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囧女祸江湖》 狗血淋头的穿越(1) 我死了。然后我又活了。 于是,我成为了传说中的穿越小说的女主角。 我慢腾腾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满怀希望想着一张开眼见到的是一间古色古香富丽堂皇的闺阁,床边有焦急而望眼欲穿等待着的抑或表面淡定实则心急如焚守候着的古代长发飘飘的美攻型帅哥,不济也是个成熟英俊,男人味满分的帅大叔,实在不行,嫩生生小正太其实我也可以勉强接受,虽然我不是恋童癖,但那毕竟是个潜力股。 但是,当我张开眼睛,当我逐渐能够感知周围的环境,我就被吓傻了。 我被困在一间浓烟弥漫,火焰缭绕的屋子里! 房间已经被烧得一塌糊涂,灼热的火焰烤炙得皮肤钻心的疼痛,我的呼吸渐渐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不过,这种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 不。您别想太多。 没有帅锅锅冲出来救我。 我也没有突然爆发出绝世神功自己冲出去。 更没有狗血的黑白无常跳出来通知我穿错人了。 只不过碰巧房梁塌了。 于是,我被砸死了。 我这个传说中的女主,就如此不济地再一次挂了。 当我又活过来的时候,就狠狠降低了期望度。 狗血淋头的穿越(2) 虽然穿越小说里的女主,大部分都出现在了宫廷或者是大富大贵之家里,但是也有不少不小心被空投到了妓院农场道观之类的地方。不过,随着情节的发展,女主们奋起拼搏,最终凭着倾国倾城的俏丽容颜和超越常人的现代智慧,赢来自己的爱情事业双丰收。 这样也是可以的,咱也不期待着不劳而获,所以…… 我再次张开眼睛,结果真的看见了一间古色古香,周围还充满了各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古玩。我心中一喜,顾不上其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冲到屋角的镜子面前。 至于我为什么躺在地上这件事,就被我自动忽略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我抓住那面黄铜镜子,紧闭着眼睛祷告。 赐给我一张美丽无双的容颜吧!这可是硬件设备,无法改变。 我狠狠张开眼睛,然后瞪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影,狠狠石化了。 感觉,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咔嚓,碎了。 无语问苍天。真是不想形容眼前这张脸!悲剧啊! 你不是个美女,长得普普通通,正常一点,凭借我高超的化妆技术,也许还可以弥补缺陷。 可是,你长了一张芝麻烧饼一般的大脸,绿豆一般的小眼,如此不堪入目,让我连照镜子的欲望都没有!你让我如何顶着如此一张脸,继续死皮赖脸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有句话不是如是说么: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 正当我捶胸顿足,痛不欲生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 “老大!这女人怎么没死!”————————————————————————-——————— 快点用收藏 和票票砸死我把。 — 狗血淋头的穿越(3) 我一回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我一惊,盯着那个一脸凶相的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办事这么不利落!还不补一刀!”那边的老大回过头一声暴吼。 老大?难道是男主。 然而,还没有等我回神,只见一刀银光以劈波斩浪之势砍下来。 于是,我连那个老大的脸也没见到。 又被一刀解决了…… 我倒在地上,软绵绵看着胸口的血汹涌地涌出来。 “我明明是女主……为何……如此龙套的死法……” 我很想说出以上的话,但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边吐血一边发出了声音。 竟然,被路人甲秒了。 也罢。 碰上那种长着路人脸男主的三流剧情,还不如早点死了超生。 接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活了过来。 这次,我啥也没期望。 事实证明,我没期望就对了。 我发现我正飘在湖里,更可恶的是,岸上还有一堆嚷嚷着“救人啊!有人投水啦!”的群众演员。只不过,没有一个热心群众肯担纲主角跳下来救我。 我知道,大冬天的,水挺凉。 所以我也不怪谁。 于是,我扑腾了一会,就凄惨地沉到水底去了。—————————————————————————————— 大家快给小七加油。 狗血淋头的穿越(4) 在我沉水窒息的这段时间里,我思考过了--我现在显然是个游魂,看到了刚死还新鲜着冒热气的身体就钻进去。只不过,我比较不幸,每次钻进去,那身体活不了几秒,就又挂了。 事实证明,投胎--真tmd是个技术活。 看来,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练。 接着,我又穿到了一个殉情自杀的女人的身体里。这次我倒是觉得挺喜感的。 我一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土坑里,身边还有一男人。 你是不知道,那男人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有戏! 我仔细一看,发现自己身上凤冠霞帔。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身边那位同志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吴尊! 男人脸色惨白,嘴角缓缓流下一道深红色的血迹。 “你……没死……”他喃喃低语。 一瞬间。 我自动把剧情补全。 古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男女主角生不能同榻,于是只能死而同穴。女主死了之后,男主服毒殉情。结果,狗血的是,女主复活了。 作为一个负责的女主,我怎么能容许这么狗血的剧情发生。 男人脸色越来越灰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盯着我。 然后,我就又躺下了,搂着他的脖子。“我会陪你的。” 终于,我这个穿越小说的女主角,有了自己的第一句台词。 如此煽情,如此言情。 实际上,我更想说:老娘我早死了,我借尸还魂。 不过为免那未咽气的男人跳起来一剑戳死我,我还是老实点为妙。 我看到那个男人缓缓闭了眼,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 然后我也就此睡去。 不明不白,我就又挂了。 这就是所谓的真情感天动地吧,老天自动把我从那个躯体里踹出去了。 于是,我带着上一世幸福的笑容,再次缓缓张开眼睛。 这次,我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泯灭人性的封建大家族里。 我张开眼睛的时候,又是倒在地上。 靠。我怎么老是死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面前是一小摊积水,于是借着月光,我开始打量自己的脸。 不禁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发育不良营养缺乏的农村大妞脸。 苍天呐……快点让我死了吧! “快说!是谁偷了娘娘的扳指!不说就和她一个下场!”一把女里女气的嗓子响起来。 我一回头,看到一个宫廷宦官打扮的人背对着我,翘着兰花指对着跪了一院子的侍女颐指气使。 呦呵。货真价实的宦官。 狗血淋头的穿越(5) 于是,老娘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雄赳赳气昂昂蹿到宦官背后,猛地给了他后背一记熊拍。 “喂!” “妈呀!”那宦官翘着兰花指回头,接着,提着衣角一蹦一尺远。 我也被他吓得后退一步。 至于么!脸抹得这么白!生怕人家认不出你是个小白脸啊! “呀!鬼啊!”那跪了一院子的宫女也开始抱成一团,哭爹喊娘尖叫起来。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揪着宦官的领子,作豪杰状,一字一句,声音洪亮地开口:“就是我偷了那啥扳指,扳指已经被我卖了,钱也被我找鸭子花光了!快点杀了我吧!啊--” 我话音没落,后脑猛地钝痛。 踉跄了一步,干脆利落倒地。 躺倒的瞬间瞥见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站在我背后,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花盆。 靠……我是在救你们……你还偷袭我…… 不过……干得好…… 然后,世界又重归一片静寂。 等一下。 不对啊。 喂! 你确定这是穿越小说?!你确定这不是恐怖惊悚小说?! 捍卫c罩(1) 意识重新恢复。 感觉到有晃动的白色光线落在眼睛上。 眼皮有些沉,全身都有些乏力,和先前无数次的穿越感觉有些不一样。我挣扎了好一会,才终于把眼皮撑开。 俗话说,上帝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又打开了一扇窗。 条条大路通罗马,我走了n个死胡同之后,总算踏上了一条大路。 女主总是死得很没品,小说会不畅销的…… 女主的第一定律--摔倒了爬起来,压扁了吹起来,砍碎了拼起来,无缘无故死了--顽强地原地复活。 我的视线慢慢聚焦,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 不过我眨了半天眼睛,还是觉得看东西不真切。 莫非,这次穿到了一个老花眼身上?! 我动了一下,清泠的水声落入耳朵。水? 我东张西望了一会,终于看清,我现在是躺在一个浴池里。与其说是浴池,倒不如说是温泉。 我一低头,下意识猛地抱紧身体。 妈呀!老娘竟然泡在水里!什么也没穿! 等一下。这不是重点。 我松开手,开始打量手臂之间那一对很有质感的东西…… 酥胸!酥胸啊! 当年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当年我一个75a的身材,现在进阶成了至少是个c。 发现了这个惊人的事实后,我自恋色魔一般开始打量自己的身体,捏捏脖子,够长够细;捏捏肩膀,够薄够骨感;捏捏腰,够蛮够妖娆;捏捏大腿,够圆润够细腻;最后抬起来看看那双手--瞬间想到了那句:指如削葱根,肤如凝脂。啊哈哈……我仰天长啸,就冲着这身板,我决定,我不死了,我死也不死了!即便是长了一张对不起观众的脸,但是传说古代不是有很多神奇的易容变装吗?这身体的主人一看就是个多金的主,我花钱做张假脸。实在不行,我就专挑夜晚作案,让美男们看不见我的脸时,就被我吃个干干净净不吐骨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才是女主命啊!我终于踏上了穿越正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某女主发疯般,神情狰狞,两手张成鸡爪状淫笑不止的时候,在温泉外听到动静的婢女一边惊恐得迅速后退,一边碎碎念:“疯了疯了……”然后狂奔而去,逐渐化为一个白点。 这边厢,笑完了的女主终于重归正常状态,一根手指点着额头,作沉思状。等等。这身体的主人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死在温泉里? 被掐死?被淹死?被毒死? 情杀?仇杀?自杀? 我再一次死死抱住身体。 捍卫c罩(2) 不行!这一次我绝对不要莫名其妙再挂了,好不容易让我瞎猫碰到死耗子,穿进了个中意的身体,说什么也不交出去。 对,说什么也不交…… 于是,本女主又抱着手臂,紧锁眉头,紧咬嘴唇,一副大大的良民,无比好欺负的弱者相,自我苦情起来。 当以一个贵妇为首的一干人等出现在温泉边上的时候,女主我,已经很淡定了。淡定得抱着胸,用赤条条的身体对着岸上一堆穿得人模狗样的人。 不过,说句实话,那位贵妇,比我还淡定…… 她身上穿着件曳地的长袍,轻而柔软,脸上蒙着层烟雾般的黑纱,却使她的美更多了种神秘的凄艳,美得几乎有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那女人看了看我,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看进人的心底,让我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我不由自主蹙了眉,眼神中流露出微弱的抗拒。 女人随即收回审视的目光,嘴唇动了动:“服侍小姐更衣。” 话音一落,一干婢女恭敬下拜,齐声道:“是,夫人。” 然后便翩翩然,充满职业素养,七手八脚地把我从水里拖出来,迅速烘干,超速套上一件又一件质地好得没得说的华丽衣衫。 我微微愕然了一下。小姐?夫人? 莫非……她是我妈? 咋这么年轻?后妈,一定是后妈! 小秋秋问答(1) 天下之佳人,莫若江南;南楚国之丽者,莫若江陵;江陵之美者,莫若碧玉楼夏家之子。碧玉楼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编贝。嫣然一笑,惑武林,迷天下。 如此佳人,天下之登徒子,必觊觎之。 然而,也只能觊觎一下而已。 因为碧玉楼,毕竟不是普通人高攀得上的地方。 碧玉楼此任掌门碧华夫人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夏晚葭年前嫁给了云上山庄的凝香公子,凝香公子为了佳人,不惜自折身价,放弃了云上山庄庄主的位置,倒插门进了碧玉楼。 现在,我们的女主已然梳妆完毕,坐在自己闺房的镜前,静静看着镜中的人。 黄铜之镜,虽细致不足,却完全无法遮掩镜中人令人惊艳的美貌。 一头乌发挽成垂云髻,其间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钗,额前齐齐的刘海梳得整齐,饰以银流苏。凌波美眸,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眉似墨描,沉静中自有妖娆。说得通俗一点,这活脱脱就是一av女优样啊--高中学妹脸+御姐身材。一双眼睛,大得出奇,永远都蒙着一层水雾显得楚楚可怜,睫毛浓密如蝶翼,忽闪忽闪可以扇出风来;鼻子小巧而精致,嘴唇粉嫩而水润。随便皱皱眉,撅撅嘴,就可爱得要滴出水来。 满张脸时时刻刻透露出一个讯息--我很乖,我很纯,我很笨,我很好欺负,我超级cj,我吃起来味道很好…… 一个女人长得如此萌,身材却如此辣,实在令女主大叹此人身体发育的奇特性。 “你是谁?”镜中女子张嘴,不过没有发出想象中的志玲姐姐娃娃音,反倒是痞子气十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道和骄纵。 我赶紧咳嗽--妈呀,这女人的声音怎么如此像菜市场砍价的大妈?我是您的贴身丫环小秋秋。”背后的侍女赶紧低头,战战兢兢回答。 “噗--”我瞪她一眼,吐了一口血……好生脑残的名字…… 小丫头怯生生盯着我,沉默。 “我连你都认不出来,你没什么觉得奇怪的么?”镜子里的那张萝莉脸,摆出了一个腹黑女王的神态--眉角上扬,方才水光闪闪的眼睛,此刻却是寒光流转,好不阴森可怖。 “是、是夫人说……小姐您从楼顶上摔下来,撞到了头,所以,摔得有些糊涂,记不清很多事了……” 呦。连惯常的假装失忆的狗血剧情都省了。莫非,这夫人……是个托? “嗯。的确如此。那么,现在我问你答,准备好了吗?你没有pass的机会,没有电话求助,没有现场求助,答不上来直接out。懂了吗?”我慢慢回头,面无表情冷冷盯着婢女的眼睛,我阴气未散的灵魂在我身后形成一道不明的阴影…… “懂,懂了,小姐!”这时候不懂也得装懂啊……可怜的龙套小丫头。 “这里是哪?” “避孕楼!” “噗--”吾放射状喷唾液。 避孕?!还有做这种生意的?!古代啥时候体制这么健全了?还搞计划生育?! 小丫头被我喷了一脸,终于不淡定了,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特无辜的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中默念:小姐发病了发病了,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你确定是……避孕?”我镇定了一下,深呼吸,和蔼可亲状试探着又问了一遍。 “碧、玉、楼--”小丫头一字一句又念了一遍。 小秋秋问答(2) “碧玉?”我估计这丫头是四川人……发挥聪明才智,往貌似的答案上猜了猜。 “对!”终于对了,喜上眉梢。 “哦……”还好,我刚才差点还以为这里是做什么迫害广大妇女的bt勾当的bt地方,“是做什么生意的?” “啊。”说到碧玉楼,小丫头忽然眼放金光,声音里充满了自豪之情,“碧玉楼是江陵最大的武林门派。” 嗯不错,地头蛇。 “碧华夫人执掌碧玉楼已经有十年之久,传说夫人有沟通阴阳两界的能力,江湖之上,哪个人敢不给夫人面子?大小姐,呃,也就是小姐您的姐姐夏晚葭,也是一出江湖一年便名动四海,实在很给夫人挣面子呢。” 夏晚葭,我姐。夏碧华,我妈。俩牛人。 “我……那我叫夏什么……” 小丫头噎了一句,估计是没料到我居然忘得这么干净。 “小姐姓夏名子衿……” 夏子衿。不错,我喜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收收文艺细胞,我接着问:“那我平时都爱干些什么?” “吃饭,睡觉,打沙包。” “噗。”我差点又喷,还好中途刹车。 小丫头这回终于忍不住抹了一把脸,看着我的眼神里,带上了一点点怨念。 龙套也是有脾气的…… 打沙包?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可是个宅女!就是那种整天蹲在角落里,活动范围限制在电脑、床、洗手间三点一线之内,面色苍白,头发蓬乱,每日穿背心+三枪大短裤的生物!怎么可能跑到阳光底下去锻炼身体!又不是健气少女!“好吧……还有一点,为什么碧玉楼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怕怕的?” 小丫头犹豫了一瞬,但是还是本着有问必答尽职尽责的精神,小声告诉我:“因为小姐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经常抓住人就当人肉沙包打……” “心情不好?为嘛?”长这么俊,身材那么好,家世如此雄厚,小妮子还有啥可求的?真是缺乏社会历练的不懂事毛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丫头一脸黑线--“我就知道你也把这个忘了”的表情。 “因为……拜月教的教主聘礼已下……几日之后,就会将您迎娶回大漠……” “拜月教?”一听就是个不正经的地方。 拜月教教主?传说中的btt阴森森华丽丽的魅力满分魔教教主男主角?! 嘴角忽然机械地扯起一个恐怖的笑容。我本是强装淡定,却愣没忍住内心的喜悦。嘿嘿嘿嘿……喜不自胜,淫笑中。 就在我冒着粉红色的泡泡沉浸在魔教男主的幻想之中时,几下干脆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小妹,是我,夏晚葭。” 话音一落,房门便被推开,黑衣佩剑的女子迈过门槛,绕过五彩琉璃珠帘,以最普通的方式登场亮相。 话说那夏晚葭,如果不说我们是姐妹,我真是从外表丝毫看不出她哪点像我姐。 那女子不是不美,却不似夏子衿美得清纯,而是美得极其妖艳,艳骨之中透着一股英气,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一双凤眼,随便看人一眼都是杀气毕现。妖孽。这种妖孽就应该脚蹬高跟鞋,一手端着机枪,坐在摩托车上向路人abcd扫射,然后满脸张狂的笑。 小丫环立刻识相地退出去。 “晚葭姐姐,”我抬起头,对她微笑,嘴角的弧度刚好露出一颗小虎牙。此萝莉表情,初步鉴定杀伤力80%。然而,夏晚葭只是抖了一下,继而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腹诽着,看来刚才的表情杀伤力要重新评估。 “本来老太太说你从楼上掉下来,我还不信,结果回家一看发现你连气都快没了。”冷美人手指撑着额角,墨色的眸子斜四十五度看着我,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流露,但是她后面的话狠狠刺激了我一下,“小丫头片子,你tmd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一点?我新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为了你我不得不抛下青山秀水,抛下我家甜心宝贝,回这个阴气阵阵的鬼地方。结果,你现在却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用一种看笼中展品的眼光盯着我。我辛辛苦苦罩了你这么多年,本来想等你出息了再全数讨回来,你竟然都不记得了,我真是亏得血本无归。” 你能想象一个古装美女,突然面无表情,语气平缓,一字一句,带着些许的南方口音说出以上的话吗? “呵呵……”我嘴角抽了一下,赔上一个小人谄媚的笑容。 夏晚葭看了我一会,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这次是怨恨老太太把你嫁给拜月教的那个变态,想以死相逼吧?如果我没有嫁,我肯定会代替你去……” “晚葭……”这么有牺牲精神的老姐,她说得如此煽情,我还不得挤出两颗眼泪配合她一下。 “你不用笑得这么假,”夏晚葭忽然扬了扬嘴角,顿时,那张艳丽的脸一下就生动起来,只不过,她笑容虽美,说出的话却很有杀伤力,“我只是觉得,我武功比你高,脑子比你聪明,性情更是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如果我落在拜月教教主洛风涯那个变态的手里,活下去的可能性比你高得多。说不定,你嫁过去,不仅不能让碧玉楼免于被拜月教蹂躏的噩运,反而加速惹怒那个变态教主,让他杀了你,再来杀了我们全家。” 她越是说,我越发觉得其形象膨胀,膨胀膨胀。最后,她变得大大的,我变得小小的缩成一团…… 我陷入呆滞0。1秒之后,眨了眨大眼睛,一脸崇拜,一脸花痴,喃喃道:“阿姐,您所言甚是。那个……拜月教到底是啥玩意……洛风涯到底是什么人啊……”夏晚葭再一次抛给我一记鄙视之眼,悠悠然说道:“所谓拜月教者,乃传说中之魔教是也,是中原正派武林最忌惮的一个威胁。他们以密咒巫术招来盘踞于阳间不散的阴魂,使其化为恶鬼。若是被拜月教的巫者下了咒,即使隔着万里,也必死无疑。每月月圆,拜月教会抓去许多人,实行人祭,以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去喂那些在月圆之夜躁动疯狂的恶鬼,据说,过程是极其血腥残忍的。那些被抓的人,他们中不少都是武林中公然与拜月教为敌的,如此一来,武林中,大多数人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夏晚葭抓起我的茶杯,把茶叶底儿一饮而尽,继续道:“那洛风涯本是拜月教教主的小儿子,据说,他八岁便开了妖瞳,看破阴阳;十二岁就已经杀人如麻;十三岁出江湖,入中原,遇人杀人,遇佛杀佛。少林玄空大师见他罪孽过深,有意点化他。但是,令整个武林震惊的是--当时武林中武功最为高强,任何人都望尘莫及的玄空大师,却死在了那个十三岁的孩子手里。据说决战那一日,天狗食日,风云逆变,天地皆为血色染透,那个拿着剑的孩子站在一片血红之中,妖瞳也是除了一片猩红不见它色,煞气袭天,仿若修罗转世。” “老和尚挂了……”我一声长叹,那个神马拜月教主真是牛x啊牛x,“然后呢然后呢?”我迫不及待追问。 夏晚葭停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味什么,而后接着说:“此后,江湖之人便少有人再敢称其姓名,而称之为‘血瞳妖剑’。不知是否玄空大师死前对他说了什么,洛风涯回到了拜月教后,从此再没出过大漠。两年前,拜月教教主挂了--” “噗--”我又喷了,真是暴强的学习能力,我擦了唾液,“您继续--” “据说,拜月教教内发生了严重的内斗。后来血瞳妖剑把他哥给……” “给k·o了,然后自己当了教主?”我迫不及待补全,我已经狂躁了,我沸腾了,这个男主实在是太有爱了!和我太绝配了!我仿佛已经看见一烟行媚视,眼带妖色,一笑倾覆天下的人间妖孽正踏着婚礼进行曲款款向俺走来…… “对了,他为什么要娶我?”我兴奋地难以自持,一把抓住夏晚葭的袖子。是不是因为他是个萝莉控外加御姐控?被我清纯的脸和汹涌的胸征服了? 夏晚葭上上下下看我:“你兴奋个毛啊,你以为他是看上你了?” 囧……我对手指……被识破了…… “洛风涯是个杀人狂!是个变态!”夏晚葭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然后开始以高频率前后来回摇晃,“他吃人肉!吸人血!而且专抓处女!我告诉你!我调查过了!他身边的女人每个月都换一次!活着进去!死着出来!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整着进去!碎着出来!” 我被她晃得觉得脑浆都在脑子里做离心运动。完了,真要脑残了。 “每、每个月都换?碎、碎着……” 我大脑中自动勾勒出自己碎成一堆的残像,碎肉堆旁,一个妖孽举着砍刀,“桀桀桀桀”笑着…… 虽然说,通常穿越小说的剧情中,魔教教主都会神奇地突然转性,对女主产生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爱,但是,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这到底是个穿越小说还是一个披着穿越皮满足作者bt杀人爱好的惊悚小说,所以我决定要从长计议…… “怎么办!我不要--”我飞扑进夏晚葭怀里,树袋熊状吊在她身上。 不要不要,好不容易我才安顿下来,我不要再穿越了…… 夏晚葭拎着我的后领,把我拽开。她那双如同点漆的眸子定定看进我的眼睛,看得我背后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冒出来。 然后,她开口:“告诉你其,实洛风涯,是,个缺心眼。” “哈?”缺心眼?! “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大的黑眼珠瞪着我,我们眼毛的距离,只有0。01公分。 不行了……我要流泪了……我慢慢后撤,和美女的脸拉开距离。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断句断得如此奇怪……”********************************************** 灵感来啦 哈哈哈。 开往春天的马车(1) 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和夏晚葭大姐大混迹在一起。原因嘛……第一,我是个宅女;第二,只有她肯进我的房间同我唠嗑。由此可见,这夏子衿小姐的rp很有问题啊…… 在这无聊的待嫁日子里,我每日蹲在红木太师椅里,用握钢笔的姿势拿着毛笔,一笔一画,搜肠刮肚把我能想到的全部诗词曲赋全部都默写下来。 通常,故事发展到这一步,作为女主的我应该着重叙述一下我到底是怎么穿越的。不过,不幸的是,我似乎是发生了逆行性遗忘也就是对以前所发生事件及经历的记忆丧失。肯定是穿了太多次,记忆混乱了……尽记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一般的穿越女主,虽说生于现代,但是颇受家庭熏陶,从小接受良好的古典教育--从琴棋书画到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夜风中,她可以独自翩然而舞,恰巧被男主偷窥。 朝雾里,她可以抹弦抚琴,恰巧被早起的勤劳男主窃听。 细雨下,她可以在棋盘上把男主杀个片甲不留,让男主为其才华所折服。 然而,以上这些,我通通不会!再加上我目前失忆脑残,我的处境真是大大的不利。 不过还好,我还有俘虏美男的众人皆知的绝密必杀技--作深沉状在男主面前对月吟诗,对花落泪!这唯一的一点优势,在我看来,立刻变得弥足珍贵。 根据艾宾浩斯遗忘曲线:遗忘进程是不均衡的,遗忘的进程不仅受时间因素的制约,也受其他因素的制约。对一种材料达到一次完全正确的背诵后仍然继续学习,叫做过度学习。过度学习可以使学习的材料保持得更好。总结为一句话,也就是孔老夫子说的: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我现在记性这么差,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就不记得李白、苏轼是何许人也了,不趁着现在大脑还记得清诗词赶紧记下来,以后要是忘记了可亏大了,我上哪再去剽窃前人百余年的智慧! 这一日,我正优雅地蹲在椅子上,攥着根狼毫笔挥毫泼墨。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栏干曲。” 词虽美,字却丑。 好感度下降50%。 我歪扭七八划拉出以上这些字,然后,和夏晚葭一起抱着胳膊,一脸鄙视开始对此词评头论足。 “这女人真啰唆,与其傻了吧唧站在那里掉眼泪,还不如去把那个负心汉抓回来,然后……”夏晚葭代入感极强,面露凶相,杀气爆棚。 “嗯嗯,没错没错……然后把他这样那样再这样!”我面目狰狞正附和着,忽然,一群面相凶悍的家丁猛地涌进了我的房间,突然把我从椅子上拖下来,二话不说,押送到镜子面前就是一阵梳洗打扮。 然后,我在晕头转向全然无知到底发生了啥的情况下,就被簇拥着,塞进了开往春天的马车……哦不,是抬往拜月教的花轿。 “姐!这是怎么了!”我惊恐万状地伏在花轿边,对着夏晚葭凄厉地呼喊。 “小妹……你一路走好……”夏晚葭仰天长叹一声,嗖地扔给我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我的宝贝诗集。 啊!这女人竟然早就知道今天要送我走吗?! “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我忘了……” 天哪!夏晚葭!你未免也太把你妹我的小命当儿戏了吧! 这几天来,碧华夫人对我一直避而不见,这一日,我被踢出家门,碧华夫人才终于肯赏脸露面,而且,她出现在我面前时,眼里竟有一抹淡淡的歉疚。 开往春天的马车(2) “娘……”这一声喊得我真够纠结。 碧华夫人微微点头,她拿出一只菩提木盒子放到我手中:“这里面,是一串七色莲花座罗汉珠。你戴上它吧,它可保你安然无险。”她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又是那种空净却凌厉的目光。刹那间,我有一种被她一眼看透的感觉,浑身都汗毛直立。 我接过盒子,朴朴素素并没什么特别,也算不得贵重。但是瞥见其他人盯着那手珠的表情--眼珠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我就知道此乃无价之宝啊! 说不定是祖传的……思及此,我赶快一副小市民嘴脸,把手珠揣进手里的小包袱,生怕她后悔。夏晚葭扔给我的包袱只有小小一包--里面是一本手抄诗集外加一本《云上流花》剑谱。 我顿时心里一阵感激,夏晚葭想得还挺周到:诗集是我发财致富的杀手锏,剑谱嘛……也许没事翻翻,我这身体能自动回忆起之前的绝世武功,如此一来,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成为一代天骄女侠。于是满心欢喜翻开剑谱,然而,当看到一幅幅不堪入目的连环画时,我就彻底虚软了……哇,这人画得,是泰山和变形金刚的杂交品种吗?哇……这人脑袋好生圆滑呐……莫非是章鱼哥…得了,还是拿它去卖钱吧。武侠小说里的秘籍不是都价值连城么。 终于,我一头钻进碧玉楼门口的那顶十二人抬的银顶黄盖红帏的琉璃暖轿,红娘把猫眼碧玺珠帘垂放下来。 碧华夫人的脸在珠帘前一闪而过,便再也不见。 夏晚葭和她那个长着一张美攻脸的帅老公站在角落里,千言万语化为一个字:你赶快祸害别人78! 轿子摇晃了一下,然后被平稳地抬起。 这场诡异的送行,没有相拥而泣没有祝福,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笼罩在一片静默中。(女主语:那时我就一直觉得碧玉楼的人都怪怪的,其中必有蹊跷。若干年之后!我才终于知道!我tmd竟然被摆了一道!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我自始至终没有回一次头。 因为,我害怕……怕我回头的那一瞬间,看见身后那排成长龙的嫁妆们……我会难以自持地扑上去…… 本来我以为这一路肯定得走很久,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再加上一顶大得像马车一样的轿子,日行五里我觉得已经是全速前进了。 然而,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囧然发现,我们已经过了江陵地界,迈进了洛城。太阳落山时,我们差不多到了金陵城边。不行,这样下去,不出十日,我就要被送入虎口了。 思及此,我“噌”从卧榻上跳下来,冲到窗边,“唰”地掀开帘子,然后目瞪口呆看到周围的景物以时速五十公里向后奔去。 囧……介系虾米bt速度……拜月教的人,果然都很是剽悍…… “那个……”我弱弱地开口,对一直走,不,是跑在轿子边的一个梳着阴阳头的肌肉哥哥招手。 等等,他真的在跑?身体完全没有上下晃动啊,莫非,他胯下……有道具摩托? “夏小姐,有何吩咐。”阴阳头哥哥动动青色的嘴唇,目光空洞看过来。 “那个……我,累了……能不能,今夜不赶路,我们歇歇……” 阴阳头哥哥盯着我,石化般的面孔飘动在我面前……大概是在思考,为啥我呆坐一上午,吃了两顿,睡了一觉会觉得累。 妈妈……我要哭了……怪哥哥的脸,好奇怪…… 然后,只见阴阳头哥哥突然刹车,然后就是一声嘶吼--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山崩地裂,亘古洪荒…… “全体立定,原地休息。” 几百人在同时刹车,奇迹地没有发生任何追尾事故,齐刷刷站在了原地。 冷风扬沙,几百人石化状站在风里。那场面,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我被他震得脑瘫了一会,然后淡定开始整理被他一口气吹成爆炸状的头发。 淡定……我要淡定…… 是夜。 我们投宿在了洛城城郊的一处客栈。 我被吓得抖成按摩棒状的老板领上客栈最顶楼的房间。老板拿着茶壶给我沏茶,手抖得太厉害,杯子和茶碟碰得咣当响。 我用特理解的目光看着他:“老板,淡定,淡定。大家出来混,谁都不容易……” 正常人见了几百个剽悍肌肉男涌进来,都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老板回我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位女侠,您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要与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小老百姓计较啊……” 我对他缓缓眨眼睛,苦大仇深状:“这位老板……您搞错了……我不是他们的老大,我是被抢回去给他们老大做填房小妾的……” 然后,老板的脸,轰隆隆地崩塌了。 是夜。月黑风高。 凛冽的夜风之中,我一只脚踏在窗棱上,半身探出窗外,妖风扬起我的衣摆,露出光光的小腿…… 哇!好一个暴露狂!没错。 我背着我的小包袱,我要果敢地越狱! 本来老娘是想等过两天那班人身心俱疲的时候再开溜,但是,我觉得时间拖得越久,我逃跑的决心就会越动摇。不如趁第一天,杀他个措手不及!*********************************************************************************************哈哈哈 快用收藏 和票票砸死我把。 开往春天的马车(3) 此乃三楼。 然而,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使着我迈开双腿跳下去! 因为……传说中,我是个成天打沙包的武林高手……也因为,据以往经验,没有哪个女主是越狱跳楼摔死的……更因为,我被房梁砸过,被路人甲砍过,被水淹过,被人用花盆爆头过……面对跳楼这样的小场面,我已经淡定了…… 于是我就这样跳了下去。 在黑夜中,我无声下坠…… 劲风又吹起我的衣摆,露出我光光的大腿,顺便遮住了我的视线。 然后,我跌进一堆灌木里……摔得那个叫七荤八素啊!五分钟之内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妈呀……我肯定疯了……穿了几次,我就不知廉耻真自以为是不死青铜小强……” 我捂着四分五裂的盆腔,咬紧牙关,恶狠狠语。 菊花为我栽(1) 此乃子夜时分。我拖着我的小包袱,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后院。 啊……后院马厩里拴了数十匹膀大腰圆的千里良驹。而马厩旁边,那数百箱价值连城的嫁妆,整整齐齐豆腐块一般码起来。 哇塞,竟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偷么! 哎?你问我十平米的马厩怎么塞进去数十匹高头大马的?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你怎么不问那几百个彪形大汉是怎么挤进一间不足百平的破烂小客栈的?--因为,他们一人一平,站着睡。 同理可知,那些马,一匹叠一匹,摞着睡。 我见四下无人,果断掀开一只箱子。珠宝首饰?玉器古董? 我才不拿那些东西。我又不懂行,去典当铁定被坑。况且,背着那些叮叮当当的黄金还不够累赘?我拿了各种面额的金锭子,银锭子,最后又翻找出来一些小额的银珠子小心翼翼塞进小包袱里,然后蹑手蹑脚贴着土墙挪动到后门边上…… 你问我怎么不骑马? 老大,你别以为是主角就无所不能了好不好? 刚才我从跳楼差点摔瘫的事件中总结经验--本文的作者乃纯bt一枚--我要时时刻刻小心此bt作者给我下套!我估计我牵了马的后果,肯定是被小畜生一脚踢飞,搞不好生育能力因此丧失。 轻轻推开柴门,后退一步,从门缝里闪出去,然后迅速关门。 退。一步,两步,三步……五十步…… 转身。撒腿就跑。我跑啊跑啊跑啊…… 跳进田塍,钻进树林,借复杂地形隐匿踪迹。 夏子衿的身体还真是倍儿棒,八百米全速冲刺,大气都不带喘的。 哦哦……妈妈……女儿我,自由啦…… 我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走之前,我还特地给洛风涯教主留了张条子,大意如下: 你要是个男人,就陪老娘玩个游戏--捉迷藏。 如果你三个月内找不到我,我们从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是你抓到了我,我自动跟你回去,乖乖做你媳妇儿。 ps:此事无关碧玉楼。这是我跟你的游戏,不得牵涉无辜闲杂人等。 否则,算你自动认输! 但愿夏晚葭没说错,洛风涯真的是个缺心眼,愿意陪我玩,否则我和碧玉楼都铁定惨了。而我在这三个月内,不是要尽量藏起来躲着洛风涯,相反,我要找到一个能跟洛风涯抗衡的男主,挽救我于水火之中! 跑了一夜之后,我终于累得再也跑不动了,于是在一条小河边上坐下歇脚。 溪流清浅,耀眼的阳光跳跃在水面上,将池底的雨花石映照得五彩斑斓。 我喝了点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做拉伸运动。 而此时,恶俗的剧情发生了。 “呦,谁家的小娘子呀?长得好生俊俏啊。”一只毛茸茸的手从我背后伸过来。 我尖叫一声跳着躲开。回头,看见背后不知何时围上来一群腰围虎皮,手拿大刀,胸毛附体,长相模糊的龙套强盗abcd。(作者:胸毛……附体……我明明写的是体毛附胸,你怎么随意篡改得如此恶心。 路人:其实你们恶心得不分伯仲。) “你……你们要做什么……”女主我手里死死攥着我的小包裹,鹿一般的大眼睛水光粼粼怯生生盯着面前的强壮雄性生物。 “小妹妹,你不要怕,要不要跟哥哥回家玩?”一个嘴角长大痣,痣上有黑毛迎风招展的强盗a淫笑着向我逼近。 囧。见过拐骗的,没见过拐骗手段如此低劣的。单单是你脸上那根毛,就让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不要过来……”可怜兮兮又退后了一步,眼看就要退到小河里,啊啊,我不要弄脏我质地上好的鞋。 “不要怕,来,包袱给哥哥,哥哥帮你拿。” 退无可退。不是吧?!女主怎么能被路人强盗abcd给k·o了?!见过狗血的剧情,没见过这么狗血的! “你不许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就……”我猛地张大眼睛,底气不足瞪过去。 含烟带水的一记温柔眼刀,杀伤力0,防御力0,诱惑力100。 对面的强盗团伙果然“哈哈哈”笑成一团。 大痣强盗一边扭曲地淫笑着,一边走过来:“你就怎样?” 然后,我拼尽全力一掌挥出去。 白嫩嫩的玉指在强盗胸前一寸停住。咦,距离太远,手不够长呢…… 下一秒,只听一声惨叫,大痣强盗身体猛地震了一下,然后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线,四仰八叉摔出几米。 嗯嗯?出现了?!出现了?!英雄救美?!(怎么可能) 菊花为我栽(2) 于是乎,众强盗与女主,同时万分紧张地对女主周身一百平方米之内做视线扫描。 最后,经过反复扫描确认,周围连一只长度大于10cm的爬虫都没有。女主我恍然大悟--根本没人出现!强盗a就是被我的掌风打飞的!我的气场终于剽悍起来了!来到这里就一路倒霉的我,碰上这样的好事,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顿时,我表情一变,竖起兰花指道:“畜生们!本座一日不教训乃们,乃们就下界为妖,祸乱人间!看本座今日替天行道,收了乃们!” 语落,本座嘴角挂着阴森森的冷笑,捏着手骨,发出“喀啦喀啦”的错动声,腹黑之气在背后聚积成一个黑黢黢的“腐”字…… 一步,一步,向着众龙套逼近。 (路人:为啥是“腐”? 作者:啊……不知道呢。改成“宅”?我觉得,“腐”字比较华丽呢……) 几秒钟之后。众龙套强盗,被咱华丽丽的掌风刮得鼻青脸肿,拜倒在地,连声叫妈。 后来,本座依旧坐在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捏着兰花指。 面前的地上,扑通扑通趴着龙套强盗若干。 “听着。本座要与乃们约法三章!” “是是是……”迭声迎合。 本座眼珠一转,发丝一甩:“第一条,打劫之前必先念台词!我只教一遍,记不住的,我爆他菊花!” “是是是……” “此树为我栽,此菊为你开。若想采菊花,留下采菊钱!记住了咩?” 于是乎,光天化日之下,俏生生萝莉塔一只,在深山老林之中,光明正大调戏众肌肉大哥…… 河边,“留下采菊钱”之声,三日绕梁,余音不绝……至于第二条嘛……”我手指做捋胡须动作,四十五度远目,“给我建一座祠堂,每日对我三跪九叩。” “是是是……” “最后一条。”我从石头上蹦下来,对面前一干人等掩唇轻笑,再一次伸出了我的青葱魔爪,“把你们的银子交出来……嘿嘿嘿嘿……” 很多年之后……江陵附近兴起了一个叫做“菊花教”的民间组织,菊花教众对“菊花娘娘”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境地,教中盛传若干年前,“菊花娘娘”曾经显灵,还留下一首寓意深远的五言绝句…… 【路人乙打酱油路过】 女主走在森林里,一脚深一脚浅,脸上也抹得一道黑一道白,小花猫一样。 明明刚才还在沿着小路走,还以为顺着河流走,没多久就可以到市镇,没想到怎么越走越偏!抬头四顾,树,大树,小树,高树,矮树。视线之内,全部是绿色植物……女主我,被淹没在了绿色的海洋之中…… 好吧,万恶的剧情出现了--我迷路了。自从告别了众强盗,咱就陷入了盲目的自恋中,自然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感。树木直入云霄,遮天蔽日,我看不见太阳,连东西南北都分不出。我已经不知疲倦走了一天一夜,现在又累又饿,腿已经麻木了,只是在机械地迈步。 终于,女主我攥着手里的小包袱瘫软了……饿得再也走不动了…… 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小包袱,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全是金银,以及垫底一本武林秘籍外加一本绝世诗集。 唯独,没有带干粮! 啊啊!英明神武的我,一手扶地,一手指天,仰面无语问苍天。 莫非--我要抱着一堆金银财宝,饿死在这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里! 雅灭爹!这岂不是让我顶着拜金主义的帽子遗臭万年! 菊花为我栽(3) 我瘫软在地上无限怨念,耐力值恢复缓慢,饥饿值继续爬升,幸福感指数跌破三千点。就在我以为自己又要不幸地因为饿死再一次穿越的时候…… 忽然,我闻到一股肉包子味! 未见其人,先闻其味! 我“唰”地回头,绿莹莹的犀利目光穿透纵横交错的树枝,最后探照灯一般锁定在一个款款走来的人身上。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我的眼中渐渐盈满热泪。 得救了…… 我深情凝望着来人的脸,然而,他的脸却一直云里雾里,让人看不真切,仿若有云气环身。 莫非……这文是篇玄幻,我遇到了神仙下凡? 当他走近了,我终于看清。原来,他面目模糊的原因不是因为身缠仙气,而是因为-- 他的脸上打着马赛克…… 我的脸崩塌了。妈妈的话,带着阵阵回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 bmw,不一定是宝马车,也可能是便秘王。 救女主的,不一定是男主,也可能是龙套! 为啥人家小说里的随便一个男性角色都是花容月貌,我的小说里出场人物却都是大众脸一箩筐!啊啊啊! 好香……对作者怨念滔滔不绝的本女主,注意力还是成功被肉香香的味道吸引去了……好香……我抬头,绿莹莹的目光直直盯着马赛克兄鼓鼓囊囊的胸膛……不不,你想错了,我不是要把他的胸肌做成人肉包。话说,虽然我是一个又萌又宅又腐又囧又剽悍的女主,但是,我也是一个高尚的女主,一个纯粹的女主,一个有道德的女主,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女主,一个有益于人民的女主。 不不,你又想错了,那个鼓鼓囊囊散发香味的东西,显然不是胸肌,只是这位仁兄把肉包子塞衣服里去了。 “这位姑娘……”马赛克兄发现了落难于此的我,面带惊愕地走过来。 “公子……”我抬头,仰起脏脏的脸。 马赛克兄与咱,深情对望ing。 啊。马赛克晃啊晃,晃得我眼睛好花…… “公子,救救我……”我突然爬上一步,一爪子揪住马赛克兄的衣摆,秀眉一蹙,嘴唇一咬,清泪两行。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马赛克兄一听慌了神,赶紧弯下身子,扶住我,模糊的面孔上浮现两块可疑的红晕。 “公子!” “姑,姑……” 靠!姑你个头!你以为你是杨过啊! 我猛地一爪子按住他的胸:“公子!把你的包子给我吃吧!我快要饿!死!啦!” 说完,我充满爱意地揉了揉那软软还带着热气的包子。 距我脸面不足一米的马赛克脸,全部变成了腐乳色。 然后,我就一边吃着马赛克兄的肉包子,一边喝着马赛克兄的水,跟着马赛克兄走出了这片深山老林。最囧的是,就在我第二个包子还没吃完的时候,我们已然站在了森林的尽头,脚下就是一片开阔的官道,官道尽头,耸立着高大巍峨的城墙。 我站在高处,俯视着眼前一马平川的开阔景致,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舔了舔手上的猪油。(你也不像恶心) 菊花为我栽(4) 感叹--我真是个寓言故事的反面教材。 明明再多走一百米就到了,我偏偏停在了成功的门口。 孩子们--宁愿坚持不懈地累死,也不能坐以待毙。 肚子填饱立刻就不累了,健气少女的身体果然比宅女好得多。 其实仔细看看,马赛克兄长得还算很斯文的,就是浑身书生气质,显得呆头呆脑的。 只不过刚才饿得头晕眼花,他又长得太过普通,在我这双只看美男的法眼里就自动镜像模糊了。 “小姐,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种无人的山林里?而且还如此狼狈?” “呜--” 欲语泪先流。我抬起一只手,遮住脸,哽哽咽咽,抽抽噎噎,开始声泪俱下地扯谎:“我和我滴母亲回家省亲,结果半路遭遇强盗洗劫,劫财又劫色~~母亲为了救我,被那穷凶极恶的匪徒害死,我现在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举目无亲,天地茫茫,却无我容身之地……呜--呼--哀--哉--” “姑娘……”马赛克兄立刻作怜香惜玉状皱起脸。 我用袖子拭拭泪,对他委身一拜:“幸遇公子,仗义搭救。不然,小女子可能就饿死在那深山老林中了……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陆,字仁义。” 我保持着盈盈下拜的姿态,然后,我的脸在阴影中,又轰隆隆崩塌了。 可怜的陆仁义兄啊,我替茫然无知的你叫屈。就因为你是龙套--那万恶的作者啊--连名字都懒得替你想了--路人乙。 不过我抬头时,已是满脸春光灿烂的微笑,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 “陆大哥,真是好名字啊,人如其名。” 陆仁义有些窘迫地笑笑:“姑娘过誉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知今后……姑娘有何打算?”“现在小女子已经举目无亲,穷途末路,不求其他,只求……能找到一处容身之所……” 陆仁义闻言,忽然眼中有一抹若有所思闪过。 我们说话间,已经走至了城门口。距离远的时候没觉得高大,走进了才发现这城楼修得好生气派。青石城墙,雕梁画栋阁楼式楠木城楼。高大的城门正中,包金乌木匾额上用金墨题着三个大字:金陵城。 “不如,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我在金陵有些朋友,可以为你找一处暂时的容身之所。” “陆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睫毛翻飞ing,放电。 陆仁义好脾气地笑笑,领着我进了城。 进城。找客栈。开房。两间。 我在小房间中梳洗打理了一下自己,把脏兮兮的脸抹干净,头发我当然是不会盘成什么好看的发髻了,所以只好梳顺了披在肩上,身上那套质地上乘的天纱锦衣也被我毁尸灭迹。 好歹我现在也是在逃婚,低调是必要的。我趁陆仁义看不见,偷偷叫来小二,让他去给我买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那小二大概看我灰头土脸,刚开始还不乐意理我。不过,我随手打赏给他一点从强盗那里打劫来的碎银子,他就迅速变脸,嘴笑得都快咧到了耳朵。哎,真是最纯粹最淳朴的小市民啊。他没过多久就办妥了事,把衣服给我送来。我看他办事效率如此之高,忍不住又给了点小费。如此一来,那小二简直把我当成了他亲姐,滔滔不绝跟我海侃起来,给了我不少关于金陵城的有用情报。 现今,天下初平。天元朝初代开国,封赏五大开国功臣,世称“五陵世家”。 而五陵世家中,柳姓一家,却在开国后功成身退,毅然辞官。 菊花为我栽(5) 于是,开国皇帝便将柳氏分封于金陵之地,封国公。 柳家以运粮起家,后贩运食盐暴富,因属官商、皇商,故天下商贾,莫能与之争。现在经营茶叶食盐等大宗商品,并拥有仅次于皇室的广阔地产,富可敌国,成为天下第一巨富。 天下堡不仅是天下巨富,更是武林中不可轻视的一支势力。 而如今的天下堡堡主柳闲歌更是一个如同传奇一般的人物。 柳闲歌是柳家独子,自十七岁起,开始执掌天下堡。 在武林大会上,他从来都低调开场,每次必与对手过招十招以上,才客气地把对方武器挑飞,逼迫对方认输,绝不会出现拜月教教主洛风涯那种bt打法--对方一上台,他手都不动一下,就让人吐血摔下台去。 但是最后,武林终极对决的,正是这风格迥异的两位。 整场武林大会,洛风涯从没动过手。 然而,柳闲歌却成功逼迫他动手了,并且拔出了他那把天下人都未曾见过的剑。 传说,那场对决,打得是天崩地裂,天地色变。 传说,现场看对决的武林人士都惨遭殃及,以擂台为中心,五十米为半径,死的死,伤的伤,不乏缺胳膊断腿终身残废半身瘫痪者。 总之,那场武林大会之后,天下第一的位子自然是归了洛风涯,同时,年轻的天下堡堡主柳闲歌的名字,也成为了武林瞩目的焦点。 某某某(1) 【“猪”脚与“鸡”肉】 住在客栈的二楼,窗口便对着一条喧嚣热闹的小街。 傍晚,我闲着无事,便推开窗子,倚在窗棱边看着金陵的景色。 金陵,的确是不愧它“东南第一名州”的名头,高高低低的楼阁掩映在翠色浅深的林木之中,不远处,有山光映于水色之上。临堤,是亭台、水榭、画船、楼阁。游人络绎,歌吹声远。十里荷花,四山晴翠。 陆仁义敲开我的门叫我去吃饭的时候,我自然而然回头看过去。 也许,是我的模样实在太av女优了,于是乎--陆同志的脸,又马赛克地绯红了。 陆仁义站在门口,半张着嘴,盯着窗边那个淡蓝色衣衫的少女,震惊得半天忘记把嘴阖上。 细致乌黑的长发随意顺着双肩垂下,直落腰际,雪藕色的手臂在丝袖下隐约可见。齐齐的刘海下面,一双墨色的大眼睛清亮逼人,小小的红唇映衬着白瓷般的皮肤,低低抬头的刹那,若初出水面的芙蕖,惹人倾慕。初遇女孩,脸上和身上都是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孔,本来也只觉得那个落魄的女孩应该有个不错的面相,没想到,竟然有这般倾国倾城之姿。 “我们去……吃饭?”我在陆仁义面前晃了晃手掌,呼唤其:魂兮归来! “啊……对对,吃饭……”陆仁义如梦初醒一般,倒抽一口气,然后飞快退出房间,尴尬无比。 呦,丫还挺纯情。不打劫丫,爷打劫谁啊? 我趁着陆仁义还处在神志不清状态下,巧笑倩兮把他拐骗到最热闹一条街上最气派的一家酒馆里。然后,美目盼兮,不计成本,稀里哗啦点了一堆大鱼大肉。 “燕窝鸡丝汤……啊,好想吃呢,陆大哥。”可怜巴巴眨眼睛。 “啊,好好。” “蘑菇煨鸡、芙蓉蛋、挂炉走油鸡、什锦火烧、梅花包子……这些听起来也都很可口耶……”“啊?……” “啊,陆大哥,你看,街上有一只比卡丘跑过去了……” “啊?哪里?” 迅速对小二挥手,示意他去下单:“那里那里。” 小二目光在我和陆仁义身上逡巡了一会,露出一抹奸笑,噔噔噔跑远了。 不一会,各式色香味俱佳的菜被端上桌。我正饿得心发慌,拿起筷子以常人难以目测的速度开始夹菜往嘴里塞。 陆仁义看了一桌子好菜,愣住。 看到我恶鬼转世般的吃法,他的脸,再次马赛克了。 “姑娘,你真是会……点菜啊……”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些都是我在家爱吃的,于是边以高频率嚼菜,边随口答:“唔,我看旁边的人在吃。” 随便转头看了看,只见方圆五米之内,集体吸溜着阳春面的劳苦大众,集体用目光鄙视我。 陆仁义倒是没说啥,不知道是他太呆了,还是聪明得懂得给我个台阶下。 他转头看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边好热闹。” “嗯?”我啃了一大口烧饼,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嘁切……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当然热闹啦,”我漫不经心说,“那是个窑子嘛。仁义兄,您想去,就尽管去吧。男人嘛,我懂,谁没点需求,是不?别憋着,憋坏了就不好了……” 陆仁义听完又马赛克了一会,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窑子。接着,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窑子。他的脑袋在我和窑子之间做了一会往返运动。接着,那张马赛克的脸上,露出犹疑、为难之色。 某某某(2) 我的脸,轰隆隆,崩塌了。omg!他他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啊!陆兄!不要在我和妓院之间犹豫了!你到底在踌躇个什么劲!选妓院吧!选了我老娘也不会从了你的! 老娘我可是女主!女主怎么可能失身于路人乙!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非得以身相许了! 第二天,陆仁义说带我去拜访一个朋友,说那人家境殷实,听说了我的情况,愿意收留我。 我于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攥着我的小包裹,怯生生跟着陆仁义去了。 我跟着他进了一间大宅。红柱高阁,门厅气派。坐在厅中主座上的人也是一副大富大贵之相。 嗯,不错不错。怎么个大富大贵法? 好吧,就是那种下巴和脖子连成一片,胖得不辨鼻眼,打个喷嚏全身肉都跟着颤的那种暴发户样…… 那土财主,用挤在一堆肉中,肉眼难以观测的绿豆眼,不不,是芝麻眼,色迷迷地盯着我,不住上下打量,我时刻担心着他的哈喇子会不会突然夺唇而出…… “王大官人,您看……”陆仁义狗腿相,探身轻声询问。 土财主立刻拍板:“好,非常好!” 那两人在那边哑谜打得开心,殊不知他们那丧尽天良的勾当,在老娘我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 不就是贩卖人口么?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一张马赛克脸外加龙套名的家伙,竟然是个人贩子,还贩到我头上来了!忽然想明白姓陆的昨天在酒馆里踌躇什么。他本是想把我卖到妓院,没想到长得那么纯情一姑娘,懂得比老爷们还多。他见将我卖到妓院去的阴谋告吹,于是转而把我卖给地方豪强家里当小妾。 不过,如此一来,我刚好顺水推舟…… “姑娘可曾许配人家?”土财主忽然问我。 “人家年方二八,还未曾许配。”我眨眨眼,娇声回答。 话音一落,猛然想起自己的准老公--拜月教教主洛风涯。不知道bt的风涯哥哥有没有来抓我…… “家中可还有亲人?” “家父早逝,家母不久前为恶人所害,小女子如今孑然一身……”我哀哀戚戚答道。 “好好!啊,不,真是可惜……” 我嘴角带笑,人畜无害,胸大无脑样,配合着陆仁义把我自己给卖了。 至于卖了多少钱,我就不得而知了。 陆仁义意欲跑路时,我倚在门框上,把他叫住。 嘴角上扬,眼帘微垂,语气森寒:“陆仁义。” 偷偷摸摸想要从后门溜走的陆仁义猛地站住,身体一震,呆愣愣回头看着我。这年头啊,人贩子都装纯。 而后忽然我话锋一转,细语轻声道:“陆大哥救我,对我有再生之恩……” “不不,姑娘言重……”马赛克脸拼命摇晃起来。 “呵呵,”我嘴角那抹笑更加明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的大恩大德,我改日必将数倍奉还。” 然后,姓陆的某猥琐男被我的目光吓到,在门口绊了一跤,落荒而逃。 姓王的土财主,单名一个富字,反面龙套的名字,大家忽略即可。 家中有妻妾十三人,良田百亩,在金陵城中混得也算是不错,正好给我当人梯来踩。几日之间,我只要稍稍对那土财主眨眨眼放放电,龟孙子就哈喇子满口围在我身边,神魂颠倒,把自家那些莺莺燕燕正房侧室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某某某(3) 转眼间,已到了迎娶之日。 我本是想趁这几日,让那土财主对我放松警惕,以便我能利用之,谁知那暴发户竟然还是怕我跑掉!nnd,新婚之夜,竟然给我灌了软筋散,然后把我扔在了洞房里! 我腿软腰酸躺在被布置得一片大红喜庆的新房的床上,泪眼朦胧,涕泗长流…… 为嘛?!这是为嘛?!无语问青天呐! 我不怨自己数次离奇死亡,数次穿越; 我也不怨自己碰上了bt教主,被凄惨追杀; 我仍旧不怨被人贩拐卖,卖给了只兽面兽心的猪头。 但是!总是让我差点失身于路人甲乙丙丁,我的怨念爆发了! 老娘我可是很有节操的!这样会给我造成心理阴影!造成我终身不性福! 我怨念地躺了大概一个时辰,没发现半点会有人突然现身来救我的迹象,于是只好自食其力。 各种武侠剧中,不是经常有啥运功逼毒的么?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内力犹在,说不定,我凭借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可以自行把毒逼出来。 我腹部用力,双手攥拳,紧闭双眼。 1、2、3--用力-- 嗯--嗯--嗯-- 只听噗的一声! 一道血柱喷发而出! 随即,伴随着鲜血长流,我四肢的力量迅速恢复。 啊!我竟然真的用内力把软筋散逼出来了!老娘我真是个旷世奇才啊! 啊哈哈哈…… 我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滚,滚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叉腰站着,抬起手背,帅气地抹了一把鼻血。 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鼻血……刚才喷了一尺来高的血,貌似是从我的鼻孔喷出来的…… 女主我困惑了。 一般运功逼毒,难道不是应该吐血吗? 难道不应该是嘴角渗血,面色苍白,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吗? 为毛我是这副鼻血横飞的剽悍熊样?! 那个土财主进洞房之前,我一直在深入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迄今为止,我总是生活在狗血的海洋里。回首往昔,种种狗血剧情浮上心头,我的抑郁之情难以排遣,急需发泄对象,一抒胸怀。 那土财主,于是就撞在了我的枪口上。 我见丫醉醺醺,挂着一尺来长的口水向我扑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飞起一脚,直接秒杀。本女侠一招把他踢翻在地,然后顺势一脚踩在他的猪肚上。 王富惨叫了一声在地上摔了个大跟头,还打了几个滚,一下子就把酒都给摔醒了,瞠目结舌地仰面盯着我。 “你……你你你……”猪头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你是谁……” 我踩着他,顿生豪气,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红木圆桌上,只听“咔嚓”一声,圆桌应声而碎!货真价实的手刀劈圆桌啊! “色欲熏心的大肥猪!你给我听好了!老娘我乃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人见人爱,呸,口误,见人杀人,遇佛杀佛,纯爷们爆菊花一匹狼!你不给老娘乖乖听话,老娘我就一刀阉了你!再挖你左眼!剁你右手!再开你肚皮,拖出你满是肥油的肠子……” 姓王的在我脚下瑟瑟发抖,脸色铁青,鼻涕眼泪吓得哗啦啦往下流。 我代入感特强,脑海中映出我将那厮开肠破肚的画面,顿时也恶心得无法继续说下去,于是留下了个无限想象的省略号。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 我一抬脚,王富就哆哆嗦嗦从我脚下爬出来,跪在我面前连磕响头。 然后,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丢给他:“想活命就把这个毒药喝下去,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会给你解药……若是你敢把这事告诉别人,敢报官的话……”我得瑟着淫笑起来:“毒发之日,七孔流血,脏腑溃烂,慢慢腐烂而死!” 王富接着药瓶,犹豫着不敢张嘴。 “快喝!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我牙齿一龇,眼睛一瞪,猪头就吓得一骨碌把一瓶都喝光了。 我开始自我敬佩我出神入化的演技。原来,我竟是这么有演女强盗的天赋! 其实,王富不知道,那小瓶药是我翻箱倒柜,在一堆印度神油之类的东西里翻出来的,八成也是什么烈性春药。 王富喝了春药,内心忐忑不安,不多时,全身就有被烧起来的感觉!难道是毒性发作了!王富大骇,真是不该一时贪图美色! “哼哼,你最好听话。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除了我,没人知道解药在哪。”如此拙劣的骗术,丫却被大爷我吓得六神无主。 “女……女侠,您要小的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富趴在我脚边,狗腿的样子让我一阵恶心。 “放心,我不要你的钱,你那点屁钱根本入不了本小姐的眼。我要你动用你的关系,把我安排进天下堡。” 某某某(4) 王富这才明白,原来,这女人看上的竟然是天下第一巨富天下堡! 她以后要是真的惹出什么乱子,天下堡岂不是要怪罪到自己头上?哎,但是,现在又能怎样?!保命要紧啊!该死的陆仁义!害我不浅!我一定要连本带利向你讨回来! 王富全身的肥肉又开始因为愤怒而震动不止。 我看在眼里,冷冷一笑。 “您是要在天下堡里做什么?”王富试探着问。 “我要在天下堡做下人。” “啊?!” “而且,我不要伺候人,要找一份又清闲,又干净,又舒坦的差事做!明天日落之前给我搞定,不然小心你下面!” 王富猪躯一震,下意识护住重要部位,立刻连声答“是”。 “行了,你滚出去吧……”我瞥了一眼他那张浴火焚身的脸,不耐烦踢了他一脚,赶人。 “是是……小的明晚之前一定办妥!” 王富如获大赦一般跌跌撞撞跑出去。 伪男主登场(1) 第二天,王富就迫不及待把我送进了天下堡。我这尊神,他可是避之不及。 天下堡占据了整个金陵的东郊。我第一次站在天下堡的门口,仰头看着百级汉白玉石阶尽头的它,直觉自己是不是看到了无极娱乐城…… 千万殿阁依山而建,高下水际山头。屋角翻飞,麒麟上座,兽头瓦当。 千道红色高墙,一重高过一重,巨大的金门一重套着一重,千门相叠,绵延至山顶。其间瑶台峰厥,依约蓬丘。据说,天下堡有楼阁万八千间,亭台三千六百座,穷极奢华,万井千闾富庶,雄压十三州,天下莫敢与之相提并论。 与江南园林的内敛繁复不同,若要形容天下堡,只有两个字--霸气。 极其壮丽的白色楼宇错落有致,有天潢贵胄的尊严气象。 我也不知道王富因为我砸了多少钱进去,他买通了天下堡管理藏书阁的一个管事,把我安排进了三十六座藏书楼的一间--悬镜楼,让我当起了图书管理员。 对于这项差事,我甚是满意。打扫卫生,有专门负责清洁的女仆,我每天只要拿着鸡毛掸子,拍拍书上落的浮灰,然后便可以舒舒服服过起我的宅女生活。除了吃饭洗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或卧或爬或躺,在摇椅里面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演义小说。 一眨眼,我便我在悬镜楼呆了半个月。宅的同胞们都知道,这一宅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此间,我补充了大量历史知识,读完了三十本讲述上一个朝代灭亡以及与本朝建立有关的书籍,内容涉及政治军事地理历史,人民生活,王侯将相八卦绯闻情感纠葛;四十本江湖武侠小说,刀光剑影儿女情长,看得我热血沸腾。并且通过纪实性武侠,我大概了解了如今武林局势--七杀教、天下堡、武林盟、拜月教乃武林几大势力,相互制衡,共霸江湖;而我家碧玉楼是商武兼修,在二线教派里算是强手。然而,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缓冲期之后,我平静的宅女生活最终还是走到了尽头,咱的人生步入了一个小高潮。 话说,这又是一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因为我不想睡大通铺,所以和管事打了个招呼,就在悬镜楼里架了个床铺,高卧在了群书之中。那天,三更已过,黑灯瞎火。忽然,我听到木门“吱呀”一声轻响,接着便闪开了一条大缝,冷风嗖嗖灌进屋子。 丫的,竟然敢扰本小姐清梦。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顺手操起支窗户的木头大棒,轻手轻脚向声源靠近。 来人一袭黑衣,端着一盏小油灯,身影迅速在重重档案阁之间穿梭,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看那人背影还挺猥琐,脑中自动把其打成右派。深更半夜,偷偷摸摸,非奸即盗! 我一棍子打闷了丫再说! 于是,我屏息凝神,加快步伐,蹿上一步…… “咣当”一声巨响,大棒之下,黑衣人应声而倒。 我维持着敲击动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大棒,又看了看那人的后脑勺。 不禁感叹--哇塞,这人脑袋啥玩意做的啊,好硬!震得我手疼! 下一秒,我手里的棍子,华丽丽地……裂成了两半…… 我囧然想起--好像,我现在是个力大无穷的健气少女啊……这个家伙不会当场毙命了吧…… 我赶紧试了试那人的鼻息。 哎呀,还活着。果然够硬。 把黑衣人捆在椅子上,然后,端来一盏长信宫灯,照了照那人的脸。 光线映亮了那人的脸,我心中也霎时一道白光劈过。 囧!脑中顿时残念--完了完了完了。 眼前华丽丽展现出一张明朗又帅气的脸,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阳光型健气男主,哎呀,真是命犯狗血,男主一出场就被我打智障了…… 借着灯光,细细端详美男的面孔。 入鬓长眉下一双细长的眸子,虽然阖着,但是我能自动还原出它张开时应是怎样的性感风致;鼻梁直而挺,下面一张薄唇,再向下便是线条流畅的下巴,以及修长的脖颈,长得那是相当的犀利。再仔细看才发现,这人身上虽是黑衣,却是质地最佳的天丝九段锦,并且绣着暗纹云鹤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正在盯着美男的脸发囧,那美男忽然黑玉般的睫毛颤了一下,有了转醒的迹象。 怎么办! 是装傻还是装b,这是一个问题! 最后我决定,还是先搞清对方身份,再做打算。 美男渐渐清醒,不过看上去脑袋还不太灵光。 我趁机审问之,语气极似派出所里的警察蜀黍。 “说,你叫什么?” 美男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我叫韩寒。” “噗--”华丽丽的唾沫星,放射状袭击了目标的面部。 我怒,拍案而起:“你怎么不叫郭敬明!你态度给我端正一点!说,叫什么!”(哦哈哈哈哈 我搞笑不 哈哈哈。。 某女:自恋!) 伪男主登场(2) 美男无语蹙着秀眉,盯了我半晌,尤其是盯着我的嘴,然后迟疑着缓缓开口,道:“我叫郭敬明。” “噗--” 无辜的美男,再次牺牲在我华丽丽的“噗”之下。 美男囧。 --看样子不管我说是啥都得被喷。 “韩涵,你在做什么。”忽然,门口,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来者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机械得仿佛是电脑发音。 我“唰”地回头,看见一个提着宫灯的女子站在我背后。明暗恍惚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面无表情的脸,显得阴森可怖。 完了完了完了,我行凶绑票被人发现了!我作西施捧心状,退退退,退到墙角。 就在我纠结着是把她一块儿解决了,还是早点坦白从宽时,这面瘫女幽灵一般漂移到被绑着的美男面前,我都没看清她的动作,她就一个化骨绵掌,让那把美男捆成粽子状的麻绳化为一地碎屑。 囧囧囧!碰到真正的高手了! “你去了一个时辰零三刻,堡主生气了。”女子视我于无物,冷冷淡淡,语气机械地对美男说。 “喂……这怎么能怪我!”美男不爽地揉着后脑站起来,然后立刻发现了意欲畏罪潜逃的我,恶狠狠指过来,“是她!我正在翻资料,结果被她一棍子打晕了!奶奶的,疼死我了!” “哦。”接着,面瘫美女又漂移不见了,再然后,她骤然出现在我面前,目光不聚焦看着我的脸,盯了我大概三秒,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一起带回去。” “啊!不要……”我惨叫声没落,被面瘫少女拽着,一起漂移了……于是爆发出更加凄惨的嚎叫声。 一阵风驰电掣,蜘蛛侠状飞檐走壁,我眼泪飙飞,最后终于被面瘫女带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大殿前。 面瘫女脚一落地就放手,我当然没她停得那么风流潇洒,踉踉跄跄向前跌了好几步,最后一脚绊在门槛上,滚进屋子,冬瓜状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滚了几滚。 “唔……好痛……”我在地上哀嚎了好一会,才慢腾腾把头从地面上抬起来。 一抬头,我便陷入了呆滞状态。镂金雕花大门内,居然像股票市场一样拥挤和繁忙。 无数的算盘声劈里啪啦回响在油彩绘画的金质房顶上空,无数个红木桌案整齐摆放,每个桌案前都有人奋笔疾书,不时有人抱着一叠卷册匆匆从这头跑到那头。 我在地上趴了半天,竟然,就这样被无视掉了。 我的目光顺着屋子中央的蚕丝织锦波斯地毯一路看过去,穿过无数来回走动的腿,最后,落在屋子最内部灯光聚集之地。 首先发现了面瘫女,正在面无表情说着什么,接着,目光不由自主锁定在了坐在紫金御座上的男人身上。 男主!他一定是男主! 我见到那人第一时间的反应,如题。 第二反应,他不是男主,我也要让他变成我的男主! 我被路人甲乙丙丁害眼如此之久,今日,我终于咸鱼翻身了! 佳公子,妙龄秀发,湛灵台一点,天然奇绝。 气质若雪里疏梅,霜头寒菊,迥与馀花别。 遐想峨眉,若两山横黛。羽睫黑如漆,眸点一波幽潭,静水流深。 举手投足,谈笑风生,月白风清似水天。 我正趴在地上哗哗哗流着口水,后领突然被一个人揪起来,然后整个人就被拎着向此人只应天上有极品天仙美男迅速接近。 我回头,看到是“韩寒”正揪着我。 “喂!你干嘛!放开我!”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此人武功竟然颇高,我在他爪子下面动弹不得。 “你这不听话的丫头,我现在就禀明堡主,杖责你三十,然后扫地出门!”韩涵狠狠瞪着我,恶声恶气道。 啊,亏你长了一张不错的面皮,没想到面善心黑! “东西找到了么?” 忽然,一个如若玉碎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啊啊!极品美男说话了!声音真是电死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集中向韩涵。 韩涵下意识一把把我丢到一边,屁颠屁颠跑过去,笑得一脸谄媚:“堡主,找到了找到了。” 原来,极品美男就是天下堡堡主,柳闲歌。 原本看上去已经帅得可以的韩涵,在灵芝仙草面前,立马连棵葱都算不上了。 所有人又开始忙碌起来,我就又被淹没在了角落的阴影中,被众人彻底无视。 “这是近五年来的统计案卷,”韩涵把卷册递给柳闲歌,一边开始根据数字解释,“我们运银的数额都比较庞大,因此路上消耗很大。一般路上耗银就占了运银数额的四到五成,有时遇到状况,路费甚至超过了运银额。所以,在这一块上,才会有那么大一块亏空。” “哦?那就是说,此事与营运管事无关了?”柳闲歌习惯性地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转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平平常常的一个小动作,偏偏被他做得慵懒而优雅,不动声色中带着贵族的骄傲和王者的高深莫测。 “应该关系不大。”韩涵照实回答。 “那么,我们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吧。”柳闲歌目光流水一般扫过身边的人。 站在御座周围的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众人愁眉苦脸腹诽:自家老大总是这样,说话向来没有商量余地。我们要是有办法,早就把这事儿解决了,也不会等在这里挨骂啊…… “从前朝开始,运银问题一直存在,只因为前朝商业不繁荣,所以问题并不特别突出。”敢于接话的,只有泰山在其面前崩塌亦不变色的面瘫女。 柳闲歌随即便问:“那江南苏家呢?” 韩涵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江南苏家生意主要集中在江南一带,又集中在丝绸、酒店这些行业,并不像我们需要远上西域东北。” “你们之中,就没有一个能想出对策的么?” 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敛起。一个蹙眉的动作,也比一般人更具神韵,严肃中微微不爽的样子,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啊! 一圈人噤若寒蝉。“咦……这个时代还没有‘飞钱’啊……”我虚情假意,假装自言自语了一句,当然,我是故意把这句必然能引起男主注意的台词念得字正腔圆。果然,淹没在男主磁性的嗓音和劈里啪啦的算盘声中的女主超越时代的箴言,被美男给听见了。 “你说什么?” 极品美人冷冽的目光投过来,嘴角却带着一抹淡然如水的笑意。 美人目光虽凛冽,我却淡定如常。毕竟本小姐是见惯了生死无常的过来人,这点小场面,休想震慑到我分毫。 “我是说,你们可以建‘飞钱’。” “哦?”柳闲歌手指支起下巴,露出洗耳恭听的神色。 “‘飞钱’就是一种汇兑业务形式。你们这些商人,外出经商带上大量铜钱有诸多不便,所以可以在各地建立一个专门的储银机构。如此,需携带大笔钱银远行的人,可先到天下堡总部开具一张凭证,上面记载着取钱地方和钱币的数目,之后持凭证去各地提款。此凭证就是所谓的‘飞钱’。” 柳闲歌不动声色,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在线条优雅的下巴上摸索,一副若有所思又饶有兴趣的样子。 而他周围那帮智囊团,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的赞同有的反对,自己人先互相喷唾沫星子干起架来。韩涵悄悄把诧异的目光投过来,那神色,仿佛看到妖怪一般。大概在古代,这种想法的确有点天马行空,但却又不失为一大创举,因为它经过古人验证,是切实可行的。 一位山羊胡子的大叔首先忍不住,上前一步,发问:“你这主意好是好,但若是有人伪造凭证,我们不是得不偿失?” 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你们就不会把防伪工作做得细致些么?你们花钱养的那些账房先生都是吃白饭的?” 那人被我说得老脸一红,闭嘴退到了角落里。 “的确不失为好主意,但我们也要为那些银两承担风险--各种天灾人祸的风险。”另外一个人看着我说。“有风险才有收益啊,”我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按存储金额来收取保管费用,同时可以把他们存储的金银当作我们的资本进行投资,赚取利润。” 我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叽叽喳喳。 “那照你这样说……我们为何不直接用你的‘飞钱’交易?那岂不是更加快捷。”一直坐在人群中央沉默不语,嘴角带笑的柳闲歌忽然淡淡开了口,细长的凤眸带着一抹媚色隔着空气看过来,顿时空气中都一阵春色荡漾。 我被他电到,定了定神。老大不愧是老大,一下子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我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手指绕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把玩,我浅笑,平静回答:“我所说的‘飞钱’实质上只是一种汇兑业务,它本身不介入流通,不行使金银铜的职能。否则,我们岂不是用纸代替了朝廷银子?一旦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就必须用自己的银库为自己的那些‘飞钱’做担保,这样一来问题就复杂了。如果您只是想解决运银问题,大可不必让‘飞钱’流通,但若是您想要让整个王朝的商业繁盛,这件事就要另作打算了……” 我一席话轻巧地说出来,即便是说到最后一句,也没发现自己的话语中包含了多大的野心和气魄。直到语落,我才发现,方才喧闹嘈杂的大殿内,此刻竟然是鸦雀无声。 打算盘的记数字的……一干人等全都停下手里的工作,眼睛一眨不眨瞪着我。 我强装镇定,轻咳了两声,眨巴眨巴眼睛,纯良无辜地对群众挥了挥手:“我随便插句话,各位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接着忙,接着忙……” 我正假笑望天,忽然听到一声:“你,是谁?” 低沉磁性的声音近在咫尺,我惊愕回头,却撞进一片幽眇沁心的佛手香之中。 柳闲歌此刻竟然已经站在我面前,我们距离得如此之近,我连他衣襟上用暗针绣着的缠枝莲花的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慢慢扬起头,顺着他的胸膛、修长的脖颈、干净利落的下巴线条、薄唇一路看上去,最后对上他的眼睛。灯火阑珊,烛焰灼灼中,他透明见底的眸子,折射出一千种琉璃的色彩,斑驳陆离,令人目眩。 “我,呃,我姓夏……没,没名字……” 夏子衿的名字,恐怕这位天下堡堡主不会没听说过。我还是不要这么早暴露身份,免得被他扔给洛风涯。 “为什么在这里?”柳闲歌继续笑,但是那笑容直让我联想到赛巴斯这样的华丽腹黑邪恶哥哥。 于是,伦家身体慢慢向后倾,和柳闲歌拉开距离,接着探出头,弱弱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韩涵。 韩涵像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身体猛然一颤。 他抛给我一记杀人眼刀之后,便开始漫天扯谎:“是这样……刚才我去悬镜楼找卷宗,正好遇到了夏小姐。言谈之间,我发现夏小姐有经世之才,实为人中龙凤,于是便带她来见堡主您……呵呵呵……所以我来迟了点……” “是这样么?”柳闲歌流水一般的目光自我身上滑过,我顿时有一种寸缕不着,被其从上到下从外到内,从皮肤到内脏,看了个干净的错觉。 “不……”嘴张到一半的面瘫女,被韩涵一把捂住嘴,嗖地拽到了角落里面杀人灭口。 柳闲歌接着笑,似乎完全没发现刚才发生了什么:“夏小姐,之前在悬镜楼?” “对,在悬镜楼看书。”我直言不讳。 “真是差点埋没了你这颗明珠呢。”柳闲歌说完,转身走回台阶最顶层的御座,话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漂移?这个时代很流行漂移啊…… “从今天开始,你就直接进入九殿之一吧。”柳闲歌说到这里,他身边的众智囊团中,有几个面色陡然剧变,接着,柳闲歌淡漠如风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先生,你回去收拾一下,从华嫦殿里搬出去。” 语落,方才那个被我驳斥得面红耳赤的山羊胡老先生,面如死灰。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才爬上现在的位置,终日提心吊胆,却最终还是被无情地--三振出局。 笑面冷心的柳大堡主带笑开口:“裴宝,夏小姐初入九殿,必然有些不能适应的地方,你多照顾着她些。” “是。”面瘫女垂首。 咦,韩涵呢?? 众人噤若寒蝉。 我用眼角看向面瘫女。我还以为她这样的角色应该叫李莫愁之类的呢,没想到,名字还挺萌,叫裴宝。 于是,我终于踏着无辜配角的血肉之躯,走上了女主创业之路。 天下堡产业庞大,因此自上到下分工明确,分为九殿十八阁三十六室七十二门,环环相扣,使整个天下堡运行得井然有序,赚起钱来也颇有效率。 我一下子就从一个基层侍女蹿到了食物链的顶端。 是夜,众人散伙后,我尾随着柳闲歌回到了他比皇宫更华丽的院落,一直跟着他走到他的寝宫--笑谈殿。 我看到那块黑金匾额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先我几步站在台阶之上的柳闲歌停住脚步,微微侧头,居高临下看着我。 “接得好。”柳姓美人,弯眉轻笑,让那缀满天河的星辰都暗淡了,“只有这一句么?” 此时此景此人,气氛实在太美好,我犹豫了一瞬,没忍住,转头,借着此处高处不胜寒的地势,俯视着横卧在脚下的金陵城,将整首《临江仙》,用沉缓而略带喟叹之意的语气吟咏而出:“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我说到这里,不由自主顿了一下。所谓青山长在,夕阳长红。我跨越千年而来,在这个我不属于也不属于我的时空中,究竟何处是我的容身之所?我察觉到柳闲歌带着审视的目光,于是回神,苦笑了一下继续:“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词。”柳闲歌深深看我一眼,简单赞了一句,然后便再没有什么表示,转身走进了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寝殿。 殿内,琉璃宝珠缀成垂地隔帘,碎玉玳瑁镶嵌墙壁,百颗夜明珠被摆放在仙女托盘的灯座上。 地板上铺着的是西域进贡的丝锦攒毛地毯。两排侍女恭敬迎接柳闲歌,更衣的更衣,脱鞋的拖鞋,那动作真是绝对的国际专业水准。 “堡主,其实我有难言之隐,无法担任九殿殿主的职位。”我开门见山请求道。 我可不想整天被埋葬在一堆账册中间,想我一代佳人如花,理应享受人生,苦劳力这种事我坚决不做。 “哦?”转眼,柳闲歌已经换掉了那套繁复华丽的高冠羽衣,头发松松垂下,在背后系成一束,身上换成了质地柔软的白衣,一下从皇天贵胄变成了儒雅佳公子。 “呃。是这样,”我侧眸,装作楚楚可怜苦恼样,“其实不久之前,我出了一点意外,受伤撞到了头。所以,我目前记忆混乱,恐怕担当如此重任,会给天下堡带来我个人无法弥补的损失,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吧,穿越女主的惯用台词和惯用戏码,我终于用上了。 “记忆混乱?”柳闲歌走到软榻边,盘腿坐下,立刻有在一边煮茶的侍女往竹制茶具中为他斟满一小杯。 这主儿真是惜字如金。我一边腹诽,一边赔着笑脸解释:“是啊。我现在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叫什么,自己从哪里来。您也不必费力调查我,的确,我是前段时间才从一个地主家被卖到天下堡的。这之前的事,如果您想听,我可以细细告诉您。” 柳闲歌露出一抹淡笑,抬了抬手,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 “好啊。我现在正闲着,就来听听你的故事打发时间吧。” 于是,我充分发挥自己的语言润色能力,从自己在森林里遇到陆仁义一直讲到在悬镜阁敲晕了韩涵。我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眉飞色舞,害得煮茶的侍女不小心把一大块盐巴掉进了茶锅里,掌灯的侍女不小心碰翻了烛台。 柳闲歌在此期间,嘴角有多次抽动的嫌疑。不过斯人装正经的功力极深,总体来说没有出现bug。“你倒是很坦率。”末了,柳闲歌评论道。 我大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赔笑道:“在您的火眼金睛面前,谁敢玩滑头啊?”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拍了再说!“我干脆先坦白一切,您老不信可以去亲自查证,若有隐瞒,天打雷劈!”内心暗自补全:雷劈这种小儿科我才不怕呢…… 柳闲歌此刻应该表扬我忠肝义胆了吧?可人家偏不,非常淡然地笑着回答:“我已经去查了。” 我真想教育他一顿:像你这样诚实,不知道花言巧语笼络人,总有一天会把你身边忠心的人那满腔热情给浇没了的! 还好柳闲歌见我面色尴尬,又加了一句:“看样子,你说的都是真话。” 我深呼吸,耸了耸肩:“堡主大人,你知道说真话最大的好处是什么吗?” 柳闲歌笑而不语。 “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不必记得自己都说过些什么。” “原来如此。”柳闲歌作恍然状扬了扬眉,眼里笑意更浓,“你是怕自己记忆混乱,说谎穿帮?” “呵呵呵呵呵……堡主英明……所以堡主,您不如让我当个小顾问之类的,殿主的位置还是留给那个山羊胡伯伯吧。” “也好,就照你说的办吧。”柳闲歌青葱般的玉指把玩着手里的竹杯,淡淡开口,“明天起,你做我的内侍。” “哦。”我点了点头,随即大惊,“啥?!内侍?!” 这个词,为啥我听着这么yd?直接想到了侍寝之类的东东…… 我的天,我这个女主,入戏入得好快!直接就爬床上去了? 我不好惹 有两个消息。 好消息:内侍没有侍寝这项职能。 坏消息:柳闲歌他房子那么大,竟然小气巴拉的不肯分我一间住!让我和面瘫女裴宝住在了一起!严重阻碍了我和他交流感情的进程! 我一晋升为内侍,生活水平也大幅度提高。先是来了七八个裁缝替我量衣服。话说量到胸围的时候,裴宝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与我结构相似,体积却极度缩水的部位,然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我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其实平胸也没什么不好的……” 裴宝目光迷离看了我一会。我于是又补了一句:“其实,胸和时间一样,挤一挤会有的……” 裴宝听完,转身走了。大概,有一点点可能,是伤到自尊了吧。 头两天,柳闲歌让我先在天下堡里随便转转,了解了解地形。突然觉得,我特像柳闲歌放养的一小妾:头一天就各种赏赐接连不断的来:金银珠宝、发钗首饰、丝锦绸缎,甚至还有各种乐器和文房四宝;衣服量完尺寸之后,也成箱成箱往裴宝的府邸里送;厨房特地派了小厮来询问我的口味偏好;侍女总管专门来问我,喜欢什么样性格和长相的丫环……总之,一切都在朝着积极美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日,我遵从柳闲歌的吩咐,开始在天下堡里乱晃。 最后,我一脚踏进了名为“绯烟殿”的地方。 这里庭院广大,遍植樱花。 虽已是夏末初秋,但因为独特的地势,院落中的樱花犹在树梢傲然绽放。一片妍丽到酴醾的红,令人不难想出“绯烟”一词如何而来。 我踏着红木铺成的高出地面一尺的小道,一路向内。 正遥想着这“绯烟殿”应该属于哪只风流人物,不经意间,发现花枝掩映间,小道的尽头是一座八角小亭。 而小亭中姿态恣意,大襟宽袖坐着的人,不就是那啥韩涵嘛?!无聊了一天,碰见熟人,于是我改变了刚才装淑女的那种闲庭信步,很开心地噔噔噔跑过去。韩涵正在一边看什么东西,一边剥桔子吃。吃完还没来得及洗,手指头上黄黄橘子水一片。“咦?怎么是你?”韩涵抬头,看见我完全是一脸“我真不想看到你”的表情。 于是,我热脸贴了冷屁股。我的脸立马就晴转阴了。 瞬间,我的表情很微妙地转变--嘴角冷笑,瞥眼盯着他的手爪,语气里全是嫌弃:“啧……你拉完屎,记得要洗手。” 韩涵大惊,眼睛瞪得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大概韩少爷是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诋毁过。 “你、你诽谤!这个是我刚才吃橘子搞的!”韩涵万分紧张地解释,为了让我相信手指上沾的是橘子汁,接着做出了一件异常囧的事。 他说完,还吮了吮手指。我震精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第二天,天下堡内爆出了橘子门事件。天下堡上上下下,从仆人到殿主都在窃窃私语: 韩涵他拉完屎之后,用手擦。这还不止,擦完了接着吮了吮,还说有橘子味…… 从此之后,我跟韩涵,就这么结下了不解之梁子…… 话说,柳闲歌放我出去乱走,绝对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因为我不仅是个路痴,而且还很脱线。 又是一日,我七拐八拐,竟然又拐到了柳家祠堂。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但是这祠堂实在是建得太美轮美奂了,让我忍不住想进去参观一下。 祠堂寝殿是供奉祖先牌位之处,石台阶和栏杆头上各有石狮一对,殿前是一道浮雕石刻栏板,栏板雕刻精美,每块上雕着各种花卉我缓缓推开沉重的深红木门,闪身溜进了寝殿。 寝殿里燃着白烛千盏,里面雕梁画栋、锦楹绣枋,鎏金溢彩,极尽奢华。 我正趴在殿前研究着供桌上的一排排牌位,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我顿时惊慌了,omg!乱闯这种地方被发现了会死得很惨吧! 悲剧啊悲剧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我急中生智,噌地一下,钻到屋角一个供桌下面,祈祷着那家伙赶紧拜拜祖先就滚蛋吧滚蛋吧滚蛋吧…… 谁知道,那个黑靴靛蓝色衣角的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就冲我这边走过来。 我默默流泪……难道我被发现了…… 随着他脚步的靠近,我越来越紧张。 他走到供桌前面的时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 只听噗地一下! 那家伙竟然在我面前的蒲团上跪下来了! “啊!” 我被吓得一声尖叫,然后迅速捂住嘴。 那家伙显然也被吓了一大跳,颤声道:“佛祖……您……显灵了?” 我捂着嘴,拼命往墙里缩,第一次开始郁闷胸这么大真碍事。 现在他只要一弯腰,肯定就能看见我!和云纹。十根檐柱琢成讹角的方形石柱,檐下正中悬着开国皇帝手书的匾额。“佛祖?小生遭遇了人生前所未有的困顿……求佛祖能够点化!”他说完,一阵狂磕头。 还好他磕头比较专心,没有抬眼看看供桌下面。 我怕他接着磕头,只好拿捏着嗓子,作低沉万状-- “孰在唤吾……”我默默祷告,上帝保佑,希望古代人能好骗一点…… 事实证明,古代人就是tmd好骗。 “啊!佛祖!是我是我!”男子激动万分,一双星星眼光芒闪闪盯着供桌上的金质佛像。 “有何烦恼?” “万能的佛祖啊!佛的精髓是什么?!”男子慷慨激昂,朗诵诗歌状发问。 我翻了个白眼,捏嗓子:“慈悲为怀……” 男子随机问道:“那为什么寺院里会有武僧?” 呦,还是个有批判精神的人呢。武僧干嘛?武僧当然是…… “因为……别人对我不慈悲为怀……”我慢悠悠答道。 那人沉默了一会,貌似是陷入了深沉的思考。过了一会,他又开始发问:“那武僧打人杀人岂不是有违慈悲为怀的佛道?” 我囧tz。一下没忍住,姐姐我就劈里啪啦脱口而出:“nnd!老子就是兄弟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欺负我兄弟,我就揍丫的!” 男子倒抽一口冷气,仿佛被天雷击中。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怯怯开口:“佛祖……你怎么如此粗俗……” 我囧,一个不小心差点露馅:“咳咳咳……我是说,”我振振有词,抑扬顿挫开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家广结善缘,惩恶扬善,信我者得永生。因果报应,普度众生。” 男子沉默。几秒之后,此男子噌地一下从蒲团上跳起来,然后大叫着:“我悟了!我悟了!啊哈哈哈哈!”然后就狂笑着夺门而出……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还好没跳起来,不然铁定撞着脑袋。撞到脑袋是小,撞翻了顶上搁着的佛祖是大……万一佛祖一个不开心把我传送到原始社会去和类人猿谈恋爱,我就彻底悲剧了……我正在不着边际yy着,一边慢腾腾挪动着都麻了的手脚从供桌底下爬出来……然而,我刚爬出来还没站起来,就看见一双锦缎云靴在我面前。 t。t泪。为什么人家连靴子都有淡淡的佛手香呢…… 我仰起脸干笑:“柳、柳堡主……” “夏小姐。”柳闲歌轻轻笑了,万千点烛光之中,如若白玉一般的面容,比月光更皎洁。 刹那,天下万物都黯然失色。他伸出一只手,向我。 我大惊,把手在衣服上蹭干净,然后才放进他手心里。 有豆腐可以吃,岂有不吃的道理? 柳闲歌的掌心很暖。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柔软,有长年练剑而留下的粗糙痕迹,然而却干燥而洁净,骨骼优雅得可以拉去做手模。 “柳堡主,你怎么在这里……”我低眉顺眼,作纯良状细声细气问。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柳闲歌轻笑,没有放开我的手,带着我一起走出祠堂。 “找我?”受宠若惊啊!难道是知道我容易迷路,特地来接我?!好温柔!好细心! “嗯。夏小姐你总能语出惊人,这一次,也没有让我失望。” 我猛然抬头盯着他。柳闲歌没有看我,从我仰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狭长的薄唇,微微扬起了一个很腹黑的角度。 md,把老娘当玩杂耍的动物啊! 我于是毫不客气甩了他的手。 柳闲歌脸上流过一抹诧异。 不过,那诧异貌似并不是针对我甩开了他的手,而是针对他竟然一直抓着我的手! 上班记 成为柳堡主特助,呃,是内侍的第三日,我终于正式上岗啦。一大早就被拖起来洗漱梳妆,真不爽…… 其实,我作为一个内侍,并没有什么特殊功效。 第一个功能:路上无聊解闷。 我和柳闲歌、韩涵、裴宝,以及众五花八门跟班雄赳赳气昂昂骑着马,走在金陵的大道上。路人纷纷退避,连车马碰到了都要掉头让路,好不威风凛凛,扬眉吐气,作威作福…… 我tm就最看不惯这类人了!仗势欺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凭什么他们骑的都是高头大马!我就偏偏要骑个半死不活的小毛驴!! “夏小姐,说些什么吧。”和我并排走的柳闲歌悠然发话了。此人一匹五花宝马,该马长鬃长尾,那全身流线型的肌肉,让我看着就想…… 踹它一脚。 由于我的小毛驴配的马达实在不行,吭呲吭呲拼了老命也跑不快,整个队伍的速度,都因为我大打折扣。 “是,堡主。今天我来讲一讲激励理论……” 于是我开始滔滔不绝,整条街都因为天下堡的马队而噤声。 而整个天下堡的马队,又因为我而噤声--不,不如说因为柳闲歌要听我说话而噤声。 “我打个比方。想要一个酒店生意兴隆,靠的是什么?不是老板,而是基层。是要看小二服务是不是周到,厨房掌勺师傅菜做得怎么样。所以,调动基层人员的积极性,是一家店生存发展的关键。事实上,涨工资、提供良好的工作条件等,都只能消除不满意,但不能激励。要调动人的积极性,最重要的是对下属进行精神鼓励,给予表扬和认可,给他们成长、发展和晋升的机会。成就、赏识、挑战性的工作、增加的工作责任以及成长和发展的机会,如果这些因素具备了,就能对人们产生更大的激励。” 我滔滔不绝一大段说完之后,转头,先看了看柳闲歌,然后又看了看身后的众跟班。 除了柳闲歌之外,所有人都是一脸冥思苦想、若有所思的表情。 “激励理论?有意思。”柳闲歌笑,然后看了一眼裴宝。 我这才注意到,裴宝姐姐正在抓着一根毛笔奋笔疾书! 我顿时有了我是国家领导人的自豪感--说话还有人在做速记,可见我是字字珠玑啊。 正在我洋洋得意滴时候!悲剧发生鸟!我的小毛驴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走路开始打弯,可怜的我就跟着在它背上打弯起来…… 于是我尖叫不止。整条街上的人都默然看着我东倒西歪,惊声尖叫。 接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下从驴背上滑到了地上,整个人蛤蟆状趴在地上。 小毛驴见我摔下来,瞥了我一眼。然后,小畜生就撂蹄子“哒哒哒”跑远了…… 我怒……我趴在地上,所有人--包括天下堡众帅哥美女,也包括大街上各种大叔大妈--集体围观我…… 我越来越委屈,都怪柳闲歌你个死人!都告诉你了我不会骑马还非得让我骑驴!坐马车会死啊!坐轿子会死啊!我怨念无比趴着,抬头盯着柳闲歌,那目光中充斥着指责之意!那目光是血淋淋的控诉! 柳闲歌不着痕迹轻轻吐了口气,然后,玉面公子开了口。 两个字:“韩涵。” 韩涵囧了一下,不情不愿从马上跳下来,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反应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拦腰抱到了马上。 我当然没有反抗,干嘛要反抗! 被帅哥抱着骑马,这显然是所有看过《还珠格格》的女性心中的梦想啊…… --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啦啦啦-- 柳闲歌目光不着痕迹滑过来,落在我笑得一脸yd的脸上,然后收回。 我心中暗爽。 莫非他以为我是什么贞洁烈女,会喊着“男女授受不亲”然后跳马自尽? 开玩笑! 我是谁啊……我可是史上最厚颜无耻的女流氓…… 于是,一干人等高头大马,在一片压抑而肃穆的气氛中,向前方挺进。 突然! 那个……我又出了点状况。 “韩涵!什么东西硬邦邦的顶着我啊!” 我一声惊天动地大叫之后,轰隆隆,一声惊雷,划破天际。 所有人突然都齐刷刷目光囧囧看过来。 韩涵的脸瞬间变成了茄子色,酱紫酱紫的…… 我在他手臂间扭了扭身子,在他腰间摸了一把,大吼:“你没事腰上别个扇子干嘛!快点拿开啦!” 一秒钟的寂静之后……韩涵暴走了…… “姓夏的!!!!!!!!” 黑色大马背着我和韩涵狂飙一般甩开众人,狂奔而去…… 我一阵鼻涕眼泪狂飙……我的发型…… 今天,柳闲歌早早又去上班,路上带着我这个解闷的跟在身边。 柳堡主还是很有人性的,自从发现我没有骑马那根筋,就改成了马车出行。宽敞的车厢里只坐着我和他两个人,车厢的雕花窗子开得很大,垂着百叶竹帘,缀着珠玉,清风脉脉流过,环佩叮咚。“小夏,讲个段子吧……”柳闲歌撑起眼皮,淡淡说。 这段时间对于这样的吩咐我已经相当习惯了。 搜肠刮肚讲完了脑筋急转弯和冷笑话,我尺度越来越大,柳闲歌的胃口也越来越重。于是,我的段子,逐渐向着yd的方向奔去…… “是,堡主。今天我来讲个采蘑菇的故事……”我捏着嗓子咳了两声,开了腔。 顿时,以马车为圆心,以一丈为半径以内的人,都“唰”地竖起耳朵,雷达状凝神静听。 马车左边的裴宝,一直目光呆滞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寒光。 马车右边的韩涵,翻了个白眼,别开头,耳朵却下意识靠近了窗子。 “从前,有一个裸男,躺在森林里。”我慢悠悠开了头,“有一天,有一个俊俏的小姑娘,到森林里去采蘑菇。她蹦蹦跳跳,一边采,一边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五个、五个……” 众人还一片迷茫的时候,我敏感地察觉到感悟能力卓绝的柳大堡主嘴角一点可疑的弧度。 “小姑娘走了之后,裸男觉得这样不错哎,于是第二天,他继续躺在同样的地方……碰巧,这天,小熊去采蘑菇。小熊蹦蹦跳跳,一边采,也一边开心地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 我话音刚落,柳闲歌开始揉眼睛,一边揉一边低声抱怨:“有风沙……” 那边,裴宝忽然踢了一下马刺,策马奔驰而去。 另一边,韩涵仍旧处于一片迷茫之中。而后,车厢附近有人陆陆续续开始笑,笑声很快蔓延开来。当韩涵也开始笑的时候,整个行进中的队伍已经笑得不成队形…… 这么些天下来,我已经逐步认清了柳闲歌筒子的恶趣味本质。 此男对冷笑话和成人笑话情有独钟,并且反应快得连我都自愧不如。 本来呢,我以为柳堡主是个开明的人,无男女尊卑歧视,因为他把裴宝提升为九大殿主之一。但是后来某一天,我囧然发现,平胸女竟然是柳闲歌的表妹……假公济私……更加恶劣…… 而且此男还经常借各种手段,从我身上榨取智慧。不仅让我教他经营理念,而且还逼我给他背诗……某日听裴宝无意透露,我的一首诗他都是数千两黄金的价格卖出去。我怒气冲冲跑去质问之,丫的竟然用我对他说过的话来反驳我。“你说过,一个人的价值取决于他的位置。同样的一个花瓶,地摊上卖三十文,放在古董店里要三十两。同样的,诗词出自我笔下可以卖到五千两,出自你的笔下,也许只有五两。” 丫冠冕堂皇一席话说出来,憋得我无话可说,最后只好向他提成了十分之一作为封口费…… 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姐姐我那是相当的俊杰…… 今天我跟着柳闲歌视察。 一路上像中央领导接见一样,前呼后拥。每到一处,伙计老板就像阅兵一样,立正站好,昂首挺胸目光严肃。检查了几处地方,我就开始拽柳闲歌的袖子:“老大,你这样查,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滴……” 柳闲歌挑眉:“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首先,你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是来视察的,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哦?”柳闲歌笑。 我也笑。两人无言对笑半晌。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半个时辰后,经过乔装打扮的柳闲歌跟在我身后。 方才钰冠青袍缓带的如玉公子,变身为粗布麻衣仆从一只。 我还是我,哈哈哈,萝莉脸的辣妹一条。“小柳子!跟紧了主子!别跑丢了!”我笑得龇牙咧嘴,迈着方步,雄赳赳气昂昂向着一家挂着天下堡番旗的客栈杀去。 隐藏在树后、墙角、屋顶的众跟班,无一不一头冷汗加黑线:这死丫头疯了,还带着堡主疯!最可恶的是,堡主竟然愿意跟着她疯!害得我们都要一起疯! 柳闲歌脸上丝毫没有不悦的痕迹,很配合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说:“小姐,您慢着点。” 我这厢已经旋风一般冲进店里。 只见一店的小二掌柜都严阵以待站成一排,显然是事先得到了柳堡主要来视察的消息,在这里守株待兔。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闲歌,给他一个眼神示意:看!不出我所料吧! 店里的众人一看来的不是等的人,于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小二迎上来:“小姐,您是住店呐,还是打尖?” 我环顾客栈大堂一周,声音响亮,理直气壮吼:“我找茅房!” 顿时,客栈内外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都呈一种诡异的石化状态,簌簌掉着石灰。只有承受力巨强的柳闲歌筒子面色淡定,看着我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这丫头!来捣乱的吧!”小二终于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卷着袖子就要来掐我。 “干嘛啦你,男女授受不亲!”我挡开他的手,叉着腰母鸡状顶回去。 “告诉你!我们这里可不是茅房!快!快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小二说着,又像扇苍蝇一样,把我们往外轰。 “凭什么?我今天就要用你们这儿的茅房!”我嗓音提高了一个调,叫道。 “呦呵!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这里可是天下堡的产业!小丫头天下堡你惹得起吗?!”小二的嗓音更升高了一调。 “我知道啊。”目的达到,我胁肩谄笑,瞥着站在我背后若有所思的柳闲歌。 “你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啊?” “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疯婆娘!” 我和小二吵得不亦说乎,站在一边一直看好戏的柳闲歌忽然开了口,对着空气蹦出来俩字:“韩涵。” 霎时,柳闲歌的周围忽然多出了四五个人。 漂移跟班组华丽丽现身!只见他们个个身形矫健,光芒四射,让人无法直视!一时间,众小二掌柜在一片耀眼的金光中再次石化。 “堡主?”韩涵毕恭毕敬对仆从打扮的柳闲歌鞠躬。 “知道该怎么处理么?”柳堡主含笑。 我满目粉红泡泡看着柳闲歌。 美男就是美男啊,怎么穿得寒酸,还是遮不住倾国倾城的俏丽容颜和雄霸天下的逼人气势呐…… 回程的路上,柳闲歌教训众跟班。 “以后,你们都要像夏姑娘这样来检查,知道了么?不要被表面文章迷惑住,明白么?” “是!” 众人齐刷刷回答。表面上听话,内心那个叫苦不迭啊。 姓夏的!你又害我们! 从此以后,金陵各处天下堡的产业,人人惶惶不得终日。 每次看到乞丐、流民、各种找茅房的,都要当成主子一样恭恭敬敬好迎好送,谁知道那其中哪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的堡主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天下堡赢得了良好的声誉,生意也变得更加红火 主仆携手逛青楼(1)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我站在桌边,左手敛着右手边宽大的袖子,手里提着一根修长的竹笔,在柔软的宣纸上一笔一画悠然写着。簌簌的清风穿越细密的竹林,带着竹叶清新的香气,吹入细纱竹帘,吹入房间,吹动我垂在胸前的一缕细发。阳光细细碎碎落进房间,在地面上透出斑驳的光影。 啊--好一个宁静的清晨啊…… but,不和谐因素,突然就漂移进了我的房间! 一阵妖风之后,我眼前一花。 然后就听到一个欠扁的声音,幸灾乐祸在我背后响起来。 “哎呀,啧啧,在写情书呐?一大早就发春。哎哟喂,看这字写得,跟狗爬似的……” “卧槽……”我慢慢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恶狠狠回头。 桌上那张字迹未干的宣纸,已然乾坤大挪移,被某个欠揍的死男人捏在了手里。 韩涵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yd地笑着,摇头晃脑开始念:“青青子衿……” 不过,他下一句还没念出来,突然,韩涵也是眼前一花。 一个比他的漂移技术更加牛x的大爷出现了--柳闲歌。 “韩涵。” 韩涵一下由红光满面变为面如土色。 柳闲歌站在我和韩涵之间,如同青葱的指尖夹着那张纸。 微挑的眼角斜睨着韩涵,有那么一丝丝威胁的味道。我喜形于色--哈哈哈……让你得意忘形,闲歌闲歌!快点扣丫工资…… 柳闲歌如水的目光淡淡扫过手中轻柔的纸页。 我不经意察觉到他嘴角倏然浮现,又突然隐去的淡淡笑容。 一瞬间,我又陷落了……为啥我看了他这么久,还总是对着丫犯花痴呢……不行,我得把这个毛病治治…… “走。” 老大一声令下,宽袖一甩就举步出门,来无影也去无踪。 韩涵立刻屁颠屁颠跟上。 走?走哪去啊……我本以为今天可以休假呢……泪……这些没良心的剥削阶级…… 于是我也只好拎着裙角,小跑着跟着两人出了门。 话说,我的诗跑哪里去了!那张字可是我迄今为止写得最满意的!!柳闲歌!你丫的小偷!你以为你是老板偷东西就不犯法了嘛?!你以为我不敢向你讨回公道吗?!好吧,我还真不敢。 侧门前,裴宝已经等在马车边。马车也已经被套好,所有随行人员都在恭候柳闲歌大驾。 “今天我们上哪儿?”我被裴宝扶上马车,好奇地问了一句。 裴宝面不红心不跳,无比正直地回答:“醉情楼。” “青楼?” “嗯。” “青楼?!” “嗯。” “青……” “你还要问几次?”这边,已经催马向前的韩涵不耐烦投给我一个鄙夷的目光。 “我生下来长这么大就没去过青楼,我激动不行啊?”我也用杀人目光鄙视回去,气势上丝毫不逊于他 韩涵被我这么一吼也不好说什么,要不显得自己好像整天都泡在里头似的,于是哼了一声不再理我。 于是,我满怀激动的心情,跟着柳闲歌去下榻青楼。 “老板,我们去做什么呀?”我傻兮兮坐到车里,傻兮兮笑着问柳闲歌。问完我就tmd后悔了。 去青楼干嘛--当然是喝花酒找姑娘啊! 柳闲歌特淡定看了我一眼:“谈生意。” “哦哦,原来如此。”我当然可以理解啦,堡主大人这样回答,那叫暧昧,那是语言的艺术。 就像许多当官的去国外旅游,那叫招商引资;去逛红灯区,那叫体察民情;一个道理的嘛。 青楼和电视剧里演的真的差别不大,而且我们去的这一家,那规格和规模,都堪称当世一流。 巨大的一片红木建筑,高有三层,占地极其广阔。一眼望去,一片红绸翻飞,红灯高挂,高阁深院,楼台掩映,轻纱半掩,三分的神秘七分的诱人。不时有身材婀娜的美女若隐若现,体态优雅地走过二楼的游廊。 我们直接就把马车开进了院子里,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妈妈桑不是想象中的大妈,反倒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她也是一身红衣,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随着她迈步的动作而轻柔拖动。女子皮肤细腻,微挑的眼角画着朱色的梅花,带着淡淡的媚色。 “流琼见过柳堡主。”女子盈盈俯身,对柳闲歌一拜。 柳闲歌只是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自称流琼的女子便引着我们进了深院中最华贵的一间会客室。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真的是来谈生意的…… 流琼本不是醉情楼的老板,而是四大花旦之一。只是半个月前老板暴毙,她才不得不先接手了醉情楼。而柳闲歌,正是打算要收购此处。商谈的事宜主要由韩涵和裴宝负责的,柳闲歌径直就撒手不管,走到了会客室外的游廊上,静静看着庭院中精致秀美的景色。 游廊上挂着几只八哥、鹦鹉,它们悠闲地蹲在鸟架上,懒洋洋晒着太阳。 “这里还真是充斥着腐朽的味道。”我忍不住轻声说。这里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丢开现实,就此在暂时虚幻的安逸中陷落下去,只愿梦一直做下去,从此不再醒来。 “你不喜欢这里?”柳闲歌靠着廊柱,他的脚边,开着一株嫣红的牡丹,艳丽的色彩映衬着柳闲歌月白色的衣摆,有一种古典优雅的美感。 “说不上讨厌。只是,这样的地方,安逸得接近虚幻了,就像是一个梦。梦醒来时梦中景致皆在记忆中化为尘土,只剩下梦外一个垂垂老矣的空虚自己。” 我淡淡扬了扬嘴角,抬起下巴,用手指挡住明媚得有些过分了的阳光,透过指缝看向天空。 午间,醉情楼设宴款待我们。菜色并不奢侈,一小碟一小碟,却极其精致。看来,醉情楼的确很懂得怎么让客人觉得舒适。 席上,韩涵趁着没有外人,偷偷开始爆料。 “哎,我觉得那个流琼姑娘对我有意思哎。” 我把目光从面前的美味上移开,带着点鄙夷的意思看向韩涵。 韩涵毫无知觉,自顾自继续:“刚才,她一直在我背后手指画方形,这是勾引吧?”韩涵说着,还看了看我:“你们女人就这样。” 我目光更加鄙视,不屑地恶狠狠对他说:“正方形中间那一横,你是不是没感觉到?” 全桌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柳闲歌属于深藏不露型,裴宝属于面部瘫痪型,于是两个人的表情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韩涵的脸色发青,嘴角抽搐。 末了,他慢慢吐出几个字:“世上的女人要是都像你这样……我宁愿出家……” 主仆携手逛青楼(2) “啊哈,”我得意一笑,然后挑衅地对他扬了一下下巴,“那敢情好,我赠你一个法号--吟慧。你说怎么样,裴宝?”我嘴角的笑越发奸诈狡猾,最后还拖上裴宝。 “若智也不错。”面瘫女异常淡定抬头,目光从我身上滑到韩涵身上,然后才看着韩涵同僚,慢腾腾开口。 柳闲歌轻轻咳嗽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筷子,眼神温柔,若三月清江流水。 “嗯,你觉得,博启怎么样……” 翩翩佳公子一开口,内容劲爆无比。于是,韩涵华丽丽地,脸变成了茄子色。 并购醉情楼的生意谈得很顺利。我和柳闲歌正在像一对老头老太太一样坐在走廊里,边晒太阳边看风景,喝着饭后茶,就听到背后百叶竹帘里,流琼和韩涵的对话。 “那么就这样定下吧,流琼姑娘还有什么条件么?”韩涵的特点就是说话丝毫没有生意人的拿腔拿调,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很真诚。 流琼轻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轻柔而有特有的甜而不腻的味道:“其实醉情楼也不是流琼的东西,流琼本来做这个主就已经于心有愧了,更加不能昧着良心接受什么额外的好处……” “是,是在下多言了。”韩涵微笑,露出一个万分理解的表情,“不如晚上我在散仙斋设宴,宴请姑娘。” 流琼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是想起了别的什么事,然后抱歉地欠身:“啊……不了,改日吧……” 此话一落,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的我和柳闲歌,同时喷了。 只不过,差别就在于,我是一口茶完完全全放射状喷出去,柳闲歌半途还能刹住闸,只是掩饰着轻咳了两声。那边,察觉有啥不对的韩涵,霎时嘴角抽搐,悲愤暗念:柳老大,你已经被此女妖毒害了…… 其实,韩涵这话还真是冤枉了我。我跟柳闲歌他比,根本就是小巫和大巫的辩证关系…… 话说,这天夜里…… 半夜里我睡得半梦不醒,无奈人有三急,我迷迷糊糊从床上爬下来,披上衣服,摸黑去茅厕。 古代就是古代,物质水平真低,连个马桶都没有。我一边抱怨,一边走了老长一段路,摸进茅厕,解决完生理问题,再摸出来。 我提着灯笼,左摇右晃半梦不醒走在长廊上,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掠过。 哎,咱都是死过几回的人了,鬼什么的,还有啥好怕的。 于是,我清醒了几分之后,继续淡定地往前走。 忽然,又是一阵强烈的妖风,灯笼里的蜡烛“嘶”的一声,灭了。 我猛地回头,黑洞洞一条长廊,鬼影重重没有人影。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没发现可疑目标,于是把罪魁祸首归结于妖风,继续淡定地走。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撩开我背后的长发,从我脖颈的皮肤上掠过。 我打了个冷噤,这个应该不是妖风了吧…… 于是我回头,眯起眼睛,盯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了一句:“是鬼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终于,走廊里回荡出一声幽幽的“是”。 我作恍然大悟状。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怕,我就是不怕,妈的,因为我是个党员,我是个无神论者! “真的是鬼?” “是……” “我不信。” “怎么才信?” “变坨便便给我看!” “嘭”的一声。 我眼前一花,面前一道黑影掠过。 我还以为是真的便便掉下来,还想着这坨便便也稍微太大一点了。 主仆携手逛青楼(3) 定睛一看,原来是人从房梁上摔下来。 “堡主……您没事吧……”我反应极快,立刻从黑线加石化状态恢复,弯下腰把柳闲歌扶起来。柳闲歌老人家,大概这次真的被我雷得不轻,竟然都失足从顶上掉下来了…… “您老真是好情致啊,月黑风高的,散步呐?” 柳闲歌咳嗽了两声,站直了,抖抖衣摆上的灰。不得不说,这么尴尬的境地,柳堡主仍旧可以坐怀不乱,稳保大将之风,气质依然优雅,举止仍旧风度翩翩,一点都没有embarrassed,真是脸皮厚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了啊! 柳闲歌微微一笑:“今日风挺凉的,夏小姐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不要着凉。” “呃,是啊是啊,”我赶紧赔笑,“您也早点休息。” 也许是我那笑容过于猥琐,也许是前段时间我四处散播关于韩涵的“橘子门”事件的前车之鉴,柳堡主离开之前,又悠然加了一句,带着恬然笑意说出一句让我万分森冷的话。 “夏小姐,小心……” “呃?”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你懂的……” 我立刻catch 到了point,点头如蒜捣:“堡主放心!堡主慢走!堡主万福!堡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红杏出墙or生死相许(1) 在天下堡里日子过得舒坦,整天乐颠颠地和裴宝、韩涵跟随着柳老大吃香的喝辣的。时光飞逝,岁月如梭,白驹过隙,云云云云……转眼,两个多月过去。这些天,天下堡突然变得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这一日,我又作为柳闲歌的特别顾问被叫去给他当枪手背诗。 我到柳闲歌的寝宫“笑谈殿”的时候,柳姓美人正一袭黑羽长衣,长发披肩,卧于榻上。 “来了?”柳闲歌对着屋子里的侍女扬了扬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柳闲歌宽袖一甩从卧榻上坐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杆竹笔。 “今日写些什么词句呢?”他一手敛袖,一手用玉镇纸铺平一张柔软的宣纸,动作优雅好似行云流水,让人不觉为他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气质而倾倒。 “你非把我压榨干净了才罢休么……堡主,要开源节流……”我无奈抱起手臂。 “我相信你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眼。”柳闲歌答得大言不惭。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会枯竭啊! 话虽这么说,被柳闲歌那双狭长的凤眼盯着,就算是枯竭了,我也得给他拧出来几滴啊,不然怎么对得起美男。不过话说我今天真的状态不好,一开口就开始串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 柳闲歌随着我开口,手中笔飞如龙,一手漂亮的行书随着他手腕和手指精妙的配合,在纸上留下苍劲的印记。 “直教人……红杏出墙……” 柳闲歌忽然顿笔:“此言何意?” 我心猿意马地打马虎眼:“呃……此言为口误……” 柳闲歌却抓住把柄不放:“夏姑娘,在你看来,情究竟为何物?为何使人红杏出墙?” “这个嘛……情,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真情、虚情。有些情是长久的,比如亲情友情;有些情却是一瞬间的,比如爱。” “一瞬间?”柳闲歌放下笔,微微敛着下巴,眼角上挑看着我,显然对我的理论饶有兴致。 “对。爱情是一种靠着激情维持的东西,来的时候,燃烧得如此热烈,然而它也走得太快,熄灭之后只剩下一地冰冷。就如同烟花,美,绽放到极致,却只有一瞬间。如果用水来作比,人一旦爱了,一颗心百转千回,如同江南那曲折的水道,缠绵婉转;一旦不爱了,决裂如同黄河之水,瞬间汹涌崩毁。” 柳闲歌微微静默了一瞬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落下柔和的阴影,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那么,夏小姐看来,这世上是没有长久的爱情么?” “呃……”我迟疑,“有吧……只不过没被我碰上……” “夏小姐的论述的确是精辟。情这一字,纠葛于世人之间,令多少人思之迷茫,又有谁能够说得清,解得透?” “嗯嗯……对的对的……”我赶紧边点头边眨眼附和,毕竟人家是我顶头上司,我还要靠他罩着我呢。然后我岔开了话题:“老板啊,这两天有什么特殊的日子么,怎么天下堡里这么热闹?”我眨了眨眼睛,不是过年,不是情人节,不是圣诞节……突然我灵光一闪,莫非…… “有人结婚吗?难道是您老人家纳妾了?” 柳闲歌嘴角抽了一下:“不……五日之后是中元佳节,夏小姐,依你看,中元节应该怎么庆祝?” 我压根就不知道中元节是个啥玩意,于是随口一说:“历年那些庆祝节目实在是无聊透顶,依我看,应该与民同乐。” 红杏出墙or生死相许(2) “噢?”柳闲歌挑了挑眉,“你说得有些道理,听说民间有放莲灯之类的活动,应该很有趣吧。” “民间的庆典,你从来都没看过?”我准确捕捉到柳闲歌眼中有些向往的情绪。 现在,我已经能准确抓住柳闲歌一些不易察觉的小情绪。 其实柳闲歌还是个蛮可爱的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不爱说话,酷酷的样子,只要他眉头一皱,就必然有人要倒霉。实际上,他并不是个死板的唯利是图的家伙。 他现在已然把和我斗智斗勇,唇枪舌剑当成了人生一大乐趣。而且我发现,经常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柳闲歌的目光就会幽幽地飘过来。 柳闲歌对我的问题笑而不答,显然明白我的潜台词。 “堡主,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退了?” “嗯……”柳闲歌双手闲闲交叉着抱起,就那样靠在桌子边上。 就在我推门准备出去的一瞬间,又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那句诗,真正的下句是什么?” “呃?”我愣了一瞬间,回头。 刹那。 目光在空中相遇,带着淡淡迷离而暧昧的味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柳闲歌轻轻念道,词句在他舌尖玩味,染上了不可思议蛊惑的魅力。 “生死相许。” 转眼间,便是中元佳节。本来我不过随口一说“与民同乐”,没想到竟然真的和柳闲歌私奔出来。 话说一个时辰以前,我正在房间里一边泡脚一边修指甲,只见一阵妖风刮入俺滴闺房。然后,我就目瞪口呆发现对面椅子上无端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衣玉钗的男子。 “你……你……柳闲歌?” 柳老大换了个发型,一副穷书生打扮,我一下没法适应,怔怔地盯着美男半天,眨了好几十下眼皮才勉强认出来。 “夏小姐。”柳闲歌似乎对自己现在这个乔装改扮颇为满意,他半边嘴角微挑,眼含一抹暧昧的笑意向我看来。 “今夜可否赏光,与柳某一同游览?” 美男张口,带着华丽味道的中音响起来。 闻言,我嘴巴瞬间张成“o”型。介个,介个难道,难道就系传说滴约会?! 我花了0。01秒把嘴巴恢复成原状,然后带着囧囧的微笑,面露娇羞,咬着袖子回答:“老大,您能让我先把鞋子穿上么……” 柳闲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和柳闲歌缓步随行。 柳闲歌脱下那套尊贵华丽的行头,换上一身平民装扮,少了周围护卫环绕,人忽然显得平易近人很多。 我第一次深入民间,当然兴奋得不得了,东张西望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柳闲歌很多次有意无意之间替我挡住拥挤的人流,抬起一只手把我圈在他的领域之内,但是他的手始终都距离我的皮肤3cm,简直就像同极相斥一样,永远也不碰到。 我盯着他那只手,那叫一个怨念啊。 红杏出墙or生死相许(3) “啊!烤红薯!”忽然,我鼻子上的小雷达,准确捕捉到空气中那一缕混杂在各种气味中的香味,身体猛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拽着柳闲歌的袖子就冲过去。 “喂……” 柳美人没来得及喝止我,就被我拖着逆着人流向烤红薯大叔飙去。 “这个多少钱?”我挑了一个长得团团圆圆胖墩墩的地瓜抱在手里,烫得直叫唤,“啊啊,好烫好烫。” “二十五文。”老大叔一看眼前这两位年轻的公子小姐,从衣着到气质那都叫一个人中龙凤啊,于是就报了一个龙凤价。 我听完就想掏钱,却听旁边柳闲歌柳大堡主,天下第一巨富,用平稳而理所当然的口吻,说:“七文。” 我和老板同时猛回头,盯着一脸淡定的柳闲歌。 不是吧!这都讲价?!我眼神忽然鄙夷起来,真是个红果果的剥削阶级,剥削劳苦大众。 你平时都是几百两几百两黄金往外扔钱,竟然现在买个地瓜都要讲价? “小哥……你看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大叔搓了搓手,可怜兮兮看着柳闲歌。 不过显然,柳闲歌的气场实在是太剽悍了,他只是淡淡地盯着红薯大叔,大叔的声音就自发渐弱最后淡出。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二价。我不喜欢自己被人欺骗。”柳闲歌终于开口,冷冷吐出这句话。 我顿时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忍不住抱紧了手里那团可怜的价值急剧缩水的地瓜。 “……”老板打了个冷颤,“行行,您也别说了,大过节的,就七文吧……” 柳闲歌看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看回去,手里的地瓜越攥越紧,生怕老大一声令下:太贵了!不许吃!而后,只见美男指尖一弹,一颗小银珠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准确落进老板的手里。 “剩下的算是打赏。” 说完,柳闲歌负手,优雅转身离开。 留下手里捧着银子发呆的老板和抱着地瓜啃得正开心的我。 “喂喂,等一下我啦!”我小跑着跟上,继续与柳美人和谐地漫步。 青石地板的小街,两边灯火通明的店铺,沿街叫卖的小贩卖着各种小食,女孩喜欢的刺绣、发簪,孩子哭闹要着的皮影玩具……熙熙攘攘,流光溢彩。 “嘴边。”忽然柳闲歌眼角淡淡瞥我。 “唔?”我眨眨眼睛看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柳闲歌好像是轻轻叹了口气,忽然顿住脚步,侧过身,抬起手,食指完成漂亮的弧度,然后轻轻从我嘴边滑过。 我突然就怔在了原地,动弹不能! “粘上地瓜了。”柳闲歌气定神闲抛下这么一句,就飞快转回身继续向前走了,留下我呆在原地呈煮熟晕眩状,满脸直冒热气。 啊!!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 女主我,澎湃了…… 爱情!这就是爱情啊!!! “喂,你还愣着干嘛?” 终于,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柳闲歌发现我还赖在原地,于是回头对我扬了一下下巴,十足召唤小狗的架势。 我内心嚎叫一声,下一秒欢快地甩着尾巴跑了过去。 “那些人为什么要放河灯?” 我和柳闲歌站在堤岸边,看人们把纸张制成灯具,纸船放入河内,顺流而下。 河上一片灯火通明,烛光摇曳摆动,与水面上反射的光彩交相辉映,如同天上点点繁星。 柳闲歌淡淡看了我一眼。 “好啦……我知道我没文化,你告诉我不行么……” 美男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开口,声音低沉却能摒开一切嘈杂落进你的耳底。 “佛教传说,目连的母亲坠入饿鬼道中,化为烈火。目连求救于佛,佛为他念《盂兰盆经》,嘱咐他七月十五做盂兰盆以祭其母。旧时,中元节为目连救母做盂兰盆会,后来逐渐演变为放河灯,祭祀无主孤魂和意外的亡者。” “啊……”我恍然,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中国的鬼节啊! 河岸边摆着香案,佛师一边念佛经,一边朝台下撒小馍馍。梳着羊角辫子的小孩子们一下子蜂拥而上,哄闹着一抢而光。柳闲歌无言捡起河岸边一只无人过问的纸船,然后在岸边缓缓俯身,把纸船放进水中。随着他指尖轻轻一推,纸船划开水面,顺流而东。 柳闲歌看着纸船随着灯流,渐行渐远。灯火映入他通透的眸子,耀眼得让人觉得眩目。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被灯火渲染出柔和轮廓的侧脸。 忽然有一种冲动。 好想……给他一个如来神掌,把这厮推进河里…… 不过我还是压抑住了自己这种bt的冲动,快要碰到柳闲歌肩膀的手指,刹在了半空 柳闲歌忽然起身,回头看见我诡异的姿势和诡异的表情。 我赶紧咳嗽了一声,变掌为拳。 “怎么?”柳闲歌如流水一般的目光从我脸上划过,“又诗兴大发了么?” “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打了个马虎眼,大脑迅速转动,脱口而出吟咏道, “午夜胧胧淡月黄,梦回犹有暗尘香。” 柳闲歌淡淡注视着我,他的目光总是很柔,仿佛羽毛一般,落在身上有轻柔的触感,让人觉得心都痒痒的。 “纵横满地霜槐影……”我忽然别开眼睛,目光投向漫河流动的光流,“寂寞莲灯半在亡。” 柳闲歌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也仅仅只是一步而已。 而现在,他与我近在咫尺。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我不想追查,我只想等着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柳闲歌微微低下头,我们的距离那么近,我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与我皮肤接触带来的轻微战栗。 “只是,你会不会就像这莲灯一样?于我也只是路过,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我仰头,惊愕地看着他,他眼中深藏着的迷茫和困惑也忽然鲜明起来:“我……” 我该怎样回答呢?我至今也无法想起自己到底是谁,我也不知自己究竟可以在此世逗留多久。我能看到的能抓住的能感觉到的,也只有现在,这一刻而已。你让我如何对你承诺? 你把老娘我当什么啊! 红杏出墙or生死相许(4) 忽然,柳闲歌别开了眼睛。他转身。 一瞬间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很远,他的温度忽然就远离。 那一刻我突然有想要拉住他的冲动,但是终于我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走吧。”柳闲歌回头,在几步之外驻足等我,嘴角的笑容依旧如常优雅,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亲近,只不过是我的幻梦一场。 没走几步,忽然,背后一个道士叫住我。 “姑娘,这位姑娘!留步,留步啊!” 我回头,然后四下看看,发现道士正冲着我奔来,于是我指着自己问:“你说我?” “对啊,姑娘!” “有事么?” 道士一身灰白宽袍,还抱着一个拂尘,样子很是专业:“姑娘,您最近一定要小心啊!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我和柳闲歌对视了一眼。 他依旧一脸高深莫测,而我是一脸“有没有搞错”。 “何以见得啊?”我挑眉,露出一个十足不信任的表情。 道士也是一愣。通常情况下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极端迷信,一听有血光之灾那都是吓得魂飞魄散,面色如土,直求解决之法,然后就可以其讹诈。却没想到这两个一看就是大富之家公子小姐的人,对他没有半分兴趣。 “呃……小姐,您身上带有凶兆!” “屁……”我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翻了个白眼,拽着柳闲歌转脸抬脚就走。 背后的道士依旧不屈不挠喊着:“有凶兆有凶兆有凶兆……” 我扯着柳闲歌,就伴着“有凶兆”的背景音乐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你怎么不信他?”柳闲歌也对我的反应颇感兴趣。 “哼……老娘我根本没戴胸罩……” “嗯?” “咳咳,我是说,祸福自有天定,即便是真的有凶兆……”我轻叹一声仰望天空,而后对柳闲歌回眸一笑,苦大仇深状道,“我的胸罩,也不是他能解得了的……你能不能解也有待观察……” “哦?”柳闲歌微微扬眉,若有所思。 只是我知道,他所思与我所思,必然不在一个次元中。 后现代的浪漫(1) 几日之后,柳闲歌带着韩涵和裴宝等人出门公干,美其名曰此行凶险,嫌我碍事,把我留在了天下堡看家。我作为一个称职的特助,当然要把我家老板送出家门。 要命的就是,这次柳闲歌等人,人人胯下一匹巨物。这次,是没人给我骑小毛驴了,也给了我一匹巨物来跨。众人上路没几步,就听我在马上惊叫连连,东倒西歪。 众人作鄙视状,盯着我平白无故跐溜从马背上滑到了马肚子底下。 马也特无辜回头看我。 韩涵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这次是铁了心了绝对不再理我,一夹马肚,趾高气扬径直从我身边路过。我抬头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团熊熊的小火苗迅速在心中窜起。 不行!为了我华丽丽的自尊心,我一定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 于是,我撅起屁股,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弯下腰拍拍身上的土,卷土重来! but,下一秒,只见一阵风刮过,我被一阵大力猛撞了一下。 “吧唧”再一次宿命地扑倒在地。 原来是走在后面的侍卫,没有注意到我这里发生了一点事故,再加上我不太显眼,于是就从我身边直冲过去,把我刮倒了…… 我tmd真是弱不禁风啊…… 我趴在地上,把脸从土里抬起来,吐了口灰。 竟然敢这样无视我,我会让你…… 我慢慢直起身体,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恶狠狠诅咒着。 然后…… 又是nnd一阵劲风!重心不稳的本小姐,再一次坐回了地上。 这次我彻底黑线了,我华丽丽的自尊心啊!被践踏成了碎片一地啊! 我含泪嘟囔:“靠……早知道……刚才就不爬起来了……” “喂。” 忽然,一声清淡的男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头,慢慢仰起脖子,从四条修长的马腿向上看,最后目光聚焦在柳闲歌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上。 从这样的角度,逆着光线,他的眼角他的眉梢,他对我伸出的手,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美到让人觉得虚幻。 下一秒,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腰就被一阵温柔的力量带起,我整个被拉到了马背上。 周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那看得叫一个目瞪口呆啊。 柳堡主的马背,似乎还没有女人坐过的先例啊! 众人:莫非…… 所有人的目光骤然都变得复杂起来。 四蹄踏雪的五花宝马背上,那金丝天锦衣、紫玉冠的神风俊秀的男子搂着轻描黛眉,略施唇红的娇弱女子,旁人看过去,的确是天造地设的那么一对儿……只不过……前提是,那位面相娇弱的女子,最好不要开口说话……嗯,最好也不要有表情,也不要有动作。 我一直把柳闲歌送至江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映衬一下离愁别绪的伤感,一直阴沉着的天空,真的开始飘起细密的雨丝。柳闲歌在江边勒马,清冷的江风让我忍不住向他怀里缩了缩。话说我真的不是为了蹭他的胸肌吃豆腐。 “若行千里外,谁与共江雨……” 萧萧风中,听到他好听的声线,夹杂着雨的湿气响起来。 其实呢,柳哥哥的文采真的很不错,曾经无意间看到过柳哥哥出的专辑,哦不,是诗集,嗯,我看和咱古代那些文豪也有的一拼。据旁人说,在当世的文坛里柳闲歌也是数得着的才子。 不过呢,比起柳永苏轼他们是差了不少……要不然我这个投机倒把的不是没生意做了么…… 咳,言归正传。我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被他那份无意中显露出来的文艺感小小触动了一下,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咱也深情款款开口:“细雨落江……江,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柳闲歌本来是很认真在听,闻言咳嗽了一声,低声在我耳边耳语,动作暧昧,语气调侃:“此诗甚好,只是不应景呢……” 我侧眼瞥他,抛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你懂什么,我这是后现代。” 当然,我这句话是小小声,自言自语说出来滴。 “我不会离开太久,等我回来。” 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装傻反问:“等你回来做什么?” 柳闲歌轻笑,他胸腔里轻微的震动传过来,有微妙的暧昧感。 “你这丫头……” 一些事情,两个人都是明白的,只不过大家都很聪明,很乐于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没人愿意第一个点破谜题。 然后,柳闲歌轻轻从背后环住我:“不要动。” 也就是个hug嘛,不动就不动。他说着,拿起我的左手,在我手腕上套了一个玉镯。 后现代的浪漫(1) 那玉镯通体泛着血染般的玉液之光泽,莹润而晶莹,玉镯中的花纹,自然天成一条小蛟。 “这个……”我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值钱吧?!” 柳闲歌沉默了一瞬间,我顿时察觉背后的气场迅速降温。 “你要是想要卖了它,开价一定要狠。”柳闲歌声音依旧没有波动,只是听上去分外森冷。 “呃……”我抖,不小心太激动,说漏嘴了…… “一座金陵城的价值,它还是值的。”柳闲歌轻描淡写地说。 金陵城……金陵城……回音阵阵…… 眼前不由浮现出堆成小山状的金子。 “我当然不会卖了!” 我说完,紧紧握住手腕上的镯子指天发誓,字字血泪:“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好好对待它!每天给它上光打蜡!不让它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 当然,我说的是真心话。话说,它这么贵,除了你天下也没人买得起了。 柳闲歌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气。看他没有反悔收回镯子的想法,我这才又放下心来。 “你好好收着它吧……”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 最后,柳闲歌登上他那座华丽得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楼船,潇洒离去。 这比喻貌似有点不吉利。 我跟着一班留守看家的殿主们,吹着江风,流着鼻涕,挥着衣袖,一直目送着大船消失在天与江的交界处。 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别,对于我,对于柳闲歌,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生总是充满着变数不是么?阿甘不是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不知道你的下一块口味是什么。尤其是我的人生,与其说它像巧克力,倒不如说像《哈利波特》里的整人怪味里根糖。 鼻涕,灰尘,沙丁鱼,香皂,什么怪口味都有…… 我的人生啊……它目前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轨道,到处横冲直撞,真是让人…… 好生期待呀! 后现代的浪漫(2) 小日子过得太舒坦,以至于我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我是一个定了亲的人啊!我是有准老公的人啊!我正在逃婚啊! 由于我忘记了,所以,当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时--嗯,他现在正在我面前--我完全陷入了迷茫状态。 此人梳着一头奇异的小辫子(呃,cos球星么?),大冷天的袒胸露乳,好好一件衣服只穿半边袖子,我知道你肌肉发达,不过你露也没用,我又不萌肌肉…… 然后他开始叽里呱啦自报家门:“吾乃拜月教bb……” 我打了个呵欠,一只手推了推散乱得不成模样的发髻,一只手扶在门框上,半撑着眼皮梦游状嘟囔:“啊……找茅房?直走右拐……” 说完,我就想要阖上门,重新钻回我温暖滴被窝继续抱着枕头睡觉。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下一秒,就被看上去面相淳朴实则凶悍无比的小辫子肌肉男叔叔拎着领子嗖地一下漂移了。再下一秒,我还没来得及从半睡眠状态清醒,就被扔在了地上。 于是,彻底被摔醒了。 “啊……”我抱着胸部缩成一团……好痛……平生第一次发现了胸大的坏处!还好我身强体壮,不然被他这么一扔还不得三级残废! 我揉完了胸,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挣扎着爬起来。 等我抬起头来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是被扔在了地上,而是一个45°坡面的房顶上! 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的动作,中途突然迅速无比地变换,成为了标准卧倒状。 额滴神啊……额恐高…… 我抬起头,只见随着我视线四十五度延伸,从仰望天空的视角,我看到--黑黢黢的屋脊之上,一轮银色圆月半沉中空,明月外加幽深天幕映衬之下,是一个年轻男子道骨仙风的黑色剪影! 我倒抽一口冷气……oh,shit……啊!好帅…… 只见那人足尖轻轻点着屋脊瓦当,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毫无重量。 风轻扬,那么远的距离,却可以看到他被风撩起的发丝,一丝一缕,悠然飘扬然后又落下。 “教主,人带到了。”小辫子叔叔半膝跪地,恭敬地对黑影说道。 下一秒,我眼前又是一花。 囧!我说……你们老是这样频闪,对我的视力真是大大的损害啊! 黑衣男子站在我两步之外,然后慢慢蹲下来。 仅仅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下蹲动作,然而背脊的弯曲,足尖和膝头的轻点,整个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风行水上,那种轻盈和若风一般的气息忽然就扑面而来,实在是让人为之倾倒啊! “夏子衿。”男子淡淡地开口。 “啊?咦?”怎么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随着他蹲下来的动作,我终于可以和他平视,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当然,看到他的脸之前,我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为了他的声音而酥麻了一阵。 啊!shit!他难道是给drama配音的声优吗?!为嘛只听到声音就会让人血脉喷张啊! “咳……”我盯着他的脸,愣了一、二、三、四、五、六秒,终于回神,尴尬得扯了扯嘴角,“今儿天气挺好的啊……” 男子抬起眼睛,如若流水一般的目光淡淡从天空划过,然后重新看向我,很诚恳地给出了肯定回答:“嗯。” 由于有了柳闲歌那样的世间难寻的美男的铺垫,我现在已然审美情趣得到了极大限度的提升。不过,我仍旧被狠狠shock了。本来我以为,在这个充满了大众脸、猥琐男和马赛克龙套的世界上,柳闲歌已经是绝种了的国宝品种,没想到,这才多久,就又让我碰上了一只! 美人,当然是美人!美得浑然天成毫无瑕疵! 但是又完全和柳闲歌不同的类型。 柳闲歌就是典型那种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骨子里透着腹黑的本质,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挑眉的动作都让人觉得高深莫测难以猜透,兼具着引人注目和只可远观只可膜拜的气质,让人又爱又恨的类型。 而眼前这个人……怎么形容呢? 不是冰冷,不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却让人觉得有一种孤寂的寒意,延绵无尽地从他的身上一点点渗透出来,只要是靠近他,就会被那种寒意侵蚀。他的目光会让人想到水,但是不会给人柳闲歌那样看透一切,天下在其眼中莫之遁形的感觉。那是一种接近于纯净的感觉,清澈而透明。 看着他的眼睛,你会不由自主联想到野生动物,而且是无害的食草动物。只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死去的,冻结的,几近干涸的。 男人就那样安静地蹲在我面前,丝毫没有造作的成分,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渐渐收拾了内心的恐惧感,毕竟人家第一是个美男,第二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美男。等了半天,我不见他有再次开口的意思,于是,我非常礼貌地发问:“你好……您是……” “夏子衿,找到你了。根据赌约,你要跟我回去。” “?!”呐呢?!囧!我震精了! 他他他他…… 后现代的浪漫(2) 那玉镯通体泛着血染般的玉液之光泽,莹润而晶莹,玉镯中的花纹,自然天成一条小蛟。 “这个……”我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值钱吧?!” 柳闲歌沉默了一瞬间,我顿时察觉背后的气场迅速降温。 “你要是想要卖了它,开价一定要狠。”柳闲歌声音依旧没有波动,只是听上去分外森冷。 “呃……”我抖,不小心太激动,说漏嘴了…… “一座金陵城的价值,它还是值的。”柳闲歌轻描淡写地说。 金陵城……金陵城……回音阵阵…… 眼前不由浮现出堆成小山状的金子。 “我当然不会卖了!” 我说完,紧紧握住手腕上的镯子指天发誓,字字血泪:“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它,好好对待它!每天给它上光打蜡!不让它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 当然,我说的是真心话。话说,它这么贵,除了你天下也没人买得起了。 柳闲歌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口气。看他没有反悔收回镯子的想法,我这才又放下心来。 “你好好收着它吧……”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 最后,柳闲歌登上他那座华丽得堪比泰坦尼克号的楼船,潇洒离去。 这比喻貌似有点不吉利。 我跟着一班留守看家的殿主们,吹着江风,流着鼻涕,挥着衣袖,一直目送着大船消失在天与江的交界处。 那时候,我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一别,对于我,对于柳闲歌,究竟意味着什么。 人生总是充满着变数不是么?阿甘不是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不知道你的下一块口味是什么。尤其是我的人生,与其说它像巧克力,倒不如说像《哈利波特》里的整人怪味里根糖。 鼻涕,灰尘,沙丁鱼,香皂,什么怪口味都有…… 我的人生啊……它目前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轨道,到处横冲直撞,真是让人…… 好生期待呀! 反派男主驾到?!(1) “那是什么……” 我震惊地盯着面前诡异的一幕,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从洛风涯身体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不是所谓“实体化的杀气”,而是--鬼?! 黑色的如同罡风一般的形体,呼啸着,发出可怖的低吼,飞快地穿梭在洛风涯身边。(作者解说:具体效果参见张柏芝版《蜀山传》……) 一切靠近他的人,在一瞬间,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黑色的恶鬼卷进去,吐出来时,变成一地碎肉和血沫。 “是罗刹。”小辫子叔叔淡定而冷漠地给了我答案,从他肃穆的神色中,我可以看得出他对洛风涯是充满了十二万分的景仰和崇敬。 “这是拜月教的独门秘术,召唤人间的恶鬼使之具象化,吞噬生灵。教主大人是当世唯一一个,也是历代教主中唯一一个,不经召唤仪式就唤出恶灵的人。” 洛风涯静静站在包围圈里,回头看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感情,似乎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可以熟视无睹。 灼热的鲜血飞溅,落在他的衣摆、他未出鞘的剑、他未动过一下的手指上。 鲜红色染上了他苍白的皮肤,残忍之下是毁灭的惨烈和那双空洞眼中纯净的美感。 “住手……” 当我看到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一瞬间被撕碎,我猛地捂住嘴巴,低声地说出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被这样轻易地抹杀,你永远也无法体会瞬间发生的死亡,是怎样一种令人深刻畏惧的恐怖。 然后,我做了一个英勇无敌,堪比黄继光烈士用身体堵枪口的英雄壮举。 我噌地一下,敏捷无比地从小辫子叔叔怀里蹿出来,冲到洛风涯面前,张开手臂,在众龙套与反派主角之间形成一道坚实的……人墙。 “别再打了!” 我一句话吼过去,风萧萧兮易水寒,一时间,鬼哭狼嚎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声音的尖利尾音还在嗡嗡作响。 事后我想起来,我还真是奋不顾身呐……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罗刹黑风绞成肉酱呢? 果然女主是不死小强的观念深入了我的人生观……不过事实是,女主果然是无敌的…… 在我冲到洛风涯面前,然后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恶灵忽然止住了动作,停止了恐怖得像哭又像笑的鬼叫,就那么静止在了原地。 虽然它们没有脸,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它们在盯着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来。 我甚至已经在大脑里勾画出我瞬间被碎尸的血腥画面。 但是下一秒,所有的恶灵忽然一个接着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哪来回哪去,钻回了洛风涯身体里! 洛风涯身体震了一下。我因为抓着他的手臂,所以清晰感觉到了他身体因为疼痛而骤然缩紧了手臂的肌肉。我抬头,对上洛风涯的眼睛。 我自己已经够吃惊了,却意料之外地在洛风涯一直以来如同凝滞的不起丝毫波澜的眼睛里,找到了惊愕的情绪。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说话的,不是我也不是洛风涯,因为我们俩仍旧在相顾无言,说话的是小辫子叔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不怕把眼珠子掉出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触碰教主的身体……为什么你……”“哈?”我的五官震颤了一下,呈现一个“囧”字,为啥不能触碰……莫非是传说中的方圆五米之内飞沫传播不治之症,还是传说中的“接触会怀孕”? 还没等我继续追问,我突然毫无预警就华丽丽地被洛风涯抱着……漂移了……也许,叫做瞬移更合适。 曾经我也有过被人拎着漂移的经历,那是裴宝。 如果把裴宝和洛风涯的速度做个对比的话,那就是电动三轮车和宝马七系的差距。 差别不仅在速度上,还在稳定性安全性舒适性各个方面。我被洛风涯拦腰抱着,洛风涯貌似有内力护体,让我完全感觉不到有刀刮一般的风吹在脸上。周围的景色完全看不清,都化作流光,向身后飞快地隐去。 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好,但问题是,我tm就是个过穷日子的命,我突然感觉……我晕车了…… 囧…… 反派男主驾到?!(1) 小日子过得太舒坦,以至于我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我是一个定了亲的人啊!我是有准老公的人啊!我正在逃婚啊! 由于我忘记了,所以,当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时--嗯,他现在正在我面前--我完全陷入了迷茫状态。 此人梳着一头奇异的小辫子(呃,cos球星么?),大冷天的袒胸露乳,好好一件衣服只穿半边袖子,我知道你肌肉发达,不过你露也没用,我又不萌肌肉…… 然后他开始叽里呱啦自报家门:“吾乃拜月教bb……” 我打了个呵欠,一只手推了推散乱得不成模样的发髻,一只手扶在门框上,半撑着眼皮梦游状嘟囔:“啊……找茅房?直走右拐……” 说完,我就想要阖上门,重新钻回我温暖滴被窝继续抱着枕头睡觉。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下一秒,就被看上去面相淳朴实则凶悍无比的小辫子肌肉男叔叔拎着领子嗖地一下漂移了。再下一秒,我还没来得及从半睡眠状态清醒,就被扔在了地上。 于是,彻底被摔醒了。 “啊……”我抱着胸部缩成一团……好痛……平生第一次发现了胸大的坏处!还好我身强体壮,不然被他这么一扔还不得三级残废! 我揉完了胸,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挣扎着爬起来。 等我抬起头来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是被扔在了地上,而是一个45°坡面的房顶上! 于是我挣扎着爬起来的动作,中途突然迅速无比地变换,成为了标准卧倒状。 额滴神啊……额恐高…… 我抬起头,只见随着我视线四十五度延伸,从仰望天空的视角,我看到--黑黢黢的屋脊之上,一轮银色圆月半沉中空,明月外加幽深天幕映衬之下,是一个年轻男子道骨仙风的黑色剪影! 我倒抽一口冷气……oh,shit……啊!好帅…… 只见那人足尖轻轻点着屋脊瓦当,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毫无重量。 风轻扬,那么远的距离,却可以看到他被风撩起的发丝,一丝一缕,悠然飘扬然后又落下。 “教主,人带到了。”小辫子叔叔半膝跪地,恭敬地对黑影说道。 下一秒,我眼前又是一花。 囧!我说……你们老是这样频闪,对我的视力真是大大的损害啊! 黑衣男子站在我两步之外,然后慢慢蹲下来。 仅仅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下蹲动作,然而背脊的弯曲,足尖和膝头的轻点,整个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风行水上,那种轻盈和若风一般的气息忽然就扑面而来,实在是让人为之倾倒啊! “夏子衿。”男子淡淡地开口。 “啊?咦?”怎么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随着他蹲下来的动作,我终于可以和他平视,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当然,看到他的脸之前,我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为了他的声音而酥麻了一阵。 啊!shit!他难道是给drama配音的声优吗?!为嘛只听到声音就会让人血脉喷张啊! “咳……”我盯着他的脸,愣了一、二、三、四、五、六秒,终于回神,尴尬得扯了扯嘴角,“今儿天气挺好的啊……” 男子抬起眼睛,如若流水一般的目光淡淡从天空划过,然后重新看向我,很诚恳地给出了肯定回答:“嗯。” 由于有了柳闲歌那样的世间难寻的美男的铺垫,我现在已然审美情趣得到了极大限度的提升。不过,我仍旧被狠狠shock了。本来我以为,在这个充满了大众脸、猥琐男和马赛克龙套的世界上,柳闲歌已经是绝种了的国宝品种,没想到,这才多久,就又让我碰上了一只! 美人,当然是美人!美得浑然天成毫无瑕疵! 但是又完全和柳闲歌不同的类型。 柳闲歌就是典型那种全身散发着优雅的气息,骨子里透着腹黑的本质,举手投足一个眼神一个挑眉的动作都让人觉得高深莫测难以猜透,兼具着引人注目和只可远观只可膜拜的气质,让人又爱又恨的类型。 而眼前这个人……怎么形容呢? 不是冰冷,不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却让人觉得有一种孤寂的寒意,延绵无尽地从他的身上一点点渗透出来,只要是靠近他,就会被那种寒意侵蚀。他的目光会让人想到水,但是不会给人柳闲歌那样看透一切,天下在其眼中莫之遁形的感觉。那是一种接近于纯净的感觉,清澈而透明。 看着他的眼睛,你会不由自主联想到野生动物,而且是无害的食草动物。只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死去的,冻结的,几近干涸的。 男人就那样安静地蹲在我面前,丝毫没有造作的成分,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我渐渐收拾了内心的恐惧感,毕竟人家第一是个美男,第二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美男。等了半天,我不见他有再次开口的意思,于是,我非常礼貌地发问:“你好……您是……” “夏子衿,找到你了。根据赌约,你要跟我回去。” “?!”呐呢?!囧!我震精了! 他他他他…… 反派男主驾到?!(2) 他莫非…… 就是传说中…… 九九归一,威风八面,七窍流血,六神无主,五谷丰登,三从四德的--我的华丽准老公,天下第一,杀人变态,拜月教教主,洛风涯?! “距离三月之期仍有三天,所以是我赢了。”洛风涯一字一句,清晰而认真地向我解释。 我当机了的大脑突然又回光返照一般开始疯狂运作。 妈的,该死的柳闲歌,你tmmd什么时候出差不好,仇人杀过来的时候你出差!你这不是摆明了拆我的台吗?!我这两个月无偿灌输给你那么多现代经营理念不是白花功夫了啊! 洛风涯你真是缺心眼啊!我让你找我你还真找我,你几岁啊你!你们拜月教这么闲的啊!居然花两个月陪我玩捉迷藏?!还有你们拜月教的人都是什么品位啊!阴阳头哥哥小辫子叔叔……还好洛风涯品位还不错,一身很飘逸的黑衣,很华丽很反派。头发这么一披,外加一张面无表情的鬼斧神工的脸,真的还蛮对我口味,是我的萌点哎……呸呸,洛风涯是个杀人如麻的变态!不过变态也是我的萌点…… 话外音:某女主陷入了bt的自我矛盾之中,不能自已…… “那个……”我咽了一口唾沫,可怜兮兮,弱弱地问,“你真的想好了想明白了想清楚了要娶我进门吗?” 洛风涯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浓长的睫毛掀起的风又让我眩晕了一下下。 好吧……沉默我当你默认。 “其实,那个,说实话吧,有个事儿不太好说……” 洛风涯微微歪了歪头,神态依旧没有变化。 “你觉得柳闲歌咋样?” “很强。” 我干笑了两声:“我也觉得他不错哎……” 突然,洛风涯好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睛转向了一边。 一瞬间,我被他身上突然具象化了的沉重杀气吓得在原地抖作一团。 真的是具象化了啊! 我分明是看到n股黑色的东西突然从他背后窜起,绕过我扑向我身后。 “你刚才想说什么?”洛风涯放完杀气,注意力重新回到我们的对话上。 本来我是有双向备选答案。 a:我和柳闲歌有一腿!你强行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的话,柳哥哥定然杀到你家,杀得你片甲不留! b:柳闲歌真的很好,人又帅,又有钱,脑子好,武功高,我觉得你还是选他做终身伴侣比较靠谱…… 最后,这两个备选答案都被我英明神武地摒弃了。 “那个……风涯哥哥,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骨气地赔笑。 【主角大怪兽和龙套奥特曼】 这里毕竟是天下堡的地盘,我真搞不懂,为啥这个传说中的魔教教主,竟然就带了个小辫子单枪匹马杀了过来,难道不怕被人发现了围攻捕杀之? 当然了,话说回来,人家天下第一,魔教教主,神乎其神。那杀起龙套来,还不是左手三千右手三千,一个电眼飙过去又电死三千。 人家有啥好怕的呢?这就是男人啊!true man! 所以,虽然我当然也想过立刻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强抢民女啊!!!”,不过我非常理智地预见到,这样做的结果大概就是:我等不及看到闻声出来送死的龙套,就瞬间被秒。我还是很惜命的,这样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躯体到哪去找第二个啊? 于是本人异常乖巧,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含情脉脉看着洛风涯,小媳妇状开口:“那……我们走 洛风涯目光淡淡越过我,落在他脚下天下堡绵延的宫室。然后,毫无预警地,哥哥他,嗖的一声……漂移了…… 寒风之中,我久久愣在原地,语言不能。 他竟然就这样把我扔在原地,自顾自地走了? “你怎么不走?”几秒之后,哥哥又瞬间转移出现在了瞠目结舌的本人面前,问出了这么一句让我差点吐血三升的话。 “我……”我嘴角抽搐,语言不能。 漂移神马的技术活,在我能力范围之外啊! 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换了之后,小脑也变得不发达了,“我”字刚吐出来,我脚下一滑,尖叫一声,平白无故向后跌倒,然后咕噜咕噜顺着45°斜坡,十分戏剧化地从房顶上滚了下去。我掉下房顶的一瞬间,十分准确地捕捉到了洛风涯脸上迷惑的表情。 虽然我很废,但是我在滑落的一瞬间,突然小宇宙爆发,抓住了一块瓦,顽强尖叫了一声:“救命啊!!!啊!!!” 然后才手一滑,从三层高的房顶上做自由落体运动。 接着,令我很囧的事情发生了。 kao!你tmd练得铁胸功么!肌肉能不能不要这么僵硬,很痛啊!真是比地板好不到哪去…… “啊?!夏小姐!” “来人呐!有刺客!” 刺客?好吧,就把这个当作是通用台词好了。 呼啦啦,众龙套拖家带口粉墨登场…… 众人--从护院到门房到殿主楼主阁主版主,提着灯笼打着手电,哦不,举着火把,瞬间把洛风涯、小辫子以及人质--本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淫魔!快把夏小姐放下!” 淫魔?我囧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正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发髻散乱,半掉半束--怎么看都是一副惨遭蹂躏的惨样。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辫子叔叔。 小辫子叔叔坚定地对对方的义正词严不予理睬,牢牢抱着我,不动如山。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放手扔下我,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个淫魔?被抱着好歹可以避避寒,入秋之后夜风还是蛮冷的。于是乎,我这个受害者,十分没有节操地又往小辫子叔叔怀里缩了缩。洛风涯在周围一片火光通明中,终于被我完全看清楚。 身高,和柳闲歌差不多;身材,还是差不多;头发的长度,仍旧差不多。 嗯……很适合互攻! 鉴定完毕。 呃,好吧,停止yy,镜头切回对峙现场。 啊!只见龙套一方已然团团将反派男主洛风涯围得水泄不通,然,洛风涯在一排排朝向自己的明晃晃的刀枪棍棒前,气定神闲,面瘫依旧,好不威风!小辫子叔叔抱着我靠墙站着,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包围圈。 “我说……你都不去帮一下你们家教主么?” 小辫子叔叔眼珠转下来,看了我一会,又把眼珠转回去。 “没必要。” 他貌似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他的声音接着就被轰然炸响的“杀啊!抢回夏小姐!”给淹没鸟…… “不要……”我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啊!我真是太不厚道了!我真是太无视龙套的人权了!就因为他们是龙套所以就没有生存权了吗?!为什么我看到龙套们挥刀向美男砍去,就忍不住想要叫“不要砍他”呢?! 好在我中途猛地刹住,变了个调,舌头打了个弯,吼出一句:“打架……” 于是,瞬间我从一个肤浅的以貌取人不辨善恶的花痴女,变成了高喊“不要打架”的和平使者。 洛风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在刀光剑影中,忽然回头看我。 他的眼神淡淡的,眼睛在火光中很亮却很静。 你能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情景么? 他的背后是各种各样,从狼牙棒到圆月弯刀的武器,是一排一排面目模糊的龙套abcd。就在这样的喧嚣和混乱中,他只是专注地看着你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仿佛他能看得到的,只有你一个人。 那让你产生一种错觉…… 产生一种他是至尊宝,你是紫霞;他是唐伯虎,你是秋香;他是奥特曼,你是小怪兽的错觉…… 实际上,按照正常的小说逻辑来说,正确比喻应该是这样的:你是紫霞,他是牛魔王;你是秋香,他是夺命书生;你是无辜市民,他是大怪兽…… 洛风涯的脸突然漂移在我面前,跟我保持同样的下落速度,风中,他墨色的发丝旋舞如同泼墨,他的表情淡定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静静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在他的眼神里察觉出某些类似于无助和寂寞的情绪。 不过我肯定自己眼花了!话说正在往下掉的人是我!无助的是我!为毛你就在我50cm之外,为毛不拉我一把啊! 噗的一声。 下落停止。我掉进了小辫子叔叔的怀里。 “嗷……”我一声惨叫,作内伤状蜷缩起身体吧。” 反派男主驾到?!(2) 他莫非…… 就是传说中…… 九九归一,威风八面,七窍流血,六神无主,五谷丰登,三从四德的--我的华丽准老公,天下第一,杀人变态,拜月教教主,洛风涯?! “距离三月之期仍有三天,所以是我赢了。”洛风涯一字一句,清晰而认真地向我解释。 我当机了的大脑突然又回光返照一般开始疯狂运作。 妈的,该死的柳闲歌,你tmmd什么时候出差不好,仇人杀过来的时候你出差!你这不是摆明了拆我的台吗?!我这两个月无偿灌输给你那么多现代经营理念不是白花功夫了啊! 洛风涯你真是缺心眼啊!我让你找我你还真找我,你几岁啊你!你们拜月教这么闲的啊!居然花两个月陪我玩捉迷藏?!还有你们拜月教的人都是什么品位啊!阴阳头哥哥小辫子叔叔……还好洛风涯品位还不错,一身很飘逸的黑衣,很华丽很反派。头发这么一披,外加一张面无表情的鬼斧神工的脸,真的还蛮对我口味,是我的萌点哎……呸呸,洛风涯是个杀人如麻的变态!不过变态也是我的萌点…… 话外音:某女主陷入了bt的自我矛盾之中,不能自已…… “那个……”我咽了一口唾沫,可怜兮兮,弱弱地问,“你真的想好了想明白了想清楚了要娶我进门吗?” 洛风涯眼睛慢慢眨了一下,浓长的睫毛掀起的风又让我眩晕了一下下。 好吧……沉默我当你默认。 “其实,那个,说实话吧,有个事儿不太好说……” 洛风涯微微歪了歪头,神态依旧没有变化。 “你觉得柳闲歌咋样?” “很强。” 我干笑了两声:“我也觉得他不错哎……” 突然,洛风涯好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睛转向了一边。 一瞬间,我被他身上突然具象化了的沉重杀气吓得在原地抖作一团。 真的是具象化了啊! 我分明是看到n股黑色的东西突然从他背后窜起,绕过我扑向我身后。 “你刚才想说什么?”洛风涯放完杀气,注意力重新回到我们的对话上。 本来我是有双向备选答案。 a:我和柳闲歌有一腿!你强行抢我回去做压寨夫人的话,柳哥哥定然杀到你家,杀得你片甲不留! b:柳闲歌真的很好,人又帅,又有钱,脑子好,武功高,我觉得你还是选他做终身伴侣比较靠谱…… 最后,这两个备选答案都被我英明神武地摒弃了。 “那个……风涯哥哥,咱们什么时候上路?”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骨气地赔笑。 【主角大怪兽和龙套奥特曼】 这里毕竟是天下堡的地盘,我真搞不懂,为啥这个传说中的魔教教主,竟然就带了个小辫子单枪匹马杀了过来,难道不怕被人发现了围攻捕杀之? 当然了,话说回来,人家天下第一,魔教教主,神乎其神。那杀起龙套来,还不是左手三千右手三千,一个电眼飙过去又电死三千。 人家有啥好怕的呢?这就是男人啊!true man! 所以,虽然我当然也想过立刻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强抢民女啊!!!”,不过我非常理智地预见到,这样做的结果大概就是:我等不及看到闻声出来送死的龙套,就瞬间被秒。我还是很惜命的,这样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躯体到哪去找第二个啊? 于是本人异常乖巧,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含情脉脉看着洛风涯,小媳妇状开口:“那……我们走 洛风涯目光淡淡越过我,落在他脚下天下堡绵延的宫室。然后,毫无预警地,哥哥他,嗖的一声……漂移了…… 寒风之中,我久久愣在原地,语言不能。 他竟然就这样把我扔在原地,自顾自地走了? “你怎么不走?”几秒之后,哥哥又瞬间转移出现在了瞠目结舌的本人面前,问出了这么一句让我差点吐血三升的话。 “我……”我嘴角抽搐,语言不能。 漂移神马的技术活,在我能力范围之外啊! 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换了之后,小脑也变得不发达了,“我”字刚吐出来,我脚下一滑,尖叫一声,平白无故向后跌倒,然后咕噜咕噜顺着45°斜坡,十分戏剧化地从房顶上滚了下去。我掉下房顶的一瞬间,十分准确地捕捉到了洛风涯脸上迷惑的表情。 虽然我很废,但是我在滑落的一瞬间,突然小宇宙爆发,抓住了一块瓦,顽强尖叫了一声:“救命啊!!!啊!!!” 然后才手一滑,从三层高的房顶上做自由落体运动。 接着,令我很囧的事情发生了。 kao!你tmd练得铁胸功么!肌肉能不能不要这么僵硬,很痛啊!真是比地板好不到哪去…… “啊?!夏小姐!” “来人呐!有刺客!” 刺客?好吧,就把这个当作是通用台词好了。 呼啦啦,众龙套拖家带口粉墨登场…… 众人--从护院到门房到殿主楼主阁主版主,提着灯笼打着手电,哦不,举着火把,瞬间把洛风涯、小辫子以及人质--本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淫魔!快把夏小姐放下!” 淫魔?我囧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正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发髻散乱,半掉半束--怎么看都是一副惨遭蹂躏的惨样。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辫子叔叔。 小辫子叔叔坚定地对对方的义正词严不予理睬,牢牢抱着我,不动如山。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放手扔下我,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个淫魔?被抱着好歹可以避避寒,入秋之后夜风还是蛮冷的。于是乎,我这个受害者,十分没有节操地又往小辫子叔叔怀里缩了缩。洛风涯在周围一片火光通明中,终于被我完全看清楚。 身高,和柳闲歌差不多;身材,还是差不多;头发的长度,仍旧差不多。 嗯……很适合互攻! 鉴定完毕。 呃,好吧,停止yy,镜头切回对峙现场。 啊!只见龙套一方已然团团将反派男主洛风涯围得水泄不通,然,洛风涯在一排排朝向自己的明晃晃的刀枪棍棒前,气定神闲,面瘫依旧,好不威风!小辫子叔叔抱着我靠墙站着,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包围圈。 “我说……你都不去帮一下你们家教主么?” 小辫子叔叔眼珠转下来,看了我一会,又把眼珠转回去。 “没必要。” 他貌似是这么回答的。因为,他的声音接着就被轰然炸响的“杀啊!抢回夏小姐!”给淹没鸟…… “不要……”我一声惊叫脱口而出。 啊!我真是太不厚道了!我真是太无视龙套的人权了!就因为他们是龙套所以就没有生存权了吗?!为什么我看到龙套们挥刀向美男砍去,就忍不住想要叫“不要砍他”呢?! 好在我中途猛地刹住,变了个调,舌头打了个弯,吼出一句:“打架……” 于是,瞬间我从一个肤浅的以貌取人不辨善恶的花痴女,变成了高喊“不要打架”的和平使者。 洛风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在刀光剑影中,忽然回头看我。 他的眼神淡淡的,眼睛在火光中很亮却很静。 你能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震撼情景么? 他的背后是各种各样,从狼牙棒到圆月弯刀的武器,是一排一排面目模糊的龙套abcd。就在这样的喧嚣和混乱中,他只是专注地看着你一个人,这个世界上,仿佛他能看得到的,只有你一个人。 那让你产生一种错觉…… 产生一种他是至尊宝,你是紫霞;他是唐伯虎,你是秋香;他是奥特曼,你是小怪兽的错觉…… 实际上,按照正常的小说逻辑来说,正确比喻应该是这样的:你是紫霞,他是牛魔王;你是秋香,他是夺命书生;你是无辜市民,他是大怪兽…… 洛风涯的脸突然漂移在我面前,跟我保持同样的下落速度,风中,他墨色的发丝旋舞如同泼墨,他的表情淡定依旧,没有任何波动的眸子,静静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在他的眼神里察觉出某些类似于无助和寂寞的情绪。 不过我肯定自己眼花了!话说正在往下掉的人是我!无助的是我!为毛你就在我50cm之外,为毛不拉我一把啊! 噗的一声。 下落停止。我掉进了小辫子叔叔的怀里。 “嗷……”我一声惨叫,作内伤状蜷缩起身体吧。” 女主无敌论 “那是什么……” 我震惊地盯着面前诡异的一幕,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从洛风涯身体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不是所谓“实体化的杀气”,而是--鬼?! 黑色的如同罡风一般的形体,呼啸着,发出可怖的低吼,飞快地穿梭在洛风涯身边。(作者解说:具体效果参见张柏芝版《蜀山传》……) 一切靠近他的人,在一瞬间,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黑色的恶鬼卷进去,吐出来时,变成一地碎肉和血沫。 “是罗刹。”小辫子叔叔淡定而冷漠地给了我答案,从他肃穆的神色中,我可以看得出他对洛风涯是充满了十二万分的景仰和崇敬。 “这是拜月教的独门秘术,召唤人间的恶鬼使之具象化,吞噬生灵。教主大人是当世唯一一个,也是历代教主中唯一一个,不经召唤仪式就唤出恶灵的人。” 洛风涯静静站在包围圈里,回头看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感情,似乎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可以熟视无睹。 灼热的鲜血飞溅,落在他的衣摆、他未出鞘的剑、他未动过一下的手指上。 鲜红色染上了他苍白的皮肤,残忍之下是毁灭的惨烈和那双空洞眼中纯净的美感。 “住手……” 当我看到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一瞬间被撕碎,我猛地捂住嘴巴,低声地说出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被这样轻易地抹杀,你永远也无法体会瞬间发生的死亡,是怎样一种令人深刻畏惧的恐怖。 然后,我做了一个英勇无敌,堪比黄继光烈士用身体堵枪口的英雄壮举。 我噌地一下,敏捷无比地从小辫子叔叔怀里蹿出来,冲到洛风涯面前,张开手臂,在众龙套与反派主角之间形成一道坚实的……人墙。 “别再打了!” 我一句话吼过去,风萧萧兮易水寒,一时间,鬼哭狼嚎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声音的尖利尾音还在嗡嗡作响。 事后我想起来,我还真是奋不顾身呐……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罗刹黑风绞成肉酱呢? 果然女主是不死小强的观念深入了我的人生观……不过事实是,女主果然是无敌的…… 在我冲到洛风涯面前,然后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恶灵忽然止住了动作,停止了恐怖得像哭又像笑的鬼叫,就那么静止在了原地。 虽然它们没有脸,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它们在盯着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来。 我甚至已经在大脑里勾画出我瞬间被碎尸的血腥画面。 但是下一秒,所有的恶灵忽然一个接着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哪来回哪去,钻回了洛风涯身体里! 洛风涯身体震了一下。我因为抓着他的手臂,所以清晰感觉到了他身体因为疼痛而骤然缩紧了手臂的肌肉。我抬头,对上洛风涯的眼睛。 我自己已经够吃惊了,却意料之外地在洛风涯一直以来如同凝滞的不起丝毫波澜的眼睛里,找到了惊愕的情绪。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说话的,不是我也不是洛风涯,因为我们俩仍旧在相顾无言,说话的是小辫子叔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不怕把眼珠子掉出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触碰教主的身体……为什么你……”“哈?”我的五官震颤了一下,呈现一个“囧”字,为啥不能触碰……莫非是传说中的方圆五米之内飞沫传播不治之症,还是传说中的“接触会怀孕”? 还没等我继续追问,我突然毫无预警就华丽丽地被洛风涯抱着……漂移了……也许,叫做瞬移更合适。 曾经我也有过被人拎着漂移的经历,那是裴宝。 如果把裴宝和洛风涯的速度做个对比的话,那就是电动三轮车和宝马七系的差距。 差别不仅在速度上,还在稳定性安全性舒适性各个方面。我被洛风涯拦腰抱着,洛风涯貌似有内力护体,让我完全感觉不到有刀刮一般的风吹在脸上。周围的景色完全看不清,都化作流光,向身后飞快地隐去。 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好,但问题是,我tm就是个过穷日子的命,我突然感觉……我晕车了…… 囧…… 女主无敌论 “那是什么……” 我震惊地盯着面前诡异的一幕,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从洛风涯身体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不是所谓“实体化的杀气”,而是--鬼?! 黑色的如同罡风一般的形体,呼啸着,发出可怖的低吼,飞快地穿梭在洛风涯身边。(作者解说:具体效果参见张柏芝版《蜀山传》……) 一切靠近他的人,在一瞬间,连惊叫都来不及,就被黑色的恶鬼卷进去,吐出来时,变成一地碎肉和血沫。 “是罗刹。”小辫子叔叔淡定而冷漠地给了我答案,从他肃穆的神色中,我可以看得出他对洛风涯是充满了十二万分的景仰和崇敬。 “这是拜月教的独门秘术,召唤人间的恶鬼使之具象化,吞噬生灵。教主大人是当世唯一一个,也是历代教主中唯一一个,不经召唤仪式就唤出恶灵的人。” 洛风涯静静站在包围圈里,回头看着我。 他的脸上没有感情,似乎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早就习以为常,可以熟视无睹。 灼热的鲜血飞溅,落在他的衣摆、他未出鞘的剑、他未动过一下的手指上。 鲜红色染上了他苍白的皮肤,残忍之下是毁灭的惨烈和那双空洞眼中纯净的美感。 “住手……” 当我看到熟悉的面孔,在我眼前一瞬间被撕碎,我猛地捂住嘴巴,低声地说出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被这样轻易地抹杀,你永远也无法体会瞬间发生的死亡,是怎样一种令人深刻畏惧的恐怖。 然后,我做了一个英勇无敌,堪比黄继光烈士用身体堵枪口的英雄壮举。 我噌地一下,敏捷无比地从小辫子叔叔怀里蹿出来,冲到洛风涯面前,张开手臂,在众龙套与反派主角之间形成一道坚实的……人墙。 “别再打了!” 我一句话吼过去,风萧萧兮易水寒,一时间,鬼哭狼嚎的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声音的尖利尾音还在嗡嗡作响。 事后我想起来,我还真是奋不顾身呐……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会被罗刹黑风绞成肉酱呢? 果然女主是不死小强的观念深入了我的人生观……不过事实是,女主果然是无敌的…… 在我冲到洛风涯面前,然后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恶灵忽然止住了动作,停止了恐怖得像哭又像笑的鬼叫,就那么静止在了原地。 虽然它们没有脸,但是我分明感觉到它们在盯着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一滴冷汗从额角滑下来。 我甚至已经在大脑里勾画出我瞬间被碎尸的血腥画面。 但是下一秒,所有的恶灵忽然一个接着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哪来回哪去,钻回了洛风涯身体里! 洛风涯身体震了一下。我因为抓着他的手臂,所以清晰感觉到了他身体因为疼痛而骤然缩紧了手臂的肌肉。我抬头,对上洛风涯的眼睛。 我自己已经够吃惊了,却意料之外地在洛风涯一直以来如同凝滞的不起丝毫波澜的眼睛里,找到了惊愕的情绪。 “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说话的,不是我也不是洛风涯,因为我们俩仍旧在相顾无言,说话的是小辫子叔叔。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真不怕把眼珠子掉出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触碰教主的身体……为什么你……”“哈?”我的五官震颤了一下,呈现一个“囧”字,为啥不能触碰……莫非是传说中的方圆五米之内飞沫传播不治之症,还是传说中的“接触会怀孕”? 还没等我继续追问,我突然毫无预警就华丽丽地被洛风涯抱着……漂移了……也许,叫做瞬移更合适。 曾经我也有过被人拎着漂移的经历,那是裴宝。 如果把裴宝和洛风涯的速度做个对比的话,那就是电动三轮车和宝马七系的差距。 差别不仅在速度上,还在稳定性安全性舒适性各个方面。我被洛风涯拦腰抱着,洛风涯貌似有内力护体,让我完全感觉不到有刀刮一般的风吹在脸上。周围的景色完全看不清,都化作流光,向身后飞快地隐去。 虽然各个方面都很好,但问题是,我tm就是个过穷日子的命,我突然感觉……我晕车了…… 囧…… 石窟中的邪恶版丐帮 一路上我在洛风涯怀里睡了醒醒了睡,如此往复,数次之后,竟然已经穿越了半个中原,到达了大漠拜月教总坛。我感觉到洛风涯好像停了下来,于是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然后,我这个城市里没见过大山的娃,就被眼前的壮丽景观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 洛风涯抱着我,立于高高的黄色沙丘顶端。苍凉。没有一个词比它更加能形容眼前的景色。放眼望去,澄澈的天空之下,是直直蔓延至天际的漫漫黄沙。风雕琢出的一道道沙梁,一波连着一波向远方延伸,如若一片沙之海,伴着漫天旋舞的风沙,漫无边际地流动。 除了沙,只有苍凉孤寂的沙。 “到了。”洛风涯察觉到我醒过来,低下头,轻声对我说。 然后他抱着我转过身,这一次,我下巴直接被震惊得掉到了地上。 我的背后,竟然是一座夸张得像外星人建的古代遗迹! 哦天哪!难道是传说中的世界第八大奇迹?应该去申请世界文化遗产! 事实上,我面前这座扮相夸张的宫殿群,正是拜月教的总坛--月落天涯。 你问我怎么知道这宫殿的名字?因为峭壁边,依傍着层耸的宫殿,刻着四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字。古体字苍劲而显得那么沧桑,不知是出自几百年前的哪一个牛人之手笔。 整个宫殿群依着悬崖峭壁垒砌而起,迂回曲折,同山体融合在一起。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有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屋顶和窗檐为木质结构,飞檐外挑,屋角翘起,铜瓦鎏金,用鎏金经幢、宝瓶、摩蝎鱼和金翅乌做脊饰。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柱身和粱仿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 漫漫黄沙之中,巨大的宫殿无声蛰伏在悬崖峭壁之中,散发着阴郁而又华丽丽的哥特黑暗气息…… 洛风涯一直盯着我的脸,我一直盯着眼前的建筑。 忽然,面瘫帅哥哥开口:“你喜欢吗?”他扬了扬下巴,意思是他指的是月落天涯。 “我喜欢你就送给我吗?”我眨了眨眼睛,充分发挥女主的特权--和男主调情。 不过洛风涯显然不是一个理想的调情对象…… “不能送。” “囧……好吧……你不送我也不会失望的……” “我知道。” 囧……结束了无聊的对话之后,洛风涯抱着我,走进了那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邪魔巢穴。 出乎我意料的是,拜月教安静得像一座坟冢,静得让你觉得脊背发冷。 并不是没有人,只是所有人看到洛风涯都恭敬地伏地拜倒,与他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我缩在洛风涯怀里,看着一地着装古怪的男男女女,陷入了抑郁。 难道拜月教是丐帮的分支吗?为啥大家穿衣服都这么寒酸呢?难道把钱都放在修房子上了? 月落天涯的内部更是夸张,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整个山体都被掏空,从一楼的大殿抬头看上去,可以看到一层层,一圈圈的回廊复道。千万盏长明灯像是悬浮一般整齐而规律地架设在金碧辉煌的墙壁上。 我忽然又错乱了……好像霍格沃茨啊…… 啊?莫非,这不仅是个武侠加玄幻故事,莫非它还是个魔幻? 我正在发呆的时候,洛风涯又漂移了几次,于是,我们到了月落天涯的正殿--弦月之坛。 洛风涯在一幅巨大的锦绣幔帐前把我放下来。 我刚一落地,就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被抱了太久,腿麻了。 洛风涯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绅士,他完全没有表露出“你怎么这么废”的情绪,而是像个耐心的奶妈一样,在我来得及拒绝之前,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然后放下来,让我在地上站好。 不由自主腹诽一句:其实,咳,你拉我起来就好了…… “说两句话。”洛风涯突然慢慢眨了一下眼睛,说了一句我无法理解的话。 “啊?”我呆滞。说?说什么? 接着,洛风涯帅帅地扬了一下手,他面前的锦绣幔帐忽然就缓缓地向两边升了上去。 “怎么了?”我很sb地又问了一句,一边疑惑地慢慢把头向后转。 寂静……巨大的寂静……我眼皮底下,成千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石化了几秒钟之后,彻底风化了…… 啊……快点来阵风把我吹走吧…… 拜月教几千口子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悄无声息在弦月之坛集中,而我和洛风涯正站在巨大的祭坛中央的高台上。我眨了眨眼睛,从石化状态恢复,回头很无辜地用眼神向洛风涯寻求援助。 你这是干嘛?你把我推出来示众吗?! “介绍。”洛风涯再一次轻轻开口,声音低低的,冷冷的,却偏偏还有温柔的感觉。 “谁?”我very sb问。“你。” 自我介绍?!骤然间,我错乱了…… 囧囧囧,雷雷雷,鼠鼠鼠,牛牛牛……羊羊羊……乱码滚屏…… 这个,莫非是传说中加入邪教组织的入会仪式……? 我僵硬地重新把脖子转回去,目光弱弱地怯怯地瞟过台下奇形怪状的众人--小辫子叔叔站在前排;啊!还有上次护送我的阴阳头哥哥;呦,又发现了穿紧身衣形如蜘蛛侠的;满头插避雷针的……真是造型崩溃的一干人等啊,果然,低劣的品味是会传染的么? “呃……那个,我的名字叫夏子衿……”我定了定神,清了一下嗓子,终于扭扭捏捏开口了,我开口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一阵森冷的寒风从我面前刮过。我微微转头,眼神飘向洛风涯。 洛风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啊!既然有拜月教的老大替我撑腰,我怕啥!你说我怕啥!反正这个身体又不是我的!丢的也不是老娘我的脸! “我叫夏子衿,性别女,爱好男。”我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个八度,字正腔圆,不带喘气念道,“我们只有一个地球!所以大家要爱护它;地球上只有一个我,所以大家也要爱护我……” 我闭上嘴巴,眨了眨眼睛,瞅瞅台下。一片……静默。 好吧,意料之内的冷场。我干笑了两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退退退,最后退到了洛风涯的背后:“这样行了吧……我介绍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好了,既然夫人你们已经见过了,那就都散了吧……” 洛风涯那好看的没有血色的薄唇轻轻开启,气吐如兰,说完之后,那墨色如瀑的长发轻轻在背后甩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接着举步欲走。 我当即面部坍塌20%。呃……这个……见过了是什么意思……不,不对……貌似我错过了一个重点,他刚才称我为……啥? “教主,这位真的就是碧玉楼的夏子衿小姐吗?也就是……我们最新任教主夫人?”忽然,一个拽拽的女音响起来,那语气里充满了对鄙人的鄙视。 闻言,我面部塌方40%。那个……我还是没做好身为人妻的准备…… 我好奇地把头从洛风涯背后探出来,看到台下开口说话的女子--啊!正是刚才被我嘲笑过的满头插着避雷针的,穿着好似蜘蛛精的御姐。 我本来还以为照洛风涯的做派--谁不服我就放鬼咬死谁--他说话根本没人敢顶嘴呢,看来情况并非如此。这女人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公开质疑洛风涯,此人不容小觑啊! “是。”洛风涯淡淡回答,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 “听说……这位夏小姐可以斥退恶灵罗刹?天下竟有这般奇人?不知,是不是真的呢?”女子柳眉斜挑,嫣红的唇角也微微翘起不屑的弧度,总之,看上去很是邪魅。 我眼中精光一闪,初步判定,此乃反派男主身边的妖艳反派配角,疑似女主情敌。 现场的气氛忽然一下热烈起来。好吧,事实上是忽然大家都躁动了。很多人一直僵硬的面部肌肉,忽然夸张地抽搐成诡异扭曲的火星人脸,显然对于避雷针姐姐的话非常的震惊。 洛风涯没有试图压制现场气氛,他用眼角淡淡瞥了我一眼,然后忽然没有预兆地猛地放出了必杀技--具象化杀气--恶灵大军!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黑雾向我扑来! 我下意识尖叫一声,抱头蹲下,呈标准人犯投降姿态。紧接着我尖叫声的,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啊!她真的让罗刹退避了!” “天哪……” 台下一阵骚动,台上我依旧紧紧抱着脑袋。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觉得丢脸!竟然又被吓到了一次! 不过话说,看到了鬼,然后尖叫一声抱头蹲下,应该是任何一个反射弧灵活的人的正常反应吧! “没事了。” 忽然,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头顶响起的,是那人缺乏感情的,却异常低沉好听的声线。 我惨兮兮地抬起头,因为自己光辉形象的碎裂而懊恼不已。洛风涯弯下腰来,手在空中保持着掌心向上的姿态,静静地看着我,等着我。洛风涯的眸子是细长的,而且线条锋利,被他盯着,所有人都会有不寒而栗的感觉。但是偏偏,每次他看着我,我都会无端产生温暖的错觉。他眼睛的颜色很通透,仿佛只一眼,便可以看进他的心底。就如同那清澈见底的湖,它仿佛那么浅,触手可及,可是当你跌进去才发现,那水是如此的深,你会一直一直沉进去,再也不得脱身。 当洛风涯看进我的眼睛,我会无端地觉得,从此以往,从此以后,他的眼中一直有我,只会有我。那种专注,让你只要看过一次,就舍不得忘记。 我怔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慢慢把有些发冷的手放进他的掌心。 我柔软的皮肤轻轻擦过他的,有略微粗糙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却很暖,很让人安心。 洛风涯稍稍用力,把我拉起来。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然后他放开了手,转身,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慵懒的味道,却清晰地落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从今以后,夏子衿,是我的妻子。” 轰隆隆!天雷勾地火! 我被原地雷翻,久久翻身不得! 面部坍塌100%…… 莫非,刚才我经历的,是传说中的--结婚典礼?! 让我更囧的是,下一刻,台下几千口子人呼啦啦,整齐划一地扑倒在地。 千张嘴异口同声,齐声呐喊,喊声震天,震得我眼皮打颤,头皮发麻。 “拜月神教!天下独尊!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等一下!这,这……现在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有没有因果逻辑顺序关系? 泪……今天真是我人生中值得纪念的一天,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顶着一头乱七八糟崩溃的发型,穿着吊儿郎当的睡衣,说了一句貌似自我介绍的话,然后,不明不白地……嫁了…… 天理,天理何在?! 新婚之夜该做的事(1) 洛风涯一直牵着我的手,我就这样思维混乱着被他东拽西拽,转过一个又一个曲折的回廊,穿越一扇又一扇巨大的拱门,最后他推开了一扇门。 “啊……”我看着眼前的房间,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里面随处点缀着金瑜石、珊瑚、琥珀、玛瑙、珍珠、琉璃,有黄金八宝树,翡翠碧玉泉,泉里浸着珍珠。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雪色鹤羽大床,红色的天鹅绒床幔从房梁上垂下来,将那床笼罩得暧昧无比。九华帐边摆放着金铜香炉。在地上,高高低低直立的鸳鸯型宫灯围绕着床,宫灯中却不是蜡烛,而是一颗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地毯是用孔雀羽编线为绣,金翠夺目。 “你的不动产肯定比柳闲歌的价值高……”两眼自动跳转成“¥”状,拜金思想又开始作祟。 柳闲歌虽然钱多,但是钱都被做放贷、投资、窖藏之类的用途去了,不能用来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毕竟是生活在朝廷的眼界之下,若是过于的奢侈铺张,难免会招致皇城中那老头子的嫉妒,由此可能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魔教就不一样了--俯瞰天下,唯我独尊。 管你是皇帝老子还是武林盟主,看我不爽,尽管抹干净了脖子来挑衅我,大爷我磨好了刀在这儿候着!嗯,这就是传说中的气魄,气魄啊!这才是男人!这才叫爷们! “夏子衿。” “呃?”眨眼,回神。 “这里是……”洛风涯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眼睛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虽然神态没什么变化, 但是能看得出,他在……害羞? 是什么?不就是卧室么。 此刻,我忘记了一个事实:一个人睡叫卧室,两个人睡,那叫--洞房! “恭迎教主,恭迎夫人。” 他的话被齐齐的轻柔的女声打断,房间中的侍女齐身下拜。 我这时才注意到,池边、屋角、床边原来一直有七八个美丽的少女,正在整理房间。她们显然是来自异国,发如黄金,肤白如玉,眸如霜雪,美艳得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人物。 愣……洛风涯,就是这样生活在美人堆里的吗…… 洛风涯的目光甚至没有去看她们,只是随意抬了抬手,示意她们离开。婢女从房间的另外一个侧门排着整齐的队伍黯然退场,我注意到她们和洛风涯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米以上。 “你累了吧?”洛风涯依旧没有放开我的手,他似乎是很喜欢抓着我,他的掌心很大,完全把我的手包在里面,握得稳稳的,掌心又柔软又干燥,很舒服。 “累?”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被他拽着一步一步踩着柔软的地毯,向着床的方向靠近,“有一点吧……” “嗯。那我们睡觉吧。”洛风涯说着,已然手快脚快地走到了床前,指尖轻轻在虚空中一划,房间中,除了绕床一圈的夜明珠之外的灯火瞬间熄灭。 昏黄的光芒把我们围在中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一片朦胧。气氛骤然暧昧起来。 “等……等一下……” 啊啊?!masaga?! 此乃--洞洞房?花花烛?! “喂……我说等一下……” 虽然说你是个极品的帅哥,但是这也太快了点吧?!我认识你还没到一天呐!我们话还没说过几句呐!我们怎么能从牵手直接就大跨步地发展到ooxx?! “你听我说啦……” 无奈我和洛风涯,从身高体重三围到臂力腰力腕力,那差距都是十万八千里级别的。任凭我怎么宁死不屈奋力抵抗,洛风涯一只手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先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又,扒掉,我的,睡衣…… “洛风涯!不要啊……呜……人家还没准备好……” 吾内牛板面…… 腰被从背后搂过,并不太用力,但是带着一股霸道的味道。然后我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弄到了床上。 “洛风涯!放开我!”我扑腾扑腾扑腾。 深红色的窗幔无声地缓慢落下。 “性骚扰啊!”我挣扎挣扎挣扎。 手腕被从背后绕过来的手牢牢抓着,我觉得自己就像被皮儿包着的饺子馅。 “强暴良家妇女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抽噎着弱弱地哭。 可是任凭我怎么扭动,就是挣脱不了从背后牢牢抱住我的家伙。 几分钟之后,我扑腾累了,趴在床上,翻着白眼大喘气。 背后的人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静下来倾听背后的动静。 虾米动静都没有。 “喂……洛风涯?”难道,我刚才又内力爆棚,不小心把他扑腾死了? 我小心翼翼在洛风涯怀里转过身。 “……”然后我下巴脱臼状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此男……俨然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巨大的失落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难道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吗…… 我憔悴了。 面前的男子那双细长的眸子轻轻阖拢,微弱的灯火透过红色的纱帐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棱角分明而显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在这一刻看上去柔和而沉静。 他墨色的发顺着侧脸流泻,纠缠于颈间,铺陈于枕上。 十二万分的旖旎与妖冶。 他的鼻梁很直,细瘦而挺拔,好看得完全没有瑕疵。 他的唇有漂亮的略显单薄的形状。 等我回过神,我发现自己正在用指尖轻轻摩挲他柔软的唇。 啊……我真像个猥琐的怪大婶…… 内牛板面…… 算了……还是睡觉吧…… *********************************************************************************************那啥七在这说下。 因为这是七第一次写小说恩。。所以感情戏会很少 西西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咳咳送上作者的经典语录之一:请亲们多多支持七 推荐+收藏+写留言哦。恩。。。另外向亲们推荐一文文 http://。readnovel/partlist/113598/ 《绝色王妃是流氓》:陌蓝儿因为一个网页而穿越到一个架空的朝代,哈哈~~这可把她这个小说迷乐的合不拢嘴。额,那个,人家是喜欢美男没错啦。可,可这未必也太多了一点。啧啧,而且各个都是妖孽……什么?那啥安逸王还对人家不理不睬的?好,那咱翘家去。妖孽们,排好队啊,跟着我走咯。 不和谐的清晨 拜月魔教向来死气沉沉的清晨,这天早上,被一声超高分贝杀猪式尖叫彻底打破。 那声尖叫显然只有一个人能发得出,那就是魔教的新一任教主夫人--我。 事情是这样的。 风涯美人早晨一张开眼睛,就发现身边的人状似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 女子裸露在薄薄里衣外面的皮肤,光滑而柔嫩,而且身体也轻轻软软的,被压着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洛大教主就十分好脾气地没有移动,等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能自己醒过来。 等啊……等啊……等啊…… 不知道几个时辰过去了,我依旧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和透明的口水,睡得“呼哈呼哈”。 照她那个睡法,也许会睡到明天也说不定。 于是,洛风涯小心翼翼搬开我跨在他腰上的修长的腿,拿开搂住自己胳膊的两只小爪子,然后轻手轻脚从床尾拉过被踢飞了的被子,给我盖好,又耐心地掖被角。 正在洛风涯塞被角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猛地张开了那双囧囧有神的大眼睛。 那时候,洛风涯的动作有点小小的微妙--他正两条腿跨过我的身体,撑在上方。 于是,从梦中惊醒,不知道做了什么春梦的夏子衿,爆出一声惊天动地余音绕梁的尖叫:“啊!耍流氓啦!” 面瘫的风涯哥哥无言地憔悴了。 赶走了耍流氓的洛风涯之后,我心情惬意地去寝宫自带的浴室泡澡。 整个浴室由贝壳嵌满了内壁,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房间映着粼粼的水光,光华流转。反正我36d的身材也不怕被看光,侍女服侍着我沐浴之后,她们又开始为我梳妆。 享受这种帝王级别的待遇,真的是件很暗爽的事。 诸位异国美人俯身在我身边,有的替我穿袜,有的替我围上束胸,有的替我套上里衣,有的替我系上腰围。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片刻,白衣的侍女端过一面巨大的铜镜竖在我面前。 只见镜中人,上穿玉白羽纱水袖衣,袖边勾勒细小的刻丝金细纹,描绘出缥缈飞云的样式;下着束腰月白散花裙,裙角是月云图腾,显得华贵却清冷。 长足三尺的发被挽成垂云髻,其间随意斜挑三根皎月碧玉簪,沉静之中,尽显华丽。 在我的坚决拒绝之下,她们总算是没有把那些含铅有害皮肤的东西涂到我的脸上,只是淡淡描了金翅蛾眉,唇心点了朱丹。浴后,皮肤上还泛着淡淡的粉色。虽然是站在一群美人中间,仍旧能显得出挑。 待我从浴室里妆成而出,在寝宫中看到的不是洛风涯,而是一个陌生女子。 那女子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垂落腰际。皮肤被那浓黑的发映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几乎泛出淡淡的青紫。她就坐在寝宫的泉边,赤裸的脚尖轻盈一下一下点着水面,脚腕上的铃铛发出细碎的清响。 “三公主。” 背后的侍女忽然齐齐下拜,对面前的女子恭敬无比。 呃?三公主? 女子闻言回过头来。 我又是一怔。 美人!极美的人! 就是那种即使是同性,都忍不住惊艳一把的极品。 细长的眼睛,瞳色是妖异的碧色,眉眼间和洛风涯倒有几分相似。 “听说二哥带来了个怪物,我特地来看看。”女子淡淡地说,语气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和不屑。 她从泉边站起来,那动作轻盈至极,站起的那一瞬间就如若扇翼而起的白蝶。身上穿着的白色的纱丝衣衫随着动作而悠然飘起,雪白的脖子上,也戴着和腕上相似的金铃。她裸露的足点在地上,步步足下生花,那举手投足间的风骨完全不似人间之客。 她瞬间就站在了我面前,那张冰雪无瑕的脸猛地就贴近我。 那样近的距离,我甚至能看到她鼻尖的黑头…… “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难看嘛……”女子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到左,再转到右,完全是一副牙科医生看蛀牙的神态。 “喂,你干嘛啊?同性恋啊?”我回过神,立刻打掉她的手,紧张兮兮向后退了两步。 搞什么啊,这女人…… “同性恋?那是什么?”女子疑惑地侧了侧头,细长而锋利的眉挑起,十二分的冷中透媚。 “惊寒。” 忽然,一声低沉而华丽的男音响起来。 锵锵锵锵。 洛风涯殿下华丽丽驾到。 只见那门口,洛风涯手指挑开孔雀翠羽帘,带着三分阴郁的气息站在那儿。 “二哥?”碧眸女子悠然回首,嘴角微扬起没有温度的弧度,“你这回,还真是捡回来了个有趣的东西呢。” 东西? 女主无语在原地,反驳不能。 洛惊寒。 洛风涯的妹妹,江湖上人称鬼姬。 拜月教圣女,教内人称之为三公主。 洛水惊寒减艳痕。 冷也三分,艳也三分。 杀起人来,那是麻也十分,利也十分。 “听说你能克得住罗刹?”洛惊寒又眯起猫一般的眼睛,色迷迷瞅过来。 我背脊顿时一冷:“罗刹?” “你不知道罗刹?”洛惊寒一脸城里人看乡下人的鄙夷表情,很学术地开始滔滔不绝解释,“《慧琳意义》卷二十五中记载:‘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就像这样……”洛惊寒轻轻扬了扬嘴角,然后她悠然抬手,动作并不太快,带着一股云淡风轻的感觉,接着手腕轻轻一翻。 瞬间,一条三尺红绫从她袖中飞出。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一个站在角落的侍女被红绫缠住,猛然扯到了洛风涯身边。 侍女尖叫着从半空中落下。 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在洛风涯身边骤然掠过。 血肉横飞。(某七:咦~~ 好恶心) 侍女再也没有发出声音,便在空中四分五裂为一堆碎肉。更恐怖的是,黑色的幻影很快围上了那堆血肉,片刻,就只剩下空气中飘荡的血腥气味,再也找不到一丝那侍女的存在痕迹,连血都没剩下一滴。(啧啧啧啧。。。。) 我正被眼前血腥的一幕刺激得动弹不得,就突然感觉到手腕上被洛惊寒冰冷的红绸缠住。 “救命啊!” 我一声尖叫,身体腾空飞起来。下一秒,猛地撞进了洛风涯的怀里。 “呦……”惊魂未定之中,听到妖女冷冰冰的声音,“真的死不掉呢。” 那一瞬间,我被洛风涯抱在怀里,眼泪差点憋不住要掉出来。 tmd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你怎么能这么做!”底气不足,弱弱躲在洛风涯怀里回头瞥白衣妖女。 洛惊寒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笑着反问:“我做什么了?” “你……” “嗯?”洛惊寒妖气十足挑了眉毛。 好吧,我知道你们是魔教,你们杀人那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你个邪恶的女人……”最后,我狠狠咬了下嘴唇,憋出一句。 “哼,”洛惊寒不屑地哼了一声,两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邪恶?你连人蛊都能克,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人蛊?那是什么东西。等等,重点不在这里……凭什么说我不是好东西! “你没听说过正能克邪吗?”我底气不足地反驳回去,“说明我是正义的化身……” 洛惊寒指着我沉默了一瞬间,估计是被我的恬不知耻给雷住了。 然后妖女手腕一翻,头发一甩,转头走人,留下一句轻蔑的讽刺。 “呵,是什么货色,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不清楚……虽然的确是我灵魂太霸气了,霸占了人家的肉身,从某种意义上说和强盗也没啥分别。但是,那也不是我故意的啊!我至今为止,仍旧想不起一丁点自己以前的事,这让我更加抑郁。想不起来的话,我根本就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越的!至于为啥我能逼退罗刹我就更加不懂了! 莫非…… 莫非我是门神下凡?所以可以避邪?! 不行不行,好歹也是个招财进宝loli正太,怎么能当红脸肌肉怪蜀黍呢…… “没事吧?” 洛风涯的声音把我从又一次不着边际的冥想中拖回现实。 “啊?没事没事……”我尴尬得把紧紧抱着洛风涯腰的手指松开,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那就好,”洛风涯忽然认真地看着我的头发,然后抬起了手,“其实惊寒没有什么恶意……” 洛风涯细心地替我把有些松散的发簪重新插好。 那种淡淡的,却又认真的神态,看着真想让人……扑上去咬一口…… “啊?是吗?我丝毫看不出她哪里没有恶意。”小声碎碎念。 洛风涯忽然对我伸出手。 “嗯?” 美人微微扬了扬下巴,墨色的三千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肩头滑落,此景真是美不胜收啊…… 就可惜背景不是樱花飞满天。 “你饿了吧?” 我怔了一瞬间,把手指放进他的手心:“你特地来叫我吃饭?” 洛风涯眼神又躲闪了一下:“嗯。” 美男害羞的样子又狠狠击中了我,我心神都荡漾了…… 我突然想明白一个问题! 洛风涯的前妻们都死得蹊跷啊! 这么温柔似水的风涯哥哥怎么可能把她们给碎尸万段。 八成是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抵挡不住风涯哥哥的无限魅力,抵挡不住风涯哥哥美色的诱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一亲芳泽,前赴后继地向着风涯哥哥扑去--然后就game over了。 真是可怜啊! 可怜的风涯哥哥…… 你要是不遇上我,岂不是只能娶个练了金钟罩的肌肉女…… 男人or不是男人?! 其实,呆在拜月教里,真是tmd够无聊…… 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出于很多原因,我不能随便走动。毕竟人家拜月教也是一邪教,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明哲保身,务必要做到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想的不想,乖乖做我的路人甲,专心打酱油。 虽然有这样的觉悟,但是姐姐我还是难以自持地……寂寞了。 于是今天,我吃饱喝足,悄悄避开拜月教那一群群手持刀枪棍棒形容可怖的喽啰们,蹑手蹑脚穿过重重回廊和雕刻着兽头的拱门,跑过冰冷碧玉铺满了的华丽地面,最后潜入了藏书阁。 当然,我不是来看书的,我是来看帅哥的。 “风涯,风涯~”我轻轻敲了敲窗户,把上半身探进去。偌大的藏书阁建于地下,是一个天然穴洞,深有数十米,整个岩壁上满是环形的书阁,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武林秘籍。深海夜明珠整齐镶满了墙壁,把整个藏书阁笼罩在幻境一般的光芒中。 洛风涯正站在一处尖尖的钟乳石顶端,如若一只凌空之鹤,他单手拿着书,另一只手化指为剑,指尖凝着点点冷光,正在揣摩着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他慢慢抬起头,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黑羽一般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下一瞬间,洛风涯那张帅气得让人晕眩的脸就停在了我面前。 “子衿,睡醒了吗?” 囧……这个显而易见吧。“嗯……”我勉强挤出一个比较可爱的微笑。 “吃饱了吗?” 大囧……在你心目中我难道就是头猪吗…… “嗯……”微笑走形中。 风涯哥哥忽然对我伸出手。 我于是跨过窗棱,手熟门熟路环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两腿往他腰上一盘,树袋熊状抱住。 风声在耳边响起,洛风涯飞扬起的发丝扫在脸颊上,有些痒痒的感觉。他似乎是故意放慢了动作,下落中如若踩在云上,好似一片零落的花瓣,优雅而闲适,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本来这一刻气氛多么的甜美,我似乎都看见空气中飞满了粉红色的小泡泡。可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在我落地之后忽然就放开了我的腰,又端起书走到一边自顾自钻研武学去了…… 我嘴角抽了两下。 无奈。无语问青天!造化弄人啊! 多么完美的一个大好青年啊,怎么偏偏就是个反应迟钝的面瘫呢! 我抱着腿蹲在檀木凳子上,玩了一会桌子上的夜明珠,把它当弹珠在桌上滚啊滚…… 终于本座还是被无聊打败了,憋不住主动搭讪:“喂,洛风涯,练武好玩么?” 洛风涯没有回头,但是把脸从书里抬起来,他似乎是考虑了一会才慢腾腾回答:“一般。” 真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囧了一下。 “呃……那你为什么整天都在练武……”明明只要往别人面前一站,那人就自动碎尸万段了。 当然后面这句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怕打击到洛风涯没说出口。 “因为没有别的事可做。” 我嘴角抽了两下,哥哥你真是--够坦率。 虽说现在拜月教的势力在江湖中无人可及,但是我来的这段时间就发现拜月教内的组织系统远远没有天下堡的缜密。拜月教之所以昌盛,只不过是因为有洛风涯这个战无不胜如同杀神一般的人而已。只要是提到他的名号,天下没有不忌惮三分,退让三分的。如果……洛风涯不在了,这个所谓强大的魔教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必然在瞬间溃散。 哎,算了,我这是操的哪门子闲心。 我回神,把目光从那个幽幽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上移开,才发现洛风涯正回过头,目光淡淡地落在我的脸上。 咦?我脸上有什么吗…… “呃……那个,听你提起过,这个藏书阁里的书都是武林各大门派的秘笈吧?” “嗯。” “你看了多少了?”我也就是为了缓和尴尬气氛随便问了一句,谁料到洛风涯忽然抬起手,手指随意的一扬,整个东面墙壁所有书阁的门忽然“轰”的一声全部敞开,接着西面和南面也都依次敞开,震得整个岩洞簌簌地往下落灰。 “这些都看过了。”洛风涯淡淡地说,然后衣袖往回一收,又是一声巨响,所有的书阁门同时又都紧闭起来。 我汗。我暴汗。我瀑布汗。 额滴亲娘啊,这是人咩…… “本来还想再看慢一些的……”接着,洛风涯自言自语似的低声开口,“看得太快都看光了……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瞬间,我又感觉自己被虚空中一支冷箭击中了。成吉思汗…… “呐,你现在在看的是什么?” “嗯?”洛风涯难得没有瞬移,一步步踩着光洁的黑玉地面走到我背后,弯下腰来,把书阖上放在我面前。 他的长发从肩上滑落,轻轻在我脸侧荡出一道悠然的弧线,带着不易察觉的微弱柔和的风。洛风涯不像柳闲歌,柳闲歌的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佛手香的味道,显得那么的高贵而优雅。洛风涯的味道怎么形容呢……大概是风的味道吧……凉凉的,柔柔的,潮湿的,带着某些你难以形容的气息。 我再次陷入了小女生粉红色的世界了,低下头,不经意看向面前那本武林秘籍-- 四个大字轰然映入眼帘,每一个字都砸得我脑袋轰然作响。 葵! 花! 宝! 典! 什么?! 不是吧! 怎么会! 雅蠛蝶! “怎么了?”洛风涯察觉到我的气场忽然不对了,歪着头用那双黝黑而不见波澜的眼睛盯着我。 “等一下!”我一把推开他,竭力保持镇定,但是无法阻止各种yd思想在大脑中盘旋冲撞…… 洛风涯晚上从来只抱着我睡……只抱着……只抱着……不冲动……不冲动…… 洛风涯被我突然暴走的内力向后震了一步,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丝毫没有防备。 “怎么了?”声音依旧淡定,洛风涯就站在我几步之外,丝毫不动容地问道。 “你练了……《葵花宝典》?!”我颤声,悲痛欲绝道。 “啊?嗯……” 承认了?!竟然承认了?! “你……你你你!怎么能……”我猛地两只手砸在桌面上,瞬间,石桌……裂了一条细细的小缝。与此同时,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疼死了……什么破桌子!这么硬!!” 这厢,我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喷发出来。 “子衿,你怎么了?很痛么?有哪里不对吗?”洛风涯这次终于不淡定了,难得一句话里出现这么多短句子。他从背后抱住我,捧起我的手指轻轻在嘴边吹气。 “为什么要练这种东西呢……”我小小声嘟囔着,挣脱了他的手指,拿起桌子上那本精装本的……《葵花宝典》,翻开第一页…… 咦?囧住。这是虾米……咦?不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莫非……只是重名而已…… 我突然把手指又塞回洛风涯的手心里,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尽量作可怜状:“手好痛哦……” 后来我定睛一看,才发现--咳咳,其实那本厚厚的,做工精良的书,不是什么《葵花宝典》……而是《癸寅字典》…… 我怒气冲冲质问洛风涯:“啊!那我当时问你是不是《葵花宝典》你为什么说‘嗯’啊!” 风涯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淡淡地吐出一句巨打击人的话。 “我以为你不认字。” …… 天雷啊!! 我当场石化在了原地,碎成了一堆瓦砾。 看来,我在风涯哥哥心里,不仅是一头猪,还是一只没有文化的猪…… 我有文化,我当然有文化!只不过我记忆里的字都是简体的,你让我突然过渡到繁体,我当然会水土不服啊!看错当然是正常的嘛…… 好吧,我承认,我看到那个“典”字的时候已经思维自动向yd方向奔去了…… “子衿,你内力很强。” “啊?啊……那个啊……”我怔了一下,干笑着望天,正想着怎么解释我经常暴走的内力时,却发现洛风涯根本不是在质问我。 “不想学武功么?” “咦?” “你想学什么,我都教你。”洛风涯依然保持着从背后抱着我的姿势。其实,这小子相当喜欢抱着我,他的身体体温比一般人要低,而我目前是个身体强壮的健气少女,抱起来暖暖的,正好被他当暖炉用了--况且,除了我,他也没机会抱别人了。 想到这一层,洛风涯拿来当老公真的不错,高大威猛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天下无敌华丽丽教主一枚,却是人畜勿近,完全不用担心会出轨。 啊,跑题了。言归正传。 “啊?真的?”我眨巴眨巴眼睛。 学武功啊?这的确是个打发时间的方法,虽然说我这人上辈子就好吃懒做惯了,对锻炼身体没什么兴趣。 “有没有什么,练起来又不累又不会受伤,还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武功?” “……”风涯哥哥仰头,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果然没有吗? 俗话说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那我勉为其难做出点实质性牺牲好了。 “呐,你觉得乾坤大挪移怎么样?”我靠在洛风涯怀里抬起头,盯着风涯哥哥线条凌厉的下巴。 “现实点。”面瘫男垂下眼皮淡淡看着我,极其吝惜言辞地甩出三个字,狠狠打击了我。 “呃……九阴白骨爪?” “正常点。”洛风涯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拒绝。 我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叹了口气:“点穴吧……” “……嗯……好……” 人体周身约有52个单穴、300个双穴、50个经外奇穴,共720个穴位。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诶 七查了好久滴~~) “葵花……点穴手!”我两手从太阳穴处分开,然后在胸前绕了几个圈,并起食指和中指,立指,向着洛风涯的胸口点去!(注:此动作可参照赵雅芝版白素贞。) 洛风涯再一次,大概是第三十七次拿着我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移动了半分,从风涯哥哥的声音里能听得出,哥哥已经无力了…… “偏了,力道也不对,内力也没有注进去。把注意力凝聚在指尖。”洛风涯说着,一根手指忽然指向我的发顶。 瞬间我感到一阵冷风破空呼啸袭来。 我惊叫一声,下意识缩起肩膀,紧闭眼睛,抖成一团。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洛风涯一只手放在我的面前。然后他慢慢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根乌黑的长发。 哇!传说中的隔空取发! “啊……好难嘛……”我嘟起小小的嘴,皱起鼻子。长着这样一张loli脸,不装装可爱岂不是太浪费了。 洛风涯果然立刻败下阵来,以强大的毅力平复即将抓狂的情绪--再怎么淡定的人,碰到一个三十七次一次比一次烂完全没有长进的学生,也会发狂的吧--这女人摆明了根本就没有用心在学。 “是这里。”洛风涯拿着我的手指,放在他的胸口,然后还引着我在他胸口摸啊摸,“记住了么?这里。” 开始的时候,他试图以骨骼筋络肌肉构造来教我穴位的位置,后来发现我一直仰着一张白面,目光涣散地盯着他笑--阿拉不认识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不认识阿拉…… 于是风涯哥哥放弃了理论教学,换了一种身体力行的教学方式,以身试法,当我的实验品。 “嗯嗯,这里这里……”我假装很认真地在一片手感爆好的胸肌上摸啊摸啊摸啊……好吧,我是故意的--送上门的豆腐,哪有不吃的道理! “今天学会了这个,明天教你巨阙穴。巨阙穴在体前正中线,脐上六寸处,为任脉、系心之募穴。击中后,冲击肝、胆,震动心脏而亡。” “呃?” 一道闪电划过我的大脑。 脐上六寸?! 那里不是腹肌么? “黄瓜点穴手!”我出其不意猛地一抬手,嗖地点中洛风涯左胸。 洛风涯表情忽然凝滞了一瞬间,下一秒忽然就恢复了面瘫如常。 “位置对了,力道也还好,内力有些不够,对付一般人没问题。”他简单地下了结论。 “那那那,我们学下一个穴位吧!”我双手握拳放在下巴处,瞪着炯炯有神且闪着不明光芒的大眼睛盯着他。 洛风涯看着我,沉默了一瞬间,最后还是特纯良点下了头:“好……” “穴道在哪里?在哪里?让我摸摸看……” 好吧,我果然是个专吃帅哥豆腐的,色魔兮兮的怪阿姨。 哦呵呵呵…… 某女主张着血盆大口,在风涯哥哥无辜的注视下淫笑不止。 月圆之日,教主变身之时 拜月教之所以被称为魔教,第一是因为他们恐怖的使用恶灵杀人的方式,第二个是因为他们有一种叫做“满月祭”的仪式。 每逢满月之夜,他们会在沙漠中一个巨大的坟场中举行这种仪式,呼唤出匿行于世间的恶鬼,以活人之血肉为其食物。事实上,满月祭就是一场恶鬼的盛宴。 《慧琳意义》卷二十五中记载:“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 所谓的罗刹,也就是噬人的恶灵。 在高高的祭台上,我缩在洛风涯华丽的黑色御座里,周身有纱帘遮掩,而洛风涯站在祭台的边缘。从背后,只能看到风扬起他墨色的发,扬起又落下,看不见在那银色若雪的月光中,他的神色是怎样的。 肯定还是面瘫状的吧…… 祭台下黑压压攒动无数人头。 他们如若疯魔一般高声呼喊尖叫,又如同万匹狼人对月嚎叫,就快变身啦…… 我局外人一般裹紧身上的狐裘,无辜万状看着面前的一切。 哎,在这么高的地方,风那么大,好冷啊…… 坟场是一个同心圆形土坑,中央是一块高起的台子,祭品们都被拴在高台上,我看到小辫子叔叔和阴阳头哥哥也站在那高台上,穿得相当夸张,像萨满祭师。 高台和拜月教众人站着的地方之间架着一根烧红的铜柱,夜露之中可以看到那铜柱蒸腾起阵阵的白雾。据说,被当作祭品的都是中原武林中一些名门正派的侠客们。 我眯起眼睛瞅了一会,发现都是些怪蜀黍级人物,不是我的菜……于是我也就放弃了美救英雄的打算…… 正在我走神的时候,“满月祭”开始。 随着一声幽眇凄切的羌笛声,一个头梳发辫,戴象牙佛冠,身披璎珞,穿大红绡金长短裙,金杂袄配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飘扬的女子,忽然现身于祭台之上。 她面带孔雀明王面具,扮作乐音王菩萨。 她步步轻盈若飞,每一步都足下生花。 接着,十五名青衣戴毗沙神像面具扮作飞天夜叉的侲子也忽然跃上祭台。 一时间,在清脆高亢,悲凉如泣的羌笛声中,十六名舞者,分行如若锦绣簇围,又若千花织布障,百宝贴仙衣。舞姿虚幻迷离,似回雪纷纷缥缈难定,若行云疾行,复不肯归。 随着那一声空寂的羌笛之音越发高亢动人心魄,舞者的舞姿也愈发转急,个个腾空欲飞。 正当我睁大了眼睛,感叹原来这帮穿丐帮服的拜月教众的审美情趣竟然这么高时,站在我不远处的洛风涯突然……宽衣解带! 之前洛风涯一直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我完全没注意到他里面穿了啥。 洛风涯一只手轻轻拉开大氅系在脖子上的带子。 我看着他俯视脚下众人,冷漠悠闲的样子,忽然想到了《无极》,于是自动补全对话-- 洛风涯:“有没有人……想看看我这件衣服下穿的是什么?” 正在我兀自happy地yy时,只听“哗”一声,那只黑色的大氅就那么华丽丽“嗖嗖嗖”平面旋转着,飞了出去。 更夸张的是,洛风涯竟然就借力在那只大氅上,一步一步,如同踏在虚空之中一般,从高台上走了下去。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拉长,他举步的动作,他发丝飞起的弧度,忽然都被放大了一般变得无比鲜明。最后,他落在了那群舞者之中,一眼看去,在无数衣着斑斓的侲子中,洛风涯一袭白衣,如一只清拔的孤鹤。 啊…… 眩晕了……怎么能这么帅…… 其实,更帅的还在后头,洛风涯,开妖瞳了。 从前就听说过洛风涯九岁开妖瞳。 但是后来就把这回事给忘记了,也没有让他变个身给我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像佐助一样,一睁开突然变成写轮眼,或者忽然一暴青筋,变成白眼。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默默俯身匍匐在地。 舞蹈的巫女们也都半跪在洛风涯的周围。 那一刻,如若银盘一般悬在中空的巨大圆月,似乎也把它的光辉都集中在了洛风涯一人身上。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他的神态肃穆而漠然,却又仿佛带着淡淡的悲悯。风扬起他白色的衣袖,飘然欲飞。那种美,根本就不似真人。 那样的形容,那样的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洛风涯……”我不知不觉已经从御座里站了起来,西施捧心状泪光闪闪。 “我有这么美型的老公真是此生无憾了……” 下一句不知不觉也花痴痴地自言自语说出来了……我还没发完花痴,忽然,一只手,从坟场里破土而出。 于是,我泪光闪闪星星眼的表情,一瞬间变化成了天雷崩溃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出现了?!僵尸啊!(下面是很血腥滴··) 这次不是恶灵,不是罗刹,是真的僵尸啊! 而且干嘛那么像拍电影啊,搞得像生化危机似的!一个个干嘛都先把手伸出来张牙五爪一会儿,难道没人想先伸出头吗……不过它们又不是地鼠,干嘛先出头。咳咳,重点貌似不在这里…… 一只只干枯的手臂奋力地张扬着,乱舞着,接着随着地面的破碎声,无数的僵尸一只接着一只翻开土石从泥土里爬出来,而且仿佛永远也爬不尽一般,不一会就密密麻麻挤满了整个土坑。他们并不是骷髅,身上还粘着半腐烂的或是浮肿的血肉,身体都是暗紫色、青色甚至是黑色的。空气中立刻弥散开一片令人作呕的腐臭的味道,熏得我一阵眼前发黑。 整个坟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片浓密的雾气笼罩住,而方才那轮还是银色的月,这一刻已经被染得血红,显得无比狰狞。 拜月教的教众早就沸腾成一片,僵尸吼叫着的声音更是震得人耳膜发痛。 它们一只踩着一只,奋力地要爬出土坑,张大着空洞的嘴,露出染血的牙齿,还不断有黏稠液体从嘴角流下来…… 终于忍受不了,默默把目光移开。 满月祭,传说中的僵尸的盛宴之夜。 现在,真正的大餐才即将开演。 十六名巫女舞者围绕着祭台站成一个圆圈,担任祭司的小辫子护法,忽然把一个祭品从笼子里揪出来,一刀劈开捆住那人身上的锁链。 那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不过他只是反抗了两下,和小辫子叔叔过了两招,就完全败下阵来。看不出来啊,怪蜀黍的武功这么高…… 祭品被粗鲁地推上了烧红的铜柱。 那个人除非跑过那条烧红的铜柱到达对面,否则就会落下僵尸池,成为僵尸的食物。 靠……那场面真不是一个凄惨能够形容的…… 正派叔叔惨叫的声音无比尖利,在僵尸低沉的咆哮中无比清晰。 他跑了两步,就因为太烫跌倒在铜柱上,于是……整片被烫熟……然后就惨叫着掉到了池子里……然后就被淹没了,一会一只腿飞出来,一会肠子飞出来,一会……啥都没了…… 我忍住想吐的冲动,不知为什么,就是没办法把目光从那个恶心的画面上移开。 雅巴里(果然)!拜月教是个邪恶的彻头彻尾的魔教!! 雅巴里!不能和他们牵扯太多关系!!邪不胜正啊!!万一哪天出现了武林合力剿灭拜月教的武侠经典恶俗桥段,我岂不是要被跟着给剿了啊?! 话说我可是讲人道主义的正派女主!我要离开这里!! 我碎碎念着:“柳闲歌柳闲歌,你丫这孩子tmmd怎么还不来救我……” “子衿?” “呃?!” 身边冷不丁多了一坨东西,我吓得一抖,表情惊悚地瞪过去。 洛风涯漂移在我面前,我甚至还在空中看到了其一连串残像。 他悠然一掀衣摆,在御座里坐下,然后抬起一只手,示意我坐过去。 “喂喂,洛风涯……”我没有立刻坐过去,毕竟一想到那一堆恶心的东西都是他搞出来的,心里就有点毛毛的…… “迄今为止,有人跑过那个铜柱没?” 洛风涯眼中不带一丝波澜,冷冷回道:“没有。” 我翻了个白眼,忍了一秒之后,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呱啦呱啦发挥我口才好的优势。 “你看,那柱子这么烫,肉扔上去直接拿下来就可以蘸酱吃了,怎么可能有人跑得过去?你说说,你费那么大劲架那个柱子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把那些人扔进池子里喂鬼算了!” “这是一种仪式。”洛风涯别开眼睛,看向坟坑的中央。他的眼中凝滞着浓重的黑色,让人无法读得懂。 “啊……”我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服他,“既然这样,这样跑不了两步就掉下去不是很无聊?干脆你别加热那个铜柱了……” 洛风涯沉默了一瞬间。 最后竟然点了下头。 “流花。” “属下在。”满头插着避雷针的大姐骤然漂移,嗖地出现在御座台阶之下。 “下令不要加热铜柱。” 流花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诧异,毕竟满月祭的规矩已经存在了上百年,并且从未有人更改过。但,最后她还是无条件遵从洛风涯:“是。” 流花大姐的效率也是颇高的,立马就停止对铜柱加热,还开始往上面泼水。 随着“嘶嘶”的声音,通红的铜柱冒起一阵白烟。而下面的僵尸,吼叫得更加疯狂。 第二个人从铁笼里被拖出来,那是一个女人。我离得这么远,都可以看到她身体大幅度地颤抖,连站都站不起来。 小辫子叔叔显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大手一扬,女人就被直接丢在了柱子上。 女人尖叫起来,她的脚下,无数僵尸伸长了手臂,疯狂挥舞着,想要将她拽下来。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指。 md,白痴,快点站起来啊! 女人身下的僵尸越聚越多,很快就堆积起来,眼看就要碰到铜柱。然而那个女人只能软弱地哭泣,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僵尸山一下子将她淹没。 血肉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嘎吱嘎吱”响着,在一片静默中很清晰。 静默只有片刻时间而已。很快,人群里爆发出更加疯狂的尖叫。 “你以为自己救得了他们么?”忽然,一声清淡的女声响在我身边。 我猛然一转头,发现竟然是洛惊寒。她依旧是披散着头发,脖子和脚腕上的铃铛在风中飘摇出轻灵的响声,如若幻觉。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洛惊寒正坐在一只巨大白虎的背上,而她的手里,横卧着一只羌笛。 囧!这女人……怪不得被叫做三公主,太会摆谱了吧!居然骑老虎!你知不知道白虎是国家保护动物啊! “你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洛惊寒斜睨着我,嘴角漾起一抹淡笑。 “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做法太野蛮了而已。”在那女人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我不由自主小退几步,躲到洛风涯身边,然后才小声反驳。 “野蛮?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洛惊寒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她似乎是把话锋转向了洛风涯,“你好自为之,也别太宠着她了。若是惹怒了那些行尸走肉,后果会怎样,你应该很清楚。” 洛风涯不露声色一只手轻轻环住我的肩膀,把我拉到他怀里。 “我心里有数。” “是么?”洛惊寒似乎也是轻轻叹了一声,接着她胯下的巨物咆哮了一声,就驮着美女不知窜到了哪里去。 与此同时,笼子里的祭品已经越来越少。这时,第五个人已经被推上了铜柱。那人似乎是武功还比较高强的高手,被僵尸拽下来扯掉了一只腿之后,竟然又拼死爬回了柱子上………… 那一瞬间,我脸色突变。 这个绝对是限制级画面…… “看,那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洛风涯一只手指向天空。(嘿嘿 我想聪明的都知道是啥意思了吧。) 我下意识看过去:“啊?什么?哪里?” 一阵冷风飘过。 天上除了雾就只有雾,哪有什么东西啊。 “什么也没有啊……”我很疑惑地看向洛风涯面瘫的脸。 洛风涯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淡定无比歪了一下头:“我看错了。” “……”什么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机飞过去了?! 我定睛再看向祭台的时候,发现铜柱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神雕侠侣 满月祭之后一直心情低落,而且不知为什么健气少女身体也萎靡了,整天没什么力气,只想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装死。 “子衿,吃饭吧。” “不要,已经吃过午餐又吃过甜点,又吃了下午茶了……” 已经第n次被洛风涯叫去吃饭,忍无可忍,严词拒绝。 “那……去练武吧。” 裹紧身上的被子,拱了两下,转身向内:“不要,全身酸痛,四肢无力。” “去祭坛散散步吧……” “no,有沙尘暴,对皮肤不好。” “……” 洛风涯站在我背后,无语了一阵,最后终于慢腾腾又开了口。 “要不要……去看看我养的鸟?” “呃?”闻言,我先是倒抽一口冷气,神色惊恐盯着洛风涯下身,华丽丽地想歪了…… 洛风涯面瘫依旧,纯良地看着我。 我转念一想,洛风涯又不是猥琐的怪蜀黍…… 其实我不是有意曲解风涯哥哥的意思…… 只不过,我实在想不到洛风涯这样整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就是练功无聊到极致的人还会养宠物。 我提起了一点兴致从床上坐起来:“什么鸟?鹦鹉?八哥?” 洛风涯看到我终于肯从床上挪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对我伸出一只手,静默无言看着我。 洛风涯抱着我飞檐走壁,“唰唰唰”几个瞬间移动,转移到了月落天涯的最顶层。 月落天涯是完全依山而建,一半都是深凿进岩壁,顶层已经没有木质结构,完全嵌在岩壁中,整个就是一个天然洞窟。这里没有一个人把守,相对于精工雕凿的其他地方,更像是一个未经人发现,浑然天成的秘密基地。阳光从缝隙中照进洞窟,把一束一束金色的光斑投落在凹凸不平的沙石地面上。自然而成的钟乳石纵横交错着,洛风涯抱着我,步伐轻快,在石柱间穿梭。最后,他停在了一个由钟乳石自然围成的牢笼之外。他并没有靠得太近,远远指了一下那个牢笼,轻轻推了我一下。 “就在那里。” 细碎的光斑落在他的肩上,我回头看他,不知为何,觉得那一刻,他应该是在微笑吧。虽然,面瘫哥哥从来没有半分表情。 这一回眸不要紧,被电了不轻。小心肝呐,再次狂跳起来,肾上腺激素升高…… “哪里啊?”我飞快转回头,装作不在意地赶紧跑到笼子边上,向笼子里张望张望。 还没等洛风涯回答,只听“哗啦”一声,一阵狂风袭来,紧接着一阵鸟毛扑面而来…… 我被面前巨大的黑影雷得当场囧在原地。 拔掉嘴里的几根鸟毛,我不由自主喃喃道:“洛风涯……你品位果然不一般……” 只见,我眼前一只庞然大物,身高一米二,翼展达两米多。通体为栗褐色,尾羽灰白色。刚才它不知道从哪里从天而降,忽然示威一般在我面前张开双翅,我还以为是蝙蝠侠呢…… “这就是你的宠物啊?”我盯着那只金雕钩子一般的嘴,以及笼子柱过宽的间距,慢慢小步快速后退,一边强装镇定淡定地问。 “嗯……差不多。” “呵呵……”我嘴角抽了两下,“它叫什么啊……” 洛风涯疑惑的目光看向我,得了,也许这年头还不流行给宠物起名字…… “你平时喂它吃什么……” “嗯?” 洛风涯再次目光空洞看着我,羽扇一般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囧住。我嘴角再次抽搐。这家伙都不喂食的吗……难道这金雕是不吃不喝的高级货…… “它自己会捉狼吃。”洛风涯说着,目光淡淡飘向笼子角落里的一摊白骨。 我看过去。 果然在那堆白骨里发现了几只龇牙咧嘴状似狼头的…… 我瞬间眩晕了一下,倒进洛风涯怀里。 哥……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我了……我真的身体不适…… 我当时看着笼子里那只正瞪着俩大眼睛盯着我和洛风涯看的金雕,真的巨无语。我差一点想告诉洛风涯:你这样虐待小动物是不对的,你不仅把小动物关在笼子里,而且还不给小动物喂东西吃,让小动物自己抓狼来吃…… 然后,我囧然发现了一个逻辑错误。 它被关在笼子里,怎么可能自己抓食物? 我刚想指责洛风涯,你怎么能这样红果果地骗我呢! 但是突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关着金雕的牢笼里,阳光要比牢笼外充足得多。金雕正蹲在一块巨石上,在阳光下面抖开蓬松的羽毛,用长长的喙一下一下梳理着羽毛,悠闲无比。 我抬起头向上看去,发现原来那个笼子根本就没有顶……这只雕只要张一张翅膀,随时都可以飞出去。 我忽然就怔住了。 原来…… 真正被关住的,并不是那只雕,而是洛风涯。是他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 他只能站在阴暗的地方,远远看着阳光下面自己喜欢的东西,永远永远也只能看着,不得触碰。 心脏在那一刻忽然非常非常剧烈地收紧了,一瞬间甚至让我有了窒息的感觉。 但是下一秒,我就抬起头,笑着问洛风涯:“喂,它不咬人吧?” 洛风涯张了张嘴,露出点疑惑的神色,然后在我已经走到笼子边上的时候,才慢吞吞给出答案:“咬吧。” 我囧……那时候,我已经朝那只金雕伸出了手,女主无敌的思想又开始作祟了…… 不过还好,金雕并没有理我,继续专心梳理着它的毛,貌似是对我这种看起来不好吃又毫无攻击性的生物不屑一顾。 “金雕是一种很骄傲的鸟,”我小心翼翼抚摸着它华丽的羽翼,轻声对洛风涯说,“它们向往自由和爱情,若是被抓住,它们宁愿撞笼死掉,也不会被驯养。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洛风涯默默站在几步之外,那一刻他存在的气息很淡,仿佛随时都会飘散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我走回去,拉起他的手,掌心轻轻覆住他冰冷的手心。 “感觉到了吗?那种羽毛轻柔的触感。” 洛风涯垂着眸子,目光落在我们相扣的手掌上,静静站着,最终也一语未发。 我回到寝宫,正在泡澡的时候结果又来了不速之客--洛惊寒。 妖女依旧女鬼似的随着一阵妖风就飘落在我的浴池边上,而且还很不客气把光光的脚丫放进了我的洗澡水里…… 我瞪了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话说大姐你从来光着脚走路哎,很脏哎! “他带你去看那只鸟了?” “啊?”我往浴池离她最远的角落里缩了缩,一边考虑要不要大喊救命,一边回答,“哦……对啊……” 洛惊寒盯了我一眼,那种森冷的目光似乎能具象化,利剑一般,嗖地一下,把我钉在原地。 “是是是,没错没错。”我赶紧换上一副笑脸,万分狗腿地笑道。 “那只雕,是大概十多年前风涯在沙漠里救起来的。后来它就总是在月落天涯附近徘徊,风涯没办法,就求父亲做了那个笼子。风涯那是第一次求父亲,父亲同意他养那只雕,代价是让他去中原杀满一百个人。” “风涯很喜欢那只雕,平时不许任何人接近那个笼子。” 洛惊寒用脚尖撩了一下池水,忽然转换了话题:“那孩子为了讨好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干啊,”洛惊寒瞥了我一眼,语气颇为不满:“他这两天很担心你。” “担心我?” “啊,是啊,毕竟之前已经不小心玩坏了那么多女人了,风涯很害怕你也被玩死了。” 我嘴角抽搐,无法回答。话说惊寒姐姐这话说得够yd的。玩死那么多女人……吾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风涯哥哥一手握皮鞭,一手举蜡烛,淫邪奸笑。背景是无数打着马赛克的luo女在地上躺成一排的画面……(请允许我ooxx滴想下。) 女人的悲剧 我身体不适了几天之后,终于,真正的悲剧,发生了…… 当日,我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四肢酸软,腹痛难忍。和洛风涯在吃午餐的时候,忽然,一阵不详的感觉袭来。 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怎么了?”洛风涯立刻察觉到我脸色不对,幽幽转过头来,目光不聚焦盯着我问。 我“啪”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吃饱了……”然后,我做淡定状,扶着桌角,一点点站起来…… “你脸色不太好。” 我夹着腿,动作三分猥琐七分诡异得往一边挪,边挪边摆手,“没事,你继续吃,吃好喝好。我先回房了……” 洛风涯认真得看着我的脸色,我看他有要过来扶我的意图,立刻竖起一掌,横眉怒目,严词拒绝,“你吃你的!不要管我!我现在好得很!没问题!没问题的……拜拜,待会见……” 一边说,一边小碎步快速移向门边,以最快蜗牛速,消失在洛风涯视线中…… 我cao…… 太囧了! 老娘我的大姨妈竟然来了………… 话说我都穿越来了将近半年了,怎么现在才来……难道古代女人周期比较久吗……不会一次来留个星期把半年的量都补回来吧…… 好不容易在侍女搀扶下回到房间里,立刻钻进被窝,把自己裹起来。 泪,谁能告诉我,在这个没有卫生巾的时空里,我们女人要怎样对付自己横流的鲜血…… 我迷迷糊糊躺了没多久,洛风涯“噔噔噔”又跑过来看我。 洛风涯也看我脸色如粪土,于是很识相没说话,只是蹲在床边看着。 过了一会,貌似风涯哥哥实在忍不住了,忽然幽幽吐槽说…… “有血的味道……” 囧马里马里呗呗哄……天哪,大哥,您别再来添乱了…… “有么……”我嘴角抽搐,有气无力道。 然后,风涯哥哥非常萌得,做小动物状嗅了嗅,突然,语气变得很严肃,“你受伤了?” 他说着,就劈手来掀我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 老娘我大惊! 不过还好我眼疾手快,小宇宙爆发,在洛风涯碰到我之前迅速一裹,把自己过成虫子状。 洛风涯看着我,目光不解。 我盯着他,嘟着嘴巴,眼神特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过洛风涯依旧锲而不舍盯着我,貌似是这回我不给他一个交代,这孩子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我沉默了一会,终于开了口,“是啊,我是受伤了……我tm十年前被螳螂砍了一刀……” 洛风涯:“……?” 我叹了口气,作苦大仇深状,“事情是这样的。十年前,一只蚊子和一只螳螂在吹牛b。碰巧,我在离它们不远的地方洗澡。蚊子很自豪的说:看,我在她胸前叮了两口,现在肿的这么大了;螳螂不服气的说,那有什么,我在她两腿间劈了一刀,至今还每个月都在流血……” 我语落。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冷风吹啊吹。 我忍不住更加裹紧了被子…… 真的好冷啊…… t。t……同样是讲冷笑话,咋洛风涯和柳闲歌的差别就这么大捏…… “你了(liao)了没?”我再次嘟起嘴巴,用怀疑的目光望向洛风涯。 为啥我觉得风涯哥哥完全没有理解我的隐喻呢……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恍惚中觉得洛风涯面瘫的脸,瞬间漂移了一下。 “噢……”洛风涯终于松开抓住我被子的手,悻悻得退到一边去了。 “那个,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把流花姐姐或者是洛惊寒叫来好吗……我现在需要她们……”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会找我?” 我话音未落,就听到妖女冷若冰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囧tz。 洛惊寒怎么有事没事就幽灵似得在我身边晃荡,难道她很闲吗?很闲应该去泡帅哥啊,干嘛围着我转,莫非真的是个弯的…… “风涯,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们要讨论一下只有女人能解决的事情……” 我疲惫得抬手,哄小狗一样对洛风涯甩了甩。洛风涯倒是合作,对于我这种无礼行径没有什么表示就绕开洛惊寒,消失在了门口的珠帘外。 “去浴室。” “呃?” “几百里之外就闻到一股腥味,惹得小武兴奋地不得了。”洛惊寒说着,□的脚尖点着地面,径直向着浴室走过去。 我裹着被子跳下床,肉虫一般在她屁股后面挪动,“小武是什么啊?” “我的坐骑。” 啊……那只白虎…… “它的大名叫武松吗?”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七某:一秒不吐槽你会死啊?! 女主:也许吧……没试过……) 洛惊寒命令我脱光了泡进温泉里,然后替我运功驱血。原来她们这些武林高手搞定大姨妈的方法是:一次性把n多的量都逼出来,这样就省了好多事…… 洛惊寒坐在我背后,一只手按在我神庭穴上。 比较神奇的是,我能感觉到她手触碰的地方苏苏麻麻的,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不断从穴道流进经络里,然后运转全身。 碎碎念:啊,早知道内力还有这种好处,我就不练点穴手,练逼血大法了。 “喂,风涯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以前的事情?” 就在我躺在热水里,快要睡着的时候,妖女清冷的声音突然在空阔的浴室里响起。 “没有……” 说起来,洛风涯真是够沉默寡言的,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聊天,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叽里呱啦讲个不停,告诉他一些我在中原经历的有趣的事情。他从来不会主动对我的过往发问,也不会说起自己的事情。 “我猜他也不会说。”洛惊寒轻蔑得哼了一声。那意思好像是在鄙视我这人不靠谱,风涯哥哥完全不能指望我。 我咬了咬嘴唇,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小命还握在妖女手里,不得不服软啊…… “曾经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风涯很傻……” 洛惊寒淡淡的继续开了口,语气很随意,带着些回忆和飘渺的味道,很像是在自言自语着。 “包括大哥,包括先代的护法、左右使、圣女……他们都觉得洛风涯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觉得他只是一个听话的杀人工具罢了。没有人真正的在乎过风涯。相比来说,那些人都觉得大哥才能担任下任教主的职务……” 洛惊寒说到这里,忽然淡淡得笑了,依旧是她惯常的那种森寒而凛冽的笑,让人觉得有刺骨的寒意,“谁不是趋炎附势呢?他们以为风涯什么都不说,就是什么都看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吗?” 我忍不住把身体向温泉里缩了缩,仰起头看着雾气氤氲着的奢华的浴室天顶。 “你别看风涯那样,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这个世道。别忘了……他的身体里,住着鬼……” 万能护花使者 身体一旦恢复健壮,我就复活了似得四处乱窜。趁着洛风涯在练功,我偷偷一个人跑上月落天涯的顶阁,去找洛风涯养的那只神雕。不过很不幸,当我兴冲冲嘿咻嘿咻徒步爬到顶层时,囧然发现,悲剧是,那只雕今天没来…… 而悲剧中的悲剧是…… 就在我刚要失望而归的时候,从镂空的岩壁,我看到外面在一瞬间黑风骤起,天地闭合,沙尘弥漫。 Σ(⊙▽⊙"a 不是吧……超级加强版沙尘暴…… 虽然是在岩壁内,但是这岩壁像个起司——满满都是窟窿,完全没有挡风作用…… 眼前骤然一黑,强劲的大风吹得人根本无法张开眼睛,我愣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看着沙暴扑面袭来。 “嗷卖嘎!” 黑暗降临前的一瞬,我急中生智,尖叫一声。 (七某只:这生的哪门子智。要喊也应该喊:“召唤不死鸟一辉!”or“召唤老公涯涯!”) ————狂风过境分割线————哗啦啦————呼啦啦———(声效)——— 在风中东倒西歪,恍惚之中,好像突然有什么庞然大物挡在我面前,好像,突然有谁有力手臂把我环住,好像,被风刮得生疼的脸,被温柔按着埋在了一片华丽丽的胸肌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妖风终于停了下来。 天空晴朗的速度和它变黑的速度一样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阳光明媚,散落在身边,把一切照的金灿灿的,其实它不照一切也是黄灿灿的——到处都是沙子…… “咳咳,呸呸……”我第一反应是吐干净嘴里的沙子,掏干净耳朵里的沙子。 “没事吧?”面前的男人淡淡开了口,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感□彩,生硬的,冷冷的,却让人觉得莫名的,笨拙而温柔。 果然,是洛风涯,又是洛风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万能护花反派男主1号。 (七某人:o(╯□╰)o……原来“嗷卖嘎”是洛风涯的召唤咒啊……) 我拔下发簪,做洗发水广告似得,甩了甩自己长有三尺的墨发,“哗——”,一堆沙子从头发里掉出来,掉啊掉啊,一直掉不完…… “万恶啊!什么鬼天气!”我一边抖头发,一边抬起头,瞥了一眼洛风涯。 呃……当场囧住…… 只见洛风涯哥哥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在我面前屹立着,肩头和头顶堆起来厚厚一层沙。我立刻很有责任感得站直,抬手扶落洛风涯肩上的沙,头有点高,够不到…… 正在我仔细得拍洛风涯身上的沙子时,忽然,脸上有一点凉凉的感觉。 “咦?”我低头,才发现洛风涯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轻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他曲起的修长食指正在轻轻蹭着我的皮肤。 “我脸上有什么吗?” 洛风涯继续蹭,淡定道,“黄色。” “呃?”我一惊,自己也慌忙抹了一把。 妈呀!什么黄色!明明是狗屎色!! “啊!!!!!”于是爱脸如命的鄙人,华丽丽暴走了。 洛风涯被我惊声尖叫震在了原地,等我跑远了才慢慢回神,慢慢抬起一只手,对着自己的左耳拍下去——右耳里“哗——”,下沙了…… 你问我丢下风涯哥哥跑哪去? 废话!当然是冲到咱家浴室去了!!这种东西黏在脸上不洗干净的话,皮肤会老化啊!! 我蓬头垢面,面目模糊冲进寝宫。在侍女们诧异的目光下,剽悍得边跑边脱,然后一个鱼跃龙门扎进小游泳池大小的浴池里。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搓搓搓搓搓,洗白白,洗白白。 没多久之后,锦丝红莲绘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侍女弱弱的声音:“夫人……” 我顿了一下动作,不予理会继续搓搓…… 平时我喊她们,理都不带理一下,哼,还跟我装老外,凭什么你喊我我就要理呐。 “夫人……babb”侍女又柔声细语说了一阵子。 不过被我完全屏蔽掉啦~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七某【黑线】:你在得意个什么劲……) 头发处理得差不多,我哼着小曲,挪到浴池边上,身体半探出浴池,从一大堆香料罐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出西域鱼油香膏,用指尖挑出一小坨涂在脸颊上。 正在我悠闲得一边哼歌,一边闭着眼睛洗脸的时候。 隐约间听到貌似,池水轻微溅起的声音。 是侍女送来衣服了吗? “谁在那里?帮我拿一下架子上那个浴巾。”我玉臂一抬,大手一挥,指向池边,命令道。 没几秒,我就感觉身边的水波又晃动了一下,然后那条被蒸的湿湿热热的的毛巾被放进我抬起等在空中的手里。 “谢啦。”我拿起毛巾热敷在脸上,然后向后躺倒,后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浴池圆滑的玉质边沿上。 就在我以为那个“送衣服的侍女”已然离去多时的时候,突然,我囧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覆上了我的脖颈!!! 妈呀!!! 有水鬼!!!! 夫妻必做之事 当机立断,嗖嗖用捂在脸上的毛巾把脸擦干净,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雾气有点浓,视线有点模糊。面前一片淡淡象牙色的光,有点像皮肤呢…… 凑近一点点,仔细瞧瞧…… 咦,淡色两点凸起…… 凸起凸起凸起凸起……凸…… 啊!!!!! 原来!又是一片片华丽丽的胸肌!!!! “啊!!!!!!!!!!!!!!!!!!!!!!视奸呐!!!!!!!!!!!!” 下一秒,本人歇斯底里惊天动地一声吼,以开天辟地之势爆发而出。 瞬间,漾起一池洗澡水。 嗯,内力又不小心暴走了一下下。 这一暴走不要紧,雾气都被吹散了一些,于是眼前的局势又明朗了一分…… 面前,乌发披肩的男人站在我面前,补充一下,赤条条站在我面前的池水里,水没到了他的腰际,可以清晰看到整个身体流畅而有力的线条,尤其是腰腹的肌理,真是凹凸有致,百里挑一…… 不对,这不是重点! “洛、洛风涯……你……你你你你你,你tmd怎么在这里啊!!过于急切之下,不小心暴露本性暴了粗口。 情急之下,抓起浴巾遮住胸部,全防御姿势。当然,那块毛巾对于d尺寸来说,小了点…… 洛风涯站在我面前淡定无比,冷冷丢下两个字。 “沐浴。” 我努力完完全全把身体缩紧池水里,当然水波通透,遮蔽力约等于零。 “废话我知道啊!可是我正在洗啊!!你你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侍女通报过了。” 囧tz…… 啊……呆滞。 难道,就是那串被我屏蔽掉的内容吗…… 老天啊! goddamnit! 天亡我!!!!! “有问题么?”洛风涯微微歪了一下头,自然而然抬起一只手把额前垂下的几缕碎发撩到脑后。水珠随着他的动作,顺着那象牙色泛着淡淡光泽的手臂皮肤滑落,掉落在我面前的水面上,当起小小的涟漪。 “呃?”我惊。怎么会没问题?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你的夫君吧……” 洛风涯淡色的薄唇轻轻开启,吐出一个不争的事实。 啊……原来老大您还记得我是你媳妇儿……我都快忘了…… 洛风涯低着头,居高临下淡淡看着我。 粼粼的水波和迷蒙的雾气氤氲在他的浓黑色的眸子里,总觉得,这一刻,洛风涯看上去是如此的——秀色可餐!!!! 啊……鼻子好热……完了我要流鼻血…… 我不自然别开头,手抱着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向水里潜下去,让温热的池水一直没倒鼻梁。 ml,or,not,ml。这是一个问题…… 毛主席语录第三十八章第五节第二十七行语: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以满足□的ml更是天理难容啊! 不行不行,我要淡定我要淡定!!我要把持住! 忽然,敏感的腰部穿来触碰的感觉。 一瞬间,感觉整个背脊都僵直了。 洛风涯出其不意忽然搂过我的腰,轻轻一带就把我从池水里拉出来。 这次,没让我来得及再来次狮吼功,嘴巴就被堵住了…… “唔……” 唇上是柔软的触感,温柔却充满了霸道的感觉。 一瞬间,大脑就一片空白了。当即被震得当场死机,久久不能重启。 t。t。 我承认我猥琐。 那一刻,注意力居然集中在了被他手托住后背,他手掌带着薄薄练剑磨出的茧子的粗糙却安全的感觉,还有……咳咳,胸贴到他皮肤上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心脏有力的搏动。 话说……跳得真够平稳的…… “唔,痛啊!”本来注意力没有集中在唇上,结果,突然的痛感让我从yd的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丫的!竟然咬人!你是不是人类啦! 猩甜的味道,瞬间蔓延在了唇齿之间。 “洛风涯你不要咬我啊!” 洛风涯倒是听话,放开了我可怜的嘴,转战他处,轻轻舔着我的嘴角,然后顺着下巴,脖颈一路啃啃喓喓滑下去。 “……”我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一只手从洛风涯手臂的禁锢中抽出来,摸了一下嘴唇…… 果然流血了…… “洛风涯。” 忽然,我就冷静了下来。 见血,使人冷静…… 我淡定得抬起一只手,稳狠准,按在洛风涯脑门上,然后生生把这小子从我脖子上推开。 话说,照理说,我现在应该是经期……怎么能做这个?! 再说了,古代又不能避孕…… 我承认我在找借口…… 洛风涯没有强迫我,松开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副表情,让人无由想到了被人丢弃在街角,蹲在垃圾桶旁边的流浪狗……明明它的表情你看不懂,但是就是让人觉得可怜,不是一般的可怜,是超级无敌可怜…… “那个……”我瞬间气势衰竭,开始有点语无伦次,“就是……我……” “你不喜欢我碰你。” 明明应该是疑问句的形式,却被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Σ(°△°|||)︴ 哎呀完了。伤害到邪恶男反派看似坚强实则脆弱无比的幼小内心了…… “不是!”我下意识飞快反驳,差一点从池水里一个鲤鱼打挺跳出来。 洛风涯静静看了我一会,然后慢慢“哦”了一声。 看那神色貌似是不生气了…… 啊,真是个容易被哄的孩子…… “那个~~我帮你搓背吧~~~~~~”我甜笑着,主动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反正刚才更过分的都做了,现在反而不害羞了。不就是被看光了吗,身材那么好,还怕看么!这种身材不做av□那是totally资源浪费啊! 洛风涯这方面雏鸟一只,完全不懂萝卜大棒、鞭子蜜枣理论,于是就乖乖背过身让我搓了。 豆腐豆腐豆腐。 满世界下满了香香甜甜嫩嫩白白的豆腐。 哦呵呵呵呵呵…… 背肌背肌。~ 搓着搓着,大概是他背对着我,我脸皮愈发变厚,突然突发奇想,厚颜无耻问道,“话说,风涯 啊……你知道……那个,那个应该怎么做吗?” 话说,真的有人教过他这种事吗……当然,我是不太相信在这个没有av的社会里,大家都能凭借动物本能自学成才。 “什么?”洛风涯似乎正在享受我的服务,声音都带上了慵懒性感的味道。 ( ̄口 ̄) “嗯……就是,夫妻做的那个啊……” ……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某七被众人一棒子抽飞~~~我飞~~~~~~~~) 绝知此事要躬行 h?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洛风涯如是说。 我:Σ(⊙▽⊙"a 我愣。 看不出来啊,这小子呆头呆脑的,原来还懂得以退为进,倒打一耙! “呃……这个嘛……大概知道……”我挠头,干笑了两声。 作为一个新时代、观念开放、身体健康、心理正常的女性,这种事情应该算是常识吧。 不过古代人貌似比较保守,于是我还是有必要隐藏腐烂本性,装cj一下。 洛风涯沉默了一下下,“流花前几天问我……” 我心下一冷。 骤然,流花那句“教主他强不强”在我耳边开始循环渐强。 那个剽悍的大姐,不会问出什么惊悚的话吧…… “他问我你好不好吃。” 洛风涯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晕。为啥问我那么直白,问洛风涯就那么隐晦…… “啊……是吗……”吾面色尴尬。 “我说,我没吃。” “……”我吃豆腐的魔爪骤然一顿。 不愧是风涯哥哥,这样有损男人颜面的事,也能承认的有够坦然。 好吧……这也是事实…… “然后咧?” “嗯……”洛风涯的声音忽然染上了一点迷茫,欲言又止之间,顿时勾起了人家的潜藏母性。 “她说……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神教千秋万代,血脉单传’……(一下省略三千字忠心耿耿、唐僧兮兮的流花姐姐的肺腑之言)……” 我目光呆滞,僵硬在原地。 话说,有些话我憋了很久…… 拜月魔教——圣使是腼腆怪蜀黍、护法是剽悍怪葛格、圣女是啰嗦怪阿姨、公主是邪恶怪loli,教主是怪面瘫美青年……如此不靠谱一帮领导,外加丐帮打扮弟子乌合之众一箩筐,怎么看……都觉得气数将尽啊…… “所、所以,你就听了流花的话,来吃我?” “嗯……”洛风涯回答的相当诚恳…… 什么啊…… 我面部坍塌,黑线蹲墙角。 原来是被属下的忠言逆耳逼迫着才来找我啊…… 原来不是因为风涯哥哥对我有爱啊…… 原来不是因为我看起来秀色可餐啊…… 原来不是因为我女主的无敌魅力啊…… 就在我陷入无限的顾影自怜、黯然神伤的时候,又听到风涯哥哥惊天动地霹雳无敌一句雷语。 洛风涯大概看到我憔悴了,于是木木得安慰我:“味道挺好的……” “呃?” “咬起来。” “?!” 难道!!masaga!!!洛风涯!!你个sb!!你理解的“吃”难道就是咬下去吗?!!!!! 吾顿时陷入一片铺天盖地的无力。结果,头一晕、脚下一滑,直挺挺向后躺倒。 结果随着沉闷得“咚”得一声,伦家脑袋撞到水池边,凄惨哀嚎一声,就非常应景得晕了过去。 ———————————————————————————————— 翻来覆去做梦。 一会梦到我变成了个烧饼,被柳闲歌挑着去卖,结果被洛惊寒的坐骑小武抢了去,叼给洛风涯,洛风涯拿着我翻来覆去看了一会,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下口角度,嘎吱嘎吱,吃了。 一会,又梦到我坐在锅台上,把脚放在锅里煮……锅里还有一条鱼围着我游啊游,煮无聊了,我于是把那鱼捞起来一看,竟然是只长着柳闲歌的脸哒怪美人鱼!!一惊之下竟然没醒,我正在佩服我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忽然身边多出一个人影,抬头一看,发现巨大化的洛风涯正面无表情,不,是面目狰狞盯着我,幽幽说:可以吃了…… 囧,白水猪脚吗? (七某只:为毛我觉得这个梦,隐喻着,洛风涯要把柳gg也吃了…… 女主【震精鸟】:难道!!洛风涯其实才是总攻?!!) 于是。 这次真的吓醒了。 醒了之后…… “哎呀,夫人,您终于醒了……”面前一张妖艳姐姐放大的脸。 t。t让我再睡过去吧…… 满面红光的流花正坐在我的床边,见到我幽幽转醒,猛地握住我的手,攥在她手里,热切得盯着我。 妈呀,您老那是钢筋铁骨,你这样捏着,我脆弱的手骨会碎的…… “呵呵……是啊,流花,你怎么在这里……” 我虚弱无比死命把自己的手从她的手指缝间一点点□,干笑道。 “听侍女说……您昨天最后都晕过去啦!哎呀教主那孩子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也不知道个轻重,弄伤了您可怎么办……” 我脸色一黑,努力抑制住吐血三尺的冲动。 md,现在又不能否认,要不然洛风涯和老娘的脸往哪搁。 于是,忍怒不发,非常暧昧得笑笑,“还好还好……” “这是我特地命人去炖的鲫鱼姜仁汤、莲子糯米粥,您起来吃一点吧。” 有东西吃,我立马来了精神。 刚才一醒来就受到惊吓,这一说,突然觉得胃里空空,饿得要死。 于是我诈尸一般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兴高采烈准备去吃饭。 流花招呼着侍女把食物直接端到我面前,连让我下床的功夫都省了。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流花姐姐真的是个好姐姐呢,虽然人是啰嗦了一点,脑筋貌似也有一点不好使,但是人又细心又温柔…… “这个汤啊,多喝一点多喝一点。”流花殷勤把汤碗和调羹递到我手里,“温度刚刚好的。” “嗯……”我感动得泪光闪闪…… “这个汤呀,里面还有些名堂呢~”流花姐姐看我吃得开心,于是在一旁起劲得介绍,“能安胎、止吐、醒胃~补中益气,清心养神,健脾和胃,养胎……” “……” 突然。 那么一瞬间。 我囧然感觉。 食难下咽…… 兄长妻,不可欺 睡眠乃人生一大幸事。 打扰本座睡眠者,破坏本座幸福,拖出去,死刑立即执行—— 比如现在,即有人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尾巴上拔毛! 我正睡得舒服,忽然觉得身边有动静。 某人,爬上了我的床。某人,掀开了我的被子。某人,压在了我的身上。某人,拨开了咱的衣裳。 “风涯……我要睡觉……别闹了啦……”我挥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妄图把正在我身上摸摸索索的家伙赶走。 那人却不为所动,冰冷纤细的手指灵蛇一般滑进了我的领口。 摸什么摸啊……色狼…… 等一下。 纤细?洛风涯的手指头虽然修长骨感,但怎么也不可能用纤细来形容啊! 于是。神智“嗖”一下就清醒了。 咱那双水灵灵,几乎占据了半边脸的大眼睛,“唰”得一下张开。 直勾勾,对上了一双同样水灵灵,却细长细长带着点艳色的桃花眼。 对方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睫毛煽起来的风吹的我眼睛生疼…… “呦,醒啦。”洛惊寒眉毛邪魅魅挑了一下,语气颇为戏谑。她说话的气息全都湿湿得喷在我脸上,顿时,咱全身的寒毛都齐刷刷直立起来,迎风招展。 洛、洛惊寒……你终于忍不住对我出手了吗? 你,你果然是个弯的吗…… 脑中自然浮现新文巨幅标题:《兄妹共争一妻——妹疯杀嫂,引发血案》 “你、你在干吗……” “你猜呢?”妖女眉目间的邪恶更浓一分,明明笑得如此清淡雅致,却直让人绝得全身鸡皮疙瘩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噌噌冒出来。 “哈……我不想知道……” 这种人,你越不想知道,她越偏是要说。 果然,洛惊寒嘴角一弯,“找东西。” “哦……”我头上坠下三道黑线。找东西有必要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姿势找吗?!“那,洛惊寒小姐,您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我快被你压死了……” 此刻,洛惊寒正整个人扑在我身上,手臂交叉压在我胸口上——多么阴险啊!你是想让我胸部爆血而死吗?! “好。” 洛惊寒答应得倒爽快,身体也不知在哪里借的力,忽然就轻轻向上浮起来,长发在空中如同墨融化在水中一般,悠然轻扬。她再落下时,就换成了规规矩矩跪坐在我身边的姿态——这女人一举 一动果然是够媚够妖孽啊,难怪江湖要称她为“鬼姬”,三分像妖,七分似鬼。 我被压得干咳了一会,也坐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拖着被洛惊寒踢到床底下的被子,小心翼翼挪挪挪,挪到床脚,一副遭受凌-辱的未成年少女样,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你……你说你要找什么……” “你出嫁的时候,碧玉楼有没有给你一只镯子?” “呃?” 我呆,印象里是有那么个东西啊……貌似还挺贵啊…… 忽然,我猛地想起了什么,从床上滑下去,然后钻到了床底下,翻腾翻腾翻腾……找东西…… 等我从床底下钻出来的时候,洛惊寒已经抱着手臂站在了我的身后。 “找到了……” 洛惊寒垂眼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我,和我抱在怀里的一只破鞋,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 我把手伸进那只靴子里,掏啊掏啊……话说这只鞋还是我从天下堡穿来的呢…… 于是我变魔术一般,不断从破鞋里掏出各种金银珠宝,然后再塞回去。最后,我还真的掏出一只镯子。 那玉镯安静得躺在我掌心里,通体泛着血染般的玉液之光泽,莹润而晶莹。 “呦……” 我眼前一花,掌心里那只镯子就已经套在洛惊寒指头上了。 “是血玲珑啊,”洛惊寒把镯子在指尖转来转去,看的我一阵心惊胆战,值一座金陵城的银子啊!!! “没想到,柳闲歌还真把它给你了。” “啊?这东西果然很值钱么?” 洛惊寒有点鄙视得瞥了我一眼,分明在嘲笑我土鳖。“岂止是值钱。这是天下堡女主人地位的象征。他把它给你,既是私定终生。” 女主人? 天下堡? 几个字在我脑中无限放大,然后重重砸下来,顿时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本来以为就是个定情信物,没想到,竟然是枚订婚戒指! “喂,你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哼,你那点破事,随便一查就一清二楚,你真当拜月教的人都是一群吃白饭的?” “我没……” “你眼神告诉我,你就是这么觉得的。”妖女兀定下了结论,一巴掌拍死,不给咱丝毫解释机会。 好吧……确实被你看透了…… “那么,”妖女忽然手腕一翻,把那只镯子攥在掌心里,“我是不是该把它给毁了呢?” “什么?!” 大脑直接不用反应,我就腾地蹦起来,奋不顾身冲上去抓住洛惊寒的袖子。 “别别别别别……惊寒惊寒,惊寒姐,冲动是魔鬼!你不要冲动!” “你现在是拜月教的教主夫人,却又和天下堡堡主私定了终身,传出去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作势就要捏碎。 “惊寒姐!!!!!求你了!!!!!” 我死命扯着洛惊寒,这次真的是疯了!管她会不会一掌拍死我,总比眼看着价值连城的东西在眼前被毁掉了心疼死要好! 洛惊寒被我撕心裂肺的哀号,还有眼角挤出来那一滴疑似眼泪又貌似冷汗的东西,搞得呆滞了一瞬间。 三秒之后。妖女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放手。” “唔?”我张开眼,泪光点点可怜兮兮仰视着她,“不要……” 洛惊寒嘴角肉眼难以察觉得抽搐了两下,然后毫不留情,一掌挥下来。 我刚要惊声尖叫:杀人啦! 只听“刺啦”一声,清脆的裂帛之音,惊寒姐姐她……断袖了…… “给你。” 我此刻正抓着洛惊寒被撕裂的袖子,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刚才惯性太大,结果就乌龟状仰倒了。眼看着洛惊寒随便一丢,那只闪耀着金钱光芒的镯子就在空中划着完美的弧线,作着完美的三百六十度转体运动,最后“啪嗒”砸在我胸脯上,弹了一下,掉在胸口。 “我要的不是这只镯子。是一只莲花座罗汉珠。” 武侠变玄幻 这两天变得不那么无聊了。 原因是,某日我找洛风涯结果找迷路了,东拐西拐,结果找到了流花姐姐一干人等。 那时候,一向淡定的小辫子叔叔忽然一个瞬移出现在我面前,热泪盈眶握住了咱的手…… 他只说了一句话。 —— “我们打了那么多年斗地主,终于可以搓麻将了!” Σ(⊙▽⊙"a ……原来,这里也流行搓麻的…… (小七:请大家不要把关注点放在为啥这个时代有斗地主上……) 于是乎,咱也加入了流花、小强哥、鞭子叔的噼里啪啦搓麻将行列。 ———————————麻将进行时ing——分割线再次无良飞过——————— “吃!” “md,你又抢我牌。”记性不好的大叔看完自己的牌才发现自己的杠子又被抢了。 “哈哈,大叔你好歹也是练武的,反应要快一点嘛……”幸灾乐祸的某女幸灾乐祸道。 “……!@#$%^&*……”(各种嘈杂争吵丢牌声) “自摸!”某女一只脚踏在椅子上,袖子卷的老高,完全《功夫》里包租婆造型。 “啊!这样的烂牌你也胡!”嗯,冷冰冰的小强哥也暴走了,此人还差一张牌就清一色一条龙。 流花姐这次倒是淡定,“嘿嘿”冷笑一声,推倒面前的牌,“放心,即使她不自摸你也赢不了,你的胡牌在我这里……哈哈哈……” 小强哥脸色一沉,杀气四溢。 这厢流花姐姐头顶避雷针冷光闪闪。 我趁乱开始收钱,这就是所谓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嗯……咱有自知之明,不图赢大的,有利就赚…… 偶然一抬头,看到窗外一张木愣愣的脸,三分惨白七分阴郁挂在那儿,冷不丁吓得我胸上一抖。 “风涯,你怎么又在门口站着啦?大白天的别阴区区的啦……”不耐烦挥挥手。 洛风涯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幽灵一般又漂移走了。 “教主他啊……寂寞了……”流花姐一边码牌一边很有母性得摇了摇头。 她话音刚落,小辫子叔叔和小强哥都不约而同抬头看我。 然后我准确受到那眼神中的暗语。 ——教主固然重要……但是,为了我们的事业……只能暂时委屈教主把夫人借我们用用了……于是咱打了个呵欠,假装刚才啥都没发生,继续码牌。 好景不长。 没多久,不速之客再次登场。 “啪”。 一声脆响,一串手珠不知从何方飞来,带着超强气势把我面前的牌整排打到,然后停在了我面 前。 手珠为千年罗汉珠所制,汲取天地精华而其中凝有气色光彩,上刻莲花座纹图,经历不知多少年月,却不见磨损。无人知其所来,乃神物。 我把罗汉珠拿起来,囧然觉得……怎么那么眼熟啊? 这个不就是我从碧玉楼出嫁时碧华夫人给我戴上的那串嘛?我明明是把它遗落在天下堡了呀…… masaga?! 妖女不知何时已然漂移在我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完全是睥睨天下——独孤不败天下无敌的气势。 我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你……去了天下堡?” 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洛惊寒带着肩扛式导弹终极战士状,她脚下天下堡陷入一片火海的景象。 “嗯。” 我又抖了一下,小小声,“你……你没有造成天下堡和拜月教之间的国际争端吧……” 洛惊寒挑了一下眉毛,虽然我运用了某种她理解不能的词汇,但是她明显是了解了我的意图,于是有点不爽的语气回答,“我只是拿回了这东西而已,我没时间和杂碎动手。” 啊…… 暗自松了口气。 “跟我走。” 等我回神,看见洛惊寒那乌黑油亮的黑发在我面前华丽得划了道弧线,妖女说完转脸就走。 “……”流花、小辫子叔叔、小强哥集体沉默,低头假装啥事都没有发生,完全无视我求救得几乎热泪盈眶的眼睛。 见我不动,妖女一只脚跨出门槛的时候,再次回头。 “快点。”声音不大,但是不耐烦的情绪很鲜明。 “是!”我立刻唰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噔噔噔跑过去。 嗯…… 我看洛惊寒比风涯哥哥那个气场强了不是单倍数的…… 咱小媳妇状唯唯诺诺小跑着跟着走路似游魂飘的洛惊寒。 “那个……我们去哪啊?”跟着洛惊寒在石柱交错的长廊跑了一会,终于我忍不住开了口。 “找洛风涯。” “为什么啊?” “试试那镯子。”洛惊寒的嘴角似乎是扬了一下。石壁上的火光落在洛惊寒的侧脸上,随着她快速移动的身影,她的面容明暗不定…… 呃……更加恐怖了t。t…… “试?怎么试啊?” 我话音刚落,洛惊寒突然顿住脚步。她刹车系统比较高级,我就不行了,差点一头撞洛惊寒脸上…… “混沌者,虚无也,此处即彼处,今时即明时,无色无相,粘稠而已,偶有虚空弥沫,为异物,飘荡其中。混沌初分,开天辟地间,清气升,而衍周天星辰,浊气沉,而成厚土幽冥,惟一周山立天地间。盘古身化山川万物,致四海洪涌澎湃、激荡不息,地仙界难以平静,鸿钧取混沌中二十四虚空弥沫,成二十四颗定海珠,五色毫光朦重,镇慑四海,平息地仙界。后,二十四颗定海珠为截教隐仙、天皇得道者赵公明所有。” “……啥……”咱脑袋上黑线三条,“请说汉语……” 无奈洛惊寒一旦变成学术状态就根本不理我,自顾自继续神神叨叨,“封神一战,赵公明榜上有名,合该身殒,二十四颗定海珠为落宝金钱所落。燃灯道人得定海珠,有言:今日方见此奇珠,吾道成矣。二十四颗定海珠与佛门有缘,燃灯道人为求大道,投身佛门,为过去七佛之一,燃灯上古佛,二十四颗定海珠衍二十四诸天,大兴于释门。其余不知所踪。” 洛惊寒语落,兀自陷入某种我理解不能的沉思之中。 咱头上黑线三道,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文盲,于是干笑问,“哦……这样啊……所以呢……?” 洛惊寒嘴角又是一扬,眉眼间露出一抹邪魅,“你以为为什么洛风涯一定要迎娶碧玉楼之人?” “……”难道……“是因为这串珠子?” “没错,”妖女笑意里妖异更浓,“料想那碧华夫人为了保住自己宝贝女儿的性命,会把这串珠子给赔上。” “啊?保命?”我挠头,明明我没有戴珠子也没事啊…… “碧玉楼镇守幽冥穴口,有上古鸿蒙轮回莲之莲颈才得以镇天下幽冥之气……” 我头上又一朵乌云飘过,响雷三声。 囧……怎么武侠变成了玄幻…… “而这串手珠,不知道碧玉楼从哪里弄来,可定天下万物,无论形影气魂。无论谁带上,都可保魂魄不散。” 洛惊寒最后一句话我总算听懂了。 “也就是说,戴上它的人,即便是接近洛风涯也不会被恶灵吞噬而身形具散?” “嗯。” “噢……”我眨了眨眼睛,忽然竖起食指,“那也就是说这玩意对我来说没用嘛~” “……”洛惊寒忽然一把把我手上捧着的手珠夺过去,“不是给你用的。” “咦?那是你用的?这样的话,你们兄妹就可以来一个久违了的亲情世纪大拥抱……” 我这话还没说完,不经意瞥到洛惊寒冰冷刺骨的眼神,立刻闭嘴。 “哈哈……那莫非是给洛风涯的填房小妾的?” “……你想死吗?” 呃……完了,这回真的生气了。我真的只是想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啦…… 呃……果然,不能和姓洛的开玩笑…… 拼命摇头ing。 “……”洛惊寒一脸“我不要和蠢货说话”的神情,转脸继续走,不再理人了。 风涯哥哥的秘密 洛风涯练剑从不用剑。 说好听点,风涯哥哥那是武功高到一定境界,信手折枝、覆手挽花,而为剑。 正如当年老谋子导的《英雄》里,陈道明叔叔那一句至理名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七某抚须:想当年那句“人就是贱”堪称经典啊……) 他依旧是一袭黑衣,黑,却如此飘逸,衣舞如一朵盛放着凋零着旋舞着的黑色莲花。 浓浓一片墨色之中,只有那双手是素白的,素白的掌中,迫人的煞气席卷而出。 他的身形缓急而有致,明明快得根本让人看不清,但又让人觉得他的一招一式如此从容。起承转合之间,足下生花,翻手为云,优雅得仿佛一条游弋空中的蛟。 那黑色的发丝间,那面容是苍白的。连唇间都不带一丝血色。而那双眸子中的黑,如此浓重,任谁也无法化得开。 洛风涯正在练剑的沙场之中,我躲在洛惊寒背后远远看着。缠绕在剑上的恶灵嘶吼呼啸,嗯…… “……真像科幻片啊……”我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洛风涯似乎这时才发现我和洛惊寒的存在,风涯哥哥练剑还真是全神贯注……虽然我更觉得刚才他那表情是貌似在发呆。 “接着。”洛惊寒说着,一弹指,那串罗汉珠就化为一道流光“嗖”得飞了出去。 洛风涯一甩手,那根被当成剑的树枝就一下直直戳进了石壁中。 omg……人家入木三分,他入石三分…… 转而,洛风涯随意一抬手面无表情抬手接住佛珠,然后慢慢摊开掌心,低头看着那串躺在掌中的佛珠。 “什么东西。”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漠的,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出现任何气息的起伏。 “碧玉楼的定海珠,”洛惊寒语气间带着一点洋洋得意,“现在你不用担心魂飞魄散了。” 洛风涯只是低头看着那串手珠,神色僵硬,许久没有说话。 “那个……什么魂飞魄散啊?”一直被当空气的在下,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总觉得心里非常不安。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洛风涯,但是洛风涯的目光只是和我交错了一瞬间,旋即就避开了。 “他果然没有告诉你。”洛惊寒冷笑了一声,“也是啊……告诉你又能有什么用呢?” “哈?……”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幽怨地腹诽:你不毒舌会死吗……“没有人使用力量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妖女忽然收敛了脸上冰冷的笑意,那双野兽般的瞳孔斜瞥向我,杀伤力十足。 “哈?……”好一个复杂的双重否定句…… “你知道为什么历代拜月教教主都会死的很早么?而且……是能力越强,似得越早。” “恶有恶报,自作孽不可活……”我下意识嘟囔了一句,但是发现洛惊寒猛地收缩的瞳孔投射过来的杀人信号时,我立刻迅雷不及掩耳改口,“嗯……诸位先代教主都太惊才绝艳了,连老天爷都喜欢,于是迫不及待就把他们请回去了……啊哈……” 洛惊寒冷冷哼了一声,“是因为……” “召唤恶灵的代价就是——灵魂会一点点被恶灵吞噬殆尽,直到完全被吞噬,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他们为了追求力量,最终都是同一个下场——成了埋葬在坟场中万千僵尸中的一个,永世不得超生。” “?!”猛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直窜上头顶,整个脊背都是森寒的。我不可置信看向洛风涯。 “不需要召唤咒就可以呼唤恶灵?哼,天下哪有那种好事,”洛惊寒再一次露出那种带着恨意的冷笑,“父亲那个疯子。他是……把召唤咒刺在了风涯的身上!”洛惊寒说着,她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音调也忽然拔高了,变得有些刺耳,“先代也有人曾这样做过,结果呢?!有一个熬过两年的吗?!他为了追求地位,竟然这样对待他自己的儿子!他那时候肯定是没想到大哥会被杀死吧!哈!那家伙被风涯杀了,风涯任何人也无法触碰他,我当时真是想看看他知道拜月教要绝后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要是没有你……”洛惊寒忽然停止了她疯狂的眼神和语言,目光猛地投到了我身上。那目光仿佛有实体一般,瞬间砸在我的头顶,一声轰响。 “够了。”洛风涯的声音响起来,他向来平缓像开水一样的语气里,这一次似乎带上了点焦躁。 “惊寒,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难得的长句子。 洛惊寒脸上激动的表情也一瞬间就消失了。她轻轻一转身,墨色的发丝在空中还没落下,下一秒,人就不知哪里去了。 沉默。 忽然就此放大。 空空的沙场中,我和洛风涯隔着几步站着。明明没有风,却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漫天都有冰冷的黄沙在落下。忽然,就生出那么点苍凉的意味。 “她说的都是真的?” 洛风涯只是安静得站着,手中握着那串珠子,没有回答。 “你真的……” “竟然……” 我退后了一步,不可置信,不愿相信得摇了摇头。忽然觉得方才全身冻结了的血液一瞬间又流动了。 不,确切得说,是沸腾了! “难怪……”嗯,悲情的女主说话时尾音要有一点点颤动。 “难怪!” “?”莫名其妙的男主呆呆的脸上落下一个大问号。 “难怪你们都对我这么好!原来是把我当成生育工具!我告非(这两个字要合体来看)!我一个新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破除封建迷信的大好青年,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我猛然爆发,中气十足暴怒得吼出来! “我已经忍了很多天了!先是流花,现在竟然连洛惊寒都这么说!我忍无可忍了!!我要离婚!!” 分贝可观,余音绕梁,震得沙场都抖了一抖。 洛风涯依旧是保持着刚才的神态和动作,良久,洛风涯终于缓缓开口。 “……啊?……” ————————————阿七吐槽分割线———————————— 七妖妈【捶胸顿足】:好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主啊!!!拜托你听话抓住重点!!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温柔得安慰一下悲情的风涯哥哥吗?!为啥要扯到你自己身上去啊! 女主【瞥】:嘁,你怎么能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这是转移注意力ok? 七妈【囧】:虽然说……转移注意力也是个办法……但是错过了一个大好和男主拉近距离的机会…… 女主【翻白眼】:哎呦这故事长着呢你急个毛啊…… 吵吵更健康 小辫子叔叔,边吃瓜子边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你说……教主和夫人这是怎么了?” 流花姐姐在一边一粒一粒细细得给瓜子剥壳。貌似这位姐姐是喜欢剥出一把之后,然后一口全塞进嘴里…… 姐姐抿唇一笑,千娇百媚,“这不是明摆着嘛?~小两口吵架呀!” “吵架?为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强哥也□一句,顺便还抢了流花瓜子一枚。 流花姐脸色一变,眉头皱成“川”字,面露担忧之色,“莫非……那个不和谐了?……” 小辫子叔叔和小强哥同时抖了一下。 话说—— 这女人……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啥啊?…… —————————————————————————————— 我的确在闹脾气。各种闹,闹得无比欢腾。 通常一个人敢如此放肆,是因为他知道有一个人无论怎样都会纵容你,哄着你,直到你开心为止。我们可以把这种行为概括为四个字——蹬鼻子上脸。 (七某人【尴尬,竟然有这么没文化的女主】:咳,不是所有的俗语都是四个字,好吗……) “子衿。” “别跟我说话。”见某人游魂一般飘过来,我立刻从椅子上把屁股挪开,噔噔噔走向屋外。 洛风涯倒是听话,果然没有再说话。只不过一直背后灵一样贴着我飘来飘去。 我出房间,他帮我开门。我喝水,他帮我倒茶。我洗手,他帮我递手绢。 “喂,洛风涯。”被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实在很想去厕所,于是忍无可忍猛然顿住脚步,猛地回头——呃,发钗都被甩飞了一根。 洛风涯果然没有一头撞在我身上,毕竟人家武功那叫一个登峰造极,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举手刀落而不粘血,我动作怎么快在人家看来都应该是慢放吧? 话说回来,这样的话,难道武林高手们一天到晚都生活在镜头慢放之中……? (七某【无力】: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纠结在你诡异的臆想里?!快点推动情节发展!) “我说,你现在不是戴上那串手珠定住了魂魄,所以恶灵不会随便放出来了吗?!” “是。”风涯哥哥回答得干净利落,极其完美。 问题是,我说的是反问句,不是疑问句啊! 我嘴角抽了抽,深吸一口气,“我是说——你现在不用于别人保持距离了啊!你完全不用只粘着我了嘛!你可以和流花她们去打麻将!可以和你那一堆漂亮的侍女妹妹们调情!可以去和你惊寒妹妹促进亲情!还可以去跟你养的大雕亲密接触!这么多事情可以做,干嘛跟着我啊!” 一口气飞快说完以上这一堆。嗯,肺活量真不错。 洛风涯似乎是怔了一下。 看他愣在那里,我反而囧住了。莫非风涯哥哥立刻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打算扔下我去调戏漂亮mm去了? 正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洛风涯突然从他松松垮垮的衣袖中,伸出那只素如兰花的手,轻轻拽住了我的袖子。 那小小的动作里,满满透着依赖和珍惜。 当时你说我不震惊、不心动那当然是假的。 咱那颗心脏腾腾腾跳起来,哪里是小鹿乱撞,完全是狗熊乱撞…… 洛风涯这招跟谁学的啊!哇kao!这么纯情!姐姐我都把持不住了! “我担心你走丢了。” 接着,我朦胧中听到风涯哥哥淡色的薄唇一张一翕,吐出来这么一句。 “啥?” 啪嗒。咱心中有啥玩意,忽然就那么华丽丽的,碎了。 …… “洛风涯!!!你!!!” ————————————打情骂俏分割线————————————————— 于是,教主和教主夫人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夫妻吵架八点档戏码,继续上演。 “子衿,吃桃子吗?” “不吃!” “子衿,吃花生吗? “不要!” “子衿,吃香蕉吗?” “喂!我又不是猴子!” “哦……那吃红豆糕吗?” “……”某人已然在暴走的边缘,“洛风涯!你把我当猪来喂吗?!你当我是猪吗?啊?!” “我没有把你当成猪。” “…………”某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您,能不能,别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回答……好像,你真的,在考虑,我是不是猪一样……” “哦……我真的没有把你当猪看。” “……”看着风涯哥哥凝滞着却认真的眼睛,某人忽然就彻底无力。 总之。 和教主的相处模式,至今仍旧很囧。于是乎触景生情,虽然不知道哪里有景了,咱不可抑止开始怀念柳哥哥。 柳闲歌和我的默契点就在于——无论我们彼此怎样拐弯抹角,大家都对彼此的意思心知肚明,那说话叫一个舒爽啊……而洛风涯……即使说得再怎么明白露骨,用三千字来解释本来三百字能表达的意思,我们还总是无法准确理解对方——问题的症结就在于——我们思维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里啊啊! 总之。 这场我和洛风涯的第一次争吵,最后,就那样消弭于无形,就那样随着晚霞最后一缕余辉,而无疾而终了…… (七某人【咬牙】:你在感伤个什么劲啊!要不要仰头四十五度再泪流满面一下!) 最后,洛风涯答应了我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那就是—— 我知道你们想的是华丽丽的h,嗯,不好意思,不是的,啊哈…… 那就是—— 洛风涯要带我去坐落于拜月教西南面的西域名城,来个蜜月旅行~~~~ 在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憋了那么久,我感觉全身都可以长出菌类来了!现在,总算有机会可以出去,我当然是死也不会放过! 于是趁热打铁,趁火打劫,又提出了个附加要求。 “我要——我们两个,微!服!出!巡!” 七的通知 西西西 七决定了 如果收藏和推荐不多的话。。。七就不更鸟。亲们要七更文的话 黑黑 就快点推荐和收藏吧 (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嘿嘿嘿。 西西西 七决定了 如果收藏和推荐不多的话。。。七就不更鸟。亲们要七更文的话 黑黑 就快点推荐和收藏吧 (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嘿嘿嘿。 西西西 七决定了 如果收藏和推荐不多的话。。。七就不更鸟。亲们要七更文的话 黑黑 就快点推荐和收藏吧 (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嘿嘿嘿。 西西西 七决定了 如果收藏和推荐不多的话。。。七就不更鸟。亲们要七更文的话 黑黑 就快点推荐和收藏吧 (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嘿嘿嘿。 西西西 七决定了 如果收藏和推荐不多的话。。。七就不更鸟。亲们要七更文的话 黑黑 就快点推荐和收藏吧 (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嘿嘿嘿。 西西西 七决定了 如果收藏和推荐不多的话。。。七就不更鸟。亲们要七更文的话 黑黑 就快点推荐和收藏吧 (不似威胁,胜似威胁)嘿嘿嘿。 唯独骑马难 微服出巡是好,但是第一要解决代步工具问题。 我始终觉得把人类当成代步工具(之前一直被洛风涯抱着漂移漂移来着……)实在是太不人道,太有伤风化了…… 在沙漠里驾马车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嗯…… 看来,摆在我面前的唯一正道就是——骑马! 啊,骑马。说到马,这个是我的痛处啊! 仰面望天。在天下堡一次又一次被马羞辱的悲惨记忆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里。 但是,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不是吗?!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躺在地上呢?! 于是,热血的女主我,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和心爱的男主一起“向着夕阳策马奔腾”,默默坚定了学会骑马的信念! (妖某人:你什么时候变身成热血女主了……) 当我向洛风涯提出这一意见的时候—— “呐,风涯,我们要骑马出去的对吧?你教我吧。” 我双手握拳抵着下巴,眼睛使劲眨巴眨巴,做出十足期待的样子。 话说现代的女孩子都做过“帅帅的大哥哥扶着自行车后座教骑车”这种梦吧? 骑马也同理啦,虽然说不能让帅帅的大哥哥扶着马屁股。 风涯哥哥面瘫瘫看了我整整三秒,然后淡定吐出两个字。 “不会。” “……啥?” 我呆滞三秒。 不?!会?!骑马?! 石化在原地的我囧然想起——洛风涯这家伙几十年的人生一直是人畜勿近啊……估计他连马都没摸过…… “怎么了?” 正在我扶墙瘫软状时,某幽灵妖女忽然灵异得从我背后冒出来。 “呀?!” 震惊之下我一蹦三尺高,胸差点吓掉出来! “洛、洛惊寒?” 有必要非得贴在别人背后对着人家耳朵吐冷气吗?! “哼,”妖女冷冷哼了一声,对着已经躲到洛风涯背后的我扬了一下半边嘴角,“你在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嘴角抽抽。这就是所谓的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子衿说想学骑马。”洛风涯突然插话,阻隔住了洛惊寒不断涌过来的冷气场。 “骑马?”妖女眉头一皱。 “你会吗?”洛风涯淡淡说。 我猛地掐住洛风涯的胳膊。 啊啊!谁让你问她啊,她那么鬼畜,跟她学骑马我肯定会被碎尸万段先奸后杀蹂躏致死的!! 此刻,洛惊寒的表情却诡异得纠结了。 妖女眉头慢慢蹙起来,咬了一下嘴唇。 忽然一扭头,走人了。 “哼,无聊。” 她这样说着,那白色的身影一晃,便……漂移不见了…… 几秒的寂静之后。 我终于回神,扯扯洛风涯的袖子,“呃?发生什么事了……” “惊寒她不会。” “不会?” “骑马。” “nani?!” 这次我真的震惊了,居然连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洛惊寒都不会骑马??这是怎么回事?话说回来,洛惊寒确实一直骑老虎来着…… “怎么会呢?” “那是因为,三公主她啊……”珠帘外,流花姐姐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响起来,“她不愿意坐在马鞍上。” “啊?” “小的时候,只要让她骑马,她就会死命闹着要下来,不知道弄死了多少匹马。” “啊?” “她嫌……太硬了……” 囧…… 我头上三道黑线垂下来。 真是绝佳的理由啊…… 洛惊寒她真是…… 出乎意料的娇弱呢…… ——————————学习骑马分割线——————————————— 终于,教主夫妇,开始了搭档学习骑马的艰辛历程。 小辫子叔叔负责教我,阴阳头哥哥负责教主大人。 为了避免相互干扰,教学分别在两个各自独立的围场里进行。 流花是辅导员,但是自从去了洛风涯那边就再也没在我这边出现过。 其实骑马也没那么难啊。 话说我骑了一上午,现在已经不需要小辫子叔叔替我牵着马,一个人可以比较稳当得骑马小跑了,一圈一圈围着围场绕圈,又欢快又和谐。 “辫子叔,”我勒马,“我想去看看风涯学得怎样了。” 小辫子叔叔貌似想要说什么,但是没等他张口,我就轻踢马刺。马儿撒开四蹄,哒哒哒向着风涯哥哥所在奔去。 我到了地方,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怎么有种洪水过境、海啸袭击过后的感觉呢? 等我跳下马走进围场,定睛一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 雷翻了…… 只见,飞沙走里之中,一团黑色不明物体正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绕着围场疯狂转圈! 而围场周围,是一排排、一堆堆东倒西歪口吐白沫的各色宝马。 那“马尸”堆里,阴阳头哥哥和流花姐姐形象全无,正在崩溃得对着那团不明物体手舞足蹈大喊着什么。 我凝神排除杂音,终于听清,他们喊的是—— “教主!!!快点停下!!!!!!!!!!!这样下去,马会死的啊!!!!!!!!!!!!!” 呃……masaga…… 目光重新聚焦于那团不明物体。 说时迟那时快。 随着一声重物倒地声,那团不明物体终于停下了。 围场扬起的慢慢烟尘中,我看见一个人影;随着浮尘逐渐落下,我终于看清—— 呀……那不是洛风涯嘛…… 他脚边,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正在姿态不雅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教主!!!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带着马飞啊!!!!”阴阳头哥哥双手抱头,崩溃状吼道。 otz——他竟然在洛风涯面前暴走了。 洛风涯表情也颇为纠结。 虽然仍旧是面瘫着,但是能感觉到这是面瘫之中带着无奈。 “一不小心……” “教主!!!”流花姐姐暴走too。 “因为它跑的实在太慢了……” 话说,洛风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你天生就是代步工具的命嘛…… 到底是你骑马,还是马骑你啊…… 七某人:哈哈哈 好笑不 那对狗男女教会他的事 今天的故事,要这样开始: 从前,有一对狗男女,他们正在沙漠里面大干苟且之事。 碰巧,传说中江湖中最霸气最残忍毒辣的拜月教教主和教主夫人华丽丽从他们身边路过。 于是,那对狗男女…… 就被华丽丽哒,偷窥了。 —————————————————————————— 其实咧,事情的经过是这样滴…… 话说,我和洛风涯准备齐银两和吃穿用度,于是就骑着两匹帅帅的无花高头大马,踏上了华丽丽的微服私访之路,当然,你也可以称之为——蜜月旅行。 鉴于洛风涯那武功当真是独步武林,杀遍天下无敌手。于是那些手下们,一个都没有出来阻止我们夫妻二人做这种荒唐事,当然,也没有自告奋勇护驾的。 第一天。 我为了体验在沙漠中跋涉那种风吹日晒的爷们感,所以拒绝了洛风涯瞬间漂移的建议。 我和洛风涯在众人目送之下,雄纠纠气昂昂,充满豪迈之气得骑马消失在一片黄沙之中。 在沙漠中跋涉了一天一夜之后,我tmd就后悔了…… 真是tmmd晒死老娘了! 可恶的是这时代除了猪油真不知道还有啥能护肤! 别说兰蔻香奈儿,连个大宝sod蜜都没有! 但是已经在沙漠里走了一段,总不能扔下那两匹汗血宝马,让它们晒死在这沙漠里吧!我以前还是参加了学校的爱护小动物协会,曾经亲手将学校里好多好多只可爱的小猫送去做结孕手术…… 我是很有爱心的说…… (七某人:可怕的女人……毁掉了无数猫儿的“性福”……) 所以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过悲剧终于还是发生了。走了半天之后,我和洛风涯就迷路了…… 还好入夜之后,我和洛风涯碰上了一队过路的西域商旅,不然我们两只连帐篷都不会搭的小白就只能幕天席地了…… 正当我和洛风涯兴冲冲牵着马冲向火光的时候。 忽然,洛风涯顿住脚步。 那个人兽,耳朵一竖,玉手指向一片杂草丛,“那边有人。” (女主: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听到一百米以外的娇喘,果然是兽类。) 我找人心切,扯着他继续走,“咦?管他呢,说不定有人在便便。” “有两个人。”“哎呀,”我不耐烦瞥他,“他们说不定是组团去便便嘛。” “一男一女,呼吸粗重。” “啥?”我听到这里,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下一秒,咱眉毛一竖,目露凶光,扯住洛风涯的袖子,向那边大步流星而去。 “有情况?那怎么能坐视不理!走!风涯,咱们看看去!” “呃?”面瘫的风涯哥哥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乖乖跟着咱小跑而去。 ——————配音分割线—————————情节请合理发挥想象———————— “呀~~雅蠛蝶~~~” “好棒好棒~~再深一点~~~~” “人家还要~~~” “哦~~哦哦~~啊呀呀~~~” “嘻唰唰~~嘻唰唰~~~” “呀呀呀~人家还要。再 在进去一点~~哦哦哦~啊啊~ “!@@#¥%%……” 我扯着洛风涯爬上树丛后面的斜坡,找了个绝佳观赏角度,自上而下俯视整个全景。 久违了的□现场版啊……还是激情野战~ 我死水一般的生活终于有调剂的小菜了! 呵呵呵呵…… 某色女擦口水ing。 “他们在做什么?” 忽然,某男冷冰冰死人一样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搞得我一阵毛骨悚然。 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纯洁得令人咋舌的单纯美少年一号。 虽然我觉得有必要让风涯哥哥受点这方面的教育,不过鉴于他以后的实践对象是鄙人,鄙人怀着自尊自爱的高尚情操,把风涯懵懂的那点苗头给扼杀了。 “少儿不宜!十八禁十八禁啦!”我边说边一把死死捂住洛风涯的眼睛,“不许看!” “为什么?” 呦,你还不屈不挠? “我说不许看就是不许看!” 洛风涯的睫毛很长,扫在我的掌心,有点痒痒的感觉。 见我态度坚决,洛风涯果然不再要求要看。 我于是继续开心得专注观赏我的激情小电影。 洛风涯就这样寂静了一会。 我和他肩并肩趴着,耳边回响着娇喘连连呻吟阵阵。 啧,气氛还真是有够微妙啊……冷风吹过…… 哗哗—— 一刻钟之后。 心满意足,偷窥完毕。夜深的大漠,冷得彻骨。 不过咱有风涯哥哥体温护体,抱着人肉暖炉感觉还是不错的。 我拽着洛风涯走向商旅的营地走去。 忽然,沉默良久的洛风涯慢吞吞开了口:“他们刚才是在做流花说的那件事吧。” “……”我踌躇了一瞬间,觉得在这个问题上骗人实在太没人品了,于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来做做看吧?” 我呆,黑线n条,冷汗n滴,密密麻麻布满了我的脑壳。 做吧做吧做吧做吧…… 无限循环音萦绕在我耳畔。 不过我下一秒,骤然回神,假装虾米都没听见,从洛风涯怀里挣脱出来,跑向营地。 ——————————小七和女主的拌嘴分割线—————————— 某七人:你装什么cj啊……干脆也幕天席地,野战个你死我活天地色变好了…… 女主:理论和实践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虽然我理论上已经有所小成,但是若说到实践嘛……【女主深思中……】 某七人【惊恐退后ing】:你在想啥……为毛在喷鼻血…… 女主【愤然擦鼻血】:想让我演激情戏也可!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某七人【颤声】:啥…… 女主【忸怩,小小声】:伦家想试试爆菊花……注意哦,是主动语态…… 某七人【屏蔽音飘过】:吡——哗——注意了注意了,非腐女的cj小盆友,自动忽略上面一行的兽类语言…… 江湖八卦818 那队胡商都是通情达理的人,毕竟做生意人嘛,就爱结交朋友广施援手。一听说我和洛风涯是不幸在沙漠中迷路,就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们加入他们的旅行队伍。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商旅们都是胡人打扮,蓬松的大胡子配上纱织的长长头巾,俨然一副阿富汗伊拉克人样。不过,还好人长得都够淳朴,不然我很容易把他们和恐怖分子联系起来。 “我们是要去醉华都。” “哈,果然是去醉城的啊。”商人们笑起来。 去醉华都那是当然的了。 人们一般称醉华都为醉城。 因为,那里的确是一个沉醉于灯红酒绿的放荡之城。 作为西域和中原通商的商埔,那里聚集了整片大陆上最丰厚的货物、金钱、财富。当然,为这些东西所吸引,那里聚集了无数的商旅店铺,自然也有无数美酒佳肴和美人。 赌场、酒馆、窑子,据说那里的家家户户都经营着这样的生意。城中无人不经商,无人不是家财万贯。 据说,漆黑的夜间,醉城蒸腾而上的灯火即便在百里之外也足以为商人们指路,那天上的星辰只能黯然失色。 这样的吃喝玩乐为一体,充斥着香车宝马美人的古代版拉斯维加斯,怎么能错过咧! “这里离醉华都应该不太远吧?怎么这般人烟稀少?” 我之前看过地图,明明只有几百公里而已,我本来还以为这里应该是繁忙的商道,可是别说是驿站茶馆,为毛我走了一天一夜,才只看到一队商旅? 商人甲用怪异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一般的商旅可都不敢走这条道,这次若不是出了些意外,我们这队人也不会冒险走这里。” “哦?这是为何?”我说着,接过一个用头巾蒙住了脸,只露出眼睛的女子递来的葡萄美酒,“莫非这里有野兽出没?” 说话间,我注意到那个女子也倒了一杯酒递给洛风涯。 洛风涯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那只手,没有动作,似乎是犹豫了。这家伙果然是一时还不能接受一般人的接近啊……我于是很善解人意得抬手替他接住,然后转递到他手里。 洛风涯的脸被面前火堆的火光映衬得阴晴不定,我也很难摸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绪。 商人乙用有些夸张的语气接过话把,“野兽?那根本就是魔鬼啊!姑娘你竟然不知道?这里是拜月教的地界!” 呀。 我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们运气不错嘛。 一出门就碰上了拜月教教主…… 我“唰”得变脸,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食人族……” 洛风涯:…… 商人丙开始爆料,“最近江湖上盛传,拜月教教主啊,又娶了新的夫人。”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感叹:“哇~江湖真够八卦的~” 商人丙故作高深,嘿嘿一笑,“哼哼,那当然。我们这些满天下跑的人,消息可灵通着呢。” 囧。我有夸奖他们消息灵通咩?…… 八卦的商人们一旦打开话匣,噼里啪啦,开始滔滔不绝吐槽。 商人甲:“据传,那洛风涯已经不知克死了多少个老婆了!都说是因病而亡,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据说,连个全尸都没有!当年醉华都城主最宝贝的那个长袖善舞的小女儿都死在他手上!更别说多少名门正派的大小姐们,都一命呜呼,香消玉损。有什么飞花楼的白芷姑娘,云上山庄的二小姐,这可都是江湖上有名有貌有才的大美人啊!” 我偷瞥洛风涯一眼,一边偷笑一边装作义正词严附和道,“哎呀呀,真是辣手摧花啊!” 洛风涯旁若无人对火喝酒,一脸漠然。 商人乙:“这次,碧玉楼的碧华夫人也真是舍得,为了江湖的安宁,把宝贝小闺女都给送进虎口了。” 我嘴角抽了一下。 是啊,想当年那女人对我如此漠然,牺牲我牺牲得那叫一个干脆。 我边想,嘴上却说,“碧华夫人真是女中豪杰,舍己为人!” 商人乙:“可不是。但是这次倒也奇了,不知那夏家小姐有何种风情,竟然把那魔教教主迷得神魂颠倒,据传他们现在正是如胶似漆,情好日密呢!” 我轻轻咳了一声,眼角去瞥洛风涯,风涯哥哥正好也在看我。 那双一直不曾有任何波动,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里,不知为何,就能被我看出点笑意来。 我被他那眼神给勾引了,顺势靠过去,下巴枕在他肩膀上耳语,“来来,我看看你颠倒了没。” 不过,我这厢还没和洛风涯调上情,那边又是一阵吐槽,天雷勾地火。 商旅丙:“听说夏家小姐已经有了身孕……若是真得一子,哎,武林岂不是又多祸患呐……” 不等他那一声长叹音落,我一个没忍住,震惊得暴吼出来:“cao!身孕?我们可是纯洁的床第关系!真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啊啊啊!!” 众人被我一声怒吼震得当即愣在原地。 我尴尬了一瞬间,骤然作淑女状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赶快换了一副嘴脸,“哎呀~快别说那个拜月教主了,在他的地盘上被他听到了就不好了。呵呵呵……换个话题换个话题……不如,说说这江湖上还有什么风流人物吧。” 商旅甲,捋胡须,大笑,“风流人物?若是说风流,没人比得上那潇湘王,沈华胥。” 姓沈的?是个王爷? 江湖艳史?我立刻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听他讲下去。 “那潇湘王真是多情天下第一,风流无人能及,惹了不知多少风流债,令天下女子为之争风吃醋。就连江湖四大美人之一的飞花楼楼主陌优昙都栽在了他的手上,不久之前从飞花楼里流出一首艳诗,据说就是陌优昙写给沈华胥的。‘忆沈郎,花开顷刻,只得一回采,莫待空折枝。’可惜啊,那沈王爷是风流成性,即便是陌优昙都降不住他啊!” 啧啧,这才是江湖嘛!风流韵事,帅哥美女。各种八卦各种门。 哪有那么多怪蜀黍怪阿姨。果然拜月教不正常啊不正常。 “你刚才说四大美人?” 商人乙,“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姑娘果然不是江湖中人呐,哈哈……那四大美人各个都有倾国之姿,不仅如此,在武林上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分别是笑忘峰杏林第一神医傅静思的侍女,凌花镜;七杀教教主,白翦瞳;拜月教的鬼姬,洛惊寒;还有就是飞花楼楼主陌优昙。” 我眨眨眼睛,原来洛惊寒竟然是四大美人之一啊…… 说句中肯的,她美是美,就是个性太差了…… “噢……那除了陌优昙有主了之外,其他人呢?”咱八卦的本性暴露无遗。 “江湖中都传闻凌花镜对傅静思是一往情深,不过傅静思性情乖张,冷傲孤僻,似乎除了医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至于白翦瞳嘛……”商人一顿,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你可知道七杀教选任护法的第一标准是什么?” “什么?” “是脸!现在七杀教内的四大护法,各个都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啧啧,这个白翦瞳实在是太会享受了……”我忍不住羡慕一把,女人当到这个份上真是爽了,左拥右抱,美男环绕……权利就是好啊! “不过,白翦瞳心里只有一个人!这已经是武林中公然的秘密了。那个人就是——柳闲歌!” “噗——” 我一口唾液,放射状喷出去。 “啥?” 她她她……那个bt女王中意柳闲歌?! “那他们之间……” “柳闲歌一直婉言而据。”商人丙笑答,“同样作为一个生意人,我真是为柳闲歌可惜啊。若白翦瞳不是个男人,答应了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七杀教作为武林中最有权势,制衡各方的一个力量,若是拉拢……” 当他说到“若白翦瞳不是bb……”的时候,我大脑整个就陷入了瘫痪状态。 “excuseme。” 我忽然猛地拍了正滔滔不绝的商人丙,瞪圆了眼睛,竖起眉毛,正色道,“你刚才说,他是个……?” “是个……男人啊。” “男人?” “是啊!” 我猛然转身,把脸藏进阴影里。 一咬袖子,眉毛一簇,愤然状,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是爱情还是理想,是争取还是放弃,是bg还是bl……我到底要不要棒打鸳鸯,插足进去……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不是冤家不聚头 告别了好心商旅之后,我和洛风涯在醉华都游玩了几日,基本上就是富婆旅游购物,大小店铺我挨个窜,买起东西来那叫一个财大气粗,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看着顺眼就随手点。身后跟这个移动银行外加提包的超级帅哥,一路引得回头率100%,浑身上下那叫一个舒爽!本来在此逗留几日,玩得开心了,我和洛风涯就打算打道回府,不料,这一日,变数突生…… 琉璃阁是醉华都最奢华的酒楼。宾客盈门,车马不绝。一座琉璃宝塔,高有七层,雕梁画栋,灯火辉煌。每层档次不同,愈是向上,菜色服务品质价钱也越高。而五层以上,拒绝vip入内,据说那服务质量已经是皇家档次。 我也不是个特别钻牛角尖挑剔的人,所以坐在五楼,俯瞰脚下众人,已然心满意足了。 五层的环境已经清静幽雅,独立小隔间内,梨花香木大桌边,我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横卧香妃榻上,支着下巴看台上舞者佩环叮咚,长袖善舞,珠帘后是丝竹管弦,缠绵乐声和着流水鸟鸣飘盈耳畔,好不惬意。 桌上,无数精致的菜肴轮流摆上了又撤去。桌边人手里的玉筷却没动几下。 洛风涯一直顶着一张面瘫脸,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啥。而我是撑得实在是心有余,而腹内空间不足。 哎……心中悲叹。 和洛风涯在一起难免陷入这种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对他讲话还不如对牛弹琴。对牛弹琴,牛也许还会嫌你烦,甩甩尾巴转脸走人。洛风涯那是一点反应都不给你,活活让你憋死。 我知道肯定诸位都要骂我贪心不足,有一张如此养眼的脸摆在面前竟然还不知足,还要求这要求那的。不过诸位也要理解我,毕竟有对比就有选择,我总是忍不住把洛风涯拿出来和柳闲歌对比一下……况且柳兄先入为主…… 哎,不知柳闲歌那小子正在干嘛呢,会不会已经把我这苦命属下给忘了? 我长叹一声,趴在隔间得窗口,百无聊赖望向回廊想东想西。 突然!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飞快得经过帘幕掩映的长廊,上了楼梯。 那一瞬间心脏骤然怦怦跳起来,差点从嗓子里蹦出来。 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又无比希望自己千万不要看错!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人,不是韩涵又是谁?! “洛风涯,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下茅厕。”尽量装得若无其事,我慢腾腾从香妃榻上站起来。洛风涯没有说话,抬起眼皮,没有光泽的眼睛把目光淡淡投在我脸上,然后又移开。 咦?风涯哥哥的情绪有点不对啊…… 算了,大概我想太多……坏事还没做呢,怎么能先做贼心虚? 不对,我这是自救!哪里是坏事!再说了,即便是坏事,也要做的理直气壮! 我这样想着,不觉间已经偷偷摸摸走到了六层廊下,趁没人注意,一个闪身跑上楼梯。 不幸的是,刚上到六层我立刻就被几个五大三粗,架势骇人的守卫拦下了。 “姑娘,这里若非是琉璃阁主人的贵客,是不能入内的。”守卫倒是和颜悦色,露齿三颗,笑得那叫一个国际化标准。只可惜,那动人的笑容展现在与之完全不相称的脸上,只起到了十足的负面减分作用。 “噢?是么?”我挑眉,亦展颜,笑得那叫一个高深莫测,“你怎知我不是你家主人的贵客?” “这……”守卫犹疑。 在临近拜月教的地界里,大意不得。还好夏子衿是深居简出的类型,再加上此刻都是一副胡人的打扮,面纱半遮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若是不方便我上去,我也不为难你。我知道现在楼上有一位金陵来的贵客,劳烦您通报一声,我有事关身家性命的要事找那位客人。”我突然脸色一凛,字字清晰说道,直直盯着那人的眼睛,语气里有一种不容违抗的气势,“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耽搁了……别说是你,即便是你家主人都不见得承担得起。” 守卫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人开口,“姑娘少待,我这就去通传。” 不到半刻,守卫果然带来了一个人。 大襟宽袖,仪表不凡。 那人瞪着我,那眼神跟看到了鬼似的。 我轻笑,出言讽刺,“怎么?才几个月不见本姑娘,就不认得了?” 韩涵嘟囔了一句,“cao,化成灰都认识你。”说着,一点都不顾礼数,拽着我的手腕就把我拉到了楼上。 “早知道你这丫头就是夏子衿,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多麻烦!真是没见过像你这样逃婚的!”韩涵那语气里透着无数感情,幽怨、埋怨、怨愤,总之就是充满怨气。 “我要是说了,你们肯收留我才怪。”我翻了个白眼。 韩涵看了我一眼,顿了一步,转移话题。 “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不见了,天下堡都乱成一锅粥了!真是人仰马翻、翻天覆地!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我这白头发,我这鱼尾纹!都是被你的事折腾出来的!” 虽然被韩涵给吼了,但是我这回还真生不起气来,相反心里还犯贱得相当窝心。 “嘿嘿,苦了你了兄弟。”我非常大度拍拍他的肩膀,“改日我介绍江湖四大美人给你认识~” “呦,几日不见你还和四大美人攀上交情了?”韩涵发完牢骚,也忍不住笑意浮上嘴角眉梢,开始与我调侃。 “呵呵呵呵,我和洛惊寒关系不错呢……” 韩涵脸瞬间冷了八分,“那美人我无福消受,您老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说话间,韩涵已经带我上了七层,推开一扇鎏金大门,绕过疏梅映雪山屏,进入一间奢华至极的雅间。 “堡主,您猜猜是谁来了?”韩涵声音很欠扁。 操,谁配合你玩无聊猜人游戏。 没等柳闲歌回头,我已经奋然冲进了房间。 ————————————小七七剔牙分割线———————————— 女主和作者问答: 女主:为毛韩涵戏份那么多? 作者:显而易见的嘛,因为伦家喜欢韩寒君~~~~~ 不过韩sama是四娘滴…… ps:“内容提要”是写给他们的……多么有爱啊~~ 【广告飞过】让我们高举耽美大旗,呵护因恨成爱的别扭cp…… 八点档重逢 他抬眸瞬间,我的目光正好和他的在半空相遇。 惊鸿一瞥,刹那芳华。 任世间繁华三千,玲珑种种,也无从拟喻。 诧异,震惊,狂喜。那些感情在那双向来处变不惊的眸中骤然闪过又平息,如若惊涛骇浪重归静水流深。 啊!看惯了洛风涯那双死人眼,突然看到那么灵动一双灵眸,真是顿觉光彩夺目,让人眩晕啊! “夏子衿,你真的是……”柳闲歌喃喃开口,嘴角慢慢浮现出一抹如若风云舒卷般的笑。他眼睛里不知为何带上了一点久久紧绷之后放松下来的疲惫,“你真是我生命里,最不能掌控的变数。” 我看着他,不由苦笑,轻吐一口气。 “拜托,一见面就这么八点档……”如此浪漫情境之下,咱竟仍不忘吐槽。 当然,我和柳闲歌不会有什么阔别重逢的激吻这样的东东,甚至连个拥抱都没有。就傻呆呆面对面傻站着半天,盯着对方,言语不能。直到韩涵在一边看我们眉目传情看到承受不住,咳嗽一声,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了”落荒而逃。 至于柳闲歌为何在此,长话短说: 我被洛风涯半夜掳走,把天下堡闹得鸡飞狗跳。柳闲歌得知后,当然没有头脑发热前去抢亲,毕竟拜月教不是个吃斋念佛的慈善机构,这年头连少林寺,你都得把态度放尊重了,更何况面对的是个杀人越货的魔教。得知我竟然在洛风涯魔爪之下成功苟且偷生,柳闲歌放下心来,于是开始从长计议。这次他亲自驾临西域,便是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着手大张旗鼓把我抢回去。说来也巧了,他正在苦于无法跟我取得联系,我竟然天外来客一般自己降临在他面前。 嗯,总之,女主我逃脱升天,重获自由,指日可待。 “柳闲歌,我承认我以前把你看成一个只重利益的生意人是我错了!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宅心仁厚,大公无私大义灭亲,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愿意为了我去惹拜月教……”我双手捧心,一副真挚无比的样子,顺便眼角挂上点泪花,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惨遭拐骗的柔弱少女,“其实我被捉走的这段日子里,我盼星星盼月亮,每日以泪洗面,一直在盼着你能救我出去……” 嗯,前面有点添加了渲染的艺术手法,最后一句可是发自内心大实话。 柳闲歌盯着我很久,我也盯着他的脸,目光灼灼,无声诉说衷肠。 看着看着,我就发现,柳闲歌这段时间的确是消瘦了不少。原本温润如玉的肤色有点泛上了淡淡的苍白,眼眶也因为疲倦而更加深了。这样反倒衬托着那双眼睛,越发清明通透逼人。 “镯子都给你了……”末了,他叹息一般开口,别开了眼睛。 呃。 我呆。这算什么?害羞? 怎么可能,柳闲歌这修炼成精的狐狸才不会害羞呢。八成是正在后悔,怎么一时脑热就把那价值连城的镯子交给我了。 囧。那镯子还藏在床下的破鞋里……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说不定他就把我扔在拜月教不理了。我得速速回去把它给随身携带着…… “对了!”我猛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不由失口惊呼,“洛风涯还在楼下等我……” 柳闲歌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蛋腚无比“嗯”了一声。 那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低沉又有点闷闷的,性感得让人骨酥。 cao……怎么我对他犯花痴的毛病还没改…… “总之我得在他发觉之前回去,”我回过神,意识到时间不多,于是长话短说,“拜月教秘术不是召唤恶灵么?洛风涯就是因为这个而天下无敌的吧?我会尽力想办法让洛风涯不会召唤出恶灵来……但是……” 柳闲歌淡淡看着我,安静等着我的下文。 “但是,你能救出我来就好……” 我犹豫了一刹那。囧,说出下面这句话完全就是我袒护洛风涯最赤裸裸的表现,搞不好还会让柳闲歌起疑我是不是倒戈了,但是我又没办法忍住不说。 “能不能不要伤害洛风涯?不和他起正面冲突最好……其、其实,他这个人本性不坏的,对我也很好,完全没有为难我……拜月教里其他人也很好的,洛惊寒都没欺负我……护法还教我骑马……”我越说越小声,装可怜似得垂下睫毛,指尖抓起衣襟,小幅度搓揉。 不遗余力装可爱ing。 不过……貌似这招对柳闲歌这种聪明人用处不大……不对,怎么我觉得貌似起到了反效果呢!柳闲歌周身的气场明显不对劲了。莫非是我表现得过于乐不思蜀了?恶寒一个。 “他碰你了么?”柳哥哥在强大的低气压中,忽然吐出这么一句。 “呃?”我方才紧盯着自己鞋尖的柔弱目光,刷得射向柳闲歌。 难道他在乎这个? “有很大关系吗?” 柳闲歌貌似完全没想到我这句反问。大概在这个问题上,传统和现代观念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下换柳闲歌神色尴尬,再次不自然别开了视线,好看的嘴唇轻咬,“也不是……”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重点强调最后俩字,“没有。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处,女。” “我不是那个意思。”柳闲歌听出我语气中的怒意,忽然抬头盯着我,声音有些急切。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立刻没火。 “反正……洛风涯真的没对我做什么,你放心吧……我要回去了,你也……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瘦的,还有黑眼圈……”我说完,立刻转身向门口走,真是怕自己说着说着情难自禁,那就难收场了。 “子衿。” 又是八点档剧情! 在我夺门而出的一瞬间,柳闲歌一声低吟把我叫住了。 本来我以为他要说:iloveyou之类的捏,结果柳哥哥蹦出一句正经无比的:别看轻了洛风涯。 先是洛惊寒,又是柳闲歌,各个都把洛风涯说得那么神叨。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吗? 毛主席说得好,我们要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所以我们要相信,风涯哥哥不是个恶人,只是个价值观出现了偏差的失足少年…… —————————小七七茶余饭后废话分割线———————————————— 女主【数落作者】:风涯是个正直的娃,都怪你把他的成名史写得如此狗血,又是弑兄又是杀和尚…… 小七七【白眼】:还猪八戒呢…… 女主【怒】:我在认真得跟你讨论问题! 小七七【白眼第二波】:你懂啥?你说说你懂啥?你懂不懂炒作??你懂不懂出名要趁早???洛风涯他要是从小尊老爱幼扶老人家过马路他能成名吗??能成史上最华丽的魔教教主吗?!!! hello kitty发威 我一下楼,就发现气氛不对。 不不,这不足以描述面前微妙的局面,现在我感觉自己穿越到了华山论剑现场。舞女歌姬通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知哪里冒出的几位江湖侠客。 他们各个刀剑棍棒在握,马步稳扎,神色肃杀。 我本来想躲在一边看热闹,不巧,却在包围圈中央看到了我家相公洛风涯…… 果然。是男人,就应该在暴风雨的中央, 他黑衣一袭,两手空空,负手而立,目空一切,面无表情,面瘫得那叫一个——帅!呆了! 我没找麻烦,麻烦先找上我。 忽然,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多事女人,一声断喝,“夏子衿!” 我刚想抱头躲起来,见几道视线齐刷刷射向我,只好重新直起腰,亮出招牌的无辜微笑,“各位大侠~久仰久仰……” “哼,你少在这里套近乎!”那罪魁祸首的女人,长剑“唰”一下指向我,对我横眉冷对。 小样,我招你惹你了?! 为了日后可以找机会打击报复,我不仅不怒,反而仪态万方,笑语盈盈问道,“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上山庄,曾盈袖!” “曾女侠……我记下了。暗香盈袖,真是好名字,”我虚情假意赞美她一句,转而自言自语, “云上山庄?有点耳熟耶……” 那女人听到我上半句还得意洋洋,结果下半句突然就气急败坏。 “我哥是你姐夫!!” 我恍然大悟。他哥就是云上山庄的凝香公子,我姐夏晚葭的老公。曾经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我还称赞他是绝世小攻来着…… “呀,那不是亲家……”我继续装无辜。 “夏子衿!你简直就是中原武林女人中的耻辱!”气急败坏的小妮子,竟然对我进行人身攻击。 以为我好欺负?你大错特错! “此话怎讲?”我略一扬眉,手臂一抱,变身黑道大姐大,挑衅十足瞪回去。 “你竟然和魔教中人狼狈为奸,危害武林!背信弃义,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不是耻辱!” “哼,那照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像先前的几位姐姐一样!杀身成仁,以死保节!就像我姐姐一样!”曾盈袖声音尖利得吼出来,声音里都带上了点崩溃。 像她姐姐? 我忽然想起,好像洛风涯历任老婆里,有一个云上山庄的二小姐。 我冷哼了一声,眼中不屑的神色显而易见。 “以死保节?少在这里满口仁义道德,招人笑话。你可知你姐姐是怎么死的?”说话间,我一步一步向包围圈走过去。因为我对洛风涯的武功还是非常信任的,呆在他身边肯定比呆在墙根安全多了。 曾盈袖一愣,神色有些僵硬。 我十足不屑得瞥她。哼,想知道?我才不告诉你呢。 “死了之后呢?一了百了?然后再祸患下一个人?要是没有我,你猜拜月教下一个人选回事谁?你这丫头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吧?兴许是你呢?你是不是早就对权倾武林,武功盖世的洛教主有所觊觎了?” “你!我杀了你!”曾盈袖脾气还真不小,再加上被我一刺激,真的就拔剑而起了,霍霍大刀向我砍来。 不过,她离我还有一米时,就不出我所料得很凄惨得斜飞出去,“轰”得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拜托,洛风涯就算不说话,你也不能把人家当摆设啊。 我摇头叹气。 “曾姑娘,你没事吧!” 几位方才一直看戏的大哥总算有点表示了。安慰了姑娘家几句,就作势要扑向洛风涯。 “姓洛的,我跟你拼了!” “洛风涯,你太目中无人了!” 云云云云…… 我这厢也是同情心作祟,往危险区域之外躲了几步,对着洛风涯叫了一句,“下手注意轻重!千万不要杀人啊!!!最好也不要打成残废!!!更好避免重伤!!!最好点个穴就算了!!!” 洛风涯那大老实人,闻言竟然非常清晰回答了我一声,“好。” 囧!你心里知道就行,干嘛还说出来! 于是,刚才那帮仅仅做做样子的大侠们,一听性命得到了保障,就真的奋不顾身扑了上去。毕竟能和天下第一杀人无数被传得神神叨叨的洛风涯交手,光是说出去就是能给祖宗八代增光的啊! 刀光剑影之中,风涯哥哥处变不惊,不,是若无其事。虽然戴上了罗汉珠不能放恶灵,但是人家动几根手指头,甩甩袖子,那些大众脸路人abcd就被打飞,以千奇百怪得姿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正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变数突生! 忽然,一声还算悦耳的男音响在我背后,接着,肩膀被人按住,脖子上多了一个凉凉的玩意。 “洛风涯,停手。除非,你想看到你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我骤然惊得一身冷汗。一瞬间就明白了,md,我竟然被挟持了! 我一侧头,发现那个该死的劫匪,竟然还长得道貌岸然!不,准确的说,乌色长眉,高挺的鼻梁和瘦削的下巴凑在一起,根本就是个侧面无敌的儒雅美男。 “你们是谁。”洛风涯仍旧负手站着,从开始到现在寸步未移。而他身边是东倒西歪呻吟不止的可怜龙套们,越发衬托得他清逸出尘,孤傲卓绝。 “能被拜月教教主请教名号,真是三生有幸了。”另一个声音响起来。 竟然还有一个?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cao,不由暗骂一句,怎么又是个帅哥! “在下七杀教护法,颜延之。” 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家伙说,“在下七杀教护法,陆轻鸿。” 原来是白翦瞳那家伙的牛郎护法……果真和传言一样都是帅哥啊……不过人品实在太次了…… 我抑郁得腹诽。 “江湖传闻教主您与夏小姐情深义重,不知是真是假呢?”颜延之挂着淡淡的笑意,右手把玩着一把一尺长的玄铁扇,哗啦哗啦作响。 我盯着那把凶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被那东西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看过《十月围城》黎明哥哥玩扇子就知道了,以一当百,砸一个倒一个。 洛风涯没有做声,他的目光始终是没有感情得投向我这边。直到颜延之走到他面前…… 颜延之举起扇子的动作很慢,似乎是故意留足了时间让洛风涯考虑要不要躲开。 一声闷响。 我知道自己心脏肯定是抖了一下。 那一下砸在洛风涯背上,虽然洛风涯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我知道,肯定很疼很疼! “教主对夫人,当真是情深义重啊……”颜延之一字一句慢慢低声说。他狐狸一般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扯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 我感觉到陆轻鸿抓着我肩膀的手忽然用力了一分,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却稍稍移开了一点。 颜延之似乎很享受这种过程,铁扇一下下毫不留情落在面前这个毫不抵抗的男人身上。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衣衫已经褴褛,殷红的鲜血浸透的衣衫。 颜延之仍不罢手,甚至连续几扇子重重砸在洛风涯的膝盖上,企图让这个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对他屈膝。但是他试了半天都无功而返,洛风涯身形仅仅是微微摇晃了一下,却不曾倒下。他自始至终没有反抗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表情都不曾变过,只是站立的姿势稍微有些吃力。 “教主对夫人的情谊真是令在下感动……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能忍到哪一步?”颜延之残忍得笑着。 所有在场的人都噤声看着眼前这一幕,除了颜延之张狂的笑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 忽然,银光一闪。颜延之竟然打开了那柄铁扇,展开的折扇,露出锋利的刃。 我手指抖了一下。 隔着那么远,洛风涯看过来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直直刺进我的双眼。 我全身都在发抖,指尖冰冷。 我在心痛,我在害怕。 但是你知道,这两种情绪在这种紧要关头都是屁用没有的。相反,越是命悬一线,越是要沉着冷静,孤注一掷。 变态牛郎!你欺人太甚! 我把全身的力气全部都集中在脚上,然后狠狠对着陆轻鸿的脚跺下去! 随着他惨叫一声,我已经一个过肩摔把丫摔到了墙上! 与此同时,颜延之那把扇子已然飞得不知去向,他本人也被洛风涯点穴动弹不得。 被撂倒的诸位龙套大脑已经跟不上局势变化,眼睁睁看着那位“弱不禁风”“毫无缚鸡之力”的教主夫人,像打了强心剂一样,旋风般冲到颜延之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一阵眼花缭乱的组合拳,女子防身术,连环腿,分筋错骨手招呼过去。招招命中要害,掌掌内力充盈,勇猛之势不逊于南拳北腿。 “变态!人妖!人渣!道德败坏!丧尽天良!人面兽心!丧心病狂!衣冠禽兽!死有余辜!牛鬼蛇神!……”边打还不忘边骂,吐字清晰,中气十足,不带重复。 在场的诸位赶紧闭眼装死,生怕被此女怒气波及。 “老娘不发威,就把我当hellokitty?!去你妈的腹中的胎儿!老娘我是处女!!竟敢玷污我名节!!” 在场众人一动不敢动,一阵恶寒。 “他娘的竟然敢划伤他的脸!!!看我不毁你容!!!阉了你!!!” 在场的诸位大气不敢喘,最毒妇人心啊! 洛风涯抬手抹了一下侧脸,一道淡淡的血痕。 (某七人解说:其实,刚才女主是看到了颜延之要用扇子毁了洛风涯的容才突然暴走的……) 龙套a,偷偷睁开一只眼,倒抽一口冷气:“她刚刚还喊不要杀人……” 龙套b:“她那是想亲手动手吧……” 龙套c:“闲扯什么,快点装死保命!” ——————————小七七吐槽分割线滚过—————————————————— 七某人【喝茶,眯眼,陶醉中】:哎呀呀……这才是言情,言情啊……看看咱家风涯,多么滴英武,多么滴温柔,多么滴纯爷们…… 女主【看着作者,仿佛在看一个变态。女主插嘴:啥仿佛?我本来就在看变态。路人插嘴:你一个表情括号里都能说这么多废话,佩服佩服……】:怎么最近连龙套都变成美男一箩筐了?!有美男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七某人【喝茶,继续陶醉】:你不懂……最近啊,人气高了,于是可以请到pl的演员gg来串场了…… 两大美人聚首 暗处,鎏金屏风后,自有高人作壁上观。 “咦?”轻轻一声质疑。 三分嬉笑,三分风流,三分婉转,剩下一分不似人间的空净,男子的声音大概也只能用天籁二字 形容了。 “原来……柳堡主和夏姑娘并非是两情相悦?”语气里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揶揄。 对方沉默半晌,终于气定神闲带着淡淡的笑意开口,“白教主,放着你那两位护法不管,似乎不妥吧?” “不妨事,”声音的主人悠闲依旧,完全是事不关己的口气,“这次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也好…… 倒是柳公子您,既然夏姑娘已经平安,您也不必继续杵在这儿了吧?” “既然白教主都下了逐客令,那柳某也就不厚颜叨扰了。告辞。” “柳堡主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想留住您都来不及呢……”这语气暧昧得让人遐思无限呐…… —————————————————————————— “下次别让姑奶奶我再碰见你!不然让你断子绝孙!”我又狠狠踹了地上那个被打得不辨人形的东西。然后急急忙忙转回头,去看洛风涯的伤势。 “怎么样?受伤严重吗?”我看着他隐隐泛着暗红色的衣服,有些无措得拽他的衣袖,也不敢去碰他,生怕触动伤口。 洛风涯只是定定看着我,半晌淡淡吐出四个字,“外伤,没事。”然后便带着我要离开,不知为什么,神色有些匆忙。 只可惜,我们前脚还没踏出去,又遇上了岔子。 “洛教主,洛夫人。” 这一声唤,清泠如若冰玉相击作响,稀稀落落掉在人的心上,带着淡淡潮湿的味道,让人无由的心动。 我没忍住,回头。 顿时,六神无主七窍生烟。 哇靠!见了他,我方明白,什么金希澈,什么赤西仁,什么男版范冰冰!那些通通都是穿山甲!! 当二椅子就得像面前这位仁兄一样!当得风华绝代,绝世无匹! 要有白鹤之清傲,有水仙之柔弱,有牡丹之艳色,更有翠竹之净洁!眉若翠羽,睫如黑扇,眸如星辰,唇似桃花,长身玉立,举手投足间,电死人于无形! “洛教主,在下七杀教教主白翦瞳,有礼了。” 啊!四大美人里唯一的男人。果然是专作女人情敌,当之无愧…… 白翦瞳说着,一步步自一件小雅间中走出来。他身后拖着长长的衣摆,一直等他走出了许多步都不见尽头。白翦瞳的装束倒算不上奢华,一部分头发用白玉冠束在发顶,另一些长长披在背后。整个人除了黑就是白,不染一丝尘埃,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天蚕丝衣飘逸而轻薄,上面用银丝绣着暗纹蟠龙纹,雅致中有一种暗藏的霸气。 “我教导属下无方,给尊驾和尊夫人造成了许多不便,实在是汗颜……”他声音也不大,还有一种柔软的感觉。 洛风涯的反应也很奇怪,见了白翦瞳招呼也不打一个,他说话也不搭理,只是一个劲把我往背后拉,几次我探头探脑想瞻仰白翦瞳尊容,都被他拉回去。 然后,白翦瞳径直从我们两面前走过去了,嘴角带笑,目不斜视,目中无人。 “主、主人……” 几句话之间,白翦瞳已经挂着温和如若春风一般的微笑,站在了被打得很惨的颜延之面前。也不知道白翦瞳合适给他解穴的,那个被洛风涯用极其复杂封穴手法制住的人忽然就能动了。 “延之,”白翦瞳忽然弯下腰,那素白的指尖探出衣袖,轻轻覆上颜延之的侧脸,“你怎么这般不懂事……” 语气淡淡的,如同江南的烟雨。细语呢喃,带着点惋惜和哀愁。 “主上,属下办事不利……”颜延之方才的气势已经去得一分不剩,声音中的颤抖让人听得分明。 “延之,你是个聪明人。你也知道,本座一向疼你……但是,恃宠而骄是不好的。” 这厢,颜延之脸色灰白,抖成了筛子。 明明是一副很有爱的美男暧昧图,为什么我这骨灰级同人女看在眼里,总觉得寒意阵阵头皮发麻呢…… 立刻,我就明白了原因。 下一秒,只见白翦瞳那双美眸一弯,唇角的微笑更加温软。然后,他抬起左手,优雅把鬓间落下的墨色长发拢到耳后,站了起来。 而他面前的颜延之,“轰”得一声,倒在地上。 死了。头顶三个窟窿,脑浆鲜血汩汩不断涌流出来。 呀呀呀呀呀!!丫练得这是…… “九阴白骨爪!”一个没注意,破口大叫。 这下不用洛风涯抓,我已经自觉主动躲到风涯哥哥背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洛夫人……” 忽然,恐怖的bt美人抬起眼睛,幽怨得叫了我一声。 “那、那个,我随便说说,你不用当真……”冷汗直下。 “延之还年轻,经验不足,做事不周,可能怠慢了二位……但是,你们怎么能就这样痛下杀手……”白翦瞳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美眸微垂,脸色颓败,一脸痛失爱将的表情。 这下,除了面瘫的洛风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一副晴天遭雷劈的呆滞表情。 “而且,还把轻鸿打成了这个样子……”白翦瞳说着,一根断掉的桌子腿随着他衣袖轻轻一卷,从地上飞出去,直直刺穿了陆轻鸿的腹部。而陆轻鸿也是条汉子,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扎进身体,不躲不挡也不叫唤。 “青天白日的!你在这里说什么瞎话!人明明就是你自己杀的!你看看你手上还沾着血呢!!” 我指尖颤抖,指着他失口叫出来。 但是,我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白翦瞳他这分明是,栽!赃!嫁!祸! “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左右手。洛夫人,您不觉的,您这句话说出去,会贻笑大方么?”白翦瞳眼角斜斜看我,秀眉微蹙,水波潋滟,让人骨酥。 “况且……”继而,那妖孽又笑了,“这里,已经无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无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倒了一地的龙套们……还有一个丫头有台词呢……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不许乱杀人!!” 我一嗓子吼出去,霎时就住嘴了。 完了完了完了,我本意真的没想说的,口误又是口误啊! 柳闲歌以前就告诉过我,这江湖上,最不好惹的就是那个什么麻烦的七杀教! 七杀教,亦正亦邪,正邪莫辨。它自身并不参与进江湖争名逐利,却又微妙得维持着江湖的正邪平衡。它能够如此,只因为它掌握着江湖隐秘:阎王账。阎王账中记载的都是世间所谓的“侠义之士”最不堪的一面,有了这些把柄在握,这江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不卖它七杀教的面子。再说,七杀教本身也是一个实力雄厚的教派,并且它的七杀碑上所立教规的确也邪乎,你可说它惩恶扬善,也可说它草菅人命,七杀教杀人只凭一条: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还有,历任的七杀教教主,没有一个不是亦正亦邪,性情乖僻,形迹诡秘之人。 这下完了……多了不该多的嘴,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了不该惹的人。 洛风涯受了伤,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个传说中的七杀教教主…… “没事,他不会伤你。”洛风涯一只手轻轻握着我的手,安抚我。 “是吗……”我担心得抬头看他。话说,你手真够大的……“可是他分明就是来找茬结梁子的……” “有我在。” 三个字,三根定海神针啊!我霎时就镇定了。 转而又想起,“可是他要嫁祸给我们……” “让他嫁祸好了!”一声清冷如若冰雪的女声,突然响起来,声音里透着内力,直传入耳。 那语气牛逼哄哄,不可一世。 紧接着,一只白虎破窗而入。 锵锵锵锵。 四大美人之一,鬼姬,洛惊寒,驾到。 膜拜白兄歌 一个是性格恶劣杀人不眨眼的妖女,一个是阴狠毒辣杀人如麻的妖孽。 江湖两大美人凑在了一起…… 还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啊! 顿觉整个房间,光线大量,尤其是两人站的地方,光华囧囧,让人不能直视。 这就是所谓的“蓬荜生辉”吧! (墙【愤怒】:老子我要是蓬荜,那你家那个是啥!是粪土!粪土! 七某人【抬头望墙】:有道理哦……顺便,我住宿舍……) 洛惊寒自然是个绝世美人。而且是人不人妖不妖,飘渺如烟,行似魑魅魍魉那种。不光是男人,身为女人的我也一直被她不经意展现出来的如风如幻之风姿搞得晕头转向。 本来觉得那个笑起来像天使的白翦瞳已经绝世无匹了呢,其实看看洛惊寒站在他面前,真是毫不逊色。 “真是没想到,今日还有幸见到惊寒姑娘。”白翦瞳双手拢在袖中,抬头仰视骑着老虎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洛惊寒,仍旧气定神闲,处变不惊。 “我也没想到啊……”狭长的眸子一眯,碧色的瞳孔环绕一周。洛惊寒轻笑,“有幸见到白教主大开杀戒,真是稀罕,稀罕。” 白翦瞳轻轻抖了抖袖子,露出那双如兰素手。我这才发现,他正用一匹白色的丝卷,擦拭着指尖的血迹。 而这层楼,除了我和洛风涯,洛惊寒,白翦瞳和重伤的陆轻鸿,就再没有活人。方才,那个和我斗气的姑娘,这一刻,已经是死人一条。 说心中不惊怎么可能。这种事,看得再多也习惯不了吧? “白某也是被逼无奈,”白翦瞳淡淡抬起眼睛,目光清澈,显得无辜,“毕竟契机难寻。” “呦,”洛惊寒继续阴阳怪气,“我本以为白教主还要再藏掖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和我们拜月教撕破脸?” “不是我撕破脸,只是贵教神通广大,消息实在灵通。无论我们怎样也瞒不住,所以只好铤而走险。” “说得就好像我们在逼你似得……”我不满得嘟囔了一句。 结果被白翦瞳听到,抓住话把,笑道,“洛夫人,您的想法与白某不谋而合。” 我咬牙。这人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不过。他们这三言两语,倒也能从里面听出玄机。 七杀教和拜月教撕破脸?铤而走险?难道是和柳闲歌和天下堡有关?而且,白翦瞳对柳闲歌…… 我正想着,突然看到白翦瞳手中又变出折扇一把。 这下,他们在说什么,我完全无暇顾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把折扇上。 那扇面绘着青莲荷叶,旁边题诗一首: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顿时,我有种内伤的错觉。 cao!题着老娘名字诗,怎么在丫手里!这诗,明明就是某日我在天下暴力闲极无聊,写来玩,结果被柳闲歌拿去了的!不用问,这扇子的主人铁定是柳闲歌! 白翦瞳显然是注意到我用愤怒的目光盯着那把扇子,于是嘴角笑容更是嚣张。 柳闲歌! 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竟然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竟然为了救我去笼络七杀教,不惜出卖色相!! 哎……都是我魅力太大惹的祸…… “洛夫人,您这是为何叹息?”白翦瞳忽然扇子一阖,神色玩味得笑问。 囧。我发现最近我嘴巴不太听使唤,怎么心里叹嘴上也跟着叹。 白翦瞳拿这扇子说事,肯定是料定了我不敢挑破。毕竟洛风涯正在我旁边呢!我若说扇子上写的人是我,可怎么收场? 哼,好你个白翦瞳,想让我在洛风涯面前难做?吃闷亏?想得美! “没什么……”我故意吞吞吐吐,言辞闪烁。 白翦瞳还没来得及追问,这边洛惊寒就毫不客气说话了,“有什么就说出来,我们拜月教不用在七杀教面前低声下气的。” “惊寒姐……”伦家泪光闪闪,果然,您老人家还是向着我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我哀怨瞅了白翦瞳一眼,“本来,子衿一向骄矜,自恃长相可爱,身材窈窕……” 我话音没落,白翦瞳和洛惊寒的脸都有三分崩溃。 于是我眼珠一转,翘起兰花指,作郁卒状,“今日见了白教主,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虽身为女人,却完全比不得白教主半分。顿时觉得无颜活于世上……” 白翦瞳愣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有几分古怪。 我陡然话锋一转,变得慷慨激昂,“然而!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轻言求死?于是,吾还是决定带着对白教主的艳羡继续苟活……吾对白教主的敬佩之意,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心中有所感慨,情不自禁作诗一首!诗名《膜拜白兄歌》!诗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白兄堂堂,在水一方。 延颈秀项,丹唇外朗。秋水翦瞳,日月华光。” 说到这里都还正常,白翦瞳浅笑看我,眼神玩味。 哼哼,以为老娘我是巴结你?开玩笑,岂能这么容易就让你舒心? 我忽然冷笑一声,继续: “茱萸微绽,菊盛逸香。雌雄同体,兼顾阴阳。 神光离合,乍疯乍狂。菊花浩荡,赐尔宏昌!” 语落。 一室寂静。 气压越来越低。 白翦瞳气度全无,面色铁青。 洛惊寒突然爆发一阵狂笑,“雌雄同体!哈哈哈哈…………” 丝毫不给其面子,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而暗处,久久逗留不愿离去的某人,轻轻叹了一声,“真是胡闹……” 叹中带笑,宠溺之意更不必说。 我乃祸水红颜 转眼间,我已经和洛风涯回到了拜月教。嗯,的确是“转眼间”。睡着之前,依稀记得我帮洛风涯包扎了伤口,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洛风涯卧室里那张大床上。 而现在,我正做贼心虚,屏息凝神趴在一扇门外偷听。门内,是拜月教内那些貌似不靠谱的高层们,正在正经八百得开会。 咳咳,先声明:我不是内奸,我不是探听内幕,我只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 听了几句,心中一沉。不出我所料,事情正撒丫子向着难以收场的方向狂奔而去。 “七杀教今日已经在全江湖下了七杀帖,看来这次七杀教是动真格的,欲倾江湖之力与我教为敌。”说话的人是阴阳头哥哥,“这些年本教势力一再做大,把江湖各个门派压得的确是紧了些……” 平素里看阴阳头哥哥不可一世,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很懂自我反省。你们拜月教动不动抓人来喂恶鬼,动不动抢美女给教主当老婆,当然会引起公愤。 流花冷哼一声,“哼,这江湖就是弱肉强食!我们越是缚手缚脚,他们越觉得我们是怕了,更加欺压我教!再说,我们怕它作甚?我拜月神教敢作敢当,才不像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它那阎王账,可能奈何我们分毫?” 流花姐姐虽然愤青了一些,说得倒是很切中现实。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世道险恶,好人难当。 阴阳头哥哥不紧不慢接话,“阎王账牵制不了我们,却能牵制江湖其他势力。江湖门派大多受制于七杀教,他们若是对我教形成合围之势,也麻烦得很。自从教主在武林大会上拿下天下第一的名号,七杀教就开始处处与我教作对,但是一直以来也只是些小动作,不曾敢明目张胆……” “快点进来,你还要在外面蹲多久?!气喘如牛,你以为凭自己那点本事藏得住?”洛惊寒突然打断了阴阳头哥哥的话,口气隐隐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这么损,算你狠! 我尴尬了一瞬间,拍拍衣服站起来,抬头换了个春光明媚的笑脸,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敞开一小缝。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在我身上,我忽然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刚迈进去的脚立刻缩回去,“呀,各位都在,真巧真巧。呵呵呵,天儿挺晚了,你们也别忙得太久,要注意身体,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先……” “过来。”说话的是坐在紫金御座里的洛风涯,他抬起一只手,示意我过去。“呃?”我愣。 “夫人,都是自己人,您不用避嫌。”小辫子叔叔笑道。 “想听就听呗。”连那个平时不待见我的洛惊寒竟然都用略微鄙夷的口气,这样说。 顿时。良心开始严重自我谴责。 我一边暗暗骂着:我是小人,我是墙头草,我是社会主义害虫,我是社会不和谐因素……一边挪到洛风涯旁边坐下。 就让我不厚道得轰轰烈烈明目张胆偷听一回吧! 小插曲结束,小辫子叔叔继续发言。 “死在醉华都的那些人,碰巧是各门派派去为醉华都城主送六十大寿贺礼的。除了些小门派的使者,还有蜀中唐门、晋阳云上山庄,南疆烟釉山庄这些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大门派的人……七杀教把那些人的死嫁祸给教主,正好给了江湖向我教发难的借口。” “该死,被那个姓白的给阴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跑出去玩……”我作委屈状小声嘟囔。先态度良好认错,避免一会儿挨骂。 这招果然有效,小辫子叔叔安慰我,“夫人不必自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嗯嗯,我懂我懂。我特别理解得盯着小辫子叔叔重重点头。 就像金庸爷爷写的明教一样,替那些少林武当的背了多少黑锅?果然魔教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坎坷啊,难道拜月教也难逃光明顶上背水一战? “不过……说来也怪。这次挑头的,还真不是拜月教。”说话的人是流花,若有所思。 我听到这一句,心里咯噔一声。 “而是,天下堡。” 吾默默转脸四十五度,内牛满面。 完了,我还真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 本来我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可能是七杀教碰巧要率领武林正派围攻拜月教,顺便柳闲歌来英雄救美救我逃出升天。 流花一句话毫不留情的击碎了我单纯的幻想。事实是,柳闲歌挑动白翦瞳围剿拜月教。即使我算不上是主因,我也是个导火索…… “说来也奇怪了。我们拜月教似乎是没有得罪天下堡啊?柳闲歌这种人,唯利是图,奸猾得很,从不会做这种挑头出力不讨好的事,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阴谋?”流花手抚下巴,自顾自嘟囔着。我听在耳朵里惊出一身冷汗。 洛风涯是不知道我和柳闲歌的关系吧……他只是把我从天下堡抓出来而已…… 可是洛惊寒从我那里搜出过定情信物……我胆战心惊向惊寒姐姐方向瞄去,洛惊寒察觉到我的视线,投来一个似笑非笑,亦正亦邪的恐怖眼神。 “恐怕,将是一场恶战。”阴阳头哥哥做了结束语。一句话,短短六个字,重重砸在人心底,掷地有声。 从始至终,洛风涯始终没有说话,懒懒撑着下巴。那双黝黯不见光华的眸子,也不知看向了哪里,深得让人觉得心冷。 “那个……我知道我这样问很可笑……”我小小声开口,打破众人沉默,“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吗?” 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我慌慌张张继续解释,“我是说,有没有可能和解,或者别的什么方法,不用大动干戈……” 小辫子叔叔以为我是害怕,于是大笑着安慰我,“夫人,您放心好了!拜月教的势力当今江湖都望尘莫及!何况我们有教主坐镇,不可能会败!” 阴阳头哥哥见我仍旧忧心忡忡,于是贴心得接着安慰我,“夫人也不必顾忌娘家,碧玉楼已经在七杀帖下后表示不参与这次纷争。即便碧玉楼也插手此事,我们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与他们计较的。” 哎……什么娘家……我压根没想起来这茬。只是想到,又有不知道多少人要因为我而丧命,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冷。不是我思想觉悟高,心怀善念,忧国忧民——我,我怕报应啊! 洛惊寒凉凉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脸上,即使我不看,也能感到那两束目光快在我脸上挖出坑来了。 “今天就先散了吧。该怎么布置你们也有数,回去加紧准备。”最后,妖女一声令下,诸人退下。 —————————————————————————————————— 哎…… 回到卧室,一片巨大的沉默之中,我自觉自愿替洛风涯换药。 看他一件一件褪掉黑色的外袍,最后脱下里衣,露出缠满了绷带的蜜色的肌肤,我忍不住又一声叹气。 “真是笨死了,伤得这么重……”我一边小心翼翼解开绷带,一边无意识开始喋喋不休。 伤口还没结痂,有些伤口因为洛风涯强行用轻功带我回来又裂开,鲜血把绷带都染透。 “真是皮肉伤。”洛风涯背对着我,轻轻说。 伤口的附近还都是大片的淤青,有些地方伤得都成了紫黑色。 “皮肉伤怎么了!皮肉伤也是伤,而且还是怵目惊心的大伤!真是笨死了!” 我取了洁净的温水,用绢子湿了水替他清理伤口。嘴里继续喋喋不休,“要是告诉流花他们你受伤的事,你那些属下不气疯了才怪!” 先前在醉华都,伤口只是暂时包扎了一下,也没有好好上药,结果伤口的情况更加恶化。洛风涯不肯告诉别人自己受伤的事。刚才,还是我借口扭了脚,才去取了拜月教最名贵药效最好的药来。 我狠狠丢给他一记眼刀,忍不住暗念: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竟然把我点穴点倒了之后带回拜月教?洛惊寒是个疯子,不顾你身体,你自己也不爱惜自己?我真应该把你的丰功伟绩都告诉你那几个下属,让他们唠叨死你! 见我突然发火,洛风涯用眼角偷偷看我。看他一副做错了事不知所措的样子,我那些唠叨他的话又全数,一字不漏吞回了肚子里。 “算了……”我轻叹一声,“难得名正言顺吃你豆腐,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也真是笨,为什么颜延之不让你动,你就不动了呢?”我一边小心翼翼上药,一边手指力量尽量放轻,唯恐碰痛了伤口,“你武功明明那么高,却挨那样一个人渣的打……”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上了嘴。 洛风涯武功那么高,他明明可以,也许可以……瞬间制服了陆轻鸿,然后再痛扁颜延之……或者在我被挟持之前就打飞那两个人……为什么还要等着我被挟持?为什么要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挨打呢?他故意想要被打?为什么?难道是…… 我想到这里,心里一惊,手上的力度也没使好,明显感觉到指尖下的身体轻微一颤。 立刻甩甩头,甩开那个可笑的想法。 洛风涯怎么可能会耍心眼?他这人单纯得宇宙都绝无仅有了!我果然是太腹黑了,动不动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么了?” “没什么……”我继续笨兮兮在他身上涂涂抹抹,嘿嘿一笑,“伤口留疤了也没什么不好嘛,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多性感……” ————————某妖人vs囧女主———————————— 女主【牙齿咯吱咯吱】:为毛把内容提要写成那个熊样…… 某七妖【目光囧囧有神】:我灵感爆发~~~~~~ 女主【一个饿虎扑食,将作者扑倒在地,不分青红皂白上下左右东西南北,一阵组合拳拳打脚踢】:我让你爆发!我让你爆发!我爆了你丫!!! 作者:咩…………………… 黑暗前的黎明 这两天洛风涯这孩子突然变活泼了。 活泼得着实让我惊慌失措。 具体表现在,当我循循善诱教导他:受伤了要忌口,要吃清淡些滋补些的食物,这孩子突然抬头,俩无神大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说,“我要喝粥。” “喝粥?好啊,我让侍女吩咐下去……” “我要喝你做的。” 听到洛风涯口齿清晰,神智清醒说出这句话,我顿时当机在原地。 “喂!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做饭了?!” 我本预料,我抛出这句话,洛风涯肯定就乖乖无言了,可惜,这次我失策了。 “你不会煮粥?”皮相完美的风涯哥哥,再次思路清晰,口齿伶俐道。 哎。本身就是一张怎么看都有型的脸,外加怎么看都有型的身材,这下,连说话都利索了,更加魅力无限。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鬼使神差就点了三下头。 点到第三下的时候,我突然一激灵反应过来,从椅子上蹦起来,“喂!洛风涯!你吃错药了吗?还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亲手上药就已经够狗血的了!为什么男主受伤了女主就一定要煮粥慰劳啊!” “不行?”冷冷的语气,配上随着微微歪头动作滑落的墨色长发,加上那双细长眸子里些许迷茫的神色…… 噼里啪啦。一阵电光火石。我被电得里嫩外焦。 又一次鬼使神差点头,“行……” 于是。 我人生中,第一次华丽丽的入了古代的厨房。 一路上我那叫一个懊悔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去!给我找红枣、黑豆、发菜、胡萝卜、菠菜、金针菜、龙眼、猪肝、红糖、薏苡仁、黑木耳去!” 教主夫人一驾到,一厨房人就已经不知所措了,再看教主夫人袖子一卷,大手一挥,都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三秒寂静之后,我“啪”得一拍桌案,扯着嗓子一声河东狮吼,“快点去啊!把刚才我说的那些食材都找来!不然夫人我要发飙了!!” 顿时,石化的众人大梦初醒一般,“是、是!”无头苍蝇一般,手忙脚乱开始准备。 “你,给我找个煮粥的锅来!” “你,给我把食材都该切的切,该洗的洗,该焯水的焯水,都处理好了!” “你,给我把材料都扔锅里去!” “你,给我把粥煮了,把火候掌握好了!” 一阵鸡飞狗跳龙腾虎跃。我看着面前唯命是从的厨子们,奸笑三声。 姓洛的,你让我煮我就煮?君子远庖厨,我可是春哥真传,烈女中的君子,哥中的姐,不是痴情的小女生,也不是贤惠的女仆! 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好歹我名义上也是个教主夫人,我一声令下,那些丐帮弟子岂敢有微词? 权就是好,我手握特权,岂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我大手一挥,大爷状在角落的太师椅里坐下,“我先睡会啊!一会儿粥煮好了告诉我一声。哦对了,这粥是教主吩咐我‘亲手’做好了拿给他喝的……所以味道要和平时做得不太一样一点,不用特别好,但也不能太烂。明白了吗?” 众人呆滞,接着理解过来,特狗腿得头点入蒜捣,“是是是,夫人放心夫人放心。” “不错,很好!”寡人龙颜大悦,安心会周公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 我捧着那一大碗浓稠、乌七八黑且乱七八糟,让人食欲全无的不明物体出现在洛风涯面前。 洛风涯正半躺在卧榻上看信笺。 我头一次看到他竟然以这么妖孽的姿态出现,不由自主又花痴泡泡冒了满头满脸。 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一直以来如此朴素的风涯哥怎么向着优雅冷漠攻转型了? 洛风涯听到动静,放下了手上的信,回头看我,“好了?” “啊?啊……是啊,”我眨巴眨巴眼睛,抹掉了我冒了一脑袋的“怎么了”,嘴角漾起最纯洁最狗腿的甜笑,把那一大碗黑黢黢,冒着热气,粘稠得不辨原本面目的东西推倒他面前。 “你做的?” “啊……是啊。”笑容更深,更伪善,继续装纯。 不料,洛风涯蛋腚无比,一把把碗从我手里接过去,在我震惊的目光下,拿起勺子以非人类的速度,呼啦呼啦一口气把一大碗全部都吃了下去。末了,擦擦嘴,还意犹未尽。 “还有吗?” “……”我用手阖上我那掉了三尺的下巴,嘴角抽了抽,“好、好吃吗……?” “嗯。”洛风涯点头,又拿起丝绢淡定擦了擦手指。 “怎么可能……”我失魂落魄,边摇头边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好喝?怎么可能呢?这么丑的卖相,吃起来竟然不错?!” 我这厢还沉浸在自言自语里,忽然门边响起洛妖女的嘲笑声,“呦呵,几日不见,你竟变得有自知之明起来了?” 我囧。还是那句话:你丫不毒舌会死啊? 我灿笑,有气无力开腔,“不好意思,洛大美女,我刚才说的那个‘卖相很丑吃起来不错’的东西是我煮的粥……” “粥?你煮的?”如若秋星寒潭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是啊……怎么着?” “还有吗?” 囧!怎么又是这句! 于是,我又好心给洛风涯和洛惊寒这对极品兄妹一人盛了一碗。 洛惊寒盯着手里的不明物体,半晌,冷冷丢下一句,“这卖相还叫丑?” 我心中一喜。 “根本就是令人作呕……” 顿时,喜色全无,怒从中来。 我脸色一冷,“那请你把这令人作呕的东西还给我吧。”说着,劈手去抢。 洛惊寒在我抓到她衣袖的一瞬间,轻松地旋身避开,舀起一勺飞快塞进嘴里。 “唔?”含着勺子的洛惊寒秀眉一簇,脸色不善。 我抖。难道因为太难吃了,想要打我么? 不着痕迹向着保护伞洛风涯匀速靠近。 挪了一半,却听得洛惊寒轻声抖出一句,“吃起来竟然还不错。” 我目瞪口呆目送洛惊寒哼着小曲端着碗飘出了房间,久久僵硬在原地,移动不能。 “怎么可能?!” 等我反应过来,想去抢洛风涯的粥去尝上一口时,发现洛风涯手里的碗已经干干净净。 欺骗与被骗 我琢磨着怎么能劝风涯哥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琢磨得日不能亲寝不能寐,生生熬出来两大坨黑眼圈。 洛风涯这两天倒是使唤得我使唤的相当顺手。一会儿让我给他煮粥,一会儿给他上药……睡觉也不得安生,说铬得疼,硬让我给他当抱枕用!大老爷们的!还当自己是细皮嫩肉的豌豆公主啊! 现在,这厮又要给他搓背…… 我说你不就是受了点伤嘛,干嘛搞得像半身不遂似得! 不过,女主我是个正宗的腹黑女主,面白心黑!所以,尽管一肚子怨言,表面上还是装的乖乖 得,挂着纯良的微笑,任君差遣。 (七某人【嗤之以鼻】:赤口裸裸为自己的奴性、狗腿、心猿意马找借口……) 寝宫,浴室。 藕色帘幕错落微垂,雾气氤氲杳渺,屋角里陶莲花香炉里燃着龙脑,令人迷醉的香气满溢在潮湿的空气中。 这气氛,煽动得人想犯罪。 洛风涯泡在个大木桶里,胳膊架在木桶边缘,舒舒服服闭目养神。我却高卷着袖子,踩着梯子站在木桶外,用舀子一勺一勺舀起热水,帮他擦洗。 暗念:地主!官僚!万恶的旧社会!剥削阶级! 温热的水化为一股溪流,在洛风涯蜜色的肌肤上蜿蜒而下,流过线条完美的脖颈,肩头,背脊。 绵绵一片大好春色! 暗念:为毛地主官僚都是美人!正义的劳苦大众都是路人甲!这作者价值观严重扭曲! “风涯,你伤口才刚愈合,即使是药浴也不能久泡。”我眨巴着眼睛,说得特别诚恳。 而事实是,才洗了一会儿,我又嫌热又嫌累,开始找冠冕堂皇的借口想溜。 “不碍事。”洛风涯仍旧阖着眼睛,清清冷冷吐出三个字。 我狠咬一口小银牙,腹诽:你泡着舒服,的确不碍事…… 又洗了一会儿,我忽然扔掉舀勺。 心想既然伺候他,干脆把他伺候舒服了,趁他晕头转向了,好借机下手,宰他三刀! 于是眼角浮上谄笑,声音都媚了三分,“风涯哥哥,要不我帮你按按肩膀呐?” 洛风涯愣了一瞬间,没有表情得懒懒撑开眼皮,“好……” 按摩,我当然没学过。不过按按肩膀这种事,长着爪子的都会吧?不就是乱掐嘛!看我的九阴白骨爪! 于是,我邪笑两声,大爪子掐住风涯哥哥弹性好好的肌肤,顿时,印上十道指甲印儿。 风涯哥哥面瘫的脸,不着痕迹黑了两分。 “风涯,你出道这么多年,杀了不少人吧……” 第一步,试探。 “嗯。”毫无防备状,眼睛依旧闭着。 “你杀了人之后,是不是有很多人又来找你报仇?” 第二步,引导。 “嗯。”仍旧无防备。 第三步,循循善诱。 “然后,你就又不得不杀了更多的人。接着,便又有更多的平方的人来找你报仇,是吧?如此一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相信人间自有正道,让世界充满爱,携手共建和谐社会……” “没人再敢来了。” 末了,洛风涯缓缓张开眼睛。一滴雾水凝结在他墨黑色的睫上,伴着轻微的震颤,轰然落下。 “呃?”喋喋不休的在下,一时愣住。 “来一个,我便杀一个。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人敢来了。人,就是如此低贱,因为四个字而畏首畏尾。” 我大脑当机,口舌打结,“哪、哪四个字……” “贪生怕死。”洛风涯淡色的唇微微开启,一字一句,说的冷然,透着鄙夷。 我手不由自主一抖。心脏骤然收紧。 洛、洛风涯,莫非你被你妹妹附身了?! 我狠狠瞪着他。 洛风涯不明所以回身抬眸看我。 我被洛风涯刚才那番话,还有他的态度着实狠狠刺激到了。本来我一直把洛风涯当成单纯温柔的人来看待,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风涯,他们都说你心机深,都说你不是好人。 但是我从来不这么认为…… 我从来不觉的…… 眼角忽然就酸涩起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得抓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就大声吼出来,“你难道没觉得杀人有错吗?你杀了一个人,不止是抹杀了一条活生生的命!还让那个人的父母,妻女就要承受丧亲之痛!你就从来没有过罪恶感吗?你从来不会觉得愧疚吗?!你难道不会难以入梦吗?!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个两个都一个样,冷心冷血!怎么连你也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洛风涯似乎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样剧烈的反应,愣愣盯着我,说不出话。 “洛风涯!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你不想杀那么多人,犯下那么多错对不对?你都是迫于无奈的,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都是他们欺人太甚,是吧?” 我说着说着,忽然语气就不由自主软了下去。只因为洛风涯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沉重和浓烈的墨色,那种暗淡了的,丧失了生气的颜色,让我无由的心软。 “洛风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你当成坏人,就算天下人都说你是,我夏子衿也绝不相信。相反……有时候,总是觉得你像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儿……” “这些话我也只敢对你讲,面对着洛惊寒我就一句话也不会说……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 “风涯,你……” “子衿。”洛风涯忽然按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凉凉的,按住我的力道却很兀定。 他仰起下巴,静静看着我的眼睛。那一刻,他的眼底倒映着淋漓的水光,氤氲的雾气中,有那么一点温柔。 “我可以抱抱你么?”末了,他轻声开口。声音轻的,仿佛飘散在了空气中。 心脏忽然不安分地跳动了一刻。 我怔怔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等等……” 我忽然皱起眉头,凝神凑近了盯着他的后背,骤然惊叫一声,“你背后怎么都是血!” 洛风涯呆了一呆,蛋腚道,“刚才你抓的。” 我这才注意,刚才抓着裸体的风涯哥哥一时心急,望记了自己力大如牛的本质忘记注意力道,下手过重,结果抓出八个爪印,正在血流如注…… 顿时,吾一阵黑线+恶寒。 “我这就去拿药……”就在我转身欲逃离犯罪现场之时,又是一瞥之下,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东西…… “咦……”我顿住脚步,再次瞪大眼睛盯着洛风涯的后背,失声惊叫,“鬼啊!你背后什么时候有纹身的!” 洛风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脸色微变,“这是咒文。浴血方显。” 鲜血流经之处,血色的图腾渐渐自肌理之上显露。 咒文占据了几乎整个背部,无数梵文字字狰狞。图腾死角有四大修罗王坐镇:婆雅,意为勇健,是阿修罗前军统帅;罗骞驮,意为吼声如雷,其两肩宽阔,能使海水汹涌,啸吼如雷鸣;一个叫毗摩质多罗,其形有九头,每头有千眼,九百九十手,八足,口中吐火;一个叫罗睺,意为覆障,因其能以巨手覆障日月之光。我目瞪口呆盯着洛风涯的后背,那血色的图腾散发着暗红色的光,盘踞在血肉之上,更显狰狞。 洛风涯背过身,眉头微敛,“别看了……” 他的神色难得动容。看来是很在意这个纹身。 “这个就是召唤恶鬼的阵法么?”我犹疑了一瞬,小心翼翼问。 洛风涯回答得很漠然,仿佛事不关己,“嗯。前代有人尝试把咒文纹在身上这种方法,都被恶灵吞噬了。”“怎么会这样……” 洛风涯把潮湿的长发拢到背后,彻底遮盖了咒文,“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不行!洛风涯!”我忽然大声打断他,抓起他的手。那有力的腕上,套着一个莲花座罗汉珠手珠,正泛着柔和的光芒,“这个定海珠可以克恶灵!你只要戴着它就定然不会有事!洛风涯你答 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把它拿下来!” 洛风涯的目光从腕上的珠子,挪到我脸上。他定定看着我,看了很久。 我也死死盯着他。那一刻,我心如擂鼓,却硬撑着,不肯退让。 末了,他终于答应。 “好。” 我紧悬的心总算放下来。 只要洛风涯不取下罗汉珠,恶灵便不会出来危害世人,自然,也不会危害洛风涯自己的性命……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却仍旧忍不住扪心自问:我这样算是骗他么?是欺骗么? 两大男主的华丽对决 江湖烽烟又起。 西北大漠与中原武林画断封疆已有数十年。 前望沙海屯剑戟,后凭天险锁烽烟。 中原与西域井水不犯河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然而这几年来,西北拜月教暴戾恣睢、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与中原武林之间嫌隙艰深,终于在拜月教教主洛风涯于醉华都犯下血案,斩杀七杀教护法及中原武林人士一十七人之后,激起天怒人怨,招致七杀教、天下堡、烟釉山庄、云上上山庄、蜀中唐门等中原诸多门派联合讨伐。 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一番厮杀,一番你死我活。 只是…… 不知,在那义正词严的声讨,那空洞的赞颂,喧天战歌之后,又有多少英骨要长埋于那苍茫沙海之中,不知又将有多少怨魂长望南乡,对月长哭。 看客们也只能长叹一声。 这就是江湖。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坊间又有秘密谣言说,此番浩劫只因一女子而起。自古,美人乃英雄之花塚。商有妲己,周有褒姒。多少无辜人死于花下…… 不过,谣言不可乱嚼!否则,那三寸之舌不保啊。 ··· 那么,那谣言之中的祸水,在这场武林浩劫之中,究竟发挥了什么作用? 要说她只是个拖人后腿,祸国殃民的祸害……好像也不尽然。 该女主忌惮于作者的变态喜好,怕极了出现“隆基哥哥和玉环妹妹生离死别,马嵬坡前妾为君死”这样的万恶狗血剧情。所以打定了主意要躲在最安全的旮旯里免得无辜被虐。 ··· “外面已经打了许多天了……” “是啊,已经五日了……” “大殿上每日都会多出好些尸体,成堆成堆的,骇死人了。” “会不会撑不住?不知中原来了有多少人。只知道,那人多得呀,黑压压把月落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会有事吧?” “有教主在,不会吧……” 我瞥了一眼在屋角窃窃私语的婢女。 瞧她们那脸色——白里泛青,瞧她们那身子骨——抖成一团,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自半月前,整个月落天涯里的人都开始忙得上蹿下跳,教内就一派兵荒马乱的迹象。流花、小辫子叔叔、阴阳头哥哥都不知所踪,连背后灵洛惊寒也彻底人间蒸发。洛风涯刚开始几日每晚都会回来,只是回来时都已经过了丑时,我也早就睡下了。后来,洛风涯也整个人忙得没了影,我已经好几日都没见他一面。 这几日正式开打,情形更加紧张。连饭都无法好好吃上。即便我身处在在月落天涯内最隐蔽的内部,也能听到外面震天杀声混合着刀剑鸣响隐隐传来。 我头一歪,往床上一倒,装死。 女主安全守则第一条: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女主就自不量力往混战圈里冲。搞不好就被某bt角色抓回去狠虐一顿,清白不保是必然的!再惨一点毁容啊,缺胳膊断腿啊,失忆啊。遭灾花样层出不穷,不少还令人耳目一新。 从女主不死定律可以推测:只要我不乱跑乖乖躺在床上cos睡美人就万事大吉。所有人都被乱刀砍死了被大火烧死了被水淹死了。我也能安然无恙——女主是不会不明不白死在龙套手里的! 但愿我的王子哥哥能快一点骑着白马,披荆斩棘,斩杀恶龙,打到邪恶巫婆,送我一个大kiss娶我回家…… 话说回来,洛风涯不算巫婆吧,不然《白雪公主》要改成耽美小说了。 (某妖人:表问我为毛是白雪公主……) 穷极无聊碎碎念,碎碎念。 哎……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啊…… 阿弥陀佛,阿门。 —————————————————————————————————————— 月落天涯被围已过五日。 激战一直在持续着,拜月教凭借着月落天涯的地势,在悬崖边筑起一道难以攻克的壁垒。 第一日,拜月教与中原武林门派正面冲突,双方均是损失惨重。洛风涯并没上阵,而白翦瞳、柳闲歌等中原数一数二的强者亦在后方坐镇,看来双方都有意保留实力。虽说魔头没有出现,但那魔教鬼姬洛惊寒却无人能敌。在拜月教劣势之时,她凭着袖中那三尺白绫,绞杀了无数正派人士。她一袭白衣,横坐一白虎之上,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偏偏她自己还那般云淡风轻,连衣衫都不曾纷乱。直到烟釉山庄主人君琼疏放出南疆最毒的金蝉蛊,才把那妖女逼退。 自第一日之后,拜月教退守不出。几日之间,中原各派用尽各种办法破城——射手、攻城塔、云梯,却始终无法攻入,己方伤亡惨重。 直到这一日,天下堡千里迢迢将秘密武器送到。 这一日,恰巧天降祥瑞风势逆转。 观星台上,七杀教教主白翦瞳一袭大红衣衫在风中猎猎飘扬,他手中令旗一挥而下。 刹那,千万只“神火飞鸦”,自中原阵营破空而出,伴着尖厉的嘶鸣之声,化作万千点火光雨点一般,一头扎进壁垒对面。 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响起。月落天涯壁垒之内一阵痛呼惨叫。倚壁而建的奢华的宫室瞬间燃起的大火,只是须臾之间,狰狞的火光便染红了半边天空。 不出一个时辰,壁垒破。 ··· 拜月教以邪门法术见长,阴气最重之日,便是他们力量最强之时。中原武林这次进攻可谓是深思熟虑,专挑了孟秋之时一年中阳气最重的几日。还找了不少道士术士之类的高人,设坛作法,抑制邪气。 虽说防之又防,这几日蹊跷之事还是发生了。 每一日,日落之后,便会有浓雾弥漫。 忌惮拜月教使出阴毒招数,中原各派便会收兵。但是,每次到了第二日,就会发现昨夜战场上遍野的尸体全都不知了去向…… 白翦瞳和柳闲歌等人怕这事扰乱了军心,只说是派人将他们都收殓了,不曾把真相揭穿。 暗夜如铁,总攻在即。 月落天涯四个字,在冲天的火光中被映得狰狞。 “诸位,今日一战事关天下武林安危。白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愿身先士卒,誓将拜月魔教杀得片甲不留!” 高台之上,红衣战甲的男子手执三尺青锋,说得慷慨激昂,字字质地而有声。 台下众人也是各个义愤填膺,豪气冲天。 只是在一片群情激奋中,这次围攻的主角之一,天下堡堡主柳闲歌却站在暗处,抬头看着那一片燃烧如同盛放的火海,微微蹙了眉。那双如同秋星寒潭般的眸子倒映着张牙舞爪的火光,其中,有异样的担忧和忌惮。 事实证明 妖者无敌 一大早,我就被人从床上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 莫莫莫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强抢良家妇女?不,少女。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恢复,我揉揉眼睛看清了来人,“咦?那个……奇怪……洛风涯,怎么了?” 洛风涯今天出奇得没穿黑衣,反倒一袭华贵龙鳞纹白衣,衣摆随着步伐而流光闪烁。他走起路来像个漂浮的游魂,“嗖”一下,就从走廊这头窜到了那头。 走了一会,洛风涯在一扇石门前停下,然后把我放下来,推进门里。 我心里“咯噔”一声。 刚才我问话洛风涯也不搭理,现在又把我藏起来。 莫非是……敌人打进老窝来了? 洛风涯定定看着我,末了,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就像摸一只小猫。 “呆在这里,这里安全。”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紧张得抓紧洛风涯的袖子,“是不是……” “没事,有我在。”洛风涯淡淡说,眼神和语气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平静如同死水。 “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一路上连一个人都没有……” “放心。”洛风涯温热的手掌覆在我的手上。两个字挡回了我的疑问。 我咬唇,实在没法违心说出什么“必胜”之类的话。 盯着他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打不过就跑,保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洛风涯呆了一瞬间,最后慢吞吞丢出一个带着不满情绪的字:“哦” 看来洛风涯字典里是没有“打不过”这种词。 看他赶时间要走,我再一次拽住他的袖子,“等、等等……” 此刻,我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上面露出颗脑袋,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小心翼翼看着他,犹犹豫豫说出来,“你答应我的事……” 此事,自然是指定魂珠。没想到我话说了一半,那个反应向来迟钝的洛风涯就接上了。 “我不会忘。” 他说的认真,我便放了心,心中长舒一口气。我这才乖乖放开他的袖子,弯起眼睛,露出一颗小虎牙,尽量笑得纯良,“一定要小心啊!” 洛风涯走了没多时,我换好了衣衫,正准备用餐。石门外突然间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之而来是剧烈的冲击,整个地面都大幅度得摇晃起来,并且不断有碎石从天顶上落下来。我吓得尖叫一声,钻进桌子底下。还好爆炸和震动没有持续太久,过了好一会,终于平静下来,我颤颤巍巍把脑袋从爪子下面抬起来。 忍不住黑线一把! 囧! 刚才那是什么啊! 难道这时代军事工业已经先进到可以用大炮轰了吗?! 该死的柳闲歌!搞什么飞机!用这么危险的武器!也不怕误伤了女主我!没了女主这戏怎么演啊! (七某人:咳,大姐,别忘了您是金刚不坏之魂,身体破了咱可以换…… 女主:啊啊啊!你懂不懂环保,懂不懂节约啊!怎么能这样随意损坏物品,浪费!后妈!) 说到柳闲歌…… 我猛然想起什么,抓狂一般左手摸右腕,右手摸左腕,上摸下摸,前摸后摸。 没有!不在!! 该死!!那个定情手镯哪去了!!! ——呃,貌似还在床底下的破鞋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钱就是时间,金钱就是力量。 我现在就要把价值金陵城的宝贝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咱的小宇宙,就介个样子华丽丽的爆发了。 顿时,我仿佛被春哥附身,忽然拥有了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以非人的力量一把推开石门,旋风一般飙了出去。 飙了一会之后…… 我沮丧的发现,由于我没有具备gps的定位力量,我华丽丽的……迷路了…… 寝宫在内殿,感觉我怎么越走越往外了?越走越觉得厮杀声,爆炸和燃烧声离自己越近。正在我犹豫着原路返回的时候,我回眸一瞥,竟然看见了流花。 我此刻正站在可以俯视整个弦月之坛的一条复道中,将弦月之坛尽收眼底。我定睛,看清了整个祭坛地面上绘制着巨大图腾。而流花,身披璎珞,穿大红绡金长裙站在图腾正中。 我怔了一下,偷偷藏在石柱后,继续窥探。 只见祭坛的八卦位,各有一名戴面具的黑衣祭司跪坐。而在弦月之坛的高台上,我看见了洛风涯。 咦……这场景似曾相识呀…… 洛风涯站在极高的地方,足尖点地,如同凌空。 即便是这么远的距离,我却能看见,他那双微阖的眼睛里,隐隐有流光闪烁,如同琉璃一般,媚视烟行。 只是看了一眼,心脏就如同爆裂一般疾速跳动起来。 妈呀!他怎么开妖瞳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抱头蹲下。 谁知到妖瞳有没有360°环视作用,我得藏好了,千万不能让他看到我!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但是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能逃跑。 事实证明,女主第六感无敌。 不出一会,一阵杀喊嘶吼便在我脚下轰然乍响,震得人耳膜发疼。接着,便是金石相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我战战兢兢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去—— 泪。早知道不看了…… 惨无人道!原始社会!野蛮!不开化! 看着冷兵器厮杀的众人,我的心,那叫一个悲愤。 很快,我便在混战圈中找到了熟人。 ……泪…… 以前知道老跟我搓麻将的那几个人厉害,只是不知道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想当初我还赢了他们钱,悔不当初的说…… 流花、小辫子叔叔和小强哥,一个丢避雷针,一个耍两把大爹,一个舞狼牙棒。 砍敌人麻利如削葱。敌人血喷如爆水管。 我正在痛心疾首,忽然发现居高临下的洛风涯动了。 赶紧对焦洛风涯。 他并没有出手杀人,他只是冷漠得俯视着脚下。简简单单从洁白的衣袖中探出如雪皓腕,用一把小银刀,轻轻划破自己的手腕。 嫣红的血在细长的伤口凝成一滴,无声坠落。 鲜血,自灰尘浮动的空气和厮杀的众人中间穿过,“啪嗒”在白玉地面上,摔开一朵小小的血花。 与此同时,八个祭司同时隔开自己的手腕,将那染血的刀,直直插入地下。 骤然,地面微微震荡了一下。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气源源不断从图腾中升起,很快笼罩了祭坛。我惊恐得发现,这时,祭坛地面上的图腾也开始隐隐发出暗红如同鲜血般的光芒。 随着一声诡异的笛音,那些本来已经倒地的尸体,突然之间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竟然又动了! 它们费力得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有的胸前还插着刀剑,有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有的甚至连肢体都残缺不全,但却,都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举起了血淋淋的刀剑。 正在厮杀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都愣在了原地。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他们那些同门兄弟,那些至交好友们,举起的刀剑指向的人,是自己! 他们不是复活!他们变成了行尸走肉! “是傀儡!他们是僵尸!”有人在混乱中嘶吼。 “妖术!快点撤退!——” 又是一声短促的笛音,尖锐,刺耳,如同夜猫的凄哀嘶鸣。 那些行尸如同是听懂了一般,突然狂躁起来,发狂一般向着曾经的战友扑去!行尸虽然神智已失,但是武功却仍在。并且,无论是被怎样砍刺,都没有知觉一般继续攻击面前的人。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不断有新的行尸跌跌撞撞爬起来。 大殿上没多时,已经不剩活人。 第一批先锋杀入月落天涯。 各派皆派出精锐及经验丰富沉稳的前辈老将。这些人,却,无一生还。 我站在高处,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转瞬之间,汗湿重衣。 本来以为拜月教厉害的只有洛风涯一人。 没想到,竟然已经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这样……根本就是毫无胜算啊!别说是这些无名之辈,就算是白翦瞳和柳闲歌来了也一样会被杀掉变成行尸! 不!只要他们不踏进这个妖阵就不会变成行尸! 我一定要去阻止他接近这里! 恍惚间我退后了两步。 主意已定,心中突然透亮。 我拔腿向着外面奔去。 是女主就勇猛向前冲 先锋进入月落天涯,三刻之后,一簇火光伴着尖锐的嘶鸣划破夜空,在熊熊火光之上绽开五色光彩。 这是行动顺利的信号。 于是,后人再无顾忌,各派高手们的身影在黑夜中如同鬼魅,无声跃入坍塌的壁垒,杀入那个江湖上最狠辣魔教的老窝。 柳闲歌没有下令。 他下巴微微扬起,颀长脖颈延伸出漂亮的弧线。他抬眸看着那抹烟花在夜空中化为一堆飞灰,不知在想什么。 他手下的精锐没有接到堡主的命令,也都没有行动。 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应该那么容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种诡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柳闲歌的心头,让他难安。 ··· 我提着裙角,跑过月落天涯空旷的回廊,大殿。 阴冷的风自发间飞过,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死人!只有无数的僵尸! 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该死! 我此刻也再顾不得其他,用书面点的语言说:咱就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奔而去。 弦月祭坛的路被封死,想从月落天涯出去只能经过望月殿。 我一冲进望月殿就欲哭无泪了…… 里面满满当当挤满了僵尸,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和恶臭让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还好僵尸都对我视而不见,并不会阻拦我,只是木愣得站着,一步步没有目的的沉重得挪着步子。 他们聚集在大殿中,我无路可走,不得不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泪奔。为毛我不会轻功啊!! 等我终于气喘吁吁从无数鲜血淋漓的小腿中间钻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不成人样。 全身都是粘糊糊的血啊脓水啊还甚至有僵尸的哈喇子…… 一阵反胃。我一抬手非常英勇三两下把外衣脱了一扔,撩起裙子爬上窗台,不顾三七二十一从窗户蹦了出去。 女主不死定律再次印证。 随着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啊——!”鄙人臀部向下,安全落地。 当然,这声比杀猪还凄惨的声音肯定不是我这个娇娇弱弱的美少女发出的。 我一屁股,正巧压在了某物体上。 那个物体一边扑腾一边喊,“你这丫头压死我了!快点起来!” 我赶紧提着裙角站起来,一边鞠躬一边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叔你没事吧,谢谢你啊大叔,谢谢您英雄救美啊,幸亏你啤酒肚够软不然我这细胳膊细腿还不得摔残了……” 那大叔揉了揉被我砸得不轻的肚子,费力得站起来。本来是蓄势待发要对我一阵臭骂,但一看我认错态度良好反而不好发作。 “你这女娃娃哪里来的?” 我突然惊叫一声,死命扯住大叔的衣服,“大叔!快点带我去见柳闲歌!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见柳堡主?”胖肚子大叔立刻露出一副警惕的神色。 我急的满头冒汗,肝火旺盛。 这么乱怎么跟他解释啊! 为了达到目的咱不择手段,不惜自我牺牲。于是我豁出去喊,“告诉你,我是夏子衿!” “夏子衿?……就是那个……”大叔愣了一下,眼睛一下瞪大了。 “对!就是那个不久前嫁给洛风涯,并且和洛风涯情好日密的人!我是拜月教教主夫人!快点把我抓回去吧!!” “妖女!哪里跑!” 我跑个p。 “本女侠哪也不去,有本事你抓我回去啊啊啊!!!” 于是乎,咱就被大肚子叔叔捆成个人肉粽子抗了回去。 咱不能怪大肚子叔叔怎么这么好骗,毕竟人家只是个龙套。如果我还要跟个龙套论战三千字,这小说的作者肯定会被剁成十八块。 剁成十八块?…… 嗯,这主意不错。 我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精神起来,砧板上的鱼一样在大叔肩膀上扭动,“大叔,你尊姓大名啊。告诉我个名号,以后我好好报答你。大叔你有几房太太啊?大叔你家里几口人啊?大叔你父母健在否?~~~~~~~~(省略3000字……)” (女主【咬牙】:kao,竟然用b代替了…… 七某:哼哼哼,想跟我斗?你再修炼三千年吧!哇卡卡卡卡……) 大叔虽然轻功没到瞬移那种境界,但是脚下也是跑得呼呼生风,不一会,就从月落天涯跑到了中原阵营内。 我正着急着想怎么脱身,万一被送到个不认识的人手里,凭这拜月教教主夫人的身份,肯定免不了被一顿狠虐! 岂料,天算不如人算,本女主今日福星高照,运气好得让我不敢相信! 我目光四处逡巡,在来来往往的人中间,竟然看到了平胸女裴宝!!“裴宝!!裴宝!!救命啊!!help!!!” 一声嘶声裂肺的嚎叫骤然划破喧嚣,盖过了所有嘈杂人声,火焰熊熊燃烧之声。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深海龙吟?! 所有人都被震得耳膜发痛,大脑昏沉。 不过还好,裴宝听到了我的呼救。 “你怎么在这里?”下一秒,刚才还在五十米之外的裴宝,“嗖”一下出现在我面前。那距离近得,她的脸几乎都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我缓了口气,“我找柳闲歌!有重要的事情!一刻也不能耽误!事关身家性命!事关武林安危!” 裴宝冷冷盯着我的眼睛。 三秒之后,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从胖叔叔肩上扯下来,然后又一轻,被裴宝拎在了手里。 “裴姑娘!这人……”大叔愣。难道她要抢他功劳? “她是我天下堡的人。”平胸女不带感情声音响起。 大叔迷惑了,“可是她说她是拜月……” “这丫头生性顽劣,不顾堡主命令,跟着先头部队冲进了拜月教。恐怕是看了死人怕的不行,所以找了个借口骗您老人家领她回来。还请前辈看在堡主的面子上不要责怪。” 裴宝说得极其顺溜,不带眨眼不带打哽。 我不由暗暗佩服。这个坐怀不乱,这个胡诌八扯,炉火纯青的境界啊!不愧是柳闲歌的得力干将…… “告辞。”裴宝说完,微微颔首,就拎着我“嗖”得,漂移了。 “哦……原来是这样……”胖叔叔面对两离去时扬起的一地尘埃,摸了摸脑袋,一时有些绕不过弯来,“我就说嘛,这种疯疯癫癫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是魔教教主夫人……” 裴宝在一处高大的金顶营帐前停下,一只手掀开帘子,另一只手把我扔进去。 “堡主。夏姑娘要见你。” “哎呦我的妈……”一阵天旋地转,我扑进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里。 淡淡的月麟香盈了满怀,那种香味丝毫不让人觉得刺鼻做作。一丝一缕得轻盈环绕在周身,如若风一般,想要去寻找,却又会倏然消失不见。 “子衿?”柳闲歌正坐在软榻上,他低头看着一身狼狈的我,一时间竟然有些讷讷的。 那双如月华般清濯明净的眼睛,直直看进我的眼底,如此心无旁骛。他的眼中,忽然,就涌出了多得无法诉说的情绪。 “柳闲歌?”我抬起下巴,同样怔怔得盯着他。 “哎呀我的天!我总算找到你了柳闲歌!” 咔嚓。 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堪堪响起。 碎掉的东西,名叫——气氛。 我一下子从他怀里跳起来,扯着还在发怔的柳闲歌的衣袖就往外走,“柳闲歌!快去阻止他们进入月落天涯!洛风涯在进入月落天涯的必经之地布下了妖阵!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死了,成为了拜月教的傀儡行尸!我亲眼看到第一批先锋死得一个不剩!” 忽然。 柳闲歌的步子顿住了。 我不明所以得回头盯着他,“你还磨蹭什么……” 我看到柳闲歌的神色,忽然闭嘴了。 “晚了。” 柳闲歌淡色的唇缓缓开启,吐出两个无情的字。 那一刻,他的指尖有些许的冷意,传入了我的掌心。 “主力,已经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 我倒抽一口冷气。 晚了?完了! 然后我开始抓狂般左右踱步,边走边抓头发,“完了完了完了……那些家伙肯定都变成行尸了……一会就要攻过来了……洛风涯发现我跑来这里了肯定会把我碎尸万段的……把我们杀光了说不定他还不能消气,指挥着僵尸军团进攻中原,然后全世界就陷入了生化危机……哦哦哦,我的god,雅蠛蝶……” “也不算完。” 忽然,一直垂着眸子的柳闲歌突然开口。 我回头看他。 那一瞬间,他眼中折射出的光彩,亮的令人眩目,令漫天星辰都为之暗淡。 “子衿,你在这里等我。”柳闲歌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轻轻握了握我的手,转身欲走。 “……”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又把他拽回来,拽回来之后盯着人家那张帅的熠熠生辉的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要小心……” “嗯,”柳闲歌眉梢眼角弯出最温柔的弧度,“乖乖等着,我会回来。” 腹黑之王横空出世 白翦瞳无论何时都是优雅的,周身环绕着一种柔柔的,淡淡的,熏人欲醉的气场。 他缓步迈进拜月教大殿。一路踩着蔓延了一地的鲜血,过长的衣摆早就饱浸了血,把艳红的颜色沁成殷红,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偌大的宫殿,奢华富丽,珠光宝玉雕梁画栋,不似人间。 大殿空荡静默,没有撕杀,没有人声。与外界仿佛隔着一面看不见的屏障。 对面,白衣钰冠的清俊男子,带着凛冽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无声走来。 来人始终半垂着眼眸,不曾看白翦瞳一眼。 白翦瞳自然认得那双眸子。 那双美丽得不可方物,那双普天之下无人敢看的眼——妖瞳。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刻,竟然是洛风涯先开了口。 “谢白教主信守诺言。” 白翦瞳微微回头,眯起细长的眸子,看那人英俊的侧脸。 他带着笑,轻声开口,语调婉转,“洛教主何须客气?这有什么好谢的?即便是没有我助你,中原那些门派想凭这么点儿力量就拜月教也是痴心妄想……更何况,灭了拜月教对于我来说有弊无利……七杀教本就是‘平衡’的维护者,清者为乾,浊者为坤,人在中间相混。水至清则无鱼……还是保持着这种‘混沌’的好……” 白翦瞳轻声笑,笑声零落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 “只可惜啊……牺牲了些无辜性命。不过,他们是为了江湖,为了天下的安定而死,也算死得其所。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白某吧?您说是么?” 洛风涯似乎对他那番大道理没什么兴趣,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低声“嗯”了。 “那尊夫人的事,您打算如何……?”忽然,红衣的男子再次开口。 白翦瞳只是用轻柔的音调,闲闲问道。那语调,就仿佛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 但是,凡是了解白翦瞳的人都知道,他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也是这副优柔温和的模样,和他本身的恶意无关。 其实他此刻的心情应该配上最阴毒狠辣的容嬷嬷狰狞表情才合适。 洛风涯一直懒散着没有聚焦过的目光,却在一刹那直直对上了白翦瞳的眼。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森冷至极的杀意扑面袭来,仿佛虚空中有无数恶鬼骤然嘶吼着,张牙舞爪向他飞扑而去。白翦瞳眼前猛然一黑,极度恐惧的感觉猛然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他向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直到洛风涯已经走远,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都还未退去。 修长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慢慢在袖底攥紧。 微挑的凤眸中闪过愤怒的冷光。 ——夏子衿……好,如此这般,谁都护着你…… ——我偏偏就要看看…… ··· 我一个人坐在金顶行帐里,看着帐子外兵荒马乱的情形,忽然就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火焰烧得越来越高,吞没了半边天空,仿佛是黄泉路上无边无际怒放着的曼殊沙华。 为什么似曾相识呢…… 无数行尸扭曲的脸在面前晃动,他们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全身不可抑止开始发冷。 我猛地捂住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啪” “啊!——” 尖叫戛然而止。 ——tmd你吓死我了! 我张开嘴怒骂,结果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我惊恐得张大嘴巴,神情极其惊恐瞪着我背后的家伙。 咦咦咦?!被点穴了?! 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这,白翦瞳,莫非是记恨上次我拿他开涮的事,来趁乱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夏小姐,终于找到你了。”白翦瞳弯起眼睛,笑得风清月朗。 我这厢却是雨雾冰雹,雷电交加。 小人难惹小人难惹啊! 我勉强挤出一抹战战兢兢、狗腿无比的微笑。 下一秒,我又被拖着,漂移了…… 呜呜呜——连让我宁死不屈扒住门框的时间都没给我…… 果然,呜呜呜,女主就是逃不掉被虐的天命啊~~~~~~~~~~ 柳闲歌……你丫死哪去了……泪t。t 白翦瞳又把我带回了月落天涯,像丢垃圾一样把我往地上一丢。 “你、你要干嘛……” 哑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解开的,我连滚带爬往后退,也没时间去顾及啥形象了。 “你说呢?” 囧。我说个p啊! 我有那时间跟你闲聊,我不如逃命啊我! 突然,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以非人的速度向远离白翦瞳的地方狂飙而去。 白翦瞳愣了一瞬间,随即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能跑。” …… 一阵追逐之后,我完全没有悬念得被白翦瞳逼到死角。 这个死角,位置不好…… 我回头看了看,吞了口唾沫…… 往哪儿跑不好,怎么跑到弦月祭坛顶上啊?!背后就是断掉的复道,摇摇欲坠的地板底下,就是铺天盖地的僵尸。 “不知道柳闲歌看到你变成一具只会咬人的行尸会是什么表情?”白翦瞳悠闲得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你就不怕……” “我怕什么?”白翦瞳忽然收敛了笑意,语调尖利得反问。“倒是你,胆子不小,竟然敢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一个洛风涯还满足不了你?还去勾搭柳闲歌?胃口倒是不小啊……” 我囧。这男人就是吃飞醋啊。 情杀!这是红果果的情杀! “谁勾搭了!”下意识反咬一口,陡然发觉自己小命正握在人家手里,不可逞口舌之快,于是原本泼妇骂街的话打了个弯又咽回肚子里,“我和柳闲歌完全没关系啊!” 白翦瞳冷冷盯着我,“你这小贱人,做过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做出如此无耻之事,你以为洛风涯会轻易放过你?” “风涯不会……”我瞪着他想反驳,但是话说了一般,突然没了底气。 洛风涯凭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凭什么什么事都让着我都宠着我啊? 他跟我到底什么关系啊?啊?啊?其实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一直很迷茫…… 我怎么那么不知好歹,那么自恋呢…… “你安心的,去死吧。” 正在我自我反省的时候,白翦瞳抬起了一只手。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猛然撞在胸口。 剧烈得疼痛之下,血腥的气味瞬间漫上了唇舌。 我被白翦瞳一掌从断廊打下,掉进了僵尸堆。 耳边一阵“噼里啪啦”骨头碎裂的声音。 还好不是我的。 虽然我掉下去的地方够高,不过也够幸运,压扁了几只僵尸,我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胸口那一 掌打得我一阵气血翻涌,不过也不会致命。 “你个变态的死人妖!”我一下蹦起来,在僵尸堆上掐着腰,遥指着白翦瞳的鼻子尖破口大骂。 这一刻,我俨然被愤怒冲昏头脑,变身成为泼妇一只。 (七某人:咳咳,“不会致命”你也真会夸大其词,我看你这么有精神根本就是“完全没事”、 女主:这是艺术夸张你懂不懂!亏你是作者!这是增加我的悲剧性,衬托出我的坚强! 某七人:……有够无耻……) 白翦瞳不可置信得看着我,露出很迷茫的表情,“为何行尸不会攻击你……” “本姑娘辟邪辟僵尸辟恶灵!有本事你就下来抓我啊!哈哈哈!你下来啊下来啊!”本姑娘继续幸灾乐祸。 骇人的僵尸海,成了我的避风港。 白翦瞳用急冻目光盯了我一会,忽然冷哼了一声。 他用讥笑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夏子衿,你高兴地太早。” 他的神情让我不由紧张了一下,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你又耍什么花招!” “你知道柳闲歌用什么方法破行尸么?” 不好的预感渐强。 白翦瞳嘴角嘲讽的笑容慢慢扬高,“他派了天下堡的死士,要用火药,整个炸平月落天涯。” “……”我瞠目结舌。 不是吧!! 我可不要被和一堆腐尸埋在一起!!! “也真是为难他了……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让这些江湖侠士们死无全尸……”白翦瞳抬起手,细白的指尖抵在唇间,露出一副忧伤的表情,看的我一阵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虽然看不到你变成行尸的样子有点可惜,不过被活埋,也是不错的死法呢……” 丢下这一句,白翦瞳轻笑着消失在断廊上。 我在僵尸海中沉浮…… 愣了整整三秒之后。 我,嘴巴一咧,眼睛一闭。扯开嗓子。狂吼起来。 “有人吗?!!!!!!!!!!!!救命呀呀呀呀!!!!!!!!!!!!!!!” 感天动地 杀入重围 “堡主!”韩涵不顾一切冲到门口,用身体挡住柳闲歌的去路,“你不能去!” “韩涵,你让开。一向情绪不易外露的男子,这一刻的眉头却是紧锁的。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夏子衿……她、她也许不在月落天涯里,堡主您等情况确定再去也不迟……” “不迟?”柳闲歌盯着韩涵的眼神,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透出一丝危险的信号,“我知道她在里面。” “如果您一定要去,那请堡主下令延迟计划!”韩涵被盯得冷汗之下,表面上却仍然强硬。 延迟? 多耽误一刻,危险便增加一分。 这个险,他不能冒。 “不行。”柳闲歌冷冷拒绝。他决不能让如此多的武林同道白白牺牲……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已经因为各人恩怨,而将整个江湖卷入一场混战。现在他绝对不能再因为一己私利做出错误的判断,而招致不可弥补的武林大劫。 但是……那个女子,他也决不能弃之不顾! 他宁愿去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也要救她出来。 他答应过她,要带她回去…… “堡主!已经来不及了!我不能让你去送死!”韩涵见柳闲歌如此坚决,骤然拔出佩剑横在柳闲歌身前,做出誓死不退的架势。 天知道,他拔剑的一刻,手都在抖。他吼出那一句,听起来嗓门大,其实半点底气也没有。 柳闲歌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浮上一点讽刺的笑意,气定神闲得反问,“凭你,能拦得住我?” “拦不住……”韩涵的掌心已经沁满了汗水,“那至少属下和您一起去!属下绝不让堡主孤身犯险!”韩涵不由自主退了一步,但是仍不肯让开。 “你会拖累我。”微蹙的眉头说明说话人已经不耐烦。 “我……” 一刹那。柳闲歌出手了。 电光火石之间,韩涵直觉的眼前一花,脑袋一痛。再一看,柳闲歌已经在门外。 那一瞬间,柳闲歌只是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曲起,“啪”在韩涵脑门上弹了一下。 “堡主!” 漫天流光溢火之中,清傲独绝的男子手握三尺秋水长剑,狂狷的风扬起他的发丝。 “如果……月落天涯坍塌了,我却没有回来,你知道该做什么吗?” 韩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头脑“轰“得一声,他踉跄了一步,肝肠寸断得喊,“不会的,堡主!” “呵,”清淡的笑意飘散在空中,“如果是那样,限你一日之内,挖地三尺,也要把我挖出来。” 韩涵把那句“我们不能没有你!”生生吞了回去,千言万语画成一个字—— “哈?” 望着消失在熊熊烈焰中的背影,韩涵很迷茫得挠头,“裴宝,你说刚才堡主那句话是啥意思?” 裴宝,站在韩涵身边同远目,“……” 韩涵:“是不是……让我们为他收尸?” 裴宝,忽然用很奇异得目光盯着韩涵,“我会把你刚才说的话一字不差转告堡主。” 韩涵:“哈?!” 一声荡气回肠的“雅蠛蝶~~~~~~~”回响在被焰火映得狰狞的天幕之下。 ····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如此循环往复,喊了几十声之后。 我很争气得,喊烦了…… 于是开始变奏变调,套上义勇军进行曲的调子继续喊“救命,不愿做僵尸的人们,把你们的血肉筑成新的人墙,可爱女主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接着换成黄河大合唱goon,“僵尸在吼,僵尸在叫……” 切歌,变阿杜的天黑:“女主若死了,男主要怎么活;女主若走了,男主要怎么睡;女主若破了,作者要怎么赔……” 其音也, 凄哀婉转,催人泪下。 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我在僵尸海里俯仰沉浮,四十五度仰头望青天,回首我往事前尘,做着深沉的人生思考。 不明不白穿越。不情不愿嫁了。 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为啥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为毛至今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呢? 我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我到底是不是人? 得了。 我们本就是被上帝踢到这个世界来受苦受难,赎罪来的,想那么多干嘛? 自己本来就是个生存能力顽强、随遇而安的人,既然想不起来也强求不得,总觉得也许很快就会突然想起来,潜意识里甚至觉得也许想不起来更好一些。 至于柳闲歌和洛风涯…… 我挠了挠下巴,有点无奈得叹了口气。 同样多金,同样美男,同样都是呼风唤雨,才艳绝冠天下的人物,都是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的时代的弄潮儿啊~~ 随便哪个女人,见到他们两不动心的那一定是百合lesbian。 你说我不动心那是假的,看到那两人身体不由自主就粉红色小爱心冒了满眼,鼻腔泛热,肾上腺激素分泌加速。 只不过,至此为止,我并不想将终身就这样随便的托付给谁。况且,我这一鸠占鹊巢的不明外星生物,也没“终身”能托得起啊!人家说女人嫁了就跟投资一回事,我只是一只游魂,连本金都没,往哪里投嘛! 要本着对自己对他人负责的态度,恋爱这件事,事关重大,要从长计议! 我挠了半天下巴,沉浸在自己绵绵桃花思绪中时,被身边一僵尸挤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立刻从神游太虚状态回归现实。 话说居然在这种臭气熏天腐尸满地的情况下,我都能如此超脱考虑我的人生大事,莫非,我已经到了物我两忘的无上境界了! (小七:……你神经简直比桥墩还粗……) “天哪!!!!!在不出现男主救我,我就又要穿越啦!!!!!!!!” 一阵沉默之后,我最后爆发,再次,深海龙吟一声,震得整个月落天涯抖了三抖。 “子衿?” 轰然一声震响,伴着我“穿越啦穿越啦……”的回声,响彻大殿。 白衣白袍的清俊男子,手握青萍三尺,衣衫和发丝都沾染了些仆仆风尘。虽是土花尘蠹,但那一分风尘之中的颓废,也是另一番风味的绝代风华。 我激动地泪溅三尺,“柳闲歌?!”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华丽丽奔去,来个华丽丽、感动天地的世纪大拥抱,周围的僵尸们就如脱缰的野马,不,野狗,一般嘶吼着扑向柳闲歌。 竟然在我前头抢镜!太不符合电视电影的情节发展逻辑了!这个时侯难道不应该柳闲歌挽着我在前头唯美得奔跑,背后僵尸大军当背景衬托我们感天动地生死相许情比金坚嘛! 哎,算了……现在不是咒骂编剧的时候,逃命要紧…… “我的个妈呀,大哥你冲进来干嘛!你不想活了啊!”我一声惨呼,撕心裂肺。 “子衿,你先走!”团团包围圈中间,柳闲歌手中长剑化为漫天流光,将周身的僵尸都拢在剑光之中。不一会,脚边就尸体成堆。 我定睛一看…… 柳闲歌果然聪明,发现那些僵尸是不死之身,于是把它们都砍碎了手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七:你还不如别定睛一看,你每次都会看到不主流的恶心画面,并且声情并茂描绘出来…… 女主:我自己被恶心到了所以也要恶心一下你们嘛……) 转瞬间,我趁着僵尸都围上柳闲歌,东推西挤,终于从大殿中央跑上阶梯,来到大殿的大门前。 “柳闲歌,别恋战,快点撤!”我声音还没落,柳闲歌那厢就默契得从袖中甩出两颗迷烟弹。烟雾弹在地上轰然炸开,硝烟弥漫。 一片烟雾之中,他抽身急退而出,瞬间便掠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腕便——瞬移了。*********************************************************************************************小七在这边谢过:最美的夕陽筒子。谢谢你的奶茶~~鞠躬 两大男主 生死一搏 该往哪里走?” n个分岔路前,柳闲歌忽然看向我。 我惊!睁大眼睛瞪回去,一声哀嚎,“你问我?我问谁?!” 柳闲歌默。 柳哥哥叹了口气,继续拖着我这个小累赘穿梭在走廊上。 忽然,柳闲歌停下脚步,站在一处空旷的大殿不动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眉目之间逐渐浮上一层阴郁。 “柳闲歌,这里是不是快被炸平了?”我小小声问。 “有人在这里布了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就是像迷魂阵一样的东西吧? “哈?”我倒抽一口冷气,“当真是要让我们都有去无回啊?太狠了吧!” “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柳闲歌微微敛了下巴,握住我的那只手手心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有些湿润。 可怜的柳闲歌,英明一世,在这里却着了道。 柳闲歌也有些紧张了。 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那种笑着出生,笑着死亡,泰山在其面前崩塌亦不变色的绝顶腹黑型人物呢,没想到他也会紧张。 看来形势是相当不乐观了。 “……我死了倒没什么,害了你怎么办……”不由自主发自内心一声哀叹。 反正我死了换个身体就是了…… 你是绝世美男啊,还没留下dna就挂了可怎么办……我怎么像天下千千万万怀春少女交代…… 柳闲歌却忽然抬眸看着我,眼睛在大殿的灯火映衬之下,闪着亮亮的火光,灿烂而繁盛,让人心动不已。 “总之……等一会大殿要是塌了,你能逃就逃吧,别管我了……”我看着他,说的特别诚恳。 柳闲歌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握住我的手,不着痕迹加重了力道。 我背后一冷,完了!!适得其反啊啊啊啊! 我正想解释,忽见柳闲歌神色一变,他骤然转身,把我拉到身后。与此同时,整个大殿中的烛火好像都忽得暗了一下,一阵阴风刮来,伴随着鬼哭狼嚎之声席卷而过…… 我抬头,只见鬼影重重中,白衣翩然的男子神祗一般自空中翩然落下,背后是衣袂飘飞,仿若一对凛凛蝶翼。 “……”我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开始默默向圣母玛利亚祈祷。 ——玛利亚,大慈大悲,给我一条地缝吧!!!让我钻进去吧!!! 我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藏在柳闲歌背后,妄图躲过对面男人的视线。 不过,玛利亚大人华丽丽无视了我的祈祷。 “夏子衿。你过来。” 冷面的教主大人一开口就针对我。 他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荡漾,顿时掀起杀气的浪潮滚滚。 我感觉到洛风涯目光像x射线一样,直接穿透柳闲歌投射到我身上。 伦家一身寒毛立刻异常精神得迎风招展。 “洛风涯……你,你冷静点……”我从柳闲歌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战战兢兢看着杀气爆棚而周身阴风策策的教主大人。 他一脸“天下人欠我八百万两黄金,谁过来我劈死谁”鬼才敢过去呢…… “子衿。”洛风涯依旧没有表情,只是那双妖瞳中,血色更盛,如若有火焰腾起,都要把空气给点着,“你过来,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我从柳闲歌背后小心挪出来,只问了一句,“我跟你走,你放了他,行么?” “子衿……”柳闲歌闻言,回头错愕得看着我,明显能看到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有一丝愤怒。 同时,洛风涯微微敛了下巴,妖异的瞳孔恶狠狠地收缩了一下,明显也生气了。他冷冷丢出两个字,“不行。”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话说我偶尔充当一下有牺牲精神的女主,来个舍生取义。你们怎么能这样赤口裸裸打击我…… 看来,当女主,正道就是躲在男主后面泪珠涟涟,凄声读:山无棱,天地合…… 充英雄的女主,不是正牌女主。 “夏子衿,你究竟……” 洛风涯正要说什么,我却突然想起一件更紧急的事。 “洛风涯,这里就快要爆炸了,你现在快去通知洛惊寒、小辫子叔叔他们撤退吧!” 洛风涯那句未说完的话就全数又吞回了肚子里,他默然盯着我,最后,我看到他袖底的手一点点攥紧。 囧!我难道又说错话了?!关心他属下我也有错?! (小七【咬手绢】:对,你应该说:山无棱天地合…… 嗯,现在教主大人肯定在想:又是柳闲歌又是洛惊寒又是小辫子,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可怜的教主大人……) “我要杀了你。” 洛风涯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地说。语气平静,音色婉转,内容恐怖。 “洛风涯,你是个疯子。” 柳闲歌莞尔一笑,云淡风轻,那雍容气度令人折腰。 于是,传说中的两位美男,一言不和,大动干戈。 刹那间,两声如同龙吟一般的嘶吼划破空寂的大殿,长剑出鞘,银光开天辟地。 我急忙梦露状捂住被剑气撩起的裙子。 下一刹那,我维持着扣拢双腿捂裙子的姿势,见证了江湖史上最惊心动魄最扣人心弦最叹为观止最tmbt的决斗。 一个是武林排名榜榜首,传说中的恶魔般人物洛风涯;一个是武林排名第二,无人知其真正实力的柳闲歌。 洛风涯此刻没有罗刹恶鬼绕身,手中也只是不知从哪顺手捡来的破剑一把,实力打了几分折扣。而柳闲歌手中一柄三尺软剑,通体晶莹,光泽莹润,我这种外行都看得出绝对是把绝世好剑。 短短一刻之间,空中一阵“叮叮当当”金石相击之声,有时听起来只是一声绵长的震响,仔细辨别才听出原来是由无数细碎的声响串接而成,密集得让人以为只是一声。 同样都是一袭白衣胜雪,一个是悠然翩飞,手中软剑挽起虚空中水光淋漓。另一个却是白影形同鬼魅,长剑似银龙嘶吼,张狂欲飞。二人,一个优雅沉稳,一个刚猛激烈,身形均是翩若惊鸿,招招精妙变化无数。顷刻之间,缠斗的两个白色身影已过百招,漫天剑光飞舞,如若漫天白蝶,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正看得目瞪口呆,突然,一声爆炸在很远的地方响起,接着整个大殿都摇晃起来,我身边的石柱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我眼睁睁看着一道巨大的裂缝自上而下在石柱身上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要……要塌了…… 我正要抱头鼠窜,还没来得及逃跑,又听得“叮!”得一声脆响在混乱中突兀响起。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从半空飞出,正扎在我脚边。我下意识看过去,竟是一截断剑。那断剑剑身上全是残破的豁口。 缠斗的两道人影也倏然分开。 柳闲歌飘然在一截断裂的石柱上停住,光滑的表面因为裂缝而有了立足之处,整个人挂在那里,非常神似——蝙蝠侠…… 而洛风涯魅影一般在空中滑出一道虚影,最后停在了大殿中央的地板上。单膝跪地,一手扶地,抬起头,冷冷盯着柳闲歌。他那姿势,很貌似——蜘蛛侠…… 柳闲歌在一瞬间转头来看我。他分神的刹那,洛风涯另一只手甩出那把断剑的剑柄。 寒光一闪之间,柳闲歌猛然惊觉,也不看来势,旋身而起、凭空一伸手,拇指和中指直立合拢,金铁立断。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近的几乎就在耳边,并且不是一声,而是没完没了一般,接连不断。石柱不断碎裂,倾斜欲倒;墙面也支撑不住开始坍塌,天花板上裂缝已经纵横交错,随时可能坍塌下来。 一瞬间,变数突生,洛风涯不知何时骤然出现在柳闲歌背后,一掌把柳闲歌从半空打落。 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只坠落的鸟,轰然被那巨大的掌力打落,重重摔在地板上,扬起一片烟尘弥漫。 我惊恐得看着烟尘中,柳闲歌痛苦得半跪在地,被一股无形得力量压的抬不起头。他触地的膝盖已经在地板上砸开一圈圈蛛网状的裂痕。那掌力一直不曾消失,有看不见的压力狠狠压着他,让他无法起身。他膝盖下的裂痕一点点迅速扩大。 洛风涯丝毫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抬着的手又是猛然向前一震,我立刻感觉到传说中的掌风和内力漫天压下来,压迫得人全身骨头都一软,几乎站不住。 最后,洛风涯掌力压迫下,已经千疮百孔的地板比柳闲歌的骨头先撑不住了,柳闲歌身下的地板突然碎裂开来,他整个人随着碎石摔入了裂口。 那一夜,我伤害了你 大殿已经残破一片,倒落的宫灯中灯油漫溢了一地,刹那间,一片火光重重。 鬼魅一般的人影幻化出一道虚影,一步步无声走向柳闲歌摔落的地方。火焰在他背后缭绕,倏然窜高,扬起他墨色的发丝,把他的身影映得狰狞。 “洛风涯!!!!!!你你你,别杀他!!!!” 事实证明,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一刹那,我的内力又爆棚了,我竟然居然——瞬移了! 等我缓过神,我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碎裂的地板边缘,身体张成“大字”挡在洛风涯面前。 洛风涯没有温度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一眼,看得我抖了三抖。 我从来没看过他那样冰冷的眼睛,冷得能冻结他所看到的一切,能吞没眼前的一切。 洛风涯没有停下脚步,一步又一步,离我越来越近。 “我我我……你,你不能杀他他他……” 我开始不争气得结巴。 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洛风涯,只不过他那幕天席地的气场实在太恐怖,森寒的杀意让人控制不住得两手发抖两腿发软。 “为什么?”洛风涯停下了步子,冷冷得开口。他略微扬了下巴,俯视着我。他那样冷漠的目光让我觉得脊背上冷汗直下。 “杀人……”我咽了口唾沫,避开他的目光,声如蚊蝇嚅嗫,“杀人当然是不对的了……” “人我杀了许多,也不多他一个。但……” 忽然洛风涯话止于此,他抬起一只手,那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竟然拈着一只莹莹发光的东西。 我看过去…… 眼睛瞬间瞪大为原来的一倍。 他手里的那个,是柳闲歌给我的那个玉镯! 天哪!!柳闲歌和我私定终身的事,那他岂不是知道了!! 地哪!!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拜月教被围之后?还是在醉华都?莫非是在天下堡他劫走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顿时我本就没有几分的气势又矮了三分。 吾泪眼婆娑,无语凝噎…… 圣母玛利亚——我知道你显灵了,现在地上有好多缝啊~~你再发发慈悲让我变成条虫钻进去吧~~~ “夏子衿,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洛风涯,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我被他这句不知是不是威胁的话震得当即后退一步,“什么?!” “我,还是他。”洛风涯那如同墨剑一般的眉,出现了微微的动容。 我不可置信得盯着他,陷入一片混乱。 ——选他?柳闲歌被扔在这里——死一只。 ——选柳闲歌?柳闲歌和我被直接杀死在这里——死一双。 让我选?我怎么选啊?! 洛风涯向前一步,我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他又向前……我又退…… “啊?啊!!!” 我不小心那一步退大了点,失足,扑腾了两下,未果,掉坑里去了…… 还好坑里还有个柳闲歌垫背,我惨叫一声,非常凑巧得摔进柳哥哥怀里。 (小七【鄙视】:凑你个头,那是人家柳哥哥眼疾手快张开双臂接着你!) “你没事吧?”我急忙回头去看他,脱口而出。 碰巧的是,狼狈却仍旧眼神清明的男子,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柳闲歌怔了一下,随后笑了,“傻丫头。” “你跟他走吧。”他仍旧是笑着,不轻不重得把我从怀里推出去,看他的动作是要把我送回上面。 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笑。从前的他总是笑得一副万事皆在我意料之中,风华绝代,聪明绝顶。而 现在,那笑容并非算计,并不精明,只是淡淡的如同幽谷之中一朵兰花的盛放,带着阳光的味道,干净而纯粹。 那一刻,一片混乱的脑袋忽然就清醒了。 我做了决定。不管怎么说,抛却选谁这个问题,首先,第一位的问题是——我不能把柳闲歌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我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抓住了他的手臂,兀定得摇了摇头。 你来救我才落得如此下场,我要是丢下你走了,欠下你一条性命,一辈子怎么能安心? 你越让我走,我当然越是不能走了! 柳闲歌还是笑,他轻叹了一声,对我摇摇头。 “洛风涯,你何必逼她?你要杀我遍动手吧,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柳闲歌捡起掉落的软剑,悠然站了起来,甚至还闲散得掸落衣摆上的灰尘。 全然是一副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的淡定神态。 洛风涯一直漠然站在高处俯视着我,不曾言语,也不再有什么动作。 闻言,他慢慢把目光转向柳闲歌。 那宽大的衣袖无风自鼓,整个人在一瞬间充满了凌然的煞气。 他在催动内力。 我看着洛风涯的表情,知道他是认认真真想要取柳闲歌性命。 洛风涯已经完全暴走了,完全boss化,处于极究全属性防御状态,并且攻击力飙升到一个人神共愤的境界。 柳闲歌打得过他才鬼扯呢…… 不行,不能让他们动手……尤其是不能因为我…… 危急时刻,女主我,再一次不自量力得挺身而出了。 “洛风涯,你要是想杀他,先杀了我吧……” 我仰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且平静得说。 以性命做筹码去要挟他,这其实真的是下下之策,只是我也是别无选择而为之。 不管怎么说,即便洛风涯害了无数人的性命,即便他真的是杀人如麻,即便天下人都说他冷心冷血。我还是相信他真的不是个坏人。 我赌一次,赌他未泯的善良。他赌他是真的待我好。哄我宠我纵容我,教我武功,带我出游,满足我一切无理的要求…… 我赌,我相信,他这一次,会放过我们。 随着我话音落下,世界仿佛被静音,喧嚣的一切,好像都骤然安静了下来。 洛风涯那双血色的双瞳在一瞬间淡褪了艳色。 他再张开眼,眸子已经恢复成了墨黑,那黑浓烈得如同沥青,一片死水般的凝滞。 “风涯?……我不是……”看到他那种表情,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伤了他。 洛风涯抬起一只手,他掌中是柳闲歌送我的玲珑玉镯。 他慢慢合拢手掌,慢慢攥紧手指。 刹那间,玉损于他掌中,化为一片晶莹的灰尘,风一吹,便什么也不剩了。 “风涯,对不起,我……” “够了。” 单薄的唇间,吐出两个充满了讽刺的字眼。 忽然,他从未变过的冷漠表情发生了微妙变化。 他慢慢的,一点点的,挑起了嘴角。 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笑容,笑得如此让人心寒,彻骨冰寒。 我看到他取下腕上的珠子,随意一扔,那珠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进我怀里。 他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嘴角更高得扬起,却很僵硬。他的背后,是张狂肆意的恶灵,似乎在嘲笑我们般,发出恐怖的大笑。 然后,他转身,瞬间便消失在我视线内。 黯然销魂别而已 爆炸,碎裂,坍塌。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世界仿佛裂了一个大口,所有东西都从穹庐上坠落下来。烟尘弥漫,黑暗席卷。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清。 只有护住我的那双手的力道如此鲜明,好像可以把一切灾难、危险和毁灭都抵挡在外。 我都没来得及喊那句:你别管我快跑! 就非常丢人得昏死过去。 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嗓子干得要冒烟,全身没有一处地方不是痛的。 “柳闲歌?柳闲歌?……”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茫然得四处摸索。 还好,很快便发现要找的人就在手边。 “我在。还好么?”柳闲歌的手顺着我的肩膀滑下,把我的手握在他手心里。他的声音里也有一些疲惫。 一片冰冷之中,只有那双手是暖的。就如同黑夜中的一点光,明明很微弱,却是支撑你的全部力量。 “嗯,没事。” 隐隐的感觉黑暗中有一点光芒,我眨了眨眼睛,发现不是幻视,“好像有光啊?” “嗯。”柳闲歌不知从哪里摸来两颗珠子,放在掌心上,“夜明珠。” 我稍微失望了一下,还以为是外面透进来的光。 光很微弱,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也能大概看清周围的形势。 我们正在一处三角形的夹缝里,一块巨大的石板支撑住了重量,没有让我们被埋葬在碎石堆中。 隐约想起,好像是在坍塌的一瞬间,柳闲歌把我拖进了这个夹缝里。 我发现自己正半躺在柳闲歌怀里,于是赶紧起身坐好,拉着柳闲歌的衣袖仔仔细细端详他的脸色。 “你是不是受伤了?” 柳闲歌笑,摇头。 “有没有被洛风涯伤到?” 闲歌美人依旧是微微摇头。 我狐疑,自己动手,掰着他的肩膀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严重外伤,只好作罢。 闲歌哥哥是国家保护动物,万一碰了摔了折旧了,我可赔不起啊。 “哦,对了,那串手珠……”我在怀里摸了一会,摸出那串莲花座罗汉珠。拉起柳闲歌的手,退开他那过长的衣袖,把它戴到了柳闲歌皓白的腕上。 据洛惊寒说,这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定海珠,貌似能驱魔、辟邪、保平安、包治百病。这样神神叨叨的东西给柳闲歌带着,应该有些好处吧。 “这是什么?”柳闲歌看着腕子上那串剔透玲珑的珠子,抬眸看我,浅笑着问。 “这个……”我要是说这是定海珠,他这么有舍己为人精神,肯定会拿下来给我戴上。 于是我开始满嘴跑火车,“这是我的嫁妆,我娘说了,这是我们家祖传的,也是价值连城。你刚才也看到了,你给我的那个玉镯子被毁得连个渣滓都不剩了,那么贵的东西我可赔不起,把这个给你抵债吧。” 柳闲歌有些含义不明得挑了挑眉毛,他抬起头来,那精致至极的如画容颜便在了我眼前。 那双眸子如若雾中翦水,撩拨得人心痒,但那表情却又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他有种慵懒而高贵的气质深入骨髓,这气质让他整个人平日里都显得不可亲近,仿佛是一只纯种的波斯猫透过一双眼,杳然看透你的全部。 柳闲歌啊柳闲歌,我真是佩服你,这都什么时候了,生死一线啊,你怎么还一直笑…… 没经历过汶川地震的人啊!就是不知道这局面的严峻性! (小七【嘴角抽搐】:是谁刚才一脸花痴当机了三十秒啊……) 我惊觉自己看他竟然看得饥肠辘辘口水直流,赶紧别开眸子问,“我们被埋多久了?” “没多久。”美人意态闲适,答得轻巧。 我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上,我昏过去也有大半天了。的确,这时候不知道时间反而好,这样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韩涵他们发现你不在了,一定会来救你的对吧?” “嗯,我来之前已经交代了。” “呃……堡主英明……你还真是做了万全准备……” “你这丫头……”柳闲歌还是笑,云淡风轻,有日月在怀。 月落天涯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它是个什么规模的建筑我再清楚不过,古代即没机械也没工具,可能现在连人手都不够。要挖到我和柳闲歌这里,不知道还等多久。 一天,三天,还是五天? 自诩为万物灵长的人类,其实是如此脆弱。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柳闲歌都尽量少消耗体力,很少交谈。 他怕我冷,默默褪下外衣,都披在我身上。 “你的手也很凉……”我惊觉,立刻推开他。 “我没事。”他不顾我推脱,有些专横得把衣服按在我肩上。 眼神很凶,很像黑心煤老板。 后来,我体温还是在一直下降,他就总是不顾我挣扎,为我渡内力驱寒。 眼神依旧很凶,很像德国纳粹。 再后来,我实在支持不住,陷入昏天黑地的沉睡。 时间也许很快,也许很慢。它已经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身体越来越冷,饥饿和口渴逼得人几乎要发疯。 我非常鲜明得感到自己迅速衰弱下去,后来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令人疲倦,难以完成的任务。 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事必须说了,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 “闲歌……” 开口很困难,声音干涩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子衿?”柳闲歌张开眼睛,小心翼翼扶起我,手指探上我的腕脉。 寂静中,我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绵长而清浅,让人安心。 够了够了。我撑到现在,真的已经再也撑不下去了。 “我死了没关系……要是我死了,该放血该割肉你随便吧……要物尽其用知道吗?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要活下去……你还有天下堡,韩涵和裴宝都在等你回去……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你去做……你会娶到天下最美的女人,然后生一堆小闲歌……”我努力扬了扬嘴角,让自己这一刻看上去不会太难看。我不想柳闲歌印象里见到我最后一幕是个干尸一样的丑八怪。 柳闲歌皱着眉,耐着性子听我说到最后,却忽然笑了,“丫头你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有事的。” 只是那笑容仿佛是雨中的菡萏,美是美,却忧伤缱绻。 “你脉象很稳。” 我长吁了口气,翻白眼。说了句经典台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一次他没有再笑,一字一句,每说一个字,他搂住我的手就更用力一分。 “别管我了……”我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轻轻松开了指尖。 真的不用管我…… 大不了就是再变成孤魂野鬼一只,重新投胎,老也好丑也罢…… 你仍是你的旷世才俊,我仍是宅囧腐女一只。 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小七废话飘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啧啧,这音乐唯美的很,词写得也曼妙,把歌词也给大大们送上……】 竹影成双,相望两茫茫 笙歌响,堪怜盈盈拜月诉凄凉横笛吹雪,十指乱斜阳 红袖伤,为征人拈花焚香 流光往,谁记谁眉间心上 雪落,月华亦婵娟人无双 芙蓉坊,一笑倾国压群芳 可曾记起呵手试梅妆 清风晓月,风过疏林朗 不思量,自君别后恨山高水长 子规残唱,金缕衣袂扬 唇点绛,为谁守盼染秋霜 烟花烫,奈何辉煌尽苍凉 浮生,手捻相思听雨楼上 自一方,谁为谁空负流光 何必一端红线怨断肠 浮生未歇 我非贪生而恶死。 相反,我恐的是,生之艰难。 这样说来,世间的胆小鬼之中,我还真是出类拔萃了。 其实夏子衿的身体并没有衰弱到要死的程度,只是我实在忍受不了那份罪,心里总想着实在撑不住了,真不如早点死了换个身体……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非常惊讶得感觉异常轻松,然后才发现自己灵魂半脱出了夏子衿的身体,处于半游魂状态,上半身漂浮在空中,还有一缕细细的魂魄留在夏子衿身体里。夏子衿身体里本来有我的魂魄吊着还好,我这一脱离出来,那身体已经一条腿迈进了鬼门关。 柳闲歌看不到我,我却能看见他。变成游魂之后,我的视线反而清晰了,周围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柳闲歌抱着“我”,一只在低声不断唤着“子衿,子衿”。那声音里全是焦躁,还带着一点让人疼痛的无助。 他不断按着“我”的脉门,竭尽力量得输送内力,想要护住“我”的心脉。 他脸色很差,原本羊脂玉一般的肤色现在却一片了无生气苍白如纸,眼底眉梢全是憔悴的痕迹。 他也已经在这样的地方撑了如此长久的时间,没有水,没有食物,他再怎样厉害,也终究是个人,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内力也早就衰竭。如果我再拖累他,恐怕…… 我在他身边飘来飘去,看了看他怀里的人,又看了看他越发颓败的脸色。他艰难喘息的样子,让人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彻底放弃这个身体,别再拖累他了。 正在我犹豫时,忽然,他了开口。 依旧是低低的,挠的人心痒的声音,“夏子衿……” 我吓了一跳——当然我目前的状态是跳不起来的——还以为柳闲歌看到了我的魂,后来发现他只是在对怀中那个濒死的人在说话。 “我不知道为何你总是如此轻生……难道这世间真的就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东西?” 我被他问得一怔。 假如我重生,关于洛风涯关于柳闲歌的这一切记忆,我真的可以忘却么?我真的可以若无其事得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么? “子衿,醒一醒。即便你真的是无所牵挂,但这一次,请你……” 我看到那个落拓的男子低低垂着眼帘,眸子里流动着一种濒死的鹿一般哀恸的神色。他指尖细细抚摸着怀里女子干涩苍白的唇,嘴角浮现了一丝凄然的笑。 然后,他从袖底拿出一柄银色的短刀,琉璃翡翠的刀柄,精巧而玲珑,似一件掌间玩物而不似凶器。 我眼睁睁看着柳闲歌毫不犹豫得拔刀。 眼睁睁看着,那泛着淡淡冷光的刀刃,吻上了他手腕苍白的皮肤。 那一瞬间,我才反应过来他想要做什么。 不,不对!你不要这样做!为了我不值得啊!不要!! 柳闲歌你疯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下去!! 你这样会死的啊! 我慌乱得想拉住他的手,却想起自己不过是魂魄,只能无力得一次次穿透了他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细腻的皮肉一点点在刀刃下翻开狰狞的伤口。 “这一次,为了我努力活下去吧……”他轻轻如是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平日里那些金山银山珠宝首饰,奢侈的宫室,华丽的衣服,不过是他的举手之劳。 然而,患难之中的滴血之恩,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人非草木之心,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不为之动容啊。 那一刻,我怔怔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一滴滴灼热的鲜血全数给我了这样一个践弃生命的人。 他羽帘一般的黑睫下那双半垂着的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光,越是落拓,越是清亮,在黑暗中耀眼得让人觉得眩目。 他用力握住自己的手腕,让鲜血不断的一滴滴流下来。 他一字一句说着,那一字一句就在仿佛是刀子刻在我心上,“一定要,活下去。” 那一刻,我无措得在他面前,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我无措得捂住自己的脸,无法抑制得颤抖。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从前我总是鄙视那些轻贱生命的人,以卫道者的身份一般,义正词严指责那些随意抹杀生命的杀戮行为。 我现在突然明白,自己与他们又有什么两样?我甚至比他们更要自私,一心只是想到自己贪图安逸享乐,稍有不顺就想着怎样摆脱这个身体。我不仅是个强盗,还是个骗子。抢占别人的身份,并且编造各种借口来获得我所占有那具身体所拥有的一切。 我承认我的卑微,我的怯懦。 我伤害了洛风涯,对他说了过分的话,我生生撕开了他保护自己的那层伪装,让那样一个隐忍至极的人,为了我而失去了理智。 我对不起柳闲歌,是我害他为我落入如此境地。我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他,借他的庇护逃婚,现在又利用他来离开拜月教。我不肯给他任何承诺,佯装着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嘴脸,占尽了他的便宜。柳闲歌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我的伎俩? 我总是想着,我不必为我所做的一切负责,大不了只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我从没认真得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只是把一切当做一场游戏而已。 这一刻,我终于发现,我大错特错。 我现在就是夏子衿,我必须承担她的一切责任,一切罪孽和一切希望,她不只是一个皮囊而已,这一切不知是一个游戏一场戏而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柳闲歌。 你以你血肉,以你生命救我,你交付与我的情意,你要我何以为报? 倏然,一道晶莹的泪自微闭的眼角滑落。 凉凉的湿意,满溢在眼角。 黑暗中,我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轻扫过脸庞。 然后,一个轻柔得如同羽毛般的吻落下来。 唇的触感有些干涩,有些柔软。 他的动作如此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了让人心痛的程度。 沉睡的人睫毛忽然微微颤了一下。 半晌,终于慢慢张开了眼睛。 “柳闲歌,你真是个傻子……”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趁我睡着了就偷腥,你个色狼。” 明明是在凶巴巴的骂人,眼泪却抑制不住一般,不停不停得落下来。 配乐是《浮生未歇》 昨天有大大说喜欢墨明棋妙~~~话说我也是他们的忠粉~~~超喜欢音频怪物的声音~~ 飘荡~ 以后我会继续介绍音乐滴~ 有大大嫌弃歌词,我就不贴了——,不过建议大家去看看歌词……啧,啧,写得太唯美了……方文x的词跟它比,算毛啊…… 飘荡ing 小强再次原地复活 最后,历经劫难,我和柳闲歌这对苦命穿山甲,终于被挖出来了。 当时我已经意识完全不清醒,咬牙切齿硬撑着不敢昏过去,怕昏过去就彻底过去了。 自从听到外面的响动,柳闲歌一边摇着我,让我坚持,一边用尽了各种方式求救。我生平第一次看到那个淡定从容芝兰玉树的公子失却了风度,放下了一切高贵,一切身段,声嘶力竭向人求助。 其实他那种有些局促又有些急切的样子,我在一边看着还是很受用的。 闲歌哥哥偶尔着急起来,还是挺可爱的嘛……你可以类比臆想一下抓狂的波斯猫…… 话说回来,闲歌哥哥,真是有精神…… 我躺在那里由衷赞叹,佩服得他五体投地。他简直就是女娲造人的奇迹。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柳哥哪里是铁?柳哥是真金,柳哥是钻石,柳哥是金刚石!柳哥不吃不喝几日,神采奕然,风采依旧。 (小七君【侧目】:我看你也蹦跶得挺欢快的…… 女主【满足状】:那是因为闲歌哥哥给我充足的精神食粮~~~) 最后,压住我们的最大一块梁柱被搬开…… 终于,在组织和领导的英明领导和决策下,江湖儿女众志成城,奋起抗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江湖儿女用钢铁般的意志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谱写了一曲气吞山河的抢险救灾壮歌,让我们英明的领导和领导的小蜜重见了天日。 模糊中,无数人影在面前闪动。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最先看到的,却是漫天星粉蒸腾的光辉。 我第一次觉得,那夜空是这样的美这样的亮,如此的耀眼。 无边无际的夜空,好像一汪倒扣着的海,静静的飘荡,浮光跃金。 “子衿,没事了。”柳闲歌轻轻拍了拍我的侧脸,恍惚中,他嘴角依旧漾着笑意。 感觉到自己被人抱起来,我知道已经脱险,忽然回光返照一般清醒了些。 我有气无力半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周围的人,顿时脸色又接近了兵马俑几分,头脑也更加清醒了,连眼睛都长大了,“没、没事了才怪……” 找到我和柳闲歌,并且把我们挖出来的竟然不是天下堡的人,而是七杀教的! 啊啊啊,如果我还有明天,我一定会当着柳闲歌的面,谆谆教诲他的属下们—— 你们这些家伙都是公务员!!你们全家都是公务员!天下堡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整天看报喝茶的!!! 真是关键时刻不顶用啊!!扣奖金,通通扣奖金!!! 此时此刻,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谋杀我未遂的那个白翦瞳,正远岫黛眉微蹙,清眸流盼,含情凝睇,玉骨冰肌,堪堪一副纯良无辜怨妇待征人状,玉体迎风立在不远处。 他敏感得察觉到我在看他,眼眸一转对上我的,隔着老远,就看白教主他浓得吓人的羽睫微微一 颤。 当即,我的小心肝也微微一颤。 得了,这丫肯定在盘算着——拿什么来虐死你我爱的人的爱人。 柳闲歌这样的明白人,心中自然清楚我的处境。 英勇无敌,天生神力,体力超常的闲歌哥哥,忽然就推开了搀扶他的人。 “我没事。”他说着,异常优雅淡定得走到我这边,衣袖虽然是脏得破得飘不动了,但是并没有闲歌哥哥的飘逸气质。 他对着抱着我的人说,“把她交给我。” 在场的群众们都是一愣——这领导也忒体谅群众了吧? 知道我们挖了好几天累得死去活来,不仅自己不让人扶,连自己小蜜都自己来扛着。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揉眼睛的揉眼睛,抹干净那一滴感动泪。 感动之余开始震惊——这这这,这领导是刚才那个从废墟里挖出来,被困三日多的那个吗?! “柳堡主,您的身体……”抱着我的人没有放手,显然在犹豫。 柳闲歌连却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抬眸只是看了一眼,被他瞧着的人就防线全面崩溃,晕晕乎乎不由自主把我放了下来。 柳闲歌抱我起来的时候,我差点当场情绪失控涕泗横流。 “闲歌……” 他垂眸看我,笑得悠然,“没事。” 吾感动得颤声,“我回头给你盖祠堂……” 瞬间,柳闲歌手抖了一下,“……” 他抱我一步步走向前,步子很稳,腰很直,神色淡然,气定神闲,连气息都是稳稳的。把自己的脆弱掩藏得滴水不漏,不露马脚。他隐藏的是如此完美,以至于,连在他怀里的我,都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 我窝在柳闲歌怀里,刚才回光返照结束之后,全身突然像个蔫了的柿子,乏力得软成一滩,能动的只剩下眼睛。 这厢,白翦瞳排众而出,挂着黄鼠狼般的笑容走了过来。 “柳堡主和夏姑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他先是颔首行李,接着嫣然一笑,然后才开口。 那语调缓慢得像庙里卜卦的和尚。看他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救人,反倒像是故意想活活把人急死。 “还要多谢白教主相救。”柳闲歌低低得开口,眉梢眼角的笑意客套而冷淡。 白翦瞳继续打太极拳般道,“您客气了。柳堡主为了天下苍生而落难,现在全江湖都挂念着堡主您的安慰。白某能尽一己之利帮上些忙,实在是觉得荣幸之至。” 柳闲歌抱着我的手有了些许微微的颤抖,但从他脸上却看不出倪端,“白教主您过谦。” 白翦瞳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在柳闲歌身上,那打量的目光仿佛一只盯着猎物的狐狸。 “想必二位被困多日,已经极度疲惫了,不如到白某备下的帐内一歇?” 柳闲歌的气息已经开始出现了破绽,他轻轻喘了口气,笑,“不劳烦白教主。” “柳堡主待我如此疏离,实在是让白某伤……” 白翦瞳那句暧昧昧的“伤x”还没说出口,只见一阵黑旋风剽悍得席卷而来,直扑到柳闲歌面前。 “堡主!!” 近在眼前了才发现,那黑旋风,原来是韩涵。韩涵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有犀利哥的风范,“堡主,总算找到你了!您没事吧?没伤着吧?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担心得都快死了!呜~~~~~~~” 欧麦嘎!!韩涵!! 韩涵呐!我第一次觉得韩涵他看上去这么顺眼!!莫非韩涵更适合丐帮颓废风?! 紧跟他而来的,是包括裴宝在内的浩浩荡荡柳闲歌众属下n人。 顿时,柳闲歌被属下围了个水泄不通。顿时,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那只不知道是“伤心”还是“伤肝”“伤脾”“伤肾”“伤直肠”的白某人,被我们华丽丽得遗忘在了角落,脸色变得非常非常shit。 “韩公子……”片刻之后,白翦瞳咬牙,强压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把人头骨插成保龄球的冲动,拍了拍韩涵的肩膀。 正在扶着柳闲歌涕泗横流的韩涵哪里注意到旁边的白美人? 赶苍蝇一般挥手,“别推我!先来后到!” 刹那,白翦瞳那张脸黑得叫一个彻底,刹那,万年男公关形象,仪态万方的白美人,华丽丽的,暴走了。“韩公子!韩涵!!你口口踩到我的衣摆了!!!” 韩涵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一只脚正踩在白翦瞳那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过长衣摆上。 “呀……实在是抱歉,白教主,”韩涵淡定得把脚挪开,脸部红心不跳看着自己那硕大的沾满了泥巴形状很后现代很艺术的脚印,爽朗得厚颜一笑,“呵呵,飞鸿踏雪泥……” 只听虚空之中,轰然一声震响,一道晴天霹雳划破天空。 白美人,华丽丽,半张着嘴,囧在原地,动弹不能。 我大乐,乐得太狠,结果白眼一翻,乐晕过去。 晕过去之前的刹那,感到自己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支撑骤然瘫倒下去。 (七杀教教众甲【挠头】:咦,教主为啥不动了……? 七杀教护法【深沉】:难道教主被暗算了? 七杀教教众乙【惊恐】:天下堡的人好生奸邪!我们相救,他们恩将仇报! 七杀教众人愤愤ing。 小七【剔牙飘过】:不素(是)啊……其实捏……白美银他……他只是掉线了…… 冷风呼啸而过。 七杀教护法【义愤填膺】:kao!该死的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