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侧天涯》 作品简介 因为简介写不下,所以在这里多啰嗦下…… 生活不在别处,恰在别处。 总在走,其实也想过稍作停留。 敌不过的终究是自己,分秒间,周身气息已是瞬息万变。 顺从着自己,或是缓缓徐行,或是疾步无极,随心而已。 人生从着地的那一刻,便开枝散叶般写下未来,步步抉择间,原点已远去,回不去的,是过去,若是生命重来一遍,或会还是会说,回不去的,是过去。 谁能拥有如佛的执着,我们终是要从开始走到最后。 不是坚持不休,抵死缠绵,而是终于安静下来,品味结局。 声明:纯属娱乐之作,多有不足之处还请包涵 娱人娱己,仅此而已~~ 第一章 主人公的老窝与新巢 我有一种很强悍的能力,用褒义词来说,大概是执着。 我总在想,为什么当年我能够在每天至少上四个小时课,抄一个小时的作业,睡七个小时的觉,走一个小时的路的情况下坚持半年时间平均每天看两部网络小说。而现在,背一首诗就需要我至少两天的时间。 论接受能力,我觉得这个可以用当年资本论的进度来表示我的能耐。论精神承受能力,我认为可以用当年写了五万字小说没几个人看这件事情做证明,因为之后我活了很久很久,足足长达一年的时间啊。若非这个正常的意外死亡,我一定还可以坚持更久。 不过请不要为我悲伤。 所谓穿越,大概就是我的现状。 声明:我有大学本科差点毕业的学历 第二章 履历 这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闺阁小院,一字排开有三间屋子,中间那间的窗户被支撑了起来,窗子下是一个凌乱的书桌,初夏的阳光斑驳的洒在上面,隐约可以看到桌上那些微黄的硬质的纸张上有着不知何物的涂鸦。 屋外靠着小院圆形拱门的墙边有一棵年代很久的大梧桐,枝繁叶茂,犹如一张大伞,撑起了半个小院的阴凉。那棵树下,一张可以摇晃的大大的躺椅,一个盛满食物的小茶几。那躺椅上耷拉下来一抹水绿的衣袖,衣袖下面是已垂地的桃形的竹叶扇,翠绿可人。 可见,这躺椅上躺着一个正在午休的小姐,她之前可能在刺绣,可能在读烈女转,可能在给素未谋面的心上人绣荷包…… 可是这些您只能在她没醒来之前自己幻想一下,因为这些完全都是小概率事件,不为别的,只是…… 我在睡觉。 雍正有个好官,就是那个老爱说“想当年在锦州”的李卫,据说成就了大事业。 我最近很喜欢想“想当年在现代”,暗忖,不知有没有机会和李卫一起鸡犬升天。 我的闺名叫做严影,之所以称为闺名,是因为我不得不称自己为大家闺秀,从我不幸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已经除了我爹我妈我哥我嫂子我侄子之外,没见过外人了,当然,小侍女之流由于人数巨大不便统计。 想想,我来的那年,这个严影八岁,性格都还没成型呢,是什么样子的人根本没打听,因为大家在都说,小姐好乖,当年我幼稚的时候看那“家有儿女”,刘星做的那个梦就像我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在一旁说,继续这样,继续这样,我不骄傲已经是很有品质了。其实说实话吧,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自认为这梦有个潜规则,必须遵守,之后才慢慢回过神来,不再别人指哪边,我就走哪边。 以前看小说看的太多了,导致经常说些离谱的话,现在看来,都是诳语,都是不能容忍的有悖闺阁女子道德规范罪恶行径。我要在爹娘哥嫂的喜爱下活下去,于是,学习粗糙的女红,学习毛笔字,背女戒,背烈女传。这些就像是我的课本,就算不喜欢也要应付考试,当然,不能称之为不喜欢,严格说来,是厌恶! 在每一个苛政猛于虎的世道里都要出现类似太平军的地下活动。 于是在每一个要抓狂的时候我都要拿出四书五经来压制狂躁的情绪,所谓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在从八岁到现在的十五岁,我已经看完了家里所有与“课本”无关的“杂书”,历史,文学,草药,地理志,五行八卦不一种种,所谓不求甚解就是用来解释我这样的烂学而不精的现状的。 还有关于我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情,便是我的名字。八岁到九岁的一年内,但凡有人喊我名字,我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那人的上眼皮儿,这个导致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下人们都在传说,小姐极喜欢看人的眼睛。当然,什么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的,直至现在,我还是会习惯性的去观察别人的眼睛。 我爹爹是一个商人,至于他的生意做的怎样我不甚了解。在我看来,他是把自个当皇帝了,后宫不得插手前朝之事。之所以说不甚了解,是在我心里年龄远远小于我的哥哥那里知道一点皮毛情况的。 哥哥比我大七岁,名字很好听,叫严寅,总是让我联想到唐伯虎。不过我们俩的合起来就成了“阴影”了,这让我很怀疑我的家长的受教育水平,但也曾质疑阴影在这里是不是不好的意思,事实证明,是我在这里比较没文化。 我来这里的时候哥哥已经定亲了,小嫂子是朝中一个二品大员的掌上明珠,名为赵燕飞,少年老成,总是很自觉的把长嫂如母作为己任,想把我调教成和她一样的少年老成的淑女。不过我老哥说,“影儿(又是让我厌恶的叫法,婴儿?不过我没法辩驳,人家老早就那样叫了我能说啥捏?)书法已经那么好了,又很聪明,哪里有完人,再说她年龄还小,不要太束缚着她了。” 另外一点,我的嫂子出嫁从夫。 娘是一个温和娴静的人,高贵典雅却又礼示下人,除了我,没见她跟别人发过什么脾气,虽然我已经是极尽所能的扮演着她所想要的大家闺秀。不过,对于我的一些小小缺点,娘在日久天长中也渐渐容忍下来了,正常情况下也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是正常情况下。 爹爹几乎不理我,完美的扮演着一个严父的角色,感觉我叫爹爹的总和比他和我说的话还多,但之后想想,这大概是由于我太能废话的缘故,反正教育我的责任也在娘那里。不过相同的,爹也从没责罚过我。 这些就是我的家人了,让我无聊却又有万千呵护。 在这里,我无疑是无聊的外加经常烦躁,不过经过长达七年的磨砺,日渐同化,我终于成长为一个再过一年就会有踏破门槛求亲的商家名媛了。 这个国家名曙,时人称为大曙,就如通日本人称自己国为大日本帝国一样,向往着它可以万世于世。我爹做的生意主要是粮草,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就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恐怖的职业。 好在现在的皇帝不是很昏庸,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太平盛世,我爹爹的生意才能安安稳稳的做下去。再就是这个地方并不歧视商人,这个让我很感觉良好,以后不用怕别人鄙视我有铜臭,因为在这七年里,我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的未来,最后决定的一个是,稳稳当当的嫁个人,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 虽然我也想走遍大江南北,但我怕坐马车,步行不安全。虽然我也想过练成一身绝世武功,但我们家的马车夫没意思教我。虽然我也想经商干大事,但,我没钱没地位没下手没人投票支持。 自从决定了走闺阁之路后,我的生活就简单起来了,除了每年地藏节出去拜神,没有任何府外活动。 戏文里面大多数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出自那寺庙里面的,我也常常幻想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奈何我纵使国色天香(虽然可能不是),但脸上横一白纱什么也都没了,路上的人也全都变成了路人甲乙丙丁,只能乖乖的等明年门槛上求亲的未来男主角了。 现在是大曙国一个平凡的初夏,漫漫热浪已蓄足劲准备大干一场。 很快,就要酷暑难耐了,除了扇子,还有什么可以救我。 第三章 传说吾家有表哥来访 “小姐,您什么时候起床啊,听说今天表少爷要来呢。”小丫在我旁边循循善诱的想诱我起床,不过夏天啊,一天之际在于晨,我无论如何是要赖到太阳把地皮晒热才起床的,根本不刁她。 “听说表少爷是在都城里很有名的,说是什么青年才俊……” “啪”的一声一个枕头朝着小丫飞去,“十六岁也叫青年,你可以吊那里”发出声音的被子里同时深处一只白皙光洁胳膊,直至屋梁。 我这时候只能说我很无语,从来这里我的表哥来我们家已经无数次了,不过据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不便相见,我当时比较有激情,大笑着想两八九岁的小屁孩懂什么,竟和他们讲男女有别这样的成人话题。现在听来就像听见谁在说昨天厨房买了一只鸡一样没有观赏价值。 小丫在我一枕头袭击之下勇气骇然,气势不减,“夫人总让我督促您,可您呢,夏天因为早上凉快不愿起床,冬天因为被窝暖和也不愿起床,一直都这样,夫人都责骂我好几次了。”说着作势就要哭。 不过这个伎俩她老用,前面还看她很可怜,中规中距的依着来,这两年我增长了不少封建社会的主子风范,宁叫我负人,不叫人负我的情操也日渐明朗化了,于是她就是上房揭瓦我也一如既往。可是我还有一个优点,最好不要负我的人,不然,小姐会生气。 “今天给你一个特权,可以摔掉桌子上那个我昨天弄了一个缺口的杯子。” 谁知我话音一毕,房间里劈里啪啦的响起了摔杯子茶壶的声响。 “小丫今天真有气魄!”我把薄被往头上一蒙,不得不在心里偷偷的竖个大拇指给小丫,真是有反抗精神。 房间里静悄悄的,这个让我很满意,果然发泄这一途径还是很管用的。 不过,下一刻。 “严影啊,这屋里还有什么可以摔不?”我娘来了! 我赶忙把被子弄出了一个小洞,我娘还是穿着她那很有特色的咖啡色,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旁边,正用白色的丝巾轻轻的擦着手,看也不看我。 我心里暗暗叫苦,夏天这么热,我在自己房间里只穿了小衣服,这会子被娘看见了又要罪加一等了,只能继续匍匐着想办法了。 “咳咳,那个,娘,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身上很困,被小丫……”还没说到编好的那里。 “现在可以起了?”被娘打断了。 我现在很无奈,娘对我从来比较严格,眼看已经没有退路了,赶紧把床边的衣服往被子里一拉,迅速的套在身上,那薄薄的被子就在我穿衣服的时候频频突起,位置还会让看的人颇具想象力,不过那是我娘,就好办多了,至少用不上那个羞涩一词。 娘很有经验的看着我的举动,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过会来我房间里,穿的整齐些。小丫……”小丫见状忙说:“奴婢知道了。” 娘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屋子里我一头倒在床上又开始昏昏欲睡,小丫这次使上了全身的力气把我拉起来穿衣,梳洗一气呵成,在镜前梳头发的时候我还眯着眼睛,不知道娘这次要使出什么计策教训我,想来这么多年她该使尽了,想到这里,竟有点好奇了,真不愧是生活没波澜的受虐狂所该有的想法。 没走几步路就到娘住的东院了,说起来很奇怪,虽然爹只有娘一个老婆,但却依然各自有自己的院子,纳闷归纳闷,我还是要面对过会要对付我的娘。 “娘”,站在娘的面前,我只有两种姿态,撒娇和认错,现在无疑是要低着头认错的。 娘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冷我小半个时辰让我反省,只听到她微微叹了口气,把我拉到她的身边,整理着我刚一路走略微凌乱的衣服,随后慢慢的说:“都十五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连前些年也不如了。你让娘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 我一愣,这还什么时候啊,就和我谈这个,难不成他们看好我那个从未谋面的表哥不成?当然,可能八岁前见过。 “听说表哥来了?”我试探着问,一边看娘的脸色。 娘的脸上还是刚才那番言辞下的表情不变,“小时候你们见过的,还有印象吗?” 我赶忙摇头,笑着顺手挽着娘的手臂“多少年的事情了,那时候那么小,您跟我说十岁的事情我都不见得记得清楚。” “还说,十岁那年你把小丫额前的头发剪了几缕,那之后好久小丫一见你就护着头发你忘了?”娘提到这事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好事了样,其实我做的的确是好事,小丫的头发全背后面去,我看着心里就不舒服,想给她剪个刘海好久了,最后好容易得手了,又……,就像娘说的那样。 “你与你表哥多年没见面了,想来你也记不清楚他的相貌,不过也的确是年少英俊,在都城也是才貌出众的人物。”娘的眼神略微有点出神,倒像是在怀念她的初恋情人似的,难道……? 赶紧推算一下,老妈的姐姐的老公,据说当年在都城里与当时还是太子,当今圣上关系颇为密切,皇帝也给他加官进爵的直至外姓王爷的职位,如今的城南王,人称南王,说来这也算是一个等级,都城内东西南均为王爷的称谓,即,城东王,城西王也确有王爷在,皇帝自己坐镇北边天子之位。东王是个老王爷,也就是先皇的兄弟,门下子嗣香火颇为旺盛。西王却是一个年轻的王,虽与皇帝为异母兄弟,却年少很多,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看样子倒像是个闲散王爷,不过这太平盛世的,他纵是有治世之能皇帝也不会容他显山露水的。 说多了,总之一句话,那南王与娘亲看来有点问题。 对了,娘亲的父亲,我的外公大曙有名是文士,虽不做官,却官比学士,通俗点讲,很有人气。我娘嫁给我爹倒是匪夷所思了,不过现在更重要的好像是我的事情。 就在我这里想到十万八千里的时候,娘已经讲开了。 “你表哥现在和你爹爹和哥哥在前厅说事,过会会和你哥哥去后花园走走,你就在那假山后面看看,看合不合你心意,我特意和你爹讲过的,你仔细看看,过会你就呆在西边那个假山的后面,不多会他们就会过去了。”娘细细的和我讲着我的相夫流程,我简直要昏厥了。 先不说娘之前从没跟我讲过要嫁我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我女戒背得熟的原因),这种古代特色相夫的事情竟然叫我给碰上了,早起的床气也散了不少,我的床气很文明的,多半是继续昏昏欲睡。 之后在我几乎完全没发言的情况下被娘推出去了,我现在要做的,便是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假山,然后藏在后面,等着我的对象出现,小丫兴奋的跟在我后面,像是我要出嫁了一样,我无语。 在小丫的一推一搡下,我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不一会就感觉到硌脚了。这是我的特色之作,鹅卵石路,这说明已经进了后花园了,虽说我是眯着眼,但还是准确无误的朝那假山行去,我们将会在那里偷窥,我想到了一个词,下流。这哪里是道德规范强悍,尤其对女人更强悍的封建社会啊,竟让我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名门淑女去做这等事情。 不过我也没有丝毫的罪恶感,因为这是除了哥哥以外的男性,重要的是,门当户对的男性啊,还有一点,这个是我爹娘物色好的,很有可能携手互残一生的对象,无论如何要打起精神。 第四章 偷窥 任何时候,只有频频发生意外的故事才是好故事,频频有变数的人生才是女主的人生,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这里就有了变数了。 我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别说人影,平常老跳出来吓人的蚂蚱也没有出现,一成不变的场景持续了一个小时! 半个时辰可以干什么?半个时辰前太阳比现在低很多,我可以回去睡个清凉觉。半个时辰我可以写三千字的小说,半个时辰我足以让一只猫完成下崽过程!然而我在这里,苦苦的等着偷窥!而其偷窥的对象迟迟不出来,我果真没有狗仔的潜质。 “我先睡了,过会你叫我下。”我往外瞄了下还是没人,就推了推小丫,吩咐了一声,借势靠在假山旁那光洁的势头上真寐了。想着小丫也是有些抱怨的眼神,我心里不禁有点恶作剧的畅快,就让你这个偷窥狂好好的等会吧。 迷迷糊糊中,一个声音把我从梦里拉了出来。 “小姐”,一声完了之后竟没音了。 真是让人疑惑,平时总要死命的叫几百声小姐才罢休的小丫今天怎么这么有觉悟,不禁想等着她的第二声再睁眼,哪知等了老半天还是没音,我只好心事落空般不爽的睁开眼睛。 小丫正红着脸看着我,大眼睛水汪汪的,难道她对我有那什么倾向不成? 见我睁开眼睛了小丫像是受了惊吓般连更是红,两腮的红晕还显见有继续扩大之意,看的我心里一惊一惊的,赶忙问:“你怎么了。” 这一问,竟把小丫的眼泪给逼出来了,扑扑的往下掉。 我眼睛的余光看向天,才发现距我刚才睡的时间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了,心里暗骂那短命的表哥,小丫的眼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就在这睡了会能发生什么事情? “你别哭了,说话啊,再不说我生气了。”我脸一板说道,看着小丫那样我就生气,只是哭不说事,想让我怎么办。 支支唔唔等了老半天才知道原来是这样。 表哥半个时辰前来的,在这里呆了也有半个时辰,哪知我那表哥生的那叫一个倜傥风流,英俊不凡,竟看的我的小侍女小丫痴呆了,直直的看了一个小时,直到他走了才想起来偷窥的主人公是她的小姐我。 看着小丫那愧疚的脸,像是自己抢了我的什么宝贝一般自责。哎,她哪知道她的小姐当年可是阅男无数到无男可阅的强人,自是不在乎这个,虽然有可能是自己的未来老公。不过小丫那痴迷的后果,倒是让我很有兴趣看看这个英俊潇洒的表哥了,帅哥总比丑男好啊,我大概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小人。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可能那帅哥还没走,赶紧的让小丫去花园里探探,还在的话过来告诉我。 小丫一听可能还有挽回错误的于地赶紧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现在继续睡觉的可能性不大,那帅哥还在的可能性很小,到现在这么久了,竟然还是一只蚂蚱都没看见,可见小概率事件要发生的可能性还是无处不在的。 肖别今天感觉乖乖的,表兄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左顾右盼的不知怎么回事,之后又硬拉着他来这个后花园赏什么景,这后花园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些花草树木堆在一块,虽别致却也不至于专门来欣赏吧,而且一待就是半个时辰。不过倒是有一点有趣的地方,花园里有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脚踩在上面感觉有点硌但却不突兀,走一段路便有脚下血液暖暖流通的感觉,而且铺的倒像是一个什么特殊的形状。 严寅一走开他就开始研究着条路的路线,走过了西边的那条,感觉是个扇形,回到中间来又往东边的那半边走,走了一会便发现,这边和那边的一模一样,这样想来,竟是一个展翅飞翔的蝴蝶。 很有想象力的路,肖别的心里不觉暗暗打分,继续往前走绕到蝴蝶的头部,其中一个触角应该就是出口了吧,这样看来,应该是有两个出口才对。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点暗自得意,不虚此行。 往前继续走,忽然看到有个湖绿色的身影在前面晃动,绿意葱葱的不知名的植物横在中间看的不甚分明,恍惚中那身影却是如跳脱的精灵般肆意。脚步骤然加快,心里有一种想法,去看看。 小丫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丫头,找不到就回来了嘛,现在竟然把小姐凉这里,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无聊之下想起以前玩过的沙包,其中一种玩法就是画一个t型的格子,然后,然后怎么玩呢?年代久远竟然忘记了,真是罪过,心情不爽之下便试探着跳几步看看,一跳之下才发现,原来如此简单,不由好笑自己如此大的人了,竟然做这种幼稚的事情,嘲笑了一下自己就准备会自己房间去,不管小丫了。 身后突然想起急行的脚步声,难道是找到那帅哥了。 扭头一看,那边脚步也突然顿住了,不是小丫。 呃,怎么说呢,一个帅哥,至少比哥哥要帅,其实我哥那帅有点呆气,好听点叫淳朴。这个人无疑就是我的表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的我们的后花园又是这个时间,不是表哥肖别又会是谁。 现在看来算是狭路相逢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个小男孩嘛,怎么和资深的姐姐斗? 他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身着一身白袍。初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泛出一点点的红晕,让人疑心他是不是在害羞。肤色白皙,看起来像是个秀才模样,凤目狭长,双眼皮隐约含在其中,因为有风的关系有刘海偶尔扫过眼角,显得比较有神秘感,他嘴唇抿着,应该是想着对策,怎么跟突然撞见的女子打招呼。总体打分,秀气型,帅哥。 本想先说话给他解难的,现在看着他那样子又想看看他的反映,看看这里的男子怎么跟陌生女子搭讪,他到底知道不知道本小姐我是他表妹啊? 我脑子里一个疑惑夹着一个疑惑袭来,不禁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看样子他肯定不知道我是他的表妹,这么久没反应,不会是从没处理过此类问题吧?看来我的救他于水深火热中了。 “是表哥吗?我是严影。”我轻声问道,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名字有点别扭,但显见那表哥比我还要别扭些,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的表妹不知道心里如何做想。说完我还矫情的第一次用完全好玩的心思行了一礼,好听点那叫做盈盈一拜。 表哥见我行礼了赶忙回礼,开口说第一句话:“正是愚兄,多年不见表妹,变化如此之大,都认不出来了。”说完还呵呵笑了声。 我自然也配合的笑了声回道:“表妹自小在家不曾出去过,像是个桃花源人般不知世事,还请表哥不要见笑。” 他很快说:“岂敢岂敢,女子如此甚好,守得妇德才是好女。” 本想拉拉关系看能不能借这个未来老公的手出去溜达一圈,谁料竟是这样子的人,最近果然做梦做多了,太不实际了,我见好就收了吧,“那表妹不多做停留,先行离去了。”话一说完拍拍屁股就转身走人,哪知那怯懦的小表哥竟在后面说了句:“表妹留步。” “还有事吗?” “这院子里有好些花草树木我都不大认得,很是奇特,不知表妹是否愿意介绍下。” 我心里都想骂人了,已经呆了一个小时了都不知道问,这会跑来问我,心思太昭然若揭了,看来是披着羊皮的狼一只,我笑盈盈的回到:“这些都是家里园丁在整理,我不经常来的,几乎都不认识,而且对花草最是不感兴趣。”笑话,什么花草我不认识,不过不想介绍给你认识而已。 他看起来很是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表妹慢走”送我走了。 这件事在我的“不怎么样”中告一段落了,不过表哥那边好像才刚刚开始般。 第五章 这个似乎是江湖 那次花园偷窥活动过后肖别更是频繁的来我家了,我不得不忍受小丫在我耳边频率超高的讲“表少爷又来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没必要去接见他。 我的生日是在冬天的,据我娘说,我出生的那天,大雪纷飞,都城内外满天满地的都是飞飞扬扬的白雪,我暗道,那个可不是我,不过还好,没起个小雪的名字,不然我不说话都觉得自己嗲。 所以说,今年冬天将迎来我的十六岁生日,也俗称及笄的年龄,那之后,家里就会筹办我的婚嫁,大约十七岁的时候把我打包嫁出去。 那个表哥,娘纯粹是想要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看来娘挺看重我的意见的,这个让我非常感动,同是女人,惺惺相惜么?好在我是她的女儿。 那么这个之前,我得走一下前辈们走过的老路,在地藏节的时候去山上那祈邺庙里做件大事,看能不能碰到好一点的未来老公,当然这是纯粹玩笑话,毕竟再不玩下就没机会了,像男人一样走出去,才能像现代的女人一般惬意,这是不得不承认的现实。于是我整个夏天都在筹划着怎么实施这个计划。 夏天很燥热,很难熬,很无趣,我开始在夏天里写小说,描写我们家的屋子,下人,厨房等等所有能看到的东西。还有就是我们家下人的爱情。 其实这个爱情故事是很难找到的,因为不论男女都很矜持。从古至今,所有隐晦的事情都在一条线下发生。现代是法律,这里是道德。 所以说,存在的爱情都是偷偷摸摸的,发现的爱情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杀掉了,我的小说都是纯粹臆想的情节,每天观察他们感觉自己像是个侦探似的,倒也能解闷,实在无聊就把自己怀疑的东西写下来,不过不敢用他们的名字,自己就乱起了些以前同学的名字,怀念过去。 以前的朋友一大堆一大堆的,但却很难单独挑出一个来仔细回忆,脑子里存在的,只是那么一堆人,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以前活的好像很失败。对于父母的感觉也由以前的强烈思念到现在的淡淡怀念了,特别想回去对他们好,想说好听的话逗他们开心,不过好像不行了。 胡思乱想中家里终于处处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地藏节到了。 连续三天都要起得早早的去祠堂祭拜,搞得觉都没得睡,我那三岁的小侄子严冰看来和我一样,困得不行被娘拉起来做这种不怎么了解的事情。这会正睡眼朦胧的歪在嫂子怀里,看得我嫉妒,我这里怎么办! 第一天是皇帝专用日,不对平民开放,不过我那表哥的爹也算是半个皇家之人了,很有脸面的跟着皇帝第一天去了。 而我们这种即使有钱也只是平民的小商人就只能第二天去。 于是,第二天,我毫无抱怨的早起仔细的装扮,衣服左看右看,全是各种绿色,碧色。不过都是自己喜欢的,还是湖绿色吧。我的头发很长很长,因为七年里只是小小的休整了一下,所以总在腰那个地方,算是长发及腰,简单明了的说,就是屁股之上,因为我坚持不能让头发垂到屁股上,那样对我来说简直不可忍受。小丫用头发简单的绾了个结然后用一碧绿的簪子插在上面固定住头发,简单又不失活泼。 在我的不良思想下,马车缓缓的朝着城北门驶去,在那里,我们要下车步行去祈邺庙,这期间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和小丫单独活动,,之所以说单独,是因为爹娘不和我们一起,只留了那强悍的马车夫石信跟着我们,看来这样子会安全些。 脱离了爹娘哥嫂的束缚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像这样宏大的集市我也只能一年逛一次,于是那石信也成了我的个人跟包。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在这样一个一年只能购一次的地方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想买的东西的,每年这天,我都要载着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回家。 虽说今天我是有一个比较行得通的独行计划,但是,之前无论如何要购满我想要的东西,我要感受下讨价还价的快感,有钱就花的畅快。这是来这里之后最大的需求了。 很快,我身后的一男一女已经分别抱了不少的东西,跟在我身后在街上很是惹眼,不好意思,这不能怪我。 “老板,这个指环怎么卖?”这个小摊上的玉石很多,其中的这个指环和现代的很相似,紫色的给人种荧光透亮的纯净感,戴在无名指上刚刚好,这样一看像是有所属了般。 “姑娘,不多二两银子,不过这个是扳指,应该是戴在拇指上的,哪有人在小指头上戴扳指?”我的无名指是小指头?这老头子管的闲事还真是多,我买了就行了,你管我戴哪里。 “这种东西也值二两银子,老板你也太黑了吧,这扳指价钱也过于高了,一两卖不卖?”所谓砍价砍一半就是这样,我一边看着一边像是发现毛病了一般轻轻摇着头。 “姑娘哪有你这样的买家,一次就减掉一半的价钱,这紫玉扳指本是多年前别人当在当铺的东西,现在我们东家的当铺要关张了才贱卖这些东西,您就是不识货也不要乱说啊。”老板一边作势要从我手中拿回那指环,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维护着扳指的话,看来的确是个好东西。 这样的好东西我自然更不会放过,马上换上笑脸,“大叔,我听说这买东西啊一定是要还价的,没有不还的道理,就不知轻重了,您多少让我一点我也就买走了,再说您也不好一直让我站这影响您做生意吧,我可是诚心想要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指环套了我的无名指上,宣布我势在必得的决心。 那老板瞥着眉,斟酌的要不要卖我,突然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老板,三两我要了。”很不给我面子。 我转身一看,一个身高有一米八左右的男子加一个身高最多一米六出头的少年,显而易见,那小帅哥扮相也不是不好,只是我阅人无数,一眼看穿此人必然是女扮男装,那男子着一身蓝色长衫,身材颀长,站于街上自有一种气概,这两人长得并不相像,这样看来,应该是对情侣了,会不会是夫妻?应该不是,这里女人一嫁人立马像是贴了标签的商品,可以直接上架任人观赏了。专门的弄了个女扮男装,应该是有鬼在其中。 小小三两银子,就能让他自我感觉很有钱么? 再就是,和我对着干,有气势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六章 来历不明的争斗者 “嗬,这位小爷好有钱啊,三两银子,真多。我打小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呢。”我脸上笑意盈盈的,鄙夷的看着那应该还不足十九,向我挑衅的男子。 他的表情微怔,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鄙视我的表情,“身为女子在大街上与人讨价还价,言语刻薄,真是有失妇德。”说话的表情那叫一个义正词严,简直让人以为都可以拉我去菜市口了。 就在他自以为底气很足,维护正义般的说着这些厚颜无耻的话的当,旁边那女扮男装的小帅哥在旁边一直扯着他的袖子,应该是要阻止他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看来女孩子的德行要好很多。 我则是一脸不在乎外加好笑的看着他们二人在那拉拉扯扯,随手把二银子塞进那老板的手中,之后看着他的表情很奇怪的发生着一连串的变化。 “这位公子,恕小女子无礼了。本不该在这里讨价还价,老板要多少我就应该给多少的,也省的还让您破费多出”一……两“银子,来送老板生意。”我收起刚才的笑脸,很谦卑的说着这些话,然后继续道“还有一句话,小女子不知当将不当讲”,还没等他应声,我马上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迅速的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真是有伤风化啊,就算是你们……,哎,小女子言尽于此,告辞了。” 话说完我就一个自以为华丽的转身,向我的两个小跟包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哪知两步还没迈出,那贱男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挡在了我的身前,我这时的表情绝对是惊骇,我也是想到他可能会跟上来继续讨教讨教,只是没想到,这里竟埋伏了个武林高手。那速度真是匪夷所思啊。 我很不满意我现在的表情,因为我是以一种崇拜的眼光看那男子的。 那男子看我现在的表情,脸上贴的严严实实的都是鄙夷加不爽,“如此巧言令色,倒是让人好奇,如此没有教养穿的人模人样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多亏我还没来得及女扮男装,否则肯定是要被扁了,心里不禁暗自庆幸,没看出这骂人的水准还是可以一拼的。 他如此对我说话,按说这个时候,我有身份,有地位,有钱,有仆的,无论如何要摆开架势和他大干一场的,但是,很不幸,前面百米不远的地方,我哥嫂抱着我那小侄子一边浏览街上的小摊一边向我这边走来,无论如何,我不能这样子在家里失了形象,那将给我带来巨大的损失。 “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猪肚皮上能种田,是我言语有失了,您大人有大量,好男不跟女斗,饶了我这个小女子吧。”我迅速的说完了这几句话,猪xx那句更是飞快的夸张,这里沾点小便宜应该算是顺手牵羊外加送你一笔吧。我一边挥手让小丫他们向反方向走,一边侧着脑袋尽量不让我那哥嫂看见,脚下也是迅速的移动着,哪知那男的又挡住了我,双手环胸,一脸你跑不掉了的表情,我简直要撞墙了,只能深呼吸,郑重的抱拳道“阁下留下大名,改日鄙人定当与您好好切磋切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阁下又为何一定要做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呢。”说完我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心里暗骂,你这渣,倒是给姑奶奶让道啊!但眼里无不是一片诚恳之色。 他的眼睛里有一丝动摇,就是这个时候!我迅速的向旁边移去,而那个小帅哥正向这边疾步走来,我给他递了个拜托了的表情,随即和我那已经移动了的两跟包一起向前快速走去,片刻间,已隐入人群中了。 走了一会了才想起来,忘了听他叫什么名字,其实我压根也没想过要知道。过会我要以一个非常乖巧的形象和家人一起上祈邺寺,然后身体突然有恙,随后…… 第七章 精致加精心的男装 禅房里一片冷色调,但却看不到一丝尘埃,果然是天下第一寺!我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禅房然后迅速的把我的包裹里的东西,也就是刚才买的那些,从家里带来的那些通通打开,借鉴了刚才那位女扮男装的蹩脚样,我要完全的抹杀掉从那小帅哥身上透出来的女气。 眉毛加粗加黑,呃,为了更逼真些,我给自己鼓捣出了一对剑眉,这样一伪装,无端的便透露出一股子正气出来,很好。之后给眼眶的周围涂上一些珍珠粉,改变一下眼睛的感觉,因为在某个节目上说过,眼睛这里最重要,易容中改变两眼距离便是最不可少的步骤。 然后便是头发,这个我是学了好久,试探了好久才学会的,自认为没有破绽。 最后一个重点环节就是我的衣服了,男装自不必说,颜色选取才是重中之重,白色我是第一个pass掉了,但凡女扮男装的小姐们,总想弄出个倜傥风流的韵味出来,这个太容易出破绽了,于是我选了男人们都不见得喜欢的玄青色。 整装完毕,我非常无奈的发现,我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终南山的小道士,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衣服的颜色偏黑些,不过这里没有道士,这样穿也不会出太多洋相。虽是如此,心里还是不甘啊,说动便动,立马把头发竖的更飘逸些,这样子也能稍遮掩下死板之气。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效果了,抓起一把描了山水画并自己亲子题词的折扇,打开,扇至胸前,我都忍不住想摆个poss了。 却说我那小丫头出去如厕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思虑着她是腹泻还是便秘的时候房门突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我赶忙整装坐在桌前,随手端起桌上的杯子。 “对不起,我走错了。”小丫忙不迭的说了声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就慌忙关门出去了。 小丫简直太可爱了,我不得不报以大笑来赞赏鼓励她下,不知道她在外面有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来,但显然她是没听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就在我等不及要出去拉她进来的时候小丫再次闯进来了,手里还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根棍子,直视着我面目凶狠的问:“说!我们家小姐在哪里!” 我不得不把刚灌进嘴里的那口茶全喷出来了,眼看她就要恼羞成怒了我赶紧出声:“死丫头,是我,看你那傻样。”说完实在忍不住扶着桌子大笑起来,腰都直不起来,差点就眼泪横流了。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子!”这估计是我听到的小丫最气愤的语调了,不用说,此时脸上肯定爬满了黑线。 我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我玩得有点过了,赶忙拉过小丫坐在凳子上,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我再也不这样了,消消气,我的小姐。” 小丫还是一脸不买账的表情,我只好继续独角唱戏:“原谅我吧,再不成,再不成,本公子就以身相许了行不行。”听到这里,小丫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 在和小丫说笑了几句,感觉已经要接近晌午了,我们晚上要一起出去赏灯,我最多可以推掉和他们一起吃饭,所以现在出去也只能玩两个半时辰,这两个半时辰还包括来回的路上的时间,换装卸妆的时间,我要和小丫好好交代下。 “小丫,咱们是一起长大的吧。” “是啊,怎么了?”小丫一脸疑问的看着我。 “咱们今年都十五岁了,我还比你大半个月呢,看吧,冬天里我就及笄了,之后我肯定就要准备嫁人的事情了,你别打断我啊,”看着小丫准备张嘴我立马声明:“在我记忆里,每年只有地藏节最快乐,因为这个时候才不会锁在家里,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你出来一起玩了,以后都不能这么自由自在了,我想再出去玩玩,你会帮我的吧。” “你可以和夫人说的嘛。”小丫果然不合作。 “哼,算了,娘怎么会让我在街上呆那么久,刚才还说我来着,你帮是不帮,反正你眼里本也没有我这个小姐的。”说罢佯装生气的样子重重的坐下来,扭过头不理会她。 小丫果然上套了,毫不犹豫的说道:“小姐要我怎么做。” 嘿,果然上当了,我立马转过身来好姐妹的抱了抱小丫,详细的和她讲了我的计划,若是娘问起呢,就说我睡觉,万一闯进来,就说后面去佛堂了,想在这佛门里为家里祈福,还请娘亲不要打扰我。这样子应该万无一失了。 交代完后,仗着我的自信,大摇大摆的从禅房里走出去了,出祈邺寺的时候,还专门的去殿前摆了摆神,象征性的交了几两功德银。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脸色,一直是那种冷冷的神色,高不可攀,拒人千里,因为嘛,这个比较符合我的着装,想当年…… 毕竟这种神色做出来并不是太难的,以前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双重人格,一方面,我很喜欢交朋友,及其爱好群体生活,废话也非常多;另一方面,我又喜欢哲学,乐于独自探索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在无人认识的地方,和生活完全两样的环境里与别人探讨嘴巴里从不会说出来的哲学乃至心理学。 这就是反差强烈的两个我,因为有时候,我也是个学究。 我给自己假想了一个高度,这让我这个女扮男装的真伪度更高,我大概,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恃才傲物的学子,你也可以想象我身怀绝世武功但却不显山露水。 事实是,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对于我第一次直面阳光的脸,除了面对人类生物,没有很好的掩饰对其他一些事物的喜爱与好奇,这是一个大破绽,而我不自知。 前殿,地藏佛黄金塑体,悲天悯人。跪于地藏佛前,我极度虔诚的祝福着我的家人,我的亲人。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 这是地藏菩萨的来的缘由,对于这个地藏节,我之前几乎没有听说过,但在这里我不得好好的了解一番。关于她的孝,她的大志,她的才能,她的地位,我都没有多大的感觉,唯一让我虔诚的跪下身来祭拜的缘由,是她对于理想的执着。 都说, 失人身者如大地土,得人生者如爪上尘。 她依旧执着着渡尽众生,方证菩提。无疑她的信念是高尚的,行动是规范的。但是,这里面最不可忽视是那无穷无尽的悲,无时无刻不在接触着的恶,一直藏于心间的善。她每一刻都在引导着度脱众生,并且几乎看不到尽头。 说这些都是很感性的看法,因为我从不信佛法,那里太悲观。但是这些佛,却无一不是让人震撼的人物,不得不伏着身子去膜拜。 第八章 夏日阳光里的秘密 走出祈邺寺,有一块种有大树的平地,然后向下就是盘延着的石砌阶梯。 走出那一片阴凉,站于石梯的顶端,看着这个可同时容纳十二人同时行走的阶梯,看着人群三三两两的向上走着,我心里不期然蹦出两个字:天下。 太阳已经稳稳当当的挂于中天了,我右手撑开折扇晃了几晃,然后顺手一个漂亮的收扇放于左手中,这才跨开步子向下走去。 这个时候才开始思考最大的问题,现在去哪里? 这是一个大问题,但是我当时竟没有思考过,主要问题是,我几乎没出来过,自然也无法计划去哪里玩,和谁玩了,只能走两步看三步了。 慢慢走下山去,比来时轻松了好多,什么人说过,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司马迁?高度啊…… 山下还是来时那熙熙攘攘般,几乎让我认为大多数人是来逛街的。 走了两步,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很多青年男女结伴行走,而那女方明显是未出嫁的样子!这样子推测,应该是情侣不假,可是为什么我…… 不得不反省一下,一直以来娘都要求我不要在出嫁前让别人看到我的脸,不能与男子一同行走,不能外出,不能见男宾,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去亲戚家,连出去祈邺寺也和她一起要微低着头不能乱看…… 难不成这都城里就我这么一个标准闺阁淑女不成! 娘到底想干什么? 七年来,我一直以为这里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因为母亲,嫂子都是非常娴雅的标准妻子,从未接触过同龄的女子,我竟然一直以为本来就应该这样!我就在那四堵围墙里面傻呆了七年,一出门便蒙上面纱。 但这次,娘是怎么想的,让我自己带着小丫在街上买东西,虽然有让马车夫跟着。 娘想做什么!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进了人群中。不对,我一直就在人群中,只是,不管我是不是穿来的,都注定了我与这人群难以和谐。 突然,心里失去了继续自己计划的热情,我要好好想想,这个严影是谁,值得母亲这样煞费苦心的藏着。 路边的茶馆到处都是,虽是临时搭的,但也清洁雅致,我几乎是恍惚着走进去,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两手托腮思索起来,以至于这个桌子上本来就坐着一个人我都没发现。 爹爹自我来这里就不怎么搭理我,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家里就我一个女孩,想对比也没得比。但哥哥对我极好的,应该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么,在家里,我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娘以我为己任生活着,想把我教育成最好的淑女,但却能够容忍我零食不断的小缺点,即使犯错了,也不忍心很严厉的责罚我,我的长相有特点吗,出去会被什么人发现? 还是…… “这位兄台,你能不能坐旁边那桌,你坐这里我们都不好说话了……”一个白衣书生腆脸向我说道,我这时才觉醒了些,往旁边移了一桌,哪知又有人开口了,“这位兄台………”闻声我抬头一看,竟是今天碰到的那冤家,显见他们没认出我来,刚才的郁闷没处发,一拍桌子叫道:“老板,结账。” 老板赶忙走过来陪着笑脸说:“这位爷,您还没喝茶呢。” “没喝么?”我眼光一扫,这茶棚里坐了不少人了,看来生意不错。睚眦必报的人都是小人,所以我是小人。在脑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也不忘这点,拿出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递给老板,“这些钱我请在坐的朋友们喝茶,多出的,再来的朋友也免费,直到用完为止”,然后回头向着茶棚虚抱一拳,这时候已经有人在说“多谢”之类的话了,趁着声音还不够大,我又迅速的补上了一句。 “除了那桌。”食指遥指那贱男一桌,说罢扭头就走。 后面什么状况我不想知道,因为做完这件事我突然觉得很无聊,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想想事情,或是什么也不想发呆。 又走回人群中,叫卖声,嬉闹笑骂声一个不留的传到耳朵里,心里突然升起了好久都没有感受过的烦躁感,这种感觉激励着我去找东西来砸,找人来骂,找讨厌的人打架!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腾的一下转过身去,来人迅速后移一步,想来我现在脸上的神色可以用杀气很重来形容了。 这人不认识,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岁,因为我的突然转身神色有丝紧张,不过转瞬即逝,他的衣服是弱智白色,布的料子很好,像是浆过一样,又像是熨过一般,平整而且有棱有角。手上如我一般,拿着一把扇子,因为合着所以也看不出里面的内容。现在脸上的颜色很阳光,像是我很久之前的死党般略带戏谑的看着我,让我几乎误以为有朋友回来了。 他长得很帅,比我这七年里见到的所有的人都要帅。 眼睛很漂亮,清亮却幽深,看见去便有中深邃的神秘感,却又明显的让人感觉到他的眼睛也在笑。鼻梁比一般的人要挺些,有种迷人的神韵,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笑,让我联想到吸血鬼吸血时候的暧昧情调。不过,他的笑容并不能让人感觉到愉快。 “有何见教。”我黑着一张脸问。 那人却是笑盈盈的说:“认错人了。”说罢依旧看着我。 如果我着女装,我想我大概能接受这件事情,并且以一种高昂的姿态给他一个耳光。可惜,我穿男装。 不再犹豫什么,我转身便走,前方左边有一买瓷器的小贩,走至摊前,吸了一口气,问:“怎么卖?” “五十个铜板”小贩竖起五只手指头。 “我一两银子买一个,可以砸吗?” 小贩喜出望外,“当然当然,只要您买,爱砸多少砸多少。”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推荐他那些难看的瓷花瓶,说着一些非常不专业的陶瓷知识。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五两银子,随便给我五个大些的。” 小贩喜滋滋的把银子揣到怀里,从木板下面摸出五个丈余高,碗口粗的劣质花瓶,在我眼前一字排开。 “啪……” “啪……” “啪……” “啪……” “啪……” 砸东西果然解气,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我反身朝祈邺寺走去。 阳光下的每个角落,我淘来的戒指暴露了我。 ************************************** 大大们或许可以推荐一下哦~ 第九章 迷失 晚上吃了斋饭,和爹娘哥嫂小侄子一起,说实话,那斋饭很难吃,几乎难以下咽。 我感觉我越来越不现代了,在已经完全的把这里当做家的时候突然生变,这个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竟然是不要变,一切都不要变,他们还是我的家人,我愿意去嫁个有钱人,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只要给我书看,给我零食吃就好,我觉得这种生活无比美妙。 我想问娘,到底怎么了? 不过我不敢问,除了我自己是穿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里是一个未知的地带,我不敢闯。 这七年里,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了,听天由命,胆小如鼠,目光短浅,恪守妇德!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不断的妥协,直到把自己放置于现在这种境地! 现在终于没有人为我铺路,要求我怎么走了,恍然我好像是刚刚来到这里,从不认识一个人! 旁观者清,我陷于迷局看不分明,那么,有两条路,继续静静的等,细细的观察。或者,远离这里,隔岸观火。 晚上的灯会很漂亮,爹娘推说无趣先行回家了,于是我和哥嫂一起看这个灯会,一边看一边向北门走,那里有很多马车可以雇,这两天,都城不眠,灯火彻夜。 哥哥和嫂嫂的关系很好,即使是严冰已经三岁了,他们依旧很亲密,那个忠诚的马车夫跟着爹娘走了,于是我们中间便只有哥哥一个男子,我们一行四人加一个小孩,哥哥会些武艺,大约能保护我们,再说这两天官兵很多,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跟在哥哥和嫂嫂的身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本来的羡慕之情突然转为嫉妒,继而心里耐不住的烦躁。 即使是晚上,人还是很多很多,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看花灯,来往的行人不时的撞着我,心里的烦躁愈加不可忍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喧闹带来的却是无尽的死寂,我在想,或许我笑一下,说句话,一切都会正常起来,然而我说不出话来。 小丫惊骇的睁大双眼看着我无比烦躁的扯下脸上的白纱掷在地上,用鞋子死命的踩,像是要毁掉一个生命般,这种举动很容易让人误解什么。 哥哥他们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一把抓住我问着我什么,听得不甚分明,无比吵闹的人群中他嘴巴一张一合,神情焦急,我一定得说点什么了。 我说:“哥,刚才有虫子飞到我脸上了。” 围观的人们失望的离开,他们大概是期待着我在这里上演一出好戏,但他们却不知道,我才是观众。 待人群散去,嫂嫂担忧的看着我,柔声说:“小虫子嘛,没什么可怕的,不会再有了。”小丫却是有点惧怕的看着我,有点手足无措。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没事了,戴着白纱呼吸不过来。我怕嫂子会说,我这里还有备用的面纱。可是嫂子像是知道一般,没有提这件事,我们便又继续往前走。 我是跟在后面,如木偶般走着,小丫还是那表情,我不得不说:“你离我远点。”小丫于是朝我的旁边让了让约摸两丈的距离,这个距离让后面人的迅速补上来。她眼睛还是看着我,我这会心里是什么滋味我都不知道,也懒得去猜她的心思,扭过头一看,才发现哥嫂已经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不想快走去赶他们,于是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 我感觉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在发呆,因为我的脑子根本就转不动,人流肆意的在我身边匆匆而去,而我几乎反应不过来,我自我调侃般的想,我可能是傻了。 “哼,这是什么呆样?”直觉这人是在和我说话,你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呆。 “欸,难道我认错人了?”那人手持一把折扇挡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抬头,只用手拨了一拨,动也没动,我只好绕道走,这会还是不要给你机会招惹我了。 哪知那人还是不放弃,赶上前一步再次挡住了我,我心里暗想,你怎么还不滚,姑奶奶没心情和你玩。接着又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用折扇了,不和用折扇的人交往,以用折扇的人为敌。 无路可走只好抬起头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毫无悬念的,是今天我骂他断袖的那个贱男,白天见时穿什么衣服我忘了,现在瞧去应该是蓝色,他身材颀长,衣服也很合身,看去倒是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初见时趾高气扬没看到,现在虽是冷冷的,眼神却有点疑惑。 “你想怎样。” “原来没认错人。”他把扇子往怀里一收,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帅哥还跟在后面,这是什么状况? 我现在只能说我无语,今天已经道过歉了,我就算傻了也不能再和你道歉,也没心情和这种腐败级别的贱男斗嘴。于是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不可否认,那黑色的瞳仁即使在夜里也是发亮一般奕奕有神,不过这会眼里有一抹嘲讽与玩味,远方的天空传来隆隆的闷雷,似乎要为这种无聊的对视加点调味料。 我心里突然觉得这种情况很白痴,看着他似乎还不尽兴的样子,我微微的扬了扬眉毛,勾起一抹笑意来。 若是在寻常情况下,这种表情可以解释为调情。 街上的花灯很多,让这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不那么黑暗,因为我的原因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困惑,这点困惑点燃了我的笑意,心里的烦闷死死的压着,我用一种近乎夸张的笑脸迎着他,引导着他的困惑走向迷茫。 只有那么一瞬间。 雷声愈加响亮了,也愈近了,想要把天空压下来一般,紧接着,一道煞白的亮光撕破了夜空,应和着雷声,带来了第一颗雨滴。仿佛要将这天上的雨水全部倾倒下来一样,夏末的雨,下的不遗余力。 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那男子后面的女子便试图拉他去避雨,这么一扯,他眼里神色一震,像是才发现下雨一般匆匆用袖子挡在那女子头上,那女子脸上神色一缓,微微笑了下,跟随他寻躲雨的地方去了。 街上的行人发疯般的四处避雨却几乎无处可避,便在那茶棚下面挤满了人。我突然很疑惑,刚才还在我身边的人,怎么就消失的如此快,小丫和哥哥他们怎么不见了。 这条路很长很长,不长的一段路就会有几个弯,这会,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哪里。雨很大很大,打在地上的尘土上像是有马车驶过一般扬起,接着便是清新的泥土的气息,这个味道让我回想起我的童年,和奶奶一起住的时候,穿着高高的雨靴专挑有水洼的地方走,而雨过天晴后,总是能看到彩虹。 因为灯笼被打湿的原因,街上骤然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树林子里停着的马车里有微微的亮光,然而那点光照不亮这里,我周身一片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很多女子尖叫起来,夹杂着男人们的咒骂声,我心里突然袭来一阵快感,残忍的想要就一直这样子。 往旁边摸了摸,是摆在地上小摊,我一点一点的摸过去,尽量站在路边上,这个时候要是有人马之类的冲过来就太不安全了。然而我没有料到的是,路边的泥土远比路中间的要松软,雨水打在泥土上,我每走一步,脚上的泥便多一层,这种情况让我举步维艰,只好又往回走,这时脚下一滑,伴随着又一次的轰隆的雷声,我尖叫着向后滑去。 马路要比路边林子所在的地方高些,大约有三丈左右,我就是顺着那个高度滑了下去。大约是专门铺的路,上下并没有坡度,这一摔几乎让我以为我的内脏都跟着掉下去了。 雨还是使尽的下,让我的头发全部贴在脸上,雨水又顺着这些头发往下滑,我现在有点欲哭无泪,没事干吗往边上走,不过我很快又否认了这个,因为远远的都能听到马蹄声传来,要站在路上还不被踩死了。于是我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小丫离我远点呢,为什么不走快两步去追哥哥呢! 右腿的小腿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划到什么东西了,我轻轻的摸了摸,一股热流顺着小腿汩汩下滑,腿不能动了。我使尽的将右腿伸平,扯下裙脚,探了探划破的地方,使尽的将布缠上去打了个结,雨还是下个不停,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有人大声的喊着王爷,老爷,小姐。 而此时,我也在下面大喊,小丫,哥哥,嫂嫂,娘——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人,所有的人都被黑暗压迫着去寻找光明。我突然感觉好困好困,就像在课堂上的那种困,只要让我低一会头,也能满足我极大的欲望,可是,我不仅仅想要眯下眼睛,我还想要张床,舒舒服服的睡。睡意一拨一拨袭来,我像是找到床了般,沉沉睡去。 第十章 貌似仇人的恩人(上)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想,我是不是挂了,然后又穿了。 我被人塞在暖暖的被窝里,舒服的自己都不想动。这个屋子无疑是一个女子的闺房,但却没有什么脂粉气,墙上垂着几幅不知名的山水画,安静雅致的感觉。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敢出声喊人,有点担心打破这种现状之后自己却应对不了。 突然想起自己的的腿,赶忙拉开被子,我穿着白色的里衣,无疑这不是我的衣服,也就是说……我刷的一下撩起裤腿,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小腿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真是奇怪,这么扎实的包着我竟然都没感觉到!试探的动了动,看来还是可以走的,难道昨天晚上真是累着了,本以为这腿要废了。 看来我要邂逅我恩人了。 轻轻的把腿挪到床边,放下去,那里有一双鞋子,自然也不是我的。小心地穿上之后我便一瘸一拐的向屋子中间走去。 我的头发应该也是洗过了的,错,应该是我全身都被人擦洗过了,不过看着这有钱人家的样子,应该是丫鬟干的吧。算了,活着最好。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落于胸前,我稍稍打理了下刘海,让我感觉突然很有现代感,这么完美的头发在这里却不能披散下来真是罪过。 想这无用的东西果然无用,我整理了下我的着装,其实也就是一件白色的里衣而已,不过这边里衣的质量很好,然后捋了捋头发看着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慢慢向外边走去。 打开门,落入我眼中的是一片湖水,岸边有着年代很久的垂柳,夕阳中,水上像是有着金黄色的精灵在舞蹈般,闲适而又惬意。 我踱步出门,周围好像就我住的这么一间屋子,笼罩在绿丛中,左侧是一片几乎算是镂空的假山,右侧则是小树林,湖面上临着岸边的地方用暗红色的木板搭起,几乎与水面平,但却略高于湖面,而这水上木板的右侧则是一条同样颜色的木桥,桥的那端,依旧是绿意葱葱,看不到人烟。 我心里疑惑着,难不成被哪个世外高人救了不成?突然看到最近的柳树下面放着一张躺椅,在微风中微微晃着,和我院子里的非常像,想着这些时已经走近了。毫不犹豫的坐于其上,身子往后一仰,微微的晃着,天空蓝蓝的底色上,飘着一大块像是棉花糖般的云朵,纯洁美丽。 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呢?不清楚,不过看样子我是至少睡了一天了,哎,现在只能等那世外高人横空出世了。微眯着眼,感受着风从旁边吹来,带着我的长发调皮的落在脸上,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脸上突然啪轻轻的扣上了什么东西,我赶忙睁开眼一看,原来又是一把折扇! 我肯定是和折扇这东西八字不合,先不考虑来者何人,直觉就想抓起这和我命盘相抵的东西扯个透净,继而才想起这个可是我救命恩人的东西,慢慢拿开脸上的扇子! 抬头一看,我的所有的愧疚都没有了,因为,这把折扇的确值得我来扯。 来人正是那贱男! 撇开别的不说,这个男的应该是那种酷酷型的,至少我没见过他笑,说话没分寸,当然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地方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发生在我身上我就要反抗下了,再就是,他救了我,这个说明他要么是个自诩君子的人,要么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此刻,他正一脸气愤的看着我的手,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拿扇子被我爪子般的五根手指头抓了个透心穿。 一把小破扇子,值得么?这个眼神让本姑娘很不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的就是现在的我,不过这不符合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非礼勿视你没听过吗,没看别人只穿了件里衣你也好意思这样看,有没有道德,”我站起身来,迅速的说了这么一段话,果然,他的视线先是转到我脸上,继而撇过头去。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道真是个君子?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深刻的明白了,我貌似犯错误了。 “呃,那个,你要不要喝茶,”根本不知道哪里有茶,只知道这种搭讪方法了。 …… “呵呵,我刚才开玩笑呢,我这么穿出来都是我的不对,刚才在屋子里没找到外衣可以穿。” …… “喂,你倒是说话啊,我都道歉了。” …… “我无语了,不影响你了。”说完转身笔直的朝着房间走去,腿上剌剌的疼,不过没准备把头低的更低点,所以脚下速度不变。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他一个横抱朝屋子走去,我胳膊被他勒的生疼,只能大叫着让他放我下来,他却是不管不顾,直到把我放在床上,我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能毫无力量的威胁道“下次没跟我打招呼再敢碰我,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他还是那个表情,径自坐到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才开口,不过不是什么好话,“我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教育出你这样的女子。”说完还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我,我只觉有上万只蚂蚁爬在身上一般不舒服,像是被别人捡回来的破烂似的,心里的歉疚也倏忽间消失殆尽了。 “我也好奇呢。”看清立场,我慢慢的从床上直起身来,把腿放下床去,坐在床沿。 “难道你就没想过你手上的那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他收回视线,看向墙上的那幅画,语调平平的很怪异。 我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人般频频转换立场,他在大街上挡住我导致我不能及时的跟着哥哥,然后才有这段,之后又是他救了我,虽然小处看他的人品不怎么样,但应该不是个坏人。估计在他眼里我也没有留下什么好的印象,何况还弄坏了他的那个可能有来历的什么扇子。 “对不起,我脑子可能有点不正常。”娘的事情被我发现后我就感觉做事情有点偏激,说话做事全跟着自己的感觉来了,看身边的每个人都虚虚实实的,像是在做一个没有我的梦一般。我把鞋子蹬掉,将腿放到床上来,轻轻的抱着腿低头不再言语。 想了想,又说, “我大概也能写写画画,你要是不嫌弃,哪天想要了我赔你一副扇子吧。” 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问道,“你家在哪里?” “忘了。”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继续住我王爷府?”王爷府?那个王爷! 第十一章 貌似仇人的恩人(下) 我想,在我人生疑问重重的时候,我大概是碰到真的有钱人了,心头郁闷一扫而光,赶忙抬头问“哪个王爷?” 他皱了皱眉,有点生气的迹象,“我没有告诉你?” 晕,那时候管你是谁呢,不过很表面的不尊重人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就好似使劲打哈哈也不承认忘了别人名字一样。 “我一小老百姓,本就对都城不熟悉的,也不通政事,哪里知道什么王爷将军的。”撇了撇嘴表示的确是这样后,便盯着他等他透露实情。 他似乎是确认了我的确是不清楚,站起身来捋了捋衣袍,转过身去,双手背后,留我一个背影,以一个很高贵的姿态说道:“本王坐镇城西。” 原来是皇帝的弟弟,怎么这么小,皇帝都怎么生儿子的? “哦,城西王,真看不出来,”恍然大悟的说到这里,我微微停了下,他的背微侧了下,却没转过身来,“这么亲民!”看那背影像是挺了挺,马屁果真算无遗策。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我是平民,那岂不是见一次就行一次礼,虽说在娘的教导下这些礼节上还是很清楚的,但却几乎没有实践过,更别提让我跟一个不久前还骂他贱男的人行礼了,看样子这里是别想住了。 “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等腿伤好些了我马上就走,绝不敢给您添麻烦。”毕恭毕敬的说完这些场面话,不由得自省自己这变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他转过身来像是挺满意我的表现,说,“你可以完全养好伤了再走,王府里也不多你一个。” 我这个时候想说一句短话,我呸! “你休息吧。”说完这话抬脚就准备走。“喂,呃,等等,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可以在哪里吃饭?”我赶忙抓住最后机会问,一脸的理所应当。 他看了看我,不知道什么地方让他觉得好笑,竟笑了笑说,“我正要吃晚饭,想吃的话就一起去吃吧。”这个笑说不上有多么的阳光,但在他脸上,却像是阳光般照亮了眉间,整个人也跟着柔和起来了。 “不了不了,您是王爷,我一介平民怎能在您面前平起平坐,我就在这儿随便吃点好了。”迅速撇清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随便吃吃的。”挑了挑眉问道。 “您就是随便吃,在我们平民眼里那也是最尊贵的了。”低眉顺目。 “你是不是想吵架了。”这句话问的很有水准,没事干吗要和我一起吃饭,我又没长两张嘴!难道是垂涎我的美色?对了,我竟然忘了我是个快十六的大姑娘了,在这里危险系数太高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心没城府,因为他立刻又说:“放心,对你不会有想法的。” 几乎是纯纯粹粹的下一刻,我放下腿问:“有没有衣服穿。”看着他有点不解,我只好解释,“王爷府里这样穿着走没有问题?” 他用眼睛示意了下放在床旁边的立着的衣柜,我会意,脚上搭拉着鞋子拖着走过去一把打开柜子,里面的情形只能用有钱人家来解释,挑了件水绿色的就准备往身上套,看着他还站在那里,就问“你是准备参观我穿衣服么?” 他闻言转身朝门外走去,竟然还说了一句,你就是脱我都没兴趣,更别说穿了。我气结。 看来这人脑袋里除了迂腐还有黑腹啊! 头发简单的挽起,配上合身又漂亮的衣服,让我觉得我的腿伤也好了大半了一样。这样一穿,身上都神清气爽起来了,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就往外走去,看样子,这个城西王还不算坏人。 “好了!走吧,去哪里吃?”我对着夕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才问。 看着我那个懒腰,他皱了皱眉像是要说说我的样子,但是又放弃了,看他那样,我心情突然大好,并配合的放声大笑,一时忘形抬脚跨出门去,立刻一丝凉意从小腿上传来,继而又变得火辣辣的,我赶紧把腿放下静置了一会才稍微好了点,吁了一口气,抬起头,就看见他朝着我走来。 我忙直起身,左手扶着门框,右手向前一挡,喊道:“算了,不去吃饭了。” 谁料他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越过我去屋子里了,我只觉眼前的就要落山夕阳如仲夏的大太阳般放大到了眼前,直直的烤着我的脸,不一会,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手杖递到我面前,看到我红彤彤的脸,狐疑的问道:“难不成又发烧了?”说着手就朝着我的额头而来。 我迅速从他手里拿过拐杖头一偏当先向前走去,他却是不准备放弃的样子跟上来,我只能说,一瘸一拐的样子太难看,不想被人看见所以…… 他一听很自然的放弃了关心我,嘲笑道:“还以为你又做了什么坏事。”但却是放慢了脚步,和我一起走。 我不想再这个问题上面多说,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们家的家仆怎么不见一人。 “本王不让她们来这里而已。” “哦,难道我还得到了特殊对待不成?”这是什么逻辑? “只是不想让多余的人知道,你要是住在前面怕是以后没法出去了。”他的脸上浮着一丝苦笑,有点自嘲的说。 难道是皇帝?应该不是江湖上什么事情吧,他这种王爷从小就长在皇宫里哪里能惹到外面的什么人,想到这里也想多问了,毕竟我和人家又不熟。 “活着真累!”又联想到自己,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活着累?还真是看不出来。”听着这句明显瞧不起人的话,我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想计较,自己现在活的这样一片混沌才真正是有话都说不出的,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件事,这时我们已经到了一个亭子上,是那木桥中心的一个凉亭样子的亭子,太阳已经差不多落下去了,亭子的四周挂着灯笼,照的本微暗的亭子里一片光明,昏黄的灯光映射在湖面上,映出丝丝浪漫的气息。 第十二章 关系一个历史问题 果然还是蜡烛浪漫。 没等他坐,我已经迅速的扔掉拐杖坐了下来,刚才一路用左腿瘸了过来,真是累的不行了,这西王的真是要命的怪异,讨厌我吧,救我的命;关心我吧,又让我瘸了这么长的路就只为了陪他吃饭!? 不一会,便有侍女端着各色的菜式走来,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菜,再加一壶酒。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能吃饭了,于是说了句请自便,然后便自行开动了。想着他会不会说,注意淑女形象之类的话。不过这次他没有这么煞风景,如我一般,也拿着筷子吃起来。 一时间只见我们二人一言不发各自吃着自己的,直到我吃饱了停筷,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只是看着我,眼里有丝困惑,还夹杂着其他我不明白的神色。 我本就知道这顿饭肯定有问题,于是也不绕弯子,直接问:“想问什么就问吧,一定有问必答。” “你认识清水阁的人?” “清水阁?不知道。” “哼,地藏节那天,那少阁主为何单单拦住你。” 拦住我,就是那个让我摔了五个花瓶的说是认错人了的人,不过,他怎么知道,“哪个人啊,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你易容的功夫并不怎么好,那所谓的指环还带着?”狐狸,绝对是狐狸。 “哦,我只是画了个淡妆你就说我易容了,要真易容了怎能让你看出来。那个人我不认识,实话。”其实我也很好奇,那样一个帅哥没道理和当时那样不起眼的我找话搭讪,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他却是不信我说的话的样子,只是慢慢的品着茶,其实我这时最想说的一句话是:“饭后喝茶对身体可不好。”不过显然不是这个场合该说的。 我也不认识让我怎么解释,不过这个“清水阁是什么地方,还是——什么组织?”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那眼神似乎是在告诉我,装吧,看你能装多久,“清水阁创阁之始祖,当今阁主水清流之父水阔,,前朝时一手打造的清水阁,于乱世之中岿然不动,直至今朝,却仍能得到朝廷的默认并存在,一直是一个迷,而这些,只因先帝临终前的一纸遗诏。”顿了顿看了我一眼,像是我能接下去说似的。 但我能做的只有献给他一个热切的想要听故事的眼神,来给予说书的成就感。 “而这些并不重要,他的妹妹水清音,才更是谜一样的人物,不过后来却是神秘消失了。”至此,我等了半天,竟没下文了。 这是什么故事,有一个神秘的女子失踪了?这个故事与现在的少阁主的关系是什么?大曙建国是多少年了,记不清楚,建国在我出生之前,那么至少有十五年以上,我这个年龄,差不多可以做女儿,难道……?我在家里的身份又不清不楚的,哈,难道真的是那个谁谁谁的什么不成? 我的表情随着我的思想变了又变,据我推测,可能是这样子的,首先,右手托腮,神秘女子?然后眼珠子骨碌一圈随着关系纠纷向左上角瞥去,但又迅速撤回皱眉沉思,随即微微点头应该是在十五年之上,手伸出去稳住桌上的茶杯,手指轻轻摇晃着茶杯的杯身,略微沉思,再皱眉一瞬间而已却又展颜大笑,这样子推测看来很有传奇色彩!再没表情,抓起茶杯就准备喝茶…… 这个时候我对面的人则是死死的盯着我的表情,估计想看出什么破绽出来,托腮大约是开始思考这件事,皱眉,说明了从未传出的关于水清音的消息,竟被我知道感到震惊和反感,微微点头,存在的事情没有人不知道,再说我又是皇子,逗弄茶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沉思之后大笑,反正没说出任何事情,料定我们无从查起,放下心来,嘲笑我?! 我一端起杯子便看见他有点生气的盯我,正准备放到嘴边的被子的也不自觉的晃了晃就要脱手,心里想,他不会是认定我是什么什么人了吧,难道是想到什么方法要逼供?还没回过神来我的手已经被拖住,我忙稳了稳,原来是他拖住了我手中的茶杯。 这样子很此地无银,而他则是丢了刚才的若有所思,对着我笑了一笑。 这一笑很成功的让我的神经松了下来,至此,一定不能让他误会了去,看来只有回家一条路可以走了,想到这里不觉叹了口气,“我招了吧,其实我是都城严家的女儿,我名叫严影,我父亲就是严律!”说到这里腰板竟不觉直了起来,像是立马就有了靠山了,心里稳了许多。 “是吗,听闻严家的女儿贤淑有德,貌美如花,性情温良,琴棋文墨均是一绝,这样看来差距也不小啊。”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嘲讽的说道。 我这会大概很生气! “我也听闻西王品行恶劣,相貌丑陋,贪酒好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均是狗屁不通,”迎着他隐忍着的眸子,我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还有…。。” “还有什么?”很明显的听到他深呼吸。哼,再忍忍吧。 “还有言而无信,有眼无珠,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欺民诈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等他拍案而起,我迅速接道:“可是!” 放下杯子吸了口气,看着他那灰黑一片的脸色,心里大爽,然而脸上还是要郑重其事,嘴里还是要阳奉阴违:“见到您之后,发现,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总算是看见三人成虎的威力了吧,谨言慎行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要被少数偏激的话语迷惑了眼睛才好。”至此,我已是一个全身心的为王爷着想的好老百姓了,虽然骂了他一顿。 他在整个过程中只说了一句话,那便是:“还有什么?”没什么大的价值。值得一提的是,脸色一直很灰很黑。 期间,有侍女将桌上的菜撤下去换上了饭后的茶点,我此时,很不好意思的在吃点心,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吃完甜东西就想吃咸的,吃了咸的就想吃甜的,所以在被赶走之前先满足一下小愿望,毕竟最坏的结果是送回家嘛,再说我有伤,谁也不能怪我,是吧。 等我再次喝了一口茶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缓过来了,眼神隐约多了点什么东西在里面,到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一个小姐,从不出门的小姐,怎么会讲这么多近乎是脏话的东西。 欲哭无泪,逞口舌之快百害无一利! “严小姐,那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还是伤好以后。”他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泯着,状似无意的问着。 “不用了!现在就回去!”我反射的站起身来,脚下一疼,又重重的坐下来,嘶嘶的喊痛。 “腿还疼,不要着急嘛,等腿好了之后我亲自送你回去吧,顺便,拜访下伯父,不过,今天先去报个信吧。”说着招了招手,已经有人拿着纸笔过来了,他刷刷的写了几笔,然后推给我,“这样写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他的字很漂亮,当然比起我的差的多了,内容无非是我受伤了,恰巧被他救了,在我家养伤现在,等伤好了就送我回家,落款是西,尹杯。原来是叫尹杯,我还金杯呢! 递于他,说了句很好,然后就没话了。 他交予身后一侍女,那侍女便慢慢的退出去了,而我已经着手剥花生米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月亮不在,星星却更显亮丽,周围的灯笼红艳美丽,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更是荡漾人心,说不出的凉爽舒适。 “你准备吃到什么时候?”耳边尹杯的声音嗡嗡的响起。 凉风徐徐,我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惬意的答道:“这么舒服的环境,你要休息了么?那你先行一步吧。” “那你仔细撑着了,自己坐够了就回自己屋吧。”说完这话,人已经速度离去了。 第十三章 来势汹汹的病 凉亭里突然的静下来了,只听闻远处草丛里昆虫的叫声,偶尔还能听到蝉的叫声,静谧的夜里,我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花生米已经吃完了,茶水冰凉,悲惨的回忆着回家的路,然而光出亭子这一点我都想不清楚,黑漆漆的夜,只有亭子这里亮着灯,于是,也只能趴在那小八仙桌上睡着了,很必要强调的是,那桌子是石头做的,凉爽不堪。 在无数次摆放变换姿势,无数次摇晃发麻的双手,在初秋的冷风吹得不能忍受之后,我终于放声大叫,然而四周别说是有人应声,自个的回音都听不到。我突然想起,在这里喊真是弱智,这个地方刚来就应该知道,四面都是湖水原因就是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站起身来,突然感觉腿上闷闷的难受,用手一摸,才发现受伤的腿竟然肿起来了,在这里吊了大半夜,不出问题才怪!四周漆黑一片,星星也没了,灯笼不知道什么原因还灭了两个,亭子里略显昏暗,我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的花生壳,非常的疑惑这里是不是王府,王府怎么会这么没有规矩,竟连个丫鬟都没有!难道是! 我很无奈的又开始摆换姿势,手脚发麻,这次还加上愤懑无比,自责无比,思家无比的心情,居然浑浑噩噩的睡着了,这是非常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这种时候。 尹杯看着石桌上趴着的清晨中还犹自瑟瑟发抖的女子,心里不知是生气还是后悔,她的脸颊上有着病态的红晕,唇上也是略微苍白,眉头皱着,看来是昨晚一直睡在这里,不生病才怪,仔细想了想,亭子里从来没留过客人,下人们没有自己的示意也不能随便进来,况且这里的声音又传不出去,想到这里心里只剩下浓浓的自责了。 看来这女子确实是严律的女儿,不过严律那样严肃的人怎么会教出这样顽劣的女儿呢,水冽真的只是认错人了?当时那个花瓶摔的还蛮有气魄的嘛。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轻轻的叫:“喂,起床了。” 没什么反应? 尹杯犹豫着伸出手摸了摸那女子的额头,已经是烧的烫手了,心里顿时一紧,再不迟疑,抱起她就向屋子走去。 迷迷糊糊中触到了软绵绵的枕头似的,像是做到了甜美的梦一般,惬意的睡去。一直无梦,这么久空荡荡的时间不知用什么填饱了它。 身体无限困乏,眼睛睁不开,也不想睁开,不想去解决现在的事情。这七年如果是一场长长的梦多好啊,放暑假我再也不待学校了,也不社会实践了,一定老老实实的呆家里每天凌晨三点睡觉,白天一定不吃早餐,午餐老妈不喊都不起床,颠倒时间过日子,浑浑噩噩幸福无比。然而梦里却只是黑洞洞的没有内容,它没有告诉我我在哪里,也没有告诉我应该去哪里,它就那样子把我独自一个人放着,在一个完全没有梦的睡眠里,我无处可逃,不能思考。 可是我竟然饿了!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腿痒,像是被蚊虫叮过似的,手下意识的去挠腿,不料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我侧头一看,诶?我竟然在床上,尹杯坐在床边眼神有点朦胧的看着我,好像也是刚睡醒的样子。 “你干什么,腿痒。”我拂了拂他的手,想甩掉,手上却一丝力都没有。 “那里肿了,大夫不让动那里。”他如此说道,收了手。我迷迷糊糊中看着他的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般说道“你发烧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哦,想起来了,大概是在凉亭里着凉了,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我哥怎么还没来,昨天不是送信过去了吗?” 他皱了皱眉说:“路都走不动了还想回家去?起初骗我说忘了家在哪里是怎么回事?” “嘿,那个,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我只是想在外面玩两天,呆在家里太闷了。”我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忽而想起昨天自己睡凉亭的事情,“昨天晚上你们王府的仆人都翘班了,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昨天,想的还真远。”看我示意要起床,脸上貌似很不情愿的伸过手来扶我,吹风着凉生病的人是我,这会他倒是有理了,心里不爽,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兀自使力。 他像是不可理解般瞪着我,盯着我吃力的撑起身子,可是这一状态持续时间似乎有点长,估计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管我愿不愿意,两手扶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来。 “你睡了一天了,你哥哥昨天早上就来了,等了你一天,你倒好,睡得时间还真是长。”他把我身后的枕头扶起,让我靠好,一边说着,“大夫说只是普通的发烧,不至于睡成那副模样吧。” “王爷!都是我的错,请问能不能让我填一下肚子。!”苍天无语,明明是个受害人,怎么要承受如此待遇!如此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果然不该惹的。 在我如此哀伤的请求下,尹杯终于闭上了那张臭嘴,给了我一个比较好的环境吃饭。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认为不能称之为饭,就是一小碗糯米粥,无色无味!虽然我是病人也是不能忍受这样的病号饭。 “我想吃肉!” “大夫说吃这个。” “是大夫吃还是我吃啊!” “不吃算了,药煎好了没有?” “王爷……。”一小女生的声音柔柔弱弱的传来。 “我错了,真好吃啊,可不可以再来一碗……” ……… 虽然努力的避免喝药,但结局还是无可避免,而且,就发生在我喝完粥擦完嘴的下一刻。说实话,那个碗非常漂亮,青花瓷的,一藤蔓植物带着孤零零的花朵盘延在碗的外侧,清高而孤独。 可惜了,它是用来装中药的,这让我从见它的第一面就开始讨厌。 尹杯在这一过程中犹如一个包办婚姻的父母一般毫不讲理的让我这样那样,不让我这样那样,聒噪不堪,却让我在这里的第一场病没有那么孤单,如一个受虐狂般,烦躁却安心。 第十四章 回家 在我与尹杯斗智斗勇了一个上午后,我的老哥终于姗姗来迟了,我用无比凄凉的眼神看着我的老哥,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放也不放,拿着眼睛斜瞟着尹杯那厮,得意洋洋。 不过那尹杯却好似觉悟了一样,看也不看我,很礼貌的跟我哥说着一些客套的话,而我哥类似改天定登门道谢的话就说了不下五六种版本,让我听着有种没话找话的嫌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催着赶紧回家。 “令妹的药已经包好了放进马车,需要注意的也都写在里面,好好吃药应该不会有大碍了。”尹杯很君子的叮嘱着我哥,好像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大夫似的。这个让我很有冲动去揭发他让我睡凉亭的事情,不过回过神来想想自己也是有错的,也就敛了敛。 其实到刚才为止,我还是有点很感谢这个小王爷的,对一个在大街上与自己叫板,救了还不讨好的人能做到这种地步,真的是非常的不容易了。不过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请恕我委实不能接受,我猜测,要么是和我在一起恼羞成怒的成分多些,要么是此人深谙两面三刀的本事。 虽然如此说,但在我心里,还是很乐意承认这个尹杯是个好人的。至少的至少,没有用那王爷的皮囊欺压我。 所以,在已经挂上马车上的帘子,马车夫吆喝一声扬鞭的那一刻,我掀起帘子跟那个以后大概都没有可能再见到的小王爷挥了挥手道别,外加特别放送的特大号笑脸一张。心里无限遗憾,没有把王爷府好好的逛一逛,呆了三天啦!我竟然就在我那小屋兜兜转转,没有任何收获。不过那个小屋,已经是很漂亮的地方了。 我放下帘子收身回车里,才发现,小丫竟然在里面,我刚才在想什么,这么一大活人我竟然没看见! 小丫此时正扶着我,帮我处理背后的后勤工作,座下的垫子也非常舒软,待她回过头来我才发现,她的眼睛肿的老高老高,里面血丝一片,此刻正万分歉疚,悔恨的看着我,我几乎能保证她一定要说:“小姐,我对不起您!” 果然。 “小姐,我对不起您,让您在那个夜里一个人,还受了伤,您要是……我……”她仰头看着我,眼里蓄满了眼泪,自责不已,这时我突然发现小丫的脖子上有一圈红印,心随着马车的颠簸咯噔狠狠的跳了一下。 “你做什么了!”我双手抓住小丫的肩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脖子。 这个时候我几乎是要站起来了,哥哥忙拉过我的手让我坐下,我却根本不理,只是紧紧的看着小丫,我不知道小丫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是怎样想的,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要小丫这样子对我,我不想,我甚至排斥这个突然而至的责任,它让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笼子,四处都扯着丝线,将各种看似华丽的东西加诸于我的身上。 我知道,我在生气,更甚于心痛。 “影儿,怎么了?别哭了。”哥哥把我的手强行从小丫身上拉回来,狠狠瞪了小丫一眼,坐过我身边把我搂入怀中,而我只是大把大把的毫不吝啬的流泪,大颗大颗的眼泪像穿上了线的雨,身体僵硬着却又轻轻抖着。 我就像是一个贪婪的吝啬鬼,想要得到爱,却不想付出代价。然而今天小丫却在告诉我,我在左右着她的生命!我要为此负责任! 小丫惊恐的看着我更甚于自己的眼泪,我好怕她在想,要是我的命如何如何…… 马车从城西王府到我家好像很远很远,直到我觉的眼睛涩涩发疼,一滴泪也不能再流的时候,它还不徐不疾的走在路上。 哥哥不知道我怎么了,只是一直在安慰着我不要哭,间或瞪一眼小丫,他大概是认为小丫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到我了吧。 所有人都在找着谴责的对象,哥哥找到了小丫,小丫只能找自己,而这个全然由我而起的事情,连锁引发的后果,都要让我来承担啊。 心里稍稍明朗些了,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变态的有点搞笑,看着哥哥的表情,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时候的感觉有点像考砸之后的笑,无法改变,只能如此变态的聊以自慰。 “回到家就好了,爹娘都很担心你。”哥看着我变回正常的脸,松了一口气,说着善后的话。 “知道啦,小王爷人还不错,虽然他们家的床不怎么舒服。”我身子一侧,双手挽上哥哥的胳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那样,虽然那时候我并不小。 我一直把哥哥比作郭靖,虽然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好,但至少他对我是绝对的好,只要看见我的笑脸就可以开心起来,让我有种亦父亦兄的安全感。就这一点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好好的审问外加责罚小丫的,在我的周围,哥哥似乎有一个原则和底线,那就是我高兴。 “哥哥,刚才哭是因为生病却没见到你们太委屈了,外加睡得不舒服,小丫又没有来给我铺床。”我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轻轻的说着,“你可别担心了,也别乱想,别让别人误以为小王爷虐待我了。看看,我是不是又胖了,之前还说要减肥呢。” “你呀,一句话都不说就开始哭,真是小孩子。”哥哥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 “难道我没受委屈吗?看看,看看,腿都缠起来了。”一路上我都没有再理小丫,直到回到家里,我还是挽着哥哥不放,一瘸一瘸的,也不要人抱,小丫闷闷的跟在我们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又哭了。 “影儿,”才走进大门没几步,娘与大嫂便快步走过来了,我看着满脸焦急的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想,娘肯定是爱我的,她或许是在做着她认为对我好的事情吧。 “娘,我……”还没说完娘已经走了过来,把我拉到她的怀里,脖子里突然凉凉的,娘哭了。 “娘……”我只好坚强点,拉开娘,伸了伸胳膊笑着道,“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就是去小王爷家做了两天的客。” 娘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只是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像是在确定,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我。嫂子也是站在娘的后面,一脸的担忧加些许释然,温柔的笑着。 还没有看到爹,我几乎要怀疑,他是不是我爹,还是,这封建社会的爹都是这样子? 第十五章 静待 生活似乎又开始循序渐进,波澜不惊的每天吃饭和睡觉,懒觉娘也容忍了。 那天晚上,我把小丫拉到我的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她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看的不甚分明。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永远不要自作主张的把它交给谁,包括我!任何情况下都要坚持着活下去。如果你连死都不怕,接下来的还有什么能打到你。我希望一直和我一起的小丫能做到这一点。” 小丫依旧是泪眼朦胧,我猜,她大概没有听懂我的话,但她还是重重的点了头,她还有什么不能为我做呢,我却只能苦笑。 睡在我的软软的床上,心里安心多了,果然,做了一个好梦,虽然我忘掉了,但一定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没有一次睡觉没有做梦,除了上次在城西王府。我为此还专门的去翻佛洛依德的书,但是却一无所获。 或者,本质上来说,我只是一个无聊的无所事事的人。 再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就要及笄了,娘说要为我盛办,具体要怎么盛办我倒是不清楚,家里没有那个先例,只好去问嫂子了。 “一般来说,比较得父母宠爱的会办的比较盛大。我姐姐因为是长女,及笄之礼自然盛大,加之她在之前已经选定要进入皇宫,所以更不能怠慢,几乎父亲的同僚都有来,自家的亲戚更是齐全了,还有请戏班子来的。”嫂子微微笑了下,继续道:“到我这里虽然并没有姐姐那样盛大的操办,但也没有敷衍,与姐姐的差距并不是很大。” “这样啊,”嫂子坐在院子里绣花,我则是逗弄着屋檐下鸟笼子的鸟儿,“娘说要为我大办,会怎样?” 嫂子看着我不解的样子,柔柔的一笑,“当然是爹娘宠你了,女子及笄也是宣告着成年了,爹娘为你盛办,不出一日,你的名字整个都城的王公贵族的就都知道了,到时候来提亲的要踩烂门槛了。” “哈,嫂子竟调侃我,当时你们家为你换了多少个门槛啦。”我嘿嘿笑着贴近嫂子,还没动手嫂子就开始求饶了,“不敢了,咱们家影儿好凶,小心嫁不出去。” 难得嫂子有心与我开玩笑,我却是没有多大心情了。 娘会不会是那种非常保守的人呢?那我在城西王府住了三天她怎么就不置一词呢,貌似这样子并没有违背她平日里对我的教导。我没有戴面纱在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家里住了三天,保守的娘竟没有责怪我? 我一遍又一遍的分析我的身份,娘对我的态度,爹对我的态度,家人对我的态度,地藏节上不知名的清水阁的少阁主莫名的试探,还有傻b尹杯看似无所事事实则心思缜密的变态之举,这些事情有什么关联么? 难不成我真是一个有前科的人的什么人的什么人不成,那我到底还要不要嫁人了!爹爹丝毫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只有娘比较的积极。要是嫁给那个长得像秀才的表哥,我会不会给活活闷死,估计他都不会容忍我睡懒觉了。还有公婆,让我死吧,不要嫁人! 想也无用,百无聊赖竟然怀念起这世界上除了哥哥外唯一一个可以交流的异性,尹杯!虽然大多时候都在斗嘴,但总比一个人闷着头好过多了,人果然是贱啊,此刻我是多么的想找个人来对骂,骂出我所知道的全部的三字经,再加上各地风味,鱼虾混杂的乱吼一通。 于是在阴雨绵绵的有一天,我花了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来写下了我所有记得的骂人的话,包括英语和日语,写完之后心情果然好多了,再念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整理好放在我的作品柜里,光荣的成为其中一员,想着n年后会有人发现它,那会是怎样的呢?古今大概就此一人,遗臭千年了。 让我静下心来依旧每天看书吃零食过日子显然是不行了,因为我在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出去玩,出去玩。我大概太久没接触异性了,开始有点同性相斥了。我在认真思考,我是不是真的有点变态了。 终于有一天,嫂子带着我跟娘说出去看布做衣裳,娘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诧异,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看了我好久。 但最终却还是让我出去。 我兴奋的像是得到了天大的宝转身回屋招呼小丫了,说实话,我是真的从来没有上过都城的街,就像古代最保守的闺阁小姐。 大概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错过了娘眼里溺爱中包含的一丝黯然神伤,她在担忧什么呢?娘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和的人,有着温婉娴静的品德,有着纤弱柔美的外表,管理如此一个大家却是井井有条,毫不紊乱。 不过,这个年代的女子不大都这样么?就算有着美貌又如何,有着智慧又如何,只能在这大大小小的围墙里,为着丈夫子女而操劳,哪怕是尊贵如娘亲的人,也逃不过。 都城的街一如我想象的繁华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大街上行走的大多是光鲜亮丽的王公贵族或是像我们家这样的商贾,正值凉爽秋日,各个店铺都是客人满满,街两边的小摊上也是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所有的画面都鲜活可人,如此美妙。 嫂子拉着我站在一家绸庄门口,想把我拉进去,我则是两眼发光的看着街上,心里多日来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购物的欲望强烈暴涨,脸上全然不是一个有教养的淑女应有的表情。 不过还好心智还算正常,嫂子扯了我两下后我就反应过来了,心里还是兴奋不减的双手挽着嫂子迈步向里面走去。 这家绸庄名为刘记,出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入店正对着门挂着一块大匾,上面威风凛凛的写着刘记两大字,让人疑惑难道是御笔题词不成,如此招摇。 不过这样一块大匾置于这店中也不算突兀,因为这个店是非常大的,除了左侧有一个小门(据我推测是试衣间),三面都是高大的台子,陈列着各种花色质料的丝绸布匹,上面标志着是哪里哪里所制。 我这边观察的时候,嫂子已经开始看了,我对于除了绿色的衣服都不感冒,也没有多的可以挑,所以只是哼哼哈哈的应着嫂子的话,想着怎样可以再弄一身玄色男装,上次那个成衣实在是不咋地,不舒服,于是一边应和着嫂子一边朝着旁边移去。 第十六章 绸庄 迅速的和店里的小员工沟通好,给了足够的银子,似是不经意的随便摸摸看看,把看中的布料示意给那小二看了,我才放心了往嫂子那里踱去,就在这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柔弱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听着就像是美女的声音啊,我忙转头去看。 只见那小门那儿的单薄的门帘被一纤纤玉手轻轻挑起,充满遐想,紧接着是一绣有腊梅的白衣袖口,果然是有品味的人,随后,一个略带羞意的白衣美人便呈现在众人眼前了,好一个盈盈弱弱的美娇娘,不过,怎么如此眼熟。 “挺好。”一个略带赞赏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略带磁性,很好听,不过,也很熟悉。 还没待我转身去看那女子又开口了:“王叔,就要这件了吧。” 心中一跳,天哪,一定是尹杯那厮! 我的八卦意识很前卫,无聊之时最喜察人神色胡思乱想潜关系。 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捉奸成功的邻居,一心只想着非礼勿视。打定主意不打扰二人,也省了行礼,所以我仍是定定的站那里,仔细的观察尹杯的这个关系暧昧的侄女,正是在地藏节上见过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帅哥。 此女虽是瘦弱,却是鸭蛋脸,眼睛的大小恰到好处,水盈盈的若秋水般可人,小巧的鼻子下,一个樱红的小口正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待我仔细一听,原来是,“姑娘——”我这个时候脑子里想的还是淫乱后宫,不伦之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句说得有点迷惑,她却用眼神示意我往后看。 回过头,原来是嫂子在喊我过去,而这个时候,我的救命恩人正朝着我这边走来,我想,我必须恭恭敬敬的行一大礼,然后说句王爷好之类的话。 心动不如行动,我立马摆出最谦恭的神态,用最正式的礼仪,说出我所知道的最合乎两者身份的话,然后怀着贵人不可直视的箴言,眼神下瞟,“小女子告退了。” 轻移莲步朝着嫂子走去,嫂子此时有点发呆,估计是想去报答一下关于我的救命之恩,街上的王公贵族本就多不胜数,装作不认识也没什么,最不爽的就是像我这样的,人家王爷的身份亮亮的标志着,我能怎样造次?不过嫂子嘛,就不用了。 但是,我貌似高估了我的影响力了。在嫂子眼里,我就是一小屁孩。 嫂子仅仅是晃了下神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叼也不叼我的眼神,拉过我的手走至尹杯的身边,很正式的行了一礼,道:“王爷对舍妹的救护之恩,我们严家无以为报,只能在此空口虚言的谢过了。” 我嘴角以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弯着,诚恳的望向尹杯,尹杯的表情,呃,应该是像在看我演戏一般,眼里闪着戏谑的光芒,而神态还是很王爷的,说着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的话。 而那位美女则是丝毫不知避讳的拉着尹杯的袖子,大概是认出我来了,不过又有些迷糊的样子,这女的一定有问题,难不成真对他的叔叔有意思?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为其惋惜,这个地方能容忍这个么?应该是乱伦的吧。 我只能说我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因为那尹杯很快就换了表情,把他的袖子从那女的的手里解救出来,直到这个时候,我要是不露一下齿就太不道德了。只不过,那位美女眼里那一瞬的黯然我还是捕捉到了,在这种地方,她的心里是怎样坚持着的呢? 我装傻充楞的牺牲了自己打破了现在这个有点尴尬的局面,“呃,这件衣服真是漂亮,穿在这位姑娘的身上更是胜似仙子,不知是谁想出的这个款式?” 那女子虽是有点疑惑于尹杯对我的救命之恩,但听到夸奖还是很给面子的接了我的话,有些羞涩,又带点得意的说,“闺中无聊,玩笑之作而已。” “哦——”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在都城里都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呢?我身上的这件衣服,不知道多少闺阁中都有陈放着的,真是羡慕呢。” 嫂子冷眼看着我们把王爷凉一边自个谈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很长眼色的拉了拉我,对着尹杯又是一礼,连带着我也不得不一起弯了弯身子,“王爷,我们不便多做打扰,先行一步了。” 得到尹杯那厮的首肯之后,我们才得以正式离开。整个时长中,我还没和我那恩人正面交接呢,真是遗憾啊,不过若是在那女子面前太张扬,就只能评价我弱智了,虽说这种潜关系的存在很小概率,但遐想是一定要扼杀滴!给自己未来顺顺的坦途上面摔石头这种事我可不要做。 嫂子和掌柜的算清银两,我们便一起出门了,值得一说的还有,都城里像我们家这样的大户,在这些绸庄里都是留有底子的,故而不用量来量去。所以,那边厢的男装将会无比合身吧,大概。 临出门前,我偷偷的瞄了眼那边厢有乱伦之嫌的一对“狗男女”,那女子一脸娇羞不变,只是尹杯小王爷,貌似有点烦躁之色,就在我甩过头要跨出店门的时候,他突然朝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眼中的调侃立马换上真诚的笑意,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款款离去,留给他们一个华丽的背影,我认为。 一出来,立马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了,我一边转着无名指上的紫色指环,一边眼睛搜索着街边的小玩意,因为人渐渐多了起来,石信便将马车停在了对面街边的一个小巷子里了。虽然作为一个淑女不自然能在街上乱逛,但走去那边巷子这一段路,我至少是可以慢慢的磨蹭着走的。 于是我缓缓缓缓的走着,仔细的盯着眼皮底下所有能看见的东西,右手继续转着左手上的指环,用最热切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一个胭脂水粉摊,一个首饰摊,一个捏小人的摊,然后是一个卖包子的摊,一个糖葫芦的摊,然后,我听到了一个脆脆的声音,“师兄,快看糖葫芦。” 抬眼一看,我站在糖葫芦那根大棒的一边,而正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海蓝色束身长裙的小女孩,约摸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满脸期待的看着糖葫芦像是要流口水,随后,一只大手伸了出来,拔出一根已经被我看上但没来得及出手的糖葫芦。 人生啊,就是这样,谁说的那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只因亏欠银两与人情! 好巧不巧,正是那个一脸阳光灿烂的某少阁主,不过他此时却没有看我,只是一脸戏弄的舔了一口糖葫芦,转身就走,惹得那少女紧追不饶。 我这会则是握紧了手不让自己发火,那天这厮也是用这种笑容看着我说,“我认错人了。”貌似纯良无比。 我这个时候穿着最淑女的飘洒裙装,依偎在嫂子身边,若是想要寻机会再出来的话,唯有乖乖的,安安静静的回家。我想,这是非常必要的。 ****************** 喜欢就推荐下吧~~~ 第十七章 重蹈 府里很快就有新衣服送来了,我的是单送,因为那里面,砸进了我不少银子。当然还有那个不能见光的男装。 果然量过的衣服做的就是合身,只是过于简单,美观上欠缺了点,本来我身高也就一米六七左右,这样子穿出去活活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小少爷,若是不看脸色,总有点阴郁的感觉,帅气不足冷漠有余,不过嘛,俊俏少年郎,何用衣冠铺陈! 其实我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关于哥哥以前练武时候的事情。 哥哥是郭靖式的人,我当年是一眼看穿了,所以当年师傅教他轻功的时候哥哥一个月都还没学会,于是他每天每天的练,基本的招式我看多了感觉就和广播体操差不多了,这个让我非常不可理解,就这样练一个月广播体操就能飞檐走壁了不成? 作为一个女生,尤其是一个现代女生,无疑都是要追求窈窕的身材的,纵使像我这种只等着嫁人,没啥大追求的人也不放过的。活动之余,也偷偷的把哥哥那套广播体操练了几遍,本想着我好歹比他要聪明的多,怎知练了好几遍一点感觉都没有,跑都跑不快,更别提轻功了,于是也就放弃了。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我就像是服过一次海洛因的患者般急切的想要接触外面的世界,一个人声鼎沸,可以大声说话,随意交友的,本应该还给我的世界。 孤单,是一群人的狂欢。 这句歌词有着一种魔力,能让人突然的迷失自我,然而,这只是一种错觉而已。 很多人都没有仔细的去想,那么一群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群,表面看来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放任自己喊孤单的人群,在内心深处给了自己怎样的慰藉。至少,我希望自己混迹于人群中,不要走在深冬冷冷的街面,空无一人。 总说物极必反,孤寂,便总要从人声鼎沸中淬出,为何人们要如此寻寻觅觅,绕过千回百折的人生,去寻那本就赤裸裸的存在。若是上天为你撤去那周遭的一切,你还愿意去寻觅那不能忍受孤寂么?终究,你只是想换个活法而已,因为厌烦。 其实,很多东西一直存在,就在你追寻的尽头,也是你追寻的起点上。 不过人们往往不自知,不相信,不接受。 但大多数人于此处并不冲突,因为,欲望,是人类一直或许是永远也无法克服的障碍,它能征服所有带着你去奔跑,徐行,或是停滞。 随你所好。 我只有在闲得要死的时候才会引发学究性的思维,但是在我烦躁的时候,只会,身随心动。也就是说,我又重拾哥哥的广播体操,想鼓捣出轻功去翻墙。 丹田? 百汇? 涌泉? 人就是这样绝望的,就像我知道头在上面,脚在下面,但没法接头,只能遥遥相望,当然我要是有着良好的学习心态,坚忍不拔的每天练习,自然n天之后会有小成,但是对于明天就想出去的我来说,根本就毫不奏效。 所以,我只能练习比较适合我的口舌功夫,或者体力活。 口舌,便是巧舌如簧诱骗小丫等等的小丫头,严密配合将我从大门里送出去。 体力,便是手脚并用,大概也可以加点铺垫的东西,直接花园里爬出去。 策其他小丫头明显成效太差,因为小姐一时半会发展不出如此多的忠诚部下,所以,我只能去爬墙,而小丫,一定要完全配合我。 自从那次受伤后,娘亲愈发的对我好了,这个直接导致我每天可以使尽的睡觉,想睡到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而我呢,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也就睡到日至中天那时候,自己吃晚饭,然后跟娘去请安,然后再等吃饭。偶尔,表哥也会来,但表哥是君子,一般不见我的,所以可以忽略不计。 我要在很早上很早上的起床,画好妆,穿上我新做的男装,然后去花园爬墙,小丫送我出墙,然后回到我的院子里,每隔一段时间便喊一次:“小姐,怎么还不起床啊……”,这个是小丫每天的工作,这么正常的一天,她自然是要接着喊的。 我一边快步疾走一边回头看我跳下来的地方,那里有个老头在跳脚。 刚才准备跳的时候,发现路边有个类似于万花筒的那个小黑箱子,是老头用来骗小孩的钱的,不过也算是个小电视机,有的垫总比没得垫的好,在墙上移了好大一段距离后便毫不犹豫的跳下来了,哪知那东西质量太差,我如此身材窈窕,体态轻盈的少女竟一脚穿过那盒子! 老头当时就怒了,双目圆瞪,嵌在他瘦小的体型上特不和谐,不知是要我赔偿他的科研成果还是制作成本,上来就要抓我,难道我要任人抓么?当然不行,甩手扔出五两银子,你这老头够吃两个月了,不待他再缠我,急忙抽出脚来朝着巷子的出口疾步走去。 在老头的骂骂咧咧声中,我的心情像是从墙上跳下来的我一般跌了下来。有点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群中,突然觉得今天出来完全没有第一次出来的兴致了,因为是早上,街上的人并不多,无处可去,便信步走进一家茶馆,坐于二楼一临窗的位子。 空旷的二楼仅有我一个人在,楼下也是零散的人,大多是常客歇歇脚,说书的却已经上班了,在那里讲着那个大人家如何如何,最近朝廷里颁布了什么新政策,谁家的小姐又嫁给了哪家公子,某员外家的小妾不堪凌辱一尺白绫了香魂……就像低俗劣质的小说一般,没啥价值可言。 大清早,没吃东西喝茶不是一个好习惯,如今我不男不女的上厕所都是问题了。只能花钱买位子坐,百无聊赖的等着有什么新鲜事发生,或是那说书的口里可以吐出某地象牙来。 没用很久,上完早朝的官轿一顶一顶从楼下经过,官轿都很朴素,不知是朝廷里皇帝的原因还是他们自觉性够高。我死死的盯着那些轿子的帘子,风带动着它们的帘脚飘起来,我就像最下流的狗仔队一样等着里面的人暴光,让我尝个新鲜。 楼下隐隐听到有人说那是谁家谁家的轿子,哪个大人又怎么了,升了?降了?外放了?砍脑袋了……。我就在想,这哪个是咱尹杯的小轿呢? 我最终是没有看到朝官的样子,也没听到有人提起我仅认识的王爷尹杯。突然,楼下一小厮匆匆忙忙的跑进了这家茶楼,面露喜色,这是怎么了? 第十八章 笑话 那小厮一进门便冲进了一个偏房,很快,又冲了出来,在说书的人耳边咬了一会,只见那说书的边听边点头,脸上也是略有喜色。我赶忙回过神看那些听众,却发现听众也是盯着他们,并无厌烦之色,一个奇怪的场景。 待那小厮讲完离开后,说书的面露从容之色,随意的摇了摇这个季节并不需要的蒲扇,略微一笑,缓缓说道:“皇太子要选妃了。”众人皆是一脸满足,像是买到了奥运会开幕式的门票。 原来这就是情报系统,如此白痴的,赤裸裸的传递流程?那小厮倒像是火炬手。 不过嘛,皇太子选太子妃?这个倒是没见过。还没等我yy一下的时候,那说书的已经张开大嘴解说开来了,皇帝说了什么什么,谁谁谁在朝堂上如何如何,洋洋洒洒,据我所知,那小厮也不过和他说了几句而已。没过一会,又开始分析都城的适龄女子了。下面的听众也适时的提些问题,貌似一个很现代的座谈会。 自我到茶楼也没有多久,但就这么点时间,都城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了般,街上人声鼎沸。大多是平民,偶尔也有佩剑的武林人物低调的走过,地主儿子之类的人物倒是没有看到,街上也算是干净和谐。就在我仔细的观察着这个都城里平凡的一天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吸气声。 我侧头一看,楼上还是我一个人,不过,马上就不是了,因为一红衣女子朝着楼上走来,长裙束身,腰侧别着一个红色的软鞭,像是用什么材料缠成的,中间泛着银光。她本就白皙的脸颊在红衣的衬托之下更显娇嫩,柔和的五官也不觉英姿飒爽起来。 我心头一亮,只觉自己的情绪都被感染了。她的表情有些随意,并没有因楼下的一阵惊叹之声而稍有颜色,想来应是司空见惯了。看到楼上只有我一人在,眼神很自然的瞟向我,正与我的眼神相撞,我微微笑了下,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朝着她笑一般,呆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也回了我一个笑,霎时楼里的气氛便缓和下来了。 从刚才到现在我感觉自己一直在看戏,那红衣女子便是明星,而我,现在想要去要签名。不过不同的是,那家伙是武林人士啊! 楼上就我们两人,年龄相差也不是很大,一红一黑。我这会才想起,原来我是女扮男装,那这样子过去岂不是很危险,毕竟古代女子心理总有点极端的变态。 陆陆续续的有人上楼来了,大声的喊着小二,人影瞳瞳的楼上,我也没在去看那女子,心想着下次穿了女装再去结交女侠。还是侧头看着楼下,找机会瞟帅哥,这样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学校,趴栏杆上看美女帅哥。 正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有个人影,转头一看,一个白衣如雪的贵族公子。 那男子长得有点像我的表哥肖别,不过稍大几岁的样子,不会有那么巧是我的表哥的哥吧,应该不是。他的脸部线条要刚毅些,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清朗,头发高高的束起然后散落在肩上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长发如瀑! 他并没有说话,仅仅是对着我微微笑了下,示意自己要坐下来。 他的五官是有点霸道的那种,但眼神很柔和,这让看到他的人会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只觉他本应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但是,竟然对着你笑了! 你要是对着一个明显是善意的眼神,做出一点小舞弊的事情是很难的,具体表现就是,我完全没想过自己的声音可能是女生的声音,直接就招呼道:“随意。” “喳——”金属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想起,我抬头,一蓝衣男子正怀着敌意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我这里大概穿帮了,除非我是人妖。 那白衣男子这时已经坐在我对面了,那蓝衣男应该是他的仆从,长相算是五官端正。我想,这女扮男装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犯得着么?何况是你们自己巴巴的跑来坐姑奶奶这里的。 想到这里,不禁细细打量起对面那一直没吭声的人,他并没有看我,而是如我先前一般,看着楼下。被人忽视的感觉果然不好,况且他的仆从这会还对着我虎视眈眈,手中的剑已抽出一截,泛着冷冷的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繁复出现的只有一个词——“银剑”。嘴巴里面也是异常不爽,有种一吐为快的兴奋。这种情绪和现状持续了有一分钟左右,那男的还没有收剑的意思,我终于是憋不住了。其实我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捉弄那些可能反抗不了的人。 “哎,这位大哥”,我抬起头与那蓝衣男子目光相对,虽然他的眼中敌意不减,但我还是诚恳的看着他,说道,“你不用坐么。” 对面的白衣男子估计是转过头来了,不过我没看他,不想助长他我是王子自我良好的优越感,不过虽是如此,与我对眼的那位丝毫没感觉到我的真诚,反而是更加戒备了。 见他如此,我心里感觉大好,脸上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他不答话,我便接着问道:“你的剑合不紧么?” “看你这剑身的光泽便知是把好剑!”听到我的恭维他脸上的表情有点疑惑,不过,我也没期待他会接我的话,于是接着讨教:“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银剑?” 我的语调是微微上扬的,故而也听得不甚分明,他眼里的疑惑连遮掩都不遮掩,盯着我的眼睛竟然回了我的话:“银剑是何剑?” 难道我讲的果真是冷笑话? “我也不知道呢,听说的。”俗话说,骂人的时候要是对方不知道你在骂他的话,郁闷的往往是骂人的人,我就是这个现状,无趣的端起自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喝一口的冷茶。 隐约能感觉到对面的人轻轻的笑出了声,很温和的男子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只觉得任何时候都可以抚平别人焦躁的情绪,我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黑亮且善良,高贵而亲和,此时嘴角含笑,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我并不是一个偏激的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助长了我的主子心态,但内心深处的平和待人,宽容之心还是非常之存在的,当然不得不提的还有我的小小的报复心理。 帅哥嘛! 到现在为止,发言的还只有我一个人,不知是我在表演,还是我在嘲笑,一时间烦躁起来。于是脸上面无表情的假正经,只是礼貌的表达了下,我收到你的眼神的眼神。不再有交流了,而旁边站着的那位,还撇着眉估计在想着我说的那个银剑,把先前投资在我这里的戒备扔掉了。 告读者 因与起点中文网签约故近期不能继续更了,话说我在都市言情小说更得最多的说~ 如果喜欢就去起点看喽~一定不会tj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