好的大夫前来。 赵构又命岳飞在旁护法,汤怀打来一盆清水,随时听候。之前都是赵构一人解决此事,分身乏术,又不得离开周侗身边,只能干着急。现在,岳飞、汤怀帮忙,他才可以运用佛、道两家的内功为周侗运功调息。若不是他的内力有所提高,也无法做到。只不过暂时缓解,身体内的情况还是由大夫前来才行,内力也不能向武侠小说那样,让人起死回生,或是调息之后就能重伤痊愈,只能运功导气,气息更顺,调养生息之用,主要还是周侗身体机能大不如前,不然也不至于效果甚微。 经过赵构内力引导,周侗脸色有些好转,只不过还是无法苏醒过来。赵构首次使用内力,一连数个时辰都在为周侗运功调息,身子也有些吃不消,昏昏沉沉,就要倒下。岳飞眼疾手快的扶住赵构,只觉手中一片湿润,定睛望去,赵构满身是汗水,就连衣服也都被汗水浸湿,急忙呼喊道:“五弟,你怎么样?” “大哥,小弟没事!”赵构悠悠的醒来,眼神迷离,精神萎靡,虚弱无力的看着岳飞,“只需要调息片刻就能好转,师傅如何了?” 岳飞看了一眼周侗,见他苍白的脸色有些好转,呼吸也顺畅许多,只是未见醒来,道:“师傅脸色好些了,只是未见醒来,五弟你怎么会有如此本事?” “师傅传授于我的内功习练法门,与诸位兄长有些不同,之前我又学习佛家的内功,两者兼修,才能成功,不然也无法做到。” 赵构略显疲惫,深色哀伤道:“只可惜内力再深厚也只不过循环导气罢了,无法做到起死回生,不然的话……” 岳飞、汤怀两人也知道赵构尽力了。只不过他们两人也非常惊讶,赵构为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与他相比,他们两人就像是小儿科。现在,他们算是明白了,为何周侗日后要听从他的命令,不过后来得知赵构的身份,他们才明白事情的真相,此事暂且不提。 恰好此时,员外们带着大夫前来;员外们纷纷出动所有的人前往县城各大医馆,找到大夫。一时间,大街小巷都是马蹄奔驰声,众人闻讯纷纷起身,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一打听方知各员外是为了救治病重的周侗。 李县令睡得正香,下人前来叩门,将他惊醒,有些恼怒道:“何事如此着急,难道不知道本知县已经睡下吗?” 下人仓皇失措道:“老爷大人,不好了,周老先生病重,三位员外派人连夜派人前来,询问大人知道有哪位大夫医术精湛,让他前去为周老先生诊治!” “休要胡言,前日方才好好的,与本县吃酒,怎么可能过去两日就病重。”李知县愣是不相信周侗病重,在他看来,周侗身强体壮,身子骨比较硬朗,怎么可能会病重。 下人急切道:“若非员外派人前来,小人也不信,那人还在厅外等候老爷的消息,要是不信可以前去询问便知。” 李知县见下人脸色慌张,坚定的神色,眉头一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觉得事有蹊跷,沉声道:“快快带我前去!” 于是,李知县忘记穿外衣,穿着睡袍就前去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官威,人命关天,还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焉能不着急。当他看见员外派来的家丁,心里已经信了八分,询问过后,不由得的哀伤不已,也顾不得耽误,立即派差人前去找寻大夫。 得到李县令的帮助,众人连夜找寻大夫,终于将县内有名的大夫都带到周侗的庄院,大夫也手忙脚乱的为周侗把脉、问诊,众人皆是摇摇头,叹息一声:“周老先生病入膏荒,病入筋骨,药石无用,以此推论,过不了七日便会……” 大夫的话不曾说完,可他们都知道意思是什么。众人皆是哀伤不已,岳飞等人更是泪流满面,哭声不止。大夫也离去了,李知县因公务繁忙也得离去,唯有赵构、岳 飞等人在旁侍候,三位员外则轮流照看。 周侗病重昏迷不醒时,众多好友都前来探望。七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周侗苏醒过来,精神有些萎靡,气血不足,脸色泛白,面无血色,周侗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只见硬朗的身体消瘦了许多,瘦骨嶙峋,众人急忙前来,激动不已的看着周侗。 周侗强颜欢笑道:“这几日苦了你们,我人是昏迷不醒,可你们的话,都听得真切。”他的目光又看向赵构,“这些时日以来有你用内力疏通经络气血运行,想必我早已一命呜呼了!” 众人黯然伤神,双眼通红,皆是沉默不言。周侗接着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死不可怕。我已经活到了七十九,常人能活得如此岁数,也算是长寿,寿终正寝了。” “为师并无遗憾,你们取得的成就,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日后就看你自己了。另外,你们过些时日便入京参加最终的会考,要养精蓄锐,到时候一举夺魁,取得状元。” “如果我死了,不需要你们为我守孝三年,每逢佳节拜祭一下即可。若是你们都为国效命,那便在我的祭日那天烧些元宝、拜祭就好,不可因私废公。你们可记下?” 岳飞、赵构等人早已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都不敢哭出声来,以免惊扰周侗,齐声答道:“弟子晓得!” “鹏举,你去将我带来的箱子内的物品全部都取过来!”周侗不舍地看了一眼众人,又吩咐道。岳大爷答应一声,不多时,都取来摆在面前。他又接着说道:“难得众位贤弟们俱在这里,愚兄病入膏盲,谅来不久于人世的了!这岳飞拜我一场,无物可赠,惭愧我漂流一世,并无积蓄,只有这些须物件,聊作纪念。草草后事,望贤弟备办的了!” 众员外点点头,回道:“大哥请放心调养,恭喜好了,就不必说;果有不测,弟辈岂要鹏举费心!” 周侗又想起一件事,轻声道:“王贤弟,那沥泉山东南小山下有块空地,令郎说是尊府产业,我却要葬在那里,未知贤弟允否?” 王明眼见周侗不久于人世,又传授自己的儿子一身武艺,哪里还敢回绝,忙不迭地回道:‘小弟一一领教便了。” 周侗道:“多谢!” 接着,又叫岳飞过来拜谢了王员外,岳飞就连忙跪下拜谢。王员外视他如同己出,连忙一把扶起道:“鹏举何须如此?” 周侗又对三个员外道:“贤弟们若要诸侄成名,须离 不得鹏举!”言毕,周侗缓缓闭上眼睛,再次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众人,离开人世终。 时年乃宣和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周侗享年七十九岁,病逝于麒麟村。 岳飞、赵构、王贵等人痛苦不已,众人莫不悲伤。众员外整备好衣裘棺椁,灵柩停在王家庄,请僧道做了七七四十九日法事。殡葬已毕,岳飞、赵构两人便在坟上搭个芦棚,在内守墓。众员外常时叫儿子们来陪伴。 时光易过,日月如梭。过了隆冬,倏忽已是二月清明时节,众员外带了儿子们来上坟。一则祭奠先生,二则与岳大爷收泪。 王员外叫声:“鹏举!你老母在堂,无人侍奉,不宜久居此地,可就此收拾了,同我们回去罢。” 岳大爷再三不肯,赵构也在旁劝说无效。众人也知道岳飞性子比较倔强,王贵高声道:“爹爹不要劝他,待我把这牢棚子拆掉了,看哥哥住在那里!” 汤怀、张显齐声拍手道:“妙啊!妙啊!我们大家来。” 不一时,王贵等人你一拨、我一扳,把那芦棚拆得干干净净。岳大爷无可奈何,只得拜哭一场,回身又谢了众员外,起身离去。 众员外见岳飞终于回转心意,道:“我等先回,孩儿们可同岳大哥慢慢的来便了。” 三位员外离开后,岳飞等人还留在沥泉山上。赵构看看时辰,又看看岳飞,知道他决定回去了,便说道:“大哥,给位兄长,小弟我今日便要回去了,日后我们在京城相见。” 岳飞等人大吃一惊,方才想起赵构乃是汴京之人,不禁有些伤感,道:“五弟,你不与我们一同前往汴京吗?” “小弟回京之后,要安排一些事情,待众位兄长进京后,我们再来叙旧!”赵构笑着摇摇头,道:“诸位兄长保重,他日在京城再聚首!” “贤弟保重,我等不日便启程前往汴京,到时再聚,贤弟一路珍重!”岳飞等人齐声说道。 赵构郑重地点点头,他再次拜别了周侗后,便下山去了,骑着马,众人目送着他离去。 汤怀问道:“岳大哥,五弟到底是何人?为何我总感觉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王贵、张显点点头,他们也觉得赵构身上有秘密,岳飞笑道:“无论他是何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到时候在京城相见时,就可以知道一切了。” 第四十九章 山庄之主 赵构辞别岳飞等人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着汴京方向往回赶。此次回返,没有与之前那样闲庭若步,而是快马加鞭。只因,他心中一直担心水泊梁山众人已经聚首在一起。如此一来,那么周侗之前的期望将化为泡影,只有全速前进。 当初,赵构出行时,不仅仅给他留下银票,还给他留下一封书信以及一件信物。并且,叮嘱他要是回到京城,不是进入皇宫之中,而是前往另外一处地方。赵构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令牌,上面镌刻着一只匍匐在地,怒目圆睁的巨龙,入手湿润,像是暖玉。 于是,赵构没有直接回到皇城,而是一路赶往位于汴京西郊的一处庄院。经过三日的行程,赵构终于抵达汴京,直接朝着书信说的一处地方前行。趁着夜色还未降临,再次快马加鞭赶往那里。 赵构离开汴京时只有六岁,再次回到汴京已经十二岁,整整离家六年时间。再次回到京城时,赵构的身高已经达到一米六了,超越同龄人许多,身体变得更加强壮,武功招式更加的娴熟,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咚咚咚!……”赵构趁着夜色找到了一处高墙砌成的院子,也看不清楚上面写的名称,只记得模模糊糊的四个字,重重的叩击着门上铜环。不一会,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通火通明照在赵构的脸上,让他有些不适应,急忙用手挡住,那人背对着光芒,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那人冷声道:“你找何人?” 赵构也不知道自己找什么人,就拿出那块令牌,道:“我找这块牌子的主人,不知他是否在这里居住?” “麒麟令?”那人看见赵构手中黝黑的令牌,大吃一惊,急急忙忙地打开大门,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属下王五,参见郡王大人,小人不知郡王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郡王大人见谅!” 赵构惊讶道:“你见过我?” 在他的记忆力,可不曾见过王五,也不曾到过这个庄园。并且,他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麒麟令’,更不知道这个令牌到底是有什么用。赵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非得陌生,跪在地上的王五就像是跟他很熟悉似的,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小人与郡王素未谋面!”王五恭声回道。 赵构见他还跪着,便让他起来回话,道:“既然你未曾见过我,为何会认识我?” “因为您离开京城那一刻起,我们便跟随在你身边一直暗中保护于你,只因您是少庄主,也就是未 来这片山庄的主人。”王五回道,“‘麒麟令’只有一块,象征着独一无二,也只有庄主的权利大于此令,就连我等全部都在‘麒麟令’之下,见到这枚令牌便知道是郡王大人回来了。” 赵构越听越糊涂,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可我记得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也不曾担任过什么少庄主,自始至终我都在皇宫之中,这枚令牌也是父皇交给我的,难道说父皇是庄主?” 王五摇摇头,道:“皇上怎么可能会是山庄的主人呢?至于,山庄的主人待你见到她就知道一切了。” 与此同时,王五吩咐下去,发布最高指令,以最快的速度将赵构回来的消息传递给庄主。赵构等了一个时辰,好奇的在庄园内四处游走,他像是来过此地,又像是没有来过,这里的一切又觉得似曾相似。 “老五,他真的回来了?”只见一人黑巾蒙面,言语之中满是不相信,又有些激动道。 王五恭敬道:“回禀庄主,他的确回来了,就在偏厅等候。” 于是,那位所为的庄主迅速的赶往偏厅。果不其然,赵构端坐在椅子上,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当他看见赵构的那一刻,眼神一滞,愣了半晌,远远地打量着赵构,欣慰的点点头,喃喃道:“终于有所进步,只不过不知进步到底有多大?” 赵构好奇的看着王五身边的黑衣男子,那双犀利的眼神,让他不禁有些愣住了,惊呼道:“你是山庄的主人?” 那人笑道:“没错,我便是山庄的主人,未曾想到一晃已经是六年后了,你能回来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看样子这次回来便不再离去了,终于得到了这一天。你非常的不错,短短的六年时间就可以做到这样地步,实属不易。” 站在赵构眼前的黑衣人,正是当年接他出宫的那个黑衣人,也就是蔡王赵似。但是,赵构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更不知他是自己的亲王叔,还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王叔。赵构满腹疑惑,抛之脑后,兴奋道:“当年,我走之前说过待我回来时,要与你挑战,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今天,让你瞧瞧这些年来我的进步。” 赵似似笑非笑的看着跃跃欲试的赵构,他也想试试眼前的赵构武功到底如何。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出手,当着王五的面,直接干起来了。看得王五瞪大着眼睛,心想:“庄主,跟少庄主再玩什么呢?怎么搞得跟有深仇大恨似的,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赵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了当的出手 ;赵似也不曾留手,两人大战一场,渐渐地两人交手后,发现有很多地方非常的相似。赵构精通百家之术,眼看面前的黑衣人也懂得,就连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学习的‘太祖拳’最后几招也都会,最后赵构也使出同样的招式,两人都大吃一惊。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也会后面几招?”赵构暗暗地想道,在他的记忆力,后面几式只有皇家宗亲,还是嫡亲之人才能学习的武功招式,只不过宋徽宗赵佶不喜欢练武,也至于这几招也都被赵构学会。 赵似赞赏地点点头,心想:“周老先生还真是有一手,短短的六年时间,不仅仅消除构儿的弊病,就连根基更加的稳妥了,甚至于还有一些内力,招式更加娴熟,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这小子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终于后来了,比预期的十年时间还要短,这下子我们可以暂时放心了。” 赵构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是何人?” 赵似淡然一笑,吩咐王五下去,不允许有任何人接近这处偏厅之内,违者杀无赦。王五点点头,然后离开了,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接着,赵似神秘莫测的笑了笑,道:“你觉得我会是什么人?” 赵构皱着眉头,凝声道:“你是皇族之人?” “孺子可教也!”赵似笑了笑,道:“不错,这些年没有白学,居然能猜到我身份。算了,时候也不早了,就不与你猜谜语了!我的确是皇族之人,还是嫡亲皇族,按照辈分,你应该喊我十三王叔。” “十三王叔?”赵构紧锁眉头,他猛地想起了十三王叔,也就是蔡王早已离开人世,眼前此人居然‘调笑’王叔之名,不由得怒吼一声:“你到底是谁?十三王叔离世许久,焉能还在世上,你还是快些说出你是谁,否则就不要怨我手下无情了。” “哈哈!……”赵似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有回答于他,反而取下脸上的黑色面巾,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脱下来,看着上面镌刻的龙,赵构知道此人正是王叔,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与自己父亲相似的脸型,只不过两人气质有些不同罢了,蔡王接着说道:“现在你可相信我是你的十三王叔了?” “至于,为何我会死而复生,待你见过皇兄后,便知道一切了。现在,你知道自己为何成为少庄主了?应该明白为何我独自行走于宫中,就连‘麒麟令’都交于你的手中,这一切你应该想得通吧!” 赵构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如果他真的是那个死去的十三王叔,那么父皇肯定是知道一切的真相 。这么说来,传言中的父亲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山庄又是怎么回事?” 蔡王赵似见赵构皱着眉头,低头沉思,也不愿多言,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赵构。有些事情他没有给予赵构太多的解释,让他一切都去询问宋徽宗赵佶,也就是他的兄长,赵构的父皇,让他为赵构解决心中的疑惑。 赵构也明白自己的父亲什么都没有说,让他回来时,不要惊动皇城,让他悄无声息的来到此地。现在,赵构总算是彻底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步步为营。只不过,有些事情赵构还是想不通,不禁想道;“如果父皇不像传言中那样的皇上,以父皇运筹帷幄的能力,当真是一代君王之姿。” 于是,赵构见到山庄的主人是蔡王赵似,又听到他提及已经过世的十三王叔等问题,都想要弄清楚、弄明白。毕竟,这件事事关重大,一直堵在他心中,总觉得身体不适。因此,赵构决定跟随赵似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显得忧心忡忡,面无表情,想要当面询问自己的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章 父子相见 赵构来到的山庄便是“琥珀山庄”,山庄的主人是十三王叔,一个原本已死之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道出自己的身份,让他有些不相信。毕竟,明明在他出世前就已经“死亡”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让他如何相信。但是,赵构相信这一切必定有什么隐情。 “王叔,您怎么会是山庄之主?”赵构跟随在赵似身后,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出声问道:“您是山庄之主,那么这件事父皇必定也知道,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 “怎么?现在相信我是你的王叔了?”赵似打趣道,赵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好了,不打趣你了?” 赵似玩味的笑容渐渐地收敛起来,赵构也全神贯注地听着,道:“当年我与你父皇乃是皇位最有利的竞争力,后来太后支持皇兄登基为帝,我也乐得其所,本来就无心登基称帝,那样太累了,终日与奏章打交道,又要为天下黎民百姓,为江山社稷烦忧,我才不愿意干,再说我与皇兄年纪相仿,皇兄的文采风流,在众位兄弟之中以他居首,无人能与之媲美!” “我性子好勇斗狠,以武见长,本就不是坐得住的人,让我当皇帝,那还不如杀了我!不过,朝中大臣有一部分支持我登基称帝,后来还是兄长登基。那个时候,兄长踌躇满志,胸怀天下,想要让大宋崛起,改变朝中大臣的偏见,只可惜自太祖以来,文人雅士得势,武将势力较小,以至于许多武将弃武从文,选择文官一途。” “皇兄眼见朝中武将势力低微,又无任何办法,心急如焚之下,深夜与我商量,该如何面对朝中日益得势的文臣。如果一个国家,文武不能平衡,必然会出问题,甚至于国势渐微。即使父皇重用王安石,支持他变法,想要彻底改变大宋,却不想父皇英年早逝,好不容易经历改革后,大宋局势好点,没过多久先皇登基,居然废除变法,让大宋文臣分为两派,革新派和守旧派,两派的斗争让朝堂上蔓延着看不见的硝烟,最后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解决。” “无奈之下,皇兄只能任其发展,不理朝政,沉浸在书画之中。直到一次秋猎,我们遇见一位四处巡游的道长,他赠予皇兄一则箴言,之后便不见踪影。皇兄终日看着箴言,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朝中局势紧张,也让皇兄无暇顾及,渐渐地忘记了!” “恰好,那个时候我因病不得入朝,皇兄亲自前来探望,与我说明一切,准备两手打算,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子嗣之中,借此机会我因病医治无效去 世,暗中掌控琥珀山庄,成为山庄之主。” 赵构呆若木鸡,瞪大眼睛看着赵似,听他说起自己父亲时,方才明白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戏,为的是给群臣看,问道:“琥珀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为何连我们都不知道?” 赵似沉默片刻,笑眯眯地说道:“‘琥珀山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等你见到皇兄再去询问,此事我不能告诉于你!” 赵构点点头,心想:“难道山庄还有其它秘密吗?为何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就连宋史都不曾记载,难道是什么武林圣地?” 接着,蔡王赵似又问道:“当初你离开时,我与皇兄都以为你会在加冠之礼前才回来,不曾想到你会提前四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切当真是注定了!” “师傅在不久前仙逝,受他的嘱托让我务必回京!”赵构想起周侗时,不免有些伤感之色,道:“王叔,此话何解?” 赵似听闻一代武术宗师周侗离世,不禁有些叹息。当年赵似与周侗有些交际,在周侗任职期间,他们还曾交手过,至于结果谁也不知道,周侗曾经还是‘琥珀山庄’的教头,也算有缘,难免有些伤感:“物是人非,以周老先生的年纪,也算是寿终正寝!若非有事耽搁,我也要去拜会了!哎……只怕以后再无人与我探讨与我交流武学了!” “当初,皇兄想要平衡朝堂之上两派之争,一手扶起蔡京,好不容易将他的势力瓦解,皇兄独掌大权,安然无恙的度过几年。就在你在外几年,皇兄想要故技重施,启用大臣,用他来制衡朝中两派的势力,未曾想到此人比之蔡京更加老谋深算,又深谙官场之道。如今,大宋王朝算是他一人独大,其他大臣是敢怒不敢言。” 赵构急忙道:“此人可是姓高名俅?” “你是如何知晓此人?”赵似万分惊讶,狐疑地看着赵构。 “高太尉的名声岂能不知,后世之中他可是大名鼎鼎!”赵构心想,嘴上却说道:“小侄虽在麒麟村,穷乡僻壤之地,高太尉的名讳早已传扬过去,岂能不知此人。并且,还有人说,朝中大权,他一人把持,就连父皇也不过是傀儡罢了,故而小侄守孝期满便立即回到京城,想要看看此人的本事。” 赵似笑道:“你有此心意想必皇兄知道后,定然欣喜无比。你只有十二岁年纪,又能做何事,就连我与你父皇两人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不敢做得太明显,以免惊扰那些人,让他们有所防备,到时候再想清除,那就晚 了!你就乖乖的留在宫中做你的皇子即可,其他事就不要担心了!” 无论是宋徽宗,还是赵似,他们两人都不想赵构这么早就介入朝中的纷争。毕竟,赵构只有十二岁,就连加冠之龄都没有到,少年般心性如何能与老谋深算的大臣相提并论! 赵构知道他们的苦心,可他知道时间不等人,要是在等待的话,为时已晚,不以为然地回道:“王叔,岂能小看侄儿!先秦不是有甘罗十二岁就拜相,侄儿的年纪与他正相仿,如何不能?” 赵似瞪大眼睛看着笑眯眯的赵构,他也不确定赵构说真的还是嬉笑之言。赵构坚定不移的眼神,又让赵似心惊不已,转眼间又看到赵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心想:“六年不见,年仅十二岁,心中所想就连我都捉摸不透,这些年成长对他而言,当真是值得!皇兄,这次你赢了,此子定然能托付重任之人。” 片刻后,赵构看着赵似就像是当年那样,翻过高墙,心想:“王叔,怎么还是跟当年那样,使出相同的手段,实在是太没风度了!” “当年你就是这样被我带出宫外,不如这样,我们叔侄两人比试一下,就把之前未完成的战斗延续下去,用这个方法看看你的本事,如何?”赵似笑笑道。 赵构拍手称赞道:“好!” 于是,他们两人趁着夜色,你追我赶,迅速地朝着宋徽宗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他们两人轻车熟路,避开许多的巡逻的侍卫,一路向前,未曾受到阻拦。 片刻后,他们两人抵达宋徽宗书房。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宋徽宗身边。 宋徽宗微微一笑,慈祥地看着赵构,柔声道:“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双眼一红,道:“父皇,孩儿回来了!” 阔别六年,赵构首次与自己的父皇相见。看着满脸皱纹,一双眼睛就像是有化不开的惆怅,让他显得有些苍老;宋徽宗一双湿润的眼睛,欣慰的看着赵构,眼里满是赞赏之意,欣喜若狂。 第五十一章 我要入朝为官 宋徽宗快步上前,扶起赵构,欣喜道:“老九,听闻你回来,朕甚感欣慰,期盼许久的皇儿终于回来了,一切可曾安好?” 赵构站起身来,点点头,眼含泪光闪烁,道:“孩儿一切安好,让父皇担忧了,孩儿不孝!” “不妨事!你能提前回来,已经出乎意料之外!”宋徽宗让赵似、赵构坐下来,然后问道:“你跟随周看先生习武,可曾有所收获?只是不知你学得如何,以他的性子绝不会贸然让你回来,难道有事发生?” “为何父皇也知道我拜在师傅门下?”当初,赵似询问他日后,觉得没有什么,也没有多想,待宋徽宗再次提及时,赵构才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毕竟,他前往汤阴县并未向任何人说起过,就算临走也只说寻遍名师习武,喃喃自语:“难道我的行踪,从一开始,父皇、王叔就知道,这不可能,为何我从未察觉?” 赵似像是知道赵构心中所想,一语道破:“老九,你是不是再想,为何我与皇兄都知道你拜在何人门下?”赵构愣了一下,点点头,他的确有些不理解,“因为你离开汴京之日起,直到拜师周老先生之前,我们都一清二楚,也知道你为了拜师吃了不少苦!” 赵构大惊道:“难道我出了京城就有人跟随在我身后?” “不错,跟随在你身后的那些人,你见过其中之一!”赵似笑笑道,“当初,皇兄担心你一路上会遭遇一些麻烦,才会派遣他们前去暗中保护与你,就连你在外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一清二楚,直到其中两人被周老先生发现,才不再派人前去了!” 赵构回想起来,猛然想起周侗看见自己时,有些疑惑,一直不愿意拜师,后来又同意了,一切都因为自己的父皇担心自己,才派人跟随自己身边保护,让周侗有些忌惮,最后发现不过是虚惊一场,也就顺理成章的收下自己。赵构只能苦笑,要不是有人跟踪自己,也不至于吃了一个月的苦,好处也有,喜忧参半。 抬起头,看着不苟言笑的宋徽宗,赵构觉得六年后的他比之前要苍老了许多,眉宇间透出一股淡淡的忧愁,就连发梢都变白了,可见这六年时间里,赵佶忧国忧民,劳神费力,让他多了许多成熟,看上去更加内敛,全身上下像是一股儒生气,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优雅,韬光养晦,深深地叹息一声:“父皇这些年看上去老了许多!” 赵构不由得想起一件事,自己被父皇关押在后院,又不准任何人接近,就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真相,道:“父皇,不知 近几年母妃身体可好?” 宋徽宗点点头,道:“一切安好!” 原来赵构被关押,他的母亲韦婉容拼死为他求情,想让宋徽宗放过赵构,哪怕是贬为庶民也在所不惜,最后宋徽宗不想她打乱自己的计划,就怒气冲冲地打入冷宫,不得任何人探视,实际上在冷宫中,赵佶向她稍微透露点情况,知道自己孩儿一切平安,她也就顺理成章的住在后宫,也乐得清静,后宫之中的嫔妃早已把她忘记,还以为韦氏死了,可她过得比任何人都舒坦,诵经念佛,好不容易得到一片乐土,不理会外面纷争,潜心礼佛。 赵构点点头,他也觉得皇宫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冷宫,没有任何纷争,也不需要争权夺利,正声道:“父皇,眼下朝中是否以高俅为首,独掌朝纲?” 宋徽宗责备的瞥了一眼赵似,他知道是自己的这个弟弟告诉赵构的。赵似眼见自己的兄长责备的眼神,急忙撇过头,不敢看他。宋徽宗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此乃国之大事,你又没有行加冠之礼,焉能讨论国事。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就安心留在宫中与你母亲好好地聚聚!” “大宋内忧外患,孩儿早已知晓。不然的话,我也不愿千里迢迢前往汤阴县习武,弃文从武。”赵构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似模似样地说道:“父皇,有些事情孩儿早已知晓。当年,孩儿年纪尚有,无法与他人相斗;现在不同了,孩儿已有十二岁。过些时日,还有一些兄弟会前来,与我一同保护大宋。身为大宋子民,又是赵家子嗣,守护赵家江山,保护天下百姓,责无旁贷。孩儿叩请父皇准许我入朝为官,为大宋略尽绵薄之力!” “古有甘罗拜相,孩儿也可以做到。朝中两派之争被父皇悄无声息的化解掉,却出现一位难以驾驭的大臣。看到父皇的面容憔悴,身体不佳,孩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孩儿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依靠父皇的保护下成长,大宋江山,有我与父皇、王叔一起守护,决不让任何人扰乱大宋安宁。” “老九,你真的长大了,朕果然没有看错!”宋徽宗欣慰的点点头,他知道赵构年少懂事,有着与同龄人的成熟、思想,此次回来后,赵佶看见赵构以往不同的一面,那股锋芒毕露,坚定不移的眼神,就连赵似忍不住点点头。 片刻后,宋徽宗面色凝重,沉声道:“那你可知大宋为何日益衰弱,为何朝中大臣你争我夺,为何朕沉浸于书画之中,也不愿插手此事,任由事情发展,只是在幕后处理一切?如果你能回答的上 来,朕便答应你,让你入朝为官。” 赵构沉思片刻,对于这些问题,赵构早已洞悉一切,为了避免宋徽宗怀疑,只能佯装思考一下,信口拈来道:“大宋日益衰弱,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寥寥数语:一是,大宋国内只吃空饷之人太多,政治不稳,各个都中饱私囊,忠君爱国之人甚少,大宋政治不稳;二是,朝中大臣你争我夺的就是权力,不顾天下黎民百姓的死活,为官不作为,为政不清明,官官相护,形成朝中各个团体,以致于动着一人则惊扰其他人,让他们有所防备。” “父皇隐藏在幕后,让世人看见父皇荒废朝政,沉浸书画,方能从暗中观察一切。如果不暗中处理事务,要是明面上处理,就会激怒这些朝中七横八落的利益纠葛。那时,朝野震动,天下黎民百姓必然会再次受到,后有金国虎视眈眈,朝中政权大乱,就会给外敌入侵的机会,故而父皇逼不得已之下只能避其锋芒,主要还是朝中大臣结党隐私,明知他们这些人罪不可赦,却又不能暂时忍着,以孩儿之见,此乃真正的一国之君,能容常人不能容之事,一切以天下黎民百姓为重,又以长远目光考虑,眼下也只能装聋作哑,声色犬马。” “以孩儿的建议,大宋之所以会出现两党之争,前有两派,后有两党,又有高俅一伙人,祸乱朝纲。一切的原因,都是在朝中大臣武将甚少,势力式微,文官自鸣得意之时,不曾发现真的发生战乱,百无书生无一用。如果是文武平衡,那么一切兴许就不会发生,大宋方能昌盛繁荣。” 赵构说完,宋徽宗大吃一惊,赵构所说的一切。虽然没有语言尖锐,说的也是事实。他的目光不禁看向了赵似。但是,赵似双手一摊,摇摇头。宋徽宗便知道赵似没有真的没有泄密,赞赏道:“字字珠玑,不错!大宋这一切的根源在于太祖,只因太祖忌惮武将,以致于武将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人甚至弃武从文,以文学见长。只不过,这些人只会纸上谈兵,要是真正上了战场也于事无补。” “只可惜,朕是赵家子孙,不敢违背先祖遗训,只能任由事态一步步的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朕有愧先皇,有愧先祖。朕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却苦无方法。只能彻底的改变大宋,让大宋更加混乱,然后再有人崛起,带领大宋子民走向新的道路。” “朕以为没有任何希望了,不曾想到你的出生,给予朕最后的希望。朕想十三弟已经告诉你有一位道长给予一则箴言。那位道长便是你在半路上与你相识的,也就是陈抟道长,九死一生格局,只有出现 一位雄才大略之人方能破除此劫,朕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那人是师傅?”赵构惊讶不已,然后又惊疑道:“父皇,您的意思是同意孩儿入朝为官?” 宋徽宗微笑的点点头,道:“朕答应你,让你入朝为官!” 赵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高兴不已。自此以后,赵构便可以真正的入朝为官,掌控朝中实权,这样的话,他也算是完成周侗的嘱咐之一,心想:“入朝为官这是第一步,一切就从这里开始改变!不论你是谁,只要危及大宋江山社稷,我都不会答应,哪怕是历史的高太尉。不论你是何人,我也要铲除你这个隐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的大宋,让大宋再次崛起,此乃毕生追求,也是我的期望,谁敢阻挡,一律除之!” 第五十二章 临朝听政 宋徽宗赵佶答允赵构的请求,准予他入朝为官。赵构态度鲜明,担任武将职位,不论高低,一律可以。与此同时,赵构与宋徽宗、赵似商量,到:“父皇,武举考核不日便要举行,孩儿想成为此次武举考核的监考官,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宋徽宗、赵似两个面面相觑,狐疑道:“你想要成为此次武举监考官?那你可知道武举考核与科举考试乃是大宋两大要事,非一般官员能够担任,需德高望重之人方可!” “正因为武举科考非常重要,才好有机会真正进入朝堂之上,孩儿的心愿是想成为元帅,率领大军护我大宋江山!”赵构从容地说道,“只可惜,历年来朝中担任武举监考官人皆是文臣,私心甚笃,借此机会打压武将,无法得到朝堂重要,故而想要改变,平衡唯有重用贤能,狼子野心之人当以雷霆手段除之!” “另外,孩儿想担任武举监考官,乃是深思熟虑。既然孩儿想以武官入朝为官,那便要得到武将支持才行,唯有武举考核才是唯一途径,以表父皇重用贤能之人,朝中虽有宗泽等元帅,他的不在朝中,镇守边陲,如何能与文官相匹敌!” 赵构洋洋洒洒地说了许多,又从怀中取出周侗交与自己的信件,道:“这份信乃是师傅临终前交与我,还请父皇、王叔过目!” 宋徽宗、赵似好奇地拆开,看了以后,赵佶苦涩的说道:“在朕的治理下,居然有人想要发动起义,朕之过也!” 赵似也沉默了,赵构给他们两人看的就是之前卢俊义写给周侗的书信,其中包含了聚义之人的名单。但是,赵构不知道,这些人之中也有数位与赵似同朝为官,私交甚笃。 赵构安抚道:“父皇,此事不必过于担心!孩儿要成为武举监考官,就是想挑选贤能之人,然后亲自领兵前往水泊梁山。如果能将他们一群人收服,招安至朝中,必定是一大助力。并且,这些人之中十有八九与先师有些旧情。只要孩儿亲自率领大军压境,悄无声息的处理此事,天下黎民百姓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我们有利,大宋江山方能安稳,然后与这些人一起与高俅为首的势力周旋到底!” 宋徽宗叹息一声:“一切就依你的意愿去办,你早些休息,明日在朝堂上朕再下诏书,任命你为此次武举考核监考官!” 赵构心急火燎,着急赶路,还真的有点疲倦了,他告辞回去休息。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以免被人看到。片刻后,赵构便来到居住三年的房间,再次回来时,他的心里多了几 分惬意、安宁,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下了。 “皇兄,你决定了?”赵似冷不丁的说道。 宋徽宗点点头,道:“老九能担当重任之人,大宋江山社稷唯有寄托于他身上才行。” 赵似赞同的点点头:“老九的确有此能力,这次回来后变得更加老练,就算是朝中大事,皆可有条不紊的分析出原因,这份心思众多侄儿之中无人能比。但是,臣弟担心的皇后娘娘,他们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要是真的闹起来,恐怕后宫生变,与大宋不利!” 宋徽宗莫不点头称是,他也知道皇后的势力近几年发展迅速,朝中多数大臣都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嫡长子继承皇位。在赵佶心中唯一的人选便是赵构,只因皇长子赵恒与高俅来往甚密,他也早已到了加冠之龄,赐封为王。 赵似担心的事情不无道理,就算是赵佶自己身为皇上,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如果少了这些大臣支持,那么他便是光杆司令,也就没有任何实权,皱着眉头,沉声道:“皇后那边的事情的确有些麻烦,就连朝中大臣纷纷与长子靠拢,数次提议立下皇储,朕也是烦心不已!” “既然如此,那该如何是好?”赵似说道,“皇兄,还有一事!老九在回宫途中询问我关于山庄之事,被我搪塞过去,我想是时候告诉他了。” 宋徽宗摇摇头,叹道:“此事暂且不提,时机尚未成熟。若是贸然告知,又或是让老九手中握有太大的权力,就不会明白人心险恶,让他多多磨练才行,待加冠之后,再与他说,想必比现在道出要好很多。” 赵似点点头,想想也觉得赵佶说得对,正想继续说着,气血攻心,急忙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嘴脸溢出丝丝血迹。 “咳咳!……” 宋徽宗说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吗?” 赵似擦掉嘴脸的血迹,淡然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这个伤永远的留在我身上,早已习惯了!” “十三弟,这些年多亏了你在。若非你在的话,朕一人也是独木难支!”宋徽宗感叹道。 “皇兄,臣弟的伤势,你就不必担心了!”赵似笑道,“无论如何也得撑到那个时候,不然我又有何面目面见父皇呢!” 宋徽宗、蔡王两人不是同母生的,也是一个父亲的兄弟。两人拥有共同的志向,只不过赵似上次病重差点死去,那次虽然未死,也留下旧患。每逢阴雨天气就会隐隐作痛,此次 也不知何故,为何会发作,要不是赵似学过武功,身体异于常人,恐怕早已死去。只不过硬朗的身体,近几年也日益衰弱,宋徽宗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无可奈何。 次日,宋徽宗便一改往日的作风,不再沉浸于书画之中,早早上朝。文武大臣惊愕不已,数月不上朝的宋徽宗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连高俅都有些诧异:“怎么今日皇上临朝听政?” 宋徽宗重用高俅,让他平步青云。高俅也不负重望,愣是以太尉的身份,执掌朝政。事无巨细,一律由他代皇上处理,俨然权倾朝野,犹如蔡京一样,甚至超越了当初的蔡京。并且,众多文武大臣都以高俅马首是瞻,蔡京没有做到的事情,高俅做到了。 当初,蔡京势力庞大,就连宋徽宗忌惮三分,不敢做得太过,忍无可忍之下,借助其他大臣的手,将他除去。蔡京走得是独领风骚,让所有人都畏惧,在朝中树敌太多,才会树倒猢狲散。 高俅吸取蔡京失败的经验,与众人一起分享,走得是委婉道路。并且,高俅对宋徽宗忠心耿耿,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让他在百官之中口碑甚好,与他作对之人甚少,就连宋徽宗都抓不到他的把柄,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置他,更没有任何借口,只能任由高俅的势力一天天的扩大。 如果只是处置高俅一人,宋徽宗还是可以做到。只不过,处置他一人简单,要想连他的势力连根拔起,那就困难了。如果处置不当,便会死灰复燃,朝野震荡,就连百姓说他是昏君,到时大宋必然经历一场大的霍乱,只能倚重高俅,自己埋头钻研书画艺术,心情却越发沉重,终日寝食难安。 宋徽宗端坐在龙椅上,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威风八面,昂首挺胸,淡淡的扫视一眼群臣,见他们呆若木鸡地神情,威严道:“上朝!” 第五十三章 委以重任(一) 众臣齐声高呼三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徽宗道:“众卿家平身!” 众人微微站直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神清气爽地宋徽宗。宋徽宗使了一个眼色,身旁的太监慌忙向前走了三步,用他尖锐的声音喊道:“众卿家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朝中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上前奏请,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在站在首位的高俅。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宋徽宗赵佶的眼里,见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高俅身上,不禁眉头一皱,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高俅若有所思地低垂着头,心想:“今日皇上有些反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宋徽宗兴致大起,出现在朝堂上,让高俅有些怀疑,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低垂着头,不知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 宋徽宗见众人都不愿说话,轻轻移动着身子,微笑道:“既然众爱卿无本可奏,身为太尉的高爱卿在朕不在朝期间,事无巨细全部都由你处置,不知高爱卿有本上奏与朕?” 高俅恭声道:“臣无本可奏,不知同僚可有本?” 众人急忙齐声道:“臣等无本可奏!” 宋徽宗微微一笑,就像是早已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似的,也不生气,道:“既然爱卿无本可奏,那么朕今日与众位爱卿说几件事,你们且听好了!若是有任何疏漏,贬官一级,扣除一月俸禄。” 众人连忙抬起头,洗耳恭听,就连高俅都认真的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宋徽宗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的从台阶走了下来,就连太监想要搀扶都被他回绝。 “朕沉浸于书画之中,甚少上朝,近年来多亏了爱卿从中辅助,故而朝纲井然有序,百姓丰衣足食,再次多谢爱卿!”宋徽宗缓步走到高俅面前,衷心地称赞一声,众人也跟着附和,高俅心里有些得意,想要谦恭几声,赵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接着说道:“自今日起,朕每日都会上朝。凡是涉及大宋江山社稷之事,事无巨细一律上奏与朕。若是知情不报者,当以欺君罪论处。” “此事是第一件事!”宋徽宗瞥见众人惊愕的神情,淡淡的说道:“怎么,诸位爱卿像是不太高兴,高爱卿你的脸色为何变得难看起来?” 高俅脸色泛白,他以为宋徽宗是想要收回他手中的权力,以及他的官职,让他有些担心不已,急忙跪地,颤抖道:“皇上 ,臣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于皇上,绝无二心!不知臣做错了何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至少也让臣死得明白。” “爱卿言重了,朕何时说过取你性命,不必惊慌!”宋徽宗安抚道,“近几年爱卿也累了,好生修养才是;朕也闲了这些年,再不处理朝政,兴许大宋子民都不知道还有朕这个皇上。” 宋徽宗笑眯眯的无心之言,像是若有所指,又像是戏言,捉摸不透,高俅冷汗直流,朝中大臣更是颤颤惊惊。宋徽宗的话的确像是说他们这些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做为国为民之事,想着如何巴结上司,讨好高俅,想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官位,不思进取,就像是宋徽宗自己所言那样,要是再不出现的话,兴许这些人当真是没有把他当成皇上,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没有任何的实权,俨然忘记大宋还有一个皇上。 朝中大臣幡然醒悟,这一刻他们才想起宋徽宗也不是省油的灯,雷厉风行,想到就做到。要么不出手,要么出手就一鸣惊人,让人捉摸不定的性子,恍惚间他们像是看见蔡京罢免时,那个英姿勃发的宋徽宗,不再沉湎于书画,专注于朝政。 宋徽宗见众人颤颤惊惊的眼神,知道敲山震虎这招效果达到了,接着说道:“另外一件事,武举考试此次安排是何人监考?武举考试乃是大宋王朝重大事宜,尤其是武状元,那可是与状元一样的品级,能够入朝为官,决不能有丝毫的耽搁,高爱卿此次是何人作为监考官?” 高俅回禀道:“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人主考!” 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人唯有张俊一人是武将出身,其他两人皆是进士出身,尤其是王铎乃是高俅的门生,与他一个鼻子出气,不过他确实有些才能;张邦昌进士出身,时任中书侍郎。 张邦昌与童贯乃是同一个战线,属于主和派的成员。当初,蔡京权倾朝野时,得到蔡京的提拔,平步青云,以进士出身入朝为官,权杖蔡京、童贯等人的帮忙。现如今,也是高俅麾下得力干将,中饱私囊、结党营私之事干了不知道多少,唯一在历史有名的就是曾经被金国立为伪帝,还与赵构一起进入金国割地赔款,没有太大的才能,却身居要职。 张俊乃是大宋武将出身,下级士官,也算是军中之人。历史上,张俊乃是南宋名将,只可以后来贪图享乐,与秦侩一个鼻子出气。从主战派变为主和派,岳飞的死也与他有关。当初的确有几分骨气,领兵作战也身先士卒,只可惜后来名节扫地,贪慕虚荣,嫉妒岳飞的才能,屡屡中伤 岳飞,成为害死岳飞的帮凶之一,还得到赵构的宠信。 宋徽宗对于张邦昌、王铎两人都比较了解,尤其是张邦昌此人性子忠厚,风吹两边倒的人,没有任何的主见性,谁的势力大就依附于谁,听命于他,十足的小人;张俊是何人,宋徽宗不曾了解,对于这些他从不过问,轻声道:“武举考试还有一个月时间便正式开始,朕重新任命主考官。” 高俅猛的抬起头,万分惊讶,又迅速的低下头,恭声道:“皇上想换人,臣岂能有任何意见!” “既然如此,朕的第二件便与此事有关!”宋徽宗当即高声道,又迅速的回到龙椅上,端坐在龙椅上,精神抖擞的喊道:“传朕口谕,宣广平郡王觐见!” 身旁的太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看了一眼宋徽宗,只见他点点头,阴沉着脸,太监急忙再次高声附和一句。当赵佶此话道出,朝中大臣纷纷侧目,议论纷纷。当年,广平郡王赵构被宋徽宗关押在后院,将近十年时间,从未听说过广平郡王任何事迹。不久之后,赵构生母韦氏又因为赵构被关押之事打入冷宫,以致于朝中大臣都忘记了宋徽宗还有赵构这么一个皇子。 与此同时,身为皇长子赵恒早已过了加冠之龄,还生下一子,也就是宋徽宗的孙子。当初,赵恒之子出生后,赵佶还非常的开心。毕竟,宋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哪位皇帝在位期间得到嫡长孙,那个时候把他乐坏了。 赵恒皱着眉头,隐隐不安,心想:“怎么老九时隔十年再次出现了?难道父皇提及的事情与九弟有关?依照道理,应该不是这样的。毕竟,老九销声匿迹这些年,朝中大事父亲都交于我,就算我没有得到父皇赐封皇太子,以他九年的空白,也没有资格与我争夺皇位。” 当赵恒加冠之礼行毕后,宋徽宗立即赐封为王,称之为“代王”,有资格位列朝城之中,尤其是皇长子身份,让他必须留在朝唐,听取大臣们的建议,提出自己的建议。只不过赵恒的表现,让宋徽宗大事所为,简直就像是酒囊饭袋一样,故而赐予他“代王”。在其他人看来,赵恒乃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选,就连高俅等人纷纷上奏奏请宋徽宗早立皇储,为得以防万一。 只可惜,宋徽宗对于赵恒超差强人意的表现,让他失去了耐性,对他非常的失望,又不能不管。毕竟,赵恒是他自己的儿子,也不可能真的废除赵恒继皇长子资格。当他听到赵构的消息时,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大门,想要确定心中所想,满怀期待,又有些一丝忧虑让他站立不安。 第五十四章 委以重任(二) 经过一夜的休息,赵构精神状态好了大半。清早,他便醒来,还没有等待宋徽宗下令拆除门锁,他已经亲自动手拆除一切,恢复之前的旧貌,看着熟悉的地方,矮小的灌木早已成长起来,之前的花草早已枯萎,唯一屹立不倒的便是乘凉的大树,郁郁葱葱,枝桠上长满了嫩芽,像是欢迎春天。 守卫在院外的侍卫,听到院内有声响,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当他们撇过头时,赵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人,那人喝道:“郡王大人,您私自走出院外,该当何罪?” 赵构微微一笑,道:“这个就不劳两位操心,转眼过去了九年时间,换了一批又一批人。现在,本王可以告诉你们两人,你们可以回去了,不需要留在此!” 两名侍卫闻言不禁嘲讽的看着赵构,心想:“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没落的郡王而已。曾经受到皇上的宠爱,只可惜自毁前程,想要出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然你就一辈子留在院内,足不出户!” 赵构喃喃自语:“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那两名侍卫嘲讽之时,一位公公急匆匆的赶来。两人远远的看见那位公公前来,不禁有些吃惊,又想:“花公公怎么来此?” 两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花公公点点头,正声道:“传皇上口谕,你们二人回到禁卫军中,不必留在此地了!” 花公公道出宋徽宗口谕后,点头哈腰地上前,道:“郡王大人,圣上命奴婢前来,迎接您前往朝堂上,不知郡王大人可准备好?” 赵构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便前去!” 花公公与赵构两人朝着大殿走去,那两名侍卫则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仿佛做梦似的,两人又面面相觑,目送着气宇轩昂的赵构,他们两人才想起之前赵构所言,心里一紧,料想朝中定然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尤其是关押在院内,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此院,俨然打入冷宫之中的赵构,时隔九年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 当赵构龙行虎步,面带微笑地走进大殿内,朝中大臣不禁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心想:“时隔九年,近十个年头,渺无音信的广平郡王,当真出现了?” 赵构不顾众人吃惊地目光,走上前,跪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宋徽宗微笑的点点头道,众人也收回目光,“朕要说的第二件事便是任命广平郡王为此次的主考官,另外 三人为副考官,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高俅低头沉思不语,暗想:“皇上此举到底意欲何为?”他使了一个眼色,立即就有人站出来。 那人恭声道:“皇上,臣以为不妥!” 宋徽宗见有人反对,依旧是笑眯眯地说道:“哦,爱卿请说!” 那人见宋徽宗笑脸迎迎,慌张的神色立即放心了,高声道:“广平郡王只有爵位,并无官职在身,且年纪尚幼,又九年时间未曾露面,忽然出现担当重任,恐怕朝野上下一片震动,应考生心中多有猜忌,臣以为皇上需要三思而行!” 宋徽宗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赵构,道:“老九,你又如何说?” “回禀父皇,这位大人所言,孩儿不敢苟同!”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就像是成人似的,不卑不亢道:“若说孩儿没有官职,倒是真的,不过说到年纪,孩儿一百个不赞同。先秦早有先例,凡是有能之才皆可破格录用,孩儿乃是父皇之子,亦是皇家之人,焉能不能入朝为官!” “如果以年纪而论,大人理应告老还乡,大宋境内人才济济,朝中官职多是一些巴结之人占据,不干实事,还不如退下来,告老还乡,留给一些后起之秀,让他们为大宋效命!” 赵构言语过激,就连宋徽宗不禁皱着眉头,朝中大臣纷纷指责赵构,谩骂声不绝于耳:“黄口小儿岂能知晓朝中大事,话可不能说得太过分!” “过分?”赵构冷笑一声,目光冷咧地扫视众人,高声道:“你们乃是朝中老臣,父皇信任你们,才让你们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可你们这些人,吃着朝廷的俸禄,不做为臣之事,父皇今日临朝听政,你们却无本可奏?难道大宋境内当真无事发生?” 宋徽宗急忙问道:“大宋境内发生何事?” “回禀父皇,孩儿足不出户也听说山东境内发生一件大事!”赵构笑眯眯的看着那人,道:“尚书大人,山东正是你的管辖之地,你岂能不知山东农民与官兵斗争,甚至要聚众起义的地步,你却说无本可奏?岂不是笑话!” 那人闻言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郡王如何知道!……”高俅连忙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只可惜,高俅还是慢了一步,他已经将话说得很明显了。朝中大臣多数都听说此事,却无人敢说,只因此人乃是高俅的人。 顿时,宋徽宗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冷笑道:“王尚书,老九所言可是属实?” 王尚书急忙 跪地高喊冤枉,道:“郡王大人血口喷人,山东乃是臣管辖之地,牙焉能不知农民起义。郡王九年未出皇宫,怎么可能知道皇宫内外发生的事情,更别说远在山东,臣的管辖之地,皇上岂能相信!” 宋徽宗怒斥道:“王尚书,老九所言是子虚乌有,他九年未出宫门,与你有仇吗?如果没有,那为何会中伤朝中大臣,分明是在狡辩。朝中大事居然隐瞒于朕,欺君罔上!来人啊,拔去朝服,脱下朝靴,推出去斩首示众。” 王尚书愣了半晌,待侍卫将他拖出去,才高喊道:“皇上,臣冤枉哪!皇上!……” 宋徽宗将王尚书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直接剥夺官职,没有任何的审讯,拉出去直接斩了。众人看得胆战心惊,直到此事他们才明白宋徽宗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不禁纷纷低下头,谁也不敢再出头。 高俅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宋徽宗都懒得查办,直接了当的拖出去斩杀。虽然王尚书的能力有限,身为太尉的高俅,却非常欣赏此人,只因他懂得“做官”。不曾想到,宋徽宗来这一出,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宋徽宗见众人颤颤惊惊,惧怕不已的模样,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反对?” 朝中大臣还有想要谏言,却被身旁的同僚拉住,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阻止。毕竟,朝中大臣还有一些聪明人,他们看出这是宋徽宗与赵构唱双簧,也明白赵构入朝为官已经成为定局,要是再不识趣,兴许下一个就是出头之人。 “既然无人反对,此次的武举考试监考官便是广平郡王!”宋徽宗心满意足地笑道,“另外,朕再加封广平郡王为知枢密院事,位列朝臣。此次成为武举考试主考官,希望广平郡王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赵构躬身答允道:“儿臣谨遵圣旨!” “退朝!” 宋徽宗满意得点点头,然后便起身离去,紧接着赵构也出了大殿。朝中大臣没有一人敢前来恭贺赵构,都玩味的看着赵构。毕竟,他们这些人早已与高俅同气连枝,没有高俅的命令,就算他们想要与赵构亲近,也得等高俅不再的情况下才行。 赵构如愿以偿的成为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另外还得到知枢密院事,与高俅平起平坐,位列朝中正二品,比之郡王要多一品,也就是说赵构晋升了。不仅仅拥有爵位在身,就连朝中职位都得到了,这个职位不是虚的,是握有实权的官职,掌管军政大权,与高俅分庭抗衡。 第五十五章 枢密院 北宋时期,武将最高官职便是太尉,也就是正二品大员。如果想要再晋升从一品、正一品,需要武将立下赫赫战功方可得到赐封爵位,由此进入一品大元。奈何,北宋当权者都重文轻武,以致于武将无一人受封爵位,故而高俅身居太尉之职,已是武将最高官职。 赵构爵位是郡王,从二品,又得到知枢密院事职位,正二品,算是晋升了。与高太尉平起平坐,同朝为官。只不过年仅十二岁,就成为当朝二品大员,让一些再官场摸滚打爬十几年的大臣心里有些不平衡,又无可奈何,谁让赵构的父亲是皇上。 宋徽宗要想平衡朝中势力,必须扶持另外一股势力,不能让高俅继续为所欲为。虽然在朝堂上,众臣恭敬地称呼他皇上,心里俨然没有他的位置,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内心愤怒不已。 当初,赵构也知道自己年纪大小,进入朝堂之上必定有人反对。宋徽宗也知道这件事比较难办,他们父子两人商议过后,决定杀鸡儆猴。王尚书出面反对赵构为官,无可厚非,只可惜他背后的靠山是高俅,又得到他的指使,他们两人的小动作,都被宋徽宗看在眼里,才引来杀身之祸。 众人看见宋徽宗毫不犹豫的斩杀王尚书,心知肚明广平郡王赵构为官之路无人能够阻挡,以宋徽宗展现出来的态度,就猜到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王尚书的死成就了赵构,也向大臣敲响了警钟,他才是皇上,生杀大权在他手中。 退朝后,高俅、赵恒两人都阴沉着脸,众人纷纷退出大殿,回到自己的府上。与此同时,高俅、赵恒等人回到了代王府,高俅是赵恒最有力的支持者,数次提议让他成为太子,故而赵恒与高俅来往甚密。 赵恒端坐好后,怒气冲冲地说道:“父皇这是明显借助老九的力量平衡朝中势力,父皇自始至终将老九视为皇位继承者。本王以为高枕无忧,不曾想九年后,老九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还成为枢密院使,位列二品大员,就算本王是王爷,是皇长子又如何,在父皇眼里只有老九一个。” 高俅若有所思,低声道:“王爷少安毋躁,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还有机会赢回一局。只要皇上一日不立太子,我们还有机会。按照旧制,皇太子皆是嫡长子,王爷乃是嫡长子,就算广平郡王有再大的权力,也无法撼动您的地位,再说朝中大臣有过半都是我们这一边,还有一部分中立,只有寥寥数人反对,而他们又不在朝中,对我们来说,我们还是占据绝对优势,不可自乱阵脚。” 赵 恒焦急万分,坐立不安道:“高太尉,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恒也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有意为之,将他这个嫡长子置之不理。赵构年仅十二岁,就成为朝中重臣,位居二品大员;相比之下,他这个嫡长子却相形见绌,身无要职,只是徒有虚名,哪怕大臣称呼他为王爷,也是一个手中没有权力地闲散王爷。 长此下去,赵恒梦寐以求的皇位就不保可。太平时代身为嫡长子,赵恒想要皇位;战乱时代,敬而远之,以性命为重。赵恒也不是傻子,宋徽宗明显偏袒赵构,他如何看不出,怕是朝中大臣无一人不知宋徽宗的心意。如果立赵恒为太子,宋徽宗都有可能废掉他太子之位,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高俅气定神闲道:“王爷莫要着急,以免自乱阵脚!虽然广平郡王担任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不要忘记,另外三人皆是我的人,到时候从中使绊子,皇上必然会责罚于他,那时不仅官位不保,就连性命都很难说了!” 赵恒急切道:“既然如此,太尉大人还不快快安排一下,也好提前做打算!” “此事不着急!”高俅像是一切都控制在自己手中似的,显得自信满满道:“郡王想要入主枢密院,掌握大权还要看我的脸色才行。现在枢密院中多数人都追随于我,要想架空他的权力易如反掌。纵然是郡王,与我平起平坐又如何,不要忘记他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岂能与我相斗。即使皇上在背后撑腰,也斗不过臣,老虎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焉能斗得过群狼!” 赵恒听闻,不禁喜上眉梢。他自幼身居皇宫,加冠之后,才搬离皇宫,居住在代王府。在他的心目中,从未将众兄弟视为自己的兄弟,全部当成自己的竞争者,有谁敢阻碍自己成为太子,一律处之而后快! 当年,赵构出生后,宋徽宗对他格外重视,让赵恒有些忌惮,又空无任何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父皇对他偏爱。不到三年,赵构不知何事触怒宋徽宗,龙颜大怒,被关押在自己的住处,任何人不得前去探望,哪怕是赵构的生母韦氏豆因此事被打入后宫。 赵构被父皇囚禁后,赵恒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其他兄弟之中,赵恒从未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对手,唯有赵构。接着,赵恒百般讨好自己的父皇,为得就是给自己成为太子做打算。偏偏宋徽宗不再喜欢赵恒那一套,表面上佯装喜欢,实则失望之极,尤其是赵恒加冠之龄后,加封为王,又与高俅等人在一起,一丘之貉,更是让宋徽宗恨铁不成钢,又不能 表现出来。无论怎么说,赵恒乃是嫡长子,又为他添了孙子,宋徽宗数次给予他机会,让他迷途知返,赵恒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是他完全不懂自己父皇的心意,只能一步错步步错,让宋徽宗彻底对他死了心。 “老九,朕让你成为枢密院使,不要辜负朕之期望!”宋徽宗悄然来到赵构的住处,语重心长道:“你大哥不争气,与高俅等厮一丘之貉,让朕甚为失望!” 赵构点点头,赵佶又叹息一声:“枢密院自前唐以来都是宦官当政,先祖将之改革,由文武大臣掌管,后有武将掌管!朕让你成为枢密院使,就是让你拥有与高俅对抗的权力!” “枢密院与中书门下分掌军令与政令,是为“西府”,事实上是以枢密院的长官来分割宰相的兵权。当初枢密院下设四房:兵、吏、户、礼,后来增至十二房。明日你便要任职,那时再好好的熟悉一下!” 赵构恭声道:“儿臣遵旨!” 宋徽宗点点头,又说道:“老九,你多年未归,你的母妃也非常想念你,你去看看她吧!至于,她是否离开,就要看你自己了!另外,你已经是朝廷命官,不可留在宫中了,今日便搬离出去,那里一切已经委托十三弟打点好了,只要你人到了即可,其它东西不必置办了!” 赵构谢道:“多谢父皇,那儿臣前往母亲处,探望母亲了,儿臣告退!” 宋徽宗点点头,目送着赵构离去,目光灼灼,心想:“大宋江山社稷就靠你了,只要你所要,朕一律准予,也是朕留给你唯一的礼物。大宋江山风雨飘摇,朕之过也,还未到完全打破重新建造的地步,不过也等不及了,必须尽快恢复原气方可,这样才有生路,否则又是死局!” 第五十六章 儿行千里母担忧 赵构辞别宋徽宗以后,便独自一人前往冷宫。虽然赵构能够理解父皇将母亲送入冷宫是为了保护她,后宫嫔妃你争我夺,他又“犯事”在前。即使宋徽宗不处置她,也会被其他人阴谋陷害,那时想救都没有办法,只能先一步行动,让她留在后宫,给所有人一种错觉,她已经是不受皇上宠爱的嫔妃,自然无人加害于她。 赵构迈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步履维艰,想起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才落得如此地步,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从大局上考虑,赵构所做一切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之人;以人情来说,赵构愧对自己的母亲,累及她受苦。 穿过长长的甬道,走过长廊,又过了数座廊亭,抬起头,四下无人,一片静悄悄。前方都是封闭严实的大门,赵构缓缓的上前,看着门檐上厚厚的灰尘,也不知多久无人前来,推开门,四散开来的灰尘,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素服,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看不清容貌,却见她盘膝而坐,右手不断的转着念珠,口念佛号。赵构还未走进,便听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皇上,您还是回去吧!妾身只想好好的在此礼佛,构儿未归,妾身终生留在此地,落得清净,您就不必再劝!” 听着母亲的声音,赵构鼻子一酸,双眼通红,泪水悄悄的划过脸颊,又听见韦氏语气平淡道:“皇上,您的良苦用心,妾身皆能理解,只是构儿一日未归,要是与皇上出了此门,必是烦忧,不如留在此,为皇上、构儿祈福,希望构儿能平安归来,皇上您每次前来,妾身都知道您心事重重,后宫不能参政,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替您祈福,护佑皇上!”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自己临行前,赵佶对他说的话。看此情况,宋徽宗数次前来想要让韦氏回宫,离开冷宫,可韦氏倔强不屈,愣是不遵从旨意,哪怕赵佶是皇上,也无可奈何。毕竟,韦氏被打入冷宫,是他亲自下旨。并且,韦氏不知赵构是生是死,直到赵佶对他说,终有一日赵构会回来,她才稍稍安心,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赵构离开时只有三岁,皇子与常人不一样,由宫中侍卫、婢女、乳娘照顾,不需要操心,时刻能看得见,问题是赵构是韦氏自己照顾,又是她亲自喂养母乳,就连赵佶都觉得不可思议。 由于韦氏出身卑微,后得到赵佶宠幸,在她身上还是有一种传统女子的思想,坚决不让乳母喂养。因此,韦氏对赵构的感情,超过自身的地位。对于嫔妃的称谓,她从来不在乎,在乎 的只有赵佶、赵构两人的身体,以及安危。 韦氏展现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赵佶。在那一刻,宋徽宗不再是皇上,只不过是平凡的丈夫。于是,赵佶对韦氏的偏爱也渐渐的显现出来,可是宋徽宗的行为却给韦氏留下了许多后患,让她在宫中寸步难行,时不时就会有人陷害她,不得已之下才打入冷宫。 在赵佶看来韦氏性格温和,不与人争斗,也不懂得如何勾心斗角,只能选择打入冷宫;但是,在冷宫之中的韦氏又展现出刚强的一面,让宋徽宗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不予理会。 赵构想起自己的母亲遭受的苦楚,心里莫名的一阵伤心,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的叩在坚硬的地上,泪流满面的呼喊一声:“母亲,孩儿回来了!……” 当他跪地时,磕头声,让韦氏有些诧异;当听到赵构的呼喊声时,韦氏手中的念珠掉了下来,颤抖着身子,转过头看着泣不成声的赵构。哪怕相隔十年未见,韦氏还是一眼看出跪在地上的少年是她思念的儿子,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颤音道:“构儿……” “母亲,我会回来了!……”随着韦氏的呼喊声,赵构连忙点头答应,双膝跪地一步步的跪着来到韦氏的面前,哭道:“母亲,我回来了!这些年来,孩儿未曾向母亲请安,未能在您身边尽孝,孩儿之过也!” 说完,赵构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韦氏望着朝思暮想的儿子,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又看着那张与幼年相似的脸庞,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泣不成声:“构儿,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咳咳!” 赵构见韦氏面色苍白,又是一阵咳嗽,急切道:“母亲,您怎么了?” 韦氏强颜欢笑:“我没事,我儿无需担心!” 虽然韦氏面带笑容,可是赵构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遂,动用真气稍微探查后,皱着眉头:“母亲,为何您身体如此差?” 经过探查得知,韦氏身体虚弱无力,再看她的手臂才发现瘦了许多,与之前的体型相差甚远。 当初韦氏的身材丰满匀称,哪怕是生下赵构,也没有走样;如今,韦氏看上去弱不禁风,骨瘦如柴。而且,身体也是病怏怏,就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虽然韦氏打入冷宫,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理应吃得不差,为何会如此虚弱。 赵构四下望去,正好看见韦氏尚未吃完的饭菜,定睛一看才发现。韦氏只是稍微吃了些许,有大 半的饭菜还是原模原样,丝毫未动过,道:“母亲,您为何不吃?” “你一日未归,我又如何能吃得下!若不是你父皇与我说明,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韦氏见赵构发现自己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也没有隐瞒了,如实道出。 赵构心里更是愧疚,韦氏如此模样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若非情非得已,他的父皇也不会告知韦氏一些真相。毕竟,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尤其是在皇宫里,更是没有多大的地位。如果不是担心赵构回来后,问及此事,赵佶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向韦氏透露一丝,不能说太多,以免一切付之东流,赵佶不敢赌。 赵构让韦氏盘膝而坐,韦氏不明所以,还是听从儿子的话照做了。赵构运用自己的内力为韦氏疏导一下经络,经过周侗病重慌乱使出,又多次反复验证,终于熟练运用了。 经过赵构真气疏导,韦氏心中憋着的气陡然消失,面色较之前要好了许多。不过,赵构还是叮嘱韦氏要好好的调养才行。韦氏看着自己儿子有了这么大本事,她也不愿多问,只是笑着点头答允,赵构才放下心来! 韦氏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气流在游走,大吃一惊,心想:“我儿何时有如此本事了?” 韦氏又惊又喜,赵构的手段就像是传闻中的隐士,心里更是一阵欣喜,满含热泪的出神地望着赵构,欣慰道:“我儿长大了,本事大了!” 韦氏又询问了一下赵构这些年过得如何,并未问及赵构这些年在干什么。只要赵构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切都不重要了。毕竟,韦氏也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阻碍赵构的脚步,身为母亲的她只需要支持就可以了。 赵构恭声道:“母亲,给孩儿出去吧!您一人在此,孩儿有些不放心!再说,父皇的意思也是让您出去!” 韦氏微微摇摇头,笑道:“我就留在下来,待你事情做好,或是加冠之后,我再出去。虽然我不知你们父子在做什么,身为女子,当以夫为重。如果出去了,反而对你有所影响,行事有所顾虑,不如留在这里安心的等你好消息。” “这个……” 赵构想要劝说,又被韦氏阻止道:“如今,我已经知道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也会好生调养,还想要看着你娶妻生子,为赵家延续血脉!” “另外一件事,你要切记!如非必要,就不要前来探望我了,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等会,你就早些回去。毕竟,这是在 冷宫,长久留在这里,对你不利,你快些回去便是!” 韦氏身在皇宫,或多或少耳闻目染,早已知道后宫人心险恶,尤其是自己儿子数年不见,又再次出现,必然是有要事。既然如此,那她只能选择支持自己儿子,留在冷宫之中,便不会有人说赵构,也减少了一些事非,韦氏不愿意自己儿子再次受到朝中大臣的攻击。 韦氏深明大义,让赵构心里开心不已。赵构也不想让自己的母亲遭受危险,后宫之中的斗争远比朝中还要险恶。并且,赵构已经入朝为官,位列二品大员,要是韦氏从冷宫之中出来,那么有心人就会以此为借口,借机生事,到时候宋徽宗焦头烂额,就连他都收到牵连,那时想要站稳脚步,就越来越困难了。 思前想后,赵构决定暂时让韦氏留在这里,至少可以安全。另外,他要是想见自己的母亲,也非常简单,只要他想来,宫中的侍卫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于是,赵构稍作停留,与韦氏说会话,便被韦氏赶了出去。韦氏目送着赵构离去,嘴脸洋溢着幸福,心想:“我儿终于长大了,定然可以帮助你父皇,解决皇上心中忧愁之事了……构儿,你要好好的努力才是,你父皇对你如此器重,莫不要让他失望了!……娘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第五十七章 赵构VS琥珀山庄(一) 赵构独自一人离开冷宫后,又来到了宋徽宗的书房。此时,赵佶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独自一人的赵构,有些失望道:“怎么你母妃还是不愿意离开那里?”赵构点点头,“唉!这些年朕对她有愧,让她独自一人留在冷宫之中,身子骨日益消瘦。” 他想起韦氏虚弱的身子,觉得事情不像韦氏说的那样轻松,其中必然有事隐瞒,连忙问道:“父皇,为何母亲身体如此虚弱?” 宋徽宗叹息一声:“老九,你可曾记得当年朕让林教头指点你武艺,又担心他人发现,用得是什么方法吗?” “儿臣记得,父皇是将儿臣关闭在院内,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赵构回禀道,“难道母亲身体就是那个时候出现问题?” 宋徽宗摇摇头,道:“当年朕用这样的方法,也是无可奈何,却忽略了身在后宫的韦婉容了。她是你母亲,母子连心,那时候你只有三岁。突然之中又出现这么一件事,她以为你冒犯朕,才会受到惩罚,故而求朕原谅于你,哪怕是让她放弃现有的婉容之位,贬为庶民在所不惜。” “当初,朕以为她性子温和,不喜争斗也没有理会,将她关押在房中。不曾想,未过一年时间,见你迟迟未归,愣是违抗圣旨,前来书房。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将她打入冷宫!” “在冷宫两年,以为她能冷静下来,哪知道事情再次出乎朕的意料之外!每日以泪洗面,又无胃口,身子每况愈下,直接病倒在冷宫中。若不是十三弟恰好经过,兴许你此次回来就见不到你母亲了!” “那个时候,你在外面习武!原本朕让你回来与母亲见上一见,而你取得选择继续习武,朕知道此时大宋面临的灾难,不能因私废公,一直隐瞒于你!最后,朕然后十三弟偷偷进宫医治,整整医治数月,方才好转起来,自此以后见到朕就像是见到仇人似的,不再惧怕朕,也不惧触怒龙颜,她的身子再也没有好转起来!” 赵构泪流眼泪地望着自己的父皇,如果赵佶不是他父皇的话,兴许真的会动手。上一世,赵构出身农村,父亲因病去世,没有感受到父亲的爱,唯有母亲独自一人扛起家中所有的负担,供她读书,最后考上大学,出来工作稍微好点时,母亲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此次,赵构重新来过,感受到来自宋徽宗赵佶的父爱,与历史上记载大相径庭,没有感受到母亲的爱,心中有些遗憾。直到此时,才明白母亲韦氏给予她的爱是他不知道,刚烈如斯! 赵构 低沉道:“父皇,此事十三王叔也知道?” 宋徽宗点点头,猛的抬起头看向赵构,觉得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赵构眼中透露出一丝杀意,更多的是愤怒,急忙道:“此时是父皇未考虑周全,与他人无关!” 赵构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离开书房,他心中的愤怒唯有发泄出来。宋徽宗慌张站起身来,立即追上去,发现赵构已经不见踪影,心里一紧,他知道赵构定是找赵似,急忙修书一封,推开书房的一处暗格,将书信塞进去,心想:“希望赶得上……” 片刻后,书信出现另一处,掉落在一处溪水中,随水流出宫外。一名侍卫急忙捡起,看到上面“速速送与山庄”,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迅速骑着马离开,前往琥珀山庄。那人急急忙忙的赶回琥珀山庄,众人皆惊诧不已,直接了当地问道:“庄主在何处?” “庄主在房中休息!”王五见他急匆匆,也没有过多询问,直接告诉他赵似在何处。 那人急匆匆地赶往房间,叩门道:“庄主,宫中来信!” 赵似旧病复发,好不容易回到山庄,刚吃下药,睡了好一会。片刻后,就听到有人叩门,心情有些不悦,听到是宫中来信,不由得皱着眉头,立即起身,道:“进来!” 那人恭敬道:“庄主,宫中来信,请庄主观看!”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赵似点点头,那人退了出去,心想:“难道宫中有何事?” 赵似看见是兄长的笔记,急忙拆开竹简,从中倒出一份书信,看过后,微微一笑,心想:“老九这小子,居然想找我报仇?呵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既然他要来,那我这个叔叔也要给他一份‘大礼’才行,免得日后说我小气!” 于是,赵似穿好衣服,喊来王五,问道:“老五,留在京中的兄弟还有多少人?” 王五如实道:“还有十人!” “让他们十人全部回来,我有事吩咐!”赵似微笑地说道,王五急忙下去安排。 片刻后,十人马不停蹄的回道琥珀山庄内。众人疑惑不解的看着王五,王五摇摇头,赵似走出来,道:“诸位兄弟,辛苦你们了。今日,本庄主让你回来,是有一件事让你们共同完成!” 王五惊讶道:“庄主,何事需要我们一起行动?” 自从进入山庄以来,他们从未一起行动过。毕竟,每个人的战斗力都不弱,又经过特殊的训 练,单体作战能力足够强大,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赵似的话,让他们十一人都非常的不理解,也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居然让他们十人从外面回来。 赵似笑道:“等会山庄会来一位贵客,你们之中有些人见过他,也有人没有见过他。无论是相识,还是不相识,一律记得不得手下留情。此次算是正式检验一下,他是否拥有麒麟令的资格。如果你们联手他倒下了,那么便收回麒麟令,要是通过了,他便是老大!”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名字都以数字排列,从第二开始一直到一百零八。但是,只有第一一直空置。当初,赵似曾说过,手持麒麟令才是第一。因此,王五见到赵构手持麒麟令时,恭敬地下跪。至于,他的郡王身份,对于这些人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在琥珀山庄,共有一百零七人,全部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这些人分别在大宋王朝各个领域,有些对外身份是铁匠、掌柜、商人,还有一些是官员,全部都是安插在各地,以此打探各路消息。并且,这些人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精通百家武学,武艺精湛。 相传继承琥珀山庄之人便是手持麒麟令,也就是除了庄主外第一人的身份。首先要做的就是武艺超群,还有过人的领导能力,以及忠心于大宋。至于,这些人的身份也都是极为机密,哪怕是在路上行走,相遇也不相识。只要来到琥珀山庄后,他们就以老三、老四等称呼,真实姓名只有赵似一人知晓。 王五沉声道:“庄主,那人可是郡王?” “没错,正是他!”赵似点点头,道:“由于某些事情,他独自一人前来,想要与我挑战。这些年,他的武艺的确是提高了不少,你们要切记。另外,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他是之前的总教官周侗的亲传弟子。所以,你们要记住,万万不可小觑他。论年纪,他是你们之中最小之人;轮武艺,单个实力也不弱于你们之中任何一人。如果你们不全力以赴的话,兴许还会战败。” 赵似说完,又有一人说道:“庄主,那我们是下死手,还是佯装攻击?” 赵似厉声道:“战场无父子,举手不饶人,一律给我用尽全力,尽全力使出杀招来,让他见识一下山庄的实力。如果你们之中谁敢放水,或是手下留情,休怪本庄主不客气。此次不是游玩,是玩真的,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 “为什么?”另外一人疑惑不解道。 “若是在平时,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力道;现在嘛,失去冷静的他,根本就知 道杀戮,你想想会手下留情吗?永远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你们没有倾尽全力,就害了身边的兄弟,明白吗?” 赵似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们掉以轻心,手下留情,是对自己实力不相信,也粗估敌人的实力,无异于害了自己又害了自己的兄弟。你们都是生死兄弟,战场上是需要齐心,将自己的身后交给自己的兄弟,同心共力一起奋战才是真正的兄弟。现在,你们可准备好了?” 众人摩拳擦掌,兴奋不已,齐声道:“我等准好了!” 赵似欣慰的点点头,道:“让他瞧瞧我们山庄的厉害,也让他长长见识,一山还有一山高。纵然是武艺超群,双拳难敌四手,也让他冷静冷静,唯有如此方能让他长记性。好了,大家都严阵以待,估计很快就要来了!” 骑着马飞奔而来的赵构,不知道赵似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他直接掉入其中了。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独自一人对抗整个琥珀山庄。虽然琥珀山庄没有出动所有人,仅有十一人,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大战一触即发! 第五十八章 赵构VS琥珀山庄(二) 宋徽宗赵佶是他父亲,还是一国之君,伦理道德底线,天地君亲师,赵构还是有的。因此,他不能对宋徽宗,自己的父皇发火,唯有选择对蔡王赵似动手。虽然赵似是他的王叔,又如何?难道比自己的父皇、母亲相提并论吗?然而,他不知道赵似对他的疼爱不比宋徽宗、韦氏两人要少,此话皆是后话,暂且不说。 话说赵构怒气冲冲,走出宫门,一时也找不到马匹,仓促之下,也忘记骑自己的马匹,他的马匹还在宫中御马监处,唯有一路飞奔而去。一路上,赵构未曾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恰好,行至半路时看见一匹马,赵构四下望去见无人,便骑上马背,径直而去。临行前,赵构还留下百两银票放在拴马的树上,当作自己购买的。当他离去后,从灌木丛中走出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构离去的身影,喃喃道:“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准备了!” 赵构来不及多想,一路奔驰,拼命的拍打马匹,一阵吃痛,更是速度快而稳健。不多时,赵构已经来到琥珀山庄外,立即翻身下马,将马匹丢在一旁,走了过去。 琥珀山庄的大门没有关上,而是敞开着。赵构心知琥珀山庄的人已经知道自己来了,不然决不会敞开大门,欢迎他的到来,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跨门而入。 当他走进山庄内,敞开的大门猛的关上。赵构不予理会,径直向前走去,寻着第一次的记忆穿过走廊,朝着赵似的房间走去。待他走到门口,也不准备敲门进入,提起脚,踹了过去,房门被他踢开,迅速地进入其中,四下望去,发现并无赵似的身影,皱着眉头,呢喃细语:“怎么不在?” 赵构从皇宫宋徽宗处离开,一路疾行,没有看见赵似的身影,理应不可能在外,必然留在庄内。正当他低头沉思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嘲讽声:“恭候多时,就算从皇宫到这里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功夫,我在此等了好一会,都有些倦意了,要是再不来都要歇息了!” 赵构立即一跃而起,来到房外,只见赵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赵构冷哼一声,道:“王叔,既然已经知道侄儿前来,必然知道我来此何目的?” “知道!”赵似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故而‘请君入瓮’,以你的武艺还不足以与我对抗!虽然你得到周老先生的指点,依旧是欠缺那股杀气,这是你习武多年未曾有的,唯有此时才像样点!” 赵构对于赵似的评价置之不理,质问道:“为何出了大事,您要隐瞒于我?如果真的 发生什么意外,您让我如何面对,难道这就是‘无情帝王家’?” “错!大错特错!”赵似收起脸上的笑容,冰冷地目光望着赵构,冷声道:“并非刻意隐瞒,只不过事出有因,又不愿影响于你,故而隐瞒更好。如果那个时候告诉与你,你必然无法安心习武,也不能冷静下来,必然影响整个计划。凡是影响大计者,一律清除,任何人都不例外,哪怕是我自己都一样!” “并非帝王家无情,而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个人得失,在江山社稷面前,理应以国家为重,天下黎民百姓福祉为先!如果计较个人得失,置天下苍生不顾,有愧先祖,有愧天下黎民百姓,唯有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赵构冷笑连连,驳斥道:“如果连自己最亲近之人都保护不了,何来保护天下苍生?当政者,以天下苍生为重,民有以食为天。我赵构生为人子,忠君爱国,护佑天下百姓责无旁贷,然父母恩与苍天一般。若要割舍家,问鼎天下,又有何资格谈论护我大宋万里河山,又有何资格保护天下百姓?” 赵似哑口无言,大吃一惊。此言论乃是他从未听闻过,也不曾想过,一心忠君为国,为大宋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尽心尽力的赵似沉默了。抬起头,赞赏地点点头,心想:“皇兄,你的眼光的确胜我一筹。若是老九成为太子,乃是大宋之福,苍生之幸,义无反顾的支持于他。” 赵构的一番话出自于真心,也让赵似看见赵构身上的皇者之气。从古至今,成为帝王之人莫不是脚踏众人尸骨登上王座,仁义之君乃是天下黎民百姓最希望得到的明君,亦是大宋历来帝王之中无人能做到,身为帝王当以国事为重,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以致于在大事上,割舍亲情、友情之事比比皆是,赵似欣慰不已,他终于放下心来,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心中所念,正是赵似一直梦寐以求。 仁者无敌! 即使赵似赞赏赵构,嘴上却说道:“既然你如此想,那就让我这个叔叔好好教导你该如何做!” 赵构冷笑一声:“恭候多时,就让我这个侄儿好好地‘讨教’一下王叔的高招!” “ 你们都出来,给我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让他明白什么是五纲伦常,尊敬师长!”赵似负手而立,似有似无的笑着,从他的身后出现十一人全部都是黑巾蒙面之人。 众人目露凶光。他们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屏住呼吸,盛怒之下的赵构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四周有人隐藏,众人也听到赵构之前的一番言论,他们深以为然,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赵构,他们从未见过赵似被人如此驳斥,更加意外的是赵构的那番言论也是他们心中所想,他们期望的皇上正是仁义之君,心里也不禁赞赏赵构,听闻赵似的话语,这场考验还是需要进行的,不然下不了台。 赵构杀气腾腾,冷笑一声:“既然都出现了,那便一并上来,也好让我瞧瞧你们的本事,看你们厉害,还是我更胜一筹!”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武艺彼此心知肚明,不曾想到赵构居然如此自负,不仅想要与众人挑战,还想让他们所有人一起上。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赵似,皆是一动不动。 此时,赵似早已煮好茶水,摆好椅子,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听闻到赵构的话语,一口茶水又喷了出来,引来一阵咳嗽声,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这样的话,十一人一起联手,根本就不是赵构能够应付的,也不知赵构哪里来的勇气,阴沉着脸,道:“老七,你先去打头阵,给我往死里打,全力以赴!” 老七点点头,他率先踏出一步,众人原地不动。赵构见只有一人前来,不禁奚落道:“就你一人,还不够我热身的,我看你还是让身边的兄弟帮忙!” “小子,休要口出狂言,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老七心高气傲,何时被人如此奚落过,还是一位年纪十二岁的少年,心里更是气急败坏,想要好好地教训一下趾高气昂的赵构,出手无情,倾尽全力,大喝一声:“小子,看招!” 赵构见他攻来,又见他出手的招式,心想:“原来使得是‘罗汉十八手’,看你的厉害,还是我的厉害!” 老七使用的是‘罗汉十八手’中的‘推窗寻月’、‘敛爪藏锋’两种招式合在一起攻击赵构;赵构眼见老七使出招式,后发制人,使出相同的招式。只可惜,他忽略了赵构的臂力惊人,两人的手掌相碰,又横扫下盘,赵构都先一步完成,出招更加凌厉,力道更大,以致于老七被赵构压制着。 众人见赵构使出的招式与老七一样,不禁有些愕然。老七见赵构使出相同的招式,又换了一种拳法,想要扭转 局势。只不过,他使出的任何招式,赵构都能使用,结果也是一样,后发先至,就连赵似都停止吃茶,目瞪口呆,心想:“周老先生传授于老九的武艺不单单是根除他的缺点,就连百家武术都传授于他,这么一来要想一时片刻制服住老九,颇费一番功夫才行。” 老七见迟迟不能制服住赵构,心下大急;赵构眼见老七没有后续招式,都被自己后发先至压制住,他知道老七已经技穷了,又快速变招,使出了道家“天罡拳”。这武功是他师傅陈抟老祖赠送内功心法后,记载的武功,故而所有人都不曾知晓。 片刻后,老七中了赵构一掌,踉跄着身子摔倒在地,身旁的人将他扶起来。赵构的一掌正中他的胸口,让他气血翻腾,无法运气,也无法使用武力,只能站在一旁恨恨的瞪大着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赵构。 赵构不予理会他的目光,趾高气昂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们一起上,你们不信。不要忘记,我的师傅是周侗,精通百家武学,你们会的,我也会,你们不会的,我也会。你们要是不一起上,如何能与我斗!” 见过自傲的,没有见过这么自傲的! 众人皆是愤怒的瞪着赵构,目光又齐齐的看向了赵似,听候他的命令。赵似眼见赵构的确有几分本事,之前与自己战斗兴许是顾及自己是他叔叔的身份,才没有倾尽全力,留有后手,尤其是赵构最后一招,就连他自己都未曾见过,故而他朝着众人点点头,示意众人全部一起上,不必留手了。 第五十九章 赵构VS琥珀山庄(三) 赵构使出的招式,众人未曾见过,只因此招式是陈抟老祖传授于他,并非周侗所授。他不仅仅精通百家武学,就连道家一些不传之密也略知一二。当初赵构依照陈抟老祖传授的内功心法习练,略有小成时,后面空白的书页出现了一些武功招式,多以内功心法辅助才能施展,本以为是强身健体喜欢用,后来与周侗对练无意间使用出来,周侗稍加变通,反而成为一种攻击招式。 赵似眼见赵构使出不一样的招式,心里一惊,愣了一下,想道:“差点忘记了,这小子的师傅不是一位,还有另外一人!” 陈抟老祖与赵构相见时,恰好也被琥珀山庄的跟随者看见。他们立即将情况报告上去,赵似听闻那人的描述,急忙进宫与宋徽宗禀明一切。宋徽宗通过赵似的描述,心里又惊又喜,他才知道赵构与那人相谈甚欢,心里更加笃定赵构是箴言之中的那个人。 “所有人听命,不要小觑那小子,他的本事远远不止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要互相配合!”赵似猛的大吼一声,“这小子还有其它手段,不要着了他的道,立即执行:‘天级格杀令’,不得有误!” 众人皆是呆若木鸡,怔怔不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似,仿佛再询问赵似:“真的要执行格杀令?” 赵似见众人直愣愣地看着,怒吼一声:“还愣着干嘛,给我立即执行!” 众人见赵似认真的,不像是说笑,重重的点点头,齐声道:“遵命!” 琥珀山庄最高等级命令依照‘天地人’三级,天级命令一般都是针对十恶不赦之人才会动用的。哪怕是蔡京等人都是执行的地级命令,通常都是人级命令。并且,天级命令是杀戮;地级命令是保护;人级命令是追踪。三种不同等级,代表着三种不一样的任务。自从他们加入山庄以来,赵似从未动用最高的天级命令。毕竟,他们不是刺客,不是真的江湖人士,只会负责追踪与保护。 如今,赵似下达天级指令,也就意味着格杀勿论。只要不是皇上,任何人都必须杀,哪怕是至亲之人,一律杀之,就算是赵似自己都难逃升天。当初赵似说的是考验,让他们倾尽全力即可,并未下达杀戮的命令,出手之间有些余地。 众人听从赵似的命令,眼神陡然间变得凶狠起来,就连身上的气质与之前大相径庭。赵构紧锁眉头,凝望着众人,目光又看向赵似,心里恨恨地骂道:“既然你们下死手,那就不要怨我出狠招了,等会再来收拾你!” 赵似知道赵 构的武功不弱,心里也是想逼迫赵构下狠招,让他瞧瞧这些年的成长。简单来说,赵似是想要赵构在生死间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只不过,赵构不知赵似的良苦用心,心里更是怒气冲冲,势必要好好地揍他一顿。 众人将赵构团团围住,赵构面色凝重的望着众人,逼不得已之下只能运用自己的内力,以便后方有人偷袭能够及时察觉。赵构的内功修为还未精深,也算是略有小成,不仅可以利用内力为他人调养生息,就连自己都可以,还能作为防护作用,另外还有就是招式上有内力,攻击力也会增强许多。 众人一拥而上,赵构唯有且战且退;众人招式齐出,就算是赵构精通百家武学,也难以一一的对上,只能选择避开,然后再伺机而动。赵构被众人一起围攻,十人之中分工明确,三人进攻上三路,三人进攻下三路,另外四人则是围攻,招招都倾尽全力;赵构运用内力能够感受到后方的攻势,急忙闪身避开,然后又出招抵挡住上三路的攻击,紧随其后又是下三路,只能一跃而起,再次避开。 赵构无奈之下只好将内力运用在招式上,全身上下有一股无形的气息笼罩。内力的运用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迎面而来的任何招式都能轻而易举的避开,还能快速的还击。众人感觉有些诡异,他们没有留手,全力以赴地攻击,之前赵构不过是在竭力抵御,毫无还手之力。片刻后,赵构就像是换了人似的,招式连绵不绝如同滔滔江水,一浪甚是一浪的攻势反而让他们应接不暇,溃不成军。 须臾间,胜负分出!赵构气喘吁吁地踉跄地身子,颤颤巍巍地站着,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涸,挂在嘴边。纵然有内力在身,也无法完全抵御住众人攻击,他们见独自攻击都被赵构挡下,还能予以还击,眼神交流后,众人决定攻击一路,任何人被赵构击中都会死死的抓住他的双手或是脚,以此给予其他人创造机会,要是单对单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会被赵构逐个击破。 众人采取的攻击手段,的确有效,赵构身上多处被众人的双拳或是双脚击中,留下一处处伤痕,身受重伤。若非赵构有内力自行调息,恐怕他已倒下,晕厥而去。现在,赵构没有倒下,也是全身上下一阵酸痛,气息紊乱,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他依然站着,冷峻地面庞,犹如王者归来一般,让人不得不叹服,佩服他的本领。 众人皆瘫倒在地,气血攻心,皆是口吐鲜血,浑身无力。赵构出招也没有手下留情,还蕴含着丝丝内劲,让他们伤势比起赵构来说,外伤还有内伤,赵构只不过是 外伤,疗养一段时间便好了,他们外伤只需要敷用草药即可,内伤则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之前被赵构击倒在地的还保留一些意识,也不过是外伤而已,后面的几人几乎重伤倒地后,便昏迷不醒,奄奄一息,就像是死了似的。此时,众人心中不由得齐齐想道:“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人类,实在太变态了!” 众人又想起赵构年仅十二岁,就有如此高深的武艺,要是以后不出意外,必然又是一代宗师,众人合力都不见得伤他分毫。众人心里一阵酸楚,五味杂全,也知道赵构拥有麒麟令。现在,他们不得不服气,赵构的确有这个资格拥有麒麟令,以他展现出来的武艺不弱于赵似,甚至隐隐有种超越他的潜力,最重要的是,赵构才十二岁,日后的成就无可限量。 赵似目瞪口呆地看着颤颤巍巍依旧是站着的赵构,端起的茶水放在嘴边,一直未曾送进嘴里,他心里也被赵构展现出来的武功震撼了。赵似知道赵构定然隐藏着武功,故而才逼迫赵构使出,却不想他的武功如此高深,尤其是游刃有余的从容面对众人的合力攻击,显得不慌不忙。 那一刻,赵似也叹服不已,自问自己也绝不可能做到从容的避开众人联合攻击。若不是亲眼目睹,赵似也不会相信赵构的武功居然上升到这样的境界。如果不是众人合力,以一人为代价的方式,才击中赵构,否则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这小子的武功已经达到这样的境界了!”赵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心想:“这样一来,习武之路他走在我的前面!大宋江山社稷有他在,定然稳如泰山,屹立不倒!” 赵构击倒众人最后时刻施展出来的武功,是赵似一直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境界。那便是武功内外兼修,他们注重的都是外加功夫,正宗的内功修炼几乎无从得知,哪怕是赵似也不知内劲如何习练,唯有佛、道两家当是正宗的内功心法,却都是一些养身之道,习武之道却是不传之秘,非门中人不可轻易传授,否则练之无用。 武功招式流传至今,千变万化,同样一种武功招式在不同人的手中使用,力量不同外,还有就是演变的招式也不一样。因此,赵构使用出来的武功,赵似清楚那是正宗的内劲,习武之人拥有内劲,力量更要强大几分,还能料地敌先知,身体的本能自发的攻击,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气功与内功有些不同,赵似也曾经习练一些内功,只不过无法达到大成,基本上都是江湖流传或是人尽皆知的心法,没有太大的效果。今日见到赵构能够 施展高深莫测的武功,便猜到赵构得到了高深的内功心法,却不知他如何练习。毕竟,有些内功对于任何任何门派都是机密,非嫡传之人无法练习,还要有师长从旁协助方可。 周侗身为一代宗师,赵似也与他有过交集,曾经讨教过,也没有发现周侗有多高的内功,外功居多,不禁有些羡慕赵构。 既然不是周侗所授,那便是陈抟老祖传授于他,想通一切后,赵似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笑道:“现在轮到我了!” 赵构见赵似走了过来,面色未变,怡然不惧,从容不迫道:“正有此意!” 赵似与赵构叔侄两人,第三次正式交锋。初次见面时,他们两人交过手,赵似道出身份后两人停止;接着,两人又比试了一下轻功,也没有下文,这是第三次也是首次两人以敌对姿态迎战,皆是面露肃穆之色,严正以待,谁也不敢小觑对方。 第六十章 叔侄对决,渐露威能 赵构经过内力的调息,身上遭受到的伤势也不过是外伤。只要不伤及五脏六腑,赵构便安然无恙。看似伤痕累累,实际上并无大碍,之前也不过是有些脱力而已。此次赵构前来的目的便是揍赵似一顿,就算是王五等人联合起来共同围攻于他,赵构也是气定神闲。之前有些心急,待明白内功的用处后,赵构更多的是借助于他们来磨练自己的内功,以此判断自己的武功境界。 赵似眼见赵构萎靡不振的眼神陡然间亮了起来,他便知道自己这个侄儿真的是隐藏够深,就连自己老江湖都被骗了,苦涩自嘲一声:“这个小子连我都上当了,日后那还得了!” 虽然赵似有些愤怒,心里更多的还是开心。至少,赵构可以面对任何人时都会隐藏自己的本事,这样要是出了万一的情况,也可以及时应对,兴许关键时刻能够救他一命。故而,赵似欣慰多于愤怒! “王叔,今日侄儿不敬了,您可不要怨我!” 赵构先礼后兵,赵似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叔叔。虽然下定决心揍他一顿,礼数不可废,要不然他就是不孝之人。哪怕这次是为了母亲的事情,也不能真的杀了自己的王叔,赵似对于大宋江山有很大的功勋。并且,之前的战斗让他身上的戾气消除不少,就连怒火也减弱了,唯有一丝丝怨气。 赵似冷笑一声:“废话休要多言,上阵无父子,今日只有对手,没有叔侄身份,你且放心的攻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成长了多少。” 赵构也不愿多言,立即先发制人,使出“天罡拳”。赵似的武艺赵构深有体会,一般的武功想要击败赵似,那边是持久战。如果之前没有消耗大量的元气,赵构不惧赵似。如今,只能上来就选择使用陈抟老祖传授的武功招式。 赵似见赵构使出的武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不由得小心应付起来。赵构的攻势,全部都被赵似化解开来。与此同时,赵似予以反击,使出了‘罗汉十八手’。同样的招式,在赵似手中攻击力量就显得不一样。 倒地未曾昏迷的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人比武,乃是一场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这些年来,赵似从未出手,也没有在见识过赵似的身手如何。如今,又出了一个赵构这样的变态人物,他们看来两人旗鼓相当,有的一碰,故而聚精会神地看着两人战斗时使用的招式,以及应对之策。 赵构见自己的招式被赵似抵挡住,又变招,使出了周侗传授的‘封手拳’。这种拳法也是源自于少林,常见于西北地区,周侗 本就是陕西人氏,故而学得此拳,又在少林寺待过,也使得这门拳法更加的精益求精。 封手拳又称封手八快,即腿快、手快、步法快、闪躲快、起伏快、转换快、转折快、跳跃快,还讲究练就三节四梢、滚背拧腰、扭腰缩胯,对于基本功要求非常的严格。此武功中的攻击手法严谨、步法灵活、招法繁多,一招变八招,八八六十四招,上中下三盘齐动,防中有攻,攻中有防,多法并用。出手不见手,出腿不见腿,明腿暗发,十二种腿法踢、蹬、踩、踹、点、摆、合,用法不同。 当初,赵构的基本功不行,这套拳法一直都没有传授。直到赵构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解决了后顾之忧,周侗才将这套拳法传给了赵构。但是,赵构使出这套拳法时,身法、速度都比之前的要快很多,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赵似见赵构使出这套武功,他也急忙变招,使出了‘三十六闭手’。其内容丰富,方法多变,攻防严密,腿法手法齐备,是蚕闭门拳种中的重要套路之一,也可以称之为‘天罡手’。直到此时,赵似才明白赵构之前使出的拳法与此套武功有些相似,心想:“定然是加以演变而来的,这样一来看你还有什么方法破我的防御。” 两人使出的武功都是一些不传之秘或是较为常见的招式,使出来的威力以及攻击力有很大的不同。纵然是王五等人武艺也不错,依旧是看得如痴如醉。他们心中笃定,日后赵构的武艺定然远甚于赵似。并且,赵构自始至终并未使用内力,只是与赵似对拼的就是招式上攻击,你来我往交手不下百招,还是相持不下。 “不好了,这样持久战,对我来说有些吃不消了!”赵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想道:“之前的那场战斗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要是再继续战斗的话,恐怕对我有些不利……看样子,必须要使用内力才行!……” 赵似的脸色有些苍白,也是大汗淋漓,嘴上却嘲讽道:“怎么?只有这么点力量,根本就不够看,我看你还是尽快拿出真本事才行,要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哪怕你是我的侄子,照样辣手无情。” 赵构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说道:“等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看样子只能在支撑一会了!”赵似强忍着气息紊乱,皱着眉头,心里暗暗地将那股气憋了回去。之前两人全力战斗下,赵构的拳头以及脚都踢到了赵似,赵构身上也留下了赵似的拳头。 当初,赵似服用草药伤势稍微好转点,不想与赵构一番动手,又 被赵构击中旧伤,以致于赵似旧伤复发。但是,赵似没有亲自体验到赵构的本事,只能强撑着身子与赵构再次大站起来,哪怕是自己重伤不治也无怨无悔。 赵似见赵构不愿攻来,也就毫不客气的俯冲而去。赵构见他袭来,身上的内力急忙运用起来,凝聚在自己的招式之中。赵似的任何攻击不需要他做任何事,体内的内劲让他提前预知危险以及身体本能做出更好的反应。 赵构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绕开了赵似的攻击,又趁着空隙给予赵似一掌,蕴含着内劲。赵似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赵构也单膝跪地,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似的。他兴奋不已,觉得自己终于打中赵似,趾高气昂道:“王叔,您觉得侄儿这招如何?” 赵似见他得意洋洋,微微一笑,赞赏地点点头道:“的确有些长进,不错!……”当他的话还未说完,口中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更加的苍白。赵构见状,立即上前搀扶住赵似,他知道自己的内力没有全部使用,却不明白赵似为何口头鲜血。 赵构急忙问道:“王叔,您怎么样了?” 众人惊呼一声:“庄主!” 赵似意识有些清醒,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只不过是旧伤了。你们安心的坐下来好生休养!”众人只得点点头,唯有遵从,赵构搀扶着赵似,神色有些愧疚,又有些焦急,赵似笑笑道:“老九,你的确是成长了不少,这些年果然没有白费。” 赵构吞吞吐吐道:“王叔,我……” “什么话都不必说了,这件事不怪你!”赵似笑着说道,“当初,你母亲病重,的确与我有些关联,要不是我建议皇兄将你母亲关在冷宫,也不至于出现这么一档事情。那个时候,我本来是派人前去时刻保护,却不想朝中发生大事,我们所有人都不在京城,待我回来时,你母亲性命堪忧,那个时候皇兄从未说过半句,也没有责怪于我,可是我心中总觉得有些愧对皇兄,还有你。” “原本我是想让你给予我一击,也算是还给皇兄。只不过看到你的身手后,想要留手都不可能了。你的武功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境界,这样的境界江湖中人少有。日后你行走于江湖,或是在外都不必担心你的安危了,你的武艺超出江湖人士太多了。” 赵构有些焦急道:“王叔,难道您……” 他听闻赵似所言,又回想起之前说的旧伤,不禁猜测赵似的伤势与当年那件事有些关联。 毕竟,宋徽宗都没有追究赵似任何责任,必然是有些缘由。当他的手臂接触赵似时,一切都清楚了,赵似的伤势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但是,赵似没有说什么,也不愿意提及,微微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赵构见赵似再次吐了一口鲜血,意识也渐渐地模糊起来,全身就像是被人抽干似的。赵构猛地想起周侗病重时,自己的内力对于伤势严重有些作用。于是,赵构来不及多想,直接将赵似盘膝坐好,然后运用自己的全部内力,开始为赵似疏导经络。当他的内力进入赵似体内时,赵构沉默了,只因赵似体内好几处大穴被封,经络有些堵塞,能够与他动武也算是极其厉害了。 赵构想也没有想,不断地输入真气,过度给赵似,为他疏通经脉,打通几处大穴。渐渐的,赵似意识又再次清醒过来。正想要说话,又见赵构满头大汗,自己体内又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流动,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九体内的真气比我的都要强大,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怎么修炼的?” 片刻后,赵构为赵似疏导全身的经脉,心里更是激动,由于之前有过类似的经验,轻车熟路,赵构、赵似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连其他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脸色有些红润的赵似,心里更是开心不已。 两人的战斗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赵似遭受到赵构的攻击,引发旧伤复发。赵构全神贯注地为他疏导经络。并且,赵构发现内力居然还可以这样使用。周侗是天命难违,必然要死。 但是,赵似为国为民劳心劳力,从未有过丝毫怨言。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他死,不然赵构会愧疚一辈子,力量更是提高了几分,暗暗发誓:“一定要成功,决不能失败!” 第六十一章 妙手仁心(一) 赵似旧伤复发,又收到赵构的重击,双重打击下,让他伤上加伤,气血攻心,口吐鲜血,晕死过去。赵构对他的怨恨早已消失不见,也知道赵似留有旧患,也都是因为母亲病危,他与父皇两人忙上忙下,才会耽搁救治,以致于身上留下难以祛除的病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经过内力的调息之后,赵似体内阻塞的脉络全部疏通,畅行无阻,就连药石无灵的旧患慢慢的好转起来。这个过程对于赵似来说,无比的惬意;对于赵构而言,那是无比的艰难。一次次的运用内力,让他神智不清,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突然,赵构吐了一口鲜血,直接晕了过去。众人大吃一惊,唯有老七一人前去搀扶住赵构,其他人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身受重伤。赵构的本事,他们都服了,心里不禁有些钦佩起他,哪怕老七之前被赵构击败,心里也没有怨恨,他可是看得清楚,赵构已经对他留手了,要是真的一开始使出全力,不死也得重伤。 “老七!……”此时,赵似体内的伤势好了很多,慢悠悠的醒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老七焦急的脸庞,又看见赵构昏死过去,嘴脸还有一丝血迹,体内的伤势好了很多,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皱着眉头,惊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七回禀道:“回庄主,您之前受到严重的攻击,说完后便直接昏死过去!”赵似点点头,老七又看着赵构,说道:“这小子不知使出什么本事,将您盘膝坐好后,就双手贴住您的后背,以及身上几处大穴。最后,您醒了,他吐血昏迷不醒!” 赵似一听,猛的跳窜起来,吼道:“那你还不去喊大夫前来看看,要是他有事,我们一切的努力不就白费了!愣着干嘛,快点去!” 老七惊骇不已,傻愣着看着站起身来的赵似,就像没事人似的,仿佛之前吐血昏迷不醒不过是佯装一样,愕然道:“庄主,您没事了?” 赵似恍然大悟,他也觉得有些蹊跷。之前还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转眼间,活蹦乱跳,就连旧伤都好了些许,不再发作,惊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老九做的?当真是神乎其技!” 老七出声问道:“还用不用找大夫?” “还愣着干嘛,快点去!”赵似被他一打断才想起赵构昏迷不醒,急忙催促道:“你去将唐大夫请来,老九以及众兄弟都有伤,务必让他亲自前来才行。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请到府上,不然你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赵似口中的‘唐大夫’乃是华阳人氏姓唐,名慎微,字审元,出身于世医家庭,从小耳闻目染,立志成为救死扶伤的大夫,知名一时。唐慎微不善言辞,但是自小睿智明敏,医术精湛,成名后医德高尚。患者不分贵贱,有召必往,风雨无阻。并且,读书人治病从不收钱,只求以名方秘录为酬,因此学者喜与交游。 唐慎微在元佑年间,应蜀帅李端伯之招,至成都行医,居于华阳行医八年。五十五岁后,将医馆交于自己的两位儿子共同打理,自己孤身一人走遍大宋,寻求名方,一路行医至汴京城。六十岁与赵似相识,只因赵似身上旧患宫中御医都无法根治,唐慎微恰好路径汴京为赵似诊治,发觉他病情复杂,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的,故而一直留在京城,开个药铺,赵似所吃的药物也都是唐慎微开的,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如今,唐慎微在京城整整逗留了四年时间。期间一直为赵似看病,就算赵似武艺高强,想要看病也得遵守他的规定。但是,赵似觉得唐慎微是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真心与他结交,想让他加入琥珀山庄,却被他婉言拒绝,意思是自己年岁大了,只想做个大夫,不想再过问大宋之事。 赵似没有强迫于他,也正是唐慎微救了韦氏一命,故而宋徽宗对他也格外器重,赐封他入朝为官,成为太医,依旧被他拒绝,理由更加充分,说道:“草民乃是一介布衣,因缘巧合为皇上效命。然,草民无心留在朝中任职,草民继承父命,要将医术传扬整个大宋。为皇上效命,只能医治于皇家之人,还有王公大臣,却不能解除天下百姓疾病,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宋徽宗点点头,也没有多加强迫。他也非常欣赏唐慎微的品德,有多少人打破头想进入朝中为官,独有唐慎微不愿意做官,他学医是为了救治百姓,并非名利双收,这份志向让他深感欣慰。 自此以后,唐慎微在外开设医馆,又成为琥珀山庄的专职大夫。无论是任何人受伤,想要请他医治都必须按照顺序来,不得强迫,宁死不屈服。赵似担心唐慎微有其他病人,故而命令老七无论用如何手段都要请他前来,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而是给赵构,也只有赵构才能让赵似不按常理出牌。 老七听从赵似的命令,骑着快马迅速的下山朝着唐慎微的药堂飞驰而去。马匹吃痛之下,速度更是飞快,老七身上也遭受到赵构的攻击,强忍着身体不适,一路疾驰而去。片刻后,老七便来到了唐慎微的药堂,也不等伙计招呼,径直走了过去。 伙计嚷嚷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懂礼数,哎……掌柜再为他人诊治,难道你不知道掌柜的规矩吗?” 老七懒得理他,自顾自的朝着后堂走去。伙计见拦他不住,心急如焚,紧随着老七身后,不停地阻拦,愣是被老七挡开,不予理会。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憋着一口气,要是吐出来自己也就晕倒了,故而硬生生的憋着。 此时,唐慎微正在为病人诊脉,听见外面吵闹声,皱着眉头,抬起头望去,只见面色苍白的老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呵斥道:“怎么是你?难道你不知道老夫的规矩吗?如此莽撞,任何事情都等我诊治好病人为重!” 老七顾不得其它事,躬身说道:“唐大夫,我家庄主命小人一定要带您回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带您前去,因为那里有一位病重的之人,还不止一位,需要您亲自前往一趟。如果您不答应,休怪小人用武力带您回去了!” 唐慎微自幼学医,又医治不少的病人,他一眼便看见老七身受重伤,不需要把脉,只看气色就已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赵似的身份唐慎微也清楚,两人相识也有数年光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性,只有事态紧急、人命关天的情况下,才会使出强逼手段。当初,韦氏病重垂死,赵似也是逼不得已之下强拽着他进宫,要是稍微晚了一步必死无疑。 唐慎微治病时,最忌讳就是有人打搅,又见老七面色苍白,气血盈亏,明显是受到外伤,赵似没有亲自前来,老七又身受重伤,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旁边的患者只不过是偶感疟疾,他已经祛除的差不多,只需要抓药即可,低声道:“你为这位病人抓好药,每日服用三次,三日后必然药到病除。这是一张方子,我去去就回,你守好药铺。任何病人待我回来再看,就说我出诊去了。” 那名伙计有些诧异,唐慎微自始至终的规定首次打破,心里有些吃惊,又见他面色凝重,必然是要紧之事,故而点头答应下来。唐慎微带好自己的药箱,然后跟随着老七立即起身,就连老七都觉得有些诡异,他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唐慎微知道事情比较严重,也就不在坚守自己的规定,事关人命,不得马虎。由于老七身受重伤,唐慎微也取出一粒药丸让他服下,只能暂时压抑着伤势,待回到琥珀山庄弄清楚情况后再来仔细诊治。 第六十二章 妙手仁心(二) 唐慎微乃是一介文人,已经六十开外,身子骨还算硬朗,也无法与习武之人相提并论。老七带着他一路狂奔,朝着琥珀山庄方向。当他们两人抵达琥珀山庄时,唐慎微已经全身早已大汗淋漓,全身有些酸痛。 老七翻身下马,拉着唐慎微健步如飞进入山庄内。当它进入院内,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众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些已经重伤昏迷,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唐慎微不由得怀疑琥珀山庄遭人偷袭。 “唐大夫,您老可来了!”赵似激动不已看着唐慎微,急忙说道:“唐大夫,您一定要救好他。无论用什么代价一定要救好他,这小子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唐慎微看着满脸担忧地赵似,又看了看其他倒地的人。这些人唐慎微或多或少都清楚,他们是赵似得部下,彼此间感情也比较深厚,却不顾他人的安慰,让他首先诊治昏倒的年仅十二的少年,众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些疑惑:“这少年是谁?” 纵然心里疑惑不解,唐慎微还是为赵构把脉。从脸上的气色来看,赵构的确深受重伤的模样,连忙用手搭在脉搏上,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众人见他时而诧异,时而摇摇头,还以为赵构凶多吉少。 赵似紧张道:“唐大夫,他怎么样?” 唐慎微摇摇头,沉默不语,面色越发奇怪,再次把脉,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喃喃道:“真是怪了!……” “难道是没救了?唐大夫,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才是,他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唐慎微抬起头来,看见赵似慌张地神色,又见众人脸上有些自责的模样,不禁问道:“你且老实告诉我,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你们如此着急,你们自身都伤势严重,还顾得了其他人安危?” 赵似言简意赅,严肃地说道:“他是大宋的未来!” “大宋的未来?”赵似得话让唐慎微陷入沉思,想了许久,终于明白赵似话中所指,心下愕然,暗想:“这少年难道是……” 唐慎微自幼聪慧,哪怕年岁大了,依旧耳清目明,已然猜到赵构乃是当今皇子。宋徽宗赵佶一直未曾立下皇储,又听到赵似所言,心里更加明白眼前的少年将是未来大宋江山社稷重托之人,也就是太子不二人选。 当初,唐慎微被赵似强拉硬拽的捆绑进入皇宫,心里愤怒不已,又见奄奄一息的韦氏,身为医者父母心,不能不治病,也不能以他人性 命开玩笑。 那个时候,唐慎微有些好奇,也不曾询问。毕竟,事关皇家机密,他只不过是一介草民,又是大夫,不便过问。如果触怒龙颜,那么便是灭顶之灾,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是,赵似稍微透露点,说是因为一个人,待他回来时,一切便会安然无恙。 直到今日,唐慎微才明白赵似的话,说的正是眼下昏迷不醒的少年。唐慎微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见众人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这少年身体无恙,脉搏正常,只不过是脱力而已,唯一让我奇怪的是他体内像是有股气息在流动,像是自行修复,只不过是外伤罢了,内伤一点都没有!” 众人听完后,全都放心下来,接着唐慎微又皱起眉头,扫视一圈后,沉声道:“他是没事,不过你们都有事,看情况伤势严重,要是再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怕你们这些人都会留下旧患!” 众人一听,谁也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王了。于是,七嘴八舌,争先恐后道:“唐大夫,为我救治,伤势比较严重,我先来!” “行了,你们都给我闭嘴!”唐慎微低吼一声,目光看向老七,道:“你们争先恐后,想必没什么事情,他的伤势比你们要严重多了!” 众人齐齐地看向老七,只见他早已倒下了,昏迷不醒。经过一路上颠簸,又心急如焚,气血攻心,伤上加伤,就算唐慎微之前给予他药丸,作用早已过去了。 于是,唐慎微立即来到老七身边,从药箱里取出一排细长的针,朝着老七身上几处大穴刺了过去,然后又给他推功活血,让他体内积聚的淤血从口中排出,待老七醒来后,唐慎微立即撤掉细针,道:“你先盘膝而坐片刻,体内的淤血我已帮你祛除,体内的浊气我也为你疏通了,至于外伤,待我救治他们后再给你写药方抓药!” 老七点点头,他也没有道谢。毕竟,唐慎微为他们诊治了也不知多少次了,早已轻车熟路,也知道唐慎微的一套。接着,唐慎微如法炮制一一将众人体内的淤血祛除,只不过受伤的程度不同,以致于花费时间不同,有些人立即清醒过来,也有些人过了许久还未醒来,只不过气息都畅顺了许多。 唐慎微一一为他们针灸推拿治疗,全身也是大汗淋漓,体力也消耗殆尽,脸色煞白,气喘吁吁,显得颇为费力,心里叹息一声:“唉!……还是年龄大了!”又看向了赵似,缓了片刻,道:“他们都受伤了,为何你没事?不过我看你气色,不像是没事人,我还是瞧瞧看!” 赵似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反驳,任由唐慎微把脉。片刻后,唐慎微皱着眉头,低声细语:“怎么回事?与那小子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怎么样?”赵似问道,“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的身体如何,我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我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俨然像是没事似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唐慎微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你受到了内伤,外伤也不少,加上之前的旧患,理应复发才是!不过,我把脉发现,你体内遭受重创,却安然无恙,就连之前的旧患也有些好转,真不知道怎么说明。” 赵似心中笃定是赵构向自己输送了内力,让他体内伤势严重,外表看不出来,精神奕奕,就连多年旧患都被赵构一点点的治好,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开心。为了治疗韦氏的性命,不顾一切,就连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了,以致于留下难以根治的旧患,每每隐隐作痛,赵似就像是被蛇虫鼠蚁叮咬一样,让他苦不堪言,也知道发作次数频发,也就是自己归天之日。 赵似早已做好死的准备,不曾想到被赵构所救。唐慎微留在京城,也是为了研究赵似得病。现在,赵似得病不知何时好转起来,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心里有些兴奋,身为大夫最期望的便是与同道中人交流。只不过,看到赵似疑惑地模样,只怕期望要落空了。 片刻后,赵构悠悠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赵似开心的模样,惊喜道:“王叔,您没事了?” 赵似一阵感动,赵构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心他,有这样的侄子如何让他不兴奋,两眼有些湿润道:“我没事!” 赵构又问道:“那么他们有没有事?” 赵似微笑的摇摇头,道:“来,老九,我为你引见一位贵客!”赵构缓缓的站起身来,只见他接着说道:“此乃唐慎微大夫,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你母亲的病也是他治好的,就连众位兄弟们的伤也都是他一人所治,在汴京首屈一指,无人能出其左右。” 赵构看着眼前慈祥的老叟,又听闻是他救了自己的母亲一命,还救了其他兄弟,不禁恭敬的谢道:“多谢大夫救了小子母亲一命,在此多谢!” 唐慎微见赵构身上没有一点架子,也没有皇族身上得傲气,不禁有些吃惊,急忙回礼道:“郡王大人客气了,老朽乃是大夫,医者父母心,略尽绵薄之力,无需行此大礼,老朽受之有愧!此事,郡王大人要谢得话, 就多谢王爷吧!” 赵构有些疑惑的看着唐慎微,又看看赵似,不明所以。接着,唐慎微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于赵构。 他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之前愤怒想要揍一顿的十三王叔的缘故。如果没有赵似,韦氏早已一命呜呼,正如他父皇赵佶所说的那样。 直到此时,赵构才明白赵似得良苦用心,宁愿自己误会也不愿多作解释。众人也是沉默不语,他们知道赵似有一次未归,次日回来,自此以后便留下旧患,众人从未看见如此虚弱的赵似,心里有些疑惑,也不愿多问,赵似对此事也不愿多说半句,一直藏在心底深处,默默的守着这个秘密。 唐慎微的话,不仅仅让赵构消除对赵似得误会,也让众人明白赵似得胸襟开阔,佩服不已。赵构双膝跪地,两眼通红,愧疚不已,支支吾吾道:“王叔,我……” 赵似搀扶起他,摇摇头,微笑道:“一切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日后的大宋还需要你的力量,切莫辜负我们的一番苦心便是!” 赵构狠狠的点头,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在他心里对赵似更是佩服不已。在他看来,个人荣辱得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宋江山社稷,以及大宋的未来。 第六十三章 妙手回春,埋下隐患 唐慎微告知于赵构当年发生的事情经过,宋徽宗只不过是略微提一下,不曾详细说过,也是赵构心急火燎,才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以致于对赵似有误解。虽然交手过程中,赵构也猜测一二,却不知事情真相,始终有些遗憾。 当年,赵似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到底是什么任务无人知晓,只有宋徽宗与赵似两人知道。那也是赵似首次执行任务耗费数月之久,还身受重伤。赵似回来途中,重伤昏迷不醒,唐慎微恰好游历天下,寻找一些草药,发现赵似见他深受重伤,便将他带回来医治。 赵似昏迷三天三夜,才好转起来,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师。唐慎微见赵似不辞而别,有些着急,他离去片刻便是寻找草药为他治伤,有些无奈,以为两人再无任何交际了。 不曾想到,两日后赵似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此时,赵似身上伤势并未好转,脸色苍白。那个时候,唐慎微也不知他身份,更不知他名讳,还以为他再次前来是为了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让他稍等片刻。 赵似面无血色,严肃道:“老先生,我想请您跟我回去,帮我救治一个人,此人与我非常重要,烦请先生与我走一趟。若是治好那人,必然重重有赏。” 唐慎微听闻他是为其他人求医,不免有些疑惑,道:“你自己身上伤势未好,就想让我前往救治其他人?我看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如果是平时,欣然与你前去,可我还有病人要看,待我治好他人再与你前往,还有你自己身上伤势要是再不及时医治,定然留有后患,那时神仙难救。” 赵似不顾自身伤势,微微躬着身子,朝着那位病患施礼,又望着唐慎微,凝声道:“我可以等,那人却等不得,恕我冒昧。” 唐慎微乃是一介布衣,山野中人,哪里见过赵似野蛮行径之人。赵似身材魁梧,身上有伤,依旧轻松的提起他,不顾身后其他人呆若木鸡地模样,迅速地离开了。 唐慎微一路上颠簸,心下愤然,连续跑了数个时辰从未休息,以他身子骨来说,实在有些难为他,全身酸痛,骨头都差点散架了。终于抵达目的地,又翻阅高墙,来到一处别宫之中,晕乎乎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身穿龙袍的宋徽宗,一脸焦急的等待着,看见他们两人,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就是他?”宋徽宗皱着眉头,看着脸色煞白的赵似,疑惑道。 “皇兄,正是此人!”赵似点点头,面色凝重道:“老先生,在下方才失礼了。只因此地有一位非常重要的人需 要等待您的诊治,已经奄奄一息,希望您妙手回春,救她一命,在下定然感激不尽。” 唐慎微一时半会还未清醒,目光看着宋徽宗,又看了看赵似,他才知道自己前不久救下的人居然是王爷。如今,当今圣上又在面前,从未看见过这样场面的唐慎微有些懵了。接着,后面的话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跟随着赵似的脚步一直走到一位面黄肌瘦的女子身旁。 当他看见重病在床的韦氏时,立即恢复清明,哪怕是当今皇上以及赵似都在身旁,也顾不得他们两人的身份。这一刻,他是大夫,一切以他为大。宋徽宗、赵似两人都紧张的看着,赵似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就连嘴唇都有些泛白,冷汗直流。 宋徽宗见状,心忧道:“你有没有事?” “皇兄担心了,我没事!”赵似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挤出一丝微笑,苦苦支撑着。 宋徽宗还想询问赵似时,唐慎微皱着眉头,低声道:“此地有没有银针?”宋徽宗、赵似两人诧异的看着他,又听到他继续说道:“此女子身体非常虚弱,气血严重不足,脉搏微弱,必是饮食无规律,要是再不及时为他针灸,必死无疑。” 宋徽宗紧张道:“不知大夫要什么样的银针,朕立即派人去找?” “皇上,宫中有御医,也就是日常所用的银针即可。”唐慎微恭敬地说道。 宋徽宗连忙转身准备前往太医处取来,却被赵似阻拦,道:“皇兄,还是臣弟前去比较适合,您要是前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就交给臣弟。” 宋徽宗想了想点点头,叮嘱道;“你要小心为是!” 赵似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唐慎微诧异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急忙让宋徽宗抱住韦氏,然后为她推宫活血。另外,唐慎微又仔细的观察了韦氏的面色,再次把脉。片刻后,赵似前来,手中多了一盒银针,急忙递给唐慎微,他立即下针。 但是,韦氏体内营养严重缺失,皮肤没有水分,又面黄肌肉,就连银针刺入她身体都无法进入。最后,唐慎微又选择迂回,一点点的来。他知道韦氏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无法与常人相比,又长期不进食,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唐慎微采取循环渐进的方式,一点点的诊治。 宋徽宗抱着韦氏,也能感受到她身体有些颤抖,赵似则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唐慎微来回一共针灸三次,韦氏气息才顺畅起来,眼睛微微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宋 徽宗担忧的脸庞,又看了黑巾蒙面,只露出眼睛的赵似,就连黑巾都湿透了,看不清容貌,还有一位自己也从未见过的人,也是大汗淋漓。 韦氏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妾身……” “行了,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朕已经知道了!”宋徽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安心让她休息,还跟她待她醒来会告诉他一件事。之后,韦氏才安心躺下,转眼间又昏了过去,宋徽宗连忙看向唐慎微,问道:“老先生,为何她还又再次晕了过去?” 唐慎微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恭敬道:“回禀皇上,娘娘她身子虚弱不堪,五脏六腑都有些紊乱。虽然草民经过针灸,让娘娘醒来,不过要想真正的好起来,还需要一顿时间。现在,只不过是刚刚开始,日后的一个月内都需要针灸一次,另外还要药草辅助,每日有充足的营养才能真正的好起来,切忌大补,身子太弱,要是进补就会适得其反,一病不起。” 宋徽宗点点头,道:“你救了婉容一命,朕要好好地赏赐与你,你想要什么,朕都准了!” “草民乃是大夫,一生致力于研究医术,对于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对于功名草民年逾六十,如何还能做官,也不曾奢想过。”唐慎微委婉地拒绝宋徽宗的赏赐,他治病救人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提高自身的医术以及实践经验,对于功名利禄从未想过,不仅仅宋徽宗知道他的心思,就连赵似也明白,不禁有些错愕。 宋徽宗沉思片刻,道:“既然老先生不喜欢这些,那么朕就赏赐你在太医院博览医术,只要你愿意都可以翻阅,仔细的研究,无人能够阻拦与你。只可翻阅,不可抄录,要是婉容彻底好转,你可以任意选择其中任何一套医术,朕就赏赐于你,不知这个赏赐,你可满意?” 唐慎微听闻宋徽宗的赏赐,不禁大喜道:“草民谢过皇上赏赐!” 正当唐慎微高兴之时,赵似已然倒下,整个人昏死过去。宋徽宗大急,唐慎微立即上前又为赵似把脉,立即用银针刺了赵似的身上穴位,刺激之下让赵似清醒过来,叹息一声:“王爷,草民之前就曾经跟您说过,要是不及时医治,神仙难救。你所受的伤势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之中,草民也只能解除王爷的痛楚,暂时压制住,根本就无法根除,日后也会留有旧患,每逢阴雨天气或是劳累都会复发,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无法完全医治的话,王爷您活不过五十!” 赵似笑道:“那又如何,想必那个时候时间也足够了,老先生您就尽管动手吧! ” 于是,唐慎微又为赵似针灸了一遍。此次,与之前有些不同,完全是下狠手,痛的赵似都有些难以忍受,牙齿咬的死死的。赵似的容貌韦氏知道,她昏迷后,便将黑巾除去,露出真容来。 宋徽宗在一旁听闻赵似活不过五十,不禁有些伤感。如果不是赵似急匆匆的进宫,路过冷宫发现倒地不起的韦氏,兴许韦氏早已离去了,又不是赵似回来后还未曾休息,再次寻找大夫,韦氏也是凶多吉少。 “十三弟,只要有朕在的一天,必保你子嗣安然无恙,爵位世代继承。即使是犯下弥天大罪,也可以免去一死。”宋徽宗暗暗地想道,他决定赐予赵似的子嗣世代袭承的爵位,还赏赐免死金牌,仅有一次也是了不得事情了。 但是,宋徽宗没有想到正因为赵似对于大宋的功绩,赏赐于他的免死金牌以及世代袭承的爵位,差点引发大宋新的危机。直到多年以后,宋徽宗想起此事都不免有些心惊胆战。那时候,身为蔡王的赵似却不知所踪,以致于被有心人利用,出现了大宋危机。 第六十四章 杀鸡儆猴(一) 唐慎微不知道宋徽宗后来赐予赵似免死金牌的事,故而未曾提及。赵似也不愿多说此事,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赵构也消除对他的误会,一切都够了。并且,赵构利用自己的内力,给予他治疗,让他的旧患好了许多。 当天晚上,众人在一起吃了酒,唐慎微破天荒的留下来。众人都有些诧异,就连赵似都觉得有些奇怪。唐慎微笑而不语,与众人把酒言欢,他心里清楚真正让他改变初衷的是赵构,为了自己的母亲敢一人杀上琥珀山庄,与众人对战,还重伤赵似,其他人更不需要多说,全部都重伤。 唐慎微也知道了琥珀山庄内众人为何都受伤严重,更加好奇地是他用什么方法解决赵似身上旧患的,苦心研究数年还不如一个少年,不仅没有打击他的信心,反而让他更想知道原因。身为大夫,一心钻研医术是他毕生追求,宋徽宗赐予高官厚禄一概不受,只求名家医书,此乃瑰宝。 当他为韦氏诊治期间,宋徽宗准许他自由出入太医院。另外,还准许他进入自己的书库,博览医书,待他彻底根治好韦氏时,宋徽宗准许他挑选一部秘录带走。至于医书名,宋徽宗都不曾看一眼,对他来说,这些医书还不如留给真正需要它的人,故而唐慎微有感宋徽宗,便一直留在汴京,专心致志地研究医术,以及治疗赵似的旧患。只不过耗费数年,就连一些秘录都翻遍了,还是无法彻底根除。 唐慎微站起身来,向赵构敬酒,开门见山道:“郡王大人,老朽沉浸医道也有数十年之久,王爷的旧患一直未曾有丝毫的进展,不知郡王大人可否赐教老朽一二?” “唐老先生客气!”赵构见他向自己敬酒,连忙站起身,又听闻他所言,不禁付之一笑,道:“小子从未学过任何医术,也不会为他人看病,无法指点一二!” 唐慎微急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如何治好王爷的?” “这个……”赵构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硬着头皮道:“实际上,治好王叔并未什么医术,而是小子习练了内家功夫,也就是内功,不知先生能否明白?” “内功?”唐慎微不曾习武,焉能理解,摇摇头道:“老朽不明白!” 赵构沉思片刻,道:“简单的说与针灸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老先生的银针疏通经络,内功也是,唯一的区别在于内功是引发隐藏在身体之中的潜能,而针灸之道仅能疏导,两者的效果有很大区别罢了。” 唐慎微听得还是不明白,却也能理 解一些,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体会那种境界了,叹息一声:“玄妙之极,老朽是无法学会了!唉!……”他又看向赵似,道:“王爷,您的身体无恙了,老朽逗留在汴京时间匆匆已过四年,您的身体已然好转起来,老朽也该回到家乡去了,毕生所学整理出来,以便留于后世。” 赵似听他要离去,略显无奈,道:“既然老先生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强留,一路珍重!” 于是,这次吃酒成为送别酒。唐慎微吃完酒后,留下了药方,叮嘱众人服下一个月内必然痊愈,也留下一张药方给赵似,让他调理身体,不出半年旧患就能完全好了。之后,唐慎微便离去了,这条路他走了许多遍,早已轻车熟路,众人目送着他离去,然后回到山庄内。 赵似让赵构与众人一一认识后,就让他们下去了,唯有赵构、赵似两人。赵似吃了一口茶,问道:“明日你要去枢密院,可曾想好该怎么做?” 赵构摇摇头,诧异道:“难道枢密院有什么危险不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似不动声色的说道,“官场如同江湖一样,甚至比江湖还要险恶。纵然你武艺高强,在官场上也于事无补。江湖不必遵守繁文缛节,遵守律法之人甚少,行事毫无顾忌,我行我素,哪怕是看不惯之人,抡起拳头痛扁一顿,也不会有人管,更不会有人说,一切仅凭喜好,实力为尊。” “官场上玩得都是阴谋诡计,稍有不慎便会一字错,满盘皆输。即使你皇子身份,在你还未加冠之龄,便入主朝政。即使是老大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必然会引起以老大为首的势力加害,或是阴谋,或是阳谋,又或是给你制造点麻烦。即使你不愿意与老大争斗,情势所迫,你也不得不为之。” “当年我与皇兄就是如此,逼不得已被推上对峙局面。那个时候,我们无法掌控大局,就算是现在,也是相差无几。如果兄弟相争,无非是争权夺利,也就是皇位之争,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想逃也逃不了。” 赵构知道赵似得意思,他以十二岁年纪就居于庙堂之上,必然会引来众位兄弟的窥视,尤其是成家生子的大哥赵恒。依照祖制,嫡长子赵恒立为太子,无可厚非,依照历史轨迹,加冠之后,赵恒的确是大宋江山的太子。只不过,半路杀出赵构来,让他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变得风雨飘摇,摇摇欲坠,必然是忧心忡忡。 此事,赵似不说,赵构也心知肚明。毕竟,宋徽宗对赵构有偏袒之心,朝中大臣一眼便看出来了。身 为嫡长子赵恒心里更是不愿意,明明到手的太子之位,离他越来越远,远到咫尺天涯,必定会采取行动,针对赵构进行一连串的打击,让他知难而退。 即使宋徽宗的偏袒,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不会有事。历史上,皇位之争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只不过这次赵构清楚,绝对不会发生这样到情况。目前,他的主要任务还是解决朝中的奸臣,还大宋一个朗朗乾坤,将来金人入侵大宋,也可有足够的兵力部署、迎战,让他们有来无回。 赵构暗想道:“目前来说,朝中奸臣当道,就算大哥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只需要父皇给予警告,以他的机敏,必然知道该如何做才有利,不会与我有正面冲突。” 赵似见赵构低垂着脑袋,叮嘱道:“枢密院中有高俅安插的人员,职位不高,要是从中作梗,对你而言也是非常不利,你要切记!至于,老大那边,只要皇兄出面就没有多大问题,唯一要做的就是提防身边的小人。” “如今,你已经在宫外居住,待明日早朝后,你再搬进去,还要熟悉一下枢密院的人事安排,这些都需要靠你自己去了解,我们也无能为力,给予不了多大的帮助。如果有人从中生事,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不必顾虑什么,这点小事,想必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赵构点点头,道:“王叔,要是有人不服怎么办?毕竟,明面上我是枢密院大臣,位列二品大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敢造次;要是表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那该怎么做?” 赵似厉声道:“杀鸡儆猴!” 他的话说中了赵构所想,有些人给他几分面子就会开染坊,顺着竹竿往上爬,只有给予他们狠狠的一击,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让他们见识到厉害,才会畏惧,才会心生怯意。如果做不到让人尊敬,那就让人畏惧,至少可以做到听命行事,不会延误时机,耽搁大事。 第六十五章 杀鸡儆猴(二) 当天晚上,赵构便留在琥珀山庄住了一宿。次日,启明星悬挂在天空中,四周还有一些闪烁的星光,赵构便起来,开始晨练,打了完整的一套拳术后,又耍了一套武器,待他做好一切后,山庄众人都起身,吃惊的看着满头大汗的赵构,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十一人全部都低下头,他们才知道赵构的武功如此之高,不是机缘巧合,全部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付出了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即使他们没有受伤,也不会太早起来,都是有规律的时间,他们比赵构年岁都要大,心里也不禁佩服他。 赵构见众人都起来了,微微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练习起来。众人身上有伤,不敢剧烈运动,稍微锻炼一下,全身上下一阵痛楚,龇牙咧嘴。赵构眼见众人如此神态,心生愧疚,这些人都是被他打伤的,要是盗匪之流,还无所谓,偏偏这些人对于大宋也算是有功之人。 众人练习一阵后,赵似也起来了。由于身上旧患减轻了许多,让他一觉睡到自然醒。自从旧患在身,从未睡得如此舒服,醒来后神清气爽。抬起头,见众人都在晨练,目光看向赵构,见他浑身湿透,不禁赞赏的点点头,看了看时辰,道:“老九,时间差不多了!稍微准备一下,等会你便要入宫上朝。” 赵构想来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重新梳洗过后,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随意吃点便立即启程赶往皇宫。 赵似等人目送着他离去,回到庄内,众人皆是看着赵似,只见他微笑道:“你们觉得老九是否担得‘麒麟令’拥有者?” 众人心悦诚服,异口同声道:“理所应当!”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觉得他武艺如何?”赵似再次问道,众人苦笑不已,赵构的武功胜过众人太多了,赵似见众人沉默不语,便知道他们认同了赵构,又接着说道:“现在,本庄主下达最新命令!” 众人急忙端坐敢,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自今日起,你们十一人便跟随老九身边,唯他命是从,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们也要与他一起前往,在他身边,你们会得到更多的东西。” 赵似语出惊人,众人不解地看着赵似,王五问道:“庄主,为何让我们十一人跟随他?” “老九在京城中有一处宅院,那是我亲自挑选的,属于他的产业。偌大的庭院,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你们十一人便是他的家丁,一切遵从他的命令行事。”赵似接着说道,“ 自此以后,你们便不再是山庄之人,这也是我这个做叔叔的送与他的一份礼物,想必皇兄也不会吝啬。如果你们跟随在老九身边,必然会再次得到提升,兴许你们会流连忘返,待你们见识到老九的能力过后,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了。” 于是,众人不论愿意与否一律进入赵构新开的“广平郡王”府,成为赵构的家丁,也成为府中的护院。他们不明白赵似为何这样做,多年后才明白赵似得良苦用心。 赵似首次上朝,便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启奏圣上,枢密院使赵大人,罔顾朝纲,不顾皇上,只穿平时服饰,未曾穿官服,此乃大不敬,还望皇上治罪!” 赵构见有人说自己未曾穿朝服,说得也没错,他穿的是便服,就连郡王服饰都不曾穿,不禁让他哑口无言,无力反驳。一眼望去,全部都穿着朝服,脚穿官靴,唯有他一人如此,哪怕是身无官职的赵恒,也穿着王服,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昨日,宋徽宗便已经知道赵构治好了赵似,还让那些人心悦诚服,就连误会都消除了,心里不禁有些欣慰。但是,他也忽略了,忘记为他订做一套朝服、官靴。毕竟,朝中大臣都是成年人,身高都比赵构要好,要是让赵构穿朝服、官靴就显得不伦不类的,也因昨夜心忧赵似、赵构两人,也忘记了。 宋徽宗看了一眼那位官员,赞同的点点头道:“陈大人言之有理!……”那位陈大人见到宋徽宗也赞同自己的观点,不禁有些得意,接下来宋徽宗的话让他得笑容戛然而止。“老九,你为何不穿朝服,或是官服进宫?” 赵构躬身回禀道:“回禀父皇,儿臣没有朝服,也没有官服。只因幼年便被关押在宫中,何来官服,也不曾参与任何大典,官服从何而来?” 宋徽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朕下旨,自此以后上朝广平郡王不必传朝服、官靴,待加冠之礼后再重新订制朝服、官靴。” “谢父皇恩典!”赵构立即躬身叩头道。 那人见赵构安然无恙,心里一阵气愤,深深地瞥了一眼赵构。与此同时,赵构也看着那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此人要与自己作对。不过赵构也不是什么善类,有人主动找茬,那就不必留情了。 接着,宋徽宗询问朝中大臣是否有要事奏。众人还是一样,无本可奏。于是,早早地散朝。赵构也告辞下去,朝着枢密院方向走去。片刻后,赵构来到了枢密院门口,门前并无守卫,心想:“怎么一个 人都没有?” 今日,赵构上任,接任枢密院使,理应有官员前来迎接。既然没有官员迎接,那么他自行进入其中。当他走了进去,府中也是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他有些诧异。于是,赵构自行巡视了一遍后,再过了半个时辰,还是什么人没有。 赵构抵达枢密院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他们都一连高傲的仰起头,根本就不把赵构放在眼里。赵构也没有管他们,他的目光被其中一人吸引,那人便是朝堂上弹劾自己行为不检点之人,暗想道:“原来你是枢密院中人!……那么,就从你开始,我倒要看看你们之中到底还有谁是其他势力的人。” 早朝弹劾赵构之人便是枢密院副使,他是高俅的人,身后大靠山是高俅,俨然不把赵构这个少年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赵构杀出来,那么枢密院使必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心里有些记恨赵构。 他知道赵构今日上任,也是故意晚到两个时辰,赵构是最高长官,却不在枢密院,故而他是最高长官。为了给赵构下马威,命令所有人都晚到两个时辰,众人也不敢反驳,唯有听命行事,他们都非常清楚赵构不过是黄毛小子,不足为虑,都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枢密院共有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在京房、教阅房、广西房、兵籍房、民兵房、吏房、知杂房、支马房、小吏房,共计三十八人;逐房副承旨三人,主事五人,守阙主事二人,令史十三人,书令史十五人。元祐既创支马、小吏二房,增令史为十四人,书令史十九人,创正名贴房十八人。大观增逐房副承旨为五人,创守阙书令史三人,增正名二十八人,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六十三人。 那人高傲的抬起头,眼见赵构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心里冷笑一声:“看你以后还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以后这里还是听我的命令!”他脸上显示出震惊之色,继而恭维道:“枢密使大人,您怎么坐在这里,这里不是您坐的地方?” “哦,我不坐在这里,那我应该坐在哪里?”赵构显得卑躬屈膝,低声问道。 那人见赵构有些谦逊,心里更是得意,他觉得自己听从高俅的命令行事,实在是太正确了,趾高气昂,哪怕赵构是郡王,当今皇上的皇子,在这里也得听从他的吩咐,那份自豪感让他脸上都洋溢出得意,却没有看见赵构低下头时脸上露出的诡异笑容,眼神之中的阴冷之色。 “枢密使大人,当然是坐在正厅之中,怎么……”那人嘴上显得尊敬,脸上露出 的得意之色,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他准备继续说的话,被赵构接下来的动作吓懵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这件事不可在他身上发生似的。 赵构见那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气打一处来,凌厉无比的抓起那人的衣领,硬生生的让他低下头,然后狠狠地给他两巴掌,那人整个人都愣住了。赵构打完后,觉得不过瘾,更是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的手掌印,那人的嘴角溢出血迹来,其他人也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时,赵构的脸色阴沉,满脸厌恶之色,冷笑道:“让你在本官面前摆谱,本官最痛恨的就是你这样的败类,要是再敢在我面前假惺惺,多言一句,本官就送你见阎王。” 第六十六章 杀鸡儆猴(三) “本官乃是枢密院使,为正二品大员,又有爵位在身,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本官面前放肆,给你一点颜色就开染坊,不好好的教训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赵构怒骂一声,阴沉着脸一步步地走向那人面前,举手给他再来一巴掌;那人脑子还未清醒过来,赵构的巴掌又再次打来,她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片刻,他的脸颊两侧红肿一片,清晰可见地巴掌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嘴脸已经鲜血直流了,嘴里除了求饶外,就是痛呼声。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偏偏赵构一阵痛扁,打得就是他的脸。如果不是朝堂之上,此人怀着别样目的告自己,兴许赵构也不会下重手。当初,赵构以为他是大宋着想,心里觉得不错,直到知道此人是枢密院之人时,赵构便猜到他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如此一想,赵构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那人捂着肿胀的脸颊,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泪光闪烁,嘴里迷糊不清的说些什么。众人都听不清楚,从他的动作上看出,他是在求饶。 赵构冷笑一声:“胆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让你见识一下本官的手段,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病猫来着。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么本官也没有必要再为你留着他了。如果不是你惹恼我在先,我又何必与你为难,大家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这里一切有本官做主,凡是不听从本大人命令者一律以他为警戒,你们让我难做,那我便不会让你好受,谁敢违背我的命令,阳奉阴违,不要怨我辣手无情。” 枢密院大臣共计一百六十三人,除了赵构自己,还有一百六十二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赵构,仿佛不像是少年,而是老奸巨猾。众人大多数都是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哪里看过这个仗势,全部都颤颤惊惊,看向赵构的眼神充满着畏惧,他们担心自己也沦为赵构手中的“玩物”。 赵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雷霆一击,让众人甘愿为他效命,谁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俨然成为他的地盘。期间有人想要说什么,却被赵构狠厉的眼神瞪了回去,道:“枢密院副使,何在?” 众人皆是怪异的看着赵构,目光齐齐看向被揍的那人。赵构也转身看向他,疑惑道:“你是副使?” 那人忙不迭的点点头,他背后的靠山是高俅,权倾朝野,谁敢不给高俅的面子,就是跟他作对,到时候不仅官场上郁郁不得志,就连性命都会遭到威胁。只不过,他从未见过赵构这样的狠人,不 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他脸颊红肿,想说出的话,也卡在喉咙,只能听到“呜呜”声,像是说道:“下官便是!” 赵构还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副使,只知道此人狼子野心,想要让他屈服。既然他就是副使,那么前因后果,赵构都能猜到一二。他也询问了此人的名讳,姓王名利,赵构又接着说道:“既然王副使不能言语,那么就由你们回答本大人的话!” 众人急忙点点头,不敢再有拖延,接着问道:“本官首次上任,为何无人迎接?此事不迎接,也没关系,又为何到了工作时辰,你们为何晚了,到底有何原因?如实禀明!” 众人皆是低下头,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们看看王利,又看看赵构。一边是副使,一边又是正使。如果说出是王利指使,那么便得罪高俅;如果不说,便得罪新官上任的赵构,他们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被赵构痛扁的人,心里犯难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捂着脸颊,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楚,想要出声解释,却无能为力,只能瞪大着眼睛,又狠狠地看着众人一眼,威胁之意很明显了,赵构走动一下,又急忙收回目光,冷汗直流,不敢造次,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说出来,不然完了!……” 赵构冷着脸,阴冷的目光扫视众人一眼,冷喝道:“要是再不说,休怪本官掌下无情!” 说完,赵构捋捋衣袖,露出粗壮的手臂,看得众人呆若木鸡。王利更是张大嘴巴,哑口无言,心想:“他真的是十二岁少年吗?怎么比我们都要强壮?难怪下手这么重了!” 众人见状,争先恐后,生怕晚了一步,最后齐声回道:“是王副使!” 赵构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回身看向哭丧着脸的王利,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你搞得鬼,很好,很有胆识,不错!” 赵构一连赞扬了数句,王利更是颤颤惊惊,全身哆嗦。看见赵构阴冷的笑容,王利慌忙低下头去,不敢抬起头,低垂着脑袋,惊恐不已,生怕赵构再让吃一顿“大餐”。事实上,赵构心知肚明,知道幕后的作祟者是王利,一直不愿意点破,就是让这些人与自己站成一条线。即使是他威逼之下屈服,不过这一切都足够了。 赵构厉声道:“王副使居心不良,本官首次上任,便想要让我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一手掌控枢密院,不把本使放在眼里,目无王法;又唆使他人与他合谋,故意晚来枢密院,耽搁大事, 延误边防要事,故本大人下令撤职,削去功名,关押天牢,待我禀明皇上再行处置!至于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俸禄半年,日后再行处置。” 王利听到赵构的处罚,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他努力了半辈子,从进士一点点的做起,好不容易换来今时今日的地位,只因对赵构不敬,又玩忽职守,便被赵构削去功名,打入天牢,心如死灰,一字错满盘的输。但是,王利何许人也,他可不愿束手待毙。 “大人,下官所犯何罪?即使有罪也应皇上处置,我乃是当朝二品大员,论官职也比我只大了半级,你无权处置我!” 王利见赵构明摆着让自己难堪,借机打击自己,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地反驳起来。哪怕是得罪赵构,也在所不惜。在他看来,自己在官场上摸滚打爬十几个寒暑,赵构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即使他拥有郡王的爵位,又是枢密院使,也无法相提并论。况且,他背后的大靠山是高俅,不可能让他白白牺牲,必然会为他求情。 赵构懒得搭理他,不顾他的反驳之词,硬生生的将他赶了出去,让侍卫羁押下去。众人擦拭额头上的冷汗,心里舒了一口气,赵构将当朝二品大员,枢密院副使罢官,革职查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不要以为有高俅撑腰,我就不敢动你,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王利被押走,心想:“从即日起,这里将由我执掌,那时要是朝中大敢明目张胆收刮民脂民膏,作奸犯科者,一律杀之,就从枢密院开始。” 赵构的这招“杀鸡儆猴”,彻底的震慑住枢密院大臣,他们心惊胆颤的看着赵构就像是见到鬼似的,不敢有任何的怨言,也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多年来,他们习惯卑躬屈膝,习惯听命行事,只求保住自己的官职,哪里有什么忠君报国的心思,只不过想爬得更高而已,看到赵构雷厉风行的手段,知道他这个郡王不是玩玩的,兴许是一件好事,也许是坏事,一切都不曾预知,唯有拭目以待。 第六十七章 重整枢密院 赵构上任第一天就罢免枢密院副使,此举震惊枢密院大臣。他们知道赵构不是善茬,行事风格雷厉风行,毫无顾忌。众人都知道王利是高俅的人,赵构依旧敢动他,也不知他的底气来自于何处,这份胆识让众人敬佩,又担忧,生怕自己步王利后尘,颤颤惊惊的看着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赵构目不转睛地看着众人,众人纷纷低下头,只见赵构沉声道:“你们是大宋江山社稷不可多得的人才,身居高位,凡是进入枢密院为官,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本事,日后本大人不允许枢密院大臣在外作威作福,只要被本官知道,一律革职查办。之前你们是什么样子,我不予追究,之后本官在任一天,你们都必须恪尽职守,有人胆敢无事不到岗,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俸禄半年,第三次革职查办。” “倘若真的有事无法到岗,那么提前告假,紧急情况可以事后说明原因,待核实后确有此事,那么免除责罚。简单的说,凡是在职官员职位不分高低,一律准时到岗,若是再有今天发生的情况,休怪本大人辣手无情,不要忘记朝中大臣还有许多都想进入枢密院为官。” 赵构话中的意思,众人都明白。如果再有下次,他不介意全部革职查办。毕竟,枢密院大臣在其他官员眼里,油水最多的机构,军政大权都掌控着一部分,任何进入枢密院为官之人必定有一定的才干,还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担当重要职位。即使从枢密院调任到其他官职,都收到众人的追捧,俨然成为竞相追逐梦想的机构。 赵构所言,与他所做,众人都清楚是一致的。当真违抗赵构命令之人,他不介意来一次彻底的洗牌,将所有人都更换掉。于是,众人只能唯命是从,听命行事。即日起,他们只能准时到岗,不敢迟到,或是无故缺席,要不然官职不保不说,还有可能送去天牢查办,要是真的调查,或多或少有点见不得光事情,要是东窗事发,那可真是杀头大罪,故而众人缄默不语。 “诸位大人皆是在枢密院为官,份属同僚,私交甚笃者皆有。本官不干预私交,严格禁止结党营私之人,发现者一律剔除出去,永不进入枢密院为官。另外,再强调一点,有关于枢密院之事,无论大小,一律列为最高机密,泄露者按叛国罪论,哪怕是你嫡亲之人,都不不得说,必须给我严守国家机密。” 众人呆若木鸡地看着赵构,张大着嘴巴,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在枢密院任职时,从未听说过有人说出“国家机密”等词语来。当初枢密院使臣,一直空着,最高长官也是副使。赵构 说出来的话,以及词语,让他们目不暇接,跟不上思路。 在他们眼里,枢密院是大宋比较重要的机构,也是军政大权处理的枢纽。可是,他们从未听说过枢密院的事情不允许讨论,也不能泄漏,让他们有些不明所以。与之前的规定大相径庭,有人出声问道:“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什么是‘国家机密’?又该如何做?” 那人的问话,并未引起赵构的反感,反而觉得此人有些胆识,微笑道:“你不错,不懂就要询问,不必顾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何不明白,或是疑惑地都可以说出来。” “既然你有此一问,那么我来问你,枢密院是什么样的机构?它是掌管大宋军政大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构。大宋境内军政大事,都要经过枢密院严格审核,然后奏报于皇上定夺。如果边关有紧急情报传来,必定需要及时处理此事,放下一切手中的事物,一切以国家为重。假如你们未能严守秘密,朝中大臣必然得知,就连百姓都清楚了,要是引起轩然大波,你们吃罪得起吗?” 众人沉默不语,皆是回想赵构的话。他们想想也觉得说得对,这件事的确不能张扬出去。如果是捷报频传,泄露出去,还能普天同庆,要是不好的消息,被大臣、百姓知道了,必然人心惶惶,那时天下大乱都有可能。这样的责任,谁也担不起,哪怕是赵构都无法承担。即使赵构是皇子,也不敢说自己安然无恙。 “同僚能进入枢密院,可见圣上对你们的信任。既然皇上信任诸位大人,那就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以及重托。”赵构豪气干云地说道,“本官期望的枢密院是一片祥和,不允许任何的明争暗斗,结党营私,作奸犯科。既然在枢密院任职,不论官职高低,要恪尽职守,忠君爱国,为大宋江山社稷考虑,为天下黎民百姓谋求福祉,不可中饱私囊,决不姑息养奸。既然在这里任职,就要敢于直面困难,解决困难,不怕苦累,不惧权贵,该罚则罚,任何人犯了大宋条律,一视同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功当赏。只要你们恪尽职守,廉洁奉公,必定禀明圣上加官晋爵,名垂青史,你们可曾明白?” 众人纷纷高声附和道:“下官明白!” 赵构一眼望去,众人眼神中多了一丝明亮。他牢牢地抓住众人想要加官晋爵的心思,想要名垂青史的愿望,让众人看到了不一样的赵构,也看到了希望。当官者不为民着想,不为江山社稷着想,贪图安逸,只为自己,那么留之无用;若是忠君爱国,真心为大宋江山考虑,办实事,理应得到 嘉奖。 当初,王利身为副使,一手遮天,宋徽宗又鞭长莫及,唯有听之任之。王利身后又有高俅撑腰,着实让人头痛不已。宋徽宗唯有按兵不动,派遣赵构进入枢密院中,便是清除毒瘤,要想治标又治本,除了步伐稳健外,还要下狠招。赵构出任枢密院使,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上任后果然是一记强心针,注入枢密院中,让所有官员看到加官晋爵的希望。 并非所有人都像王利那样的人,要想在官场上安然无恙,除了要站对位置外,还要学会趋炎附势。王利当权时,欺上瞒下,搞得枢密院乌烟瘴气,官不为民着想,只为升官发财,阿谀奉承之词,有些人是心里有苦难言,不敢说出口,只能藏在心里。王利倒台后,有人心里暗暗的叫好,也有些人恐惧,这些人便与王利一丘之貉之人。如今,赵构雷厉风行,又奖罚分明,一改过去的作风,想要彻底改变枢密院,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行。 只要赵构在枢密院一天,他们便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要是被赵构抓住,官位不保,前程堪忧,还有性命之忧。并且,大多数人都愿意听从赵构的命令,也无法兴风作浪了,只能乖乖的听命行事。 从一开始给予众人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形象,再到廉洁奉公,奖罚分明,让众人明白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并不是孩童,也不是来此玩玩,是真枪实干,心里不由得庆幸起来。 与此同时,宋徽宗赵佶端坐在龙椅上,仔细地听着那人的禀报,然后又让他离去后,开怀大笑起来,端起茶杯,喝了茶,赞赏地点点头,眼里满是欢喜。那人禀报的情况便是赵构在枢密院发生的一切,宋徽宗担心赵构震不住那些人。不曾想,赵构悄无声息的取得众人的尊敬之色,还处理了他一直不敢处理的王利,心里也是一阵欣喜。 “恩威并施,当是收拢人心的最好方式,这样一来,那些人也不敢造次了。”宋徽宗低声细语,喃喃道:“还是需要锤炼才行!……留着此人必然还有隐患,此人必须要处置才行,以免给他们反击老九的借口!……” 第六十八章 赵似的教诲 宋徽宗喃喃自语一声,然后又亲笔写了一封密函再次塞进书柜的洞里,顺水流去。守在皇城外面的人见到后,立即快马加鞭的将消息报告给赵似。当赵似拆开后,上面清楚地写道:“斩首行动,杀!” 赵似看着上面的人是之前被赵构命令侍卫带走的王利,会心一笑道:“老九还是冲动了一点,恩威并施是好事,后面的事情还是没有想到!……如果让他后面的势力知道消息,到时候弹劾,就算是皇兄袒护也会遭到一些打击!也罢,就让我这个叔叔帮你一下!” 于是,赵似传令下去,命人前往天牢,将王利杀死。并且,那人还将王利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写下了忏悔书。当天晚上,朝野上下一片沸腾,王利在天牢中自杀身亡,又留下忏悔书,阐明自己的过往一切罪状。 此时,赵构还在枢密院中熟悉情况,对于此地的一切都需要重新熟悉,就连各个官员的名讳,还有大宋边关大将传递而来的战报,以及朝中的人事安排,还有十二房各自的职位。当他做好一切后,天色已晚,也听到外面的侍卫传出这则消息。 乍听之下,赵构惊骇不已,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还扬言说要报复,宁死不从,为何晚上会写下忏悔书,还畏罪自杀,实在是有些诡异!……幸好我一直未曾离开半步,留在枢密院,要不然其他人还以为我伺机报复。” 赵构朝着自己的府上走去,这是宋徽宗让赵似寻找的一处宅子,门前刷着朱红色油漆,高高挂起的匾额,一切都是新的。推开大门,眼前一片漆黑。刹那间,一道凌厉的寒光直刺而来,赵构慌忙之下,立即避开。 紧接着,那人又挥舞着匕首再次袭来;仓皇之下,赵构唯有再次闪躲开来。只见匕首从他的发梢划过,一缕头发掉落下来,冷汗直流。不知何故,为何有人会行刺自己,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行刺朝廷命官。若是再不住手,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人没有回到赵构的问话,不予理睬,依旧是攻击着赵构。与此同时,赵构也做好战斗的准备,只见他双手挡住那人的攻势,又死死地扣住那人的手臂,起脚踢了过去,那人避开攻势,赵构连忙再次一脚踢掉那人手中的匕首。 当他准备再次反击时,屋内的灯光亮起,赵构皱着眉头,诧异的看着那人,吃惊道:“王叔,怎么是您?” 赵似笑眯眯地看着赵构,欣慰道:“老九,你的武功还真是深不可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连我都被你隐瞒了 。看样子,我真的老了,是时候考虑退下来了!” 无论如何,赵构也想不到刺客会是自己的十三王叔。但是,赵似的话又让赵构有些好奇,笃定赵似不是真的刺杀自己,只不过是试探自己的武功。只不过,赵似出招狠厉,每一招每一式都朝着赵构的要害,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赵似的旧患好了许多,身手也变得更加厉害,他从琥珀山庄来到广平郡王府。赵构还未回来,便再次一直等候。并且,赵似也亲自巡查了一遍四周,待赵构回来时,他想再次试探一下赵构的武功。 果然如他所料那样,赵构的武功不像上次那样。当赵构面临危险时,下手也丝毫不留情。每一招每一式都狠厉,速度更加的快,回击的力道更加的大,最重要的是赵构只有十二岁。少年般的年纪就拥有这样高深的武功,的确是出人意料,哪怕是赵似都非常的佩服,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王叔,您怎么会来府上?”赵构好奇的问道。 赵似笑道:“我来此当然是有事与你说!” 赵构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何事。紧接着,又从里面走出十一人来,抬眼望去,全部都是上次在琥珀山庄与自己对战的那些人。赵构更加的疑惑了,只见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成了粗布素衣,还有寥寥几人换成了武师的服饰,道:“王叔,这是何意?” “自今日起,他们十一人便是你府中的家丁、护院,由你自行安排。我已经将他们从琥珀山庄剔除,成为你的部下,只听命于你一人。任何人都无法调动他们,哪怕是我都不行,他们便是你的家丁、管家,有什么事尽可吩咐下去。” 赵似微笑地说道:“他们十一人也是琥珀山庄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他们的名字,待我走后你自行定夺吧!另外,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明,那便是今日你进入枢密院中,将副使革职查办这件事。” 赵构知道赵似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全神贯注的听着。 赵似意味深长地说道:“如同刚才我刺杀你时一样,周老先生传授于你武功,也将他的仁义传授于你。但是,官场并非江湖,我早已与你说明,就不多言了。今日你所做之事,皇兄与我都非常的高兴,恩威并施,收拢人心,排除异己,此乃高明之举。” “但是,你忘记了王利是枢密院副使,身后站得人是高俅,权倾朝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高俅的眼中,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吗?只不过高俅不明白皇兄的意思,也就不敢做得太过火,以 免触怒龙颜。” “论才能,王利不是枢密院最好的,论智谋也不是最好,唯一的高明之处便是圆滑,行事有始有终,寻得靠山。如果你要动他,就必须学会狠,斩草除根,不留隐患。你只是将他打伤,还有言语反击的能力,要是朝堂之上反咬你一口,那你就是众人之矢,孤立无援,皇兄再怎么偏袒,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 “所以,你以后要记住,凡是要三思而行,要动手就要斩草除根,不能留有任何的把柄。如果在朝堂上被人抓住把柄,那么你的前程也就完了。今日,我前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还有就是刚才行刺于你,便是要让你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切记!” 赵构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他也知道之前做的事情欠缺考虑,差点留下隐患。当他听闻王利死于天牢,畏罪自杀时,心里好奇的同时,也舒了一口气。如果被高俅抓住此事,在朝堂上攻击自己,那么有口难言,无力反驳,就连宋徽宗都无法给予自己任何帮助。有时候,身为一国之君,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处处受到限制,尤其是当前情况复杂,宋徽宗身为皇上,权力并没有那么大。即使想要帮助于赵构,明面上也不能做得太过,以免遭到其他大臣的反击,这样更加的不利。 赵似的话,让赵构明白两件事:第一件事,那就是王利的死是受到自己的父皇命令由赵似派人前去杀死的,来一个死无对证。并且,留下忏悔书,这样对于赵构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也说明赵构有资格留任枢密院使,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哪怕是有人怀疑,也不会联想到是宋徽宗下达的命令,赵构也不会惹祸上身,一举两得。 第二件事,那就是自己在官场上欠缺历练,需要继续磨练才行。另外,也向他说明自己父皇的态度,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需要考虑后面的结果,不能每次都由父皇为他擦屁股。毕竟,宋徽宗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一切更多的是靠他自己,宋徽宗给予的帮助也只会是在前期,后面的事情还是依仗自己的能力,能否真正的成为与高俅等人旗鼓相当,就要看他自己了。 赵似说完话后,便悄然离去了。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这一次的到来也让赵构明白了自己的不足,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才行。接下来,赵构的事情就是如何安排赵似留下的十一人,自此以后便是他的家丁,也可以说是他的部下。 第六十九章 各司其职 赵似离去后,将王五、老七等十一人全部留在广平郡王府中。赵构微笑的看着众人,歉意道:“诸位兄弟,之前不知情才会下重手,还望见谅!既然你们都愿意跟着我,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王五恭声回道:“郡王客气了,我们跟随在您的身边也是我们的福气。” 他的话没有任何的恭维之词,也不是贬低自己,而是他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毕竟,赵构的武功让他折服,留在赵构身边他们的武功都可以再次进步。并且,赵构又是朝廷重臣,位极人臣,还是当今皇上的最疼爱的九皇子。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他们也明白了赵似的良苦用心,十一人跟随在赵构的身边,与他一起成长,他日成为一方大将或是权倾朝野,他们也可以平步青云了。他们将是赵构入主朝堂首批归顺的麾下,也是赵构的一股势力,他们这些人别的本事没用,要是说到打探消息,跟踪、刺杀可是一流人物。 赵构见众人彼此不熟悉,又有些客气,笑道:“你们以后都是我赵构的兄弟,就不必称呼郡王了,听着别扭。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喊我‘老九’也可以。再说父皇、王叔他们都这么喊。” 王五一听摇摇头道:“这可不行,您始终是郡王的身份,再说了皇上、庄主两人都是您的至亲,又是您的长辈,喊你‘老九’理所应当。我们都是您的下属,焉能与郡王平起平坐。要不我们称呼您为‘公子’如何?” 赵构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喊‘公子’,总比郡王要好听多了!” 众人一致称呼赵构为‘公子’,不再称呼‘郡王’。至于,赵构日后加冠成为王爷时,到时候再改口也可以。众人看见赵构非常的亲切,又随和,心里不禁有些高兴,与昨日愤怒之下重手的赵构相比,判若两人。昨日的赵构心里满是愤怒,一心想要发泄,出手留情也不过是留了一些,还是将众人打成重伤。赵构见他们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有些地方还还淤青,个别人走路还是有些不方便,或是咳嗽,不禁心里有些愧疚之色。 接着,赵构让众人全部都回到内堂中,烛台插满了数十根蜡烛,在铜镜的照射下,犹如白昼一样,只不过光芒有些闪烁。赵构踏进脚步,看着内堂桌椅一应俱全,门窗等全部都更换全新的,就连家具也是用的是红木,心里感叹一声:“当真是奢侈,要是放到后世,全部都是用红木家具,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王五曾经是琥珀山庄的管家,又被赵似 调任到广平郡王府中任职。这里的一切摆设全部按照皇族的规矩配置的,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众人又合力摆放整齐的。如今,他们不再是江湖中人,俨然适应了家丁身份,听候赵构的命令。 王五又将这处宅院的面积,以及房间和布局都向赵构一一禀明。此处宅院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小桥流水,更有练武地方,就连住处房舍大小也有十几个,还有书房、厨房、茅厕等地在何处悉数告知。 赵构听完瞠目结舌,惊呼道:“五哥,此地到底有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多房间,就我们十一人到底怎么住啊,是不是有点大了?” “公子有所不知,按照礼法来说,您的宅院算是中等!”王五微微一笑道。 赵构吃惊不已,心想:“还不够大?这要是在后世来说,甭说几千万了,就连上亿资产,不是世界首富的话,根本就住不起。简直就是富丽堂皇,堪比豪宅了,还是四合院样子,没想到在大宋我居然成为‘亿万富豪’!” 王五见赵构还是有些吃惊,费解的模样,解释道:“通常来说当朝一品官员赐封宅邸都要二十间房,二品大员是十五间房。公子是当朝二品大员,理应有十五间房,又有爵位在身,故而此宅邸占地四亩。如果是功勋卓著的王爷,占地最高可达九十亩,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后花园等别院。不过,当朝来说真正有此宅邸者寥寥无几,有些郡王无法在外开府,只能居住于宫中,待爵位剥夺后,府邸要收回。” “这处宅邸是皇上亲自挑选的风水宝地,这里的布局以及规格都是郡王最高等级设计建造。原本此宅邸也是一位郡王的,后来那人贬为庶民后便一直留存着。皇上见公子在外开府便将此宅邸送与你,还命令工匠等人提前一年便准备好的,原本是给予你封王时的宅邸。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要是公子加封为王的话,兴许这处宅邸还要扩充,至于愿不愿意就由您自己决定了。” 赵构瞠目结舌的点点头,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他没有想到加官进爵还能得到如此的赏赐。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官的都想要升官发财。之后,王五也说到了赵构尚未娶妻,后花园一直空置,没有任何的摆设,赵构也没有说什么。 最后,赵构又询问了众人的名字,他们十一人之中以王五最大,依次是王五、陈六、赵七、何九、宫十、黄十一、杨十三、李十八、李十九、沈二十、二十八。之后,众人也相继说出自己之前的身份。 赵构点点头,看着十八、十九两人长相有些 相似,问道:“你们两人是不是兄弟?”李十八、李十九两人点点头,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接着,赵构又看了二十八,道:“为何他们都有姓氏,唯独你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十八回禀道:“回禀公子,在山庄之中只有排名武功排名以及功绩相加达到前二十人才有姓氏,余下的全部都以代号称之。” “还有这等事?”赵构心里暗暗地想了一个人二十以后的数字,然后冠以姓氏,总觉得有些别扭,心里有些明白了。赵构看着众人都端庄的做好,没有丝毫的不敬,哑然失笑道:“眼下并无外人,只有我们自己人在此,就不必拘泥礼数了,大家随意的坐下,如此坐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赵构的话说完,他们十一人便随意的坐着,有些翘起了二郎腿,有些则手托着下巴,有些则是躺着,唯有王五一人还是如此坐着。他知道王五之前就是管家,礼数自然比其他人要到位,也没有说什么,说道:“既然你们跟着我,自此以后就不要以代号称呼了,不知你们心中可有名讳,或是曾经的名字?” 众人苦笑的摇摇头,他们都是流浪的孤儿,加入琥珀山庄时只有几岁大,根本就记不起事情来,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姓名。于是,众人齐齐的摇头。赵构见状,低头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为各位兄弟取名如何?至于姓氏,那就不改了,就按照以前的姓氏即可,唯有二十八要全名。” 众人齐声拍手叫好,试问谁不想有自己的名字呢?即使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要是有自己的名字,至少还有人记得曾经的自己。如果没有名字,他日离世都无人记得,那样的人生实在是太悲哀了。众人皆是在琥珀山庄长大的,没有名字只记得代号也适应了,心里还是迫切的希望能够有一个名字,属于自己的名字。 “王五,你以后的名字就是王武!”赵构笑道,王五一听觉得非常怪异,怎么还是这个名字。不过,赵构又解释道:“五哥,你之前的名字是数字,这个可不是数字,而是‘武功’的‘武’,不知五哥喜欢吗?” 王武兴奋地回道:“多谢公子!” 最后赵构将他们的名字全部重新换了,只留下姓氏,有些事同音不同字,有些则是彻底改了,依次为:王武、陈柳、赵琦、何环、宫沧、黄石、杨禅、李施恩、李施仁、沈良、赵震。众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自此以后他们不再只有代号。 接着,赵构又重新将他们分工,各司其职。管家则由王武担任,账房则由 赵琦、何环两人掌管,厨房则由沈良、赵震两人掌管,李施恩、李施仁则是护院,另外四人则是家丁,只因他们四人之前的身份就是店小二,只不过是回到从前,故而没有什么。并且,他们四人也会时不时的打理一下书房、后花园等。 众人心里一阵兴奋,赵构的安排全部都是按照之前他们所从事的职业分工,也算是适得其所,人尽其才了。 第七十章 暗流涌动,各方部署 赵构安排好一切好,便让众人回去休息了。次日,赵构做完一切晨练后,再次起身前往枢密院。这次,众人与赵构同时起床,一起与赵构做晨练。只不过他们的伤势未曾复原,无法与赵构对练。赵构临行前,还留下自己的数千两银票交给了沈良、赵震,便离开了。 今日不需要早朝,因此不需要参见宋徽宗,故而赵构第一时间前往枢密院,检查众人是否到岗。当赵构进入枢密院大门时,已经有人早已到达。接着,众人陆续抵达,从未有人再也没有人迟到过。 接下来的十几天,赵构都是熟悉所有的一切事宜,就连十二房的程序等都需要了解的清清楚楚。自从赵构下达命令后,枢密院中官员无论官职高低,一律准时上岗,从未缺席。众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散漫,认真的处理手中的事情,每件事都需要认真做好。只因,赵构在他们完成时,就会随机抽查几名官员处理的事务,要是发现蒙混过关,没有仔细的批阅,便会被赵构扣除俸禄。 赵构在枢密院的地位越发稳固,众人对他也是越发敬佩。赏罚分明,无论高低,哪怕是他自己犯了错都一视同仁。众人打心里服气,不再认为赵构只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而是真正的上司,对他的命令更是一致赞同。 朝堂上,赵构从一开始孤立无援,高俅等人连续发难,被他悄然化解。经过王利的事情后,赵构行事沉稳许多,不再浮躁,急功近利。最后,枢密院大臣纷纷依附于赵构,有人弹劾他,不仅不会落井下石,还会与赵构站成一条线上。 宋徽宗眼见赵构收拢人心,众人维护于他,打心眼里高兴。他知道枢密院成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宋徽宗临朝听政后,朝中大臣也适应了,渐渐地一些地方各部门官员也纷纷重新奏本,一些军政大事都交于枢密院处理。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个郡王,老夫还真是小觑了他,短短数十日便将枢密院的人收归旗下,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俨然一手遮天。不论是我们的人,还是代王的人,乃至其他两派的官员想要从枢密院打探一点消息都不可能,做的非常严密。” 高俅阴沉着脸,想起数日前邀请之前依附于自己门下的枢密院官员,却被他们一一回绝,不再跟自己有任何的往来。期间,代王赵恒也派人邀请过,也是无功而返。即使是朝中革新派、守旧派两党官员也无法打入枢密院,不禁有些愤怒,怒气冲冲道:“想当年,要不是本太尉,他们焉能进入枢密院为官,不曾想到换了一位主子,就忘记旧 恩,实在是可恶。” “太尉切莫动怒!”一人气定神闲的低声笑道,“当初,我们不敢动他,只因后面站着的是当今圣上。经过下官的观察,圣上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协调两边的实力。如今,广平郡王俨然彻底掌控枢密院,那么朝中的势力划分的局面近在咫尺。” “如果下官没有猜错的话,皇上是坐山观虎斗,并非真的有意袒护郡王。兴许是郡王只有十二岁,还是少年,身为父亲的圣上照应他也属情理之中。接下来,就要看我们如何行动,想要打击郡王,从枢密院中入手看样子已经不可能了,不如我们从此次的武举考试入手如何?” 高俅问道:“武举考试?” “不错!”那人阴险的笑道,“太尉大人,难道您忘记了武举考试的主考官都有谁吗?即使郡王是正主考官,还有他们三人在一起。只要我们稍加行动一下,让武举考试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或是一些纰漏,到时候广平郡王身为主考官必然会受到皇上的严惩。” “武举考试乃是当朝两件大事之一,与科举考试相当,要是出现问题,然后再有官员弹劾的话,就算皇上偏爱郡王,于事无补,必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群起而攻之,岂不快哉;另外,代王那边必然是第一个出手。现如今,郡王在朝中的地位越发稳固,对代王越是不利,到时候我们再添油加醋,由代王出手,必定是水到渠成。” “那好,就这么办!”高俅拍手称赞道,阴狠地笑道:“本太尉就不信他们三人都无法与一个少年争斗,要是连一个孩子都赢不了,那么也没有必要留在我身边了,让他们远离朝廷,以免将来对我有所影响。” 于是,高俅听从那人的建议,然后亲笔写信送于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人,另外还送上了一万两银票算是薄礼。他们三人见高太尉亲自叮嘱,又送来了银两,岂能白白错失良机,加上他们早已准备好成为此次的主考官,到时候狠狠的捞一笔,却被赵构横插一脚,让他们美梦破碎,心里也是恨得直牙痒痒,也是一拍即合,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话分两头,代王赵恒也是坐立难安,赵构的地位越发稳固,他心里越发紧张、担忧。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太子不二人选,没想到自己的九弟出现,不仅展现出过人的能力,还文武全才,深得宋徽宗喜爱,让他这个皇长子有些紧张了。 “千岁,您在担心广平郡王会有所威胁?”一旁的近侍低声问道,赵恒唉声叹气的点点头,狞笑道:“千岁, 不如小人前去行刺于他,只要他死了,就不会对千岁有任何的威胁,那时江山依旧是您的。” “糊涂!”赵恒低声喝斥道,“本王这个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灯,上任第一天就敢冒大不韪罢免枢密院副使,那是二品大员。即使真的有罪也需要父皇定夺,不曾想父皇对此保持缄默,不管不问,就算有人提及此事,父皇也是毫不在意。” “枢密院副使死在天牢之中,此等大事,父皇都一律不去关心,也不予理会,反而称赞老九的处事方式,可见父皇对他的宠爱。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王副使的死父皇早已知道是何人所为,一直不愿提及此事,有意袒护,朝中大臣哪个不是人精,他们都清楚这件事是有意袒护,就连高俅老匹夫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要知道王副使与他关系匪浅,都保持沉默,那么就很有问题了。” “老九的智谋不弱于当朝任何大臣,仅仅是第一天就动手揍了一顿王副使,守门的侍卫看见都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他的对手吗?如果被老九发现你是本王的人,那不是惹火烧身;要是父皇知道的话,那就是手足相残,到时候父皇必定会严惩,不能冒险一试。” 那人想想也是,赵构的武功只不过是展现冰山一角。但是,那日的动作就连侍卫看见了都得佩服,可见赵构的武功非常的高。虽然他们都不清楚赵构的武功从何处学来的,赵构身怀高深武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只能悻悻然退了下去。 “禀报千岁,小梁王登门拜候,不知千岁是否接见?” 正当赵恒一筹莫展,紧锁眉头时,便有下人前来禀报声,低声细语:“小梁王,他来本王府上作甚?” 赵恒准备不予接见,大宋江山是从后周恭帝柴家手中夺来的,太祖皇帝赵匡胤许诺让柴家世袭为王,故而梁王便是后周皇帝柴家的爵位,赵家子嗣对于梁王一脉始终有些芥蒂,担心他们会东山再起,故而对他们也是防备着,以防他们趁机****。不过,明面上赵家人对柴家人也会客客气气,不会真的撕破脸皮的地步。 突然,赵恒想起一件事,拒绝的话憋了回去,得意洋洋,欣喜地想道:“兴许,此人还有些用处。” 于是,赵恒答应与远道而来的小梁王见上一面。 与此同时,赵构也被宋徽宗召进宫,询问了接下来武举考试的安排如何。赵构一一回答,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宋徽宗一道命令,便可以立即执行。赵佶听闻赵构安排的一切,心里有些欣慰,两人聊 了一下后,便让赵构准备离去,准备三日后的武举考试。 赵构告辞而去,却不知武举考试早已被各路势力“一展拳脚”的机会,想要借此扳倒赵构,让他身败名裂。虽然赵构不清楚是怎么样的事故,不过他也知道这次的武举考试必然会有事发生,从容不迫的喃喃道;“该来的还是要来,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第七十一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 时光荏苒,转眼间便到了武举考试,寒门学子、官吏之子、商贾之子等汇聚一堂,齐聚汴京城。一些未曾进入京城之人,俨然被眼前的繁荣吸引,红灯绿酒,,好不热闹。 九省四郡的考生纷至沓来,众多考生中有一群人满是欢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像是从未见过似的。众人皆是瞪大眼睛,张大着嘴巴,吃惊道:“不愧是汴京,果然一片繁荣!” 众人皆是点点头,那人抬起头,只见满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好似三国时期的张飞,忍不住兴奋道:“岳大哥,我们终于抵达汴京了,接下来我们便去报名,然后参加武举考试。” 这一行人便是久违露面的岳飞等人,他们在武举考试那天,准时抵达汴京城参加武举考试。岳飞点点头,道:“我们前去报名!” 于是,岳飞一行人来到了报名处,登记注册后便离开了。他们又找了一间旅店住下,众人围坐在一旁,窃窃私语。岳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叹息道:“不知师弟是否已经抵达汴京了!”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与赵构师出同门,又结拜为兄弟,关系自然非常好。满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的大汉接话问道:“岳大哥,他真的如此厉害?老牛不相信他的本事比起岳大哥来,还要厉害!” 此人便是岳飞进京途中收服的一位好汉,姓牛名皋。本来是打家劫舍的毛贼,后来被岳飞收服,又得到李县令推荐,才能与岳飞等人一起进京参加武举考试,此事暂且不提。 岳飞一路上讨论最多的便是赵构,张显、王贵等人也不时地说他的厉害。牛皋一直不信还有人武艺比岳飞要厉害,更别说只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了。 “五弟的武功一直以来,我们都不是很清楚,非常神秘。虽然我们师出同门,可他后来居上,直逼岳大哥。当初,岳大哥的臂力比他要很多,根本就不是大哥的对手,过了一段时日,五弟的臂力居然赶上了大哥,他所学与我们的有些不同,一直以来,我们也不清楚,只觉得五弟的武功在我们五人之中是最高的。” 张显回忆起赵构的点点滴滴,他觉得赵构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当初,他们三人的父亲看见赵构时,觉得非常怪异,总觉得赵构身上隐隐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周侗临死前,由让他们听从赵构的吩咐,至于原因他们一直不明白,直到岳飞说出,赵构的武功远胜自己时,众人也不相信。 岳飞便将赵构与自己交手的情况说了,那时周侗已经离开人世,张显 等人也回到自己的家中,唯有赵构、岳飞两人守灵,闲暇之余,两人在一起比试,从开始的旗鼓相当,到最后岳飞处于下风,全部都说了。赵构击败岳飞那一刻,岳飞才明白师傅临终前说过的话,他早已知道赵构的武功是五人之中最好的,一直未曾开诚布公,便是让他们几人自己明白。 “岳大哥,不知道宗帅提及到的那人是不是五弟?”张显出声问道,他觉得宗泽说到的那个少年郡王是赵构。 岳飞连忙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是五弟?那人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九皇子,又是枢密院正使。虽然年纪相仿,也不可能是五弟,你想想有哪个郡王会傻乎乎的前往贫瘠的乡村受苦,不安于享受皇宫的美酒佳肴!” 众人想想也是,他们听闻此次武举考核的主考官是年仅十二岁的少年,又与赵构同名同姓,初听之下还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师弟,待他们听闻他的事迹身份后,断然否认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张显觉得就是同一个人,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就是。 岳飞见天色已晚,便让众人各自歇息去了,自己也躺下,心想:“五弟,你到底在哪里?难道真的会是他吗?” 与此同时,赵构打了一声喷嚏,揉揉鼻子,看着报考人数,足足有上千人,然后又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当他看见熟悉的汤阴县报上得名讳,终于看见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名时,不由得咧嘴一笑,喃喃自语:“终于来了!” 此时,赵构的书案前岳飞等人的名讳赫然在列,映入眼帘。并且,在众多的考生中,他还发现了一人,出乎意料之外,不禁皱着眉头:“怎么他也来参加?难道想要浑水摸鱼,又或是有其它目的?无论是谁想要打乱武举考试,那就休怪我了!……” 次日,众多考生纷纷进入校场中。由于人数众分为两个考场,将人数隔开。武举考试自唐朝开始,又历经改变,在大宋更加的完善。从之前只考核兵器、武功,到现在要考核武略、兵法等,就像是科举考试一般,也开始注重文笔。并且,宋徽宗又是酷爱书画艺术的皇帝,故而武将更加重视书法,要是书法不错,得到更多的分数,就连印象也会好很多,比之前武将目不识丁要好很多。 随着一声巨大的锣鼓声,众人纷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主席台。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姗姗来迟,进入校场,走进主席台上,熟知的张俊等三人外,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 岳飞等人看见此人相貌后,惊呼一声:“宗帅?” 他们五人非常好奇,宗泽不知何时也成为武举考试考官之一。当初,他们与宗泽相识时,只听他提及张俊等人,以及同名同姓的赵构担任考官,不知何时他自己也是考官了。 宗泽自己也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赵构安排的。四日前,赵构与宋徽宗说过此事。虽然他是正考官,不过还是担心有人从中生事,便请求宋徽宗任命宗泽一起成为考官之一。这也是赵构考虑四人要是有反对之声,恐怕难以服众。并且,他也知道张俊三人与高俅狼狈为奸,一个人必然是势单力孤,就算出了什么事,无人帮忙说话,也是一件麻烦事。故而,赵构提前做好准备,他也知道宗泽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道严明,不会出现作奸犯科之事,特意请求宋徽宗下旨。 宋徽宗想想也是,便答应了赵构的请求,任命宗泽一起成为武举考试的考官之一。圣旨是武举考试前两天才到宗泽手中,就连他自己都愣住了,不明白宋徽宗的用意。 武举考试这天,张俊等人见到宗泽也出现在此地,不禁有些疑惑。不过,他们也没有询问太多,便走了出去。即使宗泽的出现,出乎意料之外,他们想想也觉得无关紧要,不予理会。 他们四人率先出线,紧接着赵构的弱小的身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岳飞等人看见一身便服,熟悉的脸庞,张大着嘴巴,惊骇不已,众人齐齐地想道:“还真的是师弟?师弟居然会是此次武举考试的主考官,那么他便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了?” 众人瞠目结舌,赵构出现的那一刻,比宗泽要惊讶的太多。他们都听说会有一位郡王成为主考官,年纪十二岁,看到赵构稚嫩的脸庞时,众人方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并非谣言。 赵构步伐稳健的走到主席台上,坐在正中央,微笑的看着众人,扫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卫,点点头道:“武举考试正式开始!” 赵构的命令传出,铜锣再次被敲响了,众人纷纷落座,准备接下来的笔试。赵构则慢条斯理的看着,显得气定神闲。 第七十二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二) 赵构端坐在中间位置,也不说话,静静地吃着茶,目不转睛的看着考场上发生的一切。张邦昌、张俊、王铎三人收了高俅的礼物,心里寻思着如何捣乱,又看着端坐在一旁的宗泽,计上心来。 张邦昌笑道:“宗大人的贵门生,竟请填上了榜罢!” 宗泽疑惑不解,客气道:“那有什么敝门生,张大人这等说?” 赵构也是好奇的看着宗泽,不明白张邦昌所言何指。只见张邦昌接着说道:“汤阴县的岳飞,岂不是贵门生么?” “岳大哥,何时成为宗帅的门生了?”赵构诧异地看着宗泽,让他不禁脸上一红,更是尴尬不已。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岳飞等人留守在衙门时,宗泽又抬了许多酒席,送到招商店中。此事,众人岂能不知。再说了,张俊、张邦昌、王铎三人收了高俅的礼物。另外,有收了其他一人的礼物,岂能不留心。当张邦昌说出“岳飞”两字,众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宗泽身上,张俊、王铎是看热闹,赵构则是心怀疑虑,倒弄得宗泽脸红心跳,愣是没有回复这句话。 片刻后,宗泽郑重其事的说道:“此乃国家大典,岂容你我私自检择?况且,那****还不是武举考试官,哪里知道事后成为考试官。如今,郡王在此,岂能如此儿戏,就算是给我几个胆子也不敢有任何私心。” 张邦昌、张俊、王铎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宗泽是早有安排,一直未曾透露,待事情尘埃落地时,在出现给予他们三人狠狠地一击。但是,宗泽是老实人,又听到他所言,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暗想:“难道真的不是故意安排的?” 赵构急忙插话道:“大家份属同僚,这些事情就不必在乎了,必然以国事为重,任何私情都不允许存在。如果被我发现有作奸犯科,或是私自收受他人贿赂,想要谋夺一官半职,给予特权,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就连考官也一律罢免革职查办。” 张邦昌、张俊、王铎三人脸色骤变,急忙闭嘴不言。他们知道赵构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真的被他知道三人不仅仅收了礼,还想要陷害赵构的话,以赵构雷厉风行,不讲情面的性格,他们三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看样子,让父皇任命宗帅为副考官还是有些道理的。如果不是他的到来,还不知道这些人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至少,他们不敢与我作对,兴许是没有好的借口。既然如此,他们只能对宗帅发动攻击 ,只可惜这个宗泽真是老实,人家不过是试探之词就没有言语了,难道大宋的武将都是如此模样,这样的话如何能够在官场留着,难怪要将他派往驻守军营,不留在朝中。如果真的留在朝中,以他的性子,兴许过不了一年就会中了他人的阴谋诡计,含冤而死了。” 赵构看见宗泽太老实,情不自禁的摇摇头,心里有些叹息,又有些感慨。如果朝中武将都是这样的人,兴许大宋君主也不会怀疑他们会叛乱,出现陈桥兵变之事。只不过这样的武将要是留在朝中,不仅对自己百害无一利,还会牵连到其他武将地位。 虽然宗泽留守在京师,也不过是因缘巧合之下,赵构早已得知宗泽就在京城,才会请求宋徽宗下旨让宗泽参与此事,就是让众人的目光转向其他人,然后在后面慢慢的观察,再制定反击的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数千名考生有许多都已经做好了回答。赵构根据北宋一直传承下来的武举考试程序,再依据后世的笔试项目,两者结合在一起,特意从一些兵法上择选出文章来,或是关于战争的排兵部署等,所有人都是统一的文章,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赵构亲自挑选又命人印刷出来,分发给众多考生。 另外,赵构还命令士兵监督考场,他们五人则坐在演武厅中,静静地等着结果。刚刚开考不到半个钟,便有人自动放弃了。只因他们这些人之中抄袭的功夫太差劲了,全部都被士兵抓个正着。并且,赵构挑选的全部都是弓箭手,只因这些人的视力比较好,才会选上。因此,想要在他们眼皮底下抄袭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考场上状况频发,有些考生甚至是目不识丁也想浑水摸鱼,有些考生仗着自己的父辈在朝廷任职,还耀武扬威,放下狠话。以防考生浑水摸鱼,不仅仅挑选的弓箭手士兵,也杜绝士兵收受贿赂,徇私舞弊,赵构更是在昨日才前往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人。 御林军乃是皇上的军队,专门保卫皇城的安危。咋听到,赵构是让他们做武举考试的巡逻人员,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赵构许诺给他们记上一功,纷纷跃跃欲试。并且,赵构也约法三章,要是发现一人徇私舞弊,所有人都要受到严惩。 因此,这些侍卫全部都是换了军队的服饰前来,脱下御林军的铠甲。张邦昌、张俊等人都不知道赵构所做的一切,宗泽看着下方来来回回巡逻的侍卫,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出现问题了。 一个时辰后,数千人只留下一千人还在作答,其他人全部都被驱逐考场 。当赵构接到众人的禀报后,微微点点头,心想:“原来不仅仅后世之中抄袭之风盛行,就连大宋也有,如此说来还真是‘自古相传’。” 他又低下头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试卷,分了一部分给予张俊、宗泽等人,让他们也来参考一下。当他们捧着厚厚的试卷,瞪大着眼睛,大宋武举考试重视对策,排兵布阵的部署。但是,赵构这样一招,着实让他们有些吃惊,从未见过。 于是,众人急忙看了一下,看到试卷上面有些人写得对答居然一模一样,一字不错。另外,还有人就是白卷一张,什么都没有写。或许这些人之中武功的确不错,只可惜这些人的文笔实在是太低了,让宗泽都有点汗颜,张邦昌等人则是阴沉着脸,不看则以,一看怒气冲冲,有些人在试卷上甚至说他们三人收受贿赂,气得他们急忙将卷子撕得粉碎,怒气冲冲的吼道:“这些考生着实无礼,理应当斩!” 赵构安抚道:“张大人,莫须理会,这些考生心有怨气,我们这些考官理应理解才是。” 张邦昌等人好不容易按下怒火,他们是气急败坏,偏偏又无能为力。如果他们是主考,必定让这些考生押入大牢之中。赵构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只因他也看见有数百位考生借着兵法布阵,借此嘲讽自己的,对此也是一笑置之。 但是,赵构心中记下这些人的姓名,以及籍贯,到时候再另做打算。并且,这些人敢在武举考试中如此写道,证明他们的性子直言不讳,有些人笔走龙蛇,言辞犀利。对此,赵构更是心生爱惜,觉得这些人都是人才。不过,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直言不讳,冒死觐见,还需要经过考核才知道。 两个时辰后,首场考试结束了,众人停下手中的笔。侍卫们将考卷全部收走,然后送到赵构处。这些人的文章,暂时不会动他,全部都留着,待下一场考试时,再依据他们所写的文章,制定第二场“策论”。 众多考生纷纷走出考场,休息半个时辰。并且,赵构早已想好,命人准备好茶水供大家饮用,还有一些糕点。赵构别出心裁的举动,张邦昌、宗泽等人都傻了,他们从未见过考生参加武举考试,朝廷会如此优待考生,心想:“机会来了!” 张邦昌皱眉道:“郡王大人,此举恐怕不妥吧!” 赵构回道:“张大人,有何不妥?” “大宋自太宗皇帝至今,未曾有过朝廷为众多考生备好糕点,此举与祖制不符。武举考试乃是大宋两大选拔人才的盛事,历来都是考生 自备,国库的银两乃是用来国家大事之上,要是此举一开,日后大宋的科举考试是否也要推行?如此一来,就算国库充盈,也会有耗尽的一日,此举不可用。即使郡王是皇子,又是枢密使,也不可违背祖制而行。” 张邦昌洋洋洒洒的训斥一番,有理有据,张俊、王铎则随声附和,像是兴师问罪似的。宗泽则沉默不语,他本就是武将出身。赵构此举他觉得可行,只不过不好插嘴而已。毕竟,他们三人是名正言顺的副考官,他是元帅,也不过是后补而已。 自始至终,赵构都是笑眯眯的听着,不插话,也不反驳,张邦昌以为自己将赵构震慑住了,还自鸣得意。可惜,他的得意未过多久,就被赵构说得哑口无言,那时才见识到赵构的厉害。 第七十三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三) “张大人所言,深表赞同!”赵构出乎意料的话,让张邦昌更加的得意,他想着要将此事上奏于圣上。接着,赵构又话锋一转,怒斥道:“武举考试与科举考试都为大宋招揽人才,他们之中有国之栋梁之才。目前,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身无要职,日后必定能成为大宋效命。你可知寒门学子,想要通过武举、科举改变自身命运,入朝为官。有些则是作奸犯科,中饱私囊,有些则是真心为国效命,为百姓谋求福祉。” “大宋乃是泱泱大国,武举又是选拔才干之人,天下万民皆是前往汴京,鱼跃龙门。身为朝廷命官,又是主考官,理应为考生考虑。张大人身居高位,居于朝堂上,不明百姓疾苦,不明武生之辛劳。” 赵构冷嘲热讽,气得张邦昌吹胡子瞪眼睛,想要反驳却被赵构的话再次顶了回去。赵构嘲讽的瞥了一眼,道:“差点忘了,张大人乃是文官出身,怎能明白武生呢?但是,张大人你可别忘了,自己也是出身于寒门。若非皇上重用,张大人又有几分本事,岂能一朝为官,人不能忘记初衷。” “你!你!……”张邦昌气呼呼地指着赵构,脸色铁青。 赵构冷声道:“大胆,我乃是此次武举考试主考官,又是朝廷二品大员。张大人如此神态,难道是想让本官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说你目无上司?如果皇上知道张大人的人品如此低劣,怕是官位不保吧!” 张邦昌被赵构冷嘲热讽,又无力反驳,阴狠地看着赵构,心想;“你且不要得意,待我抓到你的把柄,看你还敢如此嚣张。既然你想要武举考试选举人才,我就偏偏让那些人才郁郁不得志,看你如何交差。” 赵构喝斥张邦昌,就像是骂孙子似的,看得张俊、王铎、宗泽三人目瞪口呆,他们三人算是见识到赵构的口才。张俊、王铎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彼此都露出惊讶之色;宗泽心里惊讶,却有些惊喜,反而觉得赵构所说非常的对。虽然宗泽没有参加过武举考试,身为军伍出身,也能明白武生的难处,有些家境的确不好,寒门学子多不胜数,故而赵构所做的一切,宗泽是举双手赞成。 半个时辰后,武举考试进行第二场,赵构身为主考官,坐在演武厅的大堂上。按照试卷的排序,命令旗牌官呼喊考生的名讳。率先进入演武厅的考生,名为刘琦,只见此人相貌俊美,身材纤弱,不像武将,倒像是文人。 赵构问道:“刘琦,你祖籍何处?” “回大人,草民秦州成纪人氏,家父刘仲武!” 刘琦不卑不亢的回道。 “刘仲武?”赵构低声细语一声,惊讶道:“你是当朝提举明道宫刘大人之子?” 刘琦点点头,道:“正是!” “那你登记注册时,为何不是你父亲推荐,反而是县官推荐?”赵构看了一眼刘琦的推荐信,并非是他父亲刘仲武所写,而是成纪县令书写的推荐信。如果刘仲武亲自书写的推荐信,也不必参加武举考试,直接入朝为将。 “回大人,草民报考武举,父亲身在汴京不知,也不愿意依靠父亲的名声谋取一官半职,想要通过自己的实力取得。”刘琦躬身回道。 赵构心领神会,他知道刘琦的意思,是不愿意他人说他是借助自己父亲的名声取得功名,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赞扬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既然你有此决心,那么本官就要考考你是否有真本事。” 刘琦点点头,做好准备。接着,赵构看着他写的试卷,上面的排兵布阵之法,并非按照书中记载所言,全部都采用实战的方式。于是,赵构将换来张俊、宗泽两人,低声问道:“二位大人,你们这篇文章,以为如何?” 虽然张俊中饱私囊,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将帅之才,也是武将出身,在军中的职位还不低。宗泽则是军中的泰斗级人物,历经大小战役数不胜数,冲锋陷阵所向睥睨。他们二人听命前来,待看过刘琦所写,两人都情不自禁的赞扬道:“甚妙!” “举兵之日而境内不贫,战而必胜,胜而不死,得地而国不败。为此四者若何?举兵之日而境内不贫者,计数得也。战而必胜者,法度审也。胜而不死者,教器备利,而敌不敢校也。得地而国不败者,因其民也。因其民,则号制有发也。教器备利,则有制也。法度审,则有守也。计数得,则有明也。” 接下来,刘琦还写了两军对战时,较为实用的方法,就连张俊、宗泽两人都觉得非常的好。张邦昌、王铎两人则满脸的疑惑,不明所以,赵构问道:“你且如实回答,是否曾经参与过战争?” 刘琦回道:“回禀大人,草民幼年时随父亲征战,后来父亲调任入京,便留守在家乡中学武习文。” 众人点点头,赵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做‘声东击西’!” 刘琦沉思片刻,道:“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此计是运用“坤下兑上”之卦象的象理,喻“敌志乱萃”而造成了错失丛杂、危机四伏的处境,我则要抓住敌人这不 能自控的混乱之势,机动灵活地运用时东时西,似打似离,不攻而示它以攻,欲攻而又示之以不攻等战术,进一步造成敌人的错觉,出其不意地一举夺胜。” “西汉,七国反,周亚夫坚壁不战。吴兵奔壁之东南陬,亚夫便备西北;已而吴王精兵果攻西北,遂不得入。此敌志不乱,能自去也。汉末,朱隽围黄巾于宛,张围结垒,起土山以临城内,鸣鼓攻其西南,黄巾悉众赴之,隽自将精兵五千,掩其东北,遂乘虚而入。此敌志乱萃,不虞也。然则声东击西之策,须视敌志乱否为定。乱,则胜;不乱,将自取败亡,险策也。” 刘琦谈古论今,又提及张俊、宗泽两人曾经用过此计策,就连张俊、宗泽都吃惊不已。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张邦昌、王铎两人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两人是文臣,不懂用兵之道,兴许纸上谈兵可以,真正遭遇战争时,也是束手无策。 赵构听他侃侃而谈,不禁想道:“原来大宋之中隐藏着如此人才,原以为只有岳元帅,此人的才能兴许超过岳大哥许多。纵然是岳飞也不是出身将门,不像他自幼随父出征,将门出身,不知武艺如何?” 宗泽赞叹道:“刘大人后继有人了!” 虽然张俊收了高俅的礼物,想要阻挠赵构,给他制造点麻烦。不过,身为将领的张俊心里却是对刘琦有些在意。毕竟,刘琦的潜能不差,也不过是二十余岁,正值壮年,也不得不心生喜爱之意。 “第一号考生,你且下去休息片刻,待会进入最后一场考试!”赵构让刘琦下去歇息了,刘琦也起身告退,自始至终都未曾丝毫的怯意,从容不迫,心里赞赏不已,道:“此人乃是大将之才,日后定然能为大宋效命。” 于是,赵构用朱笔大大的勾了一下,也就是说他可以继续下一轮考试,也成为首位进入最后一轮考试的考生。刘琦直接被侍卫带入校场,等待着其他人。赵构如此做,便是不愿其他人知道他考核的路数,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准备。 北宋年间,文臣武将辈出,刘琦也是其中之一,只可惜世人皆知岳飞,却不知刘琦的成就比岳飞还要高。赵构对于刘琦也不甚了解,就算是后世中历史记载,关于刘琦之事也不如岳飞多,使得众人都以为北宋末年唯有岳飞、宗泽、韩世忠等寥寥数人,实际上还有很多著名的将领。 赵构望着刘琦离去的背影,心想:“没想到此次武举考试居然还能发现这么一个人才,要是没有亲自来此的话,兴许就会错失良才。不知道后 面还有没有其他将帅之才之人,看样子岳大哥等人想要脱颖而出,难度不小。” 第七十四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四) 自从刘琦开始,余下又选出了几名将帅之才。其中,有杨政、吴璘、杨沂中三人,杨政又与吴璘自幼相识,也算是至交好友。并且,吴璘又是当朝武将吴玠之弟,也算是将门之后。他们两人的推荐信都是吴玠亲自书写,杨政本来与吴玠一同参军,因家中有事耽误,决定与吴璘一起。赵构听闻吴璘喊杨政为兄长,仔细询问才知道他们两人也是故交,一直以来都是杨政照顾吴璘,这也是吴玠参军后拜托杨政代为照看的缘故。 至于,杨沂中身材魁梧,性情沉鸷,年纪与吴璘相当,与他相比显得更加成熟稳重。赵构决定他们三人也通过,一千人只留下数十人。赵构望着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喃喃道:“终于相见了!” 此次,赵构再次出人意料的举动,引起了张邦昌等人的怀疑,就连宗泽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的考核,既费时又浪费精力,决定每个考官当面考核一人。杨政、吴璘、杨沂中三人也是赵构亲自挑选出来的。至于,宗泽则是一人都没有看中,全部都摇摇头,自从看见刘琦的本事后,其他人都无法与之相比,心里有些无奈。然而,张邦昌等人则是暗中使绊子,故意不让人通过。 “岳飞!”赵构命令旗牌官喊出岳飞等人的名讳。 岳飞听到呼喊自己,张显等人也被叫到名字。他们一行人全部上前。毕竟,他们都是来自于汤阴县,故而一并上前,牛皋也在其中。张邦昌等人看着赵构脸上兴奋的神色,不禁有些疑惑,待岳飞等人进入演武厅,看得真切,确定武举考试的主考官便是赵构,心里也大吃一惊,想要呼喊,却被赵构摇摇头制止。 众人急忙闭上嘴,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是让张邦昌等人看见,心想:“难道郡王与岳飞等人相识?如此一来,那便可以大做文章了!” 张邦昌出声道:“郡王,难道您认识他们几人?如果您认识的,此次就不必考核了,直接给予通过如何,免得耽误时间。郡王的本事,下官可是一清二楚,要是他们与你相识,必然也不会差,就让他们通过如何?” “张大人,此言差矣!”赵构微微一笑,道:“我与他们的确相识,关系还不错。但是,眼下是为国选举人才,要是他们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就算是我故交也不会留有任何的情面,定然公私分明。” 张邦昌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如此!” 王铎问道:“你就是汤阴县岳飞?” 岳飞应声道:“是。” 王铎说道:“看你这 般人不出众,貌不惊人,有何本事,要想作状元么?” 岳飞回道:“小人怎敢妄想作状元。但今科场中,有几千举子都来考试,那一个不想做状元?其实状元只有一个,那千余人那能个个状元到手?武举也不过随例应试,怎敢妄想?只要尽力即可。” 王铎本想借此嘲讽两声,不料被岳飞回出这几句话来,怎么骂得出口?于是,王铎便问道:“本官且问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岳飞回道:“是枪!” 张俊也看出赵构与岳飞之间像是非常的熟悉,宗泽也看见他们几人看见赵构那一刻眼神中的诧异、惊喜,心里有些奇怪。宗泽与岳飞之前在一起吃酒,都不曾听他提及过此事。赵构也知道自己要是道出他与岳飞等人熟悉,间接地证明消失的几年时间都在外面,不再宫中,那么宋徽宗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说清楚了。 王铎说道:“既然你用的是枪,本官正好认识一人他使得便是刀,不如你们两人一起考核吧!”他又转身看向赵构,问道:“想必大人应该不会反对这样的安排,也好看看岳飞到底是否真才实学,能够得到宗大人的赏识。” 赵构笑道:“没问题,就依王大人所说的去做吧!” 王铎命令旗牌官喊另外一人前来,赵构看见那人,心里咯噔一下,冷笑一声:“看样子正主终于出现了!” 只见此人器宇轩昂,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来人便是那日拜访代王赵恒的小梁王柴桂,乃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在滇南南宁州,封为小梁王。他的父亲是梁王柴夔悟,只不过身体不适不便进京朝贺宋徽宗生辰,故而由他代为出面。 那日,赵构看见的名字便是小梁王柴桂,心里有些疑惑,暗道:“堂堂一国藩王,富贵已极,何苦要占夺一个武状元,反丢却藩王之位,与这些寒士争名?事出反常,必定有阴谋,务必小心为上。” 当晚,赵构连夜进宫将此事报给了宋徽宗,赵佶只说了四个字:“自行处置!”赵构领命回府,辗转难眠,他知道朝中有人必定与小梁王有关系。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临场应变。 王铎、张俊、张邦昌三人一丘之貉,明里暗地里都想要捣乱武举考试,这些赵构心知肚明,待王铎提及小梁王时。赵构心里便明白了,他们三人定然是受贿了。他以为是高俅的意思,如此看来是小梁王想要谋取武状元,重新入朝。 虽然小梁王有自己的封地 ,却处于大宋边陲,野心勃勃,想要复辟后周。小梁王的心思他父亲梁王岂能不知,此次借故不愿来京,就是以防小梁王在封地起兵。纵然大宋境内民不聊生,不过宋徽宗的行为着实让梁王看不透,有时候像是诗词皇帝,有时候像是圣明的君主,故而决定赌一下。 在小梁王进京后不久,梁王便悄悄地抵达汴京,然后进宫面见赵构。并且,俯身叩头请罪,赵构付之一笑,然后梁王将自己儿子的心思和盘托出。赵构自始至终都是微笑的听着,最后待他说完,才告诉梁王真实的情况。如果不是梁王进宫请罪,兴许梁王一脉必定因小梁王之事落得满门抄斩。 原来赵构早已洞悉一切,小梁王在京城一个月时间,久久不愿回道封地,一直留在汴京,就引起了赵构的怀疑,打探之下发现小梁王四处与朝中官员联络,最后更是前往代王赵恒府中,赵构怒气冲冲,按兵不动,梁王进宫后禀明一切,赵构没有怪罪,反而觉得是大义灭亲,故而准许赵构自行处置,说白点就是格杀勿论。 梁王初次见到宋徽宗时觉得他雄心万丈,之后又见了几次却是吃喝玩乐,喜爱书画,不理朝政,让他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再次听到宋徽宗消息时,已经临朝听政,才不敢有丝毫的想法。负荆请罪才发现宋徽宗真的与以前不同了,之前宋徽宗都会恪尽祖训,不敢对梁王府做什么。如果小梁王柴桂真的有其他想法,整个梁王府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赵构见小梁王柴桂前来,只得起身恭迎道:“千岁,为何你会来此考武状元?难道是想放弃爵位吗?” 小梁王柴桂自命不凡,趾高气昂的说道:“本王如何打算何时让你过问!” 岳飞等人都冷着脸,阴冷的看着柴桂,心里恨不得杀死他。如今他们确认眼前考官就是自己的师弟,管你是不是王爷,只要侮辱自己的兄弟,一律杀之。张邦昌、张俊等人也觉得小梁王太目中无人了,赵构再怎么说也是当今皇上的九皇子,还是当朝的枢密院使,朝中大臣,如此不给赵构面子,实在是有些无礼。 赵构毫不在意,面对着小梁王的奚落之词,依旧是风轻云淡,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打算,暗想:“现在让你得意一阵,等会让你身首异处,就凭你这个智商还想有其它心思,真不知道梁王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是丢他的脸面。” 小梁王目中无人,俨然此地他做主似的,耀武扬威,更是自己搬来椅子坐了下来,气派非凡。赵构也是笑而不语,张俊、张邦昌等人 皆是皱着眉头,此举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仿佛考场就像是他家的封地一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却不敢有任何的反驳之词,皆是看向了赵构。 第七十五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五) 小梁王趾高气昂,俨然不把赵构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大宋王位理应是柴家的。如果不是赵匡胤阴谋篡位,柴家依旧是当今皇上,自己的父亲梁王胆小怕事,不敢起兵反叛大宋。万般无奈之下,为皇上贺寿为名,来到京城,就四处联络以前的将领以及文臣,只可惜早已时过境迁,众人早已忘记柴家这个后周皇帝的后裔,只记得赵家乃是当今天子,有些人根本就不给面子,处处碰壁,也有人愿意接见自己,其中就包括了代王赵恒。 在代王府上,小梁王试探了一下赵恒,送上厚礼,让他帮忙美言几句,能过留在汴京城。虽然赵恒不知道他的用意,心里也不待见,故而隐晦的提出武举考试,意思就是能够得到武状元,必然可以入朝为官。 于是,小梁王感恩戴德的离开,却不知赵恒是想借助他来搅乱赵构,要是柴桂出了意外,更加的好了,这样就有借口弹劾赵构了,实乃一石二鸟之计。小梁王经过赵恒的点拨,又送了一份大礼给予张邦昌、张俊等三人。恰好,张俊、王铎等人正愁没办法完成高俅吩咐的事情,小梁王自己送上门,他们何乐而不为,顺水推舟即可。 小梁王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便是汤阴县的岳飞,本王劝你放弃比较好,待会要是有什么闪失,恐怕你家父母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柴桂的威胁恃才而骄,自认为有张俊等三人相助,便什么事都没有,自己是内定的状元,偏偏漏算了赵构的存在,又目中无人,还提及到岳飞的母亲,如何让他能忍。 岳飞反唇相讥道:“千岁与草民争夺武状元,甘愿放弃爵位,荣华富贵,为国效命,这份心意草民深表赞同。然而,草民答应母亲要全力以赴,没有比试如何知道结果,还有一场比试,到时候再一较高下,如何?” “不识好歹!”小梁王冷笑一声,道:“本王劝你早些放弃,莫不要白白丢了性命!既然你不听奉劝,那便最后一场来个生死决斗,不论生死,不知你敢应战吗?” 岳飞回道:“如何不敢?草民应战!” “既然找死,本王就成全你!”小梁王冷笑一声,自高自大,目中无人,就连张俊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赵构抢先一步说道:“既然你们两人都有此意,那么我也不反对。不过,你们也要过得了这一关才行。” 接下来,张邦昌又让他们两人各种写下“枪论”和“刀论”。不再遵循赵构的那一套,选择以往的传统方式考验他们两人的“策论”。岳飞与柴 荣二人领命下来,就在演武厅两旁摆列桌子纸笔,各去作论。至于,张显、王贵等人依旧按照之前的方式作答,也是马马虎虎过得了关,只有牛皋一人有些问题。 赵构将他们两人的试卷拿出来一看,岳飞的文才,赵构心知肚明,也没有细心的查看,倒是认真看了一下小梁王的,也不禁点点头,暗自称赞道:“文才不错!” 若论柴桂才学,原是好的,不比岳飞差。只因岳飞不惧权贵,丝毫不退让,气得昏头搭脑,下笔写了一个“刀”字,不觉出了头,竟然写成了“力”字。小梁王自觉心中着急,只得描上几笔,弄得刀不成刀,力不成力,只好涂去另写几行。正当他奋笔疾书时,岳飞早已写好交卷,梁王谅来不妥当,也只得匆匆忙忙写了几句,就上来交卷。 张邦昌先将梁王的卷子一看,就笼在袖里;再看岳飞的文字,吃惊道:“此人之文才,比我还好,怪不得宗老头儿爱他,就连郡王都与他像是旧识。”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张邦昌收了高俅的银子,又收了小梁王的好处,岂能不帮他一把,故意喝道:“这样文字,也来抢状元!”接着,张邦昌就把卷子望下一掷,罚喝一声:“叉出去!” 左右呼的一声拥将上来,正待动手。赵构怒吼一声:“我看谁敢妄动!”左右人役见赵构怒气冲冲,谁也不敢违令,便齐齐的站着,不敢动弹,又接着吩咐道:“把岳飞的卷子取上来我看。” 左右又怕张邦昌发火,面面相觑,都不敢去拾。赵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众人急忙将岳飞的试卷取了过去,呈给赵构,他细心的看一遍,又看着张邦昌,阴冷的说道:“张大人好大的官威,莫不是忘记了还有本官在此?” 张邦昌听到赵构怒气冲冲的声音,又看见他阴冷的目光,冷汗直流。之前,赵构从未说话,自认为赵构惧怕小梁王,故而肆无忌惮,想要给予梁王一丝帮助,却不想做得太过火,尤其还在赵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情,让他更是恼火。 赵构一步步的走向张邦昌身边,冷声道:“将小梁王的卷子拿出来!”张邦昌颤抖地取出小梁王的卷子,赵构转身离去,又认真的看了一眼,道:“这样的文才还想过第二轮?千岁,你是拿武举考试开玩笑吗?” 小梁王恼羞成怒道:“放肆!” “大胆!”赵构喝道,一改之前风轻云淡的模样,严肃不已,颇具威严,冷声道:“此地乃是我官职最大,小梁王你不要忘记。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 ,参加武举考试的条件,难道你不知道吗?身为一国番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放弃爵位,甘愿参加武举考试,这份忠君爱国之心,本官会像父皇奏明。” “如果不是念及你祖上功绩,岂能让你在此放肆,肆无忌惮,想要在我管辖的地方作威作福,你选错的地方,要想安然无恙的参加武举,那就给我闭嘴,将你的那一套给我收起来。如若不然,本官就判你扰乱武举,还要进入天牢等候皇上发落。” 小梁王作威作福习惯了,哪里看过十二岁的少年敢这样,不仅不给他面子,更是刚正不阿,俨然不把放在眼里。就算小梁王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低头。只因他看到赵构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做出来。 如今,赵构已然掌控一切,大局在握。张邦昌肆无忌惮的行为,给了赵构一人之命行事的借口,时机成熟,他也不必缩手缩脚,任凭小梁王作威作福。 之前,赵构一直不敢有太大的动静,走一步算一步,心里也憋屈。只能暂时隐忍不发,小梁王出线目中无人,张邦昌等人见赵构惧怕柴桂,故而不再暗地里使绊子,明目张胆的袒护小梁王,又借机打压岳飞,就是不愿让赵构称心如意。 不曾想到,赵构选择隐忍,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实施计划,落入赵构所设的圈套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明目张胆的行动,赵构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第七十六章 武状元之争(一) 赵构见小梁王低下头,不敢反驳,就知道柴桂再也不敢小觑自己,也不像之前那样?” 小梁王敢怒不敢言,只得顺从的站起身来。柴荣敢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甚至拉拢一些朝廷命官,只因他在上京的途中遇到了一批盗匪,听他们三言两语,提及过往,认为天下是他们搬他们三言两语,提及过往,认为天下是他们柴家的,故而让他更加坚定反叛大宋的决心。 小梁王来朝贺天子,在太行山经过。在那山上有一位大王,王”。此人姓王名善,有万夫不当之勇。手下有勇将马保、何六、何仁等,左右军师邓武、田奇,足智多谋。 王善聚集着喽罗有五万余人,霸占着太行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官兵不敢奈着太行山,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官兵不敢奈何他。王善自认为自己有资格坐拥天下江山,故而想要谋夺宋室江山,却没有内应,使他焦急万分。 王善派人打听,得到小梁王入朝,即与军师商议,定下计策,扎营在山下,等那梁王经过,被喽罗截住,邀请上山。小梁王有反叛大宋的心思,故而欣然同意前往。 柴桂跟随在后,来到帐中坐定,献茶己过,田奇开门见山地说道:“昔日南唐时,虽然衰坏,天下安宁,被赵匡胤设谋,诈言陈桥兵变,篡了帝位,把天下谋去直到如今。主公反只得一个挂名藩王空位,梁王一脉唯有主公有此心意,就连千岁都无心反叛,甘愿受他管辖,臣等心上实不甘服!” “臣等现今兵精粮足,大王何不进京结纳奸臣,趁着今岁开科,谋夺了武状元到手,然后把这三百六十个同年进士交结,收为心腹内应。那时写书知会山寨,臣等即刻发兵前来,帮助主公恢复了旧日江山,岂不美哉?” 这一席话,原是王善与军师定下的计策。假意借着恢复梁王江上,让小梁王作个内应,夺了宋朝天下,那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梁王,只有他王善登基称帝。 这等粗鄙的谋略,聪明人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只有五万喽啰,依靠打家劫舍,哪里来的充足粮草、装备,又没有真正领兵作战的大将,尽是一些江湖草莽,岂能与大宋装备齐全都大军抗衡,想要谋夺宋室江山,也不过是春秋大梦,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盗匪之言哪能轻易相信,王善只不过是山寨头头,有些武艺,才敢如此去想。并且,他与梁王并无任何的关键,还让小梁王结交奸臣,当真是可笑至极。偏偏,小梁王还相信他说的话,助自己光复后周江山,也说中了他心中 所念想。 小梁王柴桂十分欢喜,他这次进京正有此意,喜上眉梢道:“难得卿家有此忠心,孤家进京即时干办此事,若得成功,愿与卿等富贵共之。” 王善当时摆设筵宴款待,饮了一会,就送梁王下山。目光渐渐的阴冷起来,讥笑道:“就凭你也敢与我平起平坐,恭维两声便忘记了自己是谁,待夺得大权,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 小梁王喜滋滋地进京,听从王善的建议四处奔波,鲜有人愿意与他见面,让他处处碰壁,就算接见,也不过是面子上,并非真心实意,又想着武状元之位,还前去询问了代王赵恒,行事嚣张跋扈,让人更是羞于与他为伍。 赵构嘲讽小梁王后,又接着说道:“此次文采当真是一塌糊涂,根本就无法辨认,与首次所作文章相差甚远。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你是心里仓皇之下才会犯下错误,姑且就此作罢,你与岳飞两人同时进入最后一轮。” 张显、王贵等人顺利晋级,牛皋则待定。之后的数十人无一例外全部淘汰,真正进入最后一轮之人有:刘琦、吴璘、杨政、杨沂中、柴荣、岳飞、张显、王贵、汤怀,共计九人。至于,牛皋则是勉强进入其中。只不过是为了凑齐整数,正好分别对战。 除了柴荣外,其他几人都陆陆续续的见了礼。虽然柴荣答应王善结交进士,只可惜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武夫,无法与自己的身份相提并论,自始至终都高高在上,也让众人陆续与他疏远。 小梁王柴荣与岳飞之前有生死之约,故而赵构想也没想就让他们两人打头阵,而且还立下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其他人则坐在位置上观看,俨然成为一场武术较量,也成为一次武状元之争。 他们先行比试箭法,当着众人的面,岳飞不慌不忙的将箭垛挪移到二百四十步处。众人皆是好奇,小梁王更是鄙夷的看着岳飞,认为他自不量力。众人也觉得岳飞有些托大了,他们从未见人能够射中二百四十步的箭靶,哪怕是他们自己最多就是一百八十步已经算是顶尖的,之后的步数却不能百分百的命中。 自幼与岳飞相识的人都清楚,他们风轻云淡,一点都不着急。赵构笑着问道:“宗大人、张大人,你们二人都是军中将领,不知你们的箭法如何?如果按照二百四十步,你们可能射中箭靶?” 宗泽、张俊两人沉默以对,皆是摇摇头,齐声道:“回大人,下官射不中。” 宗泽乃是一军大帅,也无法做到二百四十步射中箭垛, 最多也就是二百二十,就算是张最多也只能射中二百步,超过了限制,他们都无法保证命中率是百分百,也会出现偏差。宗泽欣赏岳飞,是因为他的才能,也知道岳飞是周侗的弟子。即使周侗骑射之术冠绝当朝,也不可能轻易做到射中二百四十步的箭靶。 张俊心里有些好奇,有些玩味的看着。赵构又看了一眼张邦昌,只见他迅速的低下头。自从他之前犯了过错后,就不敢肆意妄为,又见赵构迟迟不愿责备他,让他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赵构瞥了一眼张邦昌,心想:“待会再来收拾你,现在还是继续进行武举,不可因为你一人,耽搁武举考试的结果。这次可是你自己栽倒我手中,怨不得我了,定然让你知道作奸犯科到底是什么下场。” 岳飞不慌不忙,立定了身,开弓搭箭,真个是弓开如满月,箭发似流星,飕飕的一连射了九枝。只见那摇旗的摇一个不住,擂鼓的擂得个手酸。方才射完了,那监箭官将九枝箭,连那射透的箭靶,一齐拜上厅来,跪着说道:“这举子箭法出众,九枝箭俱从一孔而出,此乃神乎其技。” 宗泽等人目瞪口呆,赵构、王贵等人则是会心一笑,他们早已见识过岳飞的箭法,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惊讶了。刘琦等人则是惊骇不已,他们从未见识过有人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靶,赞叹道:“箭法当以鹏举兄为最!” 小梁王奚落的笑容戛然而止,惊呼道:“这可不能,不可能!即使是箭法超群之人,也不可能在二百四十步外射中箭靶,其中定然有诈,必定有诈!” 赵构淡然道:“你的意思是本官徇私舞弊了?” “不敢!不敢!……”小梁王立即陪着笑脸,不敢有丝毫的违背之意。之前见识到赵构的狠戾,再也不敢造次了。 赵构说道:“岳飞,既然小梁王不信,你就再一次施展一次,让他瞧清楚了!” 岳飞连忙点头,道:“草民领命!” 这次,赵构让小梁王柴荣亲自站在箭靶处,让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岳飞再一次施展九箭连环的神技,使得小梁王不得不叹服。这一次,他是真的服了。岳飞的箭法不愧是天下无双,就算是他自己都无法做到,最多不过一百二十步,就连张显、王贵、刘琦等人都比他强不少,也是最末的。 众人悉数比试了箭法,其他几人相差不过十几步,唯有刘琦达到了二百二十步,其他人都在二百步之间。此次箭法比试过后,小梁王柴荣自信心被众人击溃,他的箭 法的确不如在场的任何一人,哪怕是最差的也比他强不少,最后落得最后一名。 第七十七章 武状元之争(二) 小梁王箭法得了最后一名,岳飞得了第一,只不过柴桂并不服气,自认为自己的武艺理应比他们要强很多,马失前蹄罢了。小梁王自我安慰,寻思道:“箭法不过是他运气好,本王身体欠恙,才让他得了第一。不如与他比武,趁势把他砍死,不怕他要我偿命。”算计已定,就禀道:“岳飞之箭皆中,倘然柴桂也中了,何以分别高下?不若与他比武,一较高下。” 赵构见小梁王还不死心,料想小梁王还有其它目的,心想:“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我了!” 于是,点头答应小梁王的请求。接下来,便是最后的一场考试,也就是武功上的高低,兵器使用的娴熟度。并且,刘琦、吴璘、汤怀、牛皋等人也纷纷加入其中。赵构直接让张显、汤怀等人与刘琦、吴璘等人交战,他们却是点到为止,要是有任何的伤亡一律取消资格,剥夺功名。 众人皆是点头答应,各自下去比武去了,只留下小梁王与岳飞两人。他们两人早有生死状,赵构以防万一,又让他们当着所有的人面,亲自立下生死书。小梁王有些犹豫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写下了生死书,呈交到赵构等人面前,赵构看着柴桂亲笔所写,又画了押,嘴角微微上扬,窃喜道:“小梁王,就算你被岳大哥刺死,也是你活该倒霉,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应有此报。” 小梁王柴荣立下生死书,随即走下厅来,岳飞也紧随其后。小梁王整鞍上马,手提着一柄金背大砍刀,拍马先自往校场中间站定,使开一个门户,叫声:“岳飞!快上来,看孤家的刀罢!” 说罢,当的一刀,朝着岳飞的顶门上砍来。岳大爷把枪望左首一隔,架开了刀。接着,小梁王又一刀拦腰砍来;岳大爷将枪杆横倒,望右边架祝这原是“鹞子大翻身”的家数,但是不曾使全。 小梁王见自己的攻击数次都被岳飞挡住,恼羞成怒,心头火起,举起刀来,“当当当”,一连劈了六七刀。岳飞见他使出全力,力气也不小,也就使了个解数,叫作“童子抱心势”,东来东架,西来西架,根本就不给他留有半点机会砍到自己。 小梁王见岳飞只懂得防守,不予反击,怒气冲冲地喝道:“岳飞,你是在小瞧本王吗?快快拿出真本事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岳飞一直不愿下狠手,不予反击,只因小梁王再怎么说也是王爷,身份尊贵,一直束手束脚,又见小梁王如此说了,他也不再隐藏自身实力了,恭声道:“既然千岁想要见识一下在下的 本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废话休要多言!” 小梁王举起大刀便砍了过去。这一次,岳飞没有闪避,而是抬起银枪,与之对战了一击。岳飞臂力惊人,柴桂哪里知道,与之硬碰硬,岳飞是纹丝不动,柴桂则是双臂都被巨大的力道震麻了,浑身上下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整个身子瘫软在地。 小梁王缓了缓片刻,抬起头看见岳飞雄赳赳,气昂昂的向他走来,与之前避让光景完全相反,心中不免有些胆怯,急忙说道:“岳举子,你便依着孤家可好!若是你肯把状元让与我,少不得榜眼、探花,日后自然还有好处与你,今日何苦要与孤家作对呢?” 岳大爷回禀道:“鹏举十载寒窗,所为何事?自古说:‘学成文武艺,原是要货与帝王家的。’如果千岁胜了举子,我心悦诚服。若以威势相逼,不要说是我一人,还有天下许多举子在此,都是不肯服的!” 梁王见岳飞不识好歹,不禁勃然大怒,提起金背刀,照岳大爷顶梁上就是一刀;岳大爷把沥泉枪咯当一架。那梁王震得两臂酸麻,暗叫一声:“不好!” 小梁王不由得心慌意乱,再一刀砍来;岳飞又把枪轻轻一举,将梁王的刀枭过一边。梁王见岳飞不还手,只认他是不敢还手,就胆大了,使开金背刀,就上三下四;左五右六,望岳大爷顶梁颈膊上只顾砍来。 岳飞左让他砍,右让他砍,砍得岳大爷怒火中烧,他是招招留情,小梁王屡下狠手,怒吼道:“柴桂!你好不知分量。差不多全你一个体面,早些去罢了,不要丢了性命!” 小梁王听见叫他名字,怒发如雷,破口大骂:“岳飞好狗头!本藩抬举你,称你一声举子,你擅敢冒犯本藩的名讳么?不要走,吃我一刀!” 小梁王提起金背刀,照着岳大爷顶梁上呼的一声砍将下来。这岳大爷不慌不忙,举枪一架,枭开了刀,耍的一枪,直刺小梁王心窝。 柴桂见来得利害,把身子一偏,正中肋甲绦。岳大爷把枪一起,直接将小梁王头望下、脚朝天挑于马下;接着又使了一枪,结果了性命。 “啊!……” 小梁王一声惨叫,便没了声音。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岳飞这里,皆是大吃一惊。只见小梁王流血不止,倒地不起,俨然早已死去。 这可急坏了左右巡场官,那些护卫兵丁军夜班等,全部吓得面面相觑。巡场官当下吩咐众护兵:“看守了岳飞,不要被他走了!” 岳飞自始至终没有想过要逃跑,淡然自若,神色不变。小梁王屡次使出杀招,佛有三分火。因此,岳飞也毫无顾忌,举枪便刺,三下五除二便结果了小梁王的性命。岳飞高傲的抬起头,下了马,把枪插在地上,就把马拴在枪杆之上等令。 众多考生皆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张显、汤怀等人神色有些慌张,心急如焚。毕竟,在校场中刺死小梁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想赖都赖不掉。 只见那巡场官飞奔报上演武厅来道:“众位大老爷在上,小梁王被岳飞挑死了,请令定夺。” 宗泽听了,面色大变,心里慌张失措;张俊听了,脸色骤变;张邦昌听了大惊失色,唯有赵构面不改色,风轻云淡,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岳飞的武艺他可是一清二楚,小梁王也不过是刷刷把式,真的想要与高手对决,差了很多。 张邦昌见赵构面不改色,什么话也不说,俨然将自己当成此次的主考官,再一次做出了惹恼赵构的蠢事来。只见他猛的大喝道:“快与我把这厮绑起来!” 两旁刀斧手答应一声:“得令!” 他们两人飞奔下来,正准备缉拿岳飞,还未离开却听到,赵构出声道:“你们两人当真是好本事,本官没有发话,便擅自行动,当真是目无王法。” 那两人叫苦连连,一时间才想起,真正主持大局的是赵构,而不是张邦昌。他们两人听到命令就立即下去,着实是犯了忌讳,颤颤惊惊的看着张邦昌。 张邦昌也是面露尴尬之色,掩饰内心的彷徨,沉声道:“大人,岳飞胆大包天,公然在校场中刺死小梁王,此乃大逆不道,理应处死。” 赵构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笑道:“张大人当真是为国为民,实乃当朝忠臣,此等功绩理性上表朝廷方可。” 张邦昌一时摸不透赵构的心思,还以为赵构服软了,显得有些得意忘形,又朝那两人使了眼色,他们两人又继续朝着岳飞走去。 “来人,将那两人给我绑了,押赴天牢!”赵构冷不防的再次怒吼一声,那两人瞬间石化了,张邦昌也傻了,不明所以,又见赵构大怒道:“你们两人好大的胆子,没有本大人的命令,私自行动,给我押入天牢,日后再好好的审问,到底收了多少贿赂。” 那两人一阵哭喊求饶声中,还是被侍卫带走了。赵构的目光又看向了张邦昌,看得张邦昌胆颤心惊,毛骨悚然,心里叫苦不迭。直到此时,张邦昌、张俊等人才知 道赵构是秋后算账了。 第七十八章 武状元之争(三) “张大人,你三番两次罔顾法纪,目无上司。按照朝廷官级,本官尚且比你要大,又是此次武举考试主考官。”赵构阴沉的脸,冰冷无情地说道:“你屡次想要捣乱武举考试,是何居心?第一次,本官念及你是朝中老臣,姑且记下,没想到你不思悔改,接二连三的打击武生,此乃误国,身为考官之一,不思为考生考虑,只懂得摆官威,与贼人狼狈为奸,实在是罪不容赦!” “来人,将张大人押入天牢,等武举考试结束,再细心盘问,我倒要看看你是受何人指使,是否有同党,待查明真相后,一并处置!” “且慢!”张邦昌见侍卫前来捆绑自己,又见赵构秋后算账,不再有所顾忌了,沉声道:“大人此举恐怕不妥吧!我乃是当朝朝廷命官,你虽是枢密院使,又有爵位在身,也无法处置于我,唯有皇上点头才行。” “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难道你想用官职比我大,就可以一手遮天吗?此事就算上奏皇上,我也问心无愧!并且,岳飞在校场中刺死小梁王,此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理应处死,我又有何错?” 既然赵构撕破脸皮,那么张邦昌也就毫无顾忌了。张俊、王铎两人冷汗直流,他担心赵构真的将张邦昌办了,他又招供了,那么他们两人也难逃干系,张邦昌敢挑战赵构,着实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谁也不愿意就这么死了,好不容易坐上朝廷命官,留在朝堂上,岂能如此顺从的就被赵构处置了。 赵构早已准备张邦昌会有此一招,从怀中取出小梁王、岳飞两人的生死书,道:“既然他们两人都立下生死书,生死各安天命。小梁王技不如人,被岳飞一枪刺死,那是他学艺不精。你身为朝廷命官,享受朝廷俸禄,又信任与你,让你担任考官之一,你不明事理,以官欺民,就算本官饶你,怕是天下百姓也不能饶你。” “如果不办你,又岂能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武举考试乃是为大宋选举人才,你却处处刁难。第二轮考试时,你就如此做,难道其他人目光都有问题吗?不要忘记,我手中也有证据,真凭实据俱在,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牢狱之灾,待武举结果明朗,便会悉数禀明皇上,由圣上定夺你的罪状。” “来人,给我押下去!” 张邦昌哑口无言,纵然他想要反驳也是逞口舌之利,就连证据都被赵构紧握在手中,只能乖乖的跟随着侍卫离去了。直到此时,众人才明白赵构隐忍不发,不是别的,而是等到足够的证据再一次性算总账。 宗泽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赵构有此谋略,心生佩服,想道:“如果这次不是广平郡王掌控大局,就算是我都无可奈何,那么大宋白白损失一位人才。如此一来,于国于民都是极大的损失,武举有他坐镇任何人都无法影响到结果,实在是公正严明。如果大宋有他在的话,兴许是天下武将之福,百姓之福也!” “我们还是小看了广平郡王,以为不过是十二岁的孩童。没想到心机如此重,从一开始不动声色,到后面步步紧逼,俨然是官场老手,不留任何的余地,有凭有据,据理力争,就算是我们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像是早就预料结果一样,做好充足的准备,难道他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们三人是想捣乱的吗?” 王铎冷汗直流,面色大变,暗想道:“如果真的这样,怕是他早已知道我们三人暗中使绊子,早已协商好的事情。若是张大人招供的话,就连我也难逃干系,看样子那份钱必须尽快处理才行,决不能留有任何的证据,不然被他抓住把柄,必定是下手无情。” 张俊也偷偷地瞄了一眼,两人皆是点点头,心中笃定回去后立即处理那些银子。如果被赵构找到他们真的受贿,吃不了兜着走。官职不保,还要遗臭万年,尤其是赵构还是当年皇上的红人,又是皇子身份,还是枢密院正使,有罢免官职的权力。 张邦昌至死也想不到,之前还是同气连枝的三人,在他遭受困难时,急忙将他抛开,想着各自的前程。张邦昌自恃高俅在背后撑腰,官职又比张俊、王铎两人要高,忠心为高俅办事,却不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被带走的那一刻,也知道自己的前途完了,垂头丧气的被押走。 赵构处理完张邦昌的事情,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风轻云淡地说道:“继续考试,胜利的人留在一旁,败得人站在另一旁,待决出五名胜者再行另外决定。” 岳飞取得首胜,小梁王被他一枪刺死,怡然不惧的站在原地,等候着侍卫捆绑自己。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侍卫,最后还得到了命令,继续比试,就渺无音讯了。岳飞傻了,张显等人更是愣住了,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杀出去,哪怕是与朝廷作对,也不会白白的让岳飞冤死在此地。 但是,得到的消息是继续比武,小梁王死了没有任何的风波,稀疏平常一样。与此同时,他们方才想起赵构在此,决不会让他们遭受不白之冤。毕竟,赵构也是与他们一起习武的,牛皋一人茫然不知所措,其他几人都已经猜到是赵构从中帮忙解决了此事 ,心里也就安心了,齐齐的想道:“五弟还真是大本事,大哥杀了王爷都没事,不愧是兄弟!” 岳飞做好杀头的准备,又见自己没事,也想到了是赵构所为,感激道:“真不知道如何谢五弟,唉!……” 赵构相助与岳飞于公于私都会出面的,在岳飞看来,赵构相助于自己,那便是大恩。哪怕两人是兄弟,也师出同门,依旧需要懂得馈赠。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乃岳飞一生奉行的道义,除了忠君报国外,还要坚守仁义礼智信。 岳飞年纪比赵构要年长,众人的师兄,又是大哥,周侗收他为徒也是看他有练武的潜能,习文学武都聪明,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当他知道赵构的身份时,岳飞便已经明白周侗临终前让他为何要听从赵构的话,只因赵构的身份周侗已经知道了,却没有点破。 “师傅当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大哥的性子冲动,又刚正不阿,誓不低头。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师傅让我提前回来的话,兴许这次大哥就真的栽了。这样一来,不知道要多久大哥才能进入军中,组建岳家军。” 赵构端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目光看着一动不动的岳飞,叹道:“如果不是早就猜到他们会有所行动,提前做好准备,就连我自己都要倒霉。看样子,还是不能小觑朝中的大臣,这些人都是老奸巨猾,要不是张邦昌心急之下,漏洞百出,得意忘形,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耀武扬威,排除异己。” “历史上有名的宗帅,为何如此惧怕那些文臣?一点都没有大将风范。不过,这个张俊还真是厉害,眼看风头不对,立即选择独善其身,什么都不参与,置身于事外。看样子,三人之中就属他聪明一点,也看出来一些端倪来。不愧是历史上能够加害于岳飞的帮凶之一,果然是有才能。” 滴七十九章武状元之争(四) 岳飞率先取得胜利,只因小梁王的武艺与他相差甚多,最后被击败不说,还丢了性命。刘琦、张显等人则继续比武,他们八人共分为四组:刘琦与张显,杨政与王贵,杨沂中与汤怀,牛皋与吴璘。 出乎意料之外,岳飞的四名兄弟全部都落败了,无一例外。王贵使用的武器与杨政一样,都是大刀,却在力量比拼上输给了杨政,两人胜负只在最后一刻,大战一百回合,王贵因体力不支渐渐的败下阵来。 若是单论武艺,八人都不相伯仲,唯有刘琦与张显相差太多。虽然使用的都是长枪,不过将门出身的刘琦远甚张 显太多了。并且,刘琦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那是经过战场熏陶的结果。张显与刘琦交锋时,心里隐隐觉得枪法造诣上,刘琦不比岳飞差,输的也是心服口服。 杨沂中与汤怀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枪,也是汤怀败下阵来,也是输在最后一招上面。最意外的莫过于牛皋与吴璘两人的比试,众人都停下战斗,唯有他们两人还在继续,整整斗了两百回合,厮杀得兴起,要不是赵构及时制止,兴许两败俱伤。 小梁王死了,那是罪有应得,要是其他人也战死那就是大宋的损失。赵构喝道:“你们两人都给我住手,让你们两人点到即止,不要伤了性命,你们可好,就连本官的命令都不听了,都给我放下手中的兵器。” 当赵构听闻巡查官报告战果时,有些惊讶,张显等人的武艺他可是一清二楚,居然败在刘琦等人手中,只能说技不如人,待听到还有两人战斗中,已经斗了上百回合,浑身是伤,身上的衣服都被彼此的兵器划开,鲜血直流。 赵构听闻后,立即起身走了下去,想要看看牛皋与吴璘两人的比试,张俊、宗泽等人也跟随其后,不敢有丝毫的违逆之意。现在,他们都以赵构马首是瞻,哪里还敢造次,处理完张邦昌后,王铎、张俊两人想着自保,哪里还记得高俅吩咐,惧怕赵构拿他们开刀,不敢再肆意妄为了。 赵构等人亲自从演武厅走下来,众人恭敬地施礼,张显、汤怀等人瞥见赵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们三人自认为自己的武艺不错了,不曾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甘拜下风。赵构微微点头,然后目光投向了牛皋与吴璘两人,见他们两人杀得难解难分,俨然像是仇敌似的,故而出声制止。 但是,杀得兴起的两人哪里还听得进去其他人的话。愣是不顾赵构的话,还在厮杀着。吴璘跟随兄长征战过,身上有历经杀伐之气;牛皋也不遑多让,他出身自盗匪,后与岳飞结交,也是经历生死之人,两人棋逢对手,愈发觉得彼此都是对手,根本就听不进赵构的话。 牛皋与吴璘厮杀了整整三百回合,赵构见他们两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战斗。无奈之下,只能亲自悍然出手。众人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赵构,唯有岳飞等人知道赵构武艺有多强。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赵构怒吼一声,径直上前,右手推开牛皋,左手推开吴璘,将他们两人分开。 岳飞、刘琦等人急忙上前搀扶起牛皋、吴璘。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鲜血,吃惊的看着赵构。众人也是一脸惊讶 的看着他,宗泽、张俊等人都不见得能做到分开两人,却被十二岁的赵构分开了。 张俊惊讶的看着赵构,想道:“郡王还有高深的武功?自从他入朝以来,从未听说过还会武功,实在是隐藏的够深!” “郡王的武功不弱于任何人,就连我都不一定做到分开两人,他居然做到了?难怪他重用武将,只因他自己本身就是!”宗泽心里一惊,暗想道。 王铎也是一脸的惊讶,之前赵构冲上去,心里还鄙夷,认为他是自不量力,不曾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当他们见识到赵构的身手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不然赵构动起手来,他是个文人哪里受得了。 吴璘与牛皋大战三百回合,早已筋疲力尽。赵构没有使出太大的力量,就是担心他们两人再受外伤。即使力量较小,还是让他们两人齐齐的瘫倒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构。 他们两人都已经耗尽力量,无法再战,只能黯然退场,安心休养去了。余下之人,有岳飞、刘琦、杨政、杨沂中四人。但是,杨沂中、杨政两人都知道自己无力再战了,也都选择退出。因此,探花在他们两人选择其一,就看刘琦与岳飞两人交战的结果,决定出状元、榜眼。 杨沂中与杨政两人率先战斗起来,岳飞与刘琦两人稍作休息。杨沂中臂力过人,与汤怀大战后,也是有气无力,杨政亦复如是。最后两人不消一盏茶时间便分出胜负,杨沂中取得探花之位。 接下来,便是岳飞与刘琦两人之间的战斗了。 “之前你们二人的箭法,我已经看到了。刘琦的箭术没有岳飞的精湛,也不遑多让。此次一决高下,谁胜谁就是此次地武状元,谁负就是榜眼,你们二人尽可施展生平所学。” 赵构面色凝重道:“但是,有几点你们要记住:一是,不准有任何死亡。只要出现死亡,就会剥夺功名,打入天牢,依照大宋律例严惩不贷;二是,不准使用其它兵器,违反者剥夺功名,另外终生不得参加武举考试。既然是武状元,那便是堂堂正正,才能服众!” 刘琦、岳飞两人皆是点点头,随后便走向校场中央。赵构、宗泽四名考官则坐在四方,就是为了能够看得真切;杨沂中、汤怀等人站立一旁。至于,牛皋、吴璘两人则被军医带下去疗伤。 “岳兄,请!”刘琦笑道。 岳飞回道:“刘兄,请!” 两人施礼后,便开始交锋,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收敛起来。刘琦见识过岳飞枪挑 小梁王,也知道他枪法厉害;岳飞也明白刘琦的武功不弱于自己,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枪。虽然岳飞手中握得是神兵利器,刘琦手中长枪也不比他差,只见枪身乌黑一片,乃是玄铁打造,重量不弱,故而两人都小心翼翼。 宗泽见他们两人都一动不动,不禁连连点头,心想:“两军对战,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需要气定神闲方可。之前一直关注与鹏举,不曾关注其他人,刘琦也不差。如果能够再经过磨练,日后大宋江山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当初,岳飞是周通的弟子,引起了宗泽的注意,十分关注于他。因此,亲自前往与岳飞相见,更是设宴款待,就是看中岳飞是难得一见的帅才,只要经过战争的洗礼,必然能快速成长起来。 宗泽成为考官后,赵构又别出心裁想出奇奇怪怪的考试方法,让他大为惊讶,又看到刘琦等人后,觉得自己目光没有赵构长远。他相信有一天刘琦能够与岳飞并驾齐驱,仅凭刘琦身上的气息就能感受到,他经历过征战,宠辱不惊,心里也不禁佩服赵构。 如果没有赵构坐镇,兴许岳飞蒙受不白之冤,就连刘琦等人的才能都会埋没。即使刘琦等人可以再次入伍,也会耽误不少时间。如今,大宋军中有韩世忠、张俊等人,也不担心出现青黄不接。宗泽身为大宋一军统帅,资历颇深,他担忧的是大宋军中一些后起之秀,要是后继无人,那便麻烦了,看到刘琦、岳飞等人后,他知道可以放心了。 第八十章 尘埃落定 与此同时,王贵见岳飞迟迟不动,有些心急了,只要击败刘琦便可以成为武状元,到时候光宗耀祖了,有些心急道:“大哥,为何还不动手?以大哥的武功足可以压制住对手?” “二哥,此言差矣!”张显与刘琦交手过,他深知刘琦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武功不弱于岳飞,沉声道:“大哥的武艺的确比我们几人要强不少,不过刘琦也不是泛泛之辈。之前,我曾与他坚守,总感觉他留有余地,击败我显得轻松自如。如果大哥轻敌的话,兴许败得人会是大哥!” 汤怀、杨政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显,他们也是同样的感觉,尤其是杨政,他觉得刘琦展现出来的气质,不像是武生,反倒是与吴璘兄长吴阶有些相似,像是军中历练过一样,沉稳大气;而岳飞的气质则相反,缺乏一些历练,哪怕是看似沉稳,终究还是有些差距。 王贵惊讶不已,又看了一眼刘琦,低声细语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他们几人再说话之际,岳飞率先主动攻击,使出一招“高山流水”,双手提起沥泉枪便刺了过去;刘琦见岳飞攻来,闪身避开,双手提枪挡住岳飞的攻势。接着,岳飞又快速的收枪,再次刺了过去;刘琦将长枪横立,再次挡住岳飞的兵器。 刘琦顺势双手用力,挑开岳飞的沥泉枪,使出一招“青龙大摆尾”,手中的长枪猛地从手中脱出,单手抓住枪柄;岳飞见他杀来,也不由得再次出招“稚凤归巢”。两人手中的长枪再次碰在一起,岳飞又猛地用力将手中的长枪收回来,顺势又出枪。 刘琦使出一招“黄龙翻身跃”,猛地翻身避开,又攻了过去;岳飞又一次挡住。渐渐地两人也展开了手脚,之前还是试探的一来一回,也不再想着用什么样的招式,信手拈来,任何枪法都使出来。 直到此时,王贵才相信刘琦的武功不弱于岳飞,那手枪法看得他眼花缭乱,招招都是倾尽全力,岳飞也是招招全力,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随着两人战斗的时间拉长,宗泽、张俊面面相觑,他们瞧出了刘琦使用的是何枪法,就连赵构也看出了,低声道:“原来他使用的是五虎断门枪!” 岳飞使用的枪法,乃是志明长老传授于他的秘籍中学来的。但是,刘琦使用的枪法却是大宋年间杨家枪法演变而来的枪法。刘琦又随着自己的父亲南征北战过,自小便目睹战争的残酷,又有五虎断门枪法相助,也与岳飞缠斗许久不落下风。 岳飞见刘琦使出精湛的枪法,又配合灵巧的身法,战 斗时游刃有余,还能做出反击。要知道岳飞天生臂力惊人,硬碰硬刘琦根本就不是对手,唯有选择轻巧的攻击手段。常年练习又经过战场的历练,刘琦对此枪法娴熟无比。他是将门出门,父亲也是征战过的武将,却没有学习家传的刀法,反而选择枪法,皆因自小听多了杨家将英勇的事迹,深受影响,才会选择学习五虎断门枪。 刘琦乃是刘仲武九子,与赵构一样,不过年纪要比赵构大些许。刘仲武见自己的儿子喜爱枪法,也没有多加阻拦,反而支持于他。并且,请来当地较为出名的枪法大家前来教授自己儿子枪法,招式一样,需要看在谁的手中使用。因此,刘琦不仅枪法精湛,就连刀法也不错,只不过他更喜欢长枪。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已经斗了上百回合还是不分胜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但是,他们两人都非常的高兴,棋逢对手乃是人生一大幸事,尤其是两人使用的都是长枪,故而两人纯粹的枪法交流,看似招招致命,实则留有一分。 即使受伤,也不会致命。刘琦停下攻击,剧烈的喘息着,眼神有些欣喜的看着岳飞,脸上满是笑容,道:“岳兄,我敢不如最后一击如何?” 岳飞也是微微一笑,气喘吁吁的点点头,回道:“最后一击一决胜负!” 他们两人再次斗了百回合,早已筋疲力尽了。如果长此下去,还是无法决出胜负,兴许还是两败俱伤,两人在交战中反而惺惺相惜。于是,岳飞使出了“大漠孤烟”,刘琦使出了“流星赶月”。 刹那间,时间像是静止似的!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琦与岳飞两人,只见他们手中的长枪交织在一起,枪刃都有一丝血迹。张显、王贵等人齐齐高喊一声:“大哥!”于是,他们所有人全部都冲上前去。在他们动身时,赵构已经起身飞奔而去。 张俊、宗泽两人也紧随其后,王铎乃是一介文人,只得站在一旁。赵构眼见他们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最后一招便是一决胜负的关键。但是,赵构见他们两人都使出了杀招,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虽然赵构速度快,还是没有他们两人的出招快,彼此都被对方武器刺伤。赵构急忙将两人分开,刘琦与岳飞两人手中的武器都应声而落,岳飞瘫倒在地,肩膀上鲜血直流;刘琦也气喘吁吁,勉强站直着身子,肩膀也有血迹,不过要比岳飞要好一点。 他们两人都避开了攻击要害,原本这一招攻击的部位都是心脏。但是,两人惺惺相惜才会不约而同的选择 避开要害。赵构见他们两人都没事,心里也就宽心了,又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伤势,刘琦勉强站着身子,高声道:“胜负已分,刘琦便是当今武状元!” 刘琦有些愕然,转身看着赵构;岳飞在张显等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诚挚道:“恭喜刘兄取得武状元头衔!” “如果真的论及武艺,岳兄当是武状元,你的枪法远甚于我,我是心服口服!”刘琦回道,他说的也是真的。毕竟,岳飞的枪法娴熟比他要强上不少。之所以获胜,也是因为刘琦征战沙场,拥有足够的经验,还有坚毅的决心。 岳飞微微一笑道:“鹏举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这武状元之位,刘兄实至名归!” 刘琦心里有些苦涩,他比岳飞要年长五岁,又跟随父亲征战。如果换成是与岳飞相同的年纪,刘琦自问不是岳飞的对手。岳飞心胸开阔,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恭喜刘琦,没有任何的做作。 赵构见他们两人互相欣赏的目光,高声宣布道:“此次武举考试结果已出,刘琦夺得魁首,乃是今科武状元;榜眼是岳飞,杨沂中乃是探花,余下五十人赐予进士出身,再后二百人赐同进士出身。” 自此,武举考试正式结束。众多考生纷纷散去,赵构等人则要登记造册,将众人的排名以及出身全部写上去。次日,需要呈交给宋徽宗查看。刘琦心里有些无奈,感觉自己不符合武状元,不论怎么说最后一战他取胜了,实至名归。至于,日后岳飞与刘琦两人武艺孰高孰低与此时无关,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们九人反而因此次同是武举考生,彼此间互相熟悉,众人便聚在一起来到酒馆吃酒。赵构率领着宗泽、张俊等人离去,回到了枢密院,他将整理好的卷宗放置好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赵构还不能回府,又急忙进宫面见自己的父皇。 “老九,武举结果如何?”宋徽宗见赵构深夜前来,问道。 赵构恭声道:“回禀父皇,武举考试已经尘埃落定了。明日早朝,儿臣便将三甲名单呈上来,那时父皇可进行殿试。但是,此次武举考试中,张大人数次阻挠,不知是何居心?另外一件事便是小梁王被岳飞一枪挑死,怕是明日早朝会有一番争论。” “这些事情,朕都已经知晓了。这一次,你处理的干净利落,隐忍不发,然后再一并算清楚,做的漂亮。至于,小梁王的死与他无关,乃是他自己实力不足,又立下生死文书,只能自认倒霉。” 宋徽宗对于武举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了 如指掌,赵构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又听见宋徽宗笑道:“老九,朕记得这个岳飞是汤阴县人氏,乃是你的师兄。大公无私,又公正严明,朕都看在眼里,你终于成长了一些。” 宋徽宗提及岳飞等人时,赵构脸上也是微微一笑。毕竟,他们师兄弟也有一些时日未见了。虽然赵构很想与岳飞等人相认,不过也知道目前来说不是时候。宋徽宗的赞扬声,赵构也是吃一暂长一智,在官场上必须学会用脑子,只有武功那也是逞莽夫之勇,成不了大器。如果想要立足,唯有学会用脑子,每一步都需要考虑清楚才行,以免被人栽赃陷害。 第八十一章 一门忠烈,杨家后人 赵构如实禀报,没有任何隐瞒,宋徽宗像是什么心知肚明。那些御林军扮成的侍卫,回来后就将校场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上奏,与赵构所说没有任何的出入。听到侍卫的奏报,宋徽宗欣慰的笑了,一个月的时间,赵构成长了不少,懂得官场上的手段,这样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之后,赵构便离去了。宋徽宗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赵构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眼里满是欣喜,又有些无奈,深深的叹息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继续批阅奏章。 宋徽宗贵为九五至尊,也知道朝中大臣尔虞我诈,阴谋诡计者甚多,却不敢一次性清除,更不敢明目张胆地罢免他们的官职,手中握着证据也无法动他们,除非是后继有人,不然朝纲不稳,继续倚重他们,实属无奈之举。 次日,众臣自宫门进入大殿,随后宋徽宗再太监高声下,龙行虎步的走出来,昂首挺胸的坐在龙椅上,威严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里,道:“昨日,武举考试结果如何?” 赵构出列,道:“刘琦夺得魁首,乃是今科武状元,榜眼乃是汤阴县人氏岳飞夺得,探花郎则是杨沂中,其他人等赐予进士出身,儿臣已经登记造册,请父皇过目!” “呈上来!” 宋徽宗命令身旁的太监将文书呈交上来,然后认真看了一遍,也是点点头,上面清楚的注明了来自何地,家中又有何人,还有再那一轮被击败等等,一目了然。赵佶不是第一次看见赵构的书法,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自鸣得意的想道:“不愧是朕的儿子,果真是文武全才!” 如果朝中大臣知道宋徽宗看着名册,又看着赵构亲笔所写,忍不住赞扬自己儿子,兴许又是一番争论。 “传旨:宣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觐见!”宋徽宗将名册收了起来,宣布旨意,又想起岳飞乃是赵构的师兄,还在校场上枪挑小梁王,暗想:“既然是周老先生的弟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待朕好好观察一下。” “宣: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觐见!” 随着宋徽宗身旁的太监高喊一声,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款款而来,三人齐齐的跪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宋徽宗看了一眼他们三人,问道:“何人是刘琦?” 刘琦出列,躬身道:“回禀皇上,草民便是!” “你的父亲是刘仲武?”宋徽宗笑眯眯的看着刘琦,柔声问道。 刘琦回道:“回禀皇上,家父便是刘仲武!”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宋徽宗赞道,又看向了另外一旁,“刘爱卿,你真是生了一位好儿子!” 众人齐齐的看向另外一人,刘仲武乃是泸川军节度使,官居从二品,位列朝班。武举考试乃是大宋一大盛事,故而四品以上的官员齐聚。无论是在外还是在京官员,一律都要参加殿试。 父子两人同朝为官,在大宋早有先例,乃至前朝都有先例。只不过父亲是当朝二品大员,儿子又是当今武状元,在大宋也算是首开先例。此时,刘仲武面对宋徽宗的褒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当初,刘琦想要参加武举考试,刘仲武坚决反对,更是将他遣送回老家,以免刘琦偷偷参加。刘仲武没有料到这个儿子胆大包天,愣是偷偷参加武举考试,更是一举夺魁。虽然状元也算是光宗耀祖,可他担心朝中一些人会暗中使绊子,心里也是揪心不已。毕竟,众多子嗣之中刘仲武最钟爱的便是刘琦。既然刘琦取得武状元,刘仲武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五味杂全,不只是喜还是忧。 “何人是岳飞?”宋徽宗又问道。 岳飞出列,躬身回道:“回禀皇上,草民便是!” 宋徽宗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相貌堂堂,衣冠楚楚,赞赏地点点头,道:“你便是周老先生的弟子?” 岳飞大吃一惊,他不曾想到当今皇上会知道自己师傅名讳,急忙回道:“回禀皇上,草民正是!” “周老先生原是禁军总教头,辞官告老还乡,却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也算是泉下有知了!”宋徽宗微微一笑,道:“朕希望你日后能为大宋效命,如同你师傅一样,尽忠职守,成为大宋栋梁之才!” “杨沂中何在?” 杨沂中出列,恭声回道:“回皇上,草民在!” 此次,宋徽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随后走下阶梯。众人皆是诧异不已,就连赵构等人都有些惊讶。对于杨沂中,赵构也仅仅知道他的父亲是杨震,也是朝中武将,算得上将门之子,出身于山西原平,却不知自己的父皇为何会从龙椅上起身。 杨沂中见宋徽宗站起身来,朝着自己走来,满心疑惑。只见宋徽宗亲自扶起杨沂中,柔声道:“你是杨震之子,那你的祖父便是杨宗闵?不知杨将军他身体可好?” “回禀皇上,爷爷的身体尚佳!”杨沂中恭敬地回道。 宋徽宗扫视一眼他们三人, 叹道:“昨日,老九将汝等的名册呈交上来,朕就觉得好奇,只有你父亲的名讳,以及出生地。朕看见你的名字,便知道了你是杨宗闵的孙子,不知道你可曾幼年之事?” 杨沂中受宠若惊道;“回禀皇上,草民不曾记得!” 宋徽宗并未怪罪与他,反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个时候你只有两岁左右,还是牙牙学语,学会走路的年纪,焉能记得。没想到这一晃便是十几年,要不是看到你的名讳,朕也想不起来!” “汝山西原平人,字正甫,朕说得可对?” 杨沂中惊讶道:“皇上,您怎么会知道?” 当初,参加武举考试,杨沂中并未使用自己的字,只是说了名讳。因此,他的字就连赵构都不清楚。但是,他想不通宋徽宗是如何知道的,朝中大臣都瞠目结舌,瞪大着眼睛看着宋徽宗,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重视杨沂中,只不过是探花郎罢了。 “因为你的字,乃是朕亲自取的!” 宋徽宗语出惊人,站在身旁的岳飞、刘琦两人更是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杨沂中也傻了,他想不通自己的字怎么会是当今皇上赐予的,寻思一遍,还是不曾想起自己与皇上见过面。 “当年,朕登基为帝不久,便巡查各地,前往过京兆府。那时候,你的祖父乃是永兴军路总管,与朕随行。如果不是你祖父、父亲两人拼死杀出重围,朕的性命也丢在京兆府了。那个时候,朕出行不知何故走漏风声,西夏军大军前来,差点便死在京兆府。” “西夏军派遣大军侵犯京兆府,你祖父、父亲两人带兵出征,一路上拼死维护,才得以杀出重围。但是,你祖父、父亲两人身受重伤,在家中休养数月才好转。那个时候,朕就在府中见过你。现在,你可曾想起此事?” 经过宋徽宗的点拨,杨沂中想起幼年时,有一位赵伯伯教自己读书习字,在他的教导下杨沂中才酷爱读书,又习武。并且,那人一直都不曾说过自己的姓名,只让自己喊赵伯伯,就连他祖父、父亲听到后都大吃一惊,还因为这件事差点被自己的父亲打一顿,惊讶道;“皇上,您是赵伯伯?” “伯伯?”赵构、岳飞、刘琦等人冷汗直流,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睛,朝中大臣更是惊骇不已。但是,也有一些朝中的老臣已经知道了宋徽宗为何会对杨沂中如此看重,只因他的身份比刘琦还要深厚,乃是真正的将门虎子。 刘仲武、宗泽等人恍然大悟,脸上的疑惑 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尊敬与肃穆之色,心想:“原来如此,难怪皇上对他如此重视!” “哈哈!……”宋徽宗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道:“看样子,你记起来了!” 杨沂中讪然一笑,尴尬的挠挠头,他也是按照儿时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喊出口。如果是其他人如此称呼宋徽宗,必定是大不敬之罪。然而,杨沂中如此喊他,不仅没有任何的责罚,反而让宋徽宗想起了以前。 赵构出列,好奇的问道:“父皇,您……” 宋徽宗见赵构有些好奇,又看了朝中大臣惊诧的目光,郑重其事地说道:“朕的性命乃是他的祖父、父亲救回来的,想必朝中一些老臣应该猜到朕此举是何意,受之无愧。只因他们一家一生都奉献给大宋,自大宋开国起,便跟随太祖、太宗皇帝南征北战,当朝之中无人能与他们一脉相提并论。” “毫不夸张的说,若非他们镇守边陲,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早就南下侵宋。一门忠烈,无愧于心,恪尽职守,忠心耿耿,为大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当属杨家第一!” 赵构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看向杨沂中,瞪大着眼睛,喃喃道:“难道杨沂中是杨家后人?” 杨家将的故事早有耳闻,大宋历史上赫赫有名将领,赵构早已是耳熟能详,又想起杨沂中姓“杨”,又是山西人氏,使用的也是长枪。但是,他从未想过杨沂中会是杨家后人。之前的战斗中,杨沂中未曾使出杨家枪法,以致于赵构认为杨沂中也是将门之中,与刘琦相差无几。 如今才知道,刘琦也算得上出身将门,与杨沂中相比,的确是相差甚远。杨家自杨令公开始一直忠心耿耿的效命于大宋朝廷,数代人都坚守边陲,称得上是“一门忠烈”。不过,赵构还是有些疑惑,暗想道:“传记中不是说杨家在金沙滩一役中死伤殆尽,只留下一子,其他儿子也不曾有子嗣传下来,不然的话为何是杨家女将出征,不是杨家儿郎,难道与历史上记载的不同吗?”。” 第八十二章 唇枪舌战 杨沂中是杨家将后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又在宋徽宗意料之中。当初,宋徽宗看见杨沂中的名讳时,心里就觉得是杨震的儿子,又看到他的籍贯,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如今,宋徽宗看见杨沂中的样貌后,简直与杨震有九成相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便断定自己所想的没错。 赵构担任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宋徽宗只是想让他历练一番。至于,能否选举人才对于宋徽宗而言,无关紧要。毕竟,大宋重文抑武的思想根深蒂固,就连宋徽宗亦是如此。不过,宋徽宗亲自看到他们三人的试卷后,豁然开朗,觉得赵构办理能力真的上去了。 不仅为大宋选得人才,还都是有些背景。刘琦是刘仲武的儿子,将门出身;杨沂中更是宋徽宗看见过,杨家后人,一门忠烈之臣,心里满是欢喜;岳飞乃是周侗的弟子,文武全才,这三人乃是宋徽宗执掌朝纲以来,选举的年轻有为之才,日后成长起来都能独当一面。 宋徽宗走上龙椅,正声道:“殿试就免了,你们三人的才能,朕早已看过你们的试卷,都非常的出众。至于,你们的武功如何,朕也清楚。朕免除三人的殿试,这个结果朕认可了,你们三人听封。” 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连忙跪地,喜上眉梢,又听到宋徽宗高声宣布道:“刘琦乃是今科武状元,朕授予你翰林院修撰,官居正六品;岳飞、杨沂中授予翰林院编修,官居从六品,即日上任。” 刘琦、岳飞、杨沂中三人连忙叩头谢恩:“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启奏皇上,臣有有一事要奏!”他们三人领旨谢恩后,高俅缓缓地出列,恭声道。 宋徽宗回道:“不知爱卿有何事要奏?” 高俅说道:“今科武状元、探花郎乃是经过重重考验,实至名归,臣深表赞同,相信其他同僚也不会反对。然而,今科榜眼岳飞,皇上赐予他翰林院编修,臣觉得此事略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宋徽宗说道:“哦,爱卿觉得不妥,不知是何事不妥?” “岳飞乃是一介平民,参加武举考试,取得榜眼之位。原本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岳飞在第三场武功比试中,犯下滔天大罪,身为主管考的枢密院大使却罔顾法纪,作威作福。不仅纵容岳飞肆意妄为,更是滥用私刑,将张大人羁押在天牢之中。” “臣身为太尉,理应为国分忧,剪除朝中的害群之马。张大人在位期间,恪尽职守,又是考试官之一,只因 喝令抓捕岳飞,冲撞了广平郡王,就被郡王命人抓走,罢免官职,打入天牢,实在是胆大包天。” “岳飞在第三场考试时,依仗着自己的武功,将同是考生的小梁王一枪刺死。小梁王何等身份?他是梁王后裔,太祖曾言明让他们世代承袭王位。岳飞乃是一介平民,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死王爷,乃是以下犯上,乃是大逆不道,按照大宋律例,以下犯上者,弑杀王爷理应处斩。” “今日,皇上授予岳飞翰林院编修,从六品。臣恐大臣不服,小梁王乃是梁王之子,驻守在边陲,一直为国尽忠。如果梁王知道小梁王死讯,必然与朝廷心有间隙,于国不利;小梁王贵为千岁,却被岳飞一枪刺死,没有严惩,反而得到官职,恐寒了千岁的心,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故而臣以为岳飞不应授予官职,理应推出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高俅字字珠玑,言语间像是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又显得大公无私,站在国家大义上。一些与高俅关系密切的官员,也随声附和,要求处置岳飞,推出午门斩首。宗泽、刘仲武等人则保持缄默,他们都明白这是高俅的反击,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公然在朝堂上给予反驳宋徽宗的做法,只要处置了岳飞,那么也就坐实了赵构滥用私权的罪名,到时候自尝后果,实在是一石二鸟之计。 宋徽宗摆摆手,众人停止了声音,只见他的目光看向了赵恒,问道:“恒儿,朝中大臣多数都觉得岳飞该处斩,你是怎么觉得?毕竟,你也是一位王爷了,你来说说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赵恒苦涩的笑了笑,小梁王参加武举考试这件事情他早已知道。毕竟,两人有过接触,还是赵恒出谋划策,暗中指点让他贿赂张邦昌等人的。宋徽宗忽然之间让他回答,他也摸不透自己父皇的意思,勉强一笑道:“儿臣并无其它想法,一切全凭父皇定夺!” “你是皇长子,又是王爷,居然一点想法都没有,朕又如何放心让你执掌朝政!”宋徽宗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赵恒,又看向赵构,问道:“构儿,你是武举考试的主考官,又是当事人之一,你且一一道来!” “儿臣领命!”赵构恭敬地答应一声,然后上前走了一步,公然反驳道:“高太尉此言差矣!太尉大人不在校场,不明真相,乃属正常。今日又上奏父皇,也是为国尽忠,此乃忠臣也!但是,太尉大人说错了几处!” 高俅冷哼道:“哦,那要听听郡王大人的高见了!” “第一,小梁王参加武举考试,那 便是自愿放弃爵位,只不过是一介布衣罢了。大宋律例明文规定,朝中爵位之人不得参与武举考试,要想参与武举考试,唯有身无官职。之前,太尉大人说的小梁王身份尊贵,何来以下犯上之罪,子虚乌有。” “第二,武举开始本就是为大宋挑选人才,小梁王甘愿放弃爵位,想要争夺武状元之位,我只有准予。但是,小梁王在校场上趾高气扬,目无王法,又自恃身份尊贵,公然宣布自己就是武状元人选,又处处刁难岳飞,更是立下生死文书,决定在第三场比武中生死各安天命。既然生死文书签字画押,那么生死便不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小梁王被岳飞刺死,也是他技不如人,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 “第三,张大人身为考官之一,蒙受皇恩,却不思忠君报国,还中饱私囊,以权谋私,公然袒护小梁王,更是为虎作伥。屡次想要残害岳飞,遇事不查明真相,就想要置人于死地,草菅人命,按照大宋律例理应罢官免职,我乃是枢密院使,有此权力,待审讯过后看看是否还有同党,要是有同党的话,也一并处理。” 赵构娓娓道来,从容不迫,就连高俅都哑口无言。并且,刘琦、杨沂中两人也再从中说话,还说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传其他人都能知道事情真相。高俅见刘琦、杨沂中等人都出言相助于赵构,不禁有些惊疑:“看样子,我还真的小看这个小子。” 刘仲武见自己的儿子也参与其中,直面反驳高俅,站在赵构的身旁,不禁皱着眉头。他担心事后高俅再派人暗中使诈,实在是防不胜防。另外,刘仲武也是支持皇长子代王赵恒接替皇位。 刘琦站在赵构的这边,有意与无意都无关紧要,他说的是实情。如果长此下去,那个时候真的会发生父子对敌的局面。并且,宋徽宗之前所说的话也透露出想要让赵恒继承皇位的想法,无形中又给了赵恒一丝希望,支持按照祖制立赵构为太子的老臣纷纷惊喜交加。 赵构理直气壮地反驳起高球,朝中官员兴许是惧怕高球,偏偏他不在其中。赵构与高俅一番唇枪舌战后,又将生死文书以及小梁王、岳飞第二次书写的策论呈交上去。宋徽宗看着小梁王前后迥异的文采,不禁皱着眉头,又看着岳飞自始至终展现出很好的文采,不禁点点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么此事便告一段落,待朕查明真相再行处置他。如果真的发现有人在背后搞鬼,无论是谁一律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第八十三章 深夜来访 早朝上,面对着高俅的弹劾,赵构处事不惊,从容不迫地予以反击。即使高俅权倾朝野,赵构毫不畏惧,两人官级一样,平起平坐。并且,赵构早就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就等着高俅等人弹劾。此次,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故而赵构轻松占据上风。 刘琦、杨沂中、岳飞三人皆是目瞪口呆,朝野上下一片沉静。赵构不慌不忙的予以反击,还一阵冷嘲热讽,搞的高俅哑口无言,他们三人早已知晓朝中大权高俅一人独揽,心里愤恨不已,他们三人都不畏强权,对于赵构更是心生佩服。 早朝散去,宋徽宗没有留下刘琦等三人,也没有留下赵构,反而留下了代王赵恒。至于说了什么,没有人知晓,唯有宋徽宗、赵恒两人知道。但是,事后宫中有传言,赵恒被宋徽宗喊去,训斥了一顿,他回去时,铁青着脸,一直沉默不语。 这些事情,赵构都没有关心。即使别人猜不到,赵构也清楚宋徽宗必然是一顿训斥,无非是小梁王的事情,引起的一番争论。 早朝散去,高俅铁青着脸,阴冷的看着刘琦、岳飞等三人,冷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然后,不再多言,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赵构,便离去了。 赵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他知道朝堂上公然挑衅高俅,必然会让他心生戒备。另外,他也明白自己首次公开与高俅对着干,那么颜面尽失的高俅,也不会放过赵构,必然郑重对待。想到此处,赵构满心欢喜,他知道以后要准备好与高俅斗争了,一心想要剪除高俅势力,让大宋重新崛起,这是必经之路。 刘琦、岳飞等人还是住在客栈内,在京城并无产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他们也是一阵烦恼,却各自收到家中来人,唯有岳飞等人还留在客栈。 刘琦夺取魁首,成为今科武状元,出乎刘仲武意料之外。既然已经成为事实,也无法改变了,他派人前往客栈将刘琦接到府中;杨沂中也收到家丁前来,回到京城的府中,那是他伯伯的府中,他的父亲杨震早已派人联系好,让他借住在亲戚家中,日后再做打算。至于,岳飞等人则留在客栈内,他们在京城没有任何的亲眷,只能暂时住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岳飞等人也准备休息。此时,岳飞躺在床上,满脑子想得都是赵构,心想:“五弟是当今皇子,又是二品大员,为何会偷偷出宫,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大哥,你睡了没?” 门外有人敲门,躺在床上 的岳飞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他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王贵、张显等人都来了,唯独牛皋重伤在床躺着。 岳飞问道:“你们为何不睡?” “我们辗转反侧,无法睡眠都是因为一件事!”张显皱着眉头,苦笑的说道:“白天武举考试,我们几人都确认主考官是五弟,为何直到现在都不曾有任何的动作,更不与我们联系?难道他忘记了我们吗?” 岳飞训斥道:“五弟与我们相处这么久,他是何人,你们岂能不知,兴许五弟有什么苦衷!” “苦衷?有什么苦衷连兄弟都不要了!”王贵想起赵构就有些气愤,语气有些责备。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都清楚广平郡王便是自己的五弟。岳飞散朝回来后,也与众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众人有些惊讶,又有些怨愤。 与此同时,窗外有一道人影闪过,岳飞低喝一声:“何方鼠辈?” 那道黑影一闪而过,岳飞急忙打开窗户立即追了上去,张显、汤怀等人也紧随其后。 片刻后,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中,岳飞见那道黑影不在继续奔跑,像是在等候着他们。岳飞等人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戒备的看着他。 他们几人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好手了,却无法赶得上黑衣人,心里不禁有些吃惊,又见那人转身离去,岳飞等人也已经明白,这是故意让他们离开客栈。 汤怀怒气冲冲的吼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引我们前来?” “四哥,是我!”那人慢慢的揭开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定睛望去,乃是赵构。 岳飞等人大吃一惊,齐声喊道:“五弟!” 赵构微笑的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他也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施礼道:“小弟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在校场与众位兄弟发展打招呼,还望各位哥哥原谅!” 汤怀等人之前还怨声载道,满腹牢骚,看到赵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们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并且,赵构穿着打扮不像之前那样,反而是夜行衣,他们也猜到赵构有难言之隐,不然决不会半夜三更引他们出去,又是这一身打扮了。 “大哥,多谢你的谅解!”赵构感激道,他听到众人谈话的内容,心里有些苦涩,有些事情不能与他们说明,唯有藏在心底,独自承受。 对于张显、汤怀等人的误解,赵构也能理解。毕竟,换成自己也接受不了。如果不是身兼要 务,赵构早已与他们相见,也可以悉数坦白。眼下时机不成熟,不能详细说明,他白天没有出面,就怕引起轩然大波,只能晚上悄然而至。 岳飞问道:“五弟,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你如此为难?” 众人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构,只见他叹息一声:“大哥,朝中局势你应该了解了。高俅一手遮天,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与你们的关系,那么你得到的榜眼也就名不副实了。他们必定会暗中使绊子,以现在的力量不足以与他抗衡,故而只能佯装不认识。” 岳飞沉默了,他初次上朝感受到高俅等人咄咄相逼。看似是为小梁王抱打不平,打压岳飞,实际上是想借此扳倒赵构。因此,岳飞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辩解。赵构所言,他是深有体会,也能理解与他。 接下来,赵构与岳飞等人拉拉家常,沉声道:“大哥,你们要记住在我还未公开身份之前不得告诉任何人,你们与我相识。如此一来,我也好暗中帮助于你。你们要谨记,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那样一来多年来的计划便会毁于一旦。” 岳飞点点头,道:“放心,我们知道!” “对了,大哥,你们不是一行四人结伴而行,为何参加武举考试时,牛皋也喊你岳大哥?”赵构不禁询问起牛皋的事情来。 岳飞笑道:“五弟,老牛他本是土匪,后来想要拦路打劫与我,被我收服下来。后来,我又请老丈人为他写了推荐信,故而让他与我们一同参加武举考试。他的性子想必你已经清楚了,我也不多言。只不过,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们之前与宗帅相识,曾经提及一二,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有所影响?” “宗帅理应不知我们几人的真正关系!”赵构想了想,叮嘱道:“既然牛皋是大哥的兄弟,那便是我的兄弟了。大哥,你们都已经有功名在身,要是有机会你们一定要进入军中,尽量远离朝廷,或是远赴其它地方,切不可在京城中任职,以免遭受毒害。” 岳飞说道:“五弟,这是为何?” “朝中我是二品大员,就算是高俅想动我也不得不慎重考虑。但是,我与他撕破脸皮,他必定会将罪罚算在你的头上,到时候要是从中设计陷害,那便为时晚矣,他们两人我倒是不担心,唯有大哥你在朝中没有人,就算是宗帅都无法真正的保全你。” “如果我们公开师兄弟的关系,对于你们更是大大的不利。因此,你们暂且留在京城中,一定要谨记不要轻易招惹是非 ,尤其是大哥身在官场,牵连甚大,一时半会也无法说清楚。并且,过了一段时间到时候就会出现一场变故,那个时候你一定要与众兄弟进入军中,在军队中站稳脚跟方是上策,要是不出意外,我应该是此次大军的主帅。” 众人更是吃惊连连,呆如木鸡的看着赵构。由于时间关系,赵构也没有讲明,只是叮嘱岳飞等人一定要记得不允许与他相认,还有就是让他们一定要想办法进入军中,领兵作战。岳飞等人的梦想就是南征北战,留在宫中任职,还真的不是他们的作风。虽然他们有很多疑问,不过赵构也是匆匆忙忙的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一时间,搞得他们更加的难以理解。不过,赵构答应他们时机成熟后会说明情况,其他事情待他成为大军主帅后再说。岳飞、张显等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其他事情他们也没有盘根问底,而是记住了赵构反复强调的两件事后便目送着赵构离去。 张显沉声道:“大哥,五弟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告诉于老牛?” “暂时隐瞒吧!”岳飞沉思片刻,正声道:“五弟知道的事情比我们的要多多了,还记得师傅临终前吩咐我们做的事情吗?你们也清楚了,师傅早就知道五弟的身份了。那么,我们就该遵守师傅的命令,一切以五弟为尊。既然他让我们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必询问清楚,遵照执行即可。如果时机成熟了,五弟也会告诉我么理由的!” 汤怀接话道:“大哥,我担心老牛以后要是知道了,到时候牛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他会不会认为我们没有把他当成兄弟,有事对他隐瞒?” “至于这件事,想必老牛日后会理解的。我们与五弟之间的同门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好。虽然五弟说无所谓,不过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才行。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待事情一了再与他说明也不迟!” 虽然赵构火急火燎的随便说几句,便离开了。岳飞还是听出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只能选择隐瞒与赵构相识。这是一个秘密,唯有他们五人知道,就算是宗泽知道一些,没有证据也不会乱说话,赵构才会如此放心的离去。 第八十四章 朝野震荡(一) 赵构与岳飞等人见面后,就匆匆离去。他也想将事情说清楚,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只能叮嘱几声,然后便离开了。只因早朝散去后,他前往枢密院已经接到了另外一件事关国家大事,唯有立即处理方可。赵构也清楚,要是与岳飞等人避而不见,始终不太好,那个时候即使他们理解,也会心生间隙,于国于民都不利,唯有来去匆匆。 赵构连夜回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又急忙前往皇宫。由于赵构是郡王,皇宫城门早已关闭,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翻越高墙前往宋徽宗的住所。此时,宋徽宗已经躺下歇息,朝中武举大事完美解决,赵构又快速成长起来,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没有足够的势力,缺乏人力支持,他可以安心的休息了。 宋徽宗躺下不久,迷迷糊糊的听到自己的房间的窗户打开的声音。虽然侍卫就在门外守候,赵佶还是一下子惊醒了。深夜入宫的人,只有两人。通常情况下,蔡王赵似再没有诏令不会轻易入宫,另外一人便是赵构。 想起此事,宋徽宗心里就一肚子火气。毕竟,赵构是他的儿子,文武皆备,实属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赵构没有学他的文才,反而学会了赵似翻墙的本事。只要有大事就会前来打扰,宋徽宗是有苦难言。 曾经数次喝斥赵构,让他改一下。只不过赵构点头答应,事后又忘记了。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七天,宋徽宗更是晚上经常睡得迷迷糊糊时,被赵构打扰,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赵构一心为国,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关心国家大事,唯有大事才会前来。 宋徽宗叹息一声:“老九,你能不能长点记性。朕是人,又不是神,再说朕是你的父皇,你能不能让朕好好地歇息一下。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敢深夜来访,小心朕直接命令侍卫将你关押在天牢之中。” “父皇,情非得已,实属无奈!”赵构尴尬的挠挠头,他也是逼不得已,不然的话怎么会深夜前来。既然担任要职,职责所在,不得不行之。 宋徽宗说道:“这次找朕有何事,要不是事关国家大事,你应该知道后果!” 赵构回禀道:“回父皇,儿臣今日早朝回到枢密院中,整理旧档案时,发现一本数月之前就已经奏上来的奏章,却迟迟未曾送到父皇的手中,故而深夜前来,就是将奏章送来,请父皇御览!” 宋徽宗一听是数月前的奏章,不以为然的说道:“数月之前的奏章,都过去了这么久,你再拿来有何用处?今日已晚,朕要歇息了,明日 再呈上来吧!朕知道你心系大宋,再怎么说都会累的,明日再说此事!” 赵构迟迟不愿离开,再次说道:“皇上,这本奏章不是儿戏,关乎国家大事,需要立即处理才是。如果不处理的话,兴许就晚了!” 宋徽宗见赵构如此说道,心里也有些好奇,道:“奏章上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当真如此重要?” 赵构沉声道:“父皇,您可曾记得师傅曾经交于我一份书信,说的是山东梁山泊聚众结义之事?” “朕当然记得,焉能忘记,此乃关乎国家大事,岂能……”宋徽宗不耐烦的看着赵构,明知故问的事情,根本就是浪费时间。突然间,宋徽宗猛然惊醒,意识一下子清明起来,睡意全无,惊呼道:“难道说,这本奏章与山东梁山泊有关?” 赵构点头道:“回禀父皇,正是与此事有关!” “快快呈上来!”宋徽宗让赵构点燃烛光,急忙接过赵构递上来的奏章,认真的细看。只不过烛光太暗,隐隐约约的看到“梁山泊盗匪”等字样,还有一些自言片语,其中可以看到奏章上写的是关于梁山泊的事情。 与此同时,宋徽宗又起身,命令所有的侍卫全部退下,然后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点燃。刹那间,灯火通明,赵佶再次认真细看了一遍后,猛地怒吼一声:“王利这个乱臣贼子,真是该杀,千刀万剐,居然隐瞒此等大事不报!” 宋徽宗看到奏章上写的一切,气愤不已。这份奏章可以说是奏章,也可以说是急报,事关于山东梁山泊聚义之事,以宋江为首,旗下聚集着三十六人,各个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且武功不错,还有一些人曾是达官贵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已经发兵攻打河朔,眼看就要攻破河朔等地,又出兵攻打京东东路。 这份塘报上曾经提及过上奏朝廷以求增援,数次塘报石沉大海。如今,河朔的局势一直未曾接到任何塘报传来。宋徽宗气愤不已,他从未想过王利居然隐瞒此事,这可是关乎国家大事,甚至是大宋根基,居然被他一手遮天。若不是赵构清理旧奏章,兴许宋徽宗到现在都蒙在鼓里,茫然不知。如果宋江等人真的攻破京东东路,那么整个山东都落入他的地盘,这可是大大的不妙。 赵构回来已有一月有余了,他带来了一份书信是去年所写。转眼间过去了数月,宋徽宗一直不曾重视,就是没有接到塘报,以为是无中生有。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如梦初醒。 宋徽宗怒吼一声:“传朕的旨意, 宣高太尉、东京留守宗泽、泸川军节度使刘大人、太常少卿李大人等人连夜进宫,一个时辰内务必进宫。如果过时未到,一律斩首示众。另外,传朕旨意,着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命他们务必查清楚王利狗贼的家族,诛灭九族,一律处斩!” 赵构沉默不语,也不曾劝说。如果换成是他,也会这样做。侍卫见赵构不知何时出现在宋徽宗的住处。但是,他们也没说什么,立即听命下去。皇宫大门再次打开,一共十名侍卫分别从宫中出发,前往各地。 此时,汴京城静悄悄的一片,显得非常的宁静。但是,宋徽宗心里如同波涛汹涌一般,难掩心中的怒气。身为一国之君,宋徽宗一直提防着高太尉,却不想被枢密院副使王利狠狠地摆了一道,还是国乱。 当朝一品大员、元帅等人前后接到侍卫传达到的口谕。一时间,众人瞠目结舌,又要一个时辰内进宫,违者处斩。众人也来不及思索,便跟随着侍卫一同前去了。当他们匆匆赶到皇宫外,却看见其他人也在,整个大宋当朝有权的八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 宋徽宗、赵构早已恭候多时。宋徽宗命侍卫将他们接到偏殿中,灯火通明,然后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阴冷的看着高俅,怒吼道:“你身为太尉,执掌朝纲,焉能不知天下事。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朕就将你斩了。” 宋徽宗突然而至的话语,听得高俅莫名其妙,想要反驳,却被赵佶直接将那份塘报丢了过来。高俅看见这份塘报上的名字“折可存”,心里咯噔一下。现在,他明白宋徽宗为何动怒,只因这件事他真的知道,也是他命令王利将这份塘报销毁。 但是,宋徽宗何等的精明,他早已猜到是高俅在背后搞鬼,王利又死了,死无对证,就算赵佶愤怒,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处死高俅。毕竟,高俅是一朝太尉,武将之中官职最高之人。目前,又是关键时刻,他不愿意朝堂上再起波澜,以免耽误正事。 高俅佯装看了一下塘报,痛哭流涕的喊道:“皇上,臣冤枉!即使臣胆子再大,也不敢期满皇上,必是此贼故意为之。臣要是早知道了,必定会禀报于皇上,绝不敢隐瞒不报,臣冤枉!” 宋徽宗心知肚明,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不少,平淡的说道;“行了,此事就此过去,朕不予追究。这么晚,朕还要召集你们前来,只因朕看到一份塘报。在大宋境内发生了聚众起义之事,朕喊你前来,是考虑这件事该如何处置才能妥当。至于,其它事待此事一了后,再行定夺。” 第八十五章 朝野震荡(二) “如今局势难明,河朔等地都无任何的塘报传来,怕是已然落入敌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怕是已然攻陷,落入草寇手中。”宋徽宗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你们都是大宋肱骨之臣,此事该如何处理?必须尽快想出一个方法来,迟则生变,不得不慎重处理才行。” 众人皆是低头沉思,大宋境内发生叛乱,此乃国之大事。若非赵构心中有些疑惑,过去了这么久山东梁山泊渺无音讯,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卢俊义的信又说了大概的时间,不可能一点都没用。于是,赵构找了许久,终于在一堆旧文档中找到这份塘报,连夜前来禀报宋徽宗。 高俅明知此事却知情不报,也有他的苦衷。一来,那个时候朝中大权他一人独掌,天下大事皆归他处理,宋徽宗恢复昔日的作风,吟诗作画;二来,要是宋徽宗知道大宋出现乱局,定然会治他的罪过,到时候朝野震荡。没想到数月后,居然再次被发现,眼看到了这一步,高俅也不得不低头苦思冥想,想出一个良策才行。 “启禀皇上,臣有一策不知可以与否?”高俅身为太尉,又是军伍出身,弃武从文,文采风流,自成一家,足智多谋,能够一步步的做到太尉,必然是有几分本事。 宋徽宗回道:“说来听听!” 高俅躬身说道:“以宋江为首的盗贼多数都是江湖草莽出身,只要皇上一道圣旨愿意招安他们即可。以他们江湖草莽出身,蒙受皇上恩宠,必然感激涕流,便不再有任何的反叛的想法。如果可以将他们招安收为国用,也是一大快事,到时候各地百姓也不会纷纷效仿聚众叛乱。” “太尉大人,此言差矣!”李纲反驳道,“虽然宋江等人时江湖草莽出身,不过他们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水泊梁山上也有一些能人异士,他们焉能不知我们的心意。如果前去招安,只怕他们闹得更加厉害,壮大声威,恐怕前去招安之人会有性命之忧。” 宋徽宗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纲郑重道:“臣的建议是派遣大军前去镇压宋江等人,将他们的信心击溃,然后再招安才是上上之选。太尉大人说的不错,他们是江湖中人,只要用之得当就可以为国效命,成为大宋一大助力。” “但是,用之不当则危害社稷。毕竟,他们草莽出身,重情重义,又怎么会顾忌太多。臣以为可以先派兵前往,让他们彻底折服,从心里臣服,又授予官职。既能以防他们出尔反尔,以备不时之需;又能给予他们心灵上的震撼,让他们 知道大宋军队威武,震慑其他想要聚众叛乱之人。” 刘仲武不同意李纲的说法,躬身道:“李大人的意见,臣不敢苟同。如果小小的盗匪就让大宋派遣大军前去镇压,劳师动众,又惊动天下百姓。大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山东水泊梁山,他们必然收到风声,及早防范的话,那必是一场大战。” “臣以为不能以大军镇压,可以派遣一名招安使前去,与当地的将领联系,然后利用当地的兵力平定叛乱。如果宋江等人识时务者,必然会感恩皇上的仁慈,不杀他们之恩,那个时候再招安便会顺畅许多。” 宗泽接着说道:“臣赞成刘大人的说法,我大宋岂可因小小的盗匪聚众叛乱就妄动大军,如果其他匪首知晓,岂不是说明大宋无人。另外,各地大军都驻守在边境,他国来犯,回访不及,便是涂炭生灵,此时不可草率行事!” 李邦彦又说道:“回禀皇上,臣以为理应派遣招安使前去,大军则不需要动用。宋江等人只不过是一群盗匪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杀了招安使。并且,招安使由将领亲自护送至河朔与之商谈,必然有所成效。” 宋徽宗听着众人的意见沉默不语,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问道:“种老,你的意思又如何?” 种老不过是种师道的别称,唯有皇上一人喊他“种老”,其他人则是尊称他为“老种”。只因他的名讳与宋徽宗的国号一样,才改名,后来又得到宋徽宗赐名。初任文职,因有谋略,后改武职,抵御西夏有功,成为名将,被尊称为“老种”。论资历,种老当之无愧朝中第一人,就算是刘仲武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老种”。 种师道从容不迫的说道:“回禀皇上,众位大人说的最多的也就是两件事,是战还是招安。以老臣之见,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李少卿之前曾经提及过,派遣大军镇压,然后再派遣招安使前去,实际上老臣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刘大人所言又不无道理。” “故而,老臣以为可以如此办,朝廷派遣一位招安使前去,与宋江等人见面。另外,皇上再下一道圣旨命令张叔夜从旁辅助,必定可以兵不见血刃的招安。如果宋江等人冥顽不灵,到时候可以采取行动,不必动用大军前去,以免天下百姓耻笑大宋无人。” 宋徽宗点点头,皱着眉头,道;“那么何人前去招安呢?” 招安使要体现出宋徽宗对他们的重视,官职不能小,以免宋江等人觉得是一种侮辱。但是,又不能是武 将,以免被他们误认为是挑衅,充满敌意。因此,宋徽宗才会有此一问,皱着眉头,苦恼不已。 “臣愿意前往!”李纲躬身请命道。 “你!……”宋徽宗摇摇头,道:“你乃是一介文人,真的出现什么事故,没有自保能力。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搭上朝中大臣的性命,更是不能这样做。朝中大事还少不了你们,必须重新选择!” 赵构说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 宋徽宗想也不想,直接了当的拒绝道:“你也不行!” “父皇,您且听儿臣说完!”赵构躬身说道,“儿臣乃是当朝二品大员,又是郡王,唯有儿臣前去方能说明朝廷足够重视他们一行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招安。再说了,就算有什么事情,儿臣也可自保,他们伤害不了儿臣。” 宋徽宗皱着眉头,严词拒绝道:“你尚未加冠,虽有官职在身,又有郡王的爵位,前往盗匪窝里,要是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朕又有面目面对天下百姓。朝中大臣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行。” 种师道沉思片刻,出声道:“启奏皇上,臣以为郡王担任招安使可行。” 宋徽宗面色不悦,面色渐冷,种师道面不改色,他是如实相告,并无任何的偏见,正声道:“正如郡王刚才所言,他是朝中枢密使,掌管朝中行政大权,一定程度上皇上要是派遣郡王前去,反而可以代表是皇上的意思,另外他的身份想必也是一大助力。但是,郡王年仅尚有,还未加冠,需要其他人陪同才行,否则独木难支。” 种师道不带任何偏见,据理力争,这是他行事的风格,宋徽宗也明白,又无法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忠心为国。于是,众人纷纷附和,高俅更是巴不得赵构前去。这样的话,朝中大臣就无人敢于自己明面上争斗了。如果赵构在水泊梁山出事,那便更好了,这样一来高俅便可以权倾朝野,宋徽宗照样对他委以重任。那个时候,他再率领大军平定叛乱,又是大功一件,必然会得到加封,这样就可以继续呼风唤雨了。 赵构坚定不移的前往水泊梁山,也是想亲眼看看传记中的宋江等人如何模样,是否真的非常神勇。另外一件事,卢俊义等人也在其中。毕竟,他是自己的师兄,赵构不得不前往。如果出现问题,到时候又是大宋的损失,其他人的本事兴许有些夸大,不过卢俊义得到周侗的真传,学得一身枪法,必定是良才,可堪大用。 因此,赵构此行势在必行,任何人都阻拦不了他的决定 。迫于无奈之下,宋徽宗只能答应赵构前往盗匪的地盘,招安宋江等人。并且,宋徽宗还给予赵构调兵遣将的兵权,以备不时之需。 第八十六章 招安使团,前往梁山 纵然宋徽宗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他不愿赵构冒风险。在他的心里,还是护犊情深。虽然他是一国之君,也是身为父亲,也不愿让自己儿子涉险。只不过,赵构毅然决然,心意已决,朝中大臣纷纷赞成,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构儿,你真的决定要去招安?”众人退下后,宋徽宗留下赵构,和蔼地问道,满脸的惆怅。 赵构点点头,回禀道:“父皇,儿臣决定前去招安。此乃国之大事,儿臣理应为父皇分忧。” 宋徽宗叹息一声:“朕知道你心意已决,还是有些担心。水泊梁山乃是盗匪聚集地,麾下喽啰众多。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赵构正声说道:“父皇,儿臣的武艺您大可放心!朝中大臣唯有我前去最佳,在那里还有师兄等人,就算宋江出尔反尔,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父皇,宋江等人聚众叛乱于大宋有害无利。若是他们声势浩大,必定会引起其他人反叛的心思,唯有悄无声息的处理此事才行!” “为了大宋能安享太平,赵家江山社稷,儿臣不得不前去。再说,儿臣弃文从武,便是为了领兵作战,这一天等了太久;儿臣还有一事,望父皇准予!” 宋徽宗说道:“你说是何事?” “儿臣此去山东,想要带几人前去!”赵构开门见山地回道,“岳飞以及他的三位兄弟,与我同行,不知父皇能否答允?” “准了!”宋徽宗知道岳飞等人与他是同门师兄弟,也知道赵构吩咐岳飞等人保密的事情,一听是这个,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另外赵佶又说道:“就算加上他们四人,人数还是少了点,再说那个牛皋又重伤,不如这样,朕让刘琦、杨沂中,以及吴璘与他们同往,再派千人禁军由你统帅。” 赵构想了想,觉得自己的父皇考虑比较周全,也就欣然答应下来。然后,赵构便转身告辞离开。 此时,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赵构心里也清楚此行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如果招安失败,朝中大臣必然又是一番争论,就连大宋江山都岌岌可危,有了宋江等人开头,又声势浩大的话,其他地方也会相继出现起义,必须将这样地事情扼杀在摇篮中。 “皇兄,你真的让构儿一人前去,不需要山庄中人从旁协助?”赵构转身离去片刻,一道黑影翩然而至,与宋徽宗并肩而立,幽幽说道。 宋徽宗叹息一声:“朕何尝愿意让他冒险,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以构 儿的武功,就算谈判破裂,也不会有任何危险,总有一天他还是需要自己的力量处理问题,这样也算是一个考验。朕根据你调查来得结果,让这些人陪同构儿一同前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赵似沉默片刻,道:“希望此行一切顺利!” 当初,赵构呈交上的一份中举的名单。宋徽宗便让赵似前去查他们的底细,经过调查卷宗,赵佶知道杨沂中的身份。赵似看得上的也就寥寥数人,其他人都被他排除在外。赵构又请命前往山东,宋徽宗便根据得到的情报,让刘琦等人全部跟随赵构一同前行。 宋徽宗知道赵构朝中没有任何的势力,就算整合了枢密院,还是无法与高俅对抗,唯有扶植势力。赵佶让这些人一同前往,一来是考验这些人的能力,二来也是给予赵构机会,收拢人心。若是赵构能够招安成功,那么宋江等人必定感恩戴德,一并纳入他的麾下,那时与高俅分庭抗衡也不遑多让了。 次日,宋徽宗的旨意便下达,岳飞等人还没有正式进入皇宫,就被一道圣旨送往前线。岳飞等人心驰神往,他们是习武出身,岂能做文官,骨子里还是想要成为将军,驰骋沙场。岳飞、汤怀等人得知是与赵构一同前去,难掩心中的喜悦,连忙谢恩接旨。 昨夜,赵构匆匆忙忙离去,说了一些难以理解的话;今日,又接到宋徽宗的旨意,岳飞、汤怀等人心里不禁猜测赵构匆匆离去必是为了此事。于是,他们几人收拾细软便出门,牛皋的身体经过调养生息,能够走路,想要动武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行。但是,圣旨上也让他一同前往,牛皋高兴坏了,就算圣旨上没有让他前往,他也会一并前往。 与此同时,吴璘、杨沂中等人都接到圣旨,他们也稍稍准备便出门了。但是,刘琦接到圣旨那一刻,惊讶的不是他,而是刘仲武。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一同前往,只知是赵构前去,不知何时牵扯到自己的儿子。 “圣旨已经下达,你只有欣然前往。如今,你是今科武状元,还未进入朝堂就被派往前线,这样也好。身为武将,岂能坐在宫中,理应驰骋沙场才好。但是,你要谨记不要与广平郡王走得太近。” 刘仲武皱着眉头,叮嘱刘琦。突然的话,让刘琦有些疑惑。当初,刘琦帮助于岳飞说话,自己的父亲回来后就把自己一顿骂,又是说他擅自参与武状元考试,又是批评他与岳飞等人走得太近了,这一切都让他满怀疑惑。 刘琦反驳道:“爹,为什么我就不能与他们走得近。在 我眼里,他们都是好汉。再说,岳飞的武艺就连我都心生佩服,您不是自小教导孩儿要公私分明吗?为何,您今日如此说法?孩儿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主见,我结交何人,您还管不着。” 刘仲武怒吼一声:“臭小子,不要以为得了一个武状元,就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要知道你的武艺还是老子教的,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说,就按照我说的错就可以。如果你敢与他们走得太近,或是私交甚笃,当心老子打断你的腿!” 刘琦见他的父亲以势压人,心里更是不服气,转身即走,懒得与他说话,走到门前又转身高声回道:“爹,孩儿入朝为官不过半日,还未正式走马上任便前往山东。在官场上,孩儿不如父亲,小时候你管不住我,大了你更加管不住我,我爱结交什么样的朋友,就什么样的朋友,在我眼里,他们都是光明正大之人,又是同僚,年纪相仿岂能不结交。” 刘仲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怒气冲冲的提起手中的大刀就追了过去。不过,刘琦早已知道事情不妙,溜之大吉。刘仲武追到门口,刘琦早已骑着马飞奔而去,管家看见老爷提着大刀追赶九少爷,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他们两父子搞什么。 刘仲武气呼呼的将手中的大刀交给了管家,所有所思的看着刘琦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一声。刘琦不明白他的心思,管家追随在刘仲武身边也有数十年了,早已摸透他的心思。刘仲武让刘琦不要与赵构、岳飞等人结交,也是有苦衷的。 岳飞等人与高俅势不两立,又年少气盛,冲动行事,刘仲武担心自己的儿子与他们结交,到时候被牵连。至于,刘仲武禁止刘琦与赵构走得太近,只因他一直都是代王拥护者。如果刘琦与他走得太近,必然会父子对决,要不就是他支持赵构成为太子了,这样与礼法不符,在他心里那是大大的不忠。并且,他也不想让刘琦过早的参与皇位之间的斗争。 这些日子以来,刘仲武都听闻到赵构的传闻,也知道赵构的才能远胜赵恒。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长幼有序,太子之位理应传给赵恒,而不是赵构。如果刘琦与赵构走得太近,那么他只能选择支持赵构。毕竟,他没有选择追随赵恒的门下,只不过是支持罢了,也不算背信弃义,只是心里那道症结难以解开。 第八十七章 抵达泰安 赵构早已做好准备,等候着众人前来。宋徽宗让他带上一千名御林军,赵构也将这些人悉数集合在东门前,岳飞、汤怀等人率先前来,接着刘琦、杨沂中、吴璘也纷纷前来,组成的招安使团,年岁最小官级最高的是赵构。 一眼望去,就算有千人御林军,平均年龄也不过二十。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枢密使,又是最年轻的当朝二品大员,也成为永载史册的光辉一笔。宋徽宗挑选出来的全部都是身手矫健,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并未派出年长、资历颇丰的,一切都交给赵构一人掌控,以免影响赵构的权威,也使得这支使团完全由赵构说的算。 从汴京出发到济南府,走陆路需要七天时间。一路上,赵构等人都能看见从济南府逃亡的百姓,只因战火连天。通过打听,赵构得知济南府已经有一半被宋江等人占领了。于是,赵构调整路线,不准备前往济南府,一路向东前去,直接抵达泰安军。 泰安位于山东省中部,乃是泰山的所在地,又隶属于兖州袭庆府,泰安军隶京东西路大军。宋江等人已经与京东东路大军交过锋,京东东路大军溃不成军,又率领大军攻打京东西路大军。 此时,京东西路大军乃是天章阁待制、歙州知州曾孝蕴,出身晋江曾氏。父亲曾公亮是仁宗天圣二年进士,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历官知县、知州,知府、知制诰、翰林学士、端明殿学士,参知政事,枢密使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加封兖国公,鲁国公,卒赠太师、中书令,配享英宗庙廷,赐谥宣靖,为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另外,曾公亮还是中国古代第一部官方编纂的军事科学百科全书,《武经总要》的编撰人之一。因此,曾孝蕴出身名门望族。大宋军队战斗力不差,错就错在军队将领没有实权,一切都有文官掌控。 赵构等人进入泰安军中,曾孝蕴亲自相迎。赵构也知道曾孝蕴是忠臣,也是笑脸盈盈的回礼。当赵构进入营帐内,众人都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曾大人,我前来想必你已经接到圣旨,不知曾大人以为如何?” 曾孝蕴忠厚老实,颇有其父的风采,只不过他并非嫡长子,没有继承爵位,也不过是知州罢了。但是,赵构没有任何的架子,更没有摆官威,让他有些错愕,慌忙道:“回禀大人,依下官之见,宋江等人未必会接受朝廷招安。” 赵构问道:“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根据探子探得情报,梁山叛军共有三十六人,除了人人知晓的宋江外,还 有另外三十五。至于,他们的名讳,全部记录在册。”曾孝蕴取出一本名册,恭敬的交到赵构手中,顺势接了过来,他又继续说道:“三十六人中,有名有姓,有事迹的,只有十几人,其他人都是一些对外称呼,还有就是名讳,并没有详细的记载,时间紧迫也查无所获。” “呼保义宋江,智多星吴用,玉麒麟卢俊义,大刀关胜,活阎罗阮小七,赤发鬼刘唐,没羽箭张清,浪子燕青,病尉迟孙立,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立地太岁阮小二,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铁鞭呼延绰,混江龙李俊,九纹龙史进,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黑旋风李逵,小旋风柴进,插翅虎雷横,神行太保戴宗,急先锋索超,短命二郎阮小五,青面兽杨志,赛关索杨雄,一直撞董平,两头蛇解珍,美髯公朱仝,没遮拦穆横,拚命三郎石秀,双尾蝎解宝,铁天王晁盖,金枪班徐宁,扑天雕李应。”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三十六人名单,看到一些曾经在《水浒传》中出现的人物,不禁有些疑惑,暗想道:“《水浒传》中记载的是一百零八位将领,分为天罡三十六星、七十二地煞,此乃人尽皆知之事,为何只有三十六人登名在册。” “曾大人,真的只有三十六人吗?有没有一些我们未曾查到的消息?”赵构情不自禁的问道。 曾孝蕴有些疑惑,还是躬身回道:“回禀大人,下官与宋江等人交战数十次,也与这些将领有过照面。经过探子报上来的名字,只有这三十六人,真正能堪大用的人基本上没有了。只有这三十六人各个武艺高强,连伤我麾下好几员猛将。” “他们只有三十六人,各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就算是下官手中掌控的兵力,也无法与他们真正抗衡。最多,也不过是支撑片刻后就会败下阵来。并且,根据下官得知,这三十六人之中,排名前十的武艺都是以一敌十的将领,冲锋陷阵,无人能出其右。” “因此,下官才会奏明朝廷,希望派遣将领前来。如果不是将领的话,想要从他们手中讨的便宜,就会有些困难。另外,这些人下手从不留情。整个济南府、泰安很多百姓也纷纷加入,一些江湖人士也加入其中,使得声势浩大。如果再不及时处置的话,兴许叛乱大宋的局势会越来越不利。” “下官上奏的奏章,无一例外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下闻。不仅如此,就连其他几位大人的奏章,也是没有回讯,又不敢私自调遣大军,只能退守在此,严阵以待。如果朝廷再无任何得消息,恐怕京东西路 大军都会遭受重创!” “数日前,朝廷才派人前来,我等才在此等候,不敢有任何的行动,唯有等候大人前来,再做商议!下官以为,这些盗匪理应给予他们狠狠的打击,让他们见识到大宋军队的厉害之处。” 赵构闻言,沉默不语,深深得叹息一声。他知道大宋的军队元帅都需要听从文官,要是那位文官与他齐心协力,还没事,就怕两人不和,贻误战机,不仅然让大军损失惨重,受苦的还是百姓。并且,大宋军队没有得到朝廷的命令,只能退守,不得调集大军前去攻打,私自调遣士兵,按叛国罪论,处以极刑。 “曾大人,要不是有你镇守泰安,想必他们已经攻下城池。这份功绩,理当记首功,我会如实记录下来,待回到京城,必定为大人请功!!”赵构怀着诚挚的谢意,郑重的说道。 曾孝蕴躬身回道:“下官不敢居功,此乃泰安将领们的功绩。下官只不过是出谋划策罢了,真正作战的是他们,要是没有他们抵御梁山叛军,下官岂能有机会与大人再次相谈!” “既然如此,那么我定当如实禀报朝廷!”赵构见曾孝蕴不居功,不由得佩服他,给他一个承诺,又问道:“此时,梁山叛军在何处?宋江等人的占据何地?此次,我前来,乃是奉了圣旨,前来招安!” 曾孝蕴沉声道:“据下官所知,宋江等人为首的梁山叛军已经攻占河朔,又进攻京东东路大军,此时攻打济南府,占据了青州,不在水泊梁山安营。如果要去找他,可去青州。” “青州?” 赵构低头沉思,他知道青州距离济南府非常近,此行本来也是去济南府,只不过后来改变路线,那里战火蔓延,百姓生活潦倒,有些百姓也纷纷加入梁山叛军,有一部分百姓则逃离。既然宋江等人在青州,那么赵构也不愿在此等待,准备前往济南府。 “大人,下官以为您留在泰安即可,不必前往济南府。”曾孝蕴见赵构想去济南府,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劝谏道:“济南府战事频繁,也不知目前的情况,还是留在此地。下官打探到,宋江等人准备发兵南下,在此地等候乃是上上之选。” 曾孝蕴的话不无道理,泰安拥有泰安军,又有京东西路大军作为屏障,还有泰山,退可守,进可攻,又位于中间。无论是传递信息,还是调度都比较方便。 赵构想了想,也觉得说的对,便打消前往济南府的念头,又想起宋徽宗交代的任务,问道:“我亲自修书一份,送与青 州,不知哪位将领愿意前往?” 岳飞、刘琦等人都上前高声喊道:“下官愿意前往!” 曾孝蕴见状,全部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不禁皱着眉头。他不曾知道岳飞、刘琦等人都是通过武举考试的考生,更不知道前三甲都来了,还如此年轻,忧心忡忡地想道:“他们都是初出茅庐,不一定能很好的处理此事!若是有任何的差池,便是大战!……” 第八十八章 送信 赵构见众人跃跃欲试,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曾孝蕴打断,道:“大人,下官愿意前往!” “曾大人,你前去?”赵构惊讶的看着曾孝蕴,满脸的疑惑。 曾孝蕴坚定道:“不错,正是下官前去。下官乃是文官,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又是知州,官级足够了,他们是大宋的后起之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有负皇恩,还请大人准予下官前往。” 赵构低头沉思,总觉得曾孝蕴话中有话。片刻后,赵构会心一笑。他知道曾孝蕴担心的是什么事情。毕竟,岳飞、刘琦等人年纪尚幼,又是初出茅庐,大世面没有见过,岂能担当如此重任。如果送信时,宋江等人故意刁难,以他们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格,必然会加剧彼此之间的误会。 “曾大人切莫担心!”赵构微微一笑,道:“他们都是父皇派遣而来的得力干将,全部都能上阵杀敌。除了千人御林军外,其他人都是通过武状元考试的人,大宋未来的栋梁之才。只因你一直抵御梁山叛军,不知朝中大事,他们全部都有功名在身。况且,他们三人乃是前三甲,你可放心否?” 曾孝蕴尴尬地笑了笑,又转身看向了刘琦、岳飞、杨沂中,讪然一笑。他的心思被赵构道破,心里有些惊讶,又想起他们三人居然会是状元、榜眼、探花。那么他们三人的武艺必然不差,只不过曾孝蕴还是不知他们三人的名讳,不禁躬身问道:“你们当真有把握?” 刘琦、岳飞、杨沂中等人也不是傻子,赵构的话已经让他们明白了,曾孝蕴小觑他们几人。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生气。毕竟,曾孝蕴一人率领大军与梁山叛军周旋,还能坚持数月之久,让他们有些钦佩。 众人高声回道:“我等必定完成任务!” 曾孝蕴点点头,自觉有些小题大做了。只不过是送信罢了,又能发生什么事情,渐渐地曾孝蕴也不再纠结了,任由赵构处置。如今,赵构才是最高长官,不论官职、身份等,都是独一无人的第一人,一切调度都由赵构一人掌控大局。 赵构想起后世中提及杨志乃是杨家将后代,不禁询问起杨沂中,道:“你是杨令公后裔,父亲又是杨震,那你可知杨志此人?” “杨志?”杨沂中大吃一惊,回道:“依照族谱来说,他是我的叔父!” “什么?你的叔父?”赵构瞠目结舌,喃喃道:“这么说来,杨志的确是杨家将后代了!” 杨沂中又说道:“祖父、父亲以及其 他的亲戚都不在京城,留在东京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罢了。其他人全部都南征北战去了,杨志乃是曾祖父之八弟之孙,也是杨家血脉。据祖父说过,叔父他自小就流落在外,只知其名不见其人。” “当初,叔父曾经参加过武举,也曾在东京任职。一直以来,他从不说自己是杨家人,只是姓杨,却非杨家人。祖父、父亲让我来京城参与武举考试,也是为了与叔父相见,想让他认祖归宗。毕竟,杨家人流落在外甚多,不像之前那么强大,有些已经断了香火,真正杨家男儿也不过十几人。” 曾孝蕴听闻杨沂中是杨家后人,乃是将门之后,不禁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赵构点点头,一路行来,赵构也询问了关于杨家的事迹。并非演义小说中那样,金沙滩一役死的只有杨家老大,其余几人全部都活下来,杨家最出名的也不过是杨延昭,也就是杨六郎,其他几人没有杨延昭有名,最后家族渐渐的大了,以致于分隔两地,渐渐地杨家香火也断绝了,有些流落街头,有些则早逝,有些则战死沙场,真正杨家后人非常的稀少,有些则是更名换姓,借着杨家名声罢了。 赵构不禁想起后世演义小说中,杨志从未使用过枪法,就算是杨家后人也不懂得任何枪法,只会大刀。听到杨沂中的解释,他才明白。杨志自幼流落在外,战火连天,以致于失散,最后习得刀法,却没有学会杨家枪。并且,杨志从不认为自己是杨家人,只不过是向其他人一样,他也不想借助于杨家声威给自己长脸,他就是他,杨家人与他何干。 于是,赵构确定了送信人选,岳飞、杨沂中两人共同前去,其他人则随时准备救援。至于,吴璘、牛皋两人身上有伤,不宜冲锋陷阵,就安排他们两人在后方迎接。并且,赵构又在他们两人耳边低声细语几声,便目送着他们两人离去。 岳飞、杨沂中两人快马加鞭的前往青州,他们来时骑得都是自己的战马。岳飞不是将门出身,却有沥泉枪,还有一匹宝马;杨沂中乃是将门出身,更不用说了,他的战马脚程也不差。 两人马不停蹄,数个时辰后终于抵达青州。此时,青州早已是宋江等人的天下,所有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服饰,没有足够的盔甲,只能穿简单地衣服即可。毕竟,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又不是蓄谋已久,为了生活迫不得已才选择走上这条路。 宋江等人在梁山泊聚众起义的原因,都是朝廷征收沉重的赋税,用以朝廷开支。但是,这一切宋徽宗也心知肚明。那个时候高俅权倾朝野,蔡京等人曾经大兴 土木,沉重的赋税是一方面,当地官员也中饱私囊,使得民不聊生,不顾百姓死活。 梁山泊是一处湖泊,当地百姓都是靠打鱼为生,也需要交打鱼税,明目太多了,以致于让他们苦不堪言,朝廷的开支全部依赖于沉重的赋税,使得百姓日子越过越穷,长久的剥削,让他们难以承受,纷纷揭竿而起。 如果国家富强,谁会聚众起义,谁不想与家人安闲度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百姓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温暖即可。宋徽宗心里也知道,奈何时间不多,宋江等人早已揭竿而起,身为当今皇帝,宋徽宗也知道大宋的软肋,唯有一步步地处理才行。 岳飞大喝一声:“我是朝廷派遣而来的送信使者,想要面见你们当家的,快开城门!” 杨沂中见岳飞大吼一声,不顾其它事情,不禁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岳飞的性格,不过这样一来,也显得太趾高气扬了。城门守卫见岳飞一身白色铠甲,胯下坐的是白色骏马,又听闻他所言,也没有回答,纷纷拔出弓箭对着岳飞,然后派遣一人前往城中,想要将此地的消息禀报于宋江。 “报!”那人飞速前来,单膝跪地道:“禀报宋江哥哥,城外有朝廷送信使,说有要事见哥哥,不知打还是接?” 宋江冷哼一声:“宋军敢派信使前来,是怕我真的打到东京吗?既然他们派遣信使前来,那么便见上一见也无妨,不知军师以为如何?” 吴用轻轻地挥舞着羽扇,道:“哥哥,小弟也觉得该是见上一见。听说朝廷派来援兵,也不知是何人。如果我猜的没错,送信的人便是此次前来支援的队伍之人。以徽宗的性格,必然是选择和谈,不如我们见上一见,然后再做定夺,也想看看这次来的人到底如何?” “既然如此,那便见上一见!”宋江点点头,然后命令那人开城门放岳飞、杨沂中前来。 岳飞、杨沂中两人下马,跟随在那人身后,一路上城中百姓都怒目而视,看他们身穿宋军铠甲,怒气冲冲,又强忍心中的怒火,各个目光凶狠无比,恨不得杀死他们似得。半个钟后,他们两人终于抵达了。 “你们两人自己进去吧!”那人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了,根本就不愿意与他们多说一句话。 岳飞、杨沂中两人也不予理会,将自己的马匹栓在树旁,就连自己的武器也丢下。毕竟,他们是来送信的,并非前来耀武扬威,向他们宣战的。因此,他们也不好带上武器,脸上风轻云淡, 怡然不惧,大步向前走去。 第八十九章 初次交锋(一) 岳飞、杨沂中两人从容不迫地向前走去,众人纷纷转身看来。自古以来,送信之人都是一人,从未有过两人一起。宋江等人不由得面露疑惑,冷哼一声,自觉朝廷对他们戒备不已,并无真心实意。 宋江等人猜测岳飞、杨沂中两人前来必是招安,又看见他们两人同行,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他们虽是草寇,也是江湖之人,重情重义,这样行径让他们感觉朝廷没有诚意,不是真心想要招安,只不过是情非得已,畏惧自己等人的势力,不得已而为之。 岳飞、杨沂中两人也遵守江湖规矩,代表朝廷,卸下兵器,孑然一身,前往宋江所在的厅堂。两人步伐稳健,从容的来到宋江面前,抬头望去,只见宋江端坐在中央太师椅上,身后墙壁上悬挂着“替天行道”的匾额,乃是宋江亲手所书。 其他人则分坐在两旁,摆好阵势,等待着岳飞、杨沂中。宋江目不转睛的上下打量起二人,见他们两人相貌堂堂,面冠如玉,举手头足间有大将风范,不像是一般将领,或是信使,暗想:“看样子,这次来得人不是软柿子,有几分本事,何时宋军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岳飞、杨沂中施礼,便取出赵构亲笔所写的书信,道:“宋首领,此乃我家大人亲爱所写的信函,请过目!” 宋江派人将信函接了过来,然后有认真的看了一遍。信中所言,如同吴用猜测的一样,前来招安。由宋江选择一个时间、地点,进行磋商。信中言明一切,让宋江尽早放弃聚众叛乱,早日归顺大宋,许诺朝廷必然除去沉重的赋税制度,他们所做之事全部既往不咎。 “这是你家大人的意思?为何他不亲自前来?”宋江收起书信,问道。 岳飞回道:“大人正在泰安军中,只要首领您愿意,时间、地点由你决定,我家大人绝不食言!” 宋江问道:“不知,你们两人是何人管辖?你们口中的大人,又是何人?” 岳飞回道:“我们乃是广平郡王麾下将领,也是朝廷枢密院使,足可以代表圣上意思,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如果朝廷真的有意招安,那便应该是郡王亲自前来,而非你们两人。你们两人还没有资格决定事情,唯有他才可以。”宋江冷哼一声,道:“我宋江在朝廷中也曾担任过几年官职,不说对朝廷官场制度了解颇深,也知道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更别说上阵杀敌了,只知收刮民脂民膏,这样的朝廷理应更替。” “宋江在梁山泊聚义,就 是反抗朝廷对百姓的剥削,当今皇上不顾百姓死活,只知独自享受,又任用奸臣,使得朝纲紊乱,民不聊生。朝中官员又明争暗斗,早已将百姓生死置之度外。”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一声,我宋江宁死也不降朝廷。至于,这个可笑的招安,更是从未想过。替天行道,那便要做到。如果我接受朝廷招安,我又有何面目面对山东的父老乡亲,又有何面目对得起这帮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岳飞、杨沂中两人皱着眉头,暗下心中的怒火,看着居高自傲的宋江,他们两人都恨不得一刀杀了他。如果不是赵构怜惜宋江等人都是人才,能够为朝廷所用,早已派遣大军镇压。宋江的态度,让他们两人打心里觉得可恶。 朝廷严禁大军将领私自调遣军队,违者按叛国罪论,要不是数月时间塘报都没有呈给宋徽宗,也不至于厌恶战机,让宋江等人屡次得手,此乃其一。另外,宋江麾下聚集着一些大人物,武功高强,用兵之道,足智多谋等甚多。 岳飞回道:“既然宋首领如此态度,我定当如实转告我家大人,告辞!” 岳飞、杨沂中两人起身,准备转身就走。既然宋江决定与宋庭开战,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只因宋江将赵构亲笔所写的书信,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撕碎,要是再留下了,肯定对他们不利,就算他们两人在自傲,也不敢托大,觉得以他们两人之力,就可以与众多江湖英雄对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唯有转身离去了。 “且慢!”宋江怒吼一声,岳飞、杨沂中两人转身看向他,紧锁眉头,只见宋江怒目而视,道:“两位,你们当真此地乃是宋庭的地方?这里可是我们梁山地盘,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怕是说不过去吧!” 杨沂中说道;“怎么,宋首领想要将我们二人留下?” 宋江回道:“你们二人前来,想要离去,总得留下一些东西。如若不然,我又如何向兄弟们交代?” “两军交锋不斩来使!”杨沂中从容不迫的讥讽道,“宋首领贵为梁山军的统帅,我们二人是送信之人,你却想要以众欺寡。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怕是无人愿意追随左右,你们也就不配‘替天行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宋江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又说道:“以免天下英雄耻笑!那么,我便派遣麾下两位兄弟,要是你们胜了,我便亲自送你们回去。如果你们输了,那就将命留在这里,你们以为如何?” 岳飞、杨沂中相互看 了一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应战!” 宋江问道:“有哪位兄弟愿意出战?” 众人其声高喊道:“哥哥,小弟愿意出战!” “索超、秦明,两位兄弟前去迎战!”宋江扫视一眼众人,点了他们二人的名讳。 他们两人站出身来,道:“领命!” 岳飞、杨沂中早已取出兵器,恭候多时;索超、秦明两人也走出厅堂,宋江等人也紧随其后,全部都出来观看。当岳飞。杨沂中亮出自己的武器,怡然不惧,也不像是准备逃跑,还真的上前迎战,不禁暗想:“难道这两个小子当真不知道兄弟们的厉害?” 索超为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之一,河北人氏,原系大名府留守司正牌军,北京大名府上将,惯使一把金蘸斧。因他性急,上阵时当先厮杀,人称“急先锋“。只因梁山大军攻破大名府时,被生擒活捉,最后投降,归顺于梁山泊。 秦明因其性如烈火,故而人称“霹雳火”。祖籍山后开州。善使一条狼牙棒。本是青州指挥司统制,攻打清风山时,因中宋江的计策,被俘后无家可归,只得归顺。自上梁山后,秦明凭手中狼牙棒,在一系列战斗中屡立战功。大聚义排座次时,在梁山排行第7位,也是一位了不得的将领。 岳飞战秦明,杨沂中战索超,两两相战,同时进行。岳飞、杨沂中不管他们的名号,也没有自报名讳,提起手中长枪就冲了上去;秦明、索超两人也提起武器杀了过去。他们四人不是比试谁的武艺高,而是生死相搏,故而使出的武功也都是看家本领。 岳飞战秦明,两人大战三十回合不见胜负;杨沂中与索超都是速战速决,速度极快,早已经过了四十回合。岳飞使出了周侗传授于他的枪法——姜家枪法,其中的一招“太公钓鱼”;秦明也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两人再次大战。岳飞在武举考试后,枪法再次大有长进,使用的又是周侗传授于他的枪法,习练多年,比之志明长老授予的枪法要娴熟许多,故而秦明渐渐地体力不支。 杨沂中在武举考试时,不曾使用杨家枪,与索超战斗时,也迫不得已使出杨家枪。当两人都使出本门的武功,卢俊义、杨志等人一眼便看出他们两人的身份了。宋江看见岳飞使出的枪法与卢俊义有些相似,沉声道:“怎么那小子的枪法与你如出一辙?” 卢俊义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看起来岳飞的枪法与他有些相似,不过卢俊义自己知道岳飞的枪法还 有其它东西,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不禁问道:“哥哥,还是让我前去支援,秦明兄弟支持不住了!” 宋江抬起头看向秦明连连败退,点点头,道:“你去将他接引!” 卢俊义提枪便冲了过去,索超也是节节败退,杨志也突兀的杀了出去。两人各自拍着索超、秦明的背部,示意他们下去。虽然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技不如人。索超、秦明在梁山上排名也算是比较厉害的,岳飞、杨沂中两人不遑多让,还远胜于他们两人,这让他们两人心里难以承受。毕竟,二人的年纪不大,不过二十,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第九十章 初次交锋(二) 岳飞、杨沂中两人将秦明、索超两人击退,又出现了两人,不由得傲气十足,嘲讽道:“这就是所谓的水泊梁山好汉?我看也不过如此!既然如此,那便接着再战,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等厉害!” 杨志目不转睛的看着杨沂中,冷哼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师父没有教你什么是谦卑吗?”卢俊义冷着脸,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岳飞。 岳飞回道:“我师父有没有教导,这个与你何干,要战便战,休要多言!” 与此同时,杨沂中反驳道:“岳大哥,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杀!” 杨沂中率先出招,对阵杨志,只不过杨沂中不知眼前之人就是一直苦苦寻觅的叔父。只见他的脸上有一块青色胎记,乍看上去着实有些恐惧,就像是妖怪似的。但是,杨沂中从不计较这些,他深深地知晓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故而出手也绝不留情。 杨志见杨沂中杀了过去,他心里知道杨沂中便是杨家的后人,不是自己侄子就是孙子辈。但是,这些他都未曾言明,提起手中的大刀。这口宝马乃是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也曾因为这口宝刀误杀他人,才会惹上官司,最后才流落成草寇。 并且,杨志与高太尉有深海血仇,要不是他拒之门外,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卖刀,更不会被泼皮无赖缠上,也不至于杀人,被判充军大名府。在京城已经见识到官场黑暗,在大名府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唯有落草为寇一条路,最后归顺于宋江麾下,成为水泊梁山的一份子。 杨沂中使出杨家枪法,杨志怡然不惧,游刃有余的避开,还予以反击,就连回马枪都被杨志抵挡住,那口宝刀横在胸前,正好挡住了枪头刺入胸膛。杨沂中大吃一惊,他的杨家枪法使出来从未有人能够如此轻松自如的抵挡住。 杨志见杨沂中一筹莫展,招式越发凌乱,怒气冲冲道:“你家父亲就是这么教你枪法的?真以为学了几招杨家枪法,就天下无敌了。小子,你还嫩着呢!等你真正掌握枪法要领后再来与我交战方可,凭你现在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放下武器,弃械投降,免受皮肉之苦。” 杨沂中怒吼道:“去你大爷的,只有战死的杨家人,没有投降的杨家人!” “想死,那我便成全你!”杨志低吼一声,宝刀手下不可留情,朝着杨沂中就是一刀劈来,就算杨沂中快速的用长枪挡住,还是震得他手臂发麻,可见杨志的力道到底有多大,杨志恨 铁不成钢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杨家枪最忌讳就是招式过于死板,任何杨家人使用出来都有不同的威力以及变化,难道你的脑子被驴踢了,居然如此不懂得变通,真的该死!” 杨沂中整个人都傻了,杨志的话虽轻,可是听得真切。此时的杨志哪里像是仇人,每一次攻击都留几分力气,就像是指点杨沂中枪法似的,让他受宠若惊。杨沂中再次看向杨志,看到他那青色的胎记时,不由得脱口而出:“叔父!” “谁是你叔父!”杨志吼道,又看向杨沂中,问道:“你是何人的儿子?” “家父杨震,您可是杨志叔父?”杨沂中回道,又看见杨志点点头,苦涩道:“没想到苦苦寻觅的叔父当真是在梁山军中,难怪侄儿一直找不到你了。叔父,您为何要与朝廷作对?” 杨志笑而不语,没有回答,淡然道:“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眼下你就把我当成敌人,认真的再一次,不要心浮气躁,这样习武之人最大的忌讳。相信你的父亲一定教过你这个,只不过这些你都忘记了。” 杨沂中点点头,晃动一下脑袋,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冷静。再一次攻向杨志,杨志的手中宝刀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将杨沂中的铠甲割开,身上流淌着血迹。杨志身上没有半点血迹,杨沂中一招未曾刺中他,这让他更是郁闷至极。 渐渐地,杨沂中也看出杨志的刀法中有些招式与杨家枪法相似,心里猜测:“难道他已经将枪法融入到大刀之中?” 杨志没有学习过杨家枪,并非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他心高气傲,不愿意低头认祖归宗,也知道自己的达到耍起来也不差。只不过是姓杨的普通百姓罢了,再说他脸上的胎记也让他受尽冷眼。 话分两头,岳飞上下打量起卢俊义来,只见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显得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手中紧握着一杆长枪。岳飞自己也是学习枪法的,对于各家的长枪也是略有耳闻,又见卢俊义手中的长枪。 岳飞不由得大吃一惊,道:“霸王枪?难道他学会霸王枪法?” 卢俊义也在打量着岳飞,见他一袭白衣似雪,手中握着长枪,不由得皱着眉,喃喃道:“沥泉枪?” 岳飞见他识得手中宝枪,更是吃惊。他得到沥泉神枪,除了周侗以及师兄弟们,从未有人道出过他的名讳。卢俊义见他有些疑惑,笑道:“你去过沥泉山?那里有一柄神兵利器,乃是沥泉枪。既然你有此缘分得到它,那便是 天意如此!” “你知道沥泉山?”岳飞听他提到沥泉山,更是好奇,皱着眉头,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就让我瞧瞧你的枪法如何?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法,就替你师父好好地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谦恭!”卢俊义话说到一半,就不愿意再提及了,直接了当的喝道:“杀!” 岳飞使出姜家枪法,也无法突破卢俊义的攻势,还是后发制人,将他死死地扣住,一步步的让他后退。并且,卢俊义使出的枪法,就连他都未曾见过,没有任何的防守,全部都是攻击,一路攻击到底。 迫于无奈,岳飞只能使出秘籍学来的枪法。卢俊义见他招式又有了新变化,不由得赞许有加。但是,岳飞还是无法再卢俊义手中走过两百回合就被击败了。当卢俊义使出枪法时,那一瞬间,岳飞像是看到了寒芒,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就算是霸王枪法,都无法做到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式。 岳飞不得不钦佩卢俊义,心服口服道:“我败了!” 卢俊义笑道;“这样才是谦恭,要记得尊敬!” 实际上,卢俊义与他们所有人习练的枪法不同,乃是周侗思索再三后,决定只传授于“龙枪陷地阵”。要是用周侗的话,就是“领悟透了,天下无敌。”当初,卢俊义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好头绪,只能将所有的招式全部记下,回去慢慢研习。 周侗传授于卢俊义的枪法,乃是最基本的枪法招式,结合阵法。卢俊义天资过人,领悟力高,两者结合悟出属于自己的看家本领。梁山泊论枪法无人能出其右,就连岳飞使出姜家枪法,甚至是志明长老得到的枪法,也不如卢俊义的枪法厉害,拜在他的手中。 岳飞从卢俊义枪法之中看到姜家枪法,又不像姜家枪法,形似神不似。这种枪法,周侗本想传授于岳飞,只不过招式一直没有完善,威力也不知如何。只知卢俊义领悟出属于自己的枪法,无敌于天下。 周侗想要传授于这种枪法的法门,又看到志明长老传授于他秘籍,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并且,这种招式也是根据卢俊义的天资想出来的,只不过是雏形,并未完成,想要传授已经为时已晚,撒手人寰,故而只有卢俊义一人习得此枪法。 第九十一章 调兵遣将,大战将起(一) “现在,你明白什么才是谦恭?”卢俊义怒斥道,“不要以为学了几年枪法,就真的以为天下无敌,就算是你师父也不敢成为天下无敌,你又有何本事,妄自尊大?我军高手数不胜数,两军交锋,以你的心性必然是身首异处。” “既然你选择为朝廷效命,日后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还会遇到辽军、西夏军将领。那个时候,你的枪法还能有用吗?即使你手握神枪,面对我一人你就已然落败,要是面对千军万马,你又该如何应对?” 岳飞被卢俊义的训斥的无力反驳,唯有聆听教诲,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是何人就是!”卢俊义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说道。 杨沂中与杨志的对战,也已然分出胜负,他们两人都不像是生死相搏,就算招式凌厉无比,还是手中留情,更多的是像是教导他们似得。但是,这一切远在旁边的宋江等人却听不见,席间唯有几人看出一丝端倪,心有灵犀的保持沉默。 岳飞、杨沂中两人已然落败,宋江走上前去,道:“现在,你们二人可服气?” 岳飞讥讽道:“车轮战术,胜之不武,有本事咱们战场上再见!” “战场上再见?你们以为今天能够走得出这个城门吗?”宋江冷笑连连,岳飞、杨沂中两人怡然不惧,心有不甘情不愿,他们两人自问自己不是杨志、卢俊义的对手,要是秦明、索超不惧,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与他们的武艺相当,又见宋江说道:“今日,我便放过你们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宋江等候他的大驾!” 此话一出,岳飞、杨沂中两人都傻了,怔怔不语,面面相觑,道:“宋首领,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宋江铿锵有力的回答,道:“你们之前击败了秦明、索超两位兄弟,放你们回去也不算食言。虽然你们后来一场败了,那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日战场上相见,只论生死,不分胜负!” 岳飞、杨沂中两人默不作声,宋江又命人送他们两人出城,待岳飞、杨沂中两人走到城门前才相信这是真的。于是,马不停蹄的朝着泰安军方向奔去,他们两人要将自己得来的情报带回去。 “哥哥,他们二人是宋军不可多得的将才,放任他们回去,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吴用见宋江真的让他们两人离去,不由得惊讶,问道:“若是他们领兵作战,日后恐怕对我军不利 ,以小弟之见真的不应该放虎归山。” 宋江回道:“我们是叛军,也是不得已为之,又是江湖草寇,理应信守承诺,以免江湖上说我水泊梁山皆是一群奸诈之人。既然他们两人击败了,那就胜利了,理应让他们离去,他们两人的武艺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军师,你是我军的智囊,人称‘智多星’,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刚才卢俊义、杨志两位兄弟与之交战的画面吗?”宋江问话,让吴用沉默了,他也看出卢俊义、杨志两人手下留情,只不过是自家兄弟也不好说什么。 宋江接着说道:“卢俊义、杨志两位兄弟被逼上梁山,为我军冲锋陷阵多时,屡立战功,从未对宋军手下留情,却对他们两人格外开恩。宋江不懂武功,却知道他们的武艺有些相似之处,可以猜到他们之间必然有所联系。即使如此,我们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吴用点点头,道:“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然达到了,要不要询问他们两人到底是何原因?” “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怀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宋江从容的笑道。 当初,吴用已经猜到岳飞、杨沂中前来是送招安信。那个时候,吴用与宋江两人定下计谋,想要敲山震虎,让他们两人见识一下梁山军的厉害。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也知道。既然聚众叛乱,就不会再接受招安,只是为了让他们二人将梁山军的厉害传扬出去即可,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岳飞、杨沂中的武艺居然不弱,要不是杨志、卢俊义及时出现救场,那么梁山军声势必然会受到打击。 “哥哥,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行者武松来到卢俊义的房舍,低声说道:“如果被宋江哥哥知道了,会影响兄弟之情。毕竟,你今日所作所为兄弟们都看在眼里,一直未曾提及,想必哥哥也猜测一二。” 卢俊义笑道:“师弟,如果换成是你们,你们会如何做?” 行者武松便是周侗的记名弟子,也是卢俊义的师弟,还有一人与武松一同前来,那便是九纹龙史进。他们两人都是周侗的弟子,这件事只有寥寥无几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比较近。 武松、史进两人沉默了,他们两人也知道换成自己也会这样做。虽然他们与岳飞各为其主,不过也知道岳飞是周侗的弟子,师出同门。如果只是简单地师兄弟关系,他们也不会有所顾忌,偏偏周侗传授于他们的武艺,才让他们有今日的成就,故而也算是还了人情。 卢俊义为他们两人倒上酒水,对饮一杯,叹道:“我有今日的成就,都是师父传授。当年我没有入朝为官,林冲师弟进入禁军成为教头,我便回到家乡继续做我的员外。当初我们聚集在此,曾经写信给予师父,一直未有回音,就连林冲师弟也不知去向。如果没有师傅传授武艺,我也不会领悟出枪法精髓,武功大有长进,才得以保得性命。” “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不过他是师父的弟子,又是枪法,唯有我出马才行。如果是大刀或是棍法的话,想必也不必我出手,你们两人便会前去。他日两军交锋,必然不会手下留情。此次,也算是报了师父授业之恩。” 武松、史进两人再次沉默了,他们两人与卢俊义再次喝起酒来,接着燕青也前来,陆陆续续的一起喝酒。他们知道宋军与梁山军必然有此一战,谁胜谁负,谁也不知道。他日战场上相见,那便是仇敌了,再无同门之谊,各为其主。 赵构早已派刘琦等人在外接应,见岳飞、杨沂中两人迟迟未归,不禁有些担心,赵构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他们左顾右盼,等待了许久,终于见到岳飞、杨沂中两人的身影,赵构率领众人急忙前去迎接。 “情况如何?”赵构见岳飞、杨沂中两人精神有些萎靡,身上的铠甲都有些战斗的痕迹,急道:“难道他们真的出手了?” 岳飞、杨沂中两人见了礼,点点头道:“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宋江不禁当场撕毁书信,更是派人刁难我们。” 赵构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岳飞、杨沂中两人便将自己在青州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又提到杨志、卢俊义的事情。杨沂中肯定与自己对战的那人是自己的叔父杨志,岳飞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有些愧疚。 赵构低声道:“鹏举,想必与你对战的那人是卢俊义,这么说你的枪法不如他?” “卢俊义?”岳飞低头不语,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汤怀等人也似曾相似,惊呼道:“莫不是师兄!……难怪枪法如神,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岳飞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为何对战时卢俊义要与他说这么多,只因卢俊义是他的大师兄。当初,岳飞枪法有成时,周侗曾经提及过卢俊义的名字,也曾说过卢俊义的枪法另辟蹊径,乃是真正的无敌于天下的枪法,论枪法他属第一,唯有岳飞能够将志明长老赠送与他的枪法学会,再配以沥泉枪才能与他抗衡,否则根本就不是卢俊义的对 手。 赵构叹息一声:“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唯有调兵谴将,与梁山军一决雌雄了。” 于是,赵构领着众人转身离去了,准备真正的迎接大战。 第九十二章 调兵遣将,大战将起(二) “鹏举、沂中,你们两人觉得梁山军战斗力如何?”赵构回到泰安军营中,端坐在椅子上,下方坐着岳飞、杨沂中、曾孝蕴等人。众人落座后,赵构单刀直入道:“与我军的战斗力相比而言,有何差距?” 杨沂中出身将门,又跟随在祖父、父亲身边,见识过军队纪律的重要性,唯有他懂得到底如何,岳飞只能凭借感觉去判断。只见杨沂中沉声道:“我们二人前往青州城时,看见的梁山军装备良莠不一,怕是攻占城池夺得的装备,有些士兵根本没有穿戴铠甲,就连手中的长矛都是像是农民所用。” “属下仔细查看后,发现他们不像是草寇那样杂乱无章,反而是纪律严明,想必是梁山军中有人是将军,除了装备外,其他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见那人的治军有方。” “如果单轮梁山军的将帅战斗力,宋江不过是一介文臣,手无缚鸡之力,不过他的胆识以及魄力,还有远见都是难得一见。以属下猜测,这些人愿意归顺在他的麾下,也是情有可原。至于,站在他身边的军事吴用,自始至终不曾言语,显得神秘莫测,其他人等都是在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武功自然不差。如果我军之中,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卢俊义等人,就算是交锋也必定是一场硬仗,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赵构点点头,又看向岳飞,他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杨兄弟的出身,不过以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这些人重情重义,信守诺言。当时,我们二人都以为要死在那里,却又被放出来,料想是故意让我们将军情带出来,他们依然无惧。若是一对一,我军中可用的将才太少,要是遭遇到他们几人,我们也无法抵御。” 赵构沉声道:“如此一来,他们数月时间,攻占了济南府、大名府,又攻打河朔、京东东路大军,也不是运气,也有几分本事。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军之中真正能够战斗的人较少,他们共有三十六,除去宋江、吴用外,还有三十四人。” “即使武功有高低,也是一大危害,必须想办法应对才行。他们兵分几路攻打,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在泰安军中,必然会收回四散的兵力,将他们能撤回来的都会调回青州城,到时候我军与梁山军将会是一场真正的交锋。但是,仅凭我们手中的将领还不足以与他们相抗衡,唯有再次调集大军才行。” 赵构回身看向曾孝蕴,道:“曾大人,你立即修书一封送于张叔夜将军,命他调集淮南军先锋队,从沭阳乘船到达海州,然后 一路向北,直达青州城。一定要叮嘱张将军,小心行事,不可走漏风声,待达到海州,再集结淮南军,一举夹击梁山军,切不可让他们南下继续侵略。” 曾孝蕴躬身道:“诺!” 赵构看向吴璘,道;“你与曾大人一同前去,务必保护曾大人周全,将信送到张将军手中。你的兄长也是将军,张将军必然相识,想必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如果张将军不听从我的号令,可以与你临阵斩将的权力,务必守住海州城,然后再听命行事。” 吴璘回道:“诺!” 赵构便让他们两人先行离去,然后看向了户部尚书侯蒙道:“侯大人,烦请你跑一趟东平府,告知西路大军将领,传我军令让他们明日寅时三刻点齐兵马,与我一起围剿梁山叛军,不知侯大人能否愿意前往?” 侯蒙回道:“下官定当完成任务!” 赵构点点头,道:“侯大人忠君为国,实乃忠臣也!另外,我派牛皋与你同去,让他保护大人周全。此事容不得耽搁,你与他即刻启程前往。” 牛皋与侯蒙两人欣然离去,赵构看着侯蒙病怏怏的身体,叹息一声:“保重身体,希望没事!” 原本赵构想让侯蒙前往淮南军军营,只不过路途较远,长途跋涉,以侯蒙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唯有让曾孝蕴前往。侯蒙前来时,身子已然虚弱,近日来又连续咳嗽,还不容易身体好点了。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赵构也不愿让年事已高,年近七旬的侯蒙前往。只有牛皋、吴璘两人根本就不足以服众,他们的伤势也不允许与梁山将领对战,哪怕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听命行事,前往传达军令。 赵构又命岳飞、刘琦、杨沂中等人为先锋,所有的泰安军士兵也接到赵构的命令,统一作息,吃饱喝足。次日,赵构率领着大军前往青州城,泰州军加起来有一万余人,西路大军有十万大军,两军结合在一起。 当天晚上,赵构的营帐中来了一位重要的人,是他的师兄,也可以说是他的师父。消失多年的林冲,再次出现在赵构的面前,让他非常惊讶,道:“林教头,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 林冲也是微笑的看着赵构,道:“这些年,师弟过得可好?” 赵构点点头,笑道:“若不是林教头的教导,我赵构焉能有今日!林教头你这些年前往何处,实在是我好找。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前来当真是我军一大助力。不知以你的枪法能否与卢师兄相提并论?” 林冲沉声道:“不能!当初,我与师兄两人一同学艺,他的枪法略胜一筹。如果想要将他缠住片刻,想必是没有问题。这些年我隐姓埋名,一直藏身在山林之中,一直未曾出面。但是,我知道师兄必定是写信与我,让我前往梁山。若不是你提醒于我,想必我们见面也是敌人了。” “我在山林中,得知你已经学成归来,还成为当朝枢密院使,官居二品,又来征讨梁山军。我便独自前来,幸好赶上。另外,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与你。只是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跟你提及过?” 赵构疑惑道:“何事?” 林冲回道:“梁山军中除了大师兄外,还有几人也是师父的弟子,想必师父对你说起过。大师兄的天资在我们几人之中最高,他的枪法没有固定的招式,信手拈来,乃是师父草创的枪法,被师兄学成且发扬光大,使得他的枪法当真是独步天下,就连师父与他相比都逊色不少,师兄除了枪法外,还会棍法,也是得到师傅真传。只不过,师兄出身豪门,家财万贯,不屑于朝中为官,便回到老家,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吃了官司,最后充军,差点被斩。” “最后被石秀等人所救,一气之下,他便落草为寇,上了梁山,成为梁山军中重要的将领。除了师兄外,还有九纹龙史进、行者武松也是师父的弟子。他们两人是师父后来收下的弟子,武松性格暴躁,又好酒,惹了官司,而且破坏师父的规定,卖艺为生,师父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师门,就算是记名弟子都不是。” “武松学得师父本事,天生傲骨,愣是从未回去见过师父一面。之后,也是吃了官司才逼上梁山。至于,九纹龙史进也是惹怒师父,从亲传弟子变为记名弟子。并且,师父严明他们两人对外不允许称他为师,也不准说自己是他们的两人的师父。” “九纹龙史进,身上刺有九条青龙,又好打不平。曾经是禁军教头王进的弟子,也不过是学艺半年,后来师父见他天资聪慧,便收为弟子,传授其棍法。没想到史进胆大包天,不仅在史家庄与匪首结拜为兄弟,还与他们一起杀了官兵,师父盛怒之下,差点亲手杀了他。若不是师兄阻拦,史进早已死去,也因为这件事师父受到牵连,在朝中受到排挤,最后干脆告老还乡!” 赵构恍然大悟,他想起周侗提及过一些事情,那些话说的就是梁山上有同门师兄弟卢俊义外,还有武松、史进。只不过未曾提及的原因,就是他们两人辜负了周侗的期望,心里也明白为何只有卢俊义写信前来,其他两人是弟子,为何不敢写 信,只因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于是,林冲出人意料的出现在军营中,赵构也让他随军同行,与梁山军正式宣战。 第九十三章 两军交锋(一) “禀告首领,宋军已经在城外十里处驻扎,又有宋江在阵前叫喊!”一名头戴黄色丝巾的士兵前来禀报宋江。 宋江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这么快,也在意料之中。传我号令,即可点兵开城门与宋军决一死战。正好,我也要瞧瞧宋军的统帅到底是何人?敢在我军阵前叫喊,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宋江站起身,众人也全部站起身来,纷纷整装待发,城中士兵早已准备好。随着宋江号令,众人齐齐的走向城门。青州城门前,宋江等人打开城门,摆开阵势,一字排开。赵构远远的望去,只见宋江骑着战马,穿戴整齐,身披长袍,蹬着马背朝着赵构等人走去。 赵构见宋江率领大军前来,历史上宋江并无画像流传下来,后世中流传的壁画也不过是杜撰罢了。赵构从未见过宋江真面目,只见他率先一步走出来,便猜到眼前那人便是他。与此同时,赵构也蹬着马背悄然前来。 两人皆是走到场中央,宋江见宋军统帅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大吃一惊,其他等人也都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从未想过宋军居然会派出一个少年前来,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屑,讥讽道:“朝廷真的是无人可用了,居然派来的是少年,我道是谁,小娃娃我还是奉劝你回去找妈妈吧!战争不适合你,快快回去,免伤性命!” 赵构不以为然的笑道:“大名鼎鼎的梁山军首领,原本是文弱书生,却统帅一支所向睥睨的梁山军,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人可不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宋首领,我本不愿与你交战。如果你弃械投降,既往不咎,我可以保证你们所有人没有任何事情,不知宋首领意下如何?” 宋江见赵构从容不迫,回道:“将军客气了,宋某不过是平民百姓罢了。如果不是皇上不顾百姓死活,沉重的赋税让我们过得民不聊生,饿死的饿死,背井离乡的背井离乡,这一切都是拜当今的圣上所赐。” “黄河决堤,洪灾泛滥,朝廷不顾民间疾苦,继续增加赋税,我等行径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如果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焉能聚众起义。但是,当今圣上居然不思民间疾苦,只图享受,江山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赵构沉默不语,他知道宋江所言属实。但是,有些事情他与宋徽宗自己知晓,不必解释太多。有时候解释越多,欲盖弥彰的意味更浓。赵构沉声道:“既然宋首领心意已决,那么我们便在战场上分胜负。但是,小子还是奉劝首领一句,朝廷之中还有忠臣,岂能一 棒子打死。” “梁山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号,可你们的行径真的为百姓带来了幸福吗?战火连天,又有辽国、西夏等人虎视眈眈,你居然不思报效国家,却聚众起义。如此下去,国家有难你们难逃罪责。” 宋江不怒反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构与宋江两人转身离开,赵构回到宋军阵营;宋江回到了梁山军中,然后又带领众人离去了。片刻后,青州大门关闭了,他们已经进入其中。众人纷纷走向城墙,赵构已经摆好“一字长蛇阵”等候梁山军的到来。 吴用低声道:“居然是‘一字长蛇阵’,呼延灼、关胜二位兄弟,你们怎么看?” 呼延灼乃是宋朝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派子孙,祖籍并州太原,上梁山之前为汝宁郡都统制,武艺高强,杀伐骁勇,有万夫不当之勇。因其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故人称“双鞭”呼延灼。 关胜乃是梁山好汉中排名第五,位居马军五虎将第一位,河东解良人,是三国名将关羽的后代,精通兵法,使一把青龙偃月刀。他原是蒲东巡检,只因得罪权贵,又中了计谋才会加入梁山。 关胜沉声道:“‘一字长蛇阵’全阵分阵头、阵尾、阵胆三部分。阵形变幻之时,真假虚实并用。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两翼骑兵机动能力最为重要,所以要破除长蛇阵,最好的方法就是限制两翼机动能力,以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长蛇阵是根据蛇的习性推演而来,长蛇阵共有三种变化:一、击蛇首,尾动,卷;二、击蛇尾,首动,咬;三、蛇身横撞,首尾至,绞!如果想要破阵,就需要在我方步兵阵群中设置陷阱,以两个步兵方阵协作阻止对手两翼骑兵运动,使其无法发挥其机动灵活的能力,再以强悍重骑兵为主对其蛇腹步兵发动强悍冲击,使其阵形散乱,无序!一举击溃步兵方阵,将长蛇阵切割成为三块,如此一来,长蛇阵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阵势不攻自破!” 呼延灼接话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如果他们变阵,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另一头转过来,形成二龙出水阵。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群羊阵。” “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丁六甲阵。随后一半拉成线,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北斗七星阵。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即八门金锁阵。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 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字连环阵。最后变成十面埋伏阵。十阵变化无穷,难以抵挡!” 宋江低声道:“这么说,我还是小看了那个少年,没想到他也是用兵高手,为何朝中从未听到他的名声?当初,以为会是宗泽、吴阶等人前来。未曾想到会是这个毛头小子,还真是应了他说的话,人不可貌相!” 武松插话道:“哥哥,你看那人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宋江等人的目光齐齐看了过去,只见一人青色铠甲守护着蛇腹部位,众人看见他眉清目秀,满脸黝黑,手握长枪,像是似曾相识。花和尚鲁智深猛地喊道:“那是禁军教头林冲,林兄弟怎么也来了?” 鲁智深的话让卢俊义想起一起习武的师弟,武松、史进等人也都恍然大悟。毕竟,他们与林冲的交情匪浅,除了卢俊义等人有同门之谊外,还有其他人跟他有交情,尤其是花和尚鲁智深。他们是八拜之交,只因鲁智深也是醉酒打死了人,仓惶逃走,在京师时,两人关系极好。 “他就是禁军教头,武艺定然不差,为何昨日他没有前来,反倒是那两个小子前来?”宋江有些疑惑,他们不知道林冲是深夜前来,就算梁山军派遣探子,也无法得知一举一动,低头沉思不语,皱着眉头,心想:“这下子真的不好处理了!” 不仅仅是卢俊义、鲁智深,就连宋江、吴用都听说过林冲的名声,而且也曾经在一起把酒言欢。因此,不仅仅是卢俊义等人纠结,就连宋江都有些犹豫了。但是,大敌当前,那里还顾得了旧情,只能选择开战了。 赵构回到军中,想起杨沂中、岳飞与他说的话,他才相信梁山军远比演义小说中还要强悍,就连宋江都生的俊俏。并且,赵构觉得宋江不可能一点武艺都不会。所以,宋江皱着眉头时,赵构也沉默了。 他知道这件事比较重要,故而让所有的士兵摆好阵势,也是一种试探,看看梁山军中有谁懂得阵法之道。当初,赵构悄悄地在岳飞、杨沂中耳边说的话,就是猜到宋江撕毁书信,让他们做好准备,一定要观察梁山军的行军布局,还有就是看看他们的本事,决不能示弱。既然梁山都是好汉,那么必定不会做暗地伤人的事情,有时候面子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的重要,故而让他们要做好处遇事不惊的淡然,必定能够回来。 赵构让林冲守候在一字长蛇阵的三寸处,只因他是文臣,不好展现出自己的武艺,不然他必定是亲自出马。目前来说,也是牢不可破。赵构身为统帅居住于中央,随时 变化阵型,他也知道梁山军必定会有人前来破阵,要是没有意外,必定会有人前来破阵,只需要等待即可。 第九十四章 两军交锋(二) “不知哪位兄弟愿意出战?”宋江问道。 吴用沉思片刻,出声制止道:“哥哥,且慢动手!”宋江等人疑惑的看着他,“哥哥,各位兄弟,万事莫急!如果我们真的前去破阵,那就中了宋军的奸计,以小弟之见,不可强攻,唯有避其锋芒当是上上之策。” 宋江问道:“此话何解?” 吴用说道:“宋军摆好阵势,就是等着我们前去破阵。一字长蛇阵变幻无穷,宋军统帅居于中央,指挥大局,蛇腹七寸又有林教头把手,必是难以破开,又可以随意变换,这样一来,容易深陷其中,无法脱身,此乃其一。” “其二,我军将领甚多,能征善战者不少,也知道此阵法的厉害。若是不能破阵,必然会遭受宋军士兵围攻,多数士兵无法是平民百姓,严格来说,还是无法与宋军士兵相提并论。如果贸然攻击,必是死伤惨重,不可力敌,唯有智取。” 关胜道:“军师,该如何智取?” 吴用微笑地说道:“这要看秦明、索超两位兄弟,还有卢俊义、杨志两位兄弟了。” 他们四人面面相觑,齐声问道:“看我们几人?军师这是何意?” 吴用笑眯眯的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忘记了之前那两个人吗?既然我们不能派兵前去破阵,却可以叫阵,让他们派遣将领与我方一对一,论群体作战能力,不得不服气;论将帅的武功,我方可以完胜宋军,要以长补短,掌握主动权,这样一来便牢牢抓住对方的缺点,那个时候还怕他们不成!” 宋江连连点头,赞同道:“就依此计行事,也好打探宋军虚实。” 于是,卢俊义、杨志等人听从吴用安排,率先有秦明、索超两人叫阵,务必要逼出宋军阵前交锋。如果抵不过,那便退回来,卢俊义、杨志两人接上。如此一来,便可以打破宋江的阵法。 秦明、索超两人各领着五百名士兵,打开城门,斗志昂扬的大步向前。赵构等人远远望去,见他们带兵出城,却不曾前来破阵,仿佛一字长蛇阵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俨然不放在眼里。 赵构暗想道:“梁山军搞什么鬼?这么一点兵力就像破阵,那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秦明、索超两人走上前去,大喝一声:“何人敢来与我对战?昨日,本大爷还没有使出真本事;今日,就让你瞧瞧本大爷的本事。看看是你的长枪厉害,还是我的厉害。只论生死,不分胜负!你可敢?” 赵构见他们两人不急于破阵,反而是在阵前叫喊,不按常理出牌,沉声道;“原来打得是这样的算盘,一对一进行决斗,不以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分胜负。这么说来,宋江也知道自己的兵力无法与宋军相抗衡,才会有此下策。” 霹雳火秦明、急先锋索超二人不停地挑衅岳飞、杨沂中,惹得他们两人气恼不已,纷纷请命出战。但是,赵构就是不同意,任由他们两人在阵前叫喊,仍然是无动于衷。站在城墙上观看的吴用,不由得赞道:“看样子宋军统帅已经猜到我们的计策,这样下去对于我们不利,持久战又被他们围困。如今只有泰安军,要是京东西路大军会师,我军必定坚守不住,必定是撤退。” 岳飞等人听从赵构的命令,不敢轻举妄动,秦明、索超两人挑衅已久,就是不见赵构派遣大将前来迎战,这让他们两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后方没有任何的音讯,也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唯有继续在此挑衅,就连身后的士兵也一起纷纷附和。 “岳先锋,杨先锋!”赵构低声喊道,岳飞、杨沂中急忙上前听命,“你们二人可准备好?” 岳飞、杨沂中齐声喊道:“时刻准备着!” “既然如此,那么本帅便派遣你们二人前去迎战,记住只准胜不许败!”赵构沉声道。 岳飞、杨沂中两人大喜道:“诺!”两人不约而同的快速向前奔去,又大喝一声:“我等前来迎战,快快下马束手就擒,以免伤了性命!” 秦明、索超见他们两人终于前来,不由得一愣,随机兴奋地笑了起来,怒吼道:“黄毛小儿,就让爷爷好好地教训你!” 吴用皱着眉头,心想:“宋军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为何这个时候才前去迎战?” 智多星吴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宋江等人也是觉得奇怪。如果要想战斗,那便一开始就迎战了,为何要等到这个时候。并且,秦明、索超怎么挑衅,赵构就是不为所动。眼看就要退兵时,再派遣岳飞、杨沂中前去。 赵构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需要所有的宋军积蓄愤怒,待梁山军将领气势衰弱时,再出击。秦明、索超再挑衅时,早已是没了之前的力气。赵构避其锋芒,选择用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好的结果。 果然不出赵构预料,岳飞、杨沂中两人肚子里憋了很久的火气,一朝爆发,倾泻而出,每一招都是倾尽全力。岳飞又是天生神力,秦明还不到五十个回合便感觉自己的双手早已麻痹;索超也是被杨沂中的招式搅得 眼花缭乱,整个人身上都长枪刺穿。 “不好!”吴用见岳飞、杨沂中两人愈战愈勇,秦明、索超两人则是节节败退,身上满是伤痕,方才明白赵构的用意。他一时间才想起,两军对战的禁忌,急忙说道:“快快派人前去接应两位兄弟!” 听到吴用的吩咐,杨志、卢俊义两人急忙出城迎接秦明、索超。吴用也鸣金收兵,可是岳飞、杨沂中两人可不管这一切。两人愣是继续战斗,秦明、索超两人根本落在下风,不是对手,身上有没有铠甲,早已是鲜血直流。 岳飞、杨沂中愤怒至极,下手自然是手下无情,招招致命。不过,他们两人身上都穿着战甲,才不至于伤的严重,不过也受了皮肉之伤。反观秦明、索超两人则是伤痕累累,浑身是血,早已是筋疲力尽,尤其是秦明被岳飞的力量震得虎口出血;索超则是身上不知道多少窟窿。 杨志、卢俊义两人急忙策马上前,还是晚了一步,他们两人眼看就要到达双方交战的地方。岳飞使出一招“独龙取水”直接刺穿了秦明的胸膛,又将他的尸体直接挑起,随手一扔;索超见秦明被岳飞一枪刺穿胸膛,愣神之际,杨沂中的长枪也刺了过来,硬生生的刺入他的胸口,也是一命呜呼。 卢俊义、杨志两人两眼通红,高呼道:“兄弟!” 虽然岳飞、杨沂中与他们两人有些关系,不过再怎么说秦明、索超两人也是他们两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如今,他们二人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兄弟死在敌人手中,岂能不怒。于是,他们两人出手无情,手中的兵器已经高高举起。 杨志的大刀袭来,杨沂中早已准备好,抽身后退;岳飞见卢俊义的长枪袭来,只因他的速度太快了,来不及避开,还是遭受到卢俊义的长枪攻击到自己的右腹,却避开了要害。不过,也是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交战的地方,手中的长枪也是刺了过去。不过,他刺的不是岳飞、杨沂中,而是杨志与卢俊义。此人便是林冲,赵构见卢俊义、杨志两人杀出,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即派遣林冲出阵迎回他们两人。 卢俊义、杨志两人愤怒出手,不会有所顾忌,哪怕是师兄弟,或是叔侄。现在是各为其主,岳飞、杨沂中两人又杀死了秦明、索超两人,已经是撕破脸皮,最后一点情谊都化为灰烬。赵构听闻岳飞形容过卢俊义的枪法,知道他的枪法凌厉无比,疾如闪电,力道惊人。即使岳飞早有准备,还是被卢俊义刺中了,使他受伤。 第九十五章 两军交锋(三) 林冲提枪便刺了过去,卢俊义见林冲前来攻来,慌忙收回攻势,用枪挡住了。与此同时,岳飞也抽身回去,杨沂中早已退了回去,唯有林冲一人面对卢俊义、杨志两人。 卢俊义低声道:“兄弟,此乃我与之间的事情,烦请不要插手,就让我与他做个了断,感激不尽!” 杨志点点头,身子收了回去。卢俊义道谢一声,抬起头,凝望着林冲,久久不语,眼中有些复杂之色,叹息一声:“林师弟,上次一别便没有再见,不知师弟过得可好?没想到,我们再次之时,居然会是这样场景,物是人非矣!” “师兄,我也没有想到!多年不见,再见之时却是你我为敌!当真是造化弄人!”林冲苦涩的笑道。 卢俊义、林冲两人都是周侗的弟子,两人一同拜入他的门下,一起习武,关系不在话下。只不过再次相见,居然会是师兄弟对决,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是,他们二人都知道,眼下各位其主,终有一日会碰到,还是会厮杀,让他们两人相视苦笑一声。 “师兄,你为何会选择这样一条路?你可知道这样一来,是没有后退路了。如果你愿意归降,我以性命担保,你安然无恙!” “师弟,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林冲苦苦劝说,卢俊义叹息一声,道:“师父想要让我们为大宋出一份力,可师父忘记了,当今世道变化太多,早已不是以前。” “当今圣上,只知自己享受,不理会百姓疾苦,荒废朝纲,以致于大权流落在奸臣手中,民不聊生,这些他都知道吗?不知道,还是再享受安逸的日子,这样的皇上为何要为他效忠?朝中皆是文臣当道,武将并无大全,师父不是因为得不到重用,屡次受到打压才黯然离开京城!” “师弟,我劝你还是不要效忠朝廷,与我们一起共举义旗,推翻朝廷。既然朝中有奸臣,那便杀之,留之无用!” 林冲叹息一声:“师兄,你可知师父为何没有回应吗?” “为何?”卢俊义连忙问道,他知道林冲所指的是他写信给予周侗,却没有任何回应。 “因为师父已经找到寄托之人,他相信那人定然可以带领大宋强盛,驱逐外敌。”林冲郑重的说道。 卢俊义问道:“那人是谁?” 林冲摇摇头,道:“时机尚未成熟。若是公之于众,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师兄,话已至此,就看你自己了。” 卢俊义沉默不语,沉声道:“师父 可好?” “他老人家已经去了,是师弟他们陪他走完最后一程。师父是笑着走的,临死之际说要,将你们几人带回来。” 卢俊义两眼通红,泪水悄悄地滚落下来,高喊道:“师弟,其他的话就不必再说。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师弟的家传枪法!” 林冲见卢俊义心意已决,道:“我也想领教一下!” 于是,卢俊义与林冲两人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他们两人共同习武,又互相切磋,早已轻车熟路,彼此的攻击方式也都了如指掌。 赵构目不转睛的看着卢俊义施展出来的枪法,赞叹道:“天下无敌,当之无愧!” 卢俊义使用的是霸王枪,每一次出击都是不留余地,招招都是攻击。没有任何防备的招式,唯有进攻。不仅赵构看得入神,两军士兵、将领也都傻了,战鼓都忘记擂了,只听见短兵相接,两杆长枪不断挥舞,交缠在一起的声音。 卢俊义一枪刺了过去,林冲避开后,也顺手提起长枪回击;卢俊义不慌不忙的收回长枪,凌厉的挑开林冲的长枪。接着,卢俊义又是横扫而来,林冲唯有避开,仍旧是留下了伤痕。 林冲避开要害,身子依然不动,手中长枪也刺了过去。卢俊义撩开林冲的长枪,身上的衣服也被划开,留下一道伤痕,仍旧是不动如山,再次攻向林冲。 须臾间,两人已经斗了几十个回合。赵构终于看出了卢俊义枪法的端倪,不由得佩服,心想:“居然将阵法融入到枪法中,着实是让人惊讶,无怪乎论枪法无敌于天下!” 他再次看向卢俊义脚下的动作,俨然是按照阴阳五行八卦的方位。不仅很好的预测了对方的行动,还能让别人无法掌握主动权,只能被动挨打,沉吟道:“要想破除卢俊义的枪法,必须知道他下一步的行动才行,不然无懈可击。如果不是师父传授于我那本奇书上有所记载,就连我都不清楚他脚下的动作会蕴含道家的真理。” 赵构所提及的师父是陈抟老祖,不过他非常奇怪为何卢俊义会懂得道家武功。周侗乃是少林俗家弟子,理性不会道家武功,却又传给卢俊义这样的枪法。习武之人甚多,却没有几个研究阴阳五行八卦之道,故而岳飞、林冲等人都不是卢俊义的对手。 “师兄的武艺居然精进如斯,这些年过去了,还不是他的对手!”林冲皱着眉头,身上鲜血直流,气喘吁吁地看着精神抖擞的卢俊义,心想:“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后退之路了,下手不再 留情。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卢俊义冰冷的望着林冲,转眼间他的脸色变了,错愕的看着林冲的身后,讥笑道:“不愧是一军统帅,当真是好本事,居然敢以身犯险,仅凭这份胆识当之无愧。只可惜,你一个文臣又有何本事,就算你前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林冲慌忙转身,撇过头,惊讶道:“大人,您怎么会来此?快快回去!” 出现在林冲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赵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微笑的看着卢俊义,见林冲担心不已的模样,微微点点头,拍着林冲的肩膀,示意他后退。林冲哪里真的敢后退,愣是半步不退。 赵构说道:“林教头,你且回去,待我亲自与他对几招,试试他的本事到底如何?” 林冲见赵构自信满满的模样,心里万般不愿意,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赵构是最高统帅。如果他不遵守军令,那便是违抗命令,要受到军法处置,还会影响到赵构的威严。当赵构出现在林冲身后时,不仅仅卢俊义有些惊讶,就连城墙上的宋江等人都愣住了,更别说岳飞等人了。 两军对战,基本上都是将领间厮杀,从未有过主帅亲自出马。众人上下打量起赵构,又不像是武将,俨然是文弱书生一样,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对劲。岳飞等人也是担心不已,他们知道赵构会武艺,想要与卢俊义交战,还为时尚早,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岳飞见林冲回来,焦急道:“师兄,你怎么让大人一人留在那里?” 林冲苦涩的回道:“此乃军令,只得遵守。若是大人支持不住,我们就一拥而上,一定要救回大人,那个时候你带着大人撤退,我来殿后,一定要谨记。” 岳飞摇摇头,否定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一个人也是白白送死。”他的目光看向了刘琦、杨沂中等人,嘱咐道:“等会我与师兄两人牵制住卢俊义,你们要救回大人,带领大军撤退。” 刘琦等人唯有点头答应,汤怀、王贵也是沉默不语。虽然他们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服气。卢俊义的武功的确是超过他们太多了,就连林冲都不是对手,更何况是他们。他们心里憋屈不已,从未想过首次出战居然遇到这样的强敌,要是其他梁山将领一拥而上,那么就凭他们这些人定然是抵挡不住。 宋江等人也是惊讶不已,心里满是喜悦,他们知道卢俊义武功高强,却没有想到强到这样地步。不仅连伤数名将领,就连宋江主帅都亲自出马,在 他们看来那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行为。 秦明、索超等人的死,宋江等人心里有些难过,意外看到万夫不当之勇的卢俊义,心里又有些兴奋。武松、史进、燕青等人则是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的看着下方,战鼓再次擂起。 第九十六章 两军交锋(四) “卢将军,请!”赵构风轻云淡的笑道,俨然不把卢俊义放在眼里。 卢俊义在梁山上排名也是名列前茅,居然被一个少年无视了,心里那里受得了这份气,杀气腾腾道:“小子,我念你年纪尚幼,还是劝你回去,免伤性命。你应该知道我手中长枪可不长眼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的父母可要伤心了,快快回去,战场上可不是你这般少年的地方!” 气愤不已,卢俊义也没有失去冷静。毕竟,赵构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也就是少年,就算是武将也不可能与自己真刀实枪相提并论。再说,赵构看上去就是文弱书生,哪里像是什么武将,卢俊义再怎么愤怒也至于对少年下手,江湖上别人会怎么说他。 赵构笑道:“至于,我的父母就不劳将军费心了。之前,你不是说我父亲只是吃喝玩乐,不懂民间疾苦吗?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样,那么就算是我今日战死,想必他也不会伤心的。再说,我兄弟极多,少我一个也无妨!” “你是皇子?”卢俊义皱着眉头,目光炯炯的盯着赵构。 赵构点点头,道:“不错,我便是当今圣上的皇子,也是此次出兵的统帅。如果你不出手,等会你就没有机会出手了!” “黄毛小儿,信口开河!”卢俊义被赵构一再讥讽,怒气冲冲的吼道:“既然你找死,那么休要怨我。他日江湖上说我卢俊义什么,也无妨,只因你这小子目中无人。不要以为你是皇子老子就不敢动你,照样取你性命!” “只怕你没有那个机会了!”赵构冷笑一声,低吼道:“你不攻来,那我便下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 不知何时赵构手中多了一柄长枪,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中的武器乃是林冲的贴身武器—丈八蛇矛,也可以称之为长枪。全用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状。 林冲退下时,并无带兵器,他的武器插在土中,便离去了。赵构出场太过于震撼,以致于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也忘记林冲撤退没有带武器的事情。赵构单手提起丈八蛇矛,带起一片土壤,俯冲而去,直刺卢俊义。 “来得好!”卢俊义大喝一声,手中的丈二钢枪也刺了过去。 丈二钢枪又名点钢枪,中国古代十大名枪之一。镔铁精钢打就,枪长一丈二,通身漆黑,重六十余斤。枪名点钢,意为即便是百炼精钢也能一点即透,形容枪的锋利。梁山上除了卢俊义使用的是点钢 枪外,还有小李广花荣以及扑天雕李应使的也都是点钢枪。不过,他们两人的枪法都没有卢俊义精湛,曾几何时卢俊义一人大战李逵、鲁智深、武松、刘唐、穆弘等人,只因寡不敌众才落败,可见他的枪法强大到让人胆寒。 若非那一战,武松也不知道卢俊义是自己的师兄,两人也是交手时才发现端倪,史进也是从他的枪法中看出的。但是,卢俊义与赵构对拼一击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就连身旁一直驻足观望的杨志也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道:“他居然接下来了哥哥的攻击?这怎么可能?” 宋军一方满是惊喜,林冲连忙命人擂起战鼓;梁山军众人则傻眼了,满眼的不可思议。之前,还以为赵构是自寻死路,这样对他们来说非常的好。如果宋军主帅死在卢俊义手中,那么宋军不战而败,也不惧宋军兵临城下。 “好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卢俊义见赵构与自己对拼一记招式,居然稳住身形,佁然不动,忍不住赞赏道:“看样子,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也是练家子,只是不知道你的身手如何,要是被我斩杀,那就不要怨我了。” “在下多谢卢将军赞赏了!”赵构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心里暗想:“河北玉麒麟果真是名不虚传,武功的确是首屈一指,难怪梁山上除了宋江外他是第二把手,不仅仅是武功就连人品也是一流,当是大丈夫,难怪师父提及他时,也是赞不绝口。如果不是我使用内功,仅凭外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硬碰硬还真的处于下风。” “这小子的武功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且看看他到底如何!”卢俊义心里暗暗地盘算着,想道:“既然他是皇子,又是宋军主帅,要是将他杀死或是活捉,必定可以击溃宋军,这样兄弟们也不至于死伤惨重,青州城可保!” 赵构笑道:“卢将军,咱们接着来!” “好!”卢俊义暗暗下定决定后,决定先活捉赵构,要是生擒不了,唯有杀了他才行。 “上离下乾、上离下震!”赵构看着卢俊义脚下的步伐,心想:“那么下一步便是‘上乾下坤’。” 于是,在卢俊义还未踏出下一步时,赵构已经掌握住他的步伐方位。然后,手中的丈二蛇矛毫不犹豫的便刺了过去。卢俊义还未踏出脚步,就看见赵构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丈二蛇矛径直刺向自己,猝不及防下,卢俊义唯有抽身回头,脚踏‘上乾下震’。 开始时,卢俊义没有多想,以为是赵构运气好。但 是,接下来赵构每一次都能料敌先机,先一步站好他要站的位置上。然后,赵构没有留情的出招。无论是卢俊义脚踏上乾下艮,还是上坤下坎等都被赵构一一识破,此时才知道赵构已经掌握住自己踏出去的步伐规律。 接着,卢俊义又变幻招式,逆向踩着八卦方位,想要攻击赵构。正好落入赵构的圈套,他依照卢俊义的步伐,手中的枪法也是姜家枪法,将卢俊义逼得节节后退。并且,卢俊义每一次攻击,都被赵构巧妙地避开,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任何的做作,更不需要做什么反击,一切都是赵构身体的本能。 赵构知道卢俊义的武功高强,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身上的内功不自觉的使出来。与此同时,卢俊义才真正见识到赵构的厉害之处。无论他怎么攻击,都伤不到赵构分毫,也就是刺破衣服,一点鲜血都没有,而他自己则被赵构屡次刺中。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卢俊义低沉的问道,他自问自己的步伐无人能知,却不想被一个少年识破。 赵构傲气十足地回道:“这个务须知道,你只要知道将会败在我的手中即可。” “小子,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杀招!”卢俊义见赵构趾高气昂,怒气冲冲,双手紧紧地握住点钢枪。 赵构见他脸色骤变,不禁郑重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卢俊义。只见他不再按照八卦方位走着,径直的朝着踏出每一步。赵构不由得哑然失笑,觉得这样根本就没有用。当卢俊义手中的点钢枪攻击过来时,赵构不慌不忙的顺势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卢俊义手中的长枪再次变招,单手握着枪杆尾部,枪头顺着丈八蛇矛的蛇形绕了过去,朝着赵构的胸口辞去,又被赵构挑开。但是,卢俊义的身子渐渐地靠近赵构,他却不知情,只因卢俊义手中的点钢枪招招致命,朝着赵构攻了过去,唯有全神贯注的防着卢俊义,他的招式没有任何的防守,自始至终都是攻击,故而赵构也无法分心其它。 卢俊义渐渐的靠近赵构后,手中的长枪攻势未减,一直迅猛的刺去,时而缠绕着丈八蛇矛,时而挑刺赵构,一招不成再次变招,扎了过去。赵构唯有不断地变换招式,使出拦枪式,崩枪式,想要逼得卢俊义手中点钢枪脱手,就像是胶粘似的,一直未曾掉落,紧紧地贴着赵构的丈二蛇矛,片刻都不能放松。 “好机会!” 卢俊义距离赵构不足两米,心里窃喜之余,手中的招式再次变换,将长枪猛地挑 了一下,赵构唯有使尽全力不让他挑刺到自己。但是,卢俊义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身子迅速的向前奔去,猛地双手握紧,拽成拳头,朝着赵构的胸膛重重的一拳。 出乎卢俊义意料之外,又在赵构意料之中。卢俊义没有看见赵构身形倒退,或是口吐鲜血的模样,猛地抬起头,只见赵构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那笑容显得意味深长,又听到赵构低喝一声,道:“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刻!” 第九十七章 大军抵达,围剿叛贼(一) 赵构别有深意的笑容,让卢俊义呆若木鸡。卢俊义自问自己全力以赴的双拳重重的打在任何身上都会造成重伤,可赵构稳如泰山,跟没事人似的,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惊呼道:“你……你怎么会没事?” 卢俊义想抽回自己的拳头,发现再怎么用力都无法从赵构身上挪开,就像是被一股巨大地力量吸住。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他的想法,卢俊义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双拳上有一道力量,而且还是赵构身上流动出来的。 刹那间,卢俊义恍然大悟,苦涩的说道:“原来你的武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不错!可是你知道的太迟了!” 赵构意气风发地笑道,身上的内力再次变换,化为一道无形的力量,身体猛的后撤,又再次推了出去,然后右手蕴含内力,又是一掌重重的打在卢俊义的胸膛上。 “哇!……” 卢俊义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飞出去,瘫软在地,双手撑地,惊骇不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赵构的武功达到了让他仰望的境界。他知道赵构使用的是内功,枪法再如何厉害,也无法练成内家高手,皆是外家功夫,与内外兼修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卢俊义不得不佩服,他知道自己这一战,一败涂地。 杨志见卢俊义打在赵构身上的双拳没有任何作用,心里一惊,又见赵构予以反击,反而将卢俊义击倒在地,大吃一惊,急忙率领身后的士兵,前去救援。 赵构风轻云淡地瞥了一眼,然后冲了出去。此次,他更是手下无情,每一次攻击都重重的打在梁山军身上,宛如神灵附身,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宋军士兵看傻了,随即欢呼雀跃,跟随赵构前来的千余人御林军这一刻也傻掉了,两眼瞪得大大的,心里满是苦笑,他们是宋徽宗派来保护赵构,看情况赵构根本不需要他们的保护,足可以应付任何人。 片刻功夫,梁山军士兵倒下大半,唯有杨志等寥寥数人依旧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赵构,心里暗想道:“他是人吗?这么多人围攻,居然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一点伤痕都没有,实在是奇怪。” 宋江等人见赵构独自一人面对千余人士兵,从容不迫的战斗,显得游刃有余。吴用脸色大变,道:“不好!你们快快率领大军,前去救援二位兄弟,迟了怕是二位兄弟落入宋军之手。” 其他人连忙赶去支援,只可惜还是晚来一步。当他们走出城门,已经看见赵构将卢俊义、杨志两人带走,其他 士兵纷纷逃串,宋军士兵也是倾巢而出,迎接赵构,使得宋军与梁山军混战。只可惜,宋军阵势不变,梁山军将士战斗力再强,也无法与团队作战的宋军相提并论,根本就突破不了宋军防御,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赵构从容离去。 赵构下令撤退,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给予梁山军一次难以磨灭的印记。与此同时,梁山军也见识到赵构的厉害之处,不仅治军有方,能征善战,就连梁山军枪法无敌的卢俊义也败在他的手中,仿佛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让他们措手不及。 赵构命令大军距离青州城五十里外驻扎,将生擒而来的二人交给刘琦等人。此时,赵构也成为宋军士兵心目中仰慕的对象,他也一战成名。凡是宋军士兵见到赵构都怀揣着敬畏与仰慕之情,只要是赵构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这一战,让赵构的形象留在梁山军士兵心中,也彻底让宋军士兵见到赵构的强大,唯命是从,俨然真正掌控士兵的心,扭转局势,又生擒敌方两元大将,这份能耐让人望尘莫及,众人也都心甘情愿听从赵构的号令。 “哇!……” 赵构前脚踏进营帐,后脚就吐了一口鲜血,脸色陡然变得苍白起来。众人慌忙搀扶住赵构,又将他扶到椅子上休息,林冲、岳飞、刘琦等人全都神色紧张起来,手足无措,紧锁眉头,忧心忡忡。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赵构一直都是强忍着伤势,不愿然后梁山军看见,也不想影响军心。 赵构坐在椅子上,端坐好,闭上眼睛,调息片刻,嘴角再次溢出丝丝血迹,让众人更是担心他的安危。 “大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喊出声,赵构缓缓的睁开眼睛,暗自佩服道:“卢俊义不愧是枪法无敌于天下,要不是我有内功护体,他之前的那一拳便要了我的性命。当真是不容小觑梁山众人,还需要小心行事才行。” “性命无忧,只不过有些时日不能动用武功了!”赵构见众人焦急的模样,风轻云淡的笑道:“大家不必担心!” 众人见他脸色苍白无力,说话却中气十足,又听到赵构的话,他们这才放心下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林冲问道:“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围!”赵构言简意赅的回道。 此时,赵构是最高统帅,俨然成为军中元帅,听命行事。众人不解的看着赵构,王贵开门见山地问道:“围?此话何解?望大家说明一二!” “围而不攻,来者避 之!”赵构笑道,“之前那一战,目的已经达到,深深的震撼了梁山军,扰乱了他们军心,必定不敢与我军再战。那么,我军只需要静候即可,将他们围困住,耗尽他们的粮草,待西路大军抵达即刻兵发青州,采取强攻。” “大军未到,不得擅自出兵行动。按照路程推算,牛皋应该差不多回来了。至于,吴璘应该近两日内必有消息。只要等到牛皋的情报,便可立即采取行动。梁山聚众起义,事情拖的太久,对于大宋局势越是不利。” 接着,赵构让岳飞、杨沂中、林冲三人先去治疗再去歇息片刻,留下了刘琦、汤怀等人再次商议一下该如何解决眼下问题。赵构又询问了泰安军将士,打探一下青州城地情况,经过初步了解,赵构也知道青州城粮草不足的事实。有些将领是从青州城出来的,对于情况也比较了解。 数个时辰后,赵构便接到前方探子来报,说牛皋回来了。于是,赵构亲自出迎,只见牛皋一人一马飞奔而来,看他双眼都是血丝,满脸污垢,说道:“幸苦了!” 牛皋翻身下马,见了礼,道:“禀报元帅,京东西路大军最迟明日寅日便可抵达青州城。” “好!”赵构精神一振,大喜过望,又见牛皋泛红的双眼,又见他一人前来,出声问道:“牛兄弟,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侯大人在何处?” “侯大人,他……他在回来途中不幸病逝!” 牛皋难掩心中的伤痛,一路上侯蒙都是拖着病重的身体,一路前行,却不想回来时,病情加重,临死前他让牛皋先行一步前来禀报情况。他们两人从泰安出发,牛皋见他身体不支,要求歇息却被他严词拒绝,心中只想着尽快前往西路大军营地,这份为国为民的心,深深的影响了牛皋,让他佩服不已。 赵构闻言,叹息一声:“国之忠臣!” 如今,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了,就不必有任何的担心。赵构命令留守巡逻士兵外,其他所有将领一律穿戴盔甲休息,做到战甲不离身,等候他的军令。赵构知道最后战斗的机会来了,他要将青州城团团包围,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宋江等人应接不暇,一举夺回青州城,时机成熟便不再有丝毫顾忌了。 第九十八章 大军抵达,围剿叛贼(二) 侯蒙病逝于回程路上,牛皋孤身一人带领大军直奔青州城。当初,赵构让他们二人前去调遣京东西路大军,让他们前往的地点便是青州城,他要将青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将宋江等人围困住,然后再攻击。 赵构吩咐牛皋等人下去休息,独自一人坐下,再一次喷了一口鲜血,喃喃自语:“内力透支,身体承受不住!师兄那一记重拳,力道之中夹杂着些许道家的内力,难道他也习练过内功,只不过功力不济?” 于是,赵构盘膝而坐,慢慢的调息身体承受的创伤。如果是外伤,只需军医治疗便可,他受的是内伤,药石无灵,唯有自我调息方可。 宋军将士见赵构骁勇善战,威武霸气,各个都是精神抖擞,士气大振。反观梁山军,阵前交锋连损两元大将,又被宋军活捉卢俊义、杨志二人,早已是乱成一锅粥。 “公明哥哥,我方损失两元大将,卢俊义、杨志二位兄弟又被活捉了去,我军士气低落,论战斗力,又无法与宋军相提并论,这可如何是好?” 宋江沉吟不语,紧锁眉头。片刻后,说道:“当真是错算了宋军主帅居然有此武功,就连卢、杨二位兄弟都被捉了去,秦明、索超二位兄弟又战死。” “青州城粮草不足,要是长此下去,必定是难以脱困。我军主力又在青州城,不可久战!不知军师可有良策?” 吴用回道:“宋军士气高涨,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拒不迎敌。如今已经过去两日,我军士兵怎么叫阵,他们都按兵不动,必定有诈!” “我军探子回报,宋军主帅足不出户,一直留在营帐内,不曾出来。然而,宋军将士则来回出入,必定是在商议如何决断。” “青州城内粮草不足,此乃当务之急;其次,我军士气低落,也是一大事情。如果我所料不错,宋军主帅正在等候时机,却不知是何事,着实让人疑惑。” 吴用面色凝重,众人也是一筹莫展。梁山军自出征以来,从未遭遇过如此对手,哪怕是与宋军交战数十次,多是胜利,何曾有过今日被动挨打局面,还不知宋军有何动向,更是防不胜防。 京东西路大军抵达青州城已经有两日了,赵构命令牛皋传军令,让他们在泰安军后方驻扎,暂时按兵不动。另外,赵构还在等待吴璘的消息,双管齐下才能发动攻击,一举击溃宋江等人。 “大人,为何西路大军抵达已经两日了,我军后续兵力足够,还不出兵攻打青州城?” 赵构笑道:“我军士气大振,兵强马壮,又有西路数万大军,迟迟不愿出兵,乃是深思熟虑后决定的。”众人不明白他的话中意思,“无论怎么说,宋江等人终归到底是大宋百姓,我军也是宋人,与他们交锋,死伤过多乃是大宋的损失。” “或许他们都不明白,大宋子民该是团结一致,苦难也不过是暂时的。只要相信国家一定会富强,就一定可以。当然,还需要治国有方。父皇有父皇的苦衷,日后你们便知道了。此时说太多对你们不利,只要知道我们都是宋人,乃是兄弟。” “于是,我觉得将战事一拖再拖,为得就是给予宋江等人一次机会,让他们献城投降。另外就是等待吴璘的消息。只要张叔夜将军做好一切,我们便可以采取行动,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可惜,我给予他们机会,却不曾把握住。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必手下留情。”赵构脸色渐冷,深深地叹息一声,沉声道:“众将士听令,传本帅军令,今晚子时所有士兵准备,听候本将调遣。” 众人齐声喝道:“诺!” 随即,众人走出营帐纷纷下去传达赵构的军令。宋军士兵早已等候多时,听到赵构军令传达高兴不已。与此同时,整个泰安军士兵都兴高采烈,斗志昂扬。众人皆知赵构已经决定开始行动了。 “禀报元帅,吴先锋回来了,还有曾大人一起!”士兵急忙赶到营帐,躬身禀报道。 赵构听闻曾孝蕴、吴璘两人回来,大喜过望,他已经猜到结果了,连忙站起身来,迎接他们二人。众人也紧随其后,吴璘、曾孝蕴见赵构率领将士亲自迎接,不由得惊喜交加,连忙说道:“大人,幸不辱命!” 赵构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情不自禁的大笑道:“如此甚好,你们二人来的正是时候!哈哈!……” 曾孝蕴、吴璘两人面面相觑,诧异不已,转身看向众人都是欢呼雀跃,不由得有些好奇,待杨沂中将赵构之前的事说与他们二人听,也让他们两人大吃一惊。之后,也提到了赵构下令今晚准备进攻青州城。 他们二人前来,又带来了好消息,当真是如虎添翼。如今,赵构之前吩咐的命令,全部做到位。只要今晚攻破青州城的城门,整个京东西路大军以及泰安军便可以长驱直入,再无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们。 宋江等人也接到探子回报,说宋军士兵各个士气高昂,杀气腾腾,欢呼雀跃,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之色。于是,吴 用猜测赵构应该准备行动了,连忙命人守好城门。并且,派遣探子打探宋军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赵构早就料到有探子打探军情,他早已命人埋伏好四周,加强戒备。如果敌军有探子前来,毫不犹豫的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部杀死,无一生还。接着,子时一到,赵构便亲自来到大军面前,就连西路大军也一并前来。 赵构向诸多将领打听一声:“诸位将领,你们军中可有攀爬之人?身手灵活之人?” 众人皆是低头沉思,想了想皆是道出自己营帐中的士兵会这项技能的士兵。他们也没有想到赵构想要的是攀爬的人,两军对垒理应需要的是冲锋陷阵之人,何时需要这样的人。说得好听是攀爬之人,不好听就是梁上君子,专门是偷鸡摸狗之辈,有些士兵哪怕以前做过也不敢承认。 经过清点总共加起来有一百三十人左右,这些人之中有三十人曾经是偷鸡摸狗之辈,不过全部都投身军营,早已洗手不干了;还有六十人是山野中人,会写攀爬之术,需要在山林中采集药草,最后几十人是身手矫捷之人。 赵构命他们所有人单独跟他离开,至于其他人则时刻准备着,只要看见信号就大军进攻,由西路大军将领管辖,赵构也就将曾孝蕴、吴璘等人留了下来,让他全部留在后面支援。然后,他又看着这些挑选的人,郑重地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今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大大的记上战功,你们知道为何我要你们单独出来吗?” “末将不知!”众人齐声回道。 赵构说道:“我要派遣你们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你们要是完成了便是大宋的功臣。不过,这件事比较危险,你们是否愿意?如果不愿意的兄弟,可以站出来?”一百三十人无一人站出来,全部都愿意听从号令,他又说道:“凡是家中独苗,有家室者出列。” 众人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赵构见他们如此坚定,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的将军前来指点情况。经过再次筛选,一百三十人有三十人属于这种情况被剔除出去,回到原来的将军麾下,他们非常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一百人,这样刚刚好!”赵构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传本帅军令,你们一百人前去青州城,打开城门,待大军前来,围剿叛贼。今日我定要占领青州城,一举将梁山军击败,彻底解除青州城的危机。” 第九十九章 夜袭青州,宋江兵败(一) 众人纷纷抬起头,不解的看着赵构,让他们一百人打开城门,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们一百人前去,还不够梁山军塞牙缝,又该如何打开城门? 刘琦问道:“大人,您让他们一百人前去打开城门?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梁山军兵力不足,也不可能放任我军前去打开城门。” 众人也是诧异地看着赵构,要真的让他们冲上去,十有八九被消灭的一干二净,简直就是送死。但是,他们又觉得奇怪,以赵构的性格不可能会这些人做炮灰。 赵构解释道:“你们不用担心,不会让你们真的白白送命!另外,此次行动由我亲自带领你们前去。” 曾孝蕴打断道:“不可!大人乃是一军主帅,岂能冒险,此事还是另派他人前去。” 赵构心意已决,坚定道:“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主意已定,就这么办。” 接着,赵构命令一百人全部卸下兵器装备,轻装上阵,所有人手中只有佩刀,作为防身之用,还有绳子。众人方知赵构是准备夜袭青州城,无怪乎他说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益了。 并且,赵构又命令岳飞、刘琦等人率领一支弓箭手,从旁协助。至于,汤怀、吴璘等人则率领一支冲锋军,每人武艺都不错,待城门打开后立即杀入城中,凡是抵御者,一律杀之,不留情面。 曾孝蕴等人则控制着大军,先行军冲锋陷阵,大军立即跟上,不可逗留,一定要一举夺得青州城。众人皆是唯命是从,不敢反驳。 最后,赵构亲自换上便装,又与夜色相融。若不是细心地观察,还真的难以发现他们的身影。 于是,赵构便亲自率一百人方队,还有张显也跟随其中,趁着夜色偷偷的来到城墙下。众人抬头望向高墙,无计可施,心里纳闷,不知道赵构是如何想的,这堵高墙少数也有十米高,岂能轻易的穿过。 赵构压低声音,道:“你们都留在此地,切勿被敌军发现踪迹,待我先行上去,你们看见绳索再攀爬上去,一定要谨记,不可有任何的声音,以免被梁山军发现我们的身影。” 众人点点头,张显见赵构一人前往,有些担心,他的伤势还未好转,又不能动武,哪能办到攀爬城墙,出声劝道:“大人,还是我与你一同前去,可以随身护佑。” 赵构笑道:“你且放心,就算我不能动武,他们也休想伤到我分毫。再说,你的武功还无法做到攀爬城墙,要是引起敌 人注意,计划就要落空,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兄弟,你们在此等候,待我上去后,你们再上去。” 张显还想再说什么,赵构却没有给予他机会了,已经开始慢慢的攀爬而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四周静悄悄的一片,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众人心头,也觉得有些好奇,不知道赵构会采取什么方式上去。 只见赵构一跃而去,足有一丈高,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城墙也不过是四丈高,被他一个纵身,便爬到了四分之一。接着,众人又看见赵构手中多出两把匕首,猛的插进城墙中,以此作为自己的踏脚石,犹如平坦大道,不见任何地阻拦。 不一会儿,赵构便已经爬到城墙上,悄悄的露出头,蹑手蹑脚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只见城墙上有来回巡逻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想:“宋江应该猜到我会攻打青州城,不然守卫不可能这么森严。” 赵构知道此时不宜进攻,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唯有等待时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构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苦苦支撑着,卢俊义给他造成的伤害,还未好转,对他有些影响。 如果是毫发无伤时,大可一人独闯青州城,也不必让士兵帮助。与此同时,张显等人在城下焦急等待着,迟迟不见任何动静,担心不已,又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故而放心下来,还是有些心急。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赵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苦苦支撑着,不让自己掉下去,双手也已经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却看见城楼士兵换班,只留下寥寥十几人守候,其他人则下了城楼。 “好机会!” 赵构心里窃喜,连忙从身上将绳索放下来,然后悄悄的登上城楼。城楼上的火把被微风吹拂的摇摇欲坠,无法照射出他的身形。 须臾间,赵构隐身藏于城楼阴暗处,又悄悄的系上绳索,绑在墙上。接二连三的放下粗绳,守候在城墙下的众人连忙顺着绳索攀爬,张显第一个上去,没有任何的犹豫之色。 就在此时,守城士兵朝着赵构所在的方向巡视而去。赵构准备攻击时,他又被同伴喊了回去。 那人慵懒地说道:“那里就不要去了,根本就没人能够翻越城墙上来,也不知军师为何要安排我等守候,之前也就十来人即可。现在派了数十人守城,难道宋军真的有这么大本事,夜袭青州城?” “要是宋军真的攻上来该如何是好?”另外一个士兵担心地问道。 那人无所谓的笑了笑,道:“看样子你是新来的,这个门路怎么不知道?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我们又不是真的军伍之人,都是贫苦百姓,哪里与他们相提并论,听我的没错,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到时候会有人把风的,大家轮流休息。” 赵构听得也是苦笑不已,梁山军居然还有这样的士兵。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宋军之中,必定是轩然大波。他们两人的对话,也给赵构敲响了警钟,要整理军队风气,绝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士兵。 此时,赵构觉得有些幸运,要不是他们这些半吊子的士兵,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占领城楼。赵构悄无声息的来到他们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放倒众人。张显等人也陆陆续续的登上城门楼。 赵构一眼看了过去,低声道:“怎么只有五十人?” 张显尴尬的回道:“之前我上来时,力气太大了,差点跌下去,最后用匕首插在城墙上还不容易登上来,不过绳索也被我砍断了。因此,只有一条绳索能够上来,也坏了,故而只有这么些人。” 赵构哭笑不得的看着张显,无奈的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五十人就五十人,你们听好了,一定要小心翼翼,务必要打开城门。张显,你作为先锋,一定要拦住梁山军士兵,待城门打开后,我军便可以长驱直入。” 众人齐齐的点点头,然后慢慢的朝着城门走去。城楼上一些零散的士兵全部都被张显击倒,赵构率领众人紧随其后。片刻后,他们终于抵达城门,看着巨大的门栓,然后四人合力才将它提起。 只不过城门实在是太厚重了,又前往十人前去缓缓的将城门打开,一道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换班的梁山军也抵达城门口,众人看见一行身着黑衣的人打开城门,猛地大吼一声:“宋军攻来了,宋军攻来了!……” “不好!”赵构暗暗焦急道,城门尚未开启,就被梁山军发现,唯有命令众人,沉声道:“兄弟们给我顶住,一定要坚持大军前来,不然前功尽弃了,不要主动攻击,尽可能的守备,节省体力。” 青州城巡逻军听到守城军吼叫声,立即朝着城门奔来,又有人朝着宋江等人的住处前去报信。赵构心知此战在所难免,也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思考机会,唯有与他们对战。于是,赵构下令众人誓死守护城门,一定要等到大军前来。 第一百章 夜袭青州,宋江兵败(二) “兄弟们,给我顶住了!”赵构面色凝重地喊道。 梁山军士兵见到宋军夜袭青州城,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杀了过来。由于蒙着面,他们不知道此次赵构亲自出马,张显等人死死的顶住梁山军前赴后继的攻击。 梁山军越聚越多,城门渐渐的打开了一条缝隙,在外面守候的五十人见状也从外面合力一起推开城门。经过众人合力,城门完全打开,接着宋军士兵也冲了过去。 岳飞等人隐隐约约的看见城内厮杀的场景,也顾不得其它,骑着马率领先行军冲了进去。紧接着,曾孝蕴等人也看见岳飞、刘琦等人冲了过去,便知道城门打开了,立即起身冲了上去。 “禀报哥哥,宋军士兵夜袭青州城,城门已经打开了,宋军士兵接二连三的杀入城中。” 宋江、吴用两人听到士兵的禀报,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喊道:“宋军士兵夜袭青州城?怎么会这样?他们进攻青州城理应有所动静,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哥哥,宋军士兵不知道为何出现在青州城内,守城军已经全部被杀,巡城军已经与他们对上。现在战况如何,小人也不知。” 那人急切的回道,他也不清楚宋军是如何进入青州城内,还将守城军士兵杀死,又打开城门。若不是巡城军换班回去,只怕城门打开,他们还蒙在鼓里。 宋江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即刻派遣大军前去迎战,务必将宋军将士杀死,不能让大军全部进入城中,速速前去!” “哥哥,只怕青州城被破也是在须臾之间了,还请哥哥及早做好撤退的准备。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吴用脸色大变,焦急万分的说道。 宋江回道:“此事暂且不说,待大军集合,将宋军杀死,击退他们再说。” 他连忙起身,慌慌张张的下去,准备带领大军前去。与此同时,梁山军其他将领,也被厮杀声从梦中惊醒,立即穿戴整齐,即刻起程前往城门处。 张显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全部都是鲜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气喘吁吁的望着众人,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哪怕是战死也要守护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 赵构无法动武,唯有避而远之。面对梁山军的攻势,只有张显率领一百人前去迎战,两军交战已久,宋军有些应接不暇,梁山军仍旧前赴后继的持续攻击,着实给予宋军沉重的打击。 百来人的队伍不到半个 时辰便已经去了八成,只有十几人还在苦苦支撑着。赵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内力尽失,无法探知四周的动向。因此,他也是遭受到梁山军士兵的围攻,却无人知道他的身份,要不然必定会竭尽全力攻击他一人。 张显心急如焚道:“岳大哥、刘先锋到底搞什么,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前来。要是再不前来,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梁山大军全部集结在城门口,九纹龙史进、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等人悉数前来,手中纷纷拿着武器,张显等人只有不到二十人了,要是岳飞、刘琦等再不前来,他们将会全军覆没了。 宋江、吴用两人也急匆匆的骑马前来,大喝一声:“诸位兄弟,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绝对不能让宋军进入青州城。只要宋军援军抵达,那么我们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了,务必要守住!” “兄弟们,给我死守!”张显猛地大吼一声,他知道赵构暂时不能表露身份,唯有他怒吼一声。 行者武松、鲁智深等人提着武器朝着赵构、张显等人杀去,四周早已被梁山军团团围住,火光照天,犹如白昼似的。宋江等人终于看清楚敌人的模样,恰好此时赵构的模样映入眼帘,看得清楚。 “宋军主帅亲自前来,以身犯险?”宋江大喜过望,道:“花荣兄弟,放箭射死他,只要他一死,青州城危机自当迎刃而解,快快出手!” 花荣在梁山泊英雄中排行第九,为马军八虎骑兼先锋使之首。原是清风寨副知寨,使一杆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善骑烈马,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 花荣听到宋军的命令,急忙从箭壶中取出箭矢,背上的硬弓早已取下来,对准赵构,一箭射出。宋江等人心知花荣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绝对不会失手,他们知道赵构今日必定死在花荣的箭矢之下。 说时迟,那时快! 小李广花荣射出的箭矢破空而出,穿过众人,直刺赵构的胸口,赵构临危不惧,皱着眉头,他的身形微微偏了一下,心知箭矢来得太快,无法完全阻拦,唯有射中的不是要害方能保住性命。 就在箭矢眼看刺中赵构时,从后来又射出一支箭矢,对准花荣射出的箭矢,愣是将它分成凉拌。并且,力道不减,依旧是飞了出去,直接刺中对面的梁山军士兵,惨叫一声,直接倒地而亡。 花荣 也是大吃一惊,他的箭法独步天下,难逢敌手,就算是宋军将领也不见得能与他抗衡。但是,今日射出的箭矢被人用箭矢挡了回去,看威力比他的力量还要大。如果被这样的箭矢射中,必死无疑。 “宋军之中居然有人的箭法达到如此境界,不知是何人?”花荣皱着眉头,暗暗地想道。 宋江、吴用等人也是大吃一惊,原本是板钉上的事情,居然出现了转机。他们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只见身材白色铠甲,披着战袍的岳飞提着沥泉枪从城门外杀了出来,他的马背上放着一把硬弓。 花荣疑惑道:“难道是他射掉我射出的箭矢?” 赵构见花荣的箭矢被挡住,心里大喜,他知道岳飞等人前来了。果不其然,当他转身望去,岳飞、刘琦两人率先而出。紧接着,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他们朝着前方射了出去,只见梁山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 岳飞见赵构面色苍白,张显全身是血,怒吼一声:“梁山叛贼,岳飞来战,何人送死!” 刘琦也是提着手中的长枪,杀了出去,赵构等人则由弓箭手全部挡住,岳飞、刘琦两人手握长枪,大杀四方,普通将士坚持不了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全部都被他们二人杀死,出手绝不留情。 赵构见岳飞、刘琦等人前来,心里也就放心了,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远处的宋江,见他脸色大变,冷笑道:“现在才刚刚开始,后面更加的精彩!” 行者武松、花和尚鲁智深、九纹龙史进等人与岳飞、刘琦等人对上,双拳难敌四手,梁山军将领武功都不弱。如果只是一对一,岳飞等人也不惧。现在不是江湖比武,而是战争,根本就顾不得其它事情,只能厮杀在一起。 梁山军士兵则围攻赵构,纵然他身边有弓箭手守护,依旧无法护得周全,梁山军士兵早已杀红了眼睛,不顾自己生死,愣是以性命相搏,汹涌的朝着赵构等人冲去,一波接着一波的人群直冲而来,赵构等人只得且战且退。 “豹子头林冲在此,看谁敢前来!” 赵构等人节节败退,就在梁山军突破防守时,林冲也杀了出来,汤怀、王贵等人也杀了出来,每个人都目露凶光。林冲手中的长枪猛地直飞出去,直接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又继续向前刺去,一连刺穿四人方才罢休,丈二蛇矛上鲜血滴答的落在地上,梁山军士兵见林冲如此凶猛,只得原地不动,静静地看着他们。 第一百零一章 宋江之死(一) “还等什么,给我杀!”一位皮肤黝黑,满脸胡须,双手持着两柄斧头,凶神恶煞,心直口快的吼道:“你他娘的,管你什么豹子头,还是狮子头,俺照样一斧子把你砍了,让你身首异处,杀!” “他便是黑旋风李逵?” 赵构见到此人生的凶神恶煞,全身圆鼓鼓的,不只是肌肉还是赘肉,不过他的武艺不差,双手挥舞着斧头,横冲直撞愣是杀了过来,暗暗的想道。林冲急忙迎了上去,手中丈二蛇矛刺了过去;那人架起双斧,冷哼道:“林冲也不过如此!” “哼!休要逞口舌之利,当真是狂妄至极!”林冲吼道,“且看我来杀你!” 李逵举起鬼王斧,朝着林冲杀了过去,只见他手中的双斧胡乱地劈开,一次次的林冲抵挡住;林冲手中的丈二蛇矛挑开李逵的双斧,刺了过去。林冲的攻击被李逵挡住,两人的身形有很大的差距,林冲凭借灵活的身影杀了他措手不及。 “林教头,你且退下,这厮让我收拾,你去帮大人!”林冲准备攻击李逵,却被牛皋劝阻。 牛皋与李逵两人的身形相差不大,性格又非常的相似,都是蛮横之人。林冲见牛皋兴奋不已,他见李逵身上有伤,也就放心下来,提起丈二蛇矛走开了。李逵见林冲想走,气愤不已,举起双斧想要再次杀上去。 “你的对手是我!”牛皋手中使用的也是斧头,不过他是单斧。 李逵被牛皋挡住,无奈之下,两人大战起来。一时间,又是一场混战。曾孝蕴率领的重甲兵前来,他们负责冲锋陷阵,屡次将梁山军击退。由于众人穿的都是重甲,梁山军手中的兵器无法破除,悉数被打死。 宋军士兵越聚越多,城门渐渐地被宋军士兵占领,步步紧逼使得梁山军不断地后退,待宋军士兵有一半的兵力进入青州城时,局势一面倒。纵然梁山军冲锋陷阵的将领武功高强,仍旧是抵不过千军万马,他们手中的长矛就像是收割机似的,不断地收割敌人的性命。 梁山军节节败退,士气低落,宋军士气高涨,渐渐地梁山军士兵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全部溃不成军,四处逃散起来。他们多数是平明百姓,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已超出心理承受负担。 赵构挥师前进,梁山军不断地后退,一路上都是两军士兵的尸首,还有一些受伤严重,倒在血泊中,呼天抢地的凄凉声。赵构知道眼下是战争,死伤在所难免。然而,看着堆积成山的尸首,血流成河,他的心里还是有 些叹息。 “公明哥哥,还是下令撤退,青州城守不住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吴用皱着眉头,神色紧张道。 宋江面露哀伤,又见自己的兄弟倒在血泊中,愤恨不已,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败了。宋军已经全部进入青州城,自己的士兵军心涣散,早已心生怯意,唯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还在苦苦支撑着。 听到吴用的声音,宋军苦涩地说道:“就依军师所言,下令撤退!” 吴用立即传令下去,命令所有将士撤退。梁山军士气低落,听到撤退的命令后,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逃窜起来。宋江等人也骑上自己的战马,带领残余部队迅速的离开。 赵构眼见宋江等人想要逃离,哪里让他轻易逃走,亲自骑上战马,率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急忙追了上去。至于,青州城的一切事务由曾孝蕴一人处置。并且,嘱咐曾孝蕴要好生对待梁山将士,待他回来再行处置。 当初,宋江聚众起义,率领大军攻占城池,从山东郓城出发,曾经对放出豪言:“去时三十六,来时十八双。若是少一人,誓死不还乡!”如今,梁山军在赵构率领的宋军面前溃不成军,自己的兄弟又死伤,早已不是十八双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到水泊梁山了,只能南下沂州。 “公明哥哥,我们前往何处?”吴用问道。 “沂州!”宋江叹息一声,“此次我军死伤惨重,水泊梁山是不能回去了,唯有南下沂州方可。军师,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兄弟们如何?” 吴用回道:“我军还有能战的兵力只有两万不到,兄弟们还有十几位。至于,其他人则留在青州城抵御住宋军,无法安然撤退。” 宋江眺望着青州城,又看着将士们浴血奋战,身上满是伤痕累累,淡淡的忧伤浮现在脸上,想起曾经的风光,无奈的叹息一声:“山岭崎岖水渺茫,横空雁阵两三行。忽然失却双飞伴,月冷风清也断肠。” “公明哥哥,还是尽快撤退,要是再不走,只怕宋军追兵已经前来!”吴用紧锁眉头,劝说道。 宋江率领残军继续前行,赵构继续尾随而至,不断地追击。绵绵数百里,赵构依旧是马不停蹄的追击,梁山军士兵再次遭受到重创,死的死,伤的伤。两万兵力再次锐减,只剩下一万兵力继续前往。 另外,曾经聚众起义的兄弟两头蛇解珍、没遮拦穆横、双尾蝎解宝、铁天王晁盖、金枪班徐宁、扑天雕李应等人率领 一万人狙击赵构。两军再次大战起来,赵构也不曾想到后世演义中已经死去的晁盖居然没死,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禁让他有些错愕。 此次,赵构没有命令士兵继续攻击,而是选择劝降。经过赵构的劝说,梁山军见大势已去,心里颤抖不已,已经动摇了。但是,他们几人却没有动摇,依旧是率领大军继续攻击。迫不得已之下,赵构只能下令杀无赦。 虽然赵构布置了后手,也难以确保万无一失,只能选择下杀手。既然他们选择叛乱之路,就应该做好随时捐躯的准备。擒贼先擒王,赵构吩咐众将士射箭,朝着那些将领射击,不再选择一对一的交战,他可不愿意让宋江有时间逃亡。 因此,赵构也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几人悉数被杀死,身上插满了箭矢。其他士兵见自己的将领都被杀死,心中的恐惧蔓延全身,纷纷弃械投降,萎靡不振。赵构留下一部分兵力将他们全部看守住,待大军前来便带回青州城。 赵构穷追不舍,已经追击千里,依旧是紧随其后;宋江则是仓皇逃窜,带领士兵不断地逃离此地。但是,宋江做梦也没有想到此去南下沂州的道路上,会再次遇见宋江将领,沂州早已被宋江攻下。 “宋首领,本将奉劝你一句,乖乖的束手就擒,要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宋江笑道:“张将军,你觉得宋江投降,朝廷会放过我吗?” 阻挡宋江前去的人便是张叔夜将军,面对着宋江的问话,他无话可说。毕竟,宋江犯的是叛逆之罪,又连续攻下数座城池,按照当朝律例理应处以极刑,身首异处是在所难免了。至于,跟随宋江一起聚众起义之人,不是发配充军便是斩首示众,这些事情不是他说的算,唯有当今皇上说得算。 “本将念你一世枭雄,故而劝说与你,要是你执迷不悟,死的不是你一人,就连跟随你一起聚众起义的兄弟都要遭受问责。如今,大势已定,梁山军气数已尽,劝降的话我不想再多说,你自己掂量一下。” 张叔夜寒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江。此时,宋江内心也在挣扎,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曾经风光无限的梁山军,变成了落水狗,无法与之前相提并论。宋江又看了一眼身后伤势严重的将士,还有满身是血,一直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