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夭月》 第一章 楔 子 黎明，风起。 我孑然而立，身后是昂首吐猩遍地毒蛇以及千千万万载的广袤清寒、孤独寂寞。那逐渐明亮的天际尽头，你越来越近的白衣恍花了我的眼，你就这样从天际飞来，那样的冷漠决绝，那样的刹那惊艳，举世无双……那一刻，跨越了两世的等待；那一刻，成全了我碧落黄泉的至死不渝；那一刻，便是我一个人的今生今世，地老天荒…… 楔子 2010年12月28日晚，寒风凛冽。美国纽约希叶露天体育馆座无虚席。wini“beautiful world”世界巡回演唱会盛况空前。现场数万名歌迷用热情赶走了冬夜的严寒。舞台上，司徒月浓密的大波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丝丝缕缕都热辣迷人！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性感丰厚的双唇，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万种风情……一袭白色的超短款披肩小外套更加衬托出她一等一的绝佳身材，再搭配一条白色chanel天鹅绒短裙，一双黑色的pinky&rose高筒靴……真是娇媚十足，惑人眼球。 而她随之而来的舞蹈，动感火热与抒情浪漫尽显，她先后献唱了“burning”“beautiful love”“turn around” “pride”等成名曲。 一首首动听的英文歌曲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那不停转动的透明led大荧幕，不停转动的七彩缤纷画面，每每让观众看到哗声、掌声四起，以至于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甚至一度难以控制歌迷高涨的情绪。台上，司徒月随之而来的踢踏舞、搏击舞、嘻哈舞等深深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而场下歌迷的尖叫声一刻未停。而当她用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唱着美国人民耳熟能详的歌曲《美丽的美国》时，现场的所有美国观众感动得掉下了眼泪。5次谢幕，长达8分钟的自由起立鼓掌，这是来自异国他乡的艺术家在美国观众面前所受到的从未有过的礼仪。 现场的歌声、乐声、欢呼声、呐喊声诠释着此次演唱会的空前成功。这个数万歌迷簇拥的华丽舞台也将用它自己的方式铭刻下这永恒的荣耀。 “my god， pretty good！” “yue， my lover in my heart forever。” “i love you， perfect！” … … 据说，在整个华语乐坛，乃至在好莱坞，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近乎被神化的名字：司徒月。这一切或许源自于她的神秘，她天籁般的歌声，她无以匹敌的绝色姿容，抑或出神入化的演技。总之，迄今为止，尚未有人知道她的来历，而这位华裔美人仅一夜之间就红遍国内外。更多的人记住了她的姿容绝世，风华绝代，她似一阵狂风席卷全球，注入人们的心中。而她的身世之谜也曾一度成为人们臆度的话题。 … … 凌晨三点，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豪华的按摩浴缸里洒满了花瓣，牛奶和着玫瑰的花香在腾腾的雾气里弥漫。我轻轻地闭上眼，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每次演唱会结束之后，我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属于我的这方天地里，静静念想，静静地等待，口中的干红还是以前的味儿，只是多了些别样的岁月的积淀。我，司徒月。此刻褪去一身铅华，不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明星，此刻我只是我自己，任那花开到颓靡的美丽女子。一路走来，听着外界对我的种种传说，种种臆想，种种揣度。也许没有人会相信，盛名之下，我不过是世间一个可怜卑微的女子而已。除了别人给予我的，不管我是否想要，我都没有权利选择我想要的生活。美貌、财富、家世、名望，这些在世人眼里让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我什么都不缺，却独独没有体味过一种叫做‘感情’的东西。没有人知道，举世闻名的帝豪国际集团家族内直系子女异样的成长之路。我的父亲，也就是帝豪国际的总裁司徒啸天，世人的眼中只知x皇室的乔利亚公主是父亲的嫡妻。只知苏丹和丽娜是帝豪集团的下任合法继承人。而实际上，我的母亲，只是父亲8个不同国籍的外室夫人中的一个，我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美貌，一天天长成而今的这般模样。可是除了苏丹和丽娜，我们同父异母的8姐妹只是家族用来巩固集团的工具。从出生起，我们就注定离开自己的母亲，集团请出世界上最为优秀的精英教导我们。琴棋书画、诗词韵律、文治武功，多国外语我们无一不精。在我们十八岁后，我们不得不接受家族安排好的职业，明星、科学家、政客……不一样的路，不一样的人生，却是为了一个近乎可笑的目的，我们那高高在上的嫡室兄长和姐姐以及他们身后庞大的帝豪集团，就是我们终生守护的对象。一样的是十八年如一日的冷心，不知‘父母’二字对我们而言是何种沉重的意义？ “暗夜”是帝豪的黑暗组织，在我们还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用他们的方式，教会我们对帝豪的忠诚，教会我们如何成为冷心的人，我们接触的是世界最残酷最黑暗的一面，是人情冷暖，是怎样从死人堆里一步步爬出来，要活着，就必须适应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必须学会如何成为父亲暗黑势力下“暗夜的顶级杀手”，而这一切的一切，只为有一天，家族需要我们时，我们义无反顾的牺牲。 不知何时，我的眼角居然有了眼泪，呵呵，舞台上再明艳的笑容始终还是温暖不了这颗冰冻千年的心。 “月，好了么？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飞赴巴黎呢？”浴室外传来助手苏珊的声音。 “知道了。”我起身批上浴袍，走进灯火通明的卧室。 … … 第二章 穿越 翌日，我和助手一行踏上了飞赴巴黎的班机。迷迷糊糊中，我被飞机激烈的摇晃惊醒。看眼前的情形，八成是遇到了空难。眼前的一干人等吓得面如土色，拉着我撤离，我透过机舱的窗户，看着恰似从眼前飘过的缕缕云雾，美得那么虚无，美得那么不真实，可我终究没有动。我真的不知道，除了毫无感情地活着之外，生命对于我的些许意义。 “呵呵，走不了了。”我笑。 助手苏珊看着我脸上瞬间浮起的笑意，吓得脸都白了。只有我知道此刻的我从来没有笑得那样恣意，那样洒脱。那是一种从来没有的解脱，抑或逃避，抑或对生命的厌倦… … 我不怕死，可我怕生不如死，更害怕这冰冷得没有感情的生命。也许此时的意外对我而言，不啻为一种解脱。 “轰… …” 在漫天的火光中，恰似烟花璀璨的刹那，恰似花开颓靡前的极致绽放，然后以这样一种艳丽的方式，猝然结束我灰暗的一生。我还未来得及感受身体的疼痛，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时，漫天是无际的黑暗，感觉身体整个浸在黏稠的液体里。我压郁的透不过气，只有远方的尽头若有若无的丝丝光亮。我拼尽全力向着光亮的出口游去，一阵令人窒息的压迫后，我终于可以睁眼看向眼前的一方天地。入眼是粉红的幔帐，紫香檀木的大床，古色古香的陈设，豪华至极的摆件。 “恭喜贵妃娘娘，是位小公主呢。”眼前说话的人，是个略三十岁的妇人，深着一袭粉色的宫装。 “是么，华艺？本宫怎么不知道本宫何时有过公主？皇上知道本宫生的是龙子一定很开心。看承乾宫的那个贱人还怎么和本宫斗。”床上的女子20岁上下，生完孩子的虚弱任然难掩她的绝色，而口中的话语却透着与她容貌不符的狠绝。再看看我现在婴儿大小的身体，我终于明白自己穿越了。而眼前美色无双的贵妃娘娘就是生了我的女人，传说中叫做娘的人。 “奴婢明白，娘娘请看，小皇子安好。”华艺说完，身边的小太监已经从身后的木箱里抱出一个如我一般大小的婴孩，在婴孩的屁股上狠狠一拍，熟睡的孩子痛的哇哇大哭。 “快有请皇上，快把本宫的皇儿抱过来，其他的人，你知道怎么做。。。。。。”眼前的贵妃做了个绝杀的手势。 “那。。。。。。小公主。。。。。。？”华艺小心翼翼的问。 “交给暗卫，带到宫外安置好。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本宫的前程，让红儿跟着去，留点心，不到万不得已，本宫也不想痛下杀手，毕竟这是本宫的骨肉啊，去吧！” 我就这样被一个不认识的丫鬟抱着匆匆向后殿退去，只听得身后响起一阵阵呼喝声： “恭喜贵妃娘娘，贺喜贵妃娘娘！” “传朕旨意，熙贵妃诞育皇长子有宫，敕封为夫人，赐号‘容’… …” 我睁着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用淡漠的双眼观望着，如同在听别人的故事，而我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重生了，身在局中，却是个多么恶俗而狗血的狸猫换太子的戏码。抱着我的丫鬟用手捂住我的眼睛，但我还是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逐渐湮灭在夜色里的惨叫声。睁开眼的时候，皇宫在我们身后渐渐远去，直至溶入无际的黑夜里。 第三章 绝 杀 我就这样，在京城的一个小院里住了下来。而我也知道了，留下来的那个丫鬟叫红儿。在这一方天地里，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梦里任然会记得前世的种种。而今重生了，我依然是我，只不过换了一个身体，却依然摆脱不了被遗弃的命运，我不知道命运如此安排，难道是让我在这一方天地里无可留恋的一步步老死。我不明白红儿为何老是在我假装睡着后在灯下抹泪： “可怜的孩子，多么粉雕玉琢的人儿啊，长大后定也是有不输夫人的美貌，可为何偏偏生在帝王家啊。” 眼前的这个女人于我，只是并不讨厌而已，所以整日里我也和她说不上几句话。那个大笼子里出来的人，又能简单到哪里呢。换了一个地方，只不过是从一个华丽的鸟笼飞到另一个鸟笼而已。同样是被圈养的鸟儿，同样是抬头仰望自由天空的人儿，同样是有一天危及到某人利益时就会被牺牲的所在。这一切原本没有什么不同。红儿啊，何况人心这种东西！ 日复一日，我也终于长到了五岁，我似乎也早以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有孤单，没有寂寞。从红儿眼里的惊艳，我可预想自己长大后的绝色倾城，只是五岁开始，我身上总会散发盈盈的香气，这一切看在红儿的眼里似乎有了一抹我无法理解的悲哀。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其他人于我又有什么相干。我心中，红儿之于我，仅是一个我并不讨厌的人罢了，我不会对别人凭空期许什么。我白日里会看看书，了解这个世界的地理状况，乃知这是天幻大陆，共有魏楚、子蜀、临邛三个国家，三国依山伴海，三国自成鼎力之势，百年来到也是偏安一隅，没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争。而我现在所处的正是魏楚国，国君正是我那素未谋面的俗称父王的男人。时光就这样匆匆流逝着，转眼我已经八岁了，我以为，我会就这样下去，像一朵花开到极致，然后枯萎，直至慢慢老去，然后和这一方院落一起掩埋，在时光的轨道里，并不会留下任何印记。只是我不知道会有后来的一番际遇，完全改变了我的一生。 这一天终究是不一样的吧，我看着或明或暗，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倍的守卫，心下了然，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入夜，红儿的房间依稀亮着灯光。我戳破窗纸，看着等下的黑衣人和红儿正谈论着什么。 “主子有令，今晚就得动手，皇后似乎有所怀疑……” “可是小主子，她，她才八岁啊，主子当真舍得……” “红儿，你敢质疑主子的决定么？还不快去！” “是！”…… 终于动手了么？我是看透了生死，可并不代表我会这样束手就擒。 我潜回屋里，欲寻思逃脱，隐约间似乎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火油味。红儿推门跑进来，看着我冰冷的目光有些莫名。 “小主子，容不得解释了，快随我走。” “是么？”我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哎呀，主子，稍后再给你解释。红儿绝不会害小姐的，他们已经开始点火了，奴婢是寻机离开的，一会见不到奴婢，他们必定会发现的。”红儿边说边揭开床头的暗格，拉着我跳了进去。 我和红儿进了暗格，沿着暗道出来，暗道的尽头是离小院数十米的灌木丛。我们匆匆沿着不平的小道奔离，身后远处的小院火光冲天。 “主子，记住，如若能逃出去，就赶赴天母山修仙门吧，只有那里才最安全，也只有那里才护得了主子。” 我至今还在疑惑红儿唱的哪出，要害我，又何必救我。 而我们两侧的山道旁，忽然亮起火光，“呵呵，好个贱婢，娘娘早料出你有死心，如此，便由我送你们上路吧。” 我看着眼前的数十人，心下从未有过的冰冷。 红儿抽出随身的软剑，“主子，寻机逃走，红儿掩护你。” “要走一起走。” “呵呵，有意思，只怕今天你们都走不了了。”黑衣人的笑声依旧猖狂。 “是么？那要问问它愿不愿意了。我从腰间掏出短匕，我曾今借口红儿为我找寻得。 “哟，听这口气这奶娃娃还满横，那我先了解了你。”我看着向我袭来的刀锋，灵活闪避着，这具还未张大的身体，比起我前世来居然豪不差劲。几个回合间，我的刀柄已经轻轻没入了黑衣人的心脏。 我看着红儿眼里有着震惊和不敢置信，没错，我不会武功，但没有人知道前世我是暗夜的杀手，我熟悉人体经脉要害，知道如何把握时机取敌性命。 “杀了这些人。”我对红儿到。 我和红儿边杀边退，寻机而退，两人都已重伤。身后是嗖嗖的利箭。 红儿什么也没说，一边挡住身后的箭，一边御起轻功带着我冲进了黑暗里。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黑衣人却紧追不舍，我伸手替红儿擦去额际的汗珠，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红儿忽然停住脚步，眼里满是绝望。“对不起，主子，红儿还是保护不了你。”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转眼及至，带头的一人对着红儿喝道：“大胆贱婢，竟敢违抗主子命令，杀了她，随我等回去同主子请罪。你们逃不了的，身后是悬崖，崖下是无人敢踏足的龙蛇谷。” 不跳下去是死，跳下去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我上前拉住红儿，向崖下跃去。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山风不再凛冽，而我和红儿掉在一个蛇堆里，日出前的天空已透出丝丝亮光。 “对不起，小姐，红儿陪不了你了，你要好好的。”我就这样看着一条条赤红的蛇爬上红儿的身体，转瞬间，我的眼前就只剩下一具枯骨。我开始讨厌，讨厌这种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一个陪伴了我八年的人，忽然之间就这么在我眼前化为了枯骨。我以为我早已经看透生死，我以为红儿之于我只是那个女人用来看护我的奴仆而已，为何此时我又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啊？“呵呵呵呵……”我就这样站在遍地的蛇之间笑得那样讽刺，奇怪的是这些蛇并不靠近我，只是围着我游动，昂首吐着猩红的蛇惺子。一个笑的恣意浑身伤痕的小女孩，一地游动的赤红的毒蛇，居然这样诡异的和谐。 第四章 缥 缈 逐渐明亮的天际尽头，那抹越来越近的白衣恍花了我的眼，你就这样从天际飞来，那样的刹那惊艳，成为了我心中最为永恒的风景。--------夭月 我就这样看着从天而降得白衣男子，那样的风华绝代，俊美无双，漆黑的双眼里是乾坤万里，千年万载的波澜不惊，却能让人瞬间沉沦。我用毫无情绪的双眼看着他轻轻把我揽入怀中，飞入云端。那一刻，我忘记了浑身的伤痛，忘记了千年万载的孤独。我从来都不知道有人可以把白衣蹁跹演绎得这样淋漓尽致，穷尽我上一世的辞藻，我也无法描绘眼前之人的容貌与气度。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香，他的怀抱不暖却出奇的令人安心。 “不怕，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冰冷得听不出一丝情绪，即使是安慰人的话语也没有暖和的温度，可却不由得让人想靠近。我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睛，那样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却引着我渐渐沉迷。直觉告诉我，两世以来我第一次有了想要靠近的人，有了真正想用生命守护的所在，尽管这种感觉很莫名，尽管这种念头突如其来又理所当然。与上世的自己守护帝豪家族完全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我发自内心，发自肺腑。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终于找到了生存下去的理由。 “我叫夭月。”我的语气仍然波澜不惊，“你叫什么呢？为何救我？” “夭月么？呵呵，那就夭月吧，以后你就跟着师父吧，记着，师父是苏慕卿，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走吧！”话音未落师父挥手间，我身上的伤口不药而愈，衣裙纤尘不染。我看着手里的短匕，朝脚下的湖中扔去。 师父没在说什么，便带着我踏云而行，我的心里微微有点惊讶，这样腾云驾雾的本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有的，从书中得知这个世界有修仙一说，可一般的修仙者也是御剑飞行啊，这种腾云驾雾的功夫倒不多见，心下虽疑惑，倒也不再说话了。也许自己真的认了个本领非凡的师父。 御云差不多半个时辰，穿过一层层云雾，举目终于可见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的尽头是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美轮美奂，不啻为人间仙境，这道是个修仙的好去处。放眼四望，只见云海茫茫，群峰悬浮，曲路蜿蜒，山山水水尽收眼底，不由得令人心胸开阔，怡然忘我。看到这样的景致，不由让我想起了前世游侠徐霞客说过的一句话：“其不临溪而能尽九曲之胜，此峰固应第一也。” “师父，这是哪里，我们以后就住这儿么？” “这是缥缈，是师父平日里闭关修行所在。以后我们就在这里了。”说完，师父挥手破开结界，带着我御风飞上了缥缈。缥缈山有十二峰，我和师父住在主峰天幕峰紫云殿，这也是缥缈山上唯一的大殿。天幕山独出群峰，云雾弥漫，山巅四周有诸小峰拱卫，三面有山溪环绕，缥缈全景尽收眼底。天幕峰东接修仙岩，南续清幽岩，西连天问峰，壁立万仞，高耸于群峰之上。每当雨后初晴、晨曦初露之时，群峰没于云端。云开雾散之后，举目四望，天池水尽收眼底。天幕峰顶有仙涧，涧水如白练千寻从峰顶直泻而下，被称作“幻海湖”，为山中一大奇观。而偌大的缥缈山上只有师父和我两人而已。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绪，期待着接踵而至的修仙生涯。 紫云殿说是大殿其实言过其实，除了书斋、大殿也仅有东西两间厢房而已，东厢房为师父的寝室，西厢房嘛就成了我的卧房。紫云殿清新典雅，但这里的任何一件摆设，无一不是时间奇珍，不俗之中又不失庄严。一整天没吃东西，忽然觉得道觉得有些饿。 “这是琼浆花露，觉得饿就喝了它，以后要饿了就去‘仙苑”的琼浆玉液泉取用即可，无事的时候自行修炼，你先学凝气，这是心法，七日后为师自来考校于你。”我看着师父的身影消失在殿中，不由得心里怅然。 第五章 泣 血 山中的岁月易过，每日晨起我都按照师父给我的心法用心参悟，饿了就去仙苑取些琼浆花露喝，渐渐的道也觉得通体舒畅，但觉体内尘世的污浊之气逐渐散尽。可奇怪的是，气息总是不稳，丹田处好似一个无底深渊，气息游到此处时就归于无形，反复试过很多遍皆是如此。这已经是第六日了，月下，我躺在仙苑的温泉里，反复想着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明日就是师父考校于我的日子，我怎么能忘记曾经的初衷，作为师父的弟子，怎么能够容许自己不够强大，那样的自己怎么有资格站在师父的身边？信念一起，我闭上眼重新捏诀凝气，这一次居然真的有小股气息缓缓凝聚丹田，气息越聚越多，只是随之而来的疼痛却忍不住让我痛呼出声，我再也控制不住源源不断的气流，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感觉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然后灼烧着整个身心，而体表却是如坠冰窟的寒冷。怎么会这样？我心下疑惑，但这样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使我疼痛交加，忍不住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两眼一黑，昏迷前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女子风华绝代，依稀有着几分我的摸样，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魅惑的眼眸慧黠灵动，那一袭白衣在空中恣意飞舞，纤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魅惑，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一笑一颦间足以颠倒众生，额间的一朵樱花胎记鲜艳欲滴。她的身后是飞舞的五彩凤凰。这一切是那样高贵，脱俗，让人心甘情愿的顶礼膜拜。 “夭儿，夭儿… …”耳边是熟悉的呼唤，似在天边又近在咫尺。师父的呼唤那样的冰冷，却又情真意切。我缓缓睁眼，身体已经不那么疼痛，师父似乎已经用法力先行压住了我体内燃烧的沸腾的血液。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浑身依然冷的出奇。 “师父，夭儿怎么了？夭儿记得在练凝气的，怎么会这样？”我看见师父的眼里依然不带任何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是天意，不可能。。。。。。不可能。。。。。。”师父没有理会我的问题，而是边思考边自言自语。这样冷淡的师父背后居然夹杂着一丝疑惑与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没有出声，定定地看着师父。半晌师父才恢复了一贯的冷淡，“夭儿，以后只怕以你的体质再不能修习任何的仙法，你且看看诗词音律，学习音攻之术。” “是，师父，只是徒儿何时才能结成金丹，修成仙体，徒儿让师父蒙羞了。” “师父二十五岁结成金丹，至今千万载，贵为六界神尊，参透一切。人世间一切生老病死，人生万载不过眨眼之间，世间万象皆是表像，真正成仙得道者莫不如此，为师希望终有一天你能参透。所谓世间事且莫强求，有违了天意。”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样的白衣蹁跹，一样的冷漠淡然。我忽然在想，这样的男子怎样的女子才能与其相配？是否有一天那扇心门也会为谁敞开？会有这一天么？我不禁自嘲，早就参透人世间情爱苦痴的神尊，他的心或许早就坚如磐石了吧。 “夭儿身上的冰寒之气为师会替你慢慢化解，先歇着吧。”看着师父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忽然间随着那一抹白色木然疼痛起来，豪无理由。 第六章 还有我 窗外的夜色如水，却照不进我日愈冰冷得内心。出得西厢，我沿着仙雾缭绕的小径走入仙苑，月夜的仙苑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景，而此刻在我看来，那些几近妖娆的花朵，虽少了白日里的风情，却凭空多了些清妩。而我，似乎无论身在何处都摆脱不了孤苦孑然的宿命，即使活了两世，依旧参不透。我其实所求并不多，我只是想这样安静地守护着我要守护的人，我只想做师父最出色的弟子，哪怕是千千万万载的孤独寂寞，我也要陪在他的身边。因为我和师父其实都是一类人，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乃至让孤独成为了生活，岁月冗长，却无人能真正走近。我们其实又是不一样的，师父的眼中看见的是三界六道，师父不是不爱，而是早已无爱；师父不惧孤寂，是因为早已习惯了琼楼玉宇里的广袤清寒。而我，只是环境由不得我选择，我的孤傲清寒是我自己最好的武装，在那样残酷的环境里，我不得不学会了冷心冷情，阴谋、背叛、虚伪、杀戮、贪婪… …太多太多的充斥了我的生活，于是我学会了孤独，习惯了寂寞。所以我可以身在局中却能以绝对的无情无心从无尽的杀戮里活到最后。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想着靠近一个人，师父，你知道吗，直到那一刻我知道我还活着。你的眼里有着纯粹的淡然，不带世俗的任何欲望，眼中的一丝怜惜看入了我的心。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在无尽的黑暗过后还有一个人把我从危险中带离，所以我发誓我会一直守护你，连带你在乎的三界六道也一同守护，而你，永远只做我敬如神祗的师父就好。那些劳神之事就交给弟子，我不会让鲜血与杀戮沾染了你，所以我那样用心，努力变得强大。可为何一句 “终身无法修习仙法”就这样定义了我的一生。对不起，师父，徒儿无法木然地成为你的拖累，这样的我不配呆在师父您的身边。心，疼痛欲裂。脸颊忽然凉凉的，多少年了，自己差点忘记了泪水的滋味。 “夜凉，回屋吧。”我不知师父何时站在了我的身后，我蓦然回头，来不及擦干眼角的泪水。 “师父。。。。。。” 师父的手有点微凉，缓缓替我拭去泪水，“夭儿，不怕，你还有我，有师父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师父，夭儿不怕，师父以后都让夭儿呆在师父身边么？夭儿很乖的，夭儿会听师父话，不吵也不闹。。。。。。”我忽然想放下过往，忘记前世自己是个杀手。此刻，我只做一个八岁的孩子，只做师父的夭儿。 “以后你就到书房看看书吧！” 我只记得自那天以后，我便整日呆在师父的书房里，师父处理公事的时候，我在旁边为他磨墨，师父练功的时候我会坐在一旁看书，上到仙界古卷，小到诗词音律，琴棋书画，也是信手拈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师父有惊讶有欣慰，似乎还夹杂了些许的遗憾。我明白师父的想法，师父，你可知道，对于夭儿来说，能够这样与你朝夕相伴，已经是夭儿最快乐的事，夭儿不能帮师父撑起三界，撑起天下，可是夭儿愿意陪在师父身边，让师父开心快乐，所以夭儿收起所有的冰冷，我不能让我的冷心苍老了你。夭儿为你绽放最美丽最真诚的笑容。师父，你感到夭儿的开心了么？ 山中的岁月匆匆，在师父的身边，我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过往，只要让我这样呆在师父身边，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 “师父，别动，往左边一点点……师父，在坚持一会就好……哎，对了… …呵呵… …”我拿着手中的画笔，对着师父笑得那叫一个无良，师父的神采跃然纸上。师父有些无奈，不明白当初冰雪般冷清的孩子此刻也能笑得这般恣意，嘴角不禁向上弯了弯。我看在眼里，心下粲然，师父，你开心，夭儿就足够了。 “师父，你看，夭儿画的像么？” “嗯。”师父轻轻点头。 “不对，不对，纵有七分形似，却终没有师父的神韵… …”我一边看画，一边摇头，一边又宝贝似的收了起来。忽然憋见师父脸上越来越影藏不住的笑意： “瞧这一脸一身墨迹，可… …” 师父话没说完，我跑的没了影，师父真是的，看我出糗有那么好笑么，不过师父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 … “夭儿，照着师父刚才说的弹一遍。” 我双手放在古琴上，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师父云淡风轻的脸，心里一阵坏笑，手指轻挑，却语不成调。 “师父，夭儿，夭儿笨… …” 师父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双手环过我，放在琴上，琴声起，悦耳动听，却迷了我的心。 “夭儿，不得胡闹，这首曲子师父早听你弹过，怎么可能忘了… …” … … “夭儿，落棋不悔真君子… …” “师父，你再让夭儿一子，一子就好，再说了，夭儿是女儿家，不做什么君子，只做师父的徒儿就好… …” “师父，你怎么就赢了，不行不行，再来一局，师父，夭儿一定赢你的… …” “哎呀，师父，你就不能让让徒儿么… …” … … “师父，夭儿给你推拿一下，打了一天的座，师父不累么？” “师父，泡脚有利于疏通经络，夭儿有放花瓣呢，虽然师父会仙法不需要这些，但夭儿都准备了。你就试试吧！师父说过，浪费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呢。” “是么，夭儿，你可知这花瓣一千年方可长成，凡人吃一瓣便可得长生，你觉得这样就不浪费了么？” “师父，夭儿知错了，不过师父用了就不浪费，不浪费… …” 我记得，那是我两世以来最为快乐的时光，我几乎忘记了司徒月，真正成了师父膝下最为俏皮可爱的孩子。 第七章 绝 色 时光荏苒，让我还未来得及回味个中滋味，十年转眼即过。而我越来越频繁地纠缠于那一个个相同的梦境，梦里的一袭白衣的女子倾城绝代，白衣妖娆，五彩的凤凰。。。。。。不知是兴许还是恐惧，似乎一切都向我所未知的方向发展。因为十年里，我似乎越来越向着梦中女子的容貌长成。而现在，我十八岁，甚至连我自己都会看着水中的倒影出神，那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纵是前世的自己，也无法与这样的姿容相比吧。只是我的额间没有娇艳欲滴的樱花印记。于是我也爱上了一袭白衣，这样的自己，纵是站在师父的身边，也不会失了颜色。可是，两世如此，容貌的出色与否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正如真正爱你重视你的人，不会应为你容貌的美丑而改变。反之，从不爱你的人，纵是怎样倾城绝代的美貌容颜，看在对方的眼里也惊不起任何波澜，就如我之于师父。 我想如果可以，我还愿意做八岁时的我。至少，十八岁前的我，可以天天腻在师父身边，我们一起习字、作画、下棋品茗，甚至为师父抚上一曲高山流水，抑或用我稚嫩的声音为师父唱上一曲我那个世界的歌谣，用我还未长成的身躯为师父舞出一曲惊鸿。甚至赖在师父的怀里闻着那淡淡的龙涎香入眠。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师父渐渐远离，师父的卧房何时布上了结界，而师父就这样冷眼看着我长成了这样的倾城绝色。呵呵，师父，你可知，哪怕你再如从前一样对我笑笑也好，夭儿不敢奢求，你永远是六界众人膜拜的神尊，而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你。即使现在的我容色倾城，即使现在的我能更好地为你唱出一曲名为“佳人”的绕梁余音，更能为你舞出一曲妖娆自生的羽衣惊鸿，可那又如何，一切只因为有你，而你，却这样毫无预兆地把我疏离。 自从我十八岁后，师父运功帮我结成金丹，也就是说以后的千千万万载，我都可以以此时的容貌伴在师父身边。师父，你可知那时我有多开心，夭儿不怕老，不怕死，可是夭儿害怕总有一天会离开师父。夭儿没爹疼，没娘爱，可是夭儿有师父。师父，你耗尽千载的功力为我结成金丹，是不是也是一种天长地久的承诺，尽管这样的天长地久无关乎儿女情长，但是夭儿也愿意相信，也愿意这样守在师父身旁，即使你从不看我一眼，即使横在我们面前的是永远忽视不了的师徒禁制。 我静静站在师父闭关的山洞前，整整三个月了，师父应该快出关了吧。师父，我穿上了我18岁及簈时你送我的天蚕羽衣，夭儿从来舍不得穿的，夭儿自己挽的灵蛇髻，师父会喜欢么？师父，你可知夭儿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十年的相处，又怎是朝夕。你冷淡背后的点点关怀与温暖，夭儿怎会感受不到呢？师父，如果没有你，夭儿还是那个冷情冷心的自己，还是那个孑然一身，心无挂碍的活死人。夭儿不愿回去了，师父，你知道么？夭儿只想待在师父身边。我所有的美丽与快乐只愿对师父一人绽放。 洞门轻轻打开，师父一脸的疲惫。 “师父，还好么？不若到仙苑的温泉里泡泡吧。” “不用了，我到‘幻海’里洗洗就好。”师父没有再看我，径直向幻海池走去。幻海是天幕峰下的一个小湖，与缥缈山的天池水相连。师父，只因为温泉为我所用，所以你便再也不会碰触了么。为何长大后的夭儿再也入不得你的眼。我那时只知道，幻海池水冰冷刺骨，四季如此。 第八章 天 母 我静静站在紫云殿前，静静等候那个从幻海归来的身影，此刻的我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孤寂。 “回屋吧，你身上的冰寒之气，结丹后才尽除，切莫吹了风。明日随师父前往天姆，这是修仙门百年一次的盛典，修仙门虽说自一万年前师父结成金丹修成正果后，尚未有人飞升神界。但修仙门的灵、芷、浩三尊实为为师的师父辈，为师知你性情寡淡，切莫失了礼数。” “知道了，师父，这次盛典只有仙界的人参加么？” “除了修仙本门弟子之外，尚有人家的帝王皇储，他们贵为人界统领，自是少不了的，届时自会有人为他们引路。此外，天界也会去。魔界的冥天也会参与。” “师傅，那神界呢？” “神界。。。。。。至今为止，也就师父一人而已，如今再加上夭儿你。”师父的话波澜不惊，只是直到此刻我方才知道了六界神尊的意义。似乎我和师父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知道了，师父。” “记得戴上面纱。” 。。。。。。 自结成金丹之后，我御云飞行已经不成问题，三个时辰后，我遍和师父到达了天姆山的上空。举目望去，天姆山前的海面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各方人马已全部到齐，阵容明显。前方的高台上方式白色鎏金的座椅，只是静待着他的主人。主座之下两边依次排开的是紫檀木得桌椅，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端坐其上，神情肃穆，另一边则是些贵气天成，仙气缭绕的男男女女，来历定也不凡。而海面中间却也用术法搭起一座巨大的高台。台下的各方人马旗帜鲜明。 “这次不知道这些老家伙又搞什么名堂，我们静观其变。”一袭黑衣的男子一身王者气度，风华无双，笑容有些邪魅，让人看了心存惧意。 “是，君上。” 。。。。。。 “哦，这位就是魏楚的司徒太子么？久仰，在下子蜀南宫寒。” “幸会，幸会，在下临邛太子慕容风。。。。。。” 三国皇帝目光深沉，打量着对方，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没想到这三国太子倒是自来熟，一种相见恨晚的样子，而其间的笑容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们各自而知了。 。。。。。。 “真的么，听说神尊风华绝代，六界之中无人能出其右？”一修仙门的小弟子一脸崇拜。 “可不是，十年前师兄我有幸的见一面，那样的风采，岂是三言两语能描述的。”。。。。。。 前方高台上。 “父王，女儿此番定当要拜慕卿尊上为师。” “女儿，随缘吧，世人皆知神尊从不收徒，何必强求。但看你有无那样的造化了。玉帝说完，不再看三公主。 。。。。。。 看着下方的情景，居然有些陌生，到忽然不大习惯这样的热闹。我和师父缓缓从云端降落，师父径直走向了上方的高台落座，而我紧跟师父身边站在了他的身后。 于是众人的眼里，一袭白衣飘飘的神尊缓缓从云端降落，只是他的身侧跟着一个高挑的白衣女子，白纱的斗笠直垂到脚环，却掩盖不了与神尊如出一辙的气息：神圣、淡雅、高绝，站在神尊身侧却丝毫没有掩住一身光芒。 “呵呵，苏慕卿，是么？越来越有意思了。”台下的黑衣男子笑得邪魅。 。。。。。。 第九章 惊 鸿 “天威浩荡，众界齐心，佑我六界，国泰民安。。。。。。” 一篇长长地贺文之后，盛典正式开始。 “尊上，小女天香仰慕尊上风采，自愿拜入尊上门下，望尊上不弃小女天资粗鄙，收入门下，孤不胜感激，亦是小女之幸。” 玉帝话语未落，天香已经离座欲拜。 众人私语，三界之中谁人不知玉帝的三公主姿容绝世，天资聪颖，玉帝这样说到是堵了神尊的退路。拜神尊为师，那得成金身正果，位列神界也指日可待。 我透过面纱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痴迷地看着师父，眼中有着贪婪以及深深地眷恋。师父，是否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众多徒儿中的一个，然后连我最后一丝期望都无情破灭。 “三公主天资聪颖，本尊原本也乐见此番好事，只是本尊曾立下誓言，终其一生，也只得夭儿一个弟子。此番只有愧对天帝厚爱了，实乃苏某无福。”师父的话依然云淡风轻。 天香的眼中有着浓浓的震惊、愤怒、不敢置信，“慕卿，你怎么可以这样？五千年了，我等了你足足五千年，我死心了，只愿作为你的徒儿陪在你的身边，可你却又一次拒绝了我。是她么？就为了她么？” “香儿，退下，不得无理。”玉帝喝斥道。 “父王，你让我说，我倒要看看，慕卿唯一的弟子是何等的风华，为何戴着斗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何不摘了它，以解大家的好奇之心，也让我等仙家看看是何等人物既然入得了神尊的眼。既然神尊有此佳徒，本次盛典的开场舞，又何须她人，我等拭目以待。” 我忽然有些羡慕眼前的女子，她可以爱的坦然爱得恣意，可以众目睽睽之下称呼他“慕卿”。而我或许永远只能背负一份不为人知的爱恋永远做你的好徒儿。 师父忽然拍拍我的手，“夭儿不怕，没有人能勉强你。”我不知道心中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那一刻，那一句话，纵使粉身碎骨夭儿也心甘情愿，“师父，夭儿是你的徒弟，你不愿意做的，夭儿来做就好。 我御空飞至前方的高台，缓缓摘下头上的面纱，任那一头如墨青丝滑下，我站在场中，看着高台上的那人，不管耳畔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师父，你终于看我了么，夭儿的眼里从来不在乎他人怎么看，我只知道，我不能失了师父的颜面。师父的眼里是我看不懂得光芒。三大尊者的眼里是震惊，是不可置信。我身上的天蚕羽衣在阳光照射下，里面的云纹若现，更衬得肌肤似雪。师父拿出随身的紫竹箫缓缓放在唇边，呵呵，若风么，熟悉的旋律。舞起，一曲惊鸿已在我心中，举手投足之间，浑然天成，师父你可知道，这曲惊鸿，夭儿只为你而跳。衣带飞舞，裙裾飘飞间，一颦一笑全随着相处十年的点滴，和着那高台上的人，融入了灵魂。世间最美的舞不是用身体而跳，而是来自生命，来自灵魂深处的乐章。我笑得妖娆恣意，舞步越来越快，身上散发的花香也越来越浓烈，我的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群飞舞的蝴蝶，围着我翩翩起舞。乐停，舞止，周围鸦雀无声，恰似一朵开到极致的花朵，此刻，我直觉一阵眩晕，身体却瞬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淡淡的龙涎香，师父，是你么？ 第十章 冥天 番外 我是魔界的王者，自小我就知道自己是属于黑暗的。我比父亲更加嗜杀而冷血。我在自己铸就的世界里习惯了杀戮，习惯了阴谋算计。我想三界难得的千年的宁静不是因为我不能，或者说我没有能力打破，而是我不想。其实这神界不止一个神尊苏慕卿，还有我冥天，只是没有人知道，数千年前我已舞破虚空，于是六界有了魔神。只是仙界那些自以为正道的家伙不知道，魔界众人也没察觉，我还是他们的魔君。我只是厌倦了杀戮，一统六界只不过徒增伤亡，而我也没有那样的兴趣。毕竟不是所有人有那样的兴趣，也拥有那样的实力。而我，却是极其不屑的。我有很多女人，姿态各一，风姿各异，百媚千娇，而我却从未记住过她们的名字。那些下贱的妖女，又怎配诞下我的子嗣。直到她的出现。我以为我会这样恣意着我的一生，之后，或许有一天我厌倦了寂寞，我会一场三界的动荡与杀戮，为我无趣的生活增添些恣意的色彩。可为了这样一个女子，纵是饮鸩止渴，也甘之如饴。 那个从云端与苏慕卿一起飘落的女子，面纱遮面却难掩那样浑然天成的气度，于是当时我就在想，或许这样的女子，我可以考虑让他做我的王后。于是我笑看着这一出拜师的戏码，看着天地宠爱的女儿哭诉钟情，不由得感叹仙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而苏慕卿身侧的女子，只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语而飞身上台。当她揭下面纱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众人的惊艳，也包括我自己，阅美无数的我也不惊感叹于这个女子的绝世容貌。我无法忘记那时我眼中的震惊，那样风华无双的女子，无视众人眼中的惊艳，她就那样笑着，目光中只有一个身影。那一刻，似乎天地万物皆是虚无，我就这样看着他们双目凝视，看着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情意流转。我的心中忽然涌起阵阵酸涩，只是我不知道，其实初见的那一眼，我早就已经情根深重。为是当时不自知罢了。我看见天香瞬间呆滞和阴沉的脸，不禁暗笑。苏慕卿居然拿起紫竹箫给她伴奏，不熟悉的旋律，却该死的好听。我看见她笑得那样风华绝代，那一曲惊鸿舞，那妖娆的身姿，那玲珑的舞步，暗香四溢，群蝶飞舞。画面似乎就在那一刻定格，苏慕卿飘落接住女子的身形，他们就那样四目相望。我的心忽然觉得不舒服，呵呵，多么可笑啊，这就是所谓的师徒，这就是你们正道仙门口口声声宣扬的礼教伦理？！只是我终于明白，她的一笑一颦，她的极致妖娆的美丽只为这个名叫苏慕卿的男子，周遭的任何人，又怎能入得她的眼。他的眼里未必有她，而她的心里却满满都是这个人的影子。我听见苏慕卿叫她“夭儿”。我慕然间又开心起来，道貌岸然的仙界，又怎容得了你的这份心思。不急，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 第十一章 天香 番外 从出生起，我就拥有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身为天界最小的公主，我有皇兄和二皇姐的疼爱。我在众仙家的呵护里逐渐长成了大家期待的样子，直到我遇见他，苏慕卿，那个白衣蹁跹，绝色出尘的男子，我才知道，原来我拥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二姐看着我痴迷地眼神，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天香啊，忘了他，神尊不是你能够宵想的，天界有多少女子痴迷不自拔，终还不是落得个黯然心伤的下场。”可是看上了那样的男子，世间又还能有谁入得了我的眼。我不信，我会等，我会让他发现我的好。可是，一年年的岁月流逝了，五千年的时光度日如年，我没有换来他的一个眼神。我终于相信，这样的男子，本是无心的。我跪在父皇的面前，告诉他我愿成为慕卿的弟子，我愿意就这样换种方式来守护他。我再次见到慕卿时，他一如以往的云淡风清，依然没有谁可以入他的眼，或许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或者我这个天帝的娇女在他的眼里与一般的世俗女子没有任何差别。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跟着那样神秘的白衣女子，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与慕卿并肩走来却无端的那样和谐，我没来由的心慌。是心慌抑或不自信，其实都已经不再重要。父皇终于耐不住我的哀求而向慕卿提议收我为徒。只是我不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慕卿，他拒绝得那样理所当然。我唯一的希望就这样化为了泡影。那个女子，慕卿叫她夭儿，慕卿说那是他的徒儿。我只知道我嫉妒，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女子会比我优秀，比我好，如果是优秀异常的女子，怎么可能在六界之中默默无闻。我要让她知道，她配不上我的慕卿。当我提出开场献舞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拒绝，这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就这样看着，看着她在慕卿的注视下飞向舞台，那样的翩若惊鸿让我莫名的心慌。当她摘下斗笠的那一刻，我想不止我，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撼了。我终于明白我引以为傲的美貌于她只不过沧海一粟，我居然一时间难以相信，这世间还有比慕卿还要美貌的女子。那样的惊鸿一舞，那样的高傲冷然却又妖媚入骨。这样的女子，六界没有任何一个人不会心动吧。我看着他们配合的那样默契，她的眼里除了慕卿，再容不下任何闲人。而她身上的天蚕羽衣更深深刺痛了我的眼。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就从母后的口中得知了世间最为名贵的两件羽衣：一为“云锦”，一为“天蚕”，而数千年前，这两件羽衣均被进献给了神尊，而“天蚕”则是为神后所备。从初见他的那一刻，我就渴盼着有一天，我可以亲自穿上那件“天蚕”羽衣，成为他的妻，只是他的妻，不是什么神后。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小丑，多么的具有讽刺意味呵。而心里的嫉妒却在疯狂地滋长 第十二章 刀山火海 大典之后，是三界派出的本门表演，旨在促进各界友好。因为有了之前的惊鸿，今次的表演到也没了太多惊喜，人们或许还没有从刚才的舞姿中回过神来。例行的表演结束后，众人皆纷纷散去。而议事厅里，灵、芷、浩三尊神情肃穆，他们的目光似乎要将我拆穿。 “慕卿，此事，你是否也该给我们三老儿一个说法，你贵为六界神尊，怎可没了分寸？你做事何时没有了考量。”灵尊道。 “你说十年前就收了这女娃，那时女娃还小不怎样，可而今，你两既为师徒，再加上这女娃的容貌，你两若还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也该为这女娃考虑不是么？”芷尊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三位师尊的意思是？”师父的话语里依旧淡然。 半晌，浩尊缓缓地说，“要么就让女娃就此留在天母山，要么按老规矩，一个时辰内，出得鉴心苑内的刀山火海，即能摒除一切杂念，只要女娃心勿存妄念，必定毫发无损。如若心存妄念，则化为劫灰。在鉴心苑，什么仙法都无法使用，届时。。。。。。” “化为劫灰么？。。。。。。呵呵”我心中暗道，不由得一阵苦涩。 “师父，徒儿就入那刀山火海。。。。。。”我没有看师父，我害怕生平最后一次回眸，使我在也舍不得前行的脚步。可是离开师父身边，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夭儿，你忘记了么，师父说过，没有人能勉强你。。。。。。” “师父，夭儿没有忘记，你等着夭儿，夭儿一会儿就来，然后我们一起回缥缈。” 师父没有再说什么，眸中是我再也看不懂的情绪。 我通过一道雾气缭绕的回廊，眼前是一道红色的木门。我没有再犹豫，只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眼是看不见的黑暗，只有前方依稀可见的一点火光，我迈出步子踏出艰难的一步，我感觉地上光滑无比，并没有我相见的疼痛。漆黑的屋里忽然间明亮起来，我看见师父一袭白衣向我走来。师父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温暖的几乎融化我的心，“夭儿，我爱你！” 我瞬间惊醒，还未来得及收起心头的喜悦，幻境，绝对是幻境！冷然的师父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难怪叫鉴心了，所谓心有痴念，幻境出现的绝对是你心中所渴求的东西，而幻境里一旦为出现的事物所扰，想要走出禁制，又岂是那么容易。我缓缓逼上眼，心中求生的意念无比强烈。我不能陷入幻境，我一定要活着出去！或许现实中的师父永远不会对自己说如此温情脉脉的话语，但只要活着，就能见到师父。 “夭儿，过来。。。。。。” “夭儿，夭儿。。。。。。” 眼前幻象更迭，师父的身影在眼前不停闪现。我缓缓闭上眼睛，一步步向前迈进，只是这一次，每走一步却犹如无数的尖刃从脚心刺穿经脉，一刀一刀切割着心脏，我只觉得身体的血液在飞速逆流，心脏在一块一块碎裂。但我知道自己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不能停，师父在外面等我。一步，一步。。。。。。近了，更近了。。。。。。 双腿恰似豪无支撑，我爬在地上，一步步向前挪动。近前，那不是火光，那是一片看似毫无尽头的通红甬道，我一点一点向前挪动，成千上万师父的影子在甬道上穿梭。我闻到了一股血肉烧焦的味道，却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早已破碎五脏。我努力睁着双眼，害怕一旦闭上就再也不会醒来，可我不知自己究竟还能够支持多久。。。。。。师父，夭儿已经尽力了，对不起，师父！来生，夭儿一定长成你所希望的模样，再做你的弟子。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一只巨大的凤凰扑着双翅向我飞来，耳边是一句清脆悦耳的女声，“主人，快快苏醒。。。。。。”依稀记得一股暖流自丹田缓缓弥漫四肢百骸。我试着动动双脚，已经勉强能够站立了，我一步一步向着甬道的尽头走去。。。。。终于看见了梦想中那扇红色的木门，强制忍住剧痛，我捋了捋发丝，挤出一丝我认为最美的笑容，缓缓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我看见了大厅里师父白色的身影，“既然夭儿已经顺利过关，三位师尊保重，本尊就告辞了。”我听见师父居然对着三位师尊说了“本尊”，然后带着我出了厅堂，瞬间就上了云端。而师父的样子逐渐模糊，“师父，夭儿能见你最后一面，无憾了！”我看着师父把我抱在怀里，一样的龙涎香，一样舒适的怀抱。师父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慌乱，可惜，夭儿再也看不到了，那么，就让我记住师父的样子，我害怕来生风沙迷了眼，耽误了追寻师父的脚步。 “没有为师的允许，你不能有事！” 我笑了，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我终于无憾了，上天对我真的厚待了，因为相守却不能相爱，所以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死在师父怀里，我无怨了。师父，再见了，其实我想告诉你“我爱你”，可惜夭儿再没机会说了。。。。。。 第十三章 苏慕卿 番外 我是苏慕卿，自千万年前结成金丹，飞升神界之后，我就习惯了孤独，我或许就是为三界六道而生的。至此千千万万年，看尽世间生离死别，爱恨情痴，可叹世人终究堪不破，落入轮回，终难飞升。需知世间一切情爱皆是虚妄，我能做的就是以一颗救世之心点醒世人，三界六道的兴亡是我的责任。十年前，从修仙门归来的我被一阵莫名的异香扰乱了心神，我落下云端，却看到蛇堆中毅然而立，笑得令人心碎的小女孩。浑身散发出阵阵异香，眼里却有着不符她年龄的坚韧与漠然。她说她叫夭月。她成了我的弟子。经脉逆流，她体内的气息视乎与任何一种术法相冲，注定无法修习。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苏慕卿的弟子，谁又能伤得了她分毫。月夜下，我看见她的泪水以及她眼里彻骨的绝望，心中涌起一丝苦涩。我只希望她如同一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而不是背负太多不符年龄的沉重。那次之后，她像变了一个人，整天腻在我身旁，这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过目不忘，一点就通。她会为我弹奏莫名的曲子，跳优美的舞蹈，却也会变着方的让我开心。千万年来，缥缈有了欢声笑语。我看着她一点一点长成倾城的模样。她美丽的眸子有了我所不希望看到的目光。她的美丽清妩而妖娆，能够燃烧世间所有的人。唯独我不能，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怎么能让她自以为的感情悔了她的一生。于是我疏远她，在我的寝房外布下结界。我不能让她一次次越陷越深。终于她十八岁了，我耗费大量真元为她结成金丹，只是用仙法掩去了她的仙神之气。闭关时，几次差点走火入魔，我的眼里居然有了她美丽的模样。再次出关，我看着她穿上了天蚕羽衣，挽起了灵蛇髻，素雅的妆扮却绝世无双。我飞速冲进幻海，任那刺骨的疼痛提醒我不能悔了她的一生。我是三界神尊，而她是我最爱的徒儿，师徒乱伦，我妄自为神，而夭儿，亦会为三界六道所诟病。我想趁着这次仙界大会之时，告诉世人她是我的徒儿，亦借此斩断所有不该有的心思。或许夭儿还没明白自己的内心，或许在三界大会上看到那么多年轻俊杰之后，她会发现自己以前的心思只是一种恋父的情结，那不是爱。当她解开斗笠，我看见众人眼里的惊艳，我看见她的目光里倒影着我的影子，那一曲惊鸿，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心，她用生命的爱恋舞出了深入灵魂的决绝。 当她毅然踏入鉴心，接受刀山火海的考验时，我虽然担心，但我知道有金丹结成的仙神之体，她不会受多重的伤。只是当我再次抱她在怀里，我几乎探不到她的仙神之气，体内金丹也早就融化，才支撑着她出来吧。我只是料错了夭儿对我的感情居然以深至此。五脏俱裂，筋脉尽断，到底忍受了多大的苦楚，你才走到我身边。可她却对我笑，那样明艳，那样满足。我忽然好心慌，我触不见她的脉搏，我甚至感觉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死去，任凭我输入怎样的仙法依旧毫无效果，当她在我眼前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觉得心里裂开了一道口，仿佛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我而去了。。。。。。我抱着夭儿逐渐冰冷的身体回到缥缈，我甚至以为我早已看破生死，为何此时我却无法正视心爱的徒儿早已经离我而去的事实，即使我不能给她任何回应，但我任然希望，她能那样恣意妖娆的活着。我从幻海湖底取出天心，无论如何我必须救活夭儿，哪怕逆天改命，那么所有的天谴由我承担，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第十四章 天 心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以不可预计的速度快速的恢复着，我睁不开眼，可我闻得见那股让我心安的龙涎香。我的神识分明能够感应师父的存在，可穷尽所有，身体仍然不能够动弹。而暖暖的气息正快速的修复着我的身体，我知道，是师父。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隔空飘起，宛如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源源不断的热流温暖着我的心，心口却莫名的疼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我而去，我的意识逐渐被那一股热流牵引，然后陷入了无际的黑暗。。。。。。 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睁眼，白色的幔帐，熟悉的房间。这不是梦，这是西厢，我的寝房。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师父，没想到上天居然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向我伸出了眷顾的双手。我不知道师父是以一种怎样的决绝留住了我逝去的脚步，生命匆匆，时光易过，师父啊，徒儿在乎的永远只有你。为了救我，你又耗费了多少年的修为？我离开房间，找遍整个紫云殿也看不见师父的身影，我知道师父一定是在闭关。于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屈指一算，一个七七已过，师父为何还不出关？放不下心里的担忧，来到师父闭关的洞门外，我感到洞外的结界越来越弱，怎么会这样？师父一定是出事了，师父所设结界劳不可破，当下怎会如此？我眼睁睁看着洞门前的雾气散尽，山洞的白玉床上躺着一个人，我一步步走进，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师父的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昔日的一头墨发，而今全白。。。。。。那样的虚弱不应该出现在师父脸上。我忽然间痛彻心扉，天心，一定是天心？没想到时间居然真的有天心。从仙界古卷上得知，据说天地伊始，大地初开，天地间所有灵气净化凝结幻化成三部天龙，即是后来神界的三位帝尊。相传三尊以心灵之血幻化成三界六道，天地万物便依序而行。数亿年前的之战，为救苍生，三帝倾尽整个神界之力与天魔多罗数千万魔军决一死战，相传三帝尊在此战中寂灭，而整个神界亦和魔军同归于尽。而三尊之中的女帝随身佩戴的灵玉“天心”也从此遗落三界。据说，以心血做引，天心可让人起死回生，但作为神界的圣物，只有三尊可以驾驭，他人若尚自使用，无论你是神是魔必将反噬其身。。。。。。 我静静看着师父陷入昏迷的容颜，泪如雨下，师父居然为了我，妄图逆天改命，以天心之力换来了我的永生。师父你可知，天心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是一块毫无用处的石头。你可以倾尽所有救回徒儿，徒儿又怎会看着师父如此心神耗尽，灰飞烟灭。夭儿爱师父，师父爱三界六道，所以夭儿连你的责任一起爱了。可没有师父的三界六道，任他苍生死活，天下兴亡都与夭儿没有任何的关系。夭儿一直是个冷清冷心的人，夭儿的心太小，装不了天下苍生，三界六道。夭儿从来在乎的便只有师父一人而已。纵使夭儿永生不死，没有了师父，这天地间的存在又有任何的意义。那样无情无心的千千万万载，师父你让夭儿怎么过？夭儿就是死，也要让你活着，师父，徒儿这就赶去修仙门，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师父，你等夭儿回来。 第十五章 嗜 心 我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御云来到了修仙门，降落云头，即刻便向灵、浩、芷三尊的议事殿掠去。见的三尊，我尚未来得及行礼，便匆忙跪地道出原委。 “三位师尊，求您们想法救救师父？” “神尊？神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我看见了灵尊眼里的不悦和毫不掩饰的焦急。我知道他们此刻是真的担心师父了。 “弟子因伤重不治，所以师父应用天心之力救得弟子一命，但因此受到天心反噬伤及自身，现在昏迷不醒。。。。。。” “你们返回缥缈不过数十日，你受伤？。。。。。。镜心苑。。。。。。刀山火海？。。。。。。好啊！好啊，孽障，早就知道你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单日我等看你气息不稳，就不应该放你回去，如今害了慕卿，你还有何话说？”灵尊的脸愈来愈黑。 “灵，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往缥缈看看神尊的情形，难怪近日仙界的结界波动异常，恐怕圣尊的情况不好，芷，你速速让人敲响擎天钟，召集天帝仙家速到议事堂；事急从简，也顾不了那么多规矩了。。。。。。” “只能这样了，你等随后尽快赶到仙界，拿上神尊赐予的‘辟邪’ 方可入得缥缈，记住务必保证神尊无恙。”灵尊吩咐完，眼里掩不住浓浓的哀愁。 浩尊和芷尊匆匆而去，我随即欲跟去。 “站住，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绑到天魔柱上！” “尊上，这。。。。。。”应声而入的弟子有些犹豫。 “师尊，弟子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师尊能和众仙家想法救得师父，弟子死而无怨。”我叩头，此生除了师父我没有拜过任何人，原本此生也不打算再跪拜任何人的。 “孽障，你如今害得神尊如此，还有何面目说这等话。真是死不足惜！”灵尊喝斥完之后便大声甩袖而去。 我被缚在天魔柱上，身上的捆仙索勒得我疼痛不已。天魔柱啊，原来这根盘龙的柱子就是天魔柱，相传当年之战时，魔王多罗就是这样被缚在天魔柱上焚死的。而今我也有这样的机遇，不知是否要感激这位魔王了。 修仙门议事厅，众仙云集。 “今日叫大家紧急前来，实是我仙门。。。。。。而今出了这等事，神尊重伤。。。。。”灵尊道。 “这么说来，那女子即为神尊弟子，不思进取，反倒对自己师父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若不是刀山火海受了伤，又怎会累及神尊。。。。。。这师徒乱伦，自古来不容于天地。。。。。。” “天帝陛下言之有礼，今日必定严惩此孽徒，以匡扶天地正道。” “尊者，我想神尊虽说重伤，但凭众位仙家努力，定能化险为夷。那女子即为神尊弟子，神尊又怎能见死不救惹人诟病。只是那女子万不该存了那样的心思。天下女子仰慕神尊众多，可有幸贵为神尊弟子，本该惜福，万不该累及他人，引火自焚的。”说话的正是天香公主。 “三公主言之有理！即使神尊无恙，仙界也万不能再容这等孽徒的。” 天香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分不清是开心还是苦涩。 。。。。。。 我看着天魔柱前的广场上越来越多的仙家众人和各派弟子，以及那抹明黄之后的三公主，她的目光冰冷得望着我。我分不清到底是愤怒还是嫉妒。 “孽障，今日神尊重伤，天帝为证，我就在这替神尊清理了这门户，收了你这孽障。世人皆知天心的反噬，救人伤己，却不知用融入天心之人的心头血亦能医治天心反噬之伤。十八滴心头血用天火淬炼，凝成的金丹便可医治。 我忽然心里一阵轻松，只要可以救师父，纵是死我也愿意。 灵尊拿出一柄短匕大小宛如小蛇的软剑，名曰‘凤凰剑’。挥手间，凤凰剑没入我的心脏，仿佛忽然之间拥有生命般一滴滴吞噬着我的心灵之血。疼痛到极限却亦无法昏迷，硬生生的让人感觉心血一滴滴的流失耗尽。没关系，师父！我只要你好好的。我逼回眼中的泪水，双唇早被我咬得流血。 不知过了多久，凤凰剑飞离了我的心脏，但是鲜血仍在汩汩流出。 天香缓缓走到我的眼前，双手一挥止住了我的鲜血，“夭月，你这又何必，值得么？” 我无力冲她一笑，只是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是她肯帮我。 “值得。”我微微笑道。 第十六章 剔 骨 “公主，你且退下，这样的孽障根本值不得同情，本仙现在就剔除她的仙骨，贬入凡尘，以赎其罪。” 贬入凡尘么，灵尊啊灵尊，为何你就是如此讨厌我？其实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份不容于世俗的情，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单行道，永远不会有师父的回应，你又害怕什么呢？！ 天香站在我的身边没有走，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香儿，你先下去，皇兄和这位姑娘有话说。”说话的是一袭紫袍的少年男子，二十上下年纪，面如冠玉，随无师父的绝色但却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气度。 “皇兄，你。。。。。。” “下去吧！” “这位仙子，在下天逸，多年前得蒙尊师提点，今日不愿看见神尊的爱徒遭此劫难。在下定会想办法救仙子的。” “太子不必如此，你我素未平生，我不想承你任何情意。”我的语气冷漠，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不想欠谁。 “你这又何苦？” 灵尊没有再看我，只是上前，“殿下少待修习，容小仙现在就了结了这个孽徒。 “天逸，还不过来，这也是算仙门的大事，你切勿阻挠了仙道。还不速速退下，这，这不干你的事。”天逸还欲言，天帝即使喝声阻止了她。 不待多言，灵尊运起仙法，我周身被道道亮光包围，周身的骨头撕扯着血肉，似乎要层层剥离，原来剔骨割肉就是这样的滋味。我原本就不在意什么仙家长生，由始至终我只想待在师父身边而已。也罢，忍忍就过去了。 “助手，你放开他。我不能让你们这样伤害她。你们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子过于残忍了么？”白光一闪，我觉得自己被一个人紧紧搂在怀里，身上淡淡的墨香。我欲挣扎起身，却早已没有丝毫的力气。只是睁眼看着此刻力排众异全力护住我的人。 灵尊左手捂胸，喷出大口鲜血，“太子，你这是？！”眼里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与愤怒。 “你们谁也不得伤了他，谁也不行。”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居然也有这样的表情么。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对我的，你知道么？可是这一次，我不得不向你说声谢谢。因为除了师父以外，偌大的仙界，你是第一个这样维护我的人。”我知道即使我再坚强，我也活不过今日，因为我明白了这些所谓的仙家正派不会放过我。 “大胆，你这是干什么？逸儿，你这是成何体统？放下她。”天帝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不，父王，孩儿要护着她，孩儿要让她做孩儿的太子妃。孩儿喜欢她。” 我看着天逸太子的眼睛，那是师父眼里永远看不到的温柔，“我不爱你！” “我知道，可那又怎样，我只想好好守护你！” “逸儿，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难道你也被眼前的妖女迷了心吗！朕最后说一次，过来！”天帝的语气不容置疑。 “救不了她，孩儿愿意和她一起，剔除仙骨，永世为人！” “这就是朕养的好儿子么，为了一个女子，你就这样抛下家国天下，就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天帝说完，一道白光及至眼前，天逸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人，扶太子下去。”我就这样看着天逸被带下去，看着他被施了定仙咒，看着他眼里的无助和悲凉。 谢谢你，天逸太子。除了师父之外，我想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很快你就可以忘了我，因为我原本不值得任何人动心，你们的真诚我受不起，你们的真情我同样回应不了。 “如此看来，这等妖女是真留不得了。害了神尊，如今又来祸害我天界的太子殿下，如今绕你不得。”灵尊的仙法再一次将我包围，呵呵，绕我不得，你又何时想绕过我。剔除仙骨而已，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很在乎。我努力不去想入骨的疼痛，我可以输了性命，但绝不会向你们求饶，因为你们所有人都不配。 第十七章 失 踪 我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吧。这就是天界，这就是师父一心维护的仙道天道么。剔除了仙骨，我尚且还有一口气在，不知道接下来，他们又会以怎样的手段来折磨我。而我唯一的错，就错在爱上了他们敬若天神的神尊么？多么滑稽可笑的理由。 “施火刑吧。” “哈哈哈，我一个平凡女子，居然也用得了你们用天火粹烧么，我可真是幸运呢。” “妖女，你有何话说？” “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所想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可以了么。我告诉你们，我并没有做错，造成今天一切结果的始作俑者，是你们！十三年前，师父救了我，收我为徒，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我一定学好仙术，替师父守护他的责任，守护他所爱的仙界六道。可是，我体质有异，终身不能修习仙法。于是我只是想这样陪在师父身边，做他最乖巧的弟子。你们担心什么啊？担心我这样的皮相能迷惑了师父的眼睛么？你们可知师父自我长大，从未正眼看过我一眼，在师父的眼里，我仅是他的徒弟而已，而且永远都是。我也只会做他的徒弟。是的，我爱上了我的师父，原本他永远都会是一个秘密。那是我最爱的师父，我又怎会让他背上师徒乱伦的骂名，然后千千万万载为世人所诟病？可是你们逼我离开师父，逼得我不得不入刀山火海，如果不是师父替我结成金丹，我早就化为了劫灰？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妖女，这一切不都是你们亲手早成的么？” “妖女，如今死到临头，还说这些不知廉耻的话么。神尊若在，定也后悔收了你这样的徒弟？” “呵呵呵，灵尊啊，你以为我就真那么怕死么。你知道么，我以为只要救得了师父，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甘心。即使剔除仙骨，贬下凡尘，又如何？我依然可以存着我的一点点念想，过完我的余生。可是你们居然连我这样一点小小的请求都剥夺了。你记住，即使你把我挖心剔骨，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在场的人，都这样看着这样入魔般的我，我想天火焚身之前，我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得到师父安好的消息。 天边飞剑之声响起，一群人落下云端。正是先前离去的浩尊和芷尊。 “怎么样？神尊现下如何，可有大碍？”灵尊焦急问道。 “缥缈结界被破，看情形数个时辰之前便已经如此，遍寻整个缥缈也不见神尊的踪迹，连一星儿神的气息也无。也就是说，神尊不在缥缈。” 我当下吃惊，这怎么可能。师父气息虽若，但是外围结界依然劳不可破，若不是携带师父的紫竹箫，我也是出不来的。 “怎么会这样，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里应外合，根本无人进得了缥缈？” “快说，妖女，你究竟演的哪一出？你伙同何人乘机劫走神尊？” “神尊待你不薄，倾命相救，你就是这样报答神尊的么？” “仙门不幸啊，居然出了此等孽徒。。。。。。” 。。。。。。 我听着耳旁的怒骂声，心里一阵焦急，怎么会这样，师父伤重自此，怎么会轻易离开，到底在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不会的，我一定要找到师父。 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在仙界出现这样的天象，那倒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我感觉一团黑云围绕着我，捆仙绳轻易滑落，一团黑云托着我，以我不可见的速度朝天际飞去。。。。。。 瞬间乌云散尽，众人再看天魔柱，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记住，神尊失踪一事不可肆意宣扬。以免三界六道大乱，派出天兵下届暗访神尊下落。传我号令，抓到夭月，杀无赦！”天帝的声音波澜不惊，命令瞬间已发下。 第十八章 获 救 不知昏迷了多少天，醒来的时候，我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入眼的只是黑色的幔帐，黑色的桌椅摆设。心下不由得想起师父失踪的事。 “你终于醒了。”眼前是一个邪魅的男子，声音亦是那么慵懒，看着有几分眼熟，“你对现在身处何地，我是何人，一点都不好奇么？” “好奇有用么？我可不会认为能够瞒着众仙家从他们眼皮下救走我的人，会单纯的只为了询问我好不好奇？说吧，你的目的？以及你把我师父弄到了何处？”我分析着眼前的形式，此人深藏不露，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就简单。 “有意思，美人就是美人，尤其是冷静聪明的美人，本王更喜欢。” “你似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至于你是谁，我想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目的。” “好好好，在下冥天，美人不记得在下，在下可记得美人啊，自仙界大会之后，在下可是对美人念念不忘啊。美人的第一个问题，救你只因为兴趣，在下见不得美人就此香消玉殒，更见不得那些老顽固以多欺少。至于你的师父，你认为神尊布下的结界是随随便便就能破的么。不要忘记了，他是仙神，我是魔。而缥缈是仙神界最光明的所在，而仙魔不同在，一个是世间光明所在，而我们则是黑暗的极致。尽管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可以，我真想活捉苏慕卿，看看那些老家伙着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劫走师父？”我的心里满是疑惑，他说的我虽然不能全信，但也不无道理。 “你们所谓的仙神界，你以为真的就那么就简单么？好好休息吧。你受的伤很重，本王晚去一会儿，你这小命可算真交代在那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婉儿，你好好伺候姑娘。” 我没有看冥天，很多思绪我真得静下心来捋一捋。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这里能靠的只有自己，师父下落不明，现在肉体凡胎的自己，何时才能寻到师父的下落。当下必须弄清所处情况再伺机而动，所谓敌我不明，以后看来的加倍小心了。 我叫过在身边伺候的婉儿，“你说这里是冥天的寝宫么？” “姑娘不可这样直呼魔君名讳，这确实是君上的寝宫，奴婢伺候君上千年，从未见君上对哪个女子这样的上心。君上的寝宫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侍妾进入，纵使是颇得君上宠爱的媚姬也从未入得君上的寝宫呢。而这次君上居然把寝宫给姑娘居住，可见君上对姑娘是很用心的。媚姬她们现在不知道嫉妒姑娘成什么样子呢。” “是么？冥天有很多姬妾么？” “姑娘，君上是有很多美人。可但凡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君上这样的人中龙凤？” “这样啊，原来男人不管是人是魔，本性都是难改的，不是么？” “姑娘，你这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你下去吧！” 傍晚时分，晚膳之后，多日不见的冥天居然出现了。 “怎么，不开心么？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得我的美人不开心了？” “冥天，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喜欢我的，搞得那么暧昧，你认为有必要么？” “是啊，美人一点都不了解本王的心呢。” “说正事，你何时让我离开？” “呵呵，我想美人是误会了，本王从来不会勉强美人，美人何时离开都可以。只是美人想清楚了么？以你现在的凡胎肉体，且不说寻得你师父下落，就是人世间那些猥琐之徒，美人应付的过来么，毕竟，这世间的男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本王一样坐怀不乱的。何况能入得缥缈劫走苏慕卿的人，又得具备何等的实力？” “那么，你想要什么？我要你和我一起救出师父。” “美人以为呢，世间事，什么都要有代价的不是，而美人愿意用什么来交换呢？” 我心中暗笑，看来这副皮囊，妄图得之者不少呢？前世的自己，即使在床上也能瞬间拧断男人的脖子，可笑的是现在自己所待的世界，不是仙就是魔。贸然出手，死的绝对会是自己吧。杀手的目的便是最大化地利用自己的优势条件，最快的达到目的，并置敌人于死地。或许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师父的夭儿，而是重新变回那个冷血的杀人工具司徒夭月。 “我的身体么？拿去好了，不过一皮囊而已。” “不，美人虽然绝色天成，但是本王要的，是美人的真心，不是一具美丽的身体。 “真心么？除了它什么都可以！” “不，美人，除了它，本王什么都不稀罕。” 第十九章 囚禁幽冥 而此时，天宫内，天帝的神色苍白，太子天逸跪在地上，满脸坚决。 “逸儿，记住，你什么女人都可以爱，唯有那妖女不行。从小到大，你何时违抗过父皇的命令，如今却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丢尽天家的颜面。你可知错。” “父皇，都是孩儿的错，但是以后的千千万万年，孩儿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请父王恩准孩儿下界找寻。” “逆子，你如此的执迷不悟，来人，把太子带去风华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父皇息怒，皇兄也是一时糊涂，父皇就饶了皇兄这次吧。皇兄，你快向父皇服个软，那风华宫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啊？”天香急急跪地求情。 “请父皇恩准孩儿下界。” “逆子！还不带下去。” 。。。。。。 天母山修仙门。 “可有消息？” “派出去的神兵明察暗访，丝毫找不见神尊的踪迹。三界六道根本没有神尊的半点气息。。。。。。”芷尊摇头叹息。 “妖女，都是那个妖女。。。。。。” 。。。。。。 我知道这是魔界的魔宫幽冥。自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冥天。而我则被幽静在这番天地里。魔界的白昼黑夜是颠倒的，只不过这里永远没有太阳，白昼的时候，月亮可以把这里的世界照的透亮，永远是那样一轮圆圆的满月，在白昼的时候照亮这里的天空。而我，再也梦不见师父，似乎离着我的希望越来越远，师父于我是全部。我可以牺牲我的所有，我只要师父好好的，哪怕依然做他高高在上的神尊，哪怕光明黑暗和我永不相见，但我只要他好好的。冥天为何偏偏如此，我可以牺牲所有，却独独不能给以他爱情和真心，因为这些对师父的念想，是我赖以生存的空气，我不能失去。除了师父，我无法回应其他男人同样的感情。 “姑娘，你怎么想的，你是什么地方惹得君上不高兴了么？君上已经一个多月未来寝宫了。” “听说了什么消息了么？” “姑娘，听说君上已经联系数夜招媚姬侍寝了，媚姬现在在整个幽冥嚣张地不得了。” “是么？” “姑娘，有的话奴婢本不该说。论容貌，三界中恐怕再也没有姑娘貌美之人，只是姑娘的性子未免清冷了些。奴婢看得出君上是真的对姑娘上心的，姑娘何苦不顺着君上些呢。以姑娘的美貌，他日坐上冥后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明日便是‘秋冥宴’了，到时魔界群臣都要参加的，姑娘何不把握机会与君上和好呢。” “你，下去吧。。。。。” 我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思虑过度终使我陷入了昏睡，这是这次的梦里再不一样。我看见师父被浸在血塘里，殷红的血液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气味。一头黑发一如以往一般漆黑，肆意披撒在脑后，稍许凌乱的感觉更增添了一丝魅惑，而光裸的上身满是伤痕，还在往外汩汩冒着鲜血。而一张脸却绝美如初。只是师父的眼珠再也不复以往的漆黑，而是深深地紫色。先前的冷然淡定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魅惑与邪魅。这是师父么？可师父又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这是师父。一个人，纵使感觉变了，气息变了，可曾经朝夕相伴的那个人一定可以认出来。这是师父没错。 师父朝我邪魅一笑，“夭儿。。。。。。” 我融化在师父这样魅惑的声音里，不顾刺鼻的血腥冲入血池，瞬间落入师父的怀抱。忽然，师父的身体变成了一头雪狼，尖尖的獠牙向我的脖颈咬去。 “师父，师父，。。。。。。”我尖叫醒来，身体已经被汗湿。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一定是师父出事了，我怎么可以这样放任师父受苦。为了师父，我还有什么不可以做。 “姑娘怎么了？” “没事，你去告诉君上，明日的秋冥宴，我会参加，到时，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你叫宫里专制宫衣的人明日一早速来见我。” “是，姑娘，姑娘您终于想通了么？” 我毫无表情地点点头。 第二十章 夺 宠 次日，婉儿便依照我的吩咐叫来了专司织造制衣的飞情。 “不知姑娘要何种款式和面料的衣服。”飞情谦恭平静，一张脸在魔宫中并不出色，却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淡定。 “照着土给我做变成。” “姑娘真要按着这样的图做么，奴婢。。。。。。”飞情看着我所画的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行了，冥天不会怪罪你的，你按着做便好。有什么自有我承担便好。” “是。”飞情不再说话，转身退了出去。 “婉儿，你把宫里的乐师叫到我这里。” “是。” 片刻之后，乐师就位之后，便按着我给的曲调联系起来。 我一个人走在魔宫的御花园里，看着种种奇珍异草，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数百种上古仙卷上记载的植物。冥天啊，这游戏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夜幕即将来临，依稀可以听见远处大典里的丝竹之音。没想到飞情的手艺如此出色。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觉得有些陌生。如墨的黑发披垂，其间裹夹着一缕缕闪亮的金丝，金色的环形耳环野性而妖媚，红色的裹胸小衫只包住浑圆的胸部，深深的乳沟若影若现，裹胸的下摆缕缕金丝的流苏在肚脐上晃动。纱织的红色低腰灯笼裤，修长的双腿时隐时现，洁白的手腕和脚环上是金色的铃铛，红色的蔻丹明艳妖娆。特意化的烟熏妆衬着殷红性感的双唇是那样和谐。 “怎么了，走吧！” “姑。。。。。。姑娘，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去么？” “怎么？不好看么？” “好看，好看，奴婢从来没见过姑娘这么好看的美人，连奴婢身为女子看了都动心。” “那还不备轿。” 幽冥宫正殿里，夜明珠把偌大的殿堂照的亮如白昼，大殿下歌舞升平，君臣同乐。冥天的身旁更是美人环绕，嬉笑妍妍。 “君上，听说君上新得的美人今晚要为群臣献舞，不知比媚姐姐刚才的霓裳舞如何呢？” 冥天没有应答女子的话，只是眼睛看着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小轿。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殿门外，一袭怪异妆扮的女子缓步走来，身材妖娆性感，只是蒙着面纱，让人看不见其间颜色。只一双勾魂摄魄的双眸让众人迷了双眼。 我缓缓步入殿中，看着坐在高座的冥天嫣然一笑。抬手，乐起，我一个旋转，头上的面纱滑落，轻轻飞向冥天。我听到了周围的吸气声，看到了女子们眼里掩饰不住的嫉妒。可是这些与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魅惑的歌声摩擦着性感的唇，飘进每个人的心中：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 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 什么叫迷 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是男人我都喜欢 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弃 不怕你再有魔力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 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 有什么了不起 mourmourmour …… 你要是爱上我 你就自己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你 你就死在我手里 。。。。。。 我抬头看着冥天邪魅的笑容，缓缓飘至她的身边。看都不看她身边的女子。 冥天把我搂在怀间，“夭儿，。。。。。。” “不，从今天开始，叫我卡门。这一刻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那她们呢？”冥天邪笑着在我嘴上亲啄一口。 “不知道呢，以后看吧，先留着，哪天我不开心了，或许就杀了吧！” “好，卡，你说了算。”冥天抱起我往殿外走去。我瞥见女子们愤恨的双眼，以及臣下流血的鼻子。师父，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第二十一章 嫉妒 冥天的寝宫，香气缭绕，我看着冥天越来越重的气息，笑得更加魅惑，从现在开始，我会不计一切后果获得我想要的东西，除了师父，再无人值得我倾心以待。冥天迫不及待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慌乱地吻着我的唇，然后在我的脖颈胸口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然后，我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深深地沉睡。不错，这就是我自行配制的上古偏方，名曰‘极乐’，而我的唇上胭脂里满是极乐。这药无色无味，入药后中毒之人，梦里会和心仪的女子欢好，次日醒来如同真实过往，身体的反应也和欢好后的疲弱一般无二。 次日，我早早醒来，厌恶地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叫来婉儿自行洗簌。 “夫人，这是按你的吩咐新赶制的黑衣。” 我点点头，让婉儿服侍我穿上。 “夫人，制衣局的飞情姑娘说新得了天蚕纱，问夫人有没有喜欢的款式，想为夫人多做几身衣服。想着夫人一身白衣也是绝美的。” “不用了，以后的衣服，黑色就好。” “是，夫人。” 我怕现在的我，污染了那样的白色。 半个时辰后，冥天终于起来了。看着他一脸的暧昧，我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随意吃了几口早膳便到花园中散心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新近得宠的卡门姑娘啊！啧啧啧，瞧瞧这一张狐媚的脸，瞧瞧这魅惑人的手段，真正风骚到骨子里了。我说妹妹可别藏着掖着，也拾掇出来，教教姐姐啊。” 我没有在意媚姬入骨的讽刺，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足轻重，不会放在心上的人和事，根本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让开。”我的语气波澜不惊。 “哟，怎么想走啊。难道妹妹得宠了就连和姐姐说句话都不愿意么。这架子大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呢。” 我看着媚姬的脸，忽然间觉得她那艳丽的脸也变得狰狞起来，我不在意她说什么，但并不代表我必须无休止的忍受，“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愿意。因为。。。。。。在我眼里，你还不够做我的对手。”本来没错的，媚姬空有外表，但情绪外露的女子，倒是不值得恐惧了。 “你，贱婢，你一人间女子也妄图做我冥界的冥后么！” “行了，我想提醒你一点，不是妄图，更不是妄想，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我留着你们的性命，只因从未把你们放在心上。做我的对手，你还不够格儿。” “卡门夫人勿见怪，媚姬妹妹骄纵惯了，戚姬在这里向夫人请罪了，说完跪拜在地。我看着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心道，这才是个真正深藏不露的女子，不过只要你不轻易犯我的忌讳，我亦不会动你。 “行了，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夫人。”说完，戚姬拉着媚姬匆匆退下，只是地上却留下一个小小的蜡丸。原来这一出，是戚姬你早就算计好的么。 我打开蜡丸，里面一张小小的字条，字迹娟秀：“欲知神尊去处，一个时辰后 镜湖亭。 我不清楚戚姬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我不能错过一丝得知师父消息的机会，哪怕这会是一个陷阱。 一个时辰后，我打发了婉儿，一个人坐在镜湖亭。不一会儿，戚姬匆匆赶来，并在亭子周围布下结界。 “夫人够胆识，居然只身前来，说实话，我确实很嫉妒你。” “我知道。” “知道还敢只身前来，夫人不知道嫉妒的女子会发狂，更何况一个魔道的女人。你知道么，你来之前，我知道在君上的心中，我是特别的，尽管他从不爱任何女子。我看着君上游戏在众多女人中间，我看着那些姬妾斗得你死我活。而我纵使没有出色的姿容，但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有谁能够威胁我的位置，即使得不到君上的心，我也要坐上她身旁的那个位置。挡我者，不论是谁，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是么，可是我对你们的故事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呢。” “那好，那就说点你感兴趣的。我知道你其实并不爱君上。” “我说戚姬啊，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君上难道爱你么，你说笑了。” “是么，这么说来，妹妹对师父的死活也不甚在意了，到是我多事了么？妹妹啊，三界六道现在谁人不知夭月，神界尊者的爱徒也就是夫人你，爱慕自己师父的事呢。” “是么，如此，那么妹妹可能要让姐姐失望了，徒儿担心师父那不过天理常情，道听途说的事，当得了真么，况且你难道不知人心易变么。”我心下暗叹这个戚姬果然不简单。 “妹妹放心，聪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以帮你救出你的师父，不过，你必须助我登上冥后的位置。”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任何威胁，你记住，是你找的我，而不是我找的你。” “妹妹啊，到此刻你何必还伪装呢。我知道你的心从不在君上身上，我们各取所需，这，才是聪明人所为。” “是么，那戚姬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凭我坐上冥后的位置之后，要打探师父去处岂不比你容易的多，对不起，你的条件我不答应。因为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妹妹这么说是不答应姐姐的条件了么，呵呵，那如果姐姐告诉你，那个掳走尊师的人就是君上，妹妹还要做这个冥后，还要认贼作父么？” “戚姬说笑了，仙魔不两立，就任他冥天再有本事，又如何能破得了仙神界的结界？”我心中惊讶，虽然心下有所怀疑，但终究找不到证据。 “妹妹可还记得不久前离奇死去的魔界长老九幽么，那是我的父亲。数月前父亲传音与我，要与君上外出办事，而后不久父亲便离奇身死。妹妹认为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君上不顾及君臣之情斩尽杀绝？何况凭借魔界的‘地心通’，三界六道又有何处去不得？” “地心通不是魔神才能拥有的么，这世间又何来魔神？“ “呵呵，妹妹还不清楚么，数千年前，我嫁予君上的时候，三大长老之一的父亲就隐隐感觉到君上的魔神之气。妹妹还不明白么？” “你是说，千年前冥天便修成了魔神，可为何三界无人得知呢？”我心下大惊，这么说来，冥天已经可怕到了这样的地步么。 “那是因为我的父亲为君上寻得了‘镇魂石’，方才隐住了之气。” 第二十二章 地狱火莲 “纵是如此，冥天劫了师父，那天界怎么会毫无感应呢？甚至连我的气息也感应不到呢。” “前者我也奇怪，后者嘛，许是当初你重伤之时，君上用镇魂石的魔力压住了你的人气。而你师父贵为神尊，那镇魂石的魔力与他本就是相冲的，倘若真要在偌大的冥界掩住仙神之气，那么也许只有传说中的一个地方，‘冥境虚空’！” “冥境虚空？” “是的，也就是说，只有修成魔神的人，才能幻化出地心通，才能开启冥境虚空的大门。” “你是说，相传天魔所创的游离于三界之外的结界，世间最为邪恶肮脏的所在？” “不错！” “告诉我，‘地心通’的所在？” “君上随身携带，恐怕不易得手，况且，除了君上根本无人知道它的口诀。” …… 我缓缓离开镜湖亭，冥天啊，任我机关算尽，我都没算到你已修成魔神，枉我夭月自诩聪明，却终是入了你的套，甚至妄图借你之手救出师父。夭月啊，夭月，是师父的庇护让你忘记了危机，忘记了人心难测么？你何时那样容易就轻信于人了？你要记住，在这个人魔混杂的世界，除了师父，再没有人会全心全意对你好。收起你那可怜的感情，别忘记师父此刻正在冥界虚空受尽折磨，你怎么可以这样妇人之仁。 我回到寝宫，冥天因为议事尚未回来，我兀自思量着，待到和冥天一起用了晚膳，便吩咐红儿为我沐浴更衣，认真妆扮起来。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夫人，您真美。君上已经等候夫人多时了。” 我匆匆来到大厅，看着冥天邪笑的脸，“卡儿，我的卡儿越来越美了，卡儿，我会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开心就好。” 听这他的话，我强作微笑，“骗人的，我看啊，天，你最爱的才不是我呢？”一边蹭到他的身旁坐下。 冥天顺势搂住我的腰，“哦，卡儿这样说可冤枉我了，这世间得卡儿一个，旁的女子我是不多看一眼的。” “是么，这样啊，那你怎么一天都没空陪我呢？” “傻瓜，我之所以着急着处理交代好事情，还不是为了以后好好陪你，卡儿，该罚！那就罚卡儿为我舞一曲如何。” 我妩媚一笑，“好。” 我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般温柔撩人，一曲《婉风》转瞬即出。我看着冥天越来越迷离的眼神，轻轻舞至他面前，魅惑天成。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冥天！”冥天的声音迷离，眼神涣散。 “告诉我，‘地心通’在哪里？” “我身上。”他指了指胸口的衣襟。 “口诀！” “……”原来真的有口诀，而且都是上古蛮文，口诀居然分为开启，隐身，显现等数个口诀。 我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急忙消除了对他的催眠。我想如果不是让冥天首先被我的舞姿所迷，逐步陷入情欲，也相当于让他逐步的进行自我催眠，倘若我这躯体不够貌美，抑或冥天对我的心思差一星半点，要对一个魔神进行深层次的催眠是根本不可能的。冥天啊，因为我了解你，我了解男人陷入情欲迷离陶醉时是防备最弱的时候，我就要这样一步步诱惑着你，万劫不复！ “呵呵，天，我好看么，你怎么不眨眼了。” 冥天从呆滞中醒来，“我的卡儿，你怎么能美成这个样子……”边说边抱起我走向床榻。 呵呵。今天，我的唇上是加了足足一倍量的‘极乐’，果不出我所料，吻着我不到一会儿的冥天就面色潮红的陷入了沉睡。我就着清水洗了脸，从冥天的胸口搜出一块漆黑的暖玉。然后念起口诀，运用地心通进入了冥境虚空。我并不担心有人发现我不再寝宫，因为每次冥天和我亲近的时候绝对会布下结界，殿内伺候的丫鬟不得传不可私自入殿。 我抬头看着眼前火红的天空一望无际，四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我一路走来，因为有地心通的庇护，所到之处，燃烧的火苗并未伤我分毫。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火海的尽头是一片暗红的血海，血腥的气息随着迎面扑来的海风带来阵阵难闻的气息。而黑红的血海中央，是一朵硕大无比的白色莲花。这样的白色，与周围的环境那样格格不入。而海中的血水都朝着中心的白色莲花缓缓流动。我驾驭地心通，向着海中的莲花飘去。越来越近，那硕大无比的莲花上，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我日日夜夜铭记于心，深入骨血之人。 “师父，我来了。” 第二十三章 相见 我看着眼前一身紫衣，躺在白莲之上的人。心中悲喜交集。没想到紫衣的师父少了些淡然，却多了些诱惑。我跪坐在他的身旁，“师父，你怎么样。” 我看见师父缓缓睁开双眼，而师父的眼睛早已不复当初的漆黑，眼珠变成了深深地紫色，黑色的发丝恣意披垂着。我知道，师父一定受了很多苦，一定。冥天，今日你如此对付我们，终有一天我要让你百倍千倍偿还。 “夭儿，是你么？” 我忍住眼中的泪水，“师父，是夭儿，夭儿来迟了，夭儿一定会带师父出去。” 师父缓缓拉住我的手，脸色瞬间大变，“夭儿，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们居然真的剔除了你一身仙骨？”转瞬一想，随即明白了，“师父所做一切竟是白费了么。” “师父，你别说了。师父，没有了你，你以为夭儿会一个人苟且偷生？你怎么狠心让夭儿一个人独自承受千千万万年的清冷与孤独。我不愿意，师父，夭儿不愿意。”眼中的泪水簌簌而下。 “傻瓜，师父护不了你一生，夭儿要学会一个人照顾自己。”师父轻轻拭去我的眼泪。 “师父，我们这就出去，灵尊说有办法救你的，用夭儿心头的十三滴血粹炼的丹丸能够医治天心的反噬。” 我发现师父的眸中染上浓浓的怒火，“他们竟这样伤我的夭儿么！难道他们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法子，只是我的夭儿连我自己都不舍得伤他们怎么可以！”师父，我知道你对夭儿好，有你这番话，夭儿纵是死了也甘心了。 “师父，我们先出去后在说。” “夭儿，为师出不去了，都是师父大意，不知冥天早已化至魔神，恐非苍生之福。当日为师疗伤走火，元气耗尽，后被冥天所劫后，浸入血池，再入血海。夭儿，你看，师父的白衣已经变成深深地紫色，师父魔气入体，仙气净化。师父现在已经是个半魔之身。几日之后，师父就会彻底变成这冥界虚空的妖魔，不容于三界六道，迷失本性。且这虚空乃六界之中最为邪恶肮脏的所在，师父彻底入魔后，会是最邪恶的魔。且这冥界虚空是传说中的天魔所设，被囚入虚空的，除非魔神身死寂灭，否则出去之后便是灰飞湮灭。而现在三界之中有谁还是冥天的对手。” “不，不会，怎么会这样。。。。。。” “夭儿，魔界半个时辰，冥界虚空便是一天。听师父话，好好保护自己，还有你怎么会入得了这里，难道。。。。。。”师父话中是浓浓的怒意。 我心中居然一喜，师父是在乎我是不是跟了冥天么，“没有，师父，夭儿假意从了冥天，趁他昏迷时拿了地心通入的虚空，师父，夭儿，夭儿没有……” “行了，夭儿，都忘记吧！夭儿跟着谁都好，只要他能好好待你，想来也是好的。师父只要夭儿好好的。” “呵呵，师父，夭儿从来不敢，不敢苛求你用心看我一眼。前一世，我浑身鲜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浑身都是鲜血。你知道吗，那时我才六岁。我夜晚吓得瑟瑟发抖，噩梦连连，却因此被暗夜的人打得死去活来。然后，我那最位尊贵的父亲告诉我们，杀人的工具除了要有艳丽无双的外表之外，我们还必须冷清冷心。我十八岁，成长为美丽可人的少女，可是暗夜却在父亲的授意之下，就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一个接着一个侮辱了我。。。。。。后来在一次事故中，我到了这里的世界重生，而前世的记忆却刻骨铭心，哪怕我这个世界所谓的父母的又一次遗弃，追杀，我都没有心痛过。因为没有人可以进得了我的心，所以没有人可以伤了我的心。直到遇见你，师父。没有谁知道，一个八岁女子的心，装的是一个十八岁女子跨越两世的爱恋，师父，你可以不爱我，但我求你不要赶我走，更不要把我推向其他男子的身边。师父，夭儿只有你。 师父看着我，紧紧把我揽入怀中，“夭儿，不是这样的，如果师父不是心里想着夭儿，又怎会疗伤时走火入魔。” “师父，是真的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父的一生，心系三界，看破生死情痴。师父看着我的夭儿一天天长成风华绝代的模样，师父不是不懂夭儿眼里的眷恋，可是师父贵为神界至尊，师父不能让我的夭儿背上师徒乱伦的骂名为三界所诟病。直到夭儿奄奄一息躺在师父怀里的那一刻，师父终于知道，师父不是神，师父真的不是神，师父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心爱女子的普通男子。” “师父，真好。”我笑着，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 “夭儿，记住，师父虚化成影的时候，运用‘地心通’的力量击碎师父元神。师父不愿再不认识自己，再不认得夭儿。答应师父，好好活着。 “好。”我擦干泪水，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十四章 相思尽处 我微笑着，深深凝望着师父的眼睛。我相信这是我从来都不会再有的美丽笑容。我渴求了一生的爱情，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师父，无论你到哪里，夭儿都会陪着你。元神破灭在着虚空里，那是怎样的孤独冷清，夭儿怎么会舍得，舍得师父这样孤独寂寞。 “师父，我美么？” “嗯。”师父的脸居然有了红晕。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我对着师父一个劲的微笑，而此时的天幕微微暗了下来。师父忽然间覆上我的唇，我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师父的亲吻，“慕卿。。。。。。” “嗯，夭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慕卿。。。。。。嗯。。。。。。慕卿。。。。。。” 师父的吻忽然变得疯狂起来，用力地吮吸着我的舌尖，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几乎融化在这深深地吻里，浑身酥软。而我们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这朵硕大的莲花上，从师父的口中，我知道了这就是地狱火莲。师父已探入我衣襟的双手忽然缩回。 “慕卿，怎么了？”我看着自己已经褪去一半的衣服，洁白的肌肤在这妖异的血海之上是说不出的魅惑。 “夭儿，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师父不能害了你。” “慕卿，为什么不可以？别忘了此刻，你不是神尊，只是我的慕卿，而我，只是你的夭儿。”我魅惑地笑，然后轻轻褪下裙衫，裸露的皮肤在风中绽放着它的美丽，是绽放，也是邀请。慕卿亲叹一声，紧紧抱住我，覆上了我的唇。。。。。。天色已黑，一弯妖艳的白色月牙在云层里隐现，血海亦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中间的白莲，在暗红的血海有规律的颤动。。。。。。 （嘿嘿，河蟹河蟹。。。。。。） 晨起的天空，依旧火红一片，我看着白莲上昨夜留下的血迹，眼角流下一滴眼泪，这滴泪，满载了幸福，满载了喜悦，这滴泪，名曰‘相思’。 “夭儿，疼么，对不起。昨晚。。。。。。”师父看着白莲上的鲜血，俊美的脸上染了薄薄的红云。 “傻瓜。”我轻轻靠在慕卿的怀里，此刻我不想什么天长地久，不想生离死别，只想着此刻我还和慕卿在一起。 …… “夭儿，知道么，师父是个早已经看透生死的人，可这一刻，师父居然有些害怕，害怕我离开后，我的夭儿，要面对怎样的生活。夭儿，记住，师父会在虚空一直看着你。我的夭儿，要学会坚强。” 我笑，“师父，不会的，因为夭儿会陪着你，碧落黄泉，不怨不悔！” “傻瓜，怎么还是不明白呢。师父会一直陪着夭儿，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我就这样看着师父，我想把师父的样子深深刻在脑里，我怕来世的轮回路上，风沙迷了我的眼。 我们就这样静静依偎着，夜晚在慕卿的怀里绽放女子最为妖艳的美丽，然后在汗水之中相拥而眠。每当我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我才会相信这不是做梦，我终于成了慕卿的女人，尽管这份爱花开颓靡。原来穿越两世，只是为了圆满等待两世的情，原来我们的天长地久地老天荒，仅如白驹过隙，短暂得让我尚未来得及抓住就从指间溜走了。我的鼻间萦绕着熟悉的龙涎香，那依旧冰冷的怀抱此刻却那般让我安心。忽然间舍不得放手了，我不得不承认，原来爱到深处是那般刻骨铭心，那般渴盼相依相偎，但如果可以用我来换取你的生，我不会选择共同的寂灭。师父啊，无论怎么改变我都是你的夭儿，天长地久是我一直所求，能与你在一起，生死又有什么关系。可是此刻的我犹豫了，冥界虚空里没有止境，成魔么？也好，我宁愿你不认识我，宁愿你成为最为邪恶的魔，但至少你还在这里，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我只要你活着。哪怕从此后，你的眼里再也没有夭儿，再也没有曾经的过往。师父，你宁可一个人孤独地寂灭虚空，也要夭儿活着，夭儿会活着，与师父一起。夭儿会逐渐变得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这样恣意谋划我们的爱情，没有人可以这样活活地把我们分开。对不起，师父。 当火红的烈焰再次照亮天空时，师父的身体冰冷入骨，可在师父的眼里却是看透生命的了然，“夭儿，记住师父的话，不要难过，不要去记恨冥天，他如此费尽心机，只为得到你，无论真心与否，他不会伤了你。师父只要你好好活着，连带师父的一份。时辰快到了，夭儿你准备好。 我看见师父的眼里紫色渐浓，身上的衣服宛若紫墨浸染，身上紫气弥漫，师父的眼里是痛苦的隐忍，“夭儿，快，用‘地心通’的力量，打散师父元神，师父魔化了。” “不，师父，不要！”我看着师父飞扬的墨发，此刻的师父妖艳邪魅，我的心却在这一刻心碎数片，我双膝跪地，“不，师父，夭儿只要你活着，对不起！” “夭儿，快，快，把‘地心通’放在师父心口位置。” “不，师父，夭儿做不到，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夭儿，你不听师父话了么，师父入魔后根本不会记得你是谁，甚至还会伤害你。”师父边说边向我靠近。 我起身，驭起‘地心通’飞离地狱幽莲，飘在血海的上空，流泪的双眼看着师父眼里的伤痛、无奈，看着师父的身影逐渐虚无。 “夭儿，记住，永远不要再到这里来。”师父的话音伴着逐渐虚无的身影在虚空消失不见。海上巨大的地狱幽莲却瞬间灼烧起来。看着这黑红交替的时空，我的爱，我的情，我的所有关于回忆的美好印记，都在这一方时空里掩埋。心中的痛凝聚成千年的泪，万年的伤，弥漫在我的心中。我想，我的心没了，爱没了，剩下的只是伤痛凝结而成的冰冷，是熊熊燃烧的的复仇欲念，足以把我和我的敌人一起燃烧殆尽。这一切，不会结束！冥天啊，我不会恨任何人，因为原本我的眼里除了师父本就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去记住，哪怕是以仇恨的方式，可是现在，我却注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第二十五章 万劫之门 血海上泛起阵阵腥臭之气，令人作呕。我看着一望无际的天际尽头，是一沉不变的基调红与黑，那样一种与三界六道格格不入的色彩。我念着‘地心通’的口诀，毫无目的的飞行，直至遥远的天际尽头，那霎间蹦亮光华四射的弧形大门吸引了我的眼球。我加速向着光亮之处飞去。 那门，似门而非门，一串燃烧的火球组成一道弧形，就那样突兀在血海上空，凭空隔断了血海与另外的一个空间。血海在弧形火门的边缘凭空消失。而火门的尽头是肉眼看不见的黑暗，不知道黑暗的尽头是怎样的世界。我心念师父，想探个究竟。念起‘地心通’的飞行诀亦是如此，可这一次毫无作用，越靠近弧门，‘地心通’的光芒越弱，怎么会这样。我抑制心中的慌乱，在脑海中收索着从上古仙卷中看到的典故。传说上古时的天魔多罗劈‘冥境虚空’，而虚空中的二重结界之内便是“虚空胜境”， ‘冥境虚空’只是无尽虚天的第一重。“虚空胜境”里包罗万象，全部是远古时期被放逐的妖魔狐怪。而隔断“冥境虚空”和“虚空胜境”的便是这“万劫之门”，非魔神级别者无人能够开启虚空胜境的“万劫之门”。这么说来，我一凡人之身是如何也入不得这万劫之门的。那么师父现在会在虚空胜境里么？看来只得从长计议了。我念起口诀，运用地心通，出得冥界虚空，回到了冥天的寝宫。床上的冥天依旧还在入睡，我把天心通放回他胸前的衣襟里。我想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那个实力。我按下心中燃烧的复仇之火，脱衣在冥天的身边躺下。清晨，冥天居然出乎意料的在我身边醒来。 “卡儿，昨夜累着你了吧？”说完在我额上轻轻一吻。 “讨厌，天，你老是欺负人家？”我按下心中的仇恨，抬头妖媚地娇笑。 “是么？这么说，我的卡儿是喜欢我的欺负了，为夫的表现卡儿还满意么？”冥天说完，栖身把我圧在身下。 “哎呀，天，你真坏，快叫起吧，都折腾一夜了。”我一边撒娇，一边推冥天。 “哎，怎么办呢？我的卡儿是越来越让我离不开眼了。好吧，今日就暂且放过你。”冥天看着我身上的吻痕，眼里依旧似笑非笑，可我总觉得那笑容的背后是我无法窥见的彻骨冰寒。“卡儿，我会好好爱你。” 我没有说话，随后就叫起了。 与冥天一同用完早膳，我一个人来到镜心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任凭思绪逐渐蔓延，师父，你还好吗？不知道此刻的你在做什么？是否真的如你所说，早已经把夭儿忘得彻底？ “妹妹还好么？”来人正是戚姬。 “我很好，不知夫人有何指教？” “妹妹，真是健忘，难道姐姐帮你想法见到师父，你就是这样报答姐姐的么？” “夫人忘了吧，当时是夫人找的我，而不是我找的夫人。而且，我可不记得我有答应过夫人什么。” “厉害啊，厉害，看来是我小看了你。如今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实话告诉你。冥后的位子我势在必得。” “是么？夫人，恐怕我要让夫人失望了。” “妹妹什么意思，难道妹妹知道君上所为，还是一心要做君上的冥后。我是该说妹妹你是见异思迁，忘恩负义呢，还是说你别有所图？” 我看着向这边走来的黑色身影，“夫人说笑了，你以为凭你那些话语，我会以身犯险么？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的，只要我在一天，你们所有人都不会有丝毫的机会。”我看着戚姬越来越青的脸，终于达到了目的，你终于还是控制不住了么。 “砰”的一声，戚姬的出手颇重，我被击得向着前方的湖心飞去，不过意料之中，冥天接住了我，我看着冥天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委屈地说，“天，我做错了什么？” “卡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冥天抬手间，一股力道狠狠向着戚姬飞去，戚姬未来得及惊呼就喷出一口鲜血，“回去思过，没有本君的允许，不得踏出宫门半步。若不是看在已故长老的面上，本君今天就了结了你。记住，本君的冥后，不是你们能够动得了的。” 我看着戚姬眼里的不可置信，心下了然，对不起，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谁都不行！冥天抱着我渐渐走远。 我的伤并不严重，在床上将养了一个多月，身体已无大碍。只是每夜的梦里都是看不见的黑暗，以及关于万劫之门的种种总是在我的眼前不停浮现。梦里到处都是师父的影子，我们温柔的幸福缠绵，师父缓缓覆上我的唇，不断啃噬，却再也不是曾经的味道。。。。。。 第二十六章 真 相 师父，是你么？我又看见你了么，“师父，慕卿。。。。。。”我情不自禁地低喃，一边迎合着师父越来越热烈的亲吻。我忽然觉得师父起身离我而去，“师父，不要走，不要走。。。。。。”我忽然睁开眼，看着站在眼前光着上身的冥天，他的眼里是冷得化不开的千年冰寒，再没有半点邪魅之气。原来不是师父，怎么会这样。我今晚一样用的“极乐”啊，他怎么现在就醒来了，现在才半夜啊。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太可怕了，这么说来，他一直以来什么都知道了，却装的若无其事，这样的心机可怕得让我后颈发凉。 “叫啊，怎么不叫了。夭儿，你抬头看看，我是谁，我是不是你的苏慕卿。够了，我可以容忍你对我用‘极乐’，可以容忍你对我用摄魂术，甚至可以告诉你地心通的秘密，你是不是以为没有我的授意，你得了地心通就能达成所愿。是，我是对苏慕卿做了那些事。用苏慕卿一人，换三界平和，还不够么？” “你说话啊，你连话都不说了么？你连装假都不愿意了么？夭儿，你说话啊？” “你让我恶心！”我看着越来越激动地冥天。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夭儿，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你知道吗，我是多罗的儿子，我生存的使命就是为了覆灭三界的，我早有这个能力做到，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游戏。直到遇见你，夭儿，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三界不都丝毫无恙么，你还想怎么样？这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还应该替师父感谢你了，是不是啊？是不是？”我笑得讽刺。 “夭儿，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无论我爱不爱你，无论苏慕卿是不是你师父，因为他是神尊，所以注定得偿还他们所谓正道神界千万年前所欠的债。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而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若不是仙界的老顽固如此对你，我又怎会寻得此等时机。” “你说的真有道理啊，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我愿不愿意啊？”我笑得流泪，“你知不知道，师父对我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可你为何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把我们伤害？你们的仇，你们的怨，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守着他，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你们这些魔，该死！” “住口，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你也嫌弃我们是邪魔外道是么？夭儿，你怎么可以这样？” “呵呵，你错了，我的眼里，无正无邪，永远只会有师父一人。我的心中，没有仙没有魔，只有师父。其他的，未曾在意，不曾入眼，又何来看不起一说？” “夭儿，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苏慕卿？为何你的眼里看得到的就只有他？”冥天疯狂地摇着我的身躯。 “因为，你永远比不上他。师父在我心里，光名磊落，不染纤尘，不像有的人，只会阴谋暗害。冥天，我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你！” “你给我住口？你到底要我怎样？光明磊落，不染纤尘么？我到要让你看看，你的光明磊落，不染纤尘的师父是什么样子。。。。。。”冥天疯狂地嘶吼，粗鲁地扯住我，来到他闭关的“碧霞洞”。我看见山洞正中心竖着一块桌子大小的方形镜子，看不清材质，看上去非金非银，非铜非铁，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镜心”？可相传不是也应该在虚天胜境之中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给我看清了，你应该知道这就是‘镜心，你不是心心念念你的师父么？夭儿，你给我看清楚，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 我想如果有可能，我不会看，不会让这一切彻底点燃我心里彻彻底底的仇恨之火。 冥天挥手间，镜面白光闪过，镜面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我看见了一望无际的血海，阴风惨惨，只是曾今见证我们爱情的地狱幽莲已经不复存在。画面越来越近，慢慢的我看见了“万劫之门”，无尽的黑暗之后，天空忽然明亮起来。我看见站在高台之上众人簇拥的紫衣紫眸的男子，正是我心心念念的人。而高台之下，是二十个瘦小的约莫六七岁的孩童，正被反绑着双手，胆战心惊地站立着。而男子身旁簇拥的人群，锦衣华服，男女不一。我看着师父的紫眸扫着众人，魅惑的紫眸里是无比的满意。只见师父缓缓走下高台，缓缓张开双唇，露出洁白的牙齿，缓缓低头向着一个男孩的颈部咬下，我听见了男孩的哭叫声越来越小，慢慢地幻化成一只黛色的小狐。而师父俊美无私的脸上则是邪恶的微笑，嘴角还沾染着淡淡的血迹。 呵呵，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生不如死么？这样嗜血的魔，超脱三界之外，不为六道所容！这就是我要师父活着的方式，那个曾今对三界六道心存善念，兼济苍生的神尊，如今却嗜血如命？师父，你一定会怪夭儿，夭儿的一时之念，早已让师父万劫不复。我的眼里，有黏稠的液体滑落，滴在我洁白的手臂上，滴滴鲜血，殷红刺目。。。。。。 第二十七章 殇 极 “你看见了，现在的苏慕卿，还是你心中的师父么，夭儿，你别傻了，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我看着眼前的镜子，一动不动。只是我不知道，原来这世间，所谓成全，无关乎舍得，无关乎心甘情愿：只是我不知道，原来在这人世间，还有一种伤痛可以这样彻骨，还有一种仇恨，可以毁天灭地。 镜中的画面切换，暗红的天际里，月光如洗。遍地的曼珠沙华开到颓靡，火红妖娆。火红的花儿中间是粉红的纱幔，一张红色的大床上是身无寸缕的人儿。男子身体结实，线条优美，身下的女子妖艳逼人，口中发出阵阵低吟，似愉悦又似痛苦。男子辛勤地耕耘，动作狂野而娴熟。。。。。。只是那一双紫眸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慕卿，我们的见面尽然就是以这样一种方式么？为何偏偏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我只要你活着，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可为何这一刻，我那么心痛？尽管我知道迷失心性不是你的本意，你的眼里再也没有我们那些心痛又幸福的过往，再也没有我的影子，让我目睹着你与其他女子的欢爱，我真的也会心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只知那个瞬间，我的眼里没有了眼泪，心里空无一物，似乎这所有的一切支撑都瞬间倒塌了。师父，慕卿，我真的注定已经失去你了么？下腹忽然间剧烈地疼痛，一股热流缓缓而出，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地面，我的口中喷出最后一口鲜血，身体缓缓地倒下，冥天匆忙扶住我，凝气为我疗伤，我看着脚下越来越多的殷红，现在我真的一无所有了。我缓缓抬头，对着冥天缓缓一笑，“冥天，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我就这样陷入了昏迷，我不愿意再醒来，无情无爱的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梦里，我看见慕卿对着那个女子妖媚地笑，我看见他们尽情欢爱，他们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而我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浑身瑟瑟发抖，只觉偌大的天地里，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忽然，我看见一个两三岁大小的漂亮娃娃伤心地看着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孩子的小小身影消失在雪地的尽头，我痛苦地坐在雪地里。对不起，宝贝，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宝贝，请你原谅妈妈，爸爸不要妈妈了，可妈妈还有你。你生妈妈的气了么，宝宝，你回来好么？宝宝你不要走，妈妈知道错了，宝宝，你原谅妈妈好么？妈妈只有一个人了，连你也要走了么？我一个人坐在地上，手上除了冰凉的眼泪，就是刺骨的寒冷。我发现自己活得多么可笑，我奢望的爱情，到头来终是成空。我不想去伤害在意的人，总是无端地撕扯着我一起万劫不复。是谁毁了我的慕卿？是谁毁了我们的爱情？是谁让我失去了我未来得及出事的孩儿？夭月啊夭月，你忘记了么，你以前是个冷清冷心的杀手，因为你在你自以为的温柔里迷失了心，所以才落得这样残酷的下场，所以才会害的师父像现在这样迷失本性。你们所有的地老天荒都在那一方天地里终结。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在一旁看着你们的寥落，欣赏着你的狼狈？这样的自己，根本不懂活着的意义。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做最强的夭月，这样的世界，弱者毫无选择生死的权利，一个弱者，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慕卿，我想我们的爱早已经融入骨髓，不是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慕卿，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还是能够第一眼就认出你，那么请让我以我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你，守护着我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请允许我，在我的这一方天地里，守望着你本性的回归，我会陪在你的身边，即使天地都唾弃了你，你还有我。那么现在，请让我将你暂时搁浅，埋葬了此时的夭月，然后期待着在那个春天来临的时候，你将我唤醒。再见，慕卿，再见，夭月。。。。。。 第二十八章 情 起(冥天番外) 我只知道，那次见面之后，我再也无法释怀。我开始承认，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真正走进了我的内心。我对魔宫中所有女子失去了兴趣，看了那样的女子，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够再次入得我的眼。我一直以为那样艳丽无双的美人，是我爱上，才不负了他的才情。我以为，只要我全心全意的对她好，我甚至可以给予她世间女子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包括我冥天独一无二的爱情。我是天魔多罗的遗腹子，上古时期的大战，父亲将弱小的我用镇魂石封印，藏于地底的万年寒冰中让我沉睡过去，方才保得我一命。在千年前我修成魔神，看着安然的六界，看着高高在上的神尊苏慕卿，我忽然觉得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变的有趣起来。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眼前的平静，那再掀起一场杀戮。可那样一眼万年，爱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便已注定万劫不复。想起他看着苏慕卿时眼里的爱意，我就嫉妒得发疯。我等不及了，我要让他知道我不输于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而我知道，报复那些目中无人的仙邦众人，最有效的途径就是摧毁他们的信仰，试想当他们的神尊变成他们最为憎恶的嗜血的恶魔时，他们会是怎样的表情。我有不输于任何人的骄傲，可看着她被噬心被剔除仙骨，我的心疼痛莫名，我的骄傲甚至差点让我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不损一兵一卒就可以击垮他们的信仰。我救了她。 她果然不一样的，世俗的一切沾染不了她的眼，她的眼中满满装着对苏慕卿的等待。而苏慕卿，我将它丢进虚空，我要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变得嗜血而淫乱，我用虚空最肮脏的血水浸染他仙神气息已失的凡胎肉体，我说，从此后我了断前仇，保你三界安定，然后替你好好爱她。她忽然化身最美丽的妖娆女子，以卡门的身份，彻底的熄灭了我最后一丝理智，可你却再不愿别人叫你夭儿。然后妖媚地宣称“你是我的”，我知道她妖媚慑人的双眸里没有真心，却心甘情愿地沉沦，我只知道她像一团火，彻底地燃烧了我的生命。我看着她在我怀中妖媚地笑看那群女人的嫉妒以及众将领流血的鼻子。然后我终于吻上了那梦寐以求的殷红的唇，那样柔软而芳香，即使其间和着些许差点遗忘的味道。“极乐”么，不愧是苏慕卿的徒弟，不愧是我爱上的女人，这样的上古偏方你也懂么。可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真的不愿醒来，梦里那样的缠绵，可是并不代表我不可以醒来。 这个小野猫一样的女子，我想，我的骄傲不容许我继续瞒着你，所以，我容忍了你的摄魂术，放任你去了虚天幻境。甚至看着你们那样恣意欢爱，你可知那一夜，我心痛嫉妒得发狂，看着你魅人的样子在他身下如花绽放。你可知，千万年来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我告诉自己，就算是我欠你们的。就这一次，只此一次。我配合着你的屈意承欢，你可知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会好好爱你，我的爱，绝不会比苏慕卿少半分。可你的梦中叫着他的名字，你告诉我，我让你恶心。嫉妒若狂的我带着你看着镜心中嗜血的苏慕卿，看着失去心性后与女妖欢好的苏慕卿。直至看着你眼中流出的血泪和吐出的鲜血，我才感到了心痛，感到了自己的残忍。夭儿，是多么刻骨的爱才能伤你至此，看着你身下流出的鲜血，我来不及嫉妒，心中被深深地恐惧所占据，你说，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么，也好，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 第二十九章 心动瞬间(苏慕卿番外) 看着天心逐渐融入夭儿的身体，并逐渐修复着她受损的五脏，我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天心的反噬过于严重，我还来不及庆幸，丹田的气息却在不断流失。我匆匆回到闭关的山洞里，一遍遍疏通着体内四处乱串毫无章法的气息，如今为有动用“玄天真法”，化至幻境，只要出了胜境，便算调息了一周期，往复七七四十九个周天，伤便可自愈了。六六三十一个周天的时候，我却怎么也圧不住夭儿的样子，那样的夭儿，是我未曾见过的样子，风情万千，妖媚入骨。自己看破虚空，此刻居然被人间情爱阻了修为的路，体内气息瞬间大乱，相互乱撞，吞噬消弭着我体内的金丹，我陷入了龟息之境。再过十个时辰，我遍会金丹全无，化为凡胎肉身。那样也好，没了这一身束缚，我就带着夭儿游历人间，那样也好。我听着夭儿的哭泣，我想告诉他，我没有事，很快我就可以带着她游历人间，过最平静的日子，我想拉住他，告诉他不要去，因为我宁可舍弃神骨仙体也舍不得伤他分毫。我没有等来夭儿，等来的却是现在的魔君冥天，能够破得神界结界，除了地心通还能有什么，原来冥天居然早就化至魔神之境，只是我居然毫无察觉，这期间，又多少我未能知道的秘密。此时我不能动弹，而冥天和衣男子劫了我，除了缥缈。在虚天幻境里，冥天把我扔在血海里，用最肮脏的血水浸染我的灵魂。 “苏慕卿，你知道么，你真的不配，你配不上他，彻头彻尾，你都是个胆小鬼。你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你爱上了你那个风华无双的绝美徒儿。”我看着冥天笑得恣意。 “你知道我看着她为了你噬心剔骨，我有多心痛。我不得不承认我很嫉妒你，能得她的真心，就是死我也甘愿。而你，只不过是成魔而已，原来的你，不配爱她。成魔的你，更不配得到她的爱。” “你为何这样做？” “因为，我是多罗的儿子，天魔之子啊。这样的我，才配站在她的身边。你放心，你和她师徒一场，倾你一人，换三界平安，我冥天说话算话。” “记住你的承诺，还有。。。。。。好好对她。” 。。。。。。 我一直在想冥天的话，是啊，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夭儿有了这样的心思。这样也好，或许有一天，夭儿会遇见那个真正爱的男子，让后就这样平静幸福的生活一辈子，这样也好。噬心剔骨，那是怎样的痛，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夭儿，我的夭儿，连我自己都舍不得伤害，他们怎么能？ 再次见到夭儿，绝色之中更多了些迷人的味道，我就那样听着他离奇的过往，那样悲惨的前世今生，听着她第一次勇敢地诉说着对我的爱恋。于是我忘情拥抱了她，那样的绵软无骨，于是我沉醉在那一双眼眸里，再也不愿出来，我吻着她娇艳的唇瓣，几乎融化在那一池春水里。我看着她无暇的身体，压住内心的冲动与渴望，我是一个即将寂灭之人，我怎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了她的一生。“师父，这里没有三界六道，这里只有你，我只要做你的夭儿，只要成为你的女人。”我就这样在这样的彻骨温柔里渐渐沉沦。。。。。。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我对夭儿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我想千千万万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夭儿朝夕相伴的十年，就是这一刻的身心交融，即使因此背离了伦常，背离了天道，那么这一次就让我的心里，只想我心之所想。因为我不得不承认，我爱她！我的夭儿，又有谁能不爱！我的面上云淡风清，眼里却满满都是夭儿的样子，那白莲上初夜后的落红，那样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的夭儿，你是怎样在冥天身边抱得周全，而我却胡不了你。夭儿啊，看来冥天是真的爱你，你的伎俩怎么能瞒得过冥天的神通，他能这样护你，甚至放你来此，可见他的心中爱你至深。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可最终，你终是没有对我用地心通。我看着夭儿的眼中流着眼泪，任我的身体渐渐虚化，曾经的过往渐渐在我的脑海中消散，而记忆中白衣蹁跹的女子成为我心头的最后记忆，只记得她叫夭儿，是我最爱的女子，却再也记不住她的容貌。 于是我重生了，我只记得我叫苏慕卿，是这个虚空里的魔皇，每天喝最为纯净的妖族之血。人群中，我遇到了那个叫碧幺的狐族女子，我听见有人叫她幺儿，那位白衣翩翩的女子，美丽出众，在人群中对着我微笑。我缓缓走向她，拉起她的手，我叫她幺儿，她便是我爱的女子么？我会好好对她。让她在那一场场奢靡的灵与肉的碰撞里，体会做我卿皇女人的幸福。在众多侍寝的女子里，我对她算是最好的一个。能融入我记忆里的女子，我应该宠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