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未婚未成年》 【″有爱的情侣文~】王爷狠坏狠纯情 相公的文文~偶们素情侣文哦~你懂的~ 《王妃未婚未成年》 《王爷狠坏狠纯情》~~撒花撒花~~ 《王爷狠拽狠纯情》简介:七岁那年,她将他哄进澡盆扒了个精光…然后指着他的小弟弟一本正经道:“你这里和姐不一样,所以以后都要听姐的…”他盈满雾气的眼睛里一片茫然,却仍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十岁那年,她带着他爬墙看皇帝宠幸宫妃,而后郑重其事的说:“你看看那女人叫得多凄惨,所以以后一定别学你父王…”他歪了歪脑袋,看了她片刻,眨巴着大眼睛问:“唐唐也会痛么…”她愕然,一掌拍去,怒道:“小淫贼…”十五岁那年,她将编得乱七八糟的花环套在他头上,贼兮兮道:“再有人问你和我什么关系,你就直接告诉他…你是姐媳妇儿…”他愣住,笑得一脸白痴相,初绽了风华…十八岁那年,他将她抵于榕树之下,若樱花一般的唇畔启启合合,一字一句哑声道:“唐小糖,这一次,你若再去追那人,便再也不要回头…”他的手,第一次放开她的衣袖,而后,怅然若失…追逐与被追逐,爱是何物?被爱是何?而相爱,又是怎样一番滋味…究竟,谁才是她狗血穿越后命中注定的地老天荒… 【完结】妃常无奈之美人多娇 推荐文文: 她本安分守己,过分也只调戏良家少女,却何时开始了命犯桃花的传奇历程……惹上大小王爷,止国皇帝,冒牌侍卫,当朝太子……当她去当什么醉茗楼的花魁时,便注定她不得善果……当她被骗去无名岛时,便注定她会对三王爷怦然心动……当她答应嫁给四小皇子时,便注定她丧失了爱的权利……当她身着云杉上战场时,便注定一切都颠覆了……当她又一次粉墨登场成为止国皇后时,便注定她人生将乱七八糟…… 撒花~大家支持雪儿哦~么哒~ 【雪吼:看文前必看!!!】 此文为【九霄系列】文第一部,大大如果对《王妃未婚未成年》这本文有兴趣~可以看看这部。 这部里包含着许多《王妃未婚未成年》这部书中的人物与前身~你懂的~嘿嘿…… 碧华(江阡凤)、寒肃(桃弋画)、云墨清(炙清)、苍然……邀您一起看~~ 凄美的生生世世,回味无穷的轰轰烈烈的爱恋……上古众神的爱恨情仇! 那爱是三生蛊的作祟,还是他深信不疑厌恶到鄙弃的执念……莲开并蒂,爱、毁人不倦。 《妖孽师父犯桃花》 【完结】【九霄】他是蜀山掌门的师叔,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却偏偏遇见了她,那只痴傻呆笨,嗜睡贪吃,集万千缺点于一身的桃花妖。“桃弋画,你额间为什么不是六瓣桃花?”“你废话,多了不就成花椒了么……”“师父为什么不怕鬼?”“为师除鬼。”“师父出轨!?”“谁让你离开我的?”“我饿……”“桃弋画,是不是给你一块糕点,你就可以卖身!”“那,那要看是不是桃花酥……”百年的痴,千年的狂,万年的执,换来今生的纠缠不休。情,三生三世;缘,两人成痴……“肃肃,莲池中种的是执念……” 兄妹可以不穿衣服? 入眼,欲要将她焚烧的红色…… 只有突兀的感觉,煞是让人恼火,唐晓糖速速右手撑塌欲要起身,却碰触到一丝冰凉且又柔滑的发丝…… 一颤,身子僵住,不敢侧身看个究竟。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你……你是人是鬼?” 一声娇笑……“你,你别笑……先告诉我,这是哪里?” 一只犹如葇胰的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那力气甚是轻柔,她却不由自主的被勾了过去……紧闭着眼,哆哆嗦嗦的不敢看…… 两手胡乱的在空中胡乱的舞着,道:“不要不要!奶奶说鬼很丑哇……” 欲哭无泪,欲挠无墙!这是在哪里……仔细回想,现在应该在她柔软的小床上啊!怎么会到这种奇怪的地方,一定是做梦……可是这感觉为什么这么真实! “丑?妹妹倒是睁开眼看看,为兄丑不丑呀……”声音莫说千娇百媚,那声音说不出的悦耳…… 唐晓糖微微将眼眯成了一条小缝……模糊的红色……耀眼到不敢直视,犹如跳动的烈火,燃烧出的是亘古未变的执念…… 睁眼,倒吸一口冷气……这男子,是妖精么……不然怎么会如此勾人心魂,只消一笑,便可以山崩地裂。红唇妖娆,媚眼如丝,呵气如莲,洒下的墨发,妖艳的红色……似是为这人调配的一般。邪魅,妖治,不羁,狂傲…… “怎么?小傻瓜看得呆了?真是小傻瓜,又不是第一次看。” 唐晓糖又是倒吸一口冷气……若说这等美色在眼前无动于衷是耐力,那这等美色赤-条-条的在眼前还不动筷,那便是瞎子了…… 肌肤寸寸吹弹可破,精致的锁骨一起一伏……她不敢再看下去,只觉得气血一个劲的往头上冲……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她红了脸,慌忙捂住眼睛,却闻那笑声更甚。 “因为我们是兄妹呀……”耳边的发丝被那男子轻轻的扯动,声音愈发的蛊惑人心……她移开了手,只怯怯的看着那男子,盯着男子的眸子,不敢向下看……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被层层朦胧的红纱包裹着,若隐若现…… “我……”男子见她一脸的迷茫,反倒是处事不惊的挑起她的下颚,妖娆的凤眸噙满了笑意……“怎么?你这小猪睡了一觉,便不识得为兄了?” ————————————————————————————————————————— 雪爷的新文~= v = 别打~~喵呜·~宝贝们给力支持!该收藏的收藏、该推荐的推荐、该留言的留言。 信雪爷!得永生! 这暧昧好危险! 只是睡了一觉这么简单么……她只觉得这人的气息,欲要将她扼住窒息而死,紧迫的快要忘记了呼吸,狭长的凤眸,妖娆的面孔……一切,宛若画中仙。 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只这么呆滞了几秒后,终是清醒过来,摇了摇头,道:“别逗我玩了,这是哪里?” 蓦地,脖子上一凉,她惊得不住颤抖,却又不敢妄动,纤细的无骨柳腰被一个臂膀揽在怀中,脊背贴上了灼热的身体,那似是火的温度……令人沸腾。“炽舞,为兄没心情与你玩笑,那婚事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颈上的利器又逼近了几分,只觉得一丝抽痛,随后便是炙热粘稠的液体从颈上流了下来……男子灵巧的舌尖从她身子后面凑上来,舔舐着她的伤口……直感觉那温度,比血还要灼热。引起阵阵战栗与酥麻…… 二人这种诡异的姿势,明明相拥与床,却是生死之间。 “舞儿……”男子的嗓音压了下来,浑浊不清的唤了一声,带着一丝沙哑……愈发的摄人心魂。 她瑟缩了一下,努力往他的怀中靠,希望与他手中不知名的利器远一些,偏偏她退一分,那器物便逼近一分。“不嫁不嫁!要嫁你自己嫁!” 她尚未成年!这是非法拘禁,还要……还要强-暴她!“舞儿。”男子的声音终是阴沈了下来,似乎可以想象到他蹙眉时那惊天动地的模样…… “你难道想让涟王见到新娘是一具尸体么?”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直感觉那器物又入肉三分。 “哥哥……”唐晓糖努力镇定下来,那声音娇憨却还是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不要嘛。”那三字嗲声嗲气,自己都暗暗唾弃了自己一口。赌?现在这情景难道当真是什么兄妹?若是输了,惹怒这人,只怕难保全尸…… 她蓦地一闭眼,好在男子在他身后未看见。“哥哥!我喜欢你!不要嫁别人……” “嗯,我知道。”那四字,只觉得让唐晓糖快要晕厥过去……淡定得出奇,且半分惊疑都未有,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许是这话凑效,男子的话又软下来几分……甚至带着温柔。“舞儿,这是为了我们火族,哥哥又怎舍得你嫁去那地方?” 嫁到食人族部落 那话毕,她心中一惊……难道是嫁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一个食人族部落…… 想到这,她愈发的坚定……“头可断!血可流!姐就是不嫁!”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鬼地方,死在这里就算不甘心,也不要落到那尸骨无存的下场! 唐晓糖并非不怕死,而是遇到衡量的问题,她可以很明智…… “好!很好……”似乎身后依靠的胸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灼热快要将她焚成灰烬! 电光石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撞在了一面冰冷且坚硬的墙面上,一时间头晕眼花,骨头被撞得生疼,只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男子转眼间,已身着飘飞的红色纱衣,眉宇间的狂傲……好似可以只身战了天下!“炽舞,既然你对为兄无用,那么我便如今亲手杀了你……免得以后留下后患。” 唐晓糖虽说方才想的很好,死就死……可当真死亡逼近的时候,心跳加速,瞳孔剧烈的收缩……头狠命的摇着,眸中闪烁着泪光,胡乱道:“不要!不要……杀人啦!” 似是听见体内发出的“咔嚓”一声,他的手不再轻柔,而是恶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颚,欲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迫使她仰头看他。 “炽舞,放心……我会和涟王交代的,你安心的去吧。”说罢,只见那赤红的颜色在眼前闪过,一道欲要将人撕裂般的火红的新月,在空中一道破痕…… 那剑落下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夹杂着阵阵腥风,似是看到了三途河的彼岸……“嚓”一声,却不偏不倚,紧贴着她的发丝,穿透了身旁的墙壁……这一剑,若是从自己的身子里过去……一时,冷汗涔涔。 “哥哥……我,我嫁……”那声音,细弱蚊声,只觉得快要虚脱,莫名的疲惫,胸口剧烈的跳动欲要将她生生的震碎…… 男子冷哼一声,只将剑一收,拂袖离去。 唯有她战战兢兢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炽舞,她叫炽舞么。微微阖了眸子,只觉得万物都在颤抖……南柯一梦,何时才会醒来? 还是第一次仔细环顾四周,古色古香,一种淡雅却不知名的香气,却觉得身上挥之不去是方才那男子身上的味道……犹如烈火焚烧了花蕊一般,那味道……好生勾人心魂。 周公梦蝶,蝶梦周公……我是谁。 哥哥是神将 炽舞,还是唐晓糖……蓦地,笑靥如花。算了,随遇而安不是她最擅长的么?随遇而安,随遇而安,却道何处为安? 懒懒的坐在铜镜前,打磨得光滑的铜镜映射出的,是一张比方才那男子妖艳的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颜……她一怔,不敢置信的用指尖摩挲着颜,眉目如画……这人,当真是自己么?强忍住心底的躁动与狂喜,只毫不在意的飞起一脚将铜镜踢于一旁。 扯了扯繁多却丝毫不累赘反倒轻盈的红衣,若说方才那男子红衣若火,那她……便是红衣若血,穿出的竟是一种宛若彼岸花的凄美…… 摇了摇头,见小几上摆放着糕点,大口嚼了几口,索然无味的一头栽在榻上…… 那一日,从下人口中得知,男子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炙清……地位仅次祝融,火族战将,无一败。 嫁的却偏偏是水族仅次共工的涟王,天绝……水火何时见过相容?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舞儿,在想什么?”那火红色的人影,只一眨眼间,出现在眼前,毫无预兆令唐晓糖惊了一惊,那瓜子皮连带着瓜子仁都吞入了嗓子里……只卡在嗓子里,引起一阵猛烈的咳嗽。 不仅红了眼眶,涌出细密的水珠,沾染在纤长的睫毛上……她再抬头,入眼便坠入了那一双浅琥珀色的眸子……他的身后,是六月飞絮,却并非乳白色,而是那淡淡的朱红色,犹如一簇簇在空中飘散开的火焰,淡如桃,深如梅…… 洋洋洒洒,悠悠然的在空中飞舞,偶尔被一阵风凌乱,他的发丝缠绕了几缕,却又将那些柳絮纷乱开来……银红色的发冠,那青丝半束半洒,隐隐在日光下闪烁着几丝红色,一丝孤傲系在了眉间,玄文云袖,风鼓起的红衣肆意张狂着,好似烈焰蝶一般,绝世之姿,一笑天地失色……众生沉沦…… 唇微微勾起,冷漠、狂傲……这便是炙清,这男子耀眼的令人不敢直视。“哥哥……” 她低低唤了一声,回过神来,只感觉嗓中难受异常,他笑吟吟的将犹如葇胰的手覆在她的喉处,轻轻揉了揉,却吓得唐晓糖一声冷汗……片刻,那卡着嗓子难受的感觉,消了去。 这男人阴晴不定,要索命! “好了没?”声音总是那般悦耳,兼具着暗涌的玩味。 唐晓糖忙不迭的点头,眸中带着一丝惊恐……“好了!好了……”慌忙收回了方才呆滞的目光,只不知所错的看向脚面,不敢与他直视…… “怎么了?”炙清靠近了些,直让唐晓糖感觉到那股无名的火在胸口翻腾……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慌忙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失魂落魄似的。 炙清却不以为然的一笑,走近几步,直把她的身子逼得直直抵在一刻老柳树下……“舞儿,你倒是说,现在怕我不成?” 唐晓糖总是在他面前,不由自主的慌了神,摇头依旧不语……“舞儿,你不是一直说爱我么……我现在,还想听你说一遍。”他的眸子中一闪而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偏偏是不经意的划过,触到那凛冽,吓得她又是向后想要退…… “说。”语调不急不缓,只让唐晓糖暗暗咽了口口水。 “哥哥……舞儿,舞儿一直很爱你的。”说话时,她微微侧过脸去,不敢与之相视。 一瞬间,脖子被扼住,他白皙的手臂青筋暴起。“你是谁?” 那三字,直让她从心底开始发冷,直到遍布全身。“哥哥……你,你说什么呢,我、我是炽舞呀。” 闻他冷笑一声,直将脸凑上去,肆意的杀意蔓延开来……诡异得窒息。“丫头,你装的都很像,长得都是一模一样,毫无破绽可言,可惜……她说爱我的时候,都是底气十足,直直的望着我的眸子的。” 唐晓糖又是发怵的感觉升腾起来,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 “你要的……只不过……”手蓦地松了,他的眸子近在咫尺,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晓糖,凤眸敛着九曲银河的清辉,熠熠生辉,摄人心魄。 “我要的是什么?”他笑得万分玩味,那丝刻在骨中的狂傲溢了出来。 方才有空气流入体内的唐晓糖,慌忙深吸了几口空气……希望以后可以常年让它们驻扎在体内。 她当真是十分认真的想着,却忽然那几乎可以被他的睫毛戳到的距离,惊呆。只磕磕巴巴道:“是……是要火族与水族的休战。” 变态杀人狂 “哈哈……”那笑声,响彻云霄。他负手而立,背转过身去,良久……无人言语。“亏你这小丫头竟能看懂人心。” 看懂人心……那四字脱口而出,炙清却怔住,看懂人心的……想必是那执掌人心的人吧。 墨色的发……白色的衣……在风中交缠不休,守着一片莲池,时而可以和他对立而坐,执棋、对酒…… 沉沉的阖了眸子,罢了罢了,都是往事,还留恋作甚! 蓦然升起的浮躁,令他蹙了眉:“那又如何?你冒充炽舞呢?” 唐晓糖又是一次深吸了口气,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其实谁嫁过去都是一样的对不对,只要火族与水族休战,就好了。” “有趣。”他口中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竟是倦怠……她一怔,这等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野心勃勃,狂傲不羁的人,也会累么……“你初来乍到,竟看透了这么多。” 唐晓糖摇了摇头:“并非,是你太不可一世,以为纵然别人知道也奈何不得,自己写在了脸上……”说道最后,终是住了嘴。 她怎么能当着变态杀人狂的面,说这些话呢! 却见炙清的眉忽的展开,眸中满是笑意,只那般看着她……柔柔的,却不知为何,仿佛是亘古不灭的凄凉,萦绕着…… “你这话,许是和别人说不错,只可惜,找错了人。”那笑,唐晓糖尚且才读出了危机,炙清修长的手指微一在空中一划,闪烁着火光的新月的弧度,破空之声……她吓得呆愣在原地。 只见那犹如刀刃的弧度,在自己的发梢与衣角划过,一绺墨发,一片残红……“是。”她乖顺的垂下眸子。 炙清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将素手一摊,道:“把手腕伸过来。” 唐晓糖瑟缩了一下,迟迟不肯放在炙清的手掌间,这男人……喜怒无常,笑非是喜,怒却当真是光是目光,便可以将人寸寸肢解……“还不快点。”声音轻柔,唐晓糖心知违拗不得。 皓腕如雪,他牢牢握住,指尖凝成了一点红光,毫不迟疑的按在了她的腕上……一阵犹如针扎的刺痛,唐晓糖欲要喊叫,却又怕惹怒了炙清,只得把那欲要大叫的冲动噎在喉间,做不得声。 灼灼其华…守宫砂 炙清的指尖许久才移开,却依然在她的皓腕上凝成了一滴如血的红色犹如痣的痕迹……守宫砂。 唐晓糖一个踉跄,欲要向后摔去,好在身后的老柳树支撑……“舞儿,昔日为兄取走的,今日还与你。” 守宫砂犹在,便是说……她缓缓抬起眸子,她难道未曾和这男子翻云覆雨过?不然为何…… “我不是……” “舞儿。”那声音终于去了温柔,露骨的冷漠。“别惹恼了我……不然,下场会和炽舞一样。” 唐晓糖一怔,随即一切偶读明白了过来……炽舞的消失,她的凭空出现。 “你已经有了绝世的容貌,那么作为代价,便是如此。我要的是一个工具,不是一个只会撒娇的妹妹。”炙清又恢复了那柔柔的笑,只是……唐晓糖眼中看起来,毛骨悚然。 这世上最可恶的,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不是愚笨不堪的人,而是那些……一点就透,随即便可以洞悉人心的人,唐晓糖便是其中之一。 “我不管你在那个时空叫什么,从今以后你便是炽舞,明日我送你去旻水。成亲之前,便在那里叨扰涟王几日吧。”说罢,微微一笑,犹如来时,只悄然……没了踪影。 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么……那么他知道,她的名字是唐晓糖么?有一种冲动,便是忽然想让他记住她的名字……好想听炙清口中唤出的是“唐晓糖”,而不是“炽舞”。 而那冲动,许是过几天就淡忘了……她微微一笑,将右手仍紧握的瓜子一洒,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在明媚的阳光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总比呆在这个定时炸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人身边好……”说罢,朝着他方才站过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只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有一种人……总是莫名的快乐,因为即使明知做了棋子,却乐得不做那费尽心机,掌控棋盘的人。世事如棋,只累了心,毁了心罢了…… 小人物,不错。唐晓糖知足的点了点头,又是一头栽倒在榻上……过着最后一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 只皓腕上的一点朱砂……灼灼其华。 初遇未婚夫 旻水。 “小人奉水神大人之命,前来迎接炽舞公主。”祝融下令,奉炽舞为公主这事儿,她也知道……只是未想到,入耳这般的舒坦。 做棋子,也要做一颗牛逼的棋子!唐晓糖故作淡雅的用指尖,轻挑起那车帘。 众人只看那一双纤纤素手,挑开了车帘,随即下来的,便是那让月华失色的女子…… 眉宇间与炙清大人颇有几分相像,却并无那轻狂之气,反而看起来彬彬有礼。唐晓糖暗自欲要捧腹大笑,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唐晓糖不可斗量。 “水神大人命小人伺候公主,如哪里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还请公主不必怜惜小人。”说话人的模样,甚是谦卑,这人上人的感觉……当真美妙。 唐晓糖十分想要掐腰仰天大笑,典型的日本动画反派女…… “涟王驾到!”只远远传来一声通报,前来迎接的几位大臣便慌忙整了整本就不乱的衣冠,自动站成两排,彬彬有礼的模样,似是让唐晓糖隐隐看出,对此人的畏惧,不……应说对此人权势的畏惧。 “见过……”众人之弯腰行礼,却又愣在原地,来者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众侍从,却见是二人并肩而来…… 待看清,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转而众人纷纷匍匐在地。 唐晓糖微微诧异,只看向来者……一人缃色的衣衫,一人身着天青色的衣衫。 若说美,二人不相上下,亦或者说不应并提而论。 一人温润如玉,一人玩世不恭。 这二人的形象,似乎从未在唐晓糖的脑中出现过。总以为,众人口中的涟王,应是驰骋沙场多年,冷漠无情……不食人间烟火,为此她还头疼不已。 可这二人看来,不论是谁……都与想象中的不同。 “共工大人……”众人齐声,未敢私自起身。 唐晓糖一怔……共工,便是那撞了不周山的白痴么…… 却不知是哪个。这里会有一个是自己的夫君么…… 却见那身着天青色衣衫的男子,手中蓦地打开一把玉骨墨扇,若是仔细看,会发现那眸底竟闪烁着天青色的光芒……深邃而悠长。“这便是炽舞公主?果然与炙清长得有几分相像。” 无知者无畏! 那眸子,泛着柔光,只唇边的笑邪魅而优雅……这等人,应当是冷眼看人世,却假意玩世不恭,看似悲悯世人吧。 只是那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为何多了一丝……她不知如何说明的情愫。 好似不经意的一嘴:“敢问令兄呢。” 唐晓糖却总是觉得……那男子眸中有太多莫名的东西,看似清晰……却又在下一秒烟消云散,闪烁着天青色的光晕…… “哥哥他……到了大婚之日,自是会来的。”唐晓糖垂下头去…… “呵,他真是绝情,竟然都不想我呢。”那轻佻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却为何唐晓糖看出了一丝任何人都习以为常的认真……那感觉若即若离。 只见那天青色眸子的男子用胳膊肘一撞身旁的身着湘色衣物的男子,笑骂道:“怎么,难道涟王见了这等美色,也不心动?” 涟王……那名字听得多了,便刺耳了。唐晓糖微一抬眸看去,湘色的汉式宽袖衣物,傅粉何郎,笑起来好生淡雅……好似昙花一现,温文尔雅,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他的感觉,便是这般……淡的犹如一阵风,若卷起残红,若拂过花柳……那便在瞬间又悄无声息,没有丝毫的残迹。 美,着实美,只是不似是炙清的张扬,不似是共工的玩味……不自骄,不自傲,这男子定是与世无争…… 那一瞬,她忘记涟王便是那驰骋沙场,历经了无数的金戈铁马、颠沛流离…… 诚如她所见,那温柔与那玩世,均是那半面妆罢了…… 天绝听罢,莞尔一笑:“公主一路车马劳顿,还是歇息下的好,有事明日再谈不迟。” 淡如水的男人,她没兴趣……唐晓糖撇了撇嘴,这样的男人,平淡得犹如一壶白开水,怎么品都不是农夫山泉有点甜…… “嗯,多谢涟王。”她只欠了欠身,转身离去,却倏地想起那玩世不恭的男子,继而转身,纵然失了礼数她也不知,无知者无畏…… “你叫什么名字?” 那青衣人一怔,随后用那折扇遮掩住半面容貌,眸子眯得煞是撩人,弯月的弧度……“在下苍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手握天帝都惧怕的兵权,祝融见得都不得相敬三分的共工大人,竟被这火族刚刚御奉的公主这般询问。 肩膀上的猪手 “记住了。”她绝尘而去的身影,火红若夕阳残照,火凤,本该便是这般的颜色吧……天绝的眸子一凛,去了方才的温文尔雅,这女人……不过是颗悲哀的棋子罢了,无用。 婚约,便是撕毁了一纸战术,婚期,便是断绝了两族征战,他乐得清闲,却未想过炙清的妹妹,没有丝毫他的影子……除了那一丝丝容貌上的相像。 即便是方才过问共工的名姓,本以为是狂傲……却触目间,只一抹澄澈…… 无趣,这种单细胞的女人,最是无趣,平淡得无味。 殊不知,二人初次见面,便都是双双从心底升腾起一种抵触……却并非厌恶。 盛夏,未曾有飘飞的柳絮,而是周遭湿润的空气,整座城池几乎是被一层水雾笼罩。唐晓糖百无聊赖的仰面朝天瘫软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所以天绝进来只看见了两个鼻孔冲着他…… “咳咳。”他有意咳嗽别过脸去,意在免去了唐晓糖的难堪,却不想鼾声四起…… 这女人,怎么睡死在他的书房中。“炽舞公主……”没有回应,鼾声如雷。“公主……” 只见她胳膊搭在了椅子两侧,将靴子毫不收敛的蹬在了书桌上,睡得正香,好在尚有一帘竹简书遮着脸,不然想必那睡相会想让天绝立刻取消婚约。 试想想,每日起床都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任是他征战沙场,也没有死相比她的睡相还糟糕的。 无奈之余,天绝退出去也不是,在这里死守也不是。只得上前推了推睡死过去的唐晓糖……“炽舞公主,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此时的唐晓糖,只梦见满桌的满汉全席……似是谁递过来一个猪爪,她摸了摸油渍,只一口咬了上去那不安分在自己肩膀上扭动的猪爪…… “啊——!”一声痛彻心扉的尖叫在耳边响起,唐晓糖一惊,狠狠打了个颤,惊醒过来……只一起身,脸上的竹简跌落下来…… 眼前这男子,似乎很眼熟……墨色的发,温柔的眼波,如雕刻般俊逸无双的五官,只近在咫尺……只是那男子手上一泛着血丝的牙印,白皙的肌肤渗透出的绯红色,煞是妖娆…… 灭绝师太 “涟王……你,你手没事吧。”她不好意思的拭了拭嘴角的口水,好在发丝尚未凌乱。却未将双腿放下,这动作岂止是有失体统…… “公主折杀在下了,叫在下天绝便好。” “天绝?天绝二字是哪个?”唐晓糖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着眼前这男子……依旧勾不起半分色心来。 天绝微微一笑,执起一支狼毫,沾了沾墨研中的墨,填饱了后,只铺开一张宣纸,泼墨于其上……只二字,却丝毫没有他的温文尔雅,反而气势磅礴,却又似是行云流水…… 只字字刚毅,字如其人么……唐晓糖有些失神。 “灭绝……”她拿起那纸,墨渍未干。随后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天绝无奈一笑,字连在一起,却并非不识得……“哈哈……天绝,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师太?” 他自是听不懂,只是灭绝二字,哪里来得师太……何况这女人,看不出他的性别么?唐晓糖似是还未注意到自己现如今是有多失礼…… “师太,这么叫你可以么?” 那眸子明澈如玉,满满被笑意噙着,欲要溢出来,白皙的颜上一抹淡淡的红晕,面若桃花,桃羞李让……这女子,好美…… 唐晓糖见他不做声,便豪爽道:“那就这么定了!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师太,公平起见,我告诉我其实叫……” 天绝眉微一蹙,炽舞公主……不似是传言中的刁蛮任性,若说胡搅蛮缠他也信上几分……且,太干净了。“炽舞公主玩笑了。” 那“公主”二字,唤得唐晓糖收敛了些,似是现在才清醒过来似的……只娇憨的一笑,欲要掩饰过去。 “既然让我叫大人天绝了,那大人又何须见外,叫我炽舞即可。”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令唐晓糖很是不快。 欲要将双腿放下,却发觉已经酸麻,一时间疼得哀嚎一声,天绝一惊,却又不敢妄动。“炽舞怎么了?” “腿、腿……哎呦……麻了。”天绝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道了声失礼了,将唐晓糖横抱起,放在书房一旁的木床上,缓慢轻柔的帮她揉着双腿。 唐晓糖只觉得,那温热的手似乎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那疼痛感散了去……唯有他温润的模样在眸子里久久弥散…… 温柔的逐客令 “你的……手好点了么。”她总觉得这姿势颇有些暧昧,纵然快要嫁给这男人,可毕竟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二人共坐于床上……又不是什么促膝谈心。 天绝一怔,看看那血液早已凝固的伤痕,笑得不以为然:“小伤,过几日便好了……”他未说,凭他的修为,便是此刻去了这伤痕也不在话下……只是觉得,若是施法去了,不免有些让炽舞公主难堪,便任由那伤痕在手背上残留下来…… 唐晓糖有些窘迫,却又蓦地粲然一笑……那一笑,只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犹如正对阳光,刺得人真不开眼……好生绚烂……“你看!我也有这种红色哦……”说罢,将胳膊一翻。 一滴似是朱砂痣的火红色,在她的皓腕上燃烧……灼灼其华,衬得白皙的肌肤若凝脂。 守宫砂……炙清当真费心,为证明炽舞的清白,竟用上了这东西。 罢了,若休战便休吧……都倦了,怠了吧…… “炽舞,还请回房好生歇息吧,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他温柔的下了逐客令,唐晓糖也无意逗留,只是因看这竹简有趣的很,却不想一看那些繁琐的文字,片刻便睡了去…… 她微微颔首,便离了去…… 天绝望着她的背影,眸子除了温润,只徒留一丝一丝的凛冽与深沉。身处着水火之间,便注定那些什么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是泡影…… 好在并不讨厌这女人,一旦水火二族再次毁约,那么……这女人,便是牺牲品,不必投入太多的感情,去理会这样一个成为生命中过客的女人。 天绝拾起了方才扣在唐晓糖脸上的竹简,墨迹被口水模糊,微一蹙眉,鄙弃的扔至一边,这女人……若说不拘小节,似乎欠妥……只能说,脑中少弦。 天绝看了看手背上的伤痕,算了……便这么留着吧。将缃色的袖子扯了扯,掩盖住那伤痕,执笔不知写着什么…… 夕阳西下,西风残照……唐晓糖弯腰将一片许是被什么刮过而落的残红,放于指尖……这一花一叶,可也是有着穿越时空的力量。 别打他的注意! 唐晓糖摇了摇头,似是要把什么东西甩出去似的……欲要起身,却发觉湖面一人的身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你是谁……”她霍然起身,那人只脚尖轻点水面,缓缓落在她的身边,宛若一只蝶般翩然。 与那白衣翩翩,宛若谪仙的男子打了个照面,唐晓糖便彻彻底底的呆傻住……这男子,从未见过……美得超越了男女之分,超越了十界众生……便是炙清在他身边,又岂止是逊色三分?只消一笑,足以倾倒众生,令人痴狂…… 这美,寸笔难书,百般难描……似璧似玉,亦酥亦脂,若绢若锦,如月如花。如芙蓉出水,顾盼生辉,如粉蝶动翅,白璧无暇…… 他微微一笑,不仅让她忆起了天绝的笑……淡得几乎飘渺不见,这人……足以颠覆十界,好美的容貌……“在下碧华。未请教小姐名讳。” “我叫,唐晓糖……”她似是被那颜迷惑,竟脱口而出那名字,随即却知那话便覆水难收。 碧华愣了愣,这名字好生古怪……却仍是那温润如玉的笑靥:“是了,若有缘来日方长,再会。” 那男子……淡若一丝夏末的风…… 她只看着那一抹银白色消失,手缓缓抬起,似是想要在方才碧华站立过的空气中,捕捉到什么……却又徒劳的缩了回来,这男子美得虚幻,犹如晨曦下凝成的水珠……只消悄悄滑过,便无影无踪。 “别打他的注意。”那声音,便光是入耳,就可以结成冰霜……盛夏竟能感受到一丝凉气。 唐晓糖徐徐转过身去……不禁又是倒吸一口冷气……“陶学姐!”不为那日月沉沦的颜……陶阡阡,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下寒肃。”女子微一蹙眉,似是厌烦了唐晓糖的乱叫名字。唐晓糖木讷的点了点头……便见着这桃色的身影,直直的朝着方才那男子消失的方向腾云飞去…… 他们是恋人?是兄妹?是知己?亦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脑中猜测不断,终是停止下来,自家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便是唐晓糖的处世之道……一把拽过一过路的小宫女……“苍然住在哪里?” 为什么不是延迟? 弱者,注定无权决定自己的一切……哪怕生死。她狠狠将那本就零落的花瓣碾碎……一种陡然生出的恨意。 离开……离开这里!她轻轻浅浅的眸子里,那一刹满是决绝……便是再蝼蚁一般卑贱,也会偷生,她又如何呢…… 只匆匆,远离了那暮色……迟早,要离开!姐未-成-年!姐不嫁!姐还要祸害众生!调戏美男!唇边扬起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那一转身,毅然决然。 许是过了数十日,她几乎快要麻木的时候,一与她同到旻水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只满头大汗,正值盛夏,不仅汗流浃背。 唐晓糖悠然自得的饮着冰镇的酸梅汤,看到她红扑扑,满是汗渍的脸颊……心情大好,人上人与人下人的区别,显而易见。 “怎么了?”妖娆的身姿,半遮半掩的火红色,冰肌盈彻,此事慵懒的看来,那情景便是身为女人的小丫鬟,也不仅屏了呼吸…… 丫鬟吞了吞口水,只慌张道:“天妖开始攻打仙界……共工大人助战,天绝大人……七日后出征。”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丝毫没有淑女的模样,真是天随人愿!“婚期提前了一年,三日后举行……” “咳咳咳……”似是被口水呛到,她一时间捶胸顿足,只差老泪纵横……“为什么不是延迟?”说罢,一把拽住那丫鬟的衣领,凶神恶煞。 那小丫鬟显然怔了怔,旋即正色却又恭敬道:“公主,水火一旦联姻,可止了多少征战。公主应知晓才是,怎会这么问?” 换来唐晓糖的愣神……“还请公主耐心等候三日后,想必今日炙清大人便会到旻水了。”那小丫鬟只轻轻巧巧的脱离了她的束缚,微一欠身,朝着方才匆匆走来的方向离去…… 唐晓糖只觉得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回了水榭边,脑中不断交杂着那红衣男子嗜血却又犹如罂粟般迷人的笑……大红嫁衣,出嫁的模样……与天绝朝夕相处的日子…… 风若怜,吹起谁的涟漪……似乎有很多日,未见他犹如烈火般的红色了。 畏惧,却又想靠近……明知危险,却又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不过如此。她终是托着腮,痴痴的望着湖面……天绝平淡反而索然无味,而炙清的那种没靠近一份,便危险一份的人……竟然好生有趣。人,就是犯贱的生物…… 再遇碧华 那小宫女显然吓了一跳……又听闻有人直呼水神的名讳,一时间有些胆战心惊……“大人……大人正在大殿议事。” 唐晓糖神色愈发的狰狞死了……“大殿在哪里!” 小宫女又是瑟缩了一下,直颤抖的指向一个方向……“那、那里。” 她提起红色裙摆,化作了一道艳丽的火焰……径直消失在那小宫女眼前。 大殿上,群臣不知为了什么,争论不休,甚至有人面红耳赤……说什么不应插手此事…… “苍然!”那一声似是有穿透力一般……大殿上瞬间归于平静,群臣竟也都退至两旁,于是留给了他们二人四目相对的空间…… 一双隐隐泛着天青色的眸子,便在那一刻,似是洞悉了她似的……唐晓糖慌张的垂下眸子,不与他相视。 共工似是并未怪罪她的失礼,只单手撑头,青丝垂至额际……唐晓糖有一刻的失神,却蓦地看见一袭白衣……“碧华!” 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种异样的兴奋。那人回眸,淡淡一笑……有一种不甘心似的,为何那眸子明澈的犹如明镜,只会映射出你的影子,然而一旦离去……便依旧空无一物。 “唐……”碧华欲要开口,只吓得唐晓糖一身冷汗。若是说出唐晓糖这三字……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碧华上仙识得炽舞公主?”好在共工出口及时,不由得使碧华一怔,只迷茫的看向唐晓糖。 那眸子……明澈若水,却生气一种莫名的心疼,这眸子好生残忍……未曾参杂丝毫的感情,这种人想必便是悲悯众生的人吧。 “只是偶遇罢了。”声音煞是好听,只醉了大殿上的众人,那容貌……十界无人能及,碧华。唐晓糖痴痴的看着他的颜……许是这一世,这人都是遥不可及。 共工微微一笑,只抬眸看向唐晓糖……那场面,让唐晓糖一怔。“炽舞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只是不知为何,那温柔带着一丝疼惜却又似是带着恨意……那五味杂陈交织在一起,浑浊不清。 “这……听闻天妖与仙界欲要开战……” 天绝只扫了一眼这女人,依旧是那般温柔的笑意……却似是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公主,此乃水族要事,不劳公主费神。” 提前婚期? 唐晓糖连连摇头,正色道:“不是因为这个,听闻我与涟王的婚期……要。” “公主不必多虑,虽然婚期提前,颇显仓促,但定不敢委屈了公主才是。”苍然眸子不知为何……滑过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凛冽,唐晓糖欲要捕捉,却烟消云散。 “不不不……”唐晓糖旁若无人的连声大叫,吓得她身旁五米之内的人纷纷捂上了耳朵,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她脑中此事顾不得旁人,飞速运转……“既然是水族的头等大事,如今我也算是半个水族的人,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坏了事。所以……婚期还是延后吧。” 苍然一怔……莫说火族与水族向来不和,都指望着这次联姻可以休战几年,如今这公主看得出,竭力反对将婚期提前,是何用意? 莫不是因为此次怕水族失意,后一蹶不振,好给火族留半分余地……到时,一举歼灭水族? 还是当真怕大婚来得仓促,心中不安呢…… 正当共工垂下眸子,眸中眼波流转之时,听闻一个声音:“谁要延迟婚期啊……”甚是慵懒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狂傲…… 殿上似是沾染了什么香气,犹如烈火焚烧了花蕊的味道…… 那红衣若火的人立于大殿上的朱门,似是不知道踩着门槛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只侧身看进大殿……阳光在他的背后,致使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光是那光晕勾勒出的轮廓,便足以令人窒息。 飞扬的墨发……肆意鼓动的红杉……那男子,狂傲不羁,桀骜不驯…… “炙清。”唤他的声音,甚是轻柔,泛着丝丝的笑意,犹如冰玉撞击之声,直醉了众人。 炙清一怔,目光迅速搜寻到了那在即便在人群中,也是那般耀眼的人儿……白色的衣衫,温润的笑意,银白色的发冠束着青丝。“碧华……” “咳咳……清儿,好久不见了,都不说看看我。”那声音,似是玩笑,满是轻佻的暧昧……偏偏却让唐晓糖,听出一丝醋意。看了看炙清,又看了看苍然……好诡异。 “共工大人。”炙清微微福身,随后便是那狭长的凤眸,凌厉的扫过,最后准确无误的停在了唐晓糖的身上。 触目惊心的笑 她瑟缩了一下……旋即超碧华所站之处靠了靠…… 一只手,毫无预兆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万分轻柔……“公主。” 她顺着那手的主人看去,那颜……近在咫尺,却又飘渺若仙……下一刻,似是就会羽化而去。碧华……这人的名字叫碧华。 “在下没有管教好她,若方才有冒犯之处,大人莫怪。”说罢,又是一揖。 共工神色十分微妙……“清儿总是这么见外,你妹妹不就是我妹……” “大人!” 那一声似是带着喝斥意味的话,打断了共工欲要说下去的话……炙清见他不再言语,于是缓了缓,又道:“在下听闻,大人要助天帝?” 共工一怔……随即微微颔首。无人发现,炙清火红色的衣袖下,那手已然攥成了拳……“碧华上仙,可是大人请来助阵的?” 共工未有答案,炙清却已是心中有数。“炽舞与涟王的婚期,还是提前的好,以免节外生枝。”炙清弦外之音,并非他没有听懂,却含笑不语,点头应下。 唐晓糖欲要争辩,却在碰触到炙清眸底那抹杀气后……大脑停止了运转。缓缓回过神来,只一咬牙……死就死了。 “大人!”她出声只大殿上的声音都停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毫无疑问的投向了她……唐晓糖硬着头皮,道:“在下认为,此战乃是火族与仙界生死存亡之秋也,若胜则矣,若败便未灭族,然元气大伤!而儿女情长比之微不足道,怎能因一己之私,而在大战前履行婚期,若坏了士气,便也是毁了火族!令天妖轻了我火族!所以,在下认为,婚期延后为好。倒是得胜回朝,双喜临门。便是千百万年,我也等得起。难道大人不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之理么?” 那一席话……一气呵成,只震得殿上的人,久久做声不得…… “呵呵……”最先发声的,便是苍然……只掩唇轻笑的模样,说不尽的妩媚。“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说罢,眸子却深邃得犹如一潭死水。 殿上之人大抵都是点头称是,均被她自认为的一席胡言乱语而迷惑。 云墨清但笑不语……只是那笑,触目惊心。 是为兄低估皇妹了 终是万千华丽颜色,比之他的一笑……都为过眼云烟罢了。碧华……若非是倾尽了世间的一切颜色,又怎能勾勒出他半分?“既然话已至此,那便延后吧。” 无人叱责他非火族,也非水族任何一族,莫说德高望重,便是元始天尊在世之时,便已有了碧华上仙的名号。 “既然碧华上仙都这么说……在下又怎有拒绝之理呢。”苍然拂袖,示意散去。 唐晓糖便随着人流,被挤出了大殿外……欲要逃之夭夭,却在转身一刻,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是为兄低估皇妹了,炽——舞——公——主。”那一字一顿,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一股浓烈的犹如火焰焚烧了花蕊的味道……徐徐填满了胸前。 “哥哥……”她一时吓得连退数步,却一把被炙清看似轻柔的扶住肩膀,只步步逼近,笑得犹如阿修罗…… 只那手“轻柔”的搭在肩上,指尖似是快要嵌入皮肉中去……肩胛骨生生的快要被捏碎。“清儿。” 那一声……若春花秋月,若夏荷雪飘,只唤得人心神荡漾……手蓦地松了开来,那疼痛却未减分毫…… 红衣的人之笑看着唐晓糖身后的地方……不必回头,便也知道是谁……这世间,许是那样的容貌,才配得上这般悦耳的声音吧。 相信过这世间,有一见钟情么…… 唐晓糖的答案,不否定,也不肯定…… 这般的人儿,任是谁见了有不动心的?可惜……她只会在残忍的现实中天马行空,遥不可及,终究只是飞蛾扑火…… “这位……是清儿的皇妹,炽舞公主吧。”似是感觉到那轻柔的目光滑过自己,唐晓糖转过身去……四目相对,那眸子,只犹如水湄边静看着湖心漩涡。 唐晓糖不得不忍着肩头强烈到不容忽视的痛感,蹙眉回过身去……这人,便是看了千百遍,也不厌,依旧会有那片刻的失神。 “额……”她有意拉长了音,不知如何开口,方才明明告知名为唐晓糖,如今却又怎么说……难免的尴尬,却是炙清打破了这沉默。 “碧华,好久未见了……一切可好?” 一物降一物 只那话出口,唐晓糖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憋着笑的模样,煞是好笑……换来碧华迷茫的看过来,那模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 当然好笑,那狂傲不羁,犹如风一般的男子……说出这种话来,还神态扭捏…… 碧华缓缓收回了视线,柔柔一笑:“清儿莫不是与我生疏了,怎么说起这种客套话来?” 那话不轻不重,却弄得炙清面红耳赤……像极了个讨糖吃的诡计被揭穿似的。“没……碧华就别取笑我了。” 唐晓糖仰天长叹……这世间……当真一物降一物,而最底层的,想必便是她了。 “令妹果真有胆有识,到不必你逊色多少,若驰骋沙场,定也是用兵如神,女中豪杰。”碧华颇为赞赏的看了眼唐晓糖,于是方才还在被她取笑的动作,重播……低下头,面红耳赤。 “碧华上仙……玩笑了。” 这诡异的气氛,终是被一阵卷带着北国冰雪的声音划破……“碧华,该回去了。” 那声音,好生耳熟。她只奇怪的看去,方才那女人……怎么,与陶学姐长得这般相似。 不……只那眉间,比陶学姐多了几分摄人心魂,多了几分孤傲与凛冽……却美得犹如冰雪一般。 想必只有这等容貌的女子,才配得上碧华吧……想着,却蓦地升起一股酸涩来,自嘲一声……你还有哪里不甘? 那女子,扫了眼三人……炙清微一蹙眉,唐晓糖退了一步,有意躲避那视线,躲到了炙清身后。 “寒肃……几万年了,你还是这副老样子。” 寒肃……原来她叫寒肃。唐晓糖默默记下……寒肃、碧华……为何总是觉得,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似的。心隐隐的作痛…… 只是,一人虽寒霜,一人虽带笑……却寒霜那人落花有意,带笑那人流水无情……唐晓糖只这般觉得。 又自嘲一番……自己又怎能猜透碧华心中所想,别用这种可笑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不是情爱,只是不甘罢了……那如花美眷的人儿。 “你是……”寒肃只看着炙清,声音似是迷茫,却神色未变分毫。 你还缠着碧华呢么? 炙清拂袖转身欲要离去……“哦,是了……炙清。” 他这方才转身,傲视着那冰块似的女人……“你还缠着碧华呢么?” 寒肃厌恶的蹙眉,似是十分敏感这话题,亦是十分讨厌炙清……“彼此彼此。” 碧华扶额叹道:“你们哪次可以不再拌嘴了,寒肃……我们出来很久了,如今暂且回去吧。” 寒肃微微颔首,待要腾云而去,却见唐晓糖疯了一般,一个箭步从炙清身后窜出来……“等等!” 寒肃与碧华均回过头来……那画面,美好得欲要让人窒息,二人并肩,白衣出尘,犹如神仙眷侣一般……“碧华……”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碧华温润如玉的笑在眼前模糊得快要不见……“知道么,一段感情是要两个人彼此付出的,如果只一人徒劳的付出……那么,等到累了,便放手了……便无法挽回了……” 他蹙眉,她便犹如牵着心间……疼得作痛。“你的爱……步步为营,若错一步,满盘皆输。” 无人看见,炙清的眸子……失了那如火的狂烈,如风的不羁……只那一刹……暗淡无光。你的爱……步步为营,若错一步,满盘皆输。 那感觉甚是强烈……催人泪下,只觉得什么灼烧着眼眶,该死!炙清咒骂一声,欲要背转过身去,已来不及……一滴血红色诡异的泪,缓缓划过眼角…… “清儿!”异口同声,碧华方才唤出口,便见得一天青色的影子,倏地来至眼前……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颤抖着拂去了炙清的泪…… 凤凰泣血…… 清儿,你……究竟是有多爱,爱到……甘愿尝尽那六道轮回之苦。 唯有唐晓糖,似是局外人,只好奇的看着众人的表情,因那一滴泪而脸色大变……“哼……”似是赌气一般,炙清只狠狠推开了眼前的苍然,一步跨出……便再不回眸。 苍然也不顾众人面前……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唐晓糖待回过神来,碧华已腾云而去…… 心似是空了,一步一步……不知尽头的走回了房里。 可愿为本王一死 旻水没有四季,百花皆绽,月上柳梢,一抹雪青(浅蓝紫色)在桂花树下,妖娆而神秘。 “王。”苍色的身影一闪,只见一披着苍色外衫的人,直挺挺万分恭敬,却有意压低声音的人,跪在男子面前。 那外衫宽大,身形刚毅,隐约是一男子,声音却沙哑的难辨雌雄。这盛夏,虽说旻水四季如春,可却只露出一双血色的眸子……在月夜下,触目惊心。 那是妖族重刑之人才有的眸子,在炽烈海中焚烧千年之苦,才有的标志……赤血眸。 男子回眸看去,黛紫色的面具,遮住了唇以上的颜,却光是剪影也足以令人呼吸一滞。 “白冥,如何?”男子负手而立,月华在他的青丝、黛紫面具、雪青的衣物上……折射出一种柔和的光晕。 那人始终不敢抬起头来,只抱拳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模样谦卑得生出一种敬畏。“回禀王,炽舞延迟了婚期。” “苍然同意了?”既已延后了婚期,共工定是同意,只是这话出口实是不大相信,火族与水族联盟的头等大事,共工与祝融想必都是巴不得的快些……怎会有延后之理?况且水族欲要与妖族开战,这等紧迫时期,更应早日完婚,以免生了变故。可是如今…… 莫不是共工胸有成竹?不会……共工固然狂傲,可也未到自大的地步,这次当真是好心帮仙界,共工俯首称臣……还是他另有企图? “是。” “这丫头还当真是不容小觑……竟然连苍然都摆平了。” “是……”只白冥话未说完,男子一把扼住他的脖子,强迫他起身,只将脸凑近了些……似是无心的暧昧,实则白冥心中也惊得不轻。“白冥……” “属下……在。”呼吸愈发的困难,却还是艰难的回答道。 “当初炽烈海中,是谁救你于火海之中?” “是王……” 男子唇边夸大的弧度……显得甚是诡异,甚至令人毛骨悚然……“很好,不枉本王救你,还记到今日。”只是那弧度,似乎并非是满意…… “那本王再问你,可愿为本王一死呢?” 华丽丽的逃跑计划 掌间的人一颤,那感觉直传遍了男子的全身……许久,沙哑的嗓音吐出一个十分难听的声音:“属下……在所不辞。” 男子点了点头,只蓦地松开手来,害得白冥一个踉跄。“罪臣之子,白冥听命。”无人注意,白冥的手只忽而攥拳,苍白的指关节欲要破裂迸发出血来似的…… 白冥再次跪于男子的脚边,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我命你统帅三军,定要给本王斩下自然子的头颅!” 那白冥显然是怔住……半晌竟抬起眸子……那血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五味杂陈。 男子忽而笑了:“白冥,不必感激本王,只是本王不信那什么父债子还!到头来,老子给儿子又留了什么好处?” 只一拂袖,那雪青色的衣袂犹如有千金的重量,拂过那桂花树之时,只拦腰折断。 什么元始天尊!什么太元玉女……都是那些狗屁妄称神仙! 白冥血色的眸子,在月下平添了妖娆……只看了看那满是刀痕剑伤的手掌,掌纹纵横交错……父亲,王待我很好,你的仇……我不能为你报了。 你戎马一生,却落得了这叛臣的名字……你可知道,覆车之辙不可蹈矣…… 再说唐晓糖在楼中,听闻苑中一声巨响,不仅惊醒……匆匆走出那小楼,见得便是桂花树被拦腰折断的惨状,哪里有什么人影。 单薄的亵衣在这仲夏的夜被风一吹……仍是冷得瑟瑟发抖,何况光着脚,不仅重重打了个喷嚏……嘀咕道:“真邪门儿,哪来的龙卷风。” 只小跑着又跑回楼中去……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这是,琉璃瓦上,雪青色的身影正迎风吹动着……煞是飘渺,只微一笑,这女子……是自己错看这女子了?怎生呆傻得……犹如凡夫俗子一般。 微一笑,振袖离去…… 唐晓糖睡梦间,只听闻瓦砾掉落似的声音,只当是飞鸟翱过,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明日,乃是水族共工的寿宴,也只是昨日才听闻,按照往年,旻水均会张灯结彩,设置花灯,共为共工庆生。唐晓糖早已在心中盘算,逃跑的计划…… 到时候趁乱脚底抹油,未尝不好。 想到这里,不禁在梦中笑出了声…… 不逃跑,有人劫 便是平日一向宁静祥和的白日,都犹如沸腾了一半……共工寿宴,可能由于昨日唐晓糖一席圣贤的大道理,大殿中也不甚是隆重。 来者倒是不少,火族也不再少数。 殿上宣读各族贡品,入耳唐晓糖只呆愣愣的看着大殿外,静得似是可以听见殿外的风声入耳…… 虽说一切都准备就绪,只差那大殿上最应该出现的人……苍然。 “苍然呢?”唐晓糖用胳膊撞了撞身旁也不知是谁的男人,衣着似是火族不假。 “不知,炙清大人也未到,公主稍安勿躁,属下这边派人去寻。”说罢,起身匆匆走了出去……唐晓糖欲言又止,谁要找那两个人回来了。 她瞄了瞄四周,叹了口气……身为公主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现如今服侍的人便是寸步不离,若说逃走……谈何容易? 只这时,一抹雪青色,出现在大殿之中,黛紫色的面具,又是一个妖治的男子……却又似与炙清、苍然、碧华……均不同,那感觉,只令人心头一震。 随着那身影进入大殿,大殿之上竟静得诡秘……“炽舞公主。”那男子,只微微侧过身来,妖娆的眸子呈现着幽幽的紫色,四目相对……唐晓糖只觉得欲要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在、在……”她慌张起身,只觉得心中有那么一刻的慌乱……眸子静谧,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只犹如深潭一般。这也又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子。 “保护公主!”不知谁的一声,只是层层人海,将他们阻隔……那抹紫色,彻底消失在眼底,一丝落寞……不知名。 她是唐晓糖,只对美男动身动唇,不动心…… “元始天妖……你……”众人均是不敢叫骂,莫说共工不在,便是共工在了也耐他如何不得……元始天尊、太元玉女的长子……那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你们以为,这些人就可以挡住本王么?”一声冷笑,唐晓糖只觉得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肢,那声音甚是轻柔,只在耳边荡起了涟漪……“丫头,跟我走。” 是蛊惑么……不然为何会失神,为何会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起而不做丝毫的抵抗。 余人只当是唐晓糖被天妖施了妖术,动弹不得,几人不怕死的上前阻拦,只被天妖一笑,无人看清他出手,便倒地尸体四分五裂…… 并非余人懦弱,这以卵击石的道理,谁不知? 千刀万剐 风,徐徐掠过…… 脚下的风景变幻不断,她一句未语,只是一直在执拗的回忆着,方才那莫名的悸动,从何而来? 仰起头,入眼便是他黛紫色的面具,唐晓糖也只是没来由怔怔的看着,丝毫不好奇那面具下是如何的颜……“丫头,你说你若是从此没了音信,你们火族要怎么对水族交代呢?” 那话,似是半点未入她的耳中……只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这人便是元始天妖么?令人听了都闻风丧胆的元始天妖?可是为何看着……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心痛? 前世的夙缘么,她只感觉和这人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好似千百年漫溯过,好生疲惫,一抹倦怠在眉间,她沉沉的阖上了眸子。 “小丫头,当真有胆识。”那一声,她并非未听出那足以令人窒息的威胁气息,唇边似是想要敷衍的一笑,却连一个完整的弧度都未勾勒出,便沉沉的睡去…… 淡淡的紫檀香,萦绕着,缱绻着…… 沨麒。 那宫殿莫说富丽堂皇,便是那气势……也足以威慑到人。 可惜,天妖怀中的唐晓糖,无缘与之错过…… 殿前站着数人,分成两列,均是恭敬万分的作揖不敢抬眸与之相视。 “王!”朱红的宫门被拉动打开时,只见一抹鹅黄色,身姿妖娆的女子,扭着无骨柳腰竟不行礼,从宫门中跑出来,欲要上前环住他,却蓦地发现他怀中的女人…… 便是未看颜,就恨得牙痒……天妖这般抱过的女人,她至今也未见过,心中醋意翻江倒海,却面上犹是笑得风情万种,若说面容自是妖治多姿。 “辰若,让开,挡道了。”他说话的口气,虽不冰冷,却足以威慑到眼前的女子……王向来阴晴不定,上一刻可在你耳边甜言蜜语,百般呵护,下一刻可亲手让你遍体鳞伤…… “是……”向来,辰若仗着得宠,在宫中肆无忌惮,众人均是忍气吞声。怯怯的退开,只双眼不甘的瞪着已睡去的唐晓糖……这女人,定要千刀万剐! 片刻的暧昧 再说那不见了踪影的二人,炙清与苍然。 密林之中,阳光透过叶之间的缝隙,投射下来,斑驳了人影……“清儿!” 苍然终是按耐不住,加快了速度,一把拽住了身前火红色的人影。 回眸,眸中清冷得空无一物,只那下颚高昂着,瘦削的身子被火一般的红纱包裹着,那一刻……他的不羁,他的狂傲,他的孤寂……尽露无疑。 近在咫尺的距离,炙清回身便坠入了那眸子,深不见底,眸中隐隐散发着天青色的光晕。“够了!苍然,你要玩到什么时候?你已经看见了,现在好了……一旦我无法涅槃,你做出什么事来,都与我无关了!我一旦取出了火凤的本体,便不再是什么火族的……” 那一瞬,将他拥入了怀,他不知是对亦是错……只觉得,贴着他的胸膛,彼此的心跳缠绵在了一起,一股犹如烈焰焚烧花蕊的香气,便这样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暧昧,只在那片刻,尚未滋生,便被什么省省了断…… “放开我!”炙清狠狠一推,只推得苍然一个踉跄,欲要摔倒,勉强扶住了一棵古木,手掌却划破渗出涔涔的血来,只是那血并非殷红,而是一种淡如桃花般的血液……炙清一怔,苍然有意将伤口掩饰过去。 炙清的眸中动容了几分,随即便烟消云散。“也罢……苍然,就算旁人不知,我又怎会不知,你这一次,怎会是好心助仙界?” 缓缓,那抹玩世不恭的神韵再次占据了他……“难道清儿不怎么认为?在清儿眼中,我便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不成?” 炙清冷笑一声,显然无心玩笑,狭长的凤眸垂下,纤长的睫毛温润的嵌在他的眼眸,投下两片蝶翼……“苍然,野心勃勃之辈,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生硬的嘲讽,冰冷的言辞……可为何,苍然心中升腾起的并非怒气,而是丝丝的寒气…… “清儿……” 炙清蹙眉与之相视,那一刻满是决绝:“共工大人折杀小人了,我炙清不过是降临垂死的火凤罢了,哪里值得大人这般看重?”说罢,转身便走……火红色,犹如片刻就要消失在天际。 冰冷的血液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滴落……水族,果然还是冷血的好。苍然唇角边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来,在未追上前一步,只任由那火焰焚烧了九天…… 禁忌的爱恋,无果的因缘 半晌,那天青色的身影,也毅然决然的转身,朝着相反的地方离去……那密林,何以空旷至此…… 苍然何等机敏,只一脚踏进了殿门,便察觉了大殿中的异样,虽说未见血迹与横尸……却在空气中嗅到一丝血的味道。 众人四神无主的模样,他自是看在眼里,却付之一笑:“怎么了?” 众人不语,许久,他欲要再次发问,却听闻一人磕磕巴巴道:“方才元始天妖来大闹……劫、劫走了炽舞公主,又杀了五位族人……” 苍然眸子一凛,天妖向来行事诡异,无人明了,可这次这般明目张胆,固然水族与火族便是联手,也未有三成胜算,又何以劫走了炽舞呢…… 怒极反笑,唇边的笑意只吓退了众人,袖子一拂,只那殿上卷起一阵狂风,狠狠击在了正中央的匾额上,四字摔得粉碎……“抚育四海”…… 众人之看得触目惊心,旋即便见共工大人,仰天长笑离去的背影……那寿宴,固然不欢而散。 无人知道,他气并非元始天妖毁了寿宴,并非元始天妖劫走了炽舞……只因,炙清若得知,定然更与水族疏远,到时……战场逢君…… 这是一段禁忌的爱恋,一段无果的因缘,一段在世人眼中荒唐且可笑的情殇…… ————喵喵~淫家素小分啦~———— 沨麒。 “给我好生看管着她,若有半点闪失,拿你们试问。” 他只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去,独留早已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唐晓糖,四仰八叉的躺在漆木床上,无心欣赏什么精雕细琢,鼾声四起…… 浑浑噩噩间,似是有人推门进来,随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床边,她厌烦的蹙眉咕哝了一声,却懒得睁眼看看是何人…… “黄毛丫头,也不照照镜子,就敢跟我争!”似是有谁抚上了她的脸,那动作丝毫不轻柔,到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突然的孩子… “你娘的……”她呢喃一声,一脚蹬在床边,听闻“哎呦”一声惨叫,她却兀自不醒。 “好大胆子!”她只随手扯过了一玉胆瓶,狠狠砸去… “是谁好大的胆子?”那声音,只吓得辰若转了方向,顺着力道将那玉胆瓶扔至地上,声音煞是清脆……只一声惊天动地,吓得唐晓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辰若缓缓看去,只觉得喉咙发紧,入眼……妖娆的黛紫色面具,邪魅的弧度…“王……”只觉得,霎时间冷汗涔涔…… “本王道是谁敢擅闯本王设下的结界呢,外还有重兵看守,原来是辰若呀……”声音甚是轻柔,只快要滴出水来似的。 辰若一个冷颤,向后退了几步,慌张跪下,苦苦哀求道:“王……贱妾知错,只是一时被妒火烧坏了头脑,还望王开恩……” 并非畏惧王对这女人看似的一往情深,而是擅闯了王的结界……只有死路一条,她只道闯了也便闯了,王对他宠溺有加,而把守的重兵也都畏惧于她……可是未曾想过,堕入了这眸子时……终是在那一刹,血液都被冰冻…… “辰若,你当真天真的让本王不知说什么才是……”雪青色的衣衫徐徐靠近,那靴子行至她低垂的眼帘时,她当真如同筛子一般。 “王……看在贱妾对您痴心不悔的份上,放贱妾一条生路……哪怕,哪怕就此逐出凌云宫……” 那只修长且白皙的手,就此轻轻巧巧的抬起她的下颚,玩味的眸子……在那黛紫色的面具下熠熠生辉……“辰若,你可曾见过有人活着离开这凌云宫的?” 脸色霎时间从那红润中变得惨白一片,毫无血色可言……“王……难道您要连贱妾腹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一尸两命么!” 天妖的脸色变了变……“把手给我。” 辰若怎生不知,天妖生性多疑,睚眦必报……只颤抖的将皓腕放在他的掌间,天妖搭脉在她的腕上,波澜不惊的颜,变幻莫测眸…… “辰若……”手紧扣住她的下颚,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只隐隐见得那指下的一片嫣红… 机息时,便有月到风来…… “本王今日暂且饶了你……但愿如你所说,若是骗本王……你知道下场。”天妖似笑非笑的模样,只让辰若湿透了后襟…… 骗过了么……辰若只在他转身之时,唇边的笑意蓦地绽放,之时由于那虚弱的苍白,那抹阴险只无力的飘渺…… “炽舞。” 唐晓糖似是未听到天妖唤她,那名字好生的熟悉……却又陌生,只许久才回过神来,炽舞不就是自己么。连连应声道:“在!”只揉了揉惺忪睡眼……这人也好熟悉……“你是……” 天妖微一蹙眉,这女人是装傻充愣……还是当真傻了?“啊——!”正当天妖愣神中,却闻这么一声,只陡然一惊,看向床榻上的女人…… 乱糟糟的头发,张大着嘴,一只手指直指着自己,半晌才吐出一个字……“你……你……” 他冷哼一声,颇为不屑:“辰若,安心养胎吧……”他又一次转身俯下身去,在瑟缩的辰若脸庞烙下了一轻轻浅浅的吻,看似百般的疼惜,实则却令她愈发的颤抖不已…… “多……多谢王。贱妾告退……”辰若慌乱的起身,只一不小心绊了裙角,一个踉跄欲要摔倒,一刹被天妖温柔的扶住小臂,却觉小臂隐隐作痛……“辰若,小心呀……有身孕在身呢。” 又是一个冷颤,她连连点头,慌乱的快步冲了出门去…… “啊——!”待他回身,便又是这样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只叫得他耳膜嗡嗡的响…… “女人,闭嘴。”四字,当真成功的令唐晓糖噎住…… “你……你……” 天妖的眸子愈发的凛冽,只冷一句:“本王名叫孤痕。” 孤痕……这名字,似是在哪里听过一般。唐晓糖懊恼的摇了摇头,只觉得似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落在记忆的最深处…… 这感觉,犹如被百爪挠心一般……孤痕,碧华,炙清,苍然,寒肃……一大串的名字连在一起……是什么跳动不安,呼之欲出…… 夙缘,劫数…… “机息时,便有月到风来,不必苦海人世;心远处,自无车尘马迹,何须痼疾丘山……” 谁…… 天妖很蛋-疼 “炽舞……”雪青色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她忆起了那一晚……他如火的颜色,如雪的凝脂,如丝的媚眼,如风的不羁…… “你滚开啦……”她下意识的去推,却被反手抓住了手腕,欲要挣扎着缩回手,却发觉他的力量大到不容她动分毫。 许久,见孤痕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只定定的压自己在身下,目光锁在皓腕之上……“别看啦!我又没怀孕……” 不知是否是因为这句她脱口而出的话,使他动容,唇边的笑意妖治而冷魅……“守宫砂?” 她一怔……那灼灼夭夭的嫣红色,妖娆了空气,妖娆了凤眸……“你说,本王若是让你去了这印记,会如何?” 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是那没有来由的战栗,犹如堕入到了无底深渊……“别……”那字,出口颤抖得似是一种诱惑,至少听在孤痕的耳中,是这样。 “孤痕?” 她眸子忽而清明,孤痕怔了怔,随即应道“嗯?” “滚蛋……”只一脚,踹在了……男人身下最重要的部位……(隐秘一点……河蟹还在爬= v =) 孤痕哪里了得有这招,只蜷缩在床上片刻,唐晓糖迅速翻身起来,外加又狠狠踹在他的腿骨之上,本想要仰天长笑,却也知道来不及,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却撞上了银白…… 跌入了一片雪……淡淡却又甜腻的香气,仿若看见了暮春的桃花雨,盛夏的并蒂莲…… 地的冰寒,全部挡在那人的身下,温润如玉……“碧华。”她痴迷的唤了一声,犹如牵着心尖一般,一丝痛楚,一丝奢望…… “糖糖……” 一阵悸动,心中汹涌起的是那欲要将她吞噬的惊涛骇浪,这二字……犹如一阵风吹起了心中早已埋没,却又最恋恋不忘的尘埃…… “你叫我什么……” 碧华的颜,近在咫尺,那一刻……不顾什么遥不可及,指尖细细描摹那轮廓,仿若刻骨亦铭心,他的眉,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缓缓,欲要凑上去…… “碧华上仙,好久不见,竟闯入我凌云宫作甚?”此时的孤痕,犹是站在她的身后,只冷眼看着二人在地上缠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