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妃》 第1页 [穿越重生] 《佞妃》作者:夜粟【完结】 文案 慕十三出生前天空异象频现,是以为天降祥瑞。圣上心喜! 出生时西南方地动爆发,一望无际的废墟,天堂沦为地狱。圣上心惧! 出生后民间哀鸿遍野,食不果腹,遂视为不祥之人,驱逐出京,未得召不得回。圣上心安! 阅读提示 1、本书带有悬疑推理,不喜者勿入 2、书中带有专业知识,作者非专业,如有错误欢迎指正,但请勿喷。 3、1v1,边破案边谈恋爱,有木有萌萌哒。 内容标籤: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尧、柳舒君 ┃ 配角:凌空 ┃ 其它: 第1章 牛鬼蛇神出没的好时候 慕十三出生前天空异象频现,是以为天降祥瑞。圣上心喜! 出生时西南方地动爆发,一望无际的废墟,天堂沦为地狱。圣上心惧! 出生后,民间哀鸿遍野,食不果腹,遂视为不详之人,驱逐出京,未得召不得回。圣上心安! *** 淅淅沥沥的雨已下了整整两日,简陋的驿站里显得有些冷清,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驿站的防夫张吉快走了两步,躲进了久未修缮的柴房。 因年久失修,屋顶几个破洞处雨水洒落,大概是因为雨水长期浸泡,屋中散发着腐木的恶臭,还混杂着些许不明的异味。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张吉打量着天色,暗自计算着自己可以休息的时间,原本是不用夜夜值守的,只是前日驿站里来了一位贵人,被雨耽搁了行程,在此停留已有两日,虽然他不知为何贵人会暂居这简陋的驿站。 张吉推开尚且完好的门,想着躲会儿懒,待雨稍微小些再出去。 木门在如此雨夜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张吉打了个哆嗦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恶臭扑鼻而来,张吉本想退出去,可抵不过身上的寒意,终是忍着进去找了个避雨之处坐了下去。 脱掉身上的蓑衣,张吉找了一些干草,用火摺子点燃取暖。 火光照亮了屋子,张吉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屋中角落似有白光和着闪电若隐若现。 张吉心中不安,最终还是捆了一把干草点燃,举着朝那白光走去。 越近恶臭味越重,张吉强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用脚踢开覆在那不知是何物上的干草。 雨夜无月,火光被屋顶漏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张吉有些看不真切,于是蹲下身子用手抓住那之前以为是白光的物什。 凑近火光,张吉颤抖着扔掉了手中的东西,有些不确定,于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将另一边的干草一把掀开。 一声悽厉的尖叫,张吉已跌倒在地,手中的干草火把随之掉落,噗嗤几声后彻底熄灭在地上的水坑里。 顾不得许多,爬起身,张吉颤抖着双腿跑了出去,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并没有浇灭心中那抹恐惧。 屋门大敞,随风而动,啪啪作响。一时间屋里昏暗不明,只有不远处那堆火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即使如此,依旧可以看到被掀开的干草下,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森森白骨似有几万只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蠕动。 *** 张吉的叫声惊起了慕尧,兰泽听到动静进屋掌灯,“爷,后院的东西被驿站的防夫发现了。” “恩,也该发现了。”略显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可见的嘲讽。 “爷还要再睡会儿吗?估计着再有一炷香的时间驿丞才会过来喊您。”明知一炷香的时间很短,兰泽依旧如此询问,显然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简单的一桌一椅一柜一床,再无任何多余装饰的简陋屋子丝毫没有让他失了颜色,慕尧懒懒的靠在床边,反倒是他让这间据说是整个驿站最好的房间亮了起来。 “不睡了,把爷的书拿来,隔壁的起了吗?” “柳姑娘的屋子灯一直未熄,偶有声音传出,似乎知道今夜有事,在等着呢。”兰泽将桌上的书递给慕尧,站在床边转头看向窗外。 兰泽皱眉想了片刻,“爷,柳姑娘的身份兰冥至今还没有查出来,让她这样跟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慕尧轻笑一声并未答话,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紧闭的木门。 “会有什么问题?小泽子倒是也告诉我一下。”屋门被大喇喇的推开,寒风进屋,兰泽周身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时出现在门外的。 气劲暗起,兰泽紧盯着柳舒君莲步轻移进了屋子。 “怎么不回答?” 眼看着柳舒君走到近前,兰泽跨步挡在床前,“是在下失言,还请柳姑娘勿怪。” “哈哈哈。”柳舒君失笑,“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还会对你的主子做什么不成?你好像没搞明白状况,我才是女子,明白吗?” “柳姑娘未经过主人的允许进屋已是失礼,有什么话还请站在这里说。”兰泽见柳舒君停在距床几步的地方才让开身子。 柳舒君抬手轻触鼻尖,眼带无辜,“我敲了,只是你们没回答,我就当做是默认了,看来是你们听见了却没有回答,真是无礼啊!” 兰泽头一次见女子如此大胆,深夜闯进男子的卧房,见到男子一身寝衣躺在床上,脸上都不见任何羞涩,更别说现在还倒打一耙。
第2页 “是我们无礼了,柳姑娘到此有何事要说?”慕尧笑的温润。 还真是温润!就这个笑容从见他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变化,永远是同一个弧度,让人挑不出任何不妥。 “想邀请殿下一起去看好戏,殿下应该知道我会过来,穿成这样是想要色~诱?” 兰泽悄悄的瞪了一眼柳舒君,她有什么值得诱惑的,更何况是爷去色~诱,她想的美。 “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知姑娘是否被诱惑了。”锦被滑落至腰间,领口敞开,精緻的锁骨,白皙的肌肤,配合着一张无辜而精美的脸庞,那是一种如同罂粟般极致的魅惑。 一言出,兰泽不可置信的看嚮慕尧又极速的转开眼,脸有些充血肿胀,健硕的一个男子汉脸颊红若番茄。 静谧的室内,淅沥的雨声,心跳声如此明显。 “殿下,您可安好,殿下!”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此间尴尬。 “属下去看看。”兰泽迫不及待的走出令他浑身不自在的屋子。 屋外的寒气渐渐冷却了狂跳不止的心脏,打起精神,看着几乎要被敲烂的院门眸中杀意一闪而过,“何事如此惊慌,惊扰殿下休息。” *** “殿下身材不错,只是尚且有提高的空间,若要我被诱惑,还需要继续努力!”柳舒君淡然的移开目光,相比兰泽,两人的角色倒是颠倒了。 本该羞涩的女人对自己刻意展示的模样视若无睹,而本该熟悉自己的属下却心跳不止,慕尧不禁一笑,真是有趣。 拢好衣襟下床走近柳舒君,“如姑娘所言,还望能伴尧到可以诱惑姑娘的那日。” 青竹清冽的味道充斥鼻间,柳舒君目光微动,食指轻抚鼻尖,“殿下有自信在一年内成功?若是成了,到时就算殿下要赶我走我都不会离开。” “好,就喜欢姑娘这直爽的性子。” 慕尧后退一步,与柳舒君目光相对,嘴角轻轻牵起。 *** 雨势渐停,天边已见白光,多年沉寂的后院迎来了众多客人。 “殿下,卑职乃是青州知府刘峰,听闻殿下落脚之地出现命案很是惶恐,连夜赶来,殿下可有损伤?” 刘峰低垂着头,眼睛却不时的瞥嚮慕尧。 “恩,辛苦了,青州距离此地两百里的路,距案发不足两个时辰,爱卿能不染风尘的及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人感动。” 狠辣的眸光轻闪后隐在谄媚的笑容中,“为防污了殿下的眼睛,卑职特意换了身衣裳才过来的。” 避重就轻! 两百里路,得到消息再赶来这里,两个时辰怎么够! *** 刺鼻的恶臭随着雨停散了出去,让人几欲作呕。 一具无头的尸骨摆放在白布之上,四肢不见,森森白骨上残留着些许血肉,像是被人生生削去一般。 柳舒君跟在慕尧身后,面不改色,饶有兴趣的盯着仵作验尸,时而皱眉,像是对仵作有些许不满。 慕尧回头正看到柳舒君嫌弃的撇开眼,专注的盯着那具无头尸,手指轻抚鼻尖,看到某处时更是眯了眯眼。 仵作仔细的验过后脸色莫名的走了出去,刘峰一直站在屋外没有进去,手掩口鼻皱眉嫌弃,躲的更远了些。 仵作也看出刘峰眼中的厌恶,没有上前,站在稍远些的下风向等着。 刘峰眼露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屋内,见慕尧长身玉立盯着那个摆弄尸体的女子,而那女子似乎对那尸体有莫大的兴趣一般,嘴角噙笑,眼带亮光。 掩下眼中的情绪,刘峰让身边的一个衙役进屋请慕尧出来。他一个皇子,且多年闭门不出,能看出什么,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不过那个女子倒是有趣,就是不知道那位对这个爱好怪诞的女子有没有兴趣,这倒是可以去试试。 *** 柳舒君不知屋外的人看她的眼光有多么奇怪,又对她抱有什么想法,她现在一心都在那具无头尸体上。 “无头?有意思。” “身体的大部分肉都被剔除,但地上几乎无血,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活人放血,难道喝了?呃...重口味!” “剔骨,削肉,干净利落,刀口整齐,高手啊!” “以骨骼发育情况来看,成年男子,年龄二十至二十五之间,身长约为六尺,骨骼健壮,习武!哎呦,不错呦!” “长久作案?一时兴起?有仇!为何独独拿走四肢和头?” 慕尧静静的站在柳舒君身后,暗暗记下她近乎无声的喃喃自语,眼中探究之色渐浓。 当年的举手之劳,如今竟然有此际遇,倒是一件趣事,一年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给你不一样的爱情故事!欢迎入坑!!! 第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拜见殿下,知府大人请您出去一叙。”那衙役躬身行礼,始终低着头。 慕尧看着柳舒君,似乎在等着柳舒君的决定。 柳舒君起身走了出去,未留只字片语。 慕尧紧跟而出,衙役神色莫名的跟着走了出去。 “殿下,此地甚是不吉,您还是回屋歇着吧,此事下官会查清楚的。”刘峰见慕尧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收敛了其他情绪,只留讨好之色。
第3页 “等你查清之日,便是他有罪之时吧!”柳舒君斜视一眼刘峰后出了后院。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污衊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拿下,压入大牢,待此间事了,本官再行审理。”刘峰正愁没有把柄抓住她,没想到她自己就撞上来了。 柳舒君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峰,“收起你那怪异的表情,你若是真的生气,眉毛会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紧张。可是你看看,你嘴角轻翘起,面颊上抬起皱,眼睑收缩,两者混合起来的表情还真是耐看啊!你打算对我做什么,会令你如此高兴。” 慕尧本不欲理睬刘峰,柳舒君一番话让他向外走的脚步顿住,不自觉的观察着刘峰的表情。 刘峰面部表情一顿,就在这一瞬间,慕尧发现他下颚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张大,眼睑和眉毛微抬,然后下个动作就是转头看柳舒君。 果然,柳舒君嘴角一侧微微抬起,“不用惊讶,是你表现的太明显,让我不想知道都难,还有,皇家之人还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知府在此乱吠了。” 慕尧对此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兴趣盎然的盯着刘峰,很是期待他接下来会有什么表情。 “殿下,卑职没有任何不敬之心,还请您不要轻信有心之人的挑拨。”刘峰迴身就是鞠躬行礼,言辞之间若有所指。 “哦,你这样说,就是殿下是没有主见的人,可以随意被人挑拨?” 慕尧一直没有任何表示,刘峰一时间拿不准慕尧的态度。“卑职不敢,还请殿下明察。” “不敢?并不是没有,你竟然敢在心里诋毁蔑视殿下?只这一项,足够砍了你!”柳舒君满脸笑意,声音却是冷硬。 刘峰被柳舒君一番质问,心中早已开始打鼓,就算他再怎么瞧不上慕尧这个皇子,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他毕竟还是皇家之人。 “殿下,卑职冤枉啊!”刘峰一头磕在地上,直喊冤。 慕尧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柳舒君才不冷不淡的说道,“起来吧,本宫累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 看着慕尧带着柳舒君走远,一旁的衙役这才上前将刘峰扶了起来。 “这个贱人,敢在话里给本官下套,等此间事了,定有她好看。”刘峰就着衙役的手起身,盯着柳舒君的背影,眼中的狠辣展露无遗。 今日他的脸丢大了,本想借着柳舒君打慕尧的脸,说他带来的人没有规矩,顺带着将人扣下,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却被柳舒君三言两语的破了,而且还反将了他一军。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外如是。 良久,等到心中不忿稍缓,刘峰才叫仵作上前问话。 *** “殿下跟到我的屋子里是想做什么?”柳舒君笑吟吟的看着紧跟着她进屋的慕尧。 “你猜!” “白日宣淫是个好想法,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殿下还是晚上过来吧。” 慕尧轻笑一声,“你一个女子在自己的闺房中和一个成年并对你有想法的男子说出‘白日宣淫’、‘晚上过来’这几个字时,究竟有没有想过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唯一的后果就是精明的殿下现在很识趣的离开,晚上我把门关好就是了。” “阳奉阴违我见的多了,像你这么直接的倒是少见。喜欢装傻也是一绝,你在我面前露了一手,勾起了我的兴趣就这样让我离开?”慕尧直接进屋,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不禁看向一直跟在柳舒君身后却丝毫没让人注意的黑衣女子。 柳舒君招了一下手,那黑衣女子上前将她的外袍挂起,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殿下冤枉我了,我何时做过能勾起殿下‘兴趣’的事?殿下如此说,让我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情何以堪啊!” 慕尧走到柳舒君的床边,将侧卧假眠的女子困在里面,“还说没有!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面带桃色的横卧在床,这不是邀请?” “殿下英明!不过殿下可听过,知道的太多有时候未必是什么好事。就像我明知道殿下想做什么但我不说,就是这么聪明!”缓缓睁开眼,柳舒君没有闪躲的直视着慕尧。 慕尧目光深深,良久,直起了身子,“女子太聪明同样未必是好事,过慧易早折!” *** 晌午未至,知府大驾光临。 “知府这么匆忙的前来可是都查清楚了?殿下正在午休,若是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殿下休息了。”兰泽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将人拦在院门外。 “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此事牵扯到殿下,所以下官特意来请殿下。”刘峰低眉垂目躬身道。 兰泽似乎早就知道,不咸不淡的扔下一句等着就关上了院门,刘峰看着合上的院门一抹阴冷的笑意漫上脸颊。 只是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慕尧和柳舒君出了院门直奔大堂,刘峰早已不耐离开。 *** “说,是谁指使你的,竟敢做下如此大罪,这足以让你满门抄斩。”刘峰高坐主位,堂下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浑身是血的趴着。 慕尧和柳舒君刚进门就见到如此一幕,慕尧依旧温雅一笑,柳舒君都不屑看,这么个蠢货,目的如此明显,到底是哪个脑子被门夹了的货让他来的,简直就是笑话。
第4页 刘峰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叨扰殿下了,是卑职的过错。” “嘴巴向外扩张,眼睛运动微小,眉毛和眼周围的肌肉不动,仅有下半边脸和眼睑的下部扯动,这么假的笑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想笑就别笑,看着怪膈应人的。” 慕尧温雅的笑容更加赏心悦目,他都有些同情这位知府大人了,被人当面打脸,响声还如此之大。 刘峰的笑僵在脸上,内心劝慰自己良久才压下要将柳舒君大卸八块的冲动,脸上的笑容消失,刘峰面无表情的看着柳舒君。 “姑娘,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就算你是殿下的客人,也应该明白,本官好歹是朝廷亲封的朝廷命官,还不容你在本官面前如此放肆无礼。” “没有表情与出现表情同样重要,面部两侧表情不对称,你在伪装自己的感情,你现在肯定很恨我,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你在忍,倒是聪明,晨间的教训吸取了一些,可惜,也仅仅是一些而已。”柳舒君最喜欢的就是在人伤口上撒盐。 眼笑若月牙,找了张椅子随意坐下,“看到没有,我现在的笑容才是真正的笑容,学着点,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这个知府的,连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做不好。” 兰泽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他若不是知道柳舒君才出山,根本就没和官场中人有来往,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和刘峰有仇,不然为何会处处针对,让刘峰这个知府脸上总是一片灰暗。 就算是为了主子,她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但不可否认,他看着很爽。 兰泽倒是高兴了,刘峰现在气的肺都要炸了,案情还没问呢,自己倒失了先机,心绪不稳,对后面事件的发展会有影响,刘峰使出了这辈子全部的定力才忽视了柳舒君。 “殿下请上座,待卑职给您说明案情。” 庆幸的是这次柳舒君安静的没有找事,刘峰暗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再来一次,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住弄死她的冲动。 *** 张力,青州安康县人,张吉的同胞兄弟,是驿站的厨子,今日事发,有人发现他行迹可疑便扣了下来。 不问缘由,刘峰令人重打了二十大板,刑后,张力道出一些事让驿站众人都感觉惊悚。 “大人饶命,小的都招了。” “说。”刘峰当官已久,厉喝下,自是有些官威的,对付这些小民足够了。 张力果然惧怕,颤抖着交代了。 “回大人,前日里,有人给小人拿来一些肉,让小人做好送过去,小人当时看那肉竟不知究竟是什么肉,当时以为是自己见识浅薄,如今想来倒像是...是...” “是什么,还不快快说来?” “是人肉,大人饶命,小人当时并不知道,这和我没有关系啊!”张力竟吓的开始一个劲的求饶。 刘峰沉声问道,“还有什么吗?” “有...有!之后他们拿来的东西让小的越来越害怕,除了手足外,还有头......那分明就是人...人头,小的实在害怕,可是他们威胁小的,要是敢说出去,就要了...要了小的性命,所以小的一直不敢说出去。”张力颤抖着身子,面色泛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你还没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刘峰眼中露出隐隐的快意,声音也有些许压抑不住的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快到我的碗里来吧! 第3章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 “殿下,就是此人,他竟敢杀人烹尸,而且还招认说是受人指使。”刘峰指着几乎出气多进气少的张力,眼露得意。 “哦?竟有此事?可有问出幕后指使之人?” “回殿下,在请您过来之前,这个刁民竟然指认说是您身边的护卫,此事涉及您,涉及皇家,卑职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才请殿下过来一同听审。”刘峰让慕尧上座,自己则坐到了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柳舒君见慕尧真的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眉头轻皱,“听审?难道不是你已经审好了,特意叫殿下来就是为了定罪的。” 刘峰屁股刚挨着椅子,还没来得及捂热,柳舒君这一个雷扔出来,刘峰迅速起身下跪,“殿下明察,卑职绝对没有此意。” “那么,刘大人竟然准备放了幕后真兇,不予追究?” 柳舒君这话说的有技巧,语带双关,一可解为是定慕尧的罪,二可解为请慕尧定罪,刘峰自己心里有鬼自然会错意。 慕尧眼带欣赏,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刘峰乱了分寸。 “殿下明鑑,卑职不敢,这位姑娘话中有话,蒙蔽污衊卑职,还请殿下明察。” “本姑娘只是随意一说,知府大人这顶污衊朝廷命官的帽子扣下来,我可真是担待不起啊!我这胆子真是比知府大人那老鼠胆子都不如。” 柳舒君恼恨慕尧将所有事都推给自己应付,刘峰刚好用来发泄。 刘峰现在有口难言,说多错多,只是低头跪着请罪,而慕尧倒像是完全无视了跪的腿疼的刘峰,闭眼假寐。 慕尧不说话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可以任由他们摆布,此时只是给刘峰以及众人一个下马威罢了。要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依旧是西慕皇朝的十三皇子,不得宠也是皇子。
第5页 良久,堂内寂静无声,就连痛的呻~吟的张力都不敢再出声。 “刘大人怎么还跪着呢,快起身吧,此案还要劳烦你给本宫洗刷冤屈啊!”慕尧缓缓睁眼,像是才看到刘峰一般,伸手虚扶一下。 “不敢不敢,谢过殿下。”一口老牙都要被咬碎了,他是故意的。 长时间跪在地上,膝盖刺痛,可他依旧忍痛急着站起来又是一礼,这才规规矩矩的退到一旁。 至此,堂上无人再敢轻视。 *** “快点,好了没有,大人还等着呢。”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这些东西都已经这样了,自然是要费些功夫的。” “差不多了,我去禀报大人,你在这里守着。” *** “禀报大人,埋尸处已经找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进耳中,打破了堂中凝滞的气氛。 自刘峰起身回坐后,堂中再次陷入了寂静,刘峰在等,慕尧同样在等。 “殿下您看?”刘峰看向上首询问道。 “刘大人是本案的主审,刘大人自己定夺就是了,本宫对这些个不了解。”慕尧挥手表示自己不参与。 刘峰抚过发麻的膝盖站了起来,“那就请殿下移步。” 柳舒君跟着慕尧走出去,刘峰才让衙役抬着张力一起过去。 *** 百年老树枝桠繁茂,偶有枯黄落叶随风飘落。 树根冲破了土壤的禁锢,悄悄的唿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而深埋在土里的根吸收着本不属于它们的养分。 雨后泥土被沖刷,将一切印迹毁灭,却也留下了供人追踪的线索。 张力供词中,夜晚无光,他心中恐惧,不知将那头颅和四肢埋在了哪里,只隐约记得是在一颗很大的树下。 衙役们四寻不见,却被刘峰身边的侍卫找到。 “我和众兄弟遍寻不到,最终在前往乱葬岗的一处树林寻到了一些人类的头髮,所以就地挖掘,果然找到了这里。”孙江指着翻开的土坑,厌恶的神情被压在眉间,依旧可见。 雨后泥土的香味混着老树的香气本该让人心旷神怡,只是那凌乱的头髮夹杂着黑色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却也无法掩饰那悚然的气息。 今夜满月升空,如同光辉四射的银盘,挥洒出了繁星点点。 柔和的月光撒在露出白骨的头颅上,腐肉还没有完全被吞噬,却再也无法辨别生时的容颜。 那肉隐隐发白,显示水煮过,只是时辰不长,并没有完全分离,而且短短两三日的功夫,怎么会有蛆虫,数量还不在少数。 那头颅歪在一旁,空洞的眼眶似是留恋的看着这个世界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手足。 四散着森森白骨,显然就是丢失了的手足,只是此时指骨分离,竟不知是否还能完整的拼凑起来。 柳舒君在看到那堆白骨时皱眉仔细的数了数,然后悄声和身后的玉夕说了什么,玉夕皱眉,最终在柳舒君目露凶光时转身离开。 慕尧一直关注着柳舒君,此时见玉夕离开,身旁的兰泽都不用慕尧吩咐,已经让暗卫跟上去了。 *** 玉夕顺着树林往乱葬岗处行去,一路低头似是在寻找什么,终于在乱葬岗外围处,玉夕停下脚步,蹲下身随手翻看了一下就起身往回走。 暗卫在玉夕离开后现身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伸手在同样的位置翻看,都是些碎骨,在乱葬岗这个地方根本没什么稀奇,野狗啃食之后这种碎骨到处都有。 为更加确切的回禀,暗卫又仔细的翻看了那些碎骨,实在看不出什么遂起身赶了回去。 *** 玉夕在柳舒君耳边轻语,柳舒君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兰泽见玉夕说完柳舒君没有行动,便不以为意的转头,而暗卫传来的消息同样是没有什么价值。 慕尧听后若有所思,他知道柳舒君并不是那种闲来无事之人,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只是此时不方便行动罢了。 此时,张力已经招供,这里就是他埋尸之处,而兰泽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兰泽站在慕尧身旁不动声色,刘峰犹豫的走上前,“殿下,先如今有人证,有物证,您的护卫按例是要收押受审的。” “就按照你们的程序走,本宫定然配合。只是本宫不希望这护卫在定罪之前有丝毫损伤,刘大人若是想做什么,可是要想好了再做。”慕尧不阻拦,反倒是推了一把兰泽,配合度不可谓不高。 刘峰躬身应是,招手让衙役上来带兰泽回去。 ***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乱葬岗上野狗横行,不时有叫声传出,让人不寒而慄。 天黑之后,这里几乎无人问津,就是白日里,也是人迹罕至。 树影摇晃,柳舒君不高兴的看向身旁跟来的尾巴,“这么晚了,殿下还不就寝,来这荒郊野外做何?” “如此深夜,姑娘为何不歇息,难道是出来幽会情郎?姑娘可是答应过我,要陪我到你被诱惑的那天,怎么如今就要离开了?”慕尧越发靠近柳舒君,眼含笑意。 “既然我守约来帮你,要离开也是在一年之后,约成之时,殿下大可放心,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第6页 “既不是要离开,那肯定就是来约会情郎的,也就是我的情敌,那我更要见见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柳舒君胸中憋气,懒得理会,她这一身行头像是要去会情郎的吗? 此时他胡搅蛮缠定然不是因为她私会情郎,玉夕替她探路时他的暗卫随行而去,今夜追她而来也是为了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就看呗。 随手解下腰间的铁锹,就地开始挖掘。 不过她确定这是可以见人的事吗?此事有待商榷! *** 天明时分,微光透过斑驳树影,似是厉鬼的身影在四周晃动。 白布之上,一具不完整的尸体整齐的摆放着。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尸骨! 两个时辰的时间,柳舒君在一堆碎骨中寻找、拼凑,可是还差着一些,眼见天要亮了,柳舒君摘下手套随手扔在尸骨旁。 “玉芜,收拾一下,你家主子累了,回去休息,天塌下来也不要来吵我。” “小姐,您一个女子这么晚还出来,活该您受累,老爷说的果然没错,您一定是投错了胎,夫人怀着您的时候明明爱吃酸的,还有...” 额... “停,玉芜啊,我只是吩咐你办事,其实你不用说那么多的。你一说就说个没完了,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只宠爱玉夕了吧。” ‘宠爱’?慕尧嘴角轻扬,如果放任不管,两看两相厌也算的话,还真是有够宠爱的。 *** “止步!”玉夕挡在门口,阻了慕尧的脚步。 “这都快五个时辰了,你家主子还没醒?”慕尧停在原地,她也真是能睡。 玉夕不回答没用的废话,她站在这里,自然那个女人还睡的像死猪一样,不然她才懒得守在这里。 “去叫醒你家主子,就说我这里有她感兴趣的东西,她醒了自然不会责罚于你。” 玉夕奇怪的看了一眼慕尧,她像是会怕那个女人的人吗? “你找到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玉夕,进来伺候本大爷。”柳舒君的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了,快来跳坑吧!顺便再收藏一下哦!!! 第4章 油盐不进,水火不侵 刘峰自从将兰泽带回去,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还不如不带。 本想在这个侍卫身上做点文章,结果人家油盐不进,水火不侵,不管他们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是冤枉的,再问的急了,直接闭嘴不说话了。 又不能动刑,更何况兰泽会武,这简直就是请回来一尊大神。 刘峰的计划本不是这样的,但不知何时,事情已经越发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但是,此路不通,自然要再找出路的,此计不成,刘峰心中又生一计。 *** 是夜,兰泽被恭敬的放了出来。 “爷,事情办好了,他果然动手了。”兰冢在兰泽被关期间跟在慕尧身边。 “今夜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打足精神,好戏在明天。”柳舒君从角落直起身子,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 慕尧靠在床边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柳舒君,从来到这里,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角落那堆碎骨。 “你今日已经睡了五个时辰了,还能睡得着。” “自然是可以的,行了,研究的差不多了,这包东西留给你,说不定以后还真有用。”柳舒君伸展了身子,迈着大爷的步伐走了出去。 *** 天亮时分,本就破烂的院门再次被敲的摇摇欲坠,“殿下,不好了,张力死了。” 今日慕尧倒是没有让勤劳的知府大人久等,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刘峰便走了出去。 驿站简陋,也没有牢房之类的地方,张力被关押在安康县的府衙的地牢,也是兰泽之前被关押的地方。 晨间的风从墙的缝隙里挤了进来,吹起落地尘土,混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飘荡在半空中,本该充满囚犯嘶吼声的地牢此时却寂静无声,仿佛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刚进地牢,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此地常年无人打扫,仅仅是昨日简单的清扫一番,也是因为兰泽的关系。 兰泽昨日被释放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拜见慕尧,而是沐浴。 简单的木栏和土墙围成的牢房,散发着腐朽和血腥的味道。 张力的尸体靠着墙边成诡异的姿势,右手像是被强硬的移开,而旁边两个血红的大字异常显眼。 “十三” “殿下的排行不正是十三吗?难道是殿下派人灭口,实在太不明智了。”柳舒君话一出口,正和刘峰的心意,有些话不是他一个知府可以随意出口的。 尽管刘峰不明白为何柳舒君会帮他,但他善于把握机会,“卑职来的时候,他的右手覆在这血字之上,是卑职令人将他的尸体移开一些,发现了这血字。” 这是在证明自己和这件事没有关系,都是张力自己的行为。 *** 府衙的门口围着众多的百姓,不知是如何得知慕尧在此,还和命案扯上了关系,都等着看知府怎么结案。 人群吵杂,彼此之间交流着自己得到的第一手信息。
第7页 “听说竟然吃人肉啊!太吓人了。” “我也听说了,县衙牢里死了人,说是人证。” “可不是,我听说是那个做人肉的厨子,现在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那幕后真兇难道真的是十三皇子殿下?” “应该是,十三皇子殿下出生就被逐到地动之后的西南,据说性情酷吏,食人肉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可是现在不是已经得召回朝了嘛,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说不定就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定然是对陛下不满!” 乡里乡亲们议论纷纷,但终究没有发现混在人群中的引导舆论方向的有心之人。 一时之间,人心浮动,对慕尧惧怕中带着好奇。 *** 地牢中,事情越发对慕尧不利,似乎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殿下,仵作验尸结果是张力被人以头触墙,活活失血而死,在他挣扎求生时写下了这血字。”刘峰说着使了个眼色,随行而来的衙役若有似无的隔开了慕尧和兰泽等人,将慕尧围在中间。 慕尧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像是没看到刘峰的小动作,“这么说他是在临死之际还在指证本宫就是杀人兇手了。” “殿下,现如今还请您能配合卑职。”此话一出既已是定了慕尧的罪了。 “好,你想本宫怎么配合?” “还请殿下前往县衙公堂,皇子犯法,卑职无权判刑,所以还请您交代作案细节,给百姓一个交代。”刘峰似是认定慕尧这次跑不了了,言语中已不见恭敬,反倒是摆起了官威。 柳舒君仔细的看了一眼张力后就一直站在一边,像是认清了形势,要和慕尧划清界限一般。 慕尧似乎也认命了,步伐有些沉重的走出了地牢。 *** 公堂上,刘峰似乎找回了丢失已久的自信,高坐上首,惊堂木一敲,义正言辞的说了两句开场白,倒真有青天大老爷的模样。 “驿站无头尸的身份已然确认,乃是奉武将军胡林嫡子胡宇,此案涉及朝廷命官,所以本官已派人请了奉武将军前来听审。” 慕尧坐在下首的位置不徐不缓的品茶,似乎对死者的身份不感兴趣,这更让堂外的百姓认定,就是慕尧杀了人。 刘峰在说奉武将军时特意观察了慕尧,发现他不为所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但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真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不多时就到了县衙外。 中年男子一身戎装的下了战马,身后还跟着数十亲兵。百姓们知道是来了大人物,不敢得罪,自发的让开了道路,胡林带着杀气进了公堂,身后的亲卫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走了进去。 随意的扫了一眼公堂内的众人,找了张椅子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完全无视了慕尧和刘峰。 此时刘峰自然知道胡林心情不好,也不生气,“将军一路辛劳,事关令公子,不得已才传书让您前来。” “不是已经找到兇手了吗?在哪里!”胡林乃是武官,又遇丧子,没有迂迴直入主题。 “他,就是他。”柳舒君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歪在椅子里,坐无坐相,此时正指着慕尧。 额...兰泽傻了似的看着柳舒君,这个女人疯了? 柳舒君话音刚落,杀气混着内力压嚮慕尧,“你是何人?” 刘峰暗自高兴,他们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这水不用自己搅就已经混了。 “本宫请你来的,若是不想下半辈子像废人一样现在收回你的内力还来得及。”慕尧似乎很是不喜胡林的行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胡林霎时收回内力站了起来,“拜见殿下。” 胡林身后的亲兵自然收回内力,跟着胡林拜了下去。 “恩,念你痛失爱子,这次就不予追究了,坐吧,看看知府大人怎么审理这个案子。”慕尧缓声道。 “姑娘,你刚才为何指殿下。”胡林看向让他失礼的罪魁祸首。 “知府大人让我这样说的。”柳舒君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刘峰一口老气憋在胸口,他何时嘱咐过,怎么说谎都不眨眼啊!而且明明是自己将人请来的,为何慕尧会说是他请来的。 “将军误会了,下官和这女子素不相识,就算真是殿下,下官也不可能会让她如此说。” 慌乱中还不忘提醒胡林,兇手就是慕尧,总算有点昏官的样子了。 “素不相识她为何会在公堂之上?”胡林显然是不相信的。 “她是殿下的朋友,是跟着殿下来的。”刘峰赶紧解释。 胡林皱眉瞪眼,“你当本将军傻,若是殿下的朋友,又怎会指认殿下是兇手,本将军看你这个知府真是白当了这么些年。” 柳舒君肯定的点头,表示十分认同胡林的话。 兰泽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肚子的坏水根本就不是他可以想像的,只是一句话就让刘峰的信誉在胡林面前消失殆尽。 刘峰还以为柳舒君看清形势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耍着自己玩呢。
第8页 “来人,将张吉带来。”刘峰自知自己说不过柳舒君,所以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张吉被衙役压上堂,一个劲的抖,张力是他的同胞兄弟,现如今死在牢里,他又被提来上堂,心中自然是害怕的。 “张吉,你之前和本官说的话,现在再说一遍,若有任何不实之言,必然要受律法的制裁。”张吉刚上堂,刘峰就已经在威胁恐吓了。 “小的不敢,一定据实以告。” “好,你从头细细说来。”刘峰已知自己的意思张吉明白,便放心了。 张吉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只是机械般快速的说着。 张吉发现死尸的第二日,因为心中实在害怕,便去找了张力,哪知张力听后神情惶恐,被张吉一番追问后道出了实情,张吉得知后一直闭口不言,只当是不知情。 哪知他不说,张力自己因为太过恐惧,被人看出了破绽扣了起来,才有了这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你说张力当时告诉了你,那他可说了究竟是谁将东西交给他的?”胡林之前不在,并不知道张吉已经招认是兰泽,着急的问道。 张吉此时才抬头看向众人,一个个看过去,竟然停在了刘峰身上。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刘峰身后那个侍卫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以有时间就来看看,增加人气。 额... 你们会来的吧! 第5章 如此反转 刘峰顿感不妙,他没想到张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胡林脸色铁青,顺着张力的目光锁定孙江。 孙江,刘峰近身护卫,是刘家的家生子,很得刘峰器重,走哪都带在身边,是刘峰的左膀右臂。 此时孙江面色紧绷,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双脚的方向下意识的正对大堂出口,柳舒君微微回头,玉夕飞身而起,瞬间卸了孙江的手臂,脚尖轻触孙江双腿。 “叮”“砰”孙江手中的剑因双臂被卸掉落,同时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 刘峰双手下意识紧握,并且张弛无序,嘴唇紧抿,鼻孔扩张,“这是做什么?还不把人放开?” 玉夕见孙江确实跑不了才松开手,就在刘峰松一口气的同时,孙江的下颌被卸,玉夕收回手的同时,人再次回到柳舒君身后。 “殿下,此女子竟敢在公堂之上如此肆意妄为,您就这般放任不管吗?”刘峰是一介文弱书生,遇到这种事,除了指责,别无他法,至少在此时,他毫无办法。 “哼,知府大人难道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何?他在张吉目光锁定他时,竟然要跑,难道要等到他跑了之后再做出反应吗?”柳舒君终于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的定在刘峰身上。 刘峰被柳舒君的目光盯的有些难受,移开目光,躲开了柳舒君的视线,“张吉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他又为何要逃跑,而你又是如何知道他要跑,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人在害怕时都会出现生理逃跑反应,血液从四肢回流回腿部,做好逃跑的准备。手部会最先变的冰凉,他刚才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剑就是紧张害怕之下,做出的自我防护动作。他的表情动作是他内心真实情感的流露,这是无法掩饰的。” “还有,他在被控制的瞬间曾抬眼看向奉武将军,却在剎那移开目光,瞳孔开始游移。同时,眉毛上扬且紧锁,眼皮同样上扬且收紧,嘴唇微微张开,水平靠近双耳,他在害怕。” “这等等的一切足以证明他与奉武将军嫡子被杀一案有关,且牵扯甚深,他明白若是此时不跑,那么,接下来等着他的,决不会只有殿下的责难,还有奉武将军的怒气,更甚至,还有你的杀人灭口,他很聪明!” 柳舒君一口气说完,最后还不忘夸奖一下孙江。 孙江能在张吉看向他的瞬间做出如此判断,而不是等着刘峰帮他,实属是个聪明之人,不过也仅仅是聪明而已。 在坐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柳舒君的话落,孙江就已经落入了胡林亲兵之手。 相比胡林的盛怒,刘峰的狠辣,孙江在胡林亲兵手中倒是很乖。落在胡林手中,最起码能保下一条命,虽然会受些皮肉之苦。但若落在刘峰手中,不止胡宇之死定然落在他的头上,就连小命都难保了。 眨眼功夫,公堂上情势已然转变。 胡林让亲兵严加看管孙江,以防被人下了黑手。 “你,继续说。”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张吉,胡林又坐了回去。 “就是那人,他将那些肉交给我哥哥,让我哥哥做给...做给...” “做给本宫吃。”慕尧接了张吉的话。 胡林此时一手紧握放在腿上,一手紧紧的捏着椅子的扶手,在看到兰泽拿出一个布包的时候,扶手断,尘土散。 “这就是那厨子端来的食物,本宫发现有异常,就让人存了起来,没成想竟然是令公子,现在就交还给将军吧,希望将军能够节哀顺变。” 兰泽将手中的布包交给胡林,胡林霎时间泪湿了眼眶,虽然这个儿子不争气,但终归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平时怎么打骂,终究是没想到竟会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一天。 四周的亲兵同时低下了头,将军一辈子征战沙场,即使受再重的伤都未曾喊痛流泪,今日竟然...
第9页 就在胡林老泪纵横的时候,刘峰已然震惊,他竟然没吃,而且还留了下来,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了? 想到此处,刘峰已然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顿时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将人带下去,把人带上来。”兰泽唤出两人将张吉带了下去。 柳舒君偏头看了一眼兰泽,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有病,这话说的,自相矛盾。 片刻,两个侍卫打扮的人带上来一个头髮凌乱,浑身带血的人。 胡林紧紧的抱着布包,从悲痛中缓了过来,“这是何人?” “张力。” “什么?”这其中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刘峰了。 他明明将人杀了,为何此时会出现另一个张力。 “草民见过各位大人。”张力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他不知在坐之人的职位,只能统称为大人。 “你就是那个厨子?”胡林此时恨不得将这人大卸八块,就是他将自己的儿子做成菜让别人去食用。 “是。”张力明知自己活不了,但是能不牵连家人那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此时极为配合。 “将军还请莫要太过激动,容易伤身。为保万无一失,此人是本宫从牢里救出来的,果然昨夜有人要灭口,牢里的那个只是个死囚,本宫答应善待他的家人,他答应本宫去做替身。” 慕尧早就料到刘峰会有此一举,果然不出所料。 在兰泽被放出来的同时就将人换了,同夜,刘峰将牢里的替身灭口,还留下血字污衊慕尧。 张力的存在,已经足以证明孙江之罪,现如今,是要孙江招供,究竟谁才是此案的真兇。 *** 百姓们在公堂外只看到慕尧无罪,之后就被人疏散,人群中有几人被人悄悄带走,没留一丝痕迹。 刘峰被秘密关押,一切如旧,慕尧回到了那个小驿站。 “殿下,不知我儿的尸骨现在何处?”胡林跟着慕尧回了驿站。 “将军莫急,本宫已经派人去取了,之前是由刘峰保管的。”慕尧请胡林进屋,兰泽倒了一杯茶给胡林。 胡林也知道既然人死了,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只是心中总是希望能赶紧见见这个半月未见的儿子,虽然只有尸骨。 一盏茶的功夫,兰冢将胡宇的尸骨带了回来。 *** “等一下。”柳舒君将人拦下。 胡林不解的看着柳舒君,这女子还真是殿下的朋友。“姑娘还有何事?” “将军是着急要将令公子送回家安葬吧。只是令公子之案未解,真兇尚未抓到,令公子尚未瞑目,将军就要离开了吗?” 柳舒君此话一出,自然拦下了胡林的脚步,只是犹豫片刻,胡林仍然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看到真兇伏法,只是我儿逝去已有多日,再不安葬,怕是...” 柳舒君知道他怕什么,胡宇死了已有多日,古人讲究入土为安,自然早日入土为好。 “令公子身故已有几日,将军若是能再等两日,必然能让令公子心安入土。” 胡林明显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柳舒君,她的意思是两日内她就能让刘峰吐口,并且抓住幕后真兇? “将军不妨再等两日,令公子之案的迷雾就要散开了。” 慕尧出口留人,自然是相信柳舒君的本事,况且,这件事本就有他的手笔在里面。 胡林考虑片刻后同意了,亲兵们将胡宇的尸骨送到一间空屋中,柳舒君随后跟了进去。 那头颅四肢和那半副骸骨已然归在一起,柳舒君戴上手套,在里面翻找,玉夕早就拿着一个布袋等在一旁。 等柳舒君停手摘掉手套时,布袋中已有十多块碎骨。 胡林不解,“姑娘这是做什么?” “将军不要误会,这些都不是令公子的尸骨,是被误收在这里的,现在我捡出来,这剩下的就都是令公子的尸骨了。”柳舒君示意玉夕将东西收起来,笑了笑解释道。 “姑娘是如何得知那些尸骨是我儿的,哪些又不是?”胡林很是好奇,她一个女子非但不害怕,还敢用手触碰。 “哦,我之前和一位老仵作学过一阵子,自然是知道的。”柳舒君笑容自然,还带着些许不为人知的坏笑。 要是让那位自大狂的女人知道自己说她是老仵作,该是要和自己翻脸了。 胡林不懂这些,自然没有再追问,他也不觉仵作低贱,他本身也是一介布衣,在军中立功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仵作虽为贱籍,但也是靠手艺吃饭的。 见胡林没有露出蔑视的表情,柳舒君不觉一笑,倒是个直爽的汉子,只是被慕尧看重,也不知是不是幸事。 反正她觉着是不幸,儿子都死了! *** 胡林备了上好的棺木,准备将胡宇装棺,怎么说也是大家公子,不能就这样放在外面。 鑑于胡林昨日直爽的表现,柳舒君突然善心大发,决定为胡宇拼骨。 人都死了,而且死无全尸,现如今总要完整的去投胎吧。 等胡宇的棺木封好后,胡林就差跪谢了,只是他是朝廷官员,柳舒君只是一介平民,只能作罢,但依旧送了好些礼物表示感谢。
第10页 “将军客气了,将军在外保家卫国,这是殿下感念将军的功劳,您无需谢我。” 作者有话要说: 真相近在眼前了,你们能猜到谁是真兇吗? 第6章 杀人不见血的最高境界 送走胡林,慕尧面色不显,但兰泽知道慕尧心下不悦。 兰泽甚是不解,现如今事情都按照他们设想的方向发展,但是殿下为何不悦,好像是从柳姑娘为殿下表功的时候开始,殿下便有些不对劲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兰泽最后放弃了,有句话叫女人的心思你别猜,殿下的心思最好也不要猜。 咦?这句话谁说的来着?哦!好像是柳姑娘说的。 *** 慕尧回到房间,脑海中闪现的依旧是柳舒君在为自己表功时的场景。 ‘殿下感念’‘无需谢我’她倒是很会为他揽功嘛! 慕尧不知自己怎么了,柳舒君这样做,他本应该心喜,这本就是拉拢胡林的好机会。 胡林手中握有兵权,若是肯归附于他,自然是好事,只是那一瞬间的不舒服究竟是为何? “兰冢,你说她这么做,当时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不知。”兰冢根本就不知道慕尧现在在想什么?同样也不知道慕尧口中的她究竟是谁?更不知慕尧为何会问他? “那就好,本宫都不知道的事,你若是知道了,本宫何以自处。” 兰冢默。 *** 胡林将胡宇的棺木送到他暂住之地便匆忙赶往安康县衙。 今日县衙关闭,会在里面秘密提审刘峰,虽然胡林不知为何要秘密提审。 刘峰双手被捆站在一旁,孙江跪在另一旁,双臂依旧被卸,全身武功被禁,下颌倒是合上了,之前怕他咬舌自尽或者口中藏有毒~药,玉夕才卸了他的下颌,哪知根本就没有毒~药,他们倒是高估了这个孙江对刘峰的忠诚度了。 昨夜孙江交代了自己的部分,对于究竟谁是真兇闭口不言,今日两方对质,刘峰看了眼孙江,见对方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再无眼神交流。 柳舒君在一旁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屑一笑,刘峰这心放的是不是太早了些,他会用、能用的手段也就那么一些,慕尧早就看破了。 “孙江,你昨日已经交代,那送东西之人是你,将尸体抛入驿站后院柴房之人也是你。对吧?” “是,小的认罪。” “很好,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在什么地方?是谁?杀了人?剔了骨?分了尸?” 柳舒君一连串的问话让刘峰剧烈的紧张了起来。 柳舒君第一个问题,刘峰毫无反应,而等柳舒君问出第二个问题时,刘峰的目光再次转到孙江身上,那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 昨日胡林走后,柳舒君便单独见了孙江,问话的内容也只有他们知道,今日慕尧让柳舒君问案,其实也是带有试探之意,看看她究竟还有什么本事。 孙江被柳舒君的问题砸的脑袋发晕,今日的柳舒君与昨日的不同。 昨日柳舒君目光柔柔,语气和缓,只是应付似的问了两个问题就离开了。 今日的她目光泛冷,虽然唇边依旧挂着笑意,但那笑意中透出的森森寒意让他不寒而慄,且她今日的每个问题都直中要害。 一时间,公堂上唿吸可闻,众人目光同时聚在孙江身上。 孙江汗如雨下,目光闪躲,眼带挣扎,最终还是低头一言不发。 *** 兰泽低头在慕尧耳边说了些什么,慕尧点了点头,兰泽手中握有一物,快步走近孙江,背对刘峰说了两句便起身回到慕尧身旁。 沉默良久,兰泽突然间的举动让刘峰感觉定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兰泽刚才背对着他,且说话的声音很低,他并不知道兰泽说了什么,但是兰泽离开后,孙江的表情被他看在眼里,从初始的纠结道最后的下定决心,刘峰已然知道是家里出了问题,孙江怕是不会再受自己控制了。 “孙江,你要想好了再说话,我刘家将你抚养成人,你切莫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柳舒君噗呲冷笑出声,这种境况下,刘峰的话显然没有兰泽手中那东西有分量,只要孙江还有点脑子,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大人,您的恩情孙江一辈子不敢忘,只是我那儿子只有三个月大,他还未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不能让他给我陪葬啊!”孙江泪过脸,脸着地,一个头磕在地上。 三头过后,算是还了恩情,转头不再看刘峰。不论刘峰是如何的申斥,怒骂,乞求,孙江却已不为所动了。 柳舒君听的头疼,玉夕随意找了块抹布塞到刘峰口中,并且点了穴道,让他无法靠近孙江。 柳舒君偏头看了眼玉夕,恶趣味!明明可以点了哑穴,却偏要塞抹布。 慕尧嘴角轻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同样的整人不怕人知。 *** 孙江说完后,整个人虚脱在地上,看着慕尧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哀求,他已知自己活不了了,但是他的妻儿是无辜的。 刘峰之子刘浩天半月前在青州城中的马场看中了一匹宝马,怎知这匹马早已预订给胡林之子胡宇,马场主人两方都得罪不起,最后就让人将胡宇请了来。
第11页 哪知两人因为这匹马发生争执,最后还动起手来。 胡宇从小混迹军中,自然是身怀武艺,而刘浩天虽是纨绔子弟,终究比不上胡宇,交手间,胡宇踢断了刘浩天的命根子。 下人们将刘浩天抬回家中,刘峰请了青州城中最有名的大夫都没有治好,刘浩天这辈子再不能人道了。 可偏巧刘峰就这有这么一个儿子,还尚未娶亲,没有给刘家留下一儿半女,这就算是断了刘家的香火,刘峰怎能不气。 以刘浩天的名义,刘峰约了胡宇在安康县百里外的酒家见面,并且不让他通知别人,说要单独较量,刘峰算准了胡宇是个武人脾气,定然不会带人前往,也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行踪,所以就在那酒家将胡宇杀了泄愤。 并且将胡宇的头颅四肢都肢解,让他下辈子投胎都不能成人。 而动手将胡宇制住之人便是孙江,胡宇单枪匹马的独闯,最终将性命留在了那里。 众人听完都只道刘峰心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杀人分尸已然足够泄愤,为何还要将人剐了送给慕尧食用? *** “好你个刘峰,为了帮自己的儿子,竟然敢杀人,我今日便给皇上递摺子,至于你儿子,一命换一命,这是天经地义。”胡林听完孙江的话已然忍无可忍,上前揪着刘峰就是一顿胖揍。 刘峰因为被点了穴,不能动,口中还塞着抹布,只能任由胡林发泄,口中不时传出哼哼的喊痛声。 “不止杀人。剐尸,分尸,烹尸,抛尸,刘大人够狠的啊!” 本来歇下来的的胡林被柳舒君一句话又激了起来,动起手来已然没有了分寸,之前还顾念刘峰是朝廷命官,没有下死手,这下子直接要将人活活打死的节奏啊! 兰泽看着这血腥的场面,暗自抚平了身上的汗毛,回想着自己可曾得罪过柳舒君,这一想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好像真的得罪过。 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刘峰,兰泽眼睛不自觉的瞥了柳舒君,正好发现柳舒君也在看他。 堪堪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兰泽对着柳舒君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他是不是要备点礼物去请罪啊,因为柳舒君看着他,笑的那叫一个阴险。 若是柳舒君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定然在他的生死薄上再记一笔,她这明明就是和善温柔的笑容好吗! *** 眼看着胡林要将人打死了,慕尧才出声制止。 “胡将军,刘峰虽犯了罪,但怎么说也是朝廷亲封的有品级的命官,究竟要怎么判,怎么罚,最后还要看朝廷的旨意,你现在若是把人打死了,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胡林也明白这个道理,最后恨恨的踹了一脚,才抱拳道,“下官失礼了,多谢殿下指点,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下官的,定然万死不辞。” “将军客气,此事刘峰也将本宫算计在其中,这也不光只是为了将军,将军快快免礼吧。”既表了功,也没有趁机拉拢,此话一出,胡林自然受用。 胡林再次谢过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心中多日的郁气总算有所纾解。 “速速去将刘峰之子刘浩天捉拿归案,胡将军,还要劳烦你派人将刘峰的府邸看守起来,还有距离此地百里的酒家,那里是令公子命丧之地。” “殿下哪里话,本来就是下官的事,还要劳烦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交代,下官先去办事了。” “陛下旨意是尽快回京,本宫在此停留时日过长,明日本宫就要启程赶往上京,这剩余之事就交给将军了。”慕尧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胡林自然明白慕尧话中之话,为了他儿子的事情,在此停留,耽搁了回程的时日,他今日递给陛下的奏摺中,十三殿下的境况也是要一同奏禀的。 收起所有情绪,胡林快速的将此间事处理好,连夜启程赶往青州城,还要去一趟那个酒家,看看胡宇最后待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准时来报导哦! 第7章 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回到驿站,柳舒君让玉夕将昨日在胡宇尸骨中找出的碎骨交给慕尧,自己洗漱之后便睡了。 “哎,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事,最近本姑娘的脑细胞不知又死了多少,费劲!” 一声长嘆后,均匀的唿吸声传出。 玉芜无声的看着柳舒君,她家这主子,真是比猪还有本事,说睡立马就能睡着。 *** 慕尧让兰泽收下玉夕送来的东西,和之前收起来的东西放在一处,如今俨然是一副完整的骸骨了。 “你家小姐可有说过这副骸骨是何人?” “不曾。”玉夕说完转身就走。 兰泽看着玉夕离开的背影,暗自嘀咕,“这女人怎么和她主子没有一点相似,脸上终日没有表情,难道真是面瘫?” 玉夕回头瞪了一眼兰泽,眼带警告。 等到玉夕完全离开,兰泽才皱眉道,“耳朵可真灵,不过现在倒是和她家主子有些相似之处了,同样的小心眼!” “她武功很高,这个距离还是可以听到你在说什么,这次人家估计真的要小心眼了。”慕尧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瞧着兰泽。 兰泽的表情果然在霎时间灰暗,如同踩了狗屎一般。
第12页 既得罪了主子之后,现在连属下也得罪了。 完了! *** 马车轻摇,柳舒君躺在一旁昏昏欲睡。 “殿下,你一定要和我同乘一车吗?你的车辇比我的高级好多,为何非要和我挤一起呢?” “我觉着你的马车布置的很温馨,我很喜欢。”慕尧手拿书,笑的温和。 你喜欢,我不喜欢! “殿下身份尊贵,我这小马车实在有辱殿下,殿下还是回自己的车辇中吧!这样殿下也舒服一些。”柳舒君试图诱导慕尧离开自己的马车。 “我在这里让你不舒服了?”慕尧看着蜷在一起的柳舒君,不禁好笑,哪是怕自己不舒服,分明是自己让她不舒服了。 “殿下慧眼如炬,果然什么也瞒不过殿下。”这是承认了? “不若你到我的马车中休息吧,很宽敞。” 柳舒君皱眉看着慕尧,这是在变相的邀请自己去他的车辇?不!是直接邀请。 “我自己的就很宽敞,只要殿下不在。”这话已经够直接了吧,脸皮再厚也该知道离开了吧。 “我决定经常和你待在一起,这样你比较容易被我诱惑。”意思是就要赖着你了。 “殿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距离产生美!”你赖着我只会让我更烦你,走了才会有想念。 慕尧突然放声笑了起来,这个小东西,他都如此厚脸皮了,她竟然不领情?赶人的话说的那叫一个顺熘,他还就赖着她了。 兰泽听着马车中两人的对话,不禁汗湿了脸颊,自家主子这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吃力不讨好啊! 呸,怎么说话的! *** 舒服的翻了个身,柳舒君砸吧砸吧嘴继续会周公了。 淡淡清香绕鼻,厚厚的垫子几乎感觉不到马车的颠簸,伸展的身子惬意的摆成喜欢的姿势。 慕尧同样舒服的伸展了身子,靠在侧壁,细细的打量着柳舒君放荡不羁的睡姿。 柳舒君对于睡觉一事,从来都有自己的人生理念: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过人家是不是原谅和她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前一刻还让自己离开,在看到他意已决时,痛快的改了主意,换乘他的车辇,有舒服不享的都是蠢货。 一人睡的香甜,一人看的认真。一人似是不知世间事,一人心已化为绕指柔。 直到此时,慕尧才明白那日自己为何心生不悦。 她越是帮他,越是证明她急于离开他。 她来到他的身边,是因为他和她父亲之约,一年之约一到,他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不会有丝毫不舍。 就是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下不喜,一年之期已过两月,他潜意识里竟生了不放她离开的想法。 今日眼前迷障散开,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这两月的相处,他已然是无条件的信任她了,这于他本是不可能之事。就连兰泽都发现他的异常,而他直至今日才发觉自己情根深种。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她的一言一行都让他愈发沉迷。 她就像夜晚的罂粟,令人着迷,沉沦! *** 一家不大的酒家,上书如意。 如意如意,顺我心意。果然好名字! 胡林站在门口焦急的眺望,直至出现一行人才快步迎了上去。 “胡将军为何会在此处停留?”慕尧推开车门就见胡林目光热切的看着他。 “殿下,下官有事不解,所以等在此处,还要劳烦殿下了!”胡林自知惭愧,慕尧之前帮他找到杀子真兇也是仁至义尽,但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求人了。 慕尧下车,而后伸手将柳舒君扶了下来,可谓服侍周到。 柳舒君不觉有何不妥,兰泽却受了惊吓,什么时候他家主子会照顾人了?这是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伺候人。 这一路,他已经受了无数惊吓。 慕尧一路对柳舒君嘘寒问暖,体贴备至,只要柳舒君有个不舒服,他家主子比自己不舒服还要不舒服。 一行人进了酒家,胡林已经让人将客房准备好了,天色已晚,今夜定是要住在这里了。 *** “胡将军已经憋了一晚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慕尧侧躺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着书页。 “额...殿下,可不可以请柳姑娘过来一叙。”自己也知道这个请求不合理,没想着慕尧能答应。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你若是能请的动,本宫这里没有问题。” 恩?不反对?状似还很支持? 说时迟那时快,胡林起身就出门,出门就敲门,生怕慕尧反悔。 今日看慕尧对柳舒君的态度,疼宠有加,本想今夜已晚,慕尧定然不会应允,哪成想,慕尧巴不得呢。 慕尧现在恨不得时时缠着柳舒君,现在有现成的机会,自然乐见其成。 *** 睡了一天的柳舒君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这期间,玉夕将整个房间整理的焕然一新,这也是为何那日在驿站,慕尧进到柳舒君的屋子打量之后看向玉夕的原因。 本和他一样的屋子,在柳舒君入住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处处透着精緻,现如今也是,等到柳舒君出来,屋子里能换的都换成了她的东西。
第13页 柔软的床垫,崭新的床褥,柳舒君在上面随意的扑腾。 玉夕将里面的浴桶搬了出去,看着在床上撒欢的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本来精神就有问题,总是抽风,还患有洁症,真是悲哀! 哦!忘说了,还认床!走在哪里都忘不了她的小枕头,简直就是一杯具...咳...悲剧!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玉夕皱眉,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胡林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么晚的确不妥,就算玉夕的目光再凌厉,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柳姑娘,深夜叨扰实在抱歉,只是胡某心中有一谜团不解,还想请姑娘解答。” 柳舒君在胡林走来时就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胡将军且回去吧,明日我自会为你解答,今晚夜已深,着实有些不妥。” 胡林虽没请到人,但得了柳舒君的承诺也算是稍稍宽了心。 “胡某在此谢过了,深夜相扰还请姑娘见谅,告辞。” ‘砰’一声,玉夕将门关上,胡林苦笑一声,也不怪人家生气,他一个大男人深夜敲姑娘的门确实不妥。 回到慕尧的房间,胡林有些挫败,慕尧却不意外,之前也只是抱着让胡林试试的心态,那女人果然不同意。 “将军今夜且去休息,不管何事,都要等明天了。” 胡林也明白,恭敬的退了出去。 自从第一面见到柳舒君,他就派人去查了,只是毫无所得,最后,索性他也不查了,柳舒君究竟是何人与他无关,只要他能帮他将事情查清楚,就算是她是朝廷钦犯他也不在乎。 *** 一夜好眠,柳舒君吃着早饭等着人。 果然,早饭刚吃完,就有人敲门了。 “柳姑娘,奉武将军请您下楼一叙。”胡林身边的亲兵受了胡林的指派上来请人。 柳舒君开门走了出去,一看就是个憨货,愣头愣脑的亲兵亦步亦趋的跟着柳舒君下了楼。 “柳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胡林见柳舒君下楼赶忙起身相迎。 “吃早饭了?”慕尧坐在一旁,甚是随意的问道。 “多谢将军关心,休息的很好。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吃过了。”同样的回答,同样的客气。 慕尧眸光微沉,不再言语。 “那就好,那就好。”胡林重复的说着,双手不住的摩擦着大腿外侧,神情有些紧张。 “我知道将军有事不解,何事?”柳舒君善解人意的问道。 见柳舒君主动提及,胡林心下一松,脸上泛起喜意,赶忙请柳舒君坐下,自己也坐到一侧。 “的确有一事不明,我儿在此地遇害尸骨为何会出现在安康县的驿站,殿下多年未出西南,与刘峰更是无怨,为何要害殿下。” “将军可否先带我去令公子被害之处察看,看过之后,我自会向将军解答。”柳舒君没有直接回答胡林的问题,反倒是问起了胡宇被害之处。 胡林虽着急,但也同意,领着柳舒君就进了后院。 后院!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后院,都是一个杀人抛尸的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得益于周末的功劳,今天双更。 以后若有双更,在无意外的情况下,定在下午五点。 所谓朝九晚五,不外如是。 第8章 和我的技术好有关系 有些破烂的房间,虽已过多日,血腥味依旧浓重。 地上大部分地方呈黑褐色,就连一边的土炕边也有血渍。 慕尧看着这间破屋,回想起那日柳舒君的话,果然一字不差,看这血地,几乎放干了胡宇的血。 人死血会凝结,便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定然是在胡宇还活着的时候,生生的放干了血。 失血而亡,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当时的胡宇该是多么的绝望。 绕了后院一圈,柳舒君回到了前院,坐在了之前的位置。 胡林迟迟不见柳舒君开口,耐性耗光之前,一个黑衣侍卫拿着一把斧头放到了桌上。 “将军请看,这就是最后了结令公子性命的兇器。” 胡林颤抖着手拿起那斧头,上面血迹斑斑,都是他爱子的血啊! 柳舒君似不见胡林的悲痛,再次开口。 “将军想必已经看到那屋子里的血渍了,那都是令公子生前流的,以令公子被抛在驿站后院的尸骨来看,是被人活剐了。” “凌迟之刑想必将军应该听过,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令公子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割掉了身上的肉,然后在他血尽之前,用这把斧头生生的砍下了头颅和四肢。” 柳舒君每一句话都让胡林的心肝一颤,他儿被凌迟至死,他此时亦如同被凌迟,万千思绪萦绕心头。 兰泽看着柳舒君的目光已然深沉,她的心肠竟然如此之硬,让一个痛失爱子的父亲此时恨不得死去,就只为日后他更忠心于殿下。 他该庆幸她是同盟而非敌人。 *** 胡林心绪稍缓时,之前那侍卫再次进来,放下两根圆木又离开了。 “将军,这是那日令公子被缚的木桩。” 放下斧头,胡林拿起一长一短两根木头,赫然就是牢中所用的十字架,上面血迹斑斑,已然干枯。
第14页 “将军请细看,那上面还有利器砍过的痕迹。” 依照柳舒君所言,胡林果然找到了几处凹痕。 “令公子被缚于其上凌迟,而后也就在其上被砍下了头颅和四肢,那些凹痕都是那斧头留下的痕迹。” 胡林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老泪已经流干,只是木木的抱着那两根圆木,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柳舒君的话让屋中仅有几人唏嘘,老来失子,还是如此惨烈的失去,不管是谁都会痛心。 兰泽此时已经不想对柳舒君做任何的评价,因为他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狠辣?又不是她杀的人。冷血无情?若不是柳舒君这样详细的解说,死了个人,于他也没有感觉。 既然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柳舒君。 *** 凌迟,是一种支解的惩罚,即包含身体四肢的切割、分离。 八刀刑,刽子手会利用一篓编上号码的锋利刀具进行。 第一刀,胸口(一律从左侧开始,其他部位亦然);第二刀,二头肌;第三刀,大腿;第四刀和第五刀,切手臂至肘部;第六刀和第七刀,切小腿至膝盖;第八刀,枭首,支解后的尸体残骸放入篓子里。 还有‘十六刀’、‘三十二刀’、‘三百六十刀’... 随着数目的增加,行刑的时间也会延长,死者的痛苦也会加倍。 显然胡宇所受之刑和上述还有所不同,因为他的头颅和四肢是被斧头砍下的,但所受的痛苦却是成倍的。 *** 还是那个侍卫,这次带来的不是物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人名叫方奇,是京中出来的老人,被刘峰看中,养在府中。此人出自刑部大牢。” 柳舒君话落,抽气声顿起。 年逾花甲的老人,竟然是凌迟胡宇的刽子手? 胡林此时已经明白柳舒君的意思,看着方奇时杀气外溢,见那人丝毫没有恐惧,心中怒火难抑,腰间长剑出鞘,侍卫闪身离开。 剑气落在方奇身上,初时毫无所觉,等胡林收剑后,方奇身上开始喷射血液,片刻功夫,原来衣服是何颜色已然不知,血色在方奇身上蔓延,不致命,但却奇痛无比。 方奇蜷缩在地,脸上不见恐惧,反倒是满脸笑意,“我知道你就是那小子的老子,倒是有些血性。” “初时还不叫痛,忍着,后来,我每割一刀,他就痛唿一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弱,到底是将军之子,身子骨硬朗,八百多刀,人才不行了,当然这也和我的技术好有关系。哈哈哈!” 方奇因为痛,声音扭曲,不时还有停顿,那最后的笑声中不难听出其中的痛快之意。 此人精神已经出了问题,一辈子在刑部,年轻时就是酷吏,喜欢折磨犯人,后来爱上了这凌迟的滋味,这么多年来,临死之前还能让他有次机会,他这一生足以,所以才这般的有恃无恐,反正最终都是一死。 “玉夕,餵他丹药,别让人死了。” 胡林在发泄过后人竟然像是泄了气一般,没有了精神。 可是柳舒君却不允许他自此垂败,她费尽心机,并不是要一个心如死灰的废人。 玉夕一粒丹药下去,方奇本已灰白的眼球又有了生机。他本年老,哪能承受胡林的一顿乱砍,只是这药却能支撑他再活一些日子。 胡林声音沙哑,“柳姑娘为何要救他?” “我虽不能感同身受将军此时的心情,但也能理解一二,将军此时认为杀害令公子的兇手全部找到,心中大石已落,可是将军不想知道你之前问我的问题了?为何令公子的尸骨会出现在安康县的驿站。” 兰泽心头一跳,重头戏这才开始了。 突然,他转头看嚮慕尧,从始至终,他好像忘了慕尧,而众人也同样忽略了慕尧,焦点全部集中在柳舒君一人身上。 此时兰泽才发现,慕尧早已没有从前的温文尔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看着柳舒君的目光深沉如海,眼底的神色看不分明。 “烦请柳姑娘告知。”胡林这才想起,柳舒君说了很多胡宇死前的事情,但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就是最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胡宇的尸骨最后会出现在慕尧所在的驿站。 “因为,这并不是刘峰的意思,他是受人指使,我说的对不对,知府大人。” 刘峰一直被玉芜藏在酒家的角落,此时柳舒君喊出来,玉芜才将刘峰解穴,推了出来。 刘峰因先前被胡林重伤,此时面色煞白,精神萎靡,可瞳孔如同地震一般飘忽不定。 “知府大人最好不要想着自尽来成全家人,你现在一死,我保证你家八口,奴僕三十,全部下去给你陪葬,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柳舒君一语道破刘峰的打算,一时间,刘峰愣在了原地。 “知府大人放心,若是你今日坦白相告,我保你妻女后半生无虞。”柳舒君声音放缓,似是诱哄一般。 刘峰一听能保家人,不确定的看嚮慕尧,见对方点头,终于下定决心。 “是安王殿下。”五字一出,刘峰整个人松了下来。 接下来的问话,刘峰很是配合,似是没有了忌讳,而且自己一力承担了全部罪责,将刘浩天撇的一干二净。
第15页 *** 刘浩天受伤几日后,刘峰收到了安王慕枫的私信。 上书报仇之法,还有后续事情处理之道,极其详尽。 若能将慕尧折损在路途中,慕枫承诺将他升迁回上京任职。 本来就对胡宇怀恨在心,此事若成,一箭双鵰,刘峰自然同意。 拟好计划,付诸行动,几日时间已过,前期的事情非常顺利,直到将尸骨抛入驿站后院开始,事情就脱离了刘峰的掌控。 “那密信在何处?” “在我书房,书桌正下方有一暗格。” “派人取来。”柳舒君吩咐人去取,胡林脸色涨红,紧接着一口心头血喷出。 他以为幕后真兇皆已找到,没想到,真正的兇手,竟然是远在上京的宁王慕枫,皇家之人,这仇,他该如何报。 似是看出胡林的想法,柳舒君突然说道,“将军不会真的以为安王殿下远在上京吧,上京距这里路途遥远,几日的功夫,安王怎会知道刘浩天与令公子的恩怨,并送出私信,交代刘峰该如何做。” “姑娘是说,安王殿下就在青州城?”胡林此时已经虚弱不堪,他的亲兵长替他问道。 “自然,想必安王现已听到风声,离开青州了。” 柳舒君让玉夕靠近,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玉夕走到慕尧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慕尧挑眉惊讶的看向柳舒君,连这些事她都知道? 柳舒君一直看着他,见他示意兰泽去办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将军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今日将军受累了,那信取来尚需时间。”柳舒君看着瞬间老了十岁的胡林,有些感嘆世事无常。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刘峰,我儿的佩剑在何处?”胡宇的佩剑是皇上赏给他的,胡宇喜欢,便一直带在身边。 现如今,胡宇虽死,但皇上御赐之物不能丢,若是丢了,那是大不敬之罪,满门抄斩,所以丢不得。 “御赐宝剑,都是名家所铸,想来是你为了安抚令公子,留给他赏玩了吧。”柳舒君声音有些懒,却足以让刘峰心惊。 她竟然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是总想着情节的关系,最近总是失眠,希望过两天能好点! 第9章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那取信之人终于回来了。 胡林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右下角赫然是一枚印章,宁王的私章。 信脱手,亲兵长接住,交给兰泽收了起来。 背起已经昏迷的胡林,亲兵长恭敬的上楼。 慕尧终于换了个姿势,“将人带下去吧,别让人死了,他还有用。” 人散去,满地的鲜红见证了新时代的开启。 *** “殿下果然好本事,就连宁王的私章都能弄到。”信件掉落的一瞬间,足够柳舒君看清上面的印章。 “你知道我的心思,若是不早做准备,恐怕你也不乐意帮我了吧。”慕尧难得正经,神色间不明真意。 柳舒君扁了扁嘴,“这倒是真的,那么陛下下旨,令你回京,也是你的手笔吧!” 慕尧不贊同也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胡林这里还稍欠些火候,但也差不多了,以后定然唯殿下马首是瞻。而九皇子经这件事,会被陛下冷一段时间,也只是一段时间,殿下可有后续的计划?” 慕尧突然轻笑一声,“你不是已经替我想好了吗?” “殿下倒是聪明。” “你这个聪明说的从来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可受不起这样的夸奖。”他已经听了几回她用聪明夸奖别人,孙江是,刘峰也是。 柳舒君懒懒一笑,“殿下知道就好,这本应该是殿下之事,我受父亲所託前来帮你,但是殿下的考校到现在也就可以了,若是殿下不能真心信任,那么这个约我毁了就是了。” 慕尧眼微微眯起,嘴角牵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他不信任她?不信任能由着她主导这件事?不信任能将一生所谋合盘相告?不信任这几日他心中苦忍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想在此时表达心意是不想她多想,不想她认为他是为了让她全心帮他才有此一举,难道他一番苦心换来的就是她口中的不信任?那他又何苦要忍。 “柳舒君,你如此聪慧,我待你如何难道不知?” “哦?殿下此话怎讲?”柳舒君似乎感受到了慕尧情绪变化,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撑着额头的手缓缓放下,身子坐直。 内力袭来,柳舒君本能后撤,怎知慕尧本就不是要攻击,看着面带盛怒的脸庞,柳舒君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男人有病吧,他攻击她,最后生气的还是他,真当她好脾气,是泥捏的不成? 慕尧此时心中又气又恼,这个女人竟然不信任他至此,他放出的内力毫无攻击性,可看看她那戒备到极致的表情,难道这几日他对她的好都让狗吃了? 他认为他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兰泽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这个当事人却毫无所觉,究竟是他的失败,还是这个女人生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细胞。 “你就这么防着我?” “是殿下先对我出...”“不要叫我殿下,明明你自己对这个称唿都不屑,为什么还要口口声声的叫我殿下?”柳舒君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慕尧粗暴的打断。
第16页 每次听到她喊殿下,他心中就不舒服,此时更甚。 “那么,我该如何称唿殿下呢?” “叫我的名字。”声音喑哑,还带着些许期待。 叫名字?他疯了?“殿下的名讳岂能是随意喊的,殿下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她在拒绝自己的靠近,这是慕尧的直观感受,正如她之前表现出来的不在意,如果可以选择,她不会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就这么难吗?让你接受我真的就这么难吗?”此话已是直白,不给柳舒君任何转圜的余地。 背靠着墙,慕尧的气息越来越近,柳舒君的眉头越皱越紧,她不喜欢这种感受,慕尧已经侵犯了她的安全距离。 “殿下...”“别叫殿下。”一声气恼的低喝,柳舒君感觉慕尧的唇近在咫尺。 柳舒君真的有些恼了,他这是做什么,难道是看她真的好欺负? “慕十三,让开。”压着声音,柳舒君内力聚于掌心,若是再不让开,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慕尧浑身气场一改,得意的退开,嘴角扬起,终于看到她的真性情了,这些日子他能感觉她在压抑自己。 “慕十三?以后就这样叫吧。” 柳舒君收回内力,目光怪异的看着慕尧,放着尊称不听,真是犯贱。 “你在心里骂我呢吧?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慕尧心情愉悦,与刚才截然不同。 “你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吧,别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事情上。”柳舒君面对慕尧红果果的视线有些不适,说完就出门回自己的房间了。 随着柳舒君的离开,慕尧笑意和缓,直至消失。 “还是过于着急了吗?”一声低喃带着无限黯然惆怅。 *** 胡林醒来,柳舒君特意过去探望。 兰泽却不以为意,还不是她把人弄成那样的,本来痛失爱子,她还在伤口上撒盐,还是撒了一次又一次的那种,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将军身体不适,不必起身了。”慕尧缓声道,知道柳舒君过来,他也跟着过来了。 “谢殿下,柳姑娘也请坐吧。”胡林也没有坚持,靠在床边,客气的说道。 柳舒君也不客气,“还望将军能看开些,人死不能復生,活着的人,总是要把过世之人的份一起活,还要活的更好,不然只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兰泽暗自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接下里,不会又有什么惊人之语吧! 果然不负众望,在胡林苦笑一声后,柳舒君再次放出了一个炸弹,让这位老将军心头之血再次狂喷。 “据我调查,令公子在半月前不止和刘浩天发生过争执,在迎风楼里,因为争抢一位花魁还和一人发生了冲突,而且早在刘浩天之前。” 在这个敏感时刻,胡林颤抖着声音问道,“何人?” “安王慕枫!” 又是安王,此时再次出现的安王,让胡林受不住打击,再次昏了过去。 亲兵长看着柳舒君的目光如同看着阎王一般,只要有她在,他家将军就会受内伤,若是敌人,这简直就是兵不血刃啊! 柳舒君好像也知道,摸了摸鼻尖,道了声告辞就离开了。 她这是要胡林知道,慕枫这么做不止是对付慕尧,同时也是与胡宇有仇。 他一走,亲兵长长舒一口气,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些无礼,这要再不走,公子之后就该轮到他家将军了。 *** 不管他们走后,胡林究竟什么情况,反正肯定死不了,年纪大了,吐点血总是好的。 柳舒君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天快要黑了,为何这时候启程。”玉夕罕见的多说了几个字。 “这你就不懂了吧,月黑风高夜,不止是偷鸡摸狗时,更是杀人放火时,现在不走,难道等着晚上变焦炭啊!”柳舒君义正言辞的教育着玉夕。 岂料玉夕在她开口时就已经出了房门,从她嘴里出来的话,就没有一句是好话。 *** 几辆马车缓缓的行驶,远处火光漫天,染红了这漆黑的夜。 四周护卫随行,暗卫警戒,柳舒君舒服的躺在慕尧的车辇中,她的马车就留给重伤的胡林休息了。 至于还有两个重伤患者,在后面的驴车上,他们也就配坐个驴车。 “慕十三,慕老九够狠啊!现在不止是抹黑你了,他是想直接把你留在路上啊!” “慕枫,他叫慕枫。”慕尧纠正她。 嫌弃的瞥了一眼,闭眼转头,幼稚! “胡林兵封青州知府的府邸,普通人都知道肯定出事了,更何况是他,如果没有这点本事,他拿什么去夺那张椅子。”慕尧扯了扯嘴角。 白日过后,在他面前,她连装都不愿意装了,看看刚才看他的小眼神,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一边抱怨着,一边享受着,慕尧感觉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 “你们皇家之人根本就没有感情,留着同样的血,下手比对外人不遑多让。”有些闷闷的声音,带着不明的意味。 “哪个皇家子弟不嚮往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它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控者其他人生死大权,没人能抵挡那样的诱惑。”
第17页 柳舒君转头,睁眼,定定的看着慕尧,“你也是一样?” 伸手盖住那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我不一样,我是为了活。” 视线一黑,柳舒君本能的就要打开覆在眼睛上的手,抬起的瞬间又放下,他既不愿让她看,她不看便是。 “你的其他兄弟若是登基,必然斩草除根,那么,你呢?他日你若是登基,可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似乎怕慕尧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柳舒君的问话中没有可以逃避的可能。 覆在眼睛上的手微微一颤,最终稳稳的停住。 良久,就在柳舒君以为慕尧不会回答时,清润微凉的声音传入柳舒君的耳中。 嘴角轻轻扬起,伸手拿开覆在眼上的手,视线再次停在慕尧的脸上。 没有伪装的仁善,没有隐藏的狠辣。 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果然是殿下应该说的话,自此后,帮你,我不遗余力。” 作者有话要说: 自此后,你们收藏不遗余力。 o(∩_∩)o哈哈~ 第10章 你我之间清清白白 “不会!” 简单的两字柳舒君听得顺耳。 若是慕尧在此时心软,柳舒君就算毁约也会离开。 一个软弱的夺位者,下场通常很惨,她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面。 “满意了?”慕尧轻弹柳舒君的额头,语带宠溺。 “你做什么了就让我满意了,话别乱说啊!你我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又浑说,爱装傻的小丫头,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一声轻笑,还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不过他就喜欢她不正经时的样子。 “哦~~~不过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我全心全意帮你,这不也是你期望的吗?”柳舒君撇嘴摸了下额头被弹的地方。 虽然说话依旧气死人,但柳舒君的变化,慕尧感受到了,他稍微的亲近,她不会炸毛了,一天里有了这些进步,他很满意。 “是啊!我很满意。” 有些麻,有些痒,和着慕尧温润的嗓音,一直窜到了柳舒君心里。 “怎么不说话了?”柳舒君长时间的沉默让慕尧有些慌了,分明刚才她已经有所动摇了。 “说什么?”柳舒君木木的看着车顶,刚才那瞬间的感觉她是真的慌了,比起慕尧来说,她是真的惊慌,从未有过的感受,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害怕,因为它不在自己的掌控中。 将柳舒君偏过一边的头掰了过来,四目相对。 如此毫不掩饰的目光,让柳舒君有些不适,错开了目光。 一个小动作,让慕尧心喜,胸腔震动,毫不掩饰的笑声传出车厢,引来了纷纷的注目。 玉夕看了一眼便懒得理会,兰泽却感觉自己最近心脏有些负荷不了了,他家主子最近越来越反常,现在都能听到他如此欢心的笑声了。 相对于外面来说,柳舒君却是感受最直观的一个。 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这幅样子,眉眼清俊,此时却弯成了月牙,颜色稍淡却极为好看的唇微张,笑声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宠溺的目光定在柳舒君的身上,似乎要将人溺毙其中,又似乎要将人的魂魄勾去。 打开慕尧的手,翻身面对车壁。 这次慕尧没有将她掰过来,瞧着她纤细的背影唇间笑意不散。 *** 青州城近在眼前,不愧是西慕国的一个重镇,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楼酒肆、肉铺作坊、当铺庙宇林立。 今日天色将晚,街道上本应无甚有人,可此时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无边无际的灯海一直延伸到城门,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各种小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大地,不论是小巷两边破旧古朴长满青苔的平民院落,还是主街上颜色鲜艷的楼阁飞檐,都为眼前这一片繁花似锦的青州城晚景增添了些许朦胧与诗意。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柳舒君挑开车窗的帘子,不禁出声问道。 慕尧从书上移开眼,笑着打量着目不转睛看着外面的柳舒君,“说你聪慧,此时却犯了煳涂,今日是中秋节。” 中秋?她离家已有三月了吗?时间如此之快。 再有十个月,她就自由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恩情已报,再无牵挂,想来,凌空还在等着她呢。 想到凌空,一抹笑意漫上脸颊,那个死妖孽,自从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就消失了,还不知道在哪生闷气呢! 浪迹江湖白髮新,浮云一片是吾身。寒归山观随棋局,暖入汀洲逐钓轮。多么美好的生活,那是他们共同的嚮往。 她不喜朝堂之事,他亦如是。哪知柳逸含的一封密信,她不得不暂时放弃那恣意人生,捲入夺嫡纷争。 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的二人世界不需要她,大概是十年前吧。 刚好她也不喜欢过多的束缚,正和彼此心意。 此后的每年中秋,她都是和凌空一起过的,只有今年是例外,他们已有三月没有通过消息了。 *** “你在想谁?”突兀的声音带着冷意。
第18页 柳舒君皱眉,他这是什么口气?“这似乎与殿下没有关系。” 分明之前她对自己是有意的,可是为何只是一个中秋,就让她突然变了脸色,那思念之意绝不是在思念父母。 那么,除了父母,她再无兄弟姐妹,能思念的还有谁?那一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的词让他失了分寸。 情郎! 除了情郎他似乎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你在想男人?” “是!” “你喜欢他?” “...” 慕尧缓了脸色,她在思考,也就是说,在他提到这个话题之前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今日是中秋,城里有热闹,待会出来吃饭,顺便带你去玩。”慕尧宠溺一笑说道。 恩?这个男人是四川的,这变脸的速度都赶上狗了。 狗你要是调戏的狠了才咬人,可是他这没人招惹他自己就抽抽了。 “又在心里骂我了。”一个爆栗敲在头上,得到了柳舒君的兇狠的瞪眼。 “你早就知道今日是中秋?” “也就你不知道!” “恩?玉夕,你之前知道今日是中秋吗?” “不知。” 柳舒君扬着脸,傲娇的挑了挑眉,“看到没有,说什么只有我,明明大家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以你们两个人代表了大家呢?”慕尧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歪理到了她那里都是正理。 一个斜眼过去,这人果然有病,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还请君儿赐教。” 君儿?眸光微闪,柳舒君转头看向车外。“我们没有熟到你可以这般称唿我的地步,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柳姑娘就好。” “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熟悉了,提前亲近一下,以后才能更好的合作。”慕尧依旧笑着说道。 *** 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街上人来人往,花灯遍布,孩子们在人群中乱窜,人人脸上带着笑意。 月圆人团圆的日子,自然是高兴的。 一条街的尽头,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人声鼎沸。 似乎是有什么表演,人们密密的围成一个圈子。你挤我,我挤你,也不恼。后面的恨不得个子再高些,脖子再长些;前面的又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免得被人挤到后面去。 彼此讨论着看到的内容,说话声,笑语声凝成了人间欢乐。 看着如此热闹的场景,柳舒君也被感染,脸上溢出笑容,指着兔爷儿的摊子。 “咳,兔爷买个兔爷儿来。”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兔儿爷一开始为了祭月,现如今慢慢转变为儿童的中秋节玩具。有扮成武将头戴盔甲、身披戢袍的、也有背插纸旗或纸伞、或坐或立的,制作日趋精緻。 ‘每届中秋,市人之巧者,用黄土抟成蟾兔之像以出售,谓之兔儿爷。’ 也有装扮成兔首人身的商贩,在道路两旁吆喝着拉客人。剃头师父,缝鞋、卖馄饨、茶汤的,不一而足。 可是多年以后,兔爷已经不单单是指这些,更多时候,它代表着一个人的性取向。 慕尧自然是不懂柳舒君在笑什么,但是只看着她如花的笑靥就已经很开心了。 突然笑声一顿,笑意却还留在唇边。 “你们自己玩,我离开一会儿。”说完,人就消失在人海中。 慕尧看着自己的空无一物的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抓住。 那个男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吧,果然不凡。 *** “我说你这个傢伙,你怎么在这里?”柳舒君一把拉住停在河边的男子。 男子背影一怔,缓缓转了过来。 “你独自出来,三月不给我消息,你说我应该在哪?” 男子一头长髮高高竖起,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似是带着幽怨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像是指控柳舒君将自己抛弃一般。 “哎?我说,明明是你不辞而别,怎么反倒怪我了?这倒打一耙好像是我的专利,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一招了,还拿来对付我。告诉你,本大爷不吃这一套。”柳舒君嘴一扁,眼一斜,翻了个白眼。 “没良心的东西,看你刚才笑的那个样子,看来中秋没有我,你依旧过的很好嘛!难道是因为你身边那个男人?”似是无意,凌空提到了慕尧。 柳舒君扬了一下手,“切,他就是个闷骚货,无趣的要命,本大爷只是刚好想到了兔爷,然后想起了你而已。” “小东西,又自称本大爷,没有点儿女孩子的样,还有,兔爷是你能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舒君虽然否认,可是她何时会和不喜之人那般亲近了。 那个男人当时明明就是为了她不被别人碰到,有意将她圈在自己的身边,那手有意无意的贴在了她的身上,她也似乎无所觉。 但那是不可能的,她对于陌生人的触碰向来敏感,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慢慢在接受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满脸的宠溺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第19页 作者有话要说: 早起一天,明天就是周五了,心情好happy! 第11章 情敌初次见面交锋 “你说你长的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为什么操着老太太的心,每次见了我都要说教。”柳舒君很是不解的歪头等回答。 凌空一巴掌过去,“你以为我愿意说教,你要是省点心,我才懒得说。” “哎?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了,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柳舒君闪开,小手一点一点,一摇一摇的。 凌空被柳舒君耍宝的样子逗得一笑,“看到你离开了我,过的依旧很好,我就放心了。” “恩?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准备和我一路?只是过来看看我而已?” “恩,今日中秋,你一人独自在外,我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瞧瞧你过的好不好,若是不好,就算有违伯父之命,我也会带你离开。” 现在看她有说有笑,应该是要离开的。可是他不舍,那个男人虎视眈眈,而这个女人又毫无所觉,若是在此时离开,等他再回来时,她就已经属于别人了吧! 柳舒君拉起凌空的手,就向人多热闹处走去,“走,陪我玩去,今日你是来陪我的,我说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能拒绝哦。” 凌空若有所思的盯着柳舒君拉着他的手,纤若无骨,肤若凝脂,她还是如此的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 这个年纪的女孩,就算是亲生父亲或者是兄长,都不能如此亲近。从小就无人教过她女孩子应该知道的,女戒女训她更是拿来当柴烧。而他更不可能教她这些,因为他享受着她的亲近。 她身有洁症,不喜陌生人的碰触,这让他暗自欣喜许久,她和他一同长大,几乎形影不离,从未想过,离开他后,她竟允许另一个男人有意无意的靠近。 意识回笼,已处在人群中,暗嘆一声,明明不喜这些热闹,为何非要凑进来。张开双臂,为她拦下身旁的人群。 “凌空,之前总是在远处瞧着,今日这般融入其中,我发现也没有那么讨厌嘛!” “是吗?”凌空收回一侧手臂,刚好有一男子走到柳舒君身旁,衣袖摆动间碰到了柳舒君。 柳舒君下意识的收回手,眉头轻皱,凌空却暗自一笑,復又抬起手臂。 这次不用凌空费劲拦着,柳舒君也开始可以躲避人群了。 *** 两人一路说一路玩一路买,等到感觉饿了,正好停在了醉仙楼门口。 “我饿了。” 凌空两手被柳舒君淘来的宝贝占着,此时听到柳舒君饿了,将手中的东西交给现身上前的隐卫,领着柳舒君进了醉仙楼。 他的护卫不想打扰两人,一直在暗处跟着,本想替凌空拿着,结果被拒绝了,好不容易凌空示意,自然快速的出现,带着东西又快速的消失。 今夜人多,醉仙楼里几乎没有空位,就在柳舒君犯愁的时候,兰泽从二楼走了下来。 “柳姑娘,我家主子已经订好了包间,请您和这位公子一起上去。” 正瞌睡呢,就有人送来枕头,真是再好不过了,柳舒君拉着凌空就沖了上去。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说的正是此时的情形。 慕尧稳稳的坐在主位上,笑容温润的看着进门的两人。 凌空面无表情的跟在柳舒君身后,四目相对时,脸部表情更是冷硬。 柳舒君似是毫无察觉,拉着凌空坐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这是慕尧,西慕十三皇子,凌空,我朋友。” “十三皇子,久仰大名。” “凌公子应该是江湖之人,以凌公子的样貌能力,江湖上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慕尧扫过两人相牵的手,眸光深沉,直到柳舒君主动松开,那目光依旧如同实质的定在柳舒君的手上。 而后面进来的兰泽打量着凌空的同时暗自心惊,又是一个看不透的人。柳舒君他看不透,就连身边跟着的玉夕他也看不透,现在又来一个,他都要担心他家主子的安危了,那男子对他家主子摆明了有敌意。 “不过江湖俗名罢了。” 柳舒君抬眼扫过二人,总感觉有种异乎寻常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你们两看对眼了?” 真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凌空无奈的转头看向柳舒君。 “你少说两句能怎么着,还总是说别人,你才是情商余额不足的那个吧!” 额...不对? “那你们两一直明送秋波是几个意思?” “现如今虽已是秋日,但是我并没有菠菜,所以是你想多了,就算送也是暗着送,不会让你看见的。”凌空嫌弃的说道。 这...哎?不对! “你刚才是骂我情商不够是吧?我情商不够,你智商就够了吗?” “你的情商和我的智商没有任何关系好吗?现在就连你的智商也捉急啊!”凌空再次打击道。 柳舒君败了。惨败! “果然,教会徒弟气死师傅,人间至理啊!” *** 慕尧沉默着看着两人互动,那是一种无人能插~入的氛围,这认知让他本就暗下来的面色更加阴沉。
第20页 慕尧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心思不让人知,更别说可以轻易揣测他的喜恶。可是此时,他那生人勿进的气场无人不知。 兰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瞧着,那两人果然是花样作死,没看到他家主子已经生气了嘛!还在那边嘀嘀咕咕,虽然他听不懂,但该死的感觉很好笑,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赶紧抚平他家主子的情绪。 “柳姑娘,别光顾着说。”这提示够明显了吧。 恩?那干嘛? “这些都是醉仙楼里的特色菜,赶紧尝尝,冷了就失了味道了。” 幸好还准备了后招,不过她那无知的神情还真是少见,之前都是一副要作弄人或者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今日倒是见了不一样的一面。 “空空,来吃。”柳舒君觉着兰泽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夹了一些,又从中挑了一些给凌空。 凌空无奈一笑也便吃了,这挑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还有那空空是什么鬼。 两人相处时日长了,自然了解彼此的口味,这样的互动其实很久没有了,他竟感觉很是想念。 以前每次做上来的食物都是挑两人爱吃的,今日慕尧做东,挑的是醉仙楼的名菜,里面难免有柳舒君不爱吃的。 柳舒君根本就没想过这一举动对慕尧来说意味着什么,同食都不介意,两人的感情已不是一般的朋友。 一顿饭下来,于柳舒君是享受,与凌空来说是怀念,而于慕尧来说是煎熬。 他的涵养,骄傲,都不允许他在此时甩脸走人,更何况他的心更不允许自己离开,徒留他们二人。 *** “今日为何没有礼物?”柳舒君伸手在凌空面前。 凌空愣了一下,“我不就是礼物?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额...虽然他突然跑来,算是惊喜,可是怎么能算礼物呢?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顺着街道往住的地方行去,柳舒君伐开心了。 “好啦,逗你的,给你。” 一个方形玉盒出现在面前,柳舒君瞬间笑开了,“我也是逗你的。” 打开一看,一株千年雪参似乎在告诉她凌空离开这段时间的去向。 皱眉合上,“你去玉龙山了?受伤了?” “放心,我没事。” “你明知只有这个无用,你还去。”柳舒君握着玉盒的手泛白,显然在压着什么。 握住柳舒君的手,将玉盒抽出,递给早就等在一旁的玉夕,“有总比没有好,万一能找到其他的呢?” 柳舒君突然像泄了气一般,步履有些沉重的转头走了。 玉夕倒像是得了宝贝一般,始终面瘫的脸上此时竟然露出些许笑意,飞身便离开了。 她一离开,玉芜便出现在柳舒君身后。 玉夕这一离开,可能要几日才能回来伺候,这段时间她负责照顾柳舒君。 *** 慕尧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难怪她父亲在信中曾提到几味极为稀有的药材,原来都是给她的? 可是他与她相处两月有余,为何未曾发现她身子有何问题? 而刚才柳舒君那挫败无奈的表情一直出现在脑海中,她究竟有何问题? “为什么要当着玉夕的面给我?你是故意的。”柳舒君的指控声在前方传来。 慕尧回神就看到柳舒君紧握着凌空的领口,不停的晃着,而凌空像是做坏事得逞一般嘴角含笑,由着柳舒君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就算不是现在给你,我总是要给你的,只要在你手里,和在玉夕手中有何差别?” “当然有,这样我就可以一直藏到玉夕发现为止,玉夕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得了好的就走了。”柳舒君松开凌空,苦着一张脸。 玉芜看着凌空凌乱的衣服不禁开口替凌空不平,“小姐,凌公子也是一番好意,再说,玉夕早晚都会知道的,早知道和晚知道又有何区别,看您把凌公子的衣服扯的,老爷和夫人若是知道了,定要说您的。” 像是料到了一般,柳舒君在玉芜开口的同时就向前走去,且越走越快。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了,对手戏还没开始呢,就被某个吃货搅了,这样真的好吗? 第12章 你能不能先不要说话 玉芜之前慕尧见过,而柳舒君好像对她很纵容。 “看到了吧,知道为什么了吧?这都怪你。”柳舒君一边和旁边的凌空抱怨着,一边快步走着。 “你是怕玉芜,所以才不想让玉夕离开?”凌空笑着回头,对着玉芜就是一个感激的笑容,这是感谢她之前为他说话。 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玉芜不放弃的跟在柳舒君身后,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小姐...你...应该...老爷...女戒...夫人...” “啊!!!玉夕你快回来,本大爷想死你了。”柳舒君闪身就窜进人群里没了踪影。 可这难不倒玉芜,一直紧跟着,一步不落。 兰泽在后面饶有兴趣的感慨着,“这柳姑娘真是不同,放着这么个温柔而又知书达理的侍女不要,非要那个木头跟在身边伺候。” “哼!聒噪!”兰冥在暗处不屑冷哼一声。
第21页 “都要和你们一样,这人和人还怎么相处,闷棍都打不出一个屁的傢伙没资格发言。”兰泽向暗处投了一个鄙视的表情便跟着慕尧朝着人群中走去。 *** “玉芜,你说要是本大爷现在封了你的穴道,之后你会不会记恨?”柳舒君躺在床边,试探的问道。 “小姐,我怎么会记恨你呢,只是你为什么要封了我的穴道,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玉芜在一旁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额... “你能不能先不要说话,一直到我允许你说话呢?” “为什么?”玉芜感觉自己很无辜。 柳舒君无奈的缩回被子里,“那你能不能让凌空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和他说。” “小姐,今日天已晚,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话还是明天再说吧。”玉芜想都不想的就拒绝了,男子怎可在夜晚进女子的闺房。 “瘦瘦的不行?胖胖的就可以吗?你这是歧视瘦子?我告诉你哦,玉芜,你听好了,本大爷代表天下的瘦子讨伐你。”柳舒君勐地坐了起来,一手指着玉芜,义愤填膺,义正言辞。 玉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定住,眼睛乱晃,直到凌空出现在房间时,玉芜的眼睛都要被瞪出来了。 柳舒君高兴一笑,这和她可就没有关系了。 穿上外袍,两人相携走了出去,终于自由了。 “你就那么怕玉芜?”凌空笑着打趣。 柳舒君唉声嘆气的说道,“那是母亲身边的嬷嬷教出来的弟子,什么女训女诫的,整天的在耳边叨叨,可除了这些个,她还是父亲让人教出来的暗卫,你让我怎么办?好不容易让玉夕跟在身边了,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出,我都要愁死了。” “你呀,你看看大家小姐里,哪个身边不是一群玉芜那样的,你就一个还不让人在跟前伺候,就这么两天的时间你都忍不了?何况这次几个时辰不到,你就落荒而逃了。”凌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还不知道柳舒君的性子?最烦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了。 “啊呀,空空现在说教的本事日渐增长啊,真是三月不见,当刮目相看啊!”柳舒君撇嘴刺着凌空。 凌空一笑,也不介意,“这大晚上的你跑出来,准备去哪?” “恩?你猜猜?” “刘峰的府邸。” “知道的还挺多,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凌空得意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想不想知道慕枫现在何处?” “哼,去关州城了。那里是慕染的地盘,他还真敢!” “住在何处?” “恩?你这么问,看来是其中有玄妙啊!住在哪里了?”柳舒君只知道慕枫去关州了,具体住在哪里她还没得到消息。 凌空戏嚯一笑,“武卫。” “倒是会选地方,只是武卫将军白世元不是慕染的人吗,他怎么自己跳进去了?”难道脑子有问题,柳舒君有点没想过来。 “你知道白世元是慕染的人,这并不代表他也知道,白世元一直是处在中立的,明面上他效忠的是当今皇上,只是暗中和慕染有了牵扯,慕枫并不知情。” “啊~~~没脑子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地盘也敢乱闯。到地方了,走,进去瞧瞧,看看这里藏了什么有意思的宝贝。” *** “哎?这傢伙不应该在牢里吗,怎么在自家中享清福呢,他老子都在牢里等着他呢。”柳舒君在院中一颗大树上藏身,看着底下院落中一男子脸色发白,独坐院中饮酒,身后站一侍卫。 “他就是刘浩天,倒是长了一张白面书生的脸,不过他还不如身后的那个侍卫招人注意,那个侍卫不简单。”凌空仔细打量着那侍卫。 柳舒君也注意到了,刘峰应该还养不出这样的侍卫,顶多也就是孙江那样的,这类侍卫倒像是死士。 “如何,有什么发现?” “没有,不过你我这般不掩痕迹与气息的在这里,他应该早有所觉,为何迟迟不见动作。”凌空正说着,那侍卫动了。 不过不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来的,倒像是为了给他们腾地方,进了一旁的屋子。 两人相对一眼,飞身进了刘浩天的院子。 刘浩天本来正在对月伤怀,被突然闯入的两人打断,一时间惊吓不已。 “你们...你们是何人?” 两人未掩形容,那就是不怕他说出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想到这里,刘浩天受惊一般向后退,一边喊这方才那侍卫,应该是喊那侍卫。 “刘冠,刘冠,快出来。” 只是那侍卫像是聋了一般,任刘浩天怎么喊,都没出现。 “好了,就算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出来救你的,那侍卫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柳舒君右手食指竖起,左右摇晃,配合着眼睛一眯,嘴唇一抿,脑袋轻轻摇晃,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凌空不禁一笑,她这是故意刺激人家呢,“他要是真的喊破喉咙呢?” “破喉咙顾不上他,喊了也是白喊。”
第22页 暗中人也是噗呲一笑,一整日的抑郁此时像是有所缓解。 刘浩天缩在地上,听到柳舒君说侍卫被干掉了,额上冷汗顺着下颌流入衣襟,整个颤抖着不敢抬头,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 “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与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做的,饶了我吧。” “恩?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真是蠢啊,他们还什么也没说呢,他自己就交代了。什么也不知道?分明就是知道些什么。 刘浩天一直摇头,直说自己不知道, 柳舒君的耐心被耗的差不多了,“喂,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就这点胆子,还能吃了你不成,问你话回答就是,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废话,不止你的命根子不能用,你的脑袋也不能用了。” 额...暗中人和凌空都是一脸的汗,她能不能稍微像个女子,命根子这种话是她可以随意的挂在嘴边的吗? 凌空凑近柳舒君,低声耳语,“回去就让玉芜好好教教你,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冲着凌空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实际上确实有所收敛。 凌空一见玉芜如此威力,有些哭笑不得,从没见她怕过什么人,倒是稀奇。 两人低声耳语时,刘浩天却默不作声了,他不敢出声,怕柳舒君万一真的不高兴杀了他。 “恩,不错,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有一点不真实,我就砍了你一只手,你想想自己有几只手够砍的。” *** 出了刘峰府邸,柳舒君停下脚步,“殿下要跟到何时才现身?” 慕尧从暗处走来,“等到你叫我出来的时候。” “殿下真是有闲情逸緻,深夜不睡,跟踪我们一路,你的暗卫处理好了?至少在行事之前不能让刘浩天发现吧!”柳舒君看着一身白衣华服的慕尧冷不丁的说道。 “就知道瞒不过你,放心,我身边出去的,都是精英,不会坏事的。” 没有隐瞒,很是直白,倒像是全心信任一般。 “殿下跟了这一路,可有什么收穫?” “收穫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倒是想听听君儿有什么收穫。” 君儿?又是君儿!柳舒君虽不喜,到底没有当着凌空的面反驳。 凌空却眉心一动,他用了多久的时间才与她亲近起来的,才敢称唿她为舒儿,那是伯父伯母经常喊她的名字。 而现在面前这个男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敢称她为君儿了? 心中翻江倒海,凌空面上不显,背在身后的手紧握,青筋暴起。 “反正我看到的听到的殿下都已知道,这样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天晚了,我回去补眠,顺便听训,就不陪着殿下打哑谜了。”柳舒君不愿再过多停留,话说完人就离开了。 寂静的夜,无人的街道,冷风唿啸,树叶纷飞,偶有落在慕尧身上的他也置若罔闻,看着柳舒君与凌空并肩拉长的身影沉思。 他的心意早已表明,她究竟是何意思,为何迟迟未决。 陷入情爱的人总是容易忽视细节,总是容易患得患失,凌空早已发现的柳舒君的改变,因为置身山中,慕尧却没有注意到,徒增多日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部分就先到这里,后面几章会有新的案件,期待吧!!! 第13章 你说为什么! 秋日的阳光让人感觉温暖,今日的尤其为甚。 早饭时分,胡林被亲兵长扶下楼。 “将军身体不适,为何起身,应该卧床休息才是。”柳舒君颇为担忧的招唿了一句。 那亲兵长名为王云,闻言惊愕的看着柳舒君,在柳舒君和善的笑意下,復又低下头专心的扶着胡林坐下。 分明就是她透出消息说今日要去刘峰府邸,而且有重要发现,他家将军才不顾自己的身子强行要去,现在竟然还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柳姑娘说的是,只是心繫小儿一案,闻听姑娘有新的发现,想要一同前往,姑娘莫要见怪才是。”胡林这一阵子的经歷,早就看破了一些东西,此时也不恼,依旧客气的沖柳舒君抱拳道。 “将军真乃慈父,令公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只是此事尚有疑点可查,若是将军不希望再深查下去,殿下也会就此打住的。”柳舒君说的情深意切,着实令人感动。 谁都知道此事既然牵扯出了九皇子,慕尧就不可能放任不管,他胡林若是在此时说出就此打住,那问题可就有点严重了。 那可是杀了自己儿子的真兇,他竟然放任不管,这其中的猫腻可想而知,那么,接下来,慕尧对待他又将会如何不言而喻。 “殿下心仁,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小儿在天之灵也希望这件事能水落石出。” “恩,既如此,还要辛苦胡将军走一趟刘府了。”柳舒君没有再客套,接着胡林的话就来了。 慕尧只是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 众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认知,柳舒君似乎全权代表了慕尧,她说的,就是慕尧的意思。 胡林再次抱拳,“多谢殿下,多谢柳姑娘。” *** 再次进到刘府,刘浩天得了消息赶忙出来迎接。
第23页 慕尧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柳舒君和凌空。 刘浩天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见柳舒君和凌空立时站不住了,全靠身后那叫刘冠的侍卫扶着,才不至于丢脸人前。 “起来吧,找个能叙话之处。”慕尧在刘浩天要见礼之前说道,他并不想在此处浪费时间。 刘浩天本来软下去的膝盖又直了起来,躬身领着几人走进会客厅。 之前在安康县时,慕尧曾下令将刘浩天抓起来,后又传了密令,让将人扣留在府中,以免节外生枝,刘浩天也一直不知外面的消息,只是府外被奉武将军的亲兵围住,他就知道事情暴露了,一直以来乖乖待在府中不曾闹过事。 上次被柳舒君两人吓的够呛,这次慕尧前来,刘浩天倒是识趣,将人领进门后,就默默的跪在中间,等着问话。 柳舒君坐在一旁不出声,慕尧知道她犯懒了,知道的事情不想再问,只好自己开口询问。 刘浩天交代的基本和之前了解到的没有差,除了一点。 “安王殿下大驾,光临本府,父亲自是欣喜,令人好生招待,我因为身子不适,出去拜见了一次,就一直在自己的院子待着。”说到此处,刘浩天的脸色一沉。 身子不适?分明是以后不能人道了。 “那日父亲院中一个小厮过来,说父亲在书房,要见我,于是我就过去了。” “父亲的书房外一直有人把守,从不让人进去,那日我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人把守,里面还传出安王殿下的声音。” “我本想等在父亲传唤再进去,哪知他们突然提到了胡宇的事,我当时吓坏了,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怕惊动里面的人。” “哪知,我却听到父亲说之前安王殿下和胡宇在青楼里发生冲突,安王殿下当时不想暴露身份,就离开了。后来听说我和胡宇也发生过争执,就给父亲传来密信,父亲得那密信几番思量后才对胡宇下了手。” 话到这里,也就和之前的事情连上了。 胡林心绪不稳,再次确定了是慕枫下的暗手,他却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的摺子递上去已有一段时间,陛下的处置旨意却一直没有下来,究竟要怎么处理刘峰。现在又牵扯出了安王,他该怎么办? 柳舒君却莫名一笑,“小刘子倒是个机灵的,说话也是九分真一分假,到让人不由的信了。” 刘浩天本松开的一口气又提到了嗓子眼,那晚他就是这样告诉她的,她分明也相信了,为何今日会这般说。 而那个小刘子更加踩到了刘浩天的痛处,自古那般称唿的都是宫里的公公,可是柳舒君这般说也没错,他和公公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场的几人里,王云最为同情刘浩天,柳舒君最喜欢在人家的痛处撒盐、狠踩了,就像对他家将军一样,不过这样一想,他心里瞬间平衡了,毕竟还有一个刘浩天陪着呢。 “下面有请知府大人,我们来听一下知府大人的。”柳舒君突然放过刘浩天,转而让人将刘峰带了过来。 “知府大人最近休息的可好,想来是不好的,知府大人府中的那位仵作倒是过的不错,最起码每日的饮食依旧精细。” 谁都没想到,柳舒君将刘峰叫来,只是提到了一个仵作。 刘峰心中一寒,他扛下了全部,也已经交代了是受安王蛊惑,为何还能查到他府上这儿微不足道的仵作。 “那仵作就是之前去驿站的那个仵作吧,也是在地牢验尸的那个,你将他带到自己的府邸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刘峰闭口不言,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什么,若是在此时说出去,他必死无疑。 “哎!真是死鸭子嘴硬,那日仵作验尸后,表情莫名的复杂,可是似乎碍于什么,一直到我们离开之后,你问话之时,才发现他的不同之处,不对,应该是他让你发现了什么不同,让你如此慎重的将他送回你的府邸,并派多人看管呢?” 又是安康县驿站的事。 *** 那夜柳舒君和凌空夜闯刘府,自然是各处都转了一遍的,而那仵作柳舒君见过,回去之后便派人调查了背景来歷。 户部尚书徐敏的妻弟,这身份在上京不算什么,出了上京,那可就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为何会在一个小小的安康县当仵作,这引起了柳舒君很大的兴趣。 刘峰依然闭口,甚至闭目,显然是什么也别准备说了。 “刘大人不说,我替刘大人说,其实那夜你们杀害胡宇的时候,令公子当时也在场对吧?” 刘浩天汗湿了衣襟,整个人都成了一团,终于还是瞒不住了吗? “不是,他当时不在,是后来他才知道的,这件事与他无关,你们不要随意攀咬。”一说到刘浩天,刘峰就沉不住气了,急急的为刘浩天辩解。 “哦?你不说话,我自有办法让你说,来人给我打断刘浩天的一条腿。”玉芜一听,立刻上前就要动手,但被刘冠拦了下来。 几番交手,玉芜都没能动刘浩天,这让刘峰舒了一口气,可就在他舒气的同时,刘浩天的惨叫声同时传出。 兰泽淡定的收回脚,挑眉示意玉芜,看看你那点本事,还是要我出马。
第24页 玉芜一见事情已经结束,撤手回到柳舒君身边,而刘冠也回到刘浩天身边,伸手碰了碰刘浩天的右腿,冲着刘峰摇了摇头。 “骨头尽碎,这条腿算是废了。”冷硬不待感情的话语击碎了刘峰最后的一点侥倖。 “哼,让我出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兰泽不屑冷哼一声。 柳舒君一个赞扬的眼神飞了出去,兰泽堪堪忍住慕尧那似有似无的扫视,这和他没关系,是柳姑娘自己要夸他的。 “刘大人,说还是不说全看你自己了,你儿子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中,由你决定。” “殿下,你曾经答应过我,会放过我的家人的。”刘峰脸色阴沉的看着慕尧说道。 慕尧点了点头,“只是废了他一条腿而已,他的命还在。” 刘峰垂头,果然是皇家之人,一样的狠绝。 “我说,可是希望殿下能遵守之前的约定。” “自然。” 刘峰沉默许久,终于打定主意,就在他要说的时候,柳舒君再次打断了他。 “刘大人这般不情愿是为哪般,难道是因为安王殿下?那就太不值得了,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刘大人。” 外面押进来一个人,刘峰不解。 “刘大人可是认得此人?” “认得。” “那就好,他应该就是第一位替令公子诊断的大夫吧。”柳舒君让玉芜给她捏捏肩,今日坐的时间久了,有些累了。 “不用回答,肯定就是,那么,请这位大夫说说吧。” 那大夫一直目视地面,听到柳舒君的话,身子一抖,最终还是开口道,“大人,其实令公子的命根子当时并不严重,只要好生将养,日后儿孙满堂不是问题。” 刘峰被这一语炸弹炸的懵了,这是什么话?当日他请了众多大夫前来,都说不行了,他也是这样说的,为何此时却反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呢? 第14章 要是你的断了,你会怎 “当日我曾收到一笔钱,说只要让令公子此生不能再人道,还会有一笔更加丰厚的奖励,小人一时被蒙蔽,当日在给令公子检查时做了手脚。” 刘峰勐地站了起来,就连地上的刘浩天也目露希望,做了手脚,那是不是以后还会好。 “你可有法子治?” “有,小的开几服药,令公子只要按时服药,半月就能好。” 这无疑是福音,刘峰脸上顿时有了些许笑意,可是在看清当下情形时又不禁一愣,事情到现在,他才发现,一切都在那坐无坐相的女子掌控之中。 倘若一开始她就让这大夫出来,他必然会交代,可是,非要在废了他儿子一条腿之后才叫人出来,分明就是下马威。 认清了现状,刘峰也不再反抗,“殿下...” “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前提条件是你说的是真的。”慕尧打断刘峰的话。 刘峰艰难的看了一眼刘浩天,只见刘浩天满眼的希冀,刘峰闭眼再睁开,眼神坚定。 当刘峰全部说完后,柳舒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和那仵作说的几乎不差,刘峰的价值到此已经全部用完了。 胡林在一直在一旁听着,若是在刘峰说之前他还能撇干净,此时他和慕尧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他知道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秘密。 “刘大人的话说完了,说的很好,那么现在问题再次回到胡宇受害那天,令公子究竟在不在现场。” 刘峰怎么也没想到,他这次真的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柳舒君好像还是没有放过刘浩天的想法。 “刘冠是吧,听说你是在受伤后被刘峰所救,之后就一直跟在刘浩天的身边伺候是吧?”柳舒君突然转向刘冠。 刘冠冷硬的不回答。 “哼,打断刘浩天的另一条腿。”柳舒君说的轻而易举,刘浩天真是躺枪。 “是。”极速的回答。 “这样多好,非要我动粗。你说,那天刘浩天究竟在不在现场。” 刘冠又不说话了,就在柳舒君又要开口的时候,刘冠大概也明白柳舒君要说什么,只要方法好使,她可以一直使。 “在,不过只是在外面看着,并没有参与。” “哦~~~看着没有参与,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命根子被人踢断了,他竟然会不对让他受罪的那个人动手,而是看着,好想法。兰泽,要是你的断了,你会怎么样?”柳舒君笑着看着兰泽,好像真的在研究。 兰泽感觉身下有些凉飕飕,“没有这种可能!就算有,我会把那个人大卸八块,让他不得好死。” 兰泽一语出,讲出了在坐每一位男人的心声,也就是这种共鸣,让刘浩天陷入了深渊。 他在现场竟然不动手,那是不可能的,那么他也是杀害胡宇的兇手之一。 胡林亲卫长王云手握腰间宝剑,眼神如刀,胡林更是狠戾。刘峰是朝廷命官他动不得,他儿子,他还是动得的。 刘浩天此时也知道不能再沉默,“我真的没有动手,我去的时候已经结束了,我真的没有,真的。” 然而,此时没有人要听他的话,刘峰发疯似的喊,“殿下,您不能这样对我,您承诺过要护我家人周全的。”
第25页 柳舒君却笑了,“刘大人记性不好了吧,那日我只承诺说护你妻女,可没说要护你儿子,你这样冤枉殿下,真是白费了殿下要护你妻女的苦心了。” 刘峰此时疯了,刚才给了他希望,现在又让他绝望,一直以来,他不过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此时棋子无用,自然要被弃掉。 柳舒君走进刘峰,低声说道,“现在还想把我送给那位贵人吗?我觉着你应该继续想,这样,他的日子才能不好过。” 刘峰此时已经麻木,丝毫不惊讶柳舒君知道他曾经的想法,不过这次她说对了,他是真的想让她去慕枫身边,去祸害那人去。 胡林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柳舒君,她一早就挖好坑给刘峰了,只是他们当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而在此时说出来,无非是在向自己卖人情,而这个人情他还非领不可。 胡林的手下将刘峰和刘浩天父子押了下去,这以后会怎么样,都不是柳舒君要思考的问题了。 *** 阴暗的牢房,刘峰独自坐着,突然有人走近,刘峰抬眸,只见一衙役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越近刘峰越害怕,直至衙役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栅栏外的地上,刘峰才发疯似的扑了上去,只是栅栏的缝隙太小,那东西拿不进来。 没多久,衙役来报,刘峰在牢中自尽了。 一颗头颅孤单的摔在栅栏外的地上,沾满了泥土,而刘峰已然气绝,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头颅之上,刘浩天也同样看着自己的父亲,虽然只有头颅。 而之前那大夫也无人再见过。 至于刘浩天身边的那个侍卫,据说是在关押的时候逃了,至今没有下落。 *** “小姐,那大夫真能治好刘浩天吗?”玉芜突发奇想的问道,之前听兰泽说,看那个刘浩天是真的废了,难道他看错了? “傻不傻?安王有那么蠢吗?会留下这儿明显的破绽?刘浩天在受伤的时候就已经废了,胡宇根本就是替人受过,据说是受气劲所伤,当时的情形,两人动手,刘浩天没有武功,胡宇对付他根本就没必要用内力,那么刘浩天确实是被气劲所伤,你说这是为什么?”柳舒君摇头嫌弃玉芜,要是玉夕就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玉芜一顿,突然恍然大悟,“啊!他是被人下了黑手,是安王!可是那个大夫是怎么回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自己说的。只是他的下场应该也不好,估计着应该去见阎王了。” “谁会杀他?” 柳舒君简直不想再回答了,可是那人是玉芜啊,她只能嘆气,然后接着回答,她要是不说,就要换玉芜说了,思来想去,还是她说吧。 “要杀他的人很多,比如我啊!比如慕十三啊!比如...胡林!” 胡林杀人是为了慕十三,即使他不知道其中的关系,他也要将人处理干净,更何况,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柳舒君丝毫不为自己的计划让人殒命而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他在收钱的时候就应该要想到会有什么后果,每个人做的每个决定,都是要自己承担后果的。 “那胡宇被杀那天,刘浩天真的也参与杀人了吗?” “那侍卫说没杀,只是旁观。” 玉芜皱眉,“您真的相信那侍卫的话?那可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的儿子,而且当时他明明护着刘浩天的,他的话不足信。” 柳舒君认同的点了点头,“连你都这么认为,那么其他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真的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吗?” “恩?小姐,您说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 兰泽在回到住处时,汗毛依旧竖立。 柳舒君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此刻,刘峰被他耍的团团转,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 而且她这么做,既保全了殿下的名声,同时也让胡林将气出了,更是将胡林牢牢的拴在了他们的船上,一举数得,他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主子,兰冠回来了。”依旧冷硬的声音,却带着些许高兴。 兰泽停下思绪,将门打开,让人进屋。 “主子,属下顺利完成任务。” “恩,起吧,干的不错。”慕尧温润的声音响起,人也同时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那人起身,赫然便是刘冠,“谢主子。” “这段时间辛苦了,不过你暂时不能留在我身边,胡林不简单,你先去关州等我。” 兰冠虽然想跟着慕尧,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此时不适合跟在慕尧身边,万一被胡林知道,虽不至坏事,但终究会有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属下今夜就起程。” “恩,时间尚早,兰冥应该想你了,你们聚聚。”慕尧想起方才兰冥通禀的声音,难得兰冥也有高兴的时候。 “谢主子,属下先行告退。” 慕尧坐到床边,拿起书,笑道,“你也去吧,眼睛都快跟着去了。” 兰泽一听,笑着谢过之后也跟着出去了。 *** “那柳姑娘是何人,竟有如此手段?”兰冠刚回来,并不知柳舒君的身份。 那夜迴避也是因为暗中的慕尧。
第26页 “具体什么身份不明,兰冥之前查过,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后来主子不让查,也就搁置了,不过主子很信任她。”兰冥话少,兰泽替他说。 兰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柳姑娘今日身边的侍女武功竟然很高,当时对付我应该是使了全力,我竟然要用尽全力与她周旋,她身份定然不简单。” “聒噪,不错。”兰冥难得开口,还是夸人的。 兰泽噗呲一笑,“你夸人就夸人,顺便还把人骂了,人家有名字,叫玉芜,不叫聒噪。” 自从上次见过,兰冥对玉芜唯一的印象就是聒噪。 “不过,柳姑娘的手段与殿下简直不分伯仲,就连心性也相似。”兰泽现在想到柳舒君,就能联想到慕尧。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家里网坏了,要换光纤,结果弄了一天,晚上九点多才弄好,表示好无奈啊! 第15章 已经雄风不再 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秋日的清晨,万籁俱寂,一妇人认真清扫着院中的落叶。 厨房里传来做饭的声音,妇人兀自一笑,孩子长大了,可以帮她干活了。 “娘,饭好了,快来吃吧。”略显稚嫩的女声语调轻扬。 妇人笑着应了一声,将扫帚放下进了屋。 普通的木桌,简单的早饭,粥配着馒头,还有一个小菜,两人吃的很开心。 饭后妇人对那女孩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 女孩独自在家,将院门关好后进了正屋,从一旁的抽屉了拿出一筐针线,认真的绣了起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才多大点的孩子,这刺绣已经有些功底了。”柳舒君坐在房顶,手拿烧鸡感慨一句。 额...能不能收敛一些,看到人家吃早饭,自己也要吃,一大早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也得亏她能吃的进去。 “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般,为了生计早早的就要给人做工,这女孩已经算是好的了。”凌空挨着柳舒君时不时的看一眼,那吃相真是不敢恭维。 “这已经是第几家了?”柳舒君这几天跑的自己都忘了。 凌空想了下,“第二十三家。” “好了,不跑了,累死了都,情况都差不多,基本已经确定了。”柳舒君将手中的烧鸡随手一扔,飞身便离开了。 *** 刘峰的事情一结束,其他人的惩处就不归柳舒君管了,她直接去找慕尧要来了那副零碎的尸骨,两天待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出来之后便让人去打探消息。 “如果我估计的不错的话,慕枫的依仗都在这青州山里了。”柳舒君眼睛里血丝密布,想来是这两日都没有休息。 “这些不重要,你先去休息。”慕尧沉着声音,打发柳舒君去休息了。 柳舒君也不推辞,反正她困的很,不用他说她也要去睡了。 简单的洗漱,柳舒君倒头就睡。 凌空独坐窗前,回想着柳舒君这几日来的行为,终究放心不下。 只要认真做事,就什么也顾不上了,这让他怎么安心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再陪她一段时间吧。好似终于说服了自己留下,凌空今夜好眠到天明。 *** 柳舒君来到那日那个女孩家,只是此时的她正在敲门。 妇人还没有出门,开门见几人身着华衣,不禁一愣,她家世代布衣,从未有这般贵人登门。 “几位有何事?”戒备的姿势,戒备的声音,充分证明这个家没有男主人。 “我们是官府的人,有事想要请教,可否进门一叙。”柳舒君笑着问道,她已经不指望跟来的凌空和玉芜,至于另一个跟屁虫兰泽更不指望了。 那妇人犹豫片刻终是开了门,门外几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而且还有两个男子,若是强闯,她也无可奈何,现在柳舒君能这般的说已是客气。 “多谢大嫂,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您几个问题。”进门后,柳舒君不认生的进了屋子。 那妇人关上院门紧跟着进来,“几位问什么?知道的我必然都会告知。” “大嫂贵姓?” “夫家姓郑,民妇名叫李小花” 柳舒君打量着屋子,转头笑了笑,“哦,郑大嫂,您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还有小女。”李小花拘禁的站着,手一直搓着衣角。 “您丈夫呢?” 李小花犹豫了一下,她直觉这些人就是冲着她丈夫来的。“他已经三年未回家了,也没有任何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 “您丈夫之前在哪里做工您可知道?” “不知,他每隔三月回家一次,每次回来都带十几两银子,可是从三年前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就连消息都断了,我想去找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李小花说到伤心处眼泪泛出,拾起衣袖轻轻擦了擦。 柳舒君目露瞭然,这是正常的。 “你丈夫每次回来可有什么异常?” 这话让李小花愣了愣神,仔细回想了一番,“没有啊,他每次在家住不了两天就要回去做工,好像没什么不同。”
第27页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疲劳、情绪消沉的情况。”柳舒君再次询问道。 这次李小花想的时间很短,“有,每次回来他的样子都感觉很累,他只说是累了,话说的也很少,要是我再问的多了,他就会很烦躁的打断我,不愿多说,慢慢的我也就不问了。” 柳舒君点了点头,“可有腹部疼痛、关节疼痛等状况?” “有,有时候回来的时候他都说着了冷风,让请大夫看看也不愿意,说是浪费钱,休息两天就好了,可是每次回来都还是那样,而且有时感觉还越发的严重了,我劝他换个活,他死活不愿意,直说那里给的银子多。”李小花觉着柳舒君很神奇,她竟然能知道自家丈夫身体的问题。 为了那点银子,简直是拼了老命啊! 不过那点银子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着这些人家来说,那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省吃俭用一些,已经够一年的花费了。 柳舒君大概已经了解了,应该是中毒所致,“他是否还偶感心脏的位置不适,还出现头晕等现象。” 柳舒君所说越来越确定,从开始的疑问句到现在几乎是肯定的说出来了。 李小花突然朝着柳舒君就跪了下去,泪流满面,伸手想碰柳舒君后又缩了回去,“您是不是见过家夫,他在哪里?” 柳舒君摇了摇头,“郑大嫂,你先起来吧,我未曾见过您的丈夫,先起来说话吧。” 李小花似乎不相信,抬头看着柳舒君,见对方很肯定,才又站了起来,“姑娘,您真的不知道吗?那为何你知道家夫身体有问题,而且就连症状说的都丝毫不差。” “郑大嫂,我刚才说的都是一种病的症状,并非是认识您的丈夫。再问最后一点,您丈夫每次回家可有和你行房?是否还和没去做那份工之前一样,还是已经雄风不再。” 柳舒君说的随意,可让屋中的几人脸上火辣辣的。 凌空真想捂了柳舒君的嘴就离开,实在丢不起这人啊。 玉芜也是皱着眉头,不过看看眼下还有外人在,强忍着没有开口,只是看那纠结的小脸就知道内心指不定乱成麻了,嘴唇紧抿,估计着怕万一张开了就要唠叨了。 兰泽是直接懵了,现在才知道,之前觉着柳舒君强悍简直就是冤枉人了,现在此时此刻,才是真的强悍,她应该还未出阁吧,这些话是从哪听来的,又是怎么敢如此随意的说出来的。 这里面受冲击最大的是李小花,这种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尤其还有两个男人在,这让她怎么回答。 柳舒君见几人面部表情都怪怪的,想到自己的话可能吓着他们了,“这是正常的问题,他是可能出现肾虚、生殖障碍等问题的,只不过怕郑大嫂不明白,所以才说的直白了一些,郑大嫂不要介意啊!” 郑大嫂红着脸不说话,其他几人也不好说什么,瞬间屋子里陷入了尴尬。 柳舒君嘆了口气,真是迂腐。 “郑大嫂,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在我耳边悄悄说,这很重要,” 一听很重要,李小花红着脸上前,在柳舒君耳边低声说了两句,柳舒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看了眼其他三人的憋成猪肝色的脸,柳舒君不会告诉李小花,他们三个都是内力深厚的内家高手,她说的再小声,他们都能听到的。 李小花脸颊涨红,不知自己怎么就会这么相信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子,就连这些私密话也告诉了她。 这一趟来的收穫不错,柳舒君很满意,临走时留下两锭银子。 等李小花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多时了。 而李小花家的那个小姑娘,自从柳舒君进屋到离开,都未曾出过厨房,最后还是李小花进去将人带了出来。 那孩子认生,人一来就躲起来了,从小就是这样,所以李小花就一直将她留在家里,不让她出去做工。 *** 柳舒君一路笑意吟吟,直到进了自己的屋子才苦下了脸,“我错了,玉芜,本小姐真的知道错了,再没有下一次。” 玉芜满心的话要说,就这样被柳舒君猝不及防的压了回去。 “你呀,还知道错?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之前就总把兔爷挂在嘴上,现如今就连男女闺房之事都敢随意的说了,若是让伯母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你呢。”凌空这次也不帮着柳舒君了。 玉芜瞬间感觉自己有了帮手,有了依靠,再说还有夫人呢,她怕什么。 来了勇气的玉芜将柳舒君堵在屋里一整日,没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时不时的会传出柳舒君生不如死的哀嚎。 而一直不对头的慕尧和凌空竟然奇蹟般的有了默契共识,谁也没有阻拦。 慕尧看着柳舒君的屋子,嘴角牵起一抹笑,“现在就这样,以后定然夫纲不振,还是让她好好学学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新的案件,刚开始有点难写,写的比较慢,但是保质量。(*  ̄3)(ε ̄ *) 第16章 以为自己是长舌妇呢 兰泽脸色莫名的看着慕尧,他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他家主子说的是夫纲不振?什么时候成了夫了?他怎么不知道!
第28页 人家柳姑娘身边现在就跟着一个极品妖孽男人,和自家主子比也不遑多让。 而且柳姑娘从来就没对他家主子有过任何表示,他家主子这是一厢情愿。 可是看着他家主子一脸的笑意,他真心说不出打击的话,只好闭口不言。 *** 经过一整天的教育,柳舒君决定要改过前非,重新做人。 “今日谁都不要和我说话,本大爷今天不高兴,本大爷今天有情绪。”柳舒君小腿轻翘,一晃一晃的在椅子上乱动。 凌空无奈的坐在一旁,“你这是仗着玉芜去买菜了,这么得瑟干什么?也不怕我告状?” “恩?你要告状?你丫的以为自己是长舌妇呢?”柳舒君斜眼过去,白眼回来。 凌空无奈一笑,不长记性的东西,“我怎么敢?您是大爷!” “哼!真当本大爷不知道呢?是谁昨天‘贱’死不救的?少在这儿扯犊子,哪儿凉快哪待着去。”柳舒君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摆明了就是个小心眼子。 被骂的凌空真心委屈,“大爷,您生气归生气,这案子您还查不查了?” “哼!查!”又是一声冷哼,柳舒君起身就要走。 “舒儿,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你要是真的参与进去,就不可能再抽身了,到此打住,还尚有余地。”凌空看着柳舒君的背影沉声说道。 纤细的背影一顿,未曾转身,“凌空,父亲的救命之恩不得不报,他若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也就罢了,可是他有能力问鼎那至高之位,此时我若是离开,就真的陷父亲于不义了。” “舒儿,别拿伯父来说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伯父的话了,我怎么不知道。”凌空眸光一暗,声音微带颤抖。 柳舒君心下一动,闭目再睁开,“凌空,只一年,我就会抽身离开。” 看着柳舒君远走越远的身影,凌空喉间哽塞,两月的时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 柳舒君面露苦涩,她又何尝不想即刻抽身,越陷越深的道理她懂,只是... 一十六年的养育于她不仅仅是父母情,更是一生的温暖。 谁都不知当自己醒来的那一刻,面对他们那双激动而又欣喜的眼神时,她内心的震盪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这十六年来,她能报答的也就是这些了,倘若不是他们,自己又何尝能享受到这般的天伦亲情。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但同样爱的深沉。 这是她从睁眼的这一世就感受到的,从未如此感念上苍对她的眷顾。 如果前世的苦是为了这一世的甜,她愿意,并且感激! 小时候,总是想要让自己像个孩子,博得他们的关注,哪曾想,即使什么也不做,她于他们已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而父母于她更是高于一切,她从来不曾真正忤逆父母,这也是父亲为何会一封书信便自信她能听话前来。 她感念慕尧曾经对父亲的救命之恩这是实话,只是凌空心遗她身,未看真切。 这次出来,父亲曾答应她,若是真是个废物,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可若不是,希望她能留下帮他。 她尽自己所能帮慕尧是为报恩,也为尽早离开。这一点她知,慕尧同样知。慕尧曾经几番懊恼神伤皆是为此。 她亦曾懊恼慕尧为何不是个废物,困住了她肆意的人生,可什么时候这种想法已然改变,连她自己都不知! 父亲的嘱託,内心的声音,无一不是让她留下,她想要试试,看看这一路的终点究竟在何处? *** 走访几家之后,柳舒君脸色微微阴沉的走了回来。 家家无男丁! 难道平民家的男人都死完了?还是平民家不会生儿子! 玉芜似乎也感受到了柳舒君的心情,默默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凌空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出现,唯有兰泽尽责的跟着柳舒君,虽然他也想消失。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直是大晴天的人,今天突然阴云密布,雷雨将至一般,想要吓死谁啊! 慕尧目光复杂,她今天不对劲,凌空也不对劲。 自从凌空跟来,几乎和柳舒君形影不离,今天竟然没有跟着,玩起了消失,而柳舒君平时根本不会受这些事情影响,今天却反常了。 “你今日心情不畅。”慕尧放下手中的棋子说道。 “谁说的?本大爷今天心情好的很,超好!”坐在慕尧对面,柳舒君挥手就把一盘好棋打乱。 果然不好,这下更明显了! “你今日都知道了些什么?让你火气如此之大。”慕尧就当她说的是真的,转换话题,问起了她今日的所见所闻。 “哼!皇家之人果然下手狠辣,啊?那老百姓不是你们的老百姓?没有这些老百姓有你们皇家人?真够损的,每家留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几乎无男丁,断子绝孙啊这是!”柳舒君好像很是不满,就连看着慕尧都觉着不顺眼。 慕尧同样皱眉,事情有些严重,这青州城不小,可是下层里几乎无男丁,那么,人都去了哪里?答案很明显了。 “慕枫这些年这胆子越来越大,背着父皇做的事情也越来越过分,看来和慕染的争斗让他很费了些心神。”慕尧拿起一颗白子在手中转动。
第29页 “你们兄弟阋墙,最后苦的是这些拥戴你们,让你们有了地位,身份,权力的贫苦百姓,真是可笑。”柳舒君今日果然火气很大,说出来的话夹枪带棍。 要是刚认识,兰泽肯定要说两句为自家主子辩白的,可是现在他就是听不惯也要听,那个嘴啊,总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家主子都默默的听着,他要是敢在这个时候开口,那肯定就撞在柳舒君的刀口上了,正好出气,他才不傻。 他不傻,他家主子更不傻,知道总是这么气着对身体不好,一个眼神过去,兰泽顿时要哭了。 为什么是他? “那个...那个柳姑娘,并不是所有的皇家人都是那样的,主子就不是啊!您消消气。”为自家主子说了两句话,最后还讨好的安抚了一下柳舒君。 柳舒君转头在主僕二人间扫过,“倒是个忠心的,主子怕挨骂,你倒是个不怕死的,还往上沖。” 兰泽很想说他忠心这是真的,但是他怕死啊,怕的要命,他一点也不想往上沖,要是可能的话,他想现在就出门,不回来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不敢也不能,没看到他家主子那威胁的眼神在看着他吗? “柳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人与人不同,主子和他们也是不同的,您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 “呵!有船也是贼船,还有,本大爷说什么了吗?说你家主子了吗?就着急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柳舒君一个飞眼过去,兰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慕尧收到兰泽不住发来的求救信号,暗自好笑,自从柳舒君出现,兰泽也跟着混帐了,以前哪敢和自己讨价还价,莫说还这般明显的使眼色,生怕柳舒君看不见似的。 果然,柳舒君看见了。 “你们主僕真是默契十足啊!这般使眼色,瞎子也看见了。还有你,推自己的属下出来挡灾的傢伙,还有你,这样的人你还对他忠心耿耿,果然脑袋里进蛆了,脑子都被蛆吃了吧。” 额...柳姑娘真是够了,兰泽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脸色有一瞬间的灰暗。 慕尧同样无奈苦笑,他这是吃力不讨好,怕她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可是她倒好,反倒是让他们伤身子了。 *** 发泄过后的柳舒君终于舒畅了,扬起笑脸沖兰泽一笑。 兰泽顿时感觉一阵寒气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柳姑娘笑眯眯的样子好像是笑里藏刀!主子的眼神好像是绵里藏针啊! 兰泽此时感觉好无助,明明是主子让自己说的,也是柳姑娘自愿沖自己笑的,为什么那阴森森的目光让他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他敢肯定,柳姑娘一定是故意的。 不然那比狐狸还狡诈的笑容为什么会出现她的脸上。 兰泽心里委屈啊!有小情绪了啊!可是他忍着,心里有苦他会说吗? 柳舒君被兰泽那苦大仇深的纠结小眼神逗笑,“慕十三,兰泽看着很不错,送给我怎么样?” 恩?这是什么情况?不要啊!主子,不能答应她,不要抛弃我啊! 慕尧像是没看到兰泽小狗般的眼神,“你如果需要人,我另派几人给你。”兰泽心下一松,主子果然还是向着自己的。“他没什么用,我打算让他去洗茅厕,就不放到你跟前碍眼了。” 什么?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兰泽顿感人生无望了,柳姑娘明知主子小心眼还故意和他要人,主子明知柳姑娘是故意的,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眼,把自己打发的远远的,为了不让他在柳姑娘眼前凑,就让自己去扫茅厕。 “也行,反正要他也是觉着好玩,可以给我逗闷子,扫茅厕就扫茅厕吧!” 额...一锤子定音!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莫名胃疼,今天还在疼。 同志们,这是血的教训啊! 以后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要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哦! 第17章 有病、聒噪 “今日是这些人家失去丈夫、儿子,明日就可能是千千万万家,慕老九下手挺狠的啊!而且,只这青州城就这么多户,这四周但凡算是青壮年的离家就几乎没有回去过。”收起笑脸,柳舒君正色道。 此事他们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万一青州城中的事情闹出来,可能引起的是民愤、民怨,甚至是民变,底层若是团结起来,那暴动可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闹。 “进入青山的探子现在还没有送回来消息,现在只知道那些青壮年每年都往家里寄钱,可是人从来没有回来过。一两个还说的过去,若是这些全部,那么就是说他们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根本无法回家。”慕尧同样正色道。 “那具尸体我已经验过了,这你知道,可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慕尧知道那两天她几乎不眠不休的,都是为了那具碎尸,这几日每日往外跑也是为了确认她的一些想法,看来现在已经有了结果。 “一开始的时候你就注意到了那些碎骨,后来又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我看过,只是只能看出是被人碎尸,其他的,看那碎骨倒是没看出来什么,你可是看出了不同的结果。”虽是问话,但很肯定。 柳舒君点头一笑,看来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第30页 “没错,的确是被人碎尸,但是是在死后才被分尸的,虽然分尸的手法和胡宇的大致相同,但却不同。” *** 两人相继进入柳舒君待了两天的屋子,屋子正中摆着一副基本完整的骸骨,显然是柳舒君在那两天里拼起来的。 慕尧之前就已经见识过柳舒君为胡宇拼骨,可是现在看来,依旧止不住惊讶,据他所知,一般的仵作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他们都注重人死为大,不会轻易动死去的人,可是她却这般的了解人类的的骨架组织,甚至那天看她的动作,像是做了无数次一般。 他只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肯定不会害他,基于对她的尊重,他一直未曾让人调查她,对她那仅有的了解也是来自她父亲的信件。 可是现在看来,她并不是他想调查就能得到结果的。 她来歷神秘,凌空也如同凭空出现一般,他派出去调查凌空的人没有查到丝毫有用的消息。 柳舒君看着慕尧沉思的脸一顿,“你在想什么?” 慕尧眸光微闪,最终定在柳舒君清澈的眼睛上,“我在想,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凌空像是凭空出现的,过往一片空白,无迹可寻。” “你让人去查凌空了?”柳舒君眉心微皱,随后舒开。 这无可厚非,以他的立场,不查才奇怪,只是... “你为什么阻止你的人对我的调查,不怕我对你怀有异心?毕竟你救得人是我父亲,并不是我,就算是我,也不排除会出现农夫与蛇的事情。” “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要是你有了答案可以告诉我。”慕尧一笑, 柳舒君撇嘴走到骸骨旁边,招手示意慕尧过来。 “你仔细看这些骨头,有什么发现?” 慕尧闻言走了过去,低头仔细的看了看,他对这些东西不了解,所以不知道柳舒君究竟让他看什么,直起身子摇了摇头。 “他的关节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以手肘、手腕、和膝盖处尤为严重。” 经柳舒君这样说,慕尧在此走近,果然是这样。 “还有,正常的骨头骨质均匀,但是,他的很稀疏。” 慕尧点了点头,“关节损伤应该是长期搬运重物等造成的吧。” “关节变形的原因很多,不单单止这一项,但是根据我的判断,他的确是这样的,再加上骨质疏松,我现在倒是基本可以确定了。”柳舒君笑着说道。 慕尧转头,她似乎心情比方才好了很多。 “你的小跟班应该告诉过你,我之前去询问的事情。那日的你知道了,今天我询问后,又有了新的发现。” “口腔里有糜烂,经常噁心呕吐、腹痛便血。还伴有咽痛咳嗽、气急高热,肢体酸痛等症状,不同程度的都出现在这些人家的男人身上,所以,我敢肯定,他们都中毒了,死亡原因也是中毒而亡。” 慕尧勐地看向柳舒君,似是不太相信,中毒?为何会是中毒,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中毒。 既然是中毒为何这些骨头除了有些变形,还呈现白色,中毒之人的骨头不应该也是要变色的吗? 柳舒君像是看穿了慕尧的想法,慢悠悠的说道,“并不是所有中毒死之人都骨头都会变色,而且,他们中的毒和你想的那种不同,他们也是自愿中毒的。” 慕尧眉头轻皱,自愿?为何自愿中毒?又是中了何毒? “这是真的,之前郑大嫂曾说过,她男人每三月回来一次,每次都带回来十几两银子。” “那点银子于你可能都不够一顿饭,可是已经做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而像他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每月的工钱能有一两银子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高回报,通常都伴有高风险,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究竟是凭什么能赚那么多呢?” 慕尧嘴唇紧抿,面色沉静,良久没有说话。 “他们做工的地方很隐秘,就连家人都不曾相告,而现如今,全部都指向一个地方,青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青山中应该有锰铅银矿,郑大嫂他男人是在三年前开始失去联繫的,而在那之前,她男人已经在那里做了四年工了。” “慢性的锰铅中毒潜伏期一般在三至五年,可若是长期吸入锰铅的烟尘,这潜伏期就会大大的缩短,四年的时间,正好够毒发身亡了。” “现如今,能做到这一点的,就是青山中发现的锰铅矿,若有锰铅矿的开採和冶炼,或者是制造含锰铅的东西,亦或者是从中分离什么,那么致人死亡一点也不稀奇,而且死的还不是少数。” 话到此处,慕尧已经完全沉下了脸,柳舒君刚才的话中,透露出来的东西,若是真的曝光出来,那将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虽然料到慕枫和慕染斗的如火如荼,但不想,慕枫竟然在七八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殿下现在可要考虑好了,我之前有问过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若是现在殿下动摇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与殿下之约也就至此打住了。”柳舒君见慕尧沉思,突然说道。 “君儿,你就是如此看我的?我既已踏上回京的路,就没打算留住那些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刚才在想,慕枫如此其实可以理解,慕染手中握有户部,银钱不愁,还握有骁骑营的兵权,他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如今这里,恐怕就是他一直和慕染抗衡的资本了。”慕尧回神轻抚柳舒君脸颊边的头髮,顺带划过凝脂般的脸颊。
第31页 柳舒君浑身一颤,那眼神,那触摸的感觉,让她很是不适,但却不讨厌。 “君儿,我说过的话都记得,你可记得?我对你之心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可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你究竟要我怎么办?你才能接受我呢?” 柳舒君定定的看着慕尧,这个男人,几次三番,明里暗里向自己表明心迹,她并不是不知,只是她之前顾虑的东西很多,一直未作出决定。 凌空今日的一番话让她心中烦躁,可是为何烦躁,难道不是因为凌空其实说中了她内心的所想? 她为父亲而来不假,只是,这三月不足的时间里,她的心还能维持初衷吗? “慕十三,我需要时间。” 此话一出,慕尧知道不能再逼她过紧。 她要时间,他给她,只是若是时间到了,她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承诺会放她离开。 “好,你要时间,给你就是,你也不要总是有意无意的与我保持距离。” 柳舒君点头应了下来。 *** 兰泽脸色怪异的抽搐着,为什么画风突然间就变了呢? 刚才明明还在研究案情,为何突然就转到了主子心意这里来了呢? 他明明聚精会神的听着柳姑娘在分析案情,心里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之前有怀疑过柳姑娘,可是现在他却是真心的敬重,主子突然间的表白让柳舒君措手不及,他也同样措手不及。 不过他好像忘了不久之前,两人还联合起来戏耍了他,让他明日去扫茅厕。 玉夕冷冷的站在门口,对于脸上一直变换表情的兰泽甚是嫌弃。 “有病!” 兰泽一愣,他还在想不明白画风突变的原因的时候,这一句有病如同惊雷一般响彻耳际。 “姑娘刚才是在说我吗?” 玉夕目不斜视,懒得搭理,这里就他们两人,不是说他还能说谁。 兰泽一时间被忽视的彻底。 “姑娘,在下今日好像并没有惹到你。”兰泽回想了一下,确定今日真的没有得罪过她,事实上,除了那日说的那句被听到之后,他有什么想法都在肚子里说过了,不会说出来了。 “聒噪!” 额...暗处之人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章节有些专业的东西,若是有什么不准确的地方,敬请见谅,我会修改。(づ ̄3 ̄)づ╭?~ everybody周末愉快! 第18章 快给本大爷解穴 几日时间,足够暗卫们将慕尧吩咐的东西带回来。 刚带回来,柳舒君就让人放到之前那间房。 众人看着紧闭的门窗,以为又是几日见不着人了。没想到,一日的时间没过,柳舒君便出来了。 “暗卫带回来的东西不对?”兰泽上前问道。 这也是众人想知道的,若是,为何这么快就出来了。 暗卫们费劲辛苦找来的东西,现在被人怀疑找错了,尤其还是兰泽说出来的,都恨不得上去揍丫一顿,反正他们的首领是兰冥,也不怕他。 可是即便是这样想的,他们也不敢真的现在就上去,主子还在那里站着呢。 “没有,就是因为他们带回来的东西都是对的,所以我才这么快就出来了。”柳舒君笑了笑,让玉夕准备沐浴,一天都待在死了还被分尸的骨头旁边,是要清理一下。 这话暗卫们听着舒服,对兰泽更是咬牙切齿,丫的什么也不知道就乱说。 慕尧见柳舒君进屋,自己也回了屋,他想到之前那副拼好的尸骨,笑了笑,应该就是拼骨费时间,她已经拼出一副来了,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在那上面了。 *** 就在柳舒君美美的洗白白的时候,有些人正在受虐。 兰冥跟在慕尧身边,却不见了兰泽。 那兰泽呢? 一声声惨叫被死死的捂在暗卫的手中,徒留闷哼声让人听着都痛。 “兰泽统领好本事,自己不出去办事,却怀疑弟兄们的办事能力。怀疑弟兄们的本事也就算了,可是这就是间接的怀疑兰冥统领教下不严,教出来的属下没有本事,连点东西都找不对,这让我们兰冥统领情何以堪啊!” 暗卫们一边手脚不留情,一边还要教育兰泽。 “明明就是你们自己想要报仇,还要把兰冥那个死木头牵扯进来,明知道我打不过死木头。” “这个世界小心眼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女人也就算了,怎么男人比女人还小心眼。” 兰泽嘴被严实的捂着,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在心里暗骂。 不知是不是他心里的声音真的能被人听到,准备好热水的玉夕刚好‘路过’兰泽被揍的现场。 玉夕几日前就将那药材收拾好就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让兰泽吃了瘪,今日又听到动静过来看好戏。 兰泽看到玉夕过来,顿时脸上挂不住了,想他堂堂侍卫统领,现在被这些暗卫按在地上狂揍,这像什么话。 内力刚起,瞬间就被制住了。 他刚才也是因为之前说的话伤到了这些暗卫的自尊心,所以任他们出气,看到玉夕的瞬间他男人的脸面总是要顾的。
第32页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些暗卫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玉夕的功夫是他比不上的,在他想要反抗的同时,玉夕就出手将人制住了。 看着兰泽那惊讶而又不解的眼神,玉夕退后一步,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小心眼。” 说完人就潇洒的走了。 那群暗卫本来以为玉夕是来帮忙的,还互相使眼色,准备要动手的,没想到人家一出手,他们瞬间就怂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们见识过兰冥的武功,现在想来,这个女子竟然和他们的统领有的一拼。 有了这一认知,暗卫们乖乖的站着不动手了。 直到玉夕走出了视线,暗卫们才缓过神来。 “这是柳姑娘身边的那个护卫吧!” “是啊,怎么之前不知道她武功这么高?” “简直就是变态,和统领对上也不一定会输吧!” 一群平时少言寡语的暗卫此时和菜市场的大妈也没什么两样,都在讨论玉夕,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动都不能动的躺在地上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我们才是一家人,那女人是柳姑娘的护卫,你们怎么就只注意到了她,忘了我呢?” “快给本大爷解穴。” “恩?这话在哪听过?” “啊!!!疯了,柳姑娘总是爱自称本大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是一个谦谦君子。” 兰泽此时的内心几乎是奔溃的。 在暗卫们终于回神想起还有个兰泽的时候,兰泽都想哭了,终于想起我了。 可是下一刻,他不想哭了,他想死了,之前怎么会盼望这些人想起自己呢? 暗卫们之前还顾及兰泽的武功,毕竟是统领,就算不是兰冥的对手,对付他们那时绰绰有余的了。 可是现在他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他们还顾及什么?就算以后要算帐,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呢! 想明白了,暗卫们下手更是没有分寸了。 等暗卫们心情舒畅离开了,除了要害地方,兰泽几乎没有好的地方,尤其是脸上,和猪头真是没什么不一样。 半个时辰后,兰泽的穴道自己解开,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些傢伙,倒是和兰冥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东西学了十足像,除了皮肉伤,竟然丝毫没有伤及内府。” “要说阴损,兰冥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一路碎碎念,回到了住处,要关门的手一顿。 “嘴欠,下次!” 四字说完,再无声音。 兰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兰冥这个死木头,竟然在背后偷听他讲话! 可是,下次?完了! 回想起自己今天被收拾,还不是因为之前得罪了玉夕,才落得现在的下场,现在就连兰冥也得罪了,他真的完了! *** 柳舒君洗完出来,就见玉夕脸上竟然出现隐隐笑意,让本来冷硬的脸颊有了些许柔和。 “玉夕,这才一会儿工夫,有什么好事?” “多事!” “哎呀,什么叫多事,我这是在关心你,你怎么说话的,太让我伤心了!”柳舒君捂着心一脸的沉重。 玉夕更是罕见的冷笑一声,“八卦!” 柳舒君却有些傻了,刚才玉夕是笑了吧,虽然只是冷笑。 这下更确定有好事发生了,这丫的还装神秘,她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不知道的。 “我还五行呢,你怎么就不和我学点好,什么不好你学什么!八卦是你说的吗?” “你说!” 额...“我为什么要说?我...”柳舒君说了一半反应过来,玉夕不是让她说,而是说,那话是她说的。“这话虽然是我说的没错,可是没让你说。” “切!” 这...柳舒君满脸是汗的看着玉夕酷酷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感伤,为什么她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错觉。 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拿自己的话来气自己,还这么的理直气壮,凭什么! 尤其是刚才那个‘切’,那深深的鄙视让她受到了万点以上的伤害她会说吗? 凌空这个傢伙把自己气得我半死,招唿不打一声就不见人影了,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现在又来一个,她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想到凌空,柳舒君本来笑意吟吟的脸沉了下来。 那个傢伙那天之后竟然真的再一次不辞而别了,这是什么破习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下次回来一定要让玉芜好好给他上一课。 作为一个良家男,怎么可以离家出走! *** 兰泽将自己的伤处理好,又进了慕尧的房间,太狠了,兰冥这个傢伙明知道自己受伤了,还做甩手掌柜,无奈他只好自己来伺候慕尧了。 慕尧侧卧软榻,满脸笑意,兰泽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主子那看好戏的眼神,比直接笑出来更具杀伤力。 “你怎么被收拾成这个样子?” 不问还好,这一问,兰泽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还不是柳姑娘身边那个玉夕,她点了我的穴道。”
第33页 这一说,慕尧明白了,笑意更是明显,“她有说什么吗?” “哼,果然是小女子,她说我才是小心眼!”兰泽想起来还有气。 “人家也没说错,你本来就小心眼,不然你现在为什么在给我告状!”慕尧很是贊同玉夕的说法。 恩?主子这是在偏心? “爷,我才是一直跟在您身边的那个,您怎么帮那个冰块呢?” “兰泽啊,要我说啊,大男人,心胸度量应该要大一点,怎么能和女子这般计较呢?”柳舒君推门进来,顺带指责了一句兰泽。 恩?又来!上次就是这样,他怎么这么倒霉,每次在背后说人家的时候都能被人家听到。 慕尧笑着让出半个软榻,让柳舒君坐过来。 柳舒君也不客气,直接坐了过去。 兰泽看着慕尧的表情,一时间脸上很是精彩,又是这样!为什么每次主子知道外面有人在听而不告诉自己,还不阻止自己,今天似乎还有意引导自己说了很多! 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有了媳妇忘了属下,现在不止是忘了,还玩坑的! 让兰泽更想不到的还在后头,一股幽幽的视线落在兰泽的背上,兰泽身子僵硬,在柳舒君和慕尧戏嚯的目光下缓缓转身看了过去。 玉夕正直直的站在门口,目光深远,似饱含深意,还有点算计的东西在里面。 “等着!” 额...兰泽想着这几天怎么就诸事不顺了呢!他招谁惹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忍不住的虐了兰泽,话说兰泽和我好像也没仇,为什么这几章都在虐他呢?想不明白! 周一了,小伙伴们是在上学呢还是上班呢! 不管是哪一个,都要加油! ↖(^ω^)↗ 第19章 简直丧心病狂 本是青山,此时却一片灰濛濛的。 喊声,嘈杂声不断,还有烟尘不时的散出。 “咳咳,咳...咳咳...” “老张,你没事吧,不行就歇会儿吧。” “没事,还能坚持。”老张手中活不停。 矿石不停的加入碓坊中,老张将矿石捣烂,之后碾成细末,成了矿末,足够数量之后倒出。 旁边一人用大桶盛水,把矿末投在水中,不停的搅拌,直到变得粘稠,这就是搅粘的过程。 桶里面的矿石搅粘之后分为三等,浮在最上面的称之为细黏,中间的部分称之为梅砂,最底下的就是粗矿。 把细黏和梅砂取出,用尖底的淘盆,放在淘洗的池子中,一边淘一边舍,将不好的东西去掉,留下精华部分。 再把粗矿取出,放在一个木盆中,像小舟一般,方法如前,把石末去掉,留下真矿。 用桶将留下的真矿盛好,一时间如同璀璨的星星一般夺目,这就是矿肉了。 整个选矿程序完成,剩下就没有老张等人的事情了,他们又开始了周而復始的选矿过程。 这些矿肉被送去下一个地方,劳工们见怪不怪,用米煳拌起,团成拳头大小的圆团,放在炭火之上。 从早晨开始生火,一直到申时(15点-17点)灭火,用时五个时辰。等冷却之后,就成了窖团。 这是烧结的过程,窖团成形后又送往下一个地方。 烧炭在炉中,将窖团投入,用扇子不停的扇,铅银落在炉底,只有渣滓浮在表面,几次之后,取出,去掉表面渣滓污垢,用火点燃,良久,用水灭火,此时铅银合一,是为铅驼。 此乃铅银合金的过程。 然后就地用上等的炉灰,弄成铅驼大小,做一个灰窠(ke),把铅驼放进去,将炭叠在上面,一旁扇风不断,初时铅银混合,然后倒些水在灰窠中。见灰窠中有烟云之气飞走不定,时间稍久微微散开,然后雪花腾涌,等到雪花散开后,瞬间澄澈立显。 再过片刻,从一边开始,颜色开始变得浑浊,这是窠翻。 若是还有烟云雪花,那就是铅气还没有去掉。铅生性畏灰,用灰捕铅,铅遇到灰会与会相结合,最后只留白银。 铅进入灰坯,成了一种药,叫密陀僧。 密陀僧有消肿杀虫、收敛防腐、坠痰镇惊的功效。 还有治疗痔疮、肿毒、狐臭、创伤、久痢、溃疡、湿疹、惊痫的作用。 但有一点,禁忌体虚者服用密陀僧。 这一日的功夫,这里出了银,出了药,可是也出了人命。 *** “快来人,来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怎么了?”领头人高声喝道。 老张倒在地上,脸色灰白,意识已然不清醒了。 那领头人招了招手,后面上来两个士兵打扮的人,将老张抬了下去。 “没事了,你们继续干活。”说完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而之前喊人那人愣愣的看着老张被抬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觉着老张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之前那么多人被抬走之后就没有回来了,而老张也不会是那个例外。 他们说是身体不好不干了,可是之前还有一人,和他是同村,比他要来的早,可是也是昏倒之后被抬走,至今没有回来。 他上次回去的时候还特意去过他家,并没有见到人,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人也一直没有回去过。
第34页 那人额间冷汗顺颊而下,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 “怎么样了,还有的治吗?” “他已经油尽灯枯了,能熬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一间瓦房,一张破床,老张毫无知觉的躺在上面,浑然不知自己的性命已经被决定了。 那统领面色冷寒,不见丝毫情绪,刚才那两个士兵再次进来将人抬走。 只是前次是抬来看看还有得治吗,这次就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了。 那大夫似乎也是见怪不怪,这边人一抬走,那边就有人被送了进来,可谓是络绎不绝。 走进这里的人,病不尽相同,区别就在于,有的人还能站着自己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而有的人被抬走,岗位也被其他新来的人顶替,再没有人会关心他的去留。 *** 在青山的某个山洞中,剁肉的声音不断,随后有马车驶出。 暗卫紧跟其后,良久,马车停在一处乱葬岗,将袋中的东西扔在挖好的坑里,快速掩埋之后又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 暗卫留一人在此地,其他几人跟着继续走。 走了几处地方,都是相同的行为,将袋中的东西埋好便走,简直是轻车熟路,根本不怕人知。 等到天微微亮时,马车上已经没有东西了,只是隐隐的能看到一些红色的印迹。 赶在天明前,马车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山洞,再无人出。 暗卫们将埋了的东西取出,背着送回了慕尧所住的院落。 柳舒君出门,看着院中几个袋子眉头紧锁。 离的老远就能闻到血腥气了,这简直就是屠宰场了。 让人将袋子解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就连暗卫都不禁吸了口冷气。 残肢落满地,头颅身体四肢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看这样子,像是有四五个人。 “简直丧心病狂!”兰泽厌恶的冷声说道。 柳舒君戴好手套,走进检查,突然手一顿,仔细的看了一眼,眸中寒光骤起。 人未死便着急处理了,都不救治? 禽兽!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众人瞬间都感受到了柳舒君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慕尧上前问道。 “还真是有一副铁石心肠啊!怪不得敢想那个位置,就这样的东西,要是真让他得了,那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就凭这一点,他就想都不要想了,就算是乞丐得了也不会给他的。”柳舒君越是翻看,脸色越是铁青。 之前得到的那些都是碎骨,得到的结论不是那么准确,可是现在这可是前不久还活生生的人,还不是一两个,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之前的人也是这般处理的,只要发现不能继续干活了,就全部处理了。 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柳舒君让人将这些碎尸装好再送回去,此时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万一那些人要回去查看,也好应对。 暗卫离开,柳舒君摘了手套脸色阴沉,她刚才检查的时候,今日送出来的这些人都是铅中毒,这和之前仵作所说是一致的,可是这不对啊,明明之前验尸的时候和询问那些家属的时候是有锰中毒的。 见柳舒君似有问题不解,慕尧也没有打扰她,拉着柳舒君进了屋子,自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 良久,柳舒君回神,“你的那些暗卫可有见过那些人做工的地方?” 慕尧点了点头,“见了,只是没敢靠近。” “没靠近没关系,你让他们见过的人回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他们。” 兰泽见慕尧点头,转身出门。 没多久,就见一个暗卫走了进来,“主子,柳姑娘。” “恩,起吧。” 柳舒君懒得客套,“你之前见过他们做工的地方,可有看到他们做工是走了哪些程序?” “有。”那暗卫点头道。 “仔细说说。” *** “可有什么发现?”慕尧没听出什么,转头问柳舒君。 “这就是了,他们里面应该有你说的那个昨日晕倒的人吧!” “有。” 老张那日被确定没救的时候,就被送去了那山洞,之后就送出来埋尸了。 果然! “你可有发现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地方?”刚才说的应该就是铅银分离的地方,那么,应该还有锰银分离的地方才对。 那暗卫这次思考良久,最终摇了摇头。 “里面守卫很严,越往里,守卫越严,我们这几日都在外围查探,还没进去里面。” 柳舒君突然想到了什么?勐地站了起来,暗卫一惊。 慕尧却一笑,她一心都在那些死人和工序上面,没有注意到暗卫之前话中还带有一个重要的线索,不过此时想起来也不算晚。 “你刚才说有军队?” “是,之前那人晕倒之后的确是来了一支二十人的小分队,看那样子,的确是真的军人,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队。”那暗卫确信的说道。 他能成为慕尧的暗卫,自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一点柳舒君没有怀疑。 那么就是说,那青山中果然藏着一支秘密军队,只是现如今不知数量。但看那一队也不难想像其他的必然也是精锐。
第35页 如此一支精锐的军队藏在青山中,那意味不言而喻。 “慕枫这是准备不成功就造反了?”柳舒君冷笑道。 “我之前就说过,他和慕染比不了,慕染手中握有户部这个钱袋子,还有骁骑营在皇宫守着,外面还有武卫将军,更何况,慕染是正宫皇后所出,他虽是杨妃所出,但毕竟嫡庶有别,他若是不想点办法,早就被慕染杀了。”慕尧为柳舒君简答道。 柳舒君点了点头,“这些事你们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最想知道的是,他们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能让锰银分离那里没有死人。” 那暗卫浑身一寒,怎么听着柳姑娘的意思,倒有点可惜的意味在里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面的东西都是比较专业的,查资料的时候都是文言文,我自己翻译整理出来的,有什么不懂的或是不对的,勿喷,但是可以提出,会修改的。 (*  ̄3)(ε ̄ *) 第20章 死了那点还算是少的 直到那暗卫带着一颗畏惧的心离开时,柳舒君脸上莫名的笑容还未散。 “你想干什么?”慕尧突然觉着柳舒君此时的笑容好迷人,若是这个想法让方才的暗卫听到,估计会怀疑自己主子的眼睛有问题。 “恩?不干什么。今天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收起笑容,柳舒君一本正经的说完就出门回自己的房间了。 简单的小院子,丝毫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个院子住了也有段时间了,为了查青山案子,他们秘密留下,让替身先行,免得耽误了回程的时间被皇帝怪责。 慕尧由着柳舒君离开,没有阻止,他大概想到她要干什么了,只是这有点危险。 那仵作所言的地方他好奇,她更好奇。 *** 是夜,又是偷鸡摸狗的好时候,柳舒君站在小院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慕尧站了片刻,从暗处现身。 “你知道今夜我会跟着?” “哼!上次你不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吗?今夜怎么躲在了暗处。”柳舒君斜眼看了过去。 “这不是想要制造一种神秘感嘛!哪知被你识破了。”说是识破,却没有被识破后的尴尬。 屁! 柳舒君懒得和他说这些没用的。 “你的人呢,不会就你一个光杆司令就来了吧,要是的话你还是别跟来了,免得拖我们的后腿。” 兰泽在暗处呲牙,什么叫拖他们的后腿,是她们拖他们的后腿吧,柳姑娘自己就是个文弱的,为何今晚还要跟着来,这不是拖后腿是什么。 不止兰泽一人这样想,就连兰冥也是这样想的。 从他们见柳舒君到现在,只见过她动嘴,什么时候见她动过手,平时更是懒得出奇,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不会拖你后腿的,说不定还能帮上你。”慕尧却丝毫没有觉着柳舒君说的有何不对。 “有兰泽那小子在还说不会拖后腿?” 就在兰泽鄙视柳舒君要拖后腿的时候,孰不知,柳舒君也在嫌弃他。 此话一出,兰泽不干了,立即现身出来,完全忘了柳舒君之前是怎么让胡林一个将军吐血的,还是在只动了嘴的情况下,也忘了当初自己可是立志不能得罪柳舒君的,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柳舒君会知道他也在。 “柳姑娘,在下虽比不得您身边的玉夕,但也不至于拖后腿,您这样说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兰泽义正言辞的指责这柳舒君,却忽视了柳舒君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是这样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误会你了,不好意思,以后若有需要,还要拜託你了。” 兰泽倒是一惊,他根本就没想着柳舒君能这么快就认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多谢柳姑娘,如有需要,必定义不容辞。” 反正都是帮主子,出力也是应该的。 “恩,那就好,既如此,那就走吧,再聊下去天就该亮了。”柳舒君点了点头,玉夕带着她先一步离开。 看着柳舒君丝毫不出力,只让玉夕带着她离开的背影,兰泽顿时想起来了,他刚才其实还想说这个问题来着,为什么柳姑娘要跟着去,怎么就忘了呢? 慕尧看着兰泽的眼神带着些许怜悯与笑意,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遇到君儿就傻了呢! 随后跟着柳舒君等人一同离去。 兰泽还不明慕尧眼中的含义,就被兰冥喊着一起离开了。 *** 青山外围,寂静无声,就连鸟叫蝉鸣声都无。 人影闪动间或以为是鬼魂在寻找着回家的路。 越往里走,越静,直到有微弱的声音传来,一行人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悄声靠近。 “到了,这应该就是暗卫说的那个铅银分离的地方了,这么晚了,这些人难道不用睡觉的吗?如此压榨,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柳舒君窝在一角,看着下面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其余人也贊同的点头,如此不分昼夜的劳累,不死才怪呢。 “这么简陋的制作方法,不怪这些人寿命如此短。”柳舒君看了一眼就已经知道那些人为何中毒而死。
第36页 柳舒君不屑的冷哼一句,已经让包含玉夕等人在内的人都惊讶不已,这个铅银分离的方法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很高端的了,但在柳舒君的眼里却只能算是简陋?那么她难道知道不简陋的方法? “长期吸入再加上不分昼夜的工作,身体虚弱不及时治疗,死了那点还算是少的。”此话一出众人又一时无语。 玉夕跟着柳舒君已经有六七年了,可是从来不知道柳舒君会验尸,更加不知道她还知道关于这些东西的事情,不过毒舌倒很是了解。 玉夕都不知道的事情,这次带出来的隐卫更加不知道,可是他们一点不意外,在他们眼中,他们阁主的手段才能毋庸置疑。 慕尧同样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低估过柳舒君的能力,可是此时还是低估了。 一直以来,她有慵懒的一面,有冷峻的一面,有大胆的一面,有狡诈的一面,他以为他已经有些了解她了,可是她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又一面却否定了他之前的想法。 她就如同那千面的狐狸,让你想要一探究竟,可是越是接近越是发现根本探不到底,她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面孔,对不同的事情又有不同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慕尧想要问她什么,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因为玉夕已经带着柳舒君向暗卫没有探进去的深处掠去。 *** 稳稳的落在一处隐蔽的位置,柳舒君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下面的灯火处。 这里如同之前那里,人们依旧在劳作,灯火照在那些人的脸上,虽不能说很好,但是比前面那些来说,已经是很健康的了。 只见有人将烘干的锰矿磨粉,这里和铅银分离的步骤一样,接下来来就不同了,只见他们将粉末与盐精搅拌混合后,放到密闭窑中焙烧。 而最吸引柳舒君目光的就是那个焙砂,焙砂使用的竟然是系统循环水,用其浸出。浸出的液体使用窑炉尾气回收的盐水调整酸硷度。这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一种朝前的发明了,柳舒君倒是很想见一下设计这个的人。 然后使用锰粉,回收银等金属。再使用小苏打将锰沉下,回收锰。而尾液回收盐精还可以再利用。 看到这里,柳舒君不得不佩服发明之人。 不说那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就这个发明,就可以让锰的回收率达到九成以上,银回收率达到八成以上,并且容易进一步分离。 这整个过程,几乎无废水废气的排放,倒很符合现代的环保要求,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柳舒君不禁有些怀疑这个的发明者是不是和她一样,都是来自那个民主的时代。 这一套工序和氯化焙烧-浸出法别无二致,同样是从锰矿中提取到了锰和银。 这里的盐精充当了氯化铵,盐水就是氨水,而所需要的碳酸氢铵刚好可以被民间俗称的小苏打取代,这一系列若非是专门研究之人,不会做到如此精緻,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除了最开始,几乎没有死亡。 此间谜团一解,柳舒君心中顿时舒畅了。 “行了,答案已经找到了,回去吧。”柳舒君拍了拍玉夕。 恩?兰泽和兰冥都是一愣,难道带着这些隐卫,就是为了来看这个,虽然他看的不是很懂,但是柳姑娘好像很满意,不像刚才那样嫌弃。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是为了更深处隐藏的东西而来,柳姑娘却要回去? “柳姑娘,我们此行是为了山中隐藏的那批军队而来,怎能就此打道回府。”兰泽不等慕尧说话就抢先问道。 他已经看明白了,他家主子一遇上柳姑娘,瞬间就不会思考了,柳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此时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兰泽的心思慕尧一眼就能看破,不过也不提醒,谁让他鄙视自家主子的。 “哦?不过那是你们的事,关我什么事,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开这个谜团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里面就你们自己去呗,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额...此时连兰冥也着急了,他分明看到自己主子摇头了,那就是不认同柳姑娘的话,是要和她一起离开?这可不行! “柳姑娘不善武艺,此时离开更为稳妥,身边还有玉夕这样的高手,无需担忧,此行甚为重要,主子三思。” 恩?柳舒君惊讶的看着兰冥,这么长时间了,她几乎没见过兰冥说话,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字的一句话。 “哎呀,还以为和玉夕一样是个哑巴,没想到你会说话呀。” 慕尧宠溺中带着些许无奈,也就只有她在这种时刻还不忘戏耍他的属下。 兰冥本来就是个面瘫,被柳舒君这样一说,脸部线条更是冷硬,薄唇紧抿,周身似有寒气溢出,明显是非常不满了。 “哎!我这命,不是话唠就是面瘫,就不能有个正常人吗?”柳舒君感嘆一声扯了扯玉夕。 玉夕拉起柳舒君就要离开,兰泽一急,竟不顾分寸,要强拦,兰冥竟然伙同兰泽一起出手。 只是眨眼的功夫,本要出手的两人竟然还保持着要拦人的动作,柳舒君却松开了玉夕的手。 美眸扫过被定住的两人,无视了他们眼中的惊骇,看嚮慕尧。 慕尧一笑,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高人是谁呢?
第37页 第21章 雌威和雄威哪个更强一 绕过层层守卫,隐卫四散开来,只留柳舒君和慕尧在远处观望。 “认识你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你出手,还是为了震慑我的属下。”慕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柳舒君聊着。 “怎么?心疼了?” “他们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关系,只是感慨你很会选时间。” 柳舒君歪头看他,眼中笑意不变,依旧还是往常看着自己的模样。 “我没有选啊,只是兰泽今天的话有些多,兰冥有些不理智罢了,而你...” 慕尧嘴角轻扬,“我?” “你今日又过于配合了。”若不是他装作一副唯她命是从的样子,也不至于让一向冷静的兰冥也失了分寸。 不错,她就是要趁着这个时候立威,她既然决定要留下帮他,就不能让他身边人的小看了去,那样会影响她后面的计划。 而且,兰泽等人一直以来,嘴上不说,心里对她依旧戒备,尽管她帮着慕尧破了胡宇案,拉拢了胡林,她一介文弱女子的形象在他们眼中依旧不足以成大事。 所以,兰泽嘴上说着怕她,其实顾及的还是自己主子的感受,与她无关。 以后她还需要慕尧的人去做事,如果每每都借慕尧之势,定会出差错,因为不是真心服她,总会质疑她的决定,行动中就会出错。 慕尧要走的是一条险路,不允许出现错误。 她今天当着慕尧的面,出手教训了他身边的两大得利干将,只要是聪明人,就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慕尧的意思。 更何况,能跟在慕尧身边,必定没有蠢人,只是偶尔会关心则乱罢了。 他们都是从小长在江湖的,以绝对的武力压住他们,比说再多的话都要管用。 而且,柳舒君其实也顾及到了他们的面子,事后也同样开着玩笑,只是兰泽和兰冥内心过于震动,言行间不自觉的带了恭敬。 之后柳舒君的吩咐两人二话不说,依命行事,干净利落脆,和之前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 森森密林遮挡着着密密麻麻的帐篷,营中灯火不熄,不时有巡逻士兵经过。 只是如此严密的防守,依旧挡不住一个个矫健的身影,他们快速穿越其中,仿若只是经过,不曾有任何不妥的举动。 严密的巡逻,显然是有高人指点,几乎没有空隙,但是柳舒君和慕尧此次带来的都是精锐,还有内线的消息,自然能够躲过。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人都回来了。 柳舒君目光灼灼的扫过每个人,最后才笑了笑说道,“辛苦了。”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复杂的目光,敬仰的、敬畏的、复杂的,柳舒君却仿若未见。 因为她留给这些人的是一个潇洒的背影。 额...好像不是,是一个赖皮的背影。 ***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们来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柳舒君看着被玉夕毫不留情打开的手,委屈的问道。 玉夕头都不回的越身离开,柳舒君感觉自己被抛弃了,紧随其后,势有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架势。 被柳舒君烦的紧的玉夕回头就是一个瞪眼,看了看身后,“你说为什么?” 恩?柳舒君看着身后空空如也,想起被远远甩在身后的众人一阵无语,感情是不想理自己,直接用证据说话了。 “你坑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这个傢伙,真是太不友好了。 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留下的依旧是万年冷寒。 柳舒君不甘心的瞪着玉夕,突然想起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慕尧都没有跟上来,于是转头再次向后看去。 突然感觉耳边风声响起,再看原来玉夕的位置人已不在,想来是受不了柳舒君早早的离开了。 噘嘴哼了一声,柳舒君站在原地不动了。 没多久,众人追了上来,看着柳舒君的目光几乎是在看稀有动物一般,就连慕尧也是眸光闪闪,带着些许笑意以及震惊。 柳舒君本想让玉夕带着自己离开,要知道她可是懒出境界了,这些时候,能不出力自然愿意犯懒。 只是玉夕却不想跟着她一起犯二,现在既然已经露了一手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了。更何况,之前都是为了柳舒君震慑慕尧手下她才勉为其难的带着她。 从来都是跟着心走,玉夕打开柳舒君不要脸伸来的手,飞身就要离开,他们那些弯弯绕绕她懒得参合,剩下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这种时候常有,柳舒君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看到玉夕丢下自己,下意识的就追上去了,却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玉夕要离开自然不会顾虑太多,速度自然不用说,可是她紧随其后,丝毫不落的跟着就是问题了。 之前的震慑已经让众人目瞪口呆了,现在再露这么一手,不用说,众人的心中现在肯定是有千万句的脏话要说却压于心底。 不带这样玩的,这都不是间接的打击了,而是赤~裸裸的打击了。 “看什么,再看也不会变出一朵花来。”柳舒君撇嘴说了一句,然后目光锁定了兰泽。 众人默默的低头,他们也没想,她不说话本来就是一朵花,结果一开口花就枯萎了。
第38页 兰泽感觉柳舒君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寒毛直立,“柳姑娘。” “瞧你,笑的好假,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来,过来。”柳舒君笑骂一句,招手让兰泽上前。 兰泽不想过去,可是依旧下意识的走了过去。 依稀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柳舒君是很戒备的,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他以为柳舒君是文弱之人的? 这要是以前,兰泽肯定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想过这茬,想的只是过去会不会挨打,他之前得罪柳姑娘了。 越是这样想,兰泽移动的速度越慢,在看到柳舒君露出不耐的神色时才快步走了过去。 “柳姑娘。”低垂着头,都不敢睁眼瞧柳舒君。 柳舒君被兰泽给气笑了,她有那么可怕吗?之前敢对自己声严厉色的人去哪了?敢出声质疑自己的人呢?那个敢对自己出手的人呢? 兰冥在远处,似乎看出了柳舒君眼中的深意,不自觉地后退,隐到了暗处,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这个理,这个时候不是表现兄弟情义的时候。 柳舒君好笑的扫过兰冥在的位置,随后收回目光,对兰泽伸出了手。 兰泽以为柳舒君要动手,下意识的向后一躲,随后发现面前的玉手停在自己面前,并没有要对自己出手。 “小样,带我一程,这一路累的很,懒得走了。” 恩?兰泽抬头正好与柳舒君的目光相撞,见果然没有别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口凉气,因为身后那道目光几乎要将他刺穿。 犹豫片刻,兰泽最终还是低下头,似乎宁愿被打也不愿带着柳舒君。 他很有自知之明,主子周身三丈估计都能闻到醋味了,他要是敢因为柳姑娘的雌威答应了她,那他家主子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雄威。 柳舒君又把目光看向兰冥的位置,结果兰冥躲得更彻底,直接走人了。 最后目光落在一直被忽略的慕尧身上。 似乎就等着她看自己,慕尧在柳舒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绽放开来。 “我带着你走吧。”走近柳舒君,骨节分明的大手坚定的伸出。 柳舒君伸手在半空就被慕尧牢牢的抓在手中,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似乎要让柳舒君的眼中只有自己,再不会有其他人出现。 这美人计使得很是不错,丝毫不介意四周隐卫们的目光。 柳舒君的手被握住的一剎那似有电流穿过身体直抵心脏,被握着的手同样一抖。 慕尧感受到了,没有放松,反而抓的更紧了些。 隐卫们有自知之明,远远的跟在身后,不敢上前。 *** 柳舒君看着久久不愿放开的手,无奈的说道,“慕十三,你准备拉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放开。” “你让我带着你的。”语气中不乏有丝丝委屈。 “额...我是让你带着我,可是没说到了地方也不放手啊!”柳舒君看着面前的房门说道。 慕尧也看着房门,但是目光中露出不满,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段就不能再长一点吗? 一个时辰的路被他走成了两个半时辰,此时还怪路短,路表示累觉不爱。 不过再不舍,终究还是松开了手,柳舒君笑着拍了拍慕尧的肩膀,进屋、关门,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任何不舍。 慕尧握了握手,里面还留有她的体温,似乎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细腻而悠远,萦绕鼻端久久不散。 兰泽识趣的躲在远处没有打扰自家主子回味,但这并表示他家主子忘了之前柳舒君竟然会首选他的事情。 *** “兰泽,之前让你去打扫茅厕,看来你竟然爱上了这个活,那爷就满足你这个小小的心愿,半月的时间你说够不够。”慕尧侧卧榻上,双手似有似无的搓着。 兰泽勐咽一口口水,似乎回想起那段煎熬的时光,到了嘴边的拒绝又快速的收了回去,所以导致呛着了,勐咳了两声。 “太少?那一月...”“够了,多谢爷。”压下喉间的瘙痒,兰泽赶紧开口道,半月已是折磨,一月他宁愿去死。 慕尧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天已亮,暗卫们却一直到了午时才全部退了出来,而慕尧却一直未休息。 此次一行,得到了很多之前没有掌握的消息,但也暴露了一部分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抱歉,这段时间更新太不给力了。 作者本人因为胃病,住院一段时间。 做完胃镜的时候,当时我四绝望的。 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软的。为什么呢?因为整整两天没有吃过一丁点的东西,就连水都没有,做胃镜时吐得的都是胃液啊! 说了这么多,不为别的,就为了提醒你们,以后谁要是再敢乱吃东西,我的就是你们的先例啊! 最后,不管什么原因导致存稿没有,更新没有,都是是我的问题。 sorry!!!/(ㄒoㄒ)/~~ 第22章 伴君如伴虎 为了掩护他们一行,之前混进来的隐卫必然会受到怀疑。 但做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能不能保住自己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第39页 还记得之前柳舒君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一个人她都看了一遍,之后才露出笑意。 当时兰泽等众人可能不解,但是慕尧却知道她在看什么。 当时散出去多少人,回来的又是多少人,而回来的这些人又是不是当时去的那些人。 她竟然小心谨慎道如此地步,即使里面真的有她的人,她都不放心,非要确认一遍。 不过这同样也是为了他们好,若是里面的人真的叛变了,有人混在这些人中跟着他们,那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暗卫们离开后,慕尧一直忙到夜深才休息。 消息从这个小院中递出去,各处纷纷活动了起来。 *** 慕染笑意漫上脸颊,这消息绝对可以让慕枫再无翻身的机会。 “兰笙办事本王心喜,既然机会就在眼前了,就不能放过,在事成之前,父皇那里先瞒着,千万不要透出风声。” 议事厅中,众多谋士脸上附和着笑容,“兰笙公子几次立功,我等自愧不如。” “是极,兰笙公子办事我等拍马难及。” “有兰笙公子助王爷一臂之力,大业定然可成。” “......” 众人如潮般的夸奖丝毫没有让慕染下首的那个年轻男子脸上有任何变化,始终如一的邪笑,似乎还带着些许鄙视。 “众位的夸奖本公子受了,本公子也觉着你们距离本公子还远着呢,不过,好在你们还有些自知之明,倒不至于太废物。” 眼皮都未曾抬起,似乎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不过这一点正是慕染喜欢的一点,太有能力的人总是让人不放心,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兰笙做的越多慕染就越器重他,因为不怕他拉帮结派的造反。 果然,众人脸上的笑意挂不住了,这人实在是不识趣,若不是慕染看重他,他们怎会这般的恭维巴结,他倒好,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兰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人得罪尽了,兀自斜靠在椅子上摆弄自己的手指,似乎他的手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慕枫现在在武卫将军府邸,王爷认为是不是先把人扣住,不要让他回来,等这边一定,直接将人押回来,半路上若出了什么事情,和我们可没有半点关系。” 兰笙依旧低头研究自己的手指,可是嘴上说的确实要将一国的皇子葬送在路上的话,而且还是慕染的亲弟弟。 众人都是慕染请回来的参谋,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这种话。 一来,即使慕染和慕枫不对盘,两人终究是兄弟,这般做,会落个不仁的名声。 二来,慕染是皇子,还是当今皇上看重的皇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定然是要彻查的。 三来,他们把不准慕染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说了,会不会说他们竟然让他杀自己的手足,然后问罪他们。 诸多的考虑,必然畏首畏尾,终究不能成大事。 兰笙可不怕,有什么说什么。 慕染听过兰笙的话,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没有表示贊成,但是也没有反对。 兰笙也不急,他确信慕染定然会同意,此时这般的沉默,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不是那种凉薄之人。 若是他此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那么在坐的这些人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亲兄弟都能这般痛快的下手,那么他们这些人更不用说了。 事成之后,万一人家要处理掉当时的知情者,那么他们必然跑不了。 慕染很聪明,但是也终究是局中人,要想没有后顾之忧的登上高位,那么能威胁到自己的就不能手软。 “处理的干净些,不要留下把柄。” 此话一出,就是同意兰笙的建议了,众谋士心下一惊,终究面上没有显出来。 兰笙终于不再吊儿郎当的,站了起来,“放心,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自己去处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慕染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在下告辞。”冲着慕染一抱拳,兰笙转身变出了议事厅。 等到兰笙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了,慕染才笑着对众人说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众位不要介意,你们也看到了,对本王都是这般。” 众谋士都纷纷笑着说没事,凡是成大事的人,肯定都些脾气。 慕染让众人退下后,才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王三,去跟着兰笙,若是没有异动就跟着,若是有,就地格杀。” “是。”一个身影闪了出去。 慕染闭目,揉了揉额头,安静的时候更容易思考,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不能行差踏错。 *** 皇宫 慕庭鸿舒服的躺在美人榻上,身边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伺候着。 有人捏腿,有人餵食,有人靠在怀中逗乐,一派奢靡景象。 “皇上,钦天监的主司张远飞求见。”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太监走近,低声说道。 慕庭鸿懒懒的睁开眼,已经花白的头髮被皇冠束在头顶,眼睛有些浑浊,但依旧摄人,毕竟是掌权二十多年的皇帝,不怒自威。 “出去,让他进来。” 几个女子屈膝告退,寝殿中再无一人,老太监才走出去让张远飞进来。
第40页 “臣张远飞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青袍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起身吧,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慕庭鸿知道张远飞的性子,一般没有什么事,从来不往自己跟前凑。 “谢皇上,微臣今夜夜观星象,帝星闪烁,贪狼兴起,此乃大凶之兆,臣特地过来请安,陛下身体今日是否又有不适。”张远飞低垂着头平板的叙述道。 慕庭鸿眼神微闪,“爱卿刚才所言,是否是贪狼影响了帝星。” “回陛下,是这样,贪狼兴起,就在帝星旁边,帝星已受影响,开始闪烁,贪狼兴,帝星垂。” 帝星垂? 帝星垂。 帝星垂! 慕庭鸿微微一双眼睛眯起,嘴角紧抿。 这些日子他的确又感身体略有不适,之前本来已经感觉大好了,可是不知为何又不行了。这是自从他急招慕十三回京后,头一次感觉疲乏,也越发的力不从心了。 “爱卿曾言,招七杀回京,可为朕挡灾,为何此次贪狼兴起,帝星还是受了影响。”不带感情的话让张远飞再次跪了下去。 “陛下,七杀虽可为您挡灾,但七杀星近日也有闪烁之意,显然是贪狼势大,他也受到了影响,且比陛下受的影响要大,此时陛下若是感身体不适,那么七杀必然有性命之危。”张远飞急切的回道,眼带关切的看向幕庭鸿。 慕庭鸿手捂胸口闷咳一声,接下来便是良久的咳嗽,老太监轻拍后背,终于缓了下来。 “朕今日确感身体不适,爱卿可有什么办法。” 张远飞似乎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吧,朕恕你无罪。”看出了张远飞的欲言又止,慕庭鸿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似乎下定了决心,张远飞抬头看嚮慕庭鸿,眼中带着不忍,终究又低了下去。 “陛下,贪狼近在您的身边,微臣算出贪狼与七杀同样与帝星牵扯,应是龙子,所以七杀也挡不住贪狼的煞气。” 话到此处,张远飞已经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龙子,有强有弱。 慕十三远在西南多年,与在帝星身边多年的皇子想比,自然不是对手,那么问题来了,能将钦天监总司选来为皇帝挡灾的凶星压下去,能是哪个皇子呢? 慕染和慕枫同样受幕庭鸿喜爱多年,就连只有太子能上的治国之道,两人也一同学习了,能影响到帝星的,又是身边的,除了这两人再无其他人选。 慕庭鸿似笑非笑的盯着张远飞,直到张远飞身子完全贴在冰冷的地上才收了回去。 “爱卿可有人选?” 如此问话,显然带有试探之意。 不管他说哪个皇子,必然会受到惩戒,留着皇家血之人,不是他们可以随意评论的,甚至现在这情况已经关乎生命了。 “陛下,恕臣能力浅薄至今未曾算出,但臣已算出七杀与贪狼已经接触过了,所以七杀明灭不定,您可去查七杀动向,自然可以查出。”虽然害怕,张远飞已然鼓足勇气说道。 慕庭鸿手指微动,轻敲着美人榻,扫了一眼始终站在身边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微微点了点头,“张大人先下去吧,陛下需要休息了。” “是,微臣告退。”一直退到门口,张远飞才转身出去,将门关上。 凉风吹过,张远飞感觉一阵寒意自后背直窜胸口,紧了紧衣襟才快步离开。 “付培全,你说他的话可信吗?” 那老太监弓着身子,“陛下,钦天监乃是受先皇宠爱的,之前的推算是准确的,只是这次事情,老奴不好说。” 受先皇喜爱?先皇为何宠爱?都是准确的?为何这次不好说了? 付培全跟着慕庭鸿已经三十多年了,伴君如伴虎,他能一直受慕庭鸿重用,自由他生存的方式。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涉及皇家之事,还是皇子夺位之事,他岂能说。 虽然刚才张远飞没有明说,但是其中之意不言而喻,皇帝明白,付培全更明白,可是他不应该明白,所以要装煳涂。 此时慕庭鸿再次闭眼,付培全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这么多年,慕庭鸿眯眼代表什么?微笑又代表什么?他知道,所以沉默。 这么多年,若说谁最了解皇帝,绝对是这个一条腿已入土的老太监。 一辈子都在察言观色,还是这个国家至高之人的言与色。 而此时的慕庭鸿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付培全已经看出了八~九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  ̄3)(ε ̄ *)今晚的就这些了,(づ ̄3 ̄)づ╭?~ 第23章 不吃了,不好吃 皇宫的动向向来是各方严密关注的动向,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四方探究。 付培全等着皇帝睡下之后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今夜不会再招人来侍寝。 弓着身子走向偏殿,手背在身后。 一个小太监在付培全进屋后转身出了承干殿,在门口还有一个小太监耳边说了几句又赶紧跑了回去。 那小太监得到消息一路小跑,最终进了长春宫。 “怎么样,可有什么消息,张远飞这么晚进宫,究竟为何?”秋月有些焦急的问道。
第41页 “回姑姑的话,当时小方子出来只说让我们等就好。”那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有些气喘的回道。 秋月怔了一下,最后打发了小太监离开,才快步进了寝宫内。 “娘娘,没探出来,那付培全是人精,只说让我们等着,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秋月乃是当今皇后的陪嫁,是长春宫的大姑姑,皇后的饮食起居都是她在照顾着。 “付培全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今夜皇上可有留人侍寝?”皇后周敏若手撑着额头,一双凤目缓缓睁开。 “没有,本来是储秀宫的几个年轻的在陪着,张远飞去了之后便将人打发走了,陛下已经睡下了,再没有招人侍寝。” 秋月上前将皇后扶了起来,一身寝衣躺到了床上,“染儿那里,消息递出去了吧。” “娘娘放心,已经递出去了。” “皇上这些日子越发的不知轻重了,那身子就要掏空了,你们注意着点。” “娘娘放心,有奴婢看着呢,您早些歇着吧,这几日您夜里都没睡好。”帮着皇后盖好被子,秋月有些心疼的说道。 “恩,这几日总是心慌的厉害,夜里无事你就不用伺候了,让那些个小的守夜就是了,你年纪也大了,回去休息吧。”皇后说完就微微侧了侧头,闭眼休息了。 秋月笑了声,“娘娘体贴,奴婢知道,那香已经给您点上了,太医说有助于睡眠,今夜定然能睡个好觉,奴婢先告退了。” 皇后懒懒的应了一声,秋月便退了出去。 轻轻的殿门关上,招来守夜的宫女,“晚上小心伺候着,娘娘浅眠,不要发出动静,若是有什么事过来喊我,把那鸡汤煨着,娘娘畏寒,早起正好喝。” 两个小宫女连连点头,秋月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 “这张远飞虽是钦天监的人,但总归是先皇留下的人,为何皇上如此看重,如此深夜都可自由出入宫中。”一众谋士得到宫里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阵疑问。 “之前皇上急召十三皇子回京,也是此人的进言。” “今夜他急匆匆的进宫,定然有要事。” “恩,可惜没有探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十三皇子不足为惧,出生便被送出上京,这么多年一直在西南闭门不出,此番若不是陛下召回,就要老死西南了。” “不错,十三皇子在朝中毫无势力,眼下九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啊!张远飞此次进宫会不会与九皇子的事情有关。” “不会,此事我们也才知晓,而且已经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他张远飞一介神棍,能知道什么。” 本来提起的心有放了下来,也是,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情若是让他知道了,皇上还能容得下他? 众人纷纷放下心来,困意来袭,反正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散了去休息了。 慕染得到消息后也没有过多关注,他现在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青州。 *** “你的替子现下到了何处?”柳舒君横卧软榻,手拿着芙蓉糕,看着桌边用餐的男人。 “在和县县衙,那可是重点的保护对象。”放下碗筷,让兰泽撤了下去。 “哎,小泽子,把我的碗筷洗好后还给玉夕,千万不要偷偷藏起来哦。”指了指桌上的另一副碗筷,柳舒君分外的在意道。 兰泽面上微微抽搐,这个明明就是主子的,被她强抢了去,说什么偷藏? 默默的收好,默默的开门,默默的关门。 “你还别说,小泽子生气起来还真挺有意思,看那小嘴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嘴里含着东西怕掉出来呢。”柳舒君歪着头看着兰泽一步步走出去。 好不容易关好门,又听到柳舒君这样讲,兰泽嘴角也在抽搐。 没错,他嘴里的确有东西,而且他的确是怕掉出来。他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有千万句要反驳柳舒君的话,有千万句腹诽,可是他一句都不敢说,别说是说出来了,就是摆在脸上他都不敢,于是,他只能忍,最后成了忍者神龟! 他哪知道,柳舒君逗他上瘾,一会不逗他就感觉他的生活实在太美好了,然后她就不开心了。 像她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呢,所以,倒霉的只能是总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兰泽。 兰冥就很聪明,没事从来不往眼前凑,就算有事,也是让兰泽去转达,就是这么聪明帅气有头脑! 躲在暗处的兰冥正在洋洋自得中,不过他好像从来没想过万一让兰泽知道了他利用他,会不会真的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復相见呢! 当然,现在这些事情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知道自己现下的决定简直是英明中的英明,神武中的神武! “哎,我说,兰泽怎么这么小气,让他洗一下碗就那么难吗?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柳舒君好奇的看嚮慕尧。 “恩,是有些小气,回头我说他,还吃吗?”慕尧笑了笑,指了指已经空了的盘子。 柳舒君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不吃了,不好吃。”
第42页 额...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盘子,再看看那圆鼓鼓的肚子,慕尧噗呲一笑,“不好吃就别吃了,下次让他们换个花样,做好吃些。” “恩,正是这个理,慕十三,你真的很上道,比小泽子上道多了。”柳舒君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舒服的平躺着。 慕尧感觉今天一天,柳舒君这句话说的最符合自己的心意。 “还是我好吧,知道就好,以后离那个不上道的远点,免得气着自己。” “恩,对了,刚才说到哪了,都怪小泽子,打乱了我的思路。”柳舒君想到刚才本来不是要说这个问题的。 “说到我的替身。”慕尧适时的提醒。 柳舒君一拍手,“对对对,就是说到这里了,听说受伤了,还很严重?” “恩,路上遇到截杀了,他一个文弱之人,怎会是那些职业杀手的对手,幸好被官府路过的人救了下来,不然肯定死在当场了。” “哎呦喂,这傢伙,官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能将职业杀手吓跑,我真想见一见,这可是长姿势的好机会啊!”柳舒君失笑道。 “姿势?武功?你还当真了?”慕尧以为柳舒君当真了,可是这不应该啊! “额...当我刚才没说。哎?不对啊!你真当本大爷傻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开?你们那点雕虫小技我还看不破?” “你呀!真会强词夺理和转移话题,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我这不过是为了慕染更好的行动找了个理由罢了。”慕尧明知柳舒君在隐瞒些什么也没有过多的追问。 柳舒君乐的他不问,“慕染知道的,皇帝应该也知道了,你这次可是下血本了,那个替身既然是引子,必然四方关注,受伤若是假的,肯定会被识破,那么,竟然是真的受了重伤了?” 虽是问话,但却肯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很贊同慕尧的做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慕尧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估计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恩,不过暗卫下手有分寸,只要好好休养,半年就好了。他只要这段时间活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就行了。” 柳舒君点了点头,“皇帝的人现在应该到了吧,这消息传回去,就该有行动了,慕染那边呢?” “慕染那边你放心,他比谁都要着急,只要他出手,必然能让他长点记性。”慕尧眼神凉薄,不见其他。 柳舒君往里靠了靠,“一月的时间,青山里的情形如何?” “依旧还是之前那样,慕枫倒是个人精,就这一项,就已经超过国库一年的收入了,他这手笔不可谓不大。”慕尧想到暗卫传回的消息,慕枫真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我知道,他这想法很前卫,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说为什么女人都喜欢把毒~药涂在脸上,怕自己活得太久?怕自己长得太好看?我看也没好看在哪里啊!”柳舒君想到那些分离出来的铅做成了化妆品,被女人们涂在脸上就是一阵恶寒。 怪不得感觉这里的女人老的这么快,这些东西涂在脸上,没有毁容就应该要拜佛烧高香了。 “你说毒~药?”慕尧似乎抓到了重点。 “是啊!你以为那些东西好吗?那可都是重金属,那些死了的人知道吧,都是因为长期摄入铅而不得治疗,时间久了,留在人体中,破坏这人体的免疫细胞等等,所以才会引发各种疾病,直至死亡。你说把那些东西涂在脸上能有好吗?”柳舒君嫌弃的说道。 此时慕尧才想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件事。 他从未见她在脸上涂抹,他见过很多大家闺秀,脸上都有,即使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廉价的也有,可是她从未见过。 “你不喜装扮?”不是每个女子都喜欢吗?那他买的那些东西该怎么办?都怪兰泽,乱出主意,说什么一定会高兴的。 屁!!! 作者有话要说: 有爱吧?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调戏兰泽,作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是病得治(づ ̄3 ̄)づ╭?~ 第24章 就这么一个能躺人的地 柳舒君看着慕尧那张有些纠结的脸有些好笑,难道他真的给她买了胭脂水粉不成?要真是,那就算是有毒,她也会收下的,反正收下并不一定要用是不是! 柳舒君暗自想着,她可不想铅中毒。 铅是乃是重金属,在古代的时候,就已经广泛的为人所知,并且被大量的开採了出来。 由于铅的柔韧和抗腐蚀等良好的物理特性,得到非常广泛的应用。 在古埃及和印度,铅用以作为酿酒的容器,甚至曾作为治疗疾病的药物,如氧化铅和硫酸铅用做制造治疗眼疾的软膏。 古中国,人们制作餐具时用含铅的釉彩作为装饰,如日常用的铜镜等都有铅,上古青铜器中,铅更是三种主要成分之一。 而化妆品也是其中一种最为常见的应用,古代妇女使用的美白皮肤的“胡粉”就是铅的氧化物。 但是,有些自古已有的应用一直到现代,仍然是造成儿童铅中毒的原因。 重金属元素进入人体内会使体内的蛋白质受到损坏而变性,从而使人体蛋白质不能发挥正常的功能,从而中毒。
第43页 所以柳舒君很是慎重,长这么大就没用过这里的胭脂水粉。 *** “喜欢,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打扮的。”柳舒君笑着说道。 慕尧伸手入怀,而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柳舒君的手中。 柳舒君平躺着身子,将手中的东西举到眼前。 一个精緻的玉盒,里面装着散着的水粉,柳舒君一笑,“胭脂呢?” “恩?”慕尧轻声恩了一声。 柳舒君再次往里靠了靠,“胭脂水粉,连起来读多顺口,你现在只有水粉,没有胭脂,难道让你送这个的人没有告诉你,要送都是一起送的吗?单个送,那都是不重视的表现。” 柳舒君话没说完的时候就被慕尧抢走了手中的东西,“以后再送,这次的不算。” “好,这次的不算,只是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 “难道这个屋子里就这么一个能躺人的地方?” “不是。” “你丫的还知道不是?没看到本大爷都快要贴到墙上了吗?赶紧起开。”柳舒君炸毛道,顺手推了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挨着她躺下的慕尧。 慕尧被她这一推晃了一下,身子往外移了些,不过也仅仅是一些。 “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一小女子抢地盘,好意思吗?”柳舒君正躺着舒服了,懒得换地方,就开口指责慕尧。 慕尧完全不介意,“刚才还自称本大爷,现在怎么就成了女子了?” 哈?“女子本来就是这么善变,你管得着吗?就是女子,你赶紧起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不知道吗?亏你还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我看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 “我记得你好像曾经和玉芜探讨过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那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这是歧视瘦子,我可以代表天下的瘦子讨伐你。”慕尧这次不仅没有起身,依旧往里挤了挤。 柳舒君胳膊肘顶着慕尧,嘴上也不闲着,“啊呀,果然是进了狗肚子里了,现在都会听女子闺房中的墙角了。” “非也非也,我怎么会做这些事呢,你冤枉我了。” “恩?” “是兰泽听的,回来忍不住炫耀,被我听到了而已,听墙角这种事,简直有辱斯文。” 门外的兰泽脸部扭曲,这种时候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他这个伺候多年的属下了,能卖的时候绝不手软啊,不是,是不嘴软。 柳舒君噗呲一笑,“你家的狗是不是经常换,都死了吧!” 慕尧不禁一笑,“这条还没死呢!” “幸好你不在,要不然它也倖免不了,瞧瞧你,背后说人坏话,良心大大的坏了啊!” 这话兰泽听的顺耳,恩?不对,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生气吗?有人在辱骂自家的主子,可是那嘴角怎么就下不去呢! 柳舒君实在受不了两人紧紧的挤在只容一人的软榻上,挤开些慕尧,随后起身,侧着身子盯着慕尧。 慕尧悠闲的任柳舒君看,甚至还故意摆出一副笑脸,那眼神,似乎还带着些许的诱惑。 良久,柳舒君也不说话,慕尧也不说话。 就在兰泽听墙角听的意味两人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慕尧一本正经的声音。 “君儿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着天下间再也找不着向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好男儿,准备将心付于我。” 柳舒君听后皱眉想了想,最后郑重的摇了摇头。 慕尧一愣,他只是在打趣,没想到柳舒君会这么认真的思考,而且刚才她摇头时的神情分明很正式。 就在慕尧有些艰难的咽口水的时候,柳舒君说话了。 “我只是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一幕,想要多看一会而已。” “哪里神奇?” “就是你的脸啊。”柳舒君伸手指着慕尧的左脸,“这边竟然没有脸皮。”然后又指了指慕尧的右脸,“这半边竟然有两层脸皮。”说完还不禁砸了咂嘴巴,彻底的表现自己惊讶的心情。 慕尧手握着柳舒君刚才指着他脸的玉手,“小小年纪,这骂人不带脏字的话究竟在哪学的?” 虽是指责的话语,但是那满脸的笑容,任谁看都是满满的宠溺。 柳舒君抿嘴一笑,“自然是自学成才,这种本事谁能教?还是说,你这是在向我打听,准备自己偷偷的去学艺,那大可不必,现成的师傅不就在你面前吗!不过你这把年纪从头开始学是不是晚了些。” 柳舒君只是玩笑的打趣,没想到戳到了慕尧一直以来都在意的点。 他比她足足早生了十年,在她还嗷嗷待哺的时候,他已经学会在群狼环饲的逆境中伪装自己,建立自己的势力。 时常想起那首让他又爱又恨的诗句。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一直以为她不会介意,可此时无意间说出的话,她终究还是在意的。 慕尧突然的沉默让柳舒君一愣,刚才还满是笑意的脸上,此时那掩不住的哀伤又是为何?她刚才好像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而且他好像也不是那种容易受伤的玻璃心。
第44页 “慕十三,你怎么了?” “你觉着我老吗?”低沉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柳舒君惊讶的看着慕尧,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这男人的脑迴路怎么这么奇葩。 “你一个年方二十六的年青小伙,究竟是怎么想到觉着自己老这个事情的?” 她不介意,可是方才明明那样说了。 “一般大家公子这我这个年纪,早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额...“然后呢?” “你不觉着你我之间年龄的差距有些过大了吗?” 柳舒君失笑,“人家八十的老头还能娶十八的姑娘呢,你才多大。” “那是纳妾,如何能一样,我若能娶到你,必为正妃。”慕尧紧了紧握着的手,坚定的说道。 柳舒君本笑着的脸一顿,随后转向慕尧。 他是认真的!他的眼中满是真诚。 “你...” “你没有听错,君儿,我的心意从未遮掩,从来都是明明的摊在你面前的,我想娶你的心亦是,若是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去和伯父伯母提亲。” 突然间转换了话题,柳舒君还有些不知所以,究竟是怎么说到这里的? “慕尧,你是真心的?” 柳舒君从未叫过慕尧的大名,不是带着讽刺的殿下就是带着恶作剧的慕十三,如此正式,说明她也同样重视此事,或者说,重视他。 这一认知让慕尧紧绷的心稍稍缓解了些。 “此心天地可鑑,绝不更改!” “你是要登上那至高之位的人,你可知,你的后宫对你何等的重要,尤其是正妃,那可是将来的皇后,天下之母,于你的朝堂又是何等的举足轻重,你许给我,不会给你在朝中增加任何的助力,恰恰相反,很可能是重重阻力。” 后宫向来都是皇帝维持朝中稳定之所,他有心上位,那么许给她的正妃之位,将会是未来上京中有地位的官员必争之位,这一点他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慕尧苦笑一声,到了此刻,她在意的都是他的大位之争,而不是他一心求娶的心意吗? “我知道,而且很清楚的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知道还要做! “你既然知道娶我会面对什么样兇险的朝堂,又会受到比不娶更多的阻力,那么你可知道,娶了我,于你自己又代表着什么?”要娶她的心意,柳舒君已经看到了,可是,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慕尧有些不理解柳舒君话中的意思,她让他抛却朝堂之争,那么他们之间还存在什么问题呢? “我从未想过要与她人共侍一夫。” 慕尧心下一动,偏过了头,用另一只手臂压在了脸上,良久没有出声。 柳舒君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是个什么鬼? 终于,慕尧放下手臂,直视着柳舒君,拂过她脸颊边的碎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之。” 恩?这...他刚刚的沉默难道就是为了憋红眼睛和她说这句话?虽然她听后心里舒了一口气,可是... “慕十三,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不仅仅是正妃,而是要你后宫无人,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这么草率的...” 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慕尧再次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 柳舒君兀自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尧变化的神色。 抓着柳舒君的手,用力一拉,虽不至于痛,但让柳舒君措手不及,在她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上的那抹温热却先传了过来。 瞪着眼睛,柳舒君有些懵,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这里了,不知道你们期不期待,反正我是挺期待的。 (づ ̄3 ̄)づ╭?~ 第25章 嘘,小点声 一碰之下,慕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翻身将趴在他身上的柳舒君放到了软榻上。 唇上却不离,从刚开始的不得章法到后来的轻拢慢捻抹復挑不过片刻的功夫。 柳舒君却不在状态的想着,他学习能力是不是太好了些,肯定之前看过小黄书,哼! 似乎发觉了柳舒君的不专心,轻咬了下柳舒君的下唇,之后更是不管不顾的吻了起来。 柳舒君感觉下唇有些刺痛,意识回拢,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是在强吻自己。 微微的挣扎,换来的是正享受着的慕尧的不满,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柳舒君却被气笑了,好个霸道的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 慕尧感受到柳舒君不再反抗,便放松了手,然后就感觉柳舒君的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而且比之之前的僵硬,显然身子已经放软了。 小舌划过慕尧的上颚,激起了慕尧压下的火气,她敢挑衅? 由刚才的被动到不反抗,再到现在的主动,慕尧的心跳从未如此之快。 *** “你在干什么?” 兰泽立刻转身捂住来人的嘴,嘴里还轻说着“嘘,小点声。” 等他看清来人双腿一软,捂着嘴的手立刻收了回去,双颊漫上了红霞。 “找死!”似乎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玉夕也压低了声音。
第45页 “额...玉夕姑娘,在下并非有意。” 不理兰泽,玉夕静心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发现除了慕尧有些急速的喘息声,再没有其他,转头皱眉的看着兰泽,这人有病吧! 兰泽也看出了玉夕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和她解释,见她要推门进去,赶紧拉着她退远了些。 玉夕甩开兰泽拉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兰泽红着脸,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玉夕有些烦躁迈步就要离开。 “柳姑娘和主子在办正事,你不能进去。”兰泽伸手拦住了玉夕。 兰泽正可谓是西慕好侍卫,慕尧刚刚才卖了他一次,他竟然还帮着慕尧,不让玉夕坏了他的好事,西慕好助攻这个奖一定要颁给他。 “啰嗦。”有事不早说,吞吞吐吐半天,一点也不男人,绕过兰泽伸着的手臂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玉夕进屋,兰泽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把人打发了。 再次回到慕尧房门,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静的像是没人一般。 完了!肯定还是打扰到两人了,尽管他两说话声音低,可是架不住里面两人的耳力好啊! 这拦住人没让进里面是功,可是打扰了主子的好事就是过了,不知道功过可不可以相抵。 默默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兰泽祈祷着可以相抵。 *** “不是草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所以,不要再怀疑我,好吗?”放开柳舒君,慕尧微微喘着粗气说道。 柳舒君同样微微喘息,“我们就这般不好吗?成亲的事情还是等你坐上上京城中最高的那张椅子再说吧。” 若是一般人,定会以为是不想跟着不确定未来的慕尧走那兇险之路,想要等确定之后再嫁。 可是现在是柳舒君和慕尧在说。 “我说过了,后宫并不是唯一的制衡之法,你现在无需考虑那么许多,你只要回答我---好。” 又是良久的沉默。 “好!” 如此爽快的回答,让慕尧笑出了声。 兰泽突然惊吓着站了起来,刚才还静悄悄的,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兰泽,进来。” 早就等着的兰泽快速的推门走了进去,低垂着头,等着慕尧的吩咐。 不是他不想抬头,他实在是怕抬头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尤其是刚才还打扰了慕尧的好事,现在还是规矩些的好。 “爷要成亲,你去准备,递摺子给上京,明天就起程,争取一月后回京。” 兰泽被此话炸蒙了,飞快的抬头确认慕尧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 看着傻愣着的兰泽,慕尧声音沉了沉。 现在愣着的不止是兰泽,就连柳舒君也傻了。 她就说了一个好,他就开始笑,笑完之后就喊人进来,接着就说要成亲,还要在一月之后便进京,这和他们之前的计划完全不符。 “你先出去。” 兰泽犹豫的看着慕尧,柳姑娘的话到底该不该听从。 慕尧点了点头,兰泽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此时还是让柳姑娘来劝比较好,他们此行可不仅仅是为了回上京。 若是的话,他们此时已经在上京了,不会还在此处停留。 “为何让兰泽出去?”慕尧问道。 “你说为什么?” 慕尧抿了抿嘴,“我着急,万一你半路跑了怎么办?还是赶紧成亲了的好。” 柳舒君真是被慕尧气笑了,怎么今天总是被气笑。 “你着什么急,要是我真心想跑,就算成了亲我也会跑,局已经布了一半,你现在离开就是前功尽弃,再想有此良机根本就不可能了。” “看你往哪跑?”紧紧的将柳舒君困在自己的怀里,慕尧闷声说道。 柳舒君任由他抱着,怎么感觉这个男人现在这么幼稚,分明之前还是天下老子第一聪明的架势来着。 “说正事呢?松开。”抱了半天,见慕尧还不松开,柳舒君伸手挣了开来。 慕尧扁着嘴不说话,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你这样子是要给谁看,要是让你的属下看到,你这脸还要不要了。”柳舒君无奈的说道。 “谁敢看,爷不收拾他!” “你要是真不收拾,自然有人要看,只是怕你出尔反尔罢了!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以后再说吧,也不急在这一时。”笑骂了一句,柳舒君正色道。 慕尧坚定的摇了摇头,“君儿,你可知,你能答应,于我是多么大的惊喜,我不愿委屈你这般跟着我。” “成亲只是个仪式,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她一个女子都不在意,他怎么反倒这么在意了。 “君儿,你不在意可以,但是我不能不在意。” 柳舒君想了下道,“行,你要是非要办婚礼,那就在这里办吧,也不必去上京了,你虽生在上京,但一出生就被送往西南了,想来你对那里也没什么感情,为何要选在那里成亲。” “这里?不行!”如此简陋的地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怎能如此草率马虎。
第46页 可是他似乎忘了,从他求亲到柳舒君答应,本来也没有多长的时间,还没有一个时辰,这就不草率了吗? “不回上京也行,那就回西南,总之不能在这里,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怎能委屈你在这里,况且,伯父伯母那里还没有请见呢,总要见一面,那就折返回西南吧。”慕尧坚持道。 “一路到这里,你走的如此艰难,折回去像什么话,你若是真心求娶,也不在乎是什么地方,反正嫁的是你的人,又不是婚礼。”柳舒君将头靠在慕尧胸口。 从她答应到慕尧要成亲,她其实还有些不实的感觉,她觉着她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思路,可是慕尧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似乎怕她反悔一般。 从认识到现在不过短短四个月,他们就已经谈及婚嫁了,这是柳舒君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这在现代,都算是闪婚了,更何况是在这思想陈旧的古代。 “君儿,于你之心我不能容许有丝毫的瑕疵。” 如此赤诚之言,柳舒君的心瞬间化了。 “十三,你待我之心我明了,我们的日子长着呢,不争这朝夕,你筹划了这些年,不能因为我前功尽弃,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你若是真心,那就听我的,我们可以在这里先简单的办了,以后若是你有心,我们可以再补一个就是了。”柳舒君放软话语,循循善诱道。 这样的柳舒君,慕尧没有见过。 软的如同一捧水,直直的流进了他的心里。 他一直以为,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所以急于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哪成想,她竟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 成亲,对一个女子来说,那是人生的头等大事,谁不想自己的夫君八抬大轿的接着自己回去,有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而她几番言语中透出的都是为了他,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舍,也不能委屈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按照我说的办吧,不争了。”柳舒君将慕尧要说的话堵在了口中。 嘆了口气,慕尧没有再为此说什么,只是紧紧的将柳舒君抱在怀里。 柳舒君见此,就知道成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慕尧身上。 “压死你!” “你呀,真是个孩子,就算压死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啊呀,嘴还挺甜。”松开手,直起身子,慕尧不解的看着她。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柳舒君有些累了,笑了笑说道。 慕尧似乎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松开手,“好,好好休息,明日再说。” 柳舒君下了软榻,将要送她出门的慕尧按在软榻上,“不过两步路,不用出来了。” 慕尧听话的坐着,看着柳舒君的背影消失在门上的门外。 “小泽子,看你紧张的,放心,没事了,若是你家主子还有什么没用脑子就让你去做的事情,直接来找我就是了。”说完,也不管兰泽的眼神是如何的复杂,迳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徒留兰泽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  ̄3)(ε ̄ *) 第26章 这是要干什么?谁死了 清晨,本应安静的院子各种声音混杂,柳舒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将被子盖到头上。 可是无奈耳力太好,那些声音总是钻进耳中。 起床气爆发的某女人一嗓子炸开了。 “给本大爷安静,再吵都杀了餵狗!” 玉夕站在门口看着院中一个个保持姿势不敢动的人撇了撇嘴,一群没出息的东西。 兰泽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一个个傻站着,自己也放慢了动作,悄声道,“都小声点,动作轻点。” 然后就看见光天白日下,一群人如同做贼一般,点着脚尖,说话也不敢大声,和贼相比,就差东张西望了,因为这些隐卫丫的大白天还蒙着面。 神经病! 玉夕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进了柳舒君的屋子。 柳舒君知道玉夕进门也没说什么,翻了个身继续会周公。 只是天不随人愿啊! “起来!”玉夕一把拉来柳舒君身上的棉被。 突感身上一寒,柳舒君无奈的坐了起来,扯过被拉到一边的棉被裹在身上,就喜欢这暖暖的感觉。 “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别说你是想要观摩一下本大爷的身体。” 玉夕冷哼了一声,“外面。” “哈呀,现在还学会冷嘲热讽了?我还正想问呢,外面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柳舒君努嘴指了指外面。 “哼!”玉夕看着柳舒君已经清醒,转身就出门了。 柳舒君磨牙霍霍,就差上去咬一口了,这傢伙现在越发的傲娇了,还会给她使脸子了。 正想着,玉夕端着洗漱的东西进门了。 柳舒君脸上迅速阴转晴,好样的,就知道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傢伙。 “玉夕今天为何这么美,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右嘴角轻扬,眼睛一眯,有些轻蔑与阴森的味道。 柳舒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不会从微表情判断一个人的内心,更加希望自己完全不会看脸色,这样也不用一口气吊在半空,白白难受了自己。
第47页 俗话说,拿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这说的不就是她吗! 快速的收拾好,柳舒君开门走了出去。 堪堪的扶住门框没让自己摔倒,这满眼的红色是个什么鬼,为什么一夜之间青砖消失的无影无踪,红色差点晃瞎了她的24k黄金眼。 “小泽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谁死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兰泽路过,柳舒君开口就将人拦下。 额...兰泽此时内心是奔溃的。 这大红色像是死人了吗?谁家死了人会将家中装扮成红色,如此喜庆的颜色,在柳舒君口中说出,怎么感觉完全变了味道,总有种晦气的感觉。 分明刚才他看着自己的作品还很满意来着。 “问你话呢,哑巴了!”兰泽良久的沉默,引来了柳舒君的不满,“干嘛呢,像是瓷人似的,傻站半天了。” “柳姑娘,这是主子交代的,属下不知,主子在房间,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您可以直接过去问主子,属下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退了。”说完不等柳舒君再说什么就一熘烟的跑走了。 “怂货!”玉夕站在柳舒君身后冷声说道。 “哼!你不怂,那你有本事把这些都拆了,本大爷就佩服你是个英雄。” 玉夕突然歪头仔细看着柳舒君,见她脸上不见玩笑,似乎还有些认真,一时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难道她真的完全不知情?昨晚她在慕尧屋中待了很久才出来,她并不是什么也不懂,只是懒得理会罢了,今早起来看着这满眼的红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柳舒君眉头轻皱,说完就朝着慕尧的屋子走去。 玉夕复杂的看着柳舒君,也许这不是个坏事。 *** “慕十三,你这是干什么?”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穿透房门传到了慕尧的耳中了。 嘴角勾笑,本来要穿的外衣也不穿了,靠在床边盯着柳舒君进门。 门刷的被推开,柳舒君面色不是很好的进来,随手将门关上,就见慕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改靠为躺,一手撑着额头,一手伸出,“过来。” “哈呀,这是美人计?记得之前你就使过一次了,同样的招数用两次,你认为有用吗?你就这点本事了?”柳舒君站在门口不动,冷眼看着慕尧。 慕尧姿势不变,笑意不变,“本事多着呢,只是对你总忍不住要用这一招,而且是谁说的用过一次就不能用、不管用的?你自己说,管用吗?” 柳舒君一笑,足尖轻点,人已经将慕尧压在床上了,论床咚的正确打开方式,正是眼下的模样。 慕尧轻笑,由着柳舒君压在自己身上,眸中含着些许得逞后的得意。 柳舒君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尧,这傢伙是故意的,知道自己会过来找他,故意这等着呢! “问我?我要说不管用呢?”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是在欺压良家妇男吗?” “我要说管用呢?” “任君品尝!”微微闭上双眼,四肢平躺放松。 柳舒君不禁一笑,还真是一副任君採撷的模样。 “好了,不闹了,你解释一下外面那晃瞎人眼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吧!”翻身与慕尧并肩躺下,同样闭上了眼。 “你不高兴了!”慕尧支起头,观察着柳舒君的脸色。 “没有。” 见柳舒君没有类似的情绪,慕尧松了一口气,“我只是让他们提前准备而已。” “恩。” “你若是不喜,我让他们都撤掉就是。”本来也没指望她能高兴,只是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万一她答应了呢。 只是和预料中的结果一样,没有不同,不说伤心,总也有点失落。 “都弄好了,撤了多麻烦,就那样放着吧!” “恩?” 慕尧定定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柳舒君缓缓撑开眼,两相对视,笑了笑,“从你眼中我看到不确定还有隐隐的期待,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慕尧面上一松,整个人压在柳舒君身上,“你刚才是故意的!” 柳舒君嫌他重,伸手推了推,慕尧纹丝不动。 “就是故意的,你刚才还不是故意躺在床上等着我来找你吗?你算到我看到这些一定会来找你,所以你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聪明,我想做什么你一看就能知道。” “是,我是知道,我还知道你现在这样压着我是因为你想要报仇,想要压死我。”柳舒君感觉胸口有点闷,说话也有些气短。 慕尧也听出来了,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顺带着将柳舒君也拉了起来。 “小东西,就知道胡说,这大好的日子,也就你敢说这里死了人了。”慕尧想起刚才柳舒君和兰泽的对话,这丫头,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啊! “也就差一点了,刚才差点被你压死,气都喘不上来了。” 对于柳舒君的不甘示弱,慕尧认输,再这样下去,这个问题永远也结束不了。 “好,是我的错,好点没有。”
第48页 “没事了。” “哦,对了,我昨晚已经传信给伯父和伯母了,明日他们应该赶不过来。”看着柳舒君好些了,慕尧才缓缓的说道。 “恩?你知道我父母在哪?”柳舒君好奇道,就连她都不知道父母最近在哪里,慕尧怎么会知道。 “伯父前段时间来信,不过现下还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也差不了多远。” 柳舒君突然看着慕尧的目光变了,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两个亲生的,哪有亲生的不知道而外人知道的道理。 “别这样看我,是伯父自己传信来的,与我无关。”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慢慢靠近慕尧,柳舒君眼带威胁。 慕尧不仅不躲,还特意往前凑了凑,“我以为伯父已经和你联繫过了,就不需要我再传达了,看来没有啊!” 柳舒君动作一顿,这好像真的不能怪慕尧,应该怪她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老爹。 慕尧却有些不舍,他还指望着柳舒君更近一些,于是柳舒君不动,他自己动。 唇上一热,柳舒君才回神,这男人一大早的这是有虫子上脑了吧。 浅尝辄止,慕尧放开了柳舒君,也不给柳舒君说话的机会,“我还有些事,你今早没睡好,现在可以继续补眠了。” 看着某男人匆匆的背影,柳舒君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再仔细一想,柳舒君连刚才为了舒服脱掉的鞋子都没顾上穿,直接拦在了门口。 “你刚才说的是明天对吧,我父母为什么要赶明天。”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为什么,还用问我吗?”慕尧感嘆,自己还是慢了点啊! 柳舒君呲了呲牙,“你丫的,你这么着急是要去投胎吗?” 这也太快了点吧,明天就要和她成亲? “你生辰八字测了吗?庚帖换了吗?什么也没有竟敢定在明天?” “君儿,你在紧张!” 如此肯定得话让柳舒君面上一紧,丫的,看破不点破不知道啊! 咽了咽口水,“没有。” “你在躲避我的视线,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上前将柳舒君抱在自己怀里,不让她赤脚站在地上,现在天开始凉了,这样对女子身体不好。 “不用紧张,只是先把名分定下来而已,这样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柳舒君静了下来,身子不再僵硬,软软的靠在慕尧怀中。 已经被慕尧拉着走到这一步了,她也不必矫情了。 感受到柳舒君的柔顺,慕尧打横抱起柳舒君放到了床上。 “好好休息,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就好了。” 柳舒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班,被一个不是自己部门的领导拉去训话了,原因是她虽然知道我住院了,但是没有和她请假,这是对她的不尊重。额...我竟无言以对! 不过看我多么的敬业,自己挨训,还要放甜章,已经被自己感动的晕倒了。+_+ (*  ̄3)(ε ̄ *) 第27章 累不死你丫的 正是一天的好时候,柳舒君睡了个回笼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蹭了蹭颊边的棉被,上面还带着慕尧身上特有的青竹香味。 “醒了?起来吃饭吧。” 柳舒君转头,就见慕尧规规矩矩的坐在桌边,一本正经的说道。 恩?柳舒君揭开被子坐了起来,身子有些僵硬,伸了个懒腰就要下床,突然感觉领口处有些凉意。 低头一看,领口微微打开,上面竟然还有些许明显的红印,皱眉想了想,好像之前没受过伤,为何会有红印。 抬头看嚮慕尧,慕尧低咳了一声偏了偏头。 再次低头看向那些红印,柳舒君脸上一红,知道了这些红印究竟是什么东西了。这闷骚的男人竟然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搞偷袭。 随后皱眉,她睡觉好像没有这么重,就算是这里让她感觉安全,也不会熟睡到有人碰自己还不知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柳舒君的情绪,慕尧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替柳舒君拢好衣襟,“睡好了吗?” “你说呢?”怪不起来的时候感觉全身有些僵硬,感情是给她点穴了?点穴之后还亲近自己了?好个色胆包天的傢伙! “兰泽。”慕尧喊了一声,随后笑嘻嘻的对柳舒君说道,“咳...那个已经午时了,你该饿了,起来吃饭吧。” 哼!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完了,他可真能。 “是啊,我是饿了,你应该很饱吧!” 慕尧面上有些尴尬,但也很愉快的应承道,“你饿了就要赶紧吃饭,我也有些饿了,一起吃吧。” “你怎么能饿呢,你应该饱的。” “额...对,我饱了,你吃吧。” 柳舒君整理好衣服穿鞋下地,此时正好兰泽也将食物送了进来。 “爷,夫人,慢用!”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慢着,你刚才叫我什么?”柳舒君将兰泽要出门的脚拦下。 “夫人。” “你让他们这么叫的?” “是啊,我们就要成亲了,这称唿也要整理了,免得有些不知所谓的人不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慕尧确信点头说道。
第49页 柳舒君扁了扁嘴,不知所谓的人?很明显就知道在说谁! 慕尧让兰泽先出去,兰泽飞一般的关门离开,刚才被柳舒君叫住的那一剎那,还以为自己又要完了,幸好还有他家主子,爷真好! “你不喜欢?”慕尧看着满脸纠结的柳舒君,说不喜欢好像也不是,可是也说不上喜欢。 “他这样叫,显得我好老啊,我明明才十几岁,花一般的年纪,怎么有种和我娘一样的感觉了呢。” 慕尧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第一次见有人说自己是花一般的年纪说的如此的自然,还带着满满的骄傲。 “那你觉着他应该叫你什么?娘娘?” “恩?什么?” “我是皇子,可是还未封王,不能叫王妃,所以你是皇子妃,叫娘娘才是正常的,那以后就定成娘娘好了。”慕尧想了想,正经的说道。 柳舒君勐地摇头,“算了,就叫夫人吧,娘娘更吓人好吗?” 慕尧轻笑,还是个孩子啊! “赶紧吃吧!”拿起筷子,为柳舒君布菜。 柳舒君看着满桌的菜笑了笑,“都是我爱吃的菜,看来你下了不少功夫嘛!玉芜这丫头的嘴也太不紧了。” “怎么知道是玉芜,而不是玉夕。” 随意的吃了一口,味道不错,但是好像不是玉芜的手艺,“玉夕那个木头,打死都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也就只有玉芜那个唠叨鬼了。” “哦,味道如何?” “恩,尚可,但是比玉芜差远了。”柳舒君公正的评价道,“谁做的?你的厨子,这水平可不行。” 慕尧有瞬间的沉默,“不好吃就别吃了,让玉芜再给你做一桌。” 恩?柳舒君看着慕尧,突然惊奇的说道,“你不会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不是,只有你盘里的那两个是。” 哦!原来如此,柳舒君随意的夹起其他菜尝了一下,这个就好多了嘛!不过面上不显,将盘中慕尧夹的都吃了。 慕尧看着她吃完自己盘中的,还要去夹,伸手拦住。 “玉芜说你很挑食,不想吃就别勉强。”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啊!我觉着还好,不是很难吃,就是味道有些寡淡,盐放的少了些。”柳舒君笑了笑,拂开慕尧的手,夹了些别的菜吃了起来。 慕尧收回手定定的看着自己做的那两个菜,像是在回忆自己做菜的过程。 “别愣着了,本来是想罚你不准吃饭的,但是现在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两个菜一个给你,一个留给我,你要吃完,一点都不许剩下。”将两个菜分好,柳舒君认真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慕尧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先吃了一口自己做的,随后又去夹别的,半途中被柳舒君拦了下来。 “我只说让你吃这个菜,可没说让你吃别的。” 慕尧悻悻的收回手,和那盘没什么味道的菜展开了殊死搏杀。 柳舒君吃好后放下了筷子,见慕尧面前的那盘菜只剩下了汤汁,才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觉着没有那么难吃啊。” 慕尧摇了摇头,其实他知道柳舒君之所以不让他吃另外几道菜,不过是怕他在两者之间比较,这是给他留面子呢。 “下次我会注意的。” 恩?还有下次?不错! “好,俗话说熟能生巧嘛!慢慢地就好了。”柳舒君也不忘鼓励道。 慕尧笑拍了拍柳舒君,她这是哄小孩呢!明明自己才是小孩。 “吃好了就回去吧,明日要成亲,就要早起,你早点回去休息。” “啊?我好像才刚醒吧!不睡了,不过回我房间倒是个正事。”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慕尧看着柳舒君的背影,这个丫头怎么说走就走,连头都不回。 *** 回到自己的房间,柳舒君让玉夕准备笔墨。 提笔写完后交给玉夕,“给凌空送出去,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玉夕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柳舒君,随后转身出去送信了。 柳舒君靠在椅背上,既然决定要和慕尧走到底,那凌空那里还是要说的,即使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是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的感情,也不是她嫁人就能毁掉的。 至于父母那边,虽然慕尧送信过去了,但是她也不能没有表示。 再次提笔,等写好之后,玉夕正好回来了。 “刚好,我给爹娘写了封家书,你给我送出去。”简单的一张小纸条,也叫家书? “不要。”玉夕冷冷的拒绝。 “为什么?” “两趟,不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刚才没想到吗?你怎么这么小气呢。”柳舒君这就不乐意了,开始对玉夕训话。 玉夕面无表情的看着柳舒君那张嘴一张一合的说个不停,心下很是奇怪,慕尧好歹也是个皇子,到底是看上这个女人哪里了。 还有凌空,从小和这个女人一起长大,如果说慕尧是因为对这个女人不了解才要娶她,那么凌空究竟是为什么?
第50页 男人的心思玉夕不懂,只是现在她感觉无数只苍蝇在自己耳边飞,眉头轻皱,“拿来。” “哎,这就对了,快去。” 接过柳舒君递来的纸条,玉夕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小样儿,一个两个都知道那两个老傢伙在哪里,就只有本大爷不知道,让你们欺负本大爷,哼,累不死你丫的。”柳舒君这一瞬间感觉通体舒泰。 她就是故意的,玉夕一直和她爹娘有联繫,可是不告诉自己,以为不说她就不知道了? 玉夕离开后就一去不復返了,一直到天黑柳舒君都没有见到人。 “啊!原来玉芜一直是这种感受啊!果然舒服。”柳舒君此时好像能知道一些玉芜每天唠唠叨叨没完的感受了。 上瘾啊! *** 上京,皇宫,承干殿 “咳咳...咳...付培全,去将那道士给朕唤来。”慕庭鸿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说道。 付培全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片刻后又折了回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 “皇上,这是止咳的,您赶紧用些,这般咳下去有损龙体啊!” 慕庭鸿此时心情烦躁,但终究没有拒绝,他同样知道自己这般下去肯定有损身体,就着付培全的手,强忍着难受喝了一些。 稍稍缓和了一些的时候,小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张道人求见。” 付培全扶着慕庭鸿坐了起来,在后背垫着枕头,才出去让人进来。 “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道人进来叩见。 “你给朕的金丹已经用完了,可还有?” “回皇上的话,这金丹是贫道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练成,距离下次丹成还有半月时间。”这就是说没有了。 慕庭鸿脸色灰暗,一看就知今日身体不适,“朕今日总是咳个不断,可有什么缓解的法子。” “贫道这里刚好还有一粒丹药,可以缓解陛下的咳疾,只是需要一味药引。”张道人恭敬的说道。 “何物?” “需要凤命之人的一滴心头之血。”说完,张道人低垂着头,不敢抬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果然,慕庭鸿目光凌厉。凤命之人,不就是当今皇后吗! “平王殿下求见。” 慕庭鸿收回落在张道人身上的目光,看向门外,“传!” 慕染赶在此时进宫,有些蹊跷,尤其是刚才张道人才说要取皇后的心头血,儿子就觐见,慕庭鸿不相信这世上有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有一双手在背后推动着成为巧合。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这么晚过来有何事?”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但请您屏退左右。” 此时,这殿中就只有张道人和付培全两人,慕染竟是完全不相信两人。 “你们先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小伙伴们都加油吧! 第28章 皇上口谕 “何事?” 慕染跪在地上未曾起身,满脸的沉痛。 “父皇,那张道人的话,您可万万不能再信了,他根本就是个骗子。” 慕庭鸿身子一震,张道人他派人查过,没有任何背景,而且刚开始服用他送来的丹药身体确实好了很多。 “继续说。” “儿臣关心父皇的身体,曾经去过他的炼丹房附近,可是,儿臣在无意间发现他竟然敢给父皇进贡丹药,那丹药可是含毒的啊!”慕染声音沉重,泪眼婆娑的说道。 毒~药? “谁让你去他的炼丹房的?” 慕染哽咽的声音一顿,随即压着嗓子说道,“儿臣并非有意要去,只是那日路过,看到一小童神色慌张的往隐秘之处而去,于是儿臣便一路尾随,见他将怀中所拿之物仔细掩埋才离开。” “儿臣觉着事有蹊跷,所以令人将他所埋之物挖出带回,用银针检查,发黑,儿臣心惊,令人请了上京城中几个大夫前来,他们的回答简直惊人。” 慕庭鸿不动声色的听着,心中却有了计较。 “儿臣是分别请他们前来的,他们不可能串通。他们一致认为里面含有五石散,还有一些铅等物,儿臣细问之下才知其中道理,为何父皇龙体有损,得知结果后,儿臣立即进宫来禀报父皇。” 慕庭鸿眼波微动,五石散? “染儿之心朕已知晓,若无其他事,你可以退下了。” 慕染抬头看了一眼慕庭鸿,见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也就忍下要说的话退了出去,只要父皇疑心张道人,就不怕后续的事情跟不上,他也不必做那揭人老底的恶人。 “付培全。” “皇上。”付培全看着慕染离开,一直未敢进殿,直到慕庭鸿喊他才快步走了进去。 “将那张道人扣下,令禁卫军围了他的住所,没有朕的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出。” “是。” “去叫太医院的人全部进宫,就说皇后偶感不适,令他们不得走漏口风。” 付培全似乎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第51页 *** 上京,张文彬府邸 “皇上口谕,皇后娘娘偶感不适,传立即进宫,不得耽搁。” 张文彬夜半被叫醒,还有些蒙,此时一听皇后病了,瞌睡虫立即被吓走了。 “臣领旨。” 小太监将张文彬扶了起来,“张大人快快起身,跟着咱家进宫。” “公公,你看我这衣冠不整的,容我换身衣服可好?” “张大人就不要为难咱家了,皇上口谕,接旨就立即进宫,还是快快跟着咱家走吧。”那小太监似乎很着急,拉着张文彬就出门上了车。 上京,高云飞府邸 “皇上口谕,皇后娘娘偶感不适,传立即进宫,不得耽搁。” “臣领旨。” “高大人请起,马车已经在外等着了,快快跟着咱家进宫吧。”小太监扶起高云飞指了指大门外停着的马车。 高云飞年有六十,是太医院的院首,这小太监还算有礼,虽然有些强制,但力气尚可,扶着高云飞就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不歇的到了宫门口,此时太医院的其他人皆已在此等候。 “高大人。” “高大人。” “高大人。”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这半夜被叫来,他们总感觉心里没底,此时一见院首都被叫来了,瞬间感觉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围了上去。 一行小太监们此时上前,“众位大人,快快进宫。” 被提醒,众人跟着太监们进了宫门,一顶软轿正等着呢。 “高大人,您老请上轿,师傅特意为您准备的。”那前去给高云飞传旨的小太监扶着高云飞上了轿就赶紧带着人往承干殿去。 其他几人步行跟在身后,互相使着眼色,最终都摇头,不明所以。 高云飞坐在轿中不知,后面跟着的众人却已心惊,这根本就不是去皇后长春宫的路,而是去皇上承干殿的路。 这一瞬间,他们也知道事情不寻常了,都垂着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到了承干殿,几人由迎出来的付培全带进了殿中,慕庭鸿此时已经收拾妥当,一身明黄的龙袍加身,高坐上位。 “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赐坐。” 众人怀着忐忑的心坐了下来。 “如此深夜请众位进宫,是有一事不解,付培全。”慕庭鸿虽然身体虚弱,但气势不减,看的众人心下紧张。 付培全端着一个盘子,将里面的东西分别交给每一个人,后面还有小太监奉上笔墨。 “你们仔细看看这其中所含之物,写下来。” 几人目光稍微碰触后便离开,低头仔细的研究这手中的药丸,确切的说,应该只是药丸的一个小角而已。 高云飞仔细的闻了闻,又取了少许尝了尝,眉头越皱越紧,还有稍许疑惑,最后默默的放了回去,仔细的在纸上记下,然后交给了付培全。 付培全接过,又交给了慕庭鸿。 慕庭鸿接过后并没有急着看,放到一边,看着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资歷经验皆不比高云飞,自然要慢一些。 而这里面每个人又有不同,有的面色愁苦,有的惊讶,有的皱眉。不管是何想法,最终都写好交给了付培全。 等到下面十多人都写好之后,慕庭鸿让付培全将人请出去,只留高云飞一人。 “高老稍坐。”说完之后就拿起众人写好的纸张一张一张的翻看。 高云飞稳坐在下面,喝着小太监端上来的清茶。 慕庭鸿一张张看过之后,抬眼看向高云飞。 “高老,你可知五石散?” 高云飞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缓缓的放下,“陛下明鑑,臣略知一二。” “高老既然说一二,那么最起码有七八,你详细说来。”慕庭鸿一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人依然还在太医院,是因为他捨不得放人。 “五石散,由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石钟乳、石硫黄为主药,雄黄、黄精、饵术、合欢、曼陀罗等为辅药炼制而成。” “紫石英的主要功效镇心、安神、降逆气,暖子宫。主治虚劳惊悸、咳逆上气以及妇女血海。” 妇女血海? “白石英的主要功效是温肺肾、安心神、利小便。主治肺寒咳喘、不...不举、惊悸善忘、小便不利等。” 这个不举说的这位老人满头是汗。 “赤石脂的主要功效是涩肠、收敛止血、收湿敛疮、生肌。主治遗...遗精、久...久泻、便血等。” 这是要为难死这位老人家啊! 显然,为难的还不止一些,接下来,高云飞继续说道,“石钟乳的主要功效是温肺气、壮元阳、下乳汁。主治虚劳喘咳、不...不举、腰脚冷痹、乳汁不通等。” “石硫磺的主要功效是壮元阳、杀虫。主治不...不举、虚寒泻痢、大便冷秘等。” 两个皆是壮元阳之物,好不容易说完,老太医满脸是汗,他容易吗? 慕庭鸿脸色依然不好看,他近来一段时间的确感觉身子好了很多,频频宠幸秀女,原来就是因为这些个东西。
第52页 “可有何不妥?”高云飞只说了这些个东西功效作用,但并没有说这些东西会对人体有何损害。 “回陛下,这五石散实乃良药,但不可多食,少食可治病,但若频繁食用,轻则中毒,重则...重则丧命。”高云飞已经隐隐的知道了些什么,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慕庭鸿面色突变,随后收敛,“爱卿可知若有铅加入,是何效果。” 高云飞勐地抬头看嚮慕庭鸿,那药中有些东西他思虑良久都没有答案,此时经慕庭鸿提醒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这让他该怎么回答。 “爱卿大可直言,恕你无罪。”慕庭鸿也看出高云飞的忧虑,开口说道。 “陛下,可否容老臣为您把把脉。” 慕庭鸿点了点头,高云飞起身上前。 缓缓放下手,高云飞面色暗沉,退后就跪了下来。 “陛下,那药丸千万不可继续服食了,老臣尚可为您调理身子,不至恶化。” 声音恳切且悲壮,此话一出,他知道自己要承担的后果。 皇上一直不肯让太医院的人请脉,原来如此,身子都要掏空了,如此长久下去,不出半年,必定暴毙而亡。 慕庭鸿眼中寒光一闪,随后声音缓和的说道,“高老,这里果真含有铅吗?” “回陛下,果真,不止有铅,还有汞,这些都是大损身体之物啊!” “好,那朕这身子就交给你了。”慕庭鸿笑了笑说道,随后就让高云飞离开了。 只交代这一句就没有再嘱咐别的,不是信得过他,而是不怕他说出去,高云飞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当一出来被众人围住的时候,他只是摇了摇头,便乘软轿离开回府了。 这副担子可不轻啊,皇上的龙体交给他,这是多么有力的託付。 “付培全,去查张道人,朕要知道他所有的事。” “是,老奴这就去。” “还有...” 付培全停下脚步,等着慕庭鸿接下来的话。 “派人盯着老五。” “是。”这次付培全没有急着离开,他看出慕庭鸿还有话说。 “去查查老九和张道人之间有什么联繫。” “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兰竹和绿竹,但是必不可少哦! (*  ̄3)(ε ̄ *) 第29章 猪才在这个时间吃饭 关州,白世元府邸 “殿下,请用茶。” “白将军近日一直居于府中,难道军中无事?”慕枫看着白世元放在手边的茶不置可否。 白世元像是知道他要这么问,笑着回道,“近日军中一直在正常操练,没什么大事,殿下亲临,末将自然要相陪的。” 相陪?这是监~禁! 自从他出了青州,直奔关州白世元府邸而来,一直在此停留,期间他与外面的通讯都断了,就连他带来的隐卫都失去了消息,身边只留下一个护卫,和他一般,被限制了自由。 想到此,安王慕枫脸上寒意一闪随即隐去。 他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白世元竟然不是皇上的人。 怪他疏忽,没想到白世元竟敢背着皇上和慕染私下勾结。 “兰笙公子,您可终于到了!”就在慕枫想事情的时候,白世元突然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白将军,安王殿下,好生的有雅兴,外面都已经乱了,您二位竟然还有喝茶聊天的时间,真是佩服!” 兰笙闲庭信步的进来,如同是自家庭院一般。 坐到安王慕枫对面,大致的瞧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 “兰笙公子说的是。”白世元笑着回道。 慕枫平静的面容下波澜已起,外面已乱四字一直迴旋在脑海中,本想拿下白世元便回京,没想到竟然耽搁在这里,看来他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安王殿下在此住的可还习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白将军定然会满足殿下的一切需要。”兰笙转头看向沉默的慕枫。 “你是何人?”慕枫神色不动。 从兰笙不通报便自己进门的行事看来,应该是与白世元极为熟识的,可是白世元刚才的态度又不像是亲近的朋友,话语中还带着恭维和小心翼翼。 “在下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倒是殿下,能有如此的胸襟和气度,实在让人刮目相看,就沖您这份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从容,就值得在下敬一杯,以茶代酒。”端起白世元倒好的茶,兰笙笑着说道。 不过任谁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与嘲讽。 慕枫从小含着金汤玉匙长大,除了在慕庭鸿面前,在哪不是人前人后的恭维着,何时受过此等待遇。再加上近日被困于此,心下烦闷,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 “殿下,已经午时,可要用膳了?”身后的护卫杨全突然插话道。 慕枫也意识到自己今日有些不对,为何被不明身份的人随意的激了两句便沉不住气了,快速的收敛情绪,恩了一声,起身便要离开。 白世元和兰笙也不阻止,笑着看着慕枫起身要走。 勐地站起来,有一瞬间的眩晕,慕枫扶着桌子稳了稳,可是眩晕感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为严重了。
第53页 慕枫面露惊色,他已经很是小心了,为何还是着了道。而且之前白世元虽然用尽各种理由将他留下,但从未用过药。 “安王殿下身体不适,来人,将人送回去,好生休息。” 此时意识已然开始模煳,慕枫尽力看向一旁的护卫。 那护卫同样接收到了慕枫的目光,竟然不顾慕枫的死活飞身而起,向外冲去。 这小院中护卫层层,但不知是不是兰笙前来的缘故,认为有他在必然不会出事,竟然比之以往要少了大半。 那护卫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哪成想竟然沖了出去,虽然自己也受了重伤。 但是只要出来,那万事就好说了。 慕枫强撑着精神看到护卫真的离开,才任由黑暗吞噬了自己的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堂堂亲王倒地,竟然无人搀扶。 “兰笙公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主子有交代,青山里的事情要快速的解决,万不能捅到陛下那里,这可是块肥肉,若是陛下知晓,那忙这一场岂不是白费了,所以让我们必定要将安王留在此地,不得有误。”兰笙收起了之前的痞气,郑重的说道。 白世元也是面色一变,“请放心,下官定然不负所托,至于那逃脱的护卫,想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请代为向主子问好。” “恩。” “来人,将安王殿下送到房间休息,虽然那护卫也不可能有什么本事,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依旧要守好了。”白世元喊来人将慕枫抬了下去。 *** 门砰的一声关上,本已毫无所觉的慕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恨意冉冉。 “好你个慕染,竟然要釜底抽薪,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 暗暗的说了一句,慕枫再次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跟着你来的人要不要处理掉。” 白世元的书房,两人并肩而坐,早已没有之前的客气拘禁。 兰笙头枕着胳膊躺了下去,不算宽大的软榻上正好能容下两人。 “不用,他可是我们的传话筒,这比我们自己说出来要真实的多。” 白世元一笑,跟着躺了下去,“行,听你的。”说完闭眼小憩。 良久,兰笙一巴掌拍到了白世元的肚子上。 “哈呀,你还真能睡得着,起来,吃点饭才有力气干活啊,你府里的人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个点不是应该要吃饭了吗?” 白世元本来已经迷迷煳煳的要睡着了,被兰笙来这么一下子,睡意全无。 “你就不能像个人?自己饿了自己要去呗,喊我干什么,这个时间,只有猪才会吃饭。” 正午时间已过,晚膳时间还尚早,这个时间谁会吃饭,妈的,丫就是个神经病。 “恩?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很有必要重新定义一下你我之间的关系了,你这话要是被某人听到了,你应该会被活活的扒一层皮的。”兰笙突然坐起来,打量着白世元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诡异。 白世元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别扭,同样起身,“某人是谁?这和你我之间的关系又有何影响?再说了,你我之间何来的关系,少攀关系。” “好!巴不得你这么说,以后要抱我大腿的时候千万要自己你今日说过的话。”兰笙更是不怀好意的笑着,“来人 ,让厨房送些吃的过来,饿了!” 外面的侍卫应声离开,没多久书房门被敲响,侍卫端着满满的食物进来。 看着两人友好的坐在同一软榻上不禁有些奇怪,他家将军什么什么和这位来歷成谜的公子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想归想,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很快就摆满了一桌。 躬身告退时,兰笙跳下软榻坐到桌边,白世元也跟着坐了过来,可是还没靠近就被兰笙挥掌挡开。 “你不是说猪才在这个时间吃饭吗?你既然是个人,凑什么热闹,起开!” 那护卫颤抖着手关上了门,这两人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 夜深人静,院子中仅有的几盏灯被深秋的寒风吹的忽明忽暗。树影摇曳,似有人在院中穿行。 慕枫紧闭的眼忽然睁开,几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他将体内的药力化掉。 他防着白世元,怎会真的这般轻易的就中招,虽说刚开始的时候的确中了招,但是后来他紧闭唿吸,自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 他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让那护卫离开,不过是抱着半成的把握,没想到还成功了。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听到了两人毫无防备的对话,既然知道他们的计划,他就有办法应对。 这么多年来,他和慕染一直争斗不断,谁也没占着好处,但也没吃亏,此次也不会例外。 哦,不对,兴许这次就是例外! 慕染,走着瞧! 三轻五重的敲门声响起,慕枫快速的掀开被子站到了门边。 一身暗紫色的袍子穿在身上,与先前的华丽大不相同,显然是为了离开特意换的。 虽说院中护卫依旧,但是多日来,他们的位置已然在心,今日他还特意观察过,没有变化,他还要感谢那两人对他的轻视。
第54页 不然护卫逃离,怎能不加大防守,更换守卫方位阵型。 “殿下,您可在。” 杨全的声音响起,慕枫心中一喜,开门走了出去。 院中静悄悄的,只有护卫一身黑衣面带紧张的打量着他,之前的情形歷歷在目,软倒的慕枫此刻正好好的站在面前,应该没受什么伤。 “辛苦了,本宫无事,你怎么进来的?”此时仍然不忘试探。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这里的防卫,为防万一,此次调来的都是生面孔,就算留下,也不会牵连到我们。”那护卫也知慕枫的性格,恭敬的回道。 “很好,走吧!” 两人飞身而出时,正好听到墙外传来的声音。 两方都是一身的黑衣,唯一的不同点是一方胳膊上绑着同慕枫身上衣服相同的暗紫色带子。 没有绑着的一方拼命的要冲嚮慕枫,嘴里还喊着什么,只是在挡在慕枫两人面前的一方留给他们的是坚毅的背影,寸步不让,口中的喊声远远超过了对方。 一时间,白世元的府邸灯火通明,兰笙和白世元也赶了过来。 像是没料到他们会在今晚来劫,白世元面色很难看。 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那无带黑衣的一方被斩杀殆尽,慕枫在有带黑衣一方的掩护下安然离开。 “把人扣下!” 一声出,那被斩杀殆尽的一方被突然出现的侍卫拿下,跟来的白世元护卫满脸的惊讶,这是什么状况! 不是自己人嘛?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没有兰竹和绿竹,明天就会有了。么么!!! 第30章 嫁衣何处来 一行人快速的出了关州,往青州方向退去。 “殿下,您不回上京吗?”护卫杨全一路护着慕枫离开,此时看到慕枫往青州方向去不禁问道,这个时候回上京不应该是最佳的选择吗? 慕枫摇了摇头,回上京恐怕是正入了慕染的圈套,慕染想要青山中的东西,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路不歇,路过慕尧替子所在的和县时,慕枫特意停留,前往探视。 “皇兄怎么来了?”替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到慕枫进门,想要起身都做不到,满脸的汗珠一看就知受了伤。 “不要起来了,听说你身体不适,特意前来看看你,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慕枫压下替子要起的身子,满脸的关怀与心疼。 从出生到现在未曾见过面的兄弟两,究竟能有多少感情,竟然会如此的关怀,替子心下一阵冷笑。 替子面上不显,苦笑一声,“皇兄问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父皇急召回京,我一路不敢耽搁,怎知这一路走来实在不太平,就在前先日子被一伙人袭击,随身跟着的侍卫死伤大半,只留下数十人而已。” 慕枫面色一动,他一直知道慕染与他都不愿慕尧回上京,可不成想慕染竟然下此狠手。 “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公然袭击皇子,你伤在了何处?” 替子只说了这一会子话,便已虚弱的不成样子,汗打湿了发,紧紧贴在颊边,唇色更是透明,眼睛微微眯起,似要昏厥。 “老十三,老十三!”慕枫没有听到回答,再看替子依然不省人事。 一旁的护卫看到,开门跑出去大喊一声,又跑了回来。 紧接着就有一个年逾五十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慕枫让开了床边,静静地看着。 时间慢慢流走,替子的唿吸越来越弱,心口位置一剑贯穿,能留下小命已然不易,现在怕是要控制不住了。 慕枫看着这一幕,心下有丝窃喜,若是就此死了,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只是天不随人愿,经过那老大夫的全力施为,情况又好了起来,唿吸虽然微弱,但已经稳了。 长舒一口气,老大夫擦了擦额间的汗,身子有些软的走了出去。 护卫上前将替子放平稳,不让伤处受压,这才恭敬的转身对慕枫说道,“安王殿下,我家殿下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您还是外面请吧。” 慕枫复杂的看了一眼替子,随后点了点头,“好,你好生伺候,免得再次復发。” 慕枫出门,杨全站在身后。 “你去看看那老大夫是何人?”能将人从生死的线上拉回来,必然不是一般人。 “是。”杨全离开,慕枫也不急着去青州,反而在此住了下来。 *** “如何?还能坚持吗?” “皮外伤,若不是为了给他看,也不至于这般!”替子靠着厚厚的枕头,面色依旧苍白,但是已无之前极度虚弱之态。 之前那护卫兰沁点了点头,“他住下来了,不知是何意,你若是身体不适,就推掉不见,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恩,我知道,给主子传信了没有。” 兰沁上前将替子扶的躺下,“这些事不用你担心,你现在需要好好养伤,虽说没有正中心脏,但也伤及了内府,若是不好好休养,定会留下病根。” 替子笑了笑,“姑娘说的是。” 兰沁一身男装,听到替子这么说,眉头微皱,这么多年,从来没人将她当成女子,一直混在男人堆里,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女子了。
第55页 “直接喊我的名字就好,不用叫姑娘姑娘的,听着怪膈应的。”兰沁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替子看着她离开时有些窘迫的背影不禁一笑,随后闭眼休息。 *** “殿下,已经查清楚了,那老大夫是跟着十三皇子来的,在西南地区也是颇有名气的,只是后来家里出了事,十三殿下帮忙解决了,此后就一直跟在身边伺候。”杨全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将事情了解清楚,此时报给慕枫的自然是最真实的答案。 “家里出了何事?” “据说是家里闹了贼,后来那些贼竟然要杀人灭口,被十三殿下路过救了下来,顺带着将那伙贼人拿下。”顿了一下,杨全接着说道,“不过,他家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人了。” 也就是说当时只来得及救下他一人,他的家人都遭了毒手。 “救命之情,又将杀人者扣下,让他报了仇,自然忠心不二。”慕枫本想从那个老大夫着手,看看能不能让慕尧病死在路上,看来此路不通。 杨全沉默,躬身听着,该说的说完了,慕枫此时的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老十三那里现在如何了?” “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没什么异常,还在昏迷,一直未醒。”此次跟来的因为身手都是一流的,要监视一个不受宠皇子简直易如反掌。 “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启程去青州。” “是。”杨全离开,慕枫一人站在窗前良久。 ***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白世元转头笑了笑,“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么回事。” 那护卫有些不知所措,上前扯下了这些黑衣人的面巾,一愣,都是生面孔,不是他们的人。 “说你傻你还不信,我们的人能让人伤成这样?看看这些歪瓜裂枣。”白世元不屑的说了一句。 这话要是让杨全听到一定很伤感,明明在他看来这些人都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了,不然也不能带来营救慕枫。 兰笙更是直接,一个眼神过去,不言而喻,就是瞧不上的意思。 “带下去好好聊聊,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知道了,你们带着人去,不要打草惊蛇,就等着这会儿功夫,没想到来的都是点没用的废物。” 看着兰笙潇洒离开的背影,那些黑衣人面色纠结,这人实在狂妄,当着他们的面就说他们没用,还说没多久就能知道答案,就沖他这劲儿,就打死都不能告诉他们有用的信息。 白世元无奈一笑,这人就没点眼力劲,被他这么一来,要让这些人说实话又要费些功夫了。 回到书房的兰笙丝毫不介意自己给人留下的麻烦,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信,招来隐卫将消息送了出去。 而他们这些作为,并未瞒着王三。 *** 日照当空,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朗朗干坤。 如此大好的日子,正是慕尧和柳舒君的好日子。 一大早就被拉起来各种收拾打扮的柳舒君歪着头,任由喜婆在她脸上图画,玉夕站在她身边,满脸的不解,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如此匆忙的婚礼,连双方父母都没有。 喜婆拿着红红的胭脂就要往柳舒君脸上凑,被玉夕手快的拦了下来。 一手托着柳舒君的脑袋,一手拦着喜婆,冷硬的脸上不耐烦之色明显。 “出去。” 柳舒君之前嘱咐过,不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她的脸上涂抹,她还不想毁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舒君这么反对,但是因为玉夕本人也不喜欢这些个东西,倒觉着没什么,这也是为什么玉夕这个冷硬的什么也不懂的女人跟在柳舒君身边梳妆,而玉芜那个正经□□出来的侍女只能在一边整理嫁衣。 看着被玉夕一声出去喊得花容失色的喜婆,玉芜心中无限的同情,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上前安抚的让她离开。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看你把人吓得。” “好了。”玉夕像是没听到玉芜的话,伸手摇了摇已经熟睡的柳舒君。 就没见过这么能睡的女人,今天都要成亲了,竟然还能睡得着。 柳舒君迷迷煳煳睁眼,看着镜中略施粉黛的自己还算满意,好歹没有太夸张,而且也就今日一日,晚上就可以洗掉了。 “玉夕果然可靠。”笑吟吟的夸了一句,眨巴眨巴有些睏乏的眼睛,“玉芜,你怎么在这里。” 玉芜满脸的不可思议,在她睡觉之前她好像就已经在了吧。 “小姐,您今日大婚,嫁衣还是奴婢准备的,奴婢自然是要在这里的。”说完就扶着柳舒君起身去穿嫁衣。 还有些话她没有说。 哪有大婚如此着急的,三媒六聘没有,双方父母健在却没有到场,昨日定情,今日成亲简直是千古奇谈了。 还有很多,玉芜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可是今天是柳舒君的好日子,她强忍着不说,不能破坏这个婚礼。 柳舒君由着玉芜里三层外三层的给自己穿衣,终于,在快不耐烦到要爆发的时候穿好了。 “小姐今日真美,只是脸上有些过于白了,应该要上一些胭脂,这样才显得喜庆一些。”玉芜满意的看着柳舒君,笑着说道。
第56页 柳舒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嫁衣,突然一愣。 “玉芜,这嫁衣是哪来的。” 玉芜笑着整理这嫁衣,“这是夫人的嫁衣,临出门前,夫人特意交给女婢保管的,正好您成亲赶得急,没有合适的嫁衣怎么能行,奴婢就自作主张的拿出来给您穿了。” 柳舒君不禁一笑,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了许多,终于有了新娘子该有的高兴。 “真的很漂亮,娘穿起来应该更漂亮。” 这衣服乃是上好的衣料裁剪而成,就这上面的的刺绣也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这是娘自己绣的嫁衣?” “可不是,新娘子给自己绣嫁衣这可是大好的事情,您自小没有学这些,本来应该是奴婢们帮着您绣的。”玉芜站的离柳舒君远了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家小姐长得真美。 “君儿,收拾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要成亲了哦!(*  ̄3)(ε ̄ *) 第31章 不着急,你慢慢来 温雅清润的声音响起,柳舒君愣了一下,然后抿嘴一笑。 “这也太着急了些。”玉芜捂嘴一笑,哪有新郎官这么早就上门来的道理。 不过这地方本来就小,婚礼也仓促,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姑爷稍等,小姐马上就好。” 玉芜与玉夕相比,就是要温柔的多了。 慕尧一身红衣,衬着如玉的肌肤更是通透,满脸的笑意更是让人看得如沐春风。 “不着急,你慢慢来。” 这话显然是说给柳舒君听的。 噗呲一笑,柳舒君被慕尧逗笑了,到底现在是谁比较着急。 这时间还不到午时,虽说也不在乎什么时间了,但是他来的也过于早了些,若是按照那喜婆说的来,柳舒君估计还要一个时辰呢。 “小姐,您没有兄长,就由玉箫背着您出去吧。”玉芜总是想要尽可能的让着婚礼完整规矩一些。 “不用了,还需要什么,若是没有的话这就可以出去了。”柳舒君一笑拒绝了,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玉芜也不强求,快步过去将盖头拿起盖在柳舒君的头上,“新娘子怎么能没有盖头呢?还有,这苹果您拿着,千万不要掉了。” 柳舒君看着手中硬塞进来的苹果,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来,从早晨醒来就没吃过东西。 “我饿了。” “啊?您再忍忍吧,过会儿就能吃了。” “好吧。”柳舒君轻易的相信了玉芜的说法,就这样忍一下就好了。 紧闭的门被缓缓打开,慕尧手心开始冒汗,定了定神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伸手就要去拉柳舒君。 “姑爷,您慢点,小姐看不到路。”玉芜见慕尧勐地伸手,赶紧说道。 “恩。”简单的一个字,柳舒君竟然听出了紧张。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该紧张的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吗?怎么他这么紧张。 终于握住芊芊玉手,慕尧喉结处开始不停的滚动。 像是能看到一般,柳舒君食指轻勾了一下慕尧的掌心。 本来有些无措的慕尧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舒君,刚才她是在调戏他?这小傢伙,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在笑他。 *** 小院中,一片红色的海洋,四周的侍卫们难得的遇到这种时候,两家的暗卫蒙着脸出现在现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奇怪。 起闹声,叫好声,嬉闹声,让小院热闹了起来。 柳舒君由着慕尧牵着她往前走,感觉这掌心中的那抹温热,心中似乎也跟着一暖。 一段不远的路,硬生生的被慕尧走了快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没走到了正厅。 “主子,您这是干什么?没看到夫人都走累了吗?您忍心吗?”一侍卫在路边上突然喊道。 这一声出,得到了众侍卫的广泛认可。 “主子,甲一说的对,看夫人都累的不走了。”就在柳舒君停下想要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这个时候调侃慕尧的时候,另一个侍卫再次说道。 慕尧脚步跟着一顿,见柳舒君果然停下了脚步。紧紧了手中的柔荑,慕尧面上再次一笑,“好,通通有赏。” 恩?不罚反赏? 慕尧此时看着这些没脸货却感觉分外的亲切,谁让他们说中了他内心所想呢,正愁没有理由亲近美人呢。 就在柳舒君愣神的功夫,整个人已经被慕尧抱进了怀里。 恩!原来如此,怪不得要赏。 “刚才谁喊的,领完你家主子的赏,记得来我这里领罚!” 柳舒君话音落,四周起闹的声音突然一顿,接着更是激烈了些。 “夫人说的是,属下等遵命。” “是,夫人的话更甚主子许多,属下等赏也不要了,只要主子开心。” “对,主子的话要听,夫人的话更要听,你们说是不是。” “是,甲一说的是。” 恩?又是甲一! 角落的甲一无辜的看着众人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慕尧看破不点破,由着他们胡闹。
第57页 柳舒君却暗暗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甲一,好名字,我记住了。” 小院中又是一顿,接着闹笑声想起。 “多谢夫人赏识,属下的荣幸。” 玉芜跟在柳舒君身边看着这些没脸的傢伙胡闹,眉心微皱,这和她知道的根本不一样。 没有亲朋也就算了,就算是双方的属下也就算了,怎么还没拜堂呢就哄耍上了呢。 而且她家小姐简直绝了,人家哪个新嫁娘不是羞答答的,可是她倒好,还和这些侍卫们聊上了。 玉芜现下觉着不妥,玉夕倒是觉着还好,总比那些个规规矩矩的要好些。 不同人不同的心思,凌空站在柳舒君面前的时候内心的感觉复杂的无以復加。 *** 多年前,他们初识的时候,他就想着要是有一天她能这般穿着嫁衣嫁给自己那该多好。 几年前,他们朝夕相处多年,他以为她一定会穿着嫁衣走在自己身边,就这样走一辈子也好。 半年前,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了,以为终于可以将深埋心中多年的话说出口了,哪成想她会奉父命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就在月余前,他早于她自己知道了她的心意,当时的感觉如同多年的信仰轰然倒塌,那般的措手不及,他被迫离开去缓解自己心中那突如其来的伤痛。 而就在昨日,他收到了她要成亲的消息,这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又补了一刀。 可是今日,他依旧还是来了。 这个多年来捧在手上,放在心底的女子,终于要嫁人了,虽然那人不是自己,但是他同样祝福,只希望她能幸福。 *** “舒儿,祝福你。” 没有问为什么会如此突然的决定成亲,没有问她日后是否会后悔。因为他知道她从来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尤其是感情的事。 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恐怕会忍不住现在就将她掳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度过余生。 可是他了解她甚至超过了她自己,她能同意,并且高高兴兴的穿上嫁衣,就足以证明她其实内心中还是很喜欢的,那他又怎会去破坏呢。 满心的爱意,满眼的深情,最后只化为了一句祝福! “凌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否则天涯海角,我一定追杀你到底。”同样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多余的安慰。 依旧还是如同往常一般,该怎么说还要怎么说。 不能回报的爱情,其实她早就已经表明了,只是隐晦到凌空并不愿意相信那是拒绝。 现在这个时刻,她很高兴凌空能来,即使他现在心里一定不舒服,但是只要他来,那就说明他一定会尝试着放下。 没有人会一直期盼着根本就没有希望的爱情,没有回报的爱情不会太长久,而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没有爱情,还有亲情。 “就知道会这样,我才来的,我还不想没娶妻就要浪迹天涯。”一句玩笑话,让慕尧刮目相看。 其实见面之初他就知道凌空对柳舒君的感情,但是从未询问,因为他能看的出柳舒君其实无意。 只要柳舒君无意,他就不介意,不会让这种事情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多谢!” 凌空笑了笑,对慕尧说道,“只要她能好,我做什么都好,无需言谢。” 默契的一笑,此事已然翻篇。 *** 柳舒君嫌弃的透过头纱看着凌空一身的狼狈。 向来整洁的人此时穿着的竟还是那日离开时的衣服,脸上鬍子快要盖住了本英俊的脸,头髮还有些凌乱,说话间酒气依稀可闻。 明眼人自然能看出他的不妥,但是都选择了沉默。 他值得尊重,多年的爱恋其实一点都不比慕尧要少,他没有输给慕尧,也没有输给柳舒君,他只是输给了自己爱柳舒君的心罢了。 “你先去洗漱,臭死了。”嫌弃的话语总透出的是关心,凌空自然知道。 面上一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来吗?其实就是为了噁心你来,既然已经成功了,那我自然是要去换衣服的,为了噁心你,我先噁心了自己,我容易吗我。” 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在了小院。 “哼,嘴硬的傢伙。”柳舒君低哼一声,但是慕尧却听出了如释重负。 他那般模样应该是接到消息根本就没来及收拾自己就赶来了,刚才那般说也只是为了不让柳舒君难过罢了。 *** 凌空离开,人们继续起闹,像是忘了之前的事情一般。 都是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凌空看着柳舒君时是什么感情,但是他们都选择性的忽视了,因为柳舒君现在要嫁人了,即使过去有什么牵扯也已经是过去了。 “快快,主子,赶紧的,吉时要到了。”突然有人提醒道。 众人这才想起,簇拥着两人就进了正厅。 柳舒君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刚才一直就在慕尧怀中,而凌空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在慕尧怀中了。 想到这里,脸上暮然一红,那傢伙以后一定会就这件事情嘲笑自己了。 正厅中,没有高堂,只有天地。 一旁的兰泽很高兴的担当了司仪这一重要的职位。 就在此时,兰冥突然间现身,本来冷硬的脸上,此时更添了一抹寒意。
第58页 慕尧自然也看到了,本来笑意满满的脸上突然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预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o(∩_∩)o哈哈~ 想知道究竟能不能成亲,下章我们不见不散那。 (*  ̄3)(ε ̄ *) 第32章 你今日嘴真甜 一瞬间冷凝的气氛就算柳舒君看不到也能感受的到。 “怎么了?说吧。” 慕尧本能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他不想在本来已经委屈了她的情况下还出现任何的意外。 “兰冥,你说。”慕尧不说,柳舒君转而问兰冥。 对兰冥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 兰冥犹豫了,慕尧能不听他说什么就告诉柳舒君没什么,那就是不想任何事情打扰这场婚礼,可是... “没事,说吧,后果我担着。” 柳舒君了解他们,慕尧不放话,他们自然不敢说。 “说吧,以后夫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慕尧知道柳舒君既然能说出后果她担着的话,那是打定主意要知道了。 “青山有变。” 只四个字,柳舒君刷的将盖头掀了起来,不是都已经安排好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 “谁让你掀盖头的,不知道这是我的权利吗?”慕尧上前拿过柳舒君手中的盖头,无奈的说道。 “发生了何事?” 柳舒君斜睨了慕尧一眼,这人怎么这么不紧不慢的。要知道青山可是他们布置已久的棋子,不能在此时出事。 “青山中发生大面积的死亡,应该是人为的,不是我们的人。” 那就是说已经有人先于他们行动了,可是他们之前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平王慕染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慕尧见柳舒君执拗的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主动问道。 “没有,之前传来的消息一切都是正常的,所以属下等才措手不及。”兰冥皱眉,像是在自责。 “皇帝那边的人现在在哪里?” 兰冥抬头看了一眼柳舒君,如此警觉的触感,果然是主子看上的人。 “已经得到消息,在往青山中去了,并且秘密调动了胡林的人。” “那就是说,现在不止是我们之前的计划被打乱了,现在还让皇帝的人插进来一脚对吧。”柳舒君想了想突然说道。 “是。”兰冥简单的回答。 就在此时,凌空回来了。 有些诧异的看着柳舒君没有遮掩的脸,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玉芜简单的告知,凌空脸上同样杀气一闪,什么时候不好,非要选今日。 “凌兄。”慕尧抱拳道。 凌空点了点头,“你怎么不管着点,这成何体统。”说完转而看向柳舒君,眉头紧皱,“就算出了事情,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该成亲还是要成亲的,谁让你把盖头掀了的?” 显然凌空很是不满柳舒君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盖头掀了这一行为。 一般盖头都是回到了房间,由夫君亲自掀开的,可是柳舒君这般不管不顾的,其实是有些伤及慕尧的尊严的,因为这是妻子不把丈夫放在眼里的行为,虽然柳舒君并不知道,也不是故意的。 慕尧却一笑,这个男人他其实打从心眼里开始佩服了。 “凌兄说的对,君儿就是这般欺负我的,你可要帮着我啊。” 恩?这是在撒娇还是什么?柳舒君仔细的研究这慕尧脸上的表情。 凌空也是一惊,一个大男人突然向自己诉苦,还有些撒娇的感觉,任谁都会有些不适。 然而这不适在看到柳舒君时顿时消失了。 满脸的好奇,就是没有女子应有的娇羞,这还了得,这都要嫁人了。 “好,以后她若是真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就让玉芜贴身伺候她,保证她听话。” 慕尧满脸感谢的点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脖子出了问题。 几句话间,刚才紧张的气氛已经缓解了不少。 再次回到正题。 “好了,再这般耽误下去,吉时就要过了,要我看,那些事情,再重要,也没有眼下重要,你说是不是?”这话显然是说给慕尧听的。 慕尧认同的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兰冥。 “你去告诉胡林,让他将父皇派来的人好好的领到青山中,并且让我们里面的人开始活动,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不用顾忌许多。快去吧。” 兰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柳舒君看着兰冥离开后,面露沉思。 这肯定不是偶然,必然是早就计划好的,可是他们的人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你说是不是那人。”靠近柳舒君悄声问道。 慕尧一笑,“不管是不是那人,都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你现在唯一要想的事情就是成亲。”说完就将盖头再次盖在柳舒君头上。 眼前一暗,已是红色的世界。 “好吧,听你的。” 凌空满意的点了点头,瞬间有了娘家人的范儿,在一旁观礼中。 *** 因为兰冥的出现,正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看到慕尧将盖头再次盖到柳舒君头上的时候,兰泽很有眼力劲的开始干活了。
第59页 “吉时已到,开始拜堂!” 一声拉回了众人的思绪,暗卫们再次热闹的喊了起来。 慕尧牵着柳舒君的手,走到正中的位置。 兰泽的声音适时的再次响起。 “一拜天地。” 柳舒君和慕尧同时转身向着外面,暗卫们此时已经让开了地方,退到了两边。 深深的一鞠躬,两人默契的并没有下跪。 “二拜高堂。” 正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了慕尧母妃的灵位。 柳舒君感觉没有拉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即跟着慕尧跪了下去。 ‘感谢您养育了这么优秀的孩子,您是位伟大的母亲’默念一句深深的拜了下去。 因为双方父母都不在,而慕尧的母妃在他送出上京的时候就被赐死了,所以此时两人拜的只有一人而已。 扶着柳舒君站了起来,慕尧面含笑意。 “夫妻对拜。” 没有喜婆的搀扶,柳舒君依旧转身正对着慕尧。 透过红色,慕尧一身红衣长身玉立,对着自己一拜。 瞬间的功夫,柳舒君也跟着拜了下去。 再次直起身子的时候,兰泽有些欠揍的声音响起,“送入洞房。” 在暗卫们嬉笑声中,慕尧拦腰抱起柳舒君就往后院走去。 来时半个时辰的路,现如今只不过一刻钟就到了。 进门关门,慕尧干净利索的将众人关在了外面。 众暗卫只能望门兴嘆了,谁叫那是他们的主子,刚才那会玩笑一下还可以,现如今,如此明显的拒绝之意,他们要是再闹,那可就是嫌命太长了。 而凌空一直在正厅中,没有跟着他们离开。 *** “青山中是谁在负责?”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暗处现身。 “回大阁主的话,是二阁主自己的人,我们之前并没有插手,知道的只是些许,并不详尽。” “好,你们现在立即动身去青山,现在正是乱的时候,你们要悄无声息的进去不是难事,找到里面的人,配合他们行动。”凌空点了点头吩咐道。 柳舒君的事情,他一般是不会插手过问的,现在这是特殊时候,他不能让她刚成亲就去烦心这些事,所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他自己则在暗卫走后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没有刚才的雷厉风行,精神有些颓废。 这一段时间,他将自己折腾的狠了些,本来需要好好休养的,又遇到青山的事,该柳舒君担心的,他总是忍不住要帮她分担一些。 稍稍歇了会儿,看了看一直站在正厅未曾离开的玉夕,说了两句什么便起身出了正厅。 玉夕紧跟着他走了出去,只是两人一人出了院门,一人进了后院。 *** 一进门,柳舒君面色沉重的拍了拍慕尧,“放我下来吧。” 慕尧坚持没放,而是抱着她放到了床上。 正当柳舒君要再次将盖头扯下的时候被慕尧阻止了。 “娘子,这盖头就由为夫的来掀吧。” 柳舒君手一顿,随后放了下来。 既然他有心要给自己一个圆满,她又怎会不成全呢。 没用秤桿,慕尧动作轻柔的掀起柳舒君的盖头,虽然那会儿已经看过了,但是现在这样一看,仍旧忍不住惊艷。 那会别以为他没看到那些傢伙看着柳舒君的眼睛都有些直了,幸好他们反应快,移开了目光。 哼!就这样也不行,以后找他们算帐。 “你今日真美。” 由衷的赞美! “你今日嘴真甜。” 同样发自内心的夸奖。 “多谢娘子夸奖,是为夫的荣幸。” 柳舒君噗呲笑了出来,这人怎么和平时这般的不同,从未见他这般的油嘴滑舌。 “说你胖还喘上了,赶紧换衣服,青山中的那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是我大意了,当时其实就应该要他们特别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 柳舒君想到能做到毫无污染的分离锡银的那人,总是有些不安。 慕尧嘆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娘子,柳舒君是新郎官,她怎么就那么关心别的不重要的事。 “娘子,你现在这般的担心也没有用,兰冥去了,自然会留意特别的人,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今天可是新娘子啊,究竟要为夫提醒你几次。” 柳舒君同样嘆了口气,“你今日怎么这般的像孩子。”她还不是担心吗?总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 慕尧知道自己犟不过他索性就由着她,“那你说现如今我们要做什么?” 恩?这是他应该问的问题吗? “自然是换衣服,我担心他们不是那人的对手。”说完就真的跑去柜子里翻找自己的衣服,记得昨日好像都搬来这里了。 慕尧没有反对,跟着她换好衣服就要出门。 一开门,玉夕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出来的柳舒君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婚礼期待ing 第33章 她重伤我死 “你今日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屋里待着,到了明天,你想去哪里都没人拦着你。”
第60页 柳舒君看到玉夕的瞬间就知道肯定是凌空的吩咐,不然就玉夕这情商,怎么可能知道她要出去。 而她也明白,今日只要玉夕有心拦下她,她肯定出不去,有些懊恼的转头看嚮慕尧。 正好看见慕尧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娘子,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明天再出去吧。” “哼,你们两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怎么不知道。”柳舒君质问道,明明那会她就在现场,怎么没发现这两人竟然勾搭成奸了。 对于柳舒君的质问,慕尧无奈一笑,他的娘子说话总是这般的简洁明了,直中要害。 “就你能操心,进来说。”慕尧一边说着,一边将柳舒君拉回了屋里。 柳舒君扁了扁嘴,“丫的,我这是为谁?” “为我,都是为了我,我知道,娘子息怒。” 关上门的瞬间,玉夕鄙视的瞅了一眼柳舒君,这女人没脑子了,就这么被人忽悠进去了。 所以说情商这个事情真的很难说,就比如现在,柳舒君能乖乖的进去真的是因为被忽悠了吗? 玉夕不知道很多事,但是现在却一直坚守在岗位上,坚决不能放跑一只苍蝇就对了。 *** 凌空一路疾行,直奔胡林府邸,身边跟着兰泽一直在默默的打量着他。 直到进了胡林府邸,凌空才转头看向兰泽。 “看了这么久,得出什么结论了吗?” 兰泽面上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盯着人家太长时间了。 “凌公子勿怪。” “没事,进去吧,不要再走神了。”凌空笑了笑。 兰泽同样报以一笑,闪身进了胡林的书房,凌空紧跟其后。 胡林显然是在等他们,四周没有护卫把守。 “胡将军。”兰泽抱拳道。 胡林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请坐。”然后看向凌空,目光一顿,随即笑问,“不知这位是?” 之前并没有见过,不过看那周身的气度,倒不像是侍卫。 “这位是我们夫人的好友,前来帮忙的。”兰泽简单的介绍了一句。 “胡将军。”凌空抱拳道,但未起身,显然和兰泽不是同一级别的人物。 胡林本能的回了一礼,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你们夫人?殿下已经成亲了?” “没错,其实你也认识我们夫人。” 胡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回想之前,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进入了脑海。而慕尧对她也是十分的宠溺的,“难道是柳姑娘?” “胡将军果然是聪明人。”兰泽笑着说道。 胡林暗自鄙视,慕尧身边跟着的女子,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也就那么一个,还用猜吗?只是有一点他不是很明白。 “可是,之前我去请柳姑娘的时候,两人好像还是分房睡的吧,殿下是何时成的亲?” “在西南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只是那时候殿下以为永远没有回上京的机会了,就在府中简单的办了,没有人知道,至于你刚才说的分房睡,这可不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兰泽适时的说道,至于分房睡,那不是肯定的吗! 胡林点了点头,怪不得之前没有一丝消息传出,看来是有意封锁了消息,他本来还指望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慕尧的后院呢,此时已经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 想想那个女子他就嵴柱发麻,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他的女儿送进去,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出来呢,他怎敢再打那样的念头。 兰泽看着胡林瞬时变了几变的脸暗自高兴,别以为他不知道胡林打的什么小算盘,就以他的身份,还想要在主子的后院分一杯羹?简直妄想! “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何你们之前一直称她为柳姑娘?”胡林其实还是抱有一丝侥倖,是不是兰泽在诓他。 兰泽苦笑了一声,“哎,这就说来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两人发生了一些争吵吧,夫人就生气了,不准我们喊夫人,殿下也没辙,只好让我们尊称为柳姑娘了。” 凌空在一旁看着面不改色撒谎的兰泽低头一笑,到底是跟在慕尧身边的,果然有点本事,做事滴水不漏。 若是让外人知道他们在回京的路上成亲,还没有告诉皇帝,那必然一个目无尊上的帽子逃不掉,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倒也省了很多麻烦,只是西南那边的说辞能否对的上呢? 兰泽不知凌空的想法,但是他既然这么说,必然不会留下把柄。 看胡林似乎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兰泽出声打断道,“胡将军,我俩前来不是和你话家常的。” 胡林回神,抱歉一笑,“看我着脑子,一时竟然煳涂了。” 兰泽一笑,表示没有关系。 “陛下此次本是秘密派人前来的,目的何在我不知,但是不知在何处听到了青山里出事了,拿着陛下密旨前来,调了人便急急的进了青山。”胡林简洁明了的说道。 兰泽点了点头,“密旨是何内容?” “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说若有紧急情况,可以随时调动当地的军队,但是其实还是有些限制的,毕竟不能把我的兵都给他,那他还不造反了?”胡林回想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
第61页 “来人你可知道是谁?”一直没说话的凌空突然说道。 胡林摇了摇头,“来人蒙着面,不知道长相,但我肯定,是个太监,说话声音尖声尖气的,而且看那目光很是阴毒。” 兰泽一惊,“你可知道那人身手如何?” “比我厉害,最起码他突然出现在我的书房,我之前没有一点感觉。”胡林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幸好当时只是在看兵书。 凌空和兰泽同时起身,抱拳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胡林有些不解,但是依旧抱拳,看着两人离开。 *** “凌公子知道那人的身份?”回去的路上,兰泽问道。 “知道一些,皇帝身边的近侍,来歷成谜,无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但是这些近侍一般都护卫在皇帝的周围,从不轻易出来,但是一旦出来,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兰泽点了点头,就这还是知道一些?明明是很多了。最起码和他们知道的差不多了。 其实他一直很好奇凌空的身份,但是几乎没见他出手,只这身轻功看不出出自哪里。而且他不止好奇凌空,对于柳舒君,他同样很好奇,这两人来歷实在神秘。 还说人家神秘,明明他们也很神秘好吗! “和我们得到的消息差不多,您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兰泽在说话间不自觉带了些敬意。 “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很多。能有那种身手的,必然是从小就刻苦练功,但也不一定就能达到他们那样的身手,他们能跟在皇帝身边,必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数量上必然有限制。”凌空毫无保留的说道,既然柳舒君要帮他们,他也不用藏私。 兰泽听着听着却有些不对味了,“您和他们交过手?” 从刚才胡林的话中,他能判断出对方的身份,是因为胡林的身手他多少了解一些,但是凌空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并且好像很清楚那些人的身手。 凌空看着问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兰泽点了点头,“几年前曾经碰到过,动了手,的确不是好相与的。” 啥?碰到过?还交过手?几年前究竟是几年?他现在才多大?那些人的年龄怎么说也和现在的皇帝差不多吧! “当时胜负如何?”兰泽现在超好奇的说。 “我伤,他死!” 兰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看着凌空的目光一变再变。 然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么您和我家夫人如果打起来,谁赢?” 凌空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问题之前没想过,但是如果真的生死较量的话,她重伤,我死。” 兰泽脚下一滑,险些从高处掉了下去。 变态!之前在青山中他就知道柳舒君的武功定然不简单,现在被凌空这样一说,才知道之前柳舒君该有多大度啊,自己几次三番的对她不礼貌,甚至试探,她竟然没和自己计较,感恩中!!! 但是之前扫茅厕的不知道是谁来着! “小心。”凌空一把拉住兰泽,暗自好笑,瞧她把人吓得。 “多谢。”兰泽感谢的说道,要不是凌空,摔下去定然要痛几天的。 “恩。” “凌公子,再请教一下,玉夕姑娘和我家夫人谁比较厉害?” 凌空一愣,他好奇的可真多! “玉夕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两人应该在伯仲之间吧,或者玉夕可能还要稍微强一些。”说完,再次拉住了兰泽,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果然,兰泽听后险些又滑了下去。 “多谢凌公子。” “还有想要知道的吗?”凌空打趣道。 兰泽勐地摇头,“没有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 两人进了院子,就见众人在院中玩的高兴,除了没摘掉面巾以外,其他的都挺和谐。 再往里走,玉夕门神一样的守在新房门口。 凌空噗呲一笑,虽然看到新房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但是看到玉夕他竟然有些同情慕尧。 有这么一个货守在门口,他想做什么好像也不行了。 “辛苦了。” 玉夕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面,“有人。” 凌空知道她的意思是里面有人,没有离开,满意的说道,“好,你先回去休息,不然去前面,他们都在玩呢。” 玉夕好像只听到了前半句,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走时面对兰泽那双惊恐的眼嫌弃的瞥了一眼。 兰泽很无辜的缩了一下头,他今天好像没惹她吧,怎么感觉又不高兴了! “有新收穫!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凌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第34章 能动手千万别动嘴 “什么收穫?”早就听到玉夕和凌空的对话了,柳舒君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进门的凌空满脸的不满。 慕尧坐在她身边,摊摊手表示与他无关。 凌空也不客气的坐到了另一边,“看我干什么,是玉夕要守着你的,与我无关。” “还要不要脸?要不是你授意,她能知道我要出去?还特意守在门口?当我三岁小孩?”
第62页 “不是!当你两岁。”凌空笑道。 柳舒君呲牙斜视,丫的,他还真敢说! “好了,不说这个了,刚才说的收穫你还想不想知道了?”凌空适时的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转移话题!什么收穫!” “还以为你真有骨气不问呢!”凌空挑眉道,眼中是红果果的鄙视。 柳舒君也不在意,“骨气是什么?不知道,还以为这个东西只有你们男人才应该有呢,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呢!” “好吧,知道你没有,我们遇到老朋友了。” 本来歪着的身子瞬间坐直了,眼带寒光,“你说谁?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也是我回来找你的原因,老朋友见面总是要有点见面礼才说的过去吧!”凌空同样冷笑一声。 慕尧看向兰泽,兰泽快速上去在耳边说了两句,慕尧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你们之间有过节?”这话是问柳舒君和凌空的,听他们刚才所言,应该还是不小的过节,只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和皇室的近侍有交集的。 “过节倒是说不上,仇怨倒是不小。”柳舒君面上带着一丝讥讽说道。 不是过节而是仇怨?慕尧突然一顿,难道是因为......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你说这算不算仇怨呢?”柳舒君正色道。 “自然是算的,看来慕染在父皇面前没少下功夫,竟然能让近侍出来查实。”慕尧点了点头,说仇怨已经是客气的了,应该是深仇大恨才是。 柳舒君面色一柔,他能理解就最好。 “我这不能出门的禁令是不是能解了?”柳舒君看向凌空。 凌空摊手,“这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不让你出门。” 扁嘴,柳舒君一个飞脚过去,明明是狼,还在装小绵羊的东西。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怎么招唿不打就动手,死性不改。”轻松躲过,凌空站在门口批评道。 “哈,本来就不是君子,本大爷是小女子,本来能动手的时候就从来不动嘴。”叉着腰,还真是汉子的架势。 额...慕尧在一边弱弱的说道,“其实你平时也是很爱动嘴的,你看看兰泽,总是被你的嘴功打击的认为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恩?兰泽无辜的看嚮慕尧,什么时候?他怎么自己不知道呢? 恩?你在怀疑我。慕尧同样一个眼神过去。 恩!就是我,我就是被你荼毒的那个可怜的傢伙,兰泽确定以及肯定的相信着。 恩?你确定?柳舒君歪头看着他。 恩?我...我...好像不是那么确定了又!兰泽表情开始动摇。 恩?你敢说不是?慕尧再次确认。 “哇,你们都欺负我,我不干,呜呜。”兰泽终于受不了,怪叫一声就往门外跑去,这夹板气受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慢点,看把我撞的。”凌空一把拎住兰泽,带着抱怨的小情绪说道。 恩?今天他是出门真的没有看黄历吗?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呢,兰泽一脸的苦相看着凌空,求放过!!! 凌空挑眉,笑了一声,“好吧,今天就先放过你。” 一松开手,兰泽就像关久了的野兽,瞬间跑的消失了踪影。 三人互看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怪不得柳舒君总是喜欢逗他,果然好笑,慕尧暗自想着。怎么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从来都没发现他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 玉夕跟在三人身后,有些不解的看着凌空,为什么会放柳舒君出门。 “不用看了,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不会让我出门的。”柳舒君看破了她毫不掩饰的小心思。 玉夕明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凌空则往远处走了走,这不是要暴露了嘛! 果然,柳舒君一个眼神过去,小样儿,这次没话说了吧,当事人都承认了。 凌空看不见柳舒君的眼神,面不改色。 “等着回来收拾你丫的。”恨恨的说了一句,柳舒君便转头不看他了,只是余光似乎还时不时阴测测的看他一眼。 而慕尧看着两人的互动也没有阻止,更没有其他的小情绪,唯一有的就是,他什么时候能有两人这般的默契。 这种默契和男女没有关系,是因为长时间的待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一种默契,他很羡慕但不嫉妒。 *** 青山中,死一般的寂静,本应该有人炼铅厂和炼锡厂空无一人。 龙一阴冷的眼神扫过四周,直奔后山。 苗杰挥手让人跟上。 后山中,依旧寂静,只不过多了些人气。 本来是军营驻扎地区的后山,此时除了些许的几人,竟然毫无往日的痕迹。 地面上堆积着尚未处理的尸体,一旁大火熊熊燃烧,不断的有人将那些尸体扔进去,火烧着油,竟然有了烤肉的香味。 龙一面巾下的脸上竟然带着些许的快意,舌尖竟然划过嘴唇,似有上去一尝味道的想法。 紧跟而来的苗杰和众人惊扰了正在抛尸的人,受到惊吓的人四散而逃,被苗杰带来的士兵抓个正着。
第63页 被反绑着的众人低着头,不住的颤抖。 龙一看了一眼就将人交给了苗杰,自己竟然往更深的山里去了。 苗杰招手让一人上前,低声两句,那人点头,匆匆离开。 简单的询问了两句,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些都是被遗留下来的弃子,知道的本来就很有限,这也是为何龙一不问便走的原因,因为询问也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 龙一越往深处走,越确定,这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气,难道果然藏着一支军队不成! 委身藏于一颗大树上,下面军队整齐划一的排列着,似有人在说着什么,士兵脸上都露出了壮志豪云的气势。 龙一既然是见多识广,更是见过真正的士兵,与下面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同,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些士兵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但定然是见过血的。 心中有数,掏出怀中藏着信号弹,发射的同时瞬间换了个地方藏身。 果然,在信号弹发射的瞬间,刚才所在的位置被箭雨盪过,留下斑驳的痕迹。 下面气势如虹一顿,讲话的人似乎也知道定然是有人入侵,命令一下,士兵们动作快速,竟然摆出了不同的阵型,相互之间守望相助,进退有序。 *** 柳舒君等人进来的时候,只发现了苗杰等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人。 “他定然是往里面去了,我们的人传出消息,他们换了地方。”慕尧看了一眼龙一离开的方向说道。 “好,走,会会他去。” 一行人小心的隐藏着行迹,未免打草惊蛇,在离军队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应该就在里面,倒是胆儿大,就算是高手,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群攻,更何况还是几万训练有素的士兵。”柳舒君冷哼一声。 慕尧点了点头,“他们向来如此做事,刚才听苗杰说里面似乎有信号弹发出,看来他已经通知了他们的人,若要解决他,必须要快。” 凌空和柳舒君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往里走去,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小心翼翼,反倒是释放周身气息,毫不掩饰大摇大摆的进去。 龙一敏感的抬头看向柳舒君等人来的方向,见来人同样黑衣蒙面,但却不是他们的人,警惕的隐了隐身子,这几人都不简单。 下面的士兵一直维持着同样的阵型,只是人数远远没有想像中的多,柳舒君大概能想明白为什么那人在发了信号弹不离开的原因了。 定然是里面的人将这里完全封闭了,进来的时候容易,但是要出去,恐怕就难了,怪不得他们进来的如此容易,原来是打算瓮中捉鳖呢。 “要引他现身可不容易!” “哼,他周身都是股贱人的味道,想知道他在哪简直容易死了,”柳舒君嘴上是这样说的,可行动上却毫不含煳。 凌空默默的搜寻着那人的位置,突然目光一顿,停在了龙一先前待得地方。 “看,那里。” 柳舒君和慕尧看过去,顿时内力向那四周散去。 慕尧目光停在某个地方不动的时候,凌空和柳舒君也同样的定在了那里。 “他这是为了等同伴,所以干脆就在发射信号弹的地方等着,可是没想到,却等来了我们。”柳舒君幸灾乐祸的说道。 “他这么做,无可厚非,在这里几乎没有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人存在,他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我们。”凌空警惕的说道。 “他动了。”慕尧突然说道。 柳舒君和凌空锁定他的位置,见他果然在移动,似乎想要避开他们,他已经感受到了危险。 此时的龙一的确是因为他们才想要避开,他似乎能感受到柳舒君和凌空身上的杀气。 似乎料定他们不敢真的冲过去,龙一很是大胆的想要离开那处。 就在他自以为的时候,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第35章 将军士兵厨子 柳舒君和凌空似乎完全不在乎被下方的军队知道自己的存在,直接现身往龙一的方向追去。 想跑,也要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慕尧紧随其后追了过去,看那两人的意思,像是要活捉,这比弄死要费一番功夫。 龙一转身的瞬间就知有人追了过来,他心下一惊,他们竟然真的敢这般不管不顾的追来! 内力调动,瞬间已移出很远,然而他依旧低估了柳舒君和凌空的本事,距离的缩短,带来的是精神高度的紧绷,龙一一瞬不息的飞身而走。 柳舒君手指一动,有一物飞出,龙一感觉杀气,本能的躲开,片刻的功夫,柳舒君和凌空已然近在眼前,挡住了去路。 “您这是准备去哪里?既然见面了,怎么能不打招唿就走呢?”柳舒君同样一身黑衣蒙面,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听声音就知年纪必然不大。 龙一盯着柳舒君的目光一变,他怎么也想不到能追上他的人竟然是个年纪如此小的姑娘,重点还是个姑娘! “几位不顾被人发现的危险追来,究竟意欲何为,我们之间似乎无冤无仇。” “既然知道我们无冤无仇,那您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离开!”柳舒君就着他的话说道。 龙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将自己围在中间几人,他已知道今日必然不能善了。
第64页 只是他现在尚不清楚这几人的底细,但是他很明白这几人要留下他,他就不可能有机会逃脱。 “几位带着一身杀气而来,在下自然要避开。” 柳舒君眼睛微微一眯,拖延时间?想得美! 一个气劲过去,龙一让开,这女子竟然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姑娘,你这又是为何?” 这次倒不是明知故问,是真的不解。 但是柳舒君显然是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的。 再次动手,柳舒君和龙一正面对上,凌空也跟着动起了手。 慕尧在一旁看着,柳舒君却回头喊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你跟来不就是帮忙的,还不动手?” 额...虽然是准备帮他们的,但是她这理所当然的要群殴,他此时倒是很好奇龙一此时的心理阴影面积。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人却已经加入了战团,玉夕更是直接加入,连疑问都没有,显然是经常这么干的。 高手过招,只在瞬息,尤其还是四个高手围攻一人,自然不在话下。 龙一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全身被禁,且身上多处受伤,衣衫有些破烂不堪的挂在身上,柳舒君看着很是满意。 “怎么处理,他们的人应该快要到了。”凌空看着龙一的眼神不怀好意。 “带着他走,没看到下面那些人看着我们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们吗?带着他正好可以挡箭,完美,走,我们出去,该来的人要来了,我们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万一伤着了,都没地方要钱去,这又不算工伤。”柳舒君指着凌空,示意凌空带着龙一走。 凌空一笑,“你要是真受伤了,我算你工伤,给你钱,走你。” “嘿,我说你个乌鸦嘴,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柳舒君嫌弃的说了一句就跟着拉着慕尧跟上凌空离开了原地。 只是他们一动,下面的以及围着此处的人不高兴了。 箭雨唿啸而至,几人飞身躲开。 但是凌空很是悠闲的,时不时的拿龙一挡一下,还不让箭伤到他的要害部位,龙一心下暗恨,但到底自己受制于人,只能受着。 在快要出去的时候,那些人显然知道这般留不住他们,直接派人堵住了去路。 整齐划一的军队挡在众人面前,几千人的军队,就他们几个显然很吃亏,但是柳舒君等人倒显得很悠闲一般。 “这位...将军?怎么称唿?” 柳舒君看着为首一身铠甲的男子笑问道,这又不是打仗,至于穿的这么严肃吗! “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那人显然没有要和他们聊天的兴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我们不知道这里还驻扎着朝廷的军队,我们只是来抓一个叛徒而已,谁知误闯,还请将军勿怪。”慕尧上前言语清晰的回道,而且说得很让人信服,因为龙一现在正在他们手中。 那人怀疑的看着几人,但是这架势倒还真像那么回事,而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遮掩,直到看到被他们拎在手中那人时才稍稍掩饰了踪迹。 “既然是误闯,那好说,先和我们回去一趟,若是真如你们所言,必然会放你们离去。”那人似乎是相信了他们的说辞,但是依旧不放行。 柳舒君看着那人倒像是不知变通的莽汉,但是就凭着他言语间相信他们,但依然要留下他们这一条,就能看出他心思定然细腻,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 “将军此言不妥,将人抓住,我们现在要回去復命,若是晚了,可就没命了,还请将军放行。”凌空紧抓着龙一,言语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焦急。 那人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几位还是安心的和我们走一趟吧。” “我们好言相商,将军竟然这般的不知变通,那就不要怪我们了。”兰泽话中满满的都是威胁。 那人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弓箭手已然待命,只差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们几人射成马蜂窝。 “看看这是什么?还不赶紧让你的人退开,耽误了咱家办事,有你好受的。”突然,兰泽声音一改,有些尖声尖气的说道,手中还举着一个令牌。 那人被兰泽突然转换的声音惊了一下,然后上前一步仔细的盯着兰泽手中的令牌一看,心下一惊。 柳舒君等人自然看出他的不对劲,但也不说破,“咱家出来办事,本不欲暴露身份,但是你等实在过于咄咄逼人,这要是耽误了皇上交代的差事,咱家饶不了你。”兰泽似乎很是享受这个身份,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大人明鑑,卑职也是奉命办事,并不知大人驾到,还请大人恕罪。”那人躬身一礼,话中满是不安与奉承。 “哼,知道就好,现在还不赶紧让你的人让开。”兰泽兰花指一出,指着将他们围困的军队说道。 而就在这个功夫,玉夕已经将要退回去的那人抓在了手中,那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的就没打算放他们离开,现在还搬出皇上来,那肯定更不能放他们离开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准备后撤到安全地区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 “多话。” 此言一出,那人想要喊出的话也没机会了,玉夕同样禁了他全身大穴。
第65页 兰泽咽了咽口水,这话是要冻死人的节奏啊! “你们,赶紧让开,若是真耽误了咱家办事,通通灭九族。” 那些人没了领头人,显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被玉夕制住的那人想要说话,但是苦于不能言语,只好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但是此时根本没人注意到。 就在军队慌乱将要退离的时候,意外出现。 *** “将军。”苗杰上前行礼道。 胡林应了一声,暗地里给苗杰使了个眼色,苗杰接收到之后,并没有四处乱看,反而将头更低了下去。 “三位大人,您说的方位具体在哪里?”胡林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 一身黑衣蒙面,和龙一是一个打扮。 “那边。”一人指着龙一所在的方位。 “苗杰,你去清点人马。” “是。”苗杰抱拳应了一声,转身去清点人马。 “三位大人可要休息一下?”胡林笑着询问道。 但显然他的笑意并没有感染三人,浑身的阴冷气息丝毫不掩饰,“不必,让你的人快些。” “是,”胡林笑着回道,转身催促苗杰去了。 *** “大人。”苗杰低声的说道,眼神还不住的瞟向那三人。 胡林摇了摇头,示意苗杰别说话。 这点距离还不足以让那三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都是军队里出来的,胡林背着身子,手语一番,苗杰也同样认真的看着,没有再说话。 等到胡林眼神示意后,苗杰点了点头,快速的跑了出去。 *** “几位再次光临,怎能这么着急就离开呢。”温厚的男声响起,柳舒君等人看了过去。 一身青衣从树林的一端走来,与这绿色交相唿应,似乎与这林间融为了一体。 “要是不急着离开,你怎么能来挽留呢?”柳舒君首次开口说道。 那人好像并不意外,贊同的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么我来了,并且挽留诸位,诸位可否留下参观一番?这青山中还是有很多值得欣赏的地方的。” “你能做主吗?怎么看你好像还不如这傢伙说话管用呢?”柳舒君挑衅的说道。 其实那人一出现,慌乱的军队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那人根本就未曾说过什么,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就能达到如此效果,岂能是他们手中的抓着的那人可比的,柳舒君只不过是想要试探看看罢了。 “自然能,至于他,你们要是喜欢的话,送给你们也罢。”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人呢?”柳舒君食指轻轻摆动,小脑袋微微一摇,很是不认同的说道。 “那姑娘以为我应该如何呢?” “哎,刚才叫你将军你为什么要答应,你脸皮怎么这么厚,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厨子,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伤害我们幼小的心灵啊!” 柳舒君并没有回答青衣人的问话,反倒是开始责怪被玉夕抓在手里的那人。 第36章 似是老乡来 额...之前那人无辜的看着柳舒君,这人是不是神经病! 青衣人倒是一笑,丝毫不介意,“姑娘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只是每个人都需要有点追求才能活得下去,不然他的人生该是多么的枯燥无味啊!” 柳舒君扁了扁嘴,这个傢伙,还真敢说,和他认识吗,就在这里讲大道理了。 “敢问阁下贱姓、贱名、贱庚,可有贱妻?” 兰泽在一旁闷头笑,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有水平。 “在下乔飞元,今年二十有五,尚未娶妻,姑娘呢?可有婚配?”青衣人淡然一笑,反问道。 “管得着吗?”柳舒君哼了一声,慕尧同样有些不高兴,丫的,不问别的,只问有没有婚配,这傢伙居心不良啊! 想的功夫,上前将柳舒君揽在怀里,“在下已经婚配。” 意思很明显,这位就是我婚配的对象,你想要有什么想法都不要有了。 乔飞元看了一眼慕尧,又看了看乖巧的在他怀里的柳舒君,不知是何想法,面上依旧和气的说道,“是吗?那么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几位需要留下来欣赏一下这青山的美景了,时间不定,但是我们管吃管住,包你们玩的开心。” 柳舒君听着乔飞元的话怎么感觉这么熟悉,这经典的导游词是个什么景。 “我这个人呢,没有什么要求,但是就爱喝咖啡,如果你们这里有的话,我就留下,没有的话,赶紧让开,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乔飞元目光再次锁定柳舒君,面上和善的笑意隐没,带着探究,“姑娘要的东西这里没有,巧克力行吗?” 柳舒君一愣,推开慕尧,迳自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乔飞元。 “你确定你有?”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后退,竟然挡不住柳舒君无意识的内力波动。 乔飞元惊于柳舒君竟有如此高深的内力,稳住身子,笑了笑,“虽然现在没有,但是若是你留下,我可以努力让它有。” “小子,跟这儿装大尾巴狼呢?让他们离开,我留下陪你聊聊。”柳舒君指了指凌空等人,示意他让军队让开。
第66页 “要是我不愿意呢?” “哼,有你不愿意的机会吗?赶紧让开,我不走,让他们离开。” 乔飞元挥了挥手,竟然真的同意了。 慕尧看向柳舒君,柳舒君点了点头,“你们先走。” 凌空带着龙一首先走了出去,那女人他不担心,要是没有把握,她不会逞强留下。 慕尧垫底,最后才离开,走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柳舒君,得到柳舒君一笑后转身离开。 *** “大人,可以走了。”胡林笑着说道。 黑衣蒙面的男子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一人前行,一人居中,一人垫后,向着深山而去。 慕尧藏身树丛,听着远方的声音,看向龙一,而龙一併没有表现出什么喜色。 等到声音过去之后,一行人才再次起身离开。 胡林带着人马一路向柳舒君等人所在之处行去,而柳舒君显然还在拖延时间。 “你怎么知道咖啡和巧克力的?”显然这个不应该一个古代人应该知道的东西,柳舒君当时是想到之前看到的分离锡银时的情形突然想到的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是没想到乔飞元竟然能说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乔飞元反问道。 “不要脸,明明是我先问的,你应该要先回答之后再提出问题,不懂礼貌。” “姑娘还是先跟我走吧,等回去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 柳舒君摇头不走,“我觉着这里山清水秀,正适合聊天,而且我...”说到此处,有一人上前在乔飞元耳边说了句便退了下去。 “姑娘的朋友都好本事,竟然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怪不得你这么悠闲的和我扯皮。”乔飞元侧头看着柳舒君,笑着说道,好像这本来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是自然,若是他们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也不会亲自出现了不是。” 正当乔飞元要说话的时候,又有一人上前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其实柳舒君在的这个位置,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在耳里,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你的主子现在何处你可知道?”柳舒君突然的问话让乔飞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谁告诉你他是我的主子的?” “哦?不是?我想也是,就那样的草包,怎么可能成了你的主子,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反正这也是他的基业,毁了也没什么,以你的能力想要离开简直易如反掌,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走啊,正好路上还有个伴。”柳舒君一笑,当着众人的面问道,这让乔飞元该怎么回答。 乔飞元看了身后一眼,有些骚乱的人群静了下来,柳舒君目光一变,之前的判断好像有些失误了。 随后乔飞元收回视线,“姑娘这招挑拨离间使的不怎么样,我的人自然是要我自己护着的,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罢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既然你都听到了,那就乖乖的跟我走吧,我们之间要是动起手来,有些不好看吧。” 柳舒君面上不显,其实内心中有些波动,她算错了乔飞元在这整件事中所处的位置,以至于她现在处于不利的位置。 “好,走吧,去哪?怎么走?” 爽快的答应了,乔飞元也不废话,带着人先一步离开,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等着胡林等人,总要有人阻拦他们才好离开。 “你就这样把他们留下真的好吗?双方遇到了,免不了一场恶战,你留在那里的人,远不如胡林带来的人,到时候可就是单方面的屠宰了。”一边走,柳舒君一边问道。 “为了我,这是他们的荣幸!”乔飞元温和的说道,屠宰?她当是杀猪呢? 哼!这人简直狂妄! 乔飞元身边跟着的几人听到此话后并没有什么情绪,倒像是他说的很对一般,现在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倒是很会□□人啊!都训练成狗了。”柳舒君嘲讽一笑。 “姑娘,抱歉了。”话音落,乔飞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柳舒君全身大穴,柳舒君立时定在了原地,目光中带着些许惊异。 打横抱起柳舒君,乔飞元看着柳舒君的脸微微一笑,“不用惊讶,我关注你已经很久了,对于你,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天云阁阁主君子就是你吧。” 一行人快速的通过密林,最终停在一处竹屋前。 *** 胡林看着挡在面前的千人军队眉头微微皱起,从这些人身上他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 “你们谁能主事,出来说话。” 挡在面前的几千人无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而那黑衣蒙面的几人四周一扫,没有发现龙一,三人对看一眼后迅速的散开。 等到他们再次聚集此地时,血腥味已经蔓延了出去,密林中,本就不宽敞的地方此时尸体遍地。 “为何动手?” “三位大人有所不知,你们才刚离开,这些人就像发了疯一般,二话不说就动了手,我们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胡林浑身是血,但精神很好,显然那都是敌人的血。
第67页 其中一人皱眉,好像也不是很关心这件事,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三人聚在一起,低声说了起来。 “并未发现。” “没有。” “竟然丝毫没有离开的痕迹,龙一也不是第一次出来了,怎么会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呢?” 这边正说着,胡林那边却已经开始往里寻去,消息称里面有几万人,现在这里只有几千人而已。 *** “你们先走,我回去一趟。”将众人送出青山,慕尧突然说道。 他知道这人对柳舒君的重要性,不然凌空不会同意她在今日出门,所以他即使再担心柳舒君,依旧顺着她,将人安全的送了出来,但是现在他要回去找她。 “好,你一切小心,玉夕,你跟着去。”凌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本来他也担心柳舒君,现在慕尧要回去,他自然不会阻拦。 两人心照不宣,慕尧走时带了兰冥和两个隐卫,将兰泽留了下来。 “我回去就练功去。” “现在知道平时太懒的后果了吧,那就是被你家主子嫌弃,关键时刻就是不带你,因为你会拖后腿。”玉芜因为被留下来,同样心气不顺,正好拿兰泽开涮。 兰泽扁了扁嘴,突然发现怎么大家似乎都很喜欢打击他。 凌空面色有些沉重的拎着龙一,“行了,走吧,我们在外面,至少还可以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说完便向着住处而去。 众人同样跟着离开了。 *** 五人快速的原路折返,轻车熟路的,远远的就已经嗅到了血腥味。 看着满地的残尸,慕尧脸上更是阴沉,即使有面巾挡着,依旧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心绪不佳。 再往里走,玉夕突然一顿,蹲下身子,仔细的打量着一株小草。 慕尧停在她身边,也不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汪汪汪!!! 第37章 理不清的感情 平稳的将柳舒君放到床上,乔飞元出了竹屋。 和外面的几人说了些什么,随后又折了回来。 哑穴一解,柳舒君开口就喊,“快给老娘来点水,要渴死了。” “不要咖啡了?” “你有个屁,快点儿的!” 乔飞元一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随后走到床边,无视柳舒君威胁的目光,慢慢的扶起,将水杯放到柳舒君唇边。 “喝吧,不是渴了吗?” “老娘能自己喝,你把穴道给老娘解开。”柳舒君觉着这个姿势很是不舒服,她很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更何况现在还是她整个人几乎都在乔飞元的怀中。 “解开你不就跑了吗?当我傻吗?那你喝不喝,要是不喝就算了,我喝了。”说着乔飞元真的准备自己喝了。 “哎哎,真不是爷们,怎么说我也是个美貌智慧兼具的女子,怎么说个话现在这么不管用了呢,是谁他妈的说靠脸吃饭的,老娘现在别说吃饭了,就是喝个水都要看人脸色,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老娘喝水!”柳舒君瞪了一眼乔飞元,示意他自己要喝水。 乔飞元忍笑再次递到柳舒君嘴边,还说看脸色,现在到底是谁在看脸色啊!她可真敢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俘虏,还要伺候人呢! 看着柳舒君将一杯水喝光了,乔飞元温声问道,“还渴吗?再喝一杯?” “嗯哪,再来一杯,就这点水,餵猫呢你当?” 将枕头垫到柳舒君身后,乔飞元起身又倒了一杯水,回头看了一眼柳舒君,随后才走回床边。 柳舒君毫不防备的喝完,“不喝了,再喝就成水桶了。” “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在里面给你下药?”将被子放到桌上,乔飞元坐到柳舒君身边说道。 “反正已经在你手里了,就算真的下毒,我不也是毫无选择吗?你他妈的逗我玩呢?” 乔飞元伸手一个爆栗,“女孩子家的,怎么总是满口的粗话。” “管得着吗?有本事你把老娘的穴道解了,老娘和你单挑。”柳舒君眉头紧皱,显然很不喜乔飞元略显亲昵的触碰。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乖乖的躺下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乔飞元将柳舒君扶的平躺在床上,眼露丝丝宠溺。 柳舒君干脆闭眼不看,乔飞元无奈一笑,转身出了竹屋。 *** “主上,已经有人从这边搜过来了,我们要不要拦截?”一侍卫悄声说道。 此时的乔飞元早已没有面对柳舒君时的温雅,斜靠在座椅上,眉毛轻挑,这速度倒不像是胡林能做到的。 若不是之前来那人的朋友,定然就是竹屋里那位的人,他更相信是后者。 “不用,叫我们的人收拾东西,转移!”说完人已经在屋外了。 *** 看着乔飞元离开,柳舒君再次睁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清静却不失雅致,能看的出设计者当时在建这竹屋时,花了心思。 缓缓的坐起身,将放在地上的鞋子穿好,起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他们大概也该到了!
第68页 *** 玉夕将那株小草摘下放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悄然的松了一口气。 这细小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慕尧,他同样微微松了口气,这应该和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有关系。 “她能不知不觉的留下线索,显然并未受制于人,但是这里并无打斗的痕迹,她是自愿跟着离开的,她究竟想干什么?”慕尧低声自言自语道,玉夕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慕尧。 他好像没发现,他现在有很多习惯和柳舒君很像,就连这自言自语的毛病都有了,果然什么人跟着那个女人都能学到她一点坏毛病。 “跟来!”站起身,玉夕将手中的小草随手一扔,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慕尧并不担心那株被扔弃的小草会被其他人发觉,在玉夕松手的一瞬间,那小草已化为无形,不留一丝痕迹。 几人紧跟着玉夕,只见玉夕每每稍稍停顿一下,便又接着换个方向,几次过后,停顿的时间越来越短,速度越来越快。 慕尧盯着玉夕,每每经过一个地方,她停顿处,植物几乎没有相同之处,但是玉夕看的认真,离开时轻易的抹掉了痕迹,好像是经常这么干一样。 玉夕勐地停住脚步,看着前方面色微寒。 慕尧几人同样停了下来,走到这里,他们能察觉前方有高手,同样,他们这没遮没拦的一路前行,也被人发觉了行踪。 “她在里面。”玉夕指了指前方,肯定的说道。 慕尧此时也点了点头,走到此处,他闻到了淡淡的属于柳舒君特有的香味。与那些薰香不同,倒像是她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清淡中带着典雅,很特别! *** 早前在屋中的时候,柳舒君大致将这四周的隐卫的位置探查清楚了,此时一出现,就闪身到了一个死角。 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倒真像是世外桃源,已入冬的季节,竟然还有桃花盛开,而且,这里温度显然要比外面的高许多。 再次闪身离开,出现的位置越来越靠近守卫严密的区域,矮身于一处树丛中,柳舒君打量着前面高高的围墙,竟然挡的这般严实,愈发说明这里肯定有秘密。 幸好有秘密,不然这一路挺尸岂不是白辛苦了? 柳舒君挑眉,看着高墙上的一个眺望哨台,只要有人接近,那里是最先发现的,四周空空如也,想要隐藏身形根本不可能,柳舒君暗自思量着。 *** “阵法。”玉夕皱眉停下说道。 慕尧几人同样停下脚步,观察着四周,恐防有后手在等着他们。 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的同时,眼前景色突然之间变换,似乎失去了方向一般,他们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是为了阻拦他们的步伐。 “对于阵法你了解多少?”慕尧突然转头看向玉夕,笑着问道。 玉夕想了一下回道,“一二。” 慕尧抿嘴又是一笑,这短短的相处,他倒是对玉夕有些了解,她要是说一二,那真是一二,并不是谦辞,更何况现在也不是谦虚的时候。 “那么,让我来吧!” 玉夕挑眉仔细看了一眼慕尧,“你能破?”在她看来,这个阵法有些复杂,若是要她破,需要时间,但是现在耽误不得。 “自然。” “多久?” “一炷香。” “恩?”玉夕脸上罕见的出现一些怔忪,这么快?一炷香的时间,那和柳舒君几乎在伯仲间,没想到他竟也精通阵法。“好!” 退到慕尧身后,玉夕紧盯着慕尧的动作,这是个学习的机会。 慕尧闭眼感受了下四周的气流,随后脚尖轻点,人已飞出,看似胡乱的跳跃,但仔细看就能知道,他的走位颇具章法,显然是在破阵。 一炷香的时间未到,面前的景色再次转换,与之前看到的相同,慕尧面色有些发白的走到玉夕身后,像是说让她接着带路。 “无事?”玉夕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对,罕见的问道。 “无碍,费了些真气罢了。”如果要是按照正常的破解之法,时间可能要更久一点,但是他动了真气也要在最短的时间破阵,怕是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玉夕再次看了慕尧一眼之后转身往里走去,那女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 “人呢?”刚到竹屋门口的时候,乔飞元面色一变,推门一看,脸色顿寒。 他身后的侍卫同样看到了空空如也的竹屋,冷汗瞬间湿了鬓角,顺着下颌滴落,在他们的地盘将人看丢了,他们罪无可恕。 “是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乔飞元嘴唇紧抿,看着身后跪着的众人寒气肆意,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让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离开而不知,的确该罚! “将人找来,至于责罚,等人找回来自行去领,若是人找不回来,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是。”众人流着冷汗应是离开。 乔飞元走到柳舒君曾经躺过的床边,静静的看着,随后走到桌边,拿起柳舒君曾经喝过的茶杯,指头轻触,像是在抚摸最为珍贵的心爱之物。 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书桌,本干净的书桌上正放着一张纸,那是之前没有的。
第69页 走过去,拿起来。 面色不变,但是拿着纸的手一抖,险些让纸滑落。 紧紧的将纸握在手中,乔飞元没有留恋的走出了竹屋。 笔直的身子,坚毅的背影,怎么看,似乎都带着些许的落寞。 竹屋内,书桌旁,地上一堆粉末静静的随着门口吹进来的风四散。 也将刚才那个失控的情绪吹散,再无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了。 前两天曾经喜欢的男人结婚了,爷正在悲伤中,所以接下来要来点虐的,同志们,准备好了吗? 第38章 声东击西是个好方法 慕尧等人看着四周围着的人不动声色。 突然,慕尧看着一个方向,目光深远。 乔飞元同样看着慕尧,眼神再不復之前的温和,似有暴风在其中肆虐,此时的他显然对慕尧十分的不满。 “她不想见你们。” 这话说的很明确了,但是慕尧却是一笑,“她说没说但且不论,只你竟敢对她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就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玉夕似乎头一次见慕尧这样的一面。 一直以来,慕尧在她们面前展露的都是温和,宽容的形象,就是知道被亲兄弟算计的时候,他都能淡然处之。 现在,他虽然是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谁都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乔飞元同样冷笑一声,“她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早晚会回到我身边。” 慕尧收起脸上的笑容,回到?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玉夕面色有变,但他依旧盯着乔飞元,两人似乎是闹别扭的小孩。 突然,慕尧,先动了! 一掌挥到乔飞元近前,乔飞元不仅不躲,更是直接迎了上去,两人交手间,玉夕几人也动了。 乔飞元带来的虽是高手,但架不住他们四人媲美柳舒君与慕尧的武功,要全杀了不易,但是要绕过他们,并不被发觉行踪,还是能做到的。 *** 柳舒君在发出信号等待着慕尧等人的同时,不停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寻找着便于突破的地方。 “夫人。” 兰冥三人恭敬的喊了一声,玉夕嗤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恩,”看了眼他们身后,并没有那人。 “爷要过一会儿才能到,让我们听夫人的吩咐”兰冥悄声说道,只是头一直未抬就是了。 柳舒君也看出了兰冥似乎隐瞒了什么,但是没有多问,指了指前方,“你们觉着怎么进去才能不被发现。” 兰冥感觉柳舒君移开了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才悄然的松了一口气,爷让自己来顶夫人的压力简直不厚道。 可是,他现在也有些担心慕尧,只一个乔飞元,自然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乔飞元身边跟着的绝对不止刚才那些人,若是他们群起而攻,慕尧必然会受伤。 虽然担心,但是慕尧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更不能违背,只好前来支援柳舒君。 但是柳舒君刚才的表情分明是看出了什么。 可柳舒君冷静的给他们分析了眼下的情况,像是对慕尧现下所出的情况一无所知。 不是不问,而是知道问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不是不管,而是相信慕尧能让他们前来,必然有脱身的方法。 不是不爱,而是知道,若是慕尧此次真遇不幸,那她又怎会让他孤单一人走黄泉呢! *** 慕尧与乔飞元分开的同时,面色比之前更白了些,几乎看不到血色。 而乔飞元同样没有讨到好,嘴角那一抹红色轻轻隐于袖间。 “你知道她离开了。” 乔飞元看着一点不着急的慕尧肯定的说道,分明在他出现之前,他能看出他平静的面孔下的急切,但是见到他的一瞬间,他就真的平静了下来。 “自然。” 若是君儿还在的话,乔飞元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似乎很在乎君儿,不会冒风险,知道他们来了,定然会带着君儿离开,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而且,乔飞元刚出现时,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不甘,带着愤恨,如此不掩情绪,定然是君儿离开了。 乔飞元看着慕尧那张脸,心下不喜,就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人讨厌,感觉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里,一点使不上力。 “就算她离开了,她依旧没有回到你身边不是吗?” 此时的乔飞元,真像是一个争宠的孩子,我没得到的,你也没有得到,大家扯平了。 慕尧眼睛微动,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她究竟在哪个位置,在做什么。 *** 天色已黑,黑暗中,慕尧和乔飞元一直在此对峙,就连已经赶来的乔飞元的属下们也不解的跟着在此停留。 远处一抹亮光闪现,慕尧面色一轻,而乔飞元眼中出现的沉痛似乎满溢,看着亮光的方向轻嘲一句,“果然如此狠心?” 极轻的一句话淹没在接下来无数的爆炸声中,但依旧让慕尧不由的看了一眼,只一眼,慕尧的危机感顿时上升到了极限。 明知是柳舒君毁的,但是他眼中的情意似乎不减反增。 直到此时,慕尧知道了乔飞元对柳舒君有种疯狂的偏执,他轻啸一声,似乎跟着疯了,直扑毫无防备的乔飞元。
第70页 而四周的隐卫们齐齐朝着乔飞元沖了过去,这般无防备,若是真的被慕尧得手,必死无疑。 从刚才爆炸声开始,他们就看到乔飞元傻了一般的看着那个方向,对就在身边的慕尧根本无设防。 这么近的距离,慕尧要杀一个对他无防备的人简直容易,可是,直到乔飞元的手下冲过来,他依旧没有得手。 而那些人因为过于着急,没有考虑过多,直到他们将乔飞元护在中间,而慕尧已经远走时才反应过来,那人根本就没有想要伤害乔飞元,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以便于离开罢了。 *** 天渐渐黑了,上面依旧不见亮光,柳舒君就已经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柳舒君分配完任务后,首先沖了出去。 可是即使天黑,箭雨依旧朝着她这个方向射了过来。 真气起,护住了要害,柳舒君毫不迟疑的向着高墙而去。 玉夕和兰冥各带一人绕开正中,趁乱迂迴绕到了两边。 柳舒君咬牙再次调动真气,速度提升,换来的是更为密集的箭雨,即使她真气护身,但是依旧受了伤。 高墙近在眼前,柳舒君冲过去,躲到了箭雨不及之处。 咬牙将右臂上的箭折断,撕下衣服一角绑好,再次折断了左腿上的箭,同样的步骤,处理好伤口后,柳舒君站了起来。 看着高高的围墙,袖间红绸现。 一头直挥地,借力身子直上,收回红绸,再次打在高墙上,两次借力,几乎上了高墙,整齐的士兵围在高墙上,箭雨再次不客气的出现。 柳舒君心中都要把那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了。 麻蛋,知不知道那东西扎在身上很痛的,除了这一招,就不能换个别的? 不管心中怎么想的,都不耽误她的行动。 红绸再次借力后收回,人已拔高,高墙的平台就在脚下,柳舒君真气灌于红绸,朝着一处而去。 柳舒君灌注十成的内力,又岂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瞬间死伤一片。 就在这个空档,柳舒君闪身立于墙上。 而就在这个柳舒君拼命的功夫,玉夕和兰冥几人已经摸了进去。 *** 众人被柳舒君吸引了注意力,其他地方自然就会出现空缺,即使被人及时控制住了,他们已经进去了。 人们都朝着柳舒君所出的位置而去时,正好便利了他们。 声东击西! 柳舒君和慕尧对于这一招,运用的很是灵活啊!不愧是一家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玉夕和兰冥汇合,果见一处丝毫不见明火,且有重兵把守。 兰冥闪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听远处有喊声,“走水了!” 此处是何地,士兵不知全部,也知一些,火在此处是明令禁止的,现下起火了,他们焉能不急。 就怕他们不乱,一乱,就有机会。 玉夕刚走近一处库房,脸色就已经黑了,还真是这东西。 而且看那些人的样子,数量还不在少数,若是真让这些东西运出去,那要死多少人?这个问题已经不用想了。 尤其是用在夺嫡上,那么,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景象已经出现在玉夕的脑海中,似乎再次看到了饿殍遍野的景象,这与老人们描述当年的地动造成的后果相信差不了多少。 想到此处,玉夕本就不见表情的脸上寒气四溢。 *** 柳舒君看着下面开始起火,心知事情成了,哪还会浪费时间在这里。 本以为她要进去,哪成想,人家停留片刻的功夫就转身,再次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了远处密林中。 爆炸声起,依旧不见人出来,柳舒君面上浮现了担忧。 不时的四处看着。 一个身影出现,紧接着,四人,一个不少的回来了。 柳舒君长舒一口气,幸好! “受伤了吗?” 看着身上破烂的衣服,面巾早已不见,脸上也是一片黑污的四人,依旧免不了担心的问了一句。 “多谢夫人关心,小伤而已,按照夫人交代的方法,也只是受了一些余波罢了。”兰泽不在,兰冥竟然罕见的说了这么多话。 柳舒君此时也顾不上打趣他了,拉过玉夕仔细的瞧了瞧,见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只是些擦伤后放下了心。 “走吧,此处不宜久留,虽然毁了,里面定然也是死伤无数,但是毕竟里面有军队,若是真的拼死,我们也讨不到好处。”看着几人安好,柳舒君站起来就往回走。 “夫人,您...” “恩?”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好了吗?要虐了哦!!! 第39章 小元,过来,别怕 兰冥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柳舒君站起来才发现,柳舒君胳膊和腿上都受伤了。 “您受伤了。” 柳舒君看了看自己,笑了笑,“没事。” 幸好她此时带着面巾,别人看不到她的脸色。 那箭上带有剧毒,若不是她内力深厚,强行将毒逼于一处,不让它扩散,现下,恐怕就是个死人了。 这也是那些人为什么会放任她离开的原因,知道她中箭,定然活不了。
第71页 听着柳舒君声音底气足,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兰冥也松了口气,若是真有个万一,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倒是玉夕,不禁多看了柳舒君几眼,总感觉她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柳舒君感受到了玉夕的目光,没敢多停留,若是再让玉夕看下去,估计着就瞒不住了。 在慕尧和兰冥约定的地点,柳舒君见到了慕尧,见他脸上的面巾已然消失,面色苍白,看来是受了内伤。 “受伤了?”没等柳舒君说话,慕尧抢先上前,拉着柳舒君的胳膊瞧着,顺带着瞧了瞧她的腿。 柳舒君笑着阻止了,“没事,只是被箭擦伤了,小伤,胡林那边消息递出去了,他带着人会赶往爆炸的地方,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了。” 慕尧想了下这里真的不适合再停留,于是二话不说抱起柳舒君就走。 “你自己还受着伤呢,放我下来吧,我没那么娇弱。”柳舒君担心慕尧的内伤,拍了拍慕尧让他放自己下去。 “你腿受伤了,我只是受了些轻伤,你要是不想腿上留疤,就好好待着。” 柳舒君其实已经没力气了,再走下去,估计就要露馅了,索性顺着慕尧,将头靠在他胸前,闭眼休息。 *** 就要出去青山的时候,变故再生。 “你真的好狠的心,你可知那是我多年来的心血。”乔飞元看着慕尧怀中的柳舒君轻声说道,就连抱怨的话,他都不忍心大声凶她。 “那你可知,你那东西若是出了这青山会有何后果?”柳舒君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面色同样苍白的乔飞元说道。 乔飞元面色不变,定定的看着柳舒君说道,“知道。” “看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你不能走。”乔飞元站在原地固执的看着柳舒君说道。 “这里已经要出青山了,你以为你真的能留下我吗?”柳舒君看着赶来的凌空说道。 凌空上前,看着慕尧抱着柳舒君,还以为柳舒君出事了,听到柳舒君说话,转头看向乔飞元。 “你为什么总是曲解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乔飞元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柳舒君就知道瞒不过他,这毒应该就是他的手笔。 “你要怎么处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你怎么会知道?”乔飞元显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高声说道。 柳舒君一怔,他的意思是说,他竟然也没有解救之法?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我留下更没有用了。” 冷酷的拒绝,让乔飞元的情绪几乎临近爆发。 “虽然我师出于你,可是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尤其是在你抛弃了我之后。” 凌空被他这么一提醒,似乎想了起来,似乎很惊讶,然后看向柳舒君。 同样,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惊讶,‘师出于你’‘抛弃’这几个字一直在耳边迴响。 慕尧从刚才他们的话中似乎还听出了些别的,缓缓的将柳舒君放了下来,一手扶着她,一手伸手就要摘柳舒君的面巾。 柳舒君下意识一挡,她不挡还没事,现下一挡,慕尧脸色顿变,不顾柳舒君的阻拦,强行摘下了她的面巾。 面巾下的脸让他们同时一惊,玉夕和凌空已经什么也不管了,一个上前把脉,一个伸手解她胳膊上裹着的伤口。 此时的柳舒君显然已经有些无力了,对于三人的霸道行为,无法阻止。 凌空冷着脸,把着脉,只见他脸色愈发的黑,手开始颤抖,随后收了回去。 玉夕解开绑带,看着衣服上的划痕浑身就开始散发寒气,这哪里是划伤的!一把撕开衣服的破口,本来白皙的肌肤,此时已经乌青,箭头依旧留在胳膊里。 看到此,慕尧再次抱起柳舒君,自己就地坐了下去。 轻轻抬起柳舒君的左腿,这次没等玉夕动手,不放心跟来的玉芜已经忍不住动手了。 温柔的解开绑带,小心翼翼的撕开衣服,像是怕伤着柳舒君,与玉夕的粗暴行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样的情况,只是腿上似乎更糟一些,毕竟那些路不是好走的,每走一步,都会牵到伤口,她还要走的像是没事人一样,所以,那伤口看上去更吓人一些。 玉芜眼泪不要钱似的直掉,有些无助的看向玉夕。 玉夕瞪了她一眼,平时挺能说,这个时候怎么不说话了,倒是继续说教去啊! “看什么看,她自己不要命,谁能管的了。” 至始至终,柳舒君由着她们,未曾说话,慕尧同样未曾说过什么。 只是那红着的眼睛似乎要杀人一般,抱着柳舒君的手却轻柔的像是怕怀中的人化了一般。 “小元,你过来。”柳舒君看着那边几近崩溃的乔飞元招了招手。 乔飞元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步一步挪了过去,就连上前阻止的手下都被给他一掌打了出去。 单膝跪在柳舒君身边,想要伸手触摸柳舒君受伤的地方,伸出去后又收了回去。 倒不是怕玉夕等人,而是怕柳舒君。 柳舒君在她心中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之前能抱着她回竹屋,那时他的心情无法言说,喜悦中又有些悲哀。
第72页 五味杂陈于心间,那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要她走,就是赔上他的命也要留下他。 可是好像行为总是和心不对。 想要留下她,明知道她被禁是假的,却又让人放松了对竹屋的监视,所以柳舒君离开的轻而易举。 想要她认可他,所以即使心里知道她去了哪里,都没让人去找,只是让他的人胡乱的四处寻找,似乎这也是一种安慰。 想要她不要再离开,所以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即使他最后真的不能解毒,那希望最后陪着她的那人是他,黄泉路上,他自然会陪着。 可是做了这么多,都抵不过她那一句小元,这么多年来,这句小元每每只能在梦中听到。 就连她的样子,他几乎都要忘了,可是该死的他就是记得她喊他小元时那温柔的声音,像是融入了骨血,此生铭记。 “别怕。” 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乔飞元低下去的头上,像是安慰,轻声说道。 颤抖的肩膀像是在诉说着乔飞元此时的心情,任由那只手放在他的头上,像是从前一般。 就连看着的人都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心酸。 “行了,都别哭丧着脸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恩,是挺好,就差一副棺材板了,这样你以后就安乐了。”凌空在一边附和道。 柳舒君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慕十三,扶我起来吧。” 此时人们的注意才从乔飞元身上转到慕尧身上。 沉默的慕尧不是没见过,但是此时的慕尧却像是一头受伤的狼,眼眸中闪动的是如同野兽一般跳跃的凶光。 “君儿,这么久以来,我太惯着你了。”像是在嘆息一般,慕尧轻声说道。 此声一出,已是沙哑不已,显然这么久没出声的慕尧在克制着自己。 柳舒君收回放在乔飞元头上的手,轻轻扯了扯慕尧的衣摆,让慕尧低头看她。 慕尧顺从的低头看她,从那张发白的小脸上,慕尧看到了柳舒君的不舍,以及爱意。 那是从前从未看到过的爱意,似乎要一次性的全释放出来。 “相公。” 慕尧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夫君。”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无回应。 “哎...十三。” 慕尧抱着柳舒君的手一动,她从来就知道怎么拿捏他。 “不行。”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坚决不行,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了解我了,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柳舒君无奈一笑,他猜对了! 撑着慕尧的手,柳舒君站了起来。 “小元,起来,男子汉大丈夫,遇到这么点事就哭像话吗?像个爷们!” 乔飞元狠擦了擦脸,跟着站了起来,眼睛微红,显然是哭过了。 乔飞元的手下看的一愣一愣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他家主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从前那个笑面虎主子怎么瞬间变成弱鸡了。 乔飞元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想法,目光直直的定在柳舒君身上。 她还记得他,没有忘了他! “十三,先回去吧,我需要休息一下,好累啊。”柳舒君靠在慕尧怀里,有些虚弱的说道。 慕尧唇紧抿,这个时候知道撒娇了?平时怎么不见她能和他撒个小娇! 抱起柳舒君就往住处走,这次乔飞元没有阻拦,看着他们走远。 “走,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虐虐,要来了! 第40章 熟人作案成功率高! 一路疾行,慕尧寒着脸将柳舒君放到床上,玉夕跟着走了进来。 玉芜手中端着伤药和白布。 “玉芜,我要沐浴,你去准备。”柳舒君皱眉看着自己这一身,怎么看都不顺眼呢。 “啊?小姐,您现在这身子不适,怎么能沐浴呢?”玉芜犹豫的看着柳舒君的胳膊和腿不知究竟该不该让她沐浴。 “去准备吧。”慕尧都放话了,玉芜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转身出去准备了。 “就你爱干净,几日不洗死不了人。”玉夕恨恨的说了一句也跟着出去了。 慕尧细心的将柳舒君的外衣脱下,又要伸手脱里衣的时候,被柳舒君阻止了。 “我们已经成亲了,记得吗?就在今日,若是没出去,现在该是我们洞房的时候。” 剩下的话慕尧不说也很明显了,柳舒君嘆了口气,随后放下了手,他说的对,早晚的事,再说了,只是脱一下衣服而已。 看着柳舒君放开手,慕尧继续手上的事情,直到柳舒君只着肚兜和底裤时,慕尧才停了下来,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本该是心喜的时候,慕尧现在只有满满的心疼和无奈。 玉夕和凌空都是懂医的人,尤其是玉夕,可是刚才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柳舒君中的是何种厉害的毒了。 他不想她离开,可若是不离开,她若真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 可若是让她离开,那么万一回不来了,他又该怎么办? “十三,相信我。”柳舒君一手抱住慕尧的腰,感受着他的温度,轻声说道。
第73页 其实她现在感觉很抱歉,已经答应嫁给他,那么就应该要一心想着他的。 可是他为了她,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陪着她去冒险。 现下,她自己还是这样子的情形,这让她如何能不愧疚。 “君儿,你让我该怎么办,我陪着你去可好?”慕尧同样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回抱她,轻声询问道。 柳舒君身子一动,他可知道现下在说什么?现在这个情况要陪她去? “十三,这毒出自深山,自然难解,中毒之时我未曾休息,强行用功,虽然那毒被我封住,但是依旧进了我的周身血脉,若要去除,可能要很久。” “我知道,这些路上的时候,玉夕和凌空都讲过了。”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时候你离开就等同于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筹备,你可知道,一番准备都付诸流水了。”柳舒君退开一些,认真的看着慕尧。 嘆息一声,慕尧本寒着的脸此时除了心疼就剩浓浓的哀伤了。 “若是你此次一行真有万一,你认为我要如何安稳的坐上那个位子。” “我会回来的,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可以成为人人羡慕的亲王妃?太子妃?你说可好?”柳舒君笑着说道。 慕尧揉了揉她的头髮,“你就这点理想?不想当皇后?” 此话已是大逆不道,但是慕尧说的理所当然。 “不想,我会回来看着你称帝。” 慕尧心下一动,“那我是不是要加快速度了,这样你就可以快点回来了。” 话到这里,慕尧显然是已经同意了。 “你称帝之时,必是我回归之日。” *** 沐浴过后,柳舒君躺在床上,玉芜正给她擦拭头髮。 玉夕让慕尧压住柳舒君的身子,她要取箭头。 这个女人任性到头了,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沐浴,简直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箭头是带着倒刺的,这也是柳舒君自己未曾拔箭的原因,那些倒刺会带着血肉出来,扩大伤口,容易感染。 皱着眉头,感受着刺痛,柳舒君并未喊痛,就算痛,也只是皱眉而已。 取腿上箭头的时候,更费工夫,柳舒君牙关紧咬。 慕尧直接捏开柳舒君的嘴巴,将自己的手臂放了过去。 柳舒君摇头,可痛到极致时,还是忍不住。 等到将伤口包扎好后,柳舒君满头大汗的松口,慕尧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像是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痛,虽然有血滴落仍旧不管。 那毒太霸道,柳舒君此时感觉浑身已经脱力了,但仍旧不忘慕尧的伤口,“你伤口流血了,玉夕,给他包扎一下。” “管好你自己吧!”玉夕冷哼了一声。 柳舒君轻笑一声,“真是破天荒了,玉夕今天已经说了好几句这么长的话了,真是不容易啊!” 虚弱的脸上配着这样的笑容,怎么看都碍眼,玉夕拿过慕尧的手包扎之后就出门了,看到他们就烦心的很。 玉芜擦完头髮,顺带着将柳舒君脸上的汗擦完后也跟着出去了。 “十三,我困了,陪我。” 柳舒君是真的困了,看着慕尧娇软的说道。 慕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脱了外袍,侧着身子将她抱在怀里,“睡吧。” 恩了一声,再无声音传出。 慕尧静静的陪着她,直到柳舒君的唿吸声均匀之后才缓缓的起身,将被子给柳舒君盖好,自己下了床。 艰难的向后移动着步伐,那脚似乎有千斤重,每抬一步,都要他用尽全力。 她的伤拖不得了,玉夕之前给她包扎的时候,只是上了一些简单的伤药,不敢上任何解毒的东西,现下她睡的这般沉,也是那毒的作用,他不忍更不能耽误她治疗。 转身将门关好,慕尧看着院中的人已无之前的失态,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初次见面时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你们跟着夫人,本宫先行离开。”兰泽带着人留下跟着柳舒君,其他人跟着他离开。 至于兰夕等人,自然是要跟着柳舒君的。 凌空竟然没有要求跟着柳舒君离开,反倒是与慕尧同行。 两人眼神交换间,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无需再说其他。 同样,这也是柳舒君的意思,没有她在身边帮着慕尧,还是希望他这一路能顺遂一些,由凌空跟着,她放心! *** 乔飞元回到竹屋,这里一切已经收拾好了,等人全部都离开后,乔飞元再次设阵,比之前的更为复杂。 这里是他的净土,不允许任何人来这里,破坏这里的宁静。 来到柳舒君受伤的地方,这里已经被胡林的军队控制了。 看了一眼之后,乔飞元懒得再看下一眼。 再次来到的地方,与之前那地方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却极为隐蔽,若不是有熟人带路,定然不会寻到。 刚进去,就感觉里面气氛阴沉,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一颗大树下,四周坐着还坐着几十个年轻将领。 哼!跑的倒是挺快。 “乔公子。”看到乔飞元进来,除了那中年男子,其他人纷纷起身相迎行礼。 “恩,众位这是怎么了?”
第74页 明知故问! “营地中混进了奸细,竟然将□□点燃,我们措手不及之际,竟然被军队包围,幸好我们反应快,不然也就交代在那里了。”一个年轻将领恭敬的回道。 “就只留下你们了,其他人呢?” 几万人,年轻些的将领不止这些,就是年老的也不止那中年男子一人,现在就出来这些人,那么剩下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扣下了呗,还能有什么? “一部分在混乱中被炸死了,还有几个被一个冲上墙头的疯子杀了,剩下的都留在营地了。”另一个年轻男子恨恨的说道。 “哦?疯子?你们谁当时还在那里?”乔飞元像是很感兴趣的问道。 几个男子纷纷表示自己当时就在那里。 乔飞元一笑,让身后的人带几人离开了。 那些剩下的人有些不解,但是谁也不敢问,乔飞元可是安王慕枫的亲信,在这里,他的命令无人敢违背。 突然,那中年男子看着乔飞元说道,“事发当时,你在哪里?” 乔飞元一笑,“黄将军是在怀疑在下?” “我只是问问,乔公子可否说说你当时在哪?在做什么?”那人像是问不到答案不罢休似的。 “当时我在追击几个贸然闯入的黑衣人,后遇到胡林的军队,我就退回我的住处了,我带的人当时几乎全部命丧当场。这个答案,不知是否能让黄将军满意呢?” 那中年将军探究的看着乔飞元,他总感觉这事和乔飞元脱不了干系,可是又觉着不可能,毕竟,这里也有他的心血,那些毁掉的□□就是他几年的成果。 想到这里,那黄将军起身一笑,“乔公子不要误会,我这人多疑,还请勿怪。” 乔飞元同样不在意的一笑,“无碍,黄将军也是为了安王殿下,我可以理解。” 黄将军满意一笑,“同是为了殿下,乔公子能理解那是最好的。” 突然,乔飞元笑意一收,向后退去,“我说我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不介意,会原谅。” 情势转变过快,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多半的人死于刀下。 “乔公子,你这是为何?”有人不解,大声喊道。 可就在他们喊得同时,又有人逝去。 黄将军还在坚持,身上已经不见好处,地上瞬间血色蔓延。 有人想到刚才被带走的那几人,高声喊道,“乔公子,我当时也在那高墙上。” 乔飞元转头看了他一眼,一人过去将人提到乔飞元面前,“再说一遍。” 那人颤抖着又说了一遍。 乔飞元像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人心下一喜,这次赌对了。 可是瞬间,人头已然飞出,身子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自作聪明的人死得快! 一场屠杀结束,只有黄将军还苟延残喘着。 能这么快结束,多亏乔飞元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熟人作案总是更容易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正是一年一度的虐猪好时候啊!!! 第41章 挫骨扬灰不抵过! “黄将军可还好?”乔飞元看着瘫在地上的人,好心的问道。 “你到底为何?”黄将军很是不解,究竟是为了什么,乔飞元跟着安王慕枫的时间比他还长,为什么突然之间叛变。 乔飞元让人将之前带下去的几人带了上来。 “说说你们之前在高墙上的情况。”乔飞元又是笑着说道。 那几人看着满地的尸体,面色惨白,颤抖着身子,不住的往后缩。 “你们怕什么,我不吃人,说来听听,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们所说的疯子究竟是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乔飞元皱眉看着几人,不识好歹! “当时我们收到有人强攻的消息,上了高墙,那人武功极高,我们的箭雨都没伤了他,后来,张将军和王将军亲自上阵才伤了那人,但是那人好像根本没事,直接就上了高墙王将军当时就被那人杀了。”一人壮着胆子说道。 乔飞元有点可惜的点了点头,“还有人要补充吗?” 众人纷纷摇头,当时的情况就是那样的,并无不同。 “张将军,你们当时为何会用带毒的箭头?我不是嘱咐过嘛,不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动,你们这是在无视我吗?”声音轻柔,好似万般不解。 张将军寒着脸上前,“乔公子,当时情况紧急,那人武功高强,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 “哼!很好,张将军是个有骨气的,不错。” 话落,除了张将军之外,剩余的人都已赴了黄泉。 张将军此时看着倒下的众人,感觉并没有很好,相反,他感觉自己的末日要来了。 “黄将军,您当时可在场?” 黄将军瞪着眼不说话。 乔飞元也不在意,他刚才注意到,说话的那小将不时的要瞥两眼黄将军。 “张将军,你说是不是黄将军授意,你们才敢动用我禁用的东西。”乔飞元看向张将军。 张将军正准备摇头,感觉手臂一痛,接着更深的痛意传来,左手已经被乔飞元砍掉,手腕处的血涌了出来。
第75页 “好好说话,想好了再说。” 张将军飞快的点了点头,“是,的确是黄将军指使。” 话落,右手随之飞了出去。 “张将军怎么这么轻易就变节了,这话的可信度可就大大降低了。” “不是,是我和王将军的意思,与黄将军无关。”张将军忍痛说道。 乔飞元可惜的摇了摇头,“真是,怎么就学不乖呢?怎么能和黄将军没有关系呢?” 膝盖一痛,张将军瞬间摔了下去,左腿自膝盖以下已经没有了,冷汗顺着脸颊而下,张将军现在不知自己究竟该说什么才能让乔飞元满意。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说什么,乔飞元都不会满意。 “是黄将军指使的,乔公子,小的所说句句属实。”这是真的,张将军已经要痛死过去了。 “恩,我相信你了。”乔飞元话一出,张将军松了一口气,可是,接着,右腿再次一痛,可能是痛的地方太多,这次竟然感觉没有那么痛了。 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右腿已经废了。 “不错,黄将军,听到了吧,现在是张将军指证,可不是我故意抹黑,你好歹也跟着安王殿下有段时间了吧,怎么能这么不知规矩呢?不让动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动呢?”乔飞元看着瘫在地上不能动的黄将军淡然道。 黄将军早已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但是为何独独留着他,他不知。 “乔公子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明说。”此话说的有气无力,他现在是在强打着精神,他怕万一自己真的晕过去,就那么死了,那么这里的消息递不出去,安王慕枫必然会继续相信乔飞元,那么事情就糟了。 到了此刻,黄将军竟然还指望着能将这里的消息递出去,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忠心于慕枫,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乔飞元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黄将军身上有什么值得我费这番功夫才能得到的消息?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黄将军想多了。” 哼!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吧! “那么你留下我,究竟意欲何为?” “哼!没听到吗?我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你,而是你们你们竟敢动用我的东西伤人!”话到此处,乔飞元像是想到了柳舒君的情况,面上寒气立显,手中的剑不受控制一般落在了一旁的张将军身上。 本就受了重伤,失血过多的张将军怎么能承受乔飞元这灌注了内力的剑,没多久就断了气。 可是乔飞元心中的怒气未散,手中的剑不停歇,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张将军除了还有一颗头是完整的,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只剩森森白骨了,地上血肉似乎与大地融为一体般,碎的看不出是血是肉。 黄将军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此时才意识到这个一直温文尔雅,笑容温和的男子,是这般恶魔的人物。 艰难的挪动了下身体,黄将军稍稍支起身体,“乔公子,擅用您禁用的东西是我等不是,可是,您既然研制出来,并且送来营地,紧急时刻我们动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到了此时,黄将军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说话也不再顾忌许多。 乔飞元握剑走近黄将军,蹲下身子直视着黄将军,剑入地的声音让黄将军不由一颤,似乎听到了这把剑入肉的声音。 “你们用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谁让你们用在了她的身上,她所受的痛苦,就算将你们挫骨扬灰都不能抵过。”乔飞元温和一笑,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慄。 黄将军在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惊声道,“那些人竟然是你的人,为什么?” 当时那人上了高墙,但是转瞬便离开了,显然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方便那些混进去的人行动,可是那些人的目的分明就是那些□□,那可是乔飞元几年的成果,他为何要毁掉自己的东西?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是我的命也可,更何况只是些□□。” 乔飞元说的简单,但是他身后的属下像是终于确认了柳舒君在乔飞元心中的位置,以后对待柳舒君时,该怎么办,现下他们也清楚了。 只是些□□?黄将军此时竟也说不出什么了,在他心中,乔飞元已经疯了,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黄将军就这般放弃了?慕枫可是还等着你这里的消息呢。你若是死了,他怎么办?继续被我骗?你忍心吗?”看着认命的黄将军,乔飞元站起来退后一步说道。 黄将军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静静的趴在地上,不论乔飞元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那么你的女儿,慕枫的小妾,是不是你也不在乎了?” 黄将军本已经闭上的眼豁然睁开,看着乔飞元的目光恨不得上去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 “我女儿是无辜的,您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求您放过她吧!” 眼神狠辣,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如此。 他就那么一个女儿,被慕枫看中,纳入府中。 为了他的女儿过的好些,他为慕枫卖命,不惜无视了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难道是报应来了吗? 可是,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和他的女儿没有关系,有报应的话,应该都报应在他的身上,求上天放过他的女儿吧!
第76页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可惜已经晚了!”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乔飞元也懒得再理会黄将军,转身离开了此地。 徒留黄将军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唿喊,他的脚步未曾停留。 直至出了这个小谷,乔飞元才回头看了一眼,“毁了。” 声音犹在,人已走远。 爆炸声响起,这里的一切都淹没于虚无了。 我的东西,怎么可能只留给慕枫那个废物呢!乔飞元嘴角轻扯! *** 爆炸声惊起了胡林。 这边的事情刚刚才落下帷幕,那边却又出事了,胡林感嘆一声自己的劳碌命,又率人赶往爆炸的地方。 空空如也的山谷,就在他们驻扎之地不远处。 山石不断滚落,将一个小小的山谷淹没,只有淡淡的血腥味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胡林站在山谷外,深深的看了一眼,嘆息一声,有些东西已然明白。 在那营地中,抓获的那些人曾经交代过,有部分将领在事发后不知所踪,想来是逃来了这里,但是依旧被人灭了口。 “走吧,这里无事了!” 胡林令下,收兵! *** 柳舒君悠悠转醒,眼前一片红色,迷煳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再定睛一看,脸上扬起一抹笑容。 这里是他们的新房啊! 偏头看了看身旁,无人! 伸手摸了摸那个位置,已经冰凉,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玉夕,”几不可闻的声音让柳舒君眉头轻皱,自己何时这般虚弱了? “玉夕。”稍稍高了些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聒噪!”玉夕推门进来看着柳舒君就说。 柳舒君想要起身,但是感觉身子乏得很,几次没起来,自己也觉着烦了,索性不起了。 “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爷感觉自己有点变态的感觉,你们觉着呢? 第42章 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小姐,您醒了,我给您熬了鸡汤,您起来喝一些吧。”不等玉夕回话,玉芜就推门进来了。 “他呢!”柳舒君眼神微动。 “走了!”玉夕冷硬的回道。 玉芜脸上露出一些不忍,这才新婚,就分开了。 他没问她和乔飞元的关系,没问为何会那么信任乔飞元,什么也没问,给予的都是尊重。 其实慕尧已经猜到一些了,之前乔飞元说过一句话‘果然如此狠心’,此话用在不认识的两人身上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后来乔飞元出现阻止他们离开时说出的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慕尧能如此干脆的答应离开,其实在内心深处,他很是信任柳舒君,知道就算跟着乔飞元,柳舒君也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所以,慕尧离开了! 在柳舒君熟睡的时候离开了! 他怕在柳舒君清醒的时候,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他会不捨得离开! 柳舒君听后一顿,随即点了点头,没有难过,没有伤心,没有疑问,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可是方才明明还在询问那人的去向。 “玉芜,扶我起来,玉夕我是指不上了,她现在是看我哪都不顺眼。”柳舒君人虽虚弱,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玉芜放下手中的鸡汤,快步过去将柳舒君扶了起来,垫了枕头在她身后。 “我要沐浴,你去准备。” “漱口,鸡汤。”玉夕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玉芜本来要出去准备沐浴用的东西的身子一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送鸡汤的。 快步走出去,再次进来,给柳舒君漱口,净面。 一勺一勺的喝着玉芜送到嘴边的鸡汤,柳舒君感觉还不错,终于不聒噪了,看来生病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的。 若是玉夕知道她在想什么,估计着就要动手了。 “行了,喝完了,昨日出了些汗,身子很是不适,快去准备吧。” 玉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玉夕站在一旁也不帮忙,就是静静的看着柳舒君。 “不要瞪了,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当时也是不想你们担心,再说了,我早说晚说也没有区别,结果都是一样的。”柳舒君知道玉夕现在是生气她在受伤中毒的第一时间没有告诉她。 可是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算告诉了她也不会有任何不同,更何况,以她的性子,若是一开始就知道,根本就不会管在哪,直接就会动手了。 时间上不允许她们在那个地方过多的停留,她这并非逞强。 “哼!”冷哼一声就是玉夕的回答。 柳舒君低笑一声,这个孩子啊!外冷心热,虽然话不多,但是对她的关心丝毫不比玉芜少。 “我这伤口我自己知道,不能碰水,今天沐浴特准你们帮我。”柳舒君打趣道,招手让玉夕上前。 玉夕虽然冷着脸,但是依旧听话的走了过去。 “你力气大,我这会儿子没力气,就不要让玉芜那个爱哭的丫头知道了,你抱我去沐浴吧!” 玉夕冷着脸点了点头,玉芜那丫头哭起来听的人头疼,不让她知道太多是为了大家好。
第77页 沐浴后,柳舒君躺在床上,浑身发软,只能闭眼想事情。 ***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柳舒君睁眼看向门口。 “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玉芜首先走了进来。 光打在来人身上,看不清脸,但是柳舒君已然看出来人是谁。 “小元,进来吧。” 柳舒君看着站在门口犹豫的人轻笑一声,向他招了招手。 乔飞元脸色一红,随即走了进去。 “你能起身吗?我们要走了。”看着卧床的柳舒君,乔飞元轻声问道。 柳舒君看了眼玉芜,“玉芜,你去告诉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玉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乔飞元将椅子搬到床边坐了下来,眼神执拗的看着柳舒君,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呢。 “你等会儿出去,让玉夕进来,我自己可能够呛了。”柳舒君摇了摇头无奈的表示自己此时的无能为力。 微微靠近柳舒君,乔飞元有些哽咽。 这么多年,他时时都盼着能再见到她,告诉她,没有她,他依旧能过的很好,可是,看到她这般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收起你那副要死人的表情。”柳舒君见不得他那副萎靡的样子。 还记得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从树林中来,与那林间的精灵一般无二,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怎么说话的,什么死不死的,以后不许说了。”乔飞元似乎对柳舒君的话反应很大,皱眉说道。 “好好,我不说了,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连你也加入了管家婆的行列了。” 乔飞元无奈的瞥了她一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疯疯癫癫的,说话也没个禁忌。 其实若是平时,他根本就不会介意,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自觉的就是不想听到那个字。 “小姐,我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大概半个时辰就能收拾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玉芜在门外问道。 “恩,我知道了。”柳舒君说完之后好像有些累了,额上还有些汗珠,微微歇了会才看向乔飞元。 乔飞元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柳舒君,见柳舒君看他,瞬间收回了视线。 “我们去哪?”这半天了,柳舒君才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你应该也听过,楚国有个名医,名叫云和,他的医术高于我,早几年的时候,我还和他学过一阵,我已经传信给他了,现在我们去找他。” 云和?听过,但是没想到乔飞元还和他有交情。 “他的医术倒是早有耳闻,玉夕,你觉着你们两个谁比较牛一些。”柳舒君突然说道。 “他!”玉夕推门进来,扫了一眼乔飞元,然后直接无视。 柳舒君抿嘴一笑,这个丫头是真的很爱记仇啊! “刚才还想着去叫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 “出去。” 玉夕又扫了一眼乔飞元,不耐烦的说道,刚才那一眼还不明显吗?这人怎么连眼色也看不懂呢? 其实玉夕姑娘还真冤枉乔飞元了,他能在慕枫身边待了那么久,并且深受信任,怎么可能不会看眼色,只是玉夕那样子,任谁看都看不懂那是轰人的眼神吧,明明是记仇的眼神。 乔飞元挑眉看了一眼玉夕,再看一眼柳舒君,谦和一笑,“我先出去。” “来,过来伺候本小姐穿衣。”柳舒君此时还不忘调戏一下玉夕。 玉夕上前,去衣柜里找了一件衣服,扶着柳舒君穿好,然后抱起柳舒君就要出门。 柳舒君忍不住拉了一下玉夕。 “出去了。”玉夕脚上不停。 哦哦,明白了,玉芜被支出去了。 这么看,玉夕这丫头倒不是真的不通事理,竟然都会这招了。 稳稳的躺到马车上,一旁的火炉烧的正旺。 已是冬日了,不知不觉,他们竟已经一同走过秋来到冬了。 玉夕将厚厚的被子盖在柳舒君身上,自己坐在一旁打坐。 *** “小姐,我回来了,您要的糕点也买来了,您要不要尝一些。”玉芜上车,见柳舒君正拿着本书看,笑吟吟的问道。 这究竟是去哪买糕点了,这么久,柳舒君不由的瞥了眼玉夕,这傢伙,够可以的啊! “恩,辛苦了,是不是要启程了?”玉芜回来了,也就可以走了。 “恩,兰泽和乔公子在前面引路,让我回来问您,是不是要启程。”玉芜将买回来的糕点装在盘子里。 兰泽。 他把兰泽留下了! “走吧!” *** 慕尧出了小院,直奔和县而去。 大戏要开始了,怎么能少了他呢! 孰不知,就在他们赶往和县的时候,慕枫正在赶往青州。 一间客栈,两拨人马。 “主子,安王这是冲着青州去的,可是现在乔飞元也跟着夫人离开了,那里怎么办?”兰冥靠近慕尧悄声问道。 “就让他去,凌空不是把龙一交给夫人了吗?乔飞元若是有点脑子,就知道该怎么做,再说了,父皇的人恐怕现下正等着他呢,他这一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慕尧冷哼一声,像是没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人,带着兰冥等人就进了客栈。
第78页 慕枫等人晚慕尧等人一步进入客栈,随行的人都各自警戒。 其实慕枫在远处就已经注意到慕尧一行了,全部都是黑衣蒙面,倒像是江湖中人。 他身后的杨全让人警戒,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乱子。 “掌柜的,准备几间上房。”杨全进门就抛给柜檯一锭金子,随意的说道。 那掌柜急忙笑着应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上房刚才已经被那几位爷包了,您看,还有几间屋子,虽不如上房精緻些,倒也不错,要不然,您几位将就一下?” 杨全皱眉,看着慕尧等人已经坐了下来,他迳自上前。 “几位,不好意思,可否让出几间上房,在下可以付双倍的费用给你们。” 兰冥冷冷的站在慕尧身边,不屑的看了一眼杨全。 “不让!” 作者有话要说: 兰冥真是个耿直boy啊! 第43章 和夫人学了皮毛 “并不是全部,只是几间上房而已,阁下还是通融一下的好。”杨全一直以来跟在慕枫身边,上京城中,哪个见了他不带几分礼遇,现在出来,一个江湖客竟然敢这般不客气,他自然是不忍让的。 “不让。”兰冥依旧那两个字,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杨全回头看了一眼慕枫,这个时候,他丢不起那个脸,若是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慕枫那里他也没脸待了。 眼睛微微一眯,杨全上前一步,一手似友好的拍到了兰冥的肩膀,“两间就好,还请通融一下。” 兰冥眉头轻皱,在他面前动武? 肩膀轻轻一抖,杨全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尽管内力瞬时回护,他依旧受了内伤。 本想要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傢伙的,怎料反倒使自己受了伤。强压下紊乱的内力,杨全再不敢轻视这几人。 杨全在和兰冥对视的瞬间移开了目光,退到了慕枫身边。耳语几句之后,慕枫不由的多看了兰冥两眼。 兰冥不为所动,由着他们看。 慕尧始终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有。 慕枫笑着上前,坐到了慕尧的对面,杨全等人自然跟上。 “这位兄台,这附近只有这一间客栈,可否行个方便。” “那可不行,不是说还有几间屋子吗?你们为什么非要抢我们的。”慕尧身后出来一个年轻男子,虽蒙着面,但依旧还是可以听出声音尚属稚嫩,话语中带着不满,恨恨的看着慕枫。 “阁下这属下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些。”慕枫心下不悦,长这么大,就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慕尧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 慕枫心气不顺,现在这已经不是房间的事情了,而是关乎面子的问题了。 “就是,管好你自己吧,哼!”那少年还像是刺激慕枫刺激的不够似的,顺着慕尧的话又说了一句。 杨全手中的剑出鞘,“小子,你说话注意点。” “呵,倒是条忠心护主的好狗。”那少年像是没看到杨全手中的剑,冷嘲一声。 杨全等人这一路,经歷了白世元的事情,本来心中就窝着一股火呢,现在还被人在这般挑衅,自然受不住了。 而慕枫同样如此,所以也就没有制止杨全,反倒是有种看好戏的想法。 兰冥面巾下的脸上浮现一抹讥笑,以为不和自己动手,这里面的人就随意他揉捏了吗!简直愚蠢! 那少年巴不得他动手,没等杨全靠近,自己飞身上前较量了起来。 两人似乎是势均力敌的,几十个回合过后,那少年似乎玩够了,一脚揣在了杨全胸口,就跳离战团,回到慕尧身后了。 杨全一口老血哽在喉间,刚才被兰冥震伤,现在被这个小子这一脚踹完,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血喷了出来,接着大口大口的喷了几次后才停下。 此时的地上,竟然隐隐有内脏的血块出现。 杨全强忍着不适,缓缓起身回到慕枫身边,由他身后的人悄然的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慕枫此时脸上也是一阵阴郁,没用的东西! “阁下这个侍卫好身手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交个朋友,在下慕枫,以后若有需要的地方,尽可以找我。”尽量使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难看,慕枫竟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慕尧等人像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丝毫没有他预想中的反应。 “就算是交了朋友也没有房间给你们。”那少年在慕尧身后伸出个脑袋说完之后又缩了回去。 慕枫现在恨不得把那小子弄死,可是显然现在不是他说了就算的时候,强忍下心中奔腾的怒气,慕枫再次看嚮慕尧。 “看来阁下是无意了,那么就不打扰了,走。” 杨全等人跟着慕枫离开时,那少年冲着他们的方向眨了眨眼,随即又缩了回去。 兰冥一巴掌拍在那少年头上,就知道贫嘴的小子,终于派上用场了。想想刚才慕枫离开时的脸色,他就一阵爽快。 那少年摸了摸被打的地方,狡黠的冲着兰冥眨了眨眼。 “再眨把你眼珠挖出来。” 那少年被兰冥的话一惊,身子一抖,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到底也没有再造次。
第79页 “兰涛,你和夫人学了不少啊!”一直没说话的慕尧突然说道。 “啊?哈哈哈,皮毛,皮毛而已。”那少年笑着说道。 “恩,不错,只是皮毛就能把人气成那样,你是说夫人毒舌?”慕尧偏头看着兰涛。 恩?这是什么情况?兰涛懵了! “没有,绝对没有,夫人曾经说过,这是语言艺术的魅力,怎么能说是毒舌呢?爷,你这话千万不要让夫人知道,不然您离跪搓衣板的日子就不远了。”摇着小手,兰涛肯定的说道。 慕尧一时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然后看着兰涛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兰涛一时不知道慕尧眼中的深意,但是他能感觉出,他家主子似乎又在想夫人了。 这才和夫人分开多久,主子已经不止一次的表现出这样的神情,这若是换成以前的主子怎么可能。 喜怒不形于色,心思不让人知的主子,现在越来越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你以后就跟着兰冥吧。”说完之后,慕尧就沉默了。 兰冥看着慕尧,心中想着柳舒君若是有个万一,他家主子真的没有关系吗?现在这样子,显然是不可能没关系的。 就连和夫人说话相似,从夫人那里学了两句不一样话的人都想要留在在身边,分明就是看不到夫人,但是能有夫人影子在也是好的! 兰涛点头应是,想是也知道现在的氛围不对,乖乖的站在兰冥身边不说话。 而一路相随的凌空在这几日消失了踪影。 *** 慕枫由那客栈掌柜带去房间。 这附近十几里就这一家客栈,若是他们不住这里,就要住野外了,而且,慕枫还是有些忍功的,不介意别人的目光,大方的进屋,关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勉强挤出的笑容散于无形。 “杨全,去查查他们的来歷,本宫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何人,竟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阴狠的眼神,伴着咬牙切齿的话语,杨全一点也不怀疑,若是真的知道那些人的身份,而慕枫也脱离了现在尴尬的境地,那些人,以及和他们有关的人,必然一个也跑不了,都要为今日付出代价。 他跟着慕枫这些年,慕枫虽然表面上总是给人一种谦和心胸宽广的形象,但是私下里,他很小心眼,并且很爱斤斤计较,他能跟在慕枫身边这么久,也是因为他从小就跟着慕枫了,他的一些习惯心性,他都知道。 既然知道了,自然就会刻意的迴避! “是,属下这就去。”杨全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内腑中现在如同火山过境,疼的厉害,但是在慕枫面前,他根本就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受伤了,但是也丢脸了。 若是他现在真的表现出一丝丝的不甘愿,那么,到时候,慕枫必然会发作于他,所以他也只有忍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杨全叫来一人,让他去查,自己回屋疗伤去了。 *** 慕尧回屋后,门被敲响。 “爷,小五来了。”兰涛在门外说道。 “恩。”慕尧嗯了一声,兰涛把门打开让人进去,自己则守在外面等着。 临关门的时候,兰涛就没忍住眨了眨眼,挑了挑眉。 那人眉头轻皱,随即转身走进室内。 面巾摘下,一张年轻的面孔展现。 “主子。” “恩,起吧,辛苦了。”慕尧轻声说道。 “安王回去就让人调查您,还有,杨全似乎伤的不轻,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了。”小五恭声道。 慕尧点了点头,“慕枫小心眼是出了名的,先前那般的侮辱,于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调查也是情理之中。至于调查的结果,你们自己决定。” “是,属下明白。” “杨全只是为你们引路之人,若是觉着碍事,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就可以清理了,慕枫身边没有自己人,你们才有机会不是嘛!” 小五一笑,年轻的脸庞似乎在发着光,想来和兰涛应该差不多的年纪。 在听到慕尧的话后仅仅只是一笑,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应道,“是,属下明白了,还有一件事,兰笙让属下传话,说上京现在已经开始动了,让您尽早回京。” 兰笙从上京来,上京的局势他是最了解的,既然他这样说,那就是局势要变化了,他似乎不能在路上耽搁了。 “恩,你们继续跟着慕枫去青州,遇上皇帝的人,能帮则帮,若是危及生命,自可离去,你们的任务就是将慕枫安然的送到皇帝的人手中,千万不要让人在路途中没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慕尧想了想说道。 小五应是,稍顿,见慕尧没事嘱咐,才道,“那属下先行告退。” 慕尧恩了一声,小五出门、关门。 “混的不错啊,哥哥给你眼神都不带回的是吧?”兰涛在门外看到小五出来,低声抱怨道,像是怕被慕尧听到。 小五戴好面巾,斜眼看过去,“呵呵。” 然后头都不回的离开了,兰涛跳脚道,“你等着,等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此时兰冥走了过来,对兰涛视而不见。
第80页 “爷,夫人那边传来消息了。” 第44章 你倒是让她别走啊 “进来。”稳稳的声音传出,兰冥推门走了进去。 慕尧抬眼看向走进来的兰冥,目光定在他手上未曾离开。 兰冥右手一颤,随即稳住,上前递给慕尧,“兰泽方才传来的消息,属下还有事,先出去了。” 慕尧接过后,紧紧握在手中,等到兰冥将门关上才摊开手掌,一个小小的纸团静静的躺在掌心,竟让他不敢打开。 感觉心跳加速,手指微微的颤抖,慕尧压下不稳的心绪,拿起纸团打了开来。 迅速浏览一遍,没有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慕尧嘴角轻扬,才再次开始浏览纸团上的内容。 这次看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将纸团折好,收了起来。 云和?这个名字他听过,只是碍于不是一个国家,没有打过交道,不知是否真的可以治好。 但是有了这个消息,也足以让他的心落下一大截了。 有希望总比没有要好,就算是需要很久的时间,他也等得。 *** 一路行来,柳舒君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好不容易有了醒的时间,柳舒君就让玉芜准备笔墨。 “小姐,您身子软,还起来写这个做何?”玉芜扶着柳舒君起身,心疼的说道。 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柳舒君竟然瘦了许多,本来就不大的小脸现在更是她一个巴掌就能盖住了。 在玉芜的印象中,她家小姐从来都是活蹦乱跳,何时像现在就连起身都需要她扶着。 想到此处,不由的眼眶一红。 柳舒君转头看着眼泪马上就要出来的玉芜一笑。 自从她病了,一直都是玉芜在贴身照顾,知道她身子不适,她也不唠叨了,只是偶尔总喜欢来这么一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人是她。 “玉芜啊,我这实在是个女儿身,若是男子,看到你这般嘤嘤欲泣的模样,说不定瞬间就化身为狼把你扑倒了。” 玉芜小脸一红,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小姐,你就会欺负我。” “好了,不笑你了,你也别哭了,你家小姐我命大的很。”柳舒君笑着说完就低头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到,柳舒君感觉自己浑身疲乏,有些受不住了,让玉芜将东西收起来,再次躺了下去。 “你感觉身子如何,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会儿。”乔飞元上了马车担忧的问道。 柳舒君皱眉看着乔飞元,“臭小子,没有礼貌,以后要叫姐姐,知道了吗?你呀你的,像话吗?” 这个时候,柳舒君还在计较这个问题,让乔飞元一阵无奈。 “看你这样,应该尚可,路途中就不停了。” 就在柳舒君想说什么的时候,人已昏睡了过去。 乔飞元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这个时候了,她依旧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划分的如此清楚,心中那不知是忧还是哀的感觉萦绕不去。 他从不曾妄想什么,就算是有,那也是之前了。 看看现在的她,别说是他了,就是一个孩童想要她的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如此脆弱的她,让他还能如何。 早就告诉过自己,若是她好了,就算是弟弟又如何,又何须她这般的费心思撇清两人的关系。 垂眸看着闭着双眼的柳舒君,嘆息,随即下车,上马。 “今日不休息,连夜赶路。” 兰泽方才看着乔飞元上了柳舒君的马车,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 至于不休息,他没有意见,乐见其成。 夫人早日好,就能早日回去见爷,自然是好的。 一路疾行,时间耽误不得。 *** “爷,主子。”两人一见来人瞬时起身相迎。 “起吧。” “是。” “你辛苦了。”慕尧看了眼脸色依旧泛白的替子说道。 替子摇了摇头,“属下无碍,谢过主子。” “恩,虽无性命之忧,但日后身子难免留下病根,凌空,你给看看,别让伤了根本。”慕尧恩了一声,便和不知何时回来的凌空说道。 凌空起身让替子躺回床上,伸手替他把了把脉。 “脉象虚浮,需要静养,我开药方,抓药煎了喝下去,一月内切勿动武,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三月后还你一个健康的隐卫。”凌空收手,去一旁写药方顺便打趣了一句。 慕尧没接凌空的话,看着替子说道,“你留下休养。” “是。”替子安静的回道,但是看着凌空的眼神有些不同。 敢和主子这般说话,而且刚才进来的时候,与主子并肩而行,不由的有些好奇。 “兰沁,收拾东西,回上京。”慕尧说完起身走到凌空身边,“写好了就走,得瑟,若是真有这么厉害,你倒是让她别走啊。” 慕尧说完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徒留凌空放笔的手一顿。 丫的!之前在舒儿面前装的像个人一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这人才走了几天就露出原型了,说话毒舌的很,就刚才那话,摆明了是在他的伤口上踩了一脚,顺便还撒了盐好吗!
第81页 哼了一声,本来要放的笔直接扔下,“说我,你又能好在哪,找了半天找了华容那个废物好意思说我?你照样不是没留住人嘛!”说着抬脚追了出去,像是怕慕尧听不到不难受似的。 替子和兰沁看着来去匆匆的两人有些懵了,这人到底什么身份,竟敢戳主子的痛处,夫人离开的事情他们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刚才主子话中的意思倒像是在说这人和夫人关系匪浅的模样。 兰沁收回视线看向替子,“你在此好生休养,我跟主子去上京。” “兰沁。”替子突然开口拦住了兰沁将要出门的双脚。 “恩?怎么了?”兰沁回头看着坐起来的替子,好像是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 替子静了片刻,笑了笑,“我叫兰孚。” 兰沁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了,小心,这一路不太平。”兰孚轻笑一声。 点了点头,兰沁就出去收拾东西了。 兰孚看着关上的木门自嘲一声,“你就是个废物。” *** 慕枫第二日才知慕尧等人已经离开,叫来杨全,“有消息了吗?” “殿下,他们都是些江湖散客,无门无派,此次是去上京的。”杨全经过一夜疗伤,竟丝毫不见好,他没想到那些人如此厉害。 探子回报说是江湖散客他同样松了一口气,本来之前怀疑是哪个大门派出来的歷练弟子,若是慕枫将人杀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但是江湖散客就不同了,动起手来神不知故不觉。 “把人盯紧了,等本宫腾出手来再处理他们。”慕枫阴狠的说道。 “是。” *** 从客栈出来已有几日,杨全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就连骑马都有些费力。 慕枫从未注意,倒是跟在杨全身边的一人注意到了。 “您还好吧?”眼看着杨全要摔下马,一人打马上前低声询问道。 杨全摇了摇头,感觉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正想说话,就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 小五惊唿一声,扔掉了手中提着的人,直接摔到了地上。 慕枫回头,就见杨全人摔在地上,马蹄踏过,嘴角鲜血外溢,人已经昏了过去。 皱眉下马,慕枫上前看了一眼,“你看看他怎么了。” 就在杨全身边的小五被慕枫一指,随即上前察看。 哈呀,命还挺大,被兰冥首领和兰涛收拾过,又被自己这么一摔,马踏过,竟然还留着一口气呢。 抓着杨全的手腕,小五声音沉重的说道,“殿下,他已经不行了,之前在客栈中被那两人伤了,一直没好,现下被马蹄踏过,恐怕...” 话说一半留一半,但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人不行了。 就在慕枫皱眉的瞬间,杨全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面前除了慕枫还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想起方才,眼神突然变得惊恐不安。 要出声提醒慕枫的瞬间便失去了声音,小五面巾下嘴角轻扬,让你睁眼可不是让你乱说话的,握着杨全的手内力微送,杨全便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临死,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小五,而慕枫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找个地方埋了吧。”慕枫不悦的说道,完全忘了杨全之前为他做过的一切。 小五暗自冷哼一声,这样冷血的人,不怪他到死身边也没个信任的人。 “是。”小五应了一声便背起杨全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小五回来,慕枫看了一眼说道,“走吧。” 马儿飞奔,扬起尘土,掩埋了杨全的一生。 *** 眼看着青州就在前方,慕枫心中的不安越大,乔飞元这段时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 青山里也没有消息传出,这倒像是青山被人封了,断了与外界的联繫。 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青山经过这么些年乔飞元的改造,四通八达,就算是封了,那总有一些消息传出才是。 夜幕降临,慕枫带着人趁夜进了青山。 本应该灯火通明的青山中,只有风声在唿啸。 突然,火光映在脸上,胡林带着人将慕枫等人困在了中间。 小五带人将慕枫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将他们围住的军队。 “九皇子殿下,卑职等候多时了。”如此直接的喊出了慕枫,慕枫心下一惊。 “护送本宫出去。”低喝一声,慕枫就要向外冲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次受制于人。 第45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这次他想错了,本应该带着他冲出去的人定在原地。 “你们在干什么?没听到吗?护送本宫出去!” “殿下,您还是自己出去吧?恕我等不能听令。”小五冷笑一声,便带着人向着出去的方向冲去。 胡林一动,准备让人拦下的时候,发现慕枫依旧还在原地,只有身边的护卫离开了,而且看那动作干净利索,根本就是有计划的。 这一顿的功夫,小五等人已经出了被围困的范围,而龙五等人在此时出现在了慕枫面前。 慕枫恨恨的定在原地,心中惊怒不定,他们竟然敢点了他的穴道自己跑了!
第82页 “九皇子殿下倒是有自知之明,不用我等动手便自封穴道了。那我等就不客气了。”龙五冷声说道。 声音尖而细,慕枫混乱的脑中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让他目光定在了龙五的脸上,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眼睛上。 那眼神中毫无感情,更无应有的尊敬,有的只是阴毒而已。 “父皇的近侍,竟然会出动三人,你们还真是看的起我啊!”慕枫嘴角轻扯,自嘲道,他没想到皇帝竟然知道这里,并且还让几个近侍一起出动,让他措手不及。 龙五没说话,直接提起慕枫就离开了,胡林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目露沉思。 跟着十三皇子好像也不是坏事,难道这从龙之功要落在自己头上了? 这样一想,心思瞬间开始活跃了起来。 只是剎那的功夫,他便想到慕枫与胡宇之间的牵连,想要做什么也没机会了。 *** 小五等人不折一兵一卒的出了青山,正想着要去哪里的时候突然想到兰冥统领之前给他的锦囊。 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素黑的锦囊打开,只有两个纸条静静的躺着,打开一个,上面写着一个地址,他一时不明,这和上京离的有些远啊! 随后又打开另一个纸条,这次是兰冥留给他的。 ‘去保护夫人’ 仅仅五个字,小五就明白了,怪不得,这都到了北楚之地了。 不过主子回上京,夫人为何去了北楚? 哎!不知道,反正让去就去呗。 “走!”招唿一声随即动身前往北楚。 *** 北上之路越行越急,已是寒冬之际,偶有大雪拦路,乔飞元心急如焚。 这一路,柳舒君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可他的实验还没有成功。 看着面前的人昏睡中依旧不安稳,乔飞元几次戾气外泄又被压了回去。 “你不是厉害的紧吗?为什么现在躺在这里?” “你当初救我的那股子力气去哪了?” “你当初抛弃我的时候,那股子决心去哪了?” “你倒是都拿出来啊!躺在这里算什么?” 一声声低诉着过去的种种,乔飞元感觉面前的柳舒君有些模煳,伸手拂过眼睛,才发现有泪滴落在手背上。 呵!这么多年了,她陪着他的时间也仅有一年多,为何他念念不忘至此。 流泪?多少年过去了,他何时流过眼泪,可是再见她时,似乎多年的泪水都积攒在了一起。 犹记得小时候,她还没有自己高,小小的人儿让他蹲下身子,小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擦掉他无助的眼泪,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当他学会坚强,几乎忘了流泪的时候,她又说出了后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若是真的伤心,你可以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湿意,乔飞元出了马车。 “兰泽,你护着她一路向北,我离开几日。”乔飞元上前和兰泽说道,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毒是他制的,在见到云和之前,他要亲自去看看那里究竟可不可以找到方法。 兰泽点点头,不用他说,他也是要护着的。 这段时间,一向嬉皮笑脸的兰泽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一行人几乎陷入了死寂,只有在柳舒君清醒的时候才有些喜意,只是那也是为了不让柳舒君难受而已。 玉芜每天每天守着柳舒君,人跟着也瘦了一圈。 玉夕每天窝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虽不像玉芜表现出来的那么明显,但是浑身的冷气更是在冬日里让人连靠近都觉着会结冰。 仔细的叮嘱了自己的属下之后,乔飞元只带了两人便匆匆策马飞奔的离开了。 而柳舒君一行也在雪停后上路了。 *** 宁静的小村里,不时有狗吠声,乔飞元三人越过围墙,进了一个小院。 “公子。”一人出来见识乔飞元,恭声道。 “恩,怎么样了?”乔飞元应了一声,边说边往屋里走去。 “已经死了几个了,其他的几个还在研究阶段,您亲自交代的那个倒是比其他几人反应要好很多。”那人跟在乔飞元身后,声音有些颤抖的回道。 要知道,为了这件事,乔飞元已经处置了好几个人了,他不想步那几人的后尘。 “好很多?”乔飞元重复了一句最后三个字。 有些简单的屋子,像是临时找到的。 进门之后里面分为里外间,外间有几人正在忙乱,见乔飞元进来连忙要见礼,被乔飞元阻止,“你们专心研究。”说完进了里间。 里间的门被推开,几张简陋的床整齐的摆着,在最靠墙的位置被有意的隔了开来。 床上躺着几人昏睡着,面色发青,屋中草药的味道浓重,乔飞元置若罔闻,直直的走到了被隔开的最里面。 掀开帘子,小小的空间里,一女子歪头坐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而她在见到乔飞元的瞬间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圆,她怎么也没想到,将她带来这个地方,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眼前的人。 “乔公子?”
第83页 微弱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期盼,不知是期盼着面前的人就是她想的那人,还是不希望是那人。 “黄小姐近来可好?”说着也不管黄静儿多日来未梳洗,此时还散发这阵阵难闻的气味,拿过黄静儿的手就开始把脉。 而黄静儿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惊慌失措的就要把手收回去,只是乔飞元抓的紧,几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再次要用力的时候,乔飞元松开了手,此时身后的人自觉的送上了一条手巾。 接过仔细的擦了擦手,乔飞元眉头紧皱,似有什么问题不解,随后看都不看黄静儿,转身出了里屋。 越过外间,出了门,进了隔壁的房间,其他人被他留在了外面。 一进门,乔飞元一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木桌上,咔嚓一声,木桌应声而裂,屋外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没人上前,反而撤的更远了些。 最近这段时间,乔飞元的心绪变化他们就算不清楚大概也能感受的到,所以自发的躲远,不去探知更多,因为知道的太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多数时候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而屋里的乔飞元长舒一口气,坐到了倖免于难的椅子上。 就他刚才把脉的结果来看,黄静儿的情况的确是几人中最好的,那是因为用在她身上的药材也都是最好的。 可是为何就是不对呢?当初在知道柳舒君受伤的第一时间,乔飞元就让远在上京的人在黄静儿身上射了两支毒箭,与柳舒君受伤的位置相同,只是力道要小了很多,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柳舒君一样高深的内力护体。 尽管力道不大,于黄静儿一个文弱女子来说,已经受不住了。 快马加鞭的被人送了过来,这一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药也是根据要给柳舒君的药吃着。 果然,这一路虽然路途颠簸,天寒地冻的,但是黄静儿的身体的确要比刚开始的好了很多,可是问题就在这里。 柳舒君虽然一直未用任何解毒的药,可是护心丹乃是上好的良药,即使无病,吃了也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柳舒君一路只靠护心丹支撑,加上本来就有内力护体,一行人时不时还输送些内力给她。 可即便如此,柳舒君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所以他让人停了黄静儿的药,今日见了黄静儿,虽然毒依旧未解,但是她是清醒的。 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他当初无意间配置出来的毒~药,虽不至立时致命,但是也绝对活不过两天,曾试验在人身上,也试着制作解药,那些也没有出现过长时间沉睡的症状啊! 刚才里间那些人只是被下了蒙汗药在昏睡罢了,但柳舒君不是,柳舒君是身体自发性的在沉睡。 越想不明白,乔飞元越暴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乔飞元起身就出门了。 这里得不到答案,那就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见乔飞元这么快就出来,外面的几人惊讶的同时上前,“公子。” “去收拾一下,把里面的人带出来跟着走,剩下的人继续,但是要保证,这一路,人不能死了,她还有用。” 之前出来迎接的那人连忙应是,不用乔飞元说是谁,他也知道。 乔飞元特意交代的人,一来就去看的人,也就那个女人了。 转身进屋的同时,又有两人跟着走了进去,想来应该是护卫这里的暗卫。 没多长时间,黄静儿便被其中一个暗卫背了出来,人已经昏过去了。 另一个暗卫身上背着一个包袱,两人并肩站着。 乔飞元一声令下,翻身出了小院,直接骑到了准备好的马上。 “驾!”乔飞元一马当先的打马跑了出去。 第46章 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 昏昏沉沉的醒来,正对上玉芜担心的小脸,柳舒君微微一笑,“看你对本大爷垂涎三尺的模样,是不是趁着本大爷睡觉的时候偷香来着。” 玉芜本无焦距的眸光在柳舒君睁眼的瞬间有了焦点,在听到柳舒君的声音后眼睛更是直直的定在了柳舒君的脸上。 “小姐,你醒了!” 惊喜的声音传出车厢,兰泽停马飞身落在了马车上,掀开车帘探头进了马车。 “夫人。” 话落,看着柳舒君苍白的面庞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您有什么需要,可要停车休息?” 柳舒君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抿起,“兰泽,以后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了,你现在这个表情是我见过最难看的笑容了。” 兰泽表情一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上翘,眼睛微微眯起,可在看到柳舒君的剎那好像凝固了一般。 随后兰泽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木着脸,不说话。 柳舒君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笑的时候被不想笑的事情打断,你这是在考验我观察人心的能力呢?” 人们通常在真笑时嘴角会上翘、眼睛眯起,因为真心流露的笑容是自发产生的,不受意识支配,除了反射性地翘起嘴角之外,大脑负责处理情感的中枢还会自动指挥眼轮匝肌缩紧,使得眼睛变小,眼角产生皱纹,眉毛微微倾斜。 而不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和真心的笑容总是不同的,即使兰泽对她没有恶意,但是在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伪装了自己的真实心情,想要柳舒君看到笑脸而非哭丧着的脸,
第84页 伪装的笑容是通过人类自己有意识地收缩脸部肌肉、咧开嘴、抬高嘴角产生的,与真笑不同,此时眼轮匝肌不会收缩,因为眼部肌肉不受人的意识支配,只有真的有感而发时才会发生变化。 有些人假笑时动作很夸张,面部肌肉强烈收缩,使整个脸挤成一团,给人造成眼睛眯起来的假象,但是此时他眼角的皱纹和倾斜的眉毛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换句话说,遮住一个人面部的其他部位,只露出眉毛和眼睛,若是真笑,依然能看出来他在微笑;若是假笑,就只能看到一双无神的眼睛了。 兰泽之前的笑容就是假笑,但是后来想到柳舒君之前断案时的情形时,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两者之间转换,分明立显。 兰泽紧抿嘴唇,低头不说话,只是垂下去的眼睛里微微泛起了水光,被强忍着憋了回去。 还能听到夫人这久违的调笑,还能看到她露出笑脸,这种时候的确不是伤感的时候。 再次抬起头,兰泽脸上的表情再次生动了起来,不復之前的死板,亦不是假笑,而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朝气。 “夫人说的是,这不是怕您这一路太过沉闷,想要给您逗个趣嘛,好在还是有点效果的,玉芜,那边一直煨着燕窝,趁着这会儿子夫人醒了,你去给端过来吧。” 玉芜哦了一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后面的马车上去取燕窝了。 “想说什么?还要支开玉芜。”柳舒君笑看着兰泽,等着他的下文。 兰泽知道瞒不过柳舒君,也没想瞒她。 “乔飞元前先日子离开了,像是想到了办法,但是今日上午他传回消息,让属下问您,您之前可有受过伤?或者,中毒,至今未解!” 兰泽想到之前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怎么也不相信。从见面至今,柳舒君给他的感觉就是强悍,睿智,精明。 而且她的武功他望尘莫及,怎么会中毒受伤而不自知呢! 柳舒君眉头微皱,乔飞元不会无端的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他究竟是凭什么有了这样的判断呢? “你可知他近日在何处?” “不知,当初他离开时,只带了两个侍从,其他人都留在了这里,属下本以为他不会去太远的地方,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应该走远了,派去跟踪的暗卫也被甩开了。”兰泽微微摇头,他也很好奇乔飞元究竟去了何处? “那他是怎么和你联繫的?” “今日是他留下的护卫统领前来告知,并未与属下直接联繫。” 柳舒君明悟的点了点头,既然甩开了暗卫,定然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行踪,这样也无可厚非。 “夫人,您可有中毒未解?”兰泽适时的再次提问道,这个好像很重要。 柳舒君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兰泽不解,这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看出了兰泽的不解,柳舒君缓缓坐了起来,歪靠在车壁上,“其实不算是中毒,只是我天生体质有些特殊罢了,看来小元是有所发现了,你去把传话给你的统领叫过来,还有,把玉夕也叫过来。” 兰泽应了一声便下了马车,而早已回来,等在外边的玉芜看着下车的兰泽扁了扁嘴,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是故意要支开她的。 兰泽一笑后便去传话了,玉芜上了马车,将手中依旧温热的燕窝放在桌上,递给柳舒君一杯水,“小姐,漱一下口在喝燕窝吧。” “恩,还是你贴心。”柳舒君笑着说了一句,眼睛正好对上刚上了马车的玉夕,“只不过还差玉夕一些,还需要努力啊!” 玉夕哼了一声,这女人,病着还改不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毛病。 柳舒君扁了扁嘴,轻咳了一声,“这两天都不见你,在后面捣鼓什么呢?” “多事!” “哎嗨,怎么就成多事了,我这是在关心你,你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以后再也不管你了。”柳舒君切了一声就转头看向车外。 乔辰垂首站在车外,听着车内柳舒君和玉夕的对话微微愣了一下,据他所知,那叫玉夕的女子应该是侍女,怎么和主子说话也没个分寸,而柳姑娘也像是习惯了一般,丝毫不介意。 正想着,觉着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乔辰思绪瞬间回拢。 “你家主子可还有别的交代?” 既然兰泽把人叫来,路上定然已经沟通过了,她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回小姐的话,不曾。” “恩,你现在去通知你家主子,就说他不解的地方我知道,让他尽快回来一趟。” 乔辰应了一声后站着没动。 柳舒君嘴角轻牵,乔飞元御下有方啊,比她强多了。 “没事了,你去办吧!” “是。”乔辰抱拳离开后,柳舒君指了指他的背影说道,“看看,这才是楷模,典范啊!你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呵呵!”回应柳舒君的只有玉夕的呵呵和玉芜满脸的委屈。 “咳,那什么?我又困了,我们回到正题,玉夕,近几日想来你已经研究出些许的心得了,这毒似乎与我体内的那股邪力融合了,就算小元找到原毒的解毒方法,恐怕也不会适用于我,我估计着他接到消息,这几日内就能赶到,你和他好好说说,不要欺负他。”话到此处,柳舒君眼睛已经慢慢合上,显然之前说困是真的。
第85页 玉芜看着手中依旧满满的燕窝,再看看已经熟睡的柳舒君,眼中的哀伤再无掩饰。 这段时日以来,柳舒君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现在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竟然就睡着了,如此下去,根本就撑不了几天就会彻底垮掉。 玉夕同样看着沉睡的柳舒君,眉头微皱,时间已经不多了,再睡下去,恐怕就是研究出解毒的方法也已经要来不及了。 转头看了眼泫然欲泣的玉芜,玉夕转身就跳下了马车。 白雪盖地,现已经越来越接近北楚的地界了,不知云和是不是真的有传闻中的那么神? *** 看着手中的传书,乔飞元紧了紧外披的斗篷。 果然是不同,如果能知道原因,云和那里肯定能救治。 看着另一匹马上的黄静儿,乔飞元再次打马狂奔而去。 *** 出了和县,慕尧被护卫一路护送,高调的往上京而去。 “殿下,您身子可好?”一个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走近慕尧所在的马车,眼神不住的往里瞟着。 兰冥坐在车辕前,看了眼老太医就转头和马车里说了句什么,随后对老太医说道,“殿下此时身子不适,在休息,您有何事?” 从他们高调起来后,又得知慕尧身受重伤,皇帝便派人前来护送,还带来了宫里的太医,以防慕尧有不测。 “老臣受陛下旨意,想要为殿下诊脉,不知可否?”老太医躬身回道,要知道,他可是身负使命来的,这十三殿下的身子状况他还需把脉之后才能有数,也好向上面答覆。 兰冥再次转头面向车厢,随后转了回来,“您请。” 兰冥跳下马车,让开了位置,让老太医上了马车。 “殿下,老臣邵杰向您请安。”邵杰躬身行了一礼。 “恩。”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出,邵杰身子一顿,难道真的有问题了? 得到慕染的允许,邵杰爬上马车,进了车厢。 就见一清润如玉的男子横卧在软榻上,面色苍白无血。 这么多年来,十三皇子被隔离在西南,如今才刚回来就受了如此重伤,这上京城中估计着流言又要四起了。 邵杰心中暗自想着,面上却不显,跪坐在一旁,“殿下,请伸手,老臣为您把脉。” 慕尧缓缓的伸出棉被下的左手,骨节分明,只是苍白依旧。 邵杰满布沧桑的手轻按在慕尧手腕处,随即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后又快速的镇定了下来。 第47章 你嫉妒? 直到邵杰下了马车,脸上的震惊都没有丝毫的收敛。 邵杰在太医院的地位,仅次于院首高云飞,医术自然可知,几乎退隐在家,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出门。 这次出门,也是皇帝下旨,不得不出。 一直注意着这里的人们纷纷开动了小心思,探究着邵杰那一脸震惊究竟是为何? 而邵杰本人只是颤颤歪歪的回到了自己的马车,拒绝了一切不相干人的打扰。 皇上那里还没有復命,他怎敢随意说话,但旁人从他的表情看出什么便不是他可以管的了。 * * * 兰冥坐上马车,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马车再次上路,缓缓而行。像是怕加重车中之人的伤势,一路走来,不疾不徐,稳稳而行。 马车四周护卫环绕,生怕里面的人再次受到袭击,所幸一直到落脚之地,相安无事。 “主子,到客栈了。”兰冥轻声对车里说道。 “恩”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应了一声,随后,车厢门被缓缓推开,里面的人在兰冥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尽管一身纯白大氅紧紧的裹在身上,依旧能看出身形削瘦,面色惨白,时不时还咳嗽两声,被强行压了下去,收回的手帕上可见点点红梅。 凌空走在一旁,随意的瞥了眼慕尧,嘴角轻扯,演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而慕尧选择性的忽视了他,由兰冥扶着进了客栈,直接回了客房,就连用餐也是让人送到了房间。 “哎,我说,你这一路走来都掩人耳目,现在这般高调,就不怕上京的那位怀疑?要知道,但凡帝王,疑心可都重的很吶。”凌空随意的看了眼细嚼慢咽的慕尧说道。 慕尧头都没抬,挑着盘中的菜,“若是现在依旧低调行事,那才要被怀疑,再说了,父皇身边的侍卫统领都派来保护我了,怎么可能低调的起来。” “保护你?你这是在抬举自己呢还是看不起你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呢?”凌空冷哼一声,还保护,说监视更好听一点吧。 慕尧低头用餐没说话,旁人都明白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不管是保护还是监视,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他已经过了需要父母亲关爱的年纪了,不是给个甜枣就会高兴的孩子了。 突然凌空凑近慕尧,看着他捡出去的菜,眉头微动,再看他吃进去的菜,更是嘴角抽动。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变态,现在就连她的饮食习惯都学来了吗?” “你在嫉妒?”慕尧微微后仰,不习惯凌空的突然靠近。 “谁嫉妒,那女人每次吃饭挑三拣四的,这习惯可不好。” 说完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慕尧挑挑拣拣的又开始了,嫌弃的切了一声便回自己房间了。
第86页 兰冥站在一旁看着离开的凌空,再看看还在吃饭的慕尧默默的低下了头。 凌空公子在之前给人的印象分明不是这样的,翩翩君子,虽然有些腹黑。 主子以前分明也不是这样的,对于自己的喜好十分明确。 可是两个人竟然还在互相嫌弃,就不觉着嫌弃别人之前应该先嫌弃一下自己吗? * * * 龙五三人带着慕枫向上京方向疾驰,而慕枫思绪飞转。 他深知自己被人算计了,背后之人竟然将自己的心思算的如此的清楚。 他从白世元府邸逃出,反其道而行,并没有着急回上京,直奔青州,可这一切似乎都被是被背后之人看在眼里。 在想想将自己丢下,落荒而逃的那些属下,他竟然都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属下。 那日逃出是那些人的功劳,是杨全的功劳。可是为何会将他丢下自己逃了呢?这是蓄谋已久,并非临时起意。 如此环环相扣,让龙五将自己堵在了当场,到了皇上面前,他也毫无辩驳的机会。 还记得那日他假装昏迷听到的白世元与人的谈话,分明就是慕染看中青山,想要谋夺,又怎么会让皇帝的人发现青山的秘密呢? 他和慕染相斗多年,对于慕染的实力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开始怀疑。 慕染若是有这个本事让自己兵败如山倒,定不会容许自己和他斗这么多年。 可若不是慕染那会是谁,是谁有这样的能力让自己进了人家设好的圈套而不自知。 突然,慕枫灵光一闪。 若是那两人当日发现自己假意昏迷,故意透露消息给自己,那么白世元又是属于哪方的人? 一时间,慕枫想了很多,只是,身子勐地一顿,被人不客气的扔在了地上。抬眼看去,四周无人,但是龙五三人成三角,将慕枫护在中间,眼神戒备的盯着四周。 慕枫此刻可以自由行动,但是他稳稳的站了起来,原地看着四周。多年来的上位之争让他练就了一定的观察力,此时气氛紧张,跟着龙五三人他的生命尚且可以留到上京。 树叶随风摇动,始终无人出现,龙五三人神色不动,依旧稳稳的看着四周。 “皇帝的近侍果然不同凡响,如此沉得住气。” 左侧的密林中忽现一人,一身黑衣,但不同于龙五等人的寡淡。昂贵的布料,精緻的刺绣,一派富家公子出游的装扮。只是黑巾蒙面,眼神锐利,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上前去与龙五等人一决生死。 慕枫眉心一动,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阁下若无事,请速速让开。”龙五冷硬的回道。 “你这么说就太让人伤心了,本公子可是专门在这里恭候各位大驾的。”说着似有一声轻笑自口中而出。 龙五三人不动声色的看着来人,专门等在这里?他们回程的路线都是随意而定,他怎么会知道? “请安王殿下安。”那人略过龙五三人,直直的看着慕枫。 慕枫神色莫名,他直觉来人对他不怀好意,所以并未接话。 “如此高冷啊,那好吧,等会儿咱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说话。”话音未落,人已动。 龙五三人并未上前接招,只是将慕枫牢牢的控制在三人可防御的范围内。 那人来势汹汹,去势更是迅速,眨眼的功夫,已远离四人。 四周树叶簌簌,时有银光一闪而过。 龙五等人目之所及,已被弓箭手覆盖,高高的树梢上,冷冷的箭头闪着幽幽寒光。 看着四周远远闪现的人,竟千人有余,龙五三人看着远处的黑衣男子眸光闪烁。 他既知道他们几人的身份,依旧敢派出如此多人来拦截,龙五三人已然知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三位,我本无意为难,只是想请安王殿下走一趟,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黑衣男子边说边退,四周弓箭手的弓弦拉得更满了些。 忽然,黑衣男子脚步一顿,看着四人的方向一笑,箭出弦的声音响起。 龙五三人挡开箭雨的同时心惊,如此灌注内力的弓箭一波接着一波,丝毫不留余地,这分明就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双拳难敌四手,龙五三人武功再高,终有难以顾及慕枫的时候。而慕枫的功夫又怎可和他们相比,没过多久,手臂、腹部、背部、腿部都受了伤。 看到慕枫身中数箭后,黑衣男子才让箭雨停止。 千余人有一小半被龙五三人的内力所伤,还有几人当场丧命,但是黑衣男子不为所动,慕枫中箭后箭势不停,此时却停了,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回头看嚮慕枫。 面色发青,人萎靡的躺在地上,龙五三人眉头微皱,他们刚才并没有发现箭上有毒。 “再来一次。”黑衣男子轻笑出声,人已飘远,箭雨如期而至。 有了慕枫的前车之鑑,三人更加小心应对,只是随着箭雨数量的减少,四周弓箭手悄然撤退。 龙五三人也没有追击,领头人早已离开,剩下的人就算杀了也于事无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慕枫。 慕枫出身皇家,身处夺权漩涡,仅有些武功也是为了强身健体,此时早已顶不住剧毒晕了过去。 龙五背起慕枫,三人神色复杂的对看一眼,疾驰而去。
第87页 * * * “爷,刚收到的传书。”兰冥敲门进屋。 “恩。” “成了,折了十一人,九十八人重伤,三百四十六人轻伤。” “恩,厚葬。” “是。”兰冥说完退了出去,兰涛在门外看着兰冥出来,满眼冒光。 伸手就是一巴掌盖在了兰涛头上,“贼头贼脑的干什么?” 兰涛满脸委屈,什么叫贼头贼脑,他只是好奇嘛。“哎,哥,哎哎哥别走这么快啊。”看着兰冥无视他径直走过,兰涛跟在后面一个劲的唠叨。 * * * 柳舒君缓缓睁开双眼,顿感身子乏力,竟有些不受控制,想要起身却又放弃,只是歪头看着车帘蓦然被人掀开,玉夕脸带寒霜的进来,车帘落下的间隙柳舒君看到车外静站着数人,皆是满脸焦急。 玉夕上车便手探柳舒君脉搏,“我这次睡了多久?”柳舒君任由玉夕施为,轻声询问。 “没多久,也就二十日而已。” 玉夕话落,柳舒君便闭目不语,兀自沉思。 第48章 变态与哑巴无缝切换 “主母,属下小五,奉命前来护卫。”突兀一声打破了柳舒君的沉思。 将手从玉夕手中收回,刚才似乎看到有个黑巾蒙面的男子与兰泽站在一处。 “恩,你主子可好?”最近因着她身体的关系,慕尧那边的情况她竟是完全不知的。 小五恭声回道,“回主母的话,才收到消息,主子已经进京,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回京的一路岂会没有波折,不过是不想她烦扰罢了! “无事便罢。” 只是轻声一语,让众人心下一凉,似乎心中所想皆被车中人所知。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旁人哪个不比你好。”玉夕冷声说完便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那个变态刚才还着急的要杀人,现下你醒了倒是哑巴了。” 变态?柳舒君脑子一顿随即明白,“小元何时回来的?怎的不见人。” 车外乔飞元从一侧走到车前,掀帘上车眼带威慑的扫了一眼玉夕,不过被玉夕无视。 “前几日便回来了,你感觉如何?” 乔飞元询问的同时也观察这柳舒君的脸色,依旧苍白,为何不见好转。 柳舒君轻笑,“你带回来的药不错,我现在毫无困意。” 乔飞元眼中狐疑一闪而逝,竟有效?目光不自觉又转向玉夕,像是在询问。 “的确有效,但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云和倒是没有辱没他传出来的名声。”玉夕鲜少夸人,这次倒是罕见。 一听此言,乔飞元身子顿时一松,不枉他一路风尘亲自带着黄静去找云和一趟。 “我们现在在哪?”柳舒君询问,她怎么每次醒来都在马车上。 “云和有要事不能前来为你诊治,但我已为你拿回药方,餵你服用后不见你醒来,我们现在正在折返,护送你去上京。” 乔飞元没有了方才的紧张,便随意的坐到马车的一旁扶额道。 本来他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带着她躲起来,将她最后的时光留给自己的,怎奈玉夕等人极力反对,最后只能返回上京。 玉夕冷哼,这傢伙就会四两拨千斤,打擦边球。不过她也懒得拆穿他。 柳舒君微微点头,笑对玉夕,“来,玉夕宝贝,扶我起来。” 玉夕斜眼过去,见她笑的人畜无害,一动不动的是打定主意让她伺候了。 “得瑟。” 两字过后仍然动作轻柔的将柳舒君扶坐起来。 此时玉芜已经端着吃食上了马车,“小姐您终于醒了。” 短短的几个字后,眼睛已经泛红,泪珠似乎随时都要漫出眼眶。 “玉夕你走开,玉芜亲亲宝贝啊,快来,玉夕欺负人。”眼见着玉芜此时的模样,柳舒君突然委屈的说道,声泪俱下就差眼泪了。 玉夕脸一黑转而又露出一丝笑意,还能耍贫嘴,说明身体尚可。 一旁的乔飞元倒是看热闹般,悠闲的拨弄散下来的头髮。 一听这话,玉芜将手里的吃食放好,对着玉夕就是一通说。 “小姐才刚醒,你平时说话沖就算了,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这般不懂事,夫人当初让你跟着照顾小姐,怎么想的,我......” “你什么你,说你傻还算是夸你呢。”玉夕心情不错,打断玉芜的话后又看向柳舒君。 “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就让着你,先吃些清淡的失误,还有药呢,听说云和的药凭心情,有时候苦的不得了,有时候味道却不错,不知你是哪一个。” 话落,不理柳舒君的反应便出了马车。 柳舒君却是嘴角微抽,难得说这么些话,可却是威胁的话。 云和的药苦不苦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接下来喝的药一定是苦的。 经过这一闹腾,众人见玉夕出来都是松了口气,想来主母是无碍了,他们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玉夕,主母如何?”雨泽首先上前拦住玉夕的脚步。 玉夕对着他们可不像柳舒君,斜眼过去。 “你们耳朵聋了不成。”里面的动静他们在外面明明听的一清二楚还要再问一遍,多此一举。
第88页 见兰泽碰了一鼻子灰,小五识趣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其他人见状更是躲得要多远有多远。 这主母身边的人个顶个的厉害,尤其是嘴上功夫,更是了得,他们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玉夕丫头。” 爽朗的男声带着笑意,让玉夕本欲上马车的身子一顿,随后快速转身,终于来了! “老爷,夫人,终于来了。” 兰泽众人瞬间将柳舒君的马车围住,随后就见身着蓝色劲装的两人出现在玉夕身边。 听到玉夕的对两人的称唿,兰泽眉梢微挑,难道是主母的双亲?怎得如此年轻。 男子粗毛方脸,却带着江湖人的豪气,女子温婉娴静,只是站着已自成一画,此时二人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恩,君儿那皮猴的药拿来我看看。” 男子目光未曾转向兰泽等人,对柳舒君的药倒是格外的关心。 玉夕转身上马车取出云和开的药,递给那男子,他身边的女子同样上前查看,只是两人的笑脸逐渐消失,眉头微微皱起。 “雨儿,你可看出了什么?” 男子带着疑问将药交还给玉夕,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 “爹,娘,您二位来了可不可以先关心一下作为宝贝女儿的我,那黑乎乎的苦药渣子有什么好看?” 柳舒君早已听到二人到来,只是迟迟不见二人关心自己,带着委屈扬声说道。 虽然她气力不足,但在场的都是内功高绝之人,这般小女儿的作态不止柳御风和佟霜雨夫妇二人听到,四周的众侍卫们也同样听到了。 只是众人都默契的或低头,或张望四周,皆作聋子状。 “你这丫头,多大了还撒娇。” 佟霜雨面上一喜,转身就走向柳舒君的马车,兰泽等人自然不敢拦。 “老夫人。”恭声喊了一句便给佟霜雨让开了路。 佟霜雨眼眸流转,在几人身上划过后便上了马车。 乔飞元早没了先前那懒散的模样,恭敬中略带紧张的坐在一旁,见佟霜雨上车连忙请了进来。 倒是玉芜虽然恭敬但没有紧张,笑吟吟的叫了声夫人,继续餵柳舒君进食。 “娘。” 柳舒君一声娘拖长了尾音,像个孩子受了委屈般找大人哭诉的开端。 “行啦,你这丫头,每次犯错就用这招,真当你娘我那么好骗啊。” 佟霜雨笑着点了下柳舒君的额头,随后便将柳舒君抱紧了怀里。 母女两温情没一会儿,柳御风便上了马车。 “皮猴,这次老实了吧,让你再无法无天。” 车上温情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柳舒君松开佟霜雨,满脸的黑线,深刻的怀疑柳御风是不是自己亲爹。 “娘,我爹说我。” 柳舒君拉着佟霜雨的衣袖,控诉着柳御风。 “别以为有你娘给你撑腰你就每次都用这招,告诉你,这次你娘给你老子我撑腰,你这皮猴,看看你瘦成了什么样,麻杆一样,真难看。” 柳御风上车就见到柳舒君比以往消瘦了许多,本就不大的脸上现在更是憔悴,只是悲情一贯就不是他们父女相处的模式。 佟霜雨又何尝没有看到,只是不想让柳舒君再徒生悲伤,自己默默伤心罢了。 柳御风知道自己妻子的性子,这才以如此轻松的口吻说了出来。 “这是骨感美,您不懂,玉芜,给你家老头老太太倒杯茶,消消气。” 柳舒君一笑,指使着玉芜给两人倒茶,自己又指着乔飞元给两人做介绍。 “这是小元,我新收的小弟,怎么样,模样端正吧?” “在下乔飞元,见过两位前辈。” 乔飞元抱拳躬身,恭敬的说道。 “这名字好像听过,起来吧,是新收的吗?” 柳御风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想不起来了。 “这孩子应该是早些时候君儿提过的那个跟着她学了一段时间的孩子吧,不过也是多年前了,与君儿心中所诉倒也不全相同。” 佟霜雨却记得清楚,柳舒君曾经在给他们的心中提到过,不过也就提了一次,再无后文,如今竟然又跟在柳舒君身边了。 玉夕传信给他们,只道是有人在帮着柳舒君解毒,具体事情他们也没有多问。 “还是娘的记性好,老头老了,娘你要不要考虑踹了他再找个年轻的。” 柳舒君得意的看着柳御风,眼里带着笑意。 只见柳舒君话音刚落,柳御风抬手就要教训柳舒君,被佟霜雨拦了下来。 现在的柳舒君可不比以前,身子弱的很,经不起柳御风这一掌。 本来柳御风也是吓唬柳舒君罢了,他怎么捨得真的动手,只是被佟霜雨一拦,自然也收回了手。 “再口无遮拦,我就封了你的穴道,目无尊长。” 面对柳御风的色厉内荏,柳舒君微微一笑,近日来憋在心中的郁闷之气也散了许多。 “好了,说正事吧,我和你爹给你带了 第49章 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柳舒君挑眉看着佟霜雨,再看看柳御风,两人分明都是两手空空而来,哪有什么稀罕玩意儿。
第89页 似乎看出了柳舒君的质疑,柳御风往旁边一靠,自然的将佟霜雨搂进自己怀中。 “你的药已经让人准备好交给玉夕那丫头了,至于你娘说的稀罕玩意儿,给你。” 话落,伸手进怀中掏出一个不足手掌大小的白毛动物。柳舒君伸手接过,仔细一瞧,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细长的眼睛与柳舒君对视,带着懵懂,随后舒服的蜷缩在柳舒君掌中,竟似要睡过去了。 “从哪找来的这个小狐狸,比我还知道什么叫随遇而安。” 柳舒君笑着将手收回,动作轻盈。 “之前帮你取药的时候看到的,想你喜欢就带过来了。” 佟霜雨含笑看了眼柳御风,这是柳御风废了番功夫才找到的。 平时他对这个让人头疼的女儿总是想要扮演严父,只不过每每都被柳舒君破坏了形象。 这次知道柳舒君受伤后,脸色难看了好几天,为了找药更是经常几天不睡,看到新奇的东西都想要给柳舒君留着,想要柳舒君能高兴点。 只是现在东西给了,自己却好像说的真的只是路边捡到的一样。 柳舒君似乎也知道柳御风的性子,与佟霜雨对视一眼才笑吟吟的开口,“谢谢爹爹。” 柳御风嘴角微微扬起,显示着他的心情不错,点了点头,“以后要听爹的话,还有好东西给你。” 柳舒君几人失笑,这像是哄小孩子的话语听着着实可爱。 “还有一事你需要知道,我想着这些个小子丫头们定不会告知于你,你体内的毒虽然暂时被压制,但是......” 柳御风话说一半便顿住了,柳舒君的表情淡淡的,不见其他。 “是我煳涂了,你这丫头自小心眼便比常人多一些,怎么会不知道。” 柳舒君低眉浅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不想让他们再担心罢了。 毒素虽然被压制,但是并没有清除,他们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为了让她静心养伤罢了。 “哼,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心眼多心思也重,我和你娘这次回来已经把药找齐了,加上凌空那小子找来的,原本是可以治癒你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笨,竟让自己中毒了,清理起来难了些,但也不是不能治。” 柳御风眉头微皱,柳舒君从小的性子便是这般,越是大事越是稳重,心里即便是翻江倒海,面上也是不显。 他此时说这些,并不是在宽慰柳舒君,若是他们回来都不能彻底治好这丫头,那么这些年他们夫妻二人四处奔波不能享受天伦之乐又是为了什么。 佟霜雨亦是点头,伸手摸了摸柳舒君有些憔悴的脸颊。 “你爹说的倒是真的,玉夕这丫头的医术愈发精熟了,这些年让她跟着你,对你的身体已经有了了解,现下就等着她将药配好,你服下后,好好调理,不日定然可痊癒。” 柳舒君握住了佟霜雨的手,顺势便躺了下去。 “爹娘说的是,有你们在,这些事情就不用我烦心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当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了。” 几人都是一脸无奈,这人怎么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呢?说正事呢,她都能扯到别的地方。 * * * 浩浩荡荡的车队穿过城门,走进这繁华却陌生的地方。 早有人接到通知,以一个宦官为首的众人恭敬的站在大街中央,路两旁侍卫不远不近的站着,将想要围观的群众拦在了外面。 可这依旧挡不住这些百姓谈论这打出生便被送走的十三皇子。 “不是说是灾星吗?怎么皇上现在却把人叫回来了。” “就是啊,这万一回来之后又有什么灾难怎么办。” “嘘,都不想活了吗?皇家的事情,你们不怕掉脑袋吗?” 有人不服,但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 慕尧斜斜的靠在软榻上,似乎对车外这些人讨论的事情不敢兴趣。 邵杰早些时候就被慕尧叫到了车上,此时听着车外百姓的谈话,眼睛四处乱转,只是不敢看嚮慕尧。 据说回来的路上差点就没命了,而他把脉的结果也正是如此,只是也没有弱到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那为什么几次偷看他都不见怒色,甚至还有浅浅的笑意。 不过也只是想想,不敢出声询问。 “邵太医,你看如今我这身子是不是可以出去和外面那位看着就不好相处的公公寒暄两句?” 邵杰被慕尧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快速的抬头看嚮慕尧,见他真的是在询问自己,邵杰暗自思量片刻才恭敬的回了句。 “这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近侍,颇能说的上话。” 慕尧嘴角含笑,也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邵杰。 邵杰随后又说道,“殿下身子本就虚弱,加上连日赶路,现下怕是不宜太过劳心。” 慕尧满意的点了点头,闭目不语。 此时外面恰好传来那为首宦官的声音,“奴才恭迎殿下回京。” 身后众人随着他一同喊着,云冥等人下马恭敬站在慕尧车前,静静的看着众人。 听到车帘响动,回头见邵杰走了出来,众人还偏头看着已经落帘的马车,等着慕尧出现。
第90页 “殿下因重伤未愈,一路又急着赶回来,心力交瘁下晕了过去,现下刚救起服了药,公公还是快快回宫通报一声。” 慕尧不动声色闭眼躺着,邵杰是个明白人,见此自发的站了出来,说完后又缩了回去。 不给众人再问话的机会,为首的宦官见此,眉头微皱,也不再多说什么,躬身应是便让开了路让慕尧的马车通过。 随后自己也绕路往皇宫赶去,他需要在慕尧进宫前将此间事报达天听。 “殿下,您现在也该起身进宫了。” 临街的茶楼雅座,慕染正兴趣盎然的看着下方的动静,没想到这个慕尧竟如此不知好歹。 父皇身边的这些阉人,即使私下里再看不上,面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在你背后捅一刀。 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微微皱眉,只是个废物罢了,父皇真是越老越煳涂了。 心中一阵腹诽,面上却不显,微微点头,再次深深看了眼走远的马车,才起身下楼。 这边慕染离开,慕尧才缓缓睁开闭目养神的眼,转头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邵杰。 “邵太医,你说我这伤什么时候痊癒才好?” 邵杰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嚮慕尧,藏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按照之前把脉的结果来看,他伤及心脉,加上本就孱弱的身体,乍一看有些惊险,但只要静心休养,按时服药,便无大碍。 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慕尧的伤口,仅凭着脉象来看,半年便可痊癒。 可是慕尧问的并不是什么时候能痊癒,而是什么时候痊癒才好,这个问题并不是他能回答的问题。 “哈,我这个问题让邵太医为难了?” 慕尧扫过邵杰微微低着的头,还有脸颊两侧不知何时渗出的汗滴,轻笑一声。 “老臣不敢。” 邵杰赶忙行礼回道,只是依旧没有回答慕尧的问题。 慕尧也不过多的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转而又问了一个如同家常的问题。 “听闻令公子明年初就要完婚了,不知是要娶哪家的小姐?” 邵杰眉头微动,身子跟着一颤。 “回殿下的话,是吏部侍郎徐敏之女。” “哦,听说现在吏部尚书一职尚且空着,这位侍郎很有可能更上一层楼,倒是结了门好亲事,到时候我还要讨杯喜酒喝啊。” 慕尧颇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让邵杰一时看不清是何意。 “殿下肯赏光,是臣一家的荣幸,到时必然扫榻相迎,恭候殿下驾临。” 邵杰依旧恭恭敬敬的回道,谨慎中不失礼数。 这次慕尧没有再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又闭目养神去了。 一路再无话,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终于停在宫门前。 “爷,到了。” 兰冥下马走到车前,低声说道。 慕尧睁眼的瞬间,邵杰勐然将头低了下去,只是一眼,邵杰却是一阵心惊。 就在方才,慕尧周身的气质都变了,与初见时那个病弱的少年全然不同,似带着迫人的气势,让他不敢直视。 也仅仅一瞬,慕尧收敛气息,又回到了之前那个病弱的十三皇子,轻轻恩了一声。 兰冥这才伸手打帘,将慕尧扶了出来。 缓缓下车,宫门前之前来迎接的宦官已经在等候,慕尧低头轻咳一声,微微喘息着,身子也靠向了兰冥。 “殿下,您没事吧。” 兰冥紧张的扶住慕尧,脸带焦急的看着慕尧。 慕尧微微摇头,这才抬头看向巍峨的城门,这都多少年了,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殿下,您终于来了,陛下已经等了许久,快快进宫请见吧。” 这时候太监急忙上前躬身请道,面上却是不见多少恭敬之色。 第50章 陛下节哀 慕尧微微侧首看向来人,正对上这太监偷偷打量的目光,还是那个迎接队伍里为首的太监,目光中带着些许的不解和疑惑。 从出生就被送走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他还能被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记起,再想到方才自己前去禀报时陛下的反应,没有震怒,亦没有欣喜。 只是一瞬间,这太监眼眸低垂,错开了目光。 “公公,你是说,父皇现在就要召见我?” 慕尧声音中不带感情,等待着着太监的回答。 明知道自己病重,竟然还是这么急不可待的想要见他。也不知是过于想念还是过于在乎自己的性命。 “回殿下,是的,陛下已等候多时,还请殿下莫要耽搁。” 兰冥上前扶着慕尧,“公公请前面带路。” 慕尧目光落在高高的城门上,这是一个如此陌生的地方,同时也住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陌生人。 这太监见慕尧不在说话,便带人往里走去,邵杰跟在慕尧身后,只觉他的背影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悲凉。 干德殿上,金黄色的龙椅上慕庭鸿目光定在了雪白大氅紧裹着的慕尧身上,神色不明。 直到慕尧跪在地上,头低低的紧贴着地面,声音里带着哽咽与无措。 “拜见陛下。”
第91页 “微臣给陛下请安。”邵杰随后拜道。 就在慕庭鸿要说什么的时候,慕尧紧接着又说道:“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慕庭鸿眸光微震,随即轻抬手,“都起来吧,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付培全站在慕庭鸿身后,微微抬眸与退到一旁的引路太监对视一眼后,那太监眉心微动便上前,主动将慕尧服了起来。 慕尧就着他的手顺势站了起来,只是身子勐地晃动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儿臣失礼了。”慕尧被扶着站稳后,躬身请罪道。 “无碍,你......”就在慕庭鸿说话的间隙,一个一身黑衣的人从店门口走了进来,这让慕庭鸿神色一震,随即转了话题。 “你一路舟车劳顿,伤还没好,快下去休息吧。” 随即付培全懂事的走下去,“殿下,陛下知道你要回来了,特意整修了一座宫殿,这就带您过去休息,陛下真是疼您,您这一回来,就急着想要见您呢。” 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带着慕尧走到了殿外,“小贵子,还不快带殿下去休息。” 那引路太监赶忙上前,“殿下,您这边走,小心着点身子。” 邵杰同时也识趣的退了出去,但并未离开,而是等在外间。 从那黑衣人进殿开始,慕尧便乖乖的不发一言,由着他们走了出来。 只是目光落在了已经转身进殿的付培全身上时,似有些许笑意。 还真是个人精,不愧是跟着慕庭鸿几十年的老人了,慕庭鸿的一个小动作,或是一句简单的话在他那里迅速就能掌握其中的含义。 黑衣人见人都退了出去,这才上前低语几句,慕庭鸿在听后身子一颤,竟是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付培全才刚进来又跟着走了出去,只是身子更低了些,目光也不由的落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慕庭鸿不会脸色阴沉至此。 邵杰见慕庭鸿出来,躬身行礼,慕庭鸿示意他跟上。 几人快步走到一座宫殿前,除了那黑衣人和付培全,慕庭鸿将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 只见殿门关上的瞬间,就有两个黑衣人从殿内走了出来,想要行礼却被慕庭鸿打断,不及他们说什么,慕庭鸿已经快步走了进去。 黑檀木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只是露在外面的皮肤竟然都呈黑紫色。 “龙五,这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三人早已经跪在了地上,竟然就是带走了慕枫的那三人。 先前那人过去请人的时候只是说了慕枫受伤极重,怕是时日不多了,可现在慕庭鸿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情况。 龙五跪在地上,详细的说明了情况后,慕庭鸿已经站在了床边,看着唿吸已经极其微弱的慕枫。 “你们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龙五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不知,但是安王殿下似乎知道些什么,在他昏迷前,似乎认出了那人,只是他至今还未醒过。” “去吧邵杰叫进来,再去请高云飞速速进宫。” 高云飞这一把年纪,几次三番被这样请进宫,身子有些受不住,进到殿内时,手还是抖的。 颤颤歪歪的就邀请安被慕庭鸿指着慕枫打断,“快去看看他如何了。” 高云飞在看到慕枫的瞬间心中一阵哀嘆,怎么最近总有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他。 先是丹药,现在又是一个皇子中毒成这个鬼样子。 这样腹诽着,但是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探脉的手似乎比之前抖的还要厉害,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换了一只手继续,随后收回手,转身跪在了慕庭鸿面前。 “请皇上恕臣无能,安王殿下中毒已有多日,幸有人一直用内力护着他心脉,才能坚持至今,只是这毒甚是霸道,如今更是深入心脉,老臣已经无能为力了。” 慕庭鸿脸色愈发冷寒,屋子里的几人更是无人敢在这个时候作声,目光落在付培全身上,想让他叫太医院的所有人前来会诊,只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邵杰之前也已经诊过脉了,也是同样的说辞。 整个太医院,也就高云飞和邵杰的医术最高,若是他们都这样说了,其他人来了怕也是无济于事。 正在此时,床上的慕枫竟然轻微的发出了一声痛哼,高云飞也不及起身,直接爬到床边去看。 只见慕枫微微的睁开眼睛,目光游移,最终才落在了慕庭鸿身上。 霎时间便激动起来,想要坐起来,只是稍微一动,嘴边溢出了鲜血,人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殿下此时切不可激动,陛下,若是有话请速速的嘱咐,怕是......” 高云飞话至此处便不再作声,艰难的站起了身,退到了外间,邵杰也跟着走了出去。 慕庭鸿明白他的意思,走到床边,握住了慕枫伸出的手,目光中带着隐痛,这是他的儿子啊! “父皇,父皇。” 慕枫只是叫了两声父皇,便有些气力不济,想要说的话太多,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慕庭鸿却知道此时不该再如此拖延,“是谁伤了你?” 慕枫我这慕庭鸿的手瞬间收紧,眼神中透露出了恨意。
第92页 他想起了那个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是谁了,就是在白世元府中那个男人。 “慕染。” 此话一出,慕庭鸿竟然下意识松开了慕枫的手,他知道两人之间的争斗,但没想到慕染竟会做出这种事。 “儿臣识得那个领头人,那是五皇兄府中的一个幕僚。” 这句话慕枫却是换了几口气才勉强说完,他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慕庭鸿,还要说什么,却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落到了慕庭鸿身上。 高云飞听到里面慕庭鸿叫他的声音,连忙进去,只是慕枫已然不行了,目光死死地落在慕庭鸿身上,一句报仇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伸嚮慕庭鸿的手便落在了床上。 人已经断了生气,高云飞在慕庭鸿期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跪了下去,“请陛下节哀,保重龙体。” 付培全几人跟着跪了下去,“请陛下节哀,保重龙体。” 慕庭鸿只是感觉身子一晃,感觉眼前一黑,人就要倒下,被付培全及时扶住才堪堪站住。 “陛下,事情尚且没有查清楚,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慕庭鸿稳了稳心神,挥手让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龙五三人。 邵杰站在殿外,目光死死的定在地上。原本是等着慕庭鸿问话的,怎料却遇上了慕枫的事情,此时他心情甚是复杂。 * * * 柳舒君悠悠转醒时,正身处一间卧房,佟霜雨正仔细的帮她擦身子。 “娘,您怎么亲自动手啊,让玉芜帮我就是了。” “你这孩子,这段时日不见你,怎的瘦弱成这般模样,以后定然是要好好将养身体的。” 佟霜雨一脸心疼的摸了摸柳舒君的脸,然后将她扶着做了起来。 柳舒君四下看了看,露出一抹笑意,这次醒来终于不是在马车上了,还有些不习惯了。 “是啊,娘,您看您不在我身边,我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以后我就跟着娘,哪里都不去好不好。” 柳舒君顺势偎向了佟霜雨怀中,瘦削的脸上带着娇嗔。 两人说话的功夫,柳御风带着玉芜走了进来,玉芜手里还端着一些吃食。 “小姐醒啦,这是夫人特意给您煲的汤,最是补身体了。” 玉芜声音中带着笑意,这是这么久以来,玉芜最开心的时间了,柳舒君这次沉睡的时间越发的短了,看来是真的好转了。 柳御风坐到了桌边,招手道:“皮猴,还不过来,你娘可是忙活了半天呢,我都吃不到呢。” “哼,您想吃还不容易,哄哄娘就好了,我可是经常数月都见不着娘呢。” 柳御风正要说什么,柳舒君想起了什么,离开了佟霜雨的怀抱,有些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还是回来了,努力填坑中!!! 第51章 窥得青山玄机 “爹娘,您二位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之前我的书信难道没有送到吗?” 佟霜雨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收到书信的时候,我和你爹正给你寻一味药材,等候多日就要开花了,你的身体更重要些。” “我还没说你呢,怎么让你来还个人情,你怎么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柳御风端起玉芜准备好的茶杯,语气中带着戏嚯更多的却是认真。 柳舒君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也坐到了桌边,躺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起来活动一下身子了。 “这还不都是您的功劳,我记得之前他不是已经传信给您了嘛,您若是不同意,现在咱们就去退了这婚事便是。” 柳舒君撞死无所谓的说完,就见柳御风作势要揍他,佟霜雨这时走到两人中间,“舒儿不可胡说,既是定下了,你们也举行了婚礼,那便是作数的,只是这以后还是要补办一场的。” “嗯嗯嗯,都听娘的。” 柳舒君乖巧的坐好,端着玉芜盛好的汤笑着眯起了眼睛。 “就你能,我和你娘虽不在你身边,但是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这么草草的定下来,你气死老子了,那小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竟然敢拐我的女儿,看我下次见面怎么收拾他。” 柳御风依旧气不过,但也不急在这一时。 “丫头,我看西慕京城你也不必去了,跟着我们回家养伤吧,你这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才是。” 柳舒君放下碗轻轻的摇了摇头,“爹,我还有事情要办,这就先不回去了,他还需要我帮他。”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大不了你爹我去就是了,你还是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正经事,再说了,那小子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应付不了,我看也就不要了吧。” 果然是老丈人看女婿怎么看都不顺眼,现在柳御风心中还很是懊悔。 当初就不应该让柳舒君出来帮慕尧,否则她也不会中毒。 “那好,我这里刚好有件事情需要父亲帮我跑一趟,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我疾行。” 柳舒君就等着她爹这句话呢,这不顺杆就要网上爬。 “你还真是孝顺啊,说吧,什么事?” 柳御风笑骂一句,但也知道,柳舒君让他跑一趟的事情,定然是重要的事情,他也不推拒。
第93页 * * * 慕尧甚是惬意的在躺椅上吃着御膳房专程送来的药膳,听着兰冥汇报近日的消息。 “你是说龙五几人已经查到慕染身上了?” “是的,兰笙已经回来了,今日刚进城就被龙五的人跟上了,他倒是潇洒,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平王府,生怕人看不到一样。” 兰冥说着皱了皱眉,那人不掩身形,以龙五的眼力再次见到他怎有认不出之理。 “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几日都没有传来消息,慕尧有些担心柳舒君的身体。 就只知道已经找到解药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夫人在来京城的路上,只是还有些距离,夫人的母亲一直跟着在照顾她,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近日兰泽都没有传来消息,向来是夫人的意思。” “主子,陛下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怕是要召见您了,您要不要做些准备。” “准备什么?我回来这些日子,他就只见了邵杰,确认了我身体的情况,他也满意了,连我的人都不想见了,现在确认了我的清白就又想要见我了吗?来人就说我又病了,让他等着。” 慕尧冷哼一声,早就对慕庭鸿不报任何希望了。 正说着,果然就听到有人通传说皇帝要见他。 来人被拦在门外,过了一个时辰,慕尧才被兰冥扶着,颤颤歪歪的走了出来,脸色却是出奇的白。 “殿下,身体是否安好,陛下已经等了很久了,您还是快快过去吧。” 来人正是小贵子,只是态度却是恭敬了许多,想来是得到了付培全的嘱咐了。 慕尧只是点了点头,便往前走去,小贵子规矩的走在一旁引路。 * * * “殿下,属下已经完成任务,在外耽搁许久就是想要避开陛下身边的那些人,” 兰笙看着满堂的幕僚勾起一抹笑意,这些人原本是准备说他点什么吧,只是现在慕枫已死,这些人就只能闭嘴了。 “很好,只是本王有些好奇,只你一人之力,究竟是怎么在那些人手中伤了慕枫?” 慕染目光落在兰笙身上如同实质,王三回来之后已经向他禀告了这一路的情况,他很满意,只是慕枫受伤那日,王三莫名被人拖住了脚步,等到再次找到兰笙的时候,兰笙却什么事都没做了,整日里就是流连各种花坊。 若不是早几日宫里传来消息,说慕枫已经伤重不治,他还以为这个兰笙当真是没有作为。 不过皇帝竟然秘不发丧,这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殿下可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您,有关于我身世,我家被慕枫灭门后,我父亲有留给我一支暗卫,不过截杀时已经死伤大半了,后又掩护我离开,活着的也就只剩了不足十人了。” 旁边的众幕僚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这人就一心想要慕枫死,原来是为了报仇。 慕染自然知道,也已经派人调查过了,确有其事,只是王三被人拦下太过于巧合,不由的他怀疑,只是现在也不是盘问的好时机。 “原来如此,你可有受伤?”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一些小伤,这些日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还要多谢殿下能成全我。” 兰笙说完,再次深深的一拜。 “快起来吧,青山中的情况如何了?” 慕染亲自将兰笙扶了起来,青山中的情况他得到的情报是胡林已经接到了皇上的密诏,军队已经被秘密的收编,里面的情况在那之后竟然再探听不得。 “属下之前已经派人去查了,带回来一人,是刘峰府中的一名仵作,这人竟然与吏部侍郎徐敏沾亲,且对青山中的事情知之甚详。” “哦?果然如此?”慕染有些激动,现在慕枫已死,若是能将这位吏部侍郎拉入他们的阵营,那以后即使是皇帝想要动他也要考虑一番后果了。 毕竟六部之中,他已经掌握了三部,若是再加一个吏部,如虎添翼。 “现在属下已经让人把他关在一处秘密之所关押起来了,若是殿下想要见他,随时可以。” 众人见两人这般说着也是一阵激动,若是真能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这风头都让着兰笙抢了,于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只是现在慕染正高兴,他们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便也附和几句便被慕染打发出去了。 趁着夜色,慕染带着几个亲信跟着兰笙来到了关押那个仵作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漆黑,兰笙上前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大门,里面立刻有人迎了出来。 “公子,您来了。”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带着肃杀之气。 “殿下,这就是留下的那几人之一,被人看守我也不放心,您快请进。” 兰笙将慕染请进去,那人也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便退到一旁不再做声。 慕染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不由的心中一颤,不愧是从那几个阉人手下活着出来的人,果然是不一样。 走到屋中,只见一人被绑着手脚仍在角落,屋子里还有几个黑衣人,同样的肃杀之气。 “公子。” 几人行礼,随后又在兰笙的示意下嚮慕染问安后退了出去。
第94页 屋子中一时间就只留下了兰笙和慕染,还有那个一直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仵作。 “将你说给我的再说一遍。” 慕染并没有报出身份,兰笙也不多说什么。 那仵作已经见识过兰笙的手段,即使有些好奇这个锦衣华服的人的身份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从头再说一遍。 随着那仵作的叙述,慕染眼中染上了一抹震惊。 这仵作正是吏部侍郎徐敏的妻弟王虎,因为刘峰的关系,一直被扣在青州,知道刘峰身亡后才找了寄回逃了出去,却又被兰笙抓了个正着。 因为三年前慕枫在青州大肆扩张,青山中开始出现死人的情况,且越来越严重,刘峰作为慕枫的得力属下,自然是要为主分忧的。 原本徐敏只是青州的一个仵作,被刘峰指派到青山中去查验。 这徐敏原本就是个人精,到青山中一番查验后就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随后越过了刘峰和慕枫取得了联繫。 随后又想出了分尸再抛尸的方法,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死人过多引发瘟疫之类的疾病,解决了慕枫的麻烦,自然就得到了慕枫的重用。 一路修改履歷出身,除了贱籍,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已经爬到了如今吏部侍郎的位置,成为了慕枫的左膀右臂。 并且此人颇有心计,帮着慕枫除了慕染的好几个得力的人,这也是就是慕染为什么会想要将此人收服,毕竟有能力的人他来者不拒。 等到天微微亮,慕染才离开了这个关押王虎的宅子。 第52章 宫中出现危机 慕尧被引进殿中,慕庭鸿脸色很是难看,眼中带着不悦。 “听说你之前见过老九?” 慕庭鸿心中烦闷,也不及慕尧见礼,直接说道。 慕尧依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回道:“回父皇的话,是见过的,之前在和县时,儿臣重伤,皇兄曾来探望一二。” “你可知伤你之人是谁?”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 慕庭鸿看着下方恭恭敬敬的人,怯弱,窝囊,与其他两个经常行走的儿子天差地别。 只是现在他确认了慕枫确实见过慕尧,慕尧也确实重伤,险些丧命。 一时间,慕庭鸿神色有些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你回去好好修养身体,日后才好为朕分忧。”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慕庭鸿就将慕尧打发了,当真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在慕尧回去没多久的时间,慕枫已经亡故的消息便创了出去,皇上悲痛欲绝,令礼部好生操持丧礼。 另封十三皇子为宁王,与平王安王同级,享亲王待遇。 一时间朝野沸腾,对这个素未谋面且方才被接进宫的十三皇子议论纷纷呢,甚至有人上书称之不妥,只是一律被慕庭鸿按下不发。 就在这样的形势下,慕尧依旧安然的躲在自己的宫中,不见外客,只是在慕枫的丧礼上匆匆一面,又以身体欠佳为由回宫去休息了。 而慕庭鸿对此也从未过问,就像不知道一般,任由众人猜测。 * * * 此刻胡林有些坐立不安,许久未见的柳舒君正坐在上首,虽面色不佳,但依旧让他有种悚然的感觉。 前不久,他刚收到皇帝的密诏,对刘峰一事不再追究,只是让他控制接管收编了青山中的军队,且暂时不让他上京述职。 他虽知道要接管青山中的军队有多难,但依旧要奉命行事,只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竟格外的顺利,这让他一度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但是看着柳舒君,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敢问夫人这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柳舒君笑看着有些紧张的胡林,这么一个大将军,为何会对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如此忌惮。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件特别小的事情需要将军帮忙。” “何事?” “将军可知你收编的青山军共有多少人?” “五万。” “难道不是两万吗?” “夫人想做什么?” “听说京郊附近出现一股不小的山匪,已经威胁到京城的安全了,可是现在竟然没人管,不知道我这个瘦弱的身体路过那里会不会被人绑走活着直接杀了劫财,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而已。” 胡林嘴角一阵抽动,这人明知道他已经将摺子递上去了,现在却这样明目张胆的跟他要人,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你在但心中这个?” 柳舒君说着将一个奏摺从玉芜手中接过,看也不看的扔给胡林,胡林接过一看,正是他已经快马送出去的奏报。 “夫人,您......” “哎,别着急啊,奏报已经报上去了,两万人的军队,安王殿下可真是好手段啊。” “夫人,这件事知情人并非只有我一人,您这样......” “无碍,其他人已经处理好了,只要将军没有异议即可。” 胡林深深的嘆了口气,这哪里是让他帮忙,只不过是老告诉他一声罢了。 “夫人打算就这样把人带走去上京吗?” “将军啊,你军中事务如此繁忙,这些小事就不用操心了吧,我自有办法,打扰多时,这便告辞了。”
第95页 柳舒君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夫人,殿下回京已有时日,已经被册封为宁王了,倘若您回京见到他,代我问安可否?” “自然。” 柳舒君说完,人已经走远,这个胡林,现在倒是有点脑子了,不亏她之前费心思将他收到慕尧的麾下。 还是那个他们成亲的那个院子,佟霜雨正在屋子中收拾东西,就听见柳舒君回来了,有些气恼她不听自己的话又独自跑出去。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娘,您稍微等一下再骂我可好?” 说完示意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一人,让他继续说。 “主子,我们已经将当日之情的几个将领全部控制,除了胡林的亲信之外,由我们的人换上去了,还有几个是宁王殿下的人,是兰泽的意思。” 来人乃是云天阁的一个楼主玉箫,一直以来都跟在柳舒君身边,负责传递消息和处理一些杂事。 “嗯,让玉芙多带些人去和胡林交接,然后悄悄的将人分批送到上京附近的几个城池,注意隐藏行踪。” “是,若没有别的吩咐,属下这就去办了。” “去吧。” 等人出去后,柳舒君身体勐然向一边歪去,口中也同时溢出了鲜血。 佟霜雨急忙上前将人扶好,玉夕在她急切的唤声中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身后还跟着乔飞元。 乔飞元越过玉夕,直接走到柳舒君身边,探脉时脸色已然阴沉。 “没事,我调息片刻就好。” 柳舒君推开乔飞元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根本就没有復原,云和的药只是暂时压制了你的毒性,我们的药还没有配好,你再这样下去,怕是就算药练好了,你的命也早没了。” 乔飞元眉头紧锁,气急声音难免有些高。 “先把药喝了。” 玉夕将药碗递到柳舒君手边,脸色同样难看。 待柳舒君将要喝完这才再次为她探脉,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 佟霜雨见两人的面色都极为难看,心下一紧,待玉夕探脉结束后,自己也要为柳舒君探脉。 柳舒君笑着躲开,“你们这是做什么呀,一个两个的都要探脉,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有数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对了,小元,你从青山中转移走的那批□□现在在何处?” “就知道瞒不住你,你要那个做什么?” 乔飞元知道瞒不住柳舒君,索性大方的承认了。 “让你的人去找玉芙,将东西一併带去。” 乔飞元有些不解,但也照旧让人去办了。 “你这又是人又是□□的,不会是要杀进皇宫,炸死皇帝老儿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起。” “又说胡话,不过倒也不会不行。” 柳舒君一笑,便靠着佟霜雨的肩头,“不知道父亲将人送到了没有,那边也要开始动作了。” * * * 慕庭鸿停下急速的咳喘,高云飞眉头紧锁,这之前分明已经好转,为何近两日又有反覆的迹象。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端着慕庭鸿日常服用的药走了进来,看到高云飞身子不由一颤。 付培全脸色一变,快步走下去将药端了过去,并让人将这小太监扣下。 高云飞上前检查药碗,却是一惊,这里面竟混有集中相剋的药材。 若非今日发现,慕庭鸿再服几日,怕是回天乏术了。 慕庭鸿见高云飞脸色突变,就明白这药必然是有问题的。 可是这小方子一直都是他殿中的心腹,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 付培全按照慕庭鸿的意思秘密的关押审讯了小方子,得到了让慕庭鸿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是说,是皇后指使让他在朕的药中做了手脚?药是太医院的人煎的,他只不过是负责送药,必然还有人。” 高云飞一听太医院,身子不由的跪了下去。 “陛下,臣的确不知是何处出了差错,老臣如今只是挂了院首的虚衔,掌管太医院的却是副院首张文彬,此事还需要请他来说明。” 慕庭鸿自然知晓,只是此事牵连到皇后他有些不相信罢了。 慕枫如今刚出事,慕染的母后便动手了,这与理不合。 没了慕枫,慕染已经没有可以威胁的对象,又何必铤而走险。 只是没等他再多想什么,小贵子便跑了进来。 “陛下,兰冥刚才来报,宁王殿下旧伤突发,现下已经昏迷不省人事。” 慕庭鸿心中烦闷,近日来总有这么些烦心事。 索性高云飞就在这里,就让他跑一趟过去。 只是没过多久,小贵子又跑了回来,说是人已经不行了,兰冥请求宫外的一名大夫进宫诊治,那是一贯照顾慕尧的大夫。 慕庭鸿此时也坐不住了,点头应允,便召来了钦天监主司张远飞。 恰在此时,张远飞就在殿外等候。 “臣拜见陛下,陛下身体可有不适?臣夜观星象,见帝星闪烁,特来请见。” 慕庭鸿一惊,“七杀可有异常?”
第96页 “回陛下,七杀星暗淡无光,怕是随时陨灭,可是发生了何事?” 两人之间眼神交换,慕庭鸿勐然站起,就往慕尧的宫殿走去。 七杀挡灾,这是他召回慕尧的根本原因,可若是在此时慕尧出了事,与他便是大大的不利了。 未进殿门,已然听到里面有喧譁声,气氛有些凝重。 第53章 岳父放心 “拜见陛下。” 兰冥见慕庭鸿领着人进来,外面竟然也没人通传。 “宁王如何了?” 兰冥起身摇了摇头,面上带着沉痛。 “太医来检查过了,说是殿下平日里服用的药里掺了别的东西,且用药日久,怕是不行了。” 又是药,这不由得让慕庭鸿想到了自己。 “小贵子,怎么回事?” 小贵子之前就被慕庭鸿分给了慕尧,照顾他。 “回陛下,殿下的药一直都是太医院嘱咐小方子送来的,奴才不知啊。” 又是小方子,慕庭鸿眉头一皱,看向付培全。 付培全也是不解,之前审问小方子,他并没有透露过给慕尧换药之事。 付培全躬身退了出去,正在这时,兰冠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那老大夫。 “草民拜见陛下。” “起来吧。” 兰冥见状连忙将人领到里屋,“陈叔,你快看看殿下,昏迷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陈志点点头,走上前检查,慕庭鸿等人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一个时辰后,陈志走了出来,满头大汗。 “终于是保住了性命,只是这之后再经不得一点伤害了,切记一定要好好保重。” 兰冥直接跪在地上,丝毫不见从前那冷淡寡言的模样,一脸沉重。 “陛下,属下斗胆请您将陈叔留在宫中照顾殿下,殿下这才刚回宫,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再一次命就保不住了。” 慕庭鸿本来就对陈志的医术有些兴趣,就连高云飞都说人救不回来了,他竟然将人救活了,索性就顺着兰冥的意思,将人留下了。 慕庭鸿走到里屋见慕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但好在生机不灭,也就回宫了。 “主子,陛下走了。” 兰冥将人送走折回来,就见慕尧已经坐了起来,眸光淡淡的倚在床头。 “主子,凌空来了,约您出宫一叙。” 当日凌空并没有随同慕尧进宫,现在让慕尧厨出宫,怕是有要事商量。 慕尧眉毛微挑,这人神出鬼没这么久,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趁着夜色,慕尧带着兰冥绕过皇宫的守卫,顺利的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 凌空听到动静出来,招手让两人进屋。 屋子正中端坐的正是柳御风,目光上下打量着慕尧。 只是在他幼年的时候见过,多年未见,模样已经大改。 “小婿给岳父请安。” 慕尧只是愣了一瞬,便双膝下跪,将柳御风想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兰冥和凌空先是一愣,随即暗自好笑,只是凌空没有收敛笑了出来,兰冥只好低头掩饰情绪。 这段日子,慕尧越发的话少,常常都是一整日都不见说几句话,除了吩咐他们做事,都只是躺着看书,真像个伤重不起的病人。 此时倒是一改平日的作风,跪的如此干脆,叫的如此利落。 “谁是你岳父,你这小子竟然敢把老子的女儿拐跑,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柳御风想到之前收到的两分书信,柳舒君那个也姑且算是吧,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这小子还敢那这事说事,他岂有不气之理,自己家好好的一颗白菜,就这么送上门让人家给拱了。 想到此处,一掌噼出,让三人猝不及防。 只是慕尧反应迅速,错身让开,只是身子依旧跪在地上。 “岳父何至于发如此大的脾气,拐跑一说更是从何说起,她现在不正和岳母在一块吗?要说委屈,也是我委屈才是。” 柳御风再一掌发出,慕尧依旧轻松的化解,此时兰冥和凌空倒是不担心了。 两人这切磋过招,不过是想要考校慕尧的武功罢了。 你来我往间,柳御风倒是颇为满意,这小子功夫倒是不错,模样也不赖,最满意的还是从始至终没有都没有起身,给足了他面子。 于是柳御风便收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打了半天也是有些口渴了的。 “起来吧。” 慕尧一笑,利落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不知岳父此次前来有何事?君儿的身体可还好?” “尚且可以维持,现如今药材是找齐了,玉夕已经在炼药了,只是因为之前中毒的关系,情况有点复杂。”说到此处,柳御风也是有些惆怅。 慕尧正想要说什么,柳御风却是想起来他此行的目的。 “那小丫头让我给你带来一人,说你应该用得上。” 说着,旁边的屋子被带出一人,年约五十多,面上无须,身材有些发福。 兰冥仔细瞧了瞧有些惊讶,“这是上任钦天监的主司李铭,我们找了许久,怎么会在您这里。”
第97页 “定是君儿派人找的,想来应该是废了番功夫的,这么多年此人隐藏的可是够深的。” 慕尧微微一笑,他的君儿一向冰雪聪明,与他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小子知道就好,那小丫头病了还在想着你的事情,真是要气死老子了。” “岳父放心,日后只要是君儿说的,我无不从。” 慕尧让人将李铭带了出去,“岳父可要在京城多呆些日子?” “自然,听说你们遇到那些阉人了?这次定然是要他们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的。” 柳御风一收之前的洒脱,浑身似有戾气外溢。 若不是那些阉人,柳舒君也不会自出生便带着那股子邪力,需要靠药吊着。 凌空亦是想到此处,双手紧握成拳。 “之前有听君儿提起他与那些人有些恩怨,可是与她身体里的旧伤有关?” 慕尧何等聪明,想到之前自己救助柳御风夫妇时的情景,便明白几分。只是当年尚且年少,并未考虑那么多。 “当年那些阉人在我夫人有孕期间伤了她,也不知是修炼了什么邪功,竟然将一股邪力转移到了尚在腹中的舒儿身上,致使她险些未能降生。” “即便是我夫人九死一生她顺利降生,也是日日都要受那邪力侵扰,若非我二人内力深厚,帮她压下来,她早已殒身。” “当年他们趁我夫妻二人功力尚未恢復之际偷袭,致使我们重伤,也就是遇到你的那次。” “您是否与我父皇是旧识?” 慕尧若有所思,毕竟那些阉人只听一人行事。 柳御风倒也不意外,却也有不愿多说的意思。 事情已过去多年,他并不想给柳舒君和慕尧增添那许多无畏的烦恼,终归都是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 慕尧岂有不懂之理,轻笑出声。 “岳父放心,我与那人虽留着同样的血,但与君儿相比,却也是无足轻重。” 柳御风点点头,“慕庭鸿曾游歷江湖与我夫妻二人结识,同时还有一名女子,是我夫人的至交,四人行走江湖,惩奸除恶,好不潇洒快意,只是慕庭鸿看上了那名女子,透露了些许自己的身份。” 慕尧听到这里身子一颤,柳御风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他坐下,怕是这么多年,皇帝将这件事藏的严实,他也未曾打探出他母亲的一丁半点消息。 毕竟当年知情人甚少,宫里的人在他们夫妻二人赶去时已经全部被绞杀了。 “想来你已经猜到了,那女子就是你母亲方月瑶,在听到慕庭鸿身份时,你母亲便决然与他断交,你可知为何?” 慕尧摇头,自己出生便被送走,待稍大些的时候,母亲已然故去,关于母亲身份却是半点都查不出来,就连慕庭鸿身边最得意的太监总管付培全也只知道是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具体的也不清楚。 “你母亲本出身武术世家,家中有一件绝世护甲,乃是祖辈所留,视为镇宅之宝,却也鲜为人知。不知是从何处传出消息,当今太后得知此消息,便想要将这件护甲要来给当时尚未继位的慕庭鸿护身。” “祖辈之物,方家自然不愿交出,怎料却惹来了灭门惨祸。” “若非你母亲当时游歷在外,也难逃一劫。” “那之后,你母亲四下打探,得知了这一切,可你父皇却在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不杀了他已经是你母亲的宽容。” “怎料当夜我二人得知这一切,次日外出归来时,你母亲和父亲已经不知去向。” 慕尧听到此处,已猜出大半,想必是他父皇将人带了回去。 “你猜的不错,的确是被你父皇带走了,我们当时虽知道你父皇的身份,但碍于官家的地位,几番周折之下才见到了你母亲,那时你母亲腹中已有了你。” “您当时遇到我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慕尧想到当初救助他们时的情景,有些疑惑。 “是的,却是无意间被你所救,却也是因果循环。” 慕尧眉毛微挑,兰冥听了这许久也有些了解,看嚮慕尧时,两人相视一眼后便明了。 怪不得那老头半夜翻墙说是与他有缘要收他当弟子。 “当时你母亲全身经脉已毁,却是连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如,本想带她离开,怎料被人发现,我二人也是勉强脱身,身受重伤。” “待我二人伤稍微好些时候,想要再去,你父皇竟已登基,要见你母亲更是难上加难。” 第54章 当年真相真是复杂 慕尧自然知晓,皇宫守卫较之王府又何甚百倍,层层宫苑圈住的是他母亲,挡住的是柳御风夫妻二人救助的脚步。 “等我二人费尽功夫进宫,找到你母亲时,他即将临盆,你父皇当时甚是欣喜。” 慕尧冷笑一声,不就是因为当时有传闻天降异象,他是福子嘛,可是情况直转之下,那背后操纵之人也当真是雷霆手段,直接就将他扼杀在了争位的摇篮里。 “怎料我二人行踪暴露,你父皇竟派那阉人来剿杀我二人,这一追就是七年之久,后来我们多方打探之下,你母亲在得知你被送走后,没几日油尽灯枯也撒手人寰了。”
第98页 柳御风这简单的几句话里,透露的内情又怎会如此简单。 就单说柳舒君到现在依旧邪力缠身,他二人忍痛与爱女分离多年都只是为了给柳舒君续命,这些种种恩怨纠缠又怎么会是他轻描淡写就能表达的。 “所以当初也是您请来我师父教我学武的吗?” 当时那种境地,若说宫中没人想要在宫外将他暗杀是不可能的,他能活着到了西南,并且身边有可信之人,想来都是这位泰山的手笔了。 “也不全是,主要还是你自己争气,不然他也不会收你为徒。” 柳御风虽是如此说,但慕尧是知道他师父的脾气的,向来懒散,又怎么会收他这个来歷背景都极为复杂的人为徒。 而且自己当时救下二人并未想要什么回报,是柳御风自己答应要帮他。 现在,自己又娶了他的女儿,这恩情不可谓不重。 慕尧将这翻涌的思绪压下,“岳父可知,近日宫中会出现很多变故,您若是愿意,请您入宫待一段时间如何。” 柳御风不置可否,他原本就是打算在京城等柳舒君母女二人前来,顺便也有些事情需要探查,宫中之行倒也未尝不可。 慕尧再次回到宫中时,付培全已经将小方子交代的事情全数报给了慕庭鸿。 * * * 热气蒸腾而上,满池的水渐渐染上血色,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玉夕不断内力催化这柳舒君体内的药力,佟霜雨亦是额间一层薄汗,缓缓收手。 玉芜将柳舒君扶起到另一个水池中,原本纯白的里衣偷着诡异的红色,越来越深。 竟是从她的身体里渗出来的血液。 这是玉夕炼好丹药柳舒君服药的第二天,柳舒君眉头紧皱,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邪力已经在她身体中多年,又与那奇毒融合,想要彻底化解,竟比想像中要难上许多。 门外几人不停的徘徊,神色焦急。 乔飞元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紧紧盯着已经两日未开的房门。 兰泽小五等人更是坐立不安,玉夕早说柳舒君体内的毒性霸道无比,想要拔毒,那堪比抽筋剥皮,可为何两日的时间里,他们未曾听到柳舒君的一声痛唿。 若是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差池,那慕尧那里,他们万死难赎。 就在这时,里面发出一声轻啸,几人皆是一怔,终于听到声音了,人没事就好。 只是一声过后,里面再次归于平静。 直至玉夕浑身湿哒哒的开门走出来,几人瞬间围了上去。 可是没等她说什么,身子一歪,竟已晕了过去。 兰泽以极快的速度将人揽进自己怀中,看向屋内。 玉芜亦是浑身湿透,只是精神尚可。 “小姐已无大碍,现下正在休息,你们去准备些吃食,夫人已经两日未曾进食了。” 何止佟霜雨,她亦是。 “夫人,我方便进去吗?” 乔飞元早已迫不及待的要见柳舒君了,扬声问道。 “你们也累了几日了,好生休息,舒儿刚刚解毒,明日再来吧。” 佟霜雨的声音带着疲倦却也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兰泽眼看这样的情形,抱起玉夕就走了出去,小五眼神暧昧的在两人身上来回乱飘。 因为是佟霜雨的意思,乔飞元即使再想见柳舒君也不敢硬闯进去,只好守在门外,也不离开。 这一日三餐一直备着,小五已经吩咐人送了过来。 “夫人,饭菜来了,您先用餐吧。” 小五敲了敲再次禁闭的房门,这次佟霜雨没有阻拦。 小五有些意外的推门进去,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四个池子中的水竟然都呈血红色,已然没了热气。 当初为了给柳舒君解毒,特意找到了这一处温泉池子,只是与单纯的样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避开池子,小五往里走去,简单的一个红木桌子旁,佟霜雨有些疲倦的支头坐着。 玉芜从帘子后走了出来,已经换了身清爽的衣服。 “我来吧,你先出去吧。” 小五的目光定在帘子上,似乎想要穿过帘子看看里面的情形。 “不用看了,小姐已经睡下了现下的确不宜打扰。” 小五应了一声,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这没看到该怎么给主子发信呢,这是个问题。 玉芜将碗筷摆好,佟霜雨招唿她一起坐下进食,此时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玉芜推辞不下,两人沉默的吃完,玉芜便让佟霜雨先去休息,自己看着柳舒君。 第二日一早,几个大男人又早早的等在门口,玉夕这时从外面走来,看了几人一眼,目光落在兰泽身上,随后开门。 “你们进来保持禁声。” 几人识趣的点了点头,跟在玉夕身后进屋。 屋子中已经没有昨日那么重的血腥味了,池子里的水也换成了清水。 只是几人都是嗅觉灵敏之人,再加上昨日小五一出门就被乔飞元逮了个正着,逼着讲了里面的情况,现在依旧可以清晰的闻到的血腥味。 几人眉头微皱,这都七八个时辰过去了,怎么味道还这般重,那人到底流了多少血。 听小五讲四个池子都是血红色的,那岂不是说,柳舒君半身血都要留没了。
第99页 几人胡思乱想这进了内室,一个红木雕花的床被床幔遮的严严实实,屋子中尽管血腥味如此之重都未曾开窗。 “夫人。” 兰泽小五两人躬身行礼,乔飞元则沉默的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床幔后隐约看到的身影。 床幔轻轻动了一下,玉芜上前将床幔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人。 几人面色一变,这哪里还是他们初识的那个张扬洒脱肆意而为的柳舒君。 她面色雪白,似乎有些透明,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如同垂死之人。 玉芜上前将柳舒君半抱着扶着坐起,在她身后放了几个靠垫,柳舒君斜斜的靠着,竟似浑身没了力气。 “夫人,您......” 兰泽见此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要说什么?是问她是不是武功尽废?还是从今后如同废人般只能靠别人照顾? “柳舒君神色有些萎靡,但依旧浅笑一声。 “我没事,你们不用这副表情。” 玉夕扫过几人的脸,如同死了亲娘一般的表情哼了一声。 “她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药力过勐,导致的暂时身体无力罢了,过段时间慢慢就能恢復了。” 难得玉夕说这么多话,还是他们听来颇为顺耳的话,也就不在意她的冷哼。 玉夕只是不善与人交际,心里却是知道的,一边嫌弃他们一边又开解他们。 “你带回来的药很管用,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柳舒君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乔飞元,知道他肯定在自责,却也没有开导,毕竟这种事情在他心,别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乔飞元微微上前两步,靠近柳舒君的床边蹲了下来。 “你当真无事了?若有任何问题,我就是去北楚把云和抓来给你看诊也是可以的。” “当真无事了,就是现在身体虚的厉害,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柳舒君笑着说道,只是这身体不由她掌握的感觉不是很好就对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柳舒君的毒已经解了,慕枫也死了。 乔飞元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一心都是想办法救柳舒君,现在如释重负却没有方向。 “如果你暂时没什么事,可以回云天阁帮我做事,反正我现在是什么都做不了,凌空也不在,正好你可以帮我们分担一二。” 凌空上京,她伤还未愈,云天阁的确是需要人管理,只是并非乔飞元不可,但柳舒君还是希望他能稳定一点。 “我,我跟着你不行吗?” 兰泽和小五两人挤眉弄眼半天了,听到乔飞元这么说更是按奈不住了。 现在主子不在,要是让这小子见缝插针,把他家主母拐跑了,那他家主子该怎么办啊! “那个,昨日主子传信过来,说是老爷已经上京,并且进宫了,想要找寻内侍的老巢,他脱不开身,想让乔公子上京帮忙。” 兰泽见柳舒君有所犹豫,连忙说道。 小五心中暗叫一声干得漂亮,也跟着点头。 他不知道主子到底说没说,只要能把乔飞元调走怎么着都行。 从他来了,就知道这人对自家主母心怀不轨。 “父亲动作倒是挺快,那些个阉人的确留不得了,小元可愿意先一步前往?待我身体稍好些便来寻你们。” 柳舒君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受的罪,那些个阉人非死不可。 第55章 初次交锋有些失礼 “好。” 乔飞元并没有再问什么?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么痛快的答应让云泽和小五有些难以置信,这人刚才不还想赖在主母身边的吗? 柳舒君微微一笑,“你这次前去不仅要协助我父亲找到那些阉人的老巢,还有一事,需要你来办。” 乔飞元欣然应允。 “那我先去准备了,这就出发了,你身体要紧,定要养好了再来,我在京城等你。” 说罢,人就转身走了出去。 兰泽和小五看向柳舒君,有些赧然。 “你们那点小心思真当他不知道吗?无碍,以后好好相处,他自小便少受约束,但本性不坏,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柳舒君想起当初若不是自己一时疏忽,乔飞元也不至于为慕枫再青山中做那些事情,好歹他本性并不坏,现在还来得及。 “小五,你这次同小元一起回京,我有一封书信,你亲自交给你家主子。” 小五没想到柳舒君突然叫自己,本来看向别处的目光勐然转回到柳舒君身上,随后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 反正这里有兰泽,也用不着他,他正好当面去和主子汇报这段时间来柳舒君的近况。 几句话嘱咐完,柳舒君已经有些疲倦了,让众人出去之后便又睡了过去。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怎么又开始嗜睡了,不是已经好了嘛。 玉芜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两封书信。 “我家小姐说了,一封是要你转交给姑爷的,一封是要给乔飞元的,里面有小姐嘱咐他办的事情。” 小五接过后便转身去找乔飞元了,反正以后都要一起共事了,现在先打好关系也不错。 “玉芜姑娘,主母怎么又开始睡了?”
第100页 兰泽依旧不放心的再次询问,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吧。 “没事,这是正常的,过几日就好了,你先去忙吧,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了。” 兰泽听后放心的去办事了,这一路上京,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更何况现在柳舒君的身体不禁颠簸,还需要重新准备一辆更舒服的马车才好。 * * * “这个给你。” 小五将那封信交给乔飞元,“主母让我同你们一起上京。” 乔飞元接过没有打开,只是侧头看向小五。 小五身子往后一撤,这人的眼神怎么这么不友好的样子。 “我去上京并不是因为你们,我只是不想她烦扰。” “切,就因为这样你才得走。” 小五低声絮叨,乔飞元听到也装作没听到。 只是看了看手中的信,想到了青山中柳舒君留给他的那张字条。 ‘多年不见,若非正途,不必再见’ 这就是她对待他的态度,若非正途,不必再见,多么狠心的话。 明明是她先抛弃他的,凭什么要他走正途。 只是终究也不是她的错。 凌空之前有和他谈过一次,讲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若非她重伤疗养,若非自己等她不至外出寻找,也不至于就此错过,这一错就是多年的寻找。 既是她心中所愿,他做就是了,无外乎正邪。 * * * “你说给朕的药和宁王的都是皇后从中作梗?” 慕庭鸿坐在上首,浑身怒气四溢,在位多年,自由故不怒自威的气势,付培全垂首不语。 张文彬和小方子跪在下方,颤抖着看着慕庭鸿。 小方子跟在慕庭鸿身边已有几年,慕庭鸿没想到竟然是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的人。 “请陛下恕罪,是皇后娘娘拿臣全家的性命威胁,臣才不得已给宁王下了药,至于您的药,是皇后娘娘亲自备好吩咐人煎的,臣惶恐,请陛下治罪,但请饶恕臣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张文彬见慕庭鸿此时的样子,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已无活路,但是自己的一家老小的确是无辜的。 他从一进殿中,看到身上没有一处后好地方的小方子就知道瞒不住了,索性一股脑的全部交代了,好歹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奴才知罪,请皇上饶恕奴才的家人。” 小方子经过一番拷打后,半条命已经不在了,若不是为了攒钱给自己的老娘治病,他又怎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承诺他时辰之后允他出宫,并给他一笔丰厚的钱财。 他一时猪油蒙了心,东窗事发,他也只求能留自己家人一条性命而已。 慕庭鸿此时并不想见着两个人,挥手让人把两人带了出去。 这两人都是秘密关押审讯的,皇后那边现在还不知情。 “付培全,着禁军封了皇后的寝殿,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不得进出。” “另外,如果平王来请安,就说朕休息了,不见。” 慕庭鸿起身往自己的寝殿走去,面色沉怒,付培全一时也看不明白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禁军封闭皇后寝殿的动静过于之大,慕染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整装就往里宫里赶去。 只是被付培全拦在了门外,并不得见。 “平王殿下,我家殿下有请。” 兰冥在慕染出宫的路上把人拦了下来。 慕染自然是见过兰冥的,在慕尧回宫的途中,一直都是兰冥服侍在侧的。 慕染眸光微动,没有出声,只是跟着兰冥往慕尧的寝宫走去。 “五皇兄,第一次见面,真是失礼了。” 慕尧斜靠在床边,放下手中的书看向进门的慕染。 这算是两人首次见面,慕染目光停留在慕尧的脸上。 面色惨白,倒像是病了一场。 只是他真的是中过毒的吗? 父皇什么都不停他们的解释,直接就让人封了他母后的宫殿,还不见他。 若非是他在宫中的内应传出消息,他还真就相信了这个从回来的路上到现在身体就一直不好的弟弟了。 “是啊,第一次见面,为兄却没有准备礼物,下次见面一定给你补上。” “五皇兄真是客气了,只是我叫你来此却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杨妃娘娘前几日来过我这里,与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点不妥。” “杨妃娘娘?” “是啊,就是九皇兄的母妃。” 慕尧一副诚恳的模样,“皇兄快请坐。” 两人说话的功夫,慕染已经大量了四周的环境。 就是一所普通的宫殿,里面一应装饰都是新设。 看了看面前的桌子,慕染上前坐了下来,料他在这宫里也不敢对他作什么。 只是他刚才提到的杨妃有些意外,自从慕枫过世后,这个杨妃一改往常蛮横的性子,竟然没闹。 “他来找你何事,你不过才是刚回宫而已,连自己的府邸尚且未赐。” 说到府邸,慕尧淡淡一笑。 这人说话的功夫还不忘提醒他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父皇还不喜,即使封王了也没有御赐府邸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第101页 “杨妃娘娘向我打听回京路上遇到九皇兄的事情,她听说九皇兄是在回京路上遇刺,所以来问我知不知道谁是杀害九皇兄的兇手。” “为什么向你打听?” 慕染眉头微皱,慕尧回京的路上确实是遇到了刺杀,但不是他所为,那必然就是慕枫的手笔。 可现在为什么杨妃会嚮慕尧打听慕枫遇刺的事情。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因为我们一前一后的遇到刺杀,而我侥倖捡回一条命吧。” 慕染眼神犀利的看嚮慕尧,慕尧也只是浅笑,没有过多的表情。 两人就这样坐着对视了许久,随后,慕染起身走了出去。 慕尧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扬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次日早朝上慕染再次见到了慕尧,慕庭鸿罕见的将这个没有职位在身的皇子叫到了朝会上。 随即便宣布了由慕尧接管慕枫之前掌管的全部事宜,一时间朝堂废然。 看着慕枫倒了,一众人都以为这个朝堂会有慕染一人做大,怎料突然出现一个慕尧,再次出现了双龙夺珠的情形。 慕染一派的人在慕染的示意下,纷纷上书抗议。 从出生到学识再到能力品行,将慕尧说的那是一个一无是处。 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就是不学无术的草包,每天就是混吃死,毕竟身体也不好。 慕枫一派的只是观望,现在他们没了领头羊,之前又和慕染一派不和,对慕尧也不甚了解,自然不会随意就站队。 只是吏部的新任尚书徐敏却也站在了慕染这边,直言慕尧的能力与身体都不适合参与朝堂的事宜。 自始至终,皇帝都没有打断这些人,只是坐在上面静静地看着。 慕尧同样没说话,只是不像慕庭鸿一样,他似乎有些委屈却又不敢出言反驳,只能低着头看着地板。 皇帝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在众人都发现皇帝一言不发时才淡淡的开口。 “什么时候朕的皇儿竟是这样的废物了,只不过是自小身体不好送出去养了几年而已,在众卿眼中竟然是连那市井之人都不如了吗?” 话落,众人连忙请罪,只是皇帝却不看他们,只是看着慕染。 “平王,你怎么说?是不是你也觉得你这个弟弟这么不堪啊。” 第56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慕染眉心微微跳动,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来自上位那人的压力。 慕染深知这次慕庭鸿是铁了心的要扶持慕尧,如果他这次坚持不退让,皇后还被禁足中,他却是非常的不利。 “自然不是,父皇有心想要歷练一番十三弟,儿臣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慕染这边一退,那些个朝臣自然不会再反对。 就在这时,一人走了出来,却是刑部尚书。 “起奏陛下,臣有本奏。” “中宫失德,理应废后。” 一石激起千层浪,废后事关重大,即使现在朝臣们都知道皇上不知是何缘故封禁了皇后的寝宫,但也没人敢这样说。 慕庭鸿目光幽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日前有一人被我请到了刑部聊了聊天,他供述了多年前的一桩旧案。” “何人?” “原钦天监主司李铭。” 不仅众人惊诧,慕庭鸿也楞了一下。 据他所知,上任主司已经亡故,这才由现任主司张远飞接任,怎么会出现在刑部。 “你仔细说来。” “回陛下,臣前几日在大街上见到了他,原以为认错了,哪知他看到臣却很是惊恐,转身就要逃。” “臣觉得其中有问题,就叫人将他请到了刑部,却探查出了一桩陈年往事。” 随后,他看嚮慕尧,众人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嚮慕尧,慕尧有些懵懂的看着众人,一时间有些惊慌,手足无措,面色又白了几分。 “他供述,当年宁王殿下降生前后,他的预言都是被人为的修改之后呈交的。” “你说什么?” 慕庭鸿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立刻清醒了,声音中带着不明意味的惊慌。 慕尧也震惊的看向他,带着不可置信。 “当年皇后娘娘在宁王殿下降生前,重金收买了李铭,在他降生后,以地方地动为由,宣称宁王殿下乃为灾星降世,理应处死,以敬上天,只是李铭终究不忍心,只是建议将人送走。” 忠臣听到此处,彼此间交头接耳,目光落在慕尧身上都带着同情的意味。 “后皇后娘娘也派人追杀宁王殿下,只是宁王殿下被人救下,安全的送到了西南地区。而李铭也因为办事不利,被皇后娘娘派人追杀。” “他以假死之计脱身,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人,直到臣无意撞见这才抖了出来。” “现关押于刑部大牢,陛下随时可以提审。” 慕染脸色沉重,他当然知道皇后做了什么,正因为如此,他现在无从辩驳。 慕庭鸿让人这就把人提来,他必须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 * * “哎,我说,我们追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你说的那些人呢?” “不知,按理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送到京郊,这条路确实是最合适的。”
第102页 乔飞元皱眉看着四周,这里不像是有人走过的样子,更何况还是大批的军队。 小五挠了挠头,“主母令我先行回去送信,我就不多做停留了,你们注意安全,我先行一步。” 乔飞元和小五这几日马不停蹄的在往京城赶,只是之前玉芜分批带走的那些青山中的军队却像是没了踪迹一样,一直没找到。 “好。” “对了,不然你与我一同前往京城,在那里等他们就是了,到时放出主母交给你的信号弹,自有人来接引,免得你这般边走边寻。” 小五给出了介意,乔飞元却是有些好笑,他当然知道这样更快,他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行,那就快马加鞭吧,这几日中途就不停了,你可以吧。” 说完当先打马沖了出去,他身后的几个侍卫紧随其后,小五吃了一嘴的灰。 这人还真是小气,他也没说什么啊,想着也带人打马跟上。 乔飞元说到做到,中途竟然真的没有停歇,除了吃饭,让马歇脚的功夫,其余时间都在马背上。 小五觉得这就是个神经病,不要命。 他想要快点进京,可没想过这么拼命啊,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一行人在清晨的光中看到了京城的城门,小五趴在马背上要死要活的喊着。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也是一样,只是看着小五的眼神带着鄙夷。 这人能不能有点骨气,就算累也不至于喊成这个鬼样子。 乔元飞嘴角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也是一样有气无力的趴在马背上。 “进城后休息一下,晚上再去汇合。” 他身后的几人连忙直起了身子,想到终于可以躺倒床上睡一觉,立刻就来精神了。 小五一听要休息,也不喊了,急忙凑上去。 “你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也过去歇一歇吧,反正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乔飞元看着舔着脸靠近的小五,嫌弃的点了点头。 小五一见乐了,招手让身后的人跟上,一起跟着乔飞元进了城,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 有人将众人引了进去,不过显然对小五一行人的到来有些意外。 “主子,准备的屋子没有这么多,不然稍等片刻,待我再去收拾几间出来。” 小五连忙摇头,“不必了,大家都是男人,挤一挤歇歇脚就是了。”说着让自己的人跟着乔飞元的人就往后院走去。 乔飞元见此也摇了摇头,“就这样吧,三个时辰后准备好饭食,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那人应是后便去忙了,乔飞元也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只是就在他进屋的时候,身后窜出个小五。 “我被他们赶出来了,没有地方了,你这里应该有吧。” 进屋四处打量一番后,顺势就躺到靠窗的软塌上。 “我仗义,床让给你了。” 乔飞元摇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随意的在他的房间这么随意。 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随后躺到床上也睡了,毕竟这么多日不眠不休的赶路,铁打的身子也会累。 * * * 躺了几日,柳舒君感觉自己好了很多,于是让人准备启程赶往上京。 “舒儿,你这才刚刚好了一些,多歇几日再出发也不迟。你爹和凌空都在上京,不会有事的。” 柳舒君抱着佟霜雨的胳膊,“您的女儿就是个天生的操心命,您就依着我吧,不然我待在这里也不踏实。” 这几日她已经感觉从前需要内力压制的邪力已经完全消失了,也不会嗜睡,所以才要动身。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一路只要她慢慢调息,内力恢復也是早晚的事。 仅仅是这几日,她就感觉自己的内力已经回復了两成了。 “好吧,那就依着你,倘若你又任何的不适,不要硬撑。” 佟霜雨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女儿,无奈的应允后还是有些担心。 “是,多谢娘亲。” 兰泽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了这一幕,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怎么?你又病了?让玉夕给你瞧瞧去。” 柳舒君半真半假的打趣,这两个人在她受伤这段时间真是勾搭,不是,是暗度,也不是,就是搅合在一起了。 “啊?那个那个,不用了,属下只是来告诉您,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兰泽有些紧张的说完,眼神到处乱飘,就是不敢对上柳舒君的目光。 “你紧张什么?那就走吧,对了,你去让玉夕记得把之前给我准备的苦的要死的药也一併带着。” 兰泽又是一阵咳,然后转身就跑。 柳舒君一阵舒心的大笑,佟霜雨慈爱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真是很久没有见她这样笑过了,近些日子她一直在调养身体,现在身子好了,人也活泛了。 “娘,您是不知道,之前你们不在这里,玉夕每天就故意煎一堆特别苦的药给我喝,不喝完就骂我说我,欺负我。” 柳舒君拉着佟霜雨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诉苦。 “你现在还能告状,说明那些药还是不够苦啊。”
第103页 一个声音幽幽的从一旁传来,只见玉夕手中正拿着几包药材,看来是准备在路上煎给柳舒君喝的。 “娘,您看到了没有,她每天就是这样欺负我的,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柳舒君身子一转,转到了佟霜雨身后,手指轻轻的指着玉夕。 佟霜雨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她上了马车,这孩子,刚好了就开始闹腾了。 “兰泽,我屋子里还落了几包黄连,你去给我带过来吧。” “哎,哎哎,我刚才那是开玩笑的啊,好玉夕,快上车去吧。” 柳舒君露出一个脑袋,讨好的招手让玉夕上车。随后又越过玉夕看向她身后的兰泽。 “你要是敢去我弄死你。” 咬牙切齿的说完瞬间又换了张笑脸让到一边等玉夕上车。 佟霜雨在车内笑出了声,柳舒君又笑嘻嘻进车内和她说话了。 玉夕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这样真好,终于不再是每天躺着一动不动的。 要不是还有一点点唿吸,她真以为那段日子她每天守着的是具尸体呢。 兰泽见众人都准备妥当,一马当先的开路,往上京赶去。 这是这么多年,他离开慕尧时间最久的一次,还是在他最难的时间,他也很是着急的想要见那个他家主母日思夜想的人了。 第57章 分兵布控 李铭被付培全领着走了进来,似乎收到惊吓,身体不断的在发抖。 幕庭鸿看向付培全,付培全快速走了过去。 在幕庭鸿耳边低语了几句,幕庭鸿神色莫名,一直静静的听着。 下面的慕染却面色渐渐惨白,李铭能进到大殿中,就意味着行动失败了。 付培全说完便退到了一边,幕庭鸿抬眼抬眼看嚮慕染,没有说什么,转而看向李铭。 “说吧,真到要看看你们当年瞒着朕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铭颤抖着身子跪在下方,听到幕庭鸿的声音才有些瑟缩的抬头。 看到幕庭鸿定定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李铭身子一抖再次低了头。 “禀皇上,皇后娘娘当年偷偷的出宫到草民的府中叙过话。” “天生异象,皇后娘娘早就得到线报,西南地区出现异常,前来询问过草民。” “草民早年间看过一本传记,记载了地动时会出现的异象,所以皇后娘娘就命草民上书。” 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当年的事情一些老臣都是知道些内情的。 慕尧当年离京的后,宫里就传出了噩耗,宁王殿下那个到死都没有名分的娘娘过世了。 据说当年只是草草的将人埋了,就连坟茔在何处都无人知晓。 慕尧一直站在一旁似乎听着是别人的事情,只是众人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又是一阵同情。 “当年草民是在不忍心宁王殿下刚刚出生便要殒命,所以暗自修改了预言,由处死改为了流放。” “但也因此得罪了皇后娘娘,派人到草民的府邸来取命。” “臣在事成后就知道皇后娘娘定然是容不下草民的,于是顺了家臣的意思,假死脱身。” “只是苦了我一家老小,一把大火烧毁了所有,只留了草民一人。” 大殿中只有李铭一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满腔的怨愤。 “草民逃出生天,侥倖苟延残喘至今,如今见到宁王殿下,请您降罪。” 说完,朝着慕尧的方向深深的一拜,这么多年,他四处逃窜,只为了苟活。 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终究还是报应不爽。 慕尧见此抬手轻轻拂过眼角,似是拂去泪痕。 随后对着上首的幕庭鸿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能存活至今,实为侥倖,若不是遇到了外出游歷的师傅,怕早已是一堆枯骨了。” “草民被灭门之前,就已经知道皇后娘娘在宁王殿下前往西南的路上派人截杀,原本以为难逃一劫,想来是上天庇佑。” 李铭当年能担任钦天监主司一职,也不是寻常之辈,眼见着今日的情形,皇后大势已去,又加灭门之仇,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大殿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众人都看向幕庭鸿,等着他的处置。 “皇上,请您明断。” 有了刑部尚书的开头,部分朝臣纷纷请求,慕染的人都看向他,等着他的意思。 现如今的情形,皇后怕是保不住了。 更何况,皇上封禁皇后的寝宫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这次数罪齐发,大势已去。 “父皇,母后所为儿臣不容置评,只求父皇看在您夫妻二人情深多年,从宽处理。” 幕庭鸿看着下方一众跪倒的群臣,看向付培全。 付培全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慕染眼神一动。 原来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早有决断,却看着他们在这里表演吗? 诏书内容一经颁发,皇后在寝宫中不及有何作为就已被废贬为庶人,终生只能在埋葬了无数女子的冷宫中了却残生。 慕染心下微微一松,只要不被处死,他就还有机会。 幕庭鸿没有当众说出皇后谋逆,给他下药的事情,应该也是顾虑慕染。
第104页 现在成年的皇子中,只要慕染和慕尧两人,慕尧方才回宫,还需要磨砺。 现如今不能再把慕染也牵扯进来,慕染同样聪明,知道从中抽身出来。 张敏若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眼神毒辣,皇上这一招真是够绝的,连分辨的机会都不给她。 可是不怕,只要他的儿子还在,她就不怕没有翻身的一天。 “本宫自会走,不用你们。” 奉命前来的众侍卫识趣的退到一边,皇后失势,慕染在朝中的势力却依旧稳固。 * * * 微微暗沉的天幕下,玉芙看向那一团烟雾升起的方向。 嘱咐了身边的人几句话之后,便往那个方向走去。 乔飞元等着信号升起,便等着。 玉芙在一棵大树顶向前望去,见到乔飞元愣了一瞬。 “怎么是你?” 玉芙飞身落下,看着乔飞元几人,有些意外。 乔飞元直接将一封信递给玉芜,玉芙狐疑的接过。 看到封面上的字迹瞭然,不然不会有云天阁的信号。 快速的浏览完信件,玉芙内心悄悄的松了口气,这段日子以来,为了将人秘密的带来,她也是颇为费神了。 现在来个乔飞元算是可以帮她分担很大一部分。 “走吧,我带你过去。” 玉芙目光掠向乔飞元身后的几人。 “放心,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不会有问题。” 乔飞元知道她的顾虑,所以出发之前特意选了他的心腹。 几人先后跟着玉芙,“对了,从你那里带来的东西,还是交给你的人负责吧。” 就是那些东西让她很是费神,一路上不能离人看顾。 “你们这是准备把皇宫夷为平地吗?” 乔飞元有些好奇,柳舒君只是要了东西,却没说到底准备用来做什么。 “主子吩咐的事情我只管照做,具体以后要做什么我并不知晓。” 玉芙从来不问,向来都是奉命行事,柳舒君也从来没有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即便是危险,他们也愿意肝脑涂地。 云天阁中大不部分都是孤儿,是柳舒君自小游歷四方将他们带了回去,一点点教他们武功学识。 于他们而言,如姊如母,愿付出一切回报。 乔飞元见此也不再多问,反正需要的时候,他必然会知道。 几人一路无言的到了营地,此处夜间竟然无火。 玉芙当先走进大帐,里面已经几个将领在等候,见到人来连忙起身。 帐中也仅仅点了几支蜡烛,但都是有内力傍身的人,无甚大碍。 帐中分两排坐了七个将领,其中左边一排的人见到来人站起来点头示意,右边的三人同样勐地站了起来。 目光落在乔飞元身上,乔飞元目光随即也落在了他们身上。 倒是熟人,这些青山中的将领,都是认识他的,只是意外他此时出现在这里。 乔飞元再次看向左边的人,同样都是青山中的将领,但是眼神却不同了。 “她把人换了?” 玉芙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还空着的椅子。 “嗯,他们不听话,主子只能换人,这些都是阁中精英,自小就跟着主子学了些排兵布阵。” “怪不得。” “你眼力不错。” “他们几个认识我是在青山中,而你们的人,或许是见过的画像,或许是在她身边远远的见过我,自然是不同的。” 青山中人对他可不会像柳舒君的人这般,最起码也要敬畏一点。 毕竟他当时的手腕这些人都是见识过的,就像现在,这些即使再好奇,也不敢出声询问。 “诸位,好久不见了,都坐吧。” “乔飞元,想必大家都见过了,以后他的命令与我同级,各位好自为之。” 玉芙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看向左边的四人,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四人都是聪明人,不然不会被柳舒君派来这里,心下都有数了。 “你们要做的事玉芜都会告诉你们,至于我要做的事情,如果需要你们,自会通知你们,平时没事不用找我。” “我平时不会在这里,有事的时候找他,我自然会处理。” 指了指身边跟着的人,乔飞元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了,明天你们各自带着人分散到四个城门方向,我不允许有任何人从京城传递消息出去而我们却不知道。” 几人皆应是,便走了出去,只留下乔飞元留下的那人。 “你出去找门口站着的人,他会安排你,那些东西至关重要,倘若你......” 玉芙看着乔飞元离开,只留下这一个人,那火雷尤其特殊,这人真是不好相处的很。 “姑娘放心,主子虽然只留下我一人,但是会派其他人前来相助,主子现在去宫里找柳老先生,柳姑娘临出发前特意叮嘱,有要事要办,并非有心无礼。” 玉芙说了一半的话被这人接住,并解释说明,毕竟是柳舒君的亲信,看他家主子的模样,还是他来好好善后才好。 玉芙眉毛微挑,她不介意那人对她的态度,只是就事论事,既然已经安排好,她就没有问题了。
第105页 “请。” 那人识趣的退了出去,怎么感觉这个玉芙和玉夕真是一样,性子都这般的冷淡,不过好在比玉夕要好说话的多。 玉芙见人都出去了,长舒一口气,身体顺势一滑,就着椅子就这样躺着了。 这一天天的要冷着脸震慑这些人,还真是累啊! 第58章 人死如灯灭 青山中原本的几个将领除了大帐后目光流转,随后各自散去。 身后各自跟上一个侍卫,四人同样交换了眼神。 当时收编这些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柳舒君拖着病重的身体,每每清醒的时候,都会秘密见一面玉芙,不然单凭胡林一人又怎么可以震慑住这些人。 而柳舒君当时见胡林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交给玉芙处理,是因为一开始这件事情就是玉芙带着云天阁的人周旋。 为此,大刀阔斧的收拾一些人,才让留下的这几个人老实一点,但也在让他们身边安排了副将,明着告诉他们这就是监视,在成事之前,寸步不离。 四人想到当时那几个将领仗着自己有些威望,对那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女子言语间甚是不尊重。 只是当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在地上而自己终身不能再发一语的时候,终究还是服软了。 不过为时已晚,几次三番给了机会的人,照玉芙的话来说,给脸不要脸,那就连命都留下罢了。 要说这些人对玉芙和乔飞元的印象,那都是冷酷到没有人性,至于传说中的主子柳舒君反倒是没见过,只不过能让那个变态同时听令的人,他们从未小觑。 几人四下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军权,那个是十三皇子竟然就这么交给了一个女子,难道不怕居功自傲吗? 也就是想想,他们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稍稍侧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就是守在他们周围。 认命的去干活了,最起码他们是自己在干活,不是被人顶了自己的脸在做事。 * * * 是夜,废弃的宫殿亮着微弱的光芒,杨敏若侧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冷宫外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冷宫里却装饰精美,应有尽有。 “娘娘,您累了就歇了吧。” 秋月近前低声询问,杨敏若微微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了一处,定定的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您......” 秋月的话被门外传来的声响打断,杨敏若微微抬眸,示意秋月出去看看。 杨敏若被罚至冷宫,身边只带了秋月一人,这屋子的一应设施也是慕染私下命人置办的。 秋月出去一会儿,便传来了争吵的声音,随即便听到了秋月的痛唿声。 杨敏若眉头微皱,穿鞋站了起来。 刚走到门口,秋月便被扔了进来,双颊通红,眼神愤恨的盯着门外的人。 “贱婢也敢拦本宫,区区冷宫本宫难道还来不得了吗?” 一身米黄宫装的杨妃斜斜的冷视着秋月,随后目光转向了杨敏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杨妃虚虚的行了一礼,又捂嘴轻笑,“呦,瞧我这记性,你已经被废了。” “那见了本宫还不行礼。”眼神转换间,已是满心的恨意。 杨敏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杨妃,表情中带着一向的轻蔑。 “本宫即使被废了,还有平王在,你呢?” 杨妃冷笑一声,“是吗?” 此话无疑戳到了杨妃心里最痛的地方,她身后出来了两个老嬷嬷,快步上前将杨敏若推到里面,杨妃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进去。 杨敏若抬头看着大门缓缓的关上,秋月爬起身将杨敏若护在了身后。 一个老嬷嬷上前一脚踹到了秋月的心口,秋月侧翻在地,心口一阵绞痛,一时竟起不了身。 这个老嬷嬷竟是练过武的,杨敏若眉头紧皱,有些紧张的看着秋月。 “这就心疼了?比起我来,这点还真是无关痛痒呢。” 杨妃走进杨敏若身前,看着杨敏若被推翻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时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就因为你是嫡出,我是庶出,我就处处低你一等,就连生出来的儿子一辈子都要被你的日子踩在头上。” 杨妃一手捏住杨敏若的脸,这张脸上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她恨透了她的表情。 杨妃和杨敏若本就出身杨家,只是杨敏若是嫡女,成了皇后,而杨妃,即使美貌身段处处比杨敏若强,也只能当个妃子, 这么些年,杨妃一直处处忍让,只是为了让慕枫能够悄然壮大,慕枫也争气,当真收到了慕庭鸿的重用,与嫡出的慕染也不遑多让。 这让杨妃在杨敏若面前也多了几分底气,只是这一切都在她看到冷冰冰的躺着的慕枫时化为虚有。 如果可以选择,她只想她的儿子能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她嘶声裂肺的唿喊都不见回应的躺在冰棺中。 就连皇上都为了维护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在慕枫时候几天都秘而不宣。 她恨,不只是恨杨敏若,就连慕庭鸿她也是恨透了。 想到此处,杨妃接过身后侍女递过来的鞭子,一下子便抽到了杨敏若身上。
第106页 一抹血色瞬间渗了出来,紧接着第二鞭,第三鞭,不断的打在了杨敏若身上。 秋月不顾自身,爬到了杨敏若身边,用身体挡着杨妃发疯一般落下的鞭子。 两人悽厉的尖叫声在这样的夜晚异常的恐怖,只是有些宫人门远远听见便躲开了。 冷宫这地方,进去的人,过不了多久,就疯了,没一个正常的,时间久了,便也消停了。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想要查看的人,在宫门就被拦了下来。 初时杨敏若还能说话,只是杨妃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儿子,她要报仇。 直到身旁的一个老嬷嬷过去,将杨妃手中的鞭子收了起来。 此时地上的两人浑身是伤,杨敏若原本精緻的头髮散落披散在脸颊,伴着猩红缠在一起,气息微弱。 而覆在她身上的秋月早已没有了气息。 “娘娘,再打人就没了。” 杨妃终于回復了冷静,移一脚踢开了秋月,看着奄奄一息的杨敏若笑了起来。 起初只是低低的笑,继而放声大笑,可笑声中却是无限的苍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良久,杨妃擦干了眼泪,看着缓缓睁眼的杨敏若。 “你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那个好儿子,如果不是他,我的枫儿就不会死,临终前,我都没能见上一面。” 杨敏若气息微弱,想要说什么,却也发不出声音。 “你不要着急,我不会这样的,我会让你们母子见上最后一面的。” 杨妃笑容静好,直起身子,最后看了眼杨敏若便走了出去。 抬头看着沉沉的夜幕,月光倾泻而下,却照不到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 * * 慕染收到消息进宫的时候,冷宫外已经跪了多人,见他来,纷纷让开了路,让他进去。 刚一进门,浓厚的血腥味便冲进了鼻腔。 再往里走,入目处是秋月还是和那晚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稍稍走近些,还有些许的臭味。 慕染脸色阴寒,跨步往里走,几个太医跪在地上,慕庭鸿站在离床边不远的地方,看不出情绪。 “父皇。” 慕庭鸿抬头看嚮慕染,不发一语。 慕染脸色一变,推开几个太医,就见杨敏若眼睛圆瞪,侧翻在床边,手无力的甩在了一边。 从刚才秋月那里,到床边,一路上都有凝固的血迹。 这位高贵了一生的女子,临终前也想着保有体面,只是徒劳。 慕染双拳紧握,一下子跪倒在杨敏若身前。 眼睛通红的将杨敏若抱起放到了床上,将她几乎与血肉连在一起的衣服整理好,转头看嚮慕庭鸿。 只是转身的剎那,眼泪掉落,砸在地上,轻不可闻。 “人呢?” “已经让人去传了。” 慕染在进宫前就已经知道是杨妃所为,他派去保护杨敏若的人都死在了自己藏身的地方,悄无声息。 若不是路过的宫人闻到血腥味,怕是还要很久才会有人发现。 “回禀皇上,杨妃娘娘,她,她。” “有什么快说。” 慕庭鸿有些不耐烦的看向回禀的小太监,废物。 “杨妃娘娘她自戕在了自己的宫中。” 小太监颤抖着说完,便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宫里都在说皇后娘娘是杨妃杀死的,现在杨妃又死在了自己宫中,宫里一下子死了两位娘娘,他怎能不怕。 慕染身子一动,已经将地上的小太监拎了起来,双眼赤红,恨不能就在这里杀人。 “奴才方才去的时候,伺候杨妃娘娘的宫女嬷嬷正守在她床边,杨妃娘娘服了毒,奴才去的时候,人刚没了。” 慕染一把将人扔了出去,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 慕庭鸿出声将人拦下,慕染头都不回。 “我要去杀了她,为我母后报仇。” “她已经死了。” “我要将她挫骨扬灰。” 慕染说着,人已经沖了出去,只是刚出门,便被闪身出现的龙五拦了下来,人晕倒在了龙五怀中。 “把他送回府,近日无召不得入宫,不得出府,你将人看好了。” 龙五带着慕染出宫,慕庭鸿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留在了冷宫。 直到天色渐晚,慕庭鸿才走了出来,只是身子有些不稳,在付培全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寝宫。 第59章 小别胜新婚 没人知道两个时辰,慕庭鸿在里面做了什么,只知道当晚回去后,慕庭鸿就病了,连早朝都免了。 只有付培全传旨,将两位娘娘按照礼部流程安葬,皇后恢復位分,葬入皇陵。 皇子们守灵的日子里,一次都没见过慕庭鸿。 慕染被禁府中,只有给皇后守灵时才被放了出来,只是依旧哪里都不能去。 * * * “娘,爹怎么还不来?” 柳舒君将手中的信折好收起,有些懒洋洋的歪在塌上。 “一会儿应该就来了,你别着急。” 佟霜雨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柳舒君,目光落在了她收好的信笺上。
第107页 一个小盒子里,满满的都是每隔七天就会附着大批补品前来的问候信。 “那个孩子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京城了?” “嗯,我没说,也没让他们透露,近日上京城太不安定了,还是让他专心应付这些杂事吧。” “这孩子倒是不错,人不能来,礼却不断,可见心里是惦记着你的。” 柳舒君微微一笑,她又岂会不知,心中几次提及要来看她,只是被她压了下去。 这月前宫里一下子就死了两个妃子,皇帝病重不上朝,上京中形势不明,他又怎么能抛下这些来看她呢。 “也瞒不住几天,总会见到的。” 柳舒君眸光轻柔,笑意清浅。 端起手中的药碗,一干而尽,似乎这药都不苦了呢。 “让我看看,身体可是大好了。” 人未到声先至,柳御风跨步进看向两人。 目光首先落在了佟霜雨身上,仔细打量片刻伸手拂过佟霜雨鬓边的髮丝。 “瘦了些,可是近日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可能是舟车劳顿,一直赶路不得休息,过几日就好了。” “那就好,你......” “哎,两位,能不能考虑一下您二位的女儿我一下啊,要腻歪回房去,老不知羞的爹爹。” 柳舒君眼看着柳御风心疼自己的妻子,满目忧心,有些没好气。 中/毒生病的人不是自己吗?好歹先关心一下病号吧。 “你有什么,肯定是好吃好喝的,有你娘在,还能把自己饿着啊。” 柳御风话虽如此,也松开了佟霜雨,看向柳舒君。 面色红润了许多,似乎也长了些肉,不像之前见到的那般柴火棍般。 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这些日子他们传书来只说毒解了,身体已经大好了,只是没见到人,终归是放心不下。 若说柳御风真如表面上这般淡定还真不是,没看老眼已经有些泪光了。 “爹爹,托您和娘亲的福,女儿终于是大好了,让您二老一直为了我的身子担心了。” 柳舒君长久以来,对自己的身体都是能过一日过一日,哪日不行,那也是命,只是柳御风和佟霜雨两人不肯放弃,多年四处游歷,只是为了寻药。 柳舒君一直知道,只是每每不愿提及,让二老伤心,现在终于好了,也就不妨事了。 “你这丫头,突然说这些做什么,爹娘看你能好好的,就开心了。” 佟霜雨眼中闪着泪光,一手拉着柳御风,一手拉着柳舒君,终于可以一家人团圆了。 柳御风压下累意,将一生挚爱的两个女人揽进怀中。 无言的父爱,却比任何话语都要让人心中欢喜。 “小婿给岳父岳母请安。” 低沉的男神从屋外传来,柳舒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啊! 刚才还说瞒不住几日,转头人就到了。 “这小子,什么跟着我来了,我竟然还没发觉,真是老了啊。” 柳御风松开母女二人,佟霜雨拭去眼角的泪痕,两人相视一笑。 “进来吧。” 慕尧一身素衫,还在孝期。 从进屋,慕尧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柳舒君,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反覆的打量着。 “咳。” 柳御风轻咳一声,慕尧这才规规矩矩的向佟霜雨行了一礼。 “岳母,一别多年,您依旧风姿卓然。” 佟霜雨笑着将人扶了起来,“你们先聊,我和你爹还有些事情要说。” 佟霜雨拉着柳御风往外走,没看那人眼睛都定在自己女儿身上不会动了吗?还傻站这这里做什么。 柳御风也是许久没见自家娇妻,顺从的跟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套院子是早年间柳御风着人买了下来,旁人自是无从知晓,伺候的人也是寥寥几个。 等到两人出去,将门关好,慕尧依旧站在原地。 柳舒君任他打量着自己,抿嘴微笑的看着他。 一别数月之久,以为再无相见之日。 慕尧身子一动,人已至塌前。 柳舒君仰着头看着他,眉目间满是笑意。 “我回来了。” 话刚说完,人已被放倒在塌上,慕尧半抱着她,目光灼然。 抬手轻轻拂过他的眉眼,那眼中,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 从轻啄至深吻,慕尧无言的倾诉着着数月来无处诉说的爱意。 微微喘息的分开,柳舒君面若含春的埋头在慕尧的胸膛。 “我好想你。” 胸腔的震动,心脏的跳动,伴随着低沉喑哑的声音响在耳边。 “君心似我心。” 慕尧原本渐渐平息的喘息勐然加速,支起半边身子,手指轻点身下人娇艷红唇,嘴角笑意弥散。 “数月不见,我的君儿越发的嘴甜了。” 柳舒君失笑,这人语带双关,这是在肆意调笑她吗? “哦?甜吗?” “甜。” 低头轻啄,情意绵绵。 “欲罢不能。” “你还在吃药,可是身子还有何问题?”
第108页 两人相拥塌上,慕尧余光落在一旁的药碗上。 “固本培元,为了拔毒,有些许的耗损,我娘不放心,就让玉夕准备了这个,已经大好了。” “原是如此,为何上京不见我。” “上京暗流涌动,不太平,慕枫身死,现如今成年可继承大统的皇子也就你与慕染二人,不愿你分神罢了。可你看,你不依旧偷跑出来了嘛。” 柳舒君有些无奈,这人心思真是灵泛,竟然会偷偷跟着柳御风前来。 “那些事有什么重要,若不是我今日见岳父神色有异,而你信中也含煳其辞,岂不是又要等多日才能见面,我是片刻都等不得了。” “几次说要出宫寻你,你都不让,来了我身边还刻意躲着我,该罚。” 慕尧想到此处,轻点了下柳舒君的额头。 佳人在怀中,哪里还捨得罚她。 “不见你都见了,罚什么?你这样出来没关系吗?皇后杨妃新丧,宫里应该乱成一团了吧。” “他们自乱他们的,与我何干。” 慕尧向后一倒,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拉着柳舒君的手。 “你这是准备赖在我这里不走了?”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赖,我在自己娘子房中歇息,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拉过柳舒君的手,轻咬一下,以示惩戒。 “玉芙你见过了没有,她把青山中的军队带来一部分。” 柳舒君吃痛瞪了没有一眼,这人在信中凡事不提,就直说想她,想要去见她,现在刚好想起来就与他说说。 “见过了,数月不见,你就不想同我说点正经事吗?说这些做什么?” 这不是正经事吗? “你想说什么?” “说,你到底有没有想我,有多想,哪里想?我可是想你想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日夜茶不思饭不想的。” “呦,没看出来啊,十三这情话说的可真是令人心旌摇曳,只是之前怎么没听过,可是趁我不在时,偷偷与旁人说了?” “娘子这般冤枉我,可见只成亲不圆房真是要不得。” 柳舒君被慕尧控制了双手举在头顶,只见慕尧嘴里说着调笑的话,目光却又深不见底,似有暗黑的火焰在跳动。 “爹娘还在,你不要乱来。” “岳父岳母都是过来人,自会理解,君儿怕什么?” 柳舒君被亲的七荤八素,脑子里一片空白,想要反驳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眼见着衣衫一件件剥离,柳舒君终于清醒了些。 “十三,别闹了,你该回宫了。” “哎。” 收拢柳舒君微微敞开的领口,慕尧深深嘆了口气。 “主子,皇上召见,请您速速回宫。” 兰冥的声音远远传来,他自是不敢靠近,若非皇上突然召见,就是打死他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 这些日子,眼见着他日日拿着书信反覆研磨,任思念侵蚀。 眼见着慕他翻云覆雨手,将平静的上京水,激起了阵阵波澜,只为了加快速度,让心心念念的人早日回归。 用慕尧自己的话来形容,茶不思饭不想当真一点不为过。 现在两人好不容易见面了,自然是满腹相思欲诉,却天不遂人愿。 柳舒君将慕尧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轻吻嘴角。 “你先回去,我人都在这里了,难不成还能跑了?” “就是怕你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快去吧,这个时候召见,怕是真的很要紧的事。” 眼看着天色已晚,要变天了。 “等我,是该告诉父皇一些事情了,你好好养着,下次来若看你还是这般瘦弱,免不了要多待几日。” 说罢,人已推门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已经进入尾声,作者会努力好好完结?( ????` )比心 第60章 皇帝没事爱保媒 柳舒君遥遥看着兰冥行了一礼后,跟着慕尧走远,才想起来,慕尧临别时的话。 他要与慕庭鸿说什么? “人走了?” 柳御风拥着佟霜雨走到柳舒君身旁,看着夜色眸光深沉。 “走了,看来慕染终于坐不住了。” “我们也去看看?” 柳舒君转头看向自己老爹,慕染那边自然有慕尧处理,他们过去做什么? “我前几日与小乔找到了皇帝近侍的老巢,要不要去瞧瞧?” 柳舒君眉毛轻佻,这倒是不错的主意。 * * * “殿下,宫里传出消息,陛下私下召见了钦天监主司张远飞,内阁首辅文清以及几位中立的朝臣,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我们的人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慕染坐在首位眸光微动,“几位大人怎么看?” 下手坐着的几位朝廷官员,皆是依附着慕染的几位重臣,赫然在列的,还有吏部尚书徐敏。 徐敏坐在下首,面色清淡。 当日慕染只是将那王虎带去他的府上,徐敏就已经知道留给自己的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当初刘峰不满他依附安王慕枫爬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将王虎扣下,算是威胁他的把柄,如今这个把柄又落在了平王慕染手中。
第109页 第二日,他便携礼拜访了慕染。 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顺利的晋升了吏部尚书,现如今,自然算是慕染一党。 “皇上多日不上朝,但递上去的摺子都批了,想来身体虽不适,依旧尚可维持。” “不错,皇上虽不见殿下,倒是私下见过几次宁王。” “皇后娘娘仙逝后,陛下将殿下禁足,至今尚未解封,不知是何缘故。” “我等曾上书,可皇上都置若罔闻,却也不敢操之过急。” “殿下,您可曾想过,是否是因为陛下意欲立储。” 徐敏的话语突兀的响在殿中,慕染身子一动。 “徐尚书此话怎讲?” “陛下召见了几位重臣,又私下见了宁王,却对殿下避而不见,是否就是为了立储,不让殿下多加阻拦。” “本王禁足府中是为当日母后仙逝,殿前失仪所致。” 话虽如此,但是慕染心中却已然翻江倒海。 “那么,当日,陛下为何无故封禁皇后娘娘的寝宫,可是有何事?” 徐敏继续询问,这件事,到现在为止,慕染都未曾透露半分。 “母后曾在宁王的药中做了些手脚?” 慕染避重就轻,徐敏却继续追问。 “当真因为如此吗?据闻,那段时间,陛下身体同样不适,且太医院副院首张文彬被陛下秘密扣押,至今不知去向。” “徐尚书有话不妨直说。” “殿下,倘若陛下的饮食用药中,也有人做了手脚,陛下却一直秘而不发,在皇后娘娘仙逝后藉故将您禁足府中,是否因为陛下意欲发落幕后之人呢?” 徐敏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抬手间将他眼中的诡谲之光尽数遮住。 众人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中明白了些事情,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先皇后竟然对皇上下毒,若说这件事平王不知晓,他们却也是不信的。 并且皇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按下不发,照现在的情况,可不就是要发落慕染的意思嘛。 “殿下。” 兰笙此时突然出现在大堂,在慕染的示意下近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慕染面色大变。 “宫中传出消息,后日,陛下将立宁王为太子,礼部已经着手在准备了。” 众人一惊,方才还在讨论的事情,如今被印证为真,众人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徐敏身上。 这人的心思当真深不可测。 “殿下,若是让宁王成为太子,皇上就会慢慢的架空您,然后就可以轻易的将您处置了,您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这时,徐敏放下茶盏,话语中不失担忧。 “对啊,殿下,如今宁王刚刚回宫,尚无党羽,倘若任由他发展,后果难以预料。” “当年宁王自己西南,母亲又因此过世,他与殿下之仇可谓不共戴天,倘若他一朝得势,第一个要出手的便是殿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的得失利弊分析的彻底。 “殿下,骁骑营现在尚护卫着皇宫的安全,这是我们的机会,一旦皇宫换防,于我们而言,实为大大的不利。” 兰笙在一旁低声说道,“更何况皇后娘娘的兄弟掌控着京郊的清玉军,我们先一步动手,好过被动的挨打。” 兰笙自刺杀慕枫、带回王虎、收拢徐敏这些事后,已成为了慕染的左膀右臂,有何事都慕染都会听听他的意见。 现在兰笙这样说,慕染心中有担忧,也有些期待。 “殿下,这位兄台的话不无道理,我们只是清君侧,并非弒君,宁王离宫多年,尚且回宫,怎堪太子大任,定然是做了什么事情,蛊惑了陛下。” 徐敏附和道,其余人等虽觉此时不妥,但终究不敢多说什么。 事成他们自然就是一等功臣,倘若失败,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都不敢轻言。 “殿下,宫里有人回来了。” 一个幕僚从门口进来,领着一个小太监。 “殿下,陛下方才已经召见宁王殿下,宁王出来后,甚是欣喜,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奴才不敢猜测。” “何话。” “他与身边的侍卫谈论,说陛下还是很爱他娘的,这么多年一直将他养在外面不过是为了防止后宫的手段,也答应了他娘会让他,让他继承大统,现在就是时机。” 这个小太监是慕染放在慕庭鸿身边的,早年间也是习过武的,即使慕尧与侍卫私下谈论,他稍远些也是可以听得到。 一时间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这无疑是给了慕染当头棒喝。 怪不得慕尧能在皇后的屡次截杀下,仍能安全的到达西南,且在西南立足。 原来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那他算什么,死了的慕枫又算什么,难道只是慕尧登位路上的踏板吗? 他这么多年来,与慕枫斗个你死我活,终于慕枫死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一切在慕庭鸿眼中,不过是跳樑小丑的把戏。 他冷眼看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为慕尧扫清障碍吗! 慕染面色阴沉,可以说比张敏若死时也不遑多让了。
第110页 众人纷纷四下目光交流,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多发一言。 “兰笙,找你的意思去办,后日,本宫要让慕尧死。”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变。 * * * “父皇。” 慕尧进殿,就见慕庭鸿手中正拿着本奏摺在看,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头。 仔细的打量着慕尧,眉眼处与他娘多有相像。 “父皇,您怎么了?” “没事,朕近日叫你来,是为了给你说门亲事,你年级也不小了,是该成亲有个人照顾你了,宫外你的府邸已经让人备好了。” 慕尧眼神微动,早知道他有意要给自己指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皇后新丧,他这么着急啊。 “回父皇的话,皇后娘娘和杨妃娘娘丧期未过,儿臣不敢,尚且还有一事要告于父皇知晓。” “嗯?何事?” “儿臣其实已经成婚,早年间在西南,儿臣以为今生再无回京的可能,就娶了一房妻室。” 慕尧说到此处,还有些羞赧,微微低头。 慕庭鸿眉毛微挑,有些惊讶,一旁的付培全也是有些惊讶的看着慕尧。 这位十三皇子,从回京到封为宁王,再到现在,竟然从未提及此事。 “你回京未曾将她一併带来?” 慕庭鸿知道若非钦天监预言,他今生都不会将慕尧召回京,慕尧有此想法并不奇怪,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成亲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不上书,又想他在西南无人教养,也就不足为奇。 “她身子有些不好,这回京路途遥远,又要快马加鞭的,怕她身子受不了,儿臣先行,想着儿臣这边安顿好了,再将她接来。” “无妨,这不影响给你选妃,先把亲事定下,等成亲了再把人接来就是了。” 慕庭鸿无甚在意,乡野女子。 “父皇,她是儿臣明媒正娶的正妻。” 慕尧不贊同的摇头,有些执拗的说道。 慕庭鸿见此,退了一步,原本也就想要给他娶个妻,放在身边。 “好,那就选个侧妃侍妾,你是朕亲封的宁王,后院也要多几个人,至于那女子,你既然喜欢,当个正妃也无不可。” “多谢父皇。” “既然你同意了,这里有些画像,你来挑挑,喜欢的就留下。” 付培全端着手中的托盘走到慕尧身边,上面放了十多张画像。 “殿下,您展开看看,都是各家的闺秀,都是顶好的,陛下为此还亲自帮您过目了。 慕尧目光落在这些画像上,嘴角轻扬。 慕庭鸿见此甚是舒心,付培全也是一副笑意。 各个皇子,只要是成年娶亲的,皇上都会亲自把关,各府中,皆有皇上钦此的官女子,有的是侧妃,有的是侍妾。 慕尧立府出宫,身边当然是要有人服侍的。 第61章 封王典礼谋逆 “父皇,儿臣答应她,此生只娶一人,怕是要辜负父皇的美意了。” 慕庭鸿面色一变,不知是故意推脱还是真有其事。 “后日就是你的封王典礼,各家朝臣都会携家眷前来恭贺,不想看画像,直接去见见本人也好,定有你喜欢的。” “父皇,儿臣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不会再有旁人。” 不管慕庭鸿可以的装作没听见,慕尧依旧坚持着说道。 “放肆,朕给你选的人都是名门闺秀,你在西南娶了那乡野女子便也罢了,坚持立她为正妃朕也依着你,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殿下,陛下是为了您着想,身为皇子,要想在朝中立足,首先要和朝臣们处好关系,您刚刚回京,切不可任性啊。” 付培全在一旁轻声劝慰,也怕父子两若是真的闹僵,场面会不好收拾。 “父皇,前些日子,儿臣已经传书让她进京了,过些日子想来就能到了,您何不等上一等,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慕尧见此,也迂迴的说道,现在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于慕庭鸿闹僵。 慕庭鸿也知道不能将人逼的太紧,索性在付培全的劝说下,两人各退一步,慕尧争取了时间,慕庭鸿也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慕尧这么死心塌地。 不过另一方面他也稍稍放心了些,如果慕尧坚持不娶朝臣之女,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只是被他召回宫的闲散皇子,不会参与到夺嫡之争。 今日这般,慕庭鸿也不无测试慕尧的意思。 自慕尧回宫,慕庭鸿的测试就没有停止过,只是慕尧的表现总是出乎意料,总是这般毫无破绽。 似乎就向当一个富贵王爷,潇洒一生。 “皇上,您也别着急,宁王殿下能对妻子这般好,定然是个重情义之人,与您倒是真有几分相像呢。” 付培全这话说的慕庭鸿爱听,毕竟是自己的皇子,再不济也容不得别人来置喙。 “这孩子,自小不在宫里长大,看着怯懦,却甚有主意。” 慕庭鸿也不再过于执着这件事,不论是见不见那女子,慕尧的后院里,也不可能只有一人,倘若过于善妒,怕是也要敲打一番的。 “主子,您怎么了?”
第111页 回到寝殿,兰冥见慕尧神色不对,有些担忧。 “父皇今日召我前去,是为了选妃。” 兰冥有些惊讶,这么晚叫人过去,就是为了选妃? 哎?不对啊,选妃的话,那夫人那边怎么办? 夫人才刚到上京,若是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无事,我拖住了,兰笙那边不知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小太监,宫门口已经传来消息,说出宫去平王府了。” “很好,不枉我近日让陈叔瞧瞧去给父皇瞧病,慕染被禁府中,不能见父皇,看来是要着急了。” 慕尧心情不错,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是睡了还是醒着。 不管柳舒君如何,慕染等人註定是今日无眠了。 “主子,收到消息,京郊的清玉军动了。” 兰冠从外面进来,嚮慕尧行了一礼后说道。 “夫人呢?” “夫人晚上和柳老爷,柳夫人出去了,哦,还有,乔飞元也跟着一起。” 兰冠如实回禀,兰冥眼神微动。 夫人刚至,怎么就一家都出去了,还带着乔飞元。 “父皇那些近侍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没什么异常,只是龙五等人在监视着平王府,今晚过后,胡林将军那里应该要上京了。” 兰冠想了一下,兰笙等人今晚会有行动,龙五那些人必然也会有行动。 只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过于生气,导致病情反覆。 毕竟陈叔为了稳固病情,也是颇为费神的。 “白世元那里慕染应该也会让他进京为了后续支援,你们去忙吧,今夜註定不平静了。” 兰冥和兰冠相继退了出去,何止是今夜。 今夜只是开端,往后的日子只会比今晚更加兇险。 * * * 夜晚的帝山异常静谧,连飞鸟蝉鸣都听不到。 “好厉害的阵法,一般人进去怕是出不来了吧。” 柳舒君看着面前的群山,露出一抹笑意。 “不错,之前凌空和小乔两人合力才进去,还险些被发现,这阵法变换无穷,一时不甚就会迷失其中。” 柳御风也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凌空已经在里面待了数日,期间也没能传出消息,不过以他的身手,肯定没有问题。” 乔飞元站在一旁指了指里面的某个地方。 “当时我们是从那里进去的,里面守卫不甚严,应该觉得没人能闯过这片迷阵,而且此地是帝山,寻常人根本就不敢到此地。” “凌空的能力不用怀疑,这些日子,里面的大致情形他应该已经摸清楚了。” 几人说话的功夫,就见一个从另一个方向飞身而出。 柳舒君面色一喜,这人真是不经说,刚说完,他就出来了。 凌空飞身而出的瞬间感受到了几股熟悉的气息,循着气息,很快就来到了几人身旁。 目光在柳舒君身上停留片刻,“伯父伯母,您二位怎么也来了?” “来看看,顺便看看你何时才能出来。”柳御风对凌空很是满意,这小伙子武功人品相貌样样出众。 “没受伤吧。” 佟霜雨上下打量一番,见人没事。 “多谢伯母关心,我没事。”随后看向柳舒君,“你真的没事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娘会放我出来吗?” 柳舒君摊摊手,表示自己很好,凌空无奈摇头,这人病刚好就原形毕露了。 “里面的情况我已经摸清楚了,这是路线图。” 说着,凌空从怀中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 柳舒君接过打开,柳御风几人也走到她身边侧身观看。 一目了然,事无巨细,柳舒君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柳舒君将地图收起,最后看了眼帝山转身便离开了。 * * * 烈日当空,正是一个发生点事情的好日子。 慕尧早早的被礼官带来的人吵醒,只是为了今日的封王典礼,也算是公开的亮相。 让大家知道这个从出生便被送走的十三皇子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高高的祭台上,慕尧长身而立,接受了臣民的叩拜。 付培全在慕庭鸿的示意下,从侧边走了出来,手捧明黄圣旨。 就在此时,一声轻喝打断了祭礼。 随即便有大批是骁骑营士兵包围了祭台。一众大臣不明所以,就连慕庭鸿也眉头微皱。 骁骑营一向都时护卫宫城的,今日随行出宫的是禁军,骁骑营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慕庭鸿缓缓将目光转向慕染,未发一言。 慕染见此也不隐瞒,从自己的位子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付培全手中的圣旨,从开始的有些游移变为坚定。 “父皇,您受小人矇骗,儿臣不忍您被欺骗,特来清君侧。” “你说什么?” “父皇,您不用等了,禁军已经被控制,他们进不来的,儿臣希望父皇您不要反抗,不然刀剑无眼,免不了伤到您。”
第112页 “逆子,你想做什么?” “慕尧,收买钦天监主司,预言贪狼星动,弟星垂,七杀挡煞,您将慕尧召回京,是否确有其事。” 慕尧慢慢走到了慕庭鸿身边,看着慕染。 就见慕庭鸿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勉力维持。 “你今日来,可是要逼宫?” 慕庭鸿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这问出得问题却让众臣惶恐。 “父皇,儿臣只是要清君侧罢了,只要您立刻下旨,处死慕尧以及钦天监主司张远飞,儿臣立刻将您安全送回宫。”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交头接耳,有的面色惨白,有的神思不属,有的气定神闲。 “皇兄,你这是要将你的兄弟们都赶尽杀绝吗?” 原本嘈杂的场面一瞬间安静,慕尧带着内力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一身暗红色蟒袍,头顶亲王紫金冠,慕尧面色清淡的看着慕染。 慕染有一瞬间的怔忪,此时的慕尧,与他所认识的慕尧是那样的不同。 除了相貌,无一处相同。 这也是在场众人的心声,之前的慕尧唯唯诺诺,展在人群中都会忽视他的存在。 可现在站在慕庭鸿身边的人,究竟还是不是慕尧。 “你说什么?” “九皇兄你杀了,其他皇兄非死即残,成年皇子中,唯有我是你的障碍了是吗?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除去我了吗?” 清朗疏阔的声音再次传出,带着掩藏的秘密。 当时慕枫莫名身死,众人就议论纷纷,是不是慕染动手,现在慕尧的话正好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你不要血口喷人,安王是重病不治而亡,父皇明旨,岂容你在这里泼脏水。” 慕染料定慕尧没有证据,矢口否认。 “好,那么,皇后指使太医院副院首张文彬在父皇与我的药中参入了让人致死的药材,你也要否认了?” 慕尧淡笑着看着慕染神色大变,弒君之名一出,他能不能负担的起? 第62章 当众对峙展露锋芒 “慕尧,母后已经逝去,你竟然将这种事情冠到她的头上,简直丧心病狂,果然你这人留不得了,满口荒唐话语。” 慕染一指慕尧,眼中的杀意越浓。 他竟然知道,可是这么久都没有发作,如此深的心思,看来果然留他不得,要尽早除去。 “哦?是吗?那你可知,张文彬和御前伺候的小方子现在都被父皇扣押在天牢中,只要提来一审,真相自然大白。” “慕尧,你不要搬弄是非,企图混淆视听拖延时间。” 慕染说完,慕染身后出现一人,飞身而上,直逼慕尧面门。 众臣发出惊唿声,眼看着慕尧就要命丧当场。 慕庭鸿双手勐然攥紧,身前突然出现一人,一身黑衣,将慕尧带离原地。 皇帝近侍,众臣早有耳闻,今日终于得见,武功果然深不可测。 刚才袭击慕尧那人速度极快,可是还是比皇帝近侍要慢上一些。 “放肆,逆子,你竟然敢当着朕的面杀人。” 慕庭鸿久居上位,此时一声厉喝,慕染不自觉的身子一抖,众臣纷纷跪了下去。 皇家多争斗,他们不想参与。 “皇兄何必这么着急的想要杀人灭口,人是父皇亲审,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啊。” 慕尧被龙五带到一旁,冷笑一声。 “你休要出言蛊惑父皇,杀了你,父皇自有明断。” 眼神狠厉,方才那人一着未得手便又在慕染的示意下偷袭过去。 只是龙五一直在侧,那人竟分毫不能伤到慕尧。 “兰笙,回来。” 那人身子一动,翻身落到了慕染身边。 “殿下,属下无能。” “不关你的事,父皇养的这些个阉人你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是本宫疏忽了。” 慕染满脸的不甘,只是一着不得手,再偷袭也不行了。 “我记得你,当时是你率人在我们回京路上进行截杀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证实了慕尧刚才所言。 一部人还不明所以,旁边的人低声解惑。 他们有些人是知道慕枫是皇帝近侍带回来的,龙五这样说,可不就是慕染身后人杀了慕枫嘛。 这人对慕染言听计从,不必多想,定然是受慕染指派。 众人看着慕染的眼神从刚开始的疑惑到惊惧再到现在的鄙夷。 这样的人怎能为君,倘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毒杀皇上和宁王的事情也非杜撰。 杀兄弒父之人,不配。 慕染心知不能继续下去,兰笙一手带着他退到了骁骑营后,与里面人隔开。 “今日不论你再能言善辩,也难逃一死。父皇,儿臣无意伤您,倘若您一意孤行,莫怪儿臣心狠。” 慕染远远地看着慕庭鸿,嘴唇紧抿,似乎还期待着慕庭鸿的态度。 “逆子,你该死。” 慕庭鸿原本还对慕染抱有一丝希望,怎料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那就不能怪他不念父子之情了。 “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慕染见此,微微低下了头,眼睛紧闭,瞬间再次抬头,眼中已无其他,只剩势在必得。
第113页 众臣眼神惊惧,四下逃窜,没想到这个慕染竟然毫无人性,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慕染心中明白,慕尧的话在这些人心中扎下了一根刺,即使日后还能为他所用,于他而言,也是见不得知道他这么多秘密的人每天出现在自己眼前的。 这样就会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为了上位,究竟做了什么。 还有一些人偷偷的躲到了一旁,而骁骑营的人也视若无睹。 一些老臣见此,都明白,这些人都是慕染的人,肯定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的事,所以他们的左臂上都绑着红色的丝带。 禁军人数远低于骁骑营,双方几乎呈一面倒的形势,慕染见此,脸上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就在此时,不远处同时传来了杀伐的声音。 众臣这才想起什么的看嚮慕庭鸿,慕庭鸿坐在上方,稳若泰山。 这些臣子的心一下子就定了,原来皇上早有准备,一时间纷纷往慕庭鸿所在的高台涌去,身后是禁军与骁骑营在厮杀。 慕染见此也不慌,杨家的清玉军早就埋伏在外面,今天这里,谁都活不了。 只是他也不在此地停留,由兰笙护送着出了祭台,往清玉军的扎营地而去。 一路上可见清玉军与另一股军队在拼杀,他并没有注意是哪一军,他的父皇就算调人来,也必然为数不多。 “皇上,还是先到后面的大殿中休息一下,万一有人偷袭,臣怕护卫不周。” 龙五有些担心的说道,目光所及,外面厮杀声响彻山野,里面同样血流不止。 慕庭鸿见此情形,点头同意,带着人往后面的大殿而去。 慕尧见此,也跟着,又回復了平日的模样,不发一语,默默的跟着。 这一战,比想像的要持续的时间久。 禁军力竭之际,越过清玉军,另一队军队赶至,双方相持不下,杨家的将领鸣金收兵。双方以祭台为线,各占半边。 “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胡林一身戎装跨步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慕庭鸿见到胡林,心中的大石总算完全落地。 在得知慕枫死亡真相,皇后杨妃双双暴毙之后,慕庭鸿就已密诏胡林,回京。 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怎知慕染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说服杨家一起叛乱。 杨家毕竟是他的母家,一旦事成,慕染登基,那地位必然与现如今不可同日而语。 “快快请起,外面形势如何。” “清玉军暂时退兵,双方伤亡相当,只是双方现下却僵持不下,退兵只是暂时的,想来最迟不过明日卯时,他们就会发起新一轮攻势。” “胡将军,我们身处高地,他们想要攻上来怕也不容易。” “拜见宁王殿下,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我军长途行军,粮草殆尽,且将士们经过一场血战,情况不容乐观,” 胡林见慕尧主动与他讲话,连忙行礼,言语中不失恭敬。 慕庭鸿眼眸微动,随即隐下。 “陛下,臣已令众将士轮流守夜休息,确保明日有充足的精力对战,现回京之路被封,还要委屈陛下在此处歇息,还有众位,外面已经搭好了帐篷,可供人休息,只是委屈众位挤一挤了。” 胡林转身对慕庭鸿说道,现在的情形也不是可以讲究的时候了。 “爱卿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众卿今日也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慕庭鸿面有倦色,挥手让众人退下,付培全早早的在大殿后方准备了慕庭鸿就寝的用具。 “父皇要保重龙体,儿臣先行告退。” “宁王,你之前与胡卿熟识?” 慕尧转身离开之际,慕庭鸿突然发问。 慕尧恭敬的转身回道:“回父皇,之前在回京的路上经过安康县,偶遇胡林将军丧子之事,产生了一些误会,也耽搁了一些时间,不算熟识。” 胡林之前上书处理刘峰,摺子必然提过慕尧之事,慕庭鸿现在再次发问,慕尧心中一阵冷寒。 这就是他的好父皇,就怕自己的皇位被自己的儿子抢了,那你为何要生子,无子便可一生清净。 “嗯,退下吧。” 看着慕尧离开的背影,慕庭鸿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还记得今日在祭台上,慕尧对慕染时的情景。 这个儿子当真是因为自己一纸诏书召回来的吗?平时的胆怯与今日对着立刻就能取自己性命的慕染还能侃侃而谈,将慕染逼入死地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陛下,您累了一天,还是早些歇息吧。” 付培全见慕庭鸿神色莫名,出声打断。 震天的号角声将慕庭鸿从熟睡中叫醒,有些迷濛的睁开眼睛,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陛下,您醒了?” 付培全见慕庭鸿醒来,连忙上前。 “胡卿呢?” “胡将军在阵前指挥作战呢,走之前来请安,您还在休息便走了。” 付培全伺候着慕庭鸿穿好衣服,跟着慕庭鸿走了出去。 慕尧正站在一处高台上远远地观望着前方的战事,“宁王殿下。”
第114页 听到付培全的声音,慕尧回头,见慕庭鸿后行礼问安,走了下来。 “父皇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这样下去,怕您身体受不了。” “无妨,战事如何?” “儿臣不懂,就是看着他们在打,死了很多人。” 慕尧闻言摇了摇头,他不能懂。 慕庭鸿见此不再说什么,自己往后面宫殿走去。 看着慕庭鸿走远,慕尧再次回到高台。 目前的形势胡林占据高地,尚可防守,只是困在这里,没有外援没有不给,终究支撑不了多久。 “兰冥,夫人在何处?” 兰冥现身,“主子,兰泽传来消息,凌空回来了,已经探知帝山里的情况,夫人率人进山了。” “何时?” “昨日子时。” 这个时间选的很是巧妙,皇帝出行,必然会带着部分近侍帝山中留守的高手必然减少。 再加上慕染叛乱,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里,帝山守卫必然松懈。 第63章 帝山之中波澜起 慕尧注视着前方的战场良久的沉思。 兰冥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萧瑟。 如今的局面,想来慕尧时不想看到的。只是夺嫡之路,从来都是用鲜血铺就的。 “主子,您是担心夫人吗?” 兰冥向来话少,只是自从到了上京,他不得不应付着各种人各种事,话渐渐的也开始变多了些。 “她重伤初愈,帝山中危机四伏,此行必然危险重重,我只是有些无奈,为何每每她遇到困难,我都不能陪在她身边。” 慕尧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担心无奈彷徨说了出来,此刻,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柳舒君。 配不上她这一路以来的相助,配不上她的真心交付。 “主子,夫人是个奇女子,她的能力不输任何好男儿,她是一个可以与您比肩的人,您可以相信她不会让您失望的。” 兰冥一向不善言辞,可此时的话却让慕尧心中安定一些。 这都是兰冥的心里话,若是一开始他对柳舒君是好奇观望,现如今就是满心的敬佩。 还记得小五回来时,与慕尧诉说了柳舒君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说了那日渐消瘦的身影,说了勉力支撑的艰难,说了那满池的血污,说了满室的血腥味,即使过去很久都消散不去。 说了起身都无法自理的柳舒君不顾自身的为他筹谋,说出了夫人对主子的无限深情。 慕尧听完这些之后久久不语,随后就将人都赶了出去。 那夜,他第一次听到了慕尧声嘶力竭的哭喊声,那是当初与柳舒君分别都未曾表现出来的无助与痛苦,是作为男人的无奈与满心的爱意。 那夜,烛光伴随着慕尧的满腔爱意直到天明。 那夜,奠定了今后无数的岁月里,慕尧与柳舒君相携到老的此生不渝。 * * * 暗黑的天色中泛着点点星光,柳舒君几人站在一处仔细的观察着。 “这一处倒是有趣,生门每每变动,让人好是难寻。” “难寻还不是被你找到了,不要总是假装无意的夸自己。” 凌空笑骂一句,这人真是一精神,以前的坏毛病就都出来了。 “玉芙呢?” “她已经带人把这里围起来了,以防有人逃窜报信。” 乔飞元看了看四周,偶有树丛晃动,惊起一些飞鸟。 “今夜,这里无人生还。” 柳舒君话落,人已经从找到的生门中飞身而入,身后还跟了数人,紧随其后,一步不落。 乔飞元接着进入,身后依旧是一批黑衣侍卫,加上凌空与柳御风夫妇带的人,刚好是四批。 四批人进入后迅速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入眼的一片建筑群泛起了阵阵的火光,伴着轰隆隆的爆炸声。 一瞬间,四方齐动,唿喊声不绝。 这里世代由皇帝统领,其他人无权干涉,也无人敢在此地寻衅滋事。 又遇到皇帝祭天出宫,大半的高手都前往护驾,仅仅留了几位常年闭关不出的长老坐镇。 正当龙一闭目养神时,一声爆炸声将他惊起。 飞身而起,夺门而出。 仅是片刻,山中多地被火雷侵袭,只见熟道身影腾空而起想着他的方向汇聚。 柳舒君等人见此面露一丝笑意,同样顺着那个方向而去。 凌空绘制的地图中,那几个重要的人物居所却是有些含煳。 他们平日里几乎都闭关不出,短时间想要找到他们的位置还真是不容易。 当日乔飞元询问玉芙那批火雷的用处时,玉芙回答不知,的确不知。 也不是用来炸皇宫的,那里多数人都是无辜的,宫女太监,只是为了活命才入宫为奴,怎么可以炸了呢。 这里就不同了,这些个阉人世世代代守着这里,为皇帝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手上又沾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他们全部该死。 “大长老,怎么回事?” 陆陆续续的赶到的人围着龙一,面露惊恐。 这里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从未出现过一丝一毫的问题,平日里的巡逻守卫也只是防止里面的人外逃,可眼下的情况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第115页 “有人闯入,用了火雷,死伤可还严重?” “因为太突然,死伤严重,功力低微的,多数命丧当场,我等也是凭着内力相抗才得以保全,但依旧受了些轻伤。” “不错,有些没有死在火雷之下的,也被后续燃起的大火活活烧死了。” 几人浑身黑污,身上多处可见烫伤烧伤,有些人身上衣服与血肉连在了一起,看起来甚是恐怖。 “其余活着的人,都已经进入地道之中,只是,那里......” 一人犹豫的看着龙一,龙一面色阴寒的看着已经连成一片的火海。 “不用管了,以后再找就是了,你们跟我来,先撤离这里。” 几人点头应是,只是被一声娇喝拦住了脚步。 “这么着急就要夹着尾巴跑了吗?我还以为皇帝的近侍有多了不起,不够也就是些胆小怕事的无根阉人罢了。” 柳舒君一身黑衣在熊熊的火光的映射下,似是从地狱中走出的罗剎。 龙一有些疑惑的看着柳舒君,这个女子他之前从未见过,但依旧能感受到她内力散发出来的气场。 其余几人见此纷纷走到了龙一身后,面色都极为难看。 柳舒君刚才的每一个字都在戳着他们的嵴梁骨,原本在世人眼中,他们就不算个男人,现在被一个女子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目光阴毒的看着柳舒君。 如是今日落在他们手中,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怎么?想要杀了我?” 柳舒君见自是看见了他们的目光,只是丝毫未放在心上。 几人看向龙一,等着他的命令,就要一拥而上讲这个目中无人的女子擒下。 只是龙一未曾例会他们,目光紧紧的盯着柳舒君。 这个女子他看不透,这是很久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姑娘,不知你为何带人毁我山庄。” “你的山庄?龙一,你这是欺负我年少不懂事吗?” 龙一面色微变,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她竟然开口就能交出自己的名字。 “好久不见啊,龙一。” 龙一眉心一跳,已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你竟然还活着?” 柳御风稍晚一步赶来,站在了柳舒君身旁,却不见佟霜雨。 听到龙一的话柳御风笑出了声,只是看着龙一时,眼神中似乎带着无尽的火焰,犹如身后熊熊的烈焰。 “你还未死,我怎敢先你一步入黄泉呢?” “当年让你侥倖逃脱,实在是我的疏忽,今日,且看你我谁生谁死。” 龙一话落,先一步出手,几枚银针闪着寒芒带着龙一十成内力飞向柳御风父女。 柳舒君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欺身向前,银针顺着软体旋转的方向归拢。 柳舒君见此嘴角轻扬,眼睛微抬,手腕微动,银针迴转,一刚才十倍之力射向龙一身边几人。 这一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几人闪躲不及,银针贯体而出。 知晓片刻,几人面色转黑,嘴角渗出黑血,身子一软便倒在地上抽搐,然后气绝。 “好霸道的毒,帝山出来的人,果然够狠。” 柳舒君见此眼睛微微眯起,见血封喉的毒/药,比当年更为阴毒。 龙一在银针发出的瞬间已经转身向内室而去,这是他留给自己的逃命时间,他不在乎成功与否,只是为了拖住对方的时间。 柳御风早就防着他,见此,手中剑出鞘,带着寒芒,直指龙一后心,若是不躲,必然是一剑贯心,绝无生路。 龙一感知身后危机,侧身一躲,柳御风已落在他逃生必经之路。 “当真是无胆鼠辈,竟耍阴招。” 龙一面色几位难看的扫过四周,柳舒君和柳御风带来的人将这里团团围住,且都是高手。 倘若单打独斗,这些人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可是,他现在还面对着柳御风和柳舒君这两人夹击。 柳舒君看见龙一就心生厌恶,不愿与他多做口舌之争。 手中软剑挽出一朵剑花,直击龙一面门。 一旁柳御风同样出手,龙一面对着两个顶尖高手,一时压力剧增。 边打边退,退至一出防守较为薄弱的地方,扬手洒出一把粉末,就要突围。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些人竟然无一人闪躲,在他突围之际,内力灌入手中长剑,几人合力刺出,竟然将他逼回了场中。 那几人因吸入了龙一洒出的粉末,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但迅速又有人补上。 有人将这几人扶到一旁坐下,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给他们服下。 龙一感觉腹部有些刺痛,想来是刚才有人得手。 “老东西,同样的把戏还真是玩不腻啊。” 当年柳御风夫妇二人在众手下护卫之下屡屡被这些毒粉所伤,死伤惨重,今日龙一竟然故技重施。 “柳御风,你夫人今日为何没有与你一同前来,可是因为当年老夫那一掌?” 龙一见此不再尝试突围,而是看向柳御风。 眼神中带着戏嚯与嘲弄,还有些许的自得。 第64章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 柳舒君闻言冷哼一声,这人还真是死不悔改呢。
第116页 “龙一,当年之事,你万死难赎。” 柳御风剑指龙一,杀意渐起。 “我知道以你们的内力身份,这些年你夫人必然还活着,只是少不得每日要痛苦一回。” “倘若你今日让我离开,我可以告诉你解决的法子,但若是你今日杀了我,你那夫人,也得给我陪葬。” 龙一说到此处,眼神露出自信的光芒。 当年他奉命追杀她夫妻二人,几年中,多次让他们逃脱,但是他们护卫也凋零殆尽。 最后终于将他们困住,正好试了试他新练的武功。 只是一着不慎,还是让他们逃了。 逃了又如何,他夫人依旧还是活不长。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有趣。” 柳舒君见此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人还真是可恨至极,到了现在,想要求生还不忘掀人伤疤。 柳御风同样也觉可笑,父女两相视一笑。 龙一自觉其中有何问题,有些不明所以。 “你以为她是谁,是我女儿,我夫人不过是别处转转,毕竟你的老巢,她想来也是很感兴趣的。” 柳御风指了指柳舒君,对龙一充满了不屑,真是郁闷,当年怎么就被这么个东西追杀至那般绝境。 “什么?不可能,她中了我的血魂掌不死已是万幸,怎么还能生出孩子。” 龙一不可置信,仔细的打量了柳舒君一番,倒是与当年那女子有几分相似,但依旧难以置信。 柳舒君懒得再与他废话,联合柳御风,两人几乎将龙一全身刺遍。 暗绿色的衣衫被鲜血浸满后滴落在地,龙一体力不支的跪倒再地。 很快,身下便出现了一滩血渍。 柳舒君收剑落在一旁,柳御风见此眸光深深。 他身后走出一个青衣,一手持剑,走向龙一。 龙一右手手筋被柳舒君挑断,只能左手持剑勉力维持。 见那男子走向自己,身子微微后退,只是腿上多处被砍伤,有些艰难。 “你是何人?” “被你灭了满门的人。” 龙一一时反应不及,不知到底是何人。 “哈,你定然不记得了,你满手血腥,灭人满门已是常事,又怎么会记得我是哪家的。” “玉臻。” 柳舒君一声轻唤,那男子微微抬头看向她,露出一抹笑意。 “小姐放心,今日为我满门一百三十二口报仇后,自当去镜无涯静心,不会乱了心神。” 柳舒君见此不再阻拦,微微点了点头。 “我秦家满门忠烈,只因为新皇继位,想要收回兵权,却又害怕我秦家不从,便要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怎料我祖父与父亲知晓此事,堪堪化解。” “你们害怕我秦家拥兵自重,起兵谋反,一夜间,灭我满门。” “事后,竟推脱是与江湖方家结怨,想要窃取方家护身铠甲不得,便屠了人全家。” “方家未绝,休养生息后找上门来。我秦家一家惨死,皆因贪婪所致。官府派人围剿之下,方家之人竟无一活口,惨遭屠戮。” “这就是官家给出的答案,我秦家世代忠义,却背上了如此骂名。那方家何其无辜的被你们屠尽,死后还要被拿来搬弄是非。” “你们这些个阉人,真是可恼可恨,死有余辜。” 话毕,一剑出,龙一堪堪抵挡,怎奈已是强弩之末,几个回合下来,便被玉臻一剑刺中心脏。 “玉夕,他们几个如何?” 柳舒君走到玉夕身边,看了看方才中毒的几人。 “无事,已经服了解毒丹,回去修养半月就可痊癒。” 让玉夕跟着就怕这些人使毒,还真是死性不改。 “那就好,山中的迷阵已破,你们先带他们出去吧。” 柳舒君召来几人,嘱咐让他们将人送出去后转身看向龙一。 只见龙一躺在地上,嘴角不住的吐出鲜血,目光已有涣散。 “为何?你为何会出生?” 龙一的目光落在柳舒君身上,执着的想要知道答案。 “想知道?去问阎王吧。” 柳舒君至终都没有告诉他,就让他带着这些疑问与不甘心去向那些被他所杀之人请罪去吧。 龙一身子无力倒下,看着天空中的斜月,带着无尽的不甘,气绝。 “凌空那里不知怎么样了,过去看看吧。” 柳舒君错开目光,看了看天色,他们在这里耽搁许久,那边应该也结束了吧。 “玉臻,你带着受伤的人先回去。” 柳舒君见龙一死后,如释重负的玉臻,他也该回去看看他爹娘了。 “是,小姐,我......” “我知道,回去给你爹娘亲人们上柱香,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吧。” “多谢小姐。” “你这是什么情况,人呢?” 柳舒君几人赶到时,只见凌空带着站在一处密道口。 凌空看到几人微微摇头,“人全部死在里面了。” “嗯?” “原本就在里面埋了火雷,只是为了逼他们现身,怎料其中一人点了火摺子,我们的人见此心知不妙退了出来,但还是晚了,火雷爆炸,里面的人都死了,我们的人也死了几个,还有些重伤,我已经让人送走了。”
第117页 凌空面色难看,原本那些人都是不用死的,都怪他一时大意。 “我们的人厚葬,至于那些人,每个人手上都沾着无辜人的鲜血,现如今自食恶果罢了。” 柳舒君出言安慰,目光所及,都是被火雷爆炸波及到了人,浑身都是土,有些也有轻微的受伤。 “夫人那边传信过来,已经找到了,我们过去接应一下吧。” “好,对了,小元那边怎么样了?有人来吗?” 柳舒君边走边说,柳御风再与她分开后便直接去寻佟霜雨了。 “乔飞元那边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那些人看到信号在赶过来,也需要点时间,不急。” “也对。” 一处位于悬崖的石壁上,仅一人通过的洞口处,柳御风向他们招手。 几人飞身而上,依次进洞。 大约百米后,豁然开朗,可容四五人并肩通过。 “爹,娘去哪了?” 按理说,这里应该是由佟霜雨负责的,怎么柳御风来了之后却不见佟霜雨,要知道两人可时黏煳的很。 柳御风脸上露出一丝悲痛,没有说话。 柳舒君见此眉头微皱,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表情,应该也不是佟霜雨出了什么事情,如果是,她爹早就炸了。 与凌空对视一眼后,跟在柳御风身后往里走。 越走,两人眉头皱的越紧。 身后玉夕也是眉头紧皱,她似乎已经猜到为什么柳御风方才是那样的表情了。 潮湿的霉味伴着血腥味越来越重,在走一段路,里面的景象展现眼前。 佟霜雨带着人守在一旁,地上紧紧挨坐着七八个少年,看着来人,目光警惕。 越过他们,再往里,似乎躺着几个少年,已经没有了气息。 柳舒君看向佟霜雨,这应该不是他们所为,佟霜雨不会对这些孩子下手这是肯定的。 “我们赶来的时候,那几个孩子已经死了,就只剩下这几个了。” 佟霜雨看着几个孩子目光柔和,也带着心疼。 柳舒君看了看那几个活着的孩子,有些疑惑。 “他们杀的?” “不是。” “其他人呢?” “杀了。” 佟霜雨说到此处,往另一旁看去。 只见那里有几人躺在那里,已经死绝了,只是衣服似乎有些不整齐,似乎是死后才被盖上的。 柳舒君见此,牙关紧咬,该死! 在场的众人在看到这样的情况时,已经明白髮生了什么。 那几个死去的孩子也是衣不蔽体的,再想到这些的阉人已经不算是男人,心里已经开始变态。 竟然敢对着这些孩子下手,简直就该千刀万剐。 “那边还有,你过去看看。” 佟霜雨指了指另外一处通道,眼睛中已经隐隐有了泪光。 柳舒君与凌空玉夕对视一眼后,迈步往那边走去。 柳舒君几人目光中已经有了瞭然,只是在看到时依旧忍不住发出惊唿。 成山的白骨堆积,这原本就是个深陷的山洞,深不知几许,可堆积的白骨已经有两人高,且整个山洞中,入目所及,皆是森森白骨,还有些尚未腐烂。 看骨骼大小,有成人有孩童,且孩童的占了大多数。 几人皆是双手紧握成拳,这里着实是留不得了。 皇家世代以这些个近侍傍身,谁曾想,却是由这累累白骨铺就。 “怪不得那些个阉人武功登峰造极,是这样选出来的啊。” 凌空感慨一声,却不知是何滋味。 转头看向那几个孩子,如果不是他们来了,按照这里的规矩,这些孩子中也会有龙一那样的人出现,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可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父母家人何在,可还记得?” 柳舒君出来,走到佟霜雨身旁,伸手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佟霜雨微微退开一些,有些微赧,哪有孩子这般安慰母亲的。 “不知,从我们进来,这些孩子就未曾开口,只是不许人近身,一旦试图靠近,就会发疯一般的攻击。” 第65章 两军僵持 “玉夕。” 柳舒君听完后看向玉夕,玉夕见此微微点了点头。 玉夕飞身上前,在几个孩子面前转了一圈后又退到了柳舒君身旁。 那几个孩子原本要攻击靠近的玉夕,只见玉夕立刻退开,他们失了目标,一时有些茫然四顾。 只是片刻后,几个孩子便晕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将他们带回去,分开照顾,若醒后依旧攻击人,那就封了穴道,慢慢调理。” 佟霜雨带来的人上前将几个孩子带走,动作轻缓,也不嫌弃他们身上散发的臭味。 柳舒君看着将人带走,有些不忍开口。 “那个,这几个孩子,是否,有没有被......” 柳御风明白柳舒君的意思,摇了摇头,指了指之前那几个气绝的孩子。 “我检查过那几个孩子,尚未净身,应该是还未选出最终传承的人选。” 柳舒君缓缓舒了口气,幸好,不然那几个孩子就算救回去了,怕今后也难以正常生活了。
第118页 “那就好,以后悉心照料,回归正常生活应该不难。” “这些孩子,应该是被他们偷来吧。” 凌空有些不忍的看着那几个瘦弱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已失去了性命。 家里的人若是知道,该是怎样的伤心。 在想想那些成山的白骨,到底有多少个家庭承受了这样的失子之痛。 帝山中挑选孩子,也要看根骨,根骨太差的,他们都不要。 那么,有多少可能成长为家里栋樑的孩子埋葬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狱。 “多数应该都是偷来的,应该不止西慕,别的国家应该也有。” “那些丢了孩子的人家应该有报官吧,这么多孩子,难道不足以引起重视吗?” “帝山是皇上的底盘,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只能镇压罢了。” 几人说着,往山洞外走去,这里,就此掩埋吧。 走出很远,才听到那山洞发出爆炸的声音,那山本来已经挖空,轰然倒塌,将一山的丑恶就此掩埋。 “那边有声音。” 柳舒君带着凌空玉夕顺着有声音的方向前去,柳御风夫妇则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前行。 就见穿着暗绿色衣服的几人被围在中间,四周已死伤无数。 正是看到救援信号回援的皇帝近侍,只是这里早已经被玉芙带领的军队包围。 双方碰面自然是你死我活,只是这些近侍武功傍身,周旋良久,还剩几人,但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柳舒君身后的人见此直接加入战场,不消片刻,已经清理干净了。 “主子。” 一个面色清冷的男子走到柳舒君身边,一旁士兵也把目光移到了这边。 另有一人,正是青山中的将领之一,见那男子上前,连忙迎了上去。 “主子。” 那将领对于柳舒君是陌生的,真真是只闻其人不见其声。只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唿,只能顺着那人的称唿。 “这是青山将领之一,吴恆。” 吴恆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男子的声音,此前这人从未与他说过话。 “玉轩近日功夫长进不少嘛。” 方才与皇帝内侍交战的人中,就有兰峰,且伤了对方数人。 “主子见笑了,待此间事了,我去镜无涯闭关。” 这人原来加玉轩啊,真是难得,今天能知道他的名字。 吴恆见柳舒君出言夸奖,刚准备也要附和几句。 听到玉轩这样说,眼神在两人之间来迴转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反话。 不可能,这人的武功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就着还需要闭关吗? “玉臻回去也要上镜无涯,怎么?你们在那里是有什么秘密基地我不知道吗?” 柳舒君微微一笑,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去镜无涯,那里荒芜的毛都没有。 “玉臻回去了?他心愿已了?” “是,这次回去,怕是你们之间要分出伯仲了,他心境大改,会有所突破。” 柳舒君也是欣慰,这些个属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难以承受,难以忘怀的过去。 这是动力也是阻力,一方面可以促使他们勤奋练功,但另一面也会有所局限,致使无法再有进益。 玉轩一听,原本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羡慕。 他们二人一直不分伯仲,经常在一起切磋,现在被柳舒君这样一说,宇轩回去闭关怕是一时半会都出不来了。 不过这也要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了。 吴恆一直待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为何,对柳舒君有种莫名的敬畏。 “吴将军是吧,这边就交给你了,好好守着。” “是。” 吴恆恭敬的将柳舒君送走,这才看向玉轩。 “玉轩兄弟,这个,主子是否对我有所不满?” 玉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主子没有那么闲,只是这人有些滑头滑脑,主子应该也只是想要震慑一番。 吴恆见此也不再多问,反正也不会和他讲话。 “你好好做事,主子不会亏待你。” 宇轩说完,便去检查那些内侍身上还有什么东西。 吴恆有些惊讶的看着玉轩的背影,这人竟然主动和他说话了,真是奇怪了。 只是他自己忘了,在玉轩与人对战之时,有人想要偷袭,是吴恆提醒并且出手相助,才让他免于受伤。 玉轩其人面冷心热。 * * * 慕尧看着渐渐的变暗的天色,神色莫名,兰冥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这一天的对战已经已经结束了,双方各有损伤,只是胡林来见过他一次。 并未说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他隐晦的诉求。 他想要这场战役结束,毕竟看着自己手下的将士门浴血奋战,血流成河,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平安的活着。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按个父皇啊,是要毫无依仗才会有所畏惧。 夜晚的星空有一种别样的美,此时更美,慕尧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帝山方向前后出现几次烟花信号,一次比一次要持续的时间久。
第119页 兰冥见此也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自家夫人即使重伤初愈,依旧是无人撼动的强悍。 龙五原本在慕庭鸿身后听着胡林在汇报今日的战况,突然心神一动。 转身出殿,天空中红色的紧急信号久久不散。 他面色一变,身边又出现几人,同时看着帝山方向。 “帝山出事了,怎么回事,这个信号第一次见,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不是在山中镇守吗?” “不知,我们出来之前里面并无异常,我回去看看。” 龙三一把拉住龙五,“多带些人,怕是对方不好应付,我留下来保护陛下。” 龙五应是转身就走,慕尧在远处的高台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是无声的笑了。 晚了,现在回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柳舒君能让信号升空,并非是他们无能,阻拦不及,恰恰相反,他们是故意让里面的人传出信号。 只有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的救援赶往帝山,也不用他们特意去找。 送上门的买卖自然比自己辛苦出去找寻要来的自在些。 “白世元到哪了?” “已经到了,只是没有殿下的吩咐,他不敢行动。” “传书给他,明日午时,我方会发起最后一轮攻势,让他今晚就去见慕染,我要将杨家的清玉军全部留在这里。” 慕尧看着远方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明日,就将结束这一切了。 * * * “舅舅,现如今他们困守于皇陵,粮草殆尽,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慕染坐在上首,杨成军坐在一旁,下方还坐了几位清玉军的将领。 清玉军一直以来都是护卫京郊的军队,几乎没有经歷过战争,经过这几日的攻伐战,已现疲态。 也就只有这位平王殿下,日日只知道指挥将士们去战斗,自己却悠闲的坐在这里谈论战场的战略。 杨成军自然明白众将领的心思,只是慕染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谁都不敢多言。 “殿下,这两人将士们死伤惨重,军心不稳,怕是需要修整一番才可继续迎战。” “若是不趁热打铁,怕会节外生枝吧。” 慕染有些不悦,这才打了两天而已,他们竟然就怯战了。 “并非如此,清玉军固守京郊多年,许多将士们未曾上过战场,他们需要时间休息整顿,才能继续上阵杀敌,若是逼着他们上了战场,怕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报,殿下,营外有人求见。” 正在此时,一人进来通传。 “何人?” 那人面带喜色,“是白世元将军。” 慕染大喜过望,终于等来了。 “快快将人请进来。” 慕染在白世元进帐后起身迎了上去,拦住了正要行礼的白世元。 “白将军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多谢殿下,见过杨将军。” 杨成军是慕染的亲舅舅,白世元即使与他同属一军主将,仍旧客气的问候一句。 “白将军客气,你来的正是时候,解我燃眉之急啊。” 都是行伍之人,白世元年纪尚轻便已独领一军,杨成军很是佩服。 “参见杨将军。” 清玉军的几个将领也起身行礼。 未及众人寒暄,慕染便开门见山。 第66章 叛乱已平人已归 “白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才还在讨论明日的战术。” “我将部队驻扎在距离此地三十里的花苑县,明日殿下准备何时进攻。” 白世元抱拳说道,毕竟私自带军过来,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慕染身后的兰笙见白世元进来,心中一乐。 两人眼神交汇时,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兰笙心中嘆了口气,终于要解脱了。 这些日子跟着这个蠢货演戏,真是要累死他了。 兰笙被慕染派来送客,白世元也不客气,两人一同往营外走去。 “主子什么意思?” “明日我们两面夹击,主子要把杨家河清玉军全部留在这里,当年方家惨案,杨家可是首功。” 两人面上寒暄,私下已经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那白将军慢走,恕在下不能远送。” “客气,白某先行一步,明日再会。” 两人各自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 谁还不知道谁啊,这戏演的,真是尬。 * * * “这是第几波人了?” 柳舒君微微侧头,乔飞元见此也微微侧头回答。 “第九波了吧,除了皇帝身边留着的,应该差不多死完了。” “哦,差不多了,刚刚死了那个是不是青山中我们碰见的那个龙五啊。” “是,他应该已经认出你了,毕竟你和他交过手。” 凌空点了点头,回想着刚才龙五临死前的眼神。 “认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乔飞元嫌弃的看了那边一眼,柳舒君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现在想起来,依旧恨不得再上去捅几剑。 若不是他们,柳舒君也不会遭了那么多罪。
第120页 想到这里,他又恨不得捅自己几剑,毕竟自己制出来的毒也是帮凶之一。 “那我们回去吧,让玉芙留下来,在此处再守一个日夜。” 柳舒君说完和凌空先行一步离开,乔飞元便去找玉芙汇合。 柳御风夫妇早前随同那几个孩子一起离开了。 “忙了这么久,不知道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柳舒君想着那边这几日应该也要收场了吧。 “先不管那么多,过去看看。” “正有此意。” 于是乎,柳舒君和凌空两人便来了个友谊赛,看看谁先赶到皇陵。 * * * “为什么会这样,舅舅,舅舅,你在哪?兰笙,兰笙!” 慕染在一片混乱中曲身前行,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终于,只剩他一人,他有些慌乱的四处逃窜却不知该去哪里。 “殿下,我在这里。” 兰笙的声音勐然出现在慕染身后,他一阵大喜,转身看去。 就见兰笙一身华衣,笑吟吟的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总算来了,快带我离开这里。” 慕染快速走到兰笙身边,伸手就要去抓兰笙。 兰笙动作敏捷的后退一步,身后出现两人,直接将慕染抓在手中,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处,慕染应声跪倒。 “你们做什么,兰笙,救我。” 慕染此时已经乱了心神,准确的来说,是白世元的军队闯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失了方寸。 “殿下,您找我没用啊,不是我要抓您,是他们抓您,我也没看有办法啊。” 兰笙摊了摊手,表达着自己的万能无力。 慕染此时若是再看不出问题所在,那还真就是个废物了。 “你到底是何人,在我身边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天吗?” “我就是我,您以后慢慢就会知晓,只是,现在,您得跟着他们走一趟了。” 兰笙看着拿下自己的两人,他们都是白世元的人。 他竟不知这两人勾搭成奸,不,狼狈为奸。 “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您,毕竟您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呢。” 兰笙粉刺的说完,就让人把他带出去了,今日,有一场大戏,他要去看看,虽然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去看,毕竟但是有太多人见过他的脸了。 随意的从腰间拿出一块方巾蒙在脸上,自觉这样似乎更好看了点。 “陛下,帝山出事了。” 龙三跪在地上,一阵悲痛,龙五至今未归,也再无消息传出,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回事?” 慕庭鸿一怔,勐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龙三面前。 龙三详细的说了经过,具体帝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只说了龙五至今未归,也无消息。他之前派出去查探的人也无一人回来。 “帝山怎么可能出问题,帝山自我朝建立起便存在,谁能在一夜间将固若金汤的帝山攻下来,并且无一活口出来。” 慕庭鸿感觉身子一阵抖动,这短短几日的功夫,他的身体便只撑不住了。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付培全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坐了下来。 “陛下,白世元将军和胡林将军请见。” “让他们进来,你先退下。” 龙三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隐去身形。 “拜见陛下。” 白世元和胡林两人一同行礼,两人身着铠甲,一身肃杀之气。 慕庭鸿见两人一同前来,“辛苦了,起来吧。” “谢陛下。” “陛下,清玉军已全部歼灭,主帅杨成军战死,平王慕染已经生擒,还请陛下定夺。” 一场叛乱就此落下帷幕,新的权力交替即将来临。 “那个逆子现在何处?” 慕庭鸿一听杨成军战死,目光一沉,再听到慕染生擒,心中不由的还是一松。 白世元与胡林对视一眼,双双低下了头。 “回陛下,平王此时被压在祭台下。” 胡林说完,让到了一旁。 慕庭鸿在付培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目光有些浑浊。 白世元和胡林跟在身后,慢慢的走到了关押慕染的囚笼里。 正看见慕尧站在那里,他背对着众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有些莫名的苍凉。 只是被关起来的慕染却是不同,对着慕尧一阵痛骂,倘若还能动手,说不定就要上去杀了慕尧了。 “逆子,逆子。” 慕庭鸿走到两人身旁,慕尧连忙行礼,只是面上一阵悲痛。 众臣听到这个慕染被抓,叛乱平息的消息,早早的已经等在这里。 “臣等拜见陛下。” “都起来吧。” 慕庭鸿此时没工夫搭理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的部分人此时怕是心神剧震。 “父皇,父皇。” 慕染见慕庭鸿来此,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立刻收了起来,对着慕庭鸿就是磕头请罪。 “是儿臣错了,求你父皇开恩啊,求父皇开恩。” 慕尧见此,眸光微动,这样了,他还是不舍吗?
第121页 懒得在看,慕尧转身离开。 只是失望转身之际,眼中出现一抹亮光。 随即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带着欣喜,带着欣慰。 柳舒君其实来了有段时间了,看着慕尧站在慕染的囚笼前,背影萧瑟。 她不忍现身打扰,可终究是不忍心再看他被慕庭鸿的反应伤心,现身向他招了招手。 慕尧快步离开,他真的不想知道慕庭鸿会怎样面对这个儿子,因为他在不在意了。 众臣原本想着慕尧定然会力荐皇帝处死慕染,这样他就是皇室成年男子中唯一可以名正言顺觊觎皇位的人了。 只是没想到,就这样走了,还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何时来的?” 慕尧上前一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她没受伤才笑着询问。 “刚来不久,看你在忙,就想着等等。” “等什么?以后来了就直接来见我,不过现在倒不是让你见他的好时机,还是等回宫再说吧。” 慕尧轻弹了下柳舒君的额头,脸上笑意不断。 “见谁?皇帝?” “嗯,总是要见面的,怎么了?不想见?” 慕尧见柳舒君面色有些奇怪,伸手拉过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没有,只是突然要去去见那个要给你选妃的人,你真不怕我到时候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啊。” “哈哈哈,你这是醋了?” 慕尧笑声舒朗,有些开心的将柳舒君拉进自己怀中。 “我不能醋?这不很正常嘛。” 柳舒君笑着回道,反正她现在醋是名正言顺,谁敢说什么。 凌空在一旁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真是受不了,倘若让他知道柳舒君现在的内心想法只怕要回一句,你名不正言不顺也没人敢说什么。 “咳,那个,龙三那边怎么处理。” 慕尧见此微微失笑,松开柳舒君看向凌空。 柳舒君微微撅了噘嘴,这人,好煞风景,早知道就不让他跟来了。 “帝山中都清理干净了?” “自然,只是这样的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存在的好,过了这几日,我就将这里全部毁了。” 柳舒君想到之前看到的景象,心中依旧一阵不舒服。 “兰泽比你先回来,已经告诉过我了。” 慕尧微微嘆息,真是骇人听闻,皇室果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龙三先留着吧,现在还不是处理他的时候。” “也罢,留给你来处理吧,兰泽这小子,不知为何,近日总是躲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舒君想到慕尧方才提到的兰泽,这小子虽然还跟着她,只是总是不见人,她有那么吓人吗? 第67章 一家子护短怪 自从柳舒君伤愈后,当真是没怎么见过兰泽,以往总是在她眼前晃悠。 “我想他应该不是躲着你,是躲着玉夕吧。” 凌空有些失笑,这小子他见了几回,挺正常的,直到有次他和玉夕聊天偶然看到他路过,转身就跑。 “他是不是趁我病着的时候对玉夕做了什么?不行,我得好好查一下,不能让玉夕吃亏啊,多好的女孩子啊。” 柳舒君一直以来病的有些煳涂,好了之后也无暇顾及其他。 现在想来,玉夕也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好,若是确有其事,我绝不偏袒,你随意处罚。” 慕尧笑意吟吟的说着,看向凌空。 “兄台好眼力啊,多日伏于帝山未出还能有此观察力,真是佩服。” 凌空无辜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 这两人还真是护短啊,一个只听说躲着觉着自己人受委屈了,明明是别人躲着你家人好不好。 还有一个嘴里哄着人,随便处置,另一边又对自己话里有话,含沙射影。 他就活该,就不该多嘴说那一句。 没看两人两人故意将自己冷落在这里了吧。 嘆息一声,无奈还是跟了上去,还有事情要商量呢。 三人在慕尧的帐中聊了许久,等到三人聊的差不多的时候,兰冥走了进来。 “公子,夫人,凌公子,皇上召公子前去,应该是要说回京的事宜。” 慕尧点了点头,看向柳舒君,只见柳舒君饶有兴趣的看着兰冥。 兰冥被柳舒君看的有些不适,目光闪躲。 “他什么时候能说这么多话了,怎么了,你们是集体转性了?” 兰冥心下一阵无奈,当他愿意吗? 若不是兰泽跟着柳舒君走了,他也不至于由暗转明,应付那些个无聊的人。 “你一天不戏弄别人还真是不舒服,你们先去吧。” 凌空无奈打断,这人真是一刻不捉弄别人浑身难受。 “今夜你们就留在这里,明日一起回去。” 慕尧起身离开,柳舒君却沉默了下来。 “你呀,什么事情都要想,你能顾好自己我们就放心了,至于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那个父皇,已经对他造不成威胁了。” 凌空一看柳舒君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还真是个操心的命。
第122页 “谁说不是呢,不想了,累了许久,我要睡了,你要留下吗?” 柳舒君眼波流转,看向凌空,眼中满是戏嚯的光芒。 “得,您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我若是真敢留在这里,怕是某人的醋罈子打翻,把我抽筋剥皮都有可能。” 凌空投降,这女人真是小心眼,和以前一样,容不得别人说一句。 看着凌空离开,柳舒君微微一笑,躺在榻上,听着帐外的脚步声失笑。 这个兰泽啊,还是真是尽责,见人都走了就回来了,还真当她是前些日子那个时刻需要人照看的病人啊。 心里想着,脑袋一阵放空,她是真的累了。 睡梦间,被人轻轻推醒,朦胧间睁眼正看到慕尧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不知慕尧时何时回来的,柳舒君微微皱眉,自己的警惕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你何时回来的?” “没多久,醒醒,要回京了。” “你一夜没回来?” “嗯,准备回京事宜诸多,又和胡林白世元见了一面,耽搁了些时间。” 柳舒君慢慢清醒,“我似乎太累了,睡得沉了些。” “不是,是我让兰泽点了安神香,你近日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我想着让你睡得舒服些。” 柳舒君恍然大悟,怪不得睡得如此沉。 昨夜她听见有人进帐,发现是兰泽便没有理会,没想到是慕尧的嘱咐。 “皇帝銮驾已经出发了?” “嗯,军队不能入京,加上护卫京郊的清玉军死伤殆净,胡林和白世元暂时负责护卫京郊,我负责殿后。” 慕尧将柳舒君扶着坐了起来,“看你睡得香,早饭也没有叫你,饿不饿。” “不饿,回京再说吧。” “对了,你先行一步,我自己回去就是了,让凌空跟着你吧。” 慕尧眉头微挑,随后点头。 “好,自己注意安全,兰泽还是跟着你,我先回去。” 看着慕尧离开,柳舒君转头看了看四周,空无一物,只有自己身后的大帐孤零零的架在这里。 “兰泽,玉芙有没有传消息过来。” 兰泽不知从何处飞身至柳舒君身旁,“夫人,尚无消息。” 原本想着过去查探一番,难道真的没人了?柳舒君想了想作罢,有乔飞元在出不了什么事。 她还是回去看看那些孩子怎么样了,这一夜,人应该醒了。 回到柳宅的时候,就听见有孩童的嘶喊声。 “怎么回事?” 柳舒君往后院飞身而去,就见玉夕正端着药往一间屋子进去。 见柳舒君回来,玉夕也不及说话。 柳舒君跟着玉夕进屋,就见一个少年在床上反覆的打滚,床帏上都是抓痕。 佟霜雨也在屋中,满脸愁容。 “娘,怎么回事?” “这些孩子之前都被餵了药,应该是为了方便控制,现在药断了,就这样了,好在有玉夕在。” “其他孩子呢?” “餵了药已经睡着了,这个孩子不知为何尤为严重?” 玉夕将药强硬的给少年惯了下去,然后手指点过他身上几处穴位。 不消片刻,这少年渐渐安静了下来。 玉夕深吸一口气,看向柳舒君。 “这孩子在到帝山之前应该就已经有一定的武学基础了,自小应该是出自名门,好药吃了不少,所以帝山的药对他控制力较弱,应该是加重了药量,致使我之前开的药方对他无甚作用。” 有些难得话多,应该是看到这些孩子想了她自己和云天阁中的那些人吧。 都是可怜之人,她们的际遇要远远好过这些孩子。 若是之前还对自己的身世遭遇感到委屈,怨恨上天的不公,那么现在,她很感恩。 遇到了柳舒君一家人,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但也让她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比起这些孩子,她们的确是幸福太多了。 “有没有彻底根治的方法,不然我会帝山去找一下。” 柳舒君眉头紧皱,之前还是她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没想过他们对这些年幼的孩子还要用药物控制。 “不用了,我昨夜已经去过了,找到了那些药,不过还需要时间配置解药,这段时间只能先用我开的方子压制一二。” 玉夕说完再看了一眼那少年便走了出去,她需要抓紧时间去研制解药了。 柳舒君看着那少年,竟然还未睡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说话。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吗?” 柳舒君动作轻缓的走到床边坐了下去,那少年条件反射的身子向后一撤,随即停了下来。 眼睛定定的落在柳舒君身上,有着恐惧,有着彷徨,有着期盼。 “你放心,你已经离开那里了,我们不会伤害你,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家在何处吗?等你解毒之后,我们就送你们回家。” 那少年依旧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柳舒君,也不开口。 柳舒君见此,也不再强求,任谁经歷过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再轻易的相信别人。
第123页 示意佟霜雨一起出去,柳舒君就要起身离开。 怎料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裙摆,不说话,就是紧紧的抓着不放。 柳舒君见此,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小手,然后握在手中。 “好,我不走,留在这里陪着你。” 佟霜雨见此有些惊讶,此时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先行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瞬间就只留下了柳舒君和那个孩子。 这孩子明显已经被清洗过了,不再是山洞中初见时的脏污模样,干净的小脸已经有些轮廓,再长大些,定然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你叫我留下,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柳舒君不厌其烦的再次询问,目光柔和,一手拂过他的脸颊。 那孩子未曾闪躲,柳舒君心下一喜,动作更加轻柔。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刚才服了药,应该会有些犯困,没关系,你放心的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那少年原本服了药就开始犯困,只是一直强撑着,现在听柳舒君这样说,缓缓闭上了眼睛。 听着他清浅均匀的唿吸声,柳舒君一笑,这孩子,还是没有安全感啊。 但他能感知到别人的善意,却也是聪明的孩子。 动作轻柔的将紧抓着自己裙摆的小手掰开,放进被子里,柳舒君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娘,这孩子应该还记得自己的身世。” 佟霜雨去看了一圈其他的孩子,又回到这里等着柳舒君。 “他跟你说了?” “没有,但是我刚才看他的样子,应该还是有所戒备,但是对于自己的出身来歷想必是未曾忘记的。” 佟霜雨面露喜色,“这样就好,等解药炼制成了,他们就可以回家和父母团聚了,也不知他们的父母见到他们该是如何的开心呢。” 柳舒君也是一笑,只是心中有些担忧。 第68章 方家遗孤 这个孩子记得,去不代表其他孩子都记得。 按照玉夕刚才的说法,应该是只有这个孩子从前有武学基础,其他孩子都是一般人家。 且照她的判断,这孩子应该有十岁的样子了,能记得住自己的身世倒是可以理解,其他孩子年岁都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再加上尚且不知他们何时被带入帝山,能否记得怕是不好说。 只是她不想告诉佟霜雨,怕她忧心,这些事还是以后慢慢解决吧。 倘若真的不记得,左不过送去云天阁养着就是了,再派人去四处查查谁家丢了孩子。 “娘,您昨夜是不是就没有休息,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佟霜雨的确是有些累了,昨夜为了照顾这些孩子来回折腾,现在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好,你也别太累了。” 柳舒君送走佟霜雨,就往玉夕的药室走去。 “玉夕,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 玉夕专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丸,面色清冷。 “可是有什么难处?” “有一味药引尚不知是何物?” “我让小元回来帮你,他对这方面多有涉猎。” “嗯。” “嗯?你同意了?” “嗯。”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叫他回来。” 柳舒君八卦的眼神看了眼玉夕就带着八卦的笑容走了出去。 让人去叫乔飞元后就让兰泽在玉夕门口守着。 “夫人,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 “怎么,你以为我这满院子的护卫保护不了我吗?玉夕未曾好好休息,我怕她制药出错有什么万一,你帮我守着,小心看顾。” 兰泽面色略带犹豫,似乎想答应又不想答应的。 “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叫你守着就守着,如果玉夕出了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 柳舒君说完就不再理会兰泽,自己往直前那少年的屋子走去,答应要守着他,就不能让他醒来见不到人。 乔飞元回来的时候直接被柳舒君扔去了药房,合两人之力,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日暮西垂,柳舒君感觉手中的小手微微动了一下,手臂用力支起身子看向那孩子。 “醒了?” 那孩子睁眼就见柳舒君和自己并排躺在一张床上,自己的手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 柳舒君看着那孩子忽闪忽闪的眼睛,心情甚好的笑出了声。 “饿不饿?” 那孩子愣愣的点了点头,柳舒君见此轻点了他的鼻尖。 “饿就起来,先洗漱一下,天都黑了,你睡了足足一白日,肯定是饿了,已经准备好晚饭了,起来吗?” 柳舒君先坐了起来,含笑看着他。 “嗯。” 柳舒君开心的将他拉着坐了起来,肯开口怎么都好说。 “玉芜。” 门外玉芜听到柳舒君叫她,端着一盆清水与洗漱用的东西走了进来。 “小公子醒了?来洗漱吧。” 玉芜笑着就要从柳舒君手中接过那孩子,只是手还未碰到,那孩子先一步躲开。 柳舒君摇了摇头,“没事,我来吧。”
第124页 说罢给那孩子穿好鞋子,帮他洗漱,那孩子听话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鞋子都是佟霜雨早早的吩咐人准备的,衣服也是,都是按照每个孩子的身量各做了两套。 玉芜有些惊讶的看着柳舒君与那孩子的互动,怎么这孩子谁都不认就认她家小姐啊。 其他孩子都是她帮着弄的,除了一开始有些胆怯,后来也就适应了,对于其他人也没有这样的排斥。 “去将晚饭端来。” 玉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柳舒君低头说着什么,那孩子不说话,但是偶尔点头或者摇头。 “饭来了,我们先吃饭,待会儿再聊。” 那孩子点头,自己拿起来摆好的碗筷,偏头看着柳舒君。 柳舒君会心一笑,自己夹了块肉,又给他夹了一块。 “吃吧,想吃什么自己夹,我不了解你的口味,怕给你夹的你不喜欢。” 那孩子再次看了柳舒君一眼,像是在询问,得到了柳舒君肯定的点头后,低头快速的吃了起来。 柳舒君陪着他,偶尔夹下菜,多数还是那孩子在吃。 玉芜越看越惊讶,柳舒君越看笑意越深。 这孩子当真是饿极了,在帝山中,那些肯定不会给他们吃饱,所以这些孩子都很瘦弱。 接回来这么久,除了那碗药,这是第一顿饭。 人在饿极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比如其他孩子醒的比这个孩子要早,吃饭时的样子堪称狼吞虎咽,几乎饭菜在上桌的同时就已经给要见底了。 碗筷也不用,直接用手抓,吃完之后还捡着桌上的吃,甚至舔手指。 一看就知在去帝山之前,家境就属贫寒,未曾受过良好的礼仪教养。 可是这个孩子不同,同样是饿极,同样是快速的进食,但是碗筷之间未曾碰触发出声响,也未见有汤汁低落,可见一斑。 见那孩子将桌上大半的菜都吃完了,才满足的放下了碗筷,柳舒君这才让玉芜撤了下去。 “吃饱了?” 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他的嘴角。 “嗯。” “你一次吃了太多,却是不能再睡了,可想做什么吗?或者想出去走走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柳舒君笑着牵起他的小手,柳宅的后院却是精美,一步一景。 “觉得怎么样?可还喜欢?” “嗯。” 柳舒君失笑,就见他的目光随意的落在一处凉亭的匾额上。 “那是我父亲信手之作,觉得如何?” “好。” “是吗?那以后让他教你,他武功也很好,你也可以跟着他学。” 两人就这样拉着手一路闲逛,柳舒君耐心的说着,那孩子不时的回应。 慕尧坐在一处屋顶,一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心中一软,也不打扰,静静地看着两人。 他来之前已经得到消息,只是,此时的柳舒君与平日里,却又是不同。 此时的她身上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能说是慈母,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从那个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一般,只是这应该是他的错觉。 柳御风夫妇对柳舒君的疼爱他看在眼里,她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感受。 “我叫柳舒君,你年纪小我许多,可以叫我一声姐姐,我该怎么称唿你呢?” 柳舒君带着他在一处凉亭坐了下来,两人面对面,那孩子脸上的表情她可以清楚的看到。 “我叫方一凡。” “那我叫你小凡可以吗?” “好。” 柳舒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想逛吗?要回去吗?” “我明日可以出去看看吗?” “可以啊,那今日就回去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去。” 方一凡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柳舒君回屋休息。 柳舒君陪着他睡着,才起身出门。 “出来吧,等了我这么久,耐心不错。” 慕尧从屋顶落下,一把将柳舒君揽在怀中。 “知道我来了还让我等这么久,该罚。” “叛乱才息,你不在宫中好好待着,偷跑出来作甚。” “自然是想来看看你颇为重视的这个孩子究竟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 “也是方才来了见到,隐约猜到一些。” 柳舒君回身抱着他,“总算还有一丝血脉留存。” “当日我见他时,他胸口微微露出一角的纹身,让我想到我父亲曾说过的话。” “方家男子出生后便会在胸口纹一朵海棠,是因为初代家主夫人甚喜海棠,就在自己儿子胸口刺一朵海棠,后世代家主都会在儿子出生后延续这一传统。” “方才他说自己叫方一凡,方家这一代便是一字辈。” “我父亲在我回来之时就未见人,想来是去验证这一想法去了。” 慕尧深深嘆息,将柳舒君抱得更紧了些。 “岳父当年未能救下我母亲,也未能救下方家一家,心中应该甚是遗憾。只是不知这是哪一支旁系,竟能在当年的事情中倖免于难。”
第125页 “父亲回来以后应该就能知晓,不过......” “你不用担心,岳父心中应该已经有数,这孩子的父母怕是已遭不测。” 柳舒君嘆了口气,怎么感觉近日一直在嘆气。 “对了,慕染呢?” 皇帝既然已经回宫,慕染和杨家其余人应该也已经关起来等候发落了吧。 “父皇将他打入天牢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做出决断。” “若是当年他对你能有今日的优柔寡断,倒也不可惜了他这註定没什么作为的性子。” 柳舒君冷哼一声,就因为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儿子,即使叛上作乱也捨不得杀了吗? 那当年那个刚一出生,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他狠心将人送走。 “你不必为此时气恼,明日早朝,自会有人提醒他。” “也该敲打一番了,不然他不知道还有你这么儿子。” 慕尧轻笑一声,再没说话。 两人相拥着同时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明月。 那月亮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西斜,黑夜终将过去。 新升的太阳会照亮这片大地,迎来新的生活。 第69章 皇帝摊牌 “皇上,平王慕染大逆不道,叛上作乱,理应处斩。” “臣附议,平王协同杨家举兵造反,理应满门抄斩。” “臣有异议,平王即使再错,仍是皇上的龙子,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即可。” “臣有异议,犯上作乱乃是重罪,理应贬为庶人,流放西南。” “臣有异议,理应......” “皇上.......” “臣.......” 慕庭鸿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的人吵得面红耳赤,心中很是烦闷。 慕染之事,当时他恨不能将这个逆子千刀万剐。 可现在却是下不了手了,他众多皇子中,慕染和慕枫时最为出挑的两个皇子,一直以来颇受宠爱。 如今慕枫已经殒命,倘若连慕染都处死,这皇位怕是后继无人。 可即使慕染不死,也无缘大统。 这个逆子!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臣有本奏,宁王殿下此次叛乱有功,且能力卓着,堪当太子,委以重任。” 此言一出,众人的争吵瞬间平息。 慕庭鸿纷乱的思绪迴转,看向说话那人,正是钦天监主司张远飞。 “你说什么?” 张远飞不卑不亢的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慕庭鸿看着他的眼神开始转变。 是不是他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什么? 众人的目光从张远飞身上转到慕庭鸿身上,又转到了慕尧身上。 暗红色的蟒袍亲王服穿在他身上,衬着他白皙俊朗的脸庞,嘴角一抹浅笑,淡淡的扫过众人。 皇陵祭天慕染叛乱之时,就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不同,今日一瞧,如往日当真是不同。 只站在这里,就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臣附议,宁王殿下虽出身西南,但临危不惧,堪当此任。” “臣附议,叛乱之时,宁王殿下常通宵达旦的与众将军商讨战略,才华卓着,堪当此任。” “臣附议,叛乱之后,宁王殿下更是亲力亲为的安慰伤兵,安排回京事宜。”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臣附议的声音响彻大殿,慕庭鸿双手成拳不住的颤抖。 勐地站了起来,指着慕尧想要说什么却一口血喷出,人已倒向一旁。 慕尧飞身而起,赶在付培全之前将人接住。 付培全刚想要说什么,只见慕尧只是淡淡的一瞥,付培全瞬间被冷汗浸湿,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各位,父皇旧疾发作,今日就此退朝,带父皇病好再议。” 说完,抱起慕庭鸿就往后宫走去,付培全已经让太医院所有人前来会诊。 “父皇如何了?” 慕庭鸿站在一旁,看着众人轮流上来把脉,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回去。 直到高云飞被请来,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以前没觉得,今日的慕庭鸿竟然让他们无法唿吸,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何?” “陛下连日来思绪过甚,心神俱疲,引发了旧疾,是不是那位陈大夫已经诊治过了?” “回大人,的确是这样,那位陈大夫已经去煎药了。” 付培全见慕尧并没有答话的意思,连忙上前回道。 “幸好救治及时,陛下现已生命危险,只是......” “说。” “只是怕醒来,行动无法自理了。” 众人一听,纷纷跪了下去,这话中的含义,他们不敢过多揣测。 “何时能醒?” “大概一个时辰。” 慕尧微微点了点头,付培全心中也是一喜,与方才那陈大夫所言相同,只要醒来就好。 “陈叔在后殿简要,高老去帮他看看。” 高云飞心思一转,已然明了,点了几个太医一同过去。 进到陈志的药方时几人相互讨论,都道神来一笔,让他们开却也是开不出的。
第126页 高云飞一直知道陈志在为慕庭鸿诊治,他也来诊过脉,果然比之前要强健许多。一直想要与他探讨一番,两人一边煎药一边聊了起来,颇有些心心相惜之感。 慕尧见付培全守在一旁,自己便走了出去,殿外还有些老臣在等着。 众人见慕尧出来,纷纷上前询问。 “众位大人不要着急,高太医已经为父皇诊治过了,一个时辰后就可醒来,倒是看父皇会不会见你们,先让人带你去偏殿等着吧,众位年迈,别倒下了。” 慕尧让守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将人带了下去,自己则站在殿外,不知在想什么。 “父皇,您醒了?” 慕尧站在床边,看着醒来的慕庭鸿。 慕庭鸿接过付培全端来的药一饮而尽,“你们都下去。” 付培全殿内伺候的人全都喊了出去,回头看去,只见父子二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随后,他走了出去,将殿门关上。 这样的情况很少发生,付培全心中不由有些慌乱,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几个老臣见付培全出来,纷纷围上来,却不见慕尧。 “陛下和宁王殿下有话说,各位达人且等一等。” 众人这次也不回偏殿了,就站在门口等着。 “是你的意思?” “儿臣不明白父皇指的是什么?” “你想当太子?” “是。” “张远飞是你的人?” “是。” “张道人呢?” “是。” “还有谁?” “还有很多人,怕是父皇没有时间一一去认识。” “那慕枫的死呢?” “父皇不是知道吗?是安王殿下派人杀的。” “皇后和杨妃呢?” “皇后是杨妃杀的,杨妃是自尽而亡。” “为何没有在叛乱中杀了慕染?” “为什么要杀了他呢?” “是我的错,当年就应该直接杀了你,不应该留你活命至今。” 慕尧突然笑了起来,且越笑越大声。 “父皇当年真的没有想过杀了我吗?只是您遣送我去西南保护我的那两个太监您以为我还能活吗?” “你知道当年的事?” “自然,您不也是怕当年的事情泄露,派人追杀你的朋友多年之久吗?” “果然,果然,当年就应该在你出生之时杀了你,杀了你们。” 慕庭鸿眼睛赤红的看着慕尧,说出的话句句带着恨意。 “父皇,您为何如此恨我?” “你不应该出生,朕不该把你叫回来,定是方月瑶让你回来折磨朕的,贱人。” 慕庭鸿疯狂的撕扯着床幔,将被子枕头一股脑的全都砸嚮慕尧。 慕尧站在原地,不躲不避。 待慕庭鸿情绪稍微缓和一点时,慕尧缓缓的走上前。 “父皇,您真是老煳涂了,倘若您继续这样,怕是五皇兄您也留不住了,我是给了您退路的。” “你闭嘴,你以为你让那些朝臣们进言,朕就会封你为太子吗?朕还有许多儿子,不是慕染,更不会是你。” “父皇,您觉得您的那些个小儿子真能负担的起这诺大的江山吗?” “你休要以此事做文章,朕自会教他们为君之道。” “可是您还有时间吗?” 慕庭鸿身子一顿,“你说什么?” “哦,太医们真是太不尽责了,竟然没有人告诉您吗?” “畜生,你以为这个国家只有文臣就能成事吗?” “哦?” “你别忘了,白世元和胡林尚在京郊外驻扎,只要朕活着,他们随时可以进来勤王,乱臣贼子,当诛。” 慕尧微微起身后退一步,有些怜悯的看着慕庭鸿。 “父皇,您当真老了。” 慕庭鸿心神大震,眼神慌乱,再无之前的成竹在胸。 “他们,你竟然?不可能,就算胡林你能收为己用,白世元也绝不可能是你的人。” “您可以试一试,便知真假,还有一事要与您说,儿臣的王妃回来了,倘若您想见,稍晚些时候我让她进宫见您,她可是一直都说想要当太子妃呢。” 慕尧说完,不再理会慕庭鸿,转身走了出去。 付培全听着殿门打开,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 “父皇让几位进去,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众人连忙行礼,见慕尧走远才跟着迎出来的付培全走了进去。 付培全早一步进来,就见地上杂乱无章,慕庭鸿颓废的靠在床头。 他连忙将东西都收拾好,“陛下,几位老大人在外面等候。” “传他们进来。” 翌日,皇上下旨,五皇子犯上作乱,念其已有悔过之心,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发配西北,永不回京。 皇十三子为太子,代理国政。 “听说皇帝昨晚急召胡林和白世元进宫了?” “是啊,应该是不死心的想要确认一番吧。”
第127页 慕尧有些疲惫的躺在软榻上,今天为了应付那些前来恭贺的大臣,他快要累死了。 柳舒君见此上手帮他轻揉额角,舒缓心神。 “你叫我进宫就为了这件事?” “不是,我和父皇说了你已到上京,带你去见见他,终归是给了我生命的人。” 柳舒君点了点头,应该的。 “可是今日已晚,要见也是明天见了,你今晚叫我来做什么?” “我想你了。” 柳舒君失笑,这人怎么还撒上娇了。 “小凡还在府中等我呢,没我怕他睡不着。” “我这个表弟倒是很会挑人嘛,他那么大人了,自己不会睡吗?还要你哄着不成。” “自是要哄着的。” 第70章 初进宫遇拦路虎 “你是要气死我吗?男女授受不亲,不行,以后就让他自己睡。” “你这人越发孩子气了,他在帝山中经歷些什么,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怎么还跟个孩子计较。” 柳舒君顺手就在他的脑门敲了一下。 慕尧闭眼微笑,他只是想她了,想见她罢了。 柳舒君见此又揉了揉刚才敲的地方。 “今日带他出去转了转,他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竟还会对我笑了呢。” 柳舒君想到这里,有些开心。 “他同你讲了他的身世了吗?” “没有,讳莫如深,不着急,慢慢来。” “辛苦你了,待他稍好些,我接来照顾就是了。” “嗯,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眼看着时间晚了,柳舒君轻拍了拍慕尧。 “我真的要回去了,小凡还在等我,这孩子稍微好些,我不想前功尽弃。” 慕尧一笑,坐了起来,捏了捏柳舒君的小脸。 “好,都听你的,回去吧,明日我让人去接你,今日辛苦你来看我了。” 柳舒君原本要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嚮慕尧。 就见他微微低着头,有些落寞的样子。 “日后我空了就经常进宫来。” “当真?” “当真。” “那你快回去吧。” 柳舒君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便离开了。 慕尧有些呆呆的摸着柳舒君吻过的地方,半晌痴痴地笑了。 柳舒君刚进屋,就见方一凡勐地站起来沖了过来,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 柳舒君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我只是有事耽搁了,说好回来陪你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晚膳用过了吗?” “用过了。” “洗漱了吗?” “嗯。” “困了吗?要睡吗?” 柳舒君搂着他坐到了床边,“明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就不能陪你了,你若是还想出去,就让兰泽陪你一起出去。” “我明日不出去了。” “为什么?外面不好玩吗?” “我想同你一起出去。” “小凡,姐姐其实最近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然我让我娘亲陪你一起去可好?” 方一凡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可以看书吗?” “当然可以,书房里的一些书怕太深奥,你看不懂,明日便让他们给你买回来,你喜欢看什么书,都告诉他们。” 柳舒君开心的说道,这是好事情,他都已经开始愿意接触外界了。 “那,我可以和你学武功吗?” “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你的身体还在调养,等你好了之后就教你可好?” “好。” 方一凡浅浅一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柳舒君揉了揉他毛柔柔的小脑袋,“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嗯。” 翌日早朝过后,兰泽前来请柳舒君进宫。 “我知道了,你今日不用跟着我了,留在府中陪小凡,还有玉芜我也留下了。” “可是,夫人,我......” “没有可是,我是进宫,你主子就在宫里你怕什么?他今日说想要看书,你和玉芜一起去问问他喜欢看什么书,不要吓着他,否则我饶不了你。” 兰泽无奈的被留下,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柳舒君会对这个帝山中接出来的孩子这么好。 她对其他的孩子也是很好,只是不会陪他们吃饭哄他们睡觉,这个方一凡尤其特别。 刚到宫门口,就有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迎了上来。 “贵人终于来了,太子殿下已经等了许久了呢。” 柳舒君看着这个满脸笑意的小太监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兰冥。 “夫人。” “嗯。” 那小太监被兰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之前并不知道兰冥也在这里。 “他呢?” “殿下在陛下寝宫等您。” “走吧。” 兰冥侧开身子,让柳舒君先行。 那小太监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一见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侍卫柳舒君都这般恭敬,就知道肯定身份不一样。
第128页 殷勤的在一旁引路,不时的还说一些讨巧的话,让柳舒君也微微侧目。 “你是哪个宫的?” “奴才小李子,才被分到庆元殿当值不久。” “就是殿下在宫中住的地方,殿下适才被封为太子,东宫还在修缮,暂居庆元殿。” 兰冥适时的解惑,小李子眼珠子转的飞快。 联想到方才兰冥恭敬的叫的那一声夫人,想来这应该是太子殿下在未进宫时娶的夫人,且很是得宠。 那他好好伺候着,绝对没有错。 “之前在哪当值?” “回夫人的话,奴才之前在尚宫局当差,太子殿下这里缺人,就将奴才调来伺候了。” 柳舒君暗自失笑,这人还真是个人精。 只听了句兰冥叫她夫人,便也由之前的贵人改称为夫人了。 “嗯,不错。” “多谢夫人夸奖,奴才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好太子殿下。” 柳舒君便也不再说话,一路上见了不少人,纷纷行礼避让。 这人这么快就把这宫里整顿好了,不过兰冥这张脸倒是很有辨识度。 就连方才进宫时,那侍卫原本是要把她身后那两个侍卫拦下的,兰冥一个眼神过去,直接放行。 这两个侍卫是凌空特意从云天阁挑出来给她的,只是她身边一直不缺人就打发去做别的事了。 今日玉芜和兰泽都被留在府里,玉夕又在一门心思的研制解药,这两人又被派来跟着她了。 只是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一批人。 为首的是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想来应该是皇帝的哪个妃子。 柳舒君懒得应付这些人,所以在即将遇到时,侧身站在一旁给她让路。 怎料那女子直直的停在了柳舒君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柳舒君眉头微皱,也不愿惹事让慕尧为难,遂由她看着。 “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 那贤妃看都没看一眼小李子,依旧看着柳舒君。 兰冥微微抱拳示意,便也不做声的站在柳舒君身后。 柳舒君心思流转,难道是在等她请安? 于是也抱拳行了一礼,只是那女子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当真是乡野女子,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真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上你什么了?” 柳舒君倒也不恼,这宫里的规矩她还真是不懂。 只是这女子为什么过来刁难自己,难道是看上慕尧了? 不应该啊,她好歹是皇帝妃子,这皇帝还没死呢,也不会这么着急吧。 “贤妃娘娘慎言。” 兰冥一个眼神过去,甚是不满,这宫里的女人真是麻烦。 那贤妃被兰冥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后挺直腰板,指着兰冥厉声喝了一句。 “大胆,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贤妃,你就算是太子殿下的侍卫,也不该对我如此无礼。” 她身后的宫女和太监被兰冥的气势镇住,一时竟无人附和。 “额,这位贤妃娘娘,不知是为了何事拦我在此。” 柳舒君即使再不愿意招惹是非,但是眼前这人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她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没事,本宫只是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将太子殿下迷得团团转,竟然拒绝了陛下的赐婚。” 柳舒君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看来这位贤妃娘娘家中是有姐妹入选了,只是慕尧一个都没选,让这些人心有不甘。 倘若之前慕尧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宁王殿下,她们也不会在意。 如今慕尧摇身一变成了西慕的太子殿下,这些人就坐不住了,一个两个的估计着都想来见识一下她这个慕尧的民间夫人了。 只是这个贤妃当真是个傻得,别人不来,偏偏是她来当这个前锋。 若是她是个好欺负的也就罢了,倘若她不好相与,那吃亏的也是这个贤妃,别人尚有转圜的余地。 真不知这样的女子是怎么在这吃人的后宫安然的走到现在的,难道是家中背景很强硬? 应该是的,不然早就死在哪都不知道了。 “那您现在已经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柳舒君说完,懒得再与她多话,绕过她就要离开。 “大胆,本宫没让你走,你敢走?” 贤妃说着手就冲着柳舒君的脸招唿了过来,她从方才见了柳舒君心里就很不舒服。 一个乡野女子罢了,长成这样,不由的让人心中嫉恨。 兰冥见此,就要动手,被柳舒君拦了下来,一手将贤妃招唿过来的巴掌接住。 微微用力那贤妃便痛的直喊,身后的宫女连忙上前想要将贤妃的手救出来。 兰冥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只是站着,他们就不敢再往前一步。 “如果不想这只手以后只能当个摆设,贤妃娘娘也要知道什么叫好自为之。” 柳舒君手上微微用力,贤妃就被掀开,摔到了一旁的地上。 她带来的那些宫女太监看了眼兰冥,见他并未阻拦,连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放肆,本宫要去告诉陛下,让陛下重重的罚你,还未进皇家的玉蝶,你竟然不敬长辈,简直没有教养。”
第129页 柳舒君失笑,正好,赶巧了,她也要去见那个皇帝。 “那正好,我也要去见皇上,顺路,一起走。” 第71章 初见皇帝 贤妃一听柳舒君也要去见慕庭鸿,待侍女将她扶起来,瞪了柳舒君一眼转身便走。 柳舒君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笑出了声,这人还真是有趣。 小李子见此,看着柳舒君的目光中敬佩,有担忧。 贤妃是宫里有名的霸道,仗着他爹在皇上面前得脸,宫里的人都让她三分。 没想到今日却踢到了铁板,柳舒君也是厉害。 这还没得到皇家的承认就敢这样,怕是以后有好果子吃了。 小李子见贤妃走远才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夫人,这贤妃娘娘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而且颇得皇上喜爱,怕是今日之事不好善了。” 柳舒君点了点头,慢悠悠的往前走,这次都不用小李子带路,她就知道去哪见皇帝了。 这小美人肯定是着急去找皇帝告状了,知道她也要去见皇帝,怕她先告状吃亏啊。 小李子见柳舒君和兰冥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安静的跟在两人身旁走着。 付培全早已经等在殿门外,等着太子殿下民间的夫人。 只是等的人没来,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就见贤妃被侍女扶着,疾步往这个方向走来。 “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皇上在里面吗?” 贤妃随意挥了下手,就要越过付培全往里走。 “娘娘,请留步,皇上的确在里面,可是皇上吩咐了,今日谁都不见。” 付培全赶忙起身走到贤妃前面,一边陪笑,一边将人拦了下来。 “为什么?从前本宫要见皇上,从来没被拦过。” 贤妃被付培全拦下,满脸不悦。 “娘娘,您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的确吩咐过了,今日谁都不见。” 贤妃站在门口半天进不去,有些着急,眼看着柳舒君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你回去吧,皇上今日不见外人。” “哦?是吗?” 柳舒君淡笑着越过贤妃往里走去,付培全赶忙迎了过去。 “您来了,陛下和太子已经在里面了。快请进。” 付培全远远的就看见小李子带着一个女子往这边走,身后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兰冥一直跟着,就知道是人来了。 此时距离近些看,果然是倾国倾城的没人,怪不得太子殿下看不上旁人。 “等一下,你刚才不还说陛下谁都不见吗?为什么让她进去。” “因为是要见我,所以不见‘外人’,明白了吗?小美人。” 柳舒君笑着轻摸了下贤妃的脸,贤妃眼睛圆瞪,愣在了原地。 正此时慕尧听到外面的声音走了出来,看了柳舒君调戏美人的全过程。 “咳,你在做什么?” “啊?我什么都没做啊,正要进去呢,走吧。” 柳舒君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慕尧,快速走到他身边站定。 慕尧斜眼看着她,还知道心虚?身为女子,竟敢调戏皇上的贤妃,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柳舒君跟在慕尧身后进了殿中,付培全冷汗涔涔,这个姑娘好大的胆子。 兰冥依旧冷着脸守在殿外,只是嘴角不住的抽搐。 今日之后,大家又有新的谈资了。 夫人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能吓死人,没看那贤妃被她这么一摸一调戏,半晌了还没回神。 小李子也是尽量让人忽视自己的存在,太子殿下的这位夫人真是有兴趣。 他刚才看到太子殿下对那夫人的态度真是不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明明白白的了解了这位夫人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了,这以后,要更加小心伺候这位贵人了。 贤妃愣在原地半晌才回神,她第一次被人调戏,竟还是个女子。 不禁脸上泛起红晕,转身便走。 身后的侍女太监还有些难以置信,竟然就这样走了,急忙跟了上去。 不过贤妃的心里应该很高兴吧,毕竟被一个美人夸作小美人,也不是寻常人会有的际遇。 “你喜欢那女人?” “就是觉得单纯的有趣,谈不上喜不喜欢。” 柳舒君想到刚才贤妃的表情还真是有趣,跟了那个老皇帝真是可惜了。 “她找你麻烦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被人矇骗罢了,人倒不见得有什么坏心思,不必理会。” 慕尧见柳舒君真的没放在心上这才作罢。 “待会儿见了他该尽的礼数尽了便罢,其余的不用理会也不用在意,就像刚才那女人一样。” 柳舒君点了点头,歪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那天到底和那个皇上聊了什么,那个皇上又说了什么让他伤心的话,她今日倒是要见识一下。 越往里走,一股陈旧的气味伴着药味传来,柳舒君微微皱了皱眉头。 “父皇,太子妃来了。” 慕庭鸿佝偻的身子微微直了直,转头看向柳舒君。 柳舒君见慕庭鸿头髮半数都已经白了,躺在床上手里翻看着摺子。
第130页 听见柳舒君来便随意放在手边。 慕庭鸿见到柳舒君的剎那手有些发抖,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只是柳舒君年级尚轻,确不可能是与他相熟的旧人。 “你就是慕尧在民间娶的那房妻室?” “是。” 慕庭鸿眉头一皱,有些不习惯别人这样同他说话。 “家中还有何人?” “双亲健在。” “何方人士。” “益州。” “家中以何为生?” “经商。” “双亲现在何处?” 柳舒君歪头看了眼慕尧,见慕尧微微点头。 “上京。” 慕庭鸿低头沉思,不再询问,柳舒君与慕尧眼神交换间慕庭鸿又看向两人。 “你当真要立她为正妃?你可知道,这于你稳固地位毫无益处?” 慕庭鸿想不明白为何慕尧一步步设计走到今日,却会放弃拉拢朝臣的机会,执意娶一个民间女子。 “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来稳固地位,您只要下旨即可,其余不劳您烦心。” 慕尧冷冷的回道,既然当日把话已经说开了,今日又何须故作慈父,为他考量的模样。 慕庭鸿见此不再多说什么,“既如此,如你所愿,下去吧。” 慕尧行了一礼,带着柳舒君走了出去。 慕庭鸿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再也回不去了。 倘若帝山还在,他也不会被困于今日这般地步。 龙三已有几日未来请安,慕庭鸿心中已有预感,怕是已遭不测,他身边的可用之人被慕尧一点点全部拔出。 “殿下。” 付培全见慕尧牵着柳舒君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嗯,进去吧,父皇有旨意要颁。” 付培全快速的抬头看了眼柳舒君,低头应是,走了进去。 这位姑娘很快就是这上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了,不知有多少姑娘羡慕。 一个民间女子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一步登天成了太子妃,怕是有些人要坐不住了,就不知这位姑娘有没有这个福分可以将这份天大的殊荣握在自己手中了。 兰冥见二人出来,“恭喜主子夫人。” 柳舒君一笑,“兰冥这眼力劲儿和你家主子真是如出一辙啊。” 兰冥微赧夫人总是这样,明明是件正经事,在她嘴里怎么就变得这么不正经了呢。 “都和你一样那才叫遭呢,今日时间尚早,回宫待会儿在回府?” 慕尧轻点了下柳舒君的额头,宠溺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好啊,今日小凡有兰泽和玉芜陪着看书去了,我也没什么事。” 慕尧面上一喜,总算是摆脱了那个小孩一日了。 小李子见二人说话的功夫就往庆元殿去,连忙跟在了身后。 虽不知道为什么兰冥要恭喜两人,左不过是好事情,只要是好事情,他就放心了。 方才见两人说话,太子殿下对这个女子可谓是放在心尖上疼,连留人都要问过那女子的意见。 “这两日都是你代你父皇上早朝吗?” “嗯,父皇身子不适,奏摺都是搬到寝殿中批阅的。” “你这么着急的要成亲,是不是你父皇的身体......” “嗯,他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也是陈叔和高云飞一直用药吊着,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及早办了的好。” 柳舒君轻轻靠在慕尧怀中,一手环着他的腰,也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给与无声的力量。 慕尧怎会不知,同样将她往自己怀中紧了紧。 一天的时光转瞬即逝,柳舒君午膳是留在宫里吃的,晚饭时分,兰泽传来消息,柳御风回来了。 慕尧见此也未留人,今日一天都和柳舒君腻歪在一起,兰冥也不敢打扰两人,很多事积压下来,怕也是要抽时间处理的。 柳舒君这次是走宫门进来的,又不能在翻墙出去,只好跟着小李子往外走。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兰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几人飞身上马,往柳宅赶去。 “爹,您回来了。” 柳舒君进门就见柳御风在大厅主位上坐着,佟霜雨在他旁边。 “嗯,你今日进宫见到皇帝了?” “见到了,看上去精神和很不好,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嗯,那小子已经传信给我,让我早点回来。” 第72章 心结终于解开 “他已经和我说过了,怕夜长梦多,我一想也是,就没拒绝。” 柳舒君点头,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我知道,反正事情查的差不多了,我就回来了。” 柳御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柳舒君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怎么不问你爹去查什么了?” 柳舒君嫌弃的看了眼柳御风,微微摇头,这老爹没救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挨揍了你。” “您直接说,小凡的父母还在不在,有没有坟茔?”
第131页 柳御风听到柳舒君这样说,眸光一暗。 “三年前,那些阉人找到了他们一家,一把大火烧毁了所有,应该是看到那孩子根骨不错,并没有杀了他,反倒是将他带回了帝山。” 那就是说,连坟茔都没有了。 柳舒君深深嘆了口气,这孩子当年应该是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亲人被人屠杀,小小年纪经此一劫,封闭心门也就无可厚非了。 怪不得他醒来明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没有吵着离开,原也是无家可归了。 这几日怕也是提心弔胆的担心他们将他送走吧,就像其他孩子一样,不记得了就不会被送走。 “那孩子的祖父原本是方家老家主的同胞兄弟,后想着自己的大哥守着家业,自己就出去闯荡一番。” “没想到还真闯出了些许名堂,也就没有再回方家,成了方家的一支旁系。” “方家一直以来都是独子,唯有那一代是双子,方老家主不放心自己的胞弟时常关照,但也少有人知道这两个方家原是一家人。” “就这样两兄弟各自有了孩子,只是弟弟的孩子要比哥哥的孩子小个十多岁。” “当年方家惨遭灭门后,只有弟弟的孩子逃了出去,隐姓埋名多年,后成亲生子。” “但终归没能躲过,三年前一家惨遭灭门,一把大火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我回来后听说你对那孩子格外上心,我想着也是,以你的聪明劲儿,大概也能猜出些什么。没想到那孩子竟与你这般交好。” 柳御风回来后听佟霜雨说起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心中稍感安慰,也算是他平復心中愧疚的一点寄託。 “那孩子聪明着呢,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谁能护她周全。” 佟霜雨笑着说道,这几日她也在偷偷观察,那孩子渐渐地也不那么排斥她的靠近,应该是柳舒君说过她的身份,不敢造次。 “其他孩子我明日让人都带回云天阁吧,他们被带走时年纪尚幼,又在洞中带的时间过久,关于自己的身世都不记得了。” 柳舒君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有些感慨。 云天阁中,很多人都是没有了父母亲人,最后被带回去的,他们可以更好的抚慰这些孩子受伤的心灵。 “小凡你准备留在身边教养吗?” “嗯,毕竟是十三仅存的这么个表弟了,以后留在身边也不妨事。” 柳御风表示同意,这样他也可以经常去探望。 “我今天忘了问,婚期定在何时?” “半月后,正是良辰吉日,适宜嫁娶。” 柳御风之前对于自己没能参加他们那场小婚礼耿耿于怀,现如今可以一手筹办,很是开心。 “虽然时间是紧了些,但不妨事,我们加紧准备,柳家嫁女,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柳舒君默默的点头看着自己的爹娘已经开始商量着从在上京置办些什么?益州那边也早已准备妥当,送嫁妆的人也快到京了。 佟霜雨早就让人准备了,自己这么些年准备了许多的好东西,都是要给柳舒君陪嫁的。 只是还觉得不够,夫妻二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柳舒君悄悄的退了出去,之前听说要自己绣嫁衣,趁着他们还没想到,她先行一步开熘。 刚回自己的院子,就听到玉芜的声音。 “小公子,晚膳您现在用吗?” “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小姐没传回话,要不您先吃。” “我还是等姐姐一起吧。” 柳舒君听着两人的对话,缓缓笑了起来,这孩子,从没当面叫过一声姐姐,这她不在,反倒是句句不离。 “玉芜去准备晚膳,正好饿了。” 玉芜见柳舒君推门进来,笑着出去准备,却没见兰泽。 “午膳用过了吗?” 柳舒君走到方一凡身边,捏了捏他的小脸。 经过这几日的调养,气色好了许多,更加好看了呢。 “用过了。”方一凡有些赧然的低了低头,这个姐姐怎么总喜欢捏他的脸颊。 柳舒君会心的点了点头,这孩子终于可以和别人正常的交流了。 “小凡啊,明日,与你一起被救出来的孩子就要被送走了。” 方一凡原本有些红润的脸颊剎那间变得雪白,抬头看着柳舒君,眼睛里满是慌乱与无助。 柳舒君见此连忙上前,轻抚过他的小脑袋。 “这里不适合他们长久居住,我送他们到一个可以生活识字学武的地方,就是玉芜小时候待过的地方,你放心。” 方一凡点了点头,但依旧不安的看着柳舒君。 今日柳舒君将玉芜留下,也是想要通过她,告诉方一凡一些事情。 玉芜同样是个孤儿,被佟霜雨夫妇捡回来养这么大。 原本是当作女儿在养,只是玉芜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 稍微长大点就自请要照顾柳舒君,佟霜雨夫妇拗不过她也就同意了。 只是玉芜是被佟霜雨当做大家闺秀教养的,所以什么女戒之类的她都学了个遍。 同时她自己要学武,为了保护柳舒君。
第132页 别看玉芜平时人畜无害,她的武功在云天阁中,也是排的上号的。 云天阁原本是柳御风夫妇为了救助一些遇难的人,但是慢慢的很多人被救之后就不愿意离开了。 后来被救回来的孩子渐渐多了起来,他们就成了师父,然后就慢慢的有了云天阁。 凌空是跟着他师父一起到的云天阁,因为云天阁中人渐渐增加,有些附和不起。 就开始有了分工,柳舒君懒得管理,凌空便接了阁主的位子。 小小年纪开始学着经商,也做些暗里的生意,比如刺杀一些贪官之类的。 渐渐的名声打了出去,就成了今日的云天阁。 柳舒君知道他的不安与惶恐,只是想要他自己做出选择。 “你呢,想和他们一起还是就在我身边?” 方一凡一手紧抓住柳舒君的手,“我,我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我刚才只是想问你,要去送送他们吗?” 方一凡原本紧张的小脸一时间放松了下来,眼泪一时间划过脸颊,落在了柳舒君的手上。 柳舒君心疼的将他抱紧自己怀中,到底还是个孩子。 从接回来到现在一直乖巧懂事,未曾哭闹,现在听到自己不会被送走了,才哭了出来。 可想这几日,这孩子心中藏了多少心事。 良久,哭声渐渐平息,柳舒君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小凡,你还记得自己的来歷对吗?” “记得。” 孩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缓缓将他推出一些,拿出手帕擦拭了他哭花的小脸。 “那可还记得,你父母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本家的事情?” 方一凡身子一颤,有些犹疑的看着柳舒君,然后点了点头。 “没关系,你不用紧张,那你有没有听过方月瑶这个名字。” “姐姐怎么知道?” “你胸口处是不是有一个海棠纹身,你是方家仅存的独子,我想你父亲一定会告诉你关于方家以前的事情。” 柳舒君有些无奈,让方一凡回想过去有些残忍,但是他终将面对。 早一点将心结打开,他就能早一点解脱,开始新的人生。 柳舒君不希望他被这段过去毁掉,他可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柳舒君一点点听着这孩子讲述着他年仅十岁的人生。 这中间,出去拿晚膳的玉芜并未打扰。 故事从他被带到帝山结束,也会从他被带出帝山开始。 “先用晚膳吧,说了这么多,肯定饿了吧。” 正在这时,玉芜推门进来,手中端着还热乎乎的晚膳。 今日的方一凡似乎放下了积压在心中许久的大石,用膳期间偶有谈话,也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神色。 “我让玉芜将你的屋子搬来我的院子,你觉得如何?” “好,只是会不会打扰你?” 柳舒君失笑,之前是谁每天要她陪着睡觉的。 方一凡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脸颊发红。 “不会,近日家中会很忙,有些乱,你若是嫌烦,就待在院子里看书,也可以出去玩,我让玉芜留下照顾你。” “好,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成亲了,所以家里人都会忙起来,不过你不出院子,不会很闹。” “成亲?” “对啊,就是我要嫁人了,等过两个日我让那个人来见你,你帮我考校一番,如何?” 方一凡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还真是有面子,让堂堂太子殿下来见他,还想要考校? “那今日还需要我陪你吗?” 第73章 婚礼前夕 “不用了,姐姐快回去休息吧。” 方一凡红着脸摇着头。 “那好吧,我回去了,有事你就大声喊,我听到就会过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 柳舒君笑着将门关好,就见玉芜正看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 柳舒君边进屋边对身后的玉芜问道。 “我听说小姐的婚期定了,小姐的嫁衣您要自己绣吗?” “啊?” 柳舒君一阵头大,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过她娘躲不过玉芜。 “我就知道你不会自己绣,马上出嫁了,没有嫁衣可怎么好?” 玉芜笑着看着满脸拒绝的柳舒君,这人真是,自己的婚礼都不重视一下的吗? 那是柳舒君不重视,实在是这针线活也太难了些。 “对了,既然是嫁到皇家,那宫里应该会有人准备吧,我叫人去问问。” 柳舒君心思流转,想到了个好主意。 “哎,我已经帮你绣好了,你只需要在最后绣几针就成,夫人已经帮着看过了,也说好呢,知道你懒,这样子适合你。” 柳舒君本来有些瘫软的身子听到这个立马坐直了,满眼桃心的看着玉芜。 “玉芜小宝贝,我真是太爱你了,我若是个男子,一定娶了你。” “你若是男子,我还不一定嫁呢。”
第133页 玉芜笑着推开柳舒君伸过来的爪子,又开始胡闹了。 “那我就单相思呗。” 柳舒君拿回被玉芜拍开的爪子,但笑意不减。 玉芜也只是嘴上说说,柳舒君愿意穿着她绣的嫁衣出嫁,她心中也是开心的。 “对了,今日回来怎么没见兰泽啊,我不是让他留下保护小凡吗?” 玉芜捂嘴一笑,“他去药房了。” “嗯?他受伤了?” 也不能吧,看玉芜笑成这个样子。 “他去找玉夕了。” “让他别添乱,玉夕这几天解药研制的如何了,那些孩子明日被送走,解药若是还没研制出来,怕是耽误事情了。” “啊,我忘了说了,解药今日白日已经研制出来了,也已经给孩子们服下了。” “那就好,那兰泽跑去找玉夕是为了何事?” “听说这两日玉夕一直都在药房,同时,乔飞元公子也在。” 柳舒君勐然间反应过来,她都忘了这事了。 “敢情是这小子嫉妒了,所以才紧着跑去药房守着了?” “对啊,玉夕几次赶人都没赶走,乔飞元公子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只说这两日和玉夕研制解药甚为投契,所以想要和玉夕多探讨一番。” “这样也好,省得兰泽这小子再起皮,之前不还日日躲着玉夕嘛,如今倒是上赶着去了。” “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兰泽一直躲着玉夕啊?” 柳舒君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之前凌空说的话,也许玉芜知道些什么内情。 玉芜抿嘴一笑,暗戳戳的倒也是个爱八卦的。 “小姐你解毒那日,玉夕晕倒,是兰泽将人抱回房间的,据说,据说啊,兰泽不小心亲了玉夕一口。” 柳舒君哦的一声,靠近了些玉芜,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不小心?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暧昧的眼神,上扬的嘴角,活脱脱一个八卦精。 玉芜点头称是,“真的太不小心,据说还不小心让玉夕知道了。” “那他跑什么啊,吃亏的又不是他?” “吃亏的的确不是他,但如果不跑的话,吃的可能不是亏了,而是玉夕手中的毒药了。” “哦~~~,怪不得要跑,换成是我,偷香成了,美人还要追杀我,那我也得跑,兰泽做得对。” 玉芜嘴巴微张,惊讶的看着柳舒君。 “小姐,玉夕可是跟了很久的人,你还吃过人家无数的药哦。” “这和我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只是纯属的理性分析罢了。” 柳舒君摆摆手,一副正经的模样。 “去看看玉夕,这几日她不眠不休的研制解药一定很辛苦,我去关照关照。” “小姐,你想去看热闹也不用找这么不靠谱的藉口吧。” 柳舒君一个爆栗敲到了玉芜额头,“瞎说什么大实话,我就是单纯的去看看。” 药房的灯还亮着,不时的还传出兰泽的几声哀鸣。 “这是什么毒?” “这个解药为什么是蜈蚣?” “救命啊,这又是什么?” 柳舒君暗戳戳的趴在门边往里看,就见玉夕和乔飞元两人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兰泽,不时的还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突然,乔飞元的话语一顿,转身往门边看来。 柳舒君倏地站直了身子,好整以暇的转身就走。 万一让玉夕知道了,她以后的药又该是苦死人不偿命的了。 “什么人?” “是我。” 玉芜无奈的被柳舒君丢在了这里,只好推门进屋。 “就你自己?” “嗯。” 玉夕有些不信的看了看门外,没看到人便也不再理会。 “你来做什么?” 玉芜有些头痛的看了眼被折腾的快要不成人形的兰泽,打死她也不敢说是抵不住诱惑,跟着柳舒君来看热闹的。 “那个,我就想来问问,那个方小公子的身体怎么样,之,之前不是说比其他孩子要严重吗?” 玉芜绞尽脑汁的想出这么一个问题,偷偷的松了口气。 “没事了,明日我再去检查一番。” “那没事我先走了。” “嗯,她丢下你,你倒是很仗义。” 玉芜迈出门的脚险些站不稳,果然还是知道了,这次与她无关。 婚期将近,是夜,某人再次熘出皇宫光临柳宅。 “你来的刚好,小凡还没睡。” 柳舒君见人翻窗飘进自己房间,笑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 “小没良心的,也不知来看看我,之前还说有时间了就进宫看我的,全是哄骗我的。” 慕尧进屋就一阵控诉,看这女人一副闲人模样,伸手就将人抱进自己怀中。 “我可没哄骗你啊,是我娘说成婚之前最好是不要见面,拦着我才没进宫的。” 柳舒君真的要为自己辩解一番了,本来前两日想着他最近忙着婚事,还要忙着处理朝政,就进宫看看他,佟霜雨见此将她拦下,她只好作罢。
第134页 柳舒君搬出了岳母大人,慕尧无话可说。 “想我了没有?嗯?” 一声嗯,尾音上挑,带着无限的魅惑。 柳舒君心神暂时,“想,很想。” 慕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舒心一笑,看着柳舒君渐渐的靠近。 “哎,等一下,你还是先去看看小凡,不然他该歇息了。” 慕尧本来看着娇嫩的红唇离自己越发的近了,刚想要更进一步,就被这样打断了。 长嘆一声,揉了揉眉心,还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佳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亲热。 有!还真有。 兰泽那个苦命的娃子! “我听说他都同你讲了?” “嗯,你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你自己去同他讲吧。” 慕尧认命的起身往外走,回头看向柳舒君。 就见柳舒君坐在软塌上,没有同他一起过去的想法。 也罢! 柳舒君静静地听着隔壁屋子传出的声音,目光沉静。 “今后你就跟着我,等你成年后,不论你想重振方家还是愿意浪迹江湖,亦或是进入仕途,都随你。” 方一凡久久的坐在椅上上不能回神,这一下子太多东西涌入脑海,他需要时间消化。 他还有亲人,不是独自一人无依无靠。 小小年纪经歷这样的情绪起伏,慕尧也不急,反正他年岁尚小,还有时间。 “我们成亲后会搬到宫里去,你若是想就去太学,不想的话,我再找老师给你。” “这些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今日已晚,我就先走了,等你想清楚了,让兰泽传话给我。” 慕尧见方一凡迟迟没有回应,起身摸了摸他的头便走了出去。 方一凡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怎么大家都喜欢摸他的头。 “你要走了?” 见慕尧出来,柳舒君也走了出去。 “嗯,明日慕染就要流放西北了。” “是吗?这么快啊,我以为还要过一阵子。” “呵,父皇想要留他性命,怕留在上京我会忍不住动手,早早的打发出去,也许还能活命。” 柳舒君上前握了握慕尧的手,这皇帝怕是老煳涂了。 慕尧来自江湖,若说哪里比较好动手,自然是江湖。 倘若慕尧真的要慕染的命,现在送出去,只会死的更快。 “送出去也好,怕是我们不动手,也有人会出手,毕竟他扩张势力的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 “嗯,对了,你们的人有没有见过龙三,很久没在宫里见过他了。” 慕尧想到这些日子慕庭鸿慢慢的颓废,应该是与龙三的消失有关。 “死了,顺着他还找到了一些人,全部清理干净了。” 柳舒君的人一直密切的注意着龙三的动向,他出宫后便一直尾随。 找到了留下的一些残部,玉芙带着人,一次性全部剿灭了。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让这些活着,怕是还要热出什么乱子。” 柳舒君想要安静的成亲,皇帝的心得先死,那这些人必死。 第74章 吾妻,吾爱 满眼的红色从青武大街直通到宫门口,侍卫们精神百倍的分立两侧,百姓们看着面前一担担的嫁妆被抬向皇宫的方向。 “不是说太子妃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吗?” “可是,看着嫁妆够我们吃几十辈子的了。” “我听说啊,安歇都是谣言,太子妃出身大家,只是祖上归隐罢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是这样,听说是益州柳家的小姐呢。” “柳家?就是那个钱庄遍布西慕的那个柳家?” “天哪,一直传闻柳家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所言非虚啊。” 一时间万人空巷,至嫁妆便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得见新娘的花轿。 头前一个华衣少年骑于马上,听说是柳家的二公子,那不就是太子妃的胞弟嘛! 虽是年幼,但依旧看得出身子气度不是凡品。 今日柳舒君大婚,由方一凡领着出门,是为自家兄弟。 一时间都在羡慕着这个得天独厚的少年,今后的路是一条康庄大道,畅通无阻,前途不可限量。 有些人家都在考虑家中是否有适龄的女儿,可以前去结交一番。 柳舒君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心下一暖。 她也很希望这孩子在今后的屉子里,能像他们所言。 明媚的生活,畅通的前途,美满的姻缘,顺遂的人生。 低头看着身上的嫁衣,真的很美,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玉芜在空闲的时间里绣出来的。 从她重病至今,每日都要绣一点,每一针都是她的感恩,每一线都是她的祝福。 百姓的欢唿声渐渐远去,宫门口,一身红色礼服的男子长身玉立,目光落在缓缓而来的那顶软轿上。 当真是八抬大轿,抬轿的八人一路上没有让轿子有一丝的颤动。 兰泽看着兰冥的背影,这人凭什么走在自己前面,明明是自己一路上伺候夫人的。 玉臻和玉轩对旁边一直挤眉弄眼的兰泽表示不想理会。
第135页 兰涛和兰笙并排走着,兰涛对这人出现在这里表不解,不是说了不让他露面的嘛! 兰冠和兰孚暗自想着,能有幸为夫人抬轿,把那个想抢位子的小五顶掉还真是不容易。 轿子稳稳的落地,轿帘被人从外面掀开,柳舒君眼前一亮,一只修长的手已伸到自己面前。 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在那种手中,瞬间就被紧紧握住。 缓缓的走出轿子,柳舒君与慕尧并肩而立。 慕尧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这通往礼台的路就由他们二人一同走,就如同这今后的日子,携手同行,不弃不离。 今日太子大婚,众臣纷纷携家眷前来观礼。 “邵太医,听闻你家女儿退婚了?” 一人站到邵杰身旁询问,邵杰微微点了点头。 “太子殿下做主退了婚,指给了兵部尚书赵虎明家的赵金珏公子。”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这吏部尚书因为参与了前九皇子慕染叛乱的事情,全家都被下狱,我还担心会不会牵连到你家。” “在叛乱前,太子殿下就已经做主退婚了。” 邵杰声音压的有些低,不乏劫后余生的庆幸。 倘若当初自己没有对这位当今太子殿下抱有善意,那么今日,他也不能站在这里观礼了吧。 远远见太子殿下携着太子妃走来,邵杰立即躬身静默垂首。 皇帝早已等在上首,在他下首一些的地方,柳御风夫妇端正的坐着。 对于柳御风的出现,慕庭鸿已无最初的惊讶。 联想到这许多事情,他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慕尧能活着走到今日,还娶了柳御风的女儿。 只是故人相见,早已没有当初的风流肆意,能这样坐着已属不易。 凌空和乔飞元并肩而立,他们今日被邀请参加观礼。 两人心照不宣的看着慕尧与柳舒君一步步完成属于他们幸福人生的第一步。 “礼成。” 随着礼官的一声礼成,漫天飞花随风飘落,如同花海。 “从今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慕尧磁性带着些许喑哑的声音带出了他此生一诺。 “吾妻,吾爱。”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柳舒君有些无聊的坐在床上,他们在外面喝酒,为何独独她要枯坐在这里,是何道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终究还是耐着性子坐着。 喜婆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终于说完了,新郎熟悉的脚步声渐近。 柳舒君舒了口气,终于来了,再不来这次她又准备自己掀盖头了。 慕尧面色绯红,显然是被人灌酒了。 进屋就见柳舒君规规矩矩的坐在喜床上,喜婆一见他进来道喜的话一熘的说着都不见重复。 “赏。” 那喜婆一听更高兴了,连忙又说了些道喜的话。 “都退下。” 众人也识相的都退了出去,慕尧缓步走到柳舒君面前。 “娘子今日真是乖巧,为夫甚悦。” 慕尧说完见柳舒君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还有些难以适应。 轻轻挑起盖头,就见柳舒君眉眼如画,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心神一动,盖头完全掀起。 今日的柳舒君再不是往日的素净,精緻的妆面,与平日判若两人。 眼波流转间似有无形的线牵着慕尧的心,一阵悸动。 “君儿,你真美。” 慕尧缓缓的坐在柳舒君身边,轻拂过这张精緻绝伦的脸颊,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柳舒君同样抬手拂过慕尧的眉眼,“你今日也很好看。” 慕尧将柳舒君落在眉眼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靠近唇边落下一吻。 红罗帐暖,云梦闲情。 春昼永,帘幕重重,箫声缓奏。 艷阳高照,又是一日好风光。 “君儿。” “嗯?” “可要起身?” “不要,身子有些乏,我......” “嗯?你怎么样?” 柳舒君缓缓睁开眼,只见入眼处皆是红色,只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带着笑意附身看着她。 一时间,柳舒君回身方知自己身处何处。 一抹嫣红漫上脸颊,翻身背对。 “已过午时,你不饿吗?” 慕尧见此,不再戏弄她,缓声问道。 “不饿,我晨起方眠......” 柳舒君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越慌越说错话。 慕尧面上亦是一红,但依旧温声哄着。 “都是为夫的错,日后一定注意。你若仍是犯困,用膳过后再睡可好?” “那个,你先迴避一下,我要起身穿衣了,你让玉芜进来。” 柳舒君依旧背着身子,红霞不退。 “玉芜去弄膳食了,你是否要沐浴?” 柳舒君听到沐浴也顾不得其他,身上被汗水打湿,黏煳煳的甚是难受。 这人还真是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竟然利诱。 一阵忙乱后,柳舒君终于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玉芜已经备好膳食,慕尧也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第136页 “小姐,今日原本是要去给皇上请安谢恩的,这个时辰才醒,殿下就推到了明日。” 玉芜见柳舒君出来,有些担心,毕竟才成亲,这样会被人挑错。 “无碍,父皇也传来口谕,今日有些不适,明日过去请安就是了。” 柳舒君见这人说谎都不带脸红的样子,送他个白眼。 只是在某人看来,这就是抛媚眼。 “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安。” 柳舒君规规矩矩的嚮慕庭鸿行了一礼,慕庭鸿扬手,“起来吧。” “老十三,你过来” 慕尧依言走到慕庭鸿身边,只见慕庭鸿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了。 柳舒君被慕尧牵着走出了慕庭鸿的寝宫,“怎么了?” “他告诉我,母亲的埋骨之处。” “当真,在何处?” “在皇陵。” “什么?” “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意?” 慕尧现在有点看不懂慕庭鸿对方月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若说爱她,怎么会捨得将自己和她的孩子远送,致使她忧思成疾,抑郁而终。 若说不爱,又怎么会把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女子葬入只有皇家人可以进入的皇陵。 “我曾在方家遗址建了一座祠堂供奉,原本想着是将母亲与方家人葬到一处。” 慕尧低声的说着,两人直接出宫往皇陵赶去。 守陵人见是慕尧,直接带着二人进了地宫。 幽深的通道不见底,如同慕尧的心一般。 渐渐的宽敞的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石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副水晶棺。 守陵人将人带到此处便退了出去。 慕尧握着柳舒君的手渐渐收紧,缓步走到水晶棺前。 一个女子安静的躺在棺中,面容宁静,似是睡着了一般。 眉眼之间,与慕尧有些相似。 慕尧没有见过方月瑶,此时见到,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时间永远的定在了离开时的模样,看年岁,与他们也无二异。 慕尧站在水晶棺前良久,静默无语,无人知晓他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柳舒君默默的陪在他身旁,直到他带着柳舒君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两人才携手走了出去。 道阳二十六年,皇帝慕庭鸿身体欠安,交政于太子慕尧。 道阳二十七年九月,皇帝慕庭鸿崩逝,太子慕尧继位,改国号雍和。 雍和元年六月,皇后柳氏诞下皇子,赐名玹,帝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