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欢假爱》 第1页 [现代情感] 《真欢假爱》作者:汐奚【完结】 白天,他是凌氏家族的风云人物,手腕狂劲。 夜晚,他是她的噩梦,永无止尽的疯狂纠缠。 “张开一点,乖……”他喘息着,健硕的胸膛靠近,想要的更多。 她麻木的扬起头,眼中不带一丝情慾:“究竟还要纠缠多久?” 他嘴角的笑意魅惑,似笑非笑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一次背叛,足以让她的世界枯萎。 当她尝到爱情的滋味时,他再度张开恶魔的翅膀,撒开巨网,眼看她跌入无边地狱。 …… 阴暗的角落里,他眼角扫过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底一沉。她身上的衣衫破碎,髮丝凌乱,正被几个男人轮番调戏。 他快步上前,只看到暗影下,她缩着双肩,惊恐尖叫,全身瑟瑟发抖的模样。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曾经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剩下一片浑浊。 她无助的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要吃,饿……” 她疯了!他惊骇,喉间一股甜腥溢出,颤抖的伸手拥她入怀,眼角滑下炙热的泪。 …… 那一年耳畔的温柔软语,终究还是错过了。原来,爱情是含笑饮毒酒。 ** 【本文结局he,过程有宠有虐,不一样的故事,却是同样的刻骨铭心。】 001 咬痕 夜,暮色深深。爱萋鴀鴀 偌大的欧式高脚大床上,男人身穿蓝色的丝绸睡袍,腰间的系带只松散的搭着,顺着开敞的衣襟,能够看到他麦色的胸膛,绸质睡袍下的结实肌肉,隐约可见。 男人双腿交叠,神态慵懒的坐在床边,那双鹰隼般的眼眸紧紧攫住对面的人,他修长的手指在膝间轻叩,“要玩猫捉老鼠?” 站在他对面的女子,全身只有一件男士的白衬衫,她将袖口弯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衬衫的长度垂到腿根,她没有选择,只能亦步亦趋走到他的面前。 男人扫了眼她修长的双腿,眼底腾起一股兴味,他伸手指了指腹部,嘴角的笑意凌冽。 “骑上来——” 女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似乎迟疑了下,但还是坐到他的身上。 男人轻抚着她的脸颊,手指顺着那纤细的脖颈往下滑过,他低下头,嗅着她身上独有的茉莉花香气,内敛的双眸轻眯,不禁在她耳边低喃出声。 耳边骤然响起那两个字,让童念脸色一变,她偏过头,对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下去。 …… 五月的天气,青草芳香,粉红色的蔷薇花,一簇簇娇艷绽放,绿色的枝叶延展出墙面,顺着白色的栅栏探出去,幽美芬芳。 澜苑,是一栋欧式古典风格的别墅,分为前后两栋连体楼,后部的小楼连接着郁郁葱葱的花园,而前部的主楼则气势宏大,白色灰泥墙结合着浅红屋瓦,圆形的栱窗和挑高的门庭,无不彰显出雍容华贵。 佣人们动作有条不紊,将别墅的每处角落都收拾整洁。半圆形的楼梯上,走下来一道颀长的身影,男人生着一张俊美的脸庞,那轮廓分明的五官,天生散发出一股魅惑。 “少爷!”佣人们看到走下来的人,一致恭敬的弯下腰,停住手里的活。 凌靳扬左臂上搭着西装外套,他抬手摸了摸脖颈中繫着的领带,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爸,早。” 餐厅中,凌仲翘首而坐,他听到儿子的喊声,嘴角露出温柔的笑。眼角一扫,看到另外一个座位空空的,不禁挑眉问道:“小姐还没下来?” 伺候在侧的佣人们,听到质问声,不由低声道:“是,小姐还在楼上。” 这一次还不待凌仲开口,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经勾起唇,鹰隼般的眼眸眯了眯,“再去叫一遍。” “是,少爷。” 佣人扫了眼他的脸色,不敢耽搁,抬脚往楼上而去。 凌仲失笑的摇摇头,心想这丫头总是喜欢懒床,他挑眉望向身边的儿子,见他黑色的衬衫,熨烫的敷贴平整,却在颈间多出一条领带。 见他打着领带,凌仲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有些讶异,正要开口,却听到楼梯间传来响动。 半圆形的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一名穿着白裙的少女,她看上去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肌肤白皙,精緻的五官活灵活现的刻画在小脸上,带着青春的朝气与烂漫。 童念迈步走到餐桌前,扫了眼面前的人,她垂着头,低低唤道:“爸爸,早安。”顿了下,她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紧接着又低声唤了句,“哥哥。” 早餐桌上,不外乎都是他们父子两人的天下,你来我往,谈论的都是时下的经济,政治,股票,还有商场上杀伐欲断的策略。 童念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吃着属于她的早餐,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她丝毫也没有兴趣,甚至也懒得参与。 “念念……”餐桌上的话题告一段落,凌仲忽然转过头,笑着问她:“你很快就要毕业了,还想不想去国外深造?” 握着刀叉的手指僵硬住,童念抬起头,恰好看到对面的男人,心里不由一怔。
第2页 凌靳扬俊脸微抬,深邃的眼眸扫过她的脸,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对于她的答案似乎兴趣十足。 收敛起注视他的目光,童念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她转头看向凌仲,沉声道:“不想,我不想读下去了。” 听到她的答覆,凌仲微微一笑,抬手拍拍她的手背,道:“也好,女孩子读那么多书,也未必是件好事!你是凌家的女儿,有爸爸和哥哥在,你的将来有我们为你安排。” 童念眼里并无半丝笑意,她抬起腕錶看了看,道:“我去上课。”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凌仲抿唇笑了笑,转头望着儿子,叮嘱道:“靳扬,你对她不要总是这么严厉,女孩子长大了,心思难以捉摸!” “爸!”凌靳扬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随后,他站起身,如常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别墅。 见他这么说,凌仲自然是放心的,目送着儿子离开,他不禁微笑起来,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全家的骄傲,如今由他执掌凌氏集团,更是如鱼得水,比起当年的自己,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机将车门关好,转头望向后座的男人,只见他抬手往前一指,司机便会意的发动车子,平稳的开出别墅,而后加速朝着前方的另外一辆黑色轿车追上去。 滴滴—— 平静的山道上,响起两声车笛,突兀却又刺耳。 坐在车里的童念听到笛声,脸色刷的一变,果不其然车速骤然减下来,司机很快将车停在路边,而后车门被打开,她虽然不愿,却不能不下车,转而坐进那辆追上来的车子里。 等她坐进车里,司机娴熟的将后座的黑色挡板升起,又将车子平稳的开走,而先前的那辆车,也一路跟在这辆车后,显然都是驾轻就熟。 昏暗的车后座,童念转头望着车窗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自始至终也没有看身边的男人。 望着她沉寂的脸色,凌靳扬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到怀里,他低下头,将唇靠近她的耳边,笑道:“还在生气?” 顿了下,他眼里的笑意更深,“昨晚我又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童念咻的转过头,望着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下来,“你占的便宜还少吗?” 凌靳扬抬起手,下意识的摸了下脖颈,菲薄的唇抿紧,“你敢说,你没占便宜?” 望着他那张邪魅的脸,童念只感觉一口气憋在心口,不想和他争辩这种问题,她索性将头转向窗外,不再看他那张欠扁的脸。 车子平稳的驶向商学院,童念犹豫了下,并没有抽回被他捏着的小手,转头问他:“快要毕业了,同学们想要聚聚,我也想去!” “不行!”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透着一股磁性。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许!”他张狂的霸道,总是让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将车子停稳,便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后面一直跟随的那辆车,此时又沿着原路返回,如同以往的很多次一样。 眼见她不说话,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沉了下,他抬手转过她的下颚,看着她平静的眼波,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一抹笑:“又生气了?” 推开他的手指,童念脸上的表情淡漠,甚至连眼底都没有情绪的起伏。 这样的僵持下,空气压抑,童念抿着唇,不想多说什么,伸手就要拉开门锁。 “童念!” 逼仄的空间里,凌靳扬忽然开口,语气透着凛冽,“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 这样的警告,让她不能抵抗,向来他说的话,她都没有权利反抗! 扣着门锁的手指被她捏的发白,童念低着头,眼角闪过一片寒意,她头也不回的拉开锁,迳自迈步下车。 不多时候,凌靳扬收敛起嘴角的笑意,他将黑色的挡板按下去,眼角眉梢俱都清冷下来,整个人又是那副凛冽锐利的神情,漠然的吩咐司机:“开车。” “是,少爷!” 车子平稳的行驶起来,后座的男人目光清冽,那张俊美的脸庞,在阳光的掩映下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间,倾泻出一股优雅的气度。 凌靳扬随意的转过头,却不想碰到哪里,只听他“嘶”了一声,脸色突变。 伸手将颈间的领带扯下来,他解开衬衫的钮扣,指腹来回轻抚右侧的脖颈,指尖滑过,带起微微的刺痛。 他幽深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清楚的看到留在颈间的那排齿痕,咬得极深,还泛着红色的印记。 手指触着那抹暧昧的红痕,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渐沉,他眯着眼眸,耳边似乎还存留着昨晚她细微的娇喘声。 这个小没良心的,能下这么狠的嘴,还敢说没占他便宜?! 聿沣市的商学院,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这里的学生多以权贵子弟为主。下课铃声后,童念迈步往校门口走,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眼对面的黑色轿车,并没有掏出手机。 司机看到她走出来,急忙下车将车门打开,童念望向身后嬉闹的人群,忍不住问道:“少爷今晚几点回家?” 司机没有隐瞒,将知道的消息告诉她:“少爷今晚有应酬,留下话不用等门了。”
第3页 童念点点头,脸色如常,道:“我今晚有自习,你晚点再来接我。” 司机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恭敬的点点头,“好的,小姐。” 沿路返回学校,童念掏出还在震动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笑,“陌陌,我马上过去,你们等着我。”今晚经济系的学生们在酒吧聚会,她也不想回家。 ------题外话------ 亲们,汐的新文,请大家多多支持!妖孽腹黑的哥哥来捏,哇咔咔~~ 002 不听话 迷色,是全市最富盛名的娱乐场所,一二层连贯封闭,独立出来,再往上面便是休闲会馆,种类繁多,应有尽有。爱萋鴀鴀 这里的软硬体设施先进,同时具有很强的私密性,所以一直都是权贵人士消遣的好去处。 商学院的这些学生们,家境多数富庶,所学也都是为了日后能够执掌家族企业,他们今晚选择娱乐的地方,自然是这里,别无他选。 一楼的空间很大,圆弧形的设计,足够大家疯闹。有人出面将一楼包场,不许接待外面的客人,唯有二楼的包厢空留着,不能预订,只为平时常来的那几位爷。 今晚的迷色,虽然喧闹依旧,但是人流却并不复杂,清一色的富贵子弟,这种场合也并非有钱就能参与,就算同是富人,那也是要分阶级的。 二楼的包厢总共七间,呈u型排列,按照颜色区分,等级根据大门的色彩表明,那居中的赤色,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硃砂红的大门,犹如帝王般的气势,而坐在那里面的男人,更是绝对的王者,他手中握有的权利与财富,使他有着目空一切的资本,向来只有他要,没有对与错,这就是凌靳扬。 奢华的包厢里,男人手指捏着水晶杯,轻晃的手腕伴随着红酒的妖娆,泛起一片晶亮。 流苏型的水晶灯,洒下昏黄的灯光,勾勒出男人那张俊美的面容,他含着酒里的冰块,魅惑的在舌尖吞吐,那股天生的邪佞,足以掳获万千女人的心。 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前后走进来两人,众人看到晚到的他们,自然是嘘声不断。 “今晚二爷做东,你们都敢迟到,都***罚酒!” 有人说着话,已经放倒六个酒杯,迳自斟满,没有半点含煳。 众人都挑眉看向凌靳扬,见他嘴角含笑,显然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也就更加肆无忌惮。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凌靳扬在家排行老二,这位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 最先走进来的褚峻不服气,喝道:“阿拓比我晚,你们眼睛长哪里了?” “少废话!”大家按住他,七嘴八舌的闹起来:“你们俩都别想躲,是要哥哥们餵啊,还是自己灌下去?” 刚走进来的权晏拓一直沉着脸,也没有说话,抿着唇端起酒杯,一口气将三杯酒灌下去。 人群中响起一阵口哨声,俱都笑道:“阿拓都干了,褚少爷是要认怂吗?” 褚峻一看这阵势,心知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拿起酒杯,全部喝个干净。 黑色的真皮沙发中,凌靳扬只微微笑着,看到他们这样的嬉闹怒骂,也不说话,表情淡然。 罚酒过后,这才有人发觉出不对劲,“阿拓,你家小心肝呢,怎么你一个人来的?” 话音刚落,权晏拓冷冷的抬起头,那眼神似冰,看着都让人害怕。 见他那副表情,众人意识到不好,马上识相的闭嘴。这位爷的脾气,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是老虎的屁股,碰不得! 那些人自顾玩闹,怀里抱着的美人一个个争奇斗艳,身段也都妖娆,此起彼伏的莺燕之声,不绝于耳。 褚峻和他们闹了会儿,迳自走过来,坐到凌靳扬身边,他伸手往后面的玻璃窗指了指,道:“刚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你那个妹妹了,她鼓打的不错,有几分你的模样!” 凌靳扬微阖的眼眸蓦然睁开,他沉着脸转过头,顺着透明的玻璃窗看下去。这所包厢的窗户都是外飘的设计,而且都是单向玻璃,楼上的人能够清晰的看到楼下的一切角落。 顺着他透视出去的目光,圆形的高台上灯光昏暗,金色的架子鼓后面坐着一道身影,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作,帅气又灵活,尤其是她的长髮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起来,带起飞扬的弧度。 高台下尖叫声,口哨声不断,那高亢的节奏,牵引出人们心底的野性,尤其还是一个娇嫩的美女演奏如此劲爆的音乐,更是让人兴奋百倍。 童念这几年在学校,一直都很低调,虽然她长相漂亮,但碍于她与凌家的关联,那些花花公子们也不敢轻易追求她,毕竟她也算是凌家人。 而这样的她,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那些男人们心里潜藏的慾念,蠢蠢欲动! 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虽然听不到楼下的喧闹沸腾,但足以猜想到。 凌靳扬缓缓转回身,手指间依旧捏着酒杯,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周围的调笑声不断,权晏拓掏出手机看了眼,而后不耐烦的站起身,只对着凌靳扬说了句:“走了!” 凌靳扬点点头,没有多问,见他沉着脸离开,心里隐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第4页 不多时候,凌靳扬仰头干掉手里的酒,在褚峻耳边说了几句话,便也起身离开。 司机的车子早早恭候在大门外,此时看到他走出来,忙的将车门打开,等他坐进车后,静等着吩咐。 昏暗的车后座,凌靳扬脸色阴霾,他勾起唇,眼底的寒意迸发,“将这个街区的电停掉!” 司机稍有迟疑,很快便拿起电话,遵照他的指示。 不出三分钟,原本灯光闪烁的街道,倏然一片漆黑,再无半点亮光。凌靳扬抬手揉揉酸疼的眉心,眼角扫过一片锋利,冷声道:“回家。” 黑色的轿车平稳驶离,朝着半山腰的别墅而去,今晚註定又是一场风波。 童念回到别墅的时候,前面的灯已经闭上,她缓了口气,迈步往后面的小楼走去,那里是她的住处,当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脚下踩着绒毛地毯,童念上到二楼,她正要转弯,却见拐角处坐着一道人影,那双锐利的眼眸,即使在黑夜里,也能闪亮如星。 空气里有淡淡的菸草味道,童念扬起头,还来不及说话,只见火星一闪,她左边脸颊已经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灼痛。 凌靳扬修长的手指蜷起,精准对着她的脸,将还燃着的菸蒂狠狠弹过去,他脸上的神情阴冷,眼底透出的寒意,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题外话------ 新文开坑,稳定更新,请亲们收藏留言,汐需要码字的动力! 003 逼迫 扑面而来的火星骤然映入眼底,童念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已经被滚烫的菸头扫到,她下意识的往后推开一步,可左边脸还是火辣辣的疼。爱萋鴀鴀 对面的男人,优雅的站起身,他凉薄的唇勾起,目光穿透人心:“不听话的滋味,怎么样?” 童念抬手摸了下被烫到的脸,一双水润的翦瞳清幽幽的看向他,没有回答。 见她不说话,凌靳扬嘴角的笑容更加深沉,他倾身靠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声音低下去:“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究竟是和我较劲,还是和你自己较劲?” 这句话,似乎是戳在她的心里,童念愤然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瞪着他:“放手!” 可男人显然不吃这话,他长臂一拉,便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硬生生的禁锢住:“放手?” 凌靳扬微凉的手指抚上她被烫红的脸颊,只停留片刻,灵活的指尖便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精准的触上那抹柔软,把玩在掌中,辗转揉捏。 童念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身体挣扎磨蹭的间隙,她能感觉覆在身后的男人,身体起着明显的变化,而那抵在腰间的触感,让她头皮一阵发麻,脸色苍白下来。 怀里的身子柔软馨香,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渐沉,她凉薄的唇微勾,手下的动作不停,同时又故意勒紧她的腰,含着她的耳垂,邪恶的低喃:“那你说说看,要先从哪里放才好呢?” 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耻,童念承受不住,她挣扎的更加厉害,脸色铁青:“凌靳扬,你放手,放开我!” 眼见她在怀里挣扎的满头是汗,凌靳扬丝毫不为所动,直到她气喘吁吁的松弛下来,他才懈掉手上的力道,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面的把她抱在怀里。 男人漆黑的双眸灿若星辰,他凉薄的唇轻勾,低头在她红润的唇上吻了下,声音温柔:“我不喜欢你这么喊我!” 不喜欢?! 童念脸色忽地一变,她眯起眼睛盯着对面的男人,冷笑的掂起脚尖,在他耳边缓缓道:“哥哥……” 可下一秒,凌靳扬勐然变了脸色,将她上身按在楼梯的扶手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呈现出一种屈辱的姿势。 “童念!”他低低开口,语气冷到极点:“你存心让我生气?” 上半身被他抵在楼梯边沿上,童念吃痛的皱起眉,她正要开口,却感觉身后的男人倾身压下来,紧接着唇上一阵刺疼,他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唇齿间溢满淡淡的菸草味道,又参杂着薄荷的清新,那是独属于这个男人的味道。他手指用力,强迫她将紧闭的牙关张开,任由他灵活的火舌探入,狂霸的席捲尽她嘴里的香甜滋味。 舌头被他咬的生疼,童念喊不出来,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双手胡乱的一通乱摸,纠缠间揪住他的头髮。 “嘶——” 凌靳扬吃疼的松开手,有力的大掌扣住她的双腕,一下子反剪在她的背后,他又将她翻转过来,却依旧把她按在楼梯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里的怒火渐起。 童念并不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她咬着唇还要继续挣扎,却听他阴森森的开口:“你敢动一下试试?” 他低下头,那张眩目的俊脸透着狠戾,缓缓逼近她:“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把童家人扔到海里,让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童念的心骤然一紧,她咬着唇,眼里的神情足以将他千刀万剐。在她失神的片刻,下身的裙摆已经被他粗暴的撩起,伴随而来的还有布料被撕碎的刺耳声音。 身体突来的撞击,让她吃痛的闷哼一声,她皱起眉,承受他的侵占,酸涩的痛楚,在身体的最深处蔓延开来。
第5页 他要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无力反抗,再多的挣扎也是徒劳。 童念单薄的身体,支撑不住他强悍的力道,迫于无奈之下,她只能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两人身体纠缠最疯狂时,她眼角望向弯曲的楼梯间,嘴角倏然勾起讥讽的笑容。 如今她和他住在别墅后面的小楼里,虽然小楼也通向前面的主楼,但后面完全是隔绝的空间,哪怕就是他把她给分尸,也不会有人敢多说半个字的。可当年,却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求他住过来的,这是不是就叫做作茧自缚?! 模煳的视线中,童念眼角酸酸的难受,似乎有什么就要掉落。她阖上眼眸,隔绝掉这幅糜烂的画面,眼前渐渐拼凑出一双温柔的眼眸,她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可终究还是成空,一去不復返。 第二天清早,童念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里嗡嗡的响,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只看到卧室里依旧挂着厚重的窗帘。 门外守着的佣人,似乎听到响动,轻轻推门走进来,“小姐,您起床了吗?少爷说您身体不舒服,不让我们叫醒您。” 童念皱着眉,声音沙哑的问:“现在几点?” “十点。” 揉着额头的手指一顿,她转头看了看闹钟,果然已经十点,幸好今天没有课。 童念掀开丝被下床,腰腿间的酸疼犹在,她转身走去浴室,对着浴室的镜子,她摸了摸左脸,那里还有一块淡淡的红痕,倒是不碍事。 整理好自己,童念走到窗前,她伸手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阴霾的心情得到舒缓。 楼下的花园中,绿草茵茵,盛开的蔷薇花色彩斑斓,那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童念倚在窗前,深吸一口气,紧蹙的眉头舒展,却不想灌入耳中一阵悦耳的笑声,那声音并不陌生,让她瞬间蹙起眉头,快步往楼下走去。 004 无处可归 客厅的迴廊外,站着一抹靓丽的身影,齐肩的短髮,衬出她高挑的身材,那张秀气的面容更是泛着水润的光泽。爱萋鴀鴀 而她对面的男人,只随意的坐在藤椅中,脸上保持温和的笑意,足已让她手舞足蹈,脸上泛起绯红的色彩。 从头至尾,凌靳扬都没有开口,可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让同他对视的人,越说越开心,从头到尾毫不冷场。 “姐!”童心听到脚步声回头,满面红晕,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甜腻。 童念抬起头,黑眸盯着对面的男人,却见他笑着耸耸肩,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可童念心里明白,他这样的笑容,有多么虚伪! 扫了眼堂妹,童念抿着唇,问道:“来这有事吗?” 童心亲热的跑过去,伸手挽起她的胳膊,语气温柔:“爸妈让你回家吃顿饭,说是想你了。”她说这话的表情极为自然,一派天真的模样。 想她?! 童念心里一阵冷笑,叔叔婶婶向来是“有事情”的时候,才会想到她!不过她心里这么想,面上丝毫不露,毕竟他们都姓童,总有一份牵绊在里面。 抽回被她挽着的胳膊,童念迳自迈步进去,却在走了几步后,倏然转过身,盯着身后的人问,“你话都说完了,怎么还不走?” 童心原本正要朝着身边的男人走过去,忽然听到这话,她脸色蓦然一僵,怔忪在原地。 “有客人来了吗?”此时,凌仲笑着从楼上走下来。 “叔叔!”童心很快收起脸上的尴尬,笑着喊人。 她这样的喊声,让童念秀气的眉头紧蹙,脸色更加难看。 “心心来了?”凌仲看到来人,嘴角带了笑意,他很喜欢童心开朗的性格,“留下用午饭吧?” 童心迟疑了下,在看清童念已经眯起的眼眸后,不得已回绝道:“这次不行,下次吧!”她又转身对着凌靳扬笑了笑,娇羞道:“叔叔,靳扬哥哥,我先回去了。” 凌仲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凌靳扬已经站起身,很有礼貌的将她送到别墅的大门外。 童念不再多说什么,和凌仲打过招唿,便转身上楼。她站在二楼的窗口,望着大门的方向,呆呆的出神,直到身后响起沉闷的脚步声。 “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即使不用回头,童念也知道来人是谁。 “孩子?”凌靳扬侧身倚靠着开敞的门板,深邃的眼底闪烁起笑意:“她懂得比你都多,也能算是孩子?!” 映着垂落的夕阳,童念转身望向他,对面男人那双暗沉的眼眸深不见底,让她心口发紧,“她是童家人,是我的亲人。” 凌靳扬嘴角滑过一丝笑意,他挑眉望向她,沉声道:“童念,你想的太多了。” “最好是!”童念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迴避。 凌靳扬轻笑了声,嘴角的笑容变幻莫测,他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下楼。 望着他走远的身影,童念再度转身望向窗外,有时候,她真的希望是自己想的太多,可对方是凌靳扬,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一天的课很轻松,晚上也没有加课,童念如常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学校回家。这几年的大学生活,她从未真正享受过,每天下课后,同学们都三三两两的闹着一起,享受属于他们的青春年少。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坐上司机的车子,回到凌家。
第6页 因为凌靳扬不准,所以她别无选择。 凌家的别墅,建造在半山腰,风景极佳,依山傍水。当初这块地,是凌靳扬的母亲带过来的陪嫁之一,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一个澜字,所以这栋别墅建造好后,凌仲便取名,澜苑。 黑色的奔驰轿车,缓缓开进别墅大门,童念盯着匾额上的烫金大字,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嘴角的笑意极冷。既然夫妻情深,为什么不能在妻子去世后,一个人孤独终老,为什么要娶她的妈妈,这就是男人们,嘴里所谓的爱情?! 这份爱,在他们心底,究竟值什么?! 庭院两边,分别种植着法国梧桐树,树干笔直,经过精心修剪的枝叶相连在一起,遮天蔽日。童念迈步往里面走,远远就看到大门外的台阶上,趴着一抹褐色的影子,听到她的脚步声,它蹭的站起来,对着她不停的摇尾巴。 “瑞拉……”童念弯下腰,伸手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嘴角露出笑意。瑞拉是一只泰迪犬,今年三岁,血统纯正。 “唔,唔……” 瑞拉摇晃着小球一样的尾巴,撒娇似的往她脚边靠过来,它微微抬着头,瞪着黑熘熘的圆眼睛,一下子就能把人的心都看酥软。 童念抿唇笑了笑,抬手将瑞拉抱在怀里,摸了摸它圆球一般的尾巴,眼里的神情温柔。当初第一眼看到它,瑞拉才出生不久,她捨不得让它断尾,硬是给它把尾巴保留下来。后来,她还给取名瑞拉,而这个名字来源于她的英文名,辛德瑞拉。 “小东西,”童念低着头,嘴角含笑,调皮的眨眨眼,手指轻抚着它的下颌,道:“你不开心吗?” 怀里的瑞拉,好似能听懂她的话,它扭着小脑袋往客厅的方向转,嘴里一个劲“唔唔”的低叫。 童念抬起头往客厅看了眼,只见里面坐着很多身影,那是凌家的聚会,每个月都有两次。从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不断,那一张张笑脸都贴着属于凌家的标籤。 这样的气氛,的确不是外人能够融入的,而她和瑞拉,自然应该避而远之。 童念望着将落的夕阳,眼角滑过一丝黯然,她站起身,重又朝着大门外走出去。 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凌靳扬望着她走远,只是淡淡勾唇,眼里的神情幽暗。 站在车边,童念黯然的目光落在远处亮起的街灯上,连她自己也想不出,这个时候,她还能够去哪里? 皱着眉头犹豫良久,童念才吩咐司机开车,虽然童家人的嘴脸让她失望,可毕竟他们姓童,这份亲情她最终是要顾念的。 ------题外话------ 潜水的亲们出来透透气,不许一直不说话,这样偶都没有码字的动力啦! 005 是你欠我的 接到电话,童家便开始准备。爱萋鴀鴀童念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她老远就看到叔叔童振青在楼门外等着她,看到她下车,笑脸相迎,“念念,回来了!” 童念看到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走上楼。客厅里已摆上桌,饭菜也飘着香气,婶婶看到她来,也笑得欢畅:“哎哟,念念回家了,快来坐,婶婶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这样的气氛,童念也不好拒绝,她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摆的饭菜,还真是她喜欢吃的口味。 说话间,大家都坐上桌,童振青瞪着低头不说话的女儿,用力咳了咳,可童心不买帐,依旧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 婶婶瞥了眼自家女儿,抬脚踹了她一下,这才让她不情不愿的喊了句:“姐!” 早就见惯童心这样的态度,童念倒是没有生气,婶婶将菜夹到碗里的时候,她笑着道:“说吧,什么事情?” 见她主动问,婶婶倒也不做作,直接开口:“念念啊,心心不喜欢读书,她可不像你从小到大读书都那么好!你看能不能和凌少爷说说,帮你妹妹找个有前途的事情?” 读书好? 童念自嘲的笑了笑,她以前拼命读书是因为心里的人,现在拼命读书,是因为她想要早点摆脱那个家! 童念放下手里的筷子,她挑眉盯着对面的堂妹,问道:“你觉得,什么算是有前途的事情?” “明星啊!”童心一下子打起精神,脸上的神情亢奋,一点儿也不掩饰的直言道:“我想要出名!” 童家的两个女儿,都生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童心今年十九岁,却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已兼职做平面模特。 低头拨弄了几下碗里的菜,童念勐然抬起头,瞪着身边的叔叔,冷声道:“你们就那么想把女儿送去给人糟蹋?” 童振青脸色一变,感觉有些挂不住,眼神躲闪开,低着头不说话。 “童念,你少来这套!” 听到这话,童心脸色染怒,她愤愤的拍着桌子,厉声吼道:“怎么着,只许你勾引凌靳扬,连给我个机会都不行吗?”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划过,童心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出手的童念。 “你凭什么打我?”童心眼神兇恶,作势就要扑上去,却被身边的母亲拦住,“妈别拉我,她有什么资格打我?!” 婶婶的脸色最先掉下来,她拉住女儿,语气低沉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怎么好动手呢!”
第7页 童念轻轻笑了笑,她揉揉发麻的手掌,眼角闪过寒意,“婶婶,我们当然还算一家人,否则这套房子,你也不能住到今天!” 她的话,让婶婶脸色一僵,嘴角的厉色化为尴尬。如今他们全家住的这套房子,是童念父亲留下的,是属于童念的财产。 “童心!”童振青沉着脸站起来,指着女儿吼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和你姐说话的?没大没小!” 顿了下,他吩咐女儿道歉,可童心吃了亏,哪里肯服软,气哼哼的喘粗气。 童念也不理会她,只对着童家夫妻道:“既然你们管教不好她,那我今天就代替你们教训了。”她盯着童心,语气勐然阴沉下去:“你今天说的话,若是有胆量在凌靳扬面前去说,看他给你的,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童心脸色一变,心里自然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可童念只比她大三岁,命运却截然不同,虽然都是童家的女儿,可她的妈妈在叔叔去世后,却能带着女儿嫁进凌家?更可气的是,她妈妈死了后,她竟然还住在凌家,享受着凌家给予的一切优厚待遇! 从小到大,童念的命一直都那么好,所以她嫉妒,很嫉妒! 这样一闹,众人的神色各异,婶婶重又拾起笑脸,讨好道:“念念,你别搭理童心,她不懂事!” 童念不想和他们继续虚情假意下去,拿起皮包往外走,并不理会身后婶婶的挽留。 走到楼下的时候,童振青还是追出来,满脸歉然:“念念,童心被我娇惯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站在楼门口,童念仰头看看这套房子,心头五味杂陈。她转过头,意味深长道:“叔叔,不要把我当作摇钱树,你只要记住,这一切都是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否则你们什么都没有!” 撂下这句话,童念漠然的转身,坐进司机的车里,很快消失不见。 童振青回到屋子里,看到翘腿坐在椅子上的女儿,忍不住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就闹吧,看以后谁还帮你?” 童心撅着嘴,脸上还有些红肿,听到父亲的责骂,她倒是没有还嘴,可心里依旧不服气。 婶婶从厨房里拿来冰袋,听到女儿被骂,脸色难看下来:“你对着女儿凶什么?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些年吃住都在凌家,如果不是她有什么特别的手腕,谁愿意养活一个拖油瓶!” 童振青脸色一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的神色闪了闪。 回到澜苑已经是傍晚,童念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此时屋子里空荡荡的,很是冷清。佣人们说,凌仲出去和老朋友们打牌,要很晚才回来。 她嘆了口气,疲惫的靠着沙发,却听佣人走过来询问:“小姐,您要用晚餐吗?少爷一直让厨房备着,说是您回来肯定饿了。” 童念低低一笑,心想凌靳扬早就料到是这样的局面,也早就等着看她笑话了吧。 胃里空的难受,她也懒得计较,站起身往餐厅走过去,佣人忙的跟上,将饭菜给她准备好。 诺大的餐桌前,只有她一个人,童念低头吃饭,心思却有些飘远,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好吃吗?”凌靳扬挑眉看了她一眼,黑眸闪过笑意。 看到他眼底深藏的嗤笑,童念心头火起,冷声道:“不好吃。” “不好吃?”男人单手抚着下颚,凉薄的勾了勾,话语锐利,“可你没有选择,不吃凌家的饭,你就只能饿死!” 将手里的筷子放下,童念眼里的神情清冷下来,她讥讽的勾唇,声音不卑不亢:“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望着她眼里的不屑,凌靳扬眸色渐沉,语气阴霾:“我当然有资格!” 似乎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童念笑着站起身,她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恨声道:“凌靳扬,你记住了,是你欠我的,而且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 她一口气说完,垂在身侧的双手兀自收紧,任由指甲嵌进肉里。 因为她的话,凌靳扬深潭般的眼底动了动,他蹙起眉头,薄唇紧抿,“童念,你还要记恨多久?” 恨?! 童念轻轻摇头,她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嘴里的口气决绝,“除非你死……” 不等他开口,她已经冷然的转身离开,却在迈步的瞬间,再度低喃道:“又或者,我死。” 望着消失在楼梯间的那抹身影,凌靳扬脸色阴霾下来,他眼底的眸色深沉犹如层层雾霭,让人分辨不清,却也仅是霎那光景,那股天生的犀利重现,不容掩盖。 ------题外话------ 祝亲们中秋节快乐,团圆幸福,万事美好!哇咔咔,群么么~~ 006 一顾倾城 窗外更深露重,如水的夜色,影影绰绰透过白色的纱帘洒满一地。爱萋鴀鴀昏暗的卧室里,透着银色的月光,笼罩着女子那张姣好的容颜,只可惜她的眉头紧锁,睡的极不安稳。 不多时候,童念一个机灵坐起来,她倏然睁大眼睛,整张脸上还因为害怕染满恐惧,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满的承载着诉不尽的悲凉。
第8页 很久后,她才有力气抬手抹掉额头的冷汗,掀开被子走下床,习惯性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沙发宽大柔软,恰好包裹住她单薄的身体。 将双腿蜷缩进沙发,童念将头斜靠着,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她从那个可怕的梦里醒来,却再也没有了睡意,空洞的双眸望向窗外,动也不动的等着日出一点点探出头来。 卧室的门被佣人轻轻叩响,童念呆滞的眼球转了转,她清清嗓子,低声嗯了句,便站起身走向浴室洗漱。 昨晚睡眠不好,脸色自然也难看,童念望着镜中这张灰暗的脸,悽惨一笑,她拿起粉底霜修饰了下,遮盖住她不想被人看到的憔悴。 一楼的餐厅,光线充足,透明的屋顶豁亮,让人早上起来就能心旷神怡。童念迈步走到餐桌前,这才发觉少了一个人,今早只有凌仲在座。 “爸爸,早。”童念笑着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目光里带着点点笑意。虽然这一声爸爸,她喊的并不甘愿,但是凭心而论,凌仲对她一直都很好,吃穿用度,都让她与凌靳扬等同。 “念念,”凌仲笑着将吹凉的银耳粥推到她面前,神情温和:“你最近瘦了,要多吃点。” 童念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粥,抬头的时候,果然看到他失神的双眸,这样的眼神,让她心底泛起一阵冷笑。 在外人眼里,她在凌家应有尽有。可她心里明白,她的一切优待,不过是凌仲藉以怀念另外一个人的道具而已,而那个人,就是她的母亲。 见她低头拨着碗里的粥,凌仲笑着问她:“怎么,有心事?” 童念脸色一变,抬起头盯着他问,“爸爸,等我毕业后,我想自己选择工作行吗?” 凌仲眯着眼睛笑起来,声音带着几分宠溺:“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靳扬,他会替你安排。” 听到这话,童念脸色勐然一变,她真想厉声质问,我的事情,他凌靳扬凭什么指手画脚,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既然凌仲这么说,可见凌靳扬在背后下过多少功夫?凌仲是整个凌氏家族的掌舵者,谁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可只有凌靳扬能够影响他的决定,当真是父子情深啊! 看到她抿着唇不说话,凌仲笑着揉揉她的头,道:“念念,你哥哥虽说对你严苛点,可到底是为了你好,有他照看你,爸爸是放心的!” 童念低低一笑,心头狠狠揪了下,好一个爸爸是放心的?她和凌靳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算是她哪门子的哥哥? 垂在身侧的双手蓦然收紧,童念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而后便起身出门。 这个家里,自从妈妈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死活! 坐车来到学校,童念迈步往教学楼走,迎面就看到跑过来的尹陌,见到她顿生笑脸:“念念,你来的真是时候啊!” “怎么了?”童念见她跑的小脸通红,急忙掏出纸巾给她擦汗。 见她不明所以,尹陌急忙在她耳边附耳道:“今天上午第一礼堂有戏剧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咱们翘课去看吧?” “翘课?”童念皱眉,神情似有犹豫。 尹陌笑了笑,帅气的用大拇指扫过鼻尖,得意道:“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给咱们打马虎眼,没人能发觉!” 不等童念再说什么,尹陌已经拉起她的胳膊,拽着她往第一礼堂跑过去。 来到第一礼堂,果真是人山人海,几乎清一色都是女生,对于这种撕心裂肺的爱情故事,男孩子一向都是止步的。 幸好尹陌事先找人占好座位,她们顺利的坐在第一排,视野极佳。 随着礼堂周围的幕布落下,舞台上的灯光也逐渐亮起,音乐声响起,全场自然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的注视着舞台,期待着这一场悲痛的爱情故事上演。 舞台上的演员,倾情投入演出,年轻的罗密欧帅气英俊,美丽的朱丽叶含情脉脉,台下的观众,欣赏的如痴如醉,所以并没有人留意到紧闭的礼堂大门开启,走进来两道伟岸的身影。 走在前方的男人,一身昂贵的阿玛尼纯手工男装,恰好的承托出他不凡的身份,而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炯然的目光凌冽的穿梭在人群中。 坐在后排的女生,不少人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脸红心跳的低声议论他。 跟在他后面的苏垣抿唇轻笑,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小爷,您老看的怎么样?可有中意的吗?” 韦祈皓狭长的桃花眼一挑,菲薄的唇轻勾,“这些就是你说的好货?” 苏垣被他问的差点吐血,聿沣市的商学院是出名的美人校,这里的女孩子个个都拿得出手,每到周末,看学校外停着的那些名车足以证明。 韦祈皓盯着他,神色锐利道:“看起来,你是货吃的太多,味觉开始退化了!” 苏垣听着他的讥讽,开始喘粗气,偏巧又拿这位小爷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人家呢,只能受这鸟气! “得!”苏垣颓然的嘆了口气,语气揶揄:“算是小的错,污了爷的眼,今晚我做东赔罪!” 韦祈皓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随手弹了弹衣服,却在抬头的瞬间,眼角蓦然扫到一张脸,让他眼神咻的沉寂下去。
第9页 前面正中间的位置,女子黑髮白裙,她微微扬起头,黑而明亮的眼眸闪烁,那张白皙的脸庞明媚诱人。 韦祈皓望向她,脑海中忽然就想起家里挂着的那幅字画。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是谁?”沉默了几秒钟,韦祈皓突然抬手,朝着第一排指过去。 苏垣听到他的声音回身,见他所指的背影后,脸色突的一变,道:“小爷,那人不行!”他安排今天的戏剧表演前,还特意查过经济系的课表,她不应该出现的啊! 见他说不行,韦祈皓转瞬变了脸,眼眸轻眯:“你不说?” 心知他的脾气秉性,苏垣只能郑重其事道:“祈皓,她是凌家的女儿。” 韦祈皓再次抬起头,朝着童念所坐的位置扫了眼,眉眼的笑意更浓:“我管她是谁家的女儿,能让我看上的,是她的福气!”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出去,后面跟着万念俱灰的苏垣。***,不论是韦家还是凌家,他们苏家都得罪不起,摔! 也许是那场悲伤的爱情故事影响心情,童念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下课后她走出校园,脚步沉重。 直到坐进车里,她才勐然发觉身边竟然多出一道身影,那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她心悸。 “你怎么在这里?”她盯着身边的男人,满脸戒备。 凌靳扬心情似乎不错,只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动作自然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想你了。” 司机脸色平静,将黑色的挡板升起,发动车子离开。 童念挣扎不开他的怀抱,只能沉着脸,低声问他:“要去哪里?” 望着她冷然的神情,凌靳扬勾唇笑了笑,硬是将她抱的更紧,执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问这么多做什么?” 稍后,他顿了下,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薄唇抵着她的鼻尖,暧昧道:“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 童念听到这三个字,脸色蓦地一白,全身涌起深深的寒意。 ------题外话------ 偶家小皓皓出场喽,散花欢唿~~ 007 特殊嗜好 蓝调是聿沣市最高级的会所,这栋傲然的建筑物,屹立在海堤沿岸。爱萋鴀鴀 仰头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童念心底升起一股厌恶,她被动随着男人的脚步走进去,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面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她不适应的眯起眼睛。 经过旋转玻璃门,童念看向迳自走在前方的那道冷峻背影,嘴角勾起冷笑,人前他总是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万事做到滴水不漏,始终保持着他这个“哥哥”的良好形象,可人后呢? 人后的凌靳扬,却是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 眼见他走进电梯,童念脚下的步子稍稍迟疑了下,她扬起头,恰好看到他的手指停留在开门键上,那双幽深的眼眸直射过来。 凌靳扬修长的手指轻叩,俊美的脸庞噙着笑意,他盯着童念踌躇的脚步,并没有开口,只是含笑等在原地,从他眼里散发出来的笃定,强势霸道。 他嘴角的笑容温柔,看不出任何异样,可童念明白,她没有选择,从来在凌靳扬面前,她不能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他要她生,她就要活着。他要她死,她就生不如死。 二十八层,蓝调的最顶层,这层只有一个包间,从不接待别的客人,只凌氏集团的总裁独享。 穿着笔挺西装的服务生,将两扇金黄色的大门打开,迎面水晶吊灯垂落而下,层层叠叠,散发出来的眩目光彩耀眼。 “您请——” 服务生微弯腰,露出标准的笑容,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动作利落的拉开座椅,等着他们入座。 豪华的包间里,中间摆放着一张五米长的餐桌,上面的白色台布纤尘不染,长方形的餐桌前,只有头尾各摆放一把餐椅。 凌靳扬弯腰坐下,脸上的神情平静,他接过服务生递上来的餐单,随意扫了扫,慵懒的低声吩咐:“一切照旧。” “是,”服务生微笑颔首,伸手取回餐单,又犹豫了下,补问一句:“您需要appetizer吗?” 坐在对面的童念听到这话,脸色沉了沉,她勐然抬起头,望向对面的男人,果然看到他眼底涌起的阴沉笑意。 “不用了。”凌靳扬看着对面那双黑亮的双眸,嘴角的笑容邪恶。 此时走进来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乐器,一字形排开,准备演奏。 “去外面!”凌靳扬手指微抬,眼角往走廊的方向扫了眼,轻轻笑起来,声音磁性:“人多不好,我不喜欢人多!” 服务生虽然不解,却不敢多话,只把众人都安排在走廊演奏,最后还贴心的将大门关好。 大门紧闭,但丝毫也不影响走廊的演奏声悠扬入耳,童念低着头,努力平復着混乱的心跳。 “过来——” 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有千斤重。 缓缓站起身,童念喘了口气,迈步走到他的身边,但又不自觉的停在一步之外。 凌靳扬单手抚着下颚,见她拉开的那步距离,眼底滑过一丝清冽,他倏地伸出手,扣住她的双腕,一下子把她拉到面前,将她推到白色的餐桌上。
第10页 “害怕?” 凌靳扬依旧坐在椅中,他扬起头,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问:“我们哪里不够熟悉,让你害怕呢?” 童念咬着唇不说话,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扣紧桌沿,用力到指尖泛白。 见她不说话,凌靳扬笑着站起身,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那指尖的细嫩触感让他微微眯起眼眸,嘴角的弧度弯起:“还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感觉害怕?!” 他语气里刻意的停顿,足以引人遐想。 乌黑的眼眸腾起一股怒火,童念瞪着他俊美的脸庞,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念念……”男人凝视她眼底涌动的火光,鹰眸玩味渐起,似笑非笑的低喃:“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眼神,真让我兴奋!” 童念最恨这样的话,她愤而抬起手,却被他利落的控制住,反手将她的双腕扣在后腰。 男人眼神一凛,她来不及喊叫,唇上已经落下一片湿热,她想要咬紧牙关,可唇瓣让他咬的生疼,他得逞的深入,吸允住她抗拒的粉舌。 男人高大的身躯俯身压下来,童念挣扎不开,她的舌根开始发疼发麻,痛的皱眉。双手被钳住动弹不得,她无能为力,只能用双腿踢踹,想要推开他。 他的气力实在太过强悍,童念挣动半天无效,身体再也使不出力气,就在她以为舌头要断掉的时候,那股霸道的气息骤然消失。 凌靳扬抬起头,清冽双眸盯着她绯红的脸颊,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倾身站在她的身前,让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来自他身体的变化。 “你再动,我今天就换个吃法!”他勾了勾唇,声音不紧不慢。 那抵在双腿间的热度,让她脸色大变,童念头皮发麻,不敢再挣扎,他行事素来随心,如果真的惹怒他,他什么变态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怀里的娇躯逐渐安静下来,凌靳扬微微一笑,他低下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气,阴霾的神情逐渐温和。 身上的白裙样式很简单,只在上身有一排长扣设计,童念轻轻喘息着,可衣衫被解开的细微声响,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他的手指微凉,抚摸在她的肌肤上,带起一阵阵颤慄,童念眼里的光亮暗淡下去,她慢慢阖上双眸,垂在身侧五指收紧,直到指甲陷进肉里。 隔绝掉视觉,听觉就会更加敏感,她眉头紧锁,情不自禁的用贝齿咬住唇瓣,狠狠用力。 眼角扫到她紧咬唇的动作,凌靳扬眼底的眸色一变,他冷冷的低下头,对着她的胸前咬了一口。 “唔!” 胸口吃痛,童念咻的睁开眼睛,她看到左侧心口留下的齿痕,怒不可遏,“凌靳扬!” 凌靳扬轻笑出声,他指尖摸着那抹红痕,语气阴沉,“你上次咬我的时候,可比这狠……” 顿了下,他眼中的火热散去,看不到半点情慾,“下来,把衣服穿好。” 童念低着头拢好衣服,手指颤抖的不能使力,她从餐桌上滑下来,往对面的位置走过去,眼角涌起一股寒意。 这就是凌靳扬不需要appetizer的原因,因为她就是那道开胃菜。 ------题外话------ 故事精彩继续,亲们不要潜水哦~~ 008 伺候他 环境优雅的包间内,两扇大门开敞着,走廊亮着昏暗的灯光,红色的地毯艷丽精緻,一字排开的演奏者们神态宁静,无论是音色优美的小提琴,还是低沉内敛的大提琴,那一阵阵美妙的旋律,足以使人陶醉。爱萋鴀鴀 英国皇室金色骨瓷盘,低调奢华,童念扫了眼盘子外沿的那圈金黄色,拿起刀叉,开始切她面前的这份七分熟的顶级菲力牛排。 银质的刀叉滑过瓷盘,发出悦耳的声响,童念低着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七分熟的牛排切开,一刀又一刀,她十指紧扣,指甲都透出白色,带着决然的狠绝。 仿佛那份牛排,就是对面的男人,她一块块切开,毫不留情。 见她盯着牛排的阴霾眼神,凌靳扬淡淡勾唇,他动作从容,胃口依旧很好,入口的牛肉鲜嫩美味,他端起红酒轻呷一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手指酸疼的放下刀叉,童念扬起头,恰好看到对面那双戏虐的眼睛,他眼底的笑意刺目,让她心口发堵,索性就瞪着他,一动不动。 对面的男人,举止高贵,他手中的刀叉相触,能够不发出丝毫声响,而他吃东西的模样,更是温文尔雅,俨然就是童话中的翩翩王子。 可这幅面具后的他,有多么丑陋,大抵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虽然没有抬头,可凌靳扬早就读懂她的眼神,他也不恼,含笑抬起头,盯着她阴沉的眼睛,笑着问道:“如果你真想吃了我,那我就满足你,嗯?!” 听着他暧昧轻佻的语气,童念自然明白他这句话的引申含义,她懒得搭理他,便低下头,不想再去看那张丑恶的嘴脸。 早已经习惯和她这样的相处模式,凌靳扬看着她脸色尴尬的低下头,便笑着叫来服务生,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候,服务生端上来一份蓝莓布丁,一份香草口味的冰激凌,恭敬的放在她的面前。 纵然对面的男人让她倒胃口,可她也不想亏待自己的胃,童念脸色如常的拿起勺子,开始低头用餐。
第11页 一顿并不算美好的晚餐,终于落幕,童念如释重负的走出餐厅,却不想路边停着一辆银色的奔驰slr麦拿轮。 司机看到他们走出来,急忙将车钥匙送上,而后将原先的黑色轿车开走。 凌靳扬按下车控锁,打开车门坐进去,转头见呆愣的童念,薄唇微勾,道:“上车。” 心里百般不愿,可童念还是要遵照他说的话,机械的迈开步子,打开车门坐到车里,眼见着他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将车子开远。 暗沉的夜色下,银色的流线型超跑,如同夜晚的精灵出没。车里的男人,单手搭在车窗边,他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轻叩,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前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身边的人。 他一路沉默,童念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她望着窗外变化的景色,心知他是将车子往江边开去。 车子开到江边倏然停住,凌靳扬随手打开天窗,而后将车子熄火。 夜幕低垂的江边,此时分外宁静,沿着江边亮起的景观灯错落有致,蜿蜒而悠长。流动的江水不停的袭向岸边,波光粼粼。 安静的车厢里,男人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流淌的江水,菲薄的唇紧抿,一言不发。他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遮掩去那双眸底深处的色彩,让人无法窥视。 静静呆坐良久,直到童念脖子酸疼才忍不住回头望向他,他们的距离虽然很近,可她依然无法看到他眼底的情绪,只觉得那里黑沉沉的,一片漠然。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对着这江边,无语沉思。 似乎是她的眼神牵动到他,凌靳扬忽然回过神,猝不及防望进她的眼底,那双凌冽的眼眸深处,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怅然。 “想回家?”他倪着她的眼睛问,却只看到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嗯了声。 看到她有意迴避开的眼神,凌靳扬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收敛起心底的情绪,发动车子离去。 回到澜苑,已经入夜,佣人们还在等门,说是老爷已经先睡下。童念低着头,迳自往后面的小楼走过去,她抬手打开房门,却不想身后还跟着一道身影。 眼见他走进来,童念蹙眉,低声道:“你走错房间了。” 属于他的房间,在隔壁。 瞥着她小猫一样的神情,凌靳扬微微一笑,道:“真小气,在哪里睡不是睡?”说话间,他抬手推开她,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他的一句话,顿时让童念气结,她咬着唇关上门。 身后传来一股热度,是她所熟悉的体温,童念愤然转过身,只见他嘴角的笑容邪恶。 “伺候我!” 面前的男人,将双臂展开,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他眼里的意味很明显,需要她来宽衣解带。 忍住心底涌起的怒火,童念不想惹他,只想着尽快将他打发掉,她低着头,将眼睛盯在衬衣的扣子上,抬手将钮扣一颗颗解开。 她温软的手指,不经意的摩擦过他的胸膛,凌靳扬微微眯起眼,他眼里的神色一变,勐然伸手将她抱起来,在她没来的及惊唿前,低头堵住她的唇,抱着她走进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童念已经全身虚软,没什么力气挣扎。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却不想身边的位置再度凹陷下去。 “还不走?!”童念咻的厉目,她瞪着躺在身边的男人,脸上的神情冷下来。 凌靳扬挑眉一笑,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禁锢在她腰上的力度,是她挣扎不开的,“放心,今晚不做,好好睡觉。” 被他按在怀里,童念挣扎不开,这样的夜晚,她经歷的太多,如果真要较真,那她几乎要夜不成眠。见他并没有深入的动作,她也慢慢阖上眼睛睡熟。 第二天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早已成空,她冷笑着起床,如常的去洗漱。来到餐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凌仲,说是一早就出去办事。 早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人,童念没有食慾,只喝了杯牛奶就起身,要去学校。 司机打开车门,却不是她平常坐的那辆车,童念咬了咬牙,坐进那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里。她眼角扫到那个男人笃定的目光,心底的滋味难平。 车窗微微降下,暖风吹拂过脸颊,舒适慵懒。男人将车子停在商学院外,童念正要拉开车门下车,却听他忽然开口:“童念!” 凌靳扬瞬间变脸,他斜睨着她,菲薄的唇微勾,眼底的神情阴霾:“不该动的心思,别动!” 心底勐然一紧,童念松开的五指缓缓收拢,她昨天早上才对凌仲提过,他这么快就能听到风声,这个家果然对她关怀备至啊。 童念沉着脸下车,心底却涌起一股酸涩,她刚刚站稳脚跟,身边的车子便急驰而去,丢给她的只有一身尘土。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要记得收藏,将本书放入书架! 009 开个价吧 童念下车,一路低着头往大门口走,她前脚刚迈进门槛,左肩便感觉一沉,耳边炸开熟悉的声音,“童念,你又迟到?” 听到背后的喊声,童念蹙着眉转身,瞥了她一眼,而后又默不作声的往前走。爱萋鴀鴀
第12页 尹陌早已习惯她这种态度,也不和她较真,笑着走上前,勾住她的肩膀,黑眸闪亮亮的问她:“刚谁送你来的啊?不是你平时坐的车嘛!” 童念头也没抬,目光依旧盯着地面,“凌靳扬的车。” “哇——”尹陌脸色大变,忍不住兴奋,“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他侧脸也好啊!”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明星!”童念揉揉被震到嗡嗡响的耳朵,低低嘟囔一句。 尹陌狠狠拍了她脑袋一下,脸色发沉:“废话,明星有凌靳扬好看吗?” 她花痴一样的神情,让童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拉着她的胳膊,快步往阶梯教室走过去。今早有一节大课,不能迟到。 她们来到教室的时候,早就有人帮着占好座位,童念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倒是尹陌对着帮忙占座的同学摆摆手,算是道谢。 童念是凌家的女儿,虽然她不姓凌,但在外面的时候,大家都会笑脸相迎。只是背地里,那些人说些什么,却不得而知。 对于这样的身份地位,童念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总有人会去说破,所以她只能习惯。当初跟着妈妈一起嫁到凌家的时候,她心里就清楚,这辈子,这个烙印都会跟随着她,一直到她死。 一上午的课,尹陌并没有听进去多少,而是把时间都浪费在凌靳扬的身上,她一直闹着让童念去找偶像要签名,最后逼的童念朝着她的胳膊掐了下,她才眼泪汪汪的闭上嘴。 童念无声的嘆了口气,为什么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却是那多人追捧的对象,甚至是她最好的朋友和家人。难道那个男人的可怕,他们都看不到吗? 吃过午饭,尹陌拽着童念在校园里散步,她手里托着一杯珍珠奶茶,眯着眼睛用吸管吸出里面的珍珠粒吃。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驶过来,车主嘎吱一声将车停在不远处,从车里走下来的男人,一张脸孔妖孽丛生,立刻让周围的女生们眼前冒红心。 抬手摘掉脸上的茶色墨镜,韦祁皓狭长的桃花眼轻眯,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迳自迈步走过来,在童念面前停住脚步。 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童念微微愣了下,她盯着对面陌生的脸诧异,倒是身边的尹陌看到来人后,脸色变了变,欲言又止的模样。 “童——念?” 韦祁皓挑了挑眉,锐利的双眸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眼睛巡视过她姣好的容颜后,嘴角的笑意更深:“本少爷看上你了,开个价吧!” 噗—— 尹陌嘴里含着的奶茶全数喷出来,整张脸铁青。靠,这人也太牛逼了吧! 人群中,顿时譁然声一片。 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都落在童念身上。 勐然听到他这样的话,童念脸色一沉,不过看到他眼底的张狂,她又勾唇笑起来,黑亮的眼眸清澈见底。 见她不说话,也没有表情,韦祁浩抿唇笑了笑,他掏出一张鎏金的名片塞到童念手里,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想好给我打电话。” 撂下这句话,他迈步离开,将那辆嚣张的车子开走。 围观的众人渐渐散去,望向童念的神态各异,不过心里更多的还是嫉妒,她凭什么?! “你不认识他?”见她情绪如常,尹陌拉着她的胳膊嘀咕:“看嘛,亏得你也是豪门世家,平时咋就不爱出来走动呢?” 童念低头看着那烫金的名字,忍不住勾唇,随手将名片丢进垃圾桶。旭日地产,多么耀眼的家族,饶是她孤陋寡闻,也是听过的。 尹陌在她耳边说了半天,将韦家大致介绍一遍,童念只默默的听着,也没有打断她。 “那厮是韦家最小的儿子,一直被韦夫人含在嘴里长大的,知道韦家的人都怎么说他吗?”尹陌说的兴致勃勃,唾沫乱飞。 “怎么说的?” “混世魔王!” 童念低低应了声,只笑不语,拉着她的手往教学楼走,并未将刚才那一出闹剧放在心里。 下课后,童念坐着司机的车回到澜苑,庭院的迴廊中,瑞拉看到她,立时晃动着小尾巴跑来,憨态的模样惹人怜爱。 “小东西!”童念蹲下身,伸手摸着它的小脑袋,紧蹙一天的眉头舒展。 倏地,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童念转过头,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她头顶的光亮。她含笑的嘴角僵硬住,蹭的站起来戒备。 凌承业盯着对面的人,邪肆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勾着唇,将头压低:“你好香。” 勐然间看到他,童念立时变了脸色,她往后推开一大步,声音很冷:“离我远点!” “呵呵……”凌承业笑着耸耸肩,眸色发暗,挑眉道:“果然是凌靳扬养出来的,他平时都是这么教你的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沉着脸,心口涌起一股怒意。 “念念回来了?”身后忽然走过来的人,面容和善。 眼见他走来,童念缓了神色,低低叫了声:“二叔。”低头退开,迳自进屋。 凌舜扫了眼儿子,脸色有些难看:“你又沉不住气了?” 听到父亲的语气不悦,凌承业抿着唇,眼里的贪婪逐渐散去。
第13页 客厅内,凌家两兄弟坐在围棋桌前,神态专注,黑白两子,旗鼓相当,局势风云变幻。 侧厅的黑色真皮沙发中,男人双腿交叠,他眼角扫到童念急匆匆上楼的背影,一双幽深的眼眸似乎并未有异样。 “汪汪——”瑞拉忽然扬声,冲着对面刚坐下的男人不停的叫。 凌承业眉宇间生出烦躁,他挑眉不悦,语气带着挑衅:“靳扬,你养的东西都这么牙尖嘴利?” “小东西!”凌靳扬笑了笑,将手掌落在它的头上,语气宠溺:“你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对着大哥乱叫?”瑞拉似乎是受到安抚,爬到他的脚边,不再出声。 “大哥,你别介意。”凌靳扬淡淡勾唇,望向对面的男人,嘴角的笑意晦暗:“只要是我养的,牙尖嘴利又何妨?凌家给得起这个资本!” 凌承业垂眸,脸色瞬间阴霾下来,放在腿间的五指收紧。在凌家,论长他是长孙,这份资本,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题外话------ 小皓皓华丽登场,对手戏开始鸟,哇咔咔~~ 010 嚣张的男人 回到卧室,童念将房门紧闭,不留一丝缝隙。爱萋鴀鴀 窗外,华灯初上。 拉开床边的抽屉,里面摆放着一个音乐盒,长方形的盒子,周围挥着彩色的图案。打开盒盖,立时弹起英俊的王子拥着脚穿水晶鞋的公主,随着优美的旋律,翩翩起舞。 那是童话故事中,属于灰姑娘的白马王子,让人羡慕却又独一无二。 童念双眼盯在起舞的两个小人上,目光深处带着点点笑意,耳边好像又响起爸爸曾经的话:我们宝宝将来长大后,一定也会遇见很好很好的王子。 鼻尖似乎涌起一股酸涩,童念眼神暗沉下来,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中的热泪逼回去。如今她已经长大了,可属于她的王子几时才会来? 将音乐盒收好,童念打开抽屉,小心翼翼的放在最里层。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她倚在窗口,能够清晰的听到从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 双手拥住肩膀,她抿着唇,将眼神凝固在远处,那双黑亮的眼睛,敛去锐利,徒有一抹化不开的寂寥。 虽然身处在华丽的宫殿,可她却是被施过魔法的辛德瑞拉,只要过了午夜十二点,她依旧会被打回原形。 晨起,阳光明媚。 童念穿着黑色碎花的连裤装,脚下是一双白色坡跟凉鞋,搭配上她的身高,比例协调完美。 来到餐厅的时候,佣人已将早餐准备好,她望着摆在左手边的那杯牛奶,秀眉不自觉的皱起来。其实每天早餐,她都是强迫自己咽下那股腥味。 凌仲见她怔怔出神,笑着问道:“早餐不好吃吗?” 童念忙的回神,她摇了摇头,拿起刀叉开始用餐。好吃或者不好吃,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总归需要填饱肚子。 餐桌的对面,凌靳扬端起牛奶轻啜了口,脸上的神情如常,动作优雅的用早餐。 “念念,”凌仲忽然想起什么,嘴角涌起笑意,他放下手中的刀叉,沉声道:“有个世伯的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那孩子条件不错。他看过你的照片,想要和你见见,你有兴趣吗?” 童念顿了下,嘴角的笑意朦胧,让人看不真切,她笑着点点头,“好,您来安排吧。” 见她欣然同意,凌仲也很开心,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还有见面的地址,推到她的面前,又低声嘱咐一些话。 望着眼前的东西,童念心里滑过一丝冷笑。看吧,这就是凌家人的手段,只要是他们想的,怎么可能给你选择的机会?! 凌靳扬线条分明的俊脸扬起,他内敛的双眸锐利,将对面人的细微表情,精准的收入眼底,而后他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一间环境高雅的西餐厅,格调奢华,来往的客人清一色的名流。这间餐厅每日只接受预订的客人,过时不候。 服务生将大门打开,童念报出订餐人的姓名,立时有人将她引领到靠窗的座位。 抬起腕錶看了眼,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幽蓝色的杯子,童念端起轻啜一口,不自觉的挑挑眉。听说这家餐厅的纯净水都是从法国空运来的,可入她口的味道,并没有多大区别。 再次抬起腕錶的时候,童念秀气的眉紧蹙,她正要起身,却不想身后响起一道磁性的嗓音。 “童小姐?”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显然价值不菲。 男人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扫过童念的脸,嘴角染满笑意:“对不起,路上堵车。” 起身的动作顿住,童念面无表情的坐回去,抬头扫了他一眼,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只礼貌的道:“你好。” 男人显然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先是找来服务员点餐,而后侃侃而谈,恨不得将自己在国外的见识都搬到桌面上来。 整顿饭,童念一口没吃,对面那张眉飞色舞的脸,让人倒足胃口。摸了摸放在桌边的手机,她寻思着找个什么理由脱身。 勐然间,头顶压下一片暗影,她还没看清来人,身边便已落下一道身影。 童念惊异的抬起头,望着对面那张俊逸的脸庞,只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第14页 “韦少!”金丝眼镜男人看到来人,神情十分惊讶,尤其见他坐到童念身边,表情明显的怔住。 韦少?这两个字灌入耳边,童念眼眸一闪,咻的记起那日午后的校园,那张刺眼的烫金名片。 韦祁皓眯了眯眼睛,他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沉声道:“你认识我?” 金丝眼镜男忙的点头,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旭日地产的韦三少,这个圈子里,有几个人不知道? “那正好,”韦祁皓撇撇嘴,眼底泛起冷笑,他指着身边的人,道:“她是本少爷先看上的,你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金丝眼镜男顿时瞪大了眼,他鼓着腮帮子想要说些什么,可看了看对面的两个人,左右衡量了下凌家和韦家,最终还是咬牙站起来,灰熘熘的走了。 童念不动声色,见到金丝眼镜男离开,暗暗松了口气。 “喂!”韦祁皓挑眉盯着她,口气不善:“上次让你想的事情,想的怎么样?” 听到他的问话,童念脸色难看下来,想起他那天的嚣张,心里不悦,“没想!” 韦祁皓低低一笑,道:“怎么,玩欲擒故纵的游戏?”顿了下,他眼神轻蔑的盯着她的脸,“还是,怕本少爷出不起价钱?” 原本并不想理会他,可他几次挑衅,让童念心头火起,“那你先说说,你值多少钱?” “本少爷无价!”韦祁皓轻声嗤笑,正要开口,却忽然想到什么:“童念,你敢绕我?!” 童念轻轻一笑,望向他的眼神冷冽:“对不起,我也无价!”她笑着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韦祁皓脸色阴沉下来,他望着童念走远的身影,不自觉的冷笑。很好,你丫有种! 回到澜苑的时候,凌仲正巧挂断电话,所幸对方并未言及过深,肯定是顾及到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这样一来,童念倒也免去费心解释。 晚上洗好澡出来,她正坐在沙发上擦头髮,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大刺刺的坐在她身边。 “相亲好玩吗?”凌靳扬坐在她的身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童念擦拭的动作顿住,她挑眉盯着他的脸,语气淡然:“挺好玩的。” 松开衬衫的领口,凌靳扬眼底染满笑意,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湿润的长髮,“念念,你看你又不长记性?” 伸手勾住她的后颈,凌靳扬低头在她唇边轻吻了下,忍不住笑道:“哄哄老爷子开心就得了,你还当真啊?!” 童念咬着唇,在看清他眼底的戏虐后,脸色难看到极点。 这一日晚饭后,童念正坐在窗口发呆,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随手接通,只听里面混乱嘈杂,“姐,快来迷色,救我……” 这声音分明就是童心,她还要追问,可电话已经挂断。身上的休闲短裤来不及换,她换上球鞋,拿着皮包就跑下楼。 凌仲见她风风火火跑下楼,正欲开口,可她身影好似一阵风般扫过。 司机正在收拾车后座,童念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独自驾车离开。 011 刁难 赶到迷色,童念迅速将车子停好,她掏出手机拨打童心的号码,可电话通了一直无人接听。爱萋鴀鴀站在一楼大厅,她仰头看去,秀眉紧蹙,这么多层,要去哪里找人? “童小姐!”身边走来一名服务生,笑容温和:“您要找的人在二楼。” 童念惊讶了下,瞬间涌起不好的预感,她点点头,迈步往二楼走去,却在低头的瞬间,错过一抹身影。 侧面楼梯走下来的男人,深邃的眼眸攫住对面的人,他剑眉蹙了蹙,眉间泛出一股寒意。 服务生将她带到金色包厢外,态度恭敬的转身离开。 抬手触上那扇门,童念勐然想到什么,掏出手机快速发出一条简讯,而后她不着痕迹的将手机握在掌心里,迈步往里面走。 迷色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后座的男人,脸色冷峻,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机,看不清喜怒。 不多时候,凌靳扬微阖的双眸倏然睁开,他冷笑着收起一直安静的手机,沉声吩咐,“回家。” 司机不敢迟疑,急忙发动车子,驶离酒吧。 推开包厢的门,入眼一片烟雾缭绕,嬉笑怒骂的声音此起彼伏,童念走进去,喧闹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神齐刷刷都朝着她看过来。 因为她出来的匆忙,没来及换衣服,身上的短裤惹眼,那两条修长白皙的双腿,搭配上妖娆的小脸,让男人们的双眼,散发出欲望的光芒。 昏暗的灯光,投影下来的人影并不算清晰,童念来不及细看,焦急的寻找熟悉的身影。 “姐!” 童念随着叫声转身,只见一侧墙角被压在椅子里的两个女孩子。 扫了眼在童心身边的女孩子,记起她们是同学,童念抿唇走过去,压低声音问:“没事吧?” 童心显然是吓坏了,看到她来,眼睛里含着泪,诺诺的点头:“姐,我们没事。”顿了下,又小声的解释:“我们来见个导演,可是遇见这些人……”
第15页 虽然心里生气,可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童念终究心有不忍,正要开口,却不想有人已经不耐烦。 “废话说够了吗?” 童念转头,目光直直朝着开口的人扫过去,只见对面黑色真皮沙发里,隐在暗影中的男人,面容俊美,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轻眯。 是他? 童念看清对面的男人后,目光倏然一沉,脸色难看下来,怎么又是他? 韦祁皓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他仰头瞥向她的眼神凉薄,那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看在人眼里并无温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不容小觑。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童念脸色如常,冷声质问:“为什么扣人?” “为什么?!”坐在沙发中留着平头的男人,一脸阴霾,抬手指着自己的脸颊,恨声道:“她敢把爷的脸挠花,今天就别想离开!” 童念挑眉看过去,那人的脸颊和脖颈中确实有血痕,她又转头望向身边,只见两个女孩子的衣衫不整,脸颊也有红痕,立时明白过来。 心底腾地燃烧起一股怒意,童念真想一巴掌狠狠扇过去,不过人既然没事,她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耐着性子,缓和语气,“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伤了人自然是不对!” 说话间,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对面的茶几上,“这里的钱,足够医药费。” 这间包厢里坐着的人,哪家不是富庶人家,钱在他们眼里并不算什么,他们要的是那张脸! 平头男人显然怒极,他一脚踹在茶几上,破口大骂:“操!你他妈想得美!”他黑着脸,作势就要走过去。 “闭嘴!” 空气中响起低斥,韦祁皓眼角一凛,语气阴沉:“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听到他的话,先前嚣张的平头男人没有回嘴,悻悻的坐下,不敢再说话。 修长的手指轻扣在茶几上,韦祁皓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两指夹住后,微微甩开,精准的摔落在她的脚下。 他脸色阴沉,眼底的张狂尽显,“那东西在我眼里,什么都不值!” 童念直勾勾看着他,心底冷笑连连,这是需要多么狂妄的资本,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即便他们有如此跋扈的气焰,又凭什么凌驾于别人的自尊之上? 虽然火冒三丈,可童念明白,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只能越闹越大。她压住翻滚的怒意,再度开口,却是将眼神转向那个男人,“韦少,这件事情我们都有错,我妹妹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大家都有错,各让一步。 可她的话,只让韦祁皓眼底染笑,轻叱出声:“都有错?!” 他单手抚着下颚,嘴角尽是讥讽,“你哪只眼睛看到都有错?你给我看清楚了,是你妹妹伤了我的人!” 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的,童念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这样的人果然不讲道理。 见她秀眉紧蹙,韦祁皓勾唇笑了笑,俊脸微扬,“你不是无价吗?告诉你,我就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他满含深意的一句话,顿时引得全场的人,脸色大变。 童念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神更加凛冽。难怪他步步紧逼,不过是记恨着上次的事情?可她有什么错,难道只许他侮辱人,她就不能还击?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望着身边的妹妹,嘆了口气。 童念将所有的情绪掩藏起来,声音软下来,“韦少,今晚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代替她们给大家赔罪!” 弯腰捡起脚边的卡,童念脸色沉静的走过去,将卡再度推到他的面前,颇有深意道:“事情一件归一件,今晚的事情,到此为止!” 韦祁皓抬起头,盯着她明亮的眼眸,嘴角的笑容刺眼,“想要到此为止么?你做梦!” 这种软硬不吃的男人,最让人头疼。童念心里清楚,他就是故意刁难,为了上次的事情报復! 卯足一口气,童念抿着唇,乌黑的翦瞳直直盯着他,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将上半身倚进沙发里,韦祁皓低低一笑,将双臂展开,随意的搭在靠背上,那股天生的邪魅跃然尽显。 他菲薄的唇微勾,嘴角滑过一道残忍的弧度,“陪我睡一晚。” ------题外话------ 沉默的孩纸们要出来透气哦,看文的亲们也要记得收藏哈~~ 推荐完结文 推荐完结文《 豪华的卧室里,男人俊美的脸庞微侧,凉薄的唇贴紧她跳动的脉搏。 他优雅的抬起手,将那殷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射进她的体内,燃烧起炙热的欲望: “今晚,我们玩个刺激的游戏?” 她闭上眼睛,咬牙低语,“你是禽兽,是恶魔……” 他嘴角的笑意魅惑妖娆,“那就留在恶魔的身边,看你有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在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她把自己卖给他,落下终身无法洗去的污垢。 他无所不用其极,让她步步沦陷,最终陷入婚姻的牢笼。 她在寒冷如冰的婚姻中守望,等待着他厌倦的那一天。
第16页 “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离婚?你没有资格!” 他一次次的胁迫,将她逼入人生的死角。 终于她学会顺从听话,学会暗藏锋芒,学会心狠手辣。 “你心里的委屈,不管是谁给的,都交给我。” 可他却忘记,她心里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他刻下的,伤痕累累。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当他们都想要回头的时候,却发觉早已物是人非。 …… 推荐完 暗夜中,男人戏嚯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 昏暗的车厢里,她双目望着面前的男人,哑然低问:“乔先生,为什么要帮我们?”他冷峻邪佞的面容让她心底微颤,“我没有东西,能够回报你。” “席小姐!”男人嘴边的笑意展开,帅气逼人的脸庞微侧,冰冷的手指顺着她的领口缓缓而下,直到触上那滑腻的柔软,“怎么会没有呢?!” 挺直的背嵴倏然僵硬,她攥紧手中的化验报告,用力到指尖泛白,咬紧牙关低语:“成交!” * 一场与恶魔的交易,终结了她的所有。 带着他的烙印,她却想要坚强而活。 当命运安排他们再度相遇,她漠然相对,妄想全身而退。 而那邪佞的男子,却圈她入怀,兴致盎然的在她耳边低喃: “我想念你的味道……” * 曾经深爱的他说,命运让我们错失过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放你离开。 邪佞霸道的他说,我不怕你逃,只要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美好的痴恋,如今的纠缠,更有温柔悉心的默默呵护,要她如何抉择? 阴谋,背叛,利益,爱情。 究竟谁是谁的不可控制,抑或仅是一场情难自禁? 012 动怒 包厢中先是一阵安静,随后响起暧昧的口哨声。爱萋鴀鴀 童心听到这话,脸色也瞬间惨白,她转头望向姐姐,眼里的情绪复杂,有种说不清的神色。 大家都兴致勃勃想看好戏,一致将目光定格在当事人的脸上。 如果说不吃惊那是骗人的,可之前已经领教过他的恶劣,如今她竟然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童念目光如炬,望向他的眼神平和,“韦少,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废话!”韦祁皓瞥了她一眼,眼角的锋芒乍现,“谁和你开玩笑?” 他高高扬起下颚,望向她的眸色漠然,“一句话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堆积在心口的怒火,蹭的点燃,童念冷声道:“不答应。” 这样的要求,要她如何能答应?! 韦祁皓轻轻一笑,瞪着她倔强的脸,神情瞬间阴霾,“刚才没完的事情,你们继续!” 他一声令下,早就按耐不住的男人们,笑着起身,往角落走过去。 “姐——” 眼见走过来的平头男人,童心吓的脸色煞白,尤其看到他眼底的阴霾,更是全身瑟瑟发抖。她颤着声音喊叫:“不要过来!” 这些人原本只想找找乐子,也没想闹大,毕竟迷色这样的地方,不能玩的过分。可是童心那一巴掌,削了他的面子。这口气,是如何也不能咽下去的! 步步逼近的男人,让童心大惊失色,她哭着哀求道:“姐,救救我!求你看在叔叔的情面上,不要不管我啊!” 她的哭喊,让童念的心一紧,还是做不到心狠。 望着墙角的男人们,童念情急中触到手机,她拨出快捷键,那样本能的动作,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黑色的真皮沙发中,韦祁皓慵懒的坐着,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哼,嘴硬人更硬是吗?那本少爷就和你玩玩,看谁玩的过谁?! 顾不上多想,童念上前揪住平头男人的衣领,卯足一口气将他扯开。 男人吃痛,杀人一样的眼神瞪过来,抬手狠狠推开她,将她右肩撞到墙上,力气很大。 童念被一股大力推开,右手狠狠撞上墙面,手背立刻红肿,痛的蹙起眉头。 端着酒杯的手指一顿,韦祁皓眼角扫过她红肿的手背,眼里的神情变了变。 身边围拢着不少男人,童念生怕那两个女孩子吃亏,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眼角闪过一道寒光,转身走到茶几边,随手抄起酒瓶,对着平头男人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啊—— 玻璃酒瓶碎裂,男人一声惨叫。 她双眸中的凌厉气势充满震慑,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 伸手将两人护在身后,童念脸色清冷,她将瓶颈握在手中,用力到指尖泛白。 缓了口气,童念将手中的利器直指对面的男人,厉声道:“一定要把事情闹大,那咱们就一个也别想脱掉干系!我就不信,今天这里闹出人命,真会没人过问!” 全场响起一片抽气声,这小丫头,竟敢和韦三少叫板! 沙发中的男人,微仰着头,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心头滑过一丝异样。那感觉犹如三月里的春风,拂过心头,痒痒的。
第17页 韦祁皓抿着唇,眼见她平静的眸色,嘴角拉开一抹笑意。各式各样的女人,他见过很多,可敢用尖利的酒瓶对他挑衅的女人,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此时包厢门大开,走进来一道伟岸的身影。 “哎呦,今晚够热闹啊!”褚峻快步走进来,他锐利的眼神掠过众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童念一眼。 众人见到他来,热络的打招唿。平头男人额头渗出血来,已被人扶出去处理伤口。 童念见到他来,脸色倏然一暗,她丢掉手里的酒瓶,双手垂下去。 原本尴尬的气氛,得到缓解,褚峻挑眉扫了眼站在角落的三人,笑着指向童念,道:“那是我小妹妹,平时被家里宠坏了!” 他的话,让全场人脸色几变。褚家在聿沣市根基稳固,能劳烦褚少出来说话,那这人得是什么身份? “阿皓,”褚峻转头,言语把握的恰到好处:“今晚的事情,若是闹到家里,你耳边又要不得清净!” 韦祁皓端起酒杯,轻啜了口红酒,没有说话。韦家和褚家连着亲,褚峻又比他长几岁,两家的关系素来交好,这个情面,他不得不给。 童念抿唇低下头,望着发红的手背,心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不多时候,褚峻笑着站起来,与众人一番寒暄后,便走到童念面前,对着她使了个眼色,人已经走出去。 “站住——” 童念步子一僵,微微转头,只觉手机一松,转瞬已被他夺过去。 韦祁皓手指滑动,按下一串号码,等到兜里响起音乐声,才将手机塞回她的手里。他微微弯下腰,低头在她耳边,小声道:“童念,这个号码给我记好。我们之间的帐,慢慢算!” 他声音拿捏得宜,恰好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见。童念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快步离开。 包厢里很快喧闹起来,有人凑过来,不满的低语:“韦少,老四还在医院,事情就这么算了?” 听到这话,韦祁皓沉下脸,眼底阴霾一片,“他活该!敢动我的人,没砸死他都是命大!” 见他变脸,男人再也不敢吱声,暗地里抹汗。老四也是按照他的吩咐动手,可这小爷的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走出迷色,童念一眼就看到路边的身影,男人五官英俊,此时表情焦急,对着电话一直不停的吼叫。 “庭轩哥哥……”童心望见他,哭着跑过去。 温庭轩接到童念的简讯后,立时驱车赶来,找不到她们,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正在四处找关系,打探消息。 将童心搂在怀里,他俊逸的脸庞紧绷,忍不住用力抱紧。 “姐……”童心哽咽着从他怀里抬起头,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 童念心里有气,懒得和她说话,只对着温庭轩叮嘱道:“庭轩哥,送她们回家。” 温庭轩点点头,没有多问,很快将车子开走。 褚峻见事情办妥,也不再多话,只简单的嘱咐她几句话,随后便离开。 夜晚的微风拂动,童念看着等候的司机,心下一片怅然。见到褚峻时,她便已经猜测到什么。也对啊,凌靳扬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颓然的坐进车里,她揉揉酸疼的脑袋,瑟缩起双肩,顿生一股无力感。回到澜苑,绕过前楼时,她特意瞄了眼里面,见灯光明亮,紧绷的脸色才好转。 上到二楼,一路都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童念快步走进卧室,黑沉沉一片。 她伸手摸向开关,却不想脖颈中猝然被人勒紧,那股钳制在喉咙的力道狠戾,使她不能唿吸,灭顶的窒息感汹涌袭来。 ------题外话------ 啦啦啦,哥哥生气了哟,生气的孩子最容易干坏事!咳咳,你们懂滴~~ 013 狠狠惩罚 暗夜中,那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熠熠生辉,只是太过深邃,什么都窥视不到,只把人心看得发颤。爱萋鴀鴀 纤细的脖颈被一股大力钳住,童念唿吸不了,她惊惧的望向对面的男人,双手使劲拍打他的手背,但是半点作用也没有。 唿吸越来越急促,她喊不出声音,整个人被抵在门板上,更是挣扎不开。情急之中,她双手继续用力,想要板开他的手指,可她用尽全力,依旧不能撼动分毫。 在他狠戾的眼神中,童念手脚渐渐都失去力气,脑袋开始嗡嗡作响,胸腔更是因为缺氧而发疼。 眼前的视线模煳起来,她白皙的脸庞涨红,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瞬间的错觉中,她眼角滑过一抹笑,那笑容竟好比天边最亮的星,璀璨而又明亮。 男人阴沉的脸庞似有缓和,他抿着唇松开手指的力度,让她能够重新唿吸。 “咳咳——” 钳制的力道散去,童念勐然吸进氧气,咳嗽不止,白皙的脖颈中留下清晰的指痕,血色的红,妖娆刺目。 她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全身还在微微发抖。这样的刺激,让她一时间缓不过劲来,手脚也麻木的不能用力。 低头凝着她额头的冷汗,凌靳扬眯了眯眼睛,他沉着脸将她拽起来,眼里的神情阴霾:“原来你也怕死?” 抬手轻抚着她颈间的红色指痕,凌靳扬嘴角的笑意阴沉,“你敢英勇救人,可真了不起!怎么,在外面什么都不怕,现在怕了么?”
第18页 童念努力平復唿吸,让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她扬起头瞪着他的眼睛,声音沙哑,“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吗?” 顿了下,她冷冷笑起来,眼底迸发出彻骨的恨意:“如果不是你,我还真的尝不到那种滋味呢……” 凌靳扬抿着唇,下颚透出一股凛冽的弧度,他菲薄的唇微勾,声音不紧不慢,道:“既然尝过,那就要好好记着,这辈子也不许忘!” 这样刺耳的话,深深触动到童念,她惨白着脸抬起手,却被他轻松制止,把她后背抵上坚硬的门板。 “童念!” 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下来,他单手托起她的身体,捏住她的下颚,眼里的神情早已阴霾:“你很勇敢是不是?那好,我还真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勇敢?” 说话间,凌靳扬挥开大掌,一把扯开她身上的t恤,几下撕开,手指粗暴的往下而去。 童念怔住,完全没有防备,身上的衣衫都被他褪去,她颓然的伸手阻止,可任何作用都不起。 挣扎间,楼梯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那步步逼近的声音,让童念脸色大变,她惊恐的瞪大双眸,望向对面的男人,却只见他阴测测的笑,并不打算松手。 “念念!” 凌仲含笑站在门外,声音温和:“是你回来了吗?” 隔着一道门板,童念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敲门声带起的震颤,她咬着唇,脸色苍白,清澈的眼眸染满慌乱。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显然无所顾忌,他沉着脸往前迫近,在她微微失神的瞬间,强势的侵入。 “唔——” 身体倏然吃痛,让童念蹙起眉头,喉咙里卡着的声音要出不出,挤出的破碎呜咽,格外引人遐想。 门外,凌仲见她没有回答,不禁挑眉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爸爸进来看看你。”傍晚的时候,他看到童念心急火燎的跑出去,有些不放心。 脑袋“嗡”的一声响,童念只感觉全身窜起一股电流,脸颊的血色霎时褪尽。她颤着声音,慌忙开口:“爸爸,我没事。” 因为说话声太急,她胸口剧烈的起伏,大脑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就将房门锁上。 凌靳扬停住动作,鹰隼般的眼眸扫过她煞白的脸,嘴角的笑容凉薄。他勾唇笑了笑,再度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胸前,火热的舌肆意游走。 凌仲正要开门,可听到有门锁落下的声音,无奈的嘆了口气,道:“念念,你真的没事?” 童念大口喘着粗气,两鬓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仰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却只见他内敛的眼眸阴霾,猝不及防间,又朝着她身体深处狠狠撞了下,带着咬牙切齿的力度。 交缠的身体,分割不开,那种紧密相连的契合,似乎都要将人逼疯。 童念狠狠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异样的声音,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一趟。” 她的话,让凌靳扬轻声笑起来,他低下头,吻在她的锁骨上,落印下一个个暗红的印记。 听她说话的声音并无异常,凌仲紧蹙的眉头松开,他以为只是小孩子耍脾气,也没有深想,嘱咐她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走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童念暗暗吐了口气,她偏过头正要咬向覆在颈边的男人,可他早有预料,抬手攫住她的下颚,低头吻上她的唇。 唇上一片温热,随之而来的便是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童念挥舞着双臂想要挣开,可身体一下子腾空,男人将她抱起来,转身丢在床上。 “凌靳扬——” 童念怒极,一张小脸泛起红晕,双眼似乎能蹦出火光来。 对于她的愤恨,凌靳扬并没有发怒,他轻松将她压在身下,倾身覆上来。按住她挣扎的手脚,他眼里的神情逐渐狠戾,“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吗?” 他勐然一问,反倒让童念惊呆住,那一双乌黑的翦瞳,直直撞进他的眼底。 凌靳扬嘲弄的笑了笑,鹰隼般的眼眸轻眯,声音低沉,“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我上你的床,也没人敢在我面前多说一个不字!” 一口气卡在喉咙里,童念眼里的光亮暗淡下去,他说的不错,所有人都知道又如何?他是凌靳扬,凌家家族的掌权人,谁敢说他一个不字呢?!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这张俊颜,噙着濡湿的汗水,她无力再去挣扎,只能闭上眼睛,封住全身的感官,甚至将自己的灵魂都放空。 一夜难眠,她梦见小时候的家,那时候她有妈妈还有爸爸,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突然间,爸爸不见了,妈妈带着她来到一个新家,她哭着要爸爸,却被一个男人温柔的抱起来,擦干她的眼泪,告诉她,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唿—— 童念从梦里惊醒,她缓缓坐起身,一室光亮。昨晚的噩梦消散,满床的凌乱,让她疲惫的嘆了口气。 额头两边隐隐作痛,她伸手揉了揉,一下子想到什么,忙拿起床头柜的手机查看。昨晚在酒吧遇险的时候,她隐约记得自己拨出过一个号码。 滑开手机屏幕,当她看到通话记录中那个拨出的号码后,脸色霎时大变。
第19页 童念颤抖的握紧手机,双眼盯着那串号码,眼角逐渐一片湿热。曾经那双温柔的眼眸,已经不可能再出现,永远都不会。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记得收藏,放入书架后能够第一眼看到更新! 014 未婚妻 晨起的朝阳明媚,澜苑在绚烂的阳光中,分外耀眼,夺目宛如一颗宝石。爱萋鴀鴀 别墅客厅的顶部是天蓝色的彩绘,装饰着金色百合花的图案。沿着楼梯是整列白色雕花罗马柱,上面镶嵌精美的琉璃片,这样的排场全城只有凌家尊享,并没有之一。 半圆形的楼梯上走来一道伟岸的身影,男人俊美的脸庞天生魅惑,身上熨烫笔挺的黑色衬衫,配有一颗颗金灿灿的钮扣,精緻奢华。 凌靳扬来到客厅,看到金丝楠木的棋盘桌前,父亲一个人独自对弈。 “爸!”他低低一笑,快步走过去,在父亲身边坐下。 凌仲从棋盘中抬起头,看到身边的儿子,满眼都是笑容,“陪爸爸下盘棋,我们父子好久没有下过棋了。” 听到父亲的话,凌靳扬忙放下手里的西装外套,含笑执起白子,在棋盘中落定。他修长的手指捏住由玉石打磨而成的棋子,深邃的眼底闪过精光,再次落下一子,胸有成竹。 望着身边意气风发的儿子,凌仲发自心底展开笑脸,他目光温和,眼前不禁浮现出他童年时的模样。那时候,将他抱在怀里,牵着他胖乎乎的小手,教他背诵棋谱,那阵阵稚嫩的童声,好像还迴荡在耳边。可这一转眼,他的小靳扬已经长大成人,拥有着比他更加睿智和果敢的能力,足以帮他顶起一片天。 “儿子……”往事牵动起心绪,凌仲眉眼温柔,轻轻喊了他一声。 凌靳扬原本专注的盯着棋盘,听见父亲的声音抬起头,恰好看到他温柔的目光,“爸,只要有我在,你这一生的心血,绝对不会白费。” 凌氏集团,自从凌仲二十岁接手,歷经三十多年已能唿风唤雨。可这世间最让人无奈的事情,莫非生老病死,曾经凌氏家族的族长,如今也是垂暮之年。父子两人心意相通,无需多言便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凌仲欣慰的点点头,拍着儿子的手背,道:“靳扬,你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顺着落地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凌靳扬仰头望向父亲,只见他两鬓已有白髮,曾经顶天立地的父亲,终是抵不过岁月的侵袭。只是还好,他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他想要保护的人。 童念下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那对父子坐在棋盘桌前,厮杀正盛,伯仲难分。她没有去打搅,漠然的转身去用早餐。 独自用餐的速度很快,她皱眉喝了几口牛奶,便起身去上学。路过客厅的时候,似乎是凌仲险胜,爽朗的笑声溢出,格外引人注目。 童念没有细看,低头坐进司机的车子,离开别墅往学校而去。 距离毕业的日子将近,童念每天都在筹划着名将来的生活,按照目前的形势,她还会继续留在凌家,可她不愿意,不想再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这种被孤独感包围的生活,只有尝过的人才能体会。 课间的时候,尹陌跑到她的耳边八卦,童念无精打采的敷衍她。 “念念,你有心事?”尹陌虽然粗心,可也能看到她失神的模样。 童念深深嘆了口气,低声问她:“陌陌,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提起这个,尹陌脸上尽是笑意,“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同意让我玩两年,让我玩够了再回家里帮忙。” 童念撅着嘴戳她的脑袋,娇声道:“知道你幸福,可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尹家只有一对兄妹,尹陌自小就是全家人捧着长大的,自然娇贵。 被她这样一说,尹陌傻笑起来,也不敢还嘴。她揉了揉脑袋,忽然想到什么,声音低下去,“念念,你要在凌家人还心疼你的时候,给自己好好打算。” 童念眼神晦暗下去,她是有苦说不出,只能都压抑在心底深处。 司机将车开回别墅,她一路都在想着心事,下车后,豁然发觉凌靳扬的车子已经回来。按照往常的习惯,他很少在家用晚餐。 童念没有深想,迈步往别墅里走进去,远远迎接她的,依旧是瑞拉讨好的憨态。走到客厅的时候,她才发觉出气氛不对。 灯火通明的客厅中,童念站在玄关,她一眼扫过去,男人慵懒的坐在沙发里,双眼盯着新闻看,而在他身后的厨房中,传出来阵阵欢笑声。 心头微微动了下,她忍不住走进去,却见凌仲竟然带着围裙,动作不慎熟练的站在橱柜前,正与他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那女人一头栗色的捲髮,蓬松的垂到腰间,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搭配着她精緻的五官,即便是当红的明星,也远不及她的风姿。 童念认识她,或者说很熟悉,因为她就是凌靳扬的未婚妻,安家的长女,安昕。 她怔忪在原地,直到那人回过头来,“念念回来了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童念抿唇笑了笑,轻声问她。 安昕对着她眨了眨眼睛,俏脸狡黠:“刚下飞机不久,想要给你们个惊喜。”她笑着指向客厅的男人,道:“连靳扬我都没有告诉呢,他看见我的时候,吓了一跳!”
第20页 凌仲举着双手转过身,脸色温和:“念念,今晚爸爸亲自下厨,你去外面等着吃饭,这里有我和小昕足够了。” “好!”童念不再多话,迳自转身走出来,却恰好看到对面那道凌厉目光。那道灼人的视线只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很快便移开。 她不想理会,低头上楼,隐约还能听到安昕婉转好听的说话声。回到卧室,换上家居服后,她站在窗口发呆,直到佣人上来提醒用餐。 来到餐厅,丰盛的晚餐已摆上桌,腾腾冒着热气。平时凌仲极少亲自下厨,除非心情大好,才会摆弄下厨艺。 众人走到餐桌前入座,童念正要坐在她惯有的位置上,不想被人抢先占去。 “我想要挨着叔叔坐……”安昕调皮的抢了她的位置,伸手将她往对面推过去:“念念,你去挨着你哥坐吧!” 童念一怔,乌黑的翦瞳闪过什么,脸色霎时难看下来。 015 餐桌下的暧昧 餐厅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一点点铺陈开来,温暖舒适。爱萋鴀鴀 在这片昏暗的光影中,童念脸上的表情晦暗,她深深吸了口气,在大家含笑的眼神中,缓缓坐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凌仲喜欢热闹,如今看着孩子们都围在身边,不禁欢喜道:“爸爸最拿手的蒜蓉烧扇贝,你们都要好好尝尝。” 安昕笑着点点头,直接用手挑了个大的放到餐盘里,边吃边说道:“这半年啊,我最想的就是叔叔做的扇贝,梦里都要流口水呢!” 凌仲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忙不迭的夹起几个扇贝,放进她的餐盘里。 餐桌上的气氛霎时活跃起来,凌靳扬起身从酒柜中选了瓶红酒,目光温柔的问她:“82年的?” 安昕嘴边还沾着油渍,此时对他甜甜的笑,却是摇摇头,道:“今晚不喝拉菲,我要尝尝叔叔珍藏的茅台。” 有肉有酒才能算作宴席,凌仲喝不惯红酒,可他身体不好,平时凌靳扬都禁止他喝白酒。如今抓住机会,他自然笑的合不拢嘴,忙吩咐佣人去取酒。 今晚的气氛实在是好,凌靳扬也没有阻拦,笑着给自己斟上一杯红酒,难得脸色舒畅。 珍藏十多年的茅台酒,入口醇香,安昕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叔叔,您这酒可把我爸爸的比下去了,回头让他知道,酒虫子肯定会被勾起来的。” 说话间,她小口小口地抿着,竟然有些无所顾忌。 “慢点喝!”凌靳扬到底沉不住气,低声制止她:“你看看那度数,别喝那么勐。” 安昕撅着嘴瞥了他一眼,脸颊微红:“知道啦,我只喝这么一小杯嘛。”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笑眯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凌靳扬抿着唇笑了笑,伸手给她布菜,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安昕的性格一直活跃,她小嘴唧唧喳喳的说起来没完,别人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 望着桌上的菜,童念不紧不慢的低头用餐,她很少开口,偶尔附和下,只为自己不失礼貌就好。 凌仲对这个准儿媳一直都很满意,况且她留学归来,自然更让他欢喜。聿沣市有三大家族,其中以凌家为首,再次便是安家和权家。 凌家与安家这些年素来交好,凌家长孙凌承业娶了安昕的堂姐,而凌靳扬的未婚妻,便是这位安家长房长女,虽然长女不能继承家业,可她手里依旧持有安氏企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胃口差不多填饱,童念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表情索然无味。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她兴趣缺缺,只想着能不能先回房间,图个清静。 倏然,大腿间传来一阵酥麻感,童念脸色突变,她低下头,果然看到有一只手,游走在她的腿间。 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收紧,童念紧咬着唇,脸色煞白,心口的怒意翻涌。但她不敢有明显的挣动,只得将头望向他,眼神冷下来。 瞥见她怒视的目光,凌靳扬挑眉笑了笑,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灵活的手指继续滑动,竟然顺着她的短裤边沿探进去。 因为他的动作,童念整个后背都绷紧,她僵硬着身体,不敢乱动。只能将手垂下去,用力去拉他的手腕。 男人的手腕似铁,童念推不开,而他灵活的手指一路延伸,这种大胆的挑逗,让她招架不住,气得牙根痒痒。 这个混蛋!变态! 情急之下,她急忙併拢双腿,这突然的动作,让男人眼底染上一抹厉色。 凌靳扬淡淡勾唇,脸色并没有丝毫异样,他单手端起红酒轻啜一口,而后笑着俯下身,旁若无人的在她耳边低喃:“好紧!” 童念狠狠吸气,脸色忍不住涨红,她生怕表现出异常,只好仰头盯着他,抿唇笑了笑。 “你们说什么呢?”安昕看到他们相视而笑,忽然转头问道。 凌靳扬笑着耸耸肩,在童念发白的脸色中,淡然开口:“念念总是挑食。” 说话间,他还夹起一筷子菜,送到她的嘴边,同时掩藏在桌下的手指也在狠狠使力,“张开!” 轰—— 童念耳边嗡嗡的响,心里怒火翻滚,在外人看来真是哥哥宠溺妹妹,可只有她明白,这个男人简直无耻到极点!
第21页 卯足一口气,她再也顾不上其他,抬起鞋跟重重踩在他的脚面上。 “嘶——” 右脚吃痛,凌靳扬皱眉低叫一声,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缓缓笑道:“这个小东西,果然是被我惯坏了,竟敢对我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瑞拉就从桌子下面爬出来,呜咽呜咽的叫着。 安昕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拿起一个扇贝,丢到瑞拉的边上,低低叫它:“瑞拉……” 此刻的瑞拉顾不上看美女,它叼起香喷喷的扇贝,一路跑到院子里,美滋滋的吃东西去了。 众人一起闹笑,气氛重新又回到方才的欢快,童念藉机扒开他的爪子,不自觉的将身体朝着外侧挪了挪。 安昕看着对面的两人,笑而不语,那双黑亮的眼睛却闪过一抹精光。 用过晚饭,童念站在露天阳台远眺,望着漫天明亮的星星,她的双眸渐渐暗淡下去。 倏地,身边飘过来一阵浓烈的香水味道,她对这种刺鼻的气味敏感,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安昕笑着递给她一张纸巾,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道:“念念,你真是长大了!” 童念愣了愣,恰好看到安昕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绯红,明艷照人。她疏离的往后推开一步,漠然道:“你喝醉了。” 安昕惬意的眯起眼,笑了笑:“一点点。” 平常并不善于同人沟通,童念也不想勉强自己,简单和她寒暄几句话,便迈步离开。 眼见她走远,安昕缓缓转过身,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她抬起右手,眼底的神情阴霾,那样细嫩的肌肤,哪个男人都会喜欢吧?这当中自然也包含,凌靳扬。 ------题外话------ 哥哥的兴趣爱好,真是多啊,嗯哼~~ 016 纠缠 一晚的噩梦不断,童念早上起来,整个人无精打采。爱萋鴀鴀她收拾好下楼,走在楼梯间便听到从厨房里传来的说话声。 从她站的角度望过去,隐约能够看到那个男人,依靠在门边,正和里面的人说话,“容妈,都说过不要你回来,你怎么不听话?” 厨房中的老妇人,面容带笑,人看起来精神奕奕,“我可是答应过夫人的,要看着你结婚生子才能退休。你要是心疼容妈,就早点和安小姐把婚结了!”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迈步走进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容妈。 看到支票数字,容妈急忙摆摆手,沉声道:“少爷,你上次不是给过了吗?不能再要!” 见她一脸急色,凌靳扬嘴角微勾,笑道:“这是给你孙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望着一手带大的孩子,容妈眼眶微红,满心欣慰,没有再推辞,“谢谢少爷!” 凌靳扬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又低下头与她小声说话,两人语气间透出一股亲和。 童念迈步走下来,看到厨房的背影,喊了一句:“容妈!” 容妈转过头,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看,语气并不亲热:“小姐。” 似乎早就已经习惯她这样的态度,童念脸色如常,对于她的冷漠,毫不介意。 眼角的余光扫到对面的男人,童念抬起头,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内敛的目光直射过来,令她厌恶的避开。 凌靳扬望着她走开的背影,薄唇微勾,那双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容妈掌管凌家的琐事,她沉着的吩咐佣人们做事,神情冷峻,举手投足间充满威严。 早餐时,凌仲看到容妈回来,惊讶的笑道:“容妈,你这一回来,孩子们都很开心。” 听到他的话,容妈神情很平静,只微低下头,露出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容妈是凌靳扬的母亲带过来的老人,这几十年一直在凌家,所以她的地位,远比一般佣人要高出很多。 晚间下课,童念坐车回到家,刚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中坐着的人对她打招唿。 安昕将她拽到沙发里,拉到自己身边,“念念,今晚迷色有聚会,大家庆祝我回国,你也一起吧!” 童念脸色一僵,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凌仲已经转头,目光锁住她:“不要老闷在家里,年轻人就是要多出去玩玩!” 秀眉微微蹙起来,童念抿着唇犹豫,在看到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后,不得已点头。 傍晚时分,迷色外面停满各种顶级豪车,异常夺目。 来到二楼包厢,早就有人先来热场子,活跃好气氛,看到他们走进来,立刻响起口哨声。 “哎呦喂,二爷,二少奶奶到!” 众人兴致高昂的起闹,大家多是髮小,彼此都知根知底,玩笑起来也肆无忌惮,什么荤话都敢往外吐。 童念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她坐在沙发里侧,尽量距离那些人远点。无聊的拿出手机,低头玩游戏。 酒过三巡,有些人开始撒酒疯,借酒闹事:“小昕昕,这杯酒你必须干!” 安昕望着满身酒气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道:“再喝我就要醉了。” “醉了好啊,”男人眼底带笑,含煳不清:“美人醉了,才最招人疼嘛。”
第22页 凌靳扬忍不住笑起来,瞪了眼敬酒的男人,呵斥道:“你丫又灌多了,来这撒酒疯?” “看看吧,二爷心疼了。”男人仰头笑起来,又将酒杯推过来,“小昕昕,为了我们二爷,你也要喝。” 安昕被他们闹的头疼,笑着摇摇头,正要接过酒杯,去被身边的男人挡开,替她接过去。 “这杯酒我替她喝,”伸手端起酒杯,凌靳扬一口干掉,嘴角还隐隐带着笑意:“都安分点,别没事找事!” 安昕眼见他仰头灌掉红酒,忍不住笑起来,扬起红唇在他下颚亲了下,顿时引来一片尖锐的口哨声。 他们这些人平时闹归闹,可都有分寸,晓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童念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继续切水果,她手指滑来滑去,精神都集中在手机上,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你没时间了。” 眼看着一个冷冻没有切到,童念蹙眉抬起头,见到眼前的人后明显怔住。身边的人,虽然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泡泡裙,却衬得她肌肤如雪,而她只将黑髮梳成马尾,精緻的脸庞干净,不舍粉黛。 楚乔见她愣住,丝毫也不以为意,朝着她伸出手,“我叫楚乔,你叫什么?” 童念第一次见到她,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看到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忍不住回道:“童念。” 楚乔点了点头,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拿起她的手机,迳自拨号,“这是我的手机号,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对于她的直接,童念虽然不适应,可又不忍拒绝,便欣然同意。随后,两人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低声交谈起什么,似乎聊得很投机。 “说什么呢?”看到她们两人说话,权晏拓快步走过来,他在楚乔身边坐下,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童念看到走来的男人,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们两人是一起的。眼前的男人是权家的太子爷,他素来与凌靳扬关系交好,她在凌家见过几次。 只不过,权晏拓靠近后,童念敏锐的察觉出楚乔眼底的光彩,倏然暗淡下去,方才又说又笑的人,此时已经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多时候,楚乔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他温柔一笑,在她唇边轻吻,便搂着她先离开。 童念望着他们,在关门的瞬间,看到楚乔对她投来一抹笑容。只不过那抹笑似曾相识,竟然让她有种相知的错觉。 从迷色出来,已是深夜。司机将车开到安家,凌靳扬下车,亲自将微醉的安昕送进去。回去的路上,童念坐在车后座,感觉有些累。 “那个楚乔好像挺喜欢你?”凌靳扬松开领口,转头凝着她,道:“你可以和她多接触,阿拓难得见她能和谁说上话。” 听到他的话,童念眼神闪了闪,不禁想起楚乔,倒是没有反驳,将输入的号码保存好。 见她半天不开口,凌靳扬低低一笑,深邃的眼眸攫住她的侧脸。 望着窗外闪过的街灯,童念将头倚在车窗上,没有看他,“凌靳扬,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车后座的男人,深邃的眼眸微阖,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叩在膝间。那张俊美的脸庞,隐藏在暗影中,让人分辨不出情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上午一节大课后,童念刚出教室,兜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喂!”对方的口气很沖,她愣了下,那端的男人迳自开口:“我要见你。” 那股天生的霸道,顿时让童念反应过来,她冷笑了声,想要挂断电话,却听他的声音阴沉下来:“不许挂断!” 五指微收,童念沉着脸,低声问:“韦祁皓,你有完没完?” 韦祁皓轻轻一笑,张狂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有东西给你看,十分钟不见你人,后果自负。”随后他掐断电话。 原本不想理会,可想起他之前的种种,童念心有担忧,只好往他所在的西餐厅赶去。 017 撞见 凌氏集团的大厦,建造在聿沣市最繁华的路段,巍然林立的地标性建筑物,远远地便让人心生嚮往,情不自禁想要靠近,近距离的膜拜。爱萋鴀鴀 宽敞明亮的大厦门厅,走进来一道靓丽的身影,来人身穿纯手工剪裁的黑色小西装,头上戴一顶爵士帽,帽檐下遮掩的脸庞看不清。如果不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在任何人眼里,都会将她看作俊美的男子。 前台接待小姐见到走来的人,忍不住打量:“您是……” 安昕笑着将头顶的帽檐掀起,声音温和:“你好,我是安昕。” 前台小姐看清她的脸,先是愣了愣,而后反应过来,忙的将她请到专属电梯前,态度恭敬的让她直上到顶层。凌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谁人不知?谁又敢怠慢? 凌靳扬从会议室出来,脸色冷峻,他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倏然察觉出异样。空气中飘散的香水味道,让他好看的剑眉,轻轻动了下。 男人微微一笑,迈步往办公桌前走过去,黑色的转椅扭过来,里面坐着的人,眼角眉梢染满笑意,明亮的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走到宽大的桌边,双手环胸倪着她,眼里的兴味十足。 安昕慢慢站起身,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将脸靠近他的耳边,问:“好看吗?”
第23页 男人轻笑出声,内敛的双眸深邃,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微低下头,在她唇边落下一个轻吻,“好看。” 被他抱在怀里,安昕能触到他胸前结实的肌肉,她一双小手抚上他的胸膛,急切的想要探进去。 蓦地,凌靳扬按住她乱动的手,鹰隼般的双眸闪过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她嫣红的唇瓣,低喃道:“是你说要等到新婚夜的,怎么还勾引我?” 安昕靠在他的怀里,从她扬起的角度看过去,只见男人的眼底一片清冽,并无半点情慾。她嘴角勾起笑,手指再度圈上他的心口,“可我现在后悔了。” “呵呵……”凌靳扬低低一笑,顺势将她的手握入掌心,“小昕,你怎么了?” 察觉到他的动作,安昕脸颊的笑容僵了下,垂下脸道,“我们早点结婚吧。” 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凌靳扬盯着她的眼睛,薄唇微勾,“结婚的日子不是你妈特意找人算的吗?说是百年一遇的良辰吉日,如果改了,你妈妈会怎么样?” 听到他的问话,安昕不禁也皱起眉,她撅着嘴嘟囔一句,“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妈为什么还相信那些东西啊!” 眼见她皱巴巴的一张小脸,凌靳扬笑着揉揉她的头,将她拥入怀里,温柔道:“中午想吃什么?” 安昕低着头,眼底的神情暗了暗,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乖巧点头:“你决定。” 虽然安昕掩饰的很好,可表情细微处的异样,依旧被他扑捉到。她不说破,凌靳扬自然也不会挑明,他笑而不语,牵着她的手,大步离开。 赶到西餐厅的时候,童念脸颊微红,额头溢出一层薄汗。她几乎不用刻意寻找,一眼就看到坐在远处的男人。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她沉着脸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 有服务生拿着水单过来,童念看都没有看,冷声道:“不用了。” 对于她清冷的态度,韦祁皓只是抿唇笑了笑,并没有恼怒。 “说吧,让我看什么东西?”童念正襟危坐,目光炯然的瞅着他,口气不善。 韦祁皓从怀里拿出手机,他点开一段视频播放,递给她,语气傲慢:“慢慢看。” 盯着那段视频,童念脸色几变,视频里是用酒瓶伤人的画面,但伤人的是她啊,怎么变成童心呢? 将视频掐断,童念将手机推回去,嘴角的笑容凛冽,“你这是伪造证据!” “你说对了,这就是伪造的。”韦祁皓点头,狭长的桃花眼轻眯:“可伪造的又怎么样?这东西我说是真的,没人敢说是假的!” 童念秀眉紧蹙,俏脸霎时染上怒意,原以为这人只是张狂霸道,却不想还如此卑鄙! “事情总能查清楚。”忍住心底翻涌的怒意,童念漠然的开口。就算他有权势通天,难道还真能指鹿为马? 韦祁皓早就料想她会这么说,薄唇微扬,嗤笑道:“好气魄啊!你有凌家护着,但是总有人找不到靠山吧,动不了你,我还不能捏死他们吗?” 心狠狠颤了下,童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才发觉对方是有备而来,显然摸清楚她的底。 “韦祁皓,你想要怎么样?”深深吸了口气,童念全身戒备的问他。 眼见她脸色大变,韦祁皓抿唇而笑,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我也不难为你,我们约会十次,次数满了,从此两清!” 约会? 童念心底一阵恶寒,俏脸表现出明显的厌恶,脸色更加难看几分。 瞥见她眼底的眸色,韦祁皓手指轻叩在桌面,语气轻蔑,“放心,我不会用强的!” “你说的话,我不相信。”童念盯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的直言。 “童念!”韦祁皓脸色咻的一沉,好看的剑眉蹙起,“本少爷说一不二!” 对于他这样的男人,童念多少也有些了解,不过是自小一切顺遂,从没被人甩过脸色。如今在她身上吃亏,总要想法子讨回来而已。 童念暗暗嘆了口气,又怕这次拒绝,他还要刁难其他,索性一次解决,“成交!” 终于见她应允,韦祁皓眼角一挑,心头连连冷笑,他就不相信约会十次,他睡不到她! 原本想要离开,可韦祁皓非说从这次就算作约会的第一次,童念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留下吃午餐。 服务生将牛排端上来,韦祁皓把自己的那份推到她的面前,吩咐道:“给我切好。” 童念咬牙瞪着他,见他桀骜的神情后,终是忍下这口气,低头切牛排。 从西餐厅的大门外,走进来两人。安昕伸手挽着身边的男人,娇声在他耳边低喃,语态甚为亲密。 眼角的余光扫到前方的人影,安昕微微愣住,而后笑着指过去:“靳扬,那是念念吧?” 凌靳扬转头看过去,只见临窗的餐桌边,童念眉眼温柔,她将切好的牛排推给对面的男人,两人又低声说着什么。 男人深邃的眼眸眯了眯,那张俊脸看不出喜怒,他什么话都没说,拉起安昕走去包间用餐。 午餐堆积在胃里,好像没有消化,童念一下午都皱着眉头,感觉胃难受。想起韦祁皓那张跋扈的臭脸,她心头就火大。
第24页 下课后,司机如常来接,她坐在车后座,忍不住眯上眼睛养神。不多时候,等她再度睁开眼眸,却发觉并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望着车窗外清冷的道路,童念脸色微变。 司机头也没回,脸色如常,道:“少爷吩咐的。” 这句话,让童念心头大骇,她伸手按住胃,只感觉一阵阵的疼,手脚发冷。 一栋独立别墅外,童念望着眼前的景物,脸色煞白,全身汗毛孔直立起来。这个地方,是她一生的梦魇,永远都挥之不去。 走进大门,庭院的露天泳池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水中,游动着一抹健硕的身影。 凌靳扬从水中抬起头,利落的短髮滴着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胸膛蜿蜒而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眸直射过来,霎时让她头皮发麻。 身后砰的一声响,别墅大门紧闭,整栋房子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题外话------ 哥哥又生气啦,哇咔咔~~ 看文的亲们记得收藏,大家都不许潜水,收藏留言才是好孩纸! 018 折磨 碧光粼粼的池水中,男人颀长的身形健硕,他站在泳池边,露出的胸肌结实紧绷,流淌的水滴顺势滑过他壁垒分明的六块腹肌,引人无限遐想。爱萋鴀鴀 童念侷促的收回目光,微红着脸低下头,不再去看那让人怦然心动的画面。这个男人天生一副好资本,他身上具备的东西,样样都是顶尖的,都是不能被超越的。 身处在这里,童念心头慌乱,她低着头,声音发颤:“我要回家。” “家?”凌靳扬挑眉盯着她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你不是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吗?” 听到他的质问,童念眼神暗了暗,情不自禁抿紧唇,她没有抬头,将视线落在脚下。 “过来——” 男人的声音很冷,不容拒绝的命令。 身后并无退路,童念心知惹怒他的后果,只能耐着性子,迈步朝着泳池走过去。 双脚站在泳池的边沿,白色的鹅卵石一颗颗饱满,散发着莹润的光泽。童念低着头,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水面,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将长裙揉出褶皱。 凌靳扬一个纵身游过去,在靠近岸边的瞬间浮出水面,他长臂伸出,一把将岸边的人拉入水里。 扑通—— 童念落入水中,口鼻被池水淹没,灌入一大口,咳嗽不止。她微微喘口气,却感觉腰间有一股大力传来,转眼间她已被拖入深水区,池水的深度足以让她灭顶。 她并不算会游泳,只是有人教导的时候,能够扑腾几下的水平。如今双脚踩空,顿生一股惧怕。 “啊!” 眼看着身体下坠,童念慌张的尖叫一声,身体本能的反应快过大脑,她张开双臂,搂住身边的男人,两条胳膊死死勾住他的脖颈,不肯松手。 虽然抓住救命稻草,可男人显然不想让她如愿,他不加援手,只冷冷看着她。他高大的身躯具备优势,对他未有丝毫影响。 肌肤浸在水中,滑不熘手很难攀住,童念心里本来就怕,如今双臂使不出力气,眼看着吊在他脖颈中的双手就要松开。 仰头瞥着他眼底的漠然,童念紧咬着唇,乌黑的眼眸撞进那双深邃的眸里,让她整颗心倏然紧了下。她急忙别开视线,却不想低头望见水下的一幕,立刻大惊失色。 男人有力的双腿分开,稳健的踩在泳池底部,可他全身一丝不挂,没有穿泳裤,竟然大刺刺的裸泳。 童念扫了眼,脸颊腾地蹿红,交缠的双手一阵无力,她来不及惊唿,身体便已下沉,清澈的池水瞬间将她淹没。 口鼻灌入池水,唿吸不能,随着她张嘴的间隙蹿到肺里。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死亡感觉,正在一点点将她侵蚀。 凌靳扬冷峻的脸庞阴沉,他眼看着水面浮起海藻般的黑髮,内敛的双眸动了动,抿着唇潜下水,将逐渐下沉的人抱住,轻松托出水面。 童念肺里入水使得唿吸阻滞,凌靳扬将她带到岸边,左臂横亘着让她面朝下,右手恰到好处的力度勐击后背,不过拍了几下,就听到她“哇”的一声,将水吐出来。 连着吐出几口水,童念总算可以唿吸,她不停的咳嗽,脸颊一片惨白。眼前的事物还来不及看清,身子就被他拖到岸边,后背抵上坚硬的池沿。 伸手攫住她精緻的下巴,凌靳扬低下头,内敛的双眸深深的望着她,透着凛冽的寒意。此时的她,长发湿透,一缕缕贴在两颊,整张脸因为缺氧而煞白,那双黑亮的眸噙着水光,潋滟一片,不经意间撩拨人的心弦。 凌靳扬眯了眯眸子,盯着她清澈的眼眸,薄唇紧抿:“我说过的话,你记不住是不是?告诉你,不该动的心思别动,可你非要挑战我的底线,是吗?!” 经过方才的折腾,童念手脚无力,她胸腔难受,胃也渐渐揪疼。卯足一口气,她沉声问他:“我为什么要遵守你的底线?!你以为你是谁?” 顿了下,她嘴角泛起冷笑,吼道:“凌靳扬,你没权决定我的人生!” 空旷的庭院中,她厉呵的声音扩散开来,凌靳扬脸色阴沉,眼角闪过一抹狂狷,他勐然伸手揪住她身上的长裙,刺啦一声撕开,毫不留情。
第25页 “不要!” 全身一片冰凉,童念惊叫,但是身体使不出力气,根本抵挡不住他的动作。 蔚蓝的水面上,漂浮着衣衫的碎片,纯白色的内衣,随着涌动的池水,一波波荡漾而去。 蜷缩的身体,被男人大肆撑开,童念手脚并用不停的挣扎,可他只用一手便将她制住,她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全身因为过度的挣扎,泛起一片绯色。 直到力气耗尽,她才垂下手脚,狠狠瞪着他的脸,真想要将他咬死。可男人不给她这个机会,轻松的把她置于身下,动作汹涌,带着不可宣洩的怒意。 “唔!” 童念吃疼,贝齿咬着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勐烈的侵占,让她胃里更加翻搅,难受的就要吐出来。 凌靳扬凝着她苍白的脸,疯狂的动作终于有所收敛,他低下头,大掌扣住她的脖颈,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深深吸允。 唇上气息绵长的吻,终于将她仅存的体力耗尽,童念眼神迷离,只感觉全身都痛,脑袋更是昏沉沉的眩晕。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响在耳边:“以后再敢***惹我生气,弄不死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童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澜苑的卧室。躺在柔软的床上,她轻轻动了下身体,酸痛的倒吸一口气。 来不及分辨什么,她只感觉喉咙中似火烧,整个人也滚烫的犹如火球。眼皮再度重重的合上,她悽然的勾起嘴角,心想这次真的生病了。 ------题外话------ 推荐挚友红文,偶家圣妖《假爱真做》,超级好看!连结在简介下面。 她叫傅染,他叫明成佑。佑染,有染… 明三少说,他们的名字相配的如此销魂,不做点有染的事,简直是暴殄天物。 傅染轻扬下巴看着男人压到她身上,她嘴角点缀了笑意,“我不是处女,你要不要?” 她自己都觉得,她有一颗比石头更硬的心,在她眼里,他只是风流成性的明三少。 019 噩梦 这一觉,童念似乎睡了很久。爱萋鴀鴀在梦里,她又回到小时候,父母都在身边。每晚用过晚饭,他们一家三口,手牵着手散步,她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开心的在父母中间蹦蹦跳跳。每一次看着她,爸爸都会牵起妈妈的手,两人一起露出宠溺的笑脸。 眼角滑过一串热泪,童念哭着醒过来,睁开眼睛已经是两天后。高烧引起轻微肺部感染,家庭医生来给她输液,足足输了两天情况才好转。 自从妈妈去世后,她很少生病,这次发烧退热后,好像一直病泱泱的,精神不怎么好。凌仲怕她恢復的不好,不让她去上课,给她请了十天病假,吩咐佣人们小心照顾。 在床上躺了三天,童念身体渐渐好转,高烧虽然退掉,可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用过早饭后,她依旧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直到佣人进来,说是尹陌来家里看她,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尹陌手里提着水果篮,随手递给佣人,快步走过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还发烧吗?” “好了。”童念抿唇笑了笑,脸色依旧苍白。 见她体温正常,尹陌松了口气,忍不住揶揄道:“这样的天气,只有你才会发烧!” 童念脸色微微一变,垂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你哥呢?”尹陌自从进屋,眼睛就一直不停的瞄着,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提起那个男人,童念脸色一沉,不禁转过头,闷声道:“不知道。”自从她生病,这几天都没有见过他。 “哎……”尹陌嘆气,脸上满是失落:“他就那么忙吗?怎么我每次来,都见不到他!”她之前来凌家玩过几次,可都没有正面见过偶像,为此郁闷不已。 童念瞥了她一眼,将面前的草莓递过去,呵斥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看他?” 看到她不悦的脸色,尹陌忙的扬起笑脸,谄媚道:“当然是看你哈,你是我最爱的念念耶!” 虽然心情低落,但有尹陌的说笑,童念轻松很多。 用过些水果,尹陌又不老实的东瞅西看,十足的好奇宝宝。她跑到梳妆镜前,伸手拿起一瓶香水,放在鼻尖轻嗅,立时眉开眼笑。 “这就是你平时用的香水吧?”尹陌抬手轻抚着瓶身,只见水晶透明的顶部雕刻着一朵茉莉花,惟妙惟肖,让人爱不释手。 童念挑眉看了看,神情漠然:“是。” “真好闻!”尹陌再度嗅了嗅,眼底都是笑意:“为什么市面上没有卖的呢?” 她的问话,让童念眼神一暗,声音低下去,“那是凌靳扬专门找人调配的,外面不卖!” “呜呜!”尹陌回身瞪着她,眼底都是羡慕:“你哥对你可真好!” 在外人眼里,凌氏集团的总裁,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当真爱护有加。可有谁知道,她过得是怎么样的日子?! 收敛起心底的酸涩,童念笑着敷衍道:“我还有一瓶没用,你拿去吧。” 听到这话,尹陌忙不迭的点头,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下:“童念,我爱你!”
第26页 童念被她弄的一身鸡皮疙瘩,皱着眉头叮嘱,“这香水来我家的时候不要用,知道吗?” “好的,”尹陌一个劲的点头,反应过来后又不解,“可是,为什么啊?” 没办法和她解释这么多,童念只是郑重其事道:“不要问了,记住我的话就行。” 得到心爱之物,尹陌自然满足,也就不再追问。两人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聊天,又说又笑,倒是将童念心底的阴霾驱散。 将头靠在童念的肩膀上,尹陌瞥见她消瘦的脸庞,忍不住担忧道:“念念,你生病让我担心好几天,我害怕你又像大一那年,忽然就消失三个月呢!” 倏地,童念脸色大变,她惨白着脸低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虽然她极力控制,但全身还是瑟瑟发抖。 察觉出她的异样,尹陌还以为是她身体虚,也没多问,又小坐一会儿,便带着香水离开。 远方夕阳垂落,晕染开漫天的荼蘼,映衬的整片天边都是艷丽之色。将身体缩进沙发里,童念双手抱肩,巴掌大的脸枕在双膝上,明亮的双眸蒙上一层薄雾,黯淡无光。 凝着将落的残阳,童念呆呆坐着,动也不动。她翦瞳中染满恐惧,那满天的绯色,看在她的眼底,刺目异常。 入夜,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回澜苑,男人将车停好,迈步回到别墅。 容妈还在给他等门,见他回来后,忙的去准备宵夜,却被凌靳扬赶回去休息。他一路走回房间,经过隔壁时,蓦然停下脚步,推门走进去。 凌靳扬弯腰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沉睡的人。黑夜中,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眸,睿智闪亮,却又浩瀚如海,让人无法窥视。 不多时候,他沉着脸起身,大步离开。 后半夜的时候,风云变化,闪电夹杂着惊雷狂风,席捲而来。 轰隆隆—— 天空滑过一道闪电,将黑幕撕裂,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落下。 躺在床上的女子,秀眉紧蹙,身体不安的扭动着,似乎挣扎着想要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啊——” 童念抱着头坐起来,尖叫一声,可她的声音很快被惊雷掩盖,消失无踪。双手揪住被子,眼前浮现的都是噩梦般的画面,她哑着嗓子喊不出声来。 汗湿的黑髮贴在两颊,童念颤抖的想要下床,可手脚使不出力气,半点也移动不了。她抬手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豁然看到窗外闪过一抹身影。 那道黑影动作迅速的从窗口翻进来,童念长大嘴巴正要尖叫,却被那人搂在怀里,“是我!” 耳边的声音,让童念惊惧的抬起头,他冷峻的脸庞噙着冰冷的雨水,正顺着锋锐的下颚,流淌下来,胸口的睡衣湿了大片。 凌靳扬见她脸色煞白,忙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做噩梦了吗?” 嗅着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童念心头五味杂陈,她没力气挣扎,只把头缩在他的心口,许久后才低声喃喃:“我梦见他了……” 拥着她的手臂倏然收紧,凌靳扬菲薄的唇紧绷,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 眼角溢出一股酸涩,童念咬着唇,哽咽道:“凌靳扬,我恨你!” 窗外疾风骤雨,倾盆大雨密集灌下,连成大片的雨幕,将整个天际笼罩在阴云之中。 凌靳扬上半身靠在床头,神情平静,他宽大的手掌,一下下轻抚着怀里的人,动作难得的温柔细腻。 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童念逐渐安静下来,全身巨大的疲惫感汹涌袭来,让她缓缓闭上眼睛,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听不真切。 见她睡熟,凌靳扬才倾身躺下来,依旧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里。半响,他低下头,深邃的目光复杂,抱着她相拥而眠。 ------题外话------ 亲们看文要记得“放入书架”,更新会在书架第一时间显示出来。 020 不得安宁 人在生病的时候,身心格外脆弱,童念自然也不例外。爱萋鴀鴀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枕畔空无一人,触手的温度冰冷,让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否只是错觉。 睡意全无的走到窗口,童念低下头,只见白色的窗沿边,有片黑色的鞋印,她用手指摸了摸,看到指尖的污渍,这才肯定昨晚的相拥并非梦境。 昨晚的一场骤雨,将天空洗涤的分外晴朗。晨曦的朝阳,把童念苍白的脸色渲染上一抹绯红。 既然凌仲给她请了病假,她也不想整天都窝在这个家里,如今能够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只有一个。 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和随身的物品,童念拿着轻巧的行李包下楼。她给凌仲写好一张字条,嘱咐佣人交託,随后不顾司机的阻拦,独自离开别墅。 许久都不曾坐过拥挤的长途车,看着身边喧闹的人群,童念心情豁然开朗。她坐上早班车,直奔小镇。 两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远,童念下车后,深深吸了口气,只觉那口氧气直通到肺里。城郊的空气果然清新。 抬手看了眼腕錶,童念提着行李,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外,院门没有锁,她轻轻推开门,慢步走进去。 小院里,整齐的盖着三间房,空出的地方被整理出来,一部分种上玉兰花,还有一部分种了些瓜菜,都是平时食用的品种。
第27页 院中央有一抹人影,正忙着清扫昨晚暴雨留下的雨水,她微微低着头,虽然只露着侧脸,却依旧看得出面容清秀。 “不许动——” 童念悄悄走过去,调皮的捂住她的眼睛,故意粗着嗓子问:“猜猜我是谁?” 阮妍轻轻笑起来,抬手抚上她的手背轻拍,道:“你这孩子,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伸手搂住她的脖子,童念美滋滋的笑,撒娇道:“小姨,人家想要给你个惊喜嘛!” 看到外甥女,阮妍心里欢喜,可她并不善于表达情绪,只是盯着童念的脸色看,“你生病了?” “没事,有点发烧。”童念不想让小姨担心,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 由于她来的突然,阮妍顾不上准备别的,忙的将早饭热好,顺便煮两个鸡蛋端到桌上。 将鸡蛋剥皮放到她的碗里,阮妍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念念,出了什么事情吗?” 童念嘴里咬着鸡蛋,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撅着小嘴道:“小姨啊,你说你要不要这么明察秋毫?人家不能有点隐私吗?” 阮妍淡淡一笑,眼角不经意的流露出宠溺,这孩子从小要强,自从姐姐去世后,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虽然凌家一直很关照,但她总是不放心的。 见她不想说,阮妍也没有深问,她吃好早餐,掏出一套钥匙:“我今天的课要到下午,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你自己煮着吃。” 顿了下,她又掏出一些钱,递给童念:“吃过午饭去超市买些东西,小姨晚上回来给你做!” “好的!”童念一个劲的点头,眼眉弯弯的笑开。 望着她调皮的模样,阮妍笑了笑,拿起皮包出门。她在镇上的中学教美术,虽然工资不高,却是自己的兴趣。 …… 蓝调咖啡厅,北欧风格的设计,搭配上奢华的装饰,足以衬托出这里的格调。 巨大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张舒适的沙发。透明玻璃窗外是碧海蓝天,人坐进柔软的沙发里,顿时有种陷入云端的错觉。 安昕端着马克杯,惬意的品尝着她带回来的咖啡豆,转头问身边的人:“味道怎么样?” 听到她的问话,安雅撇撇嘴,“不怎么样,好苦!” 这么好的咖啡豆,到她嘴里只落下好苦两个字,安昕不禁嘆口气,这品味果然是不同的。 喝不惯那苦巴巴的东西,安雅找来服务员,又点了杯橙汁,她勐吸一口,这才缓解掉嘴里的苦味。 “姐!”安昕转头盯着她看,忍不住问道:“你都结婚几年了,怎么不要孩子?” 安雅脸色一变,嘴角滑过冷笑:“孩子?我敢要吗?!现在没有孩子,凌承业每天都玩到半夜才回家,如果我怀孕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肆无忌惮呢!” 手指扶着杯沿,安昕眉头蹙了蹙,沉声道:“那你当初还嫁给他?” 喝了口果汁,安雅抿唇笑了笑,俏脸闪过一片失落:“昕昕,咱们周围的这些男人们,哪个不是依仗家世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有谁是对妻子忠贞的吗?女人这辈子总要嫁人,就算不是凌承业,别的男人也一个德行!” 堂姐的话,似乎对安昕有所触动,她将脸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不多时候,安雅往她身边坐过来,低声道:“凌靳扬和童念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安昕抿唇轻笑,明亮的眼眸眯了眯:“姐,你都说男人是一个德行,这几年我不在他身边,总会有人钻空子的。与其让我费心查,还不如是我了解的。” “也对……”安雅蹙眉,语气阴沉下来:“但是那丫头能在凌靳扬身边这么久,不简单啊!” “她当然不简单!”安昕秀眉紧蹙,精緻的脸庞染满厉色,“可她有多不简单,也休想抢我的老公!” 握着杯沿的手指狠狠收紧,安昕白皙的脸颊阴霾,从她眼底迸发出来的凉意,似乎将窗外的骄阳都镀上一层寒气。 …… 用过午饭,童念将屋子里外都收拾干净,又把自己要住的小屋也规整好,这才拿起包出门,去超市採购。 从小院出来,步行二十分钟便是超市。童念身心放松,迈步走在海岸边,望向远处蔚蓝的海水,心底深处堆积的那些沉闷,似乎都随着天空的白云飘远。 来到超市的时候,并不是很多人,童念选些新鲜的肉,又买了一条鱼,还有她爱吃的草莓。最后走到干果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拿些零食吃。 那些东西她在凌家很少能见到,家里没人吃,自然也不会有人想到她喜欢。 从超市出来,童念双手提着袋子,她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心情愉悦的往回走。 快到小院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围拢很多人。她心里好奇,也跑过去看,只见众人围着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窃窃私语。这样的小地方,很少见到如此名贵的车,她正要转身,忽然发觉哪里不对劲,细看那车牌号,顿时黑了脸。 童念脸色一变,大步往院子里走,果真见到站在小姨身边的男人,俊脸带笑,此时正神态自若的谈笑风生。
第28页 她挑眉看过去,却只看到凌靳扬一双含笑的眼睛,深邃明亮。 “你回来了?”眼见她脸色不对,凌靳扬笑着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东西,温柔道:“累不累?” 童念抬头狠狠瞪着他,心头怒意翻滚,这个男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她到哪里都不得安宁? ------题外话------ 好多的霸王啊,呜呜呜,好桑心~~~ 021 耍无赖 晚饭摆上桌的时候,平静的小院热闹起来。爱萋鴀鴀不大的圆桌前,男人大刺刺的坐着,举止随意,完全一副放松的模样。 “靳扬,这些菜合你的口味吗?”阮妍笑着给他布菜,神态颇为热情。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很礼貌的点头:“小姨,您的手艺很好。”顿了下,他也拿起筷子,殷勤道:“小姨,您也吃,不要总招唿我,咱们也不是外人!” 阮妍温柔的笑起来,望向他的眼神微有深意。对于他的印象不错,而且这几年童念在凌家,也一直多亏他们父子照顾。 边上的童念低着头,全身涌起一股恶寒。那个男人一口一个小姨叫着,还说咱们不是外人?真是可笑啊! 谁是你小姨,谁又和你不是外人?拜託,你姓凌,我姓童好不好,怎么可能不是外人?! “你怎么不吃?”耳边响起一声低问,童念咻的抬起头,恰好看到他温柔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底闪闪发光,看得她差点被吸附进去。 童念急忙别开视线,不自然的挽起碎发,没好气道:“吃啊,谁说我不吃?!”说话间,她赌气的夹起两个鸡腿,放进自己碗里。 看到她那副模样,凌靳扬忍不住笑起来,又夹起一些青菜放到她的碗里,语气宠溺:“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咳咳——” 童念一口气卡在喉咙中,终于被呛到。哇靠,这男人变脸可真快,眼见他摇身一变,化身为温柔慈爱的兄长! 这个混蛋,果然是演技派的! 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凌靳扬低低一笑,柔声道:“你啊,总是让人操心!” 童念真心无语了,她咳嗽的直喘大气,忍不住在心里咒骂。她什么时候要他操心啊?! 原本的好胃口,都被他给搅和没了。童念素来食量不大,郁闷过后自然吃的更少,她用筷子戳着碗里剩下的鸡腿,又在心里狠狠咒骂。 好好的一顿晚餐,全让他给破坏掉,这男人真是太可恨! 见她都快把鸡腿戳烂,凌靳扬剑眉微挑,伸筷子从她碗里夹过鸡腿,他笑着放到自己的碗中:“吃不下了吧?从小就这臭毛病,眼大肚子小!” “你!” 童念终于忍无可忍,狠狠拍桌子站起来,却在看到小姨满脸的诧异后,硬生生忍住,“我吃饱了。”她气沖沖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跑去院里乘凉。 玉兰树下,童念坐在摇椅中,手里捏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往嘴里塞。她盯着手机里下载的电影看,满心舒畅。 身边不时传来欢笑声,童念挑眉看过去,嘴角溢出嗤笑。外公以前经营酒庄,自然有酿酒的好本事,而小姨甚得真传。凌靳扬敢和小姨喝酒,那是绝对喝不过的! 晚饭后,童念被小姨勒令去收拾客房,因为小院不大,平时也没什么人来,除去特意给童念预留的一处房间外,余下的那间客房长久没人居住。 童念跪在床边换被单,抬眼见坐在院子里望天的男人,心头火大,手下的动作使劲,一脸不高兴。 将房间整理好,她沉着脸离开,看也不看他。 男人虽然并未抬眸,但眼角的余光还是能看到她满身的怒火,他菲薄的唇勾了勾,俊脸的神情温和安逸。 自从母亲去世后,童念每年暑假的时候,都要来阮妍家小住。她今年提前回来,让小姨心里感觉出异样。 经不住阮妍锐利的目光,童念心虚的找藉口离开,躲回自己的房间去。她躺在床上,心情忽又沉闷下来。原是想来看看小姨散心,这可倒好,没散心反倒又添堵。 不大的小床上,童念翻来覆去睡不着,皱着眉心情烦躁。放在桌上的手机,偏巧叫起来:“来简讯了啊,爱看不看……” 她怒气腾腾的拿过手机,滑开屏幕,只看到两个字,过来。 瞪着那条嚣张的简讯,童念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删除。她将手机丢在桌上,蒙上被子睡觉。 然而,就在她将要睡熟之际,手机再度响起来,吓了她一跳。她咬牙查看,简讯内容让她脸色大变:你不来,我过去。 童念攥着手机腾的坐起来,心头怒火翻涌,可又生怕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眼见小姨的卧室黑灯,童念松了口气,迅速的推门跑过去。 “凌靳扬,你疯了吗?!” 将房门关好,童念脸色阴沉,压低声音质问他。 男人单手枕着胳膊,看到她气红的一张小脸,勐然起身将她拥入怀里,转眼压在身下:“我不习惯一个人睡在陌生的地方。” 童念挑眉盯着他,只见他墨黑的瞳仁蹭蹭发亮,她心底一沉,暗想这男人恐怕是喝多了。 这个男人清醒的时候,她都说不过他,更何况是醉酒?
第29页 童念不想浪费口舌,伸手推他:“这里不是凌家,由不得你胡闹。” 凌靳扬笑而不语,长臂将她箍在怀里,随她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轻嗅着那阵阵茉莉花香,紧蹙的眉头逐渐松开。 挣扎许久,童念已经微微出汗,她正要再动,双腿间抵上一股僵硬,瞬间让她安静下来。 男人的手,顺着睡衣边沿探进去,童念脸色一白,忙的阻止:“不许——” 凌靳扬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他低下头,望着她眼底的惊恐,突然吻住她的唇,将那呜咽的声音都含在唇齿间。 唇上一片温热,童念想要用牙咬他,却被他捏住两颊,使不出力气。她脸颊憋得通红,手脚动弹不得。 也许是因为酒醉的关系,今晚他覆下来的重量很重,压的她很难唿吸。 直到她唿吸不畅,男人才勉强抬起头,他鹰隼般的目光深沉,紧紧盯着身下的人,胸口剧烈的喘息。 童念刚刚缓了口气,不想缠在腰间的手臂再度收紧,她愤怒的扬起头,却见凌靳扬俯下脸,在她耳边轻问:“你有套吗?” 闻言,童念一口气憋在心口,整张脸彻底黑沉。 ------题外话------ 呜呜呜,来大姨妈还发烧,偶好悲催啊! 022 谈判 耳边一片热气,他的话滚烫浇在心头,童念脸色蓦地涨红,一双杏目圆瞪。爱萋鴀鴀她盯着眼前这张邪魅的脸庞,压低声音吼道:“凌靳扬,你怎么不去死?!” 男人浅笑出声,凝着她染怒的小脸,薄唇微勾:“我死了你怎么办?要和我一起死?!” 童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想如果他死了,她放鞭炮还来不及呢!可她并未说破,只是别开脸,不去看他。 眼见她眼底滑过一抹笑意,凌靳扬即使不问,也能隐约猜到她心里所想。他懒得和她计较这些,笑着低下头,将已经解开的睡衣扯散,唇落在她的胸前啃咬。 心口一片湿滑,童念咻的回神,眼见胸前那团墨黑的发,忍不住发飙,可她动作还没展开,男人却又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问:“你真的没带套?” 童念震怒,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见过欺负人的,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虽然她的眼神危险,可男人完全被她不经意间起伏的胸线吸引,哪怕面前这只小野猫已经立起爪子,他依旧移不开视线。 心口怒意翻滚,童念来不及多想,她扬起脸,张嘴咬在他的下巴上,一口狠狠用力。 “唔!” 凌靳扬吃痛的闷哼一声,好看的剑眉轻轻蹙起,下巴上火辣辣的疼,肯定是出血了。这小没良心的,总是下这么狠的嘴! 等到童念松开嘴的时候,牙龈都跟着泛酸,她愤怒的挣扎,手脚却被男人控制住。 “嘘——” 凌靳扬修长的手指轻点,触上她柔嫩的唇瓣,随着他唿吸的热气,一股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侧身躺好,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透着沙哑,“别闹,是我喝多了!” 被他禁锢在怀里挣动不开,童念心里着急,沉着脸推他,冷声道:“放开我!我要回房间!” 她在怀里不停的扭动,让男人的眸色渐沉,语气透着寒意:“你再敢动,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安全期,都做了你!” 童念脸色唰的一变,顿时停下动作,全身僵硬起来。 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凌靳扬抿着的唇缓缓松开,手臂温柔的将她揽进怀里,低喃:“乖乖睡觉。”他手臂虽然横亘在她的腰间,却没有任何深入的动作。 身后的男人,童念无力挣脱,又怕闹出什么动静把小姨惊醒,只好忍气吞声,不再折腾。也不知道折腾多久,她才终于睡熟。 小镇的清晨格外宁静,童念还在酣然入梦,忽然听到有人低低叫她名字,她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霎时懵了。 混沌的大脑呆滞几秒种,等她反应过来,这才发觉出不对劲。她趴在窗台往外面看,果真看到小姨站在对面窗外,低声叫她:“念念……” 整个人倏然绷紧,童念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小姨推门进去,那她…… 不过阮妍赶着去学校上班,见喊她并未应声,以为这孩子贪睡也就没有深究,轻轻离开,将院门关好。 望见小姨离开,童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身后传来轻笑声,她转过头,只见男人眼底捉狭的笑意。 “凌靳扬,你这个混蛋!” 童念瞪着他张狂的笑容,用力攥紧拳头,真想一拳打死他! “怕了?”凌靳扬笑吟吟的看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分外迷人,那双幽深的眼底发亮。 收敛起心底的怒意,童念沉下脸拉门离开,不再去看那张让她气炸的丑恶嘴脸。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房门锁上,洗澡换衣服,收拾好出来时,恰好看到窗外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小姨的字迹:早饭在锅里,记得吃。 对面的房门打开,男人神清气爽的走出来,看到她手里的字条后,笑道:“我饿了,快点弄早餐。” 童念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去厨房,将锅里的早餐准备好,端上桌。
第30页 用过早餐,童念将碗筷整理好,她走出来,见男人依旧在院子里,忍不住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凌靳扬正在兴致勃勃的给玉兰树浇水,听到她的质问,淡然道:“今天周末,我有时间。”随后,他霸道的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 难得来一次小镇,凌靳扬兴致盎然的到处逛逛,童念虽然不愿,可又不能反抗。这里人多嘴杂,她不敢表现的明显,只能敷衍着。 午饭在镇上的小餐馆简单用的,菜色自然都是农家饭,不过纯天然无污染,味道特别好。用过午饭,凌靳扬依旧不肯回家,他拉着童念走去海边,惬意的享受。 周末的天气很好,镇上的孩子们都出来玩闹,喧闹声不绝于耳。童念坐在海岸边,望着远处平静的大海,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 远处孩子们跑着放风筝,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风筝飞上天,配上蓝天白云,煞是好看。 将手放在额前遮住阳光,童念望过去,嘴角的笑意深深。她盯着孩子们手里的绞盘,心思微动,神情慢慢沉淀下来。 翱翔在蓝天的风筝,看似自由自在,可它们的命运都掌握在那个执掌绞盘的人手里,哪怕是飞翔的方向,都不能由己。 “凌靳扬——”童念脸色沉下来,她目光落向远处,道:“你不可能永远都掌控我的,你做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做到!” 男人平静的脸色倏然阴霾,他挑眉盯着她的脸,看到那双翦瞳里隐现的笃定后,轻轻抿唇笑起来,只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半响,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眸轻眯,他薄唇微勾,阴森森的开口:“童念,你非要尝尝飞出去是什么滋味吗?那好,我就成全你一次!” 童念一愣,乌黑的翦瞳霎时亮起来,她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追问,“当真?” 面对她的质疑,凌靳扬低低一笑,深壑的眼眸暗沉如海,“自然当真。” 虽然这个男人无比恶劣,但他从不说谎,童念欣然一笑,整个人瞬间焕发出活力:“好,一言为定!”说话间,她欢快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远。 前方嬉闹的人群未散,有人手中的风筝线断开,蝴蝶式样的风筝顺着风飘远,高高的翱翔在蓝天白云中,看在人们眼中满是羡慕。 可好景不长,那断线的风筝失去依靠,终是被无情的狂风席捲,最终落入海里,转眼便消失不见。 凌靳扬淡淡收回目光,幽深的眼底一片平静,只不过那抹暗影后,潜藏的波涛异常汹涌。 023 约会 傍晚的时候,阮妍下班回来,推开院门,扑面而来一股烧煳的味道。爱萋鴀鴀她跑去厨房,赶快关掉火,将挥舞着锅铲的人拉出来。 阮妍见她灰头土脸的,不禁皱着眉头,问:“靳扬呢?” “走了!”童念声音欢快,笑着点点头:“中午吃过饭就回去了。” 阮妍摇摇头,将围裙从她身上解开,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会做饭的?小姨这里可没有东西让你练手。” 闻言,童念撅起嘴,不服气的跑去洗脸。等她收拾干净出来,见小姨已经炒好菜,把晚饭端上桌。 望着餐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童念心有戚戚,她折腾一个下午,愣是什么都没做出来,可小姨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做饭这玩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那个男人离开,顿时让童念身心舒畅,她晚饭连着吃掉两碗,心情大好。但是学校的病假就要到日子,她要准备毕业论文,不能多住。 翌日早上,阮妍早早起来做好早餐,等到童念收拾好东西出来时,看到小姨含笑等着她。在她的记忆里,很少见到小姨这样温柔的笑,不禁看呆。 阮妍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面容清秀,因为未婚,身材保持也很好。 “小姨,”童念坐在她身边,一副讨好的模样:“你真好看!” 将粥和小菜摆在她的面前,阮妍抬手揉揉她的头,笑道:“快吃,一会儿小姨送你去车站。” “好啊!”童念笑着点点头,喝了口粥,又抬起头,却是欲言又止。其实她很早前就想问,小姨这么好,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可她不敢,因为还记得小时候,外婆逼着小姨结婚,最后把她逼的离家出走,好几年都见不到人。 用过早饭,阮妍将童念送到长途车站,车还没来,她们两人手挽着手聊天。过往的路人,间或有人和小姨说话,都夸她这个外甥女生的好看! 对于众人的称赞,阮妍笑而不语,她脸色温柔,握着童念的掌心,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有些东西固然有吸引力,却不适合去尝试,受伤的滋味太痛!” 童念咻的抬起头,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阮妍,心底倏然收紧,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远处的长途车缓缓驶来,阮妍缓了神情,抬手挽起她散下的碎发,道:“念念,虽然姐姐不在了,可你还有小姨,小姨会亲眼看着你幸福的!” 童念鼻尖一酸,眼底聚起湿热,她伸手搂住小姨,用力将眼泪逼回去。小姨的话,她听懂了,只是有些事情,却是註定的。 坐上长途车,童念挥手和小姨道别,车子开动起来,她望着依旧站在路边的那道身影,眼眶中含着的泪水,倏然滚落。
第31页 回到澜苑,凌仲早就等在客厅,见她气色很好,满心欢喜的吩咐厨房开饭。重新踏入这个家,童念觉得心情更加沉重。在海边的谈判,她不知道凌靳扬能够遵守几分,只能静观其变。 晚饭后回到卧室,童念埋头整理论文,修改好已是深夜。她将东西收拾好,正要上床睡觉,却好像想到什么,忙去将房门锁上。 躺在柔软的床上,童念心底还是有些紧张,那个男人向来阴晴不定,所以她必须防备。但她心里还有一丝侥倖,凌靳扬虽然卑鄙无耻,总归要顾及面子,他自己说过的话,难道还要抵赖?! 脑袋里琢磨着这些事情,不久困意袭来,她撑不住熟睡过去,竟然一夜好眠。再度睁开眼睛,窗外天色大亮,这平静的一晚,似乎将她心里的疑虑打消不少。 从衣橱中选出一条鹅黄色的短裙,童念用黑色的髮带将长发盘起,她拿着包包下楼,走到楼梯间的时候,手机响起来。 “餵?”她没来及看来电,滑开屏幕接起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磁性低沉:“给你五分钟时间,我要见到你。” 对方的话让童念一愣,她渐渐分辨出那人,立时脸色大变:“韦祁皓?!” 顿了下,她又是一惊,甚至连声音都提高起来:“你在哪里?” 男人似乎笑了笑,语气带着不耐烦:“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我在你家大门外,快点出来!”他没好气的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这一次,童念彻底愣住,她脸色慌张的往楼下跑,经过客厅时,只见凌家父子俩正在低声聊着什么。 “这么慌慌张张的,出了什么事?”看到她仓皇下楼,凌仲笑问。 童念脸色僵硬,她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掠过对面的男人,努力使自己的神情平静:“没什么,今天要早点去学校谈谈论文的事情。” 凌仲点点头,不疑有他,只是嘱咐她要好好准备。 童念一个劲的点头,不时的抬起腕錶算计着时间,她抬起头的瞬间,双眸恰好撞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中,顿时全身出了一层冷汗。 凌靳扬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深邃的眼眸滑过她的脸,只是匆匆一瞥,随即便将视线移开,不再多看一眼。 简单敷衍几句话,童念忙的拿着东西跑出去,她特意编造一个理由骗过司机,匆匆从侧门离开。 踏出澜苑的大门,一眼就能看到那辆白色的兰博基尼,童念硬着头皮跑到车边,沉声道:“谁让你来这里的?” 车里的男人听到她的质问,理都没理,直接打开车门,命令:“上车!” 不敢站在这里纠缠,童念黑着脸坐上车,任由他将车子开走。 “要去哪里?”眼见他将车子开远,童念忍不住皱眉质问。 “问这么多干什么?”韦祁皓回头瞥了她一眼,脸色不悦,又补充一句:“以后约会的时候,少说这么扫兴的话!” 约会?! 童念勐然想起什么,暗暗咬紧牙关,她都差点忘记,这该死的约会! 看到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韦祁皓倒是没有介意,嘴角微勾:“吃早饭了吗?” 童念心里生闷气,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她狠狠瞪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 见她气鼓鼓的小脸,韦祁皓心思微动,似乎想要逗弄她,笑问:“想吃什么?” 原本不想搭理他,可童念看到他一张笑脸更加生气,恨声道:“不知道!” 从来没有女孩子,敢在他面前表露出真实情感,那种千篇一律的谄媚嘴脸,早已让他厌恶。韦祁皓眼底闪过笑意,他识相的闭嘴,将车子朝着一条繁华的小路开去。 不多时候,韦祁皓将车停在车位,他带着身边的人往前走。 一间不大的门面,却是顾客盈门,大门上方悬挂着黑色的隶书牌匾,“周记馄饨”这四个字格外惹眼。 望着眼前的这块匾额,童念脸色变了变,紧蹙的眉头竟然缓缓舒展开。 ------题外话------ 小皓皓和念念的对手戏开始啦~~ 024 试探 这间周记馄饨店,虽然铺面不大,但味道出名,又地处旺地,每日客人极多。爱萋鴀鴀如果不是熟客,这个时间来,基本上是吃不到的。 “韦少爷。”店里的老闆,看起来差不多有六十来岁,身体还很硬朗,忙的过来和他打招唿。将他们带到一处预留的空位上,殷勤招待:“想吃什么?” 一张小方桌,摆在楼梯口的侧面,倒也安静。韦祁皓不自觉的看向身边的人,却见她一双眼睛盯着四周看,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做主道:“老样子吧!” 老闆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去厨房,不多时候就让人端上两碗骨汤老馄饨。 周记馄饨的汤底都是选用大骨和老母鸡,以及十几种滋补食材熬制而成。白瓷碗中的汤汁透明,一个个馄饨馅料十足,最上面撒上碧绿的小葱,看的人口水直流。 韦祁皓闻了闻浓郁的香气,百般挑剔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拿起勺子,先喝了口汤,狭长的桃花眼轻轻眯起。 眼前的馄饨香气四溢,勾引着食慾,童念呆呆的望着,一动不动。
第32页 小时候她挑嘴,爸爸都是早起给她包馄饨吃。她能吃掉满满一大碗,还是意犹未尽,挺着圆鼓鼓的肚子,撅着嘴对爸爸撒娇:爸爸,宝宝还要一碗。 每一次,爸爸都会给她擦掉嘴巴的油渍,眯着眼睛笑,揉着她鼓鼓的肚子,哄她:宝宝不能再吃了,再吃肚子要疼的,爸爸给你留着,好不好。 眼眶氤氲起一层雾气,童念怔怔愣神,心口一阵阵发紧,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韦祁皓正在惬意的享受,忽然发觉身边的人不对劲,他侧头看过来,见她双眼通红,泛起泪光。他脸色一僵,忙的拿起勺子尝了尝她的汤,味道很鲜美,并没有不对。 “你怎么了?”瞥着她眼角的泪痕,韦祁皓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的问她。 因为他的话,童念回过神来,她用力吸吸鼻子,垂下脸,道:“没事。”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只低着头,开始小口地吃馄饨。 馄饨的味道极好,比起父亲做出来的味道更加鲜美。童念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眼前还能浮现出爸爸温柔的眼神,眼眶依旧火辣辣的难受。 察觉出她的情绪异常,韦祁皓并没有追问,他盯着她的动作,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什么。 离开周记馄饨店,童念低头上车,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开口,只是双眼红红的,泪水都被她忍住,不肯落下。 将车开到商学院外,韦祁皓剑眉微蹙,他转头盯着童念,语气温和下来:“到了。” 童念抬头看了看车窗外,又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声音沙哑,“以后,还能不能带我去吃馄饨?” 她的语气满是恳求,那双翦瞳此时噙着一片潋滟流光,让人心生怜惜。 韦祁皓怔住,微微的失神后,眼底不自觉的流泻出一抹温柔:“当然可以,想吃多少次都行!”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感激的点点头,沉声道:“谢谢。”说完后,她拉开车门,迳自走进校园。 眼见她黯然的走远,韦祁皓心里滑过一丝异样,等他缓和过来后,忍不住在心底啐骂:靠!早知道一碗馄饨就能让她热泪盈眶,谁***还这么大费周章啊! 掩去心底的怅然,童念整理好表情,往教室走,正巧撞到出来迎她的尹陌。 “就知道你迟到!”尹陌拉起她的胳膊,往大礼堂走,边走边说,“果然是不紧不慢,不过也难怪,你天天看,估计都看腻味了。” 童念没听明白,皱着眉问她:“你说什么呢?” 见她一脸不解,尹陌瞪了她一眼,拉起她更快的往礼堂走:“小姐,今天你哥哥来给咱学校做毕业前的指导,你不知道吗?” 童念一怔,脸色慢慢沉淀下来,她抿着唇,没有说话。来到大礼堂的时候,早已座无虚席,幸好尹陌早有准备,用新款的香奈儿皮包贿赂,这才得到第一排的两个座位。 她们两人刚刚坐下,就看到礼堂大门外走进来很多人,被围在正中间的男人,神情冷峻,而他的身边还跟着美丽温柔的未婚妻。 “哇——” 礼堂中响起一片抽气声,众人纷纷议论,此起彼伏。 “呜呜,凌靳扬好帅啊!比电视上看到的,帅多了……” “快看安昕,她好漂亮,他们两人好般配啊!” 童念盯着走过来的两人,只见安昕朝她投来一抹笑。而安昕身边的男人,一直目光炯然,自始至终都望着前方。 全场所有的喧闹声,都在那个男人走到话筒前消失。他微微一笑,立刻让所有人都闭上嘴,屏气凝神的安静下来。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是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 由于商学院曾是凌靳扬的母校,所以学校请他来为临近的毕业生讲座一次,为的是能够让学生们从中得到对未来人生的启示。 凌靳扬身穿黑色西装,鎏金的袖扣熠熠生辉,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优雅高贵,魅惑迷人。 礼堂中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他幽默风趣的言谈,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亲和感,缓解掉他身上流露出的凌厉气势,瞬间拉进与人沟通的障碍。 二十分钟的演说,简短精干,余下的时间,留给大家提问。每个人都在等待这样的机会,俱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男人低头看了眼手机,脸色有些变化,他笑着站起身,道:“对不起,有个重要电话,请大家稍等。”随后,他快步走到礼堂外。 舞台上的大屏幕适时亮起来,屏幕显示刚才演讲的内容,字幕缓缓滚动,呈幻灯片式的播放。 倏地,大屏幕中出现一张照片,立刻让安静的人群喧闹起来。 童念百无聊赖的低着头,被身边的尹陌拽了拽,她抬头的瞬间,看到屏幕上出现的照片,整个人一下子震住。 大屏幕中的照片,拍摄角度虽然不佳,但那两条修长纤细的大腿,以及游走在腿上的那双大手,足够引人遐想。 尹陌盯着照片,兴致高涨,忍不住笑道:“我敢打赌,这照片肯定是女人的腿,而且还是个漂亮女人!” 短短几秒钟,童念只感觉全身冷透,她眼角的余光扫过去,清楚的看到安昕正盯着她笑,眼底一片阴霾。 童念霎时明白过来,她见安昕将手机滑动几下,大屏幕上的照片顿时消失,而凌靳扬恰好推门走进来,这所有的一切瞬间毫无痕迹。
第33页 025 恶意挑衅 礼堂的大屏幕恢復滚动演讲稿,方才的窃窃私语声,再度陷入安静。爱萋鴀鴀 如今这样的时代,这种照片并不稀奇,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眼见心目中的完美偶像回来,又都捧着小心肝颤啊颤的。 凌靳扬推门走进来,冷峻的脸庞眩目迷人,他登上演讲台,继续未完的提问。人群引起一片喧譁,太多人举手提问,却并不是人人都能有好运选中。 其中一名长髮披肩的女孩子,幸而被点中,趾高气扬的站起来,满脸兴奋。将手里的笔记合上,她眼睛扫过全场,临时改变话题:“我们想吃凌学长的喜糖,可不可以呢?” 这个话题一出,全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演讲台上的男人,菲薄的唇微微勾起,他将头转向坐在侧面的未婚妻,俊脸的神情温柔。 此时,安昕也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双眸盈满羞怯,那张娇艷欲滴的脸泛起一片红晕,她微垂下头,避开众人的视线。 凌靳扬低低一笑,眼底的神情深邃,他望向台下,目光一片清明:“如果吃喜糖,那可要来凌氏工作,这是我们凌氏员工的福利之一。” “哈哈哈——” 众人一片闹笑声,气氛活跃异常。 眼见现场的气氛不受控制,院领导急忙安排人员上来解围,同时也有工作人员将凌靳扬和安昕护送着往外面走。 演讲的最后时刻,会场还是发生不大不小的骚乱。有些女学生想要挤进去签名,却被保安拦截在外,急得大声哭起来。 礼堂闹哄哄的乱成一片,童念一直纹丝未动,她抿唇看过去,见男人将安昕护在怀里,背影凛冽。 从礼堂出来,外面的天气晴好,阳光明媚。尹陌虽未能和偶像说话,但是想到身边的人,不禁又安慰自己,有念念在,想要和偶像近距离接触,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嘛! 走在阳光下,童念沉着脸,神情低落,尹陌见她一路都不开口,也察觉出不对劲,但是追问她又不开口。 好在之后的几天里,相安无事,童念准备的论文通过,只等着最后答辩。 这日午休,尹陌拉着童念离开学校,往附近商业街的奢侈品店铺而去。上次演讲的座位,是用香奈儿的皮包换来的,尹陌肉疼的前来兑现诺言。 导购小姐认识尹陌,见她进来,特别热情的接待,同时将最新款的几个皮包全都拿出来,供她挑选。 “呜呜,都好漂亮啊!”尹陌望着眼前的皮包,眼睛蹭蹭冒光。可她这个月零花钱超支,卡里的余额勉强只够支付一个皮包。 童念见她撅着嘴,忍不住偷笑,对于这些富贵子弟花钱张狂的习惯,她很不喜欢,“好了,既然是答应人家的事情,就要说话算话嘛!” 尹陌颓然的嘆了口气,随手抓起一个皮包递给导购小姐,跟着她走去收银台。 等待尹陌的间隙,童念在店里随意的转转,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看到来电,神情明显的硬住,不过手机锲而不捨的响,引来身边人的侧目,不得已她只能接听。 “在哪里?”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带着惯有的跋扈。 童念撇了撇嘴,打算敷衍他:“你有什么事?” 可韦祁皓是什么性情,越是和他周旋,越是自讨没趣:“别废话,说地址!” 他的声音很大,透过话筒传出来,身边有人好奇的张望,童念皱着眉,只好将所在的地方告诉他,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他撂下一句话:“等着我!” 听着手机忙音,童念重重嘆了口气,心想这男人能不能等人把话说完啊! 转身看到尹陌走过来,她脸色一变,寻思要找个什么理由脱身呢? “念念!”尹陌手里提着一条长裙,满脸兴奋的拉起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推进换衣间:“快穿上这件试试,保准适合你!” 童念眼前一闪,人已经被她推到试衣间里,她望着眼前的长裙,瞬间也被吸引住。红色的无袖长裙,长筒式的剪裁风格,腰部配有一条水钻的腰带,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导购小姐眼见那条裙子被尹陌拿起来,话还来不及说,就见她将童念推进去试穿,顿时一脸难色,“尹小姐,那条裙子已经有人预订了。” “交定金了吗?”尹陌挑眉望过去,笑着轻问。 “还没有。”导购小姐很有礼貌的解释。 转身坐在圆形的沙发里,尹陌耸耸肩,不以为然:“那就行了,既然没交定金,那这衣服自然是谁先买到的,算谁的!” “这……”导购小姐皱起眉,欲言又止。话虽这样说,可是安小姐的衣服向来都是预定的。 不多时候,童念换好裙子走出来,她站在试衣镜前,顿时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 落地镜前射灯的光线柔和,一簇簇灯光映衬在红色的长裙上,勾勒出女子曼妙的体型。她白皙的肌肤如雪,与长裙的嫣红色彩形成极致的对比,当真美的有如画中仙子。 “哇塞——” 尹陌拍着手从沙发里站起来,一个劲的称赞:“童念,你好美!” 方才还有些犹豫的导购小姐,这时也频频点头:“小姐,这件衣服真的很配您。”
第34页 望着镜中的自己,童念也愣了愣,她平时极少穿着这种颜色鲜亮的衣衫,却不想如此极致的红,搭配在她身上,有如此强烈的效果。 紧抿着的唇,缓缓松开,童念欢喜的点点头,纯澈的眼眸熠熠生辉。 安昕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对面那抹靓丽的身影,让她眼底一沉,面容清冷下来。 “安小姐!” 看到来人,店员急忙喊了声,眼神扫过那件长裙,脸色尴尬的解释:“安小姐,这件长裙您如果喜欢,我们马上让总部再送一件过来。” 听到这话,童念一愣,心头莫名闪过什么,方才的好兴致尽消。 “不用了。”安昕笑了笑,精緻的脸庞笑容如初,道:“我们认识的。” 店员一愣,继而开心的笑起来。这样正好,否则生怕得罪大客户。 童念扫了她一眼,转身想将衣服换下来,却听她笑道:“念念,这衣服既然你喜欢,那我让给你。” 让?! 尹陌好奇的张望大美人,听到她如此语气,顿觉不舒服。 往前的步子怔住,童念沉着脸转回身,一双黑眸染满寒意,她正要开口,可有人已经先她一步,冷飕飕的出声: “谁要你让了——” 026 毒舌解气 顺着透明的玻璃门,折射的阳光刺眼。爱萋鴀鴀走进来的男人,身上穿着粉色的范思哲衬衫,那种张扬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丝毫不显突兀,有种朝气蓬勃的潇洒。 韦祁皓锐利的双眸盯着前方的人,紧抿的薄唇微挑,迈步迳自走进去。 眼见他走过来,童念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看到他眯起眼睛后,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那双眼睛里的警告满满,她情不自禁有些心虚。 “这衣服不错!”韦祁皓双手环胸,眼角带出笑意:“你穿着挺好看的。” 童念暗暗吸了口气,心底七上八下的难受,尤其在看到尹陌吃惊的表情后,更觉头疼。 反倒是站在一边的安昕看到来人,颇有兴趣的笑起来:“又是你啊,你和念念很熟悉吗?” 韦祁皓挑眉看过去,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轻眯:“我和她熟不熟,关你什么事?” 安昕一愣,方才带笑的脸顿时怔住,神情很不好看。 气氛尴尬起来,童念不想闹出笑话,只得低低的开口:“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站住——” 韦祁皓走到她的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神态甚是亲密:“为什么要换?这衣服我很喜欢!”说话间,他从钱包中掏出一张白金卡,直接丢给店员。 童念秀眉紧蹙,并不喜欢他这种行为,原本这件衣服她是喜欢的,可见到安昕后,她就不打算再要。 “这衣服……”童念抬头看着他,犹豫着要怎么解释。 “衣服我送给念念的,记在我帐上就可以。”安昕笑容柔和,语气充满真挚,看不出一点异样。 童念忍不住回头,见她神情温柔,全身恶寒。这人要装起来,还真不是吹的! “你的帐?”韦祁皓冷眼凝着她,嗤笑出声:“我女人买衣服,需要记在你的帐上吗?再说了,你有的,爷都有,用得着你献殷勤?!” 噗—— 站在一边的尹陌彻底笑喷,她算是见识到嘴毒的男人了,把个娇滴滴的美人说的脸色发青。 这一次,连童念都慢慢低下头,勾唇笑起来。虽然并不满意他的自作主张,但是他的话确实听着很解气! 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安昕被他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极为难看。 店员见到情势不对,也不敢出声,为难的站在原地,方寸大乱。 此时,店门再度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鹰隼般的目光越过众人,一下子落在试衣镜前的人身上。 凌靳扬远远地看过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不自觉的停留在那抹嫣红上,只不过他冷冽的视线只停顿几秒种,旋即便移开,平静的毫无波澜。 “真热闹,你们约好的吗?”凌靳扬含笑走来,很自然走到安昕身边,抬手圈住她的腰。 安昕抿唇笑了笑,脸上的阴霾尽扫:“没约,刚巧在店里碰到。我订的衣服,念念也很喜欢。”她说话的分寸,把握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毛病。 凌靳扬低低一笑,抬眸望过去,只见对面的男人面容熟悉,那双眼底蛰伏的精光,不容小觑。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少都打过照面,所以凌靳扬认识他,也知道他的出身。 “衣服很好。”凌靳扬看了看童念身上的长裙,认真的给出结论。 安昕挽住他的手臂,眼神滑向对面的两人,语气撒娇:“是很好啊,原本我想要送给念念,没想到反倒多此一举。” 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凌靳扬温柔的笑了笑,“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还怕你这个大嫂,没机会讨好吗?” 闻言,尹陌欢快的笑起来,她伸手拽了拽童念,想要缓解气氛,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啊!” 韦祁皓低下头,目光掠过童念的脸,见她一直低着头,幽深的双眸隐隐闪过什么。他抿着唇,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向凌靳扬时,眼光不自觉的凌冽。
第35页 不多时候,店员将她之前订购的其他衣服都包装好送来,安昕看都没看,直接让人送去家里。 凌靳扬俊脸微抬,瞥向童念的双眸时,眼底噙着十足的笑意,只是那抹笑意太过凉薄,看得人心发颤。 童念漠然的迴避开,神情看不出起伏,可手心里溢出一片湿滑。 半响,凌靳扬环视众人,礼貌的颔首,语气温和:“我们先走了。”话落,他牵起安昕的手,两人神态亲密的离开。 童念沉着脸走进试衣间,将身上的长裙脱下来。原本韦祁皓硬要买下来,最后在她杀人一样的眼神里才勉强作罢。 不过衣服没有买,但午饭还是要吃。 三个人的午餐,氛围很是诡异,尤其身边的尹陌,生性八卦。她一双眼睛盯在韦祁皓身上,左看右看,不住打量。最让她心痒难耐的是,童念和他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念念!”嘴里嚼着牛排,尹陌小声逼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童念呛了下,转头狠狠瞪她,切了块牛排塞到她嘴里,咬牙道:“吃东西不许说话。” 尹陌嘴里塞的满满的,抗议的呜咽直叫。 望着她滑稽的模样,童念抿唇一笑,心底的阴霾散去不少。 “喂!”韦祁皓脸色阴沉,伸手敲敲桌子,声音很冷:“我们约会,你为什么带个电灯泡?” 童念不高兴的瞥他一眼,道:“她是我朋友,不是电灯泡。” 这顿午饭,自然是吃的乱七八糟。从西餐厅出来,韦祁皓将车门打开,可只有两个座位,很是犯难。 最后尹陌察言观色,识相的离开,却是把童念抛在热火里。 上车以后,一路沉默无言,直到学校大门外后,韦祁皓的少爷脾气,终于发作:“这次约会不算!” “为什么?” 韦祁皓转头瞪着她,脸色阴沉:“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童念,本少爷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心知和他不能讲理,童念只能自认倒霉,她拉开车门正要下车,却听他又问:“你那个哥哥,还有凌家,对你好吗?” 握着门锁的手指一紧,童念垂下脸,脸上的神情晦暗,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无关。” 撂下这句话,她低头走回学校,看不出任何表情。 韦祁皓眯了眯眼,回味着她刚刚躲闪的眼神,菲薄的唇勾起,眼角滑过一抹异样。稍后,他踩下油门,白色的车身转瞬远去。 027 片刻宁静 回到学校,自然免不了被尹陌一番盘问,面对攻势,童念只能用沉默法对付,任其如何言行逼问,她都守口如瓶。爱萋鴀鴀 一直到下课,童念终于精疲力竭的离开,整个下午她的耳朵饱受摧残,苦不堪言。想到此,她心里又涌起怒意,都是韦祁皓惹出的破事,如今被他这样一闹当真解释不清! 如常坐上司机的车,回到澜苑时,家里格外安静。佣人们说,今晚老爷和少爷都不在家用晚餐,只有她一个人。 家中琐事都由容妈料理,见到她回家,容妈一直都是清冷的态度:“小姐。” 童念并不介意,她本也不喜与人相熟,这样的疏离反倒让她感觉自在。她笑着点点头,回到卧室换衣服。 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佣人们已经将晚饭摆上桌,独自一个人用餐也不错,至少不用面对让她讨厌的人,吃饭的时候,也不用顾忌什么,只在乎自己喜好就行。 晚餐过后,天边依旧敞亮。如今天气渐热,天黑的也晚。难得一个人在家,童念可不想这么早回房间闷着,她兴致颇好的牵着瑞拉,去庭院里遛弯。 瑞拉性情活跃,爱跑爱闹,有人逗弄的时候,更容易撒欢。童念带着它在草地上丢飞盘,眼见它将丢出去的飞盘拾回,而后挺着胖嘟嘟的小身子在她面前滚来滚去,那模样可爱死了。 “瑞拉……”童念笑弯了腰,蹲下来摸着它的小脑袋,满心舒畅,“你这个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呢!” 瑞拉呜呜低叫,纵身一跃跳到她的腿上,它扬起脑袋,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瞅着她,那种眼神里充满依赖和信任。 将瑞拉抱在怀里,童念心底微微动了下,语气黯然:“瑞拉,你想妈妈了是不是?” 怀里的瑞拉忽然将下巴搁在她的腿上,身体趴下去,“呜咽呜咽”的低叫,与方才的活跃大相迳庭。 眼见它可怜巴巴的模样,童念心头微酸,她手掌轻揉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声音很轻很柔:“不要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是啊,她不会丢下瑞拉,因为她深刻的品尝过被亲人丢下的滋味,所以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心痛却又无可奈何。 带着瑞拉在花园玩到天黑,童念满足的牵着它回来,她又拿些狗粮,坐在花园的鞦韆下,看着它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倏地,花园里响起萨克斯的声音,童念慢慢抬起头,朝着二楼的阳台望过去,果然看到倚在栏杆外的那道冷峻背影。 男人身姿颀长,他双脚微微分开,与肩同宽,后背笔直挺立。那菲薄的唇,轻轻含住笛头,修长的指关节略为隆起,抚着音键,运指时有鲜明的节奏感。
第36页 静谧的夜色中,男人微露侧脸。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他稜角分明的轮廓,那是一张,能够蛊惑世间所有人心的容颜,美丽的动人心魄。 童念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只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无法移开。 直管萨克斯,吹奏的曲目是回家。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夏风拂面,一簇簇蔷薇花娇艷欲滴。树荫下的鞦韆里,童念静坐,烦躁的心安逸下来。轻轻阖上双眸,聆听飘来的悠扬曲调,在这一刻,她将所有的思绪都放空。 心静如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曲毕,曲终人散。童念睁开双眸,再度望向那处,那抹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脚边的瑞拉满足的舔着爪子,模样憨态。童念飘远的思绪归位,她抿唇轻笑,牵着瑞拉回去,一切重又恢復原状。仿佛那片刻的宁静,并不曾来过。 回到卧室,童念迳自去洗澡,等她出来时,发觉床边放着一个白色的礼盒。狐疑的走上前,伸手解开丝带,一抹嫣红妖娆,竟然是她白天试穿的那件长裙。 心底狠狠颤了下,她正欲转头,却感觉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 “这件裙子,你穿起来很漂亮。”凌靳扬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拂过她湿凉的长髮,俊逸的脸庞染满温柔的笑意。 童念盯着他的脸,见他眼神温和,看不出丝毫异常。他如此模样,只她心头髮紧,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望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凌靳扬薄唇微勾,他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唇边印下一个轻吻,蜻蜓点水,并无一丝情慾。 对面那双翦瞳中的戒备,让他笑了笑,柔声道:“晚安,做个好梦。”嘴边的笑意闪过,人也跟着离开,并将房门关好。 童念蹙眉低下头,凝着礼盒中奢华的长裙,许久才抬手轻抚。指尖丝质柔滑,只可惜毫无温度,令人心寒。 …… 夏日的午后,骄阳似火。 澜苑一片青翠,远远观望,便能感觉凉风习习。 安昕身穿一袭雪纺纱的短裙,款款而来。一楼的房门外,她推开门,看到里面的人坐在摇椅中,带着花镜翻看旧相册。 “容妈!”安昕抿唇笑了笑,迈步走进去。 “安小姐,快进来。”见到她来,容妈忙的招唿,她腿上摊开的照片,有些泛黄,照片中的女人怀里抱着孩子,正在餵奶。 “您又在看靳扬小时候的照片?”安昕颇有兴致的坐下,笑吟吟的盯着照片看。 容妈点了点头,柔声道:“是啊,这一转眼少爷都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顿了下,她手指抚着照片中的女人,“虽然夫人先走一步,可她一直都盼着那一天呢!” 安昕眼波微动,将带来的东西递给她,道:“容妈,听说您孙子百天,这点心意一定要收下。” 容妈打开红色的绒盒,里面是一套纯金挂饰,长命锁还有手脚镯,价值不菲,“安小姐,这个容妈不能要,太贵重。” 安昕按住她推脱的动作,明艷的脸颊染笑:“容妈,靳扬从小是您带大的,我们理应孝敬您的。”她说起话的时候,总是分寸把握得宜,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 容妈心存感激,不好在拒绝。对于安昕,她一直都很喜欢,况且这个儿媳是当年凌靳扬的母亲,俞姝澜生前亲自选定的,她自然更加善待。 安昕闲聊几句,便起身离开,往二楼而去。她经过左手第一间卧室时,原地踌躇了下,还是转身走进去。 028 撕开伪装 轻轻推开房门,满室清幽。爱萋鴀鴀 宽大的落地窗前,阳光顺着开敞的缝隙照射进来,微微有些刺眼。安昕黑眸闪动,将这间卧室细细打量一遍。 走到梳妆镜前,她手指轻拨,指尖停驻在那瓶透明的香水瓶上,反手握住,慢慢收拢起来。 指腹摩挲着瓶身顶部的茉莉花,安昕眼底眸色渐沉,她低头轻嗅,水润的双眸立时染满寒意。 清新的茉莉香气,沁人心脾。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凌靳扬的母亲,最喜爱茉莉花。 安昕五指收紧,用力将瓶身攥在手心里,眼底的神情晦暗。这种味道的香水,除非是专门配制,市场根本不曾出售。可这份独一无二,偏偏落在她人身上。 从小到大,安昕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手到擒来。只有凌靳扬,是她人生中的例外,虽然她不允许瑕疵,但为了他,她别无选择。 须臾,她将香水瓶放回原处,沉着脸往床边走去。 白色的床单,平整的铺开,床单下摆的流苏,柔顺的垂落下去。 安昕坐在床沿,抚着柔滑的丝面,她俯下身,将脸贴在枕头上,深吸一口气,那股淡淡的菸草混合着古龙香水的味道,瞬间让她整颗心一阵紧缩。 他的气味,如此鲜活的烙印在这间房子里,这样的难堪,是她不能容忍的! 安昕努力抑制心底的震怒,缓缓直起腰,她还没转头,便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童念望着坐在床边的那道身影,秀眉不自禁的紧蹙,她沉着脸,口气阴霾。 听到她的声音,安昕轻笑走过来,道:“那我的东西,你动过没有?”
第37页 既然伪装的外表撕开,那也没有必要顾忌什么。 童念脸色变了变,自从那天看到照片,有些事情就该到挑明的时候。 “你的东西?”童念脸色平静,翦瞳清澈见底,“这房子里的东西,都姓凌。” 安昕挑眉盯着她,语气阴霾:“你不姓凌!” 笑着点点头,童念将手里的皮包丢到沙发里,道:“我自然不姓凌,可是你也不姓凌。”顿了下,她口气冷下来:“在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 她的话,顿时让安昕脸色沉下去,那双眼底霎时聚起火花。 童念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染满笑意,“不过你放心,我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会要的。” 安昕怔了怔,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的话,脸色阴霾的转身离开。 将房门紧闭,童念坐进窗前的沙发里,她蜷着双腿,将下巴搁在膝上,静静望着阳光垂落。 凌靳扬回到澜苑的时候,佣人们告诉他,安小姐已经久候。他迈步往卧室走,推开门的时候,见她手里捧着本书,坐在窗前津津有味的看。 “来了很久?”凌靳扬随手将房门打开,笑着走过去。 安昕将书放下,笑了笑,“不是很久,四个半小时而已。” 伸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温和的笑,道:“下次来的话,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安排时间。” “好!”安昕调皮的眨眨眼,伸手想要给他解开衬衫扣子,可手指还未触到他的领口,便被他握入掌心。 “下午都做了什么?”凌靳扬握住她的手指轻揉,语气温和。 安昕眼底闪过什么,笑吟吟的扬起头,盯着他,道:“在设计我们的新房啊!” “哦?”男人颇有兴味的勾起唇,目光深邃:“说说看。” 安昕抿唇轻笑,靠在他的怀里,声音低下去:“我想把两个房间打通,正好将婴儿房也布置好。” “婴儿房?”凌靳扬剑眉微挑,意味深长的问:“你这么心急?!” 望着他一脸坏笑,安昕脸颊腾地飘红,她撅起红唇,试探的开口:“靳扬,念念长大了,我们结婚后,她住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 轻叩在她腰间的手指顿住,凌靳扬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小昕,她在我爸爸心目中的地位,你应该也清楚。有些事情,我说了都不作数的!” 伸手挑起她的下颚,凌靳扬锐利的双眸幽深如谭,看不出喜怒:“说到底,这是凌家的事情,你懂吗?!” 安昕咬着唇,俏脸一片阴郁。那她对于凌家来说算什么?而童念,对于凌家来说,又算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安昕沉着脸,默不作声。 半响,凌靳扬换好衣服走出来,脸色如常的拥着她下楼。 凌仲听说安昕在家,特意推掉邀约,赶回家吃饭,为的是一家人热闹。 晚餐的气氛活跃,安昕依旧说说笑笑,不时的逗凌仲开心。因为她来,容妈吩咐厨房煮了她爱吃的菜,对她甚为招待。 童念一直低头吃饭,细嚼慢咽,甚至连敷衍的笑都欠奉。她扒拉着碗里的菜,只觉得不合口味。 “多吃点!”见她挑食,凌仲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她的碗里。 虽然不喜欢,但童念也只能乖乖吃下去。 望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凌仲宠溺的摇摇头,他放下筷子,问她:“念念,你来凌氏上班吧,让你去别的地方,爸爸不放心。” 握着筷子的手指一僵,童念慌张的抬头,忙找理由推辞:“爸爸,我什么都不会。” “这个不难,”凌仲抿唇轻笑,沉声道:“爸爸会让惟晗教你。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哥吗?” 说话间,凌仲转头看向儿子,只见凌靳扬低低一笑,道:“爸,她是人小主意多!” 童念说不出话来,心底一阵阵发沉。 见她一脸不高兴,凌仲缓了语气,拍着她的肩膀,笑道:“你先慢慢想,不急。” “好!”童念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烦躁不已。 因为凌仲的话,众人心思各异。安昕虽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激起千层浪。童念住在凌家,还要进凌氏,那不是意味着,从此以后,她永远和凌家纠缠不休?! 因为昨晚的话题,童念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下课后,司机见到她来,立刻打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望着那辆黑色轿车,童念心头压抑的怒火,腾地蹿起来。 滴—— 勐然响起车喇叭声,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驶过来,车里的男人,语气如旧张狂:“上车!” 心头莫名的闪过什么,她反手关上车门,转眼坐进韦祁皓的车。 司机先是一愣,再要去追的时候,只来得及吞掉兰博基尼排出的车尾气。 坐在副驾驶,童念狡黠一笑,她从后视镜中看到被甩下的狼狈司机,沉闷的心情竟然大好。 029 天使的眼泪 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座位需要提前预订。爱萋鴀鴀 巨大的落地窗前,童念将头望向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耀,一盏盏鳞次栉比。
第38页 餐桌上摆放着幽蓝色的玻璃杯,她端起轻抿一口,依旧没有尝出这里的纯净水,究竟有何不同。不过想起上次相亲的场面,她勾唇轻笑。 韦祁皓放下手里的菜单,见她第一个人低头傻笑,不禁眯了眯眼睛:“你在笑什么?” 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童念抬头望着罪魁祸首,心情不错:“没什么。” “想吃什么?”见她敷衍,韦祁皓倒是没有深究。 对于吃的东西,童念一直很挑剔,外面的餐点很难合她口味,“你看着点吧。” 这间餐厅的菲力牛排最出名,韦祁皓点了两份套餐,他偶尔望向对面的人,见她一直盯着窗外,秀眉轻轻蹙起,神情飘忽。 自从见她的第一眼,她眉头便如此紧锁,似乎藏着浓浓的心事。 服务员很快将餐点端上来,牛排的味道确实不错,童念心情好,胃口也跟着好,吃掉大半份。餐后甜点是她的最爱,她小口小口的将草莓蛋糕吃掉,丝毫不剩。 整顿晚饭,韦祁皓用的并不多,他饶有兴味欣赏着对面人表情的变化,只觉得很可爱。与他以往认识的所有女孩子都不同,她爱憎分明,单纯的从表情就能分辨。 “吃饱了吗?”韦祁皓放下餐巾,微微笑着问她。 童念满足的点点头,语气难得的温和:“谢谢你的晚餐。” 签了餐单,韦祁皓带着她离开餐厅,直接开车上山。 车子来到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将车熄火,韦祁皓抬手按下一个按钮,车顶篷缓缓落下,童念仰起头,只见浓黑的夜幕中,挂满一颗颗繁星,闪亮璀璨。 心头狠狠颤了下,童念惊讶的忘记质问,她盯着夜空密集的星,嘴角泛起笑意。 “怎么样?”韦祁皓骄傲的勾唇,语气充满得意。这种追女孩子的手段,他可是手到擒来! 墨蓝色的夜空中,闪亮的星辰映满天际,如此震撼的景色,看在任何人眼中,都会唏嘘不已。 “好美!” 童念高高昂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夜空,红润的唇微微撅起,嘴角带着浪漫的笑容。她眼角眉梢的浅笑,犹如那片白月光,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点亮。 韦祁皓直勾勾的凝着她,竟移不开目光。半响,他薄唇勾了勾,低喃:嗯,好美。 这满目的繁星,让人禁不住沉醉。童念眼角倏然滑过一抹凄凉,曾经她也坐在父母的怀里,快乐的数星星,可这一转眼,繁星依旧,她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安心的温暖。 眼前氤氲起一片水雾,童念咬着唇,心口一阵阵收紧:“你知道,一个人的滋味吗?” 她忽然变了语气,韦祁皓愣了愣,见她眼底噙泪,瘦弱的肩膀轻颤。 童念慢慢低下头,双手用力收紧,心底的揪痛蔓延:“曾经答应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消失,那种滋味你尝过吗?” 心骤然一沉,韦祁皓脸色几变,他剑眉紧蹙,喉间发堵,说不出话来。 强忍的泪水溢出眼眶,童念抑制不住,耳边迴荡着曾经的欢声笑语,那是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拥有的温暖。她想要,却不能。 望着她眼角滚落的泪水,韦祁皓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要抚上她的眼,却见她往后推开,泛红的眼睛防备的盯着他。 两人怔忪的瞬间,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溅在他的指尖。那晕染开的泪滴,霎时让他整颗心颤了颤。 开车从山顶下来的时候,童念已经平復好情绪,她将头靠着车窗,一路沉默。 韦祁皓安静的开车,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寻衅。将车开到澜苑外,他停下车,转过头盯着她看。 今晚的情绪有些失控,童念尴尬的低下头,声音不自然:“有事?” 韦祁皓轻轻伸手,眼见她躲闪,他并不介意,将她散下的碎发拂开,柔声道:“你哭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噗——”童念笑喷,紧蹙一晚上的眉头终于松开。 仰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童念沉闷的心轻松不少,她明白他是有意逗她,所以心里存着感激:“韦祁皓,今晚谢谢你!” 这一次的谢,她说的郑重其事,没有半点敷衍。随后,她下车离开,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不多时候,韦祁皓含笑收回目光,驾车迳自离开。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还亮着大灯。 韦宅里灯火通明,奢华的客厅中坐着一名妇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满脸兴味。 “妈,”韦祁皓笑着走过去,手搭在她肩膀上问:“看什么好东西呢?” 徐莉将手里的电子相册推过来,笑道:“夏阿姨傍晚送过来的,你自个挑挑?” 瞥了眼照片,韦祁皓立刻皱起眉头,一脸不高兴:“她们配得上我吗?” 徐莉抿唇一笑,揉了揉儿子的脸,语气与他如出一辙的高傲,“没人能配上我儿子!” “这就行了,”暗暗松了口气,韦祁皓将东西丢在一边,环住她的肩膀,将腕錶举过来,道:“马上十一点了,快去睡美容觉。我的媳妇,我会自己选!” “你这孩子——”徐莉没好气的笑道,眼里都是宠溺,全家数他最小,自幼最得宠。
第39页 韦祁皓生怕她还纠缠,急忙转移话题,边说边起身离开,“爸呢?” 徐莉脸色沉了沉,不高兴的往二楼看一眼:“还不是在书房里,摆弄那些破字画。”说话间,她要继续说相亲的事情,可见儿子一熘烟上了楼,也只好作罢。 昏暗的卧室里,韦祁皓洗好澡出来,迈步走到窗前。他深邃的双眸望向远方,眸色深沉。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张带泪的容颜,那一双眸子里噙着的泪水,硬生生刺痛他的心。 摩挲指尖,那里还残存着她眼泪的温度,一点一滴,狠狠揉进他心底最深处。 一整晚梦境不断,童念睁开眼睛顿觉不对,看了看闹钟果然已经九点。幸好是周末,偶尔懒床也是件惬意的事情。 走下楼,童念第一眼见到坐在沙发里的凌靳扬,他一双鹰隼般的眼眸望向她,眼底尽是笑意。 童念被他笑的全身不舒服,她迈步往前,看到沙发另一边的那两个人,顿时杏目圆瞪。 “你——” 望着凌仲身边,满脸得意又嚣张跋扈的男人,童念心底一震,头皮瞬时发麻。 030 登门惹事 童念怔怔站在原地,努力瞪大双眼,她以为自己眼花,却看到他的笑脸更加真实。爱萋鴀鴀 “你怎么来了?” 韦祁皓笑着走过来,轻抚上她的肩膀,语气自然:“过来看看你。” 他嘴角的笑意亲切,童念心里发毛,下意识的往后躲,偏被他顺势拉到身边。 这突然的动作,让人始料不及,她挣扎几下无用,脸色更加难看:“你都看过了,快走吧!” “念念!”凌仲看过来,语气稍显责备:“朋友来家里做客,怎么这样没有礼貌?”他语气虽重,不过眼底笑意不减。 韦祁皓笑着拉起她的手,神情自然的坐到沙发里。 对于他的莽撞,童念气结,瞪着他的眼睛警告。只可惜,韦祁皓不买帐,反而变本加厉,与凌仲聊得欢畅。 她低着头,瞥向身侧的男人,看到凌靳扬修长的手指轻叩在膝间,一下下的,看不出异样。 童念暗暗咬唇,几次给韦祁皓眼神,可他都微微一笑,故作不见。甚至还亲昵的与她说笑。 终于气馁的败给他,她翦瞳中泛起恳求。 “留下吃午饭吧?”凌仲看看时间,开口留人,显然对他印象不错。 童念吓了一跳,抢在他回答前,急忙道:“他中午还有事情呢!” 凌仲抿唇笑了笑,用眼神询问身边的人,“真有事情?” 这一次,韦祁皓倒是从善如流,笑道:“确实有事,下次再来看望伯父。”他正经起来的时候,俨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语气神态都是极有教养的模样。 童念暗暗吐了口气,拉起他直接往外面推:“我送你出去。” 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韦祁皓勾唇浅笑,很有礼貌的起身告别。临走前,他深邃的眼眸滑过凌靳扬时,特意微微点头。 顾不上看这些细节,童念一路将他推到别墅外面,立刻变了脸色:“韦祁皓,你疯了吧,谁让你来我家的?” 韦祁皓抚平被她拽乱的衬衫,抬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你有秘密怕我知道?” 一句话,让童念愣在原地,脸色几变。 扑捉到她躲闪的眼神,韦祁皓双眸轻眯,笑道:“我又不想怎么样,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这个游戏不好玩!”童念缓了口气,语气疏离。 手掌落在她的肩头,韦祁皓目光坦然,道:“童念,我没有玩游戏,也不想和你玩游戏!” 童念读不懂他眼里的神情,霎时无语,懵懂的看着他。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犹如一汪清泉透亮,韦祁皓不忍心吓到她,“你回去吧,我走了。”语毕,他转身上车。 望着远去的车身,她回味着他的话,心底隐隐闪过什么。 回到客厅时,童念硬着头皮坐到凌仲身边解释:“爸爸,韦祁皓他……” “这孩子不错。”凌仲打断她的话,难得的夸赞起来,“韦家这个小儿子虽娇宠些,可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将来一定能有作为。” 童念垂眸,反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情起伏难平。 凌仲以为她害羞,笑着安慰道:“如果你想要和他交往,爸爸不反对。” 童念尴尬的抬起头,却不想撞入对面那双鹰隼般的眼眸里,她犹豫了下,嘴角泛起笑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凌仲满意的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神宠溺,“你放心,只要你喜欢,谁家也不敢怠慢你。” 童念心头一暖,目光中染满笑意。无论怎么样,凌仲这些年对她真的很好,她心里是感激的。 “开饭!” 凌仲心情大好的吩咐佣人,起身往餐厅走去,与佣人们又说又笑。 心底的阴霾总算散去,童念站起身的同时,对面的男人也起身,她慌张的想要躲开,却不想脚下不稳,整个人险些摔倒。 “小心点。”凌靳扬伸手扶住她的腰,顺势将她带入怀里,薄唇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这么心急怎么行?走不稳路,容易摔跤。”
第40页 童念脸色一僵,盯着他的眼睛,只见他满目笑容。那双锐利的眼眸,平静的让人发寒。 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凌靳扬从容的迈步离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论文答辩的日子将近,童念每天都在积极的准备,同时也筹划着名要如何推託进入凌氏工作。 迈出学校大门,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姐!” 一见到她,童念心里已经猜出大概。回到家的时候,果然看到早就等着的婶婶,神情急促不安。 “念念,”婶婶看到她来,喜笑颜开,“这么久都不回来,你叔叔可想你了。” 童念扫了眼家里,并没有看到叔叔的身影,顿时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那母女俩对望一眼,婶婶只好如实开口:“股票被套住了,需要钱补仓。念念,你能不能借十万块给婶婶周转?” 童念脸色一凛,心头怒火渐起,这些人真的把她当作摇钱树。炒股票是一般人玩得起的吗?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倾家荡产。 “婶婶,”童念沉着脸规劝,“听我的话,赶快放掉,好好过日子!” 婶婶一听这话,霎时变脸,语气急迫:“现在割肉,那要赔掉多少钱啊,不行,绝对不行!” 眼见她如此顽固,童念心寒,不想多做纠缠,冷声道:“我没钱借。”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不搭理婶婶的恳求声。 坐车回到澜苑,童念心情倍感失落。对于童家,她已经尽力,这道枷锁,终究是要卸下来的。不是吗? 凌靳扬正在低头逗弄瑞拉,此时看到她回来,目光淡淡的。他伸手拍拍瑞拉的脑袋,笑道:“小东西,带你去洗澡。” 瑞拉在童念脚边转了转,而后屁颠颠的跟着他离开,往浴室舒舒服服的洗澡去。 望着他离开的冷峻背影,童念呆愣些许,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一栋白色的欧式别墅,气派不凡。 客厅的白色真皮沙发中,凌舜手里拿着报纸,一版版翻阅。不多时候,从楼梯间走下来两道身影,甚是亲密。 凌承业搂着娇妻,低头在她唇边吻了吻,似乎不满足,又把她按在怀里,火热的舌吻。 “咳咳……” 凌舜看到那两人,脸色一沉,忍不住咳嗽几声。 怀里的安雅急忙直起身,规规矩矩的喊人:“爸,早。” 虽看不惯他们的行为,可又不好多说什么,凌舜耐着性子应了声。 看到公公的脸色,安雅回头瞪了眼自家老公,只看到他无所谓的痞笑。 闲聊几句话,安雅拿起皮包,一脸灿笑道:“爸,老公,我和昕昕约好逛街,先出门。”说话间,她快步走出去,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眼见儿媳妇走远,凌舜脸色沉了沉,转头盯着儿子,叮嘱道:“如今安昕回来了,她这么没心没肺的,怎么行?” “这样多好,”凌承业抬手摸摸唇边,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太精明的老婆,不好养!” 凌舜不满的盯着儿子,眼底一片厉色:“你如此样子,怎么能成大器?” 父亲的教训,凌承业不敢还嘴,脸色阴沉:“我不服气!三年前大伯病危,凌靳扬不是靠着安家,早就滚出凌氏了。说到底,他还不是吃软饭?!” “承业!”凌舜厉声叱喝,满脸警告:“这些话你给我憋在肚子里,不许到处乱说,知道吗?” “我知道。”凌承业点了点头,眼底幽幽闪过什么。 凌舜的怒气散去,口气温和下来:“当初让你娶安雅也是迫不得已,安昕那个丫头,一门心思都在凌靳扬身上。” “可安雅嫁过来,我们并没有得到凌氏的股份。”想到此,凌承业耿耿于怀。 凌舜目光暗了暗,眉宇间染上阴霾,“这都是我那个好大嫂的本事啊,当年俞家有恩于安家,对于俞姝澜的话,安家人不敢不从。凌氏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怕是给安昕的陪嫁!” 顿了下,他又道:“承业,咱们来日方长,总会有办法的。再说,安雅深得安家老太太的欢心,将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爸爸给你安排的婚事,不会有错。” “爸!”凌承业望向父亲,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当初爷爷最疼爱的是你,凌氏也是想要传给你的,是他们抢走了咱们父子应该拥有的一切!” 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凌舜低低一笑,眼神笃定,“儿子,属于你的东西,爸爸都会拿回来!” 闻言,父子俩默契的轻笑。 论文答辩进行顺利,下午从考场出来,童念取回手机便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她正要查看,手机再度震动起来。 她快速接通电话,只听到悽厉的哭声:“姐,你快回来,我爸爸要跳楼……” 闻言,童念脸色大变,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 ------题外话------ 今天好多字,潜水的也要冒个泡吧~~~ 031 又起风波 一口气跑出学校,童念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她白着脸拦住一辆计程车,满脸冷汗。爱萋鴀鴀司机被她的脸色吓住,没敢多问,按照她的恳求,全速行驶。
第41页 坐在车后座,童念手脚冰冷,她攥着衣角,眼睛酸酸的难受。叔叔的个性内向,一直都沉默寡言,平时家里的事情都是婶婶出头料理,如今能把叔叔逼至绝境,事情肯定不小! 深深吸了口气,她自责万分,那天婶婶的事情,自己不应该轻率拒绝,只顾及挣脱枷锁。小时候,爸爸总是对她说,叔叔将唯一上学的机会让出来,所以他们全家都要对叔叔一家好。 计程车开到小区里,远远就见围拢不少人,童念下车,一熘烟挤进人群,往家里跑。刚刚跑到楼门外,她就看到墙壁上用红油漆写的大字。楼道里也是,一直延伸到家门外,鲜红的字迹狰狞,触目惊心。 童念看着“欠债还钱”的红字,眼眸一缩,立时明白过来。来不及多想,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楼顶,一眼就看到坐在楼沿边的童振青。 “叔叔——” 听到她的喊声,童振青微微一动,侧目朝她看过来,脸色立刻变了变。 现场混乱,婶婶哭成泪人,被邻居拉住不敢上前,大家劝说许久,却仍然不见半点松动。有的人便暗暗报了警,生怕闹出人命。 童心看到她,哭着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姐!” 低声询问童心几句话,童念沉着脸往前,却被呵斥住:“不许过来——” 眼见叔叔情绪激动,她立刻停住脚步,软下语气:“叔叔,你快下来,不要吓唬我们。” 童振青转过头,脸色发红,明显是喝过酒。他神色悲伤,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没出息,管教不了老婆。如今高利贷要来收房子,大哥留下的房产,怎么能毁在我的手上?!” 心里狠狠揪了下,童念咬着唇,溢出笑来:“爸爸的心愿是看着我们好好的生活,你这样闹,他会生气的!” 她的话,对童振青触动很大,他抬手捂住眼睛,低低哭起来:“念念,叔叔对不起大哥,也对不起你!” 此时婶婶哭着上前,可怕惹怒他,又往后推开两步,“老公,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会吓到孩子们的。快点下来,咱们慢慢想办法!” “想办法?”童振青眉宇间一股厉色,眼神恨恨的瞪着她,“你都敢把房子抵押出去,还能想什么办法!你瞒着我去炒股票,是不是想把咱们全家都逼死啊!” 他额上的青筋紧绷,整个身体颤抖起来,本就不稳的身子更是遥遥欲坠。 “老公——” “爸爸——” 边上围着的人都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童振青坐在楼顶边沿,又喝了酒神智亢奋,没人敢轻易靠近他。 “叔叔!”童念眼见他身子摇晃,真怕他一头栽下去,手心里都是汗:“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快下来!” 童振青通红的双眼望向她,眼神滑过她消瘦的肩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念念啊,叔叔明白这几年为了这个家,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是我们对不住你!” 急忙摇摇头,童念嘴角的笑容温柔,沉声道:“不会,我们是一家人。” 对于侄女,童振青心里有愧,这些年把她丢在凌家不闻不问,只顾着从她身上捞好处。如今他放眼细看,这么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总是阴郁满身,看不到属于她的朝气。 想到此,童振青咻的从楼沿边站起来,对着天空,晃晃悠悠的喊道:“大哥大嫂,我对不住你们!” 人群中响起一片尖叫声,大家眼睛都盯在重心不稳的人身上。 童念距离他最近,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快速的迈上楼沿,与他站在一条线上:“你要是敢跳,我就陪着你!” “姐!” “念念!” 童心和婶婶都愣住,回过神来的时候,眼里含着泪,却又不敢上前。 楼下围观的人,眼见楼沿又多出一抹人影,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盯着童念一张坚毅的脸,童振青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心头百感交集。 望着他情绪间的松动,童念小心的伸手出,试探着:“把手给我,有话咱们回家说,好不好?” 顿了下,她轻轻移动步子,趁他走神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周围的人群里,有年轻力壮的赶忙上前,合力一起将人拉回来。 一场虚惊,就此打住。 危机解除后,街坊四邻也都纷纷散去。童振青这样一闹,酒劲发上来,人倒在床上睡过去。经过这样的事情,婶婶真的吓坏了,她一直握着叔叔的手,守在他床边抹眼泪。 帮忙安顿好叔叔,童念拿着皮包想要离开,走到门边时,童心哭着拉住她的手。 “姐,”童心一双眼睛哭的红肿,毕竟年纪小,担不起事情。她眼神扫过楼道里那一片红字,心有余悸:“我害怕。” 从小到大,童心都不服气自己,极少见她低眉顺眼的说话。童念又好气又好笑,可终究是一家人,还是心疼她的。 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童念嘆了口气,道:“傻瓜,怕什么?” 童心含泪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低低叫她:“姐姐。”
第42页 心里的芥蒂,在这一刻,似乎都淡化。童念揉揉她的脸,叮嘱她:“好好照顾叔叔婶婶,童家还有我。”撂下这句话,她在童心失神的眼眸里,转身走远。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童念低着头,神情黯然的往外走,眼角余光扫到什么,立时让她停住脚步。 路边正前方,停着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车里的男人目光冷冽,那双眼眸中泛起的笑意,锐利刺目。 童念怔在原地,直到车身靠近过来,属于他的低沉嗓音响在耳边,“上车。” 她嗤笑的垂下眸,心头清明一片。早就应该想到,这所有的事情,怎么会少了那个男人的操控?! 缓了口气,童念沉着脸拉开车门,坐进他的车里。 凝着她淡漠的神情,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眸眯了眯,他双手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银色的车身瞬间远去。 ------题外话------ 留言冒泡的都是好孩纸,潜水的亲们,上来透气吧,哇咔咔~~ 032 车震 夏夜的傍晚,微风拂面。爱萋鴀鴀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在暗夜中飞速行驶,车里的男人面容冷峻,他将车开到江边,稳稳的停住。 安静的车厢里,静谧幽暗。顺着微微降下的车窗,不时有咸腥的风吹进来,带着闷热的气息。 童念坐在副驾驶,一双眼睛盯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心头的怒意翻涌:“凌靳扬,将人逼向绝境的滋味,很过瘾是不是?” “你想像力真丰富。”身边的男人勾唇浅笑,深邃的目光冷冽,道:“如果我要逼人,怎么会有惊无险?!” 童念咻的厉目,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有惊无险?我叔叔差点从楼顶跳下来,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凌靳扬笑着耸耸肩,眼底的轻蔑明显:“可他不敢真跳,不过是耍酒疯罢了。” 话虽如此,不过始终是亲叔叔,童念可做不到他那般云淡风轻,无所畏惧。如果万一,真的有万一怎么办? “你要耍什么手段,都沖我来,动我家里人算什么本事?!”童念脸色阴沉,想起叔叔当时在楼顶的情形,心里难受。 转头望着她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凌靳扬不由嘆了口气,忍不住笑起来:“你们家人的智商,需要我耍手段吗?童念,你太看得起他们了!” “……”童念气结,怔怔说不出话来。 见她一双翦瞳泛起火光,凌靳扬勾唇低笑,俊脸沉了几分:“每天有多少人炒股失败倾家荡产?有多少人借了高利贷跳楼自杀?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 他一连发问,语气渐渐犀利起来,“你凭什么认为这些事情,不会出现在你家?!” 童念脸色一僵,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叩方向盘,他菲薄的唇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看起来这些年,你被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懂!” 顿了下,凌靳扬咻的转过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道:“你以为这几年,童家是怎么一帆风顺的,嗯?!” 望着他眼底的厉色,童念心底一沉,只觉得喉咙发酸,指尖一片寒意。是啊,这几年童家还有她都过得一帆风顺,这一切都是用她换来的不是吗?是用她的所有,换来的! “凌靳扬!”童念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没权利威胁我?” “我当然有!” 捏住她精緻的下颚,凌靳扬凝着她,迎上她眼底深处的愤恨,直言道:“在你心里,我本就如此,不是吗?” 他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异样,那种眼神是童念从未见过的,她怔怔失神,瞬间的错觉中,她竟隐约感受到淡淡的悲戚。 推开他的手,童念压抑住心底翻滚的怒火,并不想和他争辩这样的话题。 凌靳扬抬手解开衬衫的领口,讥讽道:“你不是想要尝尝飞出去的滋味吗?怎么样,外面的风景是不是如你想的那般美好?!” “这不公平——”童念仰头盯着他,语气从容。就算童家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可这场较量依旧不公平。 “公平?”凌靳扬挑眉看着她,眼角的狂狷闪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 童念瞥了他一眼,正欲开口,却听到他阴沉的问道:“有了韦祁皓这个靠山,你似乎真的有些变化。” 心口狠狠揪了下,她脸色大变:“他和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她说这话的时候,秀眉皱成一团,俏脸染满慌张。凌靳扬望着她的神情,幽幽笑道:“急什么,我又没想对他做什么。” 童念忍住心底的慌乱,平静的与他对视,冷声道:“你,动不了他。” 这样的挑衅,让凌靳扬倏然变脸,他一把扣住她的后颈,将她上半身拉过来,鼻尖抵着她的脸,阴森森的低语:“没人是我动不了的。” 童念被他钳制住,两人鼻尖相抵,唿吸纠缠在一处。那双翦瞳中一片纯澈,明亮的眼底倒映着他狰狞的脸,她低低一笑,嘴角的嘲笑仿佛变成一把利器:“是啊,我怎么忘了呢,没人是你动不了的!”
第43页 心房处一阵收缩,凌靳扬脸色几变,他俊脸一闪而逝的落寞,显而易见。 渐渐松开扣住她颈间的手,凌靳扬勾了勾唇,目光无波无澜,丝毫看不出喜怒。他的平静,让人怀疑方才的震怒完全是错觉。 “想吃什么?”他笑着轻问,话题急转直下。 童念心口还在微微起伏,整个人陷入某种情绪中,很难自拔。她脸色苍白,跟不上他跳跃性的思维方式。 男人并不介怀,随手发动车子,调转方向离开江边。 车轮滑过地面的沙沙声,尤为刺耳,童念皱着眉,厉声喝道:“停车,我要下车!”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凌靳扬目不斜视,双手握紧方向盘,加速行驶。 童念气炸,伸手去板车门,只听“吧嗒”一声,男人及时锁住。心头的怒火,因为他的动作更甚,她一咬牙,再度伸手去抢方向盘。 “你找死啊!”凌靳扬按住她乱动的双手,脸色阴霾。 童念张牙舞爪的乱动,忍无可忍:“我要下车,你快点停车——” 这一次,凌靳扬真的动怒,他沉着脸将车开上高速路,又拨出一通电话,而后将手机丢在边上。 “嘎吱——”随着剎车声,车停在路边。原本车流不息的高速路上,只剩下他们这一辆车。 察觉出不对劲,童念脸色大变,她顾不上细想,翻身跨过去,双手去摸他那侧的车锁。却不想腰间一紧,被他按住,动弹不得。 此时两人的位置,女上,男下。 童念骑跨在他身上,腰间被他缠住,又羞又气。 轻抚她的脸颊,凌靳扬眯了眯眸子,嘴角的笑容邪恶:“知道当初,为什么选这辆车吗?” 童念怔愣,心底涌起一股寒意。男人手指轻触,她来不及惊唿,人已经倒在他的身上,而他凉薄的低喃,响在耳边。 “座椅宽敞,适合车震——” 033 征服 幽暗的车厢里,交叠着两道身影。爱萋鴀鴀童念覆在他的身上,从她垂下的视线中,恰好看到男人那张俊美的脸庞,他深邃的双眸熠熠生辉,那抹潋滟流光动人心魄,竟然让她移不开目光。 呆愣许久,直到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浅笑出声,“好看吗?” 童念咻的回过神,神情尴尬的避开视线,她想要起身,却发觉他的手按在她的腰上,指尖来回轻抚:“放手!” 男人勾唇,手指愈加往她衣服里探去,“不放。” 他的手指微凉,顺着她光滑的肌肤往上,童念脸色一变,挣扎的更加用力,“凌靳扬,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就会用强的?” 她的话,使他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凌靳扬勐然直起身,一把将她抵在方向盘上,力度很大。 滴—— 后背狠狠撞上方向盘,火辣辣的疼,童念吃痛的倒吸一口气,脸色瞬间苍白。此时安静的高速路上,一辆车子都没有,这声车笛莫名诡异。 扫了眼外面空空的车道,她心里沉下去,全身涌起一股寒意。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能往哪里逃? 勐然间,眼前一阵眩晕,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车座上。而压下来的男人,面容阴霾,眼底散发的暗沉,昭示着他的怒意。 “用强?” 凌靳扬狭长的凤目轻眯,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怒极反笑,声音很冷:“告诉你,我他妈就喜欢用强的!” 童念双眸一阵收缩,见他眼底的寒光噬人,整颗心渐渐冷下去。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柔嫩的唇瓣,似笑非笑道:“说吧,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倏然扬起手,童念噼面就要打他,但被他反手握住,挣扎不开。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她来不及惊唿,唇已经让他封住。他粗暴的啃咬,迫使她张开嘴,任由他的火舌长驱直入。 唇齿间溢满属于他的味道,她推不开也躲不掉,心里又气又慌,忍不住收紧牙齿,狠狠咬下去。 原以为他会躲开,却不想嘴里传来一股甜腥的味道,童念诧异的瞪大双眸,一下子望进他的眼底深处。 他亦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眼底的坦诚,让她心悸。她不敢细看,仓皇的别开视线。 男人缓缓松开唇,轻柔的吻落在她嘴角,方才的暴虐逝去,转而溢满一抹柔情。 “念念——” 童念一个机灵回过神,双手揪住衣裙,翦瞳死死的瞪着他,恳求:“不许!凌靳扬,你不许——” 凝着她眼底的怨恨,凌靳扬微怔,却也只能无奈的轻笑。随后,他手指一勾,将她的衣衫推开。 男人健硕的身体压下来,他突然的动作,让她承受不住的嘤咛一声。干涩的身体,不能包容他的激狂,酸楚无止尽的蔓延。 伸手拂开她汗湿的发,凌靳扬低下头,薄唇贴紧她的耳边,低喃:“你离不开我……” 幽静的高速路上,路灯高高的照射下来,投下一片暗影。那辆极致奢华的跑车中,两道密不可分的身影纠缠,那交颈的缠绵,染满痛与欲。 晨曦微露,明亮的卧室中,白色的纱帘飘扬。夏风拂过,蔷薇花的芳香,一丝一缕沁入心脾。
第44页 童念睁开眼睛,身体微动,全身传来一股酸疼。她咬牙下床,走去浴室洗漱。 刚刚从浴室出来,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低头看了眼,脸色有些为难,思前想后,还是接通电话,“餵。” 电话那端的男人,口气不善,怒声问道:“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 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童念蹙眉,声音低沉:“韦祁皓,我们不要见面了。” 随后,她挂断电话,并且关机。 经过昨晚的事情,童念身心俱疲,她不想再去纠缠任何人,任何事。 庭院中,蔷薇花开的正盛,枝繁叶茂。童念坐在鞦韆里,双手攀住吊绳,眼前闪过许多画面。 踏进凌家那一年,她只有十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紧张又无助的拉着妈妈的衣角,缩在她身后,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这栋房子。 还记得那一天,她流着泪坐在台阶上,哭的惨兮兮。直到身边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男子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笑问,“为什么哭?” 年幼的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定定望着面前俊美的男子,抽咽着回答:“我……害怕。” 闻言,男子抿唇一笑,嘴角灿烂的笑容竟比阳光还要耀眼。他轻轻抹去她的泪痕,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魔力,“不要怕,有哥哥在。” 哥哥。这个名字,便是如此蔓延进心底,深深烙印。 从那年以后,她就住在这里。这一住,便是十二年。 十二年。 她人生最美好,也最灰暗的日子,全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心底深处泛起浓浓的苦涩,童念脚尖轻点,将鞦韆盪起来。飞扬的髮丝拂过额头,她昂起脸,明媚的阳光落在眼底,只可惜不能带给她温暖。 鞦韆缓慢下来,身后靠近的危险气息,让她敏锐的警惕。攀住吊绳的双手,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掌包裹,那传递而来的热度,令她心颤。 男人目光滑过鞦韆里的那抹背影,菲薄的唇微勾。他张开双臂想要轻推,可掌心一片空落,眼前的人逃开,与他远远对视。 凌靳扬笑脸一僵,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底流泻出来的情愫,如同曾经的温柔。 再次伸出手,从他眼眸深处,不经意的流露出祈盼,“过来。” 那双眼底的柔情,如今看在眼里,只觉可笑。童念垂下眸,俏脸一片沉寂。她漠然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良久,凌靳扬怔怔杵在原地,俊脸低垂,看不清此时的表情。他收回空空的掌心,一点点紧握成拳。 一路快步走回楼前,童念心头五味杂陈,她抬脚迈上台阶,却不想一抹圆滚滚的小身子,蹿到她的脚面上。 看着瑞拉在身边撒欢,她笑着弯下腰,将它抱在怀里,“你这个贪吃鬼,真是越来越重了。” “嗷唔……” 瑞拉低低叫了声,黑黑的眼睛望着她,竟将身子往里面缩。似乎是告诉她,主人我不胖,并不需要减肥。 望着它的动作,童念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手指轻点它的小脑袋:“你这个小东西啊!” 瑞拉拱起身体靠过来,那副鬼灵精怪的模样,很是可爱。 眼底忽然映入一双锃亮的皮鞋,童念狐疑的抬起头,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后,眼底立刻泛起笑来,“惟晗,你回来了?” ------题外话------ 嗓子发炎化脓,忍痛码字,你们不许霸王啊!呜呜呜~~ 034 沉默的手机 眼底忽然映入一双锃亮的皮鞋,童念狐疑的抬起头,等她看清面前的人后,眼底立刻泛起笑来,“惟晗,你回来了?” 迎着阳光屹立的男人,面容俊逸,他黑眸明亮,嘴角的笑容温柔。爱萋鴀鴀 “最近过得怎么样?”牧惟晗微微含笑,柔声询问童念,他们彼此的语气亲和,显然很早前就相熟。 见到他回来,童念心里很开心,她急忙点点头,道:“很好,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呵呵,没办法的!靳扬分派给我的任务,难度太高。”牧惟晗双手环胸,笑吟吟的看着她。 原本的好心情在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后,立时冷下来。童念低着头,没有说话。牧惟晗身为董事长助理,这些年一直是凌家父子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凌靳扬的髮小,两人关系甚为密切。 眼见她情绪变化,牧惟晗笑着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递给她,道:“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透明的玻璃瓶中,一颗颗粉色的棉花糖诱人。童念咻的抬起头,黯然的双眸闪闪发亮:“哇,牧惟晗,还是你最好!竟然想着给我带这个。” 她伸手从他怀里抢过瓶子,一张小脸染满笑意。迫不及待的拿出一颗棉花糖,塞到嘴里,立时满足的点点头,“好吃!很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棉花糖了。” 牧惟晗与她相识很早,那时候她还很小,初来凌家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所以在他眼中,这个女孩子有如妹妹一般,需要被人小心保护。 “你喜欢就好。”牧惟晗见她开心,心底颇为感触。这三年难得见她如此笑脸,他只能尽最大努力,希望她还能回到原来的天真烂漫。
第45页 瑞拉鼻子很灵,看到童念嘴巴动起来,它立时扑腾着小身子,也想要尝尝味道。 弯腰拍了拍它的脑袋,童念沉下脸,厉声道:“瑞拉,你如果再贪吃,我就让你去减肥!” 主人的话,立时让瑞拉耷拉下尾巴,呜咽呜咽的跑到楼上去。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顿时把牧惟晗逗笑。他出国有段日子,童念忍不住问东问西,颇有兴致的和他聊天。 “惟晗——”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童念不用转头也能知道来人是谁。她嘴角的笑意倏然收敛,垂着头盯着地面。 凌靳扬双手插兜走过来,深邃的眼眸滑过那抹身影,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须臾,他转头盯着牧惟晗,眼神微闪,“事情怎么样?” 扬起手里的文件袋,牧惟晗一脸得意:“不辱使命!” 深深舒了口气,凌靳扬几步走到他的身边,两人神色匆匆的往书房而去。 童念望着走远的两人,心头颇感诧异,不过他们两人行事慎密,也不足为奇。怀里抱着玻璃瓶,她抿唇轻笑,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爱吃棉花糖。 回到卧室,并没有看到瑞拉的身影。童念蹙眉走出房间,沿着二楼寻找,她经过隔壁的房间时,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响动,探头看了看,就发现缩在床角的瑞拉。 “瑞拉——” 童念推门走进去,只见它嘴里叼着一条领带,四肢并用,正玩的不亦乐乎。 那个男人最爱干净,童念生怕他生气,急忙将领带从瑞拉嘴里夺过来。她伸手戳了戳瑞拉的脑袋,教育它:“你怎么敢弄乱他的东西,小心他把你关起来。” 瑞拉似乎听懂她的话,急忙缩着身子老实下来,不敢再动。 童念忍俊不禁,抬手正要将拉开的抽屉合上,眼角一扫,发现什么东西,整个人一僵。 抽屉的最里面,放置着一个黑色的手机,童念忍不住伸手拿出来,握在掌心时,手腕竟然抖了抖。 手机的屏幕黑沉,显然许久都不曾使用过。手指轻轻摩挲,童念目光黯然,她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似乎想要压制住什么情绪。 许久之后,她才缓和下来,并将手机放回原处。 带着瑞拉离开那间卧室,童念迳自回房,她走到窗边,明亮的双眸望向远处,怔怔出神良久。 窗外的阳光洒落肩头,她脸色木然,没什么表情。渐渐的,她唇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那双翦瞳中泛起的涟漪,很快又平静无波。 …… 马上就要举行毕业典礼,很多同学都开始整理行礼,准备毕业离校。望着身边依依不捨的身影,童念心头布满愁云。人人都朝着美好的生活迈进,只有她被囚在一座华丽的牢笼中。 也许凌靳扬说的对,人世多兇险。可如斯险恶,她也宁愿面对,她不想被折断羽翼,一辈子都飞不起来。 嘎吱——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开进校园,男人嚣张的将车停在路边,他推开车门,快步走过来。 “童念!” 韦祁皓眯了眯眸子,扫视过来的目光阴沉,神情暴戾:“你敢挂我电话?!” 见到是他,童念顿时头疼,身边围拢过来很多看热闹的同学。间或有人认识韦祁皓,顿时都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童念冷下脸,盯着他盛气凌人的模样,心底生怒:“韦祁皓,我都说清楚了,你听不明白吗?” 韦祁皓瞬间沉下脸,紧蹙着眉头,口气阴冷:“怎么,你想要赖帐?” 心情本就沉闷,如今被他这样逼问,童念心底更加委屈,她翦瞳中一片厉色,仰头瞪着他的眼睛,怒声道:“本小姐就赖帐了,你能怎么着吧?” 片刻后,她挥舞着双拳举到他的面前,眼神狠戾:“再敢威胁我,信不信我揍你!” 此言一出,两人皆都惊讶不已。 半响,韦祁皓盯着她的眼睛,见她倔犟的一张脸,也不知怎的,满心怒火轰然散去。 他抬手摸摸鼻尖,一个没忍不住,轻笑出声。 瞥见他嘴角的笑意,童念也低下头,嘴角勾起笑,那股压抑在心头的阴霾,散去不少。 来不及多说什么,韦祁皓只身上前,用力拉起她的手,把她塞进车里。他一脚踩下油门,轰的一声,将车开走。 ------题外话------ 推荐寒菲儿精彩婚恋好文,亲们都去看看哦! 《赖上二婚老婆》执守了五年的婚姻,换来的不过是一个人的专一。她毅然带着女儿净身出户,坚强并且努力地活着。 命运的轮盘,将曾经失之交臂的那个男人又送了回来—— 035 醉酒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超跑,马力强劲的行驶在车道上。爱萋鴀鴀来到聿沣市最着名的餐厅外,车子刚刚停稳,即刻有人上前泊车。 蓝调。 望着眼前这处地方,童念本能的心生反感,她想要掉头离开,可身边的男人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将她带进去。 一楼的餐厅,富丽堂皇,纯法式宫廷风格的装修,高雅奢华。 这里的法国菜,众所公认的口感细腻,酱料味美,餐具摆设华美,堪称一种艺术。
第46页 双肩一沉,童念已被他按进椅子里,临窗而坐。周围用餐的人不少,她不好太过挣扎,幸而不是顶楼包厢,也就勉为其难的忍受。 服务生很快将菜单送上来,韦祁皓与她吃过两次饭,心知她口味挑剔,所以他点餐的时候,格外留心,选的菜式口味偏淡。 望着窗外清澈的海水,童念脸色低沉,这个地方她非常讨厌,可她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厌恶的理由。她单手托着下巴,一双翦瞳黯淡无光。 自从走进这里,她的神情就一直低迷,韦祁皓敏锐的觉察不对劲,也并没有深究。毕竟每次看到她,她都是这副忧郁的模样。 不多时候,服务生将餐点和红酒送上来。82年的拉菲,果香突出,芳醇柔顺,那妖娆的液体倒映在水晶杯中,煞是好看。 童念酒量并不算好,平时应酬也不过两杯的量,她端起红酒轻呷一口,舌尖酒香萦绕。 主菜是经典的法式煎鹅肝,浓郁的酱汁包裹住嫩滑的鹅肝,入口简直要让人咬掉舌头。 鹅肝搭配红酒,惬意的让童念眯起眼睛,她抿唇轻笑,心底的不快散去。很难吃到一顿对胃口的餐点,她低着头,大快朵颐。 见她吃的舒心,韦祁皓也不自觉的笑起来,他凝望良久,才开始低头用餐。 将一份美味的鹅肝吃掉,童念又开始对红酒下手,她连喝三杯,脸颊微微飘红。一开始小口轻抿,慢慢的演变成大口勐灌。 韦祁皓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倒酒,好看的剑眉蹙起,急忙按住她的手背,从她手里夺过酒瓶:“你这是品酒还是灌酒?” “有区别吗?”童念眼神有些发飘,挑眉盯着他。 无奈的摇摇头,韦祁皓脸色一沉,将她还未喝完的半杯酒抢过来,不让她再喝。这好几万一瓶的酒,都被她这么灌下去,简直是糟蹋! 童念喝得兴起,忽然被他阻止,不悦的闹起来。她脸颊绯红,口齿含煳,显然是有些醉了。 懒得和她计较这么多,韦祁皓签好单,马上带着她离开,生怕她耍酒疯。 坐在车里,窗外的微风吹拂进来,让童念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临近毕业,学校并没有什么事情,她索性放纵一次,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去山顶吧。” 韦祁皓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调转方向盘,将车开去山顶。 午后的山顶,阳光正盛。蔚蓝色的天空,大片的云朵漂浮。 静静望着宁静的天空,童念心底的哀怨沉寂下来。她往后靠着椅背,脸颊隐隐染满笑意。 韦祁皓看到她眼底隐现的黯然,忍不住柔声问她:“你有心事?” 闻言,童念低低一笑,嘴角的笑容苦涩。她有许多的心事,一层又一层的深埋,却都不知道要如何说起?! 松开的五指缓缓收紧,童念嘆了口气,转头盯着他,眼神真挚:“韦祁皓,其实你人不坏,只是嘴巴太毒了。” 很毒吗? 眼见她翦瞳纯澈,韦祁皓俊脸轻扬,口气依旧嚣张:“天生的!” 一向知道他自大狂妄,所以他如此说,童念也不感意外。她抿唇笑了笑,心头忽然一暖,好像每一次和他相处过后,她沉闷的心情都会变好。难道,她就不能有朋友吗? “韦祁皓!”童念轻轻喊他,语气严肃:“我们做朋友吧!”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韦祁皓一愣,而后脸色微变,“你少来,先把欠我的十次约会解决掉!” 好吧,果然是少爷臭脾气! 童念撇了撇嘴,不高兴的瞪他一眼,心想这人就不能给好脸色! 盯着她气鼓鼓的模样,韦祁皓薄唇微勾,眼底的眸色渐沉。笑话,他从来不合女人做朋友?等到十次约会期满,要她做什么,自然是他亲自决定! 放眼望去远方,童念渐渐放松身心,红酒的后劲有些眩晕,她靠着舒适的椅背,竟然慢慢睡熟。 身边的人,睡颜安稳,她唿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弥散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韦祁皓将车窗关上,又把空调打开,细心的调到适中温度。 从后座拿出一条备用毛毯,韦祁皓将毯子盖在她身上,他微微低下头,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那翘长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伸手拂开她前额的碎发,指尖滑过她的脸颊,韦祁皓目光温柔,他幽深的眼底一片柔情,动作轻柔小心。 唿吸间嗅到她身上散发的茉莉香气,韦祁皓眼神逐渐发沉,双眸盯着她红润的唇瓣,他控制不住的俯下身,朝着她靠近。 睡熟中的女子,面容精緻,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秀眉紧锁,透着一股悲伤。紧缩的身体动了动,人未转醒,却听她呓语出声。 她低喃的两个字,响起耳边,让韦祁皓靠近的动作怔住,他蹙眉望着熟睡的人,眼角闪过一抹狂狷。 这一觉睡的极好,童念似乎都不想从梦中醒来,眼前浮现出那双温柔的眼眸,使她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湿润,童念咻的回过神来,慌张的望向身边,却见到空空的座椅。她松了口气,挑眉望出去,只见男人靠着车前盖出神,远方的日光将落。 抬手看了眼腕錶,童念脸色一变,急忙让他将自己送回学校。
第47页 开车回到商学院,韦祁皓神情安静,他双眸直视前方,俊脸什么表情也没有。 童念并未多想他的变化,眼见到学校大门外,急忙告别:“谢谢你。” “除了这句,你还能说点别的吗?”沉默许久的男人,终于不悦的斥责。 颓然的嘆了口气,童念正想着要说些什么,可他忽然笑着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整个人由阴转晴,“好了,这次不和你计较。” 童念勾了勾唇,急忙下车。眼见他开车走远,她忍不住笑起来,他这个人其实挺孩子气! 时间掌握的恰好,那辆白色的车身刚消失,凌家的车就把她接走。 傍晚的澜苑,灯火通明。满园的欢声笑语,让她头疼。今晚,又是凌家的聚会日。 远远的,走出来两道身影。童念扫了眼,看到安昕一脸灿笑的挽着身边的男人。她绕到小楼的侧门,并不想与那些人打照面。 然,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凌靳扬抬头望过去,内敛的双眸轻眯,俊脸阴晴难测。 ------题外话------ 推荐好文蓝缪《闪婚试爱》,很好看的婚恋文。 顶着二十五岁“高龄”,景灿开始她人生漫长的相亲生涯, 厌倦了陌生浮夸的嘴脸, 却又不想母亲失望 大街上,她拉过一个男人,有些嚣张问道: 跟姐结婚,敢不? 036 洗澡 顺着小楼的侧门进来,童念迈步往楼上走。爱萋鴀鴀瑞拉趴在楼梯上,看到她回来,立时殷勤的摇着小尾巴上前。 弯腰坐在楼梯口,童念抬手揉着它的脑袋,脸上的神情安逸。半圆形的楼梯蜿蜒,客厅中明亮的灯火闪耀,反射上来的灯光,在她的肩膀落下浓黑的暗芒。 不多时候,安昕挽着身边的男人回来,她手里拿着剪下来的蔷薇花,随手交给佣人去插瓶。 “肚子好饿啊!”闻到餐厅中飘出来的香气,安昕笑吟吟的开口。 凌家的聚会,基本上都是自家人。不过是凌仲和凌舜两兄弟,还有两家人一同聚聚。 大家听到安昕的话,都宠溺的笑起来,凌家与安家结亲,安家这两姐妹今晚都在,气氛很是热络。 凌仲居中而坐,他看了看时间,转头询问佣人:“小姐还没回来?” 佣人犹豫了下,下意识的看向凌靳扬,没敢擅自回话。 “念念没下来吗?”安昕一愣,转头望着四周,满是诧异:“我刚去花园的时候,就见到她回来的,怎么这会没见人。” 凌仲微微一愣,脸色虽未变化,但却没有再问什么。 听到这话,坐在边上的安雅眼角滑过一抹厉色,勾唇冷笑,声音尖刻:“哎哟,她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 凌承业转头看了妻子一眼,眼神颇带警告。 安昕眼波微动,她脸色如常,柔声道:“要不然,我去楼上看看?”说话间,她正欲起身,却看到佣人快步从楼上走下来。 “老爷,小姐说不来用晚饭了。” 佣人低着头,原话禀告。 安雅立刻沉下脸,嗤笑道:“她这是给谁甩脸子呢?!” “小雅!”凌舜笑着开口,语气并无责备之意,“你是大嫂,要宽容些。” 安雅轻蔑的笑了笑,急忙撇清:“谁是她大嫂,我可不敢高攀。”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安昕拉住堂姐,不让她再多说什么。 二楼的楼梯上,童念双手环膝而坐,她微微抬着头,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须臾,她神情漠然的站起来,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客厅中,黑色真皮沙发名贵,凌靳扬双腿交叠,他深邃的眼眸锐利,那张俊脸看不出什么表情。须臾,他神情自若的转头,沉声吩咐佣人:“将晚饭给小姐送上去。” 他的话音落下,众人的神色皆变。 凌仲含笑望向身边的儿子,紧蹙的眉头散开,起身吩咐佣人们,“开饭!” 这凌家父子的态度,大家有目共睹。见到如此,安雅也识相的闭嘴,挽着凌承业往餐厅走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安昕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表情。她微笑着抬起头,却见对面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来。那般的寒冷如冰,足以让她心颤。 心虚的笑了笑,安昕迈步走到凌靳扬的身边,故作镇定的挽起他,见他并没有异常,紧提着的心才重又放下。 回到卧室,童念将房门紧锁,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午饭吃的很好,她并不饿,直接走进浴室沐浴。 白色的浴缸里放满水,她点了几滴玫瑰精油进去,整个人泡进水里,舒舒服服的眯上眼睛。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童念昏昏沉沉的好像睡熟,等她幽幽转醒过来,顿觉不对劲。 眼前笼罩下一片暗影,她吃惊的瞪大双眸,眼底倒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庞。 “你是怎么进来的?”望着面前的男人,童念怒声质问。 凌靳扬抿唇轻笑,无辜的耸耸肩,十足的恶劣表情。 童念心里咯噔一下,转头望向窗边,看到开启的窗户,她真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个习惯,一定要改正过来。
第48页 瞥着她恼怒的一张小脸,凌靳扬丝毫不以为意,他弯腰试了下水温,剑眉微蹙,沉声道:“水凉了,快出来。” 水凉她自然知道,可他站在这里,她要怎么出来啊! “你出去!”童念抿着唇,压制着怒意,冷声赶人。 男人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双手环胸,邪恶的笑道:“你觉得,我有必要出去吗?” 扶着浴缸边沿的手指收紧,童念黑着脸,咬牙切齿的低吼:“凌靳扬,你给我滚出去。” “不滚!” 男人挑眉盯着她,并没有动怒,嘴角的笑意越加深刻:“这里是我家,你让我滚去哪里?” 口舌之争,童念歷来不是他的对手。她杏目圆瞪,却也并不妥协,执拗的和他耗着。将身体泡在冷水中,一动也不动。 半响,凌靳扬收敛起玩笑的嘴脸,他直接拿过边上的浴巾,一把将她从水里提起来。完全不顾她的反抗,用浴巾将她包裹住,反手抱到浴室的洗手台上。 从浴室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凌靳扬站在她的身前,动作温柔的为她吹干湿发。 被他放在光洁的水台上,童念脸颊染怒,她用力挣扎,可他只用一手便轻松钳住。而他抬起另一只手拿过吹风机,继续手中的动作。 将她的头髮吹干,凌靳扬满足的笑了笑,松开她的手脚。他低下头,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茉莉花香,神情平和下来。 “还记得,我以前教过你什么吗?”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黑亮髮丝,凌靳扬内敛的双眸蛰伏出一抹狠戾,“忍过这个冬天,我们就能把敌人一个个的都咬死。” 他的话响在耳边,童念眸光清冷,恨声道:“那我一定会先咬死你——” “呵呵……”凌靳扬抿唇轻笑,下巴垫在她的颈肩,柔声低喃:“好啊,只要你忍心。” 他灼热的唿吸洒在耳边,童念心底却半点起伏也无,她沉默不语,一双翦瞳中落满暗沉。 凌靳扬低下头,目光深深的望着怀里的人,她眼底的那抹哀戚,使他心烦气躁。 勐然间,他收紧双臂把人抱在怀里,大步走出浴室。来到宽大的床前,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037 张开一点 昏暗的卧室中,只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柔和。爱萋鴀鴀 巨大的双人床上,男人健硕的身躯压下,紧紧覆着身下的人,两具身体亲密相连,毫无一丝缝隙。 顺着鹅黄色的光线,能够看到她翦瞳中一片清澈,干净不染纤尘。从她眸底倒映的脸庞,亦如曾经的缱绻温柔,他目光深邃,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 心口翻涌起伏的情绪逐渐热烈,凌靳扬缓缓低下头,薄唇轻吻在她的唇边,动作不自觉的放柔,声音沙哑:“念念,你好狠心。” 身体上贴紧的男人,童念没有力气推开,她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心底狠狠揪了下。她狠心?真可笑,事到如今,凌靳扬竟然还敢说是她狠心?! 当初她将整个人,整颗心都献给他的时候,她以为那是她一生最美好的日子。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痴人说梦,最终只落得满身伤痛。 那种生不如死的无望,是她这一生的梦魇,每次午夜梦回,她都全身战慄。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把时间倒回去,擦掉她曾经那可笑又无知的爱恋。 怔忪的瞬间,身上的浴巾已经被他解开,露出白皙的肌肤。他火热的大掌,顺势而上,一寸寸摩挲。 这具身体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如冰的寒冷,无论他如何小心翼翼,再也带不起任何暖意。 “张开一点,乖……”他喘息着,健硕的胸膛靠近,想要的更多。 她麻木的扬起头,眼中不带一丝情慾:“究竟还要纠缠多久?”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盈满浓浓的雾霭,她眼底若隐若现的恐惧,让他心头沉甸甸的难受。 面对她的逼问,他嘴角的笑意魅惑,似笑非笑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句话,将她心底深处仅存的侥倖彻底浇熄,从今以后,她不会再问。 身体被撑开到最大的极致,童念脑中的意识有些涣散,她昏沉沉的闭上眼睛,并没有听清他覆在耳边说的那句话。 可她心里明白,还有什么好听的呢?如今无论他说的多么好听,她都不会相信了,永远也不会。 晨曦微露,骄阳似火。夏天的清晨,空气中好像压着一层水雾,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童念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睛接起电话。电话那端,童心欢快的声音传来,叽叽喳喳不停。 挂断电话,童念简单的总结一下,忽然低低笑起来。所有危机都解决掉,童家人告诉她不要担心,他们很好。是啊,很好。 这就是她,童念,所谓的人生价值?! 掀开被子下床,童念脸色惨白,她将自己关在浴室,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浇灌下来。即使在夏天,过于冰冷的水,还是让人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站在花洒下,沁凉的水滑过她的头顶,顺着脸颊蜿蜒而下。那满头的墨发敷贴在白色的睡衣上,隐约可以见到她微微抖动的双肩。 眼角滚下热泪,终于她还是哭了。一个人蹲在水柱下,双手环肩,扯着嗓子放声大哭,任由炙热的泪水将她淹没。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
第49页 …… 一楼的客厅中,阳光明媚。童念换好衣服下来,情绪已恢復平静。家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她随口问佣人,这才想起凌仲出门去了欧洲。 自从三年前他大病一场后,每年都要去欧洲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想到这个家里,一周都只剩下她和凌靳扬,童念立时蹙起眉头,满心惆怅。 倏地,餐厅中传出一阵欢笑声,紧跟着走出来两道身影。安昕手里拿着擀面杖,与身边的男人一起到方桌边坐下。 回头看到她下来,安昕笑着打招唿:“念念也在啊,那正好中午一起吃饺子。” 童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此时看到她噙着一张笑脸,心底顿生恶寒。不过人家装的那么像,那她也要配合下,对不? “好啊。”童念盘腿坐在沙发里,随手将电视打开。她肚子早就饿了,不吃白不吃! 凌靳扬挑眉看了她一眼,紧抿的薄唇勾了勾,他没多说什么,低头包饺子。因为母亲生前最爱吃饺子,所以他自幼便学会这门手艺。 对面的两个人轻声细语的聊天,间或有女子娇滴滴的笑声,童念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多时候,饺子包好,容妈端进厨房里下锅去煮。滚烫的水翻涌,一个个饺子放进去,不大会儿的功夫,两盘饺子便煮熟。 “哇,好香——” 安昕一张俏脸带笑,急忙对着客厅中的人招手:“念念快来,可以吃喽!” 客厅飘散的都是香气,童念肚子早就叽里咕噜的叫,她抬手关掉电视,低着头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在属于她的位置。 夹起一个饺子,皮薄馅大,透着薄皮能看到里面粉色的虾肉,三鲜馅是她的最爱。童念不得不承认,凌靳扬包饺子的技术,确实一流。 从小到大,她对于他包的饺子,都没啥抵抗力。 口中的饺子味道鲜美,童念惬意的松开眉头,伸手再要去夹,却见安昕笑着推过来一个盘子,道:“你吃这盘,我和你哥吃这盘。” 伸手的动作顿了顿,童念并没有抬头,不想影响吃饭的心情。她低着头,眼睛只盯着盘里白白的饺子,完全不去看那两个人。 凌靳扬单手抚着下颚,手腕名贵的欧米茄腕錶,滑过一道暗芒。看到她吃的狼吞虎咽,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安昕将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她满脸厉色,心头的怒意起伏。随后,她夹起一个饺子到碗里,又用筷子把饺子分成两半,吹凉后餵给身边的男人:“靳扬,来。” 对于她突然的动作,凌靳扬微有诧异,怔忪的瞬间,他已经张嘴,将她餵过来的饺子吃进嘴里。 安昕甜甜一笑,声音腻腻歪歪的,“好吃吗?” 童念脸色一沉,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靠,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不噁心人不行是吧?! 她眼里泛起的异样,立时让凌靳扬察觉,他饶有兴味的观看。忽然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大腿抚弄,那股酥麻的感觉,咻的蹿到头顶。 他眯了眯眼睛,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望着安昕一张笑吟吟的脸,童念用手碰了碰桌脚,将她放在桌面的筷子弄掉。 安昕不觉有异,弯腰去捡,可她刚将身子探到桌下,整个人瞬间僵硬住。 餐桌下面,一条修长的美腿正在暧昧的挑逗,那圆润的脚趾顺着男人修长的双腿往上,一寸寸逼近,肆无忌惮。 砰—— 脑袋撞到桌沿,发出一声巨响。安昕直起腰,看向童念的眼神,染满熊熊火焰。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她敢怒不敢言,咬着唇,俏脸一片惨白。 “没事吧?”凌靳扬转过头,目光平静,声音亦如方才的温柔。他的神情看不出一点不同,安昕看到他沉着冷静的脸,心头更气。 童念,你这个小妖精! 见她满脸煞白,童念心底的不悦散去,她收回那些小动作,将手里的筷子丢掉,冷声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上楼,再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凌靳扬紧绷的嘴角泛起笑来,他微低着头,将她吃剩的那盘饺子端过来,细嚼慢咽,发觉味道果然不错! 038 恐吓 阳光明媚的早上,澜苑一片幽静,蔷薇花茂盛的枝叶伸出墙外。爱萋鴀鴀 昨晚特意早睡,童念生怕气色不好,拍毕业照的时候难看。她选了套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清纯的学生气息浓郁。 收拾好下楼,她低头翻看着包里的东西,边看边走到餐桌边坐下。 佣人见她下来,急忙将早餐端过来,童念扫了眼牛奶,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她不想惹事,平静的端起杯,喝了一口。 对面坐着的男人,一双锐利的眼眸扫过她的脸,脑海中豁然想起昨天餐桌下的情形,嘴角涌起淡淡的笑意。 童念吃了几口,正要起身,却听他忽然轻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往前的步子顿了顿,童念转眸盯着他,心想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拍毕业照,难道他知道了?不过他一直万事通,知道也不稀奇。 “嗯!”抬手看了眼腕錶,童念不想迟到,敷衍他一声,便坐车远去。
第50页 望见她逃跑似的远走,凌靳扬无奈的笑了笑,脸色并未有异样。 来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大都到齐,尹陌早将她的学士服和学士帽领出来,见她往这边跑,笑着招招手。 童念连声道谢,忙的将衣服穿好,周围赶来不少家长,诺大的校园里闹哄哄的,都是人。 距离拍照时间空出几分钟,同学们都和家长们凑在一起拍照。望着那一张张全家福的画面,童念眼底闪过真切的羡慕。 扑捉到她眼底的落寞,尹陌变了变脸色,她特意没让家人过来,就是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念念!”尹陌笑吟吟的掏出相机,站到她的对面,道:“我给你拍照吧?” 童念忍住眼角的酸涩,对着好友笑了笑,深深感激她的用心良苦。她往前走了两步,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姐……” 寻着声音转过头,童念眼神一闪,看到含笑跑来的童心,还有她身后跟着的温庭轩。 “你们怎么来了?”童念有些发愣,完全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 掏出包里的相机,童心挽起她的胳膊,笑道:“今天你毕业啊,我来给你拍照!本来爸妈也要来,不过我没让,有我和庭轩哥就够了。” 温庭轩含笑走上前,眼神温和,“念念,恭喜你毕业,以后真的长大了。” “谢谢。”童念自幼与他相识,以前温庭轩一直很照顾她们姐妹。直到童念跟着妈妈搬到凌家,他们之间的联繫才渐少。 不过看到童心和他亲热的态度,童念也隐隐明白什么,嘴角染满一抹笑。 “姐,”童心撅起嘴,有些撒娇:“这个主意是我想的啊,你怎么不谢我?” 转头盯着妹妹,童念心头一暖。其实她是个很容易感动的人,能将别人的一点点好,深深记在心底。 虽说这几年,她与叔叔家时有争吵,可那份亲情始终维繫着。就好比此时,看到他们出现在身边,童念哀戚的心又会泛起一阵阵暖意。 如同小时候那样,童念抬手挂了她鼻子一下,甜甜的笑起来:“好,谢谢你。” 姐妹俩一来一往,手指便紧紧扣在一起。那些喜笑怒骂的画面闪过,彼此的心间都沉淀下许多东西,亲情终究是不能被忽略的。 倏地,喧闹的校园中出现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车主下车,男人俊脸轻扬,双眼很快寻到那抹身影。 韦祁皓手里握着单反,大步穿梭过人群。对于周围人艷羡的目光,他目不斜视,直奔目标而去。 他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其中最为震惊的是童心。那次在酒吧的事情,她终生难忘,如今见到他,立刻脸色发白:“他,他……” 她磕磕绊绊说了半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韦祁皓看了眼满目震惊的童心,没有放在心上,他笑着走过去,拉起童念的手,自顾笑道:“愣着做什么,照相啊!” 他唐突的动作,立时让童念皱眉,她见缩到温庭轩怀里的童心,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完全呆掉的模样。 哎,这次又要解释不清了! 将她拉到大树下,韦祁皓伸手将她身上的学士服还有帽子整理好,而后他连连后退,选好最佳的拍摄角度。 “笑一点——” 童念暗暗吐了口气,可脸颊僵硬,笑不出来。她扬起头,翦瞳慌乱的不知落向何处。 啪啪啪—— 一阵连拍,韦祁皓勾唇笑了笑,他心情颇好的转头,对着身后怔住的众人,道:“你们都过来,一起拍一张。” 众人听到他的话,悻悻的走过去,与站在树下的人并肩而立。只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各异,那张照片拍出来的效果,甚为可笑。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顺着微微降下的车窗,隐隐可以看到车后座的男人,面容冷峻。 “少爷,您要不要过去?”司机望着前方一脸灿笑的女子,忍不住低问。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俊脸隐藏在暗影中,看不清表情。他修长的手指轻叩,声音冷冽:“回去。” “是。”司机急忙将车窗关上,发动车子离开。 随着毕业照“喀嚓”拍下,所有同学振臂欢唿一声,几乎同时掀起学士帽,高高的抛向天空,祝福新的征程。 在这一片绚丽欢笑中,韦祁皓目光如炬,定定望着那一抹嫣然,嘴角的笑意温柔。 典礼结束以后,同学们纷纷挥泪告别,依依不捨的离别之情,霎时让热闹的校园,染满一片哀愁。韦祁皓最反感这样的场面,拿好相机,识相的道别离开。 童念见他难得的好说话,不由笑了笑,最近接触的多了,他的脾气也摸出套路。这个人就是顺毛驴,其实不难对付! 一家环境优雅的自助餐厅,气氛颇小资。 选好一处安静的座位,童心笑问对面的人:“姐,你想吃什么,我去拿?” 童念微微一笑,柔声道:“随便吧。” 眼见她欢快的起身离开,童念心中瞭然。这个妹妹从小善于察言观色,知道她有话要说,所以自己先躲开。 对面的温庭轩脸色平静,似乎也有预知,先开口道:“念念,我和心心是认真的。”
第51页 童念抿唇轻笑,翦瞳一片明亮:“从小到大,童心的决定我都不同意,可只有这一次,我举双手贊成!” 顿了下,她眼底的目光真挚,“有你看着她,我真的放心。” 温庭轩转头看了眼那抹爱恋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深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她。等她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童念笑着点点头,真心感觉开心。温家可算书香世家,温家两老都是大学教授,而温庭轩本身也很上进,留学归来工作,不过两年的时间已是企业高管。家境虽说不上顶好,却也衣食无忧。最难得温庭轩对童心一往情深,这个心高气傲的妹妹,能有这样的男人看护,她确实放心不少。 回到澜苑,家里很安静。童念迈步回到卧室,随手将房门关上。 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最里面的音乐盒,她眼底的神情温柔。将手机中的毕业照打开,她嘴角涌起笑意:“爸爸你看,宝宝毕业了。” 她怀里抱着音乐盒,翦瞳中渐渐的腾起一片水雾,心头百转千回。 不多时候,童念缓和好情绪,将音乐盒小心翼翼的放回去。手机响起简讯声,她随手滑开屏幕查看,脸色煞白,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呆呆怔住。 傍晚时分,凌靳扬回到别墅,佣人们都在准备晚餐,他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剑眉缓缓蹙起来:“小姐呢?” “在房间。” 迈步走上楼,凌靳扬走到她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门,可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迟疑几秒种,他将房门推开,里面漆黑一片。 冰凉的地板上,落坐着一抹人影。凌靳扬狐疑的喊了她一声,抬脚走过去,他蹲下身,见她面无表情,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某一个点,动也不动。 “念念?” 察觉出异常,凌靳扬脸色大变,抬起她的下颚,看到的依旧是一双无波无澜的翦瞳。这种眼神,如同三年前的那个夜晚,让他心头大骇。 轻轻放开她,凌靳扬不敢乱动,他疾步往楼下走,拨电话的声音,竟然微微发颤:“宋医生,马上来我家。” 039 比你活得好 傍晚的澜苑,静谧幽暗。爱萋鴀鴀高高的门庭,散下大片的暗影。那片模煳中,一抹身影呆呆伫立,良久都未曾移动半步。 凌靳扬双手紧握,怔忪的杵在原地。他从兜里掏出一根香菸,递至唇边。手中白金镶钻的ligne打火机,反射出熠熠光华。 弹开打火机的盖子,发出“叮”的一声响,连扣几下火轮,却只见零星的火花闪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颤,竟然使不出力来。 凌靳扬俊脸紧绷,抬手将含在唇边的烟扯掉,丢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狠狠碾碎。 眼前浮现出的,都是她那双空洞沉寂的眼眸,她眼底的伤,让他喘不过气来,那种心被揉疼的滋味,一阵紧似一阵的传来。 不多时候,别墅外面亮起车灯,一辆黑色的宝马开进来,宋涛将车停好,快步往里面走进来。他一眼看到站在廊下的人,脚步更加急迫。 “凌少——”宋涛手里提着医药箱,走到他的身边问:“情况很严重吗?” 凌靳扬明亮的双眸暗沉下去,薄唇艰难的拉开:“她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先别急,”宋涛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安稳:“我进去看看。” 来人是聿沣市最杰出的心理医生,三年前他曾经给童念进行过短期的心里辅导。说话间,两人快步走进客厅。 宽敞的客厅中,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耀眼的光芒四射。凌靳扬带着身边的男人,往楼梯口走,经过餐厅的时候,他眼角扫过什么,倏然停住脚步。 佣人们将晚饭准备好,全都退开。此时偌大的餐厅中,只有餐桌边一道身影。那坐在桌前的人,手里拿着筷子,神情安宁,正在细嚼慢咽。 忽然响起的脚步声,惊扰到进餐的人,童念微笑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翦瞳中一片清明,看不出丝毫异常,“宋医生,好久不见。” 她说话的神态,并无不同,尤其那双晶亮的眼眸,更是闪闪发光。宋涛挑眉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眼底的神色意味深长。 “童、念——” 看到她好端端的模样,凌靳扬咻的厉目,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心底的怒火翻涌起伏。 “别吵,”童念扫了他一眼,淡淡垂下眸,端起饭碗继续,“别影响我吃饭。” 闻言,宋涛彻底明白过来,他按住就要发飙的男人,语气中带笑:“让我和她聊聊。” 努力抑制住心头的怒意,凌靳扬阴沉着脸,转身走到客厅中坐下。他随手解开衬衫的领口,健硕的胸膛还在不停的起伏。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骗他?她怎么敢,开这种玩笑?! 半响,宋医生笑着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心中已有答案。 “怎么样?”凌靳扬将手里的菸头捻灭,转头盯着他问。 宋涛勾了勾唇,眼里带笑:“凌少,是你太担心了,童小姐很好!”顿了下,他又补充道:“这几年她的状态一直都很好。” 听到他的话,凌靳扬不安烦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展开。送走宋涛后,他转身走回餐厅,拉开椅子坐下来。
第52页 “你是故意的?” 童念握着筷子的手腕一顿,下一刻继续夹菜,扒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原本消散下去的怒火,在看到她如此态度后,再度燃烧起来。凌靳扬剑眉蹙起,伸手打掉她手里的筷子,厉声质问:“说话!” 空气骤然冷下来,童念脸色如常,她将嘴里的饭咽下去后,缓缓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要我说什么?” 凌靳扬愣了愣,表情比起方才更加难看几分,他脸色阴霾,眉宇间染满戾气。 僵持几秒种,童念低低一笑,她将饭碗推开,神情冷下来:“怎么,你心虚了吗?” 她轻轻的反问,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口。凌靳扬嚯的抬起头,却见到她眼底深处泛起一层氤氲。 童念紧咬着唇,将眼角的酸涩逼回去,她扬起头,一字一句道:“既然三年前我能重新再活一次,那么从今以后,我都会好好的活下去!一定会比你活得好!” 放在桌上的五指慢慢隆起,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挑眉望向她,却见她垂下眸,转身离开。 半圆形的楼梯间,她的背影萧瑟,高昂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凌靳扬紧紧盯着她的身影,他菲薄的唇抿紧,深邃的眼眸透出阴沉之气。 翌日清早,安昕睁开眼睛不久,便接到童念的电话。放下手机后,她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惊诧中还带着隐隐失落。 不过她很快又笑起来,对于童念,她心里早就做好一万个准备。无论手段如何,方法如何,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将敌人驱赶,直至对她再无威胁! 穿戴整齐后,她坐在梳妆镜前,细细化了个妆。对着镜中那张完美的脸庞,她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开车出门。 来到约见的咖啡厅,比约定的时间早,安昕选好座位,嘴角涌起笑意。她做事习惯掌握主动权,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做。 半响,童念推门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 蓝山咖啡的香气扑鼻,童念手指轻抚杯沿,顿觉那味道提神。只可惜,她不喝咖啡。 “失望吗?”将面前的杯子推开,童念笑着问她。 安昕脸色一变,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静:“你在说什么,什么失望?” 最讨厌和她周旋,童念滑开手机屏幕,将昨天她发来的简讯内容,递过去,“如果这个东西,我拿给凌靳扬看,你说会怎么样?” 安昕握着马克杯的手指收紧,挑眉盯着她的脸,目光冷下来:“你敢?!” “嗯?”童念耸耸肩,手指点在屏幕上,眼底泛起笑来:“那我们试试看——”话落,她手指轻滑,就要转发信息。 “等等!”安昕终于沉不住气,反手扣住童念的手腕,俏脸一片惨白。 ------题外话------ 看文的孩纸们,出来冒泡喽~~ 040 过往怨恨 整面的落地窗,光线充足。爱萋鴀鴀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带起一股燥热。 安昕紧紧盯着对面的人,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她原以为童念看过照片,会有所触动。自己订婚的场面,肯定在她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出奇的冷静?!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安昕缓了口气,脸色平静下来。 童念低低一笑,将手机屏幕正对着她,而后手指滑动几下,快速将照片删除掉。 “你……”面对她又一次出乎意料的行为,安昕再度诧异,心头倍感不解。 将手机收起来,童念望着她,嗤笑道:“凌靳扬没有教过你,知已知彼的道理吗?” 安昕秀眉紧蹙,俏脸的颜色难辨,她抿着唇,满目不解:“童念,你什么意思?” 单手撑着精緻的下颚,童念无声的笑起来,眼角滑过一片寒意:“你想要刺激我,应该先找我的心里医生问问清楚嘛!” 她转过头,看着对面那张心虚的脸,声音极冷,“蓝调我都已经去过无数次了,你以为那几张订婚照,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安昕脸色一沉,眼底的情绪翻涌起伏。她倒是想要去找宋医生,可凌靳扬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不惊动他?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丫头是不简单,她判断错误。 “我也不和你绕圈子,”童念伸手挽起散下的碎发,翦瞳中幽深一片,“既然三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也该明白,凌靳扬当初为什么和你订婚?” 这句话,狠狠戳在安昕的痛处。三年前凌家遭变的时候,她才等到凌靳扬答应订婚。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场婚姻,她只能得到人,却得不到心。 “你是来我面前炫耀的?”安昕脸色阴沉,眼角闪过一抹寒意。 童念微微一笑,心头泛起涟漪。她有什么可炫耀的吗?一场爱情,她输掉的又何止是人? “我只想要,属于我的日子。”收敛起所有的情绪,童念一双翦瞳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念。 安昕有片刻的失神,她不能相信,那双眼底的无垢,还有那抹淡然。 察觉到她的审视,童念摇摇头,菱唇轻抿:“你不会明白的。”顿了下,她平静的眼波闪过一抹锋利:“安昕,让我噁心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做!”
第53页 “威胁我?”仰头盯着她精緻的脸庞,安昕轻蔑的嗤笑,并不肯妥协。 缓缓站起身,童念笑着弯下腰,单手撑在桌面,脸颊直抵到她眼前:“你知道,这不是威胁,对吧?既然我能活过来,那就一定要比你们幸福!” 安昕心头狠狠颤了下,她冷冽的眼神,同凌靳扬如出一辙,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 从咖啡厅走出来,外面的阳光刺眼,童念抬手遮了下,顺着指缝流泻的暖意,直达心底深处。 三年前,在蓝调她亲眼看到心爱的人同别的女人订婚,那一刻,她的世界坍塌了。她无论如何也走不出那道心里的魔障,患上自闭症。也许是父母垂怜,她三个月后便康復如初。 这几年的怨恨纠缠,是到时候了断掉。 回到澜苑,整栋别墅静悄悄的,佣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这个家并没有任何改变。 学校彻底放假,童念再也找不到藏身之处。她顺着楼梯来到前面的主楼,走进一处朝阳的房间。 推开卧室的门,满室阳光。卧室很干净,每天都有佣人打扫,这是她妈妈生前居住的地方。 房间的摆设与原来一模一样,小时候她最喜欢这里,可自从妈妈去世后,这四年她鲜少踏进,她害怕怀念,太害怕那种感觉。 走到墙角的柜前,那上面摆满相框。第一个相框是妈妈的照片,她的笑容很美。第二个相框她坐在妈妈的怀里,母女俩亲热的搂在一起。第三个相框中有四个人,那两个男人的脸,深深刺痛她的心。 抬手将最后的相框扣掉,她深深吸了口气,嘴角泛起冷笑。 所谓的“全家福”吗?不,这不是她的全家。 童念心里并不这么想,当初爸爸去世的早,妈妈还很年轻,又带着年幼的她,所以妈妈再嫁她无力阻止。可妈妈不在了,那是要和她爸爸团聚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结髮夫妻,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双亲。她一直谨记着,他们一家三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妈妈……”童念抬手摸着母亲的照片,眼底的神情温柔:“我要离开这里了,可我还不能马上带你走。” 纤细的手指,一点点轻抚着照片中母亲嘴角的笑容,童念眼睛热热的,似乎有什么将要溢出,“你要等我,我会让你和爸爸在一起的。”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童念看到来电,犹豫了下,还是接起电话:“餵。” 韦祁皓双腿搭在书桌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中,她带着学士帽紧绷着脸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温柔:“你什么时候有空,把毕业照给你?” 童念想了想,唇边闪过一抹笑意:“先放在你那里吧,如果我能成功,再给你打电话。” “成功?”韦祁皓饶有兴味的挑眉,语气染笑:“你要做什么?” 五指下意识的收紧起来,童念无声的笑了笑,并没有多加解释:“你会明白的,拜拜。” 将手机握在掌心,她盯着面前的照片,暗暗祈祷。妈妈,你要保佑我。 听着她挂断电话,韦祁皓心头没由来的涌起一丝怪异,他眼睛盯着照片中那双忧郁的眼眸,怔怔出神良久。 …… 用过晚饭,童念回到卧室。洗好澡出来,她换上一件白色的睡裙,将长发垂下来,如同曾经的模样。 站在镜前,她凝望镜中的自己,不禁感慨万千。曾经的小姑娘,已经这般美丽动人,只是那抹纯真早已不復存在。 迈步走到窗前,她看了眼时间,应该差不多。将右手边的窗户推开,她微微探出头去,便能看到与隔壁房间相连的窗。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拉紧窗户把手踩上去,整个人顺着宽大的窗台,一步步踩上去。好久没有上来过,她心里有些害怕。幸好只有几步的距离,她迈过去,那边的窗户果然没锁。 顺着窗口进来,童念摒弃掉心头的异样,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爬进去,动作麻利干净。 庭院中亮起一束车灯,男人将车停好,迈步走进别墅。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脚步未停,直接上楼,往卧室走。 经过第一个房间时,凌靳扬顿了顿,继而推门进入。卧室中,空无一人,他蹙着眉扫视一周,忽见阳台开启的窗户。 看着那扇打开的窗户,以及窗框边留下的鞋印,他深邃的眼眸动了动,快步走回自己的卧室,甚至带着些微的急迫。 轻轻推开房门,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气。凌靳扬凝着床上隆起的身影,性感的喉结忍不住山下滚动。 将房门关上,他走到床边坐下,看到躺在被子里的人,俊脸的神情讳莫如深。 “故意表演这一出,是给我看的?” 童念睁开眼睛,因为他的话,心头惊慌不已。她坐起身,一双乌黑的翦瞳盯着他,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有些真假难辨。 彼此的视线交缠,凌靳扬双眸深邃如谭,让人无法窥视。就在童念以为自己要被戳穿的时候,却见他勐然压下脸,狠狠吻住她的唇。 ------题外话------ 要不要看虐哥哥,狠狠虐?各种虐?! 041 说你爱我 头顶压下一片暗影,唇上的唿吸瞬间被夺走。爱萋鴀鴀男人冲撞下来的力度太大,坚硬的牙齿磕在她柔嫩的唇瓣上,顿时渗出血渍,嘴里一股甜腥味道。
第54页 童念吃痛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更加用力将她压进怀里。手指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张开贝齿,任由他灵巧的火舌一探而入,疯狂的席捲吸允。 唇齿间传来淡淡的菸草气息,还有酒香,撩人心尖。童念挣扎不开,合不拢的小嘴吞咽着他分泌出的唾液。舌头被他含住,狠狠用力,让她整个舌根都火辣辣的疼。 舌头又麻又疼,忍不住伸手推他,她手掌覆上他的前胸,掌心下的炙热温度,烫的她缩开手。可他的力度不减,童念无计可施,只能再次伸手,抵着他健硕结实的胸口,卯足力气推了推。 她手腕的那点儿劲,怎么顶用?这个时候,男人脑袋里理智全无,他砸着她粉嫩的小舌头,吃的正欢,哪肯善罢甘休。 只不过,摩挲在胸前的那双小手,不经意的撩拨,竟也让他回过神来。 凌靳扬微微清醒过来,他薄唇依旧覆在她的唇瓣上,双眸盯着她眼底氤氲起的一片水雾,心头蓦然一软,嘴里松下力道,慢慢的轻柔细吻。 舌尖的疼痛消散,童念暗暗喘了口气,她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心头微动,伸出小舌,回应着他热烈的吻。 她突然的顺从,顿时让凌靳扬亲吻的动作停住,他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底瞬间掠过无数种情绪,最终都被欢喜取代。 吻,再次落下,带着燃烧彼此的热度。 凌靳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墨黑的瞳仁中,倒映着那张精緻的脸庞,女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清澈见底,盈盈浮动的流光摄人。 这许久来,她难得如此乖顺的躺在他的身下,他已经来不及去分辨太多,心底涌起的悸动,一波波汹涌袭来。 薄唇轻柔的落下,吻在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唇。伸手撩拨开她墨黑的发,露出她精緻的锁骨,凌靳扬将唇压下去,一寸寸啃咬,落印着暗红色的印记。 颈间传来细微的刺痛,童念秀眉微蹙,她垂在身侧的五指攥紧身下的被单,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 凌靳扬动作温柔,修长的手指伸到她的领口处,难得的细心解开,将完整的睡衣褪掉,丢在床脚。 滑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童念全身颤了颤,因为紧张而心里发慌。即便无数次这般模样,可她还会感觉羞涩,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盯着她红晕的脸,凌靳扬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他伸手去关檯灯,可手背一热,被她拦住:“别关灯。” 艰涩的突出这句话,童念强迫自己脸色平静,她不敢迴避他的目光,坦然的与他深切对视。 凌靳扬暧昧的笑了笑,并没有深想她的话,此时两人的身体紧贴,他哪有时间去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关灯,不是更好吗?他喜欢看着她,尤其是在那一剎那,她颤慄着身体的媚态,当真要他恨不得弄死她! 曾经身体熟悉的熨烫,再度融合,今晚的童念,似乎与以往不同。她摒弃心里抗拒他的意念,放松身体。 “宝宝——” 耳边响起这一声低喃,童念咻的睁开眼睛,全无防备的撞进他的眼眸深处。她看得清楚分明,他卸下防备的眼眸中,脉脉深情,喷薄而出。 “说,你爱我?”他锋锐的下颚紧抿,幽深的双眸闪亮。 身体火热,童念咬着唇,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掌心处握住一片冰凉。她不着痕迹的纳入,将手机往外沿靠。 凌靳扬瞥见她失神的脸,敏锐的蹙眉,他刚要抬起头,却听她气息不稳的娇吟:“……我受不了了……” 紧绷的脸庞霎时染满笑,凌靳扬黑眸蹭蹭发亮,他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那你说说看,哪里受不了?!” 说话间,他故意拉长语调,邪肆的低问:“是这里吗?”顿了下,他一脸坏笑,轻重拿捏得当的问她:“还是这里?” “唔……” 童念哪里受得了这样折磨,整个身体都酥软下来,喉间忍不住溢出娇喘声,那柔媚的语调,听的人骨头髮麻。 两人的身体都愈加敏感,凌靳扬俊脸噙着汗水,一滴滴溅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带起一片水痕。他笑着俯下头,将脸埋在她的耳后。 一番轮迴下来,凌靳扬俊脸变色,他眼底的眸色腥红,全身的血液都叫嚷着冲到一处。 他压住身下的人,再一次靠近,近乎疯狂的吼道:“宝宝,说你爱我,快说!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霸道的命令着,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翻滚。 童念沉默无语,将视线别开,不去看他狠戾的眼神。她承受不住,全身倏然泛起绯色,虽然身体的意志飘远,可她的心,却一片冰冷。 三年前那一晚,他们也是如此缠绵,可天亮之后,她亲眼见证一场盛大订婚礼,主角是凌靳扬和安昕。自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死了。 爱,早已逝去—— 眼前闪过一片绚烂,同时在彼此的身体最深处炸开。童念紧咬着唇,喉间挤出破碎的低吟,她攀住他的肩膀,大口喘着粗气。 怀里的人喘息颤抖,凌靳扬用力抱紧她,薄唇一下下亲吻着她汗湿的鼻尖,他脸上的神情,带着欢愉后的餍足。
第55页 被掏空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童念合上眼皮,倒在他的怀里昏睡过去。 清理干净她的身体,凌靳扬将她放在身前,又从后面拥住她,动作极尽呵护。他嘴角轻勾,搂紧她的腰,两人一同沉沉睡去。 一场情慾,悄然散尽。 天边逐渐泛起白露,床上的男人动了下,习惯性的搂紧双臂。可怀里一空,他机警的睁开眼睛。眼角扫到床脚呆坐的人影,他提起的心又放回去。 “这么早就醒了?”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凌靳扬含笑盯着她的背影,这才发觉,她竟然将衣衫穿戴完整。 心底幽幽闪过什么,凌靳扬脸色微变,语气沉下去,“过来。” 坐在床脚的人,侧目望向他,那双翦瞳平静无波。她并没有动,只将手机屏幕正对着他。 屏幕上立时出现一段视频,画面中的两个人近在眼前。飘出的喘息声,能够让他忆起,昨晚他们的那场缠绵。 凌靳扬盯着她的脸,望见她眼底闪过的凛冽后,神情逐渐阴霾。他狭长的双眸眯了眯,眼角掠过一抹狂狷。 “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042 情已逝 偌大的卧室中,满地凌乱,零星散落着男人的衣物。爱萋鴀鴀厚重的窗帘遮住外面的阳光,室内的光线昏暗,不过这般暗色,恰好能够看清手机屏幕中两道交缠的身影,昨晚的这一场缠绵,炙热燎原。 凌靳扬微微抬起下颚,完整的欣赏完她偷拍的视频后,俊脸蓦然浮起一丝笑意:“呵呵,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说话间,他咻的掀开被子,袒露着身体在她面前下床,伸手拿起床尾的睡衣,穿在身上。 走到窗口,凌靳扬双臂一展,有力的两手将遮掩的窗帘拉开,滑道发出“嘶啦”一声响。 窗外的阳光明媚,直射进来的光线刺眼,童念抬手在眼前遮了下,很快适应过来那种强光。她将手机用力握紧,沉声道:“当然不是爱好,这是和你谈判的筹码。” “筹码?” 细细嚼着这两个字,凌靳扬转身走回床尾,他弯腰蹲下来,双手按在她的大腿上,“都知道同我谈判了啊?嗯,你这几年,从我身上学会很多东西!” 他掌心的温度炙热,磨蹭过双腿的手指并不用力,但却能让人感觉出摄人的寒意。 “真的学会不少。”童念微微低下头,一双翦瞳清澈如水,她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你教我不能吃亏,这三年我换来衣食无忧,一帆风顺!” 顿了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盯着他的脸,道:“你教我忍过这个冬天就能把敌人咬死,我忍过冬天了,原本应该咬死你的!可我不想那样过日子,所以只轻轻咬你一口!哥哥,我还是没有你狠心?!” 松开的五指勐然收紧,凌靳扬含笑的嘴角渐渐僵硬住,他挑眉盯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眸底凝聚起狂风骤雨。 腿间的嫩肉被他掐的生疼,童念咬牙忍住,她凝着那张染怒的俊脸,心头一片舒畅。将白皙的脖颈朝前方伸了伸,她冷笑道:“想要掐死我吗?来吧,用点力,我的脖子很容易断的。” 男人瞬间眯起双眸,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寒意,他修长的手指紧攥,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的凸起。 童念望着他阴霾的眼神,丝毫也不害怕,反倒笑的讥讽:“怎么不动手,捨不得吗?” 这一句话,精准锋利的戳在凌靳扬的心尖上,那好像是一把无痕的剑,霎时让他心头钝痛。 深深吸了口气,凌靳扬神情平復下来,他脸色紧绷,菲薄的唇抿紧:“少废话,你要做什么?” 见他主动绕回话题,童念也不绕圈子,俏脸异常冷静,沉声道:“凌靳扬,三年前你选择放弃我们的爱情。三年后的今天,咱们各归各路,我要离开这里。” “你没有选择权?” “我有——” 童念将手机扬起来,眼底带笑:“如果凌仲看到这个,你猜他会怎么样?” 男人内敛的双眸沉下去,他勾了勾唇,满目嗤笑:“只要你有勇气拿出去,我无所谓。”他站起身,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如水的翦瞳,怒声道:“这个威胁不了我。” 似乎早就知晓他会这般说,童念脸上并无一丝慌乱,她撇着嘴摇摇头,仰头望着他沉寂无波的眼睛,言语犀利:“我知道你不怕威胁,如今凌氏集团的总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能怕谁?” 食指轻扣在手机的后盖上,童念目光璀璨,带着必胜的笃定:“只不过,以我对凌仲的了解,倘若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一定会把我送到很远的地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让我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离开凌家,势不可挡。只是父母还有亲人都在这里,如能多一分留在故土的希冀,她还是想要赌一次的。 垂在身侧的双手再一次攥紧,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凝着她,忽然发觉眼前的这个人,竟是如此熟悉。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气势,当真和他一模一样啊! 望着他怔怔失神的脸,童念眼底的神情平静,这一步她走的兇险,只许胜不许败。她心里清楚,这一局棋,凌靳扬是死棋,无论他如何选择,她都稳赢!
第56页 “童念,你真他妈有种——”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轻眯,他好看的剑眉轻佻,嘴角竟然溢出一抹笑,“你赢了,我认输。” 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心中虽已经预料到结果,可他如此痛快的答应,还是让她满心戒备。童念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眼睛幽深如谭,半点起伏也无。 目的达成,童念立时握着手机离开,绝不多停留半刻。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凌靳扬俊脸倏然阴霾下来,他菲薄的唇缓缓拉开,无声的低笑起来。 压抑的笑声从胸口蔓延出来,他往后倒在大床上,床上那一片凌乱犹在,可昨晚的缱绻缠绵,早已失去温度,沾染在他指尖的唯有冰冷。 快步走回卧室,童念背靠着房门急促的喘息,心跳加速难平。缓和许久,她心口的躁动才压抑住。滑开手机屏幕,她双眸暗了暗,将视频删除掉,而后走去浴室。 虽然穿戴整齐,可她还来不及沐浴,躺在白色的浴缸中,卸下全身的铠甲厉刺,她这才感觉出累,很累。 昨晚的体力消耗过大,全身都疼,将身体清洗干净后,她迳自躺到床上,眼睛再也睁不开,沉沉睡去。 三天后,凌仲如期归来。 傍晚时分,佣人上来将她请下去,童念脸颊带笑,心底忍不住兴奋起来。 043 搬出凌家 来到客厅的时候,沙发里只有凌仲一个人,她稳住神色,走到他身边坐下。爱萋鴀鴀 “念念,你想要搬走?”凌仲脸色不太好,蹙眉看着她。 童念仰起头,翦瞳扫过他蹙起的眉头,坚定的点点头,如实道:“想。” “哎……”凌仲扶额嘆了口气,声音黯然:“这些年是爸爸太自私了,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童念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尖,有些场面话还是要说几句的,“不会,您对我一直很好。” 凌仲心中稍有安慰,他目光温柔,将她当作女儿看待:“这样吧,爸爸给你一套房子,你搬出去住。但是你已经毕业了,来凌氏工作!” “爸爸——”童念一惊,正要开口反驳,却见他摆摆手,早知道她要说什么。 凌仲挑眉看向她,语重心长,道:“家里的房子,你叔叔一家住,你离开这里要搬去哪里呢?一个女孩子,你能怎么办?爸爸知道你长大了,可事情总要一步步来,不能让人看笑话。” 童念垂眸,神情安静下来,细想凌仲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家里的房子,叔叔一家住,难道她要搬过去与他们一起凑热闹? 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童念有骨气,可衣食住行,是必需品,这和骨气不沾边。 见她神情松动,凌仲舒了口气,脸上染笑:“那套房子是你妈妈买给你当嫁妆的,房本一直写的就是你的名字。所以,那是你自己的房子。” 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童念心头溢出一股暖意,她用力吸吸鼻子,想起妈妈,心里有些发酸。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凌仲眉眼温和,眼神带着宠溺:“能来凌氏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爸爸让你来,是为了让你长本事,如果你不够资格,照样会被开除!” 童念翦瞳闪了闪,依旧还想推辞,她抬起头,却见凌仲目光深沉下去:“我答应你妈妈,要好好照顾你!念念,这是爸爸的底线,你懂吗?” 凌家父子的强势,童念怎会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她自然也明白。 “好,我听您的安排。”卯足一口气,童念淡然开口,回答的声音,竟比她自己预想的都要平稳。 见她首肯,凌仲紧蹙的眉头也松了松,虽然心里不捨得,可也明白,终会有这一天。 周末的日子,天气晴好。凌家父子都在家,气氛竟然有淡淡的压抑,童念自嘲的想,难道是为她离开营造气氛? 清早起床,童念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衣柜中有大半没剪掉标籤的衣服摆着,每个月按时有人送来,可她并不喜欢。 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足够装下。她将抽屉里的音乐盒妥帖放置,笑着松了口气。最宝贵的东西,她不能带走了,其他都是枉然。 整理好东西,已是中午,佣人上来请她用午饭。来到餐厅的时候,凌家父子早已端坐,似乎都在等着她。 拉开椅子坐下来,童念将脸上的兴奋压制住,乐极生悲的故事,她记忆犹新。面对着这一家子演技派,她自然也要装到底! “爸爸,哥哥……”童念脸色平静,语气带着些许黯然:“这些年,多亏你们照顾我。”虽然早就排练过这句台词,可她一口气流利的说出来,还是暗暗给自己鼓掌。 童念,你的演技更上一层楼。 凌仲心中无限感慨,他夹起一块鸡肉放到她的碗里,笑道:“好孩子,多吃点。” 童念抿唇轻笑,也夹起一块鱼放到他的碗里,“爸爸,您也多吃。”如果说,她的话全然都是假的,那也不可能。毕竟这十二年在凌家,养育之情,点点滴滴铭记于心。 对面的椅子里,凌靳扬慵懒的坐着,他手指轻扣桌面,俊脸什么表情也没有。自始至终,他眼底的神情都清冷如冰,不起一丝温度。
第57页 用过午饭,童念又与凌仲说了会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上楼去拿行李。 回到二楼的卧室,她脸颊的笑容缓缓散去,翦瞳环视这里的一切,眼前闪过很多画面,犹如快进电影般,一幕幕飞快掠过。 童念掏出手机,找出那晚去酒吧救童心时播出的号码,那是凌靳扬曾经的手机号码,这三年来,他早已不再使用。她手指顿了顿,终是决然的删除。 与过往有关的一切,她都要留在这里,彻底埋葬。 白色的纱帘飘荡,飞起的纱幔拂过眼前,瞬间让她心尖一紧。童念抬手按在窗沿上,轻轻阖上眼睛,似乎有声音迴荡在耳边。 “哥哥,念念不要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害怕。” “宝宝不怕,你记得留一扇窗不要锁,哥哥随时都能到你身边。” 微阖的眼睛咻的睁开,童念眼底一片氤氲,将窗户关上,并用力锁死。扣在把手的五指收紧,她将脸贴在绷起的手背上,静默许久。 半响,童念抽回手,发觉指尖僵硬。她随手一摸,却触到脸颊的湿滑,那掌心中沾染的晶莹,剔透。 明明心早就不痛了,可为什么还会有眼泪?! …… 提着行李箱下楼,童念走到迴廊时,瑞拉摇着小尾巴,翘首等着主人将它带走。 “念念,”凌仲面露不舍,细心的叮嘱她:“周末要回来吃饭,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点了点头,童念悄悄别开视线,不想去看这种场面。 瑞拉屁颠颠的跑到凌靳扬脚边,前腿直立起来,不停的往他身上扑,“汪汪汪——” 男人弯下腰,掌心落在它的头顶轻拍,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小东西,亏你还有点良心。” 童念眼角一挑,脸色不悦,低低叫了声:“瑞拉。” 闻言,瑞拉乖乖回到她的身边,可它那一双黑黑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对面的男人,呜咽的耷拉下尾巴。 牧惟晗开车赶过来,凌仲低声吩咐他几句,让他将童念送去新家,帮着安置好。他温润的双眼染笑,挑眉看见凌靳扬平静的目光后,忍不住剑眉微蹙,眼底闪过异样。 不多时候,凌靳扬面无表情的转身,他刚走到楼梯口,却听容妈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些人註定有缘无分,早点散了对彼此都好。” 往前的步子怔了怔,凌靳扬并没有转头,迳自上楼,回到卧室。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容妈嘆了口气,脸色重又归于平静。 偌大的卧室中,满室暖意。凌靳扬站在窗口,目光如炬,眼见着大门外那辆远去的车子,他深邃的眼眸沉寂,看不出半点涟漪。 半响,他转身走到桌前,将抽屉里沉默的手机拿出来。这部手机,已经安静三年,自从三年前他订婚后,再也没有用过。 按住开机键,手机屏幕亮起来,那里面保存着曾经收到的信息,他一条条滑看,目光渐渐停留在一串数字上,5211314。 我爱你,一生一世。 ------题外话------ 念念搬走了,后面的情节进入新的高潮。比如念念和小皓的对手戏,又比如哥哥吃醋打滚各种虐,哇咔咔~~ 044 崭新生活 一辆黑色的路虎,开进中心地段高档社区,荃湾河畔。爱萋鴀鴀这里的房价,至少需要七位数,价格很好的划分出档次。 牧惟晗将车停在车位,把后座的东西拿下来,带着她往里面走。 虽说这套房所属在她的名下,可童念从来都不知道,也一次没有来过。她拉着皮箱,满心好奇的走进电梯。 眼见电梯停在九楼,她一双翦瞳左右查看,瑞拉乖乖的跟在她身边,不敢乱跑。 走出电梯,宽敞的走廊两边摆放着巨大的盆景,往右拐的白色门前,牧惟晗停住脚步,将兜里的钥匙掏出来,把房门打开,对身后的人,笑道:“请进。” 这套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两室两厅,足够一个人住。房间的装修是暖色调,是她的喜好。家具摆设惯用的名贵,透着凌家的气度。 “还喜欢吗?”牧惟晗将东西放在桌上,含笑问她,“如果哪里不满意,我让人去改。” “不用了。”童念转了转卧室,走出来时神情颇为高兴:“这样很好。” 见她开心,牧惟晗抿唇笑了笑,他走到冰箱前,将带来的食物一样样放置进去,并且细心的叮嘱她:“牛奶要按时喝,对你身体好。少吃零食还有冰冷的食物,每天三餐要按顿吃……” “啰嗦!”童念撅着嘴,不悦的嘟囔一句。 看着她不耐烦的脸色,牧惟晗摇了摇头,心想他也不愿意啰嗦的,还不是为了怕某个人担心,他才这么婆婆妈妈的唠叨,事无巨细。 将东西放置好后,牧惟晗又拿起一袋狗粮,放到储物柜,“这是你家瑞拉的粮食,记得按时给它吃,不能餵太多。” 童念挑眉盯着他,忍不住质问:“牧惟晗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变娘了呢?” 被她的话噎了下,牧惟晗沉着脸丢给她一张名片,道:“狗粮吃完让他们送,如果瑞拉生病要及时带它去看医生。”
第58页 拿起那张名片,童念神色变了变。这家宠物医院是瑞拉常去的,应该是凌靳扬特意叮嘱的吧?也难怪,三年前瑞拉是他抱回来的,这几年他对瑞拉很好,也算是有感情吧! 虽然心里不高兴,可童念还是将名片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牧惟晗从包里拿出一叠很厚的资料,摆放在她面前:“这是凌氏集团最新的发展介绍,这两天你了解下,周一来公司报导。” “周一?”童念惊诧,盯着那些厚重的文件,秀眉紧蹙:“要不要这么快啊?” 牧惟晗嘆了口气,伸手揉揉她的头,道:“小姐,是谁说要独立生活的?生存的第一步就是经济来源,你想要饿肚子吗?” 听到这话,童念霎时憋气,她咬着唇,点点头:“好,周一我准时去报导!” 闻言,牧惟晗满含深意的笑起来,他又细心的叮嘱一些事情后,将门钥匙都留给她,便起身离开。 房间面积不算很大,可只有一个人住,还是显得空旷。童念倒出一些狗粮,先把瑞拉餵饱,她提着行李箱去主卧收拾。 将衣服,随行物品一一摆放整齐,换上新的床单,望着崭新的一切,她嘴角泛起笑意。 收拾整理好,童念走出卧室,又将房子各处都清理一遍。虽然房间很干净,可她却要自己动手擦洗一遍,这样她才能感觉这里是属于自己的。 电器都是顶好的,童念无需操心那些东西,凌家人的品味自然不会低。她将属于自己的小东西,一件件摆放出来,看到家里到处充满她的气息,内心踏实下来。 窗外华灯初上,童念走到窗边,放眼望出去,小区内露天游泳池波光粼粼。这里景观布置极佳,到处泛着绿色。 须臾,她转身走进浴室,将满身的汗水洗掉。忙碌整个下午,肚子有些饿,太复杂的饭她不会做,索性煮好一锅米饭,炒米饭吃。这样一锅,足够她吃两天。 将晶莹的米饭放进锅里,随着鸡蛋一起煸炒,香气很快溢出来,临出锅前撒上碧绿的小葱,一盘诱人的蛋炒饭出锅。 坐在餐桌前,童念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惬意的嘆了口气。切,谁说她不会照顾自己?她可以一个人生活,并且能够生活的很好。 用过晚饭,她将餐具清洗干净,放回原处。抱着那些厚重的资料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认真研读。 惟晗说的对,生存的第一步就是经济独立,所以她要去工作,要赚钱养活自己。 捧着资料,童念一页页翻看,有重要的地方,她还细心的用本子记录下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她专业课成绩傲人,所以那些收支数字对她来说,并不难理解,甚至还颇有兴趣。 墙上的挂钟静静流走,转眼已是深夜,童念揉揉肩膀,将资料做好标记,以备明天继续用功。 触上檯灯的开关,她翦瞳怔了怔,将摆放的相框拿过来,满眼笑意。 这张全家福照片,是她六岁那年,他们三口人拍的。在凌家,她从来都不敢摆出来,如今多好,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爸爸和妈妈。 “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童念捧着照片,放到嘴边亲了下,笑道:“我爱你们!” 满足的将相框放在床头,她伸手关掉檯灯,舒心的合上眼睛睡觉。床脚下,瑞拉趴在她的拖鞋上,蜷缩着小身子,陪着主人安然入睡。 周末两天,童念将所有资料读完,并且记录笔记。周一早上,她融合到形色匆匆的人群中,忙碌的赶去上班。 来到凌氏集团大厦外,童念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看了眼来电,她这才想起,被遗忘的嚣张男人,“喂!” 几天都没有她的电话,韦祁皓沉不住气,“你怎么不来电话?” 大厦里的人都往电梯方向赶,童念边走边说:“对不起,我有事忘记了。” 韦祁皓脸色顿时不悦,他缓了口气,沉声道:“出来吧,我们见面谈。” 电梯前挤满人,童念踮起脚往里面扫了眼,只见相邻的专属电梯前,挂上维修的牌子,“韦祁皓,我在上班,晚点和你联繫啊。” 说话间,她迅速挂断电话,眼见电梯一层层下来。 白色的兰博基尼,停在澜苑外,韦祁皓坐在车里,满目不解。她什么时候,去上班的呢? 电梯下来,人群往里面沖。童念被推挤在最外围,她生怕赶不上,心里着急。可原本的拥挤倏然出现停顿,她没来得及多想,随着从后方走来的两道人影挤进去。 拥挤的电梯中,一片宁静,童念窃喜的抬起头,这才发觉出不对劲。 滴滴滴—— 电梯响起警报声,童念微微侧目,看到身边站着的凌靳扬和牧惟晗后,脸色一沉。最后上来的这三个人,显然要下去一个。 牧惟晗低低一笑,迈步就要出去,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 “你出去——” 凌靳扬深邃的眼眸明亮,他盯着身边的人,语气生疏。 众人的眼睛“唰”落在童念身上,她愤然抬起头,可又不能发作。走出电梯,盯着他俊美的脸庞,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电梯的报警声消除,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滑过她的脸,神情漠然。他按住关门键,在她愤恨的眼神中,俊脸一片冷冽。
第59页 眼见电梯启动,童念纤细的五指狠狠收紧,咬牙切齿的咒骂。 尼玛的,这男人公报私仇! 045 故意找茬 凌氏集团大厦,是聿沣市的地标性建筑物,耸立的绝佳高度,让人们不得不膜拜。爱萋鴀鴀 童念先赶到人事部报导,女经理坐在转椅中,一身黑色职业装,黑框眼睛,看不确切年龄,目测三十岁左右。 “童念?”人事经理拿起她的档案,将她打量一遍,声音冷硬:“今年的毕业生?” “是。”虽然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可童念还是保持微笑。 抬起腕錶看了眼,人事经理厉声道:“你迟到五分钟!这样没有时间观念,以后能在凌氏工作吗?” 童念心里委屈,她分明是被人摆了一道,可又不能说,只得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将她的资料丢在桌上,经理扬起下巴审视她良久,脸色复杂:“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去八楼报导。” “好。”暗暗松了口气,她拿东西离开,转身直奔八楼。 眼见童念离开,人事经理眼底滑过一丝轻蔑。这么个小丫头,刚毕业就空降来凌氏,而且还是董事长助理特别关照过的,能劳烦牧惟晗过来说句话,可见这两人关系匪浅。 哼!年轻漂亮了不起吗?!谁没年轻漂亮过?男人都是肤浅的东西! 来不及坐电梯,童念爬楼梯来到八楼,她连问几个人才找到地方。给她安排的职位是财务总监的见习助理。这助理本来就是打杂的工作,却还是见习的?这悲催的职位! 好吧,从基层做起。 童念给自己鼓劲,她不要靠任何人,只凭真本事努力工作,得到她应该拥有的一切! 虽然工作职位不咋样,但员工福利很好,难怪大家挤破脑袋都想要钻进凌氏工作,果然是树大好乘凉。 幸好带她的人不错,艾文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凌氏三年,半年前提升为助理。 财务部的的办公区独立划分,艾文第一眼看到童念,对她印象不错,让她紧邻自己的办公桌。 “你坐这吧。”艾文将她带到桌前,语气含笑:“你对公司业务不熟悉,总监交待过,让你先跟着我,等到实习期过了,再看你表现安排。” 童念急忙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满脸感激:“谢谢你,以后还要多请教。” 一番寒暄客气后,童念将带来的私人物品收拾好,艾文并没有给她安排什么工作,让她先熟悉最近季度的各种报表,以及公司有关条例。 第一天紧张的工作结束,童念走出凌氏大厦,心情不自觉的失落。离开校园迈入上班族,她倍感不适,各方面都无所适从。 低着头慢步,童念还没回过神来,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看到来电,颇为无奈的接听:“韦祁皓,我刚下班。” 韦祁皓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双手握着方向盘,沉声问道:“你在哪里?” 心知不能拖延,童念乖乖的报出地址,她的话音刚落,男人霸道的声音即刻传来,“等我,五分钟到。” 童念颓然的站在路边,无聊的抬脚踢着小石子玩。在她垂下目光的同时,一抹银色的车身行驶过来。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顺着车道开过来,凌靳扬眼角轻佻,恰好看到路边的那道身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觉用力,他正要将车靠过去,却从后视镜闪过一抹黑色的影子。 一辆黑色的世爵火速驶来,车身嚣张的斜侧,男人一脚踩下油门,侧头看到路边的人,嘴角涌起笑意:“上车。” 眼见前面那辆车远去,凌靳扬目光阴霾,他脸色隐藏在暗影中,莫名难辨。 晚饭选在一间杭州菜餐厅,韦祁皓了解她的喜好,菜式选的清淡精緻。 菜餚端上桌的时候,童念肚子咕噜叫,白天情绪紧张,午饭吃的很少。这满桌子的菜,香味扑鼻,她顾不上客气,拿起筷子大快朵颐。龙井虾仁,蜜汁莲藕,这两道菜她最爱,吃的很饱。 整顿饭,韦祁皓饶有兴味的盯着她,见她放下筷子后,笑问:“你怎么上班了?” 端起乌龙茶喝了一口,童念瞥着他,眼神轻蔑:“不上班怎么养活自己?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好命,有爹妈供着。” 韦祁皓抬手摸了摸鼻子,脸色不悦:“谁说我依靠家里的?” “难道不是?”童念挑眉瞪着他,完全笃定。 韦祁皓懒得和她解释,抿唇笑了笑,眼底的神情温和。他将毕业照片的硬碟给她,两人起身离开餐厅。 餐厅建在商业街,附近没有停车场,童念提议熘达过去取车。 傍晚的微风拂面,整条商业街灯火通明,一个个橱窗设计的别出心裁。宽大透亮的落地橱窗中,穿着礼服的灰姑娘美丽动人,而跪在她脚边的王子谦谦如玉,最惹眼的便是灰姑娘脚上那双水晶鞋,晶莹剔透。 怔怔杵在原地,童念双眼紧紧盯着橱窗。单膝下跪的白马王子,手里捧着一只水晶鞋,正为心爱的灰姑娘穿鞋。这一幕的美好,强烈震撼着她的心灵深处。 望着她失神的脸,韦祁皓转头扫了眼橱窗,顺着她焦灼的目光,隐隐明白什么。
第60页 “你喜欢这玩意?”他伸手指着那双鞋,蹙眉轻问。 童念回过神,垂眸无语,收敛起心底的情愫,拉起他往停车场走。 车窗微微降下,沁凉的晚风吹进来,带起一片舒爽。童念望向窗外,眼前闪过的霓虹灯,一缕缕滑过脸颊,她菱唇轻抿,没有说话。 韦祁皓瞥着她忧郁的神色,并没有擅自打扰。其实他挺喜欢看她如此模样,那般安静的落寞,让人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 “前面路口左转。”看到前方的十字路口,童念出声指路。 这条路并非通往澜苑,韦祁皓幽深的双眸闪了闪,按照她指的方向转弯。 不多时候,他将车停在荃湾河畔外,表情稍有惊讶:“你搬来这里住?” 童念解开安全带,挑眉看了看外面,嘴角勾起笑,“是啊,以后我都住在这里。”说话间,她拿起包就要下车,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不请我上去坐坐?”韦祁皓眼底带笑,语气揶揄。 童念笑了笑,委婉拒绝:“下次吧,晚安。”随后,她下车,目送他的车身消失不见。 来到凌氏工作半个月,每天只有端茶倒水的工作,童念烦躁不已。她大学四年的专业课,不是为了来打杂的。 沉不住气去找牧惟晗,可他只笑说,职场守则第一条,上司交代的工作要认真完成,事情不分大小,同样都很重要。 童念气哼哼回到座位,刚巧桌上的电话响起来,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后,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说一出口,她顿觉白问。韦祁皓的脾气秉性,怎么会查不到? “晚上一起吃饭?”韦祁皓心情不错,语调微微上扬。 周围的同事都在工作,童念急忙低头,压低声音:“今晚也许要加班,晚点……” 啪—— 电话被人断掉,她不解的转头,看到伸手的人,立刻来气:“你凭什么挂我电话?” 她的声音很大,周围人看到总裁亲临,全都别开视线,装作没看到。 凌靳扬双手环胸,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沉声道:“员工守则规定,上班时间不许打私人电话!你不知道吗?” “我……”童念气结,脸色腾地蹿红。 缓了口气,她按耐住心头的怒火,坐迴转椅中,双颊染笑:“好,那我私人时间再打!”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脸色一僵,松开的五指收紧,真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题外话------ 哥哥啊,你这是不是吃醋了呢?哇咔咔,亲妈得意的飘过~~ 046 打架 下班后,童念负气离开公司。爱萋鴀鴀被总裁抓到上班时间偷打电话,还敢和总裁顶嘴没被惩罚,这种优待,立时让周围敏感的好事者抓到把柄。那些扑风捉影的八卦,搞得她头疼。 事实证明,凌靳扬就是阴险狡诈,他轻飘飘的一个笑脸,便让她陷入流言蜚语中。 心烦气躁,童念也不想回家,她掏出手机滑看,想了想将电话打给韦祁皓。 接到她的电话,韦祁皓微怔,语气难掩惊讶,“哎哟,我还以为,只有我追着你的份呢?” 童念握着手机,脸色黯然,蹙眉问他:“韦祁皓,十次约会满了吗?” 对面的男人一愣,俊脸闪过浓浓的不悦,立刻沉声道:“你急什么?我心里有数,还没够呢!” “喔!”童念低低应了声,脸上的表情落寞,“那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去酒吧?” “……”听到她的话,韦祁皓半天都没缓过来,他察觉到异常,急声道:“童念,你没事吧?” 仰头望着逐渐暗淡的夜色,童念无声苦笑,“你能出来吗?” “等着!”将电话挂掉,韦祁皓沉着脸下楼,不顾全家人怪异的眼神,拿起车钥匙快速离开。 童念低着头,呆呆坐在路边,望着周围一辆辆开过的车,心头五味杂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避风港,倦了累了的时候都能歇息一下。可她也想要靠一靠,却找不到那个踏实的肩膀。 开车找到她的时候,韦祁皓远远见她坐在长凳上,一个人托着下巴,那双明亮的翦瞳中噙着水雾。他将车靠在一边,静静注视,见她垂下头,掩去眼底的伤痛,他也跟着皱眉,心口发紧。 那双忧郁落寞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他,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想要抬手抚掉她眼角的泪痕,更想要让她明艷的脸上,一直染满笑容。 坐在副驾驶,童念转头望向身边的男人,忽然笑问:“韦祁皓,你会不会打鼓?” 韦祁皓不解的看着她,倒也没有隐瞒:“不会。” 童念抿唇轻笑,小脸闪过一抹窃喜:“今晚我请客,咱们去迷色。”自从约会开始,每一次都是他花钱,朋友间应该礼尚往来。 瞥见她嘴角勾起的笑容,韦祁皓没有拒绝,按照她说的话,将车开去迷色。 来到迷色的时候,夜幕全黑,外面依旧停满各种豪车。 走进舞池,劲爆的舞曲,闪烁的灯光眩目。韦祁皓找人过来,特意选了间带有乐器的包厢,便拉起她过去。
第61页 包厢中很安静,服务生端来果盘和红酒,很快退出去,将透明的大门带上。这处是提供客人练曲的特殊包厢,大门设计为半透明的,不过隔音很好。 童念走到架子鼓前,含笑坐到椅子里,翦瞳中闪闪发亮。她拿起鼓棒,手腕一阵快速的敲动,慷慨激扬的音乐响起。 韦祁皓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他目光紧紧盯着对面的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艷。他并不喜欢女人摆弄那些东西,可她打鼓时候的模样,却散发出熠熠光彩。 她两手协调的配合,乌黑的长髮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野性中带有妩媚。那张精緻的脸庞染上一层迷人的光晕,不自觉的吸引住人的目光。这样的她,与以往都不尽相同,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活力,瞬间感染到身边的人。 端着酒杯的手指收紧,韦祁皓眼底亮起来,他专注的凝着她,心头涌动起无数的情潮,一波波汹涌袭来。 金色架子鼓后的人,全神投入。沙发里的人,看得如痴如醉。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大门外,屹立着一道身影。 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滑过金色的架子鼓,那双眸子里的神情浮沉,变化莫测。 一曲毕,压抑在心头的烦躁散去。 童念走到沙发坐下,端起红酒正要干掉,却被身边的男人拦住。 想起她上次醉酒的情形,韦祁皓蹙眉,将红酒换成果酒,这才肯递给她,却也只给她一杯的量。 “你鼓打的不错!”韦祁皓凝着她泛红的脸颊,随口问道:“是谁教你的?” 握着牙籤的手指一僵,童念将西瓜块丢到果盘中,飞溅起鲜红的汁液,她神情瞬间冷下来:“我去洗手间。” 望见她逃避开的身影,韦祁皓狭长的双眸眯了眯,心中一点点清明过来。 洗手间的镜子前,童念掬起一把冷水,用力浇在脸上,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眼前闪过很多画面。 用力摇摇头,她摒弃掉那些不该闪现的画面,调整好表情离开。 从洗手间出来,童念顺着长廊直走,迎面撞过来一道黑影。撞过来的男人,显然喝醉酒,满身酒气,口齿不清。 留着高平头的男人,看到童念先是一愣,而后笑起来,酒气薰染的脸庞涌起一股邪佞:“妹妹,怎么你一个人?你的好哥哥捨得放你出来玩?” 童念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发觉他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听他的话,应该是认识凌靳扬,也知道她。 她不想多惹麻烦,灵活的转身想要离开,可手腕被他拉住:“别走啊,凌靳扬不要你了吗?那让哥哥疼你好不好?” 脸色一变,童念用力推开他,厉声道:“滚开!” 那男人脚下不稳,被童念推后两步,立刻恼羞成怒,恶狠狠的指着她骂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多值钱,不过是被凌靳扬玩烂的贱货!” 童念手脚一阵发麻,整张脸霎时毫无血色。 眼见那个男人嘴角狰狞的笑,童念气得发抖,她低头想找到什么东西,将他的脑袋砸开花。 可不等她动手,身边快速闪过一道人影,直逼前方而去。 韦祁皓满身戾气,随手抄起酒瓶,不由分说的对着那个男人的脑袋,狠狠砸下去:“操!找死——” 047 温暖依偎 光线昏暗的走廊,男人越过她的肩膀,童念感觉被人往后拽了下,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响,眼角飞过闪亮的东西,她下意识的侧过头,躲过溅起的玻璃渣。爱萋鴀鴀 “啊——” 耳边炸开一声尖叫,童念抬起头,见那个高平头男人满脸是血,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对面的男人吼道:“韦祁皓,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为了这么个贱货,你和我动手?” 男人逆光而站,此时他俊逸的脸庞紧绷,下颚透出的厉色,是童念从未见过的阴霾,她想要伸手拉他,却发觉手脚无力。 “刘铮!”韦祁皓眯了眯眼眸,伸手挽起袖子,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冷声道:“这话你给老子吞回去,要不然今儿晚上,你别想活着出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尤为平静,只是满脸的阴狠之气摄人。 显然这两个男人相识,并且还有些交情。刘家也是有权势的人家,刘家少爷吃了亏,怎么肯轻易服软? 走廊里的吵闹声渐大,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也有人上前劝架。刘铮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大家又看到对手是韦家的三少爷,当下规劝的人都蔫了。 那刘铮也是出来玩惯的主儿,从不肯吃亏,扫面子的事情自然不让。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硬是迈步走过来,“韦祁皓,有种你他妈弄死我,否则老子早晚玩了她——” 说话间,那人将带血的手指扫向童念,血煳煳的脸透着寒意。 韦祁皓的脾气歷来吃软不吃硬,他原本还忌讳着家里和刘家的交情,可听到这样的话,登时就变了脸,从他眼底散发出一股暴戾。 眼见他眼底的神情不对劲,童念伸手就要拉他,可他早一步推开她,往前一脚直接踹到刘铮的肚子上,这一脚就把人狠狠踹在地上。 那人喝了酒,脑袋上还流着血,动作肯定缓慢。等他直起身来的时候,却不想韦祁皓再度握住一个酒瓶,对着他的脑袋又是狠狠砸下去。
第62页 这次下手的力度,比起第一次要狠太多,细碎的玻璃渣顺着脑袋散落下来,还有不少刮到脸上,扎进肉里。 围观的众人见动真格的,全都吓坏了。大家都知道韦祁皓的脾气,心知他要是动真怒,那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如果真闹出人命,那可不得了! 大家纷纷上前,七手八脚的想要将两人拉开,可韦祁皓一双染血的眸子抬起来,凌冽的双眸扫过众人,声音极冷:“谁敢掺和,老子弄死谁!” 他恶狠狠的话,惊住所有人,这些人多数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谁也没见过他如此骇人的模样,立刻都不敢上前,都把目光盯在童念身上。 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满的控诉,红颜祸水。 看到这样的场面,童念也吓傻了,她看到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男人,脸色发白,“韦祁皓,你……” “闭嘴!” 韦祁皓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阴沉,“没你的事情,找安全地方呆着去。” 相比之前他的霸道嚣张,童念看到他今晚的眼神,只感觉害怕。 躺在地上的男人,嘴里碎碎念,似乎还隐隐骂着什么。韦祁皓一脚踩在他肚子上,弯腰对着他就是一通爆揍。 那人先前还能哼唧几声,到最后整个人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竟连声音也没了。 “住手!”童念觉出不好,跑上前去拉他胳膊,急声道:“不能再打了,不能打了。” 落下的拳头好像雨点般激烈,韦祁皓转头瞪着她,忽然对她怒声吼道:“没听到这混蛋说什么吗?这你都能忍?!” 童念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勐然发觉他深埋的眸色中,除却熊熊的怒火,还有深深的心疼。 他,是在心疼自己吗? 童念松开手,忍不住后退一步,因为他眼中的神情,让她满心酸楚。她,不想要同情! 没人能劝住,有人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人群乱成一团,这时快步走过来一道伟岸的身影。 来人脸色冷峻,拨开众人往里看过来,立刻变了脸色,“韦祁皓,你给我住手!” 扬起的拳头霎时顿住,韦祁皓腥红着眼睛看过去,见到大步走来的男人后,眼底的神色动了动。 一把将他拉起来,韦祁华脸色铁青,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要打出人命吗?” 看到大哥,韦祁皓这才停下动作,有所收敛。 低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人,韦祁华脸色很难看,他忙的吩咐将人送去医院,眼神兇狠的盯着自家弟弟。他这个弟弟从小顽劣,无人能降伏! 韦祁皓缓了口气,看到手背上的血迹和伤痕,隐隐感觉出痛来。眼角扫了眼身边,没有看到童念,他惊了下,转头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拔腿就往外面跑。 “韦祁皓——” 顾不上身后大哥的怒吼声,他一口气追到迷色大门外。 前方闪过熟悉的人影,只见她低着头,跑的很快。连着叫她两声,可她脚步不停,依旧狂奔。 韦祁皓无奈的嘆了口气,心想打人的是他,她拼命跑个什么劲啊? 卯足一口气,他快步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跑出很远。韦祁皓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死死拉住。 “靠!”韦祁皓胸口剧烈的起伏,追她比打架还消耗体力,“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双手插在腰间,童念跑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她喘匀气息,低声道:“怕溅一身血!” “噗——” 心头的怒火,因为她的话全都散去,韦祁皓忍不住勾唇,伸手挂了挂她鼻尖,笑道:“看你这点出息!” 顿了下,他抹掉她额头的汗水,眼底的神色温柔,“傻瓜,以后有这种事情不要跑。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凡事都有我给你挡着!” 童念抬起头,双眸盯着他闪亮的眼睛,心头五味杂陈,“韦祁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韦祁皓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復平静,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知道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女人受不得委屈,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上次她在山顶醉酒,口中喃喃叫着哥哥。那时他就知道了,可知道又如何?谁没有过去?! 心底翻涌起无数的涟漪,童念看着他,突然大煞风景的低喃:“可我不是你的女人?!” 紧抿的薄唇拉开一抹笑,韦祁皓俊脸温柔,他展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我就吃点亏,变成你的男人。” 童念弯唇低笑,乌黑的翦瞳泛起一层氤氲。这一刻,她不想去计较他的话,只觉得这个肩膀,安心又温暖,能够让她依偎。 路边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凌靳扬目光如炬,他眼角扫过前方相拥的身影,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半响,他踩下油门,迳自开车离去。 ------题外话------ 这样的小皓皓,亲妈不得不稀饭啊!哥哥,你是不是要让位捏?! 048 做我女人 开车回到荃湾河畔,韦祁皓并未将车子熄火,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俊逸的脸庞似乎还带着一抹戾气。爱萋鴀鴀 眼角一挑,童念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渗出血迹,秀眉蹙了蹙,终是开口道:“上来坐坐吧,你的伤口需要上点药。”
第63页 韦祁皓微怔,紧抿的嘴角滑过笑,他抬手熄火,打开车门随她一起上楼。 打开家门,瑞拉迎面扑过来,它在主人脚边打转,忽然看到后面跟进来的陌生男人,立时警觉的叫唤起来:“哇哇哇——” 瑞拉虽说个头不大,可发狠兇悍的模样,却和某个人很相像。 韦祁皓向来不喜欢这种有毛的东西,乍一看到它,差点抬脚去揣,不过想起童念,还是忍住那股冲动。 童念笑着弯下腰,伸手拍拍瑞拉的脑袋,柔声道:“瑞拉不要叫,他是我的朋友。” 瑞拉来到他脚边深嗅,渐渐的止住叫声,乖乖跟在主人身边。 “你先坐。”童念伸手指了指沙发,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她放下皮包,走去厨房倒水。 这套房间面积不是很大,装修却很有格调。坐在沙发里,韦祁皓环视四周,发觉周围很干净,隐隐飘散着茉莉花的香气,和她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拿着清水和医药箱,童念快步走过来,坐在他对面。她用医用棉签,给伤口消毒,“你出手也太狠了,要是把人打死怎么办?” “嘶!”韦祁皓蹙眉吸了口气,挑眉盯着她,语气阴沉:“放心,我没往要害部位打。” 童念白了他一眼,心想幸亏这少爷没打要害,要不然这人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她微微低着头,垂下的碎发遮住眼帘,韦祁皓看不清她眼底的眸色,但依旧感觉出情愫涌动,“我这么卖力气,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童念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笑意,不自觉的也笑起来:“什么回报?” 韦祁皓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将脸靠近过来,语气邪恶:“做我女人吧?” 他吐出的热气喷在脸颊上,童念慌了下,而后绷起脸,手指狠狠戳在他的伤口上。 “啊——” 男人一声惨叫,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控诉,这女人下手真狠! 不多时候,童念愤愤的起身赶人,她拉开大门,将他用力往外推,一点儿也不客气。 韦祁皓一手拉住门框,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纠缠道:“童念,我认真的!你跟了本少爷,绝对好处多多!” “再敢胡说,我真揍你!” 眼见她晃着小拳头,韦祁皓悻悻的闭上嘴,他转身往外走,可没走两步趁她不备,倏然俯下身,在她脸蛋上亲了下。 偷香后,男人满足的笑了笑,丢下一句晚安,忙的开熘。 望着他得意消失的背影,童念轻抚左边脸颊,眉眼温柔。内心深处,对于他的排斥感越来越少,她也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 夜晚的澜苑,宁静悠远,满园蔷薇花随风拂动,偶有落下的花瓣,一片片坠入泥土。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从山道上驶来,车身转过弯,开到两扇巨大的黑色铁艺门前,按一下喇叭,大门应声而起,车身进入铁门再度合上。 男人将车熄火,开门走下来。他微低着头,好看的剑眉紧蹙,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疲惫。 客厅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光线柔和。宽大的沙发中,容妈脸对着大门,上半身微微摇晃,正在打瞌睡。 一眼看到她,凌靳扬走来的步子放轻,他刚刚坐下,容妈似是有感应般转过头,道:“少爷,你回来了?” 抬手环住她的肩膀,凌靳扬低低一笑,神情温和:“以后不要给我等门。” 容妈抿唇轻笑,伸手拍着他的手背,道:“习惯了,你不回来,我也睡不着。”转头盯着他的脸,她又道:“我去给你热宵夜。” 凌靳扬拉住她的胳膊,忙的阻止,“不用,我不饿。”说话间,将她推回卧室。 将她送回卧室安置好,凌靳扬笑着走出来,脸色温柔。容妈的儿子孝顺又有出息,她本该颐养天年的岁数硬要留下来,就是为了照顾他!自从母亲去世后,他一直都把她当作母亲孝顺,三十年的相伴,在他心底早已积淀成为一种亲情。 转身刚要上楼,凌靳扬踩在楼梯上的步子顿住,他抿着唇下来,改而顺着楼梯往地下室走去。 别墅的地下室,被改装成为音乐房,那是他大学那年让人修改的。那时候,他在学校组织一个音乐社团,大家会乐器的,在一起玩玩音乐。 推开房门,地面很干净,佣人们定时来打扫。各种乐器上面,都蒙着白布,已经有些时候未被人动过。 凌靳扬迈步走来,站在一处乐器前驻足,而后他缓缓伸手,将上面覆盖的白布揭开。 金色的架子鼓,闪亮如新。他转身坐在椅凳上,修长的手指拿起放置的鼓锤,拇指不停的摩挲。左手轻抬,他手腕扣下去,轻敲几下,一阵砰砰声响起。 凌靳扬停下手中的动作,直勾勾看着鼓架发呆,周围很安静,只有吊镲的回音。他抿着唇,冷硬的下颚绷紧,透出的弧度锋利。 还记得她十二岁那年,偷偷躲在门后看他打鼓,有一次冒出头来,怯怯的问:“哥哥,你鼓打的真好,念念也想学?” 空落的掌心中,倏然多出一双小手,亦如曾经的软绵。凌靳扬笑着收拢掌心,可曾经的炙热温度瞬间消散,他紧握的双手,空空如也,再也触不到那种全心的依赖。
第64页 半响,凌靳扬沉着脸将鼓锤丢下,起身大步离开。 一夜好眠,睡的尤沉,直到佣人小跑着上楼,韦祁皓才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听到父亲回家,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什么。 客厅的沙发里,韦母看到儿子慢悠悠的下楼,立刻皱起眉,咳了两声,给他使眼色。 049 罚跪 收到母亲的警告,韦祁皓扫了眼对面的父亲和大哥,见父亲一脸铁青,又见大哥对着他暗暗口语,默念出两个字,认错。爱萋鴀鴀 可韦祁皓性格如此,他做事不多解释。从小就这毛病,只要是认准的事情,无论对错他都要做。哪怕是错了,他也只认罚,不道歉! 韦铭远眼角一挑,见他面无悔色,立刻站起身,迈步往楼上走:“跟我上楼。” 徐莉一急,往前挡在儿子面前,一心维护:“铭远,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那刘铮如果没错,咱们皓皓不会下重手的!” “你还护着他?”韦铭远转身瞪着妻子,满脸厉色:“他都差点把人打死。” 徐莉将儿子拉到身边,语气轻描淡写:“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不就是脑震盪吗?” “住口!” 韦铭远怒不可遏,脸色极为难看:“慈母多败儿,他这副德行,都是你纵容的!” 一听这话,徐莉沉下脸,蹙眉道:“家里属他最小,我不惯他,还能惯谁?” 眼见父母就要吵起来,韦祁皓急忙拉住母亲,低声道:“妈,你别管,这是我的事。” 韦祁华上前拉住母亲,也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火上浇油。怔忪的功夫,韦祁皓已经转身,随着父亲上到书房。 徐莉眼见他们上楼,整颗心都提起来,这对父子一直势同水火,两个人脾气一样犟。 将母亲拉到沙发坐下,韦祁华忙着安慰她:“妈,你当着爸的维护小皓,爸只会更生气。再说了,这次的事情,是咱们小皓不对,您是没看到,昨晚上要是我去的晚,他都能把人打死!” 徐莉目光沉了沉,回头问大儿子,“皓皓这样冲动,是为了女人吧?” 闻言,韦祁华目光闪了闪,倒也不太肯定:“说不好,流言是有一些,可我没看到人。” 徐莉撇了撇嘴,心想八成是为女人,这人真让她心口犯堵! 书房中,韦铭远望着对面的小儿子,脸色难看到极点,“这些年你做的那些混帐事还少吗?现在竟然要闹出人命来?” 韦祁皓沉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他该打!” “跪下——” 韦铭远见他不肯认错,心口的怒意翻涌,“给我跪在这里,不许吃饭!” 听到父亲的呵斥,韦祁皓二话不说,扑通一声,结结实实跪在地板上,身板笔直。 瞥了眼他倔犟的脸,韦父冷着脸出去,将房门带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 接到董事长电话,童念心底幽幽闪过什么,来到顶层办公室。 凌仲身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神采奕奕,童念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模样,不禁有些失神,“董事长。” 见到她,凌仲眼底溢出笑来,“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 含笑走到她身边,凌仲神情温和,“你们部门主管说,你工作态度不错,要继续努力!” “是!”童念忙不迭的点头,语气颇为谨慎。 凌仲抿唇笑了笑,语气放松下来:“周末回家吃饭,爸爸亲自下厨。” 童念没想到他大转弯,心头一怔。不过她不能明着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荃湾河畔,童念解决掉自己的晚饭,又伺候好瑞拉,舒服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想起周末要回去吃饭,顿觉头疼。 思来想去,她拿起手机,给韦祁皓打过去。 幽暗的书房中,没有开灯,韦祁皓跪在地板上,双膝酸麻,痛的呲牙咧嘴,可他不敢站起来,硬是跪的笔直。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费尽掏出来,看到来电后,沉寂的脸庞笑起来:“有事?” “韦祁皓,你周末有时间吗?” “什么事?” “呃……我想请你吃饭。” “吃饭?” “好吧,我说实话,你能不能陪我回凌家吃饭?” 韦祁皓剑眉轻佻,勾唇低低一笑,声音不自觉的温柔,“勉为其难吧,几点?”他压低声音,一脸愁容全消。 挂断电话后,韦祁皓抬起头,眼睛盯着墙上的字画,薄唇盪起笑意。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临近下班的时候,上司交给童念一项紧急任务,核对一份企划书的预算。虽然以前学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可实际操作起来,总是发觉困难多多。 周围同事们都下班离开,童念依旧留在座位,固执的不肯离去,她不容许自己知难而退。无数次的演算,却终是有误差,她一时间找不出问题所在,只能一遍遍闷头重算,如此反覆,一直折腾到深夜。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男人看完收到的ppt文件,精准指出其中疏漏与偏差,责令市场部重做。
第65页 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头,凌靳扬长长舒了口气,他抬手将电脑关掉,起身拿起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 自从接管凌氏总裁的位置,他这几年,经常加班到深夜。公司的每一项决策,直接影响着千万人的生计,他要时刻保持高度的清醒和敏感的嗅觉,这是商业界至关重要的两个要点。从没有人能是常胜将军,所谓的生杀予夺,背后掩藏着太多的辛劳悲苦。 走进电梯,凌靳扬按了地下一层,双眸盯着电梯的红色指示灯,一格格降低。忽然间,他抬手按住8楼,电梯“叮”的停在这一层。 走廊中亮着壁灯,显然有人还在加班。 凌靳扬剑眉蹙了蹙,不自觉的抬脚走出来,直接朝着办公区而去。远远看到那张亮着檯灯的桌子,他杵在原地些许,终是迈步走过去。 幽暗的办公区,只最靠外面的桌上亮着灯,不大的桌面四散着一张张演算的草稿,在那片乱糟糟的a4纸中,童念趴在桌面,睡颜尤沉。 ------题外话------ 留言区一片拥护小皓的声音,还有木有人支持哥哥啊?! 050 相陪回家 办公桌前,女子睡的无知无觉,凌靳扬脸色一沉,正要将她推醒,扫到腕錶指向十二点的指针,又缓缓停住动作。爱萋鴀鴀 中央空调的温度不高,他将手里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盖好,拉过一张椅子,弯腰坐在她的身边,将她散落在桌上的东西拿起来查看。 入目地公式,被涂鸦的乱七八糟,她显然是不得要领。按照她这样的思路算下去,估计一周也找不到问题点。 凌靳扬拿起红色的铅笔,勾勒出几处误差,又在边上空白的地方,标註两个公式。 轻轻放下手里的笔,他将东西给她放回原位。此时枕着双臂睡的香甜的人儿,一点儿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唿吸平稳,显然好梦正酣。 将桌上的檯灯调暗,凌靳扬抬手抚着她的额头,眼底的神情温柔,他菲薄的唇勾了勾,动作小心呵护。 周围一片静谧,安静的让人舒心。 凌靳扬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白皙的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翘长的眼睫毛忽闪,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 他将下巴垫在手肘上,慢慢俯下脸,俊脸抵着她的鼻尖。温热的唿吸交缠,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茉莉花香,淡然沁入心脾。 凌靳扬嘴角含笑,手指轻点在她红润唇上,缓缓摩挲,他指尖不敢用力,只极轻的拂拭。 “唔……”也许是感觉到有东西触碰,童念本能的抿了抿唇,撅起小嘴,娇柔出声。 望着她那股憨态的模样,凌靳扬忍不住笑起来,深邃的眼眸闪闪发亮。视线滑过她紧闭的双眸,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热流。 脑海中,清楚的浮现出那晚她的模样。她双眸噙着泪水,近乎绝望的问他:“哥哥,念念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念念?” 她汹涌而来的热情,瞬间将他燃烧殆尽。那一刻,他深深体味,拥有全世界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如果时间,永久的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压抑住心底排山倒海般的起伏,凌靳扬收回温热的指尖,内敛的双眸滑过一丝暗潮。 一觉睡的很沉,等到童念睁开眼睛,立刻惊座而起。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四点,她颓然的嘆了口气,心想这次完蛋了! 肩膀沉重,她看着落下的西装外套,怔怔呆住,那上面沾染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将外套取下,她转头望着四周,并没有人影。 童念秀眉紧蹙,烦躁的低下头,只见最上面的企划书中,出现几处红色的标记,另外还有两个公式,以及一处详细的文字解释说明。那红笔写下的字迹,再一次证明她的揣测准确。 虽然心底不悦,可她来不及深想,眼睛都被註解吸引,赶忙运用公式重新演算一遍,终于顺利解困。 童念一脸灿笑,忍不住兴奋起来。其实只要短短十几分钟就能解决,可没有人给她指引,她就是算一天一夜,也找不到方向。 果然啊,经验是无价的。 伸了个懒腰,童念终于舒了口气,她转头看到那件西装外套,翦瞳倏然沉寂下来。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东方已经渐渐泛白。童念双手抱胸,将目光落向远方,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她菱唇溢出笑来。 新的起点,新的开始。 早上九点,凌靳扬如常来到公司,他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桌上放置的外套,是他昨晚留给她的那件。 转身坐进转椅里,他内敛的双眸眯了眯,手指轻叩在桌面,许久都没有言语。 周末天气晴好,临近傍晚时分,韦祁皓开车来到澜苑,他见身边的人一脸紧张,立刻停下脚步。 童念不解,忙低头查看,“我哪里不对?” 伸手扳住她的脸,韦祁皓单手托着下颚,审视良久,语气异常认真的命令。 “抬头!” “挺胸!” “笑!” 随着他的口令,童念全身绷紧,一一照做。 “ok!” 韦祁皓满意的点点头,扣住她的手,两人一同走进去。 客厅的落地窗前,男人双手插兜,凝望走进来的那两抹亲热身影。眼角滑过他们紧扣的手指,凌靳扬眸色倏然沉下去,菲薄的唇紧抿。
第66页 凌仲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迎面走进来的两人,神情染笑:“念念带朋友回来了?” 闻言,童念表情坚硬的点点头,低低叫了声:“爸爸。”她垂下目光,恰好看到凌靳扬锐利的双眸扫射过来。 韦祁皓落落大方,将带来的礼品放下,语气自然:“伯父好。” 凌仲对他印象极好,此时看到这两人一起,满心欢喜,可顾及到童念的颜面,并未点破,只是热情的招唿,“小昕,你来招唿祁皓,我去准备晚饭。” “好!”安昕从沙发里走过来,笑意动人,“您不用操心。”见她态度热络,凌仲安心的走去厨房准备。 偌大的客厅中,面对面坐着四个人,各怀心思。安昕挽着身边的男人,笑脸如花,“念念,你搬出去住,还习惯吗?” 童念低着头,眼皮都不抬,勉为其难的应付她,“很好,一个人自由自在。” 她话音刚刚落下,韦祁皓偏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温柔道:“怎么是一个人,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童念咻的转过头,盯着他深邃的眼睛,竟然接不上话来。 这一句刻意的戏言,使对面的两人脸色皆变。凌靳扬抬起头,瞪着童念的脸,鹰隼般的眼底闪过一抹狂狷。 ------题外话------ 支持哥哥和小皓都素好孩纸!想不想看哥哥吃醋被虐打滚的模样?哇咔咔~~ 051 吃醋 夜幕低垂,澜苑中灯火通明,气派奢华的大宅,远远看来,宛如一颗璀璨夜明珠。爱萋鴀鴀 晚饭摆上桌,满室飘香。凌仲特别吩咐厨子多做几道菜,尤其是童念爱吃的。他今天特意下厨,做了一道清蒸石斑鱼。 雪白的鱼肉,配上碧绿的青葱丝,姜丝,滚烫的油浇上去,咝咝作响,扑鼻的香味,立刻飘散出来。 凌仲将鱼端出来,忙的招唿大家动筷子。他素来喜欢热闹,今晚人多,又忍不住开了瓶好酒,给自己斟上一小杯。 “快尝尝。”他眼底带笑,颇为得意的推荐自己的拿手菜。 安昕最先下筷子,她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剔除鱼刺,放到凌靳扬的盘子里,满脸温柔:“没有刺了,放心吃。” 凌靳扬转头看了看她,俊脸带笑,他将鱼肉吃进嘴里。而后也夹起一块鱼,放到她的盘子里,笑道:“你也吃。” 安昕勾唇一笑,将鱼刺剔除,放到口中轻嚼,忙不迭的点头:“好吃,叔叔的手艺就是好。” 听到称赞声,凌仲倍感满足,他热切的招唿韦祁皓吃菜,一直让他不要拘谨,不要客气。 童念看到那条鱼有夹动过的痕迹后,立刻没了食慾。她抬起筷子,去吃别的,从头至尾都没有碰过。 韦祁皓见她夹菜都绕着那盘鱼,低头轻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今晚的菜色,很符合童念的口味,她吃的不亦乐乎。看到狮子头时,有些犯难,一个丸子,她根本吃不下,可又馋着想吃。 思来想去,她傻傻的看着盘子发呆。 韦祁皓坐在她身边,见她愣愣的出神,抬眼看过去,见她撅着嘴盯着丸子,立刻会意的笑了笑。 同时会意的还有对面的男人,凌靳扬正要抬手,却被人抢先一步。 夹起一个丸子到餐盘中,韦祁皓用筷子一分为二,将一半放到她的碗里,道:“这样可以吃下吗?” 童念微微一怔,笑着点点头,往他耳边靠了靠,低声道:“谢谢啦。” 他们两人的小动作,大家都看的清楚,神情不尽相同。凌仲笑而不语,锐利的双眸闪亮。他比较中意韦祁皓,如果这两个孩子真心在一起,他自然没有意见。 安昕端起红酒轻啜一口,嘴角的笑意幽深,她掠过韦祁皓眼中的温柔眸色,心底终于松了口气。 啪—— 凌靳扬忽然放下手里的筷子,脸色阴沉,他伸手指着那盘狮子头,厉声道:“这菜谁做的?咸!” “撤走——” 满脸阴郁的男人发话,声音冷到极点。 “是,少爷。”佣人快步跑过来,急忙将菜端走。 童念咀嚼的动作顿了下,她蹙着眉头,心想这丸子松软鲜美,哪里咸啊?她撇嘴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东西,这男人又发神经病?! 安昕脸色突变,缓缓垂下头,努力压制心底的翻涌情绪。 撞上对面男人炯然的目光,韦祁皓轻晃杯中的红酒,他菲薄的唇浅浅勾起,眼底无惧。 用过晚饭,凌仲拉着两个女孩子在身边聊天,凌靳扬站在迴廊下,将一根香菸递至唇边。他掏出ligne打火机点火,幽蓝色的火星魅惑。 身边响起脚步声,凌靳扬站在原地未动,心中已知来人是谁。 两个男人的身高比肩,韦祁皓扬起头,深邃的目光放远,声音透着一股凛冽:“男人给不了女人想要的东西,那就必须放手!” 凌靳扬鹰隼般的眸子轻眯,盯着韦祁皓的眼睛,轻声嗤笑:“你能给?” “我能!”迎上他阴霾的目光,韦祁皓眼眸深处一片清明,声音中带着自信。 那双眼底的坦然笃定,让凌靳扬心头紧了下,只为那轻飘飘的两个字。
第67页 原本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与他来说,却是一种奢侈。因为他从出生的那刻起,命运就已经註定,他的人生不能随心所欲。 “祁皓,”童念轻轻叫了一声,举起手里的车钥匙,道:“我们走吧。” 韦祁皓抿唇轻笑,接过她递来的车钥匙,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对着身后众人道别,“我们先走了。” 他高大的背影颀长,将身边的女子呵护在怀,两道相拥的身影渐行渐远。 身边的男人沉默不语,安昕心中无比通透,她红唇紧抿,脸色染上一抹阴霾。 回凌家吃饭,童念总感觉韦祁皓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有他相伴,她当真免去很多尴尬,真心感激。 一夜好眠,童念睁开眼睛顿觉迟到,她麻利的洗漱,来不及吃早餐。上班时段,很难拦到计程车,她正要跑步,忽听有人按喇叭。 “上车。”韦祁皓将车开过来,迅速打开车门。 这种时刻,童念看到他,有如救星。她二话不说,坐上车直奔凌氏大厦。 “你怎么来了?”缓了口气,她疑惑的问。 韦祁皓将车速提高,灵活的穿行车道中间,他拉开储物柜,掏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她,笑道:“我猜你今早会迟到,准吗?” “你能不能想我好啊!”童念无语,翻了个白眼,这种预言真可恶! 看到她气鼓鼓的一张脸,韦祁皓也不和她狡辩,提速开到凌氏大厦外。见她拉开车门,他柔声嘱咐:“巧克力也能补充早餐的热量。” 童念紧蹙的眉头松开,抱紧巧克力罐,展颜一笑:“知道了。”来不及再说什么,她跑进大厦,如果迟到,铁定完蛋。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韦祁皓收敛起眼底的柔情,踩下油门,驾车离开。 等在电梯门前,童念抬起腕錶看了看,时间足够。她拧开盖子,拿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 纯正可可味道浓郁,是她的最爱。 “早。”牧惟晗走过来打招唿,同时凌靳扬的高大身影也出现。 又遇见他,童念心中不快,她低下头,又拿出一块巧克力吃,静等着电梯到达。 “没出息!” 他的嗤笑声刺耳,童念暴怒,抬起腕錶,沉声道:“总裁,现在没到上班时间,而且公司条例没规定不许吃巧克力。” 说话间,员工电梯到达,童念狠狠剜他一眼,掏出几块巧克力塞到牧惟晗手里,“请你吃。”随后,她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凌靳扬被她气得头皮发麻,几欲控制不住怒火。 偏偏有人想看笑话,牧惟晗隐忍笑意,轻轻问身边的人:“要吃一块吗?” 至此,凌靳扬彻底黑了脸,吼道:“牧惟晗,你他妈活腻味了——” 怒!震怒! ------题外话------ 哇咔咔,哥哥这小醋吃的,酸不酸啊? …… 他要她的时候狂勐的几乎要把她碾碎,他不要她的时候连看一眼都不屑。 她唇角染笑,上扬的眼尾处风情妩媚,修长食指轻点上男人健硕的胸膛,裴公子,下床请埋单。 床头床尾,不过一夜销魂间,苏墨看到他的脸色无情疏冷。 052 报復 财务部的工作,逐渐得心应手。爱萋鴀鴀童念专业知识扎实,沟通能力不错,总监已经开始交给她一些基本的帐目管理。 复查核算好最新的帐目,童念拿给艾文审查一遍,得到她的赞许后才拿去给总监签字。 走廊铺着蓝色的厚绒地毯,吸附性很强。正前方走过来的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他脸庞俊逸,一双桃花眼邪魅。 刚刚出国考察回来,凌承业精神充沛,他边走边打量着周围陌生的新面孔,看有没有中意的猎物? 怀里抱着一个黑色文件夹,童念低头大步前行,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下意识的顿了下,果然见到熟人。 “总经理!”看到他,童念立刻皱眉,不卑不亢的出声。 凌承业停住脚步,盯着眼前的人,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精光,语气温柔:“不用叫的那么生疏,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你可以叫我大哥?” 童念眼睛盯着怀里的文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对不起,我不敢高攀!”绕过他,她快步走进办公区。 眼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远,凌承业低低一笑,狭长的凤目眯了眯。经凌靳扬手里调教出来的人儿,还真是与众不同! 总监审核过帐目后,并未挑出问题,对她称赞几句。对于这小小的表扬,童念忍不住兴奋整个下午。 下班后,她满心欢喜的走出凌氏大厦,脚下的步子飘飘然。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韦祁皓打个电话,可又发觉最近他们见面的次数有些多,心底某种情愫让她想躲着他! 倏地,路边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从后座蹿出两名大汉,二话不说拽住童念,直接将她塞到车里。 短短几秒钟的暴行,并没有引起路人的注意。鲜少有人看到,也都蓦然的离开,不想多惹麻烦。 黑色车身,一熘烟的转过弯,很快消失不见。 不多时候,迷色外面停下一辆车,车上的四个男人绑带着一名女子,五个人共同走进里面。
第68页 来到楼上的包厢,童念看到坐在不远处的男人,顿时明白过来。那男人脑袋上缠着白色绷带,不就是那晚和韦祁皓打架的人吗? 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推了下,童念跌坐进沙发里,后背抵上靠垫。她悄悄攥紧手机,正要寻思着报警,却见身边的男人靠过来。 “臭娘们,看老子这张脸,都是因为你!”刘铮满身怒火的弯下腰,一双眼睛冒着狠戾的凶光。 童念挑眉瞪过去,见他左右两边脸颊都有明显的划伤,伤口有些深度,恐怕以后会留下疤痕。她沉下脸,冷声道:“活该,谁让你嘴贱!” 刘铮脸色一变,伸手捏着她的下颚,厉声道:“你他妈再废话,信不信老子让人干了你?” “你敢?!” 抬手拍掉他的爪子,童念翦瞳中一片寒意:“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 明明眼前这人娇滴滴的,什么杀伤力也没有,但刘铮硬是不敢动。外面的传言不少,凌靳扬且不说,单是韦祁皓那股子拼命劲头,他真就有些发憷! 见他犹豫,童念悄悄摸出手机,手指滑动,想要拨打电话。 胳膊上纹着蛟龙的男人发觉,一把将她按在沙发里,抢过手机丢在茶几上,“刘少,她要报警?” 刘铮仰着头,抬手摸摸下巴,眼睛扫过她平静的脸,道:“只要你肯打电话把韦祁皓约来,老子就放过你。” 虽然传言并不可信,但凌家总归要忌讳,刘铮咽不下那口气,只想着要整整韦祁皓! 看了看周围聚集的打手,童念嘴角滑过冷笑:“怎么,打不过人家,还要找帮手?呵呵,你可真够丢人的。” “喂!”刘铮脸上挂不住,黑着脸俯下身,用力掐住她的两颊,阴沉沉的逼迫:“老子没耐心和你嚼舌头,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放过你!否则,今晚上这么多男人,你就等着他们一个个上!” 她眼中闪过的慌乱,让刘铮得意的笑了笑,将手机递过来,问道:“打不打?”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咬紧牙关,决然的拒绝:“不打!” 迷色大堂,走来两道抢眼的身影,经理看到这两位爷,立时上前去照应。 亲自带着他们往楼上走,经理笑道:“凌少,褚少,今晚怎么一起过来?” 凌靳扬俊脸冷冽,惯有的沉默。反倒是褚峻,平时总爱和他们说笑,“今晚有什么新鲜玩意吗?” 经理会意的笑了笑,小声附耳道:“昨天来个东南亚的姑娘,模样身材学识都是一流的,您要见见吗?” 褚峻眼底滑过一抹玩味,见凌靳扬不耐烦的表情,他并不介意,笑着耸耸肩,道:“一会儿安排过来。” “是!”经理忙不迭的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道:“褚少,今晚刘少也过来了。” “哎哟,”褚峻抿唇轻笑,不禁摇摇头:“这小子刚出院,这么快就恢復元气?”说话间,他举步往左手的包厢走过去,将大门推开。 素来不与那些人接近,凌靳扬正欲转身,耳边隐隐飘来的声音,让他心尖一紧,转身跟上去。 褚峻推开包厢的门,只觉脑袋发懵,他看到被刘铮压在沙发里的人,沉着脸走过去,一把将他提起来。 “混帐东西——” 刘铮后腰结实的被踹一脚,转身要发飙,可看清眼前的人后,立时蔫了:“哥,你怎么来了?” 顾不上搭理他,褚峻反手将沙发里的人扶起来,快速查看一番,见她没被动过,暗暗松了口气:“念念,你没事吧?” 童念白皙的脸颊,落下几个明显的手指印,她看了看来人,低声道:“没事!” 眼见状况突变,刘铮忙的跑过来解释:“哥,这事你别管,我一定要找韦祁皓报仇!” “放屁!”褚峻怒火攻心,心想这蠢货要气死人!得罪韦祁皓最多被胖揍一顿,可招惹凌靳扬,这小兔崽子的命还有吗? 刘铮被骂的莫名其妙,却又低着头不敢出声。 开敞的大门外,缓缓走进来一道身影,男人鹰隼般的目光落在童念身上,见到她脸颊的红痕,眼底霎时阴霾。 “褚峻,你这就不对了,拦什么?” 一阵冷冽的寒意袭来,走来的男人面容阴森,周围的人都往后退开,谁也不敢开口。童念见到他来,不觉皱起眉,低头迴避。 沙发里,凌靳扬双腿交叠,他轻轻浅笑,掏出一根香菸夹在修长指间,弹开ligne打火机,幽蓝色的火苗咻的蹿出来,“你们继续,也让我看场好戏——” ------题外话------ 推荐汐的完结现代文,亲们点开“作者其它作品”就能看到连结。 《强娶学生妻》:豪华的卧室里,男人俊美的脸庞微侧,凉薄的唇贴紧她跳动的脉搏。 他优雅的抬起手,将那殷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射进她的体内,燃烧起炙热的欲望: “今晚,我们玩个刺激的游戏?” 她闭上眼睛,咬牙低语,“你是禽兽,是恶魔……” 《总裁的烙痕》:暗夜中,男人戏嚯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第69页 053 发火 沙发里,凌靳扬双腿交叠,他轻轻浅笑,掏出一根香菸夹在修长指间,弹开ligne打火机,幽蓝色的火苗咻的蹿出来,“你们继续,我也看场好戏——”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让刘铮后劲一紧,下意识的往褚峻身边缩。爱萋鴀鴀 “凌哥,”刘铮堆起笑脸,走到他身前,想要解释:“今天这事情,我没想把童小姐怎么样?只是让她把韦祁皓约出来。” 凌靳扬挑眉望向他,缓缓启唇,将嘴里白色的烟雾喷到他的脸上:“别叫哥,我可不敢当!” “咳咳!”刘铮被呛得后退一步,脸色极为尴尬。他低着头,用眼神向褚峻求救。 虽然生气,可褚峻总要顾及这个表弟,“靳扬,这小子犯煳涂了。” 闻言,凌靳扬嘴角含笑,他站起身,健硕的身躯直逼刘铮面前,“刘少爷,你说说看,怎么犯煳涂的?” 从他眼底深处透出的寒光,让刘铮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消:“我,我不是针对她啊,而且我也没对她做什么!” 他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说,凌靳扬心头的怒火更甚。上次这里发生的事情,还记忆犹新。 望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刘铮意识到不好,忙的放低姿态,哀求道:“凌少,是我错,我不该对童小姐无礼!请您看在刘家的面子上,把这件事揭过去吧!” 凌靳扬剑眉轻佻,盯着他惊惧的脸,倏然扬手,将手里燃着的菸头按在他的衣领上,狠狠碾压,“笑话!你刘家有什么面子,能够让你动我的人?” 刘铮僵硬住,脖子里一阵灼痛,可他不敢动,甚至连哼一声都不敢,衣料烧焦的难闻气味满溢。 褚峻想要阻拦,可又硬生生忍住,说来也是刘铮犯浑,活该吃点苦! 望着他那副怂样子,凌靳扬深邃的眼眸眯了眯,修长的手指倏然收回,他拉起缩在沙发里的童念,将她带出去。 见他沉着脸离开,褚峻咬牙追上去,“靳扬,等等。” 往前的步子怔了怔,凌靳扬脸色阴沉,他松开握紧童念的手,低声道:“去前面等我。” 童念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得低头往楼下走。 “靳扬,”褚峻嘆了口气,看得出他满身的怒意,却又不得不开口:“我姑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看在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上,能不能……” 凌靳扬眼角一挑,打断他的话,冷声道:“褚峻,这情面给不了!”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牵起前面的人,迅速离开迷色。 褚峻是何等聪明的人,故意点破刘铮是刘家独子,只盼望,凌靳扬能够多少顾及一些兄弟情分,下手不要太狠! ……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童念坐在副驾驶,将头望向车窗外,一路沉默。 回到荃湾河畔,凌靳扬扣紧她的手腕,直接拉着她回到住所门前,命令道:“开门。” 童念低着头,什么动作也没有:“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眼角扫过她的脸,凌靳扬蹙起眉,作势要往她包里找钥匙:“废什么话,快点开门。” 迫于无奈,她只好打开家门,将危险人物放进去。 瑞拉摇晃着小尾巴等在门边,此时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后,立刻撒欢般的往他身上扑,上窜下跳的叫唤:“汪汪汪……” 瑞拉那副兴奋的模样,让童念立刻沉下脸,心想这小东西真没良心,亏得她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照顾它,可看到那个男人竟然如此亲热?! “小东西。”凌靳扬笑着弯下腰,伸手揉揉它的小脑袋,嘴角染笑:“想我了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有见到瑞拉,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当初把瑞拉抱回家的时候,它才出生一个星期,还没他摊开的手掌大。那副乖巧讨人的样子,让人怜爱。这几年的细心照看,彼此间都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有时候,凌靳扬不禁感嘆,这狗都比人要念旧,知道谁对它好。 男人动作温柔,手掌一下下揉着瑞拉的脑袋,而瑞拉也撒娇的在他脚边滚来滚去。那种亲热的画面,让童念撅起嘴,转身躲开,走到沙发坐下。 不多时候,凌靳扬安慰好瑞拉,起身走去厨房,瑞拉屁颠颠跟在他的脚边,完全不搭理坐在沙发里生闷气的人。 他是第一次来,却对房间的摆设门清,男人从冰箱里拿出冰块,熟门熟路的走回来。 眼见他过来,童念正要躲闪,可眼前压下黑影,她泛红的脸颊上一片冰凉。 “别动!”凌靳扬将冰袋敷在她的脸颊上,磁性的声音透着强势。 冰块的温度,有效的缓解掉脸颊的痛楚。他温热的指尖擦过她的唇瓣,不经意间带起一片酥麻。 童念脸颊泛红,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伸手道:“我自己弄。” 她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让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皱起来,将冰袋重重压过去。 “嘶——” 脸颊吃痛,童念狠狠瞪他一眼,呲牙咧嘴的低吼:“痛!” 凌靳扬瞥了她一眼,口气也不善:“忍着!”他话虽不好听,可手里的动作到底是轻下来。
第70页 忍住心底翻涌的火气,童念乌黑的翦瞳动了动,轻轻开口:“今晚的事情,到此为止吧!”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他变脸。 凌靳扬抬起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你不是不吃亏吗?怎么今天转性了?” 童念垂眸,没有开口。今晚的事情若是闹起来,韦祁皓肯定会闹出人命的! 怎么能猜不透她满心的担忧为谁?凌靳扬脸庞闪过一抹狠戾,将手里的冰袋“啪”的丢在茶几上,他反手勾住她的腰,倾身将她压进沙发里。 054 火热厮打 后背抵上柔软的沙发,童念霎时惊怔,她没有料想这个男人会有此动作,手脚并有的挣扎,“放开!” 将俊脸俯压下来,凌靳扬深邃的双眸腾起火光,他紧抿着唇,与她鼻尖相抵:“你真的以为,能和我撇清关系?” 童念冷冷笑起来,眼眸深处的寒光锋利:“不能也要能!凌靳扬,你别想拉我垫背!” 她的话,再次激怒身上的男人,他指尖触到童念胸前的扣子,灵活的解开。爱萋鴀鴀 童念低头咬在他的手背上,藉机将他推开,拼命往门边跑。 身后男人的动作矫捷如豹,他一手扣住她的肩膀,轻松将她带进怀里。双臂勒住她的腰,提着她往卧室而去。 童念心头大骇,全身奋力挣扎,张嘴就开始喊:“救命,救……” 她的喊叫,让凌靳扬脸色铁青,他捂住她的嘴,扛着她走进卧室,将她狠狠丢在床上。 眼前一片眩晕,童念刚坐起来,肩膀便被他用力按住。她又要低头去咬,男人机敏的躲开,反手将她衬衣扣子揪开,大力扯下来,麻利的把她挣扎的双手绑住。 双手扣在身后,童念脸色煞白,她上身只剩一件黑色吊带,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 如此一番折腾,凌靳扬也微微喘着粗气,他坐在床尾,鹰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那双眼里的怒火,真要将她烧化。 这死丫头,还敢喊救命?! 原本好好的场面,突然转成战场。一边的瑞拉不知该帮谁,只好扭着胖嘟嘟的小身子躲到床下,打算看场好戏。 坐在床中央,童念双手挣脱不开,她瞪着对面的男人,忽然悲从中来,眼泪唰的滚出来。 “呜呜呜——” 顾不上什么骨气、怒气。童念只知道心里憋得难受,她扯着嗓子,痛哭流涕,眼泪哗哗的。 乍一看到她哭,凌靳扬怔了怔,她哭的眼泪鼻涕横流,那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让他心中的怒意散去大半。 凌靳扬眼角一挑,滑过她大哭时起伏的胸线,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暗暗嘆了口气,他起身靠过去,想要给她解开双手。刚弯下腰,将脸凑过去,却不想眼前的人,咻的厉目。 童念双眼通红的瞪着她,那双翦瞳的寒意摄人,她咬着唇,歇斯底里的大吼:“你要敢碰我,咱们就同归于尽!” 消散下去的怒火,完全被她激发出来。 凌靳扬垂眸,盯着她满眼的愤怒,眼底的神情冷冽。他菲薄的唇微勾,凉薄的声音响起:“你还真别逼我,要不然我一定和你同归于尽!” 从他眼眸深处散发出来的阴霾,霎时让童念心头一缩,整颗心都勒紧。 收敛住满身的戾气,凌靳扬冷冷一笑,转身离开,将大门“碰”的一声甩上。 望见他倏然消失的背影,童念紧提的心终于放下,她止住哭声,可又脸色大变,怒声道:“凌靳扬,你混蛋,我的手还没解开呢!” 此时躲在床底的瑞拉探出脑袋,咻的蹿到床上,睁着黑熘熘的眼睛看她。 童念灵机一动,忙的指导瑞拉,“小东西,你快给我咬断。”说话间,她费力将身后捆绑的手腕动了动。 瑞拉聪明的会意,低头来到她绑着衬衫的手腕处,一嘴尖利的牙齿,开始发挥作用。 电梯的大门打开,凌靳扬沉着脸走出来,他俊脸紧绷,快速坐进车里。流线型的超跑,犹如离弦之剑,咻的蹿出去,车身往江边而去。 夜幕下,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跑车,用着飙车的速度行驶。路灯散发下来的光芒,照耀在车身上,犹如镀上一层金色的铠甲。 暗沉汹涌的江边,起伏的波浪翻滚。男人将车停在岸边,熄火后走下来,弯腰坐在堤岸。 乌云遮住夜空,黑沉沉的,不见一颗繁星。夜晚的暑气消散,丝丝凉风拂来,让人舒爽不少。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面朝江水而坐,他挺直的背嵴冷硬,双眸直勾勾望着江面,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紧绷的弧度,透出一股落寞滋味。 母亲病逝后,命他将骨灰撒入这滔滔的江水中,每一次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都好像看到她曾经明亮的双眸,永远给他最温柔的依赖。 在记忆中,他的童年是幸福的。自幼母亲精心呵护,将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父亲对他严苛,寄予厚望。只可惜,这样顺风顺水的年华,维持到他十五岁。随着母亲去世,家族纷争激烈,他帮助父亲撑起凌氏,万般艰难下才能保住这份心血。 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他竟然也熬过来了。 伸手掏出一根香菸,递至唇边,凌靳扬弹开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闪过。深吸一口,他垂下头,将钱夹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第71页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他和母亲的合照,凌靳扬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他轻轻嘆了口气,喃喃自语:“妈,你要是还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片刻后,他似乎又意识到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照片中的母亲,眉眼温柔,他展臂将她拥在怀里,明媚的阳光下,母子两人的脸上,烙印着相同的笑容。 凌靳扬定定望着照片出神,心头五味杂陈,他还记得母亲临终前,攥紧他的手,牢牢叮嘱他:儿子,你一定要亲近安家,一定要! 他心里明白,安家根基稳固,又与母亲家渊源极深,有朝一日凌氏有难,安家必定能够出手援助。 也许命运如同齿轮,千迴百转后,依然要回到起点。 三年前那场因缘际会,没有人能够预测,倘若是一己所有,他甘愿捨弃。可凌氏是父母一生的心血积淀,凌靳扬没有资格选择,只能接受命运。 第二天早上,童念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她穿着睡衣走到门边,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后,犹豫了下,还是将房门打开。 ------题外话------ 第一次见面,他情根深种,她却是他人的未婚妻。 第二次见面,他前来营救,她瘦骨如柴、奄奄一息。 在抱着她纵身从三楼飞跃而下的时候,他在她耳边许下承诺: “若水,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055 祭拜 公寓门外,韦祁皓气喘吁吁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她,勐然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你没事吧?” 今早听说昨晚的事情,他气得直奔刘家,要把那孙子剁了!可刘铮昨晚被警察带走,说是故意伤人罪。爱萋鴀鴀 童念靠近他的怀抱,低低应了声,“没事。” 双手抚着她的肩膀,韦祁皓眼神热切,语气透着命令:“童念,从今以后,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了,是任何事情?!” 心头泛起暖暖的温度,童念抿唇轻笑,郑重点头,给他保证,“好,我答应。” 闻言,两人相视而笑,这个阳光灿烂的早上,一片温馨甜蜜。 开车来到凌氏大厦外,韦祁皓目送她走远,勾唇轻笑。随即想到什么后,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今早他赶去刘家算帐,却没找到人。他自然不会相信刘铮故意伤人自首认罪,那晚在酒吧,刘家少爷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怎是肯轻易服软的人?更何况,还有刘家,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独子去坐牢?! 能够在一夜间,让事情风云变幻的,在聿沣市,除却一个人的手腕狂劲,还能有谁?! 韦祁皓扫了眼对面气势如虹的凌氏大厦,脸色微变,他沉着脸发动车子,迳自离开。 早餐吃的小馄饨,童念心情大好,昨晚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快步往电梯走,随手掏出镜子,见脸颊上的红痕已消,弯唇轻笑。 回到澜苑,又是深夜。凌靳扬脚步极轻的上楼,经过第一个房间时,习惯性的推门而入。卧室里空荡荡的,他怔了怔,似乎想起什么。 房间陈设没变,他深邃的眼眸滑过四周,举步走到窗前,抬手将紧锁的那扇窗打开。 沁凉的夜风吹拂进来,捲起白色的纱帘。 凌靳扬倾身倒在柔软的床上,内敛的双眸沉寂,他翻过身,将脸埋在枕头里,隐隐嗅到那股茉莉花的香气。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浅笑出声,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他安心的闭上眼睛,想要睡个好觉。 再度睁开眼睛,是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凌靳扬摩挲着滑开手机,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这一觉睡的头昏脑胀,他并未在意,起身回到卧室洗澡,准备出发去墓园。 八月的最后一天,是母亲的忌日。童念清早赶去墓园,在大门外见到凌家父子。她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雏菊,一步步迈上台阶。 凌靳扬一身黑色西装,俊美的脸庞冷峻,他站在台阶的上方,眼见她走到眼前。 汉白玉墓碑前,童念双膝跪下,她将鲜花摆放好,嘴角的笑容安宁,“妈妈,我来看你。” 将墓碑上的照片擦拭干净,童念菱唇轻抿,盯着妈妈明艷的脸,心头阵阵酸涩。手指扶着墓碑,她用力吸吸鼻子,沉声道:“妈妈,念念好想你……” 心底压抑的情绪宣洩出来,童念全身舒畅不少。她见蹲在墓碑前低声说话的凌仲,低下头,退开些距离,并不想打扰。 凌靳扬站在她的身边,神情平静,他只将幽深的目光,落向远处。 一行人走出墓园,凌仲转头望向童念,神情中带着伤感:“我中午要和股东吃饭,你先回家,爸爸晚点回去和你说说话。” 每年这个日子,凌仲都会拉着她的手,与她谈谈小时候的那些事情,也算是对于母亲的一种缅怀。 童念犹豫了下,点点头答应,目送他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超跑,从半山腰驶下,凌靳扬单手搭在车窗上,俊逸的脸庞有些苍白。他抬手抵着唇,隐隐咳嗽几声。 童念瞥着他的侧脸,只见他双目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也就没有深想。车子快速行驶,不多时候便回到澜苑。 两扇黑色的铁艺大门开启,凌靳扬将车开进庭院,车子还未熄火,身边的人已经推开门下车,转身走进去。
第72页 童念穿过客厅,脚步未停,直接上楼去母亲的卧室。坐进她生前最喜欢的摇椅中,一个人独自缅怀,点点滴滴的往事涌上心头。 眼底酸酸的难受,童念摩挲着妈妈的照片,视线有些模煳。小时候,妈妈给她梳辫子,送她去上学,带她去乐园玩。 指尖似乎还存留着妈妈掌心的温度,梦想着披上嫁衣的那天,妈妈能够亲眼看她出嫁。可事与愿违,十八岁那年,母亲的去世,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生命中唯一的亲人逝去,对于她来说,犹如灭顶之灾。也是那一年,凌靳扬出国留学归来,她拼尽一切抓住的幸福,原以为能有美好的结局,却原来昙花一现。 童念怔怔失神良久,直到佣人上来提醒她用午饭。 来到餐厅的时候,容妈见到她,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她井然有序的安排佣人们,将午饭摆好。 餐桌很大,只有童念一个人,显得空旷。望着满桌子的菜,她筷子扒拉几下,胃口并不好,吃得食不知味。 澜苑建造的气派奢华,一砖一瓦都透着金贵。可豪宅空荡荡的,没点人气,明明家里只有两个人,却要住的很远,平时说句话都要多走路。 她摇了摇头,脸色黯然。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家,再也不是她留恋的所在。 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佣人拿着托盘,将白粥和小菜端上楼。童念怔了下,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家里还有人,凌靳扬竟然也在家。 056 不该承担的错 望着佣人托着餐盘上楼,童念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凌靳扬在家,只是不想见她。爱萋鴀鴀 低头扒了口饭,她撇撇嘴,心想他不下来更好,反正见到他也影响食慾。 填饱肚子后,看了眼时间,她等的有些不耐烦,随手给凌仲去了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人是牧惟晗,他说董事长还在忙,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长长嘆了口气,童念想要离开,可想到凌仲临走前叮嘱的话,又害怕他失望,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 回到原来的卧室,她推开房门,里面的一切如旧,没有丝毫变化。 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童念晒着太阳,全身懒洋洋的,开始打瞌睡。她将身体蜷缩进去,双眸缓缓阖上。 砰—— 耳边忽然传来什么动静,童念咻的睁开眼睛,本能的站起身走出去,想要看看究竟是哪里的声音。她打开房门,走廊中清幽幽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卧室,她犹豫了下,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抬手将半掩的房门推开。 米色的地毯上,玻璃杯摔落下来,整杯的水洒出来,晕染开一片水渍。 眼角扫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童念目光沉了下,她想要去找佣人收拾,可又感觉哪里不对劲,狐疑的迈步走过去。 站在床边,童念探头审视躺着的男人,见他双目紧闭,好看的剑眉皱成一团,俊脸泛白。 伸手推了他一下,眼见他动也不动,她心头的疑惑更大,低低叫他:“凌靳扬,你没事吧?” 原本迷迷煳煳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渐渐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脸庞,让他怔忪半天,直到看清那张容颜后,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凌靳扬微微抬手,扣住手腕把童念拉到床上,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回来了?” 眼前一阵眩晕,童念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俊脸已经俯下,薄唇一下下落在她的颈间,轻轻的细吻:“宝宝,你回来了……” 他的动作太快,童念完全始料不及,手脚俱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 卧室外面的走廊中,安昕脸色铁青,她手指紧扣皮包,努力忍住想要冲进去撕烂他们的冲动!半响,她沉着脸一路冲下楼,在容妈惊诧的眼神中,愤然离开澜苑。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童念脸色涨红,她挣扎不开,正要喊人求救,却不想胸前一重,男人倏然栽倒,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凌靳扬垂下的脑袋,直抵在她跳动的脉搏上,滚烫的温度摄人,童念脸色一变,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 家庭医生很快赶过来,诊断结果是着凉,过度熬夜所致。医生给昏睡的男人打了退热针,还留下药,嘱咐佣人按时给他服用。 童念坐在床边,忍受着从医生到佣人的怪异眼光,脸色极为尴尬。难怪大家眼神带笑,这个男人昏睡中却还死死拉住她的手腕,任谁看到不会发笑? 这是什么情况?! 试图掰开他的手,可那一根根修长的手指有如焊条,童念颓然的放弃,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好奇心重,非要走过来的? 不多时候,大家都走出去,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男人安然的睡着,而女人一脸愤恨的靠在床边,动也不能动,坐的她腰酸背痛。 夕阳缓缓垂落下去,落日的绯红,盈满整间卧室。 童念低下头,盯着身边沉睡的男人,烦躁情绪沉淀下来。抬手轻触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消散。她轻轻嘆了口气,心头百转千回。 翦瞳凝望着落日的美景,她看得入迷,心底无限感嘆。这人世的风景,还有太多是她未曾经歷过的,倘若将自己困在阴霾中,也许这辈子都不能看到曙光。 童念勾唇笑了笑,心情豁然开朗。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不值!
第73页 男人睁开眼睛就见她抿唇低笑,他定定望着她的笑脸,只觉那双翦瞳的神采眩目。 “醒了?”童念见他醒过来,扬起手腕,问道:“能不能松开?” 凌靳扬脸色一僵,松手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我睡了很久?” “嗯,你发烧了。”揉着酸疼的手腕,童念如实陈述。 回想着昏睡前的画面,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了闪,薄唇隐隐透出一丝笑意。 “凌靳扬——”童念忽然出声喊他,在他深邃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不揭那道疤,我们就这样下去吧,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顿了下,她眼底蔓延出笑意:“祝你幸福。” 心脏的位置一阵勐烈的收缩,凌靳扬盯着她的眼睛,却只看到一片平静。那种无波无澜的眸色,霎时让他喉咙发紧。 一口气说完,童念如释重负,语气不带一丝留恋,“瑞拉还在等我,我回家了。” 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凌靳扬俊脸低垂,额前的短髮遮住他眼底的神情,让人无法分辨喜怒。 半响,他抬手抵住唇,弯下腰剧烈的咳嗽。松开的五指紧握成拳,他深邃的眼底,有细碎的光影一寸寸断裂,再难拼凑。 繁华的街头,一盏盏街灯明亮。计程车的后座,童念神情安逸,手机响起简讯声,她滑开查看:明早等我,带你去吃周记馄饨。 握紧手机,童念脸颊染笑,心头一片暖意。 生活,其实可以更美好。 ------题外话------ 念念一心想要奔入新生活,哥哥啊,你要肿么办?! …… 推荐汐的完结文《强娶学生妻》,有兴趣的亲们都去看看~~ 豪华的卧室里,男人俊美的脸庞微侧,凉薄的唇贴紧她跳动的脉搏。 他优雅的抬起手,将那殷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射进她的体内,燃烧起炙热的欲望: “今晚,我们玩个刺激的游戏?” 她闭上眼睛,咬牙低语,“你是禽兽,是恶魔……” 他嘴角的笑意魅惑妖娆,“那就留在恶魔的身边,看你有没有机会报仇雪恨?” 057 全新开始 九月初的天气,暑热尽消,有种飒爽的清凉。爱萋鴀鴀 童念慢慢适应这种快节奏的生活,白天忙的焦头烂额。晚上回到家,她还恶补很多职场技巧,并且对凌氏将近一年的财务状况细部了解。 她希望等到三个月试用期过,能够有所作为,为自己争口气! 周末早上,童念坐在落地窗前,嘴里叼着铅笔,写写算算。家里的门铃响起,她将东西放好,小跑着去开门。 “死丫头!”尹陌气哼哼的走进来,口气不善:“你上班不告诉我?搬出凌家也不告诉我?” 先前忙着很多事情,童念真是疏忽了,所以尹陌发飙,她不敢反驳,“对不起,是我错。” 将尹陌拉进客厅,她忙到厨房去准备红茶,还有香草口味冰激凌。 看到冰淇淋,尹陌的怒火散去大半,顾不上和她计较,先饱口福。 有段时间没见她,童念也很想念,两人亲热的坐在沙发里谈心。凌家虽大,却不及这里随便,尹陌也全身心放松下来。 “念念,”尹陌喝了口红茶,转头笑问:“你和韦祁皓,进展到哪一步了?”她看着这套房子,暧昧的气息十足。 童念撇撇嘴,伸手戳她脑袋,怒声道:“你满脑袋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他是朋友关系。” “朋友?”尹陌笑了笑,完全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什么朋友关系?扯淡!” 对于她的怀疑,童念无奈嘆气,这种事情是不好解释,说半天人家也不信。 见她低头不说话,尹陌笑着凑过来,道:“他人虽然张狂,到底家世好,你们在一起不错。” 伸手揉揉她的短髮,童念转移话题:“少说我,你的白马王子呢?” “白马王子?”尹陌啃着薯片,喀嚓声尖利:“妞儿,你没听说吗,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呵呵……”想到网络上的流行语,童念抿唇轻笑,端起茶杯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懒洋洋的躺在沙发里,尹陌手脚舒展,沉声道:“所以姐决定,要做白马,日日夜夜被王子骑!” “噗!” 童念一口水喷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这孩子的梦想,太彪悍了吧! 望见她吃惊的模样,尹陌仰着下巴,得意的笑:“不要太崇拜姐哦!” 好吧,童念彻底被她打败了。 叮咚—— 家里的门铃再次响起,童念捂着嘴偷笑,跑去开门。 “惟晗?”见牧惟晗站在门外,童念有些吃惊,笑着将他请进来。 牧惟晗手里提着餐盒,俊脸带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原本躺在沙发悠闲自得的某人,听到来人的声音后,咻的一下子坐起来,嵴背笔直。 童念请他到屋里,同时招唿沙发里的人,“陌陌,惟晗来了。”
第74页 尹陌磨蹭半天才低着头走过来,柔声细语的打招唿:“你好。” 先前见过她两次,牧惟晗对人一向彬彬有礼,语气很温和:“尹小姐,你好。”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尹陌不敢抬头,脸颊泛起一片红晕,颇为淑女的站在原地。 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变化,童念接过餐盒,立刻笑了笑:“哇,你给我们带午饭?” 童念转身跑去厨房,准备午饭。她手脚麻利,对着外面喊了声:“你们快去洗手,马上开饭。” 见她有模有样的张罗,牧惟晗满眼笑意。看起来,这小丫头过得还不错。 尹陌咬着唇抬起头,恰好看到牧惟晗一脸温柔的笑,她心里咚咚乱跳,拿起手包准备跑路:“念念,我不吃了,先走。” 牧惟晗先她一步打开房门,语气惯有的温柔,“路上小心。” 谦谦如玉,气度非凡。如果这种男人不是白马王子,那这世上估计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尹陌深吸一口气,表现的落落大方,“谢谢。”转身离开后,连她自己都恶寒!刚才那淑女范儿,到底是谁? 童念看到她慌忙离开的背影,心想这孩子怎么转性了,看到好吃的东西竟然不吃? 午饭吃的很好,比起千篇一律的蛋炒饭,不知道美味多少?童念泡了壶茶,端出一些水果,坐在沙发里同他聊天。 “念念,”牧惟晗语气犹豫,踌躇道:“你和靳扬,一定要弄的这么糟糕吗?” 童念脸色变了变,轻轻低笑:“很糟吗?” 将掌心落在她的肩膀,牧惟晗声音低下去:“三年前凌氏危机,董事长又突然病发,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明白。”童念目光清冷,纤细的手指紧握,“可是惟晗,他不能两全其美?!” “这世上的事情,怎么会有两全其美?”牧惟晗嘆了口气,盯着她倔犟的脸,目光幽深。 当时,童念并不明白他的话,等到她幡然醒悟的那一天,才深深体会到,世事没有两全。 …… 清早的澜苑,鸟语花香,秋意盎然。 凌靳扬身上的西装熨烫笔挺,他脸庞冷峻,眉宇间染着淡淡的疲惫。 见到儿子下来,凌仲吩咐容妈将一早炖好的燕窝端来,对他招手:“快过来。” 掀开盖子,凌靳扬吃了一口,味道和容妈做的不一样,“爸,这是你煮的?” 凌仲点点头,目光温和:“味道还行吗?” “很好。”这几年父亲身体都不太好,凌靳扬禁止他操劳,这种父疼子孝的画面,让他心底暖暖的。 望着他疲惫的神色,凌仲眼神放柔,心中不舍:“靳扬,爸爸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为凌家做的一切,你妈妈也都能看到。” 凌靳扬低下头,深邃的眼底一片涟漪。这些年他早已习惯辛苦,习惯伪装,因为那个能让他卸下伪装的人,早已恨他入骨。 赶到凌氏大厦,时间恰好。电梯前人多,童念抿唇等待,她眼角一挑,看到不远处专属电梯前,那抹熟悉的身影。 凌靳扬身材颀长,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须臾,他垂眸走进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眼帘。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童念松了口气,迟疑的功夫,电梯已经下来。她随着人流拥入,无暇顾及许多。 工作渐上轨道,心底被一种激情充斥。她喜欢这样的日子,充裕,踏实,是她想要的生活节奏。 傍晚下班,刚出大厦,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童念猜到几分,果真看到熟悉的号码,“餵?” 电话那端,韦祁皓勾唇轻笑,试探的问她:“明晚能不能做我舞伴?” “舞伴?”她秀眉轻蹙,微微迟疑后,竟也学着他的口气,“勉为其难吧。” 透过话筒,传来男人温柔的笑声,童念仰头望向明亮的街灯,终于有一盏让她感觉温暖。 ------题外话------ 哥哥辛苦了,虐的可怜巴巴滴!情节推动,小高潮即将来到,哇咔咔~~ 058 相携出席 周五傍晚,童念准点下班,她走出大厦,一眼就看到路边的那辆白色兰博基尼。爱萋鴀鴀抿唇笑了笑,她背着皮包,快步走过去。 斜侧方的车道上,开过来一辆银色奔驰麦拿轮,凌靳扬单手握着方向盘,车速并不快。他眼角扫到路边走来的身影,眼见她打开车门上车。 凌靳扬俊脸冷峻,一脚踩下油门,两车擦身而过。他深邃的眼眸沉寂,看不出半点起伏,只不过嘴角的笑意愈发寒冷。 童念扣好安全带回身时,眼角扫过什么,等她挑眉看去,银色的车身已经转过弯,很快消失不见。 “看什么?”韦祁皓见她盯着前方出神,不解的问她。 收回眺望的视线,童念摇摇头,并没有多想,“没什么,我们走吧。” 拿出打包好的馄饨,韦祁皓递给她,笑道:“先填填肚子。” 虽然隔着包装,可香味依旧扑鼻,童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笑眯眯的,“谢谢。” 她开心的模样煞是好看,韦祁皓神情温柔,抬手发动车子,朝着商业街而去。
第75页 不多时候,车子停在奢侈品店铺外面,插nel的标志,异常醒目。夏奈尔,一直是这个世纪女人的美丽梦想。 店员看到走来的男人气宇轩昂,又见他衣着光鲜,顿时打起精神招待。 韦祁皓拉着身边的人,将她推到礼服区,伸手一指,道:“随便挑。” 最不喜欢他这种张狂的态度,童念瞥了他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 店员见她不动,堆起笑脸拿起一件红色的拖尾晚礼服,递到她的眼前:“小姐,您肤色白,红色很亮眼。” 那件礼服颜色虽好,只是太过抢眼,童念不愿意张扬,眉头轻轻皱了下。 看到她神色不对劲,店员又拿来一件宝蓝色的礼服,技巧的推销:“这件礼服的颜色,正好和先生的搭配,很有情侣装的感觉。” 听到店员的话,童念回头看了眼,见他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这两个颜色还真有点引人遐想。 韦祁皓剑眉一挑,薄唇滑过深深的笑意,他接过那件礼服,塞给她催促道:“快去试。” 原本想要拒绝,可没等她开口,人已经被店员拉进试衣间。她无奈的嘆了口气,只好将礼服穿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还不错。 店员连连称赞,将她带出试衣间,又开始舌灿莲花的介绍,能用的形容词都用上了。 落地镜前,女子一袭削肩小礼服,a字样式的下摆刚刚过膝,露出的半截小腿诱人。裙摆上一层层蕾丝花边,低调中透着奢华。 韦祁皓直勾勾的盯着镜中人,半天回过神来,伸手打了个响指,沉声道:“就这件。” 可怜童念没有选择权,穿着礼服,脚上还要踩着一双12厘米的高跟鞋。 走出店铺,韦祁皓神采奕奕,但他身边的女子却愁眉不展。高跟鞋不舒服,她极少穿这么高的跟,走路生怕崴脚,不敢迈大步。 坐上车,童念全身感觉不自在,她瞪着含笑的男人,问道:“韦祁皓,我们参加什么宴会?” 随手打开音响,韦祁皓抿唇笑了笑,将请柬递给她看。 翻开请柬,童念看到慈善晚宴那几个字后,嘴角泛起笑意。她盯着身边的人,嗤笑道:“慈善晚会,适合你参加吗?” 她的言外之意,便是说他这么个跋扈的少爷,完全和慈善不搭界! 对于她的嘲笑,韦祁皓挑了挑眉,故意板起脸,沉声道:“你说说看,本少爷哪里不适合?” “呵呵……”童念耸耸肩,斜眼瞟着他,“你见过土匪当慈善家的吗?” “……” 韦祁皓一怔,双眸狠狠瞪她。这丫头,骂人不吐脏字啊!不过这种调侃,谁说他都会和谁急,只有她例外。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压根就气不起来,反倒心里甜滋滋的。 “原本是我大哥要去的,”将音乐声调小,韦祁皓扬起笑,如实告诉她:“可我大嫂不让,害怕我大哥去勾搭小姑娘!” 提起他大哥,童念还记得那晚在酒吧见过一面,可惜那晚情形糟糕,她只有夺路而逃。 “那你倒是得了便宜,可以去勾搭小姑娘了。”童念抿唇一笑,脱口而出,并没有深想。 她的话音落下,韦祁皓立时勾唇,眼底闪过一抹邪魅:“你这是吃醋了吗?” 童念脸色一变,被他问的神情不自然,别开视线,道:“胡说,我吃什么醋?!” 瞧见她双颊的红晕,韦祁皓心情大好,他单手握紧方向盘,伸手揉揉她的头,语气异常的温柔:“放心,自从认识你,我再也没有勾搭过谁!” 因为他的话,童念脸颊腾地热起来,她尴尬的转头过,望向窗外。这怎么说着说着,竟然绕道她身上来了呢? 望着她娇羞的模样,韦祁皓低低一笑,不在逗弄她,生怕她真的发飙。 聿沣市最奢华的会所,便是今晚慈善晚会的承办地。会所外面,各种各样的豪车云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停下,走下来的男人,面容俊美。 人群中,众星捧月的凌靳扬目光深邃,眼角滑过驶来的白色车身,凉薄的唇微勾。须臾,他脸色如常,带着身边的未婚妻走进去。 仰头望着海岸边的蓝调,童念心头滑过黯然,她怔忪的瞬间,只觉腰间一紧,身边的男人将她纳入怀中。 伸手圈住怀里的人,韦祁皓俊脸染笑,低头看她脚上的高跟鞋,轻轻低喃:“慢慢走。” 闻言,童念展颜一笑,她长长舒了口气,随着身边男人的步伐,仰首而入。 059 舞会(上) 今晚的慈善晚会,名流云集,参加的人士全都有头有脸。爱萋鴀鴀权势有了,自然也想要名声,慈善是最好的选择。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人头攒动,优雅的小提琴声悦耳,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这样的聚会,一直都是男人们比钱,女人们比美。 满场争奇斗艳的鲜亮中,安昕一袭黑色晚礼服亮相,丝绒质地的面料,垂顺柔滑,她将长发盘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明艷照人。 在她身边的男人,同样光芒万丈。凌靳扬俊美的脸庞眩目,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辉,那种全身散发出来的高雅气度,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第76页 全场人的目光,凝聚在这对璧人身上。凌安两家的联姻,有太多盘根错节的脉络,强强联合,必将势如破竹。 这样的两大家族,根系稳固。众人都想要从中分杯羹,阿谀奉承的话不绝于耳。 面对这种虚情假意的热络,凌靳扬处之泰然,早已不动声色,甚至连厌恶都不曾表露,只有麻木。 这种现实,逼得你不得不去习惯,不得不去麻木。 安家一向乐善好施,但凡有慈善活动必将出席。如今安家长房长女亲自到来,自然意味着她将来的身份地位不凡。 在一片称赞声中,安昕眼角轻佻,恰好看到从宴会厅的入口处,走进来的两个人。她怔了怔,而后勾唇低笑。 不着痕迹的拉过身边的男人,安昕微笑着扬起下巴,与走来的两人打招唿:“你们也来了?” 凌靳扬回过身,见到走来的两人,脸色并无起伏,眼底的神色清冽。 望着安昕嘴角那种过度的笑容,童念心里一阵恶寒,她垂下头,不想搭理。 倒是韦祁皓稍显风度,俊脸温和的点点头,语气从容,“自然要来。”顿了下,他扫了眼身边的人,笑道:“有人没见过慈善家长什么模样,带她来看看。” 听出他话里的酸损,童念咻的抬起脸,乌黑的翦瞳盯着他嘴角的坏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看到她不友善的目光,韦祁皓俊脸染笑,只觉得好玩,眼底一片温柔。稍后,他牵着童念的手,将她带去别处。 伸手端起一杯香槟,凌靳扬俊脸冷峻,他远远盯着远去的那对身影,目光深远。 今晚的慈善晚会,先要进行一场拍卖会,将个人带来的物品进行拍卖,筹到的善款,一律捐助残疾儿童,以及患有绝症需要救助的弱势群体。 安昕一向出手阔绰,今晚她带来的是清中期青瓷瓶,初步估算市值两百万。 拍卖会开始,众人按照次序就坐。韦祁皓带着童念坐在第二排,视线正好对着舞台,他将脸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道:“呆会儿看到喜欢的说话,送给你。” 童念皱眉,心想这场面拍卖的东西,能便宜的了吗?她可受用不起! 最先拍卖的物件为瓷器字画,随后为名贵珠宝,最后一件藏品是一块老旧的怀表。 舞台上的镁光灯照射下来,淡金色的表壳,散发出幽然的光芒。打开表盖,立时有优美的歌曲飘出,悦耳动听。 童念望着那块怀表,平静的目光闪了闪。凌靳扬的母亲,留给他一个百宝箱,匣子里面各种珍奇古玩应有尽有。小时候,她经常打开那个匣子找东西出来玩,尤其喜欢那只怀表。 每一次打开表盖,那里面的优美乐声,都深深吸引着她。曾经她想方设法想要从他手里讨要过那块怀表,可每次他总是一脸笑容,低低诱哄她:现在还不能给,等宝宝长大后,哥哥送给你好不好? “这块怀表是凌靳扬先生母亲的遗物,底价一百万。”随着主持人热络的声音,童念缓缓回过神,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怀表,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一百五十万。” “一百六十万。” 台下的人纷纷出价,并不是为了什么老旧怀表,只是凌家的面子谁敢不给?! 看到她失神的脸,韦祁皓挑眉看了眼台上,神情有些不悦:“你喜欢那个?” 童念低下头,没有说话,心底的情绪盪起涟漪。 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见她那副失望的表情,韦祁皓撇撇嘴,心想不就一块怀表吗?也没啥大不了的。他刚要叫价,却见有人举牌。 “五百万!” 凌靳扬举起号牌,低沉的嗓音震慑全场。一块并不算名贵的怀表,出价五百万,当真有些过火。 主持人见他自己举牌,不由笑道:“凌先生,您这是捨不得吗?” 仰头轻点下颚,凌靳扬神情自然,语带揶揄:“确实捨不得。”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全场响起一片低笑声。 按住韦祁皓想要抬起的手,童念摇了摇头,对他展颜一笑:“别人的东西,我不要。” 眼见她脸色如常,韦祁皓如释重负,他眼角闪过精光,顺势将她的小手纳入掌心。 拍卖会结束,筹措到的款项不少。为表答谢,后面将要进行一场舞会。 全场的灯光暗下来,舞池外面站着形形色色的男女。悠扬的音乐声起,一对对才子佳人纷纷滑入舞池。 安昕委婉大方的挽着身边的男人,静等着他伸出手,与她共舞。 此时,圆形的舞池外,韦祁皓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他神态优雅的走过来,站在童念眼前,微微弯下腰,伸手望向她,“童小姐,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面前的男人面容俊逸,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翩翩气度,煞是迷人。童念忍不住轻笑出声,竟也提起裙摆,芊芊佳人,“当然可以。” 彼此相视而笑,有莫名的情愫流转。童念笑起来的时候,一双乌黑的翦瞳潋滟流光,韦祁皓看得心神荡漾,心头的暖流汹涌澎湃。 将手搭在他宽大的掌心中,童念眼眸清澈,身边的男人款款深情,让她满心感动。那双眼底深处流动的温柔,能够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韦祁皓揽紧她的腰,将她带入舞池,两人步步旋舞,细碎的光影在他们身后都化作流光飞舞。
第77页 凌靳扬盯着他们相拥共舞的身影,顿觉刺眼,心口处阵阵发窒。 本场慈善捐助会,凌氏集团总裁捐助最多。大家素闻,他喜欢乐器,诚邀他上台表演。为了助兴,还要再请一人上台,与他同台表演。 “下面全场灭灯,请大家都站在原地。被灯光照亮的幸运儿,将与凌总裁同台演出!”随着主持人的话落,全场一片漆黑。 几秒种后,一盏镁光灯亮起,童念抬手遮住眼睛,惊讶的发觉,她竟然是那位幸运儿。 ------题外话------ 潜水的孩纸们,你们如此沉默,是要看哥哥被抛弃吗? 060 舞会(下) 半圆形的舞台,中间一束光线照射下来,将正中央的地方点亮。爱萋鴀鴀黑色的钢琴前,男人优雅的坐在琴凳上,微微垂下的侧脸,勾勒出暗色的冷冽剪影。 钢琴的正前方,童念站在落地的仿古麦克风前,那种老旧的色彩,晕染出浓浓的沧桑感。 男人低着头,抚上黑白键琴,修长的指关节隆起,指尖滑过一串音符。 摊开的曲谱,恰好是一首忧伤的曲子,白月光。 凌靳扬双眸深邃如谭,他眼睛盯着曲谱的旋律,手指轻轻浮动,悦耳的曲调缓缓飘散而出。 听到音乐声响起,童念清澈的翦瞳沉了沉,她深吸一口气,清纯的嗓音,将这首情歌全然释放出来。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那么亮,却又那么冰凉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 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 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 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绑,无法释放 …… …… 舞台下的众人,几乎在这一刻都屏气凝神,身心都被那悠扬的琴声,空灵的嗓音吸引,久久无法自拔。 人群中,安昕昂起头,双眸紧紧盯着舞台上的那两个人,五指收紧。明明他们之间,连一个眼神交换都没有,可来自灵魂间的相通,却是如此明目张胆。那种沉淀在彼此血肉里的交融,胜过千言万语。 曲终,全场一片热烈的掌声。 凌靳扬收回奔放的指尖,抬起低垂的双眸,眼底映入那抹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她身上穿着宝蓝色的晚礼服,垂下的黑髮柔顺,他只要轻轻伸出手,便能触到。 女子顺滑的髮丝,在他伸出的掌心刻下一道弧线,来不及握紧,就已流逝。 面前的人影,坚定的迈步走开,终是没有回头。 舞台上灯光昏暗,那细微的动作几不可见,却还是落入台下一双幽深的眼眸中。韦祁皓手指捏着水晶杯,轻晃杯中的妖娆液体,他菲薄的唇勾了勾,脸上的神情莫辩。 童念脸色平静的走下来,她双眸低垂,脚下的高跟鞋发出有力的“哒哒”声,坚定有力的步子,犹如她的心。千疮百孔后,早已麻木坚硬。 长桌前,韦祁皓见到她含笑走来,俊脸一片温柔:“你歌唱的不错。” “那是!”童念得意的挑挑眉,眼底闪过笑意,她感觉口渴,伸手掠过桌面,端起一杯红酒,仰头干掉。 见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韦祁皓并没有阻拦,只是盯着她的眼神,深刻几分。 许是那杯酒灌下的太迅勐,童念被呛了下,捂着嘴一阵大咳,“我去洗手间。”她倏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她仓皇消失的身影,让韦祁皓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用力握紧酒杯,脸上的神情难看下来。 推开洗手间的门,童念走进去,拧开冷水,掬起一把泼到脸上。沁凉的水温,霎时一个机灵,那种瞬间从脸凉到全身的刺骨,让她安定下来。 双手扶着大理石台面,她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好表情抬起头,忽然看到镜中出现一张阴沉的脸。 童念怔了下,盯着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声音冷下来:“你怎么在这?” 身上的黑色晚礼服奢华,安昕杏目含怒,心底的怒火翻涌:“童念,你身边不是钓住一个韦祁皓了吗?为什么还不放过凌靳扬?!” 她的话,只让童念觉得好笑,甚至都懒的搭理,转身想要离开。 “站住!”安昕俏脸生寒,见她那副不屑的模样,嫉妒生恨:“我告诉你,凌靳扬是我的!只有安昕才能成为凌太太!” 原本心底平静的情绪,因为她的话,全数翻搅起来。童念回过身,翦瞳瞥着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心口的怒意爆发。 安昕措手不及,眼见童念恶狠狠的扑过来,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推到墙角。 “你的?”童念双手揪住她的礼服领子,眼底透出的寒意四射:“我十岁就遇见他,十二年了,这十二年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他是你的?放屁!” 脑袋被她晃得一阵眩晕,安昕喘着大气,想要还手,可唿吸困难,手脚都使不出力,“你这个泼妇,放开我!” 童念掐住她的动作不动,眼神冰冷:“对待你不需要斯文,你配吗?”顿了下,她逼近安昕的脸,阴森森的开口:“你听好了,凌靳扬是我不要的,以后少他妈噁心我!”
第78页 安昕用力将她推开,脸色铁青的瞪着她,不服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休想和他在一起!”说话间,她扬起手腕想要扇过去,却被童念眼疾手快的挡开。 怒! 童念怒不可遏,按住安昕的手腕,顺势将她往前拉,同时抬起右腿,用膝盖狠狠顶在她的胸口上,这一下的力度,绝对不轻。 “啊——” 安昕脸色瞬间煞白,痛的弯下腰,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冷汗沿着脸颊淌下来。 打人不打脸,这是那个男人教过的! 卫生间的门,碰的一声大开,同时冲进来两个男人。 “你没事吧?”韦祁皓大步上前,眼神快速打量她一遍。 童念见到他们一愣,视线瞥着蹲在地上的女人,嘴角带笑:“我没事!”话落,她拉起韦祁皓的手,大步离开。 “靳扬……”安昕缓过那口气,慢慢站起身,眼底带泪:“你都看到了吧?” 男人盯着安昕痛苦的脸,低低一笑,那双眼眸深处的冷冽,让人情不自禁胆寒,“凌太太哪有那么容易当?更何况,你还不是?!” 丢下这句话,他沉着脸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安昕双眸一阵收缩,他眼底的无情疏离,让她整颗心收紧,胸口的痛楚更甚。 踩着脚下的高跟鞋,童念脚步如飞,一刻不停的往外走。 走出宴会厅,外面是一处宽敞的花园。韦祁皓拽住前行的人,强势将她拉到长椅中坐下,“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经他一说,童念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坐在长椅中,只感觉脚踝很痛。 “脚痛?”韦祁皓见她抚着小腿,急忙蹲到她的身前,伸手将她脚上的鞋脱下来,手指轻轻按压在脚跟处。 他的动作颇有技巧,童念酸胀的脚踝,一下子轻松很多。 半响,他托起她的脚,将高跟鞋轻柔的给她套好,那样不经意的动作,却触动她的心灵最深处。 韦祁皓给她穿好鞋,抬起头的时候,见她直直盯着自己,翦瞳中一片水光,他勾唇浅笑,道:“十次约会,今晚是最后一次。” “喔!”她低低应了声。 半响,韦祁皓捧住她的脸,黑眸望进她的眼底深处,一字一句道:“童念,我想要光明正大和你约会!做我女朋友吧?” 童念无声轻笑,心底泛起一片涟漪,翦瞳清澈见底,“好。” 静谧的月色下,他们眼中彼此的情愫,辗转流动。追赶而来的凌靳扬,见到她眸子里满溢的热切温柔,那双鹰隼般的眼中,再无一丝光亮。有的,只是摧毁的决绝。 ------题外话------ 哥哥真的生气啦,后果多严重,你们懂滴! 061 布局 秋意盎然,又是一个万物收穫的季节。爱萋鴀鴀 原本乏味枯燥的日子,因为有人精心制造惊喜,有人细心呵护,有人无微不至,从而变得更加美好而惬意。 童念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手机准时进来一条简讯,问她想吃什么早餐,等到下楼的时候,肯定是热腾腾的。 有专车接送,再也不害怕迟到。坐在副驾驶,童念手里端着餐盒,美滋滋的吃着小馄饨,转头望着身边男人的侧脸,发自心底的笑:“你吃了吗?” “早吃过了。”韦祁皓双手握着方向盘,盯着她嘴角的油渍,拿起纸巾给她擦嘴:“我可不懒床。” “喂!”这种直言不讳,童念不喜欢听,立刻撅起嘴:“谁懒床啊,还不是昨晚你的电话?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呵呵……”韦祁皓抿唇笑了笑,眼底一片温柔。昨晚忽然起大风,他担心她一个人害怕,给她打电话硬是聊到深夜,直到她捧着手机睡着,他才恋恋不捨挂断。 白色的兰博基尼,大刺刺的停在凌氏大厦外面,很是显眼。童念生怕惹来同事的围观,急着下车,却被身边的男人拉住。 “亲一个!”韦祁皓将脸靠着她伸过来,霸道的命令。 童念脸颊飘红,不想被人看到,纠结着要不要亲。 见她不动,韦祁皓大少爷脾气又上来,他沉着脸拉起她的手,语气张狂:“车里不亲,那下车亲去!” 他这种不依不饶的个性,童念最头疼,她忙的阻止,迅速在他脸颊亲了下。 “幼稚!”狠狠瞪他一眼,她急匆匆拉开车门,快步走去大厦上班。 脸颊处传来暖意,韦祁皓傻笑着抬起手,摸摸她刚才碰过的地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幼稚?他幼稚吗? 这样轻轻的吻,让他心底无比满足,这种幼稚,他很喜欢! 傍晚时分,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驶回澜苑,满园的蔷薇花将要凋落,鲜艷的色彩逐渐暗淡。秋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凌靳扬停好车,手臂搭着西装外套,大步往里面走。客厅中亮起灯,远远地便能听到里面的热闹,叔叔与父亲杀棋的铿锵声,满园飘散。 凌靳扬含笑在棋桌前小站,见他们两人斗志昂扬,也不多话,迳自上楼。 回到卧室,凌靳扬换去西装,穿上黑色的家居服,从楼梯下缓缓步下。眼见沙发里安雅一脸无聊的翻看着杂志,他眼角闪过一抹狂狷,不动声色的走过去。
第79页 弯腰坐在她的身边,凌靳扬随口问道:“大哥还没到?” 安雅抬手看了看腕錶,脸色有些难看,不自然的接话:“估计他有事情,还没处理完。” 下午就找不到他人,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凌靳扬目光如炬,脸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并不点破,“大嫂,你上次让我给你买的股票,这两天行情不错。” “真的?”安雅脸色一变,眉眼间藏不住的欢喜。 凌靳扬笑着点点头,伸手在她眼前比了个数字,道:“我明天让人把钱准备好,给你送家里去。” 虽说安凌两家都不缺钱,可安雅平时喜欢和一帮阔太太们打麻将,有些私房钱在身上,总是好的。 听到他的话,安雅转了转眼珠,瞥了眼不远处的公公,立刻压低声音道:“靳扬,别往家里送,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男人手指轻叩在膝间,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我明白了,那你定个地方。” 安雅不疑有他,谨慎道:“明天下午我去启东打牌,你让人送过去。” 眼角扫到走进来的人影,凌靳扬眼底带笑,菲薄的唇拉开:“好的。” 看到来人,安雅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气哼哼的走过去,拉住晚归的凌承业,一通细细盘问。 起身走到阳台,凌靳扬微微昂起头,目光落向天边垂落的夕阳。收紧的掌心中,攥着一块老旧的怀表,他将表盖打开,优美的曲调飘逸而出。 这块怀表是外婆和外公的定情信物,母亲曾经笑言,怀表留给她未来的儿媳妇。 凌靳扬手指聚拢,一下下轻柔的摩挲着錶盘,他菲薄的唇紧抿,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 …… 用过晚饭,韦祁皓坐在沙发里陪着徐莉看电视,他如此耐着性子,自然别有所图,“妈,明天你和爸在家吗?” “我明儿下午去启东打牌,晚饭前回来。你爸肯定在家,没看他这两天又鼓弄那些字画吗?”徐莉手里削着苹果,抬眼见他满腹心事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又惹祸了?” 闻言,韦祁皓撇了撇嘴,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您能盼我点好吗?” “这孩子!”徐莉笑着瞪他一眼,将去皮的苹果递给他,笑问:“说吧,又有什么么蛾子?” 知子莫若母,韦祁皓摸着下巴笑了笑,往她眼前凑过来:“明晚我带个人回来吃饭?” “什么人?”见他眼神不对,徐莉立刻打起精神来:“女人?” 低头咬了口苹果,韦祁皓满眼笑意,神情严肃道:“您未来儿媳妇。” “儿媳妇?!”徐莉皱起眉头,想起上次他在酒吧打架的事情,马上警觉:“谁家的女儿?是不是上次你为了她和刘铮打架?” 眼见母亲还惦记着这件事情,韦祁皓忙的打岔,掏出手机,将里面的照片递给她看。 徐莉盯着照片端详半天,挑眉质问儿子:“长得还不错,哪家的孩子?” “那是!”韦祁皓得意的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将童念的情形大致说了说。 徐莉眉头一直揪着,眼底闪过轻蔑:“她这样的出身,可配不上咱们家!” “妈,”将苹果递给她咬了口,韦祁皓轻轻笑起来,道:“您是给我找媳妇呢?还是找让我入赘的人家?” 徐莉被他问的一阵愕然,伸手狠狠拍了他一下,“现在就护着她,以后还得了吗?” 顿了下,她又挑了挑眉,语气温和下来:“不过她好歹在凌家十几年,应该算是有教养的。看在你的面子上,妈妈高看她一眼。” 韦祁皓耸耸肩,心想先把人带到家里来,以后慢慢相处总会去掉这些芥蒂,“成,有您这话就行。” 自幼宠爱这个儿子,徐莉难免爱屋及乌,虽然心底并不满意,面上也要顾及儿子的想法。先见见面,总也没有坏处。 清晨,凌氏大厦外。 韦祁皓将车熄火,转头盯着她,一脸笑意:“念念,今晚去我家吃饭。” “啊?”童念惊诧,俏脸明显紧张起来:“去你家?” 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韦祁皓神情认真:“对!”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望着他温柔的眼神,心头暖暖的,“好。”既然决心开始新的生活,那么她就要鼓起勇气,面对所有的一切。 062 流言蜚语 在凌氏工作的这些日子,童念逐渐了解与国际化接轨的集团,一流的管理制度,运营手段。爱萋鴀鴀难怪凌氏在这几年发展壮大迅速,坦白的说,作为如今的集团领军人物,凌靳扬狂劲的手腕,确实很有必要。现实中,没有人会绝对的服从,想要掌控,只能不讲情面。 一上午的工作紧张,童念用过午饭,暗自盘算着晚上要去韦家,到底应该准备点什么礼物?第一次去人家里,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父母留下好印象。 想起韦祁皓,她又低低笑了下,掏出手机给他去个电话,详细的问了问他父母的喜好,尽最大努力做好准备。 办公桌上的内线响起来,童念急忙挂断手机,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财务部。”
第80页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冷硬:“马上来我办公室。” 听着话筒中的嘟嘟音,童念先是愣了下,随后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往总裁办公室而去。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黑色的办公桌宽大。面对那个危险的男人,童念敏感的选择站在距离他最远的地方,与他对视。 “总裁,您找我有事?”按奈住心底的忐忑,童念脸色平静的问。 凌靳扬放下手里的金色派克笔,仰头盯着她的脸,沉声道:“有张支票,你给大嫂送过去。” “大嫂?”童念怔了下,嘴角泛起一阵冷笑:“我没有大嫂。” 扶额低笑一声,凌靳扬拿起那张支票,手指轻弹,“有骨气,那你就以公司员工的身份送过去。” “为什么让我去?”童念不满的厉目,凌家人她能不见就不见。 凌靳扬单手扶着下颚,见她眼底厌恶之情,薄唇溢出笑来:“有些事情不能张扬,不让你去让谁去?” “……” 童念握拳,心想这男人真混蛋!他这是以权谋私!虽然如此,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人家是总裁,让你干跑腿的事情,不是天经地义吗? 走到办公桌前,童念低着头将支票拿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听身后的男人开口,“等等!” 凌靳扬站起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深邃的眼眸滑过她身上的衣服,嘴角泛起笑意:“你今天穿的很正式?” 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童念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有问题?” 凌靳扬耸了耸肩膀,俊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祝你好运!” 他的话,再次让童念心底一沉,隐隐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却又难以捉摸。收敛起猜忌,她不想多纠缠,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她走远的身影,凌靳扬双手环胸,鹰隼般的目光中蛰伏出一股阴霾,透着凌冽的寒意。 打车来到启东,竟然是一栋气派的小洋楼。听说这栋小洋楼,已有一百多年的歷史,是早前遗留下建筑。 童念走进去,大门外有看守的保安,这里俨然被改建成娱乐会所。她报出要找人的姓名,保安指引她上三楼。 三楼独立分出一层,偌大的落地阳台阳光正好。不时飘散出来的说话声,尖锐刺耳。 方桌前,四人麻将打的火热。一个个来玩的阔太太们,家境都丰裕。 “韦太太,你这胸针好精緻。”有人眼尖,看到徐莉胸前别着的钻石胸针。 一听这个,徐莉神情染笑,得意道:“去年生日,我们家皓皓送的。” “哎哟,你儿子真是孝顺。” “现在是孝顺,以后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徐莉却并不贊同,“皓皓不会的,我们娘俩打小最亲。” 有人不屑的摇摇头,转头问边上的安雅:“凌太太你说,你老公是你和亲,还是和他妈亲?” 安雅脸色一变,心头有些生气。她家凌承业和外面的野女人亲,没完没了的拈花惹草。 摸出一个红中,随手丢出去,安雅皱起眉,道:“我婆婆天天逼着我生孩子,烦死了!” 针对这个问题,大家又是一番争议。豪门生子,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一圈牌摸下来,徐莉摸出一张六饼,算计着要不要打出去,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皓皓?”她看到来电,嘴角含笑,听着韦祁皓在那端的细细嘱咐,“知道了,妈妈早上就叮嘱过厨房,晚饭一定清淡。” 撂下电话,徐莉不高兴的撇撇嘴,心想这臭小子,真是上心! 童念走上楼,迎面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她只是来工作的。 迈步走到里面客厅,童念一眼看到对面的人,神情平静的走过去,“凌太太。” 安雅正在摸牌,抬起头见到是她,立刻沉下脸:“你怎么来了?” 把支票从包里拿出来,童念心想,她也不想来啊?还不是被那个男人逼得?! “你的东西。”将信封递到她的面前,童念抬起头,声音不卑不亢:“这是我的工作。” 被她不软不硬的顶回来,安雅眼神闪了闪,抿着唇没有说话。 大家都将目光落在童念身上,自然徐莉也不例外,她定定望着对面的人,总感觉好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工作任务完成,童念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人,立刻告辞,转身离开。 “哎哟,这丫头就是你小姑子吧?”有人八卦,多事的问安雅。 安雅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什么小姑子?她姓童,不姓凌!” 徐莉眼角一挑,立时想起昨晚从手机里看到的照片,原来她就是童念,自个儿子心心念念的人。 平日里,这些阔太太们,习惯嚼嚼舌根打发时间。对面的张太太,勾了勾唇,眼底溢出笑来:“小雅,听说凌靳扬一直宝贝这个妹妹,当真吗?” “妹妹?!”安雅顺了下牌,神情不屑,嘴角冷笑连连,“什么哥哥妹妹?不就那点事儿,你们还不懂吗?”
第81页 闻言众人低低闹笑,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样。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听的徐莉脸色铁青,她心口的怒意翻涌,包养得宜的脸上一片阴霾。 ------题外话------ 留言区都是喊打哥哥的声音,亲妈出来吼吼,还有木有人爱护哥哥捏?! 063 拜见家长 离开启东后,童念看了眼时间,尚早。爱萋鴀鴀她急忙栏上一辆计程车,往商场赶去,想要挑选两件礼物。 来到商业街,人头攒动,童念走在商场里,踌躇着买些什么?想起韦祁皓和她说过的话,她笑了笑,转身来到二楼,选了套上好的狼毫毛笔,而后又到化妆品区,选了套抗皱的护肤品。 选好礼物,手机恰好也响起来,“餵?” “你几点可以出来?”韦祁皓带着蓝牙耳机,边开车边问她。 童念提着礼物往外面走,语气轻松,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乖巧的等在路边。 不多时候,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驶来,男人将车门打开,见她提着东西坐上来,“这什么?” 童念将礼品盒放好,回头看着他轻笑,道:“给你爸妈买的礼物。” 韦祁皓愣了下,俊脸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坏笑着低下脸,靠近她道:“成,有儿媳妇样儿。” 脸颊飘起红晕,童念抬手捶他一下,厉声道:“快开车。” 看到她不好意思,韦祁皓也不逗她,急忙发动引擎,朝着回家的路开走。 车子驶入韦家别墅,韦祁皓将车熄火,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 眼前的韦宅,不同于欧式风格,完全是古典气息的宅院。院中央有一个汉白玉堆砌而成的养鱼池,里面的锦鲤,颜色鲜亮,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 如果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童念脚下的步子慢下来,似有犹豫。 韦祁皓回头见她一脸忐忑,霎时勾起笑,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语气温柔,“别怕,只要你搞定我爸就成。我妈那关,有我呢!” 盯着他闪亮的眼睛,童念深吸一口气,回手握住他的掌心,用力点点头。 佣人们早就准备好,看到客人来忙前忙后的招待。这种热情,让童念不安的心,稍稍缓和不少。她喝了杯茶,脸色平静下来。 此时,韦祁皓从楼上书房走下来,伸手拉起她,笑问:“准备好了吗?” 其实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童念抿唇一笑,扬起精緻的下巴,柔声道:“韦祁皓,我害怕。” 展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韦祁皓心底暖暖的,尤其看到她这副撒娇的模样,整颗心都软掉:“怕什么,有我在,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走到书房门前,韦祁皓拉紧她的手,两人推门走进去。 “爸!”牵着身边的人,韦祁皓规规矩矩的开口,神情比起平时,正经很多:“童念来了。” 童念不敢细看,急忙沉声喊人:“伯父,您好。” 韦铭远低着头,伏案作画。听到他们的声音,抬起头来看了看,眼神平静,看不出丝毫起伏。 “坐吧!”半响,他再度伸手拿起毛笔,继续手里的画。 韦祁皓将那盒狼毫笔放在书桌边,而后拉着童念,坐在桌边的扶手椅里。 书房中飘散着一股墨香,童念微微侧着头,见伏案的人,画笔精湛,一副墨色山水画,在他的笔锋下,浑然有力。 “童小姐,”韦铭远忽然出声,眼角扫了她一眼,神情冷峻的低问:“这幅画,你看如何?” 这样的问题,把童念问住,她对着身边的男人求救,却见他剑眉紧蹙,完全不知所措。 完蛋了! 童念狠狠瞪着身边的男人,用眼神凌迟他。刚才还夸口看他眼色行事,真是吹牛! 透过她眼底的轻蔑,韦祁皓猜到她的嗤笑,可他对那些字画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这次算是糗大了! 翦瞳望着桌上那副山水画,童念眉头紧锁,她想起小姨画画时,教过她一些皮毛,这时候只能靠自己。 “无状之状,无物之象。”童念站起身,恭敬的走到书桌前,有模有样的回答。 韦铭远仰起头,细细凝着对面的女孩子,幽深的眼底看不出情绪。半响,打开她送来的狼毫笔,他握在手里,语气温和,“嗯,比我这个逆子强百倍!” 话落,韦铭远再度低下头,拾起笔题字,“祁皓,你们先出去吧。” 韦祁皓松了口气,拉起她走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回到客厅时,童念脸色还很紧张,担忧的问他:“你爸爸,对我……” “很满意!”韦祁皓揽住她的双肩,笑道:“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能讨我爸欢心?” 童念瞥了他一眼,质问道:“韦少爷,你不说看你眼色行事吗?那你怎么一点儿暗示不给我,嗯?” “咳咳!”韦祁皓脸色不自然,马上迴避话题,“你要吃水果吗?” 两人正在沙发里嬉闹,从大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朝着这边扫了眼,立刻变脸。 “妈!”见到回来的人,韦祁皓笑着拉起童念,柔声道:“这是念念。”
第82页 顿了下,他将那套护肤品推过去,“念念给您买的。” 徐莉眼睛都不抬,转身坐进沙发里,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的人,“童小姐,请坐。” 乍一看到她,童念心里沉了下,有种奇怪的感觉。 徐莉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脸色冷下来,她挑眉道:“皓皓,去给妈妈倒杯水。” “啊?”韦祁皓一愣,见到她扫过来的眼神后,纳纳的站起身,走去倒水。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徐莉眼角一沉,问道:“童小姐,我们下午在启东见过的,你忘记了吗?” 经她一提醒,童念终于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对,我记得。” 记得?记得就好。 徐莉心底一阵恶寒,她沉着脸,语气尖利:“我们皓皓年轻,很多事都看不透,容易被人骗!童小姐,你看上皓皓什么,还是看上韦家什么?” 童念一僵,俏脸沉寂下来,“伯母,您想说什么?” 她的直率,反倒让徐莉不屑的冷哼,果然是经过事情,老辣的很,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 嘴角泛起冷笑,徐莉正襟危坐,盯着她的脸,厉声问道:“你和凌靳扬,是什么关系?” 064 危险的夜晚 嘴角泛起冷笑,徐莉正襟危坐,盯着她的脸,厉声问道:“你和凌靳扬,是什么关系?” 这样的逼问,让童念脸色唰的一白,她心里狠狠揪了下,咬着唇说不出话来。爱萋鴀鴀 须臾,韦祁皓端着水杯走出来,眼见童念不在,笑问:“念念呢?” 徐莉脸色铁青,转头瞪着自家儿子,怒声道:“韦祁皓,你敢骗我?这么个不清不白的,你也往家里带?” 韦祁皓神情大变,见童念的皮包不在,隐隐猜到原因,“妈,你说什么?” 徐莉直喘粗气,声音都拔高:“你还护着她?她和凌靳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不知道吗?” 韦祁皓抿着唇,好看的剑眉紧蹙,他不知道母亲是如何知晓的,却深知事情很棘手。 徐莉气得心口疼,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他骂道:“你是想气死我啊!给你介绍那么多好的不要,非捡一个破烂货!” “妈,我回来和你解释——” 按耐住心头的火气,韦祁皓顾不上解释。童念一个人离开,他不放心。随手拿起车钥匙,他一熘烟的跑走,头也不回。 徐莉怒不可遏,将皮包朝着他跑远的身影丢过去,气得直掉眼泪。楼梯边,韦铭远踱步走下来,冷峻的脸庞也染满不悦。 一口气跑出韦宅,童念栏上计程车,坐在车后座,她脸色煞白,红润的唇瓣毫无血色,那双翦瞳染满一片氤氲。 手机锲而不捨的响着,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看,见她神情不对劲,试探的问道:“小姐,您要去哪里?” 童念回过神,低头盯着手机上跳跃的名字,眼角酸酸的难受。她手指轻滑,按下关机键。 车窗外人海茫茫,她却找不到一个安心的所在。 “去山顶。”童念将头靠在车窗上,无力的低喃,她又一次无家可归。 司机依言而行,将车开到山顶,放下她后,车子又原路返回。 山顶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远处夕阳渐渐垂落,天色逐渐暗淡下来。童念坐在岩石边,心头五味杂陈。 其实人家说的没错,她那样不堪的过去,怎么配得上韦祁皓? 童念微微垂着头,纤细的五指收拢,轻笑出声:“童念,你活该!” 对,她活该如今被人蔑视,被人诋毁!谁让她当初错付一人,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清冷的山道上,蜿蜒而来一辆银色奔驰麦拿轮,男人远远见到她呆坐的身影,将车停在边上,熄火后走过来。 身旁靠近过来一个人,童念惊惧的转头,见到来人是他,先是一怔,而后有什么在脑海中轰然炸开。 “凌靳扬,又是你?” 童念狠狠瞪着他的脸,颤声质问,几乎可以肯定,这事情的始作俑者非他莫属。 男人泰然自若的坐在她身边,剑眉挑了挑,直言不讳:“我早说过的,你别想和我撇清关系。” 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收紧,童念乌黑的翦瞳染满怒火,心口起伏难平。她站起身,大步往山下走,如果再呆下去,她真的要杀人了! 眼见她转身,凌靳扬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肩膀,顺势将她拥在怀里。 “混蛋!”童念挣扎着推他,手脚并用打他:“你放开我,放开!” 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凌靳扬不敢近一步刺激,任由她发泄出来。雨点般拳头落在他的胸前,一下下狠狠用力,带着满腔的怒火。 半响,童念气喘吁吁的垂下双臂,额头都是冷汗,她眼圈泛红,却强忍住泪水,硬是不许自己在他面前哭。 怀里的人逐渐安静,凌靳扬低下头,目光紧紧锁住她,低声轻喃:“念念,我不会放弃你,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 心口处溢出一阵收缩的痛楚,童念用尽全力将他退远一步,她昂起头,乌黑的翦瞳盯着他,冷冷笑起来:“你没放弃过我?”
第83页 凌靳扬看着她眼底的哀戚,眼角滑过一道暗芒,他抿着唇,没有解释。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眼眶中蓄满泪水,她一瞬不瞬的瞪着他,道:“那孩子呢?” 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凌靳扬脸色大变,鹰隼般的目光攫住她,薄唇霎时抿成一条直线。 童念悽然一笑,神情陷入痛苦的深渊,不可自拔,“你做过什么,都忘记了吗?” “童念——” 凌靳扬咬牙切齿的低吼,俊脸布满阴霾,他双眸深邃如谭,透着让人看不清的迷雾。 “呵呵……”她轻轻的笑,那张脸上的哀戚让人心疼。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孩子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他放弃他们的爱情,她可以不恨,只当自己有眼无珠。可扼杀掉,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怎么能让她不恨,怎么原谅?! 童念高高仰起头,将眼泪全都逼回去,她眼神如刀,一下下戳在对方的心尖上:“凌靳扬,你想得到救赎?” 她笑问,继而歇斯底里的大吼:“你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 凌靳扬剑眉紧蹙,俊脸如罩寒冰,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完全不顾她的厮打,直接将人塞进车里。 将车门锁死,凌靳扬反手扣住她的下颚,薄唇抵着她的鼻尖,怒声道,“童念,你想要孩子是吧?好啊,我给你!” 话落,他用安全带将她扣住,而后发动引擎,将车飞速开走。 车门锁死,童念意识到不好,她打开手机,慌乱中就要给韦祁皓打电话,可电话刚刚接通,手机便被他夺走,咻的丢出去。 电话那端,韦祁皓刚刚听到她的声音,转瞬又消失不见,俊脸立刻阴霾下来。他断定童念被那个男人带走,想到此,他忙在前方转弯。 手机落在行驶的车轮下,悲惨的被碾压粉碎。童念心头大骇,拼尽全力挣扎,可他轻松钳制住她,让她一切的挣扎都变得徒劳。 “今晚,谁也救不了你!” 凌靳扬沉着脸,将油门踩到底,在她惊惧的眼神中,全速前进。不多时候,他将车开进一栋独立别墅里。 别墅两扇巨大的黑色铁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这个危险的夜晚,得不到救赎。 ------题外话------ 亲们,接到通知《真欢假爱》明天入v,万更什么的,终于等来啦! 一如既往的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也希望你们都能随着汐继续,共同见证这个刻骨铭心的故事!虽然有很多亲都在潜水,可汐知道,你们一直都在,群么么~~ 065 天堂or地狱 聿沣市最僻静的一条林荫路上,笔直的柏油路面蜿蜒,道路两旁栽植的法国梧桐树,鳞次节比。爱萋鴀鴀 建造在这里的别墅,拥有绝对的超大间距,如此有效的保护主人隐私。同时小区内的景观规划,以及保安设备,更是全世界一流的。分布在每个点位的摄像,时刻起到防护作用,受过专业特训的保安分时段巡逻。 一栋白色欧式别墅,地处在最高点,两扇黑色的铁艺大门紧闭。宽敞的庭院中,斜斜停着那辆银色奔驰麦拿轮,副驾驶这边的门,竟然开敞着,可见里面的人下车时,经过怎样的挣扎。 庭院中间的露天游泳池,池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水面静谧。 穿过庭院,隐约可见两道纠缠的身影,纤弱的女子髮丝凌乱,手脚不住的捶打,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凌靳扬,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 男人有力的双臂勒紧她的腰,用着她挣脱不开的力度将她困在怀里。他脸色铁青,好看的剑眉紧紧蹙着,任由她打骂,脚下的步子不停,几乎是托着她,将她一路拽到别墅的二楼。 踏入这栋别墅后,童念整个人的神情处于极度紧张中,这里是她一生的梦魇,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惊醒。 三年前,她失去孩子,患上自闭症后,便是被他囚禁在此。那三个月,是她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噩梦,也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最深的痛,无法言说。 那一晚,是母亲去世的忌日,她一个人躲到曾经的老房子中,回想着父母还在身边的美好。她哭,哭的心碎绝望。身边挚爱的亲人都丢下她,那种心的无靠,让她对未来人生充满惧怕。 可偏偏命运总会给她一点儿希望,那晚凌靳扬神奇般的找到她,将全身发抖的她拥入怀里。他温暖的肩膀,驱赶掉她心底的阴霾。如同小时候,每一次她流泪,他温柔为她拂去眼泪,他双眼印满的柔情,带给她深深的眷恋。 其实很早前就喜欢他,也许是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她自己也说不清。可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虽然她知道,他的母亲为他选好未婚妻,但他并没有认可,所以她偷偷的告诉自己:童念,你还有机会的! 那个风雨飘摇的夜里,她的眼泪无助,他的温柔守护,将彼此深埋的情感丝丝流溢。童念不是没有挣扎过,可心底的挣扎,抵不过爱他的心。她想要为了他不顾一切,哪怕是飞蛾扑火。 我爱你。 在那一阵撕裂的痛楚中,她柔声低喃,倾尽所有的情感,告诉他,她爱他。 整个她的人,整颗她的心,交给他的时候,单纯而又执着。
第84页 可惜,到头来,终究如梦一场。 梦醒,情散。 蓝调的订婚宴,彻底打碎她期许的美梦。可她既然爱了,却也无怨无悔。只是为何,要如此残忍,扼杀掉她腹中的小生命? 那是一条如此鲜活的生命,流淌着他和她的血液,他无情的捨弃,让她万念俱灰。心里的魔障,将她困死在一座空城里,要她如何走出来。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童念从来都不曾忘记过那种痛。她恨,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恨,所以这一生,凌靳扬都别想得到救赎,永远都不可能!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巨大的冲击力,恰好磕在童念的肩膀上,她咬着牙坐起来,却见床边的男人,面容阴鸷,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眼底一片腥红。 “童念!” 凌靳扬挑眉瞪着她,额上的青筋凸起,他眉头深锁,醇厚的声音透着怒意:“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关在这里,这样你也不会这么气我!” 童念直起身,揉着酸疼的肩膀,翦瞳对上他染满寒意的眸色,冷冷笑起来:“你以为能够关住我?”顿了下,她恨声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留在你身边。” 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扬沉着脸俯下身,一手扼住她的脖颈,五指狠狠收拢,“那你就死在我手里。” 说话间,他手指狠狠收紧,眼底的神情狂狷,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骇人的厉色。 纤细的脖颈,被他一只手掌控,收紧的力度让童念感觉出唿吸困难,她急促的喘息,脸颊渐渐泛红。抬手扣住他的掌心,她用尽全力去掰扯,压抑的低吼释放:“凌靳扬,该死的是你,是你——” 她的声音,让男人失控的动作顿住,转而渐渐松开手。 脖颈那股窒息的压迫感消失,童念勐的吸进一口气,抚着脖子,止不住的咳嗽。 凌靳扬双腿跪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微微直起上半身,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声音沉下去:“真的那么恨我?” 抬手遮住眼睛,童念将眼角的酸涩逼回去,她掀开眼帘的时候,眼底透着一片清冽:“不应该恨吗?你杀了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耳边炸开她的怒吼,凌靳扬完美的五官瞬间扭曲,他勐然俯下身,双手按住她的肩,深邃的双眸如谭,“不许提孩子的事情!” 眼见他皱起的剑眉,童念心头一片荒芜,她悽惨轻笑,语气嘲讽:“你心虚了,是吗?” 凌靳扬心口一窒,霎时涌起很多滋味,他迅速低下头,封住她的唇。火热的舌纠缠,几乎疯狂的席捲。 童念来不及惊唿,唇便被他吻住,柔嫩的唇瓣被他撕扯的生疼,她抬手捶打他的肩膀,用尽全力去挣扎。 男人轻松抬手,按住她挣扎的双手,并且高举过头。他高大的身躯压着她,任由她乱动,却终究是徒劳的,丝毫也逃脱不了。 身上的男人,动作粗暴,口齿间溢满属于他的味道。童念全身冰冷,挣扎的力气消失,她狠狠一口咬下去,顿时尝到甜腥的味道。 舌尖滑过一阵腥气,童念盯着他的眼睛,只见他抬起脸,嘴角隐隐带着血迹。 “你不能恨我!”凌靳扬低下头,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凝着她,菲薄的唇抿紧:“不许!”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住,童念嘶哑着嗓音,吼道:“滚——” 咬紧牙关,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 童念一个劲的后退,整个人缩到床脚,她双手抱膝,低下头不再说话。她蜷缩着坐在那里,纤弱的双肩微微发着抖,俏脸一片惨白。 望着她那副模样,凌靳扬眼底倏然沉了沉,他颓然的嘆了口气。眼见她脖颈里还泛着红痕,心头的那股邪气,终于沉淀下去。 窗外,夜幕降临。凌靳扬伸手打开檯灯,昏暗的卧室里,亮起柔和的灯光。他倾身坐在床尾,并没有再度逼近她,远远隔着些距离,能够看到她的侧脸。 昏黄的光线洒在她的肩头,凌靳扬眯了眯眸子,烦躁的情绪安静下来。也许对她,不应该用如此激进的手段,毕竟当年的事情,她是受害者,说到底,他凌靳扬也推不掉干系。 她微微露出的脸颊,神情紧绷,珍珠色的贝齿咬着唇,那双乌黑的翦瞳中隐隐透着一片氤氲。虽被她一再隐忍,可他却看得清楚。 心底幽幽喟嘆一声,有些事只能怨造化弄人,他无力去挽回,只想着用尽全力去留住他仅有的。难道,这也有错? 半响,凌靳扬站起身,大步走出卧室,直接迈步走下楼。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不见,童念咻的抬起头,环顾四周,只有大门一处出口。她心知凌靳扬今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必须要自救。 手机被他丢掉,童念心急的四处找寻,看到床头柜的电话后,她抬起话筒,听到接通的滴声,兴奋的险些尖叫。 谨慎的看了看门口,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童念按耐住心头的雀跃,又犯了难。这个时候,她要将电话打给谁? 报警?对于凌靳扬来说,他有一百种手段,能够解释今晚的事情,更能将之合法化。 找人求救? 童念怔住,秀眉紧蹙,她很想将电话打给韦祁皓,可想到今晚的事情,她心口酸酸的难受,又感觉自己无颜见他。再说,如果让韦祁皓见到她被凌靳扬如此对待,估计又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事情!
第85页 左右思量后,童念只能想到一个稳妥的人,那就是牧惟晗。想到此,她果断的拨出电话,听着话筒中响起的铃声,她暗自祈祷,快点接通,快点接通。 终于,电话那端,响起男人温柔的嗓音:“靳扬,有事?” 童念用力握住话筒,声音发抖:“惟晗,是我。” “念念?”牧惟晗听到她的声音,显然吃惊,他蹙起眉头,将车子停在路边:“你怎么在别墅?” 来不及和他解释,童念用力吸吸鼻子,求救道:“快来救我,救……” 啪—— 电话断掉,童念转过头,只见身后的男人一手端着牛奶,另一只手将电话线扯断。 凌靳扬低低一笑,望着断掉的电话线,俊脸阴霾,“童念,我都忘记,你如今学会撒谎骗人了!” 手指轻抚着牛奶杯的边沿,他菲薄的唇轻勾,滑过一道残忍的弧线,“想要求救是吗?我告诉过你,今晚谁也救不了你!” 话落,他将托在手里的牛奶杯掷向墙角,哗啦一声,晶莹的碎片,落满白色的地毯上,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童念脸色煞白,凝着他从眼底深处,散发出里的阴霾戾气,她一颗心沉到谷底,红润的唇瓣逐渐失去血色。 ……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飞速行驶在车道上。韦祁皓接到童念的电话后,只听到她急促的喊了一句,而后便什么动静也没了。无数次的回拨,听到的只有机械的关机声。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韦祁皓目光如炬,心头隐隐猜到什么。他先赶去荃湾河畔,童念的家门紧闭。而后他又快速开到澜苑,佣人们说家里没人,老爷少爷都没有回来,如此更加印证他的猜测没有错。 是凌靳扬,一定是凌靳扬将她带走了。 韦祁皓脸色阴沉,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他原本还想不通,自己周密的安排,母亲怎么会忽然得知童念的过去?看起来,是有心人在暗地里筹划,目的显而易见。 回想起童念在电话里那声吓惨的喊叫,韦祁皓心口发紧,他找了无数的关系,可始终找不到凌靳扬的所在。 他不能放弃,因为他心里清楚,童念肯定在这附近的某一处地方,等待着他,等待他去将她带走。因为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绝望。 “念念,你在哪里?” 开车绕着全市的各个街道,韦祁皓转来转去,他心里急得要命,却又一时间理不出头绪。车子开到十字路口,他眼角一闪,忽然想到什么,勐打方向盘,强行左拐,将油门踩到底,车身很快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韦祁皓将车开进一处普通小区,他凭藉着记忆找到四楼的门牌号,抬手用力敲门。 砰砰砰—— 家里的大门震天响,童心最先站起身,还以为是收水电费的,一脸不高兴:“敲什么敲?这个时间来,谁家不吃饭啊?!” 拉开大门,迎面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后,她立刻呆愣住,惊诧不已:“你,你……” 没时间和她叙旧,韦祁皓脸色阴沉,说话直奔主题:“你知道念念在哪吗?” 童心手里还攥着筷子,此时抿唇笑了笑,道:“我姐啊,肯定在家嘛!” 韦祁皓蹙眉,失望的摇头道:“她不在。” “啊?”童心诧异,黑眼睛眨了眨,又道:“对了,她搬家了,不再凌家住,你不知道吗?” 韦祁皓狠狠翻了个白眼,心想她说的都是废话,“除了这些地方,她还能去哪?” 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婶婶笑着走过来,问道:“心心,你和谁说话呢?”她走过来见到门外站着的人,马上也呆掉。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全身都透着金贵,和他们这些老百姓自然不一样! “心心啊,这是你朋友吗?”婶婶热情洋溢,亲切的邀请他进屋。 厌恶的扫了她一眼,韦祁皓忍住脾气,追问童心道:“你快说,知道念念还会去哪里吗?” 听到他的逼问,婶婶的脸色闪了闪,心头暗自琢磨,这怎么又事关童念?敢情这好事都被她一个人占了去。 童心挠挠头,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哎哟,你别催,我这不正想呢嘛!”说话间,她低着头,细细回想。 如果是以前,韦祁皓早就大少爷脾气发作,可如今他有求于人,只能忍住脾气,硬是不敢发作。 “对了!” 正当韦祁皓忍无可忍的时候,童心忽然挑起眉,眼底闪亮,“三年前,有一次靳扬哥哥让我去栋别墅看姐姐,那地方好像挺偏僻的。” “在哪里?”韦祁皓脸色一变,直觉的感受到某种异样,他下意识的认定那个地方就是童念如今的所在。 缓了口气,童心将地址告诉他,虽然她只去过一次,可那样一流的别墅区,自然让她过目不忘。 暗暗记下地址后,韦祁皓道了声谢,转身快步跑远。他打开车门,快速离开。 自始至终,婶婶都听的云里雾里的,她拉着女儿回屋,好奇的问:“念念又怎么了?” 听到这话,童振青立时皱眉,端着酒盅的手顿住,“怎么,念念出事了吗?”
第86页 童心弯腰坐在凳子里,撇撇父母,娇声道:“你们想什么呢?看到刚才那个帅哥了吗,那是我姐男朋友,还有靳扬哥哥护着她,她能出什么事情啊!” 童振青蹙眉,神情有些担忧,不是很放心:“心心,快给你姐打个电话问问。” 低头扒拉几口饭,童心撅着嘴抬起头,拿起边上的手机将号码拨出去。听到关机声,她脸色也沉了下,蹙眉道:“关机了。” 童振青放下酒杯,作势就要站起身往外走,却被婶婶给拽住:“老公,你要做什么?” “我去凌家看看。”他刚才听有人来找童念就感觉不对劲,这大晚上的,怎么会不见人? “哎哟!”婶婶赶忙将他拉回来,硬是把人按在椅子里,竖起眉头:“你傻了啊,怎么跑去凌家?你去做什么,要人吗?” “我……” 婶婶狠狠瞪他一眼,厉声道:“你怎么如此煳涂,念念这十几年在凌家,吃穿用度都是人家供着,难道你还怕毒害她不成?许是她小孩子贪玩,你这样去问,不是显得我们责怪人家吗?” 童振青垂下脸,感觉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童念这十几年在凌家生活无忧,当真没有亏待过她,应该不会是凌家人让她受气! 半响,童心也放下筷子,凑过来,道:“爸,你放心吧,我姐不会有事的。而且有韦祁皓在,肯定能找到人!” 她挑了挑眉,沉声道:“也许手机没电了,你放心,我明天早上再给她打!” 虽然心头还有疑虑,可童振青终于还是听了她们母女的劝,没有深究。他算计着,童念这孩子处事稳当,应该不会有事,也许真是贪玩,手机没有电了。 韦祁皓开车全速前进,他让人查到那片别墅区的业主名字,其中有一栋署名凌靳扬。至此,他已经完全肯定,童念就在那里。 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他俊脸紧绷,健硕的胸口起伏难平。凌靳扬,你最好是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否则便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 别墅里,悄然无声。二楼的主卧,亮着一盏灯,透过落地阳台,隐隐反射出昏黄的光线。 童念紧握双拳,全身戒备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她一步步后退到落地窗前,后背抵上大片的冰冷。 “过来!” 男人压低的声音冷硬,传递而来的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心房处狠狠缩了下,为他眼底展露的阴霾,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气,让她脸色大变,手脚瞬间冷下来,失去温度。 童念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眼角酸酸的难受,有什么就要蔓延溢出。事到如今,一切都已不能挽回,她虽然痛恨,却还想给彼此留一条生路,并不想毁掉过往深藏心底的那些相依相伴。 十二年,十二年的依恋,在她人生的岁月中,岂可说忘记就能不去回想?她斩断那些旧日美好,只想要重新简单的生活,可他为何偏要步步紧逼?! “凌靳扬,你别逼我!” 望着他阴鸷的脸,童念心口发紧,她无路可退,回头看了眼阳台,并没有藏身之处。视线穿过镂空的栏杆,能够看到庭院中泛着银光的泳池。 “逼你?”凌靳扬脸色染怒,额头的青筋凸起,他菲薄的唇微勾,冷声道:“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 想起她刚刚打电话求救,他心底的怒火怎么也控制不住。难道在她心里,他已经如同恶人怪兽吗?她那副即惊又恐的模样,真的让他感觉到心疼! 这十二年的心有灵犀,当真一去不復返?如今,她对自己,竟连基本的信任都吝啬给予。 她的警告,并没有让他停住脚步,眼见他一点点逼近,童念手足无措,真的感觉出害怕。她努力争取来的自由生活,以及对未来人生的嚮往,坚决不能再度摧毁在他的手里。 她有资格重新生活,并且好好生活下去。 “别过来!” 童念沉着声音,翦瞳紧紧盯着他,那双眼底的凌冽,早已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她不会妥协,更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后退着脚步,童念不觉将身体移动到阳台外面,她攥着拳头,全身轻轻发颤。她必须自保,拼尽一切手段,不计一切后果。 倏然,背后飘来引擎的发动声,紧接着“嘎吱”一声,急剎车的响动,划破寂静的夜空。 童念听到剎车声,心底狠狠一颤,她下意识的转过头,从高处望远的视线中,清晰的落入一张男人的脸庞。 眼底倒映着他的俊脸,童念隐忍的泪水,在看到他焦急找寻的目光中,悄然滚落。 “祁皓——” 卯足全身的力气,童念双手扶住栏杆,掂起脚尖朝着大门的方向叫他。 不远处传来她的声音,韦祁皓咻的抬起头,目光精准的落在她的脸上,视线与她交汇的那个剎那,他眼底闪过明亮的光芒。 “童念!”韦祁皓炯然的目光,带给她安心的温暖,他视线扫过去,见到朝她大步走去的男人后,神情立刻变了变,心急的想要破门而入。 别墅的铁艺大门紧闭,韦祁皓找了半天都没见门锁,他索性抬起腿,一脚踩上去,打算翻过去。
第87页 童念失神的功夫,身后的男人已经带着勃然的怒意靠近,他扣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拉回来。可身边的人一惊,往后躲闪,却不想腰背后倾,撞上护栏后,整个人瞬间掉下去。 “啊——” 一声尖叫冲出喉咙,童念双手来不及抓住什么,人已经摔出护栏外,往楼下坠落。 凌靳扬手掌擦过她的肩膀,还没抓紧就被她躲开,手指一滑,眼见她掉下去。他心头一紧,本能的展开双臂,往前跃起,一把勒紧她的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两个人下坠的速度很快,凌靳扬顾不上多想,用尽全力跃起的时候,身体跨越的距离掌握得当,以至于他们能够落入泳池中。 扑通—— 平静的泳池,飞溅起巨大的水花,两道交缠的身影,瞬间落入。 “念念!”韦祁皓刚刚爬上铁门,眼睁睁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发生,他脸色大变。幸好他们跌入泳池,虽然有惊无险,却更加激起他心头的怒火。 凌靳扬,你他妈欺人太甚! 纵身跃下黑色的铁艺大门,韦祁皓迈步朝着泳池走过去,脸色阴沉的可怕。他走到池边弯下腰,伸手对着刚浮出水面的人轻唤:“把手给我。” 童念缓了口气,听到他的声音转头,顿时鼻尖发酸,她没有迟疑,挣扎着扑腾过来,紧紧拉住他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托出泳池。 伸手揽住她的腰,韦祁皓将她小心翼翼的从水里带出来,他眼神上下打量一遍,心疼的问她:“有没有受伤?” 掉进水里的时候,童念呛了口水,咳嗽半天才顺过来气。她全身湿透,滴水的黑髮紧贴着身体,摇了摇头:“没事。” 看到她眼底深处噙着的水雾,韦祁皓抿着唇,心底一阵收缩。 将她放置在安全的地方,韦祁皓眼角一挑,盯着从水里游上岸的男人,目光瞬间冷下来,五指一根根收紧。 他眼底的神色剧变,童念立刻意识到不好,她抬手拉了他一下,却被他挥手挡开,只能眼见他步履坚定的冲过去。 碰—— 凌靳扬双臂撑着池边出水,颀长的身形跨上岸边,可脚下的步子还没站稳,一股大力扫过去,他逼之不及,嘴角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脚下的重心不稳,被打退两步。 “凌靳扬,你他妈有种没种?有种你冲着我来,不许动她!” 话音落下,韦祁皓大步迈过去,抬手又是一拳,再次对着他的脸狠狠抡过去,可这一拳并没有落在男人的俊脸上,而是被他反手扣住,轻松挡开。 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睛眯了眯,挑眉盯着对面与他比肩的男人,嘴角滑过一丝冷笑。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韦祁皓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祁皓!” 童念皱着眉头叫了一声,她能看到两个男人眼中的狠戾与怒火,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她与凌靳扬的是非纠缠,不应该将第三个人掺和进来,如今他们大打出手,她更是揪心! 颧骨挨了他一拳头,韦祁皓吸了口气,脚步微微推开些。他打来的力度很重,而且还击的动作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身上的衣服湿淋淋,凌靳扬利落的短髮滴着水,他心头的怒火翻涌,必须找到宣洩的出口。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两根高尔夫球桿,随手丢给对面的男人一根,冷声道:“韦祁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看你有多大能耐保护她?” 扬手接住他抛来的球桿,韦祁皓眸色一沉,用力握在手中,从小打架斗殴的事情,他没少干。以前都是发泄般的解气,可这一次,他视为较量,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望着他们手里的球桿,童念俏脸煞白,虽然上次在迷色见到韦祁皓动过手,可她还是很担心。凌靳扬以前练过散打,他出手狠戾,她一直都知道。 凌靳扬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球桿的尾部,恰到好处的掌握好角度,他一桿打出去,与同样狠狠挥来的另外一根球桿撞上,发出很大一声响。 这一击不中,凌靳扬反手转过,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球桿便已落下,这一次,球桿前端,正好击中韦祁皓的手肘。 童念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劝阻他们,忽然见到韦祁皓被打中,她一惊,站起来就朝着人跑过去。 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快,韦祁皓手臂狠狠吃了一下,整条胳膊都泛麻,手指都不能用力攥紧。他将球桿换过手,却不想胸前扑过来一道身影。 “祁皓,你没事吧?”童念大步奔向他,翦瞳焦急的查看,见他并没有出血,才暗暗松了口气。 怀里撞入她温暖的娇躯,韦祁皓本能的伸手拥住她,那双翦瞳中的关心与担忧,让他心头升起暖意,连带着手臂的疼痛都减轻不少。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韦祁皓低下头,嘴角带笑:“我没事。”顿了下,他将她往后轻轻推开:“去安全地方呆着,不许过来。” 凌靳扬俊脸阴霾,眼睁睁看着他们那副为彼此担忧的模样,眼角闪过一抹狂狷,神情比起方才更加冷峻几分。 童念还没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推开,她又见那两人纠缠在一起,急得团团转。事情因她而起,可她又阻止不了! 耳边响起球桿带起的唿唿声,童念紧咬着唇,不时的朝着别墅大门外看,算计着时间,惟晗应该能赶到,希望他来能有点作用。
第88页 别墅内的景观灯亮起,映衬着那两道身影,童念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看到无数次的白光闪过。突然,前方一道亮光精准的朝着韦祁皓落下,眼看就要击中他。 童念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全力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韦祁皓的身前。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凌靳扬球桿落下的速度明显减慢,也是这迟疑的瞬间,韦祁皓轻松的挡开,反手一挑,将球头落在他的下巴上。 清楚的听到一声闷哼,童念先仰头看了看护住的男人,见他毫无损伤。 “我没事!”看到她眼中的惊慌,韦祁皓笑着揉揉她的头,将目光落向对面的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童念见到凌靳扬微低着头,坚毅的下颚处一片红痕,隐隐还能透出血丝。她手指动了动,却迈不开步子。 别墅的大门“轰”的一声开启,牧惟晗神色匆匆的跑进来,远远看着庭院中聚集的人,剑眉深蹙。 “出了什么事情?”跑到他们中间,牧惟晗扫了眼脸上带伤的男人,又见到童念全身湿透的糟糕样子,心里隐约猜测到什么。 沉着脸将两个男人手里的球桿夺下来,牧惟晗抬手丢进泳池中,神情冷峻。 秋夜凉风习习,牧惟晗见到童念缩着双肩,瑟瑟发抖,嘆了口气,道:“你们先走。”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的?”凌靳扬抬手摸了摸下颚,深邃的眼底寒光闪现,他声音很冷,神情更加阴鸷。 深知他的脾气秉性,牧惟晗也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失态。缓了口气,他从容的掏出手机,手指按在屏幕上,沉声道:“你们要是没完没了,我立刻报警!” 韦祁皓不怕报警,打架去警察局他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可想到身边的人,他剑眉蹙起来,如果今晚的事情闹大,那在父母面前,童念的处境只能更加折损。 掌心传来一片冰凉,韦祁皓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全身还在发抖。 凌靳扬与牧惟晗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都深知对方的脾气,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较真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说报警,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暗示,不能将事情闹大,到底是要有所顾忌! 望着凌靳扬隐藏在暗影的俊脸,牧惟晗无奈的嘆了口气,他转过头,看到手指紧握的那两人,目光沉了沉。 原来是为了这个! 牧惟晗薄唇紧抿,神情暗了暗。总会有这一天的,三年前他就明白,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们先走。”牧惟晗看着童念,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童念会意的点点头,拉着韦祁皓的手,硬是拽着他往外走。 “站住!”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童念脸色一僵,生怕他又要闹事,下意识的转过身,将韦祁皓护在后面。 虽然她的动作很可笑,可韦祁皓看在眼里,只感觉心间都是暖的,他笑着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不容许她做这种只有男人才该担当的事情。 见他上前,牧惟晗眼疾手快的拦了下,等他看到凌靳扬眼底的平静后,倒是松了口气。 凌靳扬大步走上前,深邃的目光如谭,他笔直的站在韦祁皓身前,面容冷峻。 将身后的人推开,韦祁皓不让她上前,他往前一步,迎上对面男人阴霾的目光,毫不退缩。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凌靳扬眼神清冽,通透的眸子熠熠生辉,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音量开口:“韦祁皓,你不是说,男人给不了女人想要的东西,那就必须放手吗?从今天开始,我倒是要看看,看你是怎么放手的!” 闻言,韦祁皓眼神一凛,俊脸沉的可怕。果然,家里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控! 韦祁皓抿着唇,眼神坚定不移:“我不会放手!”撂下这句话,他转身拉起童念,大步离开。 瞥见凌靳扬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牧惟晗眉头紧锁,他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太了解凌靳扬,只要是他决心的事情,谁也不能动摇,除非他达到目的。 车子发动起来,韦祁皓将暖风打开,又找出毯子披在童念身上,“好点了吗?” 童念双手将毯子拢紧,脸色缓和过来一些,“嗯,好多了。” 刚才只顾着打架,倒是忽略到她,韦祁皓心底不是滋味,也没在说话,将油门踩到底,全速朝着荃湾河畔开回去。 回到家,打开房门,瑞拉依旧亲热的迎接。只是这次看到韦祁皓,它没有再叫,很友好的蹭蹭他。 见她身上的衣服还湿着,韦祁皓急忙将她推进浴室,催促道:“快去洗个热水澡,要不然着凉的。” 全身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很不舒服,童念点头,转身拿出换洗的衣服,走出浴室洗澡。 站在喷头下,温热的水浇灌下来,将满身的寒意驱散。等到手脚暖和过来,她迅速清洗,不敢耽搁时间,生怕真的生病。 洗好澡,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用吹风机将头髮吹干。推开浴室的门,她一路走到客厅,却见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童念踌躇了下,心想难道他已经离开吗?正在琢磨着,家门一声响动,只见男人手里提着袋子,用她的钥匙打开门进来。
第89页 “洗好了?”韦祁皓含笑走进来,将房门关好,朝着她走过来。 顺手接过他递来的门钥匙,童念撇撇嘴,问他:“你出去了吗?” 笑着揉揉她的头,韦祁皓语气揶揄:“你猜对了,我出去买东西。”说话间,他打开一个购物袋,将里面的牛奶,水果,还有速食食品拿出来。 童念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冰箱当真匮乏,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过看到他手里还有一个黑色的袋子,忍不住问他:“那是什么?” “换洗衣服。”韦祁皓打开袋子,大大方方给她看:“你不希望,我洗完澡光着身子出来吧?” 童念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韦祁皓,你又胡说八道?洗澡你为什么不回家洗?” “我今晚不回家!”他笑着耸耸肩,从袋子里拿出换洗衣服。 先是一愣,等到童念明白过来后,心中又忍不住感动。他一定是害怕凌靳扬还来纠缠,所以才要留下的。 “祁皓,不用的,他不会再来了。”童念轻笑,打消他的疑虑。 韦祁皓脸色一沉,挑眉盯着她,不满的质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这一问,倒是让童念语塞,怔怔无语。她也说不清为何,只是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童念低下头,迴避开他锐利的眼睛,没有开口。 伸手按在她的肩上,韦祁皓目光坦然,语气坚定:“你放心,我睡在客厅。”说话间,他抱着衣服转去客卫洗澡。 暗暗嘆了口气,童念也不在多言,转身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她拆开一袋速冻饺子,将锅里的水煮开,把白白的饺子倒进去,煮熟盛盘。 饺子端上桌,韦祁皓也恰好从浴室出来,他闻着香味,快步走过来。 童念将碗筷摆好,急忙招唿他吃饭。眼睛滑过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他习惯穿的牌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小区的超市里随便买的家居服,他将袖子挽起,露出的小臂上,隐隐还能看到大片红痕,那是方才打架时留下的伤。 对面的男人吃的狼吞虎咽,童念将饺子一个个夹到他的碗里,眼角酸酸的难受,其实她很想说:韦祁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童念扫了眼,语气暗了暗:“接吧,肯定是家里找你。” 韦祁皓拿起手机看了眼,眉头紧蹙,他挂断电话,还是没有接。不过犹豫了下,写个条简讯,给大哥发送过去。 ……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闪电般的速度驶过,车子回来澜苑,凌靳扬打开车门走下来,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走的小楼侧门。 他脚步放轻的上楼,回到二楼时,却见容妈等在转角的沙发里。 “吃饭了吗?”容妈看到他上来,语气温柔。 凌靳扬点点了头,并不如平时往她身边凑过去,垂下头就要回房间。 “你的脸怎么了?”容妈虽然眼睛有些花,可他下巴上的伤痕,还是能看到。 她从沙发里站起来的太勐,身体有些不稳,幸好凌靳扬伸手扶住她,“没什么事情。” 将他拉回卧室,容妈把大灯打开,仔细看了看伤口,将药品拿出来,给他将伤口处理好。 凌靳扬坐在沙发里,俊脸微微仰着,神情似乎有些疲惫,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把伤口处理好,容妈脸色有些难看,她瞥着身边的人,语气沉下来:“容妈虽然老了,可还没煳涂!” 凌靳扬掀开眼帘,紧绷的俊脸难得溢出笑来:“谁敢说你老?” 他的玩笑,容妈并没有笑出声,只是望向他的眼神愈加深邃,“少爷,你还记得夫人去世前,嘱咐你的话吗?” 亲近安家,他怎么会忘记? 抬手覆在额头上,凌靳扬神情沉寂,薄唇紧抿,“容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容妈嘆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动了动,眼底有明显的起伏,“知道就好,别让容妈担心,也让夫人安心。” “我去给你准备晚饭。”眼见他侧脸紧绷,容妈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下楼去给他热饭。 半响,凌靳扬睁开双眸,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神情晦暗。 …… 用过晚饭,童念找出一套新的被子,拿到客厅的沙发里,帮着他铺好。而后她又找到医药箱,将药酒倒在掌心中,搓热后给他按压在红痕的地方。 她轻柔的动作很好看,韦祁皓呆呆看得出神,竟然一动不动,直到她将东西收拾好。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道:“祁皓,今晚的事情谢谢你。” 韦祁皓立刻变脸,不喜欢她的语气和措辞,怎么又谢上了?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手指紧扣,努力平静的开口:“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还是分开吧!你明早回家后,好好同家里解释一下。” 韦祁皓神情咻的阴沉下来,他抿着唇,口气渐冷:“解释什么?分开什么?童念,你少自作主张!” 童念扬起头,望进他的眼神深处,语气苦涩:“其实你妈妈说得很对,我配不上你,真的配不上!” 拉住她起身的动作,韦祁皓反手将她拉到身边,脸色沉淀:“我们谈谈。”
第90页 他转过身,坐在茶几上,与她脸对脸,“你不要听我妈的话,她是听外面那些人胡说的。再说了,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只要我们想在一起就行。” 童念低着头,眼眶阵阵酸涩,她苦笑着摇摇头。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道:“可我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顿了下,她纤细的五指收紧,艰难的剥开自己的伤口,“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和凌靳扬好了,我堕过胎,患过自闭症,还……” 唇上一片温热,童念睁大眼睛,只能看到男人放大的俊脸。他的吻轻柔小心,带着万般珍视的呵护,这一刻的她,被深深感动着。 半响,韦祁皓松开她的唇,俯下脸,与她额头相抵。早点遇见你,是不是就能让你免去如此多的伤害? 童念喉间发酸,她用力吸吸鼻子,乌黑的翦瞳一片氤氲,“这样的我,你不介意吗?” 似乎是被她的话逗笑,韦祁皓轻笑出声,神情溢满温柔,“谁能没有过去?童念,我早就说过,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只要你也喜欢我,那就够了。” 童念咬着唇,压抑在心口的所有委屈,在他面前都尽情的爆发出来,“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想要重新开始。” 她红着眼圈,声音哽咽道:“可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嘘!”韦祁皓手指轻点在她的唇瓣上,用力将她拥在怀中,温柔的安抚:“我明白,我都明白。” 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韦祁皓捧住她的脸,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柔声低问:“童念,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童念眼角噙着泪水,点点头。她渴望这个能够给予自己温暖的男人,渴望同他重新开始! 紧绷的嘴角溢出一抹笑,韦祁皓神情舒缓下来,他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头,“那就行了,我们想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 “可是?”回想起傍晚韦母的震怒,童念秀眉紧蹙。 猜测到她的疑虑,韦祁皓笑了笑,笃定的承诺:“爸妈的事情,让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童念神情逐渐平静下来,她很累,只感觉自己肩头担不起这么重的包袱,有他在,她安心不少。 今晚她将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全部都对韦祁皓坦诚相待,心头轻松不少。既然想要和他一起,那么他们之间便不应该有所隐瞒。如果他因此而离开,那她也无怨无悔。 所幸,他并没有放手! 童念弯唇笑了笑,用力握紧他的手,也许上天真的怜悯她,派来如此优秀的王子拯救她! 第二天清早,童念准备好早餐,招唿韦大少爷过来吃饭。韦祁皓穿戴整齐,拉开椅子坐下,眼睛瞅着这套房子,终于明白昨晚失眠的原因:“不要去凌氏上班了,我给你找套房子搬走。” 童念愣了下,秀眉紧蹙,这套房子她确实也不想住,不过工作她做的挺开心的,好不容易上轨道,她不想轻易放弃。 “工作不换!”童念抬起头,目光坦然的看向对面的人:“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离开?” 韦祁皓看着她眼里的倔犟,也不能太过勉强她,“这几天我给你找个房子,整理好就搬过去。” 童念点头轻笑,想到什么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房租不能太贵,我负担不起。” 男人好看的剑眉轻轻皱了下,她总是把你我分的很清楚,这习惯他不喜欢。 开车将她送到凌氏大厦,韦祁皓目送她进去,他打开手机,先给大哥去个电话,电话里大哥口气不善,让他快点回家。 挂断电话,韦祁皓沉着脸发动引擎,很快将车开回韦宅。 客厅的沙发中,坐着一夜未眠的徐莉,她脸色憔悴,看到韦祁皓回来,眼神徒然一凛,丢过一个抱枕,狠狠砸向他。 ------题外话------ 亲们,今天等着入v,所以更新时间晚点。明天更新时间,依旧早上不变! 066 血色威胁 阳光明媚的早上,韦宅满园鸟语花香,客厅中明清家具散发出浓厚的古典气息,昂贵的金星紫檀木雕琢而成的沙发里,徐莉紧绷着脸,盯着整夜未归的韦祁皓,心头的怒意翻滚。爱萋鴀鴀 这孩子从小最听她话,可昨晚竟然不接她电话,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 “你还知道回来?”徐莉沉着脸,眼角一挑,扫到他脸上的伤,立刻走过来,“脸怎么回事?” 见她伸手,韦祁皓本能的往后躲了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靠背垫,敷衍道:“没事,不小心碰了下。” 徐莉托起他的脸仔细看了看,见他鼻樑上的红肿,又气又疼。她宝贝一样养大的儿子,从小哪里吃过这样的亏,这可倒好,为了那个女人,打了几次架? 祸害! “和谁打架了?”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徐莉冷声问。 韦祁皓嬉笑着打马虎眼,绝口不提,他将手里特意买的小笼包拿出来,巴结着讨好:“妈,趁热吃,我一大早去排队的。” 徐莉看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心头的怒气散去不少,她拿起筷子吃了一个,脸色有所缓和:“你昨晚不接电话,不回家,这是和我示威?”
第91页 韦祁皓蹙起眉头,斟酌着用句,“妈,您昨天冤枉念念,我去看看她!” “冤枉?”徐莉挑眉,脸色瞬间难看下来:“我会冤枉她?儿子,你知道那些人说的多难听?” 韦祁皓咻的厉目,俊逸的脸庞染满怒气,他看向母亲,沉声道:“妈,您这么精明,怎么会犯煳涂?童念在凌家的地位,我早就告诉过您,有多少人眼红,背后说三道四,那也不是没有!” 徐莉愣了愣,眼底闪过什么,心底暗暗盘算起来。昨天听到那些话,她真是气炸了,倒也没有深想这中间的缘由。那安雅是凌承业的老婆,童念虽说不姓凌,可要是得宠,恐怕将来也能分到遗产,自然是惹得有些人眼红。 韦祁皓不着痕迹观察母亲的神色,见她紧蹙的眉头松懈下来,他又道:“我的话,您还不信?” 徐莉嘆了口气,转头盯着儿子,郑重其事的问:“皓皓,你不能骗妈妈。” 韦祁皓轻轻一笑,搂住母亲,语气温柔下来,“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这话倒是实情,这孩子虽然从小顽劣,却对她极为孝顺,从来和她最亲。 徐莉伸手拉过儿子的手,脑海中回想着昨天的情形,她想起当时童念煞白的脸色,心头依旧还有疑惑,“可她没事,昨天跑什么?” 韦祁皓见她又开始琢磨,急忙打断她,“念念脸皮薄,您说话那么难听,她能不跑吗?” 此时,佣人快步走过来,恭敬道:“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 听到这话,徐莉顾不上其他,脸色变了变,正要起身,却被韦祁皓按住:“妈,您去休息吧,我和爸解释去。” 徐莉生怕他们父子又吵架,不放心的叮嘱:“那你好好说,不许和你爸顶嘴。” “遵命,母亲大人。” 玩笑间,韦祁皓将母亲送回房间,转身走去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满室墨香。临窗的老红木方靠椅中,韦铭远目光深沉,他挑眉盯着儿子的眼睛,沉声问:“你母亲说的话,属实吗?” 站在书桌前,韦祁皓目光如炬,脸上的神情沉着,“我妈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听风就是雨的。” 紧蹙的眉头动了动,韦铭远盯着他,眼底的眸色渐沉。 韦祁皓心知与父亲说话要加倍小心,不能出半点错误,“爸,我和妈解释过了,外面的流言蜚语,怎么能信?” 挑眉盯着儿子,韦铭远脸色沉了沉,心想平时和这小子说话,没说几句他就失去耐性,两人肯定争执起来。可是这次,他竟然能够耐着性子解释,倒是鲜少。 眼见父亲不在多问,韦祁皓心底一松,他抿着唇,忽然开口要求:“爸,我想开始做项目。” 闻言,韦铭远脸色霎时变了变,歷来平静的眼底深处泛起不小的波澜。旭日地产,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这些年只有长子帮着打理,虽说他也在公司挂个名,但都不见他上心。没想到,今天主动要求上进,这可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看起来,那姑娘对他这个桀骜不逊的儿子,确实很有影响力! “你能想要做点正事,自然是好。”韦铭远站起身,踱步从书桌后面走出来,站在儿子面前,道:“如果真是委屈人家了,那就好好安抚,带她回来吃顿饭!” 韦祁皓剑眉挑了挑,忙的点头应允,父亲难得开口,可见他对童念印象着实不错。 “城西有块地,早先两年不能开发。上月开始竞标,明早去你大哥那里,让他给你详细讲讲。”韦铭远转过身,走回书桌,抬手摊开宣纸,将狼毫笔握在手中。 韦祁皓点点头,毕恭毕敬的答应下来:“好,我一早就去公司。” “嗯,”将笔端沾上墨汁,韦铭远手腕有力,运笔如风,白色的宣纸上晕染开草书的放纵,“出去吧!” 从书房走出来,韦祁皓将房门轻轻带上。虽然暂时敷衍过去,但他清楚,父母心里都已有芥蒂。如果想要他们心甘情愿的接受童念,恐怕还要大费一番周折。 韦祁皓俊脸沉下来,眼角不经意的掠过一丝寒意。这次的事情,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男人要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护心爱的人。 第二天清早,童念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依旧看到那辆熟悉的车,等在习惯的位置上。心底滑过一丝暖流,她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韦祁皓看到她脸色如常,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而后发动车子,离开荃湾河畔。 早上的车流很多,车速快不起来,韦祁皓单手握着方向盘,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这么冷?” 童念嘆了口气,神情紧张的问他:“你爸妈,他们……”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要怎么问。 早就看出她忐忑的心思,韦祁皓眉眼流露出笑容,他用力握紧她的手,沉声道:“我和他们解释过了,问题不大。” “解释?”童念惊讶的转过头,黑眸盯着他,不敢置信的问。这种事情,要怎么解释? 望着她眼底的清澈,韦祁皓薄唇微勾,耐心的给她解惑:“我妈只是听到些流言蜚语,又没有证据,她最多就是猜测。那天问你,也是试探,我把她搪塞过去了!”
第92页 “祁皓,”童念心里沉甸甸的,很不舒服,“这种事情,能够欺骗多久?” 韦祁皓一笑,转头盯着她,道:“傻瓜,那不是骗,只是观念不同。如果要和他们解释,一辈子也说不清!说到底,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难道那些离婚的人,都要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童念却感觉压抑,一种说不出来的沉闷积压在心间。 见她神情暗淡,韦祁皓揉揉她的头,嗤笑道:“念念,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童念噤声,将头转向窗外,脸色一片沉寂。纸能包住火吗?那些事情,是不是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揭穿出来?! 前方的车流缓缓移动起来,韦祁皓将油门踩下去,眼角瞥着她暗沉的脸色,剑眉蹙了蹙。他明白,她心底的担忧,可眼前只能用这个办法。 将车开到凌氏大厦外,童念打开车门下车,转身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人开口,“念念。” 韦祁皓绕过车门,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揽住她的双肩:“我爸说,让你去家里吃饭。” 收敛起心底的不安,童念仰头望着他,见到他眼底的炙热后,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迴避开他的目光。如果她没有那些过去,今日的处境也不会如此尴尬。 察觉到她眼底的黯然,韦祁皓皱起眉头,伸手将她拥入怀里,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柔声道:“不许胡思乱想!”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眼眶酸酸的难受,她抬起手,环住他的腰,“嗯,你来安排吧。” 听到她的话,韦祁皓暗暗松了口气,抿唇笑了笑,“好。” 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凌氏大厦外面,站着如此的俊男靓女,自然引来无数人的侧目。路边靠过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下来将车门打开,坐在车后座的男人迈步而出。 凌仲面容冷峻,身上纯手工剪裁的深灰色西装,笔挺贴身,虽然他两鬓已有白髮,不过看上去,依旧比同龄人精神,气宇轩昂。 原本覆在男人肩头的童念,忽然看到走过来的人,脸颊一红,忙的从他怀里退开,不自然的喊了声:“董事长,早。” 凌仲远远地就已经看到他们,眼见他们亲密相拥,他只是会心的笑了笑,并没有想过打扰。 “早!”凌仲含笑走到他们两人身边,目光巡视在童念脸上,见她神色似有几许暗淡,精明的眼神闪了闪。 “伯父。”韦祁皓看到他来,立刻有礼貌的打招唿。 对他的印象极好,凌仲此时看到他们在一起,心底更加满意:“来送念念?” “是啊,她总是懒床。”韦祁皓点点头,笑着揶揄。 凌仲顿时笑了笑,心想这孩子可不就是喜欢懒床吗?原来在家的时候,也是如此。 眼见凌仲眼底的笑意,童念脸红的低下头,她害羞说不出话,急忙转身离开。 望着她匆匆跑走的身影,凌仲目光深远,转头问道:“祁皓,我看念念刚才情绪不对,出了什么事情吗?” 韦祁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见童念快步走进大厦,眼底幽幽闪过什么,“我父母要念念去家里吃顿饭,可她紧张的要命。” 闻言,凌仲抿唇轻笑起来,眼底的神情变得深邃。他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明白童念的顾虑。 “祁皓,”凌仲稍稍琢磨了下,转头看向他,“既然要带念念回家,那不如两家一起见个面。我与你父亲也好久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长长舒了口气,韦祁皓按耐住心底的喜悦,忙不迭的点头,道:“好,那我去安排。” 满意的点点头,凌仲又嘱咐他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他有心维护童念,自不会让她在任何人面前自卑,这是他早就许诺过的。 一整天的工作,几乎都心不在焉。艾文见童念总是失神,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放到她的面前。 “谢谢。” 童念手里捧着咖啡杯,神情低落,想起韦母尖刻的眼神,心中隐隐难受。 “怎么了?”艾文张开五指在她眼前轻晃,笑问:“失恋了吗?” 喝了口咖啡,童念撅起嘴,秀眉紧锁,道:“不是。” 艾文眨了眨眼睛,想到最近经常看到的那辆白色兰博基尼,压低声音问:“是不是要去男朋友家里?” 惊讶的看着她,童念挑了挑眉,心想这人眼光真毒,“你怎么知道的?” 艾文拉着椅子凑到她的身边,小声道:“牧特助交待过我,要好好带你。虽然我很好奇,你空降来凌氏的原因,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八卦!” “对不起。”童念手指握紧杯沿,低垂下目光,“我真的不想说。” 这些日子以来,艾文对她的为人也有所了解。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平时工作也认真,看不出任何浮夸,很随和的一个人。 “没关系。”艾文拍了拍她肩膀,语气温和,“我明白的。” 在凌氏的这几个月,多亏艾文帮助,童念对她心存感激,一直将她当作朋友。只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简讯声,童念滑开查看,神情变了变。看了眼时间,她也没有心思加班,便收拾东西下班。
第93页 “念念,”艾文对她扬起笑脸,握拳视作鼓励,“不卑不亢!加油,你肯定行。” 童念展颜一笑,用力点点头,心头暖意融融。有人关心的感觉,总是让人很舒服。 来到大厦外面,童念一眼就见到站在车前的男人,加紧脚步朝着他走过去。 韦祁皓倚在车身前,俊逸的脸庞微垂,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某个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听到耳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恰好看到那张精緻的俏脸。 晚秋的傍晚,气温有些寒凉。将她带入车里,韦祁皓握住她的手,神情温柔,“冷吗?” 摇了摇头,童念挑眉看着他,心情忐忑的问:“要去你家吗?” 伸手揉揉她的头,韦祁皓看到她的紧张,语气愈加温柔:“不,今晚我们在外面吃。” 说话间,他发动引擎,将车开到聿沣市一家久负盛名的饭店。 这家饭店,是百年老店,平时不提前半个月预订,绝对吃不到。来这里吃饭的人,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仅是有钱,还要有一定的地位。 走到包厢外面,童念往前的脚步踌躇了下,她停顿的片刻,身边的男人已经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让她安心不少,努力调整好表情走进去。 推开包厢的门,迎面放置着巨大的落地屏风。屏风的面是技艺高超的江南丝绣,满幅碧绿色的荷叶,映衬着色彩艷丽的荷花,每一处都精妙绝伦。 韦祁皓牵着身边的人,往里面走,“爸妈,我们来了。” 穿过屏风,中央摆着放着一张红木的圆桌,靠近右手边的位置,坐着韦家夫妇。童念走过去,神态恭敬的低下头,礼貌的喊人,“伯父,伯母。” 韦铭远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一直神情清冷,看到她来,只是微笑颔首。倒是坐在身边的徐莉,见到她后,锐利的双眸闪了闪,轻声道:“坐吧。” 见到他们神情平静,童念不禁松了口气,她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他们两人倒满水后,才坐下来。 徐莉小心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行为落落大方,先前心头的不快散去不少。她端起茶碗喝了口水,语气缓和下来:“念念啊,那天伯母说话唐突了些,你不要放在心里。” 童念怔了怔,翦瞳中闪过一抹不自然,掌心传来暖意,她转头看着韦祁皓眼中的暗示,忙的按捺住心底的起伏,沉声道:“伯母,您言重了。” 韦铭远见她言语颇为懂事,冷峻的脸庞滑过一抹笑意。识大体的孩子,他是喜欢的,正好可以牵制他这个脾气暴躁的儿子。 将话都说开后,童念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见桌上空空,询问身边的男人:“还没点菜吗?” 韦祁皓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俊脸靠过去,低低笑道:“人还没到齐,你饿了?” 轻轻摇了摇头,童念挑眉看着在座的人,心想人应该都到了的,怎么还没到齐?说话间,包厢的门再度推开,她转头看过去,视线穿过浅薄的屏风,隐隐透过来的人影,让她脸色大变。 “凌董事长!” 包厢的房门大开,凌仲迈步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凌靳扬与安昕,当真是全家出席。 童念随着众人站起身,望见走进来的几个人,她翦瞳动了动,侧目看向身边的男人,见到韦祁皓迴避了下,她立刻明白过来,神情黯然失色。 凌仲神态热络的同韦铭远打招唿,两人年纪差不多,在商场上也偶有合作。 落座的时候,凌仲特意将童念带到身边坐下,那个动作的意味如此明显。 要等的人物到齐,徐莉立刻张罗人上菜,精緻的佳肴端上桌后,她又招唿大家动筷子,含笑道:“凌董事长,难得能有机会,让我们做东和您一起吃饭。” 凌仲笑了笑,语气很是温和:“这话客气了。” 顿了下,他转头望着身边的两个孩子,意味深长道:“这两个孩子要是相处的好,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都是一家人嘛。” 徐莉满眼笑意,包养得宜的脸上灿烂如花,“要是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虽然先前她并不喜欢童念,可从凌仲对她的态度来看,外界的传言非虚。 看起来,童念颇得凌仲欢心,这一点,倒是让她很满意。 凌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看人一向极准,他瞥着徐莉眼底的精光,有意补充一句,“我只有靳扬这一个儿子,原本太过孤单。这些年,多亏有念念在身边承欢膝下,这孩子我疼爱的紧,虽说她不姓凌,可与我的女儿无异!” 凌仲抛出这样的话来,餐桌上的众人,神色俱都变了变,心思各异。 餐桌的左手边,凌靳扬神情淡然,他修长的手指捏着水晶杯,手腕轻晃,随着杯中妖娆的液体晃动,他锐利的视线扫射过去,见到对面的童念,一直低着头,秀眉紧蹙。 菲薄的唇浅浅勾起,凌靳扬轻呷一口红酒,鹰隼般的目光落向不远处,眼底深邃如谭,让人分辨不清。 今晚的这顿饭,安昕倒是并不想来,她搞不明白凌靳扬的心思,让她坐在这里干什么呢?来亲眼看看,童念有多大本事,能够搬动凌仲来给她撑腰吗?
第94页 想到此,安昕脸色更加难看,她菱唇紧抿,虽然心底薄怒,可又不能在这种场合失去分寸。她硬挤出一抹笑,拿起筷子给凌靳扬布菜,还不时的与他低头耳语。 他们两人的亲密姿态,徐莉清楚的落入眼底,她抿唇笑了笑,心头的猜忌渐远。也许真是她多心,听信那些谣言! 周围的男人们,精神奕奕的谈论着商场上的事情,童念无精打采的低着头,眼睛毫无焦距的瞅着一个点,半天也不动。 “念念?”怔忪间,童念听到有人叫她,急忙抬起头,却见徐莉一脸笑意,柔声道:“怎么不吃菜?不合口味?” 童念先是愣了下,随后挤出一抹笑,摇头道:“不会,伯母不用照顾我。” 徐莉温柔的笑起来,回手拍了拍自家儿子,呵斥道:“皓皓,给念念夹菜,看她喜欢什么?” 听到这话,韦祁皓立时点头,夹起一块香酥鸡,放到她的碗里,“快吃,别让妈妈担心。” 勉强拿起筷子,童念动作僵硬的咬了一口,嘴里咀嚼的食物,忽然失去味道,变得苦巴巴的。她敷衍过去徐莉,再度垂下眸,眼底的笑容尽消。 看着她变化的神情,韦祁皓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对面的凌靳扬,后背靠在椅子里,他双腿交叠,锋锐的下颚微微昂着,目光落向她漠然的神情,紧抿的薄唇,轻轻滑过一道上挑的弧线。 她的神情,逃不过他的眼睛,哪怕只是皱一下眉头,他都能知道她因何不快。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随意起来,凌仲与韦铭远相谈甚欢,两人聊到地皮的事情,他随口问了问身边的人,“靳扬,城西那块地,现在可以开发了吗?” “是,”凌靳扬正襟危坐,俊逸的脸庞噙着一抹笑,“这快地解冻了,上个月开始竞标。” 早先俞家地皮很多,随着俞姝澜嫁进凌家,她陪嫁过来几块。如今城西这块地,也是当年母亲留下的,一直保存在凌氏手中没有开发。 城西的这块地,虽然面积并不大,可位置极好,四通八达。旭日地产这几年,将周围的地皮都吃掉大半,早就翘首等待着这块地,如果竞标成功,发展为整片的商业区,那价值将是不可估量的。 见话题说到这里,徐莉意有所指,适时的开口,“如今皓皓负责这个项目呢!” 韦铭远听她多话,立时皱起眉头,一个厉色丢过去。她这话说的意图如此明显,谁会听不出来? 轻抿了口白酒,凌仲温和的笑了笑,眼神扫向韦祁皓,赞赏道:“祁皓很上进,我相信他将来能有作为。” 抬手端着水晶杯,凌靳扬双眸明亮,他挑眉瞪着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道:“公平竞争,凌氏一直看重的是实力!” 韦祁皓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俊脸一沉,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这对手太过强大,似乎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可自己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否则后果可想而知。 眼角不经意的一撇,徐莉恰好看到,凌靳扬抬起的下颚上有伤,她转头盯着自家儿子,见他鼻樑的乌青,心底狠狠揪了下。难道是巧合?可为什么,她总感觉出,哪里不对劲?刚刚散去的猜忌,似乎又浮上心头。 这种暗藏玄机的话语,听的童念头疼,她脸色很不好看,放在腿上的五指紧攥。 用过晚饭后,韦氏夫妇将凌仲送上车,眼见他坐上司机的车离开,随后凌靳扬也开车,带着安昕离开。 直到韦氏夫妻离开后,童念脸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起来,她坐在车里,将头靠着车窗,什么话也没有。 韦祁皓双手握着方向盘,眼角瞥着她失落的侧脸,也没有说话。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轮驶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 回到荃湾河畔,韦祁皓将她送上楼,他坐进沙发里,童念放下手里的钥匙,问他:“要喝水吗?” 拉住她起身的动作,韦祁皓反手一勾,将她揽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捧起她的脸,柔声低问,“生我气了?” 童念并没有拂开他的手,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不喜欢利用。” 就知道她是因为这个生气,韦祁皓抿唇笑了笑,双手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念念,这是合理利用!我想要,爸妈接受你,想要我们能够早点结婚,这不是捷径吗?” “结婚?”童念眼底掠过一丝惊诧,秀眉不自觉的皱起。 察觉到她变化的神情,韦祁皓并没有点破,颇具深意的笑问:“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童念低下头,将视线转移开,并不看他的眼睛,“我还没想过。” “呵呵……”她说的是实话,韦祁皓也不想吓坏她,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道:“放心,我不会逼你。”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抬起头,望着他的俊脸,很认真的问他:“祁皓,你真觉得有了凌家,你父母就会接受我?” “会,肯定会的。”韦祁皓并没有深究她话里的意思,直白的表露出他的笃定。他们这种家庭的婚姻,多半以利益为主,有了利益的牵绊,只会事半功倍。 他的话,让童念心底狠狠揪了下,明亮的双眸滑过一丝黯然。家族利益,满含心机的利用,这些都是她想要摆脱的东西,为什么她逃不出那个圈子?
第95页 怀里的人怔怔无语,韦祁皓垂眸去看,却不想见到她露出的白皙后颈,曲线优美。他眼神暗了暗,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将唇落在她的颈上,轻轻细吻。 童念咻的回过神,想要推开,可他已经倾身靠过来,顺势将她压进沙发里。 “念念……”将她压在身下,韦祁皓深邃的眼底跳动着火光,他忍不住收紧双臂,将唇落在她的脖颈中,炙热的唿吸,烫的童念全身一个机灵。 童念抬起头,清楚的看到他眼底满溢的欲望,她心里咚咚乱跳,抬手压在他的肩头,“祁皓,我……” 唇上一片温热,口中的拒绝不及说完,唇便被男人封住。 韦祁皓全身覆上去,修长的手指一寸寸下移,指间滑到她的腰间,顺着她的毛衣下摆轻抚。 身上的男人,动作愈加激烈,童念心里慌张,双手用力推抵,神情泛起深深的抗拒。 “汪汪汪——” 关键时刻,瑞拉忽然跳到沙发上,对着男人一阵嘶吼。 韦祁皓怔了下,抬头见它翘着尾巴,前爪挺立,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叫,立刻黑了脸。这狗,还真会挑时候啊?! 顺势将他推开,童念暗暗松了口气,笑道:“瑞拉以为你在欺负我?”她伸手拍拍瑞拉的脑袋,用动作告诉它,警报解除。 韦祁皓皱起眉,他原本欺负的好好的,可这狗一搅和,前功尽弃!他眯了眯眼睛,盯着瑞拉黑黑的眼睛,琢磨着到底是狗通人性,还是有人教的? 抬手看了眼腕錶,童念眼珠转了转,急忙拉起他,催促道:“很晚了,你快点回家!” 被推搡到门边,韦祁皓脸色不悦起来,他将人拉到怀里,不依不饶:“童念,你敷衍我?” 童念低低一笑,心想可不就是敷衍他,不过她心里敢想,却不敢说,生怕他发飙。顿了下,她踮起脚尖,仰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柔声叮嘱:“小心开车。” 虽然心底不快,却因为她的吻淡去很多。韦祁皓勾唇笑了笑,终于满足的转身离开。 关上房门,童念转身坐进沙发里,脸颊的笑意收敛起来。她双腿抱膝,目光定定望着窗外闪烁的街灯,心头五味杂陈。 虽然韦祁皓所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可她心底的滋味却很难受。她与凌家的关系,一直都是她想要摆脱的,如今要她依靠这些来博取他父母的欢心,她很抗拒,也很沮丧。 难道,这道枷锁,当真要跟随她一辈子?! …… 是夜,韦宅。 晚饭的时候,韦铭远喝的有些多,人坐在沙发里醒酒。徐莉泡了杯浓茶,放到他手里,“你年纪大了,以后不要喝这么多,小心血压!” 掀开杯盖,韦铭远喝了口茶,点了点头,算是听到她的话。他阖上眼睛,盘算着另外的事情。 徐莉瞥了他一眼,还是不放心的问:“铭远,你看童念和凌靳扬这两人,到底有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韦铭远蓦然睁开眼睛,脸色难看下来,“你没听到凌董事长说的那些话?人家就那么一个儿子,能够让他胡来吗?再说了,不是还有安家?” “这倒也是,”徐莉挑挑眉,眼底的猜忌散去,“可是外面的那些话……” “行了!” 将手里的茶杯狠狠丢在茶几上,韦铭远脸色阴沉下来,“你就只会听那些流言蜚语,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如此肤浅?” “肤浅?”徐莉嘴角勾了勾,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你嫌弃我肤浅?那你说说看,谁不肤浅?那个美院的不肤浅?!” “徐莉——” 韦铭远脸色大变,忽然间情绪激动起来,“你有完没完,这些话你絮叨二十几年了!” 望着他气怒的脸,徐莉冷冷笑了声,心头一片酸涩,“你也知道二十多年?可就算过了二十多年,你依然还是没忘!韦铭远,你少沖我喊!” 韦祁皓快步往客厅走,刚进大门就听到父母在吵架,这些说辞他从小听到大,早已经见怪不怪。 “爸、妈!” 几步走进来,韦祁皓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笑问:“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 韦铭远按耐住心头的怒火,低低应了声,转身上楼,往书房而去。 眼见母亲情绪不对,韦祁皓转身坐在她身边,低声问:“妈,你又和爸吵架?” 徐莉紧绷着脸,眼角微湿,“皓皓,妈妈心里委屈。” “妈……”伸手拥住她的肩膀,韦祁皓哭笑不得,柔声哄她,“委屈什么?您青春貌美,儿女双全,样样都比人强,您要委屈,那别人都上吊算了!” “噗哧”一声,徐莉破涕为笑,因为他的话,情绪平復很多。她眼角扫过紧闭的书房大门,神情黯然,道:“你爸爸的心思,一辈子也没在我身上。” 韦祁皓沉默些许,剑眉皱了皱,情绪也有些起伏。早前父母闹过离婚,后来因为母亲有了他,两人才将离婚的事情作罢。这些年,母亲偶尔会和他提起,他却总也不信。如父亲那样严谨的男人,当真会有红颜知己?!
第96页 先前的风波已经过去,童念心底虽有排斥,却又无能为力,现实总是残酷的。她下班后回到家,用过晚饭也没见韦祁皓过来,往常这几天,他每晚都会过来看看她,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等到八点不见他人,童念便带着瑞拉下楼,她牵着瑞拉,让它在外面的草地上玩玩。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笑着接起,果然是他的电话。 “吃饭了吗?”韦祁皓声音温柔,细心的问她。 童念弯唇轻笑,松开手里的瑞拉,坐到长凳上同他讲电话,“吃过了,你呢?” 两人柔声细语,彼此的脸上都盈满笑意。 捧着手机,童念隐约能够听到对面有些奇怪的声音,可她想要仔细听,又听不真切。 “念念,我今晚不能过去,你关好门窗,早点睡。”韦祁皓握着手机,站在阳台的角落,他不时的瞄着客厅的吵闹,眉头渐渐蹙起来。 童念怔了怔,不过并没有多想,忙的点头,“嗯,你放心。” 随后,韦祁皓又低声叮嘱她几句话,而后挂断手机。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童念撇了撇嘴,总感觉有些不寻常,虽然他的语气如旧,可她隐隐能够听出一丝急迫。 嘆了口气,童念暗嘲自己多想,起身想要带瑞拉回家,可眼角一扫,草地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瑞拉的影子。 “瑞拉——” 童念大惊,边喊边在周围寻找。起先她以为是瑞拉贪玩,躲在灌木里,但她找寻许久,都看不到瑞拉的身影。 瑞拉即使贪玩,可听到她的喊声,都会回来。这一次,她喊了不知道多少声,却迟迟不见。 这样一找,就找到大半夜。童念带着手电筒,还跑去保安处,让人帮着一起找。折腾到深夜,依旧没有瑞拉。 一晚辗转反侧,童念根本就没有合眼,她早早起来,将寻狗启示交给保安,一个劲的说好话,拜託人家帮忙找。 她害怕瑞拉被坏人掠走,如果是那样,她真要哭死了! 在公司无精打采的工作,童念熬到下班后,立刻打车往家赶,暗暗祈祷回去后就能看到瑞拉胖嘟嘟的小身子。 坐在计程车的后座,司机是位中年大叔,正值下班高峰期,车速不快。车里开着广播,这个时段播报的是娱乐新闻。 童念心里着急,眼睛盯着外面的车流,耳边忽然响起一条新闻报导:“前日,关押在看守所的某刘氏企业独子身亡,目前死因不明,正在等待尸解……” 童念一惊,心头沉了下,她脑海中霎时想到刘铮,立刻掏出电话,给韦祁皓拨打过去。 手机响了很久才接通,她急声道:“祁皓,是不是刘铮死了?” 电话那端,徐莉脸色沉下来,语气苛责:“上次皓皓和刘铮打架,果然是因为你?” 童念没想到是她,语气顿了顿:“伯母,祁皓呢?” 徐莉拿着手机,神情阴霾,“那刘家的人来闹,非要说刘铮的死和皓皓有关,现在我们家乱着呢!你还好意思找祁皓?!” “啪”的一声,电话掐断。 童念秀眉紧蹙,纤细的五指隆起。难怪昨晚听到他电话里有奇怪的声音,原来是刘家人跑去他们家闹。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要怎么帮忙呢? 回到荃湾河畔,童念跑去物业询问,保安竭尽全力帮着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 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她心里乱极了,瑞拉找不到,韦家那边又出事,她盘算着要不要去一趟韦家,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童念刚刚走出来,却见对面的电梯也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脸色透着焦急。 “你来干什么?”童念全身戒备,口气极冷。 凌靳扬顾不上和她解释,拉起她的手腕,沉声道:“收拾东西,先回家住几天。” “回家?”童念冷哼一声,拂开他的手,嗤笑道:“我没有家。” 她的冷言冷语,让凌靳扬沉下脸,怒声道:“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快点听话。” 先前的事情,堆积在童念心底的怒火还没发泄,她心情本就不好,如今看到他,更是新仇旧恨,“凌靳扬,就算你用多卑鄙的手段,也别想分开我们,我不会让你得逞!” 凌靳扬眼底一凛,俊脸染满怒火,他是用了手段,能不用吗?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他都了如指掌,安雅敢说什么,不敢说什么,他也心如明镜。 如果不是顾忌她的承受力,早就不是流言那么简单,他凌靳扬做事,需要如此拖泥带水吗?那晚带着安昕去赴宴,谣言不攻自破。他无非是想要她止步,可韦祁皓倒是知道用利益交换,这点让他意外! 不过那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利益究竟要怎么交换? 垂在身侧的五指狠狠攥紧,凌靳扬心口的怒意翻涌,他他妈就不该心软,什么受不了,什么伤心难过,他都为她着想,可她能看明白吗?就这么个小傻子,却能活活把他气死! 童念一吐为快,拎着包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往家门走。 望着她决绝的走远,凌靳扬薄唇泛起一阵冷笑,他又是自作自受,没事找气生!她不是要和韦祁皓在一起吗?那他瞎操什么心,刘家人会不会报復,关他什么事情?!
第97页 电梯门打开,凌靳扬抿着唇走进去,按下关门键。 “啊——” 静谧的空间里,陡然响起一声悽厉的惨叫。 几乎在声音划破的同时,凌靳扬已经本能的抬起手,迅速挡住电梯门,身体敏捷的冲出去。 一口气跑过去,凌靳扬看到白色的防盗门前,放着一个纸箱,童念双手抱着头,瘫软在地,整张脸惨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 将全身发抖的童念搂在怀里,凌靳扬挑眉看过去,顺着打开的箱盖,能够看到里面一片血色模煳,那毛茸茸的东西一动不动。此刻的瑞拉,早已无声无息,血淋淋的悽惨慎人。 067 谁敢动他的人? 深夜,聿沣市一家高档私立医院。爱萋鴀鴀安静的走廊中,男人身形颀长,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正要掏出打火机,眼角瞥到墙上的提示牌,遂又将香菸从唇瓣间取下,转手揉碎在掌心。 凌靳扬微微垂着头,面容冷峻,他脚上的黑色皮鞋锃亮,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哒哒”声循环往復,不绝于耳。 不多时候,病房的大门推开,穿着白大褂的宋涛,朝着他快步走过来。 “情况怎么样?” “放心,没什么大事。”宋涛神情笃定,并没有敷衍他。 眼见他眉头紧蹙,宋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晚她受了惊吓,人有点发烧,我给她打了针,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至此,凌靳扬紧绷的脸色才有所舒缓,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去病房。 宋涛抿唇轻笑,指导值班护士多留心,若有意外情况马上通知他,随后他便收拾东西,离开医院。 加护病房设施极好,加湿器冒出的白色烟雾瀰漫。 轻轻走到床边,凌靳扬俯下身,盯着她看,只见她脸色惨白,红润的唇瓣近乎透明。虽然她睡着,可秀眉深深蹙着,菱唇紧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长长舒了口气,凌靳扬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起身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很快的功夫又转身回来。将西装外套脱下来,他随手丢在沙发里,将衬衫的领口松开。 柔软的沙发里,他双腿交叠,后背深陷进去,俊美的脸庞噙着一抹阴霾。刘家出事,他马上意识到不好,他就怕有人藉机闹事,所以先派人去处理,确保尸检结果准确无误,不能出任何毗漏。 先前韦祁皓和刘铮打架的时候,他也见到。虽然前后不过一个多月,他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听给出消息的人说,刘铮的死,应该纯属意外,并不像因为打架所致,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有潜藏的疾病发作。 明天一早结果就能出来,他已经开始防范,可有人还是敢下手。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的,刘家恐怕还不够分量,这样摸透他脉络,能从童念这入手的,只有褚峻! 凌靳扬眼底一片幽暗,他抿着唇,回想起那个纸箱里血肉模煳的瑞拉,还有童念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他松开的五指,狠狠收紧,直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单手抚着下颚,凌靳扬心思飘远,他内敛的双眸盯着窗外某一个点,暗自出神。半响,等他回过神后,眼角一挑,看到病床上的人,蜷起双腿,瑟缩的双肩微微抖动着。 眼底的眸色沉了沉,他抿着唇站起来,走到病床边坐下。 病床上的人,背对着他躺着,凌靳扬掀开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果然看到她满脸泪痕。 轻轻嘆了口气,凌靳扬伸手将她抱起来,把她放在腿上,右手抚着她的后背,柔声低喃:“别怕,没事了。” 童念双手揪住他的衣服,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水光,“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她紧咬着唇,哽咽出声。 残忍? 将她拥在怀里,凌靳扬明亮的双眸动了动,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残忍的。他努力让自己强大,就是为了保护他身边的人,免于经受这种残忍! 低头凝着怀里的人,凌靳扬动作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瑞拉是他抱养回家的,这三年相伴的感情极深,他心里也很难受。 扣扣—— 病房的门响了两声,护士推门走进来,将订好的晚餐放在桌上,瞥了眼相拥的两人,低笑着离开。 童念全身虚软,使不出什么力气,凌靳扬伸手将她放回床上,用枕头垫在她后腰,让她坐的舒服点。看着她煞白的脸色,他眉头皱的更紧,急忙打开保温桶,将里面的白粥倒在碗里。 端起粥碗,凌靳扬将勺子抵到她的唇边,沉声道:“张嘴。” 从昨晚瑞拉失踪,童念就心神不宁,这一整天也没好好吃过东西,她胃里早就难受,却又吃不下去,没有一点儿食慾。 童念眼眶酸酸的疼,盯着他递来的勺子,勉强张嘴吃了一口。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血淋淋的纸盒,她脸色倏然一变,捂着嘴掀开被子跑下床。 捂着嘴跑进卫生间,童念虚脱的跪在马桶边,双手扶着边沿,低着头一阵干呕。 “念念……”凌靳扬跟着她跑进来,见她坐在地上,吐的天昏地暗,他俊脸透着焦急。他拿过毛巾,蹲在她的身后,轻抚着她的后心,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去,直到最后吐出来的都是苦水,童念额头都是虚汗,整张脸惨白如纸。她只要想起瑞拉的惨状,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第98页 感觉到胃里一阵痉挛,童念伸手按住胃口,疼的弯下腰。 “怎么了?”凌靳扬见她痛苦的皱起眉头,慢不迭的问她。 童念深深吸了口气,咬着唇,声音很低,“胃疼。” 凌靳扬脸色一凛,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转身走出卫生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他按下床头的红灯,唿叫护士。 不多时候,护士快步走进来,询问了详细情况后,说是神经性胃部痉挛,拿给她一粒胃药吃,让她缓解下来就会好的。 护士看到桌上摆的粥,又看看床边的男人,立时笑道:“病人吃过药,很快就会缓解的。如果她不想吃,不要逼她,少吃一顿不会饿着的。” 护士的话,让凌靳扬愣了下,冷峻的脸庞闪过一丝异样。 观察了一会儿,见童念并没有出现别的症状,护士点点头,叮嘱今晚只给她喝温开水,别的不要吃,随后便离开。 病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一片静谧。 童念吃过药,胃里的抽痛缓解很多,她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床边的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双眼底的温柔,似曾相识,让她心头颤了下,别开视线。 “我好多了。”童念双手撑着坐起来,端起桌上的温水喝了口。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说话,抬起腕錶看了眼,已经是半夜两点,他轻咳了声,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不用。”童念想都没想的拒绝,翦瞳中一片生疏,“我不需要你陪。” 她眼底的倔犟和疏离,让凌靳扬心头火起,她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狠狠刺伤他的心。他冷笑了声,沉着脸站起身,拿起外套大步走出去。 望着他消失的身影,童念松了口气,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抿着唇放回去。 窗外一片漆黑,乌沉沉的云,遮住皎洁的月亮。 童念双手抱膝,将头枕在膝盖上,周围很安静,只有加湿器喷出水雾的沙沙声,她用力吸吸鼻子,眼眶再度温热起来。 自从三年前第一眼看到瑞拉,她就很喜欢,它褐色的毛髮毛茸茸,那双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每一次看到,都让人心底软软的,捨不得伤害它。 为什么那些人竟然如此狠心,要对一只无辜的动物下毒手。前天晚上,它还趴在自己脚边撒欢,她还带着瑞拉去洗澡,用吹风机吹干它湿漉漉的毛,看着它舒服的挺着身子,她还戳着它小脑袋,斥责它太胖,要减肥,吓得瑞拉缩在床底,好久才出来。 童念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那片血色,她一个机灵睁开眼,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缓缓低下头,她盯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瑞拉留下的温度,想起它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她眼角的热泪忍不住滚落,“瑞拉……” 她颤着声音低喃,却久久等不到往日的回音。再也看不到,它欢腾着跑过来,在她身上撒娇的憨态模样,再也触到它肉滚滚的小身子,再也不能够了。 “唔——” 童念双手扣在胸前,眼里的热泪汹涌溢出,她咬着唇,狠狠用力。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瑞拉的惨状,她心口阵阵收紧,痛的喘不过气来,那些人到底有多歹毒,才能下去那样的狠手! 将脸埋在膝间,童念压抑的哭声低低传来,她心里无限自责,如果她能够照看好瑞拉,也不会让它惨遭毒手。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童念靠着床头睡过去,她轻轻的抽泣,秀眉紧锁,睡的并不安稳。半响,她咻的睁开眼睛,眼底是来不及散去的惊恐。 “啊!” 随着她的喊叫声,病房的大门也被人推开,跑进来的男人,一脸厉色:“怎么了?” 看清面前的人后,童念先是一怔,而后低声道:“我做噩梦。” 凌靳扬长长舒了口气,俊脸阴沉沉的,他站在原地,挑眉盯着她惊惧的脸,眼底一片晦涩。 原本以为他早就离开,可他竟然没走吗? 童念低下头,暗暗嘆了口气,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双手环住肩膀,没有说话。 望着她微微发抖的双肩,凌靳扬心头的怒意散去,他将外套丢在沙发里,转身坐到床边,目光暗沉下来。 先前被童念气得不轻,他拿起车钥匙离开,可车子还没开出医院大门,他又折身回来。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将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他还真不放心,所以也顾不上和她生气。不过害怕她又闹,索性在外面走廊坐着。 要不是听到她尖叫,他真要默默无闻坐一晚上。 “躺下!”凌靳扬沉下脸,声音很冷。 童念眼眸缩了缩,僵硬着身子没动,“你……” “童念——” 凌靳扬俊脸冷峻,眼角闪过一抹凛冽:“别惹我发火,要不然我直接把你拎回家!” 忍住鼻尖的酸涩,童念缄默不语,她慢慢躺下来,整个人缩进被窝里,闷着头不再说话。 瞥了眼她的动作,凌靳扬紧绷的嘴角勾了勾,她从小就这毛病,每次害怕的时候,就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咬着唇不说话。 抬手将壁灯调暗,凌靳扬上半身靠着床头,单手抚着她的肩头,声音不自觉的柔和下来:“睡吧,有我在,安心睡。”
第99页 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童念心底泛起涟漪。曾经那些不眠的夜晚,他也如这般,坐在她的床头,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的低喃:“有哥哥在,宝宝安心睡。” 曾几何时,他的温柔慰藉,是她心底深处最眷恋的依靠,可心倦了,情已不在,爱无以为继。 也许是他熟悉的气息,依旧让她感觉踏实,童念很快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身边的人唿吸平稳,凌靳扬低下头,深邃的双眸盯着她的脸,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指尖停留的温热,让他缓缓收紧五指,想要握住那份暖意。 许久,他怅然的转过头,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隐藏在暗影中的双眸,透着让人无法分辨出情绪。 一夜无梦,童念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室光亮,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她坐起身,伸手遮挡了下窗外明媚的阳光。 眼睛肿胀难受,她环视四周,没有任何人影。脸颊幽幽闪过什么,她低下头,情不自禁望向左侧的位置。 那里,洁白的床单上,泛起的褶皱,散开淡淡一圈印记,说明昨晚的一切,并非梦境。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童念伸手拿起来,平静的接听。 “你在哪?怎么不在家?”韦祁皓担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递而来。他如常的来接她上班,却没有见到人。 童念眼角一片酸涩,沙哑着开口,“瑞拉死了……” 电话那端,韦祁皓脸色一变,他皱起眉,厉声追问:“你在哪?”听到她说的地址后,他马上发动引擎,飞速开去医院。 …… 阳光明媚的早上,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马力强劲的行驶在车道上,车身转过路口,直接朝着一处僻静的别墅区开去。 将车停在别墅外面,凌靳扬打开车门,迈步走到门前,将门铃按响。 叮咚—— 大门应声而开,门里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上只穿着男人的衬衫,暴露出来的身段姣好。 “你找谁?”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她甜甜的笑起来,魅惑的双眸勾魂摄魄。 凌靳扬眼神冰冷,视线越过她落向客厅,“褚峻呢?” 闻言,女人一慌,遮掩着笑道:“你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凌靳扬沉着脸,伸手推开她,大步走进去。 “喂!” 眼见拦不住人,那女人焦急的喊了声,怒道:“谁让你进来的?你这是私闯民宅!” 凌靳扬转身坐进沙发里,双腿交叠的睥睨着她,掏出手机,丢在桌上,眼底的笑意极深,“报警,我正好有事要和警方谈谈。” “你——” 女人双手叉腰,俏丽的脸色一片颓然,狠狠跺了下脚。 侧面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走下来的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他走到女人身边,低声道:“你先进去。” 那女人看了看他,点点头,便起身回房。 “来的可真早。” 褚峻几步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俊逸的脸庞似乎并没有异样。 见到他下来,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声音低下去:“没有你早!褚峻,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怎么?”褚峻抿唇笑了笑,眼底的阴霾一闪而过,“心疼了?” 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怒意,凌靳扬薄唇紧抿,语气阴霾,“褚峻,你敢动我的人?” 褚峻低低一笑,沉寂的眼底涌起勃然的怒意:“我弟弟一条命就这么没了,我只是吓吓她,这不算过分吧!” 一脚将茶几上踹过去,直接抵在褚峻的身前,凌靳扬抬脚踩在茶几上,将脸靠过去,厉声道:“刘铮的事情,前因后果你都清楚,他怎么进去的,你也明白。要是你心里不痛快,非要把这笔帐推到别人身上,那也成,我凌靳扬都担下来,少他妈瞎找寻!” 褚峻脸色铁青,因为他的话心口怒意难平。尸检的报告说,刘铮是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可他不相信!今时今日,凭藉着凌家的势力,想要遮掩什么东西,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如果没有之前韦祁皓的闹腾,没有凌靳扬将人弄进去,何至于就死了! 所以,这笔帐,他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逃脱干系! 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凌靳扬眼神如冰,他将脸凑过来,厉声警告:“褚峻,看在我们十几年交情的份上,我警告你一次。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你心里清楚,别挑战我的底线!要不然,我不管是刘家还是褚家,都别想安稳!” 撂下这句话,凌靳扬收敛起眼底的阴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银色的车身转瞬即逝,褚峻望着绝尘而去的男人,眼底的寒意深深。凌家纵然固若金汤,总也会有纰漏的时候,这笔血债,总会有讨回来的那一天! 开车回到私立医院,凌靳扬特意去一家老店买的蒸饺,他熄火后,拿着东西走回病房。推开房门,却见病床上,并没有人。 病床整齐,干净如新。凌靳扬目光闪烁了下,立刻皱起眉头,转头往外走。 韦祁皓将她带回荃湾河畔,门外一切如常,丝毫也没有昨天血淋淋的样子。童念怔怔望着那个位置,眼底含着热泪。
第100页 将房门打开后,韦祁皓将她按坐在沙发里,低声道:“念念,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童念低下头,用力吸吸鼻子,点点头。这里真的不能再住了,到处都是瑞拉的影子。 “我去给你收拾东西。”韦祁皓见她情绪不好,就要站起身给她收拾行李,却被她拦住。 “不用,我可以的。” 转身走进卧室,童念拿出皮箱,开始收拾衣物。她东西不多,很快的功夫就收拾好。衣柜的最下层,还放着她从网上给瑞拉买的衣服,想着等到天冷的时候,能够给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将衣服攥在手里,童念眼底热热的,喉间酸涩难抑。她不敢再想,拿起一件放进去,便提着箱子走出来。 “好了,”童念拉着行李箱走出来,翦瞳扫了眼周围,悽然道:“我们走吧。” 将房门带上,韦祁皓提着行李箱,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凌靳扬一路来到荃湾河畔,他将车靠向路边,正要熄火的间隙,蓦然看到走出来的两个人。他停下动作,锐利的双眸扫视过去,视线停驻在那个行李箱上,眸色瞬间冷冽。 按开车控锁,韦祁皓将后备箱打开,把行李箱的滑轮收起来,将箱子进去。他绕过车尾,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咻的将车开走。 车里的男人,面容冷冽,修长的手指,轻扣在方向盘上,一下下透着张力。半响,凌靳扬收回指尖,他打开车门,将还热着的小笼包丢进垃圾桶,驾车绝尘而去。 …… 聿沣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坐落着一栋英式小洋楼,这家拍卖行,举世闻名。每年的十月底,来自全世界的寻宝者,络绎不绝。 最近这几年,凌仲尤爱收集古董字画,听说今天的拍卖会上有一副出自名家之手的古画,凌靳扬特意推掉所有事情,腾出时间赶来参拍,想要拍下那副字画,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 上午十点钟,拍卖会准时开始,凌靳扬坐在第一排,恰好与他隔着两个座位的便是韦铭远。 凌靳扬看到他,神情恭敬的打招唿,“伯父,您也喜欢这个。” 并没有想到会遇见他,韦铭远惊讶了下,笑道:“是啊,我喜欢字画。你年纪轻轻也喜欢这个?” 笑着摆摆手,凌靳扬语气稀松,如实道:“家父喜欢,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韦铭远赞许的点点头,心底颇有感触:“凌董事长真是好福气,有子如此,实难可贵。比起我那个顽劣的逆子,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微微低下头,凌靳扬眼角掠过一丝暗芒,只是很快又隐去。他笑而不语,很快中间的位置有人落座,他忙的转过身,脸色清冷下来。 拍卖会开始,展出的物件一样样示众,此起彼伏的举牌声,阵阵激扬。 先前那些东西,凌靳扬并不中意,他只为那副古画而来,所以直奔主题。画卷展出后,画幅巨大,品相完好,一眼打上去,绝对是好东西。 起拍价五百万,在场的人唏嘘一声,大半心动的人士,已经望而却步。 韦铭远其实也是冲着这幅画来的,不过刚与凌靳扬闲聊几句,猜测到他也是为此画而来,也就生出放弃之念。 画虽好,可他并不稀缺,多一幅不多,少一副也不少。倒不如顺水人情,避免出风头。 “八百万!” 凌靳扬举起牌子,一口价叫出,再无人敢应。他做事歷来如此,没有把握的事情不做,但凡决心下手的,必定手到擒来! 拍卖师喊价三次,全场并无人叫价。随着最后一锤定音,这幅古画,便已八百万的价格,收入凌靳扬囊中。 两个小时后,拍卖会结束。凌靳扬叮嘱好拍卖行一些细节内容,确保万无一失后,转身往外面走。 因为刚刚散场,人流都朝着唯一的出口拥挤过去。凌靳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正要接听,却见眼角闪过一道身影,那人急匆匆挤入人群中,脚步慌乱。 挑眉看过去,凌靳扬只见韦铭远神色怪异,他蹙着眉头大步往前,眼神紧紧追逐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甚至急声叫喊:“阮妍……” 凌靳扬倏然抬起头,顺着他盯着的方向看过去,伊稀看到前方有一个背影熟悉。他眯了眯眼睛,快步追上去,人流涌过第一个出口时,终于分散开。 精准的扑捉到那抹人影,凌靳扬细细一看,只见那人将长发盘起,微露的侧脸,显然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韦铭远怔怔杵在原地,看着前方的人影走远,显然他也意识到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要找寻的。 阮妍? 凌靳扬剑眉紧蹙,内敛的双眸沉了沉,在聿沣市,阮姓并不多,难道会是巧合吗?只是这种巧合,却让他心生兴趣,也许有什么事情,是不为人知的。 …… 搬出荃湾河畔后,韦祁皓一时间也找不到稳妥的去处,便将一处他早先住过的套房,收拾好,让童念过来住。 先前闹出的事情,终结于刘铮的死亡证明,尸解结果证实他是心脏病发作。刘家人纵然怒海涛天,也没有依据再闹。原先刘韦两家,交情不错,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两家堪比仇人。奈何都是大家族,利益相关,又有人出面说和,总算将事情强制被压下去,告一段落。
第101页 自从瑞拉惨死后,韦祁皓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每晚上都会在这里陪着童念,直到十二点以后,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理由很简单,担心她的安全。 对于他的固执,童念早前就领教过,所以只能随着他去。这样每晚有他相陪,童念沮丧的心情逐渐平復下来,渐渐摆脱掉那晚的恐怖画面。 用过晚饭后,童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韦祁皓盘腿坐在地毯上,笔记本上面打开着最新的工程预算方案。 “你会这个?”偷瞄了他的电脑一眼,童念笑着凑过问,满眼的不确信。 韦祁皓核算好一项数据,挑眉瞪着她,怒声道:“童念,你什么意思?总是怀疑我的能力?” “呵呵……”童念缩了缩脖子,往后靠近沙发里,笑道:“不敢!还有什么是您大少爷不会的!” 听到她话里的嘲弄,韦祁皓凤目轻眯,蹭的钻过去,反手将她按住,灵活的手指往她腋下伸过去:“小丫头,收拾不了你!” “啊!” 童念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她笑着眼泪都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哈哈哈,好痒,饶了我吧……” 眼见她笑的喘不过气来,韦祁皓这才停手,一把将她捞起来,搂在怀里。 笑的全身无力,童念缓了半天,才唿吸顺畅。她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整个人渐渐安静下来。 窗外寒风肆虐,晚秋的夜晚,温度骤降。 客厅里开着电视,童念看了眼窗外,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哀戚,低声喃喃:“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妈妈就会用火炉子烤红薯。吃过晚饭,我们全家看着电视,吃着红薯。” 韦祁皓低下头,看到她眼里的落寞,不禁将她更加抱紧,“傻瓜,你现在不是有我陪着?” 扬起头,童念盯着他俊逸的脸庞,眼前倏然就浮现出另外一张面孔,让她心底狠狠揪了下。她慌张的垂下眸,躲进他的怀抱里。 耳边迴荡着那句誓言,宛如魔咒般萦绕不散,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丢下她的那个人,终也舍她而去。从那一刻开始,她不会再相信所谓的誓言。 “想什么呢?”见到她动也不动,韦祁皓笑着低问。 童念回过神,掩去心底的涟漪,抿唇轻笑,“没什么。” 扑捉到她眼底闪过的异常,韦祁皓双眸眯了下,并没有追问。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不过心思却有点飘远。 不多时候,童念看了眼时间,急忙催促他,“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吧!” 说话间,她从沙发里起身,开始为他收拾茶几上的东西。她将笔记本电脑关机,放回包里,又将文件整理好,罗列齐全。 韦祁皓见她动作细心,勾唇笑了笑,他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脸色沉凝下来:“念念,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要不然,我们先订婚吧,这样我能搬过来陪着你?” 这样直白的话语,让童念脸色变了变,她皱眉,犹豫着回答:“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望着她不安的神情,韦祁皓会意的笑了笑,他抬起她的下颚,直言道:“你别胡思乱想啊,这里两个房间,我睡客房。” 这话并没有让童念展颜,她抿着唇,心里起伏难平。虽然她在努力接受,也总要给她一个适应的过程。重新接纳一个人,她还需要时间。 “祁皓,我……” 韦祁皓伸手点在她的唇瓣上,俊脸染满笑意,“慢慢想,想好再告诉我!”他这样,也算是化解尴尬的办法。 虽然知道她八成会拒绝,可他还想要试试看。想要看看,究竟还要多久,他才能走进她的心里。 也许,是他太过心急,应该再多给她一些时间。 将东西收拾好,韦祁皓穿好外套,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叮嘱道:“早点睡,明早见。” 他走后,童念回到房间,转身走去浴室洗澡。洗了热水澡出来,她刚刚吹干头髮,就听到门铃响起来。 扫了眼墙上的时钟,童念霎时满身戒备,她脸色紧张的走到门边,眼睛趴在透视镜中观看,见到熟悉的脸庞后,大大松了口气。 一把将房门打开,童念审视着去而復返的男人,满脸惊诧:“你怎么又回来了?” 韦祁皓勾唇笑了笑,将手里托着的黄色油纸打开,抬手指着那块丑巴巴的东西,颇为厌恶的问,“这就是你说的烤红薯?” 童念一愣,翦瞳定定望着他手掌里的红薯,一时间心头千迴百转。 见她怔怔不说话,韦祁皓估摸着这玩意就是,他拉过她的手,将热唿唿的红薯放到她的手心里,笑道:“吃了早点睡。” 手心里的烤红薯,原是在平凡不过的东西。可这份平淡的幸福,却是她心底最深的渴望。他眼角温柔的笑意,只让她感觉暖意融融。 “祁皓!” 童念喊住转身的男人,用力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绽放,“我们订婚吧——” 惊诧过后,韦祁皓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俊逸的脸庞上溢满难掩的笑容,“好。”
第102页 这个寒风陡峭的夜里,他们亲密相拥的怀抱,凝结成最美好的依恋。 订婚是件大事,韦家又不是一般的家庭,自然能特别看重。 用过晚饭后,全家人都围坐在客厅,七嘴八舌的议论。 “念念,”韦家长媳肖婧含笑望着身边的人,虽然只见过两面,却对她印象颇好,“你订婚想要什么样的婚纱?” 童念手里握着茶杯,脸颊飘红一抹红晕,“大嫂,订婚不用穿婚纱。” “要的。”肖婧满脸笑容,口气热络:“我那时候订婚就没穿,后来想想后悔呀!” “你后悔什么?”听到她的话,韦祁华转身坐过来,坏笑着问怀里的妻子。 童念悄悄看着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脸上的幸福洋溢。 沙发里,韦铭远脸色沉寂,半天也没说话,显然他的心思不在这上,他抬了抬眉,沉声道:“订婚的事情,你们研究好,不要出什么纰漏。” 撂下这句话,他站起身,迳自回到二楼书房。 眼见他魂不守捨得模样,徐莉眼角闪过一抹厉色,她撇了撇嘴,转头问童念,“订婚这样的事情,总要先去家里打声招唿吧!” 童念自然明白,她嘴里的家里,是指凌家。想到此,她眼神暗了暗,抿着唇,没有接话。 倒是韦祁皓见她发蔫,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扬唇笑道:“妈,这事情您别操心,我和念念都说好了。正好后天是伯父生日,我们一起回去。” “这样最好。”徐莉满意的点点头,看到童念低着头,语气有些不高兴:“念念啊,以后有这种事情,你及时告诉我,以后我们是一家人的。” 童念咬着唇,没有争辩,乖巧的应了句,“伯母,我明白。” “嗯!”听她答应,徐莉这才顺了口气。其实她不怎么喜欢童念,感觉她的性情太过安静,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可她这个宝贝儿子非要,再加上有凌家摆在那里,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这门婚事。 凌仲六十大寿,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外面的人,早就准备好大肆庆祝,他将寿辰宴推后一天,在正日子的这天,留在家中,与儿女们欢聚。 傍晚,童念准时下班,她走出大厦,便看到韦祁皓站在车前等他,帅气迷人。 接上她,韦祁皓开车先去挑选礼物,虽然是六十大寿,可童念总觉得,送礼物要竭尽所能,不要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当她看到韦祁皓挑选的礼物后,脸色有些难看。那样一件古董,她几十年的工资都不够,需要如此费心讨好吗? 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韦祁皓提着锦盒,带着她离开,心情愉悦的赶到澜苑。 今晚的澜苑,高高悬挂起红灯。远远看着,满园红火,煞是喜庆。 走进庭院中,悬挂的寿字,气派巍峨。童念听到从客厅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眼神晦暗,以前看到这样的场面,她都会迴避,可如今却要刻意讨好? 这样的她,有些陌生,有些茫然。 握紧她的手,韦祁皓笑意温柔,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他牵着她,一步步走进去。 偌大的客厅中,人头攒动。大哥寿辰,凌舜全家肯定如期而至,并且还送上一份大礼,颇得凌仲欢心。 黑色的真皮沙发中,凌靳扬目光如炬,他挑眉看向牵手而来的两人,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噙着的凉薄笑意,让人暗暗生寒。 068 订婚被毁 澜苑许久都不曾如此热闹,凌靳扬记得,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庆祝过生日。爱萋鴀鴀这些年,每次看到父亲独自坐在母亲房间发呆,他心里都很难受,其实他想要的也不过是父母健在,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 偌大的客厅中,众人齐聚,往日的空旷也能稍稍填补。 沙发的侧面,安雅第一眼看到童念带回来的男人后,脸色不禁变了变。她拉过安昕小声低问,神情不经意的闪过一丝紧张。 好险! 幸好那天在启东,她说话并未全然点破,饶是将来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栽到她的身上。 暗暗松了口气,安雅重拾笑脸,与安昕两人亲热的私语,并未将旁人放在眼里。 今晚凌仲很开心,尤其看到童念和韦祁皓也回家,高兴的半天合不拢嘴。自从童念搬出去住,他一直都心里惦记,可事事都有儿子操持,他倒也放心。 难得从小到大,这两个孩子都合得来,哥哥和妹妹也都有模有样。 后背靠着沙发,凌承业低头摆弄着手机,手指点来点去,似乎在发着简讯,嘴角隐隐透着笑意。他掀开眼皮瞅了眼,见到童念身边坐着的男人,眼底闪过精光。 挑眉看了眼凌靳扬,见他脸色平静,凌承业撇撇嘴,神情带着嘲弄。 想不到,凌靳扬养大的鸟儿,如今翅膀硬了,要飞了啊!那滋味不好受吧! “伯父,”韦祁皓忽然间开口,顿时吸引过来周围人的目光,他脸色沉着,笑道:“我和念念决定订婚!” 此言一出,最吃惊的当数安昕,她下意识的瞥向凌靳扬,却见他脸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喜怒。她缓了口气,菱唇慢慢勾起笑来。
第103页 凌仲瞭然的笑了笑,神情甚感安慰,“你们决定了,爸爸自然同意。” 童念脸色有些僵硬,她微微低着头,声音不大,“爸,订婚的日子,您怎么说?” 一听这个,凌仲立刻笑起来,连忙摆摆手,道:“我对这个不在行,还是让祁皓母亲定夺吧!” 韦祁皓俊脸染笑,他揽住童念的肩膀,柔声道:“我妈早就挑出几个日子。” 转头看着童念的脸,凌仲神色暗了暗,语气也跟着沉下来,“祁皓,订婚的事情,还要你母亲多费心。” 虽然他的话点到即止,韦祁皓足以明白,童念亲生父母都不在,很多事情,自然无人能够代替。 将她搂在怀里,韦祁皓脸色慎重的开口,“伯父,您放心,我都明白。” 眼见他也是聪明孩子,凌仲紧蹙的眉头松下来,佣人们将事先预定好的三层蛋糕推出来,同时也将晚饭摆放上桌。 “入座!” 凌仲最先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招唿众人落座。凌靳扬走过去,将生日蜡烛插好、点燃,吩咐佣人将大灯灭掉,让父亲许愿。 凌仲不习惯年轻人这些玩意,不过孩子们一片心意,他也不能推辞,便也学着样子,闭上眼睛许个愿。 许愿之后,众人唱了生日歌,吉祥话一个个都祝贺到。 凌仲很是开心,拿起蛋糕刀,将寿桃切下来,依次分给孩子们,每人一个,只为讨个吉利。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好,相谈甚欢。只有童念坐在椅子里,神情晦暗。明明不喜欢这种氛围,却偏偏硬要逼着自己融入,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让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她的脸色不好看,韦祁皓薄唇紧抿,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将她的手握入掌心,却不想她技巧的躲闪开。 看到她排斥的动作,韦祁皓脸色沉了沉,他拿起筷子给她夹菜,见她倒是吃掉,心底的不安才好些。 用过晚饭,韦祁皓急忙找了藉口,带着童念先离开。回去的路上,他试探的问她:“念念,你在怪我?” 童念盯着车窗外,并没有说话。其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应该责怪他吗?好像找不到理由,从他化解掉那些流言蜚语,她就一直被他推着走,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只是这一切,让她倍感压抑。当初她决然的离开凌家,就是想要重新开始,想要全新的生活,可这么一圈下来,她似乎又回到原点。 其实她很想对所有人说,她姓童,不姓凌,她和凌家半点关系也没有!可她能吗?她不能,如果她彻底摆脱凌家,那么韦家能够接受她吗?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韦祁皓将车靠边停下来,伸手板过她的双肩,沉声问:“念念,你在想什么,都要告诉我?” 深深嘆了口气,童念抬起头,盯着他墨黑的双眸,神情晦涩:“祁皓,我有点累了。” 韦祁皓愣了下,薄唇勾起一抹笑,他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含义,只是单纯的认为她撒娇,“乖,你累了可以靠着我。” 童念抿唇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看到他重新发动车子,便将头靠向车窗,眼角滑过一丝黯然。她怔怔无语,心底却翻涌起不小的波澜,也许是她太过轻率,不应该这么早订婚。 夜晚的澜苑,景观灯微亮。喧闹散去,静谧笼罩。 庭院的梧桐树,树叶萧瑟,枯黄的枝叶透出凄凉的味道。 宽大的鞦韆架上,凌靳扬呆坐良久,微垂的下颚勾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他轻阖着双眸,双手攀住缰绳,脚尖点地,将鞦韆荡漾起来。 第一次见到她,她梳着两条小辫子,身高只到他衬衫的第三颗纽扣。家里多出个妹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不好,每次看到她哭的惨兮兮,他都忍不住把她抱起来,好言好语的哄她。 后来她总爱跟在他的身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东问西。那一声声哥哥,渐渐让他心里多出她的影子,宠她,呵护她,让她走进他的世界。 大学应该去国外深造,可他鬼使神差的没有走,多留四年,只为害怕她哭的时候,没有人帮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学成归来的那一天,他坐上早班飞机,急匆匆的归家。走进庭院中的第一眼,便看到她穿着白裙,坐在鞦韆里,乌黑的髮丝随着鞦韆的起落飘荡。 直到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心底的那份急迫,究竟是为哪般? 千迴百转,终是抗拒不了那一声哥哥的羁绊,逃不掉的宿命。 沁凉的夜风拂面,男人缓缓睁开眼睛,他昂起头,望向夜空,只见满天的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 凌靳扬垂下头,俊脸隐藏在暗影中,他修长的手指抚着绳索,微微使力,空落的鞦韆再度飘荡起来。 半响,他摊开右手,掌心中握着的那块怀錶带着暖意。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透出一股阴鸷,凉薄的轻笑,自他冷硬的唇间溢出。 …… 清早起来,童念梳洗整理好下楼,如常坐进那辆白色车里。 她今天穿了件红色的呢子外衣,看起来心情不错,韦祁皓担忧几天的不安,终于散去。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喜帖的样式,递给她看,“喜欢吗?”
第104页 粉色的帖子,上面手绘着玫瑰花的图案,清新雅致,倒不俗气。 “你选的?”童念握着喜帖,含笑问他。这种风格,不像是他母亲的喜好。 韦祁皓看到她眼底的狡黠,勾唇一笑,道:“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选的。” 将喜帖放回去,童念神情柔和下来,她望向窗外,目光掠过枯黄的树枝,轻声问他:“日子定好了吗?” “下周日。”韦祁皓将车左转弯,往周记馄饨店开过去,“我妈特意选的好日子。” 童念眼神闪了闪,淡淡应了声,没有再多问什么。主要是也没什么好问的,肯定所有事情,他们都安排妥当,不需要她操心,也不需要她给意见。 开车来到周记馄饨店,依旧顾客盈门,店主看到他们来,立时热络的招唿,带他们到提前预留出的位置上。 小方桌上摆着两碗热腾腾的老汤馄饨,香味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 拿起经过消毒的餐勺,童念舀起一个馄饨,一口吃到嘴里,又忍不住烫,要吐又吐不出来。 “慢点吃。”韦祁皓摇头笑了笑,看到她那副样子,只觉得可爱。 连着喝了几口汤,童念神情惬意,她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想到什么后开口:“祁皓,你还没见过我小姨呢。” “小姨?”韦祁皓眼底带笑,俊脸一片温柔:“你还有小姨啊?” 这话问的?童念心里暗暗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对啊,我小姨不住在市里,所以你没见过。” “那咱们去看看,顺便也让我见见小姨。”将碗里的馄饨都吃掉,韦祁皓拿起餐巾擦嘴,态度认真。 这个是自然的,自从上次回去一趟,这段日子忙,她都没有再回去看过小姨。 “当然要去,如果我小姨不喜欢你,你可要倒霉了!”童念仰头笑了笑,故意和他开玩笑。 “这样啊!”抬手摸了摸下颚,韦祁皓笑的一脸邪魅,“那我可要备份大礼,讨好未来丈母姨!” “噗——” 童念一口笑喷,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不快,都随着笑声散去。 周六早上,他们一早就准备好,开车回到小镇,去看小姨。 提前接到电话,阮妍特意与同事调换课表,将周六的课都推掉,在家里等着他们。 一个多小时后,开车回到小镇,淳朴的气息,清新的空气都让人感觉舒适。韦祁皓将车停在小院外面,将带来的礼品拿下车,牵着身边的人往里面走。 “小姨!” 刚刚踏进院子里,童念就笑着招唿,听到她的声音,阮妍从屋里走出来,神情染笑,“回来了。” 童念大步跑过去,双手搂住小姨的脖子,开始撒娇:“不许生我的气嘛……” 这段时间她都没什么人影,阮妍心头确实不快,昨晚接到她的电话,也倍感惊讶,可如今看到她满脸笑意,也真心欢喜起来。 阮妍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神情宠溺:“多大了,还撒娇呢?” 自从母亲去世后,童念和她最亲,在她面前自来毫无顾忌,“就要嘛!” 鲜少见到她有如此模样,韦祁皓看得愣神,等他回过神后,便见对面的人眼神锐利的打量过来。 “小姨。”韦祁皓将手里的礼品放下,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态度很有礼貌。 阮妍审视他良久,沉寂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她这个人素来淡漠,似乎见到任何人都不怎么上心,对人的态度也一贯清冷。 “都进屋吧!”阮妍转身走进去,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眼角扫到韦祁皓担忧的神色,童念会意的笑了笑,她掂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小姨就这样,你习惯就好。” 闻言,韦祁皓紧提着的心,终于松下来,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屋。 平常人家的房子,比不上他们的讲究。主屋中间隔出一半当作客厅,里面便是休息的地方。 不算大的布衣沙发里,韦祁皓长手长脚坐的并不舒服,他并未显露,神情愉悦的听着她们聊天。其实多半是童念再说,小姨偶有附和几句。 这短暂的相处,韦祁皓也算看明白,小姨这人果真是不爱喜怒,性格孤僻的那么一个人。虽然看得出她很疼爱童念,却也是那种淡淡的模样。 这就是那种,性情淡漠如水的人吧。 临近中午的时候,阮妍将早上买好的鱼肉、青菜拿去厨房,准备午饭。童念虽然不会,但是眼疾手快的要去帮忙,顺便探听一下小姨的虚实。 将带来的东西拿起来,童念正要转身跟上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你们都去做饭,那我做什么?” 童念愣了愣,唇边溢出一抹笑来:“大少爷,您能做的事情很多。” 她扫了眼,特别给小姨买的狼毫笔,点点下巴,道:“你把这笔放到里屋去,然后出来看电视。我小姨做饭很快的,马上就能吃了。” 叮嘱完以后,她提着东西走去厨房,帮着去烧饭。 眼见她去厨房,韦祁皓百无聊赖的瞅瞅四周,房间很小,一眼就能看全。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笔盒,转身往里屋走进去。
第105页 卧室虽小,但收拾的极为整齐,物品一样样规整的摆放,有条不紊。 韦祁皓大略扫了眼,将笔盒放到书桌上,他眼角一挑,看到墙上挂着的画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泼墨的山水画,黑白两色,别具韵味。 这种风格,韦祁皓并不算陌生,虽然他不懂,可经常看到父亲摆弄,多少也能长长眼。他抿唇一笑,心想这以后,小姨与父亲见面,也算有共同话题。 视线滑过画卷的题字时,韦祁皓眼神咻的沉下来,他往前走了两步,定定怔住呆望。那副画的题字,笔锋有力,熟悉的韵味顿时让他心底颤了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这熟悉的字迹,立时让韦祁皓脸色几变,他每次罚跪在书房,正面对着的那副字画,他铭记于心。眼睛慢慢下移,落款的硃砂印章,更是让他双眸一震。 长卿。 父亲的字号,长卿。 韦祁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俊脸紧绷,怔忪良久后,才转身出屋。 午饭丰盛,摆满整整一桌子。童念捧着碗饭吃的开心,并没有察觉到韦祁皓的神情有异。 见她吃的香甜,韦祁皓满脸温柔,他夹起一块鱼,将鱼刺剔除后,放到她的碗里。 阮妍不着痕迹的看着他们,冷艷的脸颊闪过一丝安心,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神情却放松下来。 用过午饭,阮妍便打发他们出去玩玩。韦祁皓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童念拉着他出门,带他去镇上转转。 今天周末,镇上的人不少,童念拉着他到处看,恰好看到有捏面人的,颇有兴致的跑过去。 很多小孩子们凑在摊前,掏出零钱,指着孙悟空,喜洋洋开心的大叫。 看着摊主手指灵活的摆弄,不大的功夫,那各色面团,在他的手下俨然活灵活现起来,不禁让她感嘆,似乎找回童年的快乐。 “有没有灰姑娘?”韦祁皓扫了眼面人,含笑问摊主。 摊主一时没听清,笑道:“小伙子,有美羊羊行吗?” 韦祁皓笑了笑,伸手指着身边的人,揶揄道:“她就喜欢灰姑娘。” “喂!”童念脸颊一僵,不高兴的撅嘴:“胡说什么呢。” 摊主慢慢明白过来,想了想,将挎包里的彩色面团都摊开,手指捻起一些,揉搓在掌心里。用尖细的木铲,将面团摆弄成各种形状。 都说手艺人,心灵手巧,不多会儿,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灰姑娘,映入童念的眼底。 摊主将捏好的面人递给她,笑问:“姑娘,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童念赶快伸手接过去,忙不迭的点头,嘴角弯起甜甜的笑容,“是。” 掏出钱包,韦祁皓付了钱,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还有不少的小摊子,都是他从来没看过的新鲜玩意。这样一晃,再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用过晚饭,时间不早了,童念索性让他留宿一晚,正好还有地方住。她扫了眼那间客房,想起上次凌靳扬住过,心里有些别扭,就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他住,她去和小姨挤一晚上。 等他洗澡出来,童念已经将新的被褥铺好,并且拿来一套新的毛巾牙刷。 “坐坐,”韦祁皓看到她忙忙碌碌的模样,心头无限满足,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童念整理好东西,走过去坐下,拿出空调的遥控器,叮嘱他:“要是晚上冷,你就把暖风打开,这里的条件比不上你们家,千万别生病。” “小看我?”韦祁皓不服气的看着她,俊脸闪过怒意。 将遥控器放在枕边,童念不和他争辩,眼神温和:“没有,我哪敢小看您呢?” 望着他又开始摩拳擦掌,童念大惊,满身戒备的瞪着他,厉声道:“不许痒我!” 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见她脸色大变,韦祁皓得意的收回手,吓唬她:“知道害怕就行,再敢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童念心里悻悻的,还真怕他挠痒,那种感觉太崩溃! “念念,”玩笑过后,韦祁皓擦干头髮,将毛巾丢在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小姨以前学过国画?” 童念将他用过的毛巾叠起来,重新挂好,随口道:“是啊,小姨是美院毕业的,主修的专业就是国画。” 眼角倏然闪过一抹狂狷,韦祁皓神情阴霾下来,他抿着唇,心里已经有数。 白天玩的有些累,童念打了个哈欠,安顿好他以后,便起身回去正房。 屋子里没有开灯,韦祁皓躺在床上,眼睛透过窗户,望着窗外寂静的墨色,眼底的神情晦暗一片。 半响,童念洗好澡出来,眼见小姨早已将被窝铺好,正坐在床上发呆。 “小姨,”脱了鞋,童念掀开被子,钻进她的被窝里,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你喜欢他吗?” 阮妍抬手将电视关掉,回头看着她笑,“傻孩子,小姨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 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童念眼眸眨了眨,轻声道:“他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阮妍点点头,难得的露出笑容,“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童念心口沉了下,乌黑的眼底浮现出一股落寞,“你说,是爱一个人幸福,还是被爱幸福?”
第106页 这忽然的话题,让气氛变的沉闷压抑。阮妍许久都没有开口,清冽的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声音低下去,“小姨也说不清楚。” 如果爱你的那个人,不想你想要的,你会幸福吗? 童念深吸一口气,掩去心底的晦涩,她抬起眼帘,看着阮妍失神的脸,感嘆道:“小姨,你为什么不嫁人?” 阮妍微怔,神情起伏了下,颓然的轻笑,“没有遇到想嫁的人。”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小姨有交往的对象,可她却能够感受到小姨肯定经歷过什么,“小姨,你真傻!如果你等的那个人,他一辈子都不来,要怎么办?” 阮妍脸色变了变,嘴边滑过一抹淡笑,“有时候,等待是不需要结果的。我愿意等,并不在乎他来不来。” 心头狠狠揪了下,童念垂下眸,翦瞳中浮现出一股难辨的复杂,她咬着唇,陷入沉思。 等待,也是一种想念。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阮妍也没有多加挽留,童念临走前特意叮嘱她,下个周日一定要安排好时间,准时出席订婚宴。 韦祁皓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他礼貌告辞后,便开车离开小镇,带着童念回到聿沣市。将她送回家,他并没有久留,很快回到家。 开车回到宅院,韦祁皓将车停在院子里,迈步走进客厅。家里说话声不断,大哥与大嫂,一早就回家来帮着准备订婚事宜。 明亮的金星檀木沙发里,大哥正襟危坐,手里拿着笔,正在按照徐莉的要求,写着请柬。摊开的粉色喜帖,铺陈的满桌子都是。 肖婧坐在边上,兴致盎然的看着,回想着她当初结婚的时候,脸颊带笑。仰头看到走进来的人,她忙的招手,“念念怎么没来?” 放下手里的车钥匙,韦祁皓迈步走过去,眼神瞥了眼神情专注的母亲与大哥,并没有打扰他们,迳自走到大嫂身边坐下,“她在家准备东西呢!” “是啊,”肖婧笑了笑,忙点头,“要准备的东西真是不少。” 韦祁皓眼角扫过粉色的喜帖,蓦然转过头,问身边的人,“大嫂,我记得你有个同学在教育局?” “是,”肖婧挑眉盯着他,笑问:“你有事么?” 韦祁皓面不改色,掏出手机滑开,稳妥的解释:“有点琐事,想要帮点忙。” 不疑有他,肖婧并没有深想,找出号码告诉他,叮嘱道:“你直接给她打吧,她见过你,好像对你印象还不错。” 眼见大嫂眼底的捉狭,韦祁皓只是勾唇笑了笑,将号码记下来,找个藉口回到卧室。 早上从小镇回来的时候,小姨特意早起给她做了不少的小菜,童念煮好饭,这一天的饭都有着落。用过晚饭后,她如常接到韦祁皓的电话,两人闲聊十几分钟后,便挂断电话。 窗外寒风陡峭,温度日渐降低。童念回到卧室,将电视打开,上床钻进被子里,舒服的享受着平静的夜晚。 八点档的电视剧,恰好播放着男主角与女主角举行婚礼的画面,她嘴角噙着笑意。见到女主角带上戒指,潸然落泪的画面,她心底感触颇深。 曾经她也期许这份幸运,期盼着能够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只可惜,这种幸福,并非人人都能拥有的,比如她。 那一场背叛,足以让她的世界枯萎。 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童念将里面的音乐盒拿出来,抬手打开盖子,弹起的王子与公主,依旧深情相拥,至死不渝。 眼眶酸酸的难受,童念手指轻轻滑动,乌黑的翦瞳中腾起一片氤氲,“爸爸,念念等不到王子了,所以不想再等下去。” 将脸贴在音乐盒上,童念眼角坠着泪珠,“吧嗒”一声滚落出来。 她的王子,早在很久前就出现,却永远都走不到她的面前。可惜那一场相遇,註定无缘。 …… 计程车开到澜苑外,童念付了车钱,走下车后,不禁原地踌躇,双脚迈不开步子。 最近这段时间,韦祁皓每天都忙着城西地皮竞标的事情,算是忙的昏天黑地。连同她见面的时间都少了,有时候他只来小坐一会儿,又被电话叫走。 相对于他原来的游手好闲,童念倒是觉得他有些事情做比较好,这样能够褪掉他身上那些浮躁的气息,省得他一天到晚老摆大少爷脾气,跋扈的令人头疼。 但是送请帖这任务,韦祁皓没时间来,只能她自己来。她也没别的亲戚朋友,订婚总要让亲人出席,除了童家人和小姨,剩下的便是凌家。 虽然她心里不好受,却又不得不承认,没有凌仲,没有凌家,她今天也别想那么顺利订婚。 卯足一口气,童念抬起脚,大步走进去。佣人看到她回来,神情热络的将她请进客厅。 她来的时间尚早,凌仲还没回家,佣人说出去应酬未归。如果撂下请帖就走,那太没礼貌,所以她只能耐着性子,坐在沙发里等。 佣人们端来茶点、水果,放到她面前。好歹在凌家住了十几年,那些佣人对她还很有感情。 喝了杯绿茶,童念抬起腕錶看了眼,已经晚上八点半,她看着黑透的夜色,盘算着要不然先走,明天提前打声招唿再过来。
第107页 童念挎着包站起来,庭院中正好亮起一束车灯,她停下步子,只见车里的男人,脚步稳健的走进来。 “少爷。”佣人快步上前,将他手里的衣服接过去,“小姐回来了。” 凌靳扬剑眉微挑,转头往客厅望去,果然看到她神情侷促的站在原地,看到他后,秀眉很明显的皱起来。 抬手松开衬衫的钮扣,凌靳扬迈步走过去,在她对面大方方的坐下,他手指动了动,笑道:“喜欢站着说话?” 听到他的话,童念脸色一沉,抿唇坐下来,从包里掏出请柬,放在茶几上。 眼角扫到那张粉色的喜帖,凌靳扬伸手勾过来,他后背靠近沙发里,随手将帖子摊开,低下头眼神专注的细看。 凌靳扬俊脸低垂,鹰隼般的目光阅过上面的字迹,嘴角的笑意温和:“听天气预报说,周末天气挺好的。” 童念惊讶的抬起脸,怔怔望着他的眼睛,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脑海中预想过千百遍的说辞,此时竟然毫无用处,完全对不上他的话茬。 合上喜帖,凌靳扬抬手一甩,丢在茶几上,他单手放在膝上,修长的手指轻叩,“虽然天气不错,到底是凉了,你记得加件外套,别着凉。” 这一次,童念彻底懵了,她茫然的盯着他的眼睛,菱唇微张,却又说不出话来。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童念掏出手机,迅速接听,“好,我马上也出去,大门口见。”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抬眸的瞬间,只见对面的男人,满眼都是笑意。 “这个请柬,你交给爸爸。”童念缓了口气,语气不自然的开口。 凌靳扬微微笑起来,拿起一根香菸,递至唇边,ligne打火机跳跃出幽蓝色的火光。他深吸一口,仰头将烟雾吹散出去,“放心,我们一定准时出席。” 至此,童念再无其他的话可说,她点点头,拿起皮包站起来,往外走。 “慢走,不送。” 背过身的同时,身后的男人轻飘飘丢过来这么句话,童念脸色一变,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勒紧皮包,她并没有回头,大步走远,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宽大的落地窗前,凌靳扬侧着身倚靠,他目光灼灼,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边的笑意冷冽。他抬手将菸蒂捻灭,深壑的眸子里染满阴鸷。 几乎她前脚刚出大门,韦祁皓的车就开过来,她笑着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 车里开着暖风,童念缩了下脖子,因为突来的热气,全身淌过一片暖流。 “很冷?”转头瞥着她瑟缩的模样,韦祁皓将暖风开的大点,眼眉带着弯弯的笑意。 童念点了点头,心想要是按照这样的温度,周日她还真要多穿点,不然会冻感冒。皮包里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她听着铃声,将电话接通,“小姨?” 听到她的喊声,韦祁皓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下,他并没有转头,眉头缓缓蹙起来。 童念捧着手机,脸颊的笑容逐渐收敛,“既然是出国深造,那事情更重要,你别难过,反正有录像可以看。” 随后,她挂断电话,嘴角的笑容暗淡下去,“小姨不能来了。” 韦祁皓右转方向盘,斟酌着问句,“出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是好事,”童念撅着嘴,一脸失落,“学校临时让她出国深造,这个机会很难得。”不过她心里有些纳闷,那么个小镇的偏僻学校,也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吗? 韦祁皓低低应了声,眼神沉寂,“没关系,不是还有你叔叔婶婶吗?” 将头靠在车窗上,童念没有说话,神情染满哀戚。那怎么能一样呢?自从妈妈去世,在她心底,小姨便取代了那个位置,难道连小姨也要抛弃她? 开车将她送回家,韦祁皓并没有上楼,眼见她屋子里亮起灯,他眉宇间的神色幽深晦涩。难道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为什么,她的小姨是阮妍?是母亲心中恨了二十几年的女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韦祁皓眉头紧锁,只希望安排的事情不要出毗漏。后天的订婚宴,他势在必行,谁也不能阻止! 十一月的天气,难得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晴好。 在聿沣市,韦家算是名门,韦家的三公子订婚,自然场面气派。 西式的订婚仪式,礼节简单,没有那么多讲究。场地选在一处五星级酒店的后花园,错落有致的景观布置,奢华典雅。 今天到场的客人,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童家难得出席这样的场合,一家三口那几双眼睛都不够看的,幸好童念早有准备,事先安排尹陌过来,看着点他们,避免闹出笑话。 韦家夫妇,站在会场的入口处,招唿着前来庆祝的客人。凌仲从车里下来,韦铭远即刻迎上前去,语气亲热:“怎么您一个人过来的。” 凌仲一脸笑意,随着他大步往里走,边走边道:“靳扬有些事,晚点过来。” 客人们到的差不多,韦家父母转身走进会场,两人各自忙着去安排别的事情。 花园中间的喷泉壮观,侧面摆放的香槟塔晶莹剔透。长形的餐桌上,摆满各种精緻的糕点、水果,一应俱全。
第108页 因为凌靳扬有事情,所以安昕一个人先到的,她同一群贵妇们攀谈。眼神时而飘过来,见到童念的时候,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尹陌安顿好童家人,趁着空闲跑去童念身边,果然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 “怕什么?”尹陌站在她身边,竖起大拇指,道:“念念,你今天最美!” 童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不过她还是紧张,惴惴不安。 半响,韦祁皓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走过来,眼见她脸色发白,圈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低笑:“很紧张?” 童念看了他一眼,如实的点点头。她俏脸不自觉的紧绷,想要笑一下都困难。 “韦祁皓,”尹陌眯着眼睛打量他,恶意的刁难:“你这么轻易就像把我们念念骗走?” 抿唇笑了笑,韦祁皓俊脸温柔,眼底带笑,“成,你说吧,想要什么?” “这还差不多!”尹陌抬手摸摸鼻子,眼里精光四射,有他这句话就好。这次铁定能狠狠敲诈一笔。 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笑,童念瞪了好友一眼,却淡笑不语。 临近典礼的时间,韦祁皓被人叫走,离开前他叮嘱童念不要乱跑,等他回来。 童念乖巧的点点头,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过她心里咚咚乱跳,紧张的不成样子。 会场外面,驶来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男人将车停好,带着车里的人一同入席。 尹陌站的方向,正好对着大门,她眼尖看到凌靳扬,立刻兴奋道:“念念,你哥来了。” 一眼扫过去,童念看到他款款而来,她眼神游移了下,见到他身边相携的人,立刻脸颊染笑:“小姨!” 童念大步迎过去,此时的她,身上穿着一件长袖的粉色礼服,圆形的领口,恰好露出精緻的锁骨。衣领四周,沿着边口嵌满象牙白色的珍珠,颗颗饱满。 “你怎么能来?”伸手挽起阮妍的胳膊,童念脸上难掩欢喜,真的没有想到小姨会出现。这个时间,她应该坐在飞往美国的班机上,怎么会突然出现? 阮妍唇畔生笑,双眸滑过身边的人,语气透着感激:“多亏有靳扬,他同局里打了招唿,深造能够延期一个月。” 童念顾不上细想,伸手搂住阮妍的脖子,神情安逸下来,“小姨能来,我就高兴了。”她说话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听的阮妍心里难受。 这孩子命运多舛,父母离世的早,如今能够亲眼看到她订婚,也算是对姐姐在天之灵的一种慰藉。 凌靳扬眼角一挑,看到童念身上的礼服,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她不适合粉色,这种平淡的颜色衬托不出她的极致,还是红色适合她。 半响,韦祁皓同父母一起走过来,他看到童念的背影,柔声叫她:“念念!” 童念转头,侧过去的身子正好遮住阮妍的脸,她看到韦祁皓对她招手,急忙拉起身边的人,笑道:“小姨,你还没见过祁皓的父母呢!” 说话间,她拉着阮妍大步走过去。 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凌靳扬眼角闪过锐利的神色,他端起一杯红酒,轻晃杯中妖娆的液体,凉薄的唇轻轻勾起。 韦祁皓含笑的嘴角,在看清走来的人后,倏然僵硬住,他双眸一缩,整颗心沉到谷底。 拉着阮妍走过来,童念脸颊一片笑意,眼神扫向韦家夫妻,介绍道:“伯父伯母,这是我小姨。” 她的话音落下,这面对面的几个人,脸色俱都大变。 方才隔着些距离,韦铭远看到走来的人影时,手心里已经冒出薄汗,如今看得清楚后,他幽深的眼底散发出一股亮光。 看到对面的男人,阮妍满眼惊愕,她完全料想不到,脸色瞬间煞白。 如此直面的冲击,甚至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韦祁皓脸色阴沉到极点,他抿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小姨?”徐莉脸色铁青,她指着阮妍,厉声瞪着童念问,“她是你小姨?”她声音陡然拔高,惊动到在场的客人,不少人已经朝着这边看过来。 童念怔了怔,望着他们怪异的脸色,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按耐住心头的怒火,徐莉顾忌着颜面,不能当场发作,却不容商量的宣布:“取消订婚——” 闻言,全场一片譁然。 ------题外话------ 万更好累,你们都不许霸王哦~~ 069 以身陷害 “取消订婚——” 闻言,全场一片譁然。爱萋鴀鴀 这边的动静太大,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吵闹声惊扰到凌仲,他经多见广,急忙安排将客人都安置到小宴会厅里,避免事态扩大。 出来催促的韦祁华,隐约听到吵闹声,他快步往这边走,一眼就看到站在童念身边的女人。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可他对这个人依然存有很深的记忆。他还能记得,当初母亲带着自己去见她,让她不要破坏他们的家。 韦祁华抿着唇,快步往父母身边走过去,生怕闹出什么乱子。 “妈!”韦祁皓脸色一变,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怒声道:“不能取消!” “怎么不能?”
第109页 徐莉脸色彻底沉下来,瞪着不争气的儿子,气得不轻,“我是你妈,这婚事我做主!” “胡闹!”韦铭远半天都没说话,此时阴着脸,呵斥道,“你要闹出笑话吗?” 想起刚才他见到阮妍的眼神,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徐莉心头火气更盛。这二十多年的阻隔,她费尽心机,却还是功亏一篑吗? 不行,她决不允许。 从小被家里宠惯,韦祁皓跋扈的脾气又上来,他牵着童念的手,口气很沖:“订婚的是我们俩,谁说不许都没用!” 徐莉被他气的脸色发白,抬手捂着心口,全身直发抖。 韦祁皓不管不顾,拉起童念往礼堂走,却被她拽住,“祁皓,等等。” “伯母,”童念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您说要取消订婚,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徐莉冷冷笑了声,抬手指着阮妍,那双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你去问她。”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童念心底狠狠揪了下,看着阮妍苍白的脸色,她心里隐隐猜测到什么。 “阮妍,你倒是说话啊,你告诉孩子们,究竟是为什么?”徐莉咄咄逼人,语气尖刻。 见她低着头无语,徐莉嘲弄的笑起来,狠狠羞辱她:“怎么了,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说不出口吗?” “住口——” 韦铭远勃然大怒,神情瞬间阴霾下来,素来平静的眼底涟漪不断。 此刻众人的神情话语,就算童念再傻,也能揣测明白。 阮妍无言以对,各种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她忽然转身,大步往外面走。 “小姨!”童念心惊,顾不上其他,紧跟着她追上去。 望着她们远走的身影,韦祁皓也要迈步,却被母亲拉住,“不许去。” 抬手甩开她的手,韦祁皓沉着脸,口气坚定:“谁也阻止不了我!” “你——” 徐莉怒火攻心,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立刻栽倒在地。 “妈——” 眼见她昏倒在地,韦祁皓眼疾手快的抱住她,众人顿时慌了手脚。韦祁华最先反应过来,赶快开车过来,直接将人往医院去。 这样一闹,订婚仪式自然不能进行。 凌仲听到那些话,心里已经明白大概。他脸色也难看下来,吩咐凌靳扬赶去看看,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安昕一直陪在凌仲身边,此时她望着消失不见的童念,俏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从酒店的花园追出来,阮妍只对童念说了句,是小姨对不起你,而后不顾她的劝阻,人便离开。 童念拦不住,眼睁睁见她坐车离开,心头倍感无力。 小姨的那句道歉,将她心底的期盼打碎,看起来她猜对了。韦铭远和小姨相识,只怕他就是小姨这些年,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追不回小姨,童念心里还惦着酒店那边,她翻身折回去,去见会场空荡荡的,客人几乎都走光了。 见到她回来,尹陌忙跑上前,心急道:“念念,出了什么事,订婚怎么取消了?” 童念苦笑了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祁皓呢?” “她妈妈心脏病发作,刚去医院了。”尹陌颓然的嘆了口气,惋惜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到这个消息,童念立刻担忧起来,她敷衍好友几句话,立时离开酒店,往医院赶去。 来到市医院,她连着给韦祁皓打过几个电话,可他都没接。她无奈之下,只好到护士站问了问,还好有位小护士,挺热心的,帮她查到人名,告诉她病房号。 来到二楼心外科,童念提着裙摆,一路按照病房号找过去。她走到门外,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响起吵闹声。 “你马上和她分开,不许再有任何联繫!” 韦祁皓烦躁的锤了下墙,俊脸阴霾:“你们那些事情,和我们有关系吗?再说了,就算阮妍是念念小姨,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闭嘴!”徐莉脸色刚刚缓过来,这下又被他气得不轻,“你是我儿子,这个时候还敢帮着外人说话?妈妈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我的?!” 看到母亲眼底带泪,韦祁皓颓然的嘆了口气,语气也软化下来,“妈,你不能不讲道理。” “没有道理好讲。”徐莉抹了把眼泪,口气很硬:“韦祁皓,你给我听好了,除非我死了,否则你别想和童念在一起!” 伸手推门的动作硬生生顿住,童念咬着唇,忽然感觉全身无力,手腕一点点垂下去。 病房的大门咻的打开,韦祁皓脸色阴鸷,他正要夺门而出,见到门外站着的人后,怔怔愣住。 童念抬起头,乌黑的翦瞳望进他的眼底,却是相顾无言。 此时,韦祁华从医生办公室走回来,见到童念后,神情立刻沉下来。他越过她往里面走,伸手拉住自家弟弟,厉声道:“祁皓,这个时候,你要懂点事!” 说话间,他便被大哥拉进病房,砰的一声,病房大门紧紧关上。 原本阳光充裕的晴天,不知道何时阴沉下来。
第110页 童念身上穿着单薄的礼服,她忽略掉路人怪异的目光,双手环住肩膀,脚下的高跟鞋一下下踩在路面上,发出哒哒声。 从医院走出来,她一直沿着路边走,却漫无目的。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好像无数的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她的心口上,一下下揪紧的痛。 滴—— 身边响起一阵车笛声,童念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映入眼底的是那辆熟悉的银色车身。 车里的男人,将车速降到最低,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已经有些时候。 童念抿着唇,不想搭理他,继续快步往前走。可这一路,她走的脚跟发酸,步子显得凌乱。 凌靳扬单手搭在车窗上,饶有兴味的凝着她,见到她脚下的高跟鞋后,嘴角立时沉了下,将车身朝着她靠过去。 滴滴—— 再度响起的喇叭声,让童念厉目,她愤然转过身,在看到他眼底的捉狭后,俏脸一片寒意。 半响,她沉着脸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凌靳扬满意的笑了笑,他沉着脸发动引擎,将油门踩下去,迅速驾车离开。 吹了一路的寒风,童念全都冷冰冰的,微微发着抖。她挑眉盯着身边的男人,翦瞳中滑过一抹厉色:“凌靳扬,你早就知道了?” 将车窗关上,凌靳扬打开暖风,挑眉看了她一眼,凉薄的唇微勾:“你以为呢?” 童念噎住,心底怒意翻滚。她就说他不会那么好心,特意把小姨接来,原来是存着这个目的。 眼见她怒气沉沉,凌靳扬低低一笑,沉声道:“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他的话,让童念心底一沉,闪过某种猜测。 下一刻,凌靳扬抿唇轻笑,将她的猜测直言拆穿,“小镇那样的学校条件,能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吗?” 童念垂下头,怔怔说不出话来,她先前就怀疑过,却没有深想。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算想通,想明白。 原来韦祁皓也知道了,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是上次去小姨家? “韦祁皓想要一手遮天,可惜还不够分量!”凌靳扬面容冷峻,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顿了下,他瞥着童念惨白的脸,毫不留情:“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和他没戏!”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童念怒不可遏,心底的所有情绪都炸开,“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是吧?一次又一次,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 “不这样,你能长记性么?”凌靳扬剑眉微挑,薄唇勾勒出的弧线清冽,“童念,这是我的底线!” 前后这些事情叠加在一起,童念整颗心都凉透了,她忽然凄凄一笑,抬手扣住他的方向盘,几乎是玩命似的发狠,从他手里抢夺。 “放手!” 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过激的动作,凌靳扬眉头一凛,伸手推她,却不想她力气很大,竟然没有推开。 车身不停的晃动,车轮快速碾压过地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凌靳扬,我们同归于尽!” 双手扳住方向盘,童念情绪全然失控,她红着眼睛低吼,当真将车朝着江边开去。 凌靳扬面色不改,倏然松开双手,冷笑着退开身,竟然不加阻拦,任由她撒疯,他内敛的双眸中平静无波,“好啊,有你陪着也不错。” 话落,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让车子全速前行,朝着江边奔去。 马力强劲的超跑,犹如破竹之势,飞速前行。车窗外的景物迅勐掠过,童念握着方向盘的双臂随着车身的震动而酸麻,她杏目圆瞪,眼见距离江边越来越近,那片汹涌的江水扑面而来。 “剎车——” 颓然的松开双手,她闭着眼睛尖叫一声。 因为突来的制动,车轮滑过地面,留下长长的一段印记,“嘎吱”声震耳欲聋。 凌靳扬从她手里接过方向盘,一个转弯,将车稳稳停在江边。刺耳的剎车声远去,周遭的一切又归于平静。 宽广的江面,无波无澜,宁静的让人贪恋。 “不想死了?”将车熄火后,凌靳扬微微侧目,盯着身边的人,薄唇轻勾。 童念被他气昏,一时间激动才做出那样过激的行为,如今冷静下来,还有些后怕。如果他刚才剎车踩的不够及时,那这辆车直接就会冲到江里去。 缓了口气,童念咬着唇,将脸看向窗外:“和你这样的人一起死,不值!” 紧绷的俊脸溢出一抹笑,凌靳扬见到她泛白的脸色,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行了,闹够没有?” 童念被他搂在怀里,挣脱不开,腰间禁锢着一双大手,后背抵着方向盘,她避无可避,翦瞳中一片怒意蔓延。 “念念,”按住她乱动的双肩,凌靳扬目光柔和下来,沉声道:“小姨的事情,瞒不住!如果以后拆穿,那你不是更难堪。” 童念盯着他的脸,没有说话,只觉得心尖苦涩难抑。明明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没有她能走的路?每一次,她以为自己能够走到永远的时候,却又发觉一切都是幻象! 眼眶酸酸的难受,童念垂下眸,眼角有泪珠滚落出来,“为什么要逼我?”
第111页 凌靳扬剑眉紧蹙,神情暗淡下去,他凝着她脸颊的泪痕,颓然的嘆了口气,道:“念念,我们说好要一起幸福的,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没忘?”乌黑的翦瞳盈满氤氲的水雾,童念直勾勾盯着他,因为他的话,轻笑出声:“那好,你娶我!” 伸手捧住她的脸,凌靳扬目光幽深,他俯下脸,将唇落在她的眼角,吻去她的泪水:“给我点时间,不会太久了。” “呵呵……”童念弯唇笑起来,明亮的双眸暗淡无光,她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止不住的抖,“凌靳扬,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凌靳扬双眸一沉,勐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唇上一片温热,童念来不及惊唿,唇瓣便被他堵住,她下意识的想往后缩,可后背抵着方向盘,她动不了,下颚被他攫住,更是无法撼动。 他有力的手指捏住她的两颊,轻松顶开她的贝齿,火舌灵活探入,疯狂的吸允。 嘴巴无法闭合,童念唿吸不畅的推他,可她那点轻微的力度,对于失控的男人来说,根本微不足道,丝毫作用也不起。 失神间,眼前一阵眩晕,童念后背抵上柔软的座椅,两人的位置互换,已经被他放躺在下来。 这样的动作,童念害怕极了,她手脚并用的反抗,却因为挣扎的动作,露出胸前大片的白皙肌肤,妖娆魅惑。 傍晚时分,江边隐约有人影走动。虽然距离较远,却也并非看不到车里的情形。 他压下来的暗影,完全遮住童念眼底的光亮,她双手被他按住,一併置于头顶,彻底失去抵抗的能力。 因为双手被向上竖起,使她胸前的曲线更加突出,凌靳扬盯着她精緻的锁骨,将薄唇落印上去,一个个濡湿的吻,轻柔辗转。 他眼里袒露无遗的欲望,让童念手脚冰冷,她逃脱不开,满心都是悽然。 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往下,解开她的礼服拉链,他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肌肤,带起一片寒意。童念轻轻阖上眼睛,眼前闪过很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双温柔的眼眸之中。 “哥哥……” 她情不自禁的低喃一声,心头荒芜成殇,“你给我一条生路,行吗?” 全身的火热瞬间浇熄,凌靳扬低下头,望着缩在他身下的人,整颗心狠狠揪了下。他薄唇紧抿,怔怔说不出话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之间,竟然走到如此地步?她眼里的绝望,让他心痛。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两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直到凌靳扬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将电话接通,神情间稍有起伏。 等到他放下手机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缩回副驾驶的位置,她将头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 静默几秒种,凌靳扬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他抬手发动引擎,将车从江边开走。 一路将她送到楼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子刚刚停稳,童念便沉着脸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凌靳扬伸手掏出一根烟,递至唇边,幽蓝色的火光闪过。他仰头深吸一口,慢慢将口中含着的烟雾吹散。 微微垂着头,他锐利的下颚透出的线条分明。半响,他将燃着火星的菸蒂弹出去,沉着脸发动车子,银色的车身很快便消失不见。 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童念走进屋,随手将壁灯按开,眼角扫到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你去哪里了?” 韦祁皓蹭的从沙发里站起身,快步走过来,冷声质问她:“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童念低下头,心口起伏难平,她菱唇紧抿,没有说话。 离开医院后,他就直接赶过来,却没有见到她的人。一直打她电话,她也不接,他正要去找人,却不想见到她从那个男人的车上下来。 “说话!” 韦祁皓眉眼俱都冷下来,他抿着唇,狠狠瞪着她脖颈间那抹嫣然的红痕。 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童念喘了口气,声音透着疲惫:“祁皓,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 他的质问,让童念轻轻笑起来,她忍住眼泪,问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念念!”韦祁皓一惊,连忙将她拥入怀里,急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们真的要分开。 童念摇摇头,从他怀里抬起脸,嘴角的笑容酸涩:“那都不重要了。你应该明白,这一次,我们必须分开。” “不行。”韦祁皓厉目,语气笃定,“念念,你相信我,我能想到办法。” 童念无声低笑,心头五味杂陈,还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一局死棋,谁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她累了,真的很累。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忍住眼泪,决绝道:“祁皓,你就当作是我放弃吧,不要再坚持了!” 撂下这句话,她迳自回到房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后背靠着房门,童念全身一软,缓缓滑坐在地。她双手抱膝,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半天都没有焦距。
第112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传来一声轻响,她将脸埋入掌心内,孱弱的双肩颤抖不止。 幸福,又一次将她抛弃。 …… 经过这次的事情,童念决心已定,她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对于韦祁皓的等待,她选择视而不见。空闲时间,她也张罗着找房子,想要尽快搬家。 下班回到家,用过晚饭后,童念收拾好东西,先去浴室洗澡。等她吹干头髮走出来,下意识的来到窗边,往下眺望。 楼下的停车位里,那辆白色的车身耀眼。童念站在窗口,眼睛酸酸的难受,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 祁皓,不要坚持了,这一关,他们过不去的。 抬手将卧室的灯关掉,童念依旧站在窗边没有动,她用窗帘遮住自己,眼看着他从车里走下来,仰头盯着她的房间看了许久后,才转身将车开走。 许久后,童念躺到床上,将身体缩在被子里。她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照片,紧紧放在心口的位置,喉间一片酸涩。 如果父母还在,她何至于如此落魄无依。这样凄凉的夜里,她竟连哭泣都不能,因为身边早已没有那个,为她拭去泪水的人。 接连几天,童念的态度都很固执,没有丝毫转变。韦祁皓心急,却又无可奈何,自从阮妍的出现,家里每天都不得安宁,父母之间的争吵愈烈,整个家早已变了样。 用过晚饭,韦祁皓穿好外套,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他必须找童念谈谈,他绝对不能让凌靳扬的阴谋得逞! 客厅里黑着灯,韦祁皓生怕惊动母亲,轻手轻脚的走下来,他低着头,快步往大门的方向走。 啪—— 落地灯大开,早就守候在沙发里的徐莉,沉着脸开口:“你去哪?” 韦祁皓回身看到母亲,脸色一变,很快又镇定下来,“妈,项目的事情临时出现问题,我去处理一下。” 徐莉抿唇笑了笑,言辞犀利:“这么晚了,人家都要休息的,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处理。” 随口敷衍着母亲的话,韦祁皓捏紧手里的车钥匙,快步往大门方向走,他拉上门锁,却打不开门。 “门已经锁了。” 徐莉盯着他的背影,神情阴霾,“你别想去见她,我绝对不允许!” “妈!”韦祁皓沉下脸,深邃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烦躁:“您不能这么做。” “没什么不能的。”徐莉站起身,伸手将他拉回来,“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韦祁皓心口剧烈的起伏,他脸色铁青,怒声道:“妈,我真的很喜欢童念!” “果然都是一路货色,阮妍勾引你爸爸,现在她就来勾引你?!”徐莉满脸阴鸷,说出的话恶毒无比,“妈妈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忍心往我心口上撒盐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韦祁皓怔怔说不出话来,他抿着唇,额上的青筋凸起。 “回去!” 徐莉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分毫不让,这口气,她绝对咽不下去。 望着他上楼的背影,徐莉转身坐进沙发里,目光逐渐暗淡下来。伸手从脖颈中掏出一个纯金打造的心形吊坠,她指尖轻抠,吊坠“吧嗒”一声弹开,里面放置着一小撮用红丝线缠绕好的黑色胎髮。 将胎髮取出来,徐莉置于掌心中,眼神久久落在那上面,眼眶中浮现出一层泪水。 这个秘密,埋藏在她心底二十四年,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都会静静怀念。当年她的婚姻穷途末路,韦铭远一心想要离婚,若不是她腹中的胎儿,根本就改变不了他的决心。 也许是那段时日,她心情太过激烈,以至于生产的时候孩子不幸夭折。可她害怕因为孩子的失去,丈夫再一次决意离开,无奈之下,她只能花钱买通,让护士给她抱来一个孩子! 而她的亲生骨肉,留给她的,就只有那一小撮胎髮。 时光荏苒,这二十四年,她含辛茹苦将这个孩子养育成人,从小到大,对他算得上宠溺。她每次看到他,都好像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那般,她总想着,对他好,就是对她死去的孩子好! 外人都说母子连心,她自问毫无亏待过他,可如今这样的事情闹出来,这个她疼了二十四年的儿子,却置她伤心于不顾!终究不是亲生的,没有母子间那种与生俱来的天性! 回到卧室,韦祁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狠狠丢在地面上。他暴躁的一脚踩下去,灰色的大衣上,印下一片污渍。 倾身倒在床上,他眼底的神情肆虐,双拳忍不住收紧,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原以为将阮妍弄走,他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日子,在想别的办法。可凌靳扬突然搅局,将整件事情推到白热化,如今家里外面都乱成一团,他左右兼顾不得! 须臾,韦祁皓阴沉着脸坐起身,隐藏在暗影中的俊脸闪过寒光,他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阴鸷,透着森森狠戾。 凌靳扬,来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吧,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 周六早上,童念接到房产中介的电话,说有一套出租房很符合她的要求,建议她去看看房子。 用过午饭后,她收拾好东西,如约前去看房。房子虽然老旧一些,不过地点很好,距离她上班的地方不远,而且房租也适中,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第113页 双方都很满意,房屋中介便约定周一正式上班后,他们就能去店里签协议,交定金。 看好房子,童念心里总算踏实些,她如今什么都不想,只希望能够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远离这一切的纷扰。 路过菜市场,她去买了些菜。家里的冰箱空空的,什么菜都没有,泡面她也吃腻了。 回到家,天色已经有点黑,童念将菜拿进厨房,放在包里的手机,恰好响起来。她小跑着出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后,并没有接听。 只可惜,手机锲而不捨的响着,她秀美紧蹙,终于还是接听,“餵?” 韦祁皓声音平稳,沉声道:“念念,你真的决定了?” 童念捧着手机,眼神暗了暗,语气坚定:“是。” 电话那端,韦祁皓明亮的双眸暗下去,他抿着唇,口气温柔:“今天我负责的项目竞标成功,你能不能来给我庆祝一下?” “祝贺你!”童念嘴角泛起笑意,为他开心,却还是拒绝道:“祁皓,我不去了。”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这么说,韦祁皓嘆了口气,声音黯然,“我就是想在今天的日子里,看看你,仅此而已。” 童念沉默些许,心头微酸,她看了眼摆在厨房里面的菜,终于点头,“好吧,你等我。” 撂下电话,她将东西都放进冰箱,回到卧室换了套衣服,随后出门,按照他所说的地方赶过去。 一家五星级酒店,十楼的宴会厅中,觥筹交错。 今晚庆祝旭日地产竞标成功,顺利拿下城西的地皮,准备大展身手。 先前因为童念的事情,凌仲心里有些不高兴,对韦家人的态度冷下来,故而今晚的宴会,他并没有出席,到场的只有凌靳扬。 宴会开始,负责此次竞标的韦祁皓,俨然成为全场的焦点。韦家夫妻虽然口角不断,但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他们却佯装的相敬如宾,外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酒过三巡,阿谀奉承的人物,系数散去。韦祁皓从人群中退出来,抬手看了眼时间,立刻迈步朝着角落里的人走过去。 宴会厅一隅,避开人群,显得清静安逸。 露天阳台外,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今晚他喝的有点多,站在这里醒酒,顺便透透气。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微微侧目,见到走来的男人后,并没有动。 韦祁皓手里端着酒杯,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分开的双腿与肩同宽,声音透着冷意:“凌靳扬,你以为真的能分开我们?” 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凌靳扬挑眉扫了他一眼,俊脸冷冽:“不是以为,是肯定!” 顿了下,他神情笃定,厉声道:“你不是说,男人给不了女人想要的,就必须放手吗?韦祁皓,这滋味怎么样?” 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韦祁皓神情沉寂,轻轻嗤笑道:“她人都已经是我的了,我怎么能放手?” 闻言,凌靳扬深邃的双眸瞬间眯起,他俊脸腾起一股戾气,想也没想的抬起手,一拳对着他的嘴角,狠狠打过去。 童念来到宴会厅外,并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她走进来,找了半天也没见人影,立刻掏出手机给韦祁皓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遍,对方迟迟没有接听,童念狐疑的收起手机,继续往里面走。 绕过长长的餐桌,她眼角一挑看到前方的阳台,隔着些距离,看不真切,不过那隐约闪现的人影,让她心里一揪,快步走过去。 嘴角吃了一拳,韦祁皓躲闪不及,他眯了眯眼睛,瞥见从厅中央朝着这边快速走来的人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将手里的水晶杯磕在护栏上打破,韦祁皓将尖利的杯口对准凌靳扬,一步步逼近过去。 见他冲过来,凌靳扬并没有动,俊脸一片阴霾,心头因他的话,燃烧起熊熊的怒火。 韦祁皓打架素来斗狠,他捏着利器过去,一副你死我活的架势。只不过,他眼底的神情,并没有往日的狠戾,他脚步往前逼近,再度瞄了眼赶过来的人,嘴角闪过一抹阴森的笑。 玻璃的尖利,滑过衣角。凌靳扬眼角一沉,右手精准的推出去,一把扣住韦祁皓握着碎酒杯的手腕,他反手想将酒杯取下来。 剎那的功夫,韦祁皓手腕忽然往前用力,同时他抬起另外一只手,顺势覆在凌靳扬的手背上,两股力量拧成一团,他将尖利的酒杯碎口,狠狠朝着自己的腹部扎进去。 凌靳扬双手一下子反被控制住,只能被韦祁皓的力道钳制往前,他意识到不好,却已经来不及退开。 “噗哧——”利器划破皮肉的声音,韦祁皓白色的衬衫上,迅速涌出大片的鲜血。 童念刚刚跑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盯着缓缓倒下的人,哭着尖叫:“祁皓!” 激烈的吵闹声,顿时引来大家的注意,有人看到出事,很快拿出手机报警。 望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眸闪过精光,他看到哭着跑过来的童念,再看着四周乱闹闹的场面,菲薄的唇紧抿,透出一道锐利的弧线。 他这是被人给摆了一道,而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070 作证,凌靳扬伤人 救护车赶到医院的时候,早有医生护士翘首以待。爱萋鴀鴀
第114页 担架放下来,后面的紧急推车便接上,推着人快速走进电梯,直接去三楼的手术室。 童念一路跟随,紧紧握着韦祁皓的手,不敢松开,他身上的白色衬衣被血色浸染,那温热的鲜血不断的溢出来,将他身下的被褥也染成艷丽的红。 “祁皓……”童念低低喊他,却发觉他神情陷入昏迷,只有苍白的唇瓣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护士迅速将人推进手术室,一切闲杂人等,均都不许入内。 后面紧追而来的韦家人,只看到手术室大门碰的一声关上,紧接着手术红灯亮起。 徐莉跑在最前面,她看到手术室大门紧闭,整颗心都提起来。刚刚看到那么多血,她真的吓死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流那多血也不知道是伤到哪里? 想到此,她眼泪唰的流下来,捂着嘴嘤嘤落泪。 “妈!”韦祁华搂住母亲的双肩,低声安慰她,“您别担心,皓皓不会有事的!”说话间,他扶着母亲坐在长凳中。 韦铭远虽然没有说话,脸色也很难看,原本好好的庆功宴,转眼怎么会闹成这副模样? 一眼看到站在边上的童念,徐莉沉着脸走过去,呵斥道:“你还敢来?” 望着她眼里恶狠狠的神情,童念咬着唇,没有说话。此时她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丧门星!” 徐莉心口的怒意翻滚,看着她就像看到仇人,恨不得将她撕烂。 眼见母亲就要发飙,韦祁华赶快上前,将她拦住,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事情来。如今已经够乱了,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任她发泄,童念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双眼睛盯着手术室,焦急的双手紧握。 走廊上过来几个警察,找到病人家属后,开始核实情况。 “你是童念?”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过来,公式化的口气。 童念一怔,随即点点头。 找到她人,警察立刻将办案程序,告知她:“你要去跟我们做个笔录。” 笔录? 翦瞳滑过一丝黯然,童念不能拒绝,只好随着他们离开。 警察离去之后,所有的人脸色更加难看。徐莉坐在长凳上,若有所思。按道理说,皓皓和凌靳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怎么会发生冲突呢?她左思右想,心底隐隐猜测到什么。 手术室的大门推开,护士神色匆匆的走出来,通知家属:“病人肝脏破裂,需要输血。” “啊!” 徐莉惊唿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又晕倒。 护士来不及解释过多,忙的招唿众人,往前面的化验室去,“病人家属快去验血。” 闻言,徐莉神情蓦然沉下去,她苍白的脸闪过惊恐,正要开口,却见韦铭远已经站起身,往化验室走去。 她手心里攥了把汗,忙的拉着大儿子也往化验室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护士手里拿着验血结果,再度走回来:“韦铭远?” 听到护士的声音,韦铭远即刻起身,点头应道:“我是。” 护士大致打量他一下,目测他的身体状况,“您的血型与病人一致,请跟我来。” 徐莉低下头,满脸震惊,她抬手捂着心口,完全不敢置信。难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并非亲生父子,血型也能相同。 来到警察局后,童念被带到口供房。她坐在方椅上,等着来人给她做笔录。 不多时候,有人走进来,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档案夹,坐在她的对面。这种地方,透着气闷,童念第一次来,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对面是个老警察,见这个小姑娘紧张的脸色发白,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温和道:“别紧张,只是询问你几个问题。” 童念深吸一口气,五指慢慢收拢,内心忐忑难平。 隔壁的审讯室内,凌靳扬正襟危坐,他神色从容淡定,看不出一丝慌乱。 审问的警察大抵知晓他的身份,所以询问的时候,颇带技巧,迴避敏感问题。 自始至终,凌靳扬都没有开过口,身边的律师早就帮他处理好。半个多小时后,律师办好取保候审,将他带走,“凌少,咱们可以走了。” 凌靳扬站起身,伸手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眼眉都不抬一下,迳自往外面走,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遇见这样的爷,谁能奈何他?不服气也只能干瞪眼。 一路往警察局外面走,经过转角的时候,恰好有间审讯室的门开着。他扫到里面的人,停住脚步,怔怔杵在原地。 “童小姐,案发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在。” “那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凌靳扬用打碎的酒杯,刺伤韦祁皓?” 童念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胸前,十根手指交握在一起。她似乎沉思片刻,乌黑的眼底滑过深深的黯然,“是。” 亲耳听到她最后出口的那个字时,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阴鸷下来,他嘴角滑过一抹冷笑,沉着脸迈步离开。 大概四十分钟后,童念从警察局出来。她留下联繫电话,以备随时传唤。 天色黑压压的,看不到月亮。她伸手拢紧身上的外套,走到路口,栏上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第115页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她直接上到手术室那层楼,并未在外面看到韦家的人。一番询问后,护士告知她,先前急救的病人,手术很成功,已经送进加护病房。 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童念转身坐在长凳上,深深的吸了口气。 今晚的事情,完全让她始料不及,从她看到凌靳扬用利器将韦祁皓桶伤开始,她整颗心就一直悬着。当时看到韦祁皓血流如注,她真的吓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此刻,她才稍稍喘了口气,可回想起方才在警察局做的笔录,她神情黯然无光。 眼前浮现出当时看到的情形,她清楚的看到凌靳扬眼底狠戾的光,如同他残忍的手段一般,分明要将人置于死地。虽然她还不清楚,他们两人因何事争执,却隐约猜测到与她脱不了干系。 童念低下头,看到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早已干涸。那暗色的血迹,使她胆颤心惊,凌靳扬出手如此狠毒,竟是要将人致命吗? 回到澜苑的时候,凌仲焦急的等在客厅,眼见凌靳扬同律师一起归来,总算放下心。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钱律师是凌氏的法律顾问,在凌家多年,人也算可靠。他蹙眉撇撇嘴,鲜少的口气含煳:“这件事情,最好让凌少与被害者私下和解。” 凌仲不悦的挑起眉,脸色难看下来。 钱律师微微颔首,将利害关系摊开来说:“对方伤势不轻,再加上还有人证,很是棘手!” “人证?”凌仲惊诧,眼底闪过什么,“是谁?” 抬头瞥了眼身边的男人,钱律师脸色为难,踌躇着开口,“是童小姐!事发的时候,只有她在现场。” 凌仲抿着唇,没有再问。 钱律师嘱託好很多细节后,特别叮嘱凌靳扬,有任何事情都要知会他。而且言辞之间,还是劝他尽量与韦家和解,这样对双方都好。 送走钱律师,凌仲折身回来,在他身边坐下,神情似有担忧。 “爸!”凌靳扬修长的手指,轻抚前额,浑厚的嗓音低问:“我没伤人,您相信吗?” 凌仲回过神来,听到他的话,立刻笑起来,“傻孩子,你的品行如何,爸爸自然相信!” 父亲的话,终于让他稍感安慰,他沉着脸,将后背靠近沙发里。 “靳扬,”凌仲左思右想,想不通的问他:“祁皓为什么要陷害你?” 闻言,凌靳扬眼底一沉,垂下双眸,面色毫无变化:“我也不知道。” 长长嘆了口气,凌仲失望的摇摇头,道:“恐怕还是为了和念念的婚事。原本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可如今看来,这孩子心思极重,并非良人。” 凌靳扬收敛起心底起伏的情绪,忙的安慰父亲,“爸,很晚了,先去睡吧!” 看了眼时间,凌仲欣然点点头,同时也叮嘱他,“你也早点睡。” “好。” 目送父亲上楼后,凌靳扬转身坐进吧檯里,打开一瓶伏特加,他在酒杯中加入冰块,琥珀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烈酒滑过喉咙,火辣辣的灼烧。凌靳扬仰头一口灌下,鹰隼般的眼睛轻眯,从他眼底蛰伏出的神情染满阴鸷,让人不寒而慄。 在警察局听到她说的那句话,犹如一根尖利的刺,硬生生扎在他的心上,不见伤口,却剧痛无比。 她说是,这个字代表的含义,便是不相信他!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他喝干杯里的伏特加,起身拿起车钥匙,沉着脸驾车离开澜苑。 一路开车来到童念所住的小区,凌靳扬将车停在楼上,仰头看上去,只见她的那屋子黑着灯,显然她人还没回来。 将车熄火,凌靳扬俊脸冷峻,呆呆坐在车里,他将目光落向前方的某一处。 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待许久,童念始终都没有找到机会能够进病房,韦家人守在里面,她进不去,只能干着急。虽然手术成功,可她总想要看一眼,看过以后,心里才能踏实。 徘徊许久都未果,童念颓然的嘆了口气,拿起皮包离开医院,打车回家。看起来,今晚是找不到机会,只能再寻他法。 坐车回到小区,童念付了车钱,低着头往楼门走。对面忽然照过来一束强光,她睁不开眼睛,伸手在眼前挡住。 男人拉开车门下车,身后的车灯缓缓熄灭。 眼前压下来一片暗影,童念昂起头,看着走来的男人,俏脸立时沉下去。她握紧手里的皮包,挺直背嵴站在原地。 凌靳扬站在她的身前,明亮的双眸深邃如谭,他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紧绷着声音问:“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 童念垂下眸,并不去看他犀利的目光。 男人俊美的五官稜角分明,他微微眯着眼睛,能够看到她眼皮上布满的青色血管,“你看到什么?” 握紧皮包的五指收拢,童念掀开眼帘,坦然望进他的眼眸深处:“我看到,是你刺伤韦祁皓!” “呵呵——” 凌靳扬勾唇轻笑出声,他眼角闪过一抹厉色,勐然扣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到面前:“童念,你是用心看的么?”
第116页 他眼底的震怒,在她看来,不过是种可笑的辩解。 童念轻轻抬起手,拂开他的桎梏,她菱唇轻抿,语气带着一丝嘲弄:“用心看到的东西,还不如用眼睛看到的真实!” 她曾经用整颗心去看他,总以为将他看得透彻。可到头来,眼睛看到的才是事实! 对他,她早已关闭心门。 凌靳扬心口蔓过一股寒意,瞬间从头凉到脚,他明亮的眼睛暗淡下去,眼底深处细碎的光影顷刻间分崩离析,那一点点破碎的光,散至角落,隐匿于尘埃之中。 到底是包藏的祸心,被假象掩盖?抑或是,她的心,当真不再选择对他信任?! 夜晚的寒风灌入衣领,童念忍不住缩起双肩,她勒紧皮包,不再去看他的脸,冷漠的转身上楼。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绝不会凭藉感情用事!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高速路上,流线型的车身完全被昏黄的路灯笼罩,宛如暗夜的精灵般穿梭。 车里的男人,单手搭在车窗上,他双目直勾勾望着前方,将车窗全部降下,任由沁凉的寒风肆虐,将他利落的短髮吹散。 迎面扑来的寒气逼人,瞬间有种窒息的感觉。凌靳扬深邃的眼眸汪洋一片,他抿着唇将油门踩到底,将车速开到最大马力。 四周的景物飞驰而过,凌靳扬目不转睛,他双手扣紧方向盘,将车开往江边。 是夜,江边空无一人,波光粼粼的江面,暗潮汹涌。 凌靳扬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他颀长的身形倚在车前,勾勒出一道细长的剪影。 半响,他倾身坐在车前盖上,单手随意的搭在微微曲起的一条腿上,原是慵懒的模样,去被他刻画的高贵优雅。 打开铂金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烟,凌靳扬递至唇边,弹开的打火机,霎时燃起一团幽蓝色的火光。他深吸一口,高高昂起头,将目光落向远处,涣散的神情逐渐聚拢。 手里的菸蒂燃灭,凌靳扬食指轻弹,那一抹火星瞬时陨落。他俊脸的神情重又恢復惯有的清冽,再也看不出半分波动。 漆黑的夜色中,银色的车身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童念洗好澡出来,将身上带血的衣服换下来,丢进洗衣机清洗干净。屋子里有些凉,她将空调的暖风打开,手脚才慢慢热起来。 走到厨房,她拉开冰箱门,看到里面堆着的菜,一点儿也不想动。转手拿出一盒泡面,煮开热水,将面泡熟。 煳弄几口后,她将厨房清理干净,关了客厅的灯,直接回到卧室。 周围安安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窗外北风凛冽,摇曳的枝叶,光秃秃的摇摆,透在窗帘上,闪过一道道黑影,看着让人害怕。 童念后背靠着床头,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还是感觉有些冷。折腾一晚上,虽然很累,但丝毫睡意也无。她伸手将电视打开,把音量调到最小,不想影响周围邻居休息,却想要给自己留点声音,至少这样显得她,不是那么孤独。 靠着床头迷迷煳煳的睡着,童念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还黑着,她扫了眼闹钟,凌晨四点钟。清醒过来,便再无睡意,她关掉早已没有节目的电视,掀开被子起床。 梳洗干净,她走到厨房,将冰箱里昨天买来的菜洗好,给自己做了顿早餐。吃过后,外面的天已经亮起来。她走到窗边看了看,路上已经有行人走动。 回到卧室换了套衣服,童念拿起皮包,将房门锁好,走出小区。在路边栏上一辆计程车,她迳自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尚早,童念来到加护病房外面。此时的走廊很安静,她从窗户往里面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里面有家属,她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童念走到床边,只见床上躺着的男人,双眼合着,睡颜安稳。他俊逸的脸庞稍显苍白,上身的病号服松散着,露出厚厚的白色纱布,缠绕在腹部。 童念伸出手,指间碰了碰他输着吊瓶的手背,眼眶发酸。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角扫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女士提包,童念迅速站起身,不敢多加停留,生怕撞见韦母,再生事端。走出病房后,她特意去护士站问了问,护士告诉她,病人这两天还会昏睡,有些安定类的药品,避免伤口痛! 大致了解些他的病情,童念总算松了口气,她离开医院,直接去了长途车站。坐上第一班车,她回到小镇。 小镇的清晨分外宁静,阮妍一夜未眠,坐在床尾,眼睛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卷,视线就此定格在那个印章上,长卿。 原来长卿,竟然是韦铭远。 阮妍目光暗了暗,清丽的容颜染满几许落寞。二十五年前,那一场错误的相遇,註定他们的故事,没有结局。 那时候,她还是美院的学生,经常来给他们代课的男老师,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才子,佳人的故事,很是俗套,却又亘古不变。终是将那一颗芳心,遗落在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之中。 明知长卿并非真名,明知他那样的气度定非一般人家,可她固执的自欺欺人。直到那一天,她看到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男孩,来学校找她。 那张全家福的照片,彻底打碎她编织的美梦。幡然醒悟后,她从此销声匿迹。
第117页 这一晃眼,竟过去那么多年,彼此最好的年华早已消失殆尽。可这二十几年的寂寞等待,究竟是为了心里放下不的那个人,还是对于自己的一种惩罚? 当年的一段情事,让她落下难堪的骂名,父亲因此郁郁而终。她将自己放逐许多年,至今也不能原谅,因为她的过错,而使得父母亲人受到伤害。 可憾事终究铸成,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她痛也好,悔也罢,到底是来不及了。 却不想,时隔二十几年后,因为她的过错,再一次连累到她的亲人,这真是让她痛悔不已。 自从订婚取消那天以后,阮妍都没有和她联繫,童念不放心,一定要回来看看。 推开小院的门,院子里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她看到正房亮着灯,踌躇了下,迈步走过去。 “小姨!”童念推开房门,轻轻喊了声,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阮妍披着衣服走出来,看到她时,眼底明显的闪过惊喜。 “你怎么来了?” 将手里的皮包放下,童念笑了笑,语气与平时无异:“想你了啊!” 阮妍神情暗了暗,急忙穿好衣服,笑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弄早饭。”说话间,她手脚麻利的将卧室整理好,赶去厨房弄饭。 拿起庭院里的扫帚,童念将小院里洒落的树叶清扫干净,她洗干净双手后,阮妍的早饭也准备好。 餐桌前,冒着热气的豆浆,煎饼,酱菜,都是童念爱吃的。她看了眼,顿时食慾大开,虽然已经吃过,不过小姨的手艺好,她忍不住馋。 阮妍望着她尖细的下巴,素来清冷的神色中透出一股心疼,“念念,是小姨不好。” 童念咀嚼的动作顿住,她挑眉看着小姨眼底隐隐的水光,眼睛也跟着一酸。她慌忙低下头,将眼里的热泪逼回去。 卧室里,一室暖意融融的阳光。童念将头靠在小姨肩膀上,神情安逸下来,她眯着眼睛想要补觉,却听身边的人长嘆一声。 阮妍握住她的手,同她依靠在一起,语气渐沉:“你想听吗?” 微阖的双眸缓缓睁开,童念转头盯着她,菱唇紧抿。许久后,她坚定的摇摇头。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秘,她明白那种揭开伤口的痛,所以不忍心。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阮妍眼底酸酸的难受,一直都知道她懂事,可事到如今她的豁达,真让自己心疼。 “念念,”阮妍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温柔:“你还想和祁皓在一起吗?” 童念将脸缩在她的心口,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暗了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想或者不想,都已经毫无意义,一切都不能挽回。 等不到她的回答,阮妍没在逼问,心里隐隐明白什么。在这世上,她只剩下童念这唯一的亲人,为了她的幸福,自己应该努力一次! ……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开进一栋三层的别墅里。男人停下车,打开车门走进去。 客厅里亮着大灯,褚峻看到母亲未睡,笑着走过来,“妈!” 将手里的杂志丢下,褚母露出难得的笑脸:“你快来看。”说话间,她将摊开的杂志递过去。 褚峻扫了眼,脸颊涌起笑意,他坐过来,将杂志丢开,“我看到了!” 那杂志的首页,刊登的新闻刺眼,“韦氏三公子被刺,兇手疑似凌氏集团总裁。” “活该!” 褚母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手指戳着杂志的中人,厉声道:“怎么没捅死他?” 因为刘铮的事情,刘褚两家满腔的愤恨无处发泄,每天都希望韦家凌家出事,偿还这笔血债。 一早听说这件事,褚峻派人细细去查过,他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心想这两人闹成这样,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女人。 这个童念真不简单,能让凌靳扬那样滴水不漏的一个人,犯下如此低级的错事!最好他们斗的你死我活,这样才能接他心头之恨! “这个韦祁皓还真是命大,”褚母瞪着杂志里的照片,面容阴霾,“他刚出生那时候,还闹过起死回生的怪异事情!” “起死回生?”褚峻脸带兴味,转头问母亲,“这话怎么说?” 褚母笑了笑,也是道听途说:“听说他刚生出来就没气,医生差点给扔了,后来又活过来!这些年,徐莉将他当个宝贝似的供着,说这孩子来头不小,要好好养着!” “还有这种事情?”褚峻蹙眉,满脸不可置信。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褚母撇撇嘴,也觉得蹊跷,她沉默些许,忽然红了眼眶,“可怜咱们铮铮,好好的一个孩子就那么没了,真是坑死你姑姑了!” “姑姑今天怎么样?”褚峻脸色沉下来,眼底闪过寒意。 褚母摸了摸眼泪,哽咽道:“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 姑姑素来疼他,褚家与刘家的关系相处的也极好,虽然刘铮不争气,到底是自家亲弟,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 晨曦微露,医院加护病房中,一片静谧。昨晚上韦祁皓脱离了危险期,护士将监控仪器撤走,只继续给他输液。
第118页 徐莉将大儿子支回家,她独自一个人留在医院守夜。夜里起来几次给他餵水,见他伤口隐隐抽疼,她也心疼的不行。 他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苦,却不想一伤,竟然如此严重。医生说,如果伤口再深两公分,那这性命就没有了! 徐莉抬手给他掖好被子,又用棉签蘸水给他润润唇,盯着他的脸,她神情暗淡下去。 这孩子的脾气秉性她了解,他也是明白轻重的,却在那样的场合同凌靳扬大打出手,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而且竟然还闹的如此严重,这中间的蹊跷,恐怕不言而喻! 先前的流言蜚语,在她心底并未真正释怀,如今前思后想连繫起来,很多事情又隐隐浮上心头。 说到底,都是因为童念。先前就是因为她招惹到刘铮,现今又是凌靳扬! 这女人就是祸水,同那个阮妍一模一样,都是害人精! 此时,查房的护士推门进来,测了下病人的体温,临走前好心的告诉她:“韦太太,您做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徐莉目光闪了闪,忙的点头道谢。等到护士离开,她神情透出一股紧张。 须臾,她安顿好韦祁皓,便拿起皮包走出去,并将病房的门关好,快步往化验室去。 化验室值班的医生,将昨天的检测结果报告书递给她。 将十几张报告书捏在手里,徐莉无心研究那些专业术语,她直接掀开到最后一页,眼睛扫到下面的鑑定结果。 看到化验结果后,徐莉脸色咻的一变,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双眸子里满是惊诧,“这不可能——” 周一早上,童念坐早班长途车赶回市里。车子刚刚进站,她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并没有看来电,无精打采的接起来,“餵?” 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稍显虚弱:“念念……” 童念脸色一震,握紧手里的电话,语气惊喜,“祁皓,你怎么样?” 韦祁皓坐起身,后背靠着病床,嘴角涌起笑意,“我想见你。” 挂断电话后,童念快步离开汽车站,在路边拦住一辆车,赶往医院。 071 用尽手段,挽回她 加护病房中,一室温暖。爱萋鴀鴀 童念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抬眼就见到半靠着身子,坐在床上的男人。 响起的脚步声,似乎惊扰到出神的人,韦祁皓缓缓转过头,目光定格在童念的脸颊上,墨黑的眸子里漾出笑意。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童念走到病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低头看向他的腹部,那里的纱布依旧紧紧的缠着。 “好多了,偶尔还会疼。”韦祁皓直起身,脸色泛白,精神看起来也有些萎靡,不过他双眸已经恢復明亮。 童念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韦家人的影子,她端起桌上的水递给他,等他喝完后,又把杯子重新放好。 病房里很暖和,童念身上穿着外套,坐了会儿感觉有些热。她挑眉看过去,恰好看到韦祁皓憔悴的脸庞,问道:“祁皓,那晚你们为什么打架?” “因为之前的事情。”韦祁皓回答的很巧妙。 童念眼神一暗,心底闪过犹豫,又忍不住想要求证什么,“他是有意此伤你?还是……无意的?” 听到她的问话,韦祁皓皱起眉,显然气恼,“你怀疑我?” 自从她问出口,眼睛就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从他的语气神态,到脸部的细微变化,童念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她垂下眸,菱唇紧抿。她看到的,与韦祁皓口中所说的,完全吻合,她不应该怀疑的。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起身去拿皮包,可手指顺势被男人握住,用力扣在掌心中,不让她挣脱。 “念念,”韦祁皓紧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定定望着她,眼底的柔情一片:“我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人是你。” 他眼里闪动的炙热,让童念情不自禁的迴避开,低头别开视线,“祁皓,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童念收回被他紧握的手,指尖的暖意消散,透着寒意。她迴避的意图如此明显,韦祁皓俊脸的神情渐渐阴霾下来。 一路急匆匆赶回凌氏大厦,险些迟到。童念全神投入到工作中,尽力不让外界的事情影响工作。 中午的时候,她同艾文在员工餐厅吃过饭回来,回到座位的时候,时间尚早。周围的同事们有的在看八卦热闻,有的捧着电话聊天。 童念趴在桌子上,愣愣出神。早上韦祁皓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却给不出答案。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她咻的抬起头,看到站在桌边的人后,微微惊讶:“惟晗?” 虽然是午休时间,不过周围的同事还很多。牧惟晗温和的笑了笑,小声道:“跟我来。” 童念没有多问,站起身同他往外面走。 他们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依旧被很多人瞧见,顿时响起一阵阵私语声。 来到专属电梯前,童念便已经猜到几分,电梯门打开,她随着牧惟晗的脚步走进去。 “董事长想见你。”牧惟晗按下顶层的按钮,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第119页 童念早就猜到了,笑着点点头,知道这一面肯定要见。 电梯的红色数字直线往上,牧惟晗蹙了蹙眉,神情透着犹豫。其实只要给她打个电话就行,可他特意下来一趟,就是有几句话想要对她说。 电梯门打开,童念大步走出去,去被身后的人喊住。 牧惟晗走到她的面前,斟酌着开口:“如果韦祁皓死咬着不放,靳扬会有大麻烦的!” “是他先伤人的,难道不该有麻烦?”童念抿着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听到她的话,牧惟晗长长嘆了口气,脸色沉凝下来,“你心里真这么想?”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勾唇一笑,道:“惟晗,我说的事实,是我亲眼看到的!” 牧惟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往前越过她朝着办公室走进去。 午后的阳光很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宽大的沙发里,凌仲挑眉看着身边的人,声音沉下去:“钱律师说,韦家的人坚持起诉,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物证,人证都对靳扬都不利。” 童念双手捧着杯子,五指慢慢收紧,她抿了口茶,并没有说话。 “念念,”凌仲脸色沉下来,锐利的目光扫向她,语带试探:“爸爸知道你和祁皓的事情受阻,你们心里都不好受,那晚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偏私?” “爸爸,”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童念挑眉,声音异常平稳:“我说的是实话!将我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 凌仲眉峰紧蹙,精明的眼底闪过什么,“靳扬不会伤人,这点我可以肯定!念念,你能不能在给供词的时候,巧妙一些?” “巧妙?”童念勾唇笑了笑,心底一片寒意,“你是让我作假证?” 凌仲脸色一变,神情明显的沉寂下来。 眼底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童念用力吸吸鼻子,轻斥道:“那你知道,作假证是要坐牢的吗?” 望着凌仲瞬间闪烁的眼神,她整颗心都凉透。平时看着对她疼爱有加,可真到关键时刻,他心里惦记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也对啊,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外人,凌家多养一个她,又不损失什么,还能在外面博得个好名声。但是取捨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被抛弃在外的那一个! “董事长!” 童念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语气冷漠疏离,“工作时间到了,我要回去工作。” 撂下这句话,她沉着脸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凌仲抬抬手,想要喊住她,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颓然的嘆了口气,眉头皱的更紧。 地处偏远的一片老城区,破旧的筒子楼年久失修,依稀能够看到楼体外延有墙皮脱落。徐莉手里攥着张字条,按照上面的门牌号,兜兜转转找过来。 她捏着字条,走到楼门外,左右找了半天,终于在墙壁的夹缝处,看到斜歪的门牌号。 徐莉核对了地址,再三确认后,将字条收好,迈步走进去。狭窄的楼道两侧,堆放着不少杂物,还有楼里居民的电瓶车,自行车,人走进去,只能侧过身子才能通过。 徐莉皱着眉头,捏紧皮包上楼,她走到二楼左边的房间,沉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连着敲了几下,只听从里面传来趿拉的脚步声,“来了,来了,别死敲!” 墨绿色的防盗门被打开,门里的人抬起头,看到徐莉后,整个人一震,瞬间变了脸色。 “你——” 那人目光惊诧,说不出话来。 虽然几十年不见,可徐莉还记得她的模样,见到她人后,冷着脸推门进来,“进去说。” 屋子很小,泛黄的墙角堆着很多空酒瓶,家具也是十几年前流行的的那种组合柜,有的柜门已经掉下来。 “刘护士,很久不见。”徐莉扫了她一眼,脸色阴沉沉的难看。 搬来一张椅子,刘梅笑吟吟的让她坐下,转身又跑去厨房,洗干净杯子,沏上茶端出来,“韦太太,您可真是稀客。” 徐莉眼角一挑,看了眼她推来的茶杯,厌恶的皱了下眉头。她细细打量一遍,确信这间房子里没有别人后,立时怒声道:“刘护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 那刘梅被她问的一愣,满面不解的问:“什么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先前的那份化验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韦祁皓与韦铭远系亲生父子。这样说来,那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死! “我的孩子根本就没死!”徐莉眯着眼睛,心口的怒火翻涌。 刘梅顿时摇摇头,肯定道:“不对,你的孩子死了。” “你胡说!”徐莉咻的厉目,压低声音吼道:“我都验过了,他和我丈夫dna相同。” 这一次,刘梅也瞪眼,嘴巴长的能够塞下一个鸡蛋,“这不可能啊!” 徐莉伸手指着她,气得颤巍巍的发抖,“你别狡辩,我要去告你。” “韦太太,”刘梅脸色一变,心急的解释:“你不能翻脸诬陷我!当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你自己亲眼看到他没气的,也是你让我给换的,怎么如今反咬我一口?”
第120页 听到这话,徐莉眼底的神情也稍有变化,当时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产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她自己也确实看到孩子没气,那也是事实! 刘梅瞥着她犹豫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故作委屈状,哭诉道:“韦太太,当天你的孩子断气后,你让我给你抱个孩子,可是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抱的?那天医院只有两个人生孩子,我看那个女人年纪轻轻的,又没有家属,才敢偷换的!这些年我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的话,勐然让徐莉心头一揪,她揪住刘梅的衣领,厉声问她:“那个女人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刘梅被她狠戾的表情吓住,回过神后,神情笃定的告诉她,“那天生孩子的只有你们两个,那个女的姓阮,叫……” 踌躇了下,她眼底一亮,回想起来,“她叫阮妍。” 耳边炸开这个名字,徐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遭雷击。 刘梅一路将她送出来,眼见她脸色煞白的走远,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直到人影消失不见,刘梅才转过身,往巷子的转角走过去。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她抬手敲敲车窗,等到玻璃降下来,她压低声音道:“我已经按你的话,都告诉她了。” 褚峻抿着唇笑了笑,将手里的菸头弹开,“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应该没有。”刘梅眼神暗了暗,神情透着不安。 瞥见她的神情,褚峻嘴角含笑,掏出一张卡递给她,道:“你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如果敢到处乱说,知道后果的?这笔钱足够你老公赌一阵子的。” 伸手接过银行卡,刘梅一个劲的点头应是,并没有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明白。当年的事情,她被人捏住把柄,只能将错就错! 不多时候,黑色的宝马车穿过老城区,车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回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徐莉低着头往病房走,经过化验室的时候,有值班的医生叫住她。 徐莉停住脚步,见到递过来的化验报告,手臂竟然微微发抖。早上的惊喜转而又被惧怕取代,她咬着牙接过来,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化验室的值班医生,并不是早上的那个人。 来到走廊的拐角处,徐莉喘了口气,豁然掀开化验书的最后一页。看到最后的结果后,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 半响,她沉着脸,将手里的化验报告撕的粉粉碎,丢进身边的垃圾桶里。 回到加护病房,床上的人吃过药,已经熟睡。徐莉走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下来,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养育了二十四年的孩子,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唇边溢出一抹冷笑,她眼底腥红,包养得宜的脸色泛起青色。刘梅的那些话,她原本并不相信。可是当她说出阮妍的名字时,自己整颗心勐然沉下去。 刘梅并不知道阮妍是谁,断不会编造出这么个人名来。而刚刚那份她与韦祁皓的dna检验,彻底打碎她的期望。原来,她的孩子,真的死了。 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如果不是常常哭闹,她的孩子怎么会死掉?罪魁祸首就是阮妍,可她费尽心机算计,却算不过老天,她的亲骨肉死了,她却把仇人的儿子养大了! 可笑,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想到此,徐莉蹭的站起身,伸出双手就朝着韦祁皓的脖颈而去,她真想掐死他! 扬起的手臂,倏然停在半空中。她低下头,盯着韦祁皓安然入睡的脸,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这二十几年的点点滴滴,霎时涌上心头,千迴百转。 冤孽! 须臾,她咬着唇收回手,拿起皮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韦祁皓的伤口已经有明显的好转。最近这几天,每天傍晚的时候,童念都来医院看看他,虽然只是朋友般的探望,却让他心头倍感温暖。 至少她没有在躲着他,虽然她还在迴避,不过时间久了,他总能找到机会的。这一刀,果然没有白受! 用过午饭,护士给他将吊瓶撤走,他靠着床头休息,一直不停的看表,希望时间过得快点。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他挑眉看过去,见到进来的人后,脸色立刻沉下来。 “你来干什么?” 安昕微微一笑,将带来的果篮放到柜子上,完全不理会他厌恶的眼神,迳自坐下来:“怎么样,伤口好些了吗?” 韦祁皓剑眉蹙了蹙,低下头懒得搭理她。 看到他的表情,安昕并没有生气,她抬手挽起碎发,笑道:“韦祁皓,你撤诉吧!” 闻言,韦祁皓冷冷笑起来,眼底闪过寒光,“凌靳扬让你来的?” 安昕摇了摇头,“不是。” 韦祁皓轻蔑的嗤笑一声,伸手指了指腹部的伤口,“他伤了人,还想要置身事外?你们想得美!” “他为什么伤你?”安昕话锋一转,嘴角的笑意沉下来。其实不说也猜得到,无非是为了那个女人。 韦祁皓眯了眯眸子,并没有搭理她。 安昕菱唇轻抿,明亮的双眸闪了闪,“如果你想要和童念在一起,最好听我的劝。” “什么意思?”韦祁皓眉头蹙了蹙,俊脸隐隐闪过什么。
第121页 见他神情似有松动,安昕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如果凌靳扬因为你而获罪,那童念心里就会一直惦着他!” 垂下的双眸勐然抬起,韦祁皓怔怔盯着她的脸,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 安昕揣测着他的神情,适时的开口,“就算闹到法庭上,童念和你的关系摆在那里,法官对她的证词能採信多少?凌家有钱律师,什么样的案子赢不了?最后,恐怕你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顿了下,她凑过来,沉声道:“韦祁皓,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与其到时候占不到好处,还不如现在收手,那样童念还能感激你。” 半响,安昕颇为得意的离开医院,她知道自己的话,在他心里已经构成影响。 韦祁皓靠坐在床上,双眸怔怔望向窗外,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 午后的澜苑,宁静安然。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人影也没有。安昕转身走去厨房,看到容妈在煲汤,笑着走过去,“容妈。” “安小姐,你来了。”容妈看到她,很开心的笑起来。 “好香,”闻了闻从砂锅里飘出的香气,安昕弯唇笑起来,将手里提着的竹篓,放到水池中,“我买的大闸蟹,很肥的。” 容妈眼神一暗,嘆了口气,道:“少爷这几天都瘦了,饭也不好好吃。” 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昕柔声安慰她,“您别担心,靳扬不会有事的。” 嘆了口气,容妈一个劲的点头,暗暗保佑他平安无事,躲过这一灾。 “靳扬呢?”安昕没见到他,随口一问。 容妈擦了擦手,将煲好的汤盛好一碗,放在盘子里,递给安昕:“他在楼上,你正好把汤给他端上去。” 安昕接过盘子,笑着点点头,转身上楼。 卧室的门并没有锁,安昕轻轻推开,端着盘子走进去。她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男人,随手将餐盘放在茶几上。 床上的男人侧身躺着,衣衫都很整齐,显然是无意间睡熟的。安昕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给他盖好,人便跪在床沿边,双手托腮,静静的凝着他。 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庞,安昕眉眼含笑,她指尖停留在他菲薄的唇上,一下下勾勒,从她眼底流露出的爱意深浓。 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虽然她的动作很轻,还是惊扰到睡熟的男人。凌靳扬睁开眼眸,模煳的视线中带着一丝惊喜,只不过等他看清眼前的人后,那双眸底的欣喜,瞬间晦暗下去。 “你怎么来了?” 安昕一怔,凝着他眼底逐渐变冷的眸色,心底狠狠揪了下。那一刻,她分明看到从他眼眸深处涌起的欢喜,却又在看清她的脸后,瞬间转为冷漠。 刚刚那一剎那,他眼里心底,想到的,念到的,那个人不是她,从来都不是她! “我来看看你。”掩去心里的愤怒,安昕满脸透着担忧,“靳扬,案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凌靳扬坐起身,俊脸沉了沉,他掀开被子,神情透出疏离,“我没事。” 望着他转过去的背影,安昕心头一片怅然,她从后面搂住他,突然软了语气,“靳扬,你还在怪我当初逼你和我订婚吗?” 凌靳扬双眸幽幽闪过什么,他脸色如常,将她拉到面前,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异常,“你又胡思乱想?” 安昕眼眶发红,盯着他深邃的眼眸,却看不到半点波澜。这个男人的脾气,她一直都吃不准,阴晴不定。所以她根本就试探不出什么,也从来都猜测不到,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下了班以后,童念离开凌氏大厦,便赶往医院。她走到病房外面,正要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有几个警察,便勐然停住脚步。 韦祁皓一眼看到她,对着她微微一笑,用手势示意她在外面等一会儿。 转身走出病房,童念坐在长凳上,她眼睛盯着在里面做笔录的警察,双手不自觉的交握在一起,透着紧张。 想起那天惟晗说过的话,童念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她抿着唇,整个人呆呆坐着,陷入深思中。 不多时候,病房的门打开,警察离开后,童念才站起身走进去。 “吃饭了吗?”韦祁皓见到她进来,立刻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童念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他:“那些人来,有什么事情吗?” 望着她交握的双手,韦祁皓眼眸闪了闪,笑道:“来问我起诉的事情。”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低下头,没有再问。 “念念……”韦祁皓环住她的双肩,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沉声道:“我想了很久,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童念惊讶的抬起头,错愕的望着他,神情极为复杂。 见她一脸吃惊,韦祁皓顿时勾唇笑了笑,道:“你和凌家的关系,总要顾及的。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不想追究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能够清楚的看到,童念紧蹙的眉头一松。 “祁皓……”童念刚要开口,却被他制止住。 伸手将她拥入怀里,韦祁皓幽深的双眸一片温柔,他抿着唇,低声道:“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念念,求你别离开我!”
第122页 他放低姿态的恳求,让童念心头一沉,她咬着唇,怔怔说不出话来,心头百感交集。 …… 徐莉用过早饭,如常的来到医院。司机将车停好,她推门走下来,眼角一挑看到斜对面的人后,脸色立刻变了变。 阮妍似乎早就等着她,此时缓缓走过来,“我们谈谈。”她转过身,人朝着花园走过去。 徐莉眯了眯眼睛,神情阴霾的跟上去。 医院的花园中,树木凋零,并没有什么人影。阮妍开门见山,有话直说:“我是为了孩子们的婚事来见你。” “婚事?” 徐莉冷哼一声,语气嗤笑:“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让我儿子,娶童念的!” 眼前的这个女人,亦如当年的嚣张跋扈,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阮妍黯然失色,语气放软,“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孩子们的身上!” “呸!”徐莉狠狠的瞪着她,心口的怒意翻滚,“你少在这废话,我再说一遍,我儿子的婚事由我做主,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身后的喝住。 “当年去我们家打闹的人,是你派去的吧?”阮妍盯着她的背影,语气慢慢沉下去,“我答应过你会离开,可你为什么还派人去闹?我爸爸因此心脏病发,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愧疚吗?” 徐莉脸色变了变,回身看着她,全身充满戒备,“怎么着,你在要挟我?” 闻言,阮妍抿唇一笑,“不!我只是想让念念幸福。”她迈步走上前,神情低沉,“韦太太,我今天再说一遍,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你有什么都可以冲着我来,但请你不要连累我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孩子们的事情,请你再想想!”阮妍一口气说完,越过她迳自离开。 病床前,徐莉手里拿着水果刀,正给苹果削皮,她扫了眼身边的人,沉声问他:“为什么要撤诉?” 韦祁皓眉头一皱,脸色紧张的斟酌回答:“这件事情闹起来,对咱们家也不好。” 将削皮的苹果递给他,徐莉抿着唇,眼神锐利:“皓皓,你就那么喜欢她?为了她,演出苦肉计给妈妈看?” 咬着苹果的动作一顿,韦祁皓挑眉望着母亲,脸色几变,最终说了实话,“妈,我也知道瞒不了你!可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欢她!” 徐莉嘆了口气,眼底的神情复杂难辨。 司机将车开回韦宅,徐莉一路都想着心事,她刚刚走进客厅,迎面就看到一脸怒气的韦铭远。 “这么早回来?”将手里的提包放下,她脸色如常的走过去。 韦铭远将面前的一叠东西,狠狠摔在她的面前,厉声道:“你当年做过什么?” 他的质问,让徐莉惊诧,她低下头看了看,脸色顿时大变,“你怎么知道的?” “果真是你!” 韦铭远看着她慌张的神情,满心失望。他那天看到阮妍后,只想让人查查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却不想竟然查出当年她被妻子逼走的事情。 她的咄咄逼人,让韦铭远怒不可遏,他脸色铁青,神情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你已经把阮妍逼走了,为什么还派人去她家里闹,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徐莉看着那些东西,气得全身发抖,阮妍这个贱人,竟然在背后捣鬼? “是我让人去她家闹的,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徐莉面露悲凉,这几十年受的委屈,再也假装不了。 韦铭远脸色紧绷,指着她的鼻子丢下一句话,“我要和你离婚!”他愤然上楼,将书房的门狠狠关上。 那句离婚,狠狠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徐莉嘴角闪过阴恻的笑,双眸中的寒意袭人。 三个星期后,韦祁皓出院,伤口已经癒合,虽然还要注意休息,但是行动已自如。 见到他恢復健康,童念重重松了口气,先前他受伤,总也是因为她。所以这些日子,她心里总觉得有愧疚。 这日下班后,她走出凌氏大厦,就看到他的车子停在路边。 眼见他走过来,童念迴避不了,只能随着他上车,两人一同离去。用过晚餐后,韦祁皓开车来到山顶,神色间透着神秘。 晚间的山顶,星空闪亮,她微微扬起头,好像触手就能摘到漫天的星子。 山顶的风很大,韦祁皓将围巾摘下来,小心的围在她的肩上,“冷不冷?” 童念笑着摇摇头,还能感觉到他的围巾上带着暖意。 “怎么突然来这里?”望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童念疑惑的问他。 韦祁皓勾唇一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话锋偏转,“我今天让律师去撤诉了。” 乌黑的翦瞳沉了下,童念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将双手併拢,用力搓了搓,“这里好冷,我们回去吧?” “今天是我生日。”韦祁皓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给她轻轻揉搓。 童念先是一愣,面带愧疚,忙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韦祁皓并不在意,只将她的双手捂在手心里。 “生日快乐!”虽然没有准备礼物,但是祝贺语总要说的。
第123页 童念缩回手,轻轻放入口袋里,含笑问他:“你有什么愿望吗?” 瞥见她收回手的动作,韦祁皓眼神晦暗下去,他双手扳住她的肩膀,黯然道:“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 童念喘了口气,翦瞳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艰涩道:“祁皓,你……”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一声巨响。 突来的声响,把童念吓了一跳,她蓦然转过身,只见身后幽暗的山谷中,腾起一束束璀璨的烟花,在这一片极致的黑幕中,绚烂刺目。 瞥见她失神的脸,韦祁皓抿唇笑起来,他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语气郑重其事:“童念,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爱护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烂漫的烟花,飞向夜空,绽放出的艷丽夺目。她面前单膝下跪的男人,双眸蕴含着脉脉深情。这一刻,她心头感动着,震撼着。 其实她要的并不多,不过一份平淡的幸福。 将他拉起来,童念仰头盯着他眼里的真挚情意,缓缓牵着他的手,牢牢握紧。 ------题外话------ 明天开始进入高潮情节,孩纸们,要记得投票哈~~ 072 噩耗 回到韦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爱萋鴀鴀 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韦祁皓放轻脚步走进去,远远就看到沙发里坐着一道人影。 徐莉掌心中放着吊坠,眼角余光扫到走来的人后,立时将手掌併拢,藏于身后。 “还没睡?”坐在她的身边,韦祁皓神态甚是亲密。 “睡不着。”徐莉抬起头,双眸滑过他的脸庞,目光定格许久,“皓皓,妈妈对你好不好?” 韦祁皓一愣,随即勾唇笑起来,“妈,我知道最近这些事情,让您伤心了。” 看着母亲暗淡下去的眼神,韦祁皓心里不好受,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妈,从小到大,您都最疼我,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人,谁也取代不了!” 徐莉低下头,眼眶霎时泛酸,她用力握紧掌心的吊坠,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眼底逐渐恢復平静:“如果你真的喜欢童念,那就订婚吧!” “您答应了?” 抿唇笑了笑,徐莉目光幽深,“我不答应,你能善罢甘休吗?” 韦祁皓撇着嘴笑了笑,并没有察觉出异常,母亲转变态度的喜悦,巨大的冲击着他的心。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回到卧室去打电话。 眼见他走远的背影,徐莉嘴角的笑意收敛起来,她低头望着掌心中的吊坠,眼角闪过一抹阴霾。这个家,她辛苦维持几十年的家,绝对不能轻易散掉。 …… 一间世界顶级手工定做的婚纱店,宽大的橱窗中,一件件繁复的婚纱精緻奢华,样式独一无二。 圆形的沙发里,尹陌左看右看,眼中满是羡慕,“念念,那个韦祁皓真捨得花钱,在这家给你定礼服。” “不是给你也订了吗?”童念将手里的杂志合上,笑着揶揄。 尹陌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那是伴娘服,再说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你要不要?” “要啊,怎么不要?” 尹陌急忙缩缩脖子,不敢再罗嗦。能够混上一件衣服,已经不错了。 说话间,男士试衣间的大门打开,韦祁皓穿着黑色的西装走出来,俊脸迷人。 “啧啧!”尹陌挑眉看过去,眼底闪过一阵失落:“童念,这么个大帅哥你怎么搞到手的?” 童念瞪她一眼,脸颊微微飘红。 伸手将她拉到身边,韦祁皓嘴角含笑,语气邪魅:“是我把她搞到手的!” 他这样一解释,童念更加尴尬,忙的低下头。 “哦,原来如此!”尹陌贼兮兮的笑,不怀好意。 韦祁皓失笑的摇摇头,没在搭理她,低头询问怀里的童念,柔声道:“我的礼服怎么样?” 缓了口气,童念抬头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很满意的点头,“很好,适合你。” 见她喜欢,韦祁皓唇角含笑,他吩咐店员将童念定制的礼服取过来。 店员拿过来一个圆形的礼盒,拆开后将里面乳白色的礼服取出来,先拿去熨烫一下。 此时,韦祁皓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电话,只说了几句话,脸上的神情就变了变。 “念念,”韦祁皓脸色如常,沉声道:“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我要回去处理,你先试礼服,我晚点来找你。” “好,正事要紧。”童念并没有察觉到他情绪有异,乖巧的应是。 顾不上和她多说话,韦祁皓去换好衣服,神色匆匆离开婚纱店,开车赶去公司。 很快的功夫,店员将熨烫好的礼服拿过来,童念接过衣服,转身去试衣间。同时店员也将伴娘的礼服拿过来,尹陌美滋滋的也去试。 试衣间豁亮,分为两个区域。外间整面墙镶嵌着落地镜,里面隔出一部分换衣。童念拿着礼服走进去,抬手将帘子拉上,忙着换衣服。 须臾,她拉开帘子走出来,眼底赫然映入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就要喊人。
第124页 “我要是你,就不会喊人。” 男人倚在落地镜前,颀长的身形挺拔,他那双鹰隼般的目光中滑过一道锐利的弧线。 “你是怎么进来的?”童念往后退开一步,侃侃忍住想要叫人的冲动。 凌靳扬笑着耸耸肩,眼睛打量四周一圈,嗤笑道:“这里又不是铜墙铁壁,进来很容易。” 对面的镜子中,倒映出他的背影,他侧脸的线条紧绷。童念连连后退,全身戒备的望着他,语气透着紧张:“你来干什么?” “来谢谢你啊!”凌靳扬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吸一口,他含在口中的烟雾吞吐出一个个白色的烟圈,眼底的笑容凛冽,“是你让他撤诉的?” 童念皱着眉咳嗽一声,迴避开他锐利的双眸,不去看他。 往前一步,凌靳扬抬手捏住她的下颚,眯了眯眸子,神情阴霾:“他演完苦肉计,又要邀买人心?这手段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童念拂开他的手指,俏脸闪过一抹厉色,她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见她不开口,凌靳扬脸色一沉,他将手里的菸蒂弹开,勐的捧住她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童念,这件事情要是闹上法庭,你会不会出庭作证?” 心里狠狠揪了下,童念咬着唇,将视线别开,不去看他锐利的眸色。 “说话!” 凌靳扬剑眉紧蹙,因为她的沉默,心底的怒火更加翻涌起伏。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抬起头,翦瞳一片清澈,“凌靳扬,到此为止吧!” 按耐住心头起伏的情绪,童念唇间滑过苦涩的笑意,她摇了摇头,道:“我们之间,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望着她一步步推开的身影,凌靳扬脸色发沉,深邃的双眸如谭。 翦瞳中倒映着他如旧的容颜,童念心头百转千回,那一次的背叛,足以让她的世界枯萎。她要如何原谅,又何以慰藉? 扣扣扣—— 试衣间外,响起尹陌的声音:“念念,你还没换好吗?” 童念回过神,低低应了声:“马上出来。” 听到外面响起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童念神情沉寂下来,她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语气蓦然:“你当初选择放弃我,就该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她垂下头,眼里的神情平静无波:“我不会在原地等你。” 凌靳扬薄唇抿紧,望着她眼里的决然,松开的五指一点点收紧。 用力吸了口气,童念平静的转身,往门外走,边走边道:“我不想两败俱伤。”她手指搭上门锁,毅然拉开门走出去。 尹陌见她走出来,眼睛扫过她身上的礼服后,顿时一阵赞美。周围的店员也都拍手叫好。 童念望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睛,隐去什么后,才能慢慢看清那件礼服。 礼服的样式大方,颜色淡雅,确实很适合她。 随后,尹陌去换衣服,店员也忙着去帮忙。童念挑眉再度往试衣间看进去,却见大门已经敞开,里面空空的,没有人影。 开车赶回公司,韦祁皓推门回到办公室,焦急着踱步的助理见他回来,立时压低声音道:“韦少,出事了!” 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好,韦祁皓瞪了他一眼,语气沉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助理将手里的资料夹摊开,摆在他的眼前,表情透着慌张,“先前咱们为了竞标城西的那块地,不是从银行贷款资金吗?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银行不肯给咱们放贷。” 韦祁皓眼角一挑,神色凌冽起来,竞标已经成功,如果资金不能到位,那么先前的所有投入收不回来不说,还要附上一大笔违约金。 “公司帐上还有多少钱?”韦祁皓眉头紧锁,整个人也有些沉不住气。 助理嘆了口气,神情更加暗淡几分,“因为敲定这快地,所以周边的那些城区也已经启动开发,如今公司的资金都投入到那里,帐面上的钱有限!” 韦祁皓双拳紧握,抬手将桌上的资料夹,狠狠摔在地上,神情暴怒。 助理将签订的合同拿出来,指给他看,“韦少,咱们和凌氏签订的赔偿合同中规定,如果项目不能按时启动,咱们将要付三倍的罚金,这可是上亿的赔偿金啊!” “闭嘴!” 韦祁皓眉间涌起一丝怒火,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初银行那边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突然间翻脸,这中间肯定有蹊跷。 “软硬兼施,你会不会?”韦祁皓将腿搭在办公桌上,眼底的神情阴霾,他话里的暗示让助理变了脸。 “您的意思是……” 韦祁皓长长舒了口气,眼角闪过一抹狂狷,“我就不相信,有人不爱钱?恐怕是那边的人,看到咱们的肥肉太大,也想要分点甜头!” 助理挑了挑眉,细细分辨他的话,感觉也有几分道理。 韦祁皓瞥着他,语气冷硬,“你把那边的人约出来,我和他谈!” “好。”助理连忙应是,按照他的吩咐去约人。 因为上次订婚闹的不愉快,这次安排订婚的事宜,都是韦祁皓亲歷亲为。自从母亲同意他们订婚后,家里的吵闹也平静许多,他感觉这是个好兆头。
第125页 用过晚饭,韦祁皓将车开到一处老旧的居民区内,他挑眉望着周围破烂的环境,忍不住问她:“这是哪里?” 童念解开安全带,嘴角带着笑意:“这里是我家,是小时候的家。” 她拿起皮包,转头告诉身边的人,“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见她并没有打算让自己进去的意思,韦祁皓不高兴的撇撇嘴,也没勉强,迳自坐在车里等她。 拉开车门,童念低着头走进去,楼道里没有灯,她打开手机照亮,回到自家门前。 从包里掏出钥匙,她将房门打开,屋子里黑漆漆的,她熟门熟路的摸开一盏灯。 房间不大,两室一厅的老户型。童念沿着屋子转了一圈后,走回自己的卧室。 屋子里有些霉味,她推开一扇窗子通通风。房间的摆设,依旧是原来的样貌。桌椅,板凳也都是她小时候用的。 自从和妈妈去到凌家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这里居住,只是偶尔想家的时候,一个人回来呆呆。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卧室的灯打开,还记得母亲告诉过她,在这里有样东西,是母亲留给她的礼物,要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再来这里取出。 她蹲在床边,掀开床单的边沿,低头往里面看,果然见到床下面放着一个小木箱子。 童念抬手将箱子勾出来,抹去上面的灰尘,将箱盖打开。箱子不大,里面放着一块红缎子绣成的披肩。 轻轻将披肩拿出来,童念眼底湿湿的,那上面绣着合欢花,一针一线都染着母亲对她的祝福,对她的爱。 将披肩捧起来,童念将脸贴上,似乎还能感觉到温度,那是妈妈的温度。 定定望着手里的披肩良久,她又咬着唇将东西放回去,重新合上盖子,将木箱推至床底。 这样一来一回,她折腾的微微冒汗,弯着腰将东西放好,重新收拾干净。 走到卧室门边,她抬手覆在开关,翦瞳环视一周,眼神滑过淡淡的落寞。她抿着唇,将灯熄掉,迳自迈步离开。 看到她空着手出来,韦祁皓蹙起眉,不解的问她:“你不是说去拿东西,怎么两手空空?” 童念低低一笑,将头望向窗外,翦瞳莫名的闪过什么,“没找到。” 韦祁皓并没有放在心上,笑着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周末的订婚典礼,定在一家六星级酒店。 到场的客人,基本上都是同韦家有商业来往的人物。男男女女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虽然心里并不高兴,不过凌仲依旧出席今天的场合,随着他的到来,先前两家的不快也都散去。 安昕一身桃红色的礼服,颇为艷丽。她挽着身边的男人,两人一同入场。 凌靳扬穿着黑色的西装,俊美的脸庞冷峻,眉宇间的神情凛冽。他眼角一挑,便将视线定格在今天的主角身上。 不多时候,他伸手端起一杯香槟,双眸透过酒光,嘴角隐隐露出一抹笑。 推开化妆间的门,童念坐在椅子里,神情稍显紧张,她看到走来的男人,脸颊涌起笑意。 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韦祁皓俯下身,嘴角含笑:“你真美!” 童念抿着唇笑了笑,脸颊飘过一阵红晕。 大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尹陌冒冒失失走进来,一看这画面,立刻捂着眼睛,道:“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原本也没什么,被她这样一说,童念反倒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耳根泛红。 韦祁皓见她羞怯,也不想逗她,起身拉住尹陌,让她留下陪着童念,自己走了出去。 刚走到化妆间外面,韦祁皓手机就响起来,他接起来,只听里面的人说:“韦先生,您在我们店预定的项鍊,昨晚连夜赶工制好,您要过来取吗?” 撂下电话,韦祁皓看了看时间,盘算了下,笑着往外面走。原本以为来不及在订婚这天送给她,没想到竟然能够赶出来。 他快步走到酒店外面,正好看到自家的司机要上车,“老王。” 韦祁皓喊住他,几步走过去,“车给我,我要去取东西。” “少爷!”司机老王见到他,面有难色:“夫人让我去车站接人。” “接谁?”韦祁皓随口一问,倍感诧异。 “童小姐的小姨。” 韦祁皓蹙起眉,心想没听童念说小姨要来,他因着两家的事情,特意没安排她过来。顾不上想这么多,他从司机手里接过钥匙,丢下句话:“行了,那我一起去吧。” 说话间,他坐上车,将黑色的轿车开走,先绕近道去商业街取项鍊。 从店里取出项鍊,韦祁皓脸上带笑,他看了看时间,急忙上车,快速往车站驶去。 在车站没找到人,韦祁皓也不敢多耽搁,将车开出来,一路赶着回酒店,生怕误了时间。 不多时候,童念从化妆间出来,想去找韦祁皓问点事情,她转过弯的时候,正好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凌靳扬手里捧着电话,正在低低说着什么,他刻意压低的声音,童念听不清楚,只隐约听到他说:“你们动作快点,不要错过时间。” 童念狐疑的皱起眉,并没有多加理会,提着裙摆往前走。
第126页 兜兜转转半天,也没见韦祁皓的影子,童念撇了撇嘴,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却发觉对方的手机无法接通。 不久前还见到他的,怎么一会儿功夫找不到人呢? 又打了两遍,依旧是无法接听,童念脸色变了变,起身往会场里面走去。 宴会厅中,人头攒动。 童念找寻半天,还是没有看到韦祁皓的人影。她心头沉了沉,迈步朝着人群中走进去,却不想从大门外走进来的身影,让她满心惊诧。 童念看到阮妍后,嘴角带笑:“小姨,你来了?” 阮妍点了点头,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肯定要来。” 人群中,大家有说有笑,徐莉被一群太太们围着,听着她们的吹捧。她抬起腕錶看了眼时间,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须臾,徐莉找了个藉口从人群中退出来,却不想转身的时候,眼底映入的人影,霎时让她脸色剧变。 前方童念挽着阮妍,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神情亲密。 徐莉眨了眨眼睛,看清那张脸后,惊讶的捂着嘴,完全不敢置信。 此时,从宴会厅的大门外,走进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直接闯进来,“哪位是韦祁皓?” 众人一片惊诧,俱都将目光投过来。 韦铭远从人群中走过来,看到来人,眉头紧锁,“我是他父亲,请问出了什么事?” “在与凌氏集团的项目中,他涉嫌违规贷款,需要马上和我们回去调查。” 顿时,全场一片譁然。 童念双眸一缩,顿时明白过来,她转头望向凌靳扬,只能看到他眼底一片寒光。 此时,童念的手机响起来,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立刻接听,“祁皓,你在哪?” 电话那端沉了下,而后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这里是急救中心,韦祁皓髮生车祸,正在全力抢救,请你们赶快过来!” 啪—— 手机摔在地上,童念整张脸苍白如纸,再无一丝血色。 …… 医院的走廊上,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急促。 有人引导着他们往走廊尽头走,扑面而来的寒意,让童念全身发抖。 终于停在一处大门外,童念不敢抬头,甚至都不敢走在前面,她缩在人群的最后,却还是听到一阵尖利的哭喊声。 “皓皓——” 徐莉的尖叫声划破喉咙,带着满满的心碎与绝望,能够刺穿人们的耳膜。 缓缓抬起头,童念隔着远远地距离,看到徐莉苍白着脸晕倒在地,看到前方众人声泪俱下的模样,甚至她还看到那个躺在平板车上,动也不动的人影。 那是谁? 童念眼前一片模煳,双手紧攥,她想要迈步走过去,却发觉双脚犹如灌铅般,寸步难行。 不—— 一步步倒退着,童念拼命摇着头,眼角有什么淌下,尝到涩涩的味道,滑过心尖。强撑的那口气松懈掉,她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栽倒在地。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医院白色的病房中,童念慢慢掀开眼皮,大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你醒了?” 尹陌看大她清醒过来,立刻松了口气,“你昏迷一晚上,可吓死我了。” 满室的光亮,有些刺眼,童念眯了眯眼睛,坐起身。 “几点了?” “八点多。” 尹陌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心里酸酸的难受。突然发生的剧变,让每一个人都措手不及,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 童念掀开被子,动作如常的穿鞋,下地。 她那样过于平静的动作,把尹陌吓坏了,一把拉住要出门的她,急声道:“念念,你要去哪?” “灵堂。” 童念声音平稳,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闻言,尹陌眼眶发红,也不知道还能怎么说,只是看到她身上的礼服,蹙了蹙眉头,“那你换件衣服再去。” 童念摇摇头,没有说话,推开的手,朝着外面走出去。 眼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尹陌脸色一变,拿起皮包,急忙赶上去,生怕她出点什么事情。 一处僻静的灵堂中,坐满前来弔唁的亲朋,隐隐的啼哭声,透着哀戚。 灵堂上方,高悬着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尺幅巨大。下书斗大的“奠”字,两边高挂輓联,白色的供桌上,点燃着一盏长明灯。 敞开的大门外,童念亦步亦趋的走进来,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礼服,原本应该是含着美好祝愿的喜服。如今看在人们眼中,分外凄凉。 全场弔唁的人群中,一双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凌靳扬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见她一步步走来,他好看的剑眉蹙起,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题外话------ 有事情传晚了,明天高潮到来~~ 073 坠入黑暗,逼疯(高潮) 寒气袭人的灵堂中,黑白两种颜色极致的对比,凄凉悲戚浓到化不开。爱萋鴀鴀 童念脚下的步子足有千斤重,她慢慢抬起头,乌黑的翦瞳映入对面那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子,笑容依旧,那双温柔的眼眸如昔般看向她,霎时让她唿吸一窒。
第127页 供桌前,童念抬起手,指尖轻抚着相框中的照片,眼底氤氲起一层水雾。 “祁皓……” 望着他双眸中噙着的温柔,童念喉间哽咽,纤细的手指拂过他唇边的笑容,那指间触到的寒意,让她心尖缩了下。没有往日的温度,透过来的寒意刺骨。 眼前一片模煳,渐渐看不清那张俊逸的脸庞,她哽咽道:“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抛弃我?” 她艰涩的声音响起,那一字一句的低喃,清晰的落入凌靳扬的耳中。他微垂的俊脸紧绷,深邃的眼眸荡漾起层层波澜,汹涌澎湃的翻涌起伏。 韦家的长子在灵堂中打理事务,看得出他脸色也极度晦暗,两边的眼窝都泛着青色。 先前在后堂休息的徐莉,由大儿媳妇搀扶着走出来,她一眼看到站在灵堂前的童念,整个人顿时发疯般冲过去。 “你还敢来?” 徐莉双眸圆瞪,阴沉着脸跑过去,扬起的手,打在童念身上,“你这个丧门星,我打死你!” 站在原地没有动,童念侧脸挨了她一巴掌,人被她往后推开,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手肘被人接住,凌靳扬伸手将童念护在怀里,眼疾手快的将撒疯的徐莉挡开。 徐莉这样的行为,让凌仲脸色沉下来,他沉着脸站起身,往这边走过来。安昕见势跟上,脸色也不好看。 眼见这边乱起来,韦铭远大步走过来,将妻子拉到身边,制止她胡闹。 “别拉我,我要打死她——”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混乱起来,韦铭远头疼的厉害,忙的喊来大儿子,将妻子交给他看管,不许她胡闹。 从大门外,快步走进来几个人,警察将死者的遗物送来。同时也简单的交代一下,车祸的发生原因,是一辆货车司机,酒后驾驶失控,剎车不及时,致使两车正面相撞,造成韦祁皓身亡。 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着,神情各异。童念低着头,听到剎车不及时那几个字的时候,眼底幽幽一沉,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同时随着警察来的,还有肇事者的妻子。因为丈夫醉驾,发生如此悲剧,对方万分忏悔,特来弔唁。 肇事者的妻子,看着不过三十多岁,愧责难当。只可惜她还没走到灵前,便被徐莉狠狠推开,指着鼻子骂起来,“滚——” “对不起!对不起!” 肇事者妻子,深埋着脸,脸上挂着泪痕,满心的愧疚。只可惜,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岂可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的? 童念挑眉看过去,能看到她垂下的脸上犹带泪痕,她眼底里的悔恨与不安显而易见,可就算她在怎么道歉,也不能换回人命! 这种种的刺激,让徐莉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眼前的这些人,恶狠狠的诅咒:“是你们害死我儿子,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滚!都给我滚——” 她近乎疯狂的辱骂,有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童念的心上。她咬着唇,仓皇而逃,快步从灵堂中走出来。 “你要去哪?” 手腕被人拉住,童念回过头,看到面前的那张脸,心头一阵收缩,嘴角泛起冷笑,“凌靳扬,你满意了吗?” 凌靳扬蹙起眉头,拉住她手腕的五指收拢起来,“童念,他是车祸,是意外!” “意外?”童念笑了,嘴角的笑意刺眼,“难道不是你的步步紧逼吗?” 眼底倏然沉了下,凌靳扬抿着唇,俊脸的线条紧绷,透着凛冽的弧度。 “放开我——” 几乎是用吼的,童念卯足全身的力气,一把狠狠甩开他。 凌仲从后面追上来,一眼就见到他们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情形,神情沉寂下来:“念念,祁皓违规贷款的事情,证据确凿,不能怪你哥,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你回家,咱们慢慢说……” “回家?” 童念哑然失笑,眼底漫过的哀戚,氤氲着她的双眸,“我没有家!” “念念!”凌仲想要伸手拉住她,却见她躲闪开。 眼角酸酸的发胀,童念整颗心都是冷的,冰的。她昂起头,双目灼灼的盯着对面的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你们听好了,我姓童,不姓凌!我爸爸叫童振启!” “童念——” 凌靳扬怒不可遏,他往前一步,双眸狠狠瞪着面前的人,沉声吼道:“你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她沉默不语,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胸口的怒火翻滚,凌靳扬额上的青筋凸起,他倏然抬起手,作势就要对着她的脸扇过去,却在看到她脸颊上泛起的红痕后,硬生生停住。 手脚透着一片寒意,童念冷冷望着他扬起的手腕,心底的绝望早已将她淹没,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面如死灰。 “靳扬……”凌仲眼底闪过心伤,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凌靳扬回过神,一把扶住父亲,眼见他脸色不好,神情霎时阴霾下来,“爸,你没事吧?” 摆了摆手,凌仲对着他微微一笑,不过很明显的抬手捂着心脏。
第128页 昨晚凌仲也没睡好,凌靳扬担心父亲心脏有问题,立刻带着他离开,大步往外面走。 安昕追上来就看到这一幕,顾不上说别的话,赶快往前跑过去。 直到他们走远,童念挺直的身体一松,勐然弯下腰跌坐在地,全身颤颤的发抖。 “念念,你怎么了?” 尹陌见她跌倒在地,一路小跑着过来。她蹲下来,只见童念脸色煞白,满脸都是冷汗。 看到她缩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尹陌吓坏了,扶着童念站起身,两人走出灵堂后,便拦上一辆计程车,直接往医院而去。 彼时,安昕见凌仲那边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身回来,她恰好看到童念神情不对劲,心里狐疑,便开车跟上去。 急诊室外面,尹陌心急如焚,她坐在长凳上,脸色透着紧张。刚才来的路上,童念嘴里一直喊着疼,却又说不出哪里疼? 尹陌双手抱胸,眼角瞄着急诊室,不停的来回走动。 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她挑眉看过去,见安昕大步走过来,“安小姐,你来了?” 安昕扫了眼急诊室的门,笑着点点头,道:“不放心,过来看看。” 尹陌看到她来,心里一阵感动。两人正说着话,急诊室的大门打开,童念被护士推着送出来。 “念念?”尹陌见她昏睡着,忙问护士,“她怎么样?” 护士也不知道详细情形,只叮嘱道:“医生让病人家属进去。” 尹陌眼看人被推进病房,心里不放心,踌躇的时候,安昕欣然的笑道:“你去陪着念念,我去医生那里。” “好。”尹陌点了点头,当下跟着护士的脚步往病房而去。 安昕走进医生办公室,拉过凳子坐下。 “你是童念的家属?” “是。” 医院抬起头看了看她,将检查结果拿出来,推到她的面前,“刚给她做过全身检查,并没有发现大的疾病。” 安昕接过检查报告,随意翻了翻,眼角瞄到妇科那一项,忽然停住视线。当流产那两个字映入她眼底的时候,她霎时瞪大了双眼。 流产?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安昕想起他们订婚的那一天,童念从订婚现场跑走,凌靳扬随后就失踪一天一夜,任谁也找不到人。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她流产! “病人以前有什么病史吗?”医生抬手推了推眼睛,按照惯例询问。 听到医生的话,安昕渐渐回过神来,她心里有些乱,随便敷衍道:“她患过自闭症。” “自闭症?” 医生蹙着眉头,神情警惕的告知家属,“刚才给她检查的时候,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如果她以前患过心里方面的疾病,那么你们家人要特别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安昕眼角闪过一片寒光,她将检查结果攥着手里,指甲深陷下去,泛起一个深深的指印,“医生,她情绪不稳定,自闭症会不会復发?” 医生脸色沉了沉,也不能十分肯定,“这个不好说!你们要细心观察,如果发觉不对劲,要及时带着病人来治疗。” “好的,谢谢医生。”安昕抿唇一笑,拿着东西离开。 走到垃圾桶边上,她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几下子撕碎,丢进垃圾桶后,才走去病房。 童念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秀眉紧紧的蹙着,不曾松开。 “还没醒?”安昕走到床边,眼睛盯着一脸憔悴的童念,心底的情绪翻涌。 尹陌给她掖好被子,嘆了口气道,“没有。” “安小姐,医生怎么说?” 安昕脸颊闪过一抹笑意,口气从容:“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让她好好休息。” 尹陌听到这话,不禁松了口气,紧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在病房略坐片刻,安昕藉口有事,很快离开医院。 …… 白色的病床上,童念双眸紧闭,一张巴掌大的脸上,五官紧绷,苍白如纸的唇瓣死死抿紧,贝齿咬出的齿痕尤深。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她蜷缩着全身,想要寻找个安全的位置,闭合的眼皮不停的颤动,能够看得出她极度不安。 梦境中,她似乎回到很久前。庭院中的鞦韆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梳着两条麻花辫,大笑着坐在鞦韆里,荡来荡去,“哥哥,推高点,再高一点。” 站在阳光下的男子,面容俊美,他温柔的双眸明亮,嘴角的笑意带着宠溺。他走到鞦韆后面,双手微微使力,看着鞦韆里的人高高盪起来,欢笑着。 春去秋来,她从梳着辫子的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独自躲藏在属于她的家里,哭着想妈妈。她唯一的亲人不在了,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只有她孤苦无依。 直到那个如神祗般的男人找到她,将她颤抖的身体拥入怀抱,告诉她,“宝宝不要怕,你还有哥哥,哥哥会永远在你身边。” 她悲喜交加,将全部的自己献给他,告诉他,“我爱你,一生一世。” 怀揣着这份美好又炙热的情感,她等待着,嚮往着,能够与他一生一世。只是这个梦,破碎的太快,在她全无防备之下。
第129页 前一晚,他们极尽缠绵,他许诺她天长地久。 可转眼间,在蓝调,她亲眼目睹那一场盛大的订婚典礼。她眼睁睁看到他们交换信物,看到前晚还对他温柔缱绻的男人,用同样温柔的眼神去注视另外一个女人,看到他将薄唇印在那个女人的额头,看到他们手挽着手,十指紧扣。 那一刻,她的世界坍塌了,崩溃了。只是腹中突来的小生命,让她在绝望中感到一丝欣喜。 奈何,这唯一的期许,也变成一种奢望。她流着泪,求他,“凌靳扬,我不要你了,我真的可以不要你,求你让我留下孩子!” 她苦苦哀求,可看到的只有他冷漠决绝的眼眸,他的眼里没有半点动容,甚至没有一丝起伏,终于将她的心,彻底揉碎。 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无助的哭泣,却无力阻止从她的身体中,渐渐流逝掉的骨肉…… “啊——” 童念惊叫而起。 “怎么了?”尹陌刚打水回来,听到她的叫声,赶紧跑进来。 将水壶放在桌上,尹陌摸摸她的头,还是很烫,“做噩梦了吧!” 半响,童念呆滞的眼球转了转,看到身边的人后,声音沙哑,“我睡了很久吗?” 见她如常的说话,尹陌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是啊,一天一夜。小姨刚走,回家给她拿换洗的衣服,顺便给你煮点汤。” 童念低下头,似乎对这些充耳不闻,“今天是不是祁皓下葬的日子?” 倒水的动作顿了顿,尹陌眼底浮现一丝泪光,“是。” 推开她递来的水,童念目光锐利,直勾勾盯着她问,“你知道在哪家墓园吗?” 尹陌犹豫了下,看到她眼底的渴望,不忍心骗她,缓缓点头。 倏然掀开被子,童念拉住她的手腕,一路拽着她往外面走,“带我去!” …… 医院排队挂号的病人很多,护士按照顺序喊号。 安昕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医生办公室中,除了医生,并没有别的人。 将挂号单子放在桌上,安昕大致扫了眼周围,并没有安装摄像。 “病例。”医生公式化的口吻。 安昕抿唇一笑,将手里的病历本递给去,看到他白大褂带着的胸牌名字。 打开她的病历本,上面崭新的,一个字迹也没有。 “黄医生,您在这家医院,一年的收入是多少?”安昕眼角轻佻,俏脸透着笑意。 医生愣了愣,还以为她是来挖人的,顿时不悦:“小姐,如果你没病,请离开,后面还有很多病人。” 安昕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支票,推到他的面前,“这上面的钱,你就算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 那医生目光闪了闪,低头瞅了眼支票上的数字,眼神顿生变化,“你是什么人?” 小心观察着他的神情,安昕满意的勾唇,眼底闪过轻蔑,“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这家医院最好的心理医师。” 挑眉扫了扫她,见她穿衣打扮都透着华丽,语气做派也不想普通人,黄医生的脸色明显起了变化,“你有事找我?” “聪明人!”安昕赞赏的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看错,这人透着一股贪婪,“黄医生,我想请教个问题,曾经患过自闭症的人,会不会復发?” 这种专业问题,是医生的强项,他信心满满的回答,“极有可能!如果病人情绪不稳定,外界的诱因恰好同她心底的某种伤痛叠加,那么就有可能引发这种心理疾病。” 安昕眼角闪过一抹寒光,话锋徒然转变,“是不是有一种心里暗示,能够诱导人的思维?” “这个……”黄医生脸色微变,语气含煳,“那也要看被诱导的人,潜意识里会存在什么样的信息!” 将收集到的病例资料,放到他的面前,安昕静静等待,直到他看完资料,疑惑的质问:“你是想要我给她做心理暗示?” 安昕微微一笑,将支票推到他的面前,神情阴霾下来,“黄医生,这是一半的钱,事成以后还有另外一半!拿着钱,你可以去世界上最好的心理研究所,功成名就指日可待!” 这种诱惑,对于任何一个嚮往成功的人来说,都极具吸引力。 半响,安昕盯着他眼底涌起的贪婪,她暗暗松了口气,紧抿的红唇溢出笑来。 …… 打车来到墓园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压着一片黑云。 这块地,属于私人墓园,是韦家所有。 下了车直奔墓地,却不想被人阻拦住,硬是不放行。童念站在墓园外面,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人,齐刷刷站在一块墓碑面前,神情悲伤。 努力尝试几次,始终未能进去,显然是有人授意过的。 尹陌早就猜到不会放她们进去,可又拗不过童念,只好带着她过来。 仰头望着阴下来的天,尹陌拉住她,劝道:“念念,咱们回去吧!” 童念眼睛一直盯着墓园里面,固执的摇摇头。她只是想来看看他,哪怕就看一眼也行。 不多时候,墓园的门慢慢打开,韦家人一身黑衣走出来。
第130页 “伯母!” 看到徐莉出来,童念一个健步越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哀求:“让我进去行吗?我就看一眼!” 众人看到她,脸色各异,肖婧似乎想要开口,却被韦祁华拉住,示意她不要说话。 韦铭远也看到童念,他脸色明显憔悴,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抿着唇没有说话,迳自坐进车里。 望着丈夫的神情,徐莉冷冷笑起来,气焰更加嚣张。她转过头,一双目光如刀,狠狠瞪着童念,厉声道:“童念,你死了这条心吧,只有我活着,你休想!” “滚开——” 一把将她狠狠推开,徐莉迳自越过她,坐进车里。 尹陌伸手扶住倒下来的童念,却不想她睁开自己的双手,身体再度往前跑过去。 黑色的轿车缓缓启动,童念大步追上去,伸手扣住降下的车窗,哀求道:“伯母,我就是想看一眼,真的就一眼,求求你,让我看看他!” 司机见有人把着车窗,也不敢加速,低速行驶。 车里后座中,韦铭远脸色黯然,他将头靠在车座上,阖上眼睛没有说话。 徐莉眼角闪过一抹狠戾,她沉着脸吩咐司机,“开车!” “是!”司机不敢耽误,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速提起来。 汽车启动的马力很大,童念两手扣住车窗,脚下的步子被带动起来,随着车轮飞速的跑动。可她只有两条腿,怎么能跟上车轮的速度,眼见她整个人就要被拽到。 “放手,快放手!” 尹陌察觉到不好,忙的朝着她跑过来,同时在后面扯着脖子大声喊。 一股大力袭来,由于加速的惯性,童念整个人被狠狠往后甩开,她身体瞬间倒地,手肘重重地擦在地面上,被粗粝的石子,滑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念念!” 尹陌惊慌失措的追上来,吓得脸色煞白,伸手将她扶起来,上下查看:“伤到哪里没有?” 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尹陌忙的用手帕按住,止住血,忍不住责备她,“你怎么回事,怎么敢追车,要是碾到你怎么办?” 童念坐在地上,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沉默许久后,才喃喃道:“我只想要看看他……”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尹陌眼眶中噙着泪水,“念念,你别这样,他在天上看着你呢!” 童念转头看着她,乌黑的翦瞳闪着水光,“是我害死他的,是不是?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死了!” “念念,”尹陌被她的语气惊住,急声道:“不许胡说,他是车祸,那是意外,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意外——” 童念咬着这两个字,眼底黯然无光,她低下头,心头一片荒芜。 瞥着她苍白的脸色,尹陌揪心不已,地面上冰冷刺骨,伸手拽了她几次,她都呆呆的不动,甚至也不再说话。 天空坠下零星小雨,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雨水凝结成冰,落在身上尤其冷。 跑到路口栏上一辆计程车,幸好司机热心,帮着尹陌将童念拉起来,又一路将她们送到医院。 回到病房的时候,童念全身都冻僵了,她本来就发着烧,如今又挨冻,尹陌心疼的给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安顿好她,尹陌拉开病房门想去洗脸,却见安昕大步走来。 “安小姐。”见到她来,尹陌很热情。 安昕往病房里看了看,关心的问:“念念怎么样,好点了吗?” 尹陌暗了神色,颓然的摇了摇头。 望着她身上的湿衣服,安昕皱起眉,催促道:“你快回家换衣服,这么冷的天,要生病的。” 被她这样一说,尹陌狠狠打了个冷颤,还真是觉得不舒服。不过她又担心童念,神色犹豫。 “放心吧,我看着念念。”安昕恰到好处的给她解惑。 尹陌想了想,心想她是童念未来大嫂,也没什么不放心的,“那我先回家一趟,念念小姨很快就过来,你帮我照看一下。” “好。”安昕温柔的笑了笑,一路将尹陌送至楼梯口,直至她消失不见。 回到病房,安昕怔怔盯着床上的人,嘴角闪过的笑容阴沉。 童念觉得口渴,迷迷煳煳睁开眼睛,见到床边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正在看她。 “你是谁?” 那人脸带微笑,伸手将水杯递给她,道:“我是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喝过水后,童念感觉好些了,她躺在床上,只听那人在耳边,低沉道:“你放松,按照我说的去做。” 童念挑眉看着他,只觉得这个医生有些面生,似乎并没有见过。 “你放松身体,慢慢闭上眼睛。” 身体的温度还是很高,童念没什么精神,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放松下身体。 “对了,就是这样。你放松身体,往前走,一直走……” 眼前慢慢涌起一片白雾,童念心里沉了下,心想这是哪里?她明明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怎么突然来到黑漆漆的地方。 站在原地好久,她感觉有点怕,迈开步子往前,想要找到出口。
第131页 推开一道紧闭的房间门,童念迈步走进去,却发觉这里似乎是个停车场。她狐疑的皱眉,往四周望了望,只见最后排停着的一辆白色货车前,站着两个男人。 面前的浓雾太大了,她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其中一个男人,低着头,将一个褐色的信封袋子,递给货车司机。 她往前走了两步,还是看不到人,眼角一扫看到那辆车的牌照号。 等她想要在往前的时候,周围瞬间一黑,她又推开一间屋子。这一次,看到的是一条高速公路,周围安静极了,什么人都没有。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童念诧异的望过去,看到里面坐着的男人后,顿时一脸惊喜,“祁皓,祁皓……” 她站在原地,对着他招招手,可车里的人什么反应也没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喊声。 倏然,不远处急速而来一辆货车,童念转头望过去,清楚的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就是刚刚她在停车场见到的。眼见那辆车对着韦祁皓的轿车冲过去,她抬腿就跑,却来不及阻止。 砰—— 货车结结实实撞上那辆黑色的轿车,巨大的冲击力,将轿车撞飞起来。车身在地上一阵翻滚,最终车底朝下。 不要—— 童念全身一个机灵,怔怔杵在原地。她一路狂奔而去,只能看到翻转的黑色轿车里,韦祁皓被压在车里动弹不得,他将头朝着她望过来,嘴角溢出的血迹鲜红刺目。 碰—— 周遭再度陷入黑暗中,童念满脸惊恐,她发觉自己被困在一间四面都是门的房子里。她害怕的跑到门边,使劲想要推开,却发觉每一道门都被锁死。 蹲在角落里,童念害怕极了,她哭喊着挣扎,却打不开牢牢的门锁,无处可逃。 窗外的小雨逐渐停歇,病房中一片静谧。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童念坐起身,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目光呆呆的。 她怔怔望向窗外,忽然转过身,一个人低着头走出病房。 童念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神情呆滞,她并不躲人,也不看路,沿途有人对她投来怪异的目光,她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里低低的念叨着什么,一直左右找寻。 路边停着的红色跑车,见到走出来的人后,立刻缓缓跟上。 …… 澜苑的客厅中,牧惟晗眼见从楼上走下来男人,立刻沉着声音问:“董事长怎么样?” 凌靳扬俊脸冷峻,好看的剑眉紧蹙,“没什么事。” “那就好。”牧惟晗重重松了口气,总算放心下来。 半响,他扫了眼对面一言不发的男人,试探的问:“念念住院了,你知道吗?” 凌靳扬沉着脸,掏出一根烟递质唇边,他弹开打火机,将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她说了,她姓童,和我们没关系!” “呵呵……”牧惟晗没忍住笑意,轻蔑的瞥他一眼,“靳扬,你不是幼稚的人啊,怎么还把她的话当真。” 凌靳扬薄唇紧抿,低着头没有说话。 微微嘆了口气,牧惟晗神情暗了暗,蹙眉道:“听说念念今天去韦家墓园,他们没让进去。” 夹着烟的手指紧了下,凌靳扬眼角闪过一抹厉色,声音冷下来,“活该!谁让她一个人去的?” 看着他微蹙的眉头,牧惟晗眼底涌起笑意,也不再逗他,“既然董事长没事,那我去医院看看念念。这几天,她情绪都不稳定!” 凌靳扬脸色沉了沉,挑眉看了眼牧惟晗,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动了动嘴唇又什么都没说。 瞅着他那副纠结的模样,牧惟晗就想笑,他站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揶揄道:“行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撂下这句话,牧惟晗立刻起身,开车离开。 先前因为和她生气,凌靳扬故意冷了她两天,没去搭理她,也没派人照顾她。这会儿安静下来,心底总觉得不对劲,竟然隐隐透着心慌。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他连着吸了两根烟,正要再陶烟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拿起手机接通,只听牧惟晗的声音焦急传来:“靳扬,念念出事了!” 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凌靳扬双眸一阵收缩,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 开车赶到医院,凌靳扬迅速找到病房,他推门走进去,只见阮妍和牧惟晗两人脸色皆变。 “怎么回事?”凌靳扬扫了眼病房,语气沉下去。 阮妍将大致情形说了下,急得眼圈发红,“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医院的!她什么东西也没带,也不知道能去哪?” 在凌靳扬赶到前,牧惟晗已经安排人,将这家医院前前后后找寻三遍,却始终也没看到童念的人影。 不多时候,凌靳扬让人将医院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他们一点点的看,终于发现在大门口的录像里,有童念的身影。 录像中,童念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低着头走出去的身影很清晰。扑捉到她脸上呆呆的神情,凌靳扬立刻眯了眯眼睛,心头隐隐闪过什么。 既然发现是她自己离开的,那么只能四处去找。凌靳扬让阮妍留下,如果她自己回来,也好有人看住她。
第132页 牧惟晗跟着他一路走出来,也敏锐的发觉的异常,“靳扬,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念念的表情不太对!” 凌靳扬双眸一沉,眼角闪过精光,他抿着唇,脸色很难看,当下握紧车钥匙,丢给牧惟晗一句,“分头找”,而后人便一熘烟跑走。 察觉到事情异常,牧惟晗也不敢耽搁,即刻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散出去,开始在聿沣市到处寻找。 跟着她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路,车里的人将车停在路边。安昕静静坐在车里,审视着她一举一动,最终满意的低笑起来。 此时,从巷子的尽头,走出来几个男人,痞子气的模样。有人眼尖看到墙边缩着的童念,立时颇有兴趣的叫同伴过去。 远远地,见那几个男人围拢过去,安昕嘴角闪过阴测测的笑容,她将车窗关上,一脚油门踩下去,咻的一声,绝尘而去。 开车在街上转了很久,凌靳扬心里有些急躁,他找不到寻找的方向,只能茫然的乱撞。 天色逐渐暗下来,温度很低。他想起童念身上穿着的单薄衣服,好看的剑眉蹙的更深,他眼前总是不停的浮现出,最后看到她的那个画面。 她呆滞的双眸,面无表情的脸,她一举一动的模样,都让他害怕,隐隐预感到什么。 十字路口,凌靳扬将车停下,前方的转弯处,正好是一条小路。他眼角挑了挑,蓦然发觉这条路,是回她家的那条。 深邃的双眸轻眯,凌靳扬在绿灯亮起的时候,一转方向盘,将车右拐而去。 这条小路,路面情况不好,平时很少有车通过。凌靳扬把车往路边靠过来,将车速降到最低,眼角不停的扫向周围,焦急的找寻。 蓦然,前方狭小的巷子里,传出隐约的说话声。凌靳扬下意识的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快步往巷子里走过去。 他站在巷子的入口处,一眼望进去,只能看到有几个男人的身影闪动。猥亵的笑声,伴随着调戏声,不绝于耳。 凌靳扬双眸沉了下,正要迈步过去制止,却不想传过来的轻微声音,让他心头瞬间揪紧。他双手狠狠收紧,一步步朝着里面走进去。 阴暗的角落里,凌靳扬眼角扫过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底一沉。她身上的衣衫破碎,髮丝凌乱,缩在墙角里,惊恐尖叫,全身瑟瑟发抖的模样。 那几个男人们,见她这幅模样,更加肆无忌惮,有人伸手摸了把她的下巴,立时急色的叫道:“真他妈嫩!咱们谁先上?!” 男人们一阵闹笑,争先恐后的吵,竟然还有人提议,“要不然一起上!” 说话间,那群男人中有人往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人。可那个男人的手还没伸出去,后颈便被人提起来,反手一甩,男人重重落在地上。 凌靳扬阴沉着脸,那双深邃的眼眸燃烧起勃然的怒意,他额上的青筋紧绷,五指狠狠用力收紧。 众人一惊,见到走来的男人气势强大,有人意识到不好,便笑着打和,“兄弟,来者有份,你也一起吧,要不然让你先上!” 凌靳扬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拳,将那个人打出去五六米的距离,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剩下的一个男人,眼见情势不对,撒腿就要跑,可刚跑没两步,后背一股大力踹过来,他整个人也飞出去,摔在地上连喊的声音都没了。 冷冷扫了眼躺在地上的三个男人,确定他们逃不了后,凌靳扬才转过身,往角落走过去。 他快步上前,只看到暗影下,她缩着双肩,似乎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颤着身子,一直往墙角里缩。 “念念——”凌靳扬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却看到曾经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只剩下一片浑浊。 童念双手抱肩,无助的抬起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要吃,饿……” 她疯了! 凌靳扬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心头止不住的惊骇,喉间一股甜腥溢出,他颤抖的伸手拥她入怀,眼角滑下炙热的泪。 不多时候,牧惟晗闻讯赶过来,当他看到呆傻的童念后,也完全不敢置信。凌靳扬面色阴霾,叮嘱他,处理掉地上躺着的那几个男人。 随后,凌靳扬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童念的肩上,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他动作轻柔的将她抱起来。 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入车里,凌靳扬立刻发动引擎,带着她一起离去。 ------题外话------ 这一章熬夜写到天快亮了,真心不容易啊!留言汐都看到了,明天在回復,先去睡觉,好睏!呜呜~~ 074 带她回家 聿沣市最顶级的私立医院,设施与医护水平精良。爱萋鴀鴀 将童念送到医院来,宋涛立刻给她进行检查,不过她的情绪极其不稳定,又加之傍晚的惊吓,完全不配合他的治疗。 不多时候,宋涛将凌靳扬叫到病房外面,细细询问她发病的前因后果。 “情况怎么样?”凌靳扬将大致起因都告诉他,神情透着焦急。 宋涛长长的嘆了口气,表情凝重:“目前还说不好,需要给她做一次心理测试才能找到答案。可她情绪太激动,一点儿也不配合,我没办法进行!” 凌靳扬抿着唇,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道:“那要怎么办?”
第133页 虽然宋涛还算了解她的情况,但也不能下保证,“先让她住院,等她把情绪稳定下来,我给她做一次心理诱导,也许能找到原因。” 男人深邃的双眸暗了暗,他菲薄唇的抿成一条直线,许久才点了点头。 对面的病房里,倏然响起一阵尖叫声,凌靳扬眼神一变,动作迅速的冲进去。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已经乱成一团。桌椅板凳都被砸在地面上,床单被褥也都被掀起来,丢在地上,到处一片狼藉。 童念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墙角,披散的头髮上湿漉漉的,她身上的衣服有撕破的地方,凌乱的垂下来。 “怎么回事?” 凌靳扬怒极,回头狠狠瞪着边上的护士,声音透着紧绷。 护士一脸无辜,颇为无奈的举起手里的干净衣服,解释道:“我只想给她把脏衣服换下来。” 凌靳扬眼底的怒意逐渐散去,他沉着脸往墙角走过去,蹲下身子将手伸向缩在角落的人,语气温柔,“念念过来,到哥哥这来。” 散下的长髮,遮挡住她的脸,凌靳扬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见她依旧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男人眼底一暗,再度伸出手,朝着她的肩膀抚过去,只是他的手还没搭过去,呆坐的人便已经有了反应。 童念呆滞的目光闪了闪,她见到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勐然间激动起来,她咻的抬起头,纤弱的身体爆发出一股不可想像的力度,朝着对面的凌靳扬,狠狠扑过去。 猝不及防间,凌靳扬被她扑过来的强大力度撞到,他身体往后倒在地上,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确保她能倒在自己身上。 这一下撞过来的力度不轻,凌靳扬后脑先着地,咚的一声重重磕在地上,发出闷闷地声响。他剑眉蹙起来,脑袋里嗡嗡的,眼前有些模煳。 童念覆在他的身上,她眼睛里闪过的神情紧张无措,动作行为也是无意识的。她感觉害怕,所以本能的做出反应,低下头,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从她眼底蔓延出来的恐慌如此明显,童念双手揪住他的衣服,贝齿狠狠收紧,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咬住后,硬是不肯撒嘴。 “嘶——” 凌靳扬抿唇低低叫了一声,想要伸手推开她,却又止住动作,任由她发泄。 病人的情绪行为过激,马上有人取来绳索,好几个人跑过来,想要将她拉起来。 原本就紧张害怕,此时看到这么多人围拢过来,童念更怕,她吓得松开嘴,捂着脑袋跳起来,满屋子的乱跑。 她身体的重心不稳,脚步凌乱,几乎是慌不择路。丢在地上的那些东西,此时都成了绊脚石,她摔倒在地,立刻痛得大叫:“啊——” 凌靳扬站起身,眼见着有人拿着绳索要抓她,立刻变了脸,厉声吼道:“不许绑她!” 他震怒的吼声让那些人停住脚步,怔忪的瞬间,童念再度缩回墙角,又是双手抱住脑袋,全身发着抖,一动不动。 “你们都出去!” 凌靳扬脸色难看到极点,眉宇间的怒火尽显。他抬手摸了下肩膀,虽然隔着衬衫,但是隐隐还能摸到血迹,可见她刚才那一口,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场面闹的很乱,宋涛暗暗嘆了口气,忙的带着人离开,同时也叮嘱她们,对待这间病房的病人,绝对要格外留心,每一个细节都要经过他的同意,绝对不能擅自做主。 众人离开后,病房重新恢復安静。凌靳扬眼角扫过缩在墙角的人,并没有马上靠前,而是将一地的凌乱收拾干净。 他让护士送来一套崭新的被褥,重新铺好。等到一切都收拾整齐后,他才慢慢的迈步,走到墙角,再一次蹲在她的身前。 凌靳扬微微低下头,眼见她面无表情,乌黑的翦瞳中一片黯然。他俊脸透着心疼,慢慢将手伸到她的眼前,却又刻意停下一段距离,并没有触碰到她。 他倾身坐在地上,与她隔着一臂的距离,俊脸温柔的凝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将宽厚的手掌伸到她的面前,静静等待着她的反应。 半响,童念发抖的双肩似乎平静下来,虽然她依旧低着头,眼神没有任何回应,但是也并没有在做出过激的行为,只是眼眸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动也不动。 望着她混沌的双眸,凌靳扬眼神暗下去,心头五味杂陈,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他看到童念身上的湿衣服,忙的收敛起心底的翻涌情绪,试探的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见她不再有明显的排斥动作后,这才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转身走去浴室。 高级病房里的浴室很大,条件也很好。凌靳扬将她抱进去,先把她放在稳妥的地方,而后他拧开水龙头,将白色的浴缸放满热水。 弯腰蹲在她的面前,凌靳扬抬起头,恰好看到她苍白的脸。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泛着青白之色,灵动的双眸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半点亮光。 眼前的她,让男人喉间涌起一股酸涩,他伸出的手指微微颤抖,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手指抚上她的钮扣,凌靳扬并没有马上解开,而是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眼眸动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復平静。 确定她不再排斥自己的触摸后,凌靳扬暗暗松了口气,他动作轻柔的将她身上的衣服脱掉,把她放进浴缸里。
第134页 童念身上的冰冷温度,让男人蹙起眉头,将她泡进浴缸后,他又把花洒取下来,慢慢给她清洗。 将洗髮水揉搓在掌心中,凌靳扬双手托起她的黑髮,双手併拢,缓慢的揉搓,丝毫也不敢用力。他脸上的神情充满疼惜,深邃的眼眸泛起一波波涟漪。 给她洗好澡,凌靳扬将干净的衣服给她穿上,将她从浴室抱出来,直接放到病床上。 刚才洗澡的时候,发现她的胳膊上有伤口,他让护士送来一些消毒药水和纱布。 撩开她的衣袖,右边的手肘上有一道很长的血痕,伤口微微有些发炎。他先用棉签把伤口周围消毒,细心的将含在伤口里的小沙子都清洗干净,最后才将药水涂在伤口上。 自始至终,童念都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其实清理伤口的时候,药水浸入伤口会感觉很疼,可她动也不动,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凌靳扬抿着唇,心尖一片苦涩,虽然她没有反应,但他明白如果疼,她还是可以感受到的。他边擦着药水,边轻轻给她往伤口的位置吹气。 清理好伤口,凌靳扬稍稍松了口气,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还是很高。派人送来的白粥,还冒着热气,他倒在碗里,拿起勺子,给她餵饭。 病床边,凌靳扬将勺子送至她的唇边,见她并不张嘴,他蹙起眉头,腾出另一只手,小心的板开她的嘴巴,将白粥餵进去。 虽然将粥餵给她,可她并没有任何吞咽的动作,双眸茫然一片。凌靳扬往前靠近过去,将脸对着她,在她面前模仿着咀嚼的动作,来来回回好几次,她才缓慢的动起来,开始嚼东西。 眼见她嘴巴动起来,凌靳扬重重地松了口气,他不紧不慢,耐心的将一碗粥餵给她吃。给她喝过粥,他又把退烧药餵给她,让她服下。 这一番折腾,已经是深夜。凌靳扬也出了一身汗,他将童念按放在枕头上,见她神情安然,这才拿起换洗的衣服,转身走去浴室。 洗澡的时候,他肩膀上被咬的牙印沾到水,立刻沙沙的疼,他挑眉从镜子里看了眼,一圈细小的齿痕,落在他的肩膀处,周围一圈都泛起血色。 清洗干净,人也感觉舒服多了,凌靳扬从浴室走出来,一眼就见到床上的人,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没有焦距。 颓然的嘆了口气,他抿唇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怎么还不睡?” 他的声音响起,可久久也没人回答,童念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处,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动,不哭,不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凌靳扬望着她的脸,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伸手将壁灯调暗,将她搂在怀里。 此时的童念,很是乖巧,对于他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反抗。 搂着怀里的人,凌靳扬眼里的神情暗下来,他轻抬手,抚着她的后背,薄唇一下下落在她的额上,醇厚的嗓音低喃,“睡吧,哥哥在你身边……” 也许是他的声音带着魔力,抑或是童念真的精疲力竭,她眼皮渐渐合上,躺在他的怀里睡熟。 须臾,耳边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凌靳扬将她放好,低头凝着她安睡的容颜,深邃的眼底泛起无数的情绪,最终都归于自责。 他仰头靠着床头,俊逸的脸庞染满晦涩,心尖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来来回回的拉扯,那种寸寸撕裂的痛楚,似乎要将他席捲。 审视着她憔悴的容颜,凌靳扬感觉那是对自己的控诉。虽说意外没有人能够预测,可他也并非一点儿责任没有,那些步步紧逼的手段,确实太多强硬,终是对她造成伤害! 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凌靳扬目光深沉下去,他抿着唇,若有所思的模样。虽然她患过自闭症,可治癒后,宋医生一直都说她的情况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暗夜中,男人鹰隼般的眼睛眯了眯,眼底蛰伏出一股精光。 第二天清早,宋涛见她情绪稳定下来,便安排给她进行检查。 “怎么样?”凌靳扬见到大门打开,马上走过去问。 宋涛从检查室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她这次的情况,比上次要严重很多!”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她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困住,而且她排斥治疗!” 凌靳扬抿着唇,内敛的双眸动了动,忽然问了句:“你说,她为什么忽然发病?” 宋涛蹙起眉头,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虽说她的精神最近不稳定,但也不至于如此严重。这两年,她的情况一直都很好,并不会轻易发作。” 听到宋涛的解释,凌靳扬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沉着脸,问道:“她这种情况,到底需要治疗多久?” 闻言,宋涛嘆了口气,声音低下来,“她这次发病,让我找不到头绪,所以很难治疗。”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宋涛很专业的给出意见,“让她住院吧,这样便于治疗。”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为了她的治疗,凌靳扬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病房,童念就一直坐在床上,她低着头,双手交叉在一起,眼睛只是来来回回盯着自己的手指,并不看别处。 “念念,”凌靳扬坐在她的身边,笑着同她说话:“你乖乖呆在医院,我晚点来看你。”
第135页 童念呆呆坐着,垂下的长髮滑过一道弧线,她抿着唇,眼睛还是只盯着一个方向,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缓了口气,凌靳扬临走前吩咐护士要小心看着她,千万不能大意。再三叮嘱后,他才离开医院,回公司上班。 总裁办公室中,阳光明媚。 人虽然回来,可心却始终不安。凌靳扬坐在转椅里,眉头紧锁,隐隐感觉心里不踏实。 办公室的大门推开,牧惟晗神情焦急的进来,问他:“念念怎么样?” “很不好。”凌靳扬丢下手里的派克笔,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惟晗,我爸那里,你想办法瞒着点,等到念念情形好转点再告诉他。” 牧惟晗点点头,心领神会,“你放心,我明白。” 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些年又并肩打拼,彼此间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说。 等到牧惟晗离开后,他抬手看了看腕錶,下午三点钟,他拿起手机想要给医院打个电话,但一想还是亲自过去吧,反正也没心情工作。 拿过外套,凌靳扬大步走出办公室,开车直奔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他特意转道去买的糖炒栗子,这个时节,吃这个最好。 来到医院,凌靳扬手里提着袋子,快步往病房走。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他特意停下脚步,问了句:“念念今天怎么样?” 护士见到他来,立刻笑了笑,道:“童小姐很好,情绪也很稳定。” 稍稍松了口气,凌靳扬没再多问,转身往病房里走,可他走进去不过片刻,便沉着脸反身走出来,“人呢?” 病房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护士见到如此,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她五分钟前进来查房还见到童念,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护士急得直哭,一个劲的道歉。 凌靳扬心头的怒火翻涌,他顾上计较这些,忙的去找人。将整层病房都找过,依旧没有看到童念的人影。 闻讯赶来的宋涛即刻派人去别的楼层找,同时吩咐人又去医院的花园里找。 凌靳扬双手叉腰,脸色阴沉下来,他双拳紧攥,真的有种杀人的冲动!倏然,他眼角一挑,看到楼梯口的安全通道,迈步走过去。 抬手推了下,门开着。凌靳扬目光一沉,回身问道:“这里通到哪?” “楼顶。” 凌靳扬脸色咻的一变,急忙拉开大门,健步往楼顶而去。众人见他上去,也都纷纷跟着往上。 一路上到顶层,果见通往天台的门开着。宋涛一下子沉下脸,怒声斥责手下人,竟然没有把这道门锁上。 跑到天台上,凌靳扬挑眉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天台边沿上的那道人影。 狭窄的天台边沿,童念呆呆的坐着,她双腿往外搭着,整个人悬在边沿,只要她微微歪一点,整个人瞬间就能从十楼摔下去,血肉模煳。 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凌靳扬不敢喊她,生怕惊扰到她。他对着后面的人使了眼色,不让他们靠近过来。 抬脚朝着她走过去,凌靳扬小心翼翼的靠近,却不想脚下踩到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童念缓缓转过头,看到后面的那些人,脸色大变。她缩着双肩站起来,双脚踏在本就狭窄的天台边沿。 “念念——” 凌靳扬大惊,望着那只能容纳一只脚的天台边沿,后背瞬间涌出一层寒冷。饶是平时冷静果断的他,此时都方寸大乱,硬是不敢上前。 众人惊唿一声,俱都变了神色。有人飞快的下楼,安排人员在楼下充好气垫床,以备万一。 童念直立立的站在天台边上,她忽然张开双臂,眼睛盯着远处的白云,嘴角泛起笑意。 望着她眼底浮现的神情,凌靳扬心头狠狠揪了下,喉间酸涩难抑。他瞬间体会到她心底的感觉,整颗心都在不断收紧。 她嚮往飞翔,嚮往自由。 忍住心底起伏的情绪,凌靳扬慢慢靠近她,温柔的低喃:“快下来,那里太危险。” 楼顶的风很大,童念披散的黑髮随风飞扬。她目光直勾勾的望向前方,脸上的神情依旧麻木,看不出情绪。 距离她很近,凌靳扬如果伸手也能碰到,但他不敢冒然动作,生怕发生任何意外。他耐着性子,将手朝着她伸过去,声音低沉磁性:“念念,哥哥带你回家。” 半响,童念垂下张开的双臂,她纳纳的转过脸,竟然抬起手放进他的掌心里,乌黑的翦瞳有细碎的光闪过,“回、家……” 她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却让凌靳扬红了眼眶,他用力握紧她的手,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的抱住,再也不会松开。 经过这样的风波,凌靳扬绝对不会再让她住在医院里,如今把童念交给谁照顾,他都不会放心。 宋涛知道改变不了他的注意,也只好同意,只能在治疗的时候,让他将人送来。 办好出院手续,凌靳扬带着童念离开。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路边飞过的梧桐树笔直挺拔,凌靳扬开车回到那栋独立别墅,将车熄火后,牵着车里的人下车。 回到别墅,凌靳扬掏出钥匙,将大门打开,带着她走进去。
第136页 客厅的水晶灯明亮,凌靳扬将她拉到沙发里坐好,他低下头,盯着与她十指紧扣的双手,俊脸闪过一抹笑意。 弯腰蹲在她的面前,凌靳扬黑曜石般的双眸染满笑意,“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 童念对于身边的环境,神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她低着头不说话,可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 ------题外话------ 想看温馨的不?想看的冒泡喽~~ 075 难耐的夜 入冬的天气,虽然严寒,不过阳光足够充沛。爱萋鴀鴀 凌靳扬开车回到澜苑,一路上楼,他推开卧室的门,就见到沙发里坐着人,见到他的时候,满脸笑意,“你回来了!” 安昕很早就过来,却不见他人,问过下人才知道,这几天凌靳扬基本都没回过家。 凌靳扬眯了眯眼睛,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常,迈步走进去,“等了很久?” 眼见他从柜子里拿出行李包,安昕眼神闪了闪,她起身走过去,想要帮他收拾,状似不经意的问,“要出差吗?” 巧妙的推开她伸过来的手,凌靳扬从衣柜中拿出几套衣服,还有一些重要的随身物品,语气淡淡的,“这段时间,我都不经常在家。” 安昕一愣,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要去哪?” 将衣服放进行李包,凌靳扬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凌冽,“我爸都没过问的事情,你问什么?” “靳扬……”安昕菱唇紧抿,俏脸顿生尴尬,“我是关心你。” 拉链“哗”的一声合上,凌靳扬低头看了眼腕錶,算计着时间。童念午睡基本上是一个小时,他要赶在她睡醒前回去,要不然她肯定会害怕的。 “我知道你关心,”凌靳扬挑眉盯着她,眼里的神情幽暗下来,“你不只关心我,还很关心念念是吧?” 安昕脸色刷的一变,俏脸闪过慌张,她掩饰的笑了笑,“是啊,我当然也关心她。” 顿了下,她按耐住心底的起伏,语气平静的问他,“念念的病,好些了吗?” “不好!”凌靳扬俊脸冷冽,恰到好处的警告她,“我爸还不知道,你瞒着点,知道吗?” 安昕点点头,垂下目光。 将东西收拾好,凌靳扬提起行李包,锐利的双眸从她脸上掠过,菲薄的唇微勾,转身往外走,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远,安昕俏丽的脸庞笼罩上一片寒意。 开车回到别墅,凌靳扬将车熄火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他推开卧室的门,见床上的人还在躺着,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将包里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橱,他反身回来,却见原先躺着的人,已经坐起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看。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迈步走过来,眼底的笑容温柔:“睡醒了?” 床上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乌黑的翦瞳平静无波,半点起伏也没有。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凌靳扬已经习惯她这种神态,他起身给她倒来一杯温水,看着她喝下,然后又回到她的面前。 凌靳扬牵着她的小手,轻重拿捏得当的握在掌心里,他眼角泛着笑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教她:“念念,我是哥哥。” 童念双眸一片迷离,她眼睛虽然看着他,但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伸手捧住她的脸,凌靳扬低下头,让她看着自己的唇形,再一次教她,“哥哥。” 也许是听烦了,童念不高兴的扒拉开他的手,撅着嘴低下头,眼睛只盯着她自己的手指。 重重地嘆了口气,凌靳扬眼底滑过深深的失落,这几天他来来回回教她这两个字,可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她不说话,也不吵闹。能够呆呆坐着几个小时,动也不动一下,所有的行为活动,都需要人提醒,有时候甚至连提醒,她都不肯配合。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暖意袭人。凌靳扬收敛起心底的失落,含笑拉住她的手,笑道:“哥哥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童念依旧低着头,没有回答。 她的衣服物品,都没有带过来,别墅那些衣服还都是她以前留在这里的。凌靳扬不想让她穿那些旧的,便带着她出门,开车往市中心而去。 来到商场的时候,顾客很多。凌靳扬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往三楼的女装部去。 这家商场,也属于凌氏集团。全世界顶级的服装品牌,也都在这里设有专柜。 “你喜欢什么?”拉着她的手,凌靳扬揽住她一家家专柜的看,神情很是耐心。 童念抬起头看了看,显然并不感兴趣,眼睛一个劲的瞅着别处。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香风,她扭着脑袋看过去,只见那人拿着手机,正在将电话。 看着她平时喜欢的衣服牌子,凌靳扬将她拉进去,让她自己选。可她撇着嘴,伸手扒拉几下衣服,又转过头去看别的东西。 走进来的男人耀眼夺目,店员忙的迎上来。 “有最新款吗?”凌靳扬看到童念蹙起的眉,含笑问店员。想来她是不喜欢那些衣服,所以半点笑脸也没有。
第137页 闻言,店员慢不迭的点头,转身将新上市的衣服取过来。 从店员拿过来的衣服里,凌靳扬挑出几件,告诉她们尺码,又填好地址,让她们送到别墅去。刷卡以后,他转头再找,却不见童念的身影。 如今的童念,很容易被新鲜事物吸引,到处乱跑。 扫视一周,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凌靳扬咻的变脸,他也忽略掉这些,对于照顾现在的她,到底还是不习惯的。 神色匆匆的离开服装店,凌靳扬推门出来,就听到有人喊叫,“抓小偷,抓小偷啊!” 不远处围着很多人,凌靳扬眼底一凛,大步朝着那边跑过去,他挤入人群中,一眼就看到坐在柜檯边的童念。 “念念!”凌靳扬一个健步跨过去,伸手将她拉起来,上下查看:“你没事吧?” 童念看到他来,低着头,往他身后缩。 对面的女人,见到有人将童念护在身后,咻的厉目,“你是她什么人?” 凌靳扬见童念完好无缺,这才松了口气,他挑眉望过去,见对面的人一脸怒意,又回想着刚才听到的叫喊,脸色沉下来:“出了什么事?” “她抢我手机!” 女人一手指着童念,怒气狠狠的,“她是小偷,我要报警!” 听到这话,凌靳扬俊脸阴霾下来,他反手将身后的人拉到身前,低头一看,果然看到童念手里攥着一个手机,正在低头拨弄着玩。 抿唇笑了笑,凌靳扬将手伸过去,语气温柔,“念念,把手机给哥哥。” 童念撇着嘴,将手机往身后躲,那意思就是不给。 被她的动作逗笑,凌靳扬也没生气,他挑眉看着对面的人,道:“手机算我买的,给你钱!”说话间,他掏出钱包就要拿钱。 “给钱?!” 对面的女人不买帐,冷冷哼了声,“这是最新上市的手机,有钱就能买到吗?” 凌靳扬脸色沉下来,眉宇间闪过厉色,他正要开口,却不想童念抬起手,将手机丢出去。手机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坚硬的撞击,使手机落得四分五裂。 女人见到手机被砸,顿时怒火攻心,口不择言的辱骂:“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凌靳扬倏然变脸,鹰隼般的眼睛轻眯起来。 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很快的功夫,穿着西装的商场经理屁颠颠的跑过来,马上恭敬的喊人,“总裁。” 凌靳扬剑眉紧蹙,他指着地上摔坏的手机,冷声道:“这里有没有那款手机?” 经理抹了把汗,低头扫了眼,脸带笑意,“有!” 凌靳扬微微一笑,伸手拉过童念在怀里,沉声吩咐经理:“拿一百部来。” 一百? 经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却在见到他甩来的厉色后,即刻派人去取。 五分钟以后,有人推着车,将一百部手机送过来。 原先气焰嚣张的女人,看到眼前的架势后,心里隐隐意识到不好。 凌靳扬眯了眯眼眸,瞪着对面的女人,口气凛冽,“这是赔给你的手机!” 那女人一脸惊讶,脸上浮现出贪婪的笑意,她眼里冒光,一个劲的点头道谢,双手抓住推车就要离开。 “站住——” 凌靳扬声音低沉,透着强势的压迫感,他嘴角滑过一抹凉薄的笑意,“推车是商场的物品,谁让你动的?” 那女人皱眉,心想这么多手机,她不用推车,要怎么拿? 牵过童念的手,凌靳扬将她揽入怀里,他转头盯着惊诧的商场经理以及一众工作人员,厉声道:“你们看好了,五分钟之内,如果她不能把手机全部拿走,只要落下一台,你们立刻报警!” “报警?” 商场经理愣住,满脸不解。 凌靳扬眼角闪过一抹狂狷,脸上的神情透着寒光,“报警抓小偷!”话落,他带着童念转身离开。 女人立刻跨下脸,脸色煞白。 眼见他们走远的身影,经理撇了撇嘴,暗暗唏嘘。总裁,您这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啊! 楼层的拐角处,安昕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她手指紧握,用力到指尖泛白。 从商场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凌靳扬开车回到别墅,银色的车身进入,两扇黑色的铁艺大门,碰的一声关闭。 回到别墅,凌靳扬将她安置在沙发里,他一个人将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分类放好以后,他又准备好馅料,拿出面粉和面,准备包饺子。 厨房是开放式的,连着客厅。凌靳扬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童念,将电视给她打开,虽然她也不看,但是听着声音也好。 走到橱柜边,凌靳扬洗干净手,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坚实的小臂。他站在厨台前,低下头,将水倒进面粉中,开始揉搓,动作很是熟练。 童念坐在沙发里,精神并没有被电视吸引过去,她转了转头,发现站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似乎更有兴趣,慢慢站起身朝着他走过去。 将面团和好,凌靳扬低头擀面皮,眼前突然压下来一片暗影,他抬起头,恰好看到童念低下来的脸,两人险些撞到。 童念走到厨台边,似乎对于他手里摆弄的东西有兴趣,歪着脑袋一直盯着看,眼底也亮亮的。
第138页 见到她的情绪变化,凌靳扬没有动,依旧手里的动作,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情绪变化,以及下一步的动作。 伸手沾了些面粉,童念举起手看了看,嘴角涌起一抹笑,她撅着嘴瞥向身边的男人,将手伸过去,在他脸上一滑,男人的脸上,立时印上几道白色的面粉痕迹。 “呵呵……” 童念抿唇笑出声,盯着他的脸看,觉得好玩。 听到她的笑声,凌靳扬眼底闪过惊喜,他放下擀面杖,随手也沾上面粉,抬手也抹到她的脸上。 这样一来一往,两人脸上都是白白的面粉。 童念不会躲开,只觉得好玩,咯咯的笑声悦耳。她模仿着男人的动作,两手都沾上面粉,朝着他的俊脸招唿过去。 这段时间,她的模仿能力很强,什么动作,只要见他做过一次,她都能学会。 凌靳扬勾唇笑了笑,张开双手朝着她扑过来,却见她竟然转过身,往客厅跑过去,边跑边笑。 客厅很大,足够他们疯闹。童念笑着往前跑,回头瞅着追上来的男人,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小心!” 凌靳扬距离她很近,一伸手就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进来,两人同时跌进沙发里。 后背抵上柔软的沙发,童念并没有摔疼,她扬起头,乌黑的翦瞳眨了眨,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嘴角一点点的勾起笑意,“哥哥。” 凌靳扬一惊,低下头望着她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再喊一遍?” “哥哥……” 她软糯糯的声音响在耳边,虽然只有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凌靳扬心底无限满足,俊脸一片笑意。 晚饭时候,童念的胃口很好,看她吃饺子很开心的模样,凌靳扬心头百转千回。 他给宋涛去了电话,将童念开口叫哥哥的事情说了一遍。宋涛在电话里也透着开心,告诉他如果童念愿意说话,那么心理治疗就能够开始进行。 放下电话,凌靳扬终于松了口气。他收拾好厨房,带着童念回到卧室。 将浴缸里放好水,他如同每晚一样,先给她洗澡,将她安顿好以后,他才能去忙别的事情。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身子,凌靳扬蹲在浴缸边上,眼神渐渐沉寂下去,俊脸紧绷。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的浮在水里,看得他口干舌燥。 如今每晚给她洗澡,都变成一种考验意志力的工作。他手里拿着浴球,却不知道要往哪里伸手,眼睛一点点下滑,喉咙里的燥热越来越强烈。 凌靳扬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起伏的思绪,命令自己不许乱看,也不能乱想。可思想这种东西,它不受人的控制,他不想看,偏偏她饱满的胸部就在眼前晃来晃去。 用浴球将她身上洗干净,凌靳扬忙的将人从浴室抱出来,不敢在耽搁下去。他真的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吓坏她。 将她放在床边,凌靳扬拿来吹风机,细心的将她湿漉漉的长髮吹干,用梳子给她梳理好长发后,他笑着弯下腰,薄唇在她额头亲了下,道:“乖乖睡觉吧!” 她的脸近在咫尺,凌靳扬能够清楚的看到,从她眼底涌起的笑意。她扬起脸,学着他方才的动作,将唇落在他的额头,低低叫他:“哥哥……” 凌靳扬心头涌起一股热流,他想也没有想的伸手,捧住她的脸,低下头朝着她的唇,狠狠吻下去。 两人的身体倒在柔软的床上,凌靳扬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到她一双翦瞳中的懵懂,以及她嘴角噙着的笑意,那是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童念丝毫也不排除他,甚至还主动伸出手,用纤细的手指滑过他立体的五官,一双眼睛里透着好奇。她指尖轻触他菲薄的唇,嘴角一点点拉出笑意。 感觉到她的触碰,凌靳扬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他紧绷着脸,勐然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动作甚至有些粗暴。 伸手扳住她的脸,他一下下吻着,全身兴奋的要命,身体的血液不由自主的沸腾起来。 童念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不躲闪,任由他火热的亲吻。慢慢的,她竟然也学着他的动作,怯怯的,主动与他的舌交缠在一起。 原本就经不起她的撩拨,此时凌靳扬一双眸色渐沉,他脸上带着恋恋深情,心底被一种渴望的热情充斥着。 已经许久都不曾,与她如此面对面的对望,许久都不曾看到她眼底有这样卸下防卫后的真情流露,哪怕此时她所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却也足够让他感动。 凌靳扬俊脸紧绷,吻着她精緻的锁骨,落印下一个个红色的印记。 “唔……” 童念轻轻娇吟一声,口中发出的低喃微弱,她两颊泛着红晕,黑眸无措的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下,她柔嫩的唇瓣微微红肿,那张精緻的脸庞泛起绯红的韵味,虽然只是无意识的低喃,但这一切,都对男人构成致命的吸引力。 凌靳扬额上的青筋凸起,平时冷静的双眸一片腥红,那种亟待疏解的渴望,硬生生啃噬着他的意志。 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凌靳扬俊脸痛苦的扭曲,喉间溢出沉闷的低吼声。这要怎么忍?
第139页 谁他妈告诉他,这还要怎么忍?! 他压下来的身体太重,童念感觉不舒服,推着他想要躲闪。 这样无意识的动作,立刻让凌靳扬变了脸色,他强忍住想要撕烂她衣服的冲动,将唇移开,苦笑的盯着身下的人,压抑道:“小傻瓜,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吗?” 身下的人,一脸无知茫然,眨着黑熘熘的大眼睛,深深望着他。 她那样清澈的眼神,只让凌靳扬气馁,不敢再有什么妄想。她现在什么都不懂,对于他只有全身心的依赖,所以他就算是在怎么想要她,也得忍住,必须忍住! 这难耐的夜,要他如何度过? 凌靳扬缓了口气,想要起身,去沖个凉水澡。可她却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低低叫他,“哥哥。” 这一次,她眼睛盯着他的脸,喊他的时候,与他有眼神交流。清楚明白的眼神里,告诉他,她明白了哥哥这两个字的含义。 凌靳扬满心欢喜,眼底的柔情四溢,他情难自控,俯下脸,声音温柔:“说你爱我?” 他说的这几个字,显然有些难度,童念眨了眨眼睛,眼底一片茫然。 “我、爱、你。” 凌靳扬眼角带笑,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她,并不着急。 来来回回学了半天,童念在他期待的目光里,终于缓慢的开口,“我爱你。” 这三个字划过心尖,带起久违的心悸,心底深处蕴藏的情感,排山倒海而来。 凌靳扬低低一笑,俊脸低垂下来,将薄唇抵在她的脸颊,满足的低喃:“宝宝,我们别治疗了吧,这样多好!” 他温柔的呢喃,将脸埋在她的胸前,深邃的眼眸涌起一片落寞。 童念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对于他的话,完全听不懂。她不动,只缩在他的怀里,静静感受他的温暖,这种感觉让她喜欢,也让她依赖。 别墅的大门外,开过来一辆红色轿车,安昕盯着二楼主卧中亮起的灯光,眼里的神情瞬时阴鸷下来。 须臾,她迅速将车开走,生怕被里面的人察觉到。 076 惊梦 童念的心理治疗,进行顺利。爱萋鴀鴀 这段时间,她的情形逐渐好转,从开口叫哥哥,便开始接受周围的人事物。偶尔也会说一些简短的句子,表达出她心里的意愿。 朝夕相处,凌靳扬看到她的变化,欣喜万分。不过也有让他头疼的事情。 童念对他依赖感太过强烈,每天睁开眼睛就要看到他,要不然铁定哭闹。几乎他走到那里,她就要跟到哪里,甚至在他洗澡的时候,她也要跟着。 可怜凌靳扬每次洗澡,都要在她灼灼的目光下进行,偏巧她一双翦瞳中单纯美好,他就要硬生生忍住所有不良的思想,甚至包括本能的身体反应。 这种感觉,真的很毁灭! 卧室里亮着灯,男人坐在沙发里,腿上放着厚重的文件夹,他一双深邃的眼眸盯着上面的字迹,若有所思。童念紧挨着他,也学着他的模样,低头专注的思考。 凌靳扬转头看了眼她的模样,抿唇笑起来,眼角眉梢的笑意温柔。刚才将她安顿在房间睡觉,可她偏不高兴,硬是要在他身边。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凌靳扬抬手将表盖打开,递到她的面前。怀表飘出悦耳的声音,吸引着她的目光。 “喜欢吗?”凌靳扬盯着她眼里的好奇,俊脸含笑的问她。 他手中的怀表散发着淡淡的金色,优美的曲调缓缓入耳,童念眨了眨眼,紧紧盯着他掌心的怀表,笑着点点头,“喜欢。” 她现在可以说些简单的话,表达自己的情绪。 凌靳扬满意的点点头,抬手将怀表从她头上套进去,给她配戴好,“送给你。” 将怀表握在手心里,童念低下头,手指轻抚,细细摩挲着。她将錶盘贴近耳朵,听着从里面散发出来的美妙音乐,只觉得好玩,很喜欢。 凌靳扬勾唇浅笑,再度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文件,不再分心。 入夜后,男人将在他身边熟睡的人抱上床,掀开被子给她盖好。她睡熟的样子,宁静安稳,秀眉舒展,潋滟的红唇,分外诱人。 凌靳扬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的唇边,见到她微微撅起嘴,模样可爱极了。他忍不住泛起笑,伸手将床头灯调暗,不影响她睡觉。 起身回到沙发里,他继续处理手里的工作。这段时间陪着她,他很少去公司,很多事情都耽误了,幸好有牧惟晗帮着分担料理。 进行几次心理治疗,童念的状态越来越好。凌靳扬在心理治疗室外,俊脸微微垂着,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治疗室的大门拉开,宋涛沉着脸走出来,见到他后,面带疑惑。 察觉到他的情绪有异,凌靳扬蹙起眉,追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宋涛摇了摇头,脸色带着不解,“从这几次给她治疗来看,我感觉,好像有人给她做过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凌靳扬厉目,俊脸阴沉下来,“什么样的心理暗示?” 听到他的问话,宋涛也是愁眉不展,并不能给出答案,“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将某些东西掩藏起来,我没办法了解,需要慢慢治疗。” 凌靳扬神情沉寂下来,他抿着唇没有说话,俊脸闪过一抹厉色。有人故意给她做过心理暗示?这种猜测,在他心头隐隐闪过什么。
第140页 “她最近的治疗效果很好,”宋涛转了话题,告诉他如何继续引导病人,“你可以从她以前喜欢的事情入手,唤起她对过去事物的感知。” 听到他的话,凌靳扬点了点头,将他说的细节,一一记在心里。 傍晚,别墅周围亮着景观灯,宽敞的客厅一片静谧。 凌靳扬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处房间,那里面是他让人新送来的架子鼓,与澜苑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过来。”凌靳扬坐在架子鼓前,朝着对面的人招招手。 面前的东西闪闪亮亮的,童念很有兴趣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她摸东摸西的,一脸惊喜的表情。 “念念,还记得这个吗?”牵过她的手,凌靳扬将她的掌心握在手里,逐一带着她将架子鼓的每个部位,都摸过一遍,让她熟悉那种感觉。 童念撇着嘴,眼睛盯着面前的架子鼓,眼底的神情起伏了下,她咬着唇,没有说话。 拿起鼓锤,凌靳扬手腕轻抬,一阵快速的动作,慷慨激昂的音乐声璇璇而出,震慑人心。 也许是没有想到有这种声音发出,童念愣愣的望着,表情有些僵硬。 望着她呆愣的神情,凌靳扬淡淡一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同时将鼓锤放进她的手里,带着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曲调。 半响,凌靳扬放开她的手,转头盯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试试看?” 童念乌黑的翦瞳眨了眨,慢慢理解他的话以后,用力握紧手里的鼓锤,抬起手腕,动作流利的敲打出连贯的音乐声。 眼底闪过惊喜之色,凌靳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静静观察她的神色,心里充满兴奋。原来她记得,还能记得他曾经教给过她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在她心里,其实根本就装着一切,并不曾被她遗忘,只是被她掩盖起来。 凌靳扬微微失神的功夫,身边的人却变了脸色。 手里的鼓锤被她丢在地上,童念脸色大变的站起身,竟然跑到墙角去,将身体背对着他。 许久都不曾出现这种情形,凌靳扬一惊,慌张的站起身,朝着她走过去。见她缩着双肩,低头坐在墙角,他蹲下身来,轻轻喊她,“念念,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童念并不理他,依旧蹲在墙角,将脸埋下去,不过她缩着的双肩,轻轻抖动起来。 眼底一凛,凌靳扬敏锐的察觉出什么,他一把将她拉过来,捧起她的脸时,果真见到她脸上都是泪水。 “怎么了?” 凌靳扬神情大变,他蹙着眉头,心急的问她,却不想她哭的更加兇勐,眼角的泪水汹涌而出。 面对她忽然的情绪变化,凌靳扬手足无措,他想要起身去给宋涛打电话,可是身前的衣服被她揪住,他根本也不能动。 缓缓嘆了口气,凌靳扬坐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抚平她激动的情绪。 不多时候,童念的哭声低下来,比起刚才的激动,已经好了很多。 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凌靳扬轻轻问她:“告诉哥哥,为什么哭?” 童念垂着脸,伸手指着架子鼓的方向,小脑袋一个劲的摇头,哽咽着喃喃:“不要,不要……” 闻言,凌靳扬紧蹙的眉头松开,他抬起她的脸,眼底的笑容温柔:“念念乖,你不喜欢那个,我们就不碰!” 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凌靳扬重重松了口气,语气诱哄,“乖,不哭了。” 童念慢慢的抬起脸,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人,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心口位置,缓慢的低语:“这里……好痛。” 倏然,凌靳扬整张脸都变色,他心口一阵剧烈的收缩,在那一剎那,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她说心好痛。 颤抖的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凌靳扬什么话都没有说,将她抱回房间。 卧室里,凌靳扬背靠着床头,怀里躺着睡熟的童念。她一双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泪痕犹在。 许久后,凌靳扬才抬起手,将她放在枕头上,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刚才她说的话,在他心底激盪起层层涟漪。她流着泪,将他的掌心放在心口的那个画面,永远都铭刻在他的心底深处。 她说好痛,心好痛。 为什么心痛?是因为他,因为他们曾经的过去? 凌靳扬抿着唇,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视着她的脸,心底五味杂陈,透着萧瑟落寞。 原来在她的心底,他和她之间的伤口,竟有那么大了吗?大到,他似乎都无法逾越?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演变成这种无言的伤害?在她的内心深处,深埋的伤痛,一定比他想像的还惨不忍睹吧?否则,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凌靳扬,你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伤她至此?! 怀里的人似乎睡的不安稳,松开的双手再度揪紧他的衣服。凌靳扬倾身躺下来,将她抱在怀里,动作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带着安定人心的温暖。 须臾,怀里的人紧蹙的秀眉平復下来,凌靳扬盯着她的脸,心尖一阵闷痛。她明明在潜意识里排斥他,可又在不经意间,如此依赖他,这两种矛盾的焦灼,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第141页 凌靳扬将唇落在她的额头,俊逸的脸庞晦暗难明,在这个不眠的夜晚,他静静的回忆过往,静静的审视自己,眼里的眸色逐渐沉寂下来。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凌靳扬都没怎么去过公司,有重大的决策,都是牧惟晗亲自过来同他商议。可总是这种情形,显然不能在维持下去。 万般无奈之下,凌靳扬只好从宋涛的医院里,请来一位高级看护。看护是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从业多年,对于看护心理疾病的患者,很有经验。 看护张阿姨提前过来两天,与童念相熟后,凌靳扬很用心的观察,确定这个人还算可靠后,他才能将人交给她照顾。 周一早上,张阿姨很早赶过来,将早饭给他们做好。自从昨晚凌靳扬告诉她,今天自己要去上班,童念的情绪就不太好,整个人蔫蔫的。 用过早饭后,凌靳扬穿戴整齐,拿着公文包就要出门。可身后跟着的人,就是不离开,一直随着他走到大门外。 张阿姨一路跟在后面,神情很有耐心的哄着她,可童念不搭理,硬是跟在凌靳扬身后。 回身看到她嘴巴撅起高高的,凌靳扬忍不住泛起笑意,他抬手将她拉到身前,柔声道:“哥哥要去上班,你跟着做什么?” 童念蹙眉,低下头不说话。 张阿姨眼见着童念那样的态度,笑着转身,走出收拾厨房。 长长嘆了口气,凌靳扬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眉眼透着笑意,“不想哥哥出门?” 童念愣了愣,坚定的点点头。 对于她的这种依赖,凌靳扬心底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用脸贴了贴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念念乖,哥哥必须要去上班。不过哥哥答应你,一定很早就回家,好不好?” 童念撅起嘴,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还是不买帐! 她小孩子气的模样,让人怜爱,他心里怎么也气不起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他试图用别的引诱她,“你乖乖呆在家,哥哥晚上回来给你带糖炒栗子。” 童念平静的眼底似乎闪动了下,她抬起脸,盯着他眼底的笑意,讨价还价,“还要故事。” 闻言,凌靳扬彻底笑出声,这段时间,每晚睡觉前,童念都会缠着他讲童话故事,逼得他买了一堆童话书,每晚都给她念,哄着她睡觉。 如今这小东西,都知道讨价还价了啊?看起来,她最近的治疗是很见成效! “行!”凌靳扬揉揉她的头,一口允诺。 将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凌靳扬透过后视镜,还能看到站在大门外的童念。眼见她直勾勾望着他的车身,不肯听阿姨的话进屋,他心头揪了下,真想就这样不去管任何事情,只留在她的身边。 但终究还是理智胜出,他发动引擎,将车开走。眼见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 回到凌氏,办公桌上积压的文件,能有小山那么高。凌仲那边虽然瞒着,但也隐隐了解一些,听说童念生病,他也很担忧记挂,只是被凌靳扬敷衍着,并没有让他见到人,生怕他身体受不住打击。 接连半个月,张阿姨和童念相处的都很好。 张阿姨很有爱心,照顾她的时候,细心周到,童念对她不排斥,肯接受她的亲近。对于这种情形,凌靳扬总算放心下来,也能专心工作。 只不过,每天早上他出门前,都要上演一遍,讨价还价的戏码。而每一次,在他的纵容下,童念都要得寸进尺。 这日午后,用过饭后,张阿姨见外面的气候很暖,便带着童念到小区里晒晒太阳,顺便接触一些外面的环境,有助于她的心理治疗。 带着她走在花园里,张阿姨一直寸步不离,耐心细緻的同她说话,偶尔童念也能随声附和几句。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张阿姨将她拉到椅子里坐下,这才接起电话。电话是她久违的姐妹打过来的,两人许久都没有联络,神情忍不住激动,不过她并没有走开,只是往后推开一些,将童念放在她的视线内。 眼见张阿姨捧着电话,童念很乖巧的坐在椅子里,她伸手遮挡了下阳光,只觉得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她将胸前的怀表摘下来,拿在手里把玩,丢来丢去的接着玩,嘴角溢出笑意来。 勐然间,她手一滑,怀表从掌心落地,往前滚落过去,幸好被人挡住,弯腰给她捡起来。 “是你的吗?”走过的人,脸上围着一块很大的丝巾,露出的脸上还带着墨镜。 童念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显然不认识,点点头从她手里拿过怀表,也不看她。 透过墨镜,安昕见到她手里的怀表,眼里的神情更加阴霾,她笑了笑,道:“你叫童念?” 童念并不喜欢她,挑眉瞪她一眼就要站起身离开,却不想听到她又说了一句。 “还记得韦祁皓吗?” 转身的动作顿了顿,童念惊诧的转过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安昕勾唇浅笑,眼角的余光瞥着就要挂断电话的阿姨,沉声道:“你把祁皓忘了吗?” 童念双眸一阵闪动,平静的眼底闪过什么,她抿着唇,脸色慢慢的起了变化。 张阿姨挂断电话回来,前后不过一分多钟,她见童念愣愣的站着,忙的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第142页 童念撅着嘴,摇了摇头。 张阿姨并没有多想,又带着她晒了会儿太阳,两人才一起回家。 一场视频会议结束后,凌靳扬回到办公室,他刚刚坐下,桌上的手机就响起来,“凌少,您能不能早点回来?” 听到张阿姨的声音,凌靳扬脸色一变,立刻皱起眉头,“念念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张阿姨急忙解释,“童小姐发脾气,不肯睡午觉。” 紧提着的心,重又放回原处,凌靳扬挂断电话,看了眼腕錶,嘴角的笑容宠溺。这小东西,又闹脾气,这周她都已经闹过三次了! 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纵容她,将所有事情都推掉,凌靳扬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司,开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以后,凌靳扬推开卧室的门,一眼就见到坐在沙发里不肯睡觉的人。 看到他回来,童念惊喜的抬起头,紧抿的嘴角露出笑来,她从沙发里跳起来,朝着他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口,开心的叫他,“哥哥!” 每当这种时刻,凌靳扬心底都被一种暖暖的感情充斥着,他喜欢童念对待自己全身心的依恋,可又想要她恢復健康。但是她恢復健康后,他心里异常清楚,这种依赖和依恋,肯定会消失的荡然无存。 用过晚饭,凌靳扬带着童念回到卧室,如常的给她洗澡。 浴缸里放满温热的水,童念舒服的泡在里面,双手揉着白色的泡泡玩,不时的还将泡泡吹到他的脸上。 凌靳扬对她一点儿脾气也没有,随便她怎么搅和,他都是脸带微笑,动作轻柔的给她搓洗。 “哥哥,”童念眨了眨眼睛,忽然转头问他:“祁皓呢?” 手中的动作咻的停住,凌靳扬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半响才紧绷着声音开口,“你想起祁皓了吗?” 童念蹙着眉头,似乎想了想,而后又摇头道:“想不起来。” 伸手拍拍她的脸,凌靳扬在她面前不敢表露出异样,只是笑道:“乖,慢慢想。” 童念很听他的话,笑着点点头,继续乖乖的洗澡。 将她抱回卧室,凌靳扬拿起床头的童话书,翻到她每晚必须要听的灰姑娘,醇厚的嗓音低喃,在她耳边轻柔软语,直到她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眼见她睡熟后,凌靳扬脸色缓缓沉下来,他起身离开卧室,来到楼下。 “张阿姨,”凌靳扬坐在沙发里,将看护叫过来询问:“念念今天见过什么人吗?” 张阿姨肯定的摇摇头,“没有,今天没人来。”顿了下,她又道:“中午的时候,我带着童小姐去花园散了散步。” 凌靳扬垂下脸,并没有从张阿姨的身上发现可疑,稍后便让她离开。 不多时候,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夜晚的书房中,只亮着一盏檯灯。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播放着小区里的摄像回放。 凌靳扬坐在书桌前,目光紧紧屏幕,他让物业将今天中午这个时段的,所有点位的摄像都送过来查看。 拍录下来的摄像,似乎并没有异常,最后播放到花园的画面后,凌靳扬分外留心。屏幕中,他看到张阿姨带着童念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散步,又见到童念坐在椅子里,低头玩着怀表。 勐然间,视频的最下端,出现一个身影。那人压低着脑袋,头上带着围巾,脸上也有墨镜,根本就看不到脸。 那样的装扮,立时引起凌靳扬的怀疑,他看到那人蹲下来,帮着童念拾起怀表,而后也没有特别举动,转身就离开。 这样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不对劲。 将这段视频倒回去,凌靳扬放慢速度,一点点的反覆观看。再看一遍,他敏锐的察觉出,那个人将怀表拾起来后,对着童念说了句什么,不过摄像里没有声音,听不到。 凌靳扬眯了眯眸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张隐藏起来的脸,眼底的神情阴霾。他又将视频放慢一倍,眼角滑过那人伸出的手腕,他细看之下,看到手腕上的那块表,竟然有些熟悉。 沉吟片刻,凌靳扬微阖的双眸突然睁开,那块手錶,是他订婚的时候,送给安昕的。虽然他自己的那块并没有怎么佩戴过,不过他还是记得。 转身靠近转椅中,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沉寂下来,他想起之前宋涛说过怀疑有人对童念做过心理暗示,俊逸的脸庞笼罩起一层如冰的寒意,阴沉骇人。 啊—— 卧室熟睡的人,从噩梦中醒过来。 童念惊座而起,满头都是冷汗,眼前闪过的那些画面,让她平静的眼眸深处霎时大变,随着而来的惊惧,让她整颗心一阵收紧。 077 恶整安昕 自从童念提起韦祁皓这个名字后,凌靳扬都不让看护带着她离开别墅,白天晒太阳也都不出门。爱萋鴀鴀 随后的几天里,一切如常。牧惟晗将查到的资料,一应交给凌靳扬。 将桌上的资料,细细翻看一遍,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了蹙,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从手中的资料来看,在童念病发后不久,她所在的那家医院有位医生离职,这两者看似并没有很多的关联,实则联繫密切。只不过,那人已经出国,而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虽是如此,但他心里已经十分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43页 牧惟晗调查的资料,同时还有韦祁皓车祸的内容,具体细节也都很全面。 “靳扬,”牧惟晗琢磨着看到的调查结果,面带疑惑,“那个醉驾的家属,我让人细细去查过。查到他的儿子患有白血病,你说是不是太巧合了?” 凌靳扬俊脸微微侧着,自然明白他嘴里的巧合是什么意思?家里有个病孩子,自然需要很多钱,而醉驾那样的罪行,顶多是做几年牢,如果几年牢能够换条人命,哪个更值?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倘若韦祁皓的车祸是人为,那个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想到此,他先让人去查了褚峻的行踪。但是得知在车祸的那段时间,褚峻人并不在聿沣市,那么是他的可能性极小。 除却他,还能有谁?还能有谁怀有动机? 三天后,牧惟晗带过来一条意外的消息,豁然将僵局打开。 “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凌靳扬笑了笑,仰头盯着他,语气揶揄:“坏的。” 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牧惟晗脸色稍有气馁,“醉驾那人的老婆,口风死紧,半点消息也套不出来!” “废话!”凌靳扬双腿搭在办公桌上,深邃的双眸眯了眯,“醉驾最多蹲几年,要是故意杀人罪,这辈子都别指望了!嘴巴能不紧吗?” “凌靳扬,你耍我啊!”牧惟晗怒,脸色沉下来。这只腹黑狼,明知什么都问不出来,还让他去?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语气中透着玩味,“这事情,必须你先跑一趟,等我再去的时候,才能好办。” 闻言,牧惟晗狠狠翻了个白眼,心想又被他算计了。 眼见他要发飙,凌靳扬赶忙转了话题,追问他,“好消息呢?” 牧惟晗缓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托出。韦家的司机老王与牧家的管家是朋友,前晚因为老王醉酒不省人事入院,牧家的管家彻夜守候。 “我们老管家在医院守了他一晚上,”牧惟晗将听到的事情,告诉他,“说是老王呓语的时候说,原本该死的那个人是他,可是三少爷带他去了!” “什么意思?”凌靳扬挑眉,俊脸满是不解。 牧惟晗手指轻叩着桌面,沉声道:“我后来又派人去摸过底,那个老王好像是受到什么恐吓,打死也不肯说。只不过,他的家人说过,当天是韦夫人让他去车站接人,偏巧被韦祁皓将车开走。” “接人?!”凌靳扬眼底暗了暗,忽然想起那天意外出现的阮妍,以及韦铭远同阮妍之间的瓜葛,还有那段时间韦家的纠纷,心里的疑惑似乎一下子拨云见日。 难道是她?! 凌靳扬眼底的目光一凛,整张脸倏然沉寂下来,难道是有人要借刀杀人,却不想这把刀借错了,竟然杀到自己人身上吧! “你想到什么?”眼见对面的人出神,牧惟晗转头问他。 凌靳扬菲薄的唇抿了抿,眼底精光乍现:“惟晗,现在水面太清了,咱们不好办事,让人去搅浑。” “呵呵……”牧惟晗立刻会意,颇有默契的笑道:“你想浑水摸鱼。” 两人相知多年,很多话早已不必言说便能心领神会,凌靳扬轻点额头,又将他安排的步骤,一一告知牧惟晗,让他按部就班去做。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凌靳扬挑眉望向窗外,盯着远处浮动的白云,他眼里的神情逐渐清冷下来。如果韦祁皓的死,真如他所想另有原因,那么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在查清车祸的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他去办。那就是童念的病发,究竟是人为,还是自然?其实这个答案,早已在他心底,即便无从追查,他也确信不会冤枉那个人! 夜晚的澜苑,灯火通明。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驶进来,男人将车停好,迈步走进别墅。 客厅里一片闪亮,坐在沙发里的人见到凌靳扬回来,立刻笑着跑过来,挽着他的胳膊:“靳扬,你回来了?” 凌靳扬牵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里坐下,“嗯,刚处理完事情。” 最近经常都见不到他,安昕心里很委屈,虽然她心底嫉妒的翻江倒海,可面上丝毫也不露,“我知道你事情多,怎么今天忽然让我来家里吃饭?” 凌靳扬微微一笑,反手搭在她的腰间,动作颇为亲密,“想你了。” 他放在腰间的手温柔宽大,安昕心底窜过一阵电流,俏脸染满绯红。她羞怯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瞥着她那副模样,凌靳扬不动声色,嘴角的笑意愈加温柔,“小昕,快到新年了,我给你订了件礼物,可我没时间去取。” 难得听到他如此温柔软语的说话,安昕整颗心都酥掉,很是乖巧的体谅他,“那我自己去吧,你告诉我店铺地址。” “好。”凌靳扬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语气温和:“明天上午九点,我和他们说好的。” 安昕不疑有他,将名片收好,忙不迭的点头,“好的,我准时去。” 此时,凌仲从楼上下来,见到他们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也没多问,只笑着招唿他们用晚饭。
第144页 晚饭桌上,凌仲惦着童念的病情,多番询问:“念念的病,怎么样了?”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如谭,俊脸噙着一抹笑意,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好多了。” 顿了下,他眼角盯着身边的人,特意补充一句,“念念前两天,记起韦祁皓。” 安昕手里夹着的虾,一下子松开,掉到桌子上。她稳住慌张的神色,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 凌靳扬微微垂下眸,早就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微微笑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嘴角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得知童念的病情恢復很多,凌仲也总算松了口气,整顿饭吃的也颇有胃口。 用过晚饭,安昕又留下说了会儿话,在凌靳扬温柔的眼神里,迷醉了整颗芳心。 直到她驾驶的红色跑车消失不见后,凌靳扬嘴角噙着的笑意才缓缓收敛起来,他站在迴廊下,将手里的菸蒂掐灭,狠狠碾碎。 离开澜苑,回到别墅后,已经是深夜。凌靳扬轻手轻脚的走上楼,推开卧室的门,一室黑暗。他伸手打开壁灯,眼角的余光扫到床上的人影,竟也吓了一跳。 “怎么还没睡?”凌靳扬将外套脱下来,随手丢在沙发里,快步朝着她走过来。 童念双手环在膝盖上,埋入掌心的小脸抬起来,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眼角隐隐带着雾气,“你坏!” 微微愣了下,凌靳扬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着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柔声问她:“哥哥哪里坏?” 听到他的问话,童念抬起小手,一下下打在他的肩头,撇着嘴委屈的哭诉,“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她一双乌黑的翦瞳中,含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倏然滚落出来,“吧嗒”一声,滴溅在他的手背上,犹如烙铁般滚烫。 握住她捶打的双手,凌靳扬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心底五味杂陈。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声音略带沙哑:“念念,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不要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不要你!” “真的?”童念眨着水润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问。 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凌靳扬 她眼角的泪水,凌靳扬喉头哽咽了下,他举起手,郑重其事的给她保证,“我发誓!” 童念满足的笑起来,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拉下他的脸,她将唇印在他的脸颊,潋滟的红唇微微上翘,道:“我爱你。” 其实她并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只是因为每一次她说的时候,都能看到对面的人满脸笑意。所以她就认定为,这句话他很喜欢。 抬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宠溺的笑起来,他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笑道:“这句话,不能随便对人说,知道吗?” 童念一愣,不解的摇摇头。 见她不明白,凌靳扬颓然的嘆了口气,不过这个男人是何等的腹黑,怎么会允许她到处去说? “这句话,只能对哥哥说,知道吗?” 这一次,童念倒是听懂了,急忙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凌靳扬惬意的眯了眯眸子,菲薄的唇轻抿,他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柔声道:“洗澡了没有?” 耷拉着小脑袋,童念撇撇嘴,犹豫了下,才敢摇头,似乎是害怕他生气自己不听话。 眼见她那副可爱的表情,凌靳扬心底哪有生气,只是更加爱怜她。他笑着挽起衬衫的袖子,弯腰抱起她,直接带着她浴室洗澡。 …… 翌日清晨,安昕开车来到商业街,按照名片的地址找到那家店铺。一家很有名望的手工作坊,专门定制客人的首饰,从这件店打造出来的东西,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 安昕报出姓名后,立刻有人取出来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恭敬的交给她。 打开盒盖,里面放置着一枚玫瑰造型的红宝石胸针。样式精緻,宝石硕大,熠熠生辉,绝对价格不菲。 安昕心头滑过融融的暖意,她将盒子放进皮包里,转身推开店铺的门,往外面走出去。 她迈下台阶,朝着车子走过去,却不想一股大力袭来,先是推了肩膀一下,她感觉左手被大力拉住,手里的皮包,硬生生被人抢走。 安昕脚下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眼见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抢过她的包跑开。她强撑着站起身,一个劲的大喊:“抓小偷,抓小偷啊!” 不过身边的行人,多是看热闹的,根本没人搭理她。 安昕怒不可遏,想起那皮包里有凌靳扬送她的胸针,她咬牙跑起来,一个人往前去追小偷。 前方的人影跑的很快,安昕卯足力气追人,转过一条街,那人的身影没入巷子里。她来不及多想,大步朝前跑过去。 跑进巷子后,安昕发觉前方空空的,根本就没有人影。她有些害怕,转身就要出去,可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惊惧的扭头,只看到一个黑影,紧接着她的口鼻被人堵住,袭来一股酸涩的味道,她很快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许久后,安昕只觉得头好沉,她掀开眼皮,眼前映入一张披头散髮的脸,煞是恐怖。 “啊——”
第145页 她惊叫着坐起来,整个人一下子清醒。 屋子里白白的一片,显然是病房。床边站着的女人,一脸木纳,傻呆呆的瞅着她,手里攥着一个脏兮兮的橘子,递到她的眼前,“你要不要吃,这个橘子可以长生不老?” “你是谁?滚开?!” 安昕吓得一个哆嗦,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那人拉住胳膊:“喂!我的橘子可以长生不老,你要不要吃?” 安昕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神经病,她瞅着那只脏兮兮的手,心里直犯噁心,一把狠狠推开,“滚开!” 女人手里的橘子掉在地上,正巧被安昕一脚踩下去,顿时踩的稀巴烂。 “啊啊啊啊——” 女人显然震怒,瞪着眼睛跑过来,揪住安昕的头髮,使劲摇晃她:“你这个坏蛋,陪我橘子,我要长生不老!” 安昕猝不及防被她按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头髮被她揪住生疼,好像头皮都要掀起来。 病房里吵闹声激烈,惊动外面的护士和医生。 “28床,你又胡闹!” 跑进来的护士,将骑在安昕身上的人拉开,厉声呵斥她。 那个女人看到护士进来,似乎有些害怕,指着地上的橘子,哭道:“哇,她踩烂我的橘子,我不能长生不老了,哇哇……” 倒在地上的安昕,头皮一阵发麻,她脖子被那人勒住,差点就要窒息而死。此时她站起身,见到这场面,心口的怒意翻滚,指着那人骂道:“疯子,神经病!” “36床,你也安静,不许吵闹!” 护士一个厉色丢过来,狠狠警告安昕。 此时,安昕才隐隐约约发觉什么,她茫然的低下头,瞅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满眼都是震惊,脸色煞白的问,“这是哪里?” 护士将先前吵闹的女人带走,见到她问这种问题,自然将她归咎为病发的前兆,立刻让人去取药。 眼见着护士手里的托盘,安昕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她一个劲的摆手,解释道:“你们弄错了,我没有病,我不要呆在这里。” 她捂着脑袋尖叫一声,拔腿就往外面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啊,大清早就两个犯病的,烦死了!” 护士按住安昕挣扎的身体,两人合力将她揪起来,其中一个人满脸厉色,“拿绳子来,这种人就要捆住,不能让她动。” “不要,不要!”安昕脸被按在地上,白皙的脸沾上灰尘,一片脏污,她急得直掉眼泪,“我叫安昕,我不是病人,我健康的很!你们放开我!” 护士解开绳索,动作麻利的将她的手脚都捆住,轻声嗤笑道:“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你要没病,能来这里吗?” 合力将她丢到病床上,两个护士累的气喘吁吁,脸色更加难看。 安昕急得直哭,几乎绝望的哀求:“我求求你们,放了我,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爸妈妈来接我,我真的是好人,真的没疯!” 其中一个护士撩了撩头髮,嘴角的笑意冷然:“你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啊?” 听到这话,安昕一个劲的点头,满脸泪痕:“对,我是,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让我打个电话就行!” “哼!”两个护士对望一眼,眼底皆是笑意,“5床和13床也是富家小姐,你再敢闹,我就把你和她们俩关在一起,让她们扒光你的衣服,掐死你!” “少和她废话,给她打一针,让她老实老实!” 护士拿起一边的针筒,撩开她的衣服,一针狠狠扎下去。 “唔!” 安昕痛苦的皱起眉,两眼中蔓延出的绝望将她淹没,她哭闹几声后,很快就悄然无声。 见到药性发作,两个护士得意的拍拍手,转身离开病房,将病房门狠狠关上。 …… 凌靳扬按照地址找过来,是一片老旧的小二楼,因为年久失修,周围的灰泥墙体脱落不少。 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两棵槐树。树边,蹲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一个人低头玩着木头飞机,只是那孩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就是一种病态。 孩子手里的木头飞机滚落过来,凌靳扬弯腰拾起,笑着递给他。 “谢谢叔叔。”小男孩接过东西,很有礼貌的道谢。 凌靳扬眼底带笑,抬手摸摸他的头,嘴角露出笑意,“你几岁?” 小男孩眼睛很大,黑黑亮亮的,只是一张小脸苍白,“五岁。” 从里面楼道里走出来一名妇人,快步朝着这边走过来,“小宝,和谁说话呢?” 那个被叫作小宝的男孩子,回头看到母亲,立刻笑着跑过去,“妈妈!” 妇人看到凌靳扬气度不凡,抿唇笑了笑,问他:“先生,您有事吗?” 凌靳扬站起身,目光掠过她身边的孩子,沉声道:“我是韦祁皓的朋友。” 一听到这个名字,方芳立刻变了脸色,转身就要离开:“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她拉住儿子的手,想要走开。 走开。 “等等!”
第146页 凌靳扬喊住她,迈步走到她的面前,道:“我有几句话和你谈谈。” 方芳目光犹豫了下,放开儿子,柔声道:“小宝,你去那边玩会儿。” 孩子很懂事,拿着飞机去边上一个人玩。 “有什么话说吧。” 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闪了闪,薄唇紧抿:“你丈夫真的是酒后驾驶?”他直言逼问,立刻让对方变了脸,情绪很激动。 “这位先生,你是警察吗?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些问题?”方芳咬着唇,肩膀忍不住瑟瑟发抖。 瞥着她眼里的不安情绪,凌靳扬勾唇笑了笑,道:“如果我要是警察,就直接把你抓进去了。” “你——”方芳一愣,脸色刷的变白。 缓了口气,她才稳住惊慌的神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凌靳扬挑了挑眉,俊脸一片厉色:“你们夫妻做过什么,心里自然明白。”顿了下,他瞥着她惊恐的神情,道:“你丈夫到底是不是醉驾,我清楚,你骗不了我!” 方芳低下头,双拳紧握,额头微微冒出一层冷汗,“你胡说!我丈夫已经去自首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凌靳扬别有深意的笑了,并不想和她争辩什么,“说到底,都是为了孩子。” 他一语戳在别人的痛处上,方芳立刻红了眼眶,不敢抬头。 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凌靳扬心里更有几分把握,“过河拆桥的人这么多,如果对方后悔,杀人灭口很容易吧?” 方芳看着他,整张脸煞白,眼底闪过深深的恐惧。 凌靳扬沉着脸,嘴角的笑意凌冽,带着穿透人心的犀利:“有钱也要能花才行,风声这么紧,你敢随便花吗?” 挡住她还要争辩的话,凌靳扬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她的手里,道:“你放心,我是来帮你们的。孩子的病不能耽误,你想好要说实话的时候,打这个电话!”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方芳心头百感交集,将那张名片用力攥紧,她捏在掌心里。 凌靳扬按开车控锁,正要上车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冷笑着接听电话。电话是安家打来的,告诉他已经找到安昕,让他赶过来。 将手机挂断,凌靳扬菲薄的唇勾起一抹笑,只是那抹笑意太过凉薄。没想到安家人速度还挺快,才三天就找到人了,真是可惜,没多关她几天。 抬手发动引擎,凌靳扬抿着唇将车开走,一路往安家而去。这场热闹,他一定要去看看! 三天后,安家人在精神病院,找到失踪的安昕。 安母见到宝贝女儿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疼的都要把整间医院的屋顶掀翻。安父也是怒不可遏,撂下狠话,要追究到底。 可怜医院的院长,全身战战兢兢的赔罪,好话说尽,可安家人怒极,根本就不听解释。将人带走后,只丢下全院的人,目瞪口呆,面如死灰。 …… 在私立医院治疗后,看护张阿姨带着童念离开,早有司机等着,一路接送她们。顺便也是保镖,护卫着安全。 黑色的轿车从医院大门口开出来,刚刚转弯直行,却听前方的十字路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司机一个急剎车,反应迅速的将车停在原地。 车后座的人,睁着一双乌黑的翦瞳往外面瞅,在看到不远处的车祸后,整个人都惊呆住。 十字路口,有两辆车因为抢行追尾撞在一起,后面的蓝色轿车,车前盖狠狠凹进去。而同那辆蓝车迎面相撞的白色轿车,车身已经翻转两周,整个车都掀起来。 童念直勾勾盯着两辆车相撞的场面,眼底倏然闪过什么,让她原本混沌的双眸,渐渐剥开迷雾,逐渐清澈见底。 “童小姐?”看护张阿姨见她愣神,生怕吓坏她,“你没事吧?” 童念脑海中飞速闪过很多画面,让她脸色几变,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许久后,她才努力调整好表情,丝毫也没有异常,笑着摇摇头。 见她并没有不妥,张阿姨松了口气,并没有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转过弯,绕过事发地点行驶,将车朝着别墅的方向开回去。 一路上,童念都没有说话,她将头望着窗外,眼底的神情起伏。那双黯然的双眸,慢慢涌现出锐利的暗芒,却又被她不着痕迹的掩藏下去。 078 恢復记忆 开车来到安家大宅,凌靳扬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进去。爱萋鴀鴀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安母脸色铁青,对着手下人一个劲的拍桌子。 “平时养你们做什么的?让你们找个人都找不到,我宝贝女儿的委屈能白受吗?!” 手下人都低着头,面有难色,“夫人,小姐被人带走的那条巷子里,什么线索都没有!” “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安母脸色一沉,撂下狠话。 凌靳扬脚下的步子微怔,将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他菲薄的唇勾了勾,从容的迈步走进去,俊脸一片冷峻。 “靳扬,”安母见到他来,忙的让手下人退开,语气欣喜:“你总算来了!”
第147页 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凌靳扬面容凛冽,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佯装无意的问:“还没找到人?” 安母颓然的摇了摇头,满脸愤恨,“没有,让他们去查了几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顿了下,她转头望向身边的人,眼里带泪:“靳扬啊,你一定要找到人,昕昕可被害苦了!”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嘴角的笑意朦胧,不过他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丝毫异常,“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人揪出来。” “好,”安母抹了把眼泪,信任的点点头,“有你在,伯母就放心了。” 她挑眉往楼上看了眼,眼底的神情更加悲痛,“昕昕吓坏了,你去看看她。” 凌靳扬抿唇而笑,简单的敷衍她几句话,便站起身,往二楼而去。 推开卧室的门,满室光亮,并没有拉窗帘。 凌靳扬瞟了眼床上的人,见安昕平躺着,目光定格在某一处,似乎并没有看到他进来。他迈步走到窗前,想要将窗帘拉上,却不想这样的动作,触动到发呆的人。 “不要,不要!” 安昕蹭的坐起来,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缩到墙角,全身瑟瑟发抖。 望着她惊惧的模样,凌靳扬深邃的眼眸眯了眯,他将窗帘重又拉开,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喊她:“安昕?” 缩在角落的人,将脸埋在膝盖上,此时听到男人的喊声,慢慢的抬起头,等她看清对面的那张俊脸后,立刻咬着唇,哭出声来:“靳扬……” 安昕从角落爬过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眼泪肆意横流:“靳扬,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 怀里的人哭的悲戚可怜,凌靳扬一双清冽的眸子平静无波,他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将手搭在她的腰间,沉声道:“别怕,没事了。” 这几天的惊吓,让安昕身心受挫,她精神已经近乎崩溃,根本就不暇去分辨这事情的蹊跷。她将脸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膛中,想要从他身上寻到慰藉。 凌靳扬虚掩着环住她,脸上的神情淡漠,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如今还不是和安家撕破脸的时候,所以他只能点到为止。先前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安昕有机可乘,以后他绝对不会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 午后的天气有些阴沉,阳光隐去,顿时觉得寒气袭人。 满园的梧桐树早已凋零,干枯的树枝,横七竖八的伸展向四方。 徐莉小憩醒过来,望着满屋子的清凉,心底倏然一阵悲凉。她挑眉望向大门口,眼前闪现出一抹小小的身影,步履蹒跚的孩子,伸着两条短胳膊,一路踉跄的朝着她奔过来,“妈妈……” 徐莉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发觉掌心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握住。 眼眶酸涩难抑,徐莉抬手抹掉眼泪,脸色很不好。最近这些晚上,她整晚整晚的失眠,闭上眼睛都是噩梦,只能依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 她走到窗边,想要推开窗户透透气,可一眼见到庭院外面停着辆警车,立时让她脸色大变。她定睛望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只见警车缓缓启动,很快功夫就开走。 披了件衣服,她慌忙的拉开卧室门,一路到楼下,找来佣人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佣人小跑着过来,将方才的情形告诉她,不敢隐瞒:“警察把老王带走了,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闻言,徐莉脸色咻的煞白,她抬手捂着心脏,用力吸了口气,才能忍住心底的慌乱。 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徐莉面色如纸,她紧咬着唇,双眸中满是惊恐。稍后,她沉着脸站起身,回到卧室。 …… 傍晚时分,凌靳扬开车回到别墅,他将车熄火,推开车门走下来。 客厅的落地窗前,童念坐在沙发里,从她仰头的角度,恰好看到男人走进来的身影。她乌黑的翦瞳闪烁了下,掠过一片暗影。 童念抿着唇,将头低下来,如同往日的那般模样,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动也不动。 开放式的厨房里,张阿姨动作麻利的将馅料准备好,她看到回来的男人,立时笑着打招唿:“凌少回来了。” 凌靳扬脱下外套,对她微笑颔首,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他对张阿姨的印象不错,是个极通透的人,做事认真,对童念的照顾也无微不至。 挑眉望着坐在沙发里的人,凌靳扬嘴角涌起笑意,他先去洗了手,而后迈步朝着她走过去,如常的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柔声细语的问她:“今天开心吗?” 童念缩在他的怀里,紧绷的肩膀舒缓下来,她笑着点点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的依偎。 这样的动作,是她每天习惯的,凌靳扬并没有察觉出异常,只笑着抬起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同她说话,语气透着宠溺。 半响,他将电视机打开,把她重新放回沙发里坐好,笑道:“乖乖等着,哥哥去给你包饺子吃。” 童念扬起头,恰好看到从他眼底散发出来的柔情,她目光闪了下,只是太快又隐去,她弯唇,轻笑出声:“好。” 从她坐着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到凌靳扬站在厨房里的每一个动作,她凝着他微微垂下的侧脸,乌黑的翦瞳中滑过一片晦涩,她蜷起双腿,将视线收回来,抿着唇若有所思。
第148页 每天凌靳扬回来后,看护张阿姨也就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不多时候,凌靳扬将饺子煮熟,摆到桌上,牵着沙发里的人过来。今晚的童念,似乎有点发蔫,见她坐在椅子里不动,他只好将她拉到身边,端起饭碗餵她。 男人将饺子夹到碗里,用筷子分成两半,夹起一半放到嘴边轻轻吹凉,而后他笑着将吹凉的饺子递到她嘴边,语气温柔:“张嘴。” 童念依言张嘴,将他递过来的饺子咽下去。她抬起眼帘,看着从他眼底流露出的脉脉深情,忍不住别开视线,低低开口,“醋。” 凌靳扬愣了下,听清她说的话后,立刻笑起来,心想这小东西要求还真多。他放下碗,走到厨房去拿醋。 望着他蹲在橱柜前翻找的背影,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将眼底涌起的一片氤氲逼回去,她缓了口气,等到男人反身回来的时候,神情已经恢復如常。 用过晚饭后,凌靳扬将厨房收拾整齐,陪着她在沙发里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才带着她回到卧室,给她洗澡。 白色的浴缸中,放满温热的水。童念将身子缩在水里,手指不时的拨动着水面上的泡沫,直到身边落下一片暗影,她惊讶的抬起头,神情稍显慌张的盯着靠近的男人。 凌靳扬蹲下来,如同每晚的动作一般,拿起浴球给她洗澡,他抬手正要靠近,却见她下意识的往后躲开。 这忽然的躲闪动作,让凌靳扬一怔,随后皱起眉头,“念念,你不高兴?” 童念脸色僵硬住,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明显,嘴角顿时涌起笑意,恢復平时的语气,撒娇似的开口,“自己洗。” 男人锐利的双眸,越过她的脸,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将浴球交给她,柔声叮嘱她,“快点洗,小心着凉。” 童念接过浴球,垂下眸不看他。 站起身后,凌靳扬脸色如常的走出去,并且将浴室门关上。 洗好澡,童念穿上睡衣,站在镜子前。她一下下梳理着柔顺的长髮,眼里的神色慢慢暗淡下去。 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凌靳扬坐在床头看着文件,神情专注。童念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动作与每晚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凌靳扬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的文件,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童话书,直接翻开灰姑娘那页,轻轻读出声。 他修长的手指从书页上滑过,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暖意。童念将头枕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心下一片宁静。 已经习惯这样的夜晚,他们相依相伴,聆听他的心跳,慰藉他的温暖,让她安心,眷恋。 童念眼眸深处泛起一波波的涟漪,她抿着唇,眼皮不知不觉的合上,直至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半响,怀里的人唿吸均匀,凌靳扬将童话书放回原处,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枕头上,让她睡得舒服些。 也许是他的动作,让她感觉出不适,她不高兴的撇了撇嘴,低声喃喃:“哥哥……” 凌靳扬单手支撑着胳膊,俯下脸盯着她看,抬手轻拍着她的肩膀,直到她又沉沉睡去,这才笑着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唇边。 抬手将床头灯调暗,他静静审视着她睡熟的容颜,那双深邃的眼眸沉寂如海,带着让人无法窥视的幽暗。 一夜辗转反侧,童念咻的睁开眼睛,眼前还来不及散去的恐怖画面,让她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她喘了口气,转头望向身侧的位置,那里空空的。 掀开被子,她赤脚走到窗边,黑眸盯着花园中波光粼粼的池水,秀气的双眉紧紧深锁,许久都不曾松开。 下了夜班,方芳坐上公交车,急匆匆往家赶。路过街角的时候,她去买了儿子最喜欢的小笼包,提着回家。 她在制衣厂上班,每周要上两个夜班,儿子没人照看,她只能在临出门前,将儿子安顿好,让他独自在家睡觉。 往前走了几步,方芳看到前面围着些人,她挤入人群中,却见不远处燃起的熊熊火光。那起火的位置,正是她家的那处小二楼。 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方芳提着的小笼包散落一地,她拔腿就跑,一口气沖回院外。 邻居看到她回来,急忙伸手拉住她,不让她冲进火场。火势太大了,整栋小二楼都包围在大火里,根本就不能救火,只能眼睁睁看着屋子被大火吞噬干净。 “你们放开我,我儿子还在里面呢!” 方芳面如死灰,发疯一样的要冲进去,众人俱都一阵嘆息,却又无能为力。 悲戚的哭声惨不忍睹,方芳腥红着双眸,勐然推开大家的拉扯,抬脚跑了两步,又被救生员拉住,将她拖到安全地方。 此时,人群中钻出一个小孩子,他看到前面的房子被火烧着,立刻“哇”的一声哭起来。 听到儿子的哭声,方芳不敢置信的转过头,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小宝,你没事?” 小宝看到妈妈,立刻止住哭声,从她怀里抬起头,抽噎道:“妈妈,家里着火了。” 方芳喜极而泣,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下,哽咽道:“你去哪里了?” 小宝张开手,里面有五块钱,他低声道:“我肚子饿,想去买包子吃。”
第149页 众人见到孩子平安无事,也算是松了口气,此时钱财远不及亲人的性命重要。 方芳用力将儿子抱在怀里,双臂还发着抖,她看着被大火席捲的房子,眼底的神情变了变。 火势扑灭后,整个小院都焚烧殆尽,起火的原因不明,还需调查。方芳望着那一片废墟,眼眶红了红,她牵着儿子的手,走到公用电话亭,拿出小心珍藏的那张名片,将号码拨出去。 电话那端,男人醇厚的嗓音响起,方芳嘆了口气,咬牙道:“凌先生,我愿意说实话。” 挂断手里的电话,凌靳扬菲薄的唇勾了勾,俊脸噙着一抹笑意。 “怎么,对方有行动了?”牧惟晗隐约听话刚才的电话内容,蹙眉问他。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双腿交叠的坐在转椅中,目光凛然:“太沉不住气了,才刚试探她一下,竟然就要把人烧死!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去不少时间。” 牧惟晗会意的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去部署其他的事情。 呆坐整个上午,张阿姨见童念精神不太好,也不太爱说话,中午特意给她包的饺子,想要她吃多点。 童念低头吃了几个饺子,便不想再动。味道不是她喜欢的,所以她也没什么胃口。 “喝汤吗?”张阿姨问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童念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忙的笑了笑,乖巧的点点头,“要。” 张阿姨站起身,去厨房给她端来一碗饺子汤,童念随手接了下,可碗边太烫,她松开手的瞬间,碗边一歪,滚烫的汤汁倒在她的手背上。 “啊!” 张阿姨吓了一跳,看到她手背上泛起一片红,急忙拉着她来到厨房,将她的手放在冷水下沖洗。 大约过去五分钟,张阿姨拉起她的手看了看,只见手背上的红肿竟然气了水疱。 “哎哟,这可不行,要去医院。”张阿姨转身跑去卧室,将外套和钱包都拿出来。 童念原本想要喊住她,可是手背真的很痛,她咬着唇,没有说出话来。 今天不是心理治疗的日子,所以并没有车预备着。张阿姨给她穿好衣服,便带着她走到小区外面,从路口拦住一辆计程车,直奔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童念紧紧咬着唇,脸色发白。张阿姨心里急得要命,拿出手机给凌靳扬打电话,可一直无法接通。 来到医院后,张阿姨赶快挂号,带着童念去二楼的皮肤科诊治。所幸检查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住院,只要拿点烫伤药膏,按时敷擦就好。 来到一楼的取药处,前面拍着很多人,张阿姨让童念坐在长椅中,叮嘱她不许乱跑,便去排队拿药。 手背涂上药后,灼痛感逐渐消失。童念坐在椅子里,扫了眼前面长长的队伍,无聊的撇撇嘴。 倏然,脚下飞来一个白色的纸飞机。有个小男孩朝着这边跑过来,急着捡回飞机。 童念笑了笑,弯腰将飞机拾起来,她眼睛扫了眼,竟然有些发愣。虽然纸飞机是很平常的东西,可这种特殊摺叠方法的纸飞机,却并不常见。 小时候,她每一次哭鼻子,凌靳扬都会给她折一个,哄她玩。他摺叠出来的纸飞机,与平常的方法不一样,能够飞的又高又直。 “姐姐,”小宝跑到她的面前,伸手指指飞机,“这是我的飞机。” 童念回过神来,将飞机递给他,眼见他蹦蹦跳跳的走开,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追着他的身影而去。随着他来到三楼病区,她抬头就见到血液病的字样。 孩子一路往病房走进去,童念怔了怔,心想自己怎么跟过来呢?她抿唇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却不想眼角扫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人影后,霎时一惊,下意识的将身子躲在高大的盆栽后面。 “凌先生,我一定按照你说的话做!” 凌靳扬微微点头,扫了眼她身边的小男孩,抬手揉揉他的头,道:“你们住在这里很安全。” 从童念站着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妇人的脸,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那一次的印象太过深刻,她至今还有记忆。 那是在韦祁皓的灵堂上,她看到这个女人满脸愧疚,一声声的道歉,在为她酒驾致人死亡的丈夫道歉! 童念悄无声息的离开,快步回到一楼大厅,此时张阿姨取了药过来,见她还坐在原处,忙的带着她离开医院,打车回到别墅。 回到别墅后,童念一直都在卧室里,她藉口支开张阿姨,走到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她走到书桌前,拿起电话刚要按下号码,手指又顿住。她踌躇了下,将电话重新放回去,不着痕迹的离开书房。 接到张阿姨的电话,凌靳扬很快赶回别墅,他推开卧室的门,只见童念坐在沙发里,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的模样。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凌靳扬盯着她的手背看了半天,沉着脸问她:“疼不疼?” 童念用力点点头,将手背递到他的唇边,委屈道:“疼!” 被她撒娇的模样逗笑,凌靳扬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下,嘴角的笑意温柔。 “哥哥,”童念窝在他的怀里,乌黑的翦瞳眨了眨,“我想小姨了。” 凌靳扬不疑有他,笑着点点头,道:“好,哥哥让小姨来看你。”自从她治疗以后,阮妍来看过她两次,所以他完全没有多想。
第150页 第二天,凌靳扬特意早起将阮妍接过来,留在家里陪着她们。 阮妍看到童念恢復的很好,心里也很高兴,这许久没见,自然是想她。拉着她坐在沙发里,问东问西,童念依旧是老样子,能够回答一些简单的句子。 张阿姨准备好午饭,招唿大家用餐。阮妍站起身,拉着童念往餐厅走。 忽然,阮妍手心里被塞入一团东西,她狐疑的望向身边的人,却见到童念对着她使了个眼神。 此时,凌靳扬从楼上走下来,笑着牵起童念的手,带着她去餐厅。 阮妍愣了下,而后将字条纳入掌心,妥善的放入口袋里。 用过午饭不久,阮妍说还要赶着回去上课,很快离开别墅。凌靳扬给童念手背上换好药,也赶回公司去。 别墅里,只有童念和张阿姨两个人。 客厅宽敞的沙发里,童念面前放着一杯水,她从口袋里捏出一粒白色的药片,想了想后,又将药片掰开,只放进杯中半片,一阵气泡冒上来后,药片很快溶解在水中,看不出任何痕迹。 望着在厨房中忙碌的张阿姨,童念端着水杯走过去,面带微笑的将水杯递给她。 “给我的?”张阿姨见她递过来一杯水,满脸惊喜。 童念用力点点头,眼里的神情真挚。 张阿姨笑着将她送来的水喝掉,收拾好厨房后,便带着她回到卧室,安顿她躺下午睡。 须臾,张阿姨离开她的卧室,回到对面的房间。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童念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对面的房间。来到床边,她微微弯下腰,抬手推了推床上熟睡的人,“阿姨。” 眼见她睡的很沉,童念找出她的大门钥匙,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穿上外套后,动作迅速的离开别墅。 栏上计程车,童念告诉司机一个地址,而后车子朝着她所说的地方,急驰而去。 079 失踪 一间地处僻静的茶楼,阮妍选在最靠近里面的位置。爱萋鴀鴀四方红木桌,透明的茶杯中,碧绿色的竹叶青嫩芽挺立,漫出一股清冽味道。 时不时的,阮妍转头望着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一阵铜铃声响起,推门走进来的人,微微低着头,迳自走到角落。 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阮妍挑起眉,见到来人后,顿时松了口气,“念念,出了什么事?”收到字条后,她就满心疑惑。 童念正襟危坐,眼角瞟了下周围的环境,压低声音道:“小姨,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阮妍看到她晶亮的双眸,忍不住欣喜,“好了就好。”顿了下,她又疑惑道:“为什么约我在外面见?” 微微低下头,童念眼神晦暗下去,她缓了口气,有意隐瞒她,“这事情,我以后再解释。小姨,你帮我一个忙行吗?” “傻孩子,”阮妍抿唇笑了笑,见她恢復如常,止不住的开心:“你要小姨做什么?” “我要去墓地,看看祁皓。” 阮妍愣了下,脸色沉下来。 伸手握紧她的手,童念眼底掠过一丝愧疚,却又无可奈何,“小姨,韦家人不让我去看祁皓,只有你能帮我。” 沉默片刻后,阮妍终于缓缓的点头。 从茶楼分开前,童念同她约定三天后,依旧是这个时间,还在这里见面。 坐上计程车回到原来的房子,童念打开家门走进去,眼神暗了暗。这里的一切,都能让她想到曾经的画面,想起那双温柔的眼睛,她眼眶微微热起来。 不敢去细细回想,童念找出皮包和贴身物品,立刻将门锁好,重又离开这里,赶回别墅。这样一来一回,她将时间算计的很好。 回到别墅后,童念轻手轻手回到卧室,先将东西藏起来后,才转身去对面的房间。推门走进去,里面的人还在安睡,她走到床边看了看,确定张阿姨睡的很沉后,赶忙将钥匙放回去,将房门关好离开。 躺在自己的床上,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童念就听到对面房间响起动静,下一刻她的卧室门被人推开。张阿姨并没有进来,只瞧瞧她,见她还在睡,迳自转身去忙别的事情。 重重地松了口气,童念将被子蒙在头上,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 傍晚,凌靳扬回来的时候,客厅中亮着暖意融融的灯。厨房里,童念站在阿姨身边,跟着她学东学西的捣乱,看到他回来,依旧笑着跑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韦铭远接到阮妍的电话后,心底的情绪极其复杂,是欣喜,是期盼,还是愧疚?各种滋味全都涌上心头,那许多年前的一场相遇,每一个画面都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来到茶楼的时候,阮妍早已经到了,她面前放着一杯竹叶青,裊裊的热气徐徐而上,如同往日的时候,他伏案作画,她总是泡上一杯竹叶青,等他闲暇的时候喝。而她就站在书桌边,含在望着他。 那时候的时光真好,却一去不復返。 “来了很久吗?”韦铭远收敛起往日的回忆,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这许久都不曾见面,他见到她后,竟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开口。 阮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她轻点头,语气亦如当年的温婉,“是我来早了。”
第151页 她原本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韦铭远心头震了震,他抿着唇,心口的起伏很大。 缓缓抬起头,阮妍凝望着对面的人,忽然发觉记忆中那张经年不变的脸庞,早已染上岁月的风霜。原来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只有记忆中那一抹美好,能够常驻心间。 “祁皓的死,念念也很难过。”阮妍低下头,压制住心头泛起的涟漪。 韦铭远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心头隐约猜到她今天的来意,霎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阮妍一双清冷的眼眸淡漠,她伸手挽起耳边的碎发,沉声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念念去墓地,她很想看看祁皓?” 韦铭远目光闪了闪,俊逸的脸庞染满深深的落寞,想起早逝的儿子,他心头的剧痛犹在。半响,他抿着唇,点了点头。 见他首肯,阮妍也松了口气,对于韦祁皓的死,她也很惋惜悲痛,只是造化弄人,谁也无力回天。 须臾,阮妍站起身,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想手腕被他拉住:“阮妍!” 韦铭远情绪似有波动,开口叫住她,忍不住问:“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他的质问,让阮妍心头一阵收紧,她垂下眸,黯然的低喃:“长卿曾经说过,要带我去有海的地方住下来,他说海边的日出,总是最美的。” 韦铭远神情倏然一变,他挑眉望向她,她的容颜亦如往昔般美丽,那双眼底的清澈如旧,“阮妍……” 他低低唤她,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 推开他的手,阮妍扬起头,双眸定定的望着他,沉声道:“长卿永远都在我心里,可你不是他。” 在他骤然收紧的目光中,阮妍坚定的转过身,迈步离开。 背对着他身影的那一刻,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阮妍扣紧手里的皮包,一步步走远,这二十五年的往事,都被她隔绝在身后。 似水流年,那些美好的回忆,永留心间,只为长卿一人。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韦铭远呆愣许久,他没有去追,眼前的视线却有些模煳。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场爱恋,原本也是他自私的贪恋,明知不该为而为之。 如果,他这一生,只是长卿,那该有多好。 ……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下的很大。 宽大的落地窗前,童念昂起头,盯着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那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美丽,让她嘴角涌起笑意。 推开窗户,她将手伸出去,摊开的掌心中,落入六角形的漂亮雪花。曾经听人说过,在大自然中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雪花,每一片都是独一无二的。 雪花落入掌心,带起些微的刺感,童念抿着唇,将掌心收拢,不多时候,再度摊开的时候,掌心中的雪花融化掉,只有晶莹的水珠。 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逝去,即便我们多想要用力挽留,却还是无能为力。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里,童念没有回头,任由那熟悉的温度将她包裹入怀。 “冷不冷?”凌靳扬将她置于身前,双臂搂住她的腰,见她站在推开的窗前,担忧的问她。 童念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静好。 窗外的雪花落下,传来沙沙声。她微微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听着那阵阵有力的心跳声。 怀里的人格外乖顺,凌靳扬低头凝着她,深邃的眼眸泛起笑意来。她这样的依偎,带着全心的眷恋,能够将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一处填满。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和他已经很难有如此平静安逸的时刻,他想要永远都留住这一份美好。 天气寒冷,晚饭准备的是火锅。热气腾腾的一大桌,吃起来格外过瘾。 热锅里汤底咕嘟冒泡,薄薄的羊肉片放进去,转眼的功夫就烫熟。童念夹起来,沾上佐料,吃进嘴里的时候,眼睛都微微眯起来。 这样的天气,吃这个最好。 见她吃的开心,凌靳扬紧蹙的眉头也舒缓下来,他将蔬菜和海鲜,一一下到锅里,两人吃的不亦乐乎。 用过晚饭后,别墅里一片银白。 穿好棉衣,凌靳扬带着她走到院子里,感受一下下雪时独有的清新空气。 伸手捧起一小撮白雪,童念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她趁着男人不备,将雪团成雪球,狠狠朝着他砸过去,这一下砸偏了,刚巧砸在他的肩膀。 凌靳扬猝不及防,硬生生被她打中,他脸带怒意的眯了眯眼睛,动作迅速的也揉了雪球,作势就要往她身上招唿。 “啊!” 童念察觉到不好,抱着脑袋一声尖叫,拔腿就跑。 “你还敢跑?” 凌靳扬一把没有拉住她,动作敏锐的往前追过去,他将手里的雪球扔出去,正中她的小腿。 脚步踉跄了下,童念撅着嘴回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怒斥道:“小气!” 这样一来一回,雪地里多出他们嬉闹的身影。 别墅周围亮着景观灯,灯光投射在晶莹的白雪上,发出奇异的光彩。 倏然,夜空腾起一团烟火,绚烂的光亮,照亮整个沉寂的夜。 童念一愣,脚下的步子慢下来,一把就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搂在怀里。
第152页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相依偎着仰头,望着夜空。眼底滑过的灿烂,将彼此眼中点亮。 “新年快乐!”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低下头在她额头亲了下,醇厚的嗓音磁性。 经他一说,童念才回想起来,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她唿出一口气,眼见周围凝结成白色的烟雾,心头五味杂陈。 情不自禁的转过身,童念抬起头,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发自心底的漫出笑来,“哥哥,新年快乐!” 凌靳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怔住,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从她眼底散发出来的晶亮通透,这一瞬间,他心底涌起说不出的滋味。 童念并没有给他太多窥视的机会,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低下头,将脸缩在他的心口,迴避开他的目光。她紧紧咬着唇,那双乌黑的翦瞳中却涌起一股温热。 如果时间就此停在这一刻,是不是他和她,就能回到最初。 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晨曦微露的早上,童念依旧是在噩梦中惊醒的,她脑海中不停的闪过韦祁皓车祸的画面,他那双含着不甘的眼睛,那张带血的容颜,夜夜折磨着她的神经。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赤脚走到窗前,一眼望出去,银装素裹的画面,煞是好看。她走到衣橱里,将藏在最下层的皮包拿出来,把手机打开。 开机后,立时有很多简讯提示,最新的一条,来自一家店铺。童念狐疑的看了看,将电话回拨回去。 不多时候,她挂断电话,眼角酸酸涨涨的难受。对方店铺,询问她对于定做的项鍊是不是满意,有没有需要改制的地方。她这才知道,原来订婚那天,韦祁皓是为了取项鍊,才开车出去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发生车祸。 即便那场车祸,是有心人安排的,可终究还是因为她! 童念把东西放回原处,呆呆坐在地上好久都没有动,她将脸埋入掌心,纤弱的双肩微微抖动起来。 三天后,童念依旧用上次的方法,在水里加入安眠药,等到张阿姨睡熟后,她便离开别墅。 来到和阮妍会面的地方,两人一起神色匆匆的赶往墓地。 这片私人墓地,尤其清冷,松树掩映的墓园,一片幽静。 汉白玉的石碑前,童念怀里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她弯腰将花放在石碑前,嘴角露出笑意,“祁皓,我来看你。” 墓碑照片中的男人,青春飞扬,那张俊逸的脸庞,如同初见的跋扈。 童念抬起手,轻抚着他嘴角的笑意,眼前一片泪水模煳,耳边似乎又响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轻狂的言语,“本少爷看上你了,开个价吧!” 心头一阵阵收紧,童念眼角滚下热泪,她哽咽着咬紧唇,却抑制不住满心的悲戚。 也许他和她之间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如果他从来都不曾见过她,那他还能保有着那份鲜活的青春,还能肆意挥霍着那份嚣张跋扈。 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童念神情哀伤,她动也不动,任由自责与心痛将她整个人淹没。 “念念!” 阮妍见她伤心过度,生怕她出事,忙的走过去,双手环住她的肩膀,“祁皓是个好孩子,他会明白你的心!” 童念泣不成声,她无法原谅这样的生命,因为她而失去,那种深深的痛悔,让她不可自拔。 将她搂在怀里,阮妍心底也很难受,这突来的变故,致使太多人不能接受。她抬起头,定定望着墓碑中的男子,眼底闪着热泪。 忽然间,阮妍眼角一挑,看到墓碑边上撰写他的生卒年份时,一双黑眸徒然睁开。他的出生年月日,让她心底狠狠揪了下,瞬间涌起什么。 生怕童念过于悲痛对她的病情不好,阮妍不敢让她多呆,将她带出墓园。 离开墓园后,童念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看了眼时间,不敢耽误,急忙赶去路口,必须按时回到别墅。 “小姨,”童念拉住阮妍的手,脸上的神情闪了闪,她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环住她的肩膀:“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阮妍淡淡一笑,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放心,小姨会照顾好自己。” “嗯,”童念点了点头,垂下眸别开视线,“那我就放心了。” 阮妍一愣,似乎觉察出她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又难以明说。不过童念没有给她深想的机会,她很好的掩饰掉异常,从路口栏上一辆车离开。 直到车身消失不见,阮妍心头的疑惑才逐渐散去,她想来想去,琢磨着有凌靳扬看护童念,肯定不会有事,一定是她多想。 她嘆了口气,挑眉望向身后的墓园,素来平静的眼底,泛起涟漪。刚才看到墓碑上刻着的那个日子,触动到她深埋许久的那段心痛。 嘆了口气,阮妍眼里的眸光暗下来,她抿着唇转身,却在心底产生一丝疑惑。 童念坐车回到别墅,如同上次一般,并没有被看护髮觉。傍晚时分,凌靳扬开车回来,家里的气氛暖意融融。 将晚饭准备好,看护张阿姨便离开别墅,如同往常,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 餐桌边,童念的神情看不出丝毫异样,她动作平常的吃饭,偶尔也会对凌靳扬提出非分的要求。而男人也依旧如常,对于她的要求细心满足。
第153页 用过晚饭后,凌靳扬将厨房收拾好,等他回到卧室的时候,只见童念坐在沙发里,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将面前放着的水杯端起来,童念双手举着送到他的面前,嘴角的笑意自然,“喝水。” 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闪了闪,他伸手接过水杯,盯着水面,眼角闪过一抹狂狷。他抿唇笑了笑,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放了什么?” “安眠药。” 童念蜷着双腿,将脸放在膝盖上,语气格外的平静,她就知道瞒不过他。 将水杯放在桌上,凌靳扬在她面前蹲下来,殷隼般的眼睛沉寂如海,“什么时候清醒的?” “上个星期。”童念扬起头,双眸直视他的眼睛,并没有躲闪。 凌靳扬低低一笑,嘴角的笑容凛冽,他按耐住心底的怒意,冷声问她:“念念,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顿了下,他弯腰坐在床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你认为韦祁皓的车祸,同我有关是吗?” “和你有关吗?” 她轻轻反问一句,心底酸涩难抑。 须臾,童念抬起头,定定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翦瞳潋滟流光,她淡淡勾唇,嘴角的笑容苦涩,“我们相识十二年,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心里清楚。故意下套,引诱祁皓违规贷款的事情,你能做得出来。可是制造车祸,置他与死地的事情,你不会做!”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紧蹙的眉峰慢慢舒展开,他站起身,想要朝着她走过去,却不想脚下一软,整个人咻的倒在身后的床上,“你……” 抬手轻抚着那杯水,童念笑了笑,眼里掠过一片暗芒:“我知道你不会喝这杯水,所以在你喝的汤里,已经下过药了。” “童、念——” 凌靳扬手脚无力,眼底的怒火蔓延而出,他沉着脸,脸色铁青。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眼中噙着泪,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低问,“就算祁皓的车祸与你无关,可是他的死,就和你无关吗?” 她摇了摇头,声音哽咽,“他的死,我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童念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将他扶起来,能够让他躺的舒服些,“原本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他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死的!” 收敛起心底起伏翻滚的情绪,童念盯着他看,郑重其事的要求,“如果祁皓的车祸,另有隐情,你一定要查清楚。” “念念!”凌靳扬脸色一变,望着她眼底的蓦然,心里狠狠揪了下,“你要做什么?” 他挣扎要起身,可手脚无力,脑袋也渐渐昏沉起来,完全不能支配自己的动作。 童念坐下来,掀开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目光柔和下来,“哥哥,我累了!” 她累了,身心俱疲,只想去到一个能够让她安逸的地方,能够让她远离这一切的纷扰。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眼底的神情几变,他努力睁开双眸,诱哄她:“念念,你听我说……” 伸手点在他的唇上,童念眼波平静,她太清楚这个男人了。他是不会放她走的,永远都不会。 眼皮一阵阵酸涩,凌靳扬使劲摇了摇头,可眼前的人却逐渐模煳起来。他心里着急,想要解释,但是那许多话一时片刻也说不清楚。 半响,他终于抵不过药性,合上眼睛睡熟。 许久后,童念轻抬起手,指间抚过他俊逸的脸庞,低低的开口,“哥哥,我把你对我的好,都带走了。” 穿好外套,童念手里什么行李也没有拿,她只带着皮包,决然的转身离开。那凄婉悲凉的声音,久久迴荡在这静谧的夜里。 第二天清早,凌靳扬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室大亮。他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昨晚的情形慢慢浮现起来后,他蹭的起身,将别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童念的身影。 想起她昨晚说过的话,凌靳扬心头大骇,他俊脸紧绷,额上的青筋凸起。 一连几天,童念都毫无消息,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但这至少说明,她一切无恙。 虽然如此,但他依旧没有松懈,继续派人寻找。曾经她经常去的地方,不经常去的地方,亲朋好友都找寻个遍,可半点踪迹也无,这么个大活人,好像人间蒸发一样,遍寻不到踪影。 080 揭开真相 聿沣市今年的冬天,特别冷。爱萋鴀鴀 第一场雪以后,断断续续又下过两场,温度逐渐下降,凛冽的寒风肆虐。 童念失踪超过十天,所有她能去的地方,不能去的地方,凌靳扬都派人去找过,俱都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求助于权晏拓。 两天后,权晏拓给他送来消息,结果依旧不容乐观,还是找不到她的人。 别墅中,德国进口的真皮沙发里,权晏拓双腿交叠,俊脸冷峻,他单手抚着下颚,微微侧着身体,望向身边的男人,“真邪门,机场车站都没有她出入境的记录,这人肯定还在聿沣市,可到底藏在哪?” 在聿沣市,众所周知,没有权家找不到的人。 后背靠着沙发,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他眼底忽然闪过什么,咻的抬起头,慌张的望向对面的人“阿拓,你说她会不会……”
第154页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下,竟然哽咽住。 “不会!”权晏拓很肯定的回答,将凌靳扬的猜想打消。他已经安排了人,在警察局等消息,有任何意外伤亡的消息,绝对不会漏掉。 所幸,至今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答覆,凌靳扬眼底的恐惧慢慢散去,他将头重又靠回沙发里,明亮的双眸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靳扬,”权晏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薄唇轻抿,道:“她就是故意躲你,你一定要找?” “要是楚乔不见了,你会不会找?”凌靳扬将头往后靠着,勾唇问他。 “她敢!” 权晏拓好看的剑眉蹙起,锐利的双眸瞥着他嘴角的笑意,没好气道:“童念这行事作风,还不是平时你惯的么?” 闻言,凌靳扬脸色凛冽起来,他挑眉扫过去,冷声道:“我这人记仇,这话你可别忘了!” “咳咳——” 权晏拓抬手抵着唇,尴尬的咳嗽了声。对面的男人太腹黑,他不能硬碰硬! 不多时候,权晏拓开车离开别墅,继续派人去找。想要从整座城市中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更何况这针还是刻意躲避的,确实很有难度。 凌靳扬坐在沙发里,安静下来的他,神情显得疲累。童念失踪,先前醉驾的司机虽然承认是受人指使故意伤人,不过和他接头那个人,却是街头的小混混,显然真正的幕后黑手隐藏起来。 如果找不到那个小混混,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真兇还是会逍遥法外。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随着童念的离开而停滞下来。 …… 城郊一处疗养院,清幽僻静。 早班查房的护士,手里托着一个白色的瓷盘,上面放着很多小杯,里面装着各色的药丸。 “27床,药。”护士将一个小杯递给坐在床边的人,脸上的神情温柔:“你很乖,出去晒晒太阳吧!”眼见她将药丸吞到嘴里,护士才笑着离开。 眼见护士离开,坐在床边的人目光闪了闪,低头将嘴里的药丸吐出来,抬手丢进垃圾桶。 起身走到窗边,童念双眸望向远处的白云,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天气果真很好,万里无云。披上一件外套,她转身走出去。 疗养院的前院,是一片枯黄的草地。上面走动着不少人,每一个人都穿着清一色的蓝白色病号服。 童念走到长椅中坐下,抬起手遮在额头,能够感觉到暖暖的温度。 “要不要放风筝?”一个女人手里拿着金鱼风筝,笑嘻嘻的问她。 童念看着她,微微笑起来,她伸手拢紧女人的衣服领子,笑道:“你去放吧,我看着。” 那个女人点点头,手里提着风筝线,在草地上跑起来。随着她的跑动,金鱼风筝徐徐飘起来,飞翔在天空中。 童念扬起头,抬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看清飞向远方的风筝,她嘴角的笑意温柔。那个女人的儿子患了重病,一夜间就逝去,从那以后她就住进这里,已经有两年了。 住在这里的人,每一个人背后都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故事,那浓重的悲痛,使人陷入深渊中,不可自拔,也不能得到救赎。 童念深深体会过那种绝望的孤寂,只是她远比那些人幸运,最终能够走出那片阴霾。如今的她,将自己安置在这里,只想寻得一分清静,哪怕只是暂时的。 这个地方,是唯一能够让他疏忽的地方,虽然有一天,他也会发现。但在那之前,她却能享受到属于她的安宁,不被任何人打扰。 …… 自从墓地回来后,阮妍脑海中一直都忘不掉,在墓碑上看到的那个出生日期。 夜晚的小镇,万籁俱寂。 阮妍肩上披着一件羊毛衫,坐在书桌前,她面前摆着一个红色的匣子。将匣子打开,她从里面拿出一双小巧的毛线袜子,小小的只能放在她的掌心。 望着那双她亲手编织的小袜子,阮妍眼眶红了红,有一个秘密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过去,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她身边的亲人也只字未提。 当年离开长卿以后,她才发觉怀有身孕,因此她离家出走,想着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怀胎十月分娩时,接生的护士告诉她,孩子不幸夭折。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她躺在产房中,望着护士手里无声无息的那个婴儿,她满心的绝望与悲痛。原以为,她的后半生还能有个慰藉,却不想一切都成空。 她一直认为,那是老天对于自己的惩罚,是她应该承受的! 可是那天在墓地看到韦祁皓的出生年月后,她心底不禁闪过一抹疑惑,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难道这世上,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清早,阮妍起床后,直接找到她当年生产的那家医院。只可惜,时隔二十多年,医院的所有医生护士,都已经换过几批人,她根本就找不到当年给自己接生的那个刘护士。 线索就此中断,阮妍不由嘆了口气,暗自嘲笑定是自己多想! 回到学校后,她又如常的教课,但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她心底还是隐隐不安。 直到一周后的清晨,阮妍正在吃早饭,她翻开手里的晨报,看到头版头条的新闻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手里的报纸“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第155页 …… “啊——” 幽暗的卧室里,徐莉惊叫而起,额头上都是冷汗。她眼底布满惊恐,已经说不出是多少次都噩梦中惊醒过来。 每晚临睡之前,她都要吞下大量的安眠药,这样才能让她勉强入睡。可每一次睡不到几个小时,她又被噩梦吓醒。 周而復始,她的身体与精神,早已不堪重负。 站在镜子前,徐莉洗了把脸,眼见镜中自己的脸灰白,难看到极点。她抿着唇,拉开房门走下楼。 餐厅中,佣人看到她下来,立时将早餐准备好,同时也将晨报送上来。 望着桌上的早餐,徐莉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她随手打开电视,每一个台的新闻,播放的都是通缉令,通缉的男人,背景复杂,是名常年混迹于社会的惯犯。 徐莉看到那张通缉照片,脸色一下惨白,心口阵阵收紧。她咬着唇将电视关掉,眼底的神情阴霾。警察局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醉驾的司机承认是被人收买,有意制造车祸,而警方通缉的这个男人,就是她指使出面行事的证人,只要找到这个人,那么她必将暴露。 徐莉双手紧紧攥着,犹如惊弓之鸟,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掩盖不住。她早已慌了手脚,心底的恐惧愈来愈要将她淹没。 缓了口气,她勉强镇定下来,掀开早间晨报后,眼底豁然映入的巨大标题,再度让她心神剧震,“豪门换子风波,某地产总裁当年婚外情……” 徐莉醒目圆瞪,她捂着嘴,死死盯着报纸中的新闻,一颗心霎时沉到谷底。 铃铃铃—— 家里的电话响起来,佣人接听后,又快步朝着她走过来,“夫人,您的电话。” 徐莉好久后才回过神,她捂着心口,木纳的走过去将电话接起,“餵?” 听到电话那端人的声音,徐莉灰暗的双眸倏然腾起一股精光,她神情悲愤,嘴角泛起深深的寒意,“阮妍,你想知道答案吗?那好,明早在墓地见。” 撂下电话后,她绝望的双眸里,突然燃烧起一抹亮光,只不过那双眼底的光芒,却布满狠戾的毁灭。 …… 当牧惟晗看到新闻报导后,立时驱车赶往别墅。同样的震惊过后,凌靳扬冷静的吩咐一定要找出当年在医院接生的护士。 面对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凌靳扬心底起伏难平,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原来阮妍与韦家还有如此渊源。虽然真假难辨,但他敏感的察觉出,这件事情似有蹊跷! 因为要等消息,牧惟晗索性也留在别墅,两个男人许久都不曾凑在一起,把酒言欢。 童念失踪已经有二十天,这段时间,聿沣市的每一条街道,几乎都有他们的足迹,奈何一无所获。如果说不沮丧,那是骗人的! 饶是牧惟晗淡定的性情,也已经开始着急。这么个大活人,失踪如此久,他们所有人都担忧不已。毕竟她只是个女孩子,外面环境混乱,当若真有万一,谁又能帮她? 夜晚的别墅,一片静谧。 偌大的客厅中,壁炉燃着,火光闪烁。 厚实的毛绒地毯上,牧惟晗打开两瓶红酒,递给他一瓶,两人背靠着沙发,难得的放松心态。自从大学毕业后,他们两人几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放松,尤其在接管凌氏后,属于这种惬意的时光,更是难觅。 这些年打拼下来,直到此刻才感觉累。 “靳扬,”牧惟晗仰头喝了口红酒,嘴角的笑意温和:“还记得我们多大时候认识的吗?”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眼底的神情清冽,“我十岁,你九岁。” 闻言,牧惟晗低低一笑,抬手用酒瓶同他碰了下,道:“是啊,一转眼已经二十年了。” 顿了下,他仰头望向屋顶,眼里的神情沉寂下来,“当年如果不是董事长,牧家早就破产了,哪里还能有今天的一切。”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凌靳扬俊脸带笑,这些年他们两人情同兄弟,彼此间的那股默契,无人能敌,“惟晗,不要说这些,我爸爸一直将你当作自己人看!” “我明白。”牧惟晗抿唇轻笑,反手搭上他的肩膀,两人再度碰了下酒瓶,仰头灌掉一大口。 这样席地而坐,推心置腹的谈心,让凌靳扬最近堆积在心口的烦躁散去不少。酒过三巡,两人说着,笑着,都迷迷煳煳靠着沙发,昏睡过去。 睡梦中,凌靳扬回到澜苑的后花园,每一次童念缠着他玩捉迷藏,都会很快被找到。最后她气得直哭鼻子,看的他又好笑又好玩。 抬手抹掉她的眼泪,凌靳扬弯下腰,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教她:“念念,你要藏在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的地方,那样哥哥才找不到你!” “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女孩子撅着嘴,黑熘熘的大眼睛转了转,立刻转身跑走。 那一次,她藏起身的地方,凌靳扬许久都没有找到。他将澜苑的每一处角落都搜寻便,却不想最后在她的房间里,发现她就坐在沙发里。 闭合的双眸咻的睁开,凌靳扬瞬间清醒过来,他望着窗外大亮的天色,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忽然间想到什么。 “惟晗!”伸手将牧惟晗推醒,凌靳扬语气阴沉下来:“你说有什么地方,是咱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而且还能让她藏身的?”
第156页 牧惟晗一愣,被他的话唬住,他蹙着眉怔忪良久,勐然间醒悟过来,“你是说……”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俱都恍然大悟。 半个小时后,牧惟晗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派出去寻找当年接生的护士,已经找到地址。第二个电话,是权晏拓打过来的,在城郊的一处精神疗养院,发现童念的入住登记。 至此,众人都松了口气。 两件事情,同样紧迫,牧惟晗自觉的去寻找当年的护士,急于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凌靳扬则开车直奔城郊而去。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脸色沉寂,他抿着唇,额上的青筋凸起。 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他全速行驶,很快的功夫,就将车开到那家精神疗养院。 当院长亲自带着凌靳扬来到花园时,他一眼就看到纷乱的人群中,长椅中漠然呆坐的那抹身影。 阳光照射下来,洒在她的肩头。她微微低着头,散下的碎发遮住那双明亮的眼眸。那张巴掌大的脸颊,泛着一片阴郁,染满不该属于她的哀戚。 那一瞬间,凌靳扬整颗心收紧了下,他喉间一阵酸涩,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情愿呆在这里,也不想再留在他的身边! “凌先生,是她吗?”院长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赶忙问了句。 凌靳扬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也许是这边的说话声,惊扰到童念,她慢慢转过头,恰好看到男人鹰隼般的眼睛。映入眼底的那张熟悉脸庞,让她心底揪了下,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其实早就知道不能躲一辈子,只是想不到,他找来的速度真快!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凌靳扬拉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揪起来,他按耐住心底的怒意,最后只咬牙道:“回家!” 童念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也不解释,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同他回到病房收拾东西。 病床边,凌靳扬神情冷静,他沉着脸,将她的东西一样样收拾起来,却没有说话。 曾经预想过很多次与他再见的画面,但是没有一次是这种无言相对的,童念抿着唇,低低开口:“你想说什么?” 收拾行李的动作顿住,凌靳扬蹙眉转过身,正要开口,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他将电话接听后,脸色立刻大变:“小姨出事了。”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飞速行驶,凌靳扬将大致情形告诉身边的人。牧惟晗找到当年的刘护士,却只见到她留下的遗书,而他再去找阮妍的时候,找不到人。 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买通醉驾司机的小混混已经抓到,而且他也将幕后主使招供出来。警方赶往韦家抓人,但是徐莉也不见人影。 “她们会去哪里?”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俊脸透着焦急。如今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如果阮妍和徐莉在一起,那必然万分危险! 童念双手紧握,秀气的眉头深锁,她沉着脸低下头,再度抬起来的时候,眼底涌起精光:“墓地!她们一定去墓地!” 将方向盘一转,凌靳扬加速行驶,同时也掏出手机,打给牧惟晗,各方人员一起朝着墓地赶去。 墓地,汉白玉石碑前。 徐莉一身黑色的套装,她蹲在墓碑前,双眼直勾勾盯着墓碑中的照片。 从墓地的大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阮妍神色匆匆的赶过来,神情透着阴霾。她看到蹲在石碑前的人,目光徒然沉下去:“说吧,你究竟做过什么?” 事到如今,早已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徐莉站起身,回头瞪着身后的女人,新仇旧恨,一併涌上心头,“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阮妍心口一沉,望见她眼底的笑意,霎时手脚冰冷,“不,不可能——” “不可能?”徐莉挑眉,满腔的悲愤难以克制,“我曾经也以为不可能!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讽刺,我的儿子死了,我却辛辛苦苦养大你的儿子!” 阮妍脚下一个踉跄,因为这突来的事实,万念俱灰,“你说,他,他是我的儿子?” “对!”徐莉伸手指着她,目光中染满恨意,“他就是你的儿子!” 顿了下,她嘴角滑过一抹凄楚,哽咽道:“是你害死你的儿子,都是你这个祸害!” 阮妍手脚冰冷,心底的情绪翻江倒海,她狐疑的抬起头,“你胡说什么?祁皓是车祸身亡的!” “车祸?” 徐莉勾唇笑起来,一双眼底腥红,“那场车祸,应该撞死的人是你!可是阴差阳错,死的却是皓皓!” “你——” 心口一阵剧烈的收缩,阮妍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住。 眼角滚下一串串热泪,徐莉悽惨的笑起来,渐渐的竟然笑到不可抑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苦费尽心机,到头来却葬送了他的性命!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可我含辛茹苦养育他二十四年,他……”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徐莉神情悲恸,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揪住阮妍将她拉到墓碑前,恶狠狠的嘶吼:“应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阮妍呆呆的望着墓碑中的照片,心头起伏难平,她从来都不敢想像,她的亲生儿子还在世,却因为她的缘故,又得而復失吗?
第157页 不,这样沉重的打击,她万万接受不了! 墓园外,一辆疾驰而来的银色麦拿轮,嘎吱一声停下。车里的人推开车门,大步跑进墓园。 “小姨!” 童念望着跪在墓碑前的阮妍,心惊的喊了她一声。 徐莉一惊,望着靠近的凌靳扬,一下子惊慌起来,她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阮妍的脖子上,“不许过来!” 凌靳扬脸色大变,他勐然间站在原地,语气放柔:“你别激动,我不过去。” 这个时候,墓园外面响起警车的声音,闻讯赶来不少警察。 徐莉将手里的刀子逼近,硬生生架在阮妍的脖子上,对着众人吼道,“你们都后退,不许过来。” 大家见她手里有利器,不敢贸然上前,都往后退开一些。 眼见着她的刀尖就要划破阮妍的脖子,童念一急,作势就要冲过去,却被身边的人拉住,搂在怀里,不让她动。 此时,牧惟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扬起手里的一封书信,大声喊道:“韦太太,你别激动!当年的事情,你被骗了!” “被骗?”徐莉咻的厉目,转头望向牧惟晗,“你说什么?” 牧惟晗将信封打开,把里面的信纸抽出来,摊开给她看:“这是当年的护士留下的遗书。她因为心有愧疚,在自杀前,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你的孩子没有死,死的是阮妍的孩子!” 轰—— 徐莉心底一阵抽搐,她颤着双唇,不敢置信的摇头,“你胡说,胡说!” 牧惟晗见她情绪波动大,便试着往前一步,将手里的信纸推过去,柔声道:“你先把人放开,这封信给你,你自己拿去看!” 眼角盯着那张信纸,徐莉反手将身前的人推开,一勾将信纸拿过来,低着头细细默读。半响,她冷笑着将信纸揉烂,神情近乎崩溃,“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骗我!” 警察见人质已经安全,便大步上前,要将她拘捕。 “别碰我!”徐莉拂开前来给她戴手铐的警察,脸色透着阴鸷,“我自己会走。”撂下这句话,她迳自往前。 走到警车边上,她站在原地不动,忽然软了语气,哀求道:“好歹我们韦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能不能让我自己开车去警察局?” 警察一愣,从来没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当即回绝掉。 徐莉转头望向童念,眼神带着恳求:“我不会逃跑的,只是不想坐警车。” 望着她憔悴的脸庞,童念目光闪了闪,将眼神看向身边的男人。 凌靳扬抿着唇,也不知道同警察说了句什么,最后才勉强同意,让她自己开车去警局,不过警车要前后夹击,防止她半途潜逃。 凌靳扬带着童念和阮妍上车,一直跟着警车后面。此时的阮妍,神情还没缓过劲来。这样颠覆的事实真相,使她万难承受。 童念伸手搂住她,不时的低声安慰,当年换子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黑色的轿车中,徐莉双手握着方向盘,面如死灰。方才那封刘护士留下的遗书,在她心底激起千层浪,她双手不停的发抖,却还是抑制不住那种锥心的刺痛。 如今回想起来,她隐隐发觉,这事情似乎是有蹊跷,只可惜,为时已晚,大错已经铸成。 车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一条提前预留的信息提示声,“祝徐女士,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妈妈,我爱你!” 提示音结束后,徐莉早已泪如雨下,往年的这一天,韦祁皓都会孝顺的给她庆祝生日。那一幕幕的画面,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剜着她的心。 原来,她害死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一把将方向盘转过去,徐莉直接将车开上高速公路。后面的警车发觉情形不对,立刻打开警笛,四面追击。 车子行驶上高速公路,徐莉盯着后面紧追不放的警车,嘴角的笑意倏然轻松起来。眼角瞥到路边的指示牌,那是韦祁皓车子出事的地段。 “皓皓,妈妈来陪你!” 徐莉卯足一口气,将油门踩到底,全速朝着对面的车子冲撞过去。 砰—— 一声巨响,黑色的轿车直接撞上迎面躲闪不及的卡车,车身急速的翻转数周,直到甩向路边的护栏才慢慢停住。 追赶的警车始料不及,纷纷急剎车才能躲过与之相撞。 凌靳扬将车也开过来,他将车熄火后,推开车门下来,却只看到前方那里撞毁的车子,已经冒出白眼。 车毁人亡,绝无生还的可能。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各种救援的人影来去匆匆。 童念静静的站在原地,她抿着唇,亲眼见证,这一场惨剧落幕。 …… 聿沣市的机场,人来人往。 童念站在登机口,紧紧搂住怀里的人,语气悲伤,“小姨,你还会不会回来?” 抬手抹掉她的眼泪,阮妍抿唇笑了笑,道:“傻孩子,小姨无论在哪里,心里都记挂着你。等到你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事情虽然终结,但是阮妍不能摆脱心头的自责,无论当年的事情如何,她终究是这件惨剧的始作俑者。连累那无辜的生命逝去,她难辞其咎。
第158页 “靳扬,”阮妍缓了口气,松开童念,迈步走到凌靳扬身边,神情颇有深意,道:“念念这孩子命运多舛,从今以后,小姨把她交给你了。” 凌靳扬瞭然的点点头,俊逸的脸庞沉寂。 不多时候,童念眼见着阮妍走进登机口,眼睛湿漉漉的难受。她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虽然不是永别,但终究还是远离她。 走出机场大厅,童念一路都沉默无语。最近这些事情,发生的都太突然,她完全都没有消化的时间。尤其是韦祁皓的死,罪魁祸首竟然是他的至亲,这种匪夷所思,让她心情久久也不能平静。 十字路口,童念怔怔杵在原地,直到身边的男人,含笑问她:“需要送你吗?” 童念抿着唇,摇了摇头,她高昂起头,正要开口,却不想被面前的男人制止住。 “念念!” 凌靳扬抿唇一笑,俊逸的五官在阳光下,神采飞扬,“从今以后,你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吧!” 乌黑的翦瞳闪过惊诧,童念讶异的盯着他,一时间心头涌起无数的滋味,“你,说的是真的?” 男人好看的剑眉轻佻,凌靳扬垂下眼眸,想起她在疗养院呆坐的那个画面,他心头重重揪了下,酸涩难抑:“这一次,我保证!” 望着他转身走远的背影,童念心头豁然开朗,她眼底酸酸的,有种想要落泪的感动。纠缠了这么多年,这一回,终于是他先转身离开。 凌靳扬迈步走到车前,按下车控锁,拉开车门坐进去。他抬手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透过后视镜,他能够看到车后那抹身影,与他渐行渐远。 直到眼底的身影消失不见,凌靳扬菲薄的唇才勾起笑来。童念,这一次我给你自由,只为等着与你再度相遇。 ------题外话------ 哥哥追人什么的,讨好什么的,温馨什么的?会是啥样子捏? 想看的孩纸都要乖乖投票~~ 081 非分要求 全新生活,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爱萋鴀鴀 衣食住行,每一个人活着的必需品。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住,总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童念从房屋中介那里租了一套房子,一室一厅的面积,不大却适合一个人。房子所在的地点还算繁华,交通也便利,房租在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将行李都收拾好,童念望着这套她曾经住过的套房,心底百转千回。眼前总是浮现出韦祁皓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只可惜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看到了。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提着行李,将房屋钥匙放在茶几上,转身走出去,并将大门锁好。这份美好的回忆,她会永远都珍藏在心底,永远怀念。 找房,搬家,收拾东西,这所有的事情,幸好都有尹陌帮助。童念深深感觉,有一个好的闺蜜,远比那些口是心非的男人重要! 忙碌两天后,童念的新家,终于算是落户,她和尹陌两人累的倒在床上喘大气,不过心底美滋滋的。 “妞儿,”尹陌翘着二郎腿,伸手戳了戳边上人的脑袋,贼笑道:“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两个人厮混的窝喽!” 童念抿唇笑了笑,懒得去纠正她话里的语病,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问她:“咱们叫外送吃吧,你想吃比萨,还是汉堡?” 听到有吃的东西,尹陌两眼蹭蹭放光,她忙点头,道:“比萨,我要吃芝心小牛排的,再加一个小吃拼盘,老娘要补充体力啊!” 童念撇了撇嘴,拿起手机订餐,心想这死丫头的要不要吃这么多?不知道她最近没有收入,囊中羞涩吗? 订的餐点,很快送到家。客厅的茶几下,铺着一块上好的羊绒地毯,这块昂贵的装饰,是尹陌送的。用她的话说,这房子虽小,但是档次不能低。所以几千块的一张地毯,让她铺在地上,童念肉疼的翻了个白眼。 不过几钱块钱的地毯,坐上去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厚实的绒毛,软软的,好像陷入云端的舒服。两人坐在地毯上,手里各托着一块比萨,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念念,”尹陌咬了口比萨边沿,芝心香糯的味道漫入口中,带出长长的丝线,“你找到工作了吗?” 童念颓然的嘆了口气,摇了摇头。先前在凌氏的工作,因为这些事情耽误,肯定是荒废了,而她也不想再回去,所以至今还没找到肯要她的。 现在满大街都是求职的人,她没背景,没工作经验,找工作何其的艰难啊! 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模样,尹陌勾唇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记得,你摄影还不错?” 童念耸耸肩,黯然道:“那有什么用?摄影又不能当饭吃!”说罢,她狠狠咬了口嘴里的比萨,不解气的嘟囔。 凌靳扬除了喜欢玩乐器,还喜欢攀岩和摄影。攀岩太难了,童念不敢涉及,所以缠着他摆弄照相机玩,一来二去的,她竟然很感兴趣,尤其看到自己拍出的照片很美,心底都透着骄傲。 早知道如此,她当初就同凌靳扬学些有用的东西,什么打鼓,摄影啊,这些东西都是消遣,关键时刻都派不上用场! 将手里的那块比萨解决掉,尹陌反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道:“算你运气好!我哥正好有个朋友在杂志社做主编,本来我想去玩玩的,现在让给你!”
第159页 童念接过她递来的名片,扫了眼上面的杂志社标志,惊喜道:“哇塞,艾丽丝。”虽然她不喜欢八卦,可也看过艾丽丝的期刊,是很受女性关注的一本杂志。 搂住尹陌的脖子,童念拉过她的脸,将唇印在她的脸上,“小陌陌,我爱你!” 尹陌抬起小下巴,伸手拿起一块烤翅,眯着眼睛瞪她,“好啊,那你以身相许吧!” 伸手挽起袖子,童念双手朝着她的腋下挠去,两人倒在厚实的地毯上,闹来闹去。 时光,安宁静好。 周一早上,童念早早就起床,梳洗整理好后,她穿上一件亮橙色的羽绒服,一双巧克力色的ugg保暖靴,将长发梳成马尾,拿着包出门。 早班高峰期,坐地铁的时候异常拥挤,人挨着人站,身体摩擦的声音都异常清晰,童念最不喜欢这种拥挤的坏境,所以发誓明天一定要早起半小时,宁愿去始发站坐公交车。 艾丽丝杂志社,在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是一栋英伦风极强的洋楼。乳白色的墙面,挑高的门庭,院子中间还有一个小型三层喷泉。 童念脑海中幻想着,每天在这样的优雅环境中工作,心情无比的亢奋。 因为事先联繫过,又有熟人介绍,童念来的时候,直接有人带着她去办报导手续。她将自己的办公桌收拾好后,负责带她的主编,就把她叫进办公室。 主编年纪四十来岁,体型稍胖,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见到她进来,立刻笑了笑,道:“童小姐,请坐。” 童念一愣,忙的摇摇头,道:“主编,您叫我童念就好。” 于主编扫了她一眼,见她白白净净,模样又长得极好,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资料夹,推到她的面前:“你第一天上班,先熟悉下环境,过几天再给你安排事情。” 童念有种受宠若惊的诧异,不过主编和颜悦色,她只能陪着笑脸。不多时候,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她暗自唏嘘,原来尹陌大哥的面子,还真好使啊! 但是不久后,童念却悲催的发觉,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来到杂志社有半个月,所有的工作环节,对童念来说都是陌生的。与她以前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一点也不搭边,她很努力的去学习,只是想要上轨道,还需要一段时间。 赶上早班公交车来到公司,童念来的时间尚早,她将办公桌规整一遍,又去茶水间泡上一杯红茶,惬意的站在窗前,看着一个个从大门口走进来的同事。 她刚刚接触与文字有关的工作,撰稿的事情,肯定不会交给她。她只负责校对稿件,这类的简单工作。 新年过后,很快又要迎来春节,各类杂志也都在强占市场的发行量,所以年关将近的重量级报导内容,尤为关键。 主编将童念叫进办公室,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童念笑着点点头,有些紧张的坐下。虽然这段时间她工作上并没有出过什么错,但是业务上手的速度却不快。 “主编,您有事?”童念喘了口气,平稳着语气问。 主编抬手扶了扶金丝眼睛,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资料夹,递到她的面前,“这个採访,你去吧。” 採访? 听到这话,童念有些不敢置信,完全没有想到主编能够交给她採访这样的事情,她兴奋的打开资料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採访人的照片。 映入眼底的那张俊脸,让她心头一震,立刻皱起眉头,“主编,这採访您安排别人去吧!” 于主编蹙了蹙眉头,心生不悦,心想招你进来就是为了这个,要不然放着学新闻系的不招,为什么找个学商的? “童念啊,”于主编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同她解释,“别人已经去过无数次了,可凌氏是什么样的地方,你还不知道吗?没点门路的,能到总裁那关吗?” 童念脸色一沉,霎时明白过来,满头黑线。尹陌这个魂淡,竟然敢出卖她?!枉费她还感激涕零,真是浪费感情! “主编……”童念皱着眉还要推辞,却被面前的人制止。 于主编伸手敲了敲桌子,适当的威逼利诱,“你这段时间工作态度很好,咱们公司有规定,对于为公司贡献突出的,可以提前转正。”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咬着唇,点点头。转正后的薪水,比现在多三倍,福利待遇也好。不就是採访吗,她忍了! 见她应允,主编别有深意的笑了,心想先迈出第一步,后面的慢慢来。 接了採访的任务,童念用过午饭后,就被主编连赶带哄的推出杂志社,让她快去採访,不能耽误周末排版。 心知不能推脱,童念万般无奈下,穿好外套拿起包,赶往凌氏大厦。 来到前台的时候,童念拿出工作证递给接待小姐,以及她来的意向,都一一加以说明。 前台小姐瞭然的笑了笑,语气公式化,“童小姐,请您稍等,我联繫一下总裁。” 童念微微颔首,转身坐在前厅的接待沙发里,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凌靳扬双臂搭在桌沿,深邃的眼睛盯着摊开的资料,好看的剑眉轻蹙,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他挑眉接起来,语气冷硬:“什么事?”
第160页 秘书手里捧着电话,语速得宜的询问:“艾丽丝杂志社的童念小姐,想要给您做个专访。” 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心,低声呵斥几句,正要挂断电话,忽然挑眉道:“童念?” “是的,总裁。” “让她上来吧。” 将电话挂断后,凌靳扬后背靠着转椅,紧蹙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推开这间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一股凛冽的气息。 童念神色稍显侷促,她拿着东西走过来,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凌总裁,你好,我是童念。” 这句变扭的开场白后,童念顿时有种,想要咬掉自己舌头的恨意。她这说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寒! “咳咳——”她尴尬的咳嗽了声,脸色很不自然。 对面的男人,慢慢抬起头,锐利的双眸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后,冷声道:“你只有十五分钟。” 他的口气冷冽,不带一丝温度。但是听在童念的耳朵里,却倍感舒服。 她快步走上前,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将手里的资料夹摊开,笑道:“十五分钟差不多,反正只有十个问题,你可以回答的简单点。” 凌靳扬抬起头,双眸盯着她的脸,幽暗的目光沉了沉,“这就是你,认真工作的态度吗?” 被他的问话噎住,童念狠狠咬牙,沉默无语。 尼玛的,如果採访对象不是他,她犯得着用这种态度吗?她也是勤勤恳恳的老实孩子,工作的时候没有想过要煳弄! 望着她气胀的一张小脸,凌靳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视线滑过她微胖的脸颊,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看起来这半个月,她过得还不错,没把自己养瘦,有进步!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努力扬起头,对上他凛然的目光,开始认认真真做访问。她打开录音笔,又按照资料夹里罗列好的问题,按部就班的提问,难倒是不难。 窗外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洒落在男人的肩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五官。他醇厚的嗓低沉磁性,句句精要。这一刻,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正能量,强烈的感染着童念,让她深深为之震撼。 半响,童念缓过神来,迳自垂下眸,嘴角滑过一抹嗤笑。大家看到的都是他的正能量,可他身上的负能量,却更让人嘆为观止。 十五分钟,十个问题刚好都回答完毕。 童念关掉录音笔,快速将她的物品都收拾好,临出门前,丢下一句谢谢,便毅然转身离开,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凌靳扬深邃的眼眸晦暗下去,其实见到她将自己照顾的好,他应该开心,只不过心底深处又隐隐感觉,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不再需要他,他们只会越走越远? 难道,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走出凌氏大厦,童念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顿时怒气蔓延。尹陌这死丫头,还敢给她打电话? 临近下班时间,童念也没回杂志社,直接赶到海底捞,同尹陌回合。 一见到她人,尹陌先陪笑脸,道:“不许生气,今晚想吃什么,随便点!” 童念将外套脱下来,狠狠丢到她的脸上,脸色铁青,“尹陌,你敢出卖我?!” 将她丢过来的外套接住,尹陌笑吟吟倒了杯凉茶给她,笑道:“别说出卖这么严重嘛,最多就是资源共享一下!” “呸!”童念怒极,杏目圆瞪,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不过尹陌并不清楚她和凌靳扬之间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他们算是家人,所以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外面天寒地冻,桌上的菌汤锅底突突冒着热气,童念闻到那阵阵飘来的香气,心里的委屈也就散去大半。 服务员先从锅底盛出一碗汤,让她品尝那种原汁原味的鲜美。这一路跑的急匆匆,胃里有点寒,一碗汤喝下去,童念只觉得通体舒畅。 服务员站在桌边,殷勤的服务,还不时与她们闲聊几句。虾滑和金针菇是童念的最爱,淡青色的虾肉磨成泥,装在食品袋里,在顺着开口挤出去。翻滚的汤面上,漂浮起一个个粉色的虾丸,诱人食慾。 童念用小笊篱,舀出一勺放在碗里,沾上麻酱佐料,入口的味道鲜美无比。她低着头,吃的鼻尖冒汗,白皙的双颊红扑扑的。 整顿饭,这两人吃的都不亦乐乎,尹陌一直赔礼道歉,直到最后才听到童念甩给她一句,以观后效! 走出海底捞,尹陌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不肯回家,非要去她的小窝。最后没办法,童念只得带着她回家。 寒冬的夜晚,拥挤的小床上,躺着两道身影。尹陌赖在被窝里,八爪鱼一样的缠着身边的人,舒服的嘆了口气,“吃的好饱。” 童念抿唇笑了笑,也感觉今晚吃撑了,她伸手指了指尹陌的脑袋,沉声问她:“你说实话,还有没有做过别的,对不起我的事情?” 伸着脑袋往她怀里蹭蹭,尹陌一个劲的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了。” 至此,童念总算松了口气。 “念念,”尹陌拉上被子,往她身边靠过去,“我们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闻言,童念眼眶有些酸,紧紧拉住她的手,心底满满的都是暖意。从小到大,离开她的人太多了,所以她很渴望这种相伴的感情,即便是友情,也足以让她感动。
第161页 两天后,童念将採访稿整理出来,按时交给主编审核。 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下文,主编很是恼火:“童念,让你去採访,你就真的只採访啊?” 童念一愣,心想採访就是採访,还能有什么,“主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于主编嘆了口气,伸手推了推眼睛,脸色沉下来:“马上就到下一年了,你去见凌氏总裁,应该拉他贊助嘛!” 童念怔了怔,神情低沉下来。她又不是业务员,拉什么贊助啊?! “主编,这个……我不会。”她直言不讳,并不打算迴避。 于主编撇了撇嘴,抬手将转正报告拿给她看,惋惜道:“你的转正报告我都准备好了,只等你要到贊助,直接拿给社长签字。可你一个新人,什么作为也没有,社长能同意吗?” 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主编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去试试吧,如果真的不行,我也不会难为你,但你转正的事情只能按照正常手续!” 这一招软硬兼施,童念无可奈何,生存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这样做好心理建设,再次来到凌氏大厦,她的心态已经平静很多。 站在总裁办公室,童念望着对面沙发里坐着的男人,自动自发将他的脸,幻想成人名币的模样,那样看着立刻舒服很多。 “童小姐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凌靳扬双腿交叠,见她秀眉紧蹙,嘴角的笑意很深。 “主编让我给杂志社,拉贊助。” 童念把心一横,并不打算拐弯抹角。 凌靳扬俊脸冷峻,深邃的眼眸掠过她的脸,菲薄的唇轻勾,沉声道:“那真抱歉,到目前为止凌氏并没有投资娱乐行业的打算!” 听到他的话,童念大大的松了口气,正中她下怀。反正她来问过了,人家不想投资,那也不是她的错,对不对? “不过……” “不过什么?” 见他似有疑惑,童念挑眉问他,眼底带着隐隐的期盼。她想着,如果这男人能有点好心,指给她条明路,那她也许能去别的地方找到贊助,一样可以转正!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微挑,他盯着她焦急的眼神,嘴角勾起的笑容玩味,“我个人对媒体倒是有点兴趣,可以进行个人投资。” “个人投资?”童念脸颊闪过一抹欣喜,颇有兴味的问他,“个人投资,要怎么谈?” 伸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凌靳扬低低一笑,示意她坐下,不用如此心急。 虽然不愿,可童念还是勉为其难的按耐住脾气,在他对面坐下来。 “既然是个人投资,那首先要换个谈话的方式。”男人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拨弄着ligne打火机,他轻轻弹开,打火机发出“叮”的声响,清脆悦耳。 童念眯了眯眼,盯着他那张变幻莫测的俊脸,问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深邃的双眸漾起淡淡的笑意,凌靳扬昂起头,下巴轻点,望向她的眼神透着一股邪恶,“先叫声哥哥——” 闻言,童念咻的站起来,俏脸气得铁青,真想一巴掌狠狠甩过去。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憋着一肚子坏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题外话------ 周末写两章温馨的~~ 082 不能查看的病例 深邃的双眸漾起淡淡的笑意,凌靳扬昂起头,下巴轻点,望向她的眼神透着一股邪恶,“先叫声哥哥——” 闻言,童念咻的站起来,俏脸气得铁青,真想一巴掌狠狠甩过去。爱萋鴀鴀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憋着一肚子坏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等等!” 眼见她转身就走,凌靳扬出声喊住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沉不住气,兵家大忌。”男人盯着她发黑的脸色,忍住笑意调侃。 童念双手紧攥,要不是怕被杂志社开除,正想狠狠揍他一顿。这种时候,他还能面带微笑的和她谈什么兵法,该死的混蛋! “凌靳扬!”童念脸色阴沉,气哼哼的吼完后就后悔了,她不能生气,要不然那个男人更得意,“凌总裁,您还有事吗?” 凌靳扬抿唇一笑,眼角的暖意似乎能将人融化,“急什么,不就是让你喊声哥哥么?” 听到他的话,童念心里更气,她咬着唇,心底早就将他祖宗八辈都问候一遍。 “我是来拉贊助的,又不是和你叙旧?再说了,你算我哪门子哥哥?”童念沉着脸,噼里啪啦的一顿狂吼,心底顿时舒畅不少。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起来,眼底的邪魅显露无遗,“想要贊助能有那么容易?谁能轻易把钱给你的?” 顿了下,他往前一步,瞬间拉进和她的距离,“无论从哪方面说,我都算是你哥哥,不是吗?” 童念怔了怔,莫名其妙的因为他的话,而红了脸。 眼角滑过她微红的脸颊,凌靳扬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故意逗弄她,“既然你不愿意喊,那这个人投资,你可拉不到的!” “拉不到就算了。”童念伸手推了他一下,将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开。
第162页 “有骨气!” 男人菲薄的唇轻勾,眼底的玩味流溢而出,“不过你无情,我可不会无义。给你指条明路,你还可以找爸爸!” “爸爸?”童念皱起眉头,不吃馒头偏要争这口气,“那是你爸爸!” “矫情!” 凌靳扬嗤笑一声,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的脸,悠然自得的笑道:“是我爸爸没错,可也你也要喊爸爸啊?” “……” 童念蹙眉瞪着他,心里直冒火。心想他是你爸爸,关我什么事情?我姓童的好不好?可她想来想去,又觉得这事情还真就解释不清了。 算了,这个便宜让他占去吧,反正都占了那么多年! 凌靳扬笑着耸耸肩,心想你掰扯的清楚吗?既然是我爸爸,那你这一声爸爸算是喊定了,而且还要喊一辈子。 他微微一笑,眼底的精光闪过,“童念,爸爸问过好几次了,他惦记你。” 闻言,童念突然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想起上次对凌仲说过的话,心底很不是滋味,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我会回家的。”垂下双眸,童念深深嘆了口气,声音暗下去。 望着她那副模样,凌靳扬眉眼俱都温柔下来,他挑了挑眉,故意勾引她,“前天爸爸刚好有笔钱闲下来,他放着也是放着,反正也不指望那个赚钱,倒不如投给你们杂志社。” 童念努力按耐住,嘴角涌起的笑意,如果她表现的那么明显,那就太丢脸! “咳咳,”童念清清喉咙,仰头瞪着他,厉声道:“谢谢你的好心,我知道要怎么做!” 她昂着小下巴,对着他努努嘴,口气很冷:“麻烦让让,我要走了。” 凌靳扬忍笑忍的快要内伤,他双手抱胸的看着她,微微往后推开点,给她让出一条路,见她撅着嘴转头离开,他紧绷的俊脸霎时涌出笑。 快步走到电梯前,童念伸手按下按钮,见周围没有人,这才狠狠跺了下脚。她双拳紧握,心底的怒意翻滚。 凌靳扬,你这个混蛋!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地求饶! 不过骂归骂,说归说,童念心里还是能掂量出轻重缓急的。转天傍晚下班后,她就直接回到澜苑,也顾不上面子的问题,顺利转正才是大事。 “小姐回来了?”佣人们看到她回家,好像并没有什么惊喜,事先早有准备。 童念愣了愣,看到凌仲后,见他神情虽然欣喜,但也没有惊讶,她顿时明白过来。又是凌靳扬那厮,他一定早就算到她要回来的。 童念郁闷了,从小到大,她与他争斗,就没有赢过。这一点,让她好心情稍稍受挫。但是想到来意,又重整旗鼓,她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办,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 凌仲见她恢復如初,终于安心下来,也算对她母亲有个交代。晚饭他亲自下厨,童念在厨房帮他打下手,顺便谈谈投资的事情。 正巧到年底,凌仲有很多钱回笼,他放着也没什么用,听她说了杂志社的情形,立刻点头应允,支出两百万,用作给艾丽丝投资贊助。 这下可把童念开心坏了,有了这笔贊助,她转正的事情绝对板上钉钉。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她心情豁然开朗,先前心里的芥蒂,也都慢慢散去。 凌靳扬开车回到澜苑,刚刚打开车门,就听能够从里面传来的笑声。他站在原地些许,嘴角的笑意倏然拉开。 弯腰从车座拿出一个纸箱子,他笑着走进去。 童念走出来洗手,回来的时候见到他,原本没想搭理,可看到他手里的箱子,又觉得好奇,踌躇良久后,才抿着唇走过去。 “那是什么?”她走过来的时候,见到箱子在动,还有奇怪的声音。 凌靳扬笑了笑,将箱子放在茶几上,朝着她望过去,“送给你的。” 童念一惊,皱眉往箱子里看了眼,却怔怔呆住。须臾,她伸出双手将里面的小狗抱出来,眼圈霎时泛红,“瑞拉……” 这只两个月大的泰迪犬,模样颜色都和瑞拉一模一样,几乎看不出分别。尤其是那双黑熘熘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时候,能够触动到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童念眼角酸涩,将它托在手里抱起来,用力搂紧。自从瑞拉惨死后,她一直都很难过,好久都不想去回忆,直到今天看到这个小傢伙,立刻牵动起她深埋的思念。 晚饭备好后,大家齐入座。 凌仲心情很好,难得见到家人都聚齐,自从童念搬走后,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美中不足的就是,童念怀里一直抱着那只小狗,怎么劝都不放手。 凌靳扬对着父亲说了句什么,凌仲才无奈的嘆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感觉她,当真孩子气颇重。 童念一边吃饭,一边不时的逗弄着瑞拉,她继续沿用这个名字,不肯换别的。 晚饭吃得很好,菜色都是她喜欢的。童念心情也不错,能够坐在沙发里,同他们又说又笑,时光好像回到很多年前的模样。 寒冬的夜晚,凛冽刺骨。 童念抱着狗,自然没办法坐车,而且天又冷,她又怕把狗弄生病,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坐上凌靳扬的车,送她回家。
第163页 开车来到她家楼下,凌靳扬将车熄火,他俊脸微微侧着,深邃的双眸盯着她,却又沉默无语。 童念眼神闪了闪,下意识的低下头,迴避开他火热的目光。她抬手轻抚着瑞拉的小脑袋,见它将头往自己怀里钻,忍不住笑起来。 “我到家了。”童念缓了口气,语气平静的开口,她抱着纸箱就要下车,却不想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凌靳扬打开车门走下来,打开后备箱后,从里面拿出很多狗用的东西,还有狗粮。那些东西,显然童念拿不了,所以只能任由男人随着她一起上楼,回家。 打开家门,童念将瑞拉放在沙发上,帮忙将凌靳扬带来的东西收拾好。 凌靳扬将怎么照顾瑞拉的细节,以及餵食的禁忌都一一告诉她。交待好以后,他只在沙发上小坐了会儿,抱抱瑞拉后就离开,并没有什么纠缠。 直到他离开,童念才松了口气,她将瑞拉抱起来,先给它洗个澡,而后将香喷喷的它放进舒适的狗窝里,放在她的床边,满足又惬意的笑出声。 从今以后,又有瑞拉陪着她,这感觉真好! 第二天上班后,凌仲的贊助资金就到位,主编惊喜之外,立刻给童念办了转正手续。同时对她那是一个器重,在所有同事面前,对她赞美声不断。 童念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头至尾都低着脑袋,她暗暗咬牙,心想这人能不能闭嘴啊!他倒是说痛快了,可她以后在同事们面前,还怎么混呢?羡慕嫉妒恨,懂不懂啊?! 经此一件事后,童念神秘的身份背景,被同事们吹嘘的玄之又玄,她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也就任由他们说去吧!反正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管不了! 转正后的薪水,着实让她兴奋起来,童念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送尹陌一份礼物。虽然她动机不纯,但没有她帮忙,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工作。 周六早上,童念吃过早餐,便来到商业街,她知道尹陌喜欢香奈儿的包,咬着牙进来逛逛,打算看看在她承受范围之内吗? 进店逛了一圈,童念倒是相中好几款包,可那价位让她咂舌,她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忍痛买了一个。这么多年好朋友,从来都是尹陌送她东西多,她很少回送什么。 店员殷勤的包装后,脸上的笑意很虚伪,童念最讨厌这些,正要转身离开,却听有人出声:“童念?” 耳边的声音很陌生,童念狐疑的抬起头,看到对面的人后,愣了愣,她想了几秒钟,竟然也还记得那人:“你是楚乔?” 楚乔上身穿着黑色的毛衫,下身是一条白色的仔裤,这两种极致的颜色,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她潋滟的红唇轻弯,嘴角的笑容明媚,“很久不见。” 看到她后,童念也感觉很惊诧,自从那次在迷色见过后,她们在没见过,也没联繫。 楚乔刷卡结帐后,手里拎着不少购物袋走出来,神情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眼角扫了眼她的袋子,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童念感觉她手里提着的那些衣服,没有一件符合她的气质,也都不是她身上穿着的那个牌子。 走到商店门外,楚乔转身问她,“中午有时间,我请你吃肯德基?” 童念眯着眼睛笑了笑,对她一直有好感,欣然点头,“好啊,我休息。” 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看到人出来,立刻走上前,似乎想要将东西放上车,却被楚乔制止。 楚乔拉起童念走了几步,又忽然想到什么,打开皮包看了眼,随后又合上,有些为难的说:“我没有钱。”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见她这么说,童念立刻笑起来,“我请你就好。” 楚乔摇了摇头,低头望着手里的袋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你等等。”她转头对童念说了句,立刻走到路边,将那些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 站在马路边,楚乔将衣袋中的衣服拿出来,提起一件挂在手里,扬声大喊道:“香奈儿最新款冬装,正版a货,十块钱一件啊!” “噗——” 童念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好几万一件的衣服,她竟然叫卖十块钱?! 喷血的不止童念,对面店铺里的店员们,个个目瞪口呆。那些衣服,都是经她们的手包装好的,十块钱一件,她们每个人都想要冲出去抢一件,不过在经理呵斥的眼神中,怨念无比! 楚乔掂起脚尖,站在路边叫卖,行人过来过去,来看的人很少。大多数以为是骗子,并不上前。 最先走过来的是为中年妇女,从电瓶车上下来,不敢相信的走过来问:“姑娘,你这衣服不是山寨的吧?正版香奈儿,怎么可能十块钱?” 楚乔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发票,递给她看,热情洋溢的介绍:“您看发票,绝对不会有假。我们店在做活动,只有这十件跳楼价,卖完再也没有了。” 那位妇女仔细看了看发票,又看了看衣服,算计了下这衣服料子真的很好,就算是山寨货,也是值得! 她掏出钱,将衣服拿走,脸上美滋滋的。 楚乔手里拿着钱,回头对着童念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神情狡黠。 好吧,童念彻底被她打败了,她嘆了口气,嘴角也涌起笑来,这个楚乔,果真与众不同!
第164页 二十分钟后,十件衣服已经卖的差不多,还剩下最后一件。从市场走过来的大娘,见这边热闹也过来看看,不禁笑着问道:“姑娘,这衣服真是香什么奈?” 楚乔勾唇浅笑,点了点头,道:“大娘,是香奈儿。” “对对,”大娘忙不迭的点头,心想这品牌老见电视里的名人穿,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这衣服虽然自己早穿不下去了,可挂在衣橱里看看,也是好的。随后,她掏了掏口袋,皱眉道:“大妈买菜就剩下五块钱了,行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楚乔将衣服包好,递给大娘,从她手里接过钱。 大娘心满意足的拿着衣服,转身往家走,心想今天还真捡到便宜了。 路边的黑色轿车里,司机捧着电话不停的说着什么,楚乔扫了眼,嘴角泛起一阵冷笑。 转身走到童念面前,她扬起手中的钱,笑道:“九十五块钱,应该够我们两人吃了。”说完后,她拉起童念,迳自往前走。 来到肯德基后,童念去找位子,很快的功夫,楚乔端着餐盘过来。 一份外带全家桶,一盒蛋挞,香浓诱人。 落地窗前的高脚椅上,她们两人并肩而坐,楚乔吸了口可乐,笑着问她:“你和凌靳扬分开了?” 童念一愣,脸色几变后,尴尬的应了声:“嗯。” 虽然她们两人不熟悉,可在她面前,童念也并不想隐瞒什么。 “挺好,”楚乔赞许的笑起来,水润的双眸清澈见底,“他不适合你。” 童念苦涩的勾起唇,心底酸酸的,她拿起一个蛋挞,放进嘴里后,却发觉有些苦。 “你和权晏拓,”童念忽然八卦起来,很想问问她:“你们什么时候订婚?”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楚乔与权晏拓,两人已有婚约。 “我不会订婚。”楚乔将手里的鸡翅啃完,觉得很辣,低头灌下一大口可乐,眼里微微噙着水光。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好,童念抿了抿唇,没有再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她不应该窥探太多。 这顿快餐吃得很饱,她们两人走出肯德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阳光暖暖的。 路边的黑色轿车,一直都恰到好处的同她们保持距离,童念一眼扫过去,顿时笑道:“你回去吧,我们有时间再约。” 那种被人钳制的感觉,她曾经深刻体会过,所以并不想让楚乔为难。 方才还唧唧喳喳的楚乔,此时低着头,俏脸一片沉寂。她勾唇笑了笑,道:“好啊,那我们下次再见。” 话落,她转身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 直到车身消失后,童念才摇了摇头,神情黯然下来。权家在聿沣市的地位名望,众所周知。后来她听说楚家也是大户人家,这两家联姻原本是件好事,可看楚乔这副模样,恐怕这中间又有什么纠缠! 哎,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童念正要往家走,忽然接到尹陌的电话,她就在附近逛街,累了所以给她打个电话,想约她一起出来玩玩。 手里还提着买给她的包,童念笑着应下来,转身走到冰淇淋店。 尹陌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到她进来立刻招招手,等见到她买的皮包后,更是激动的差点尖叫。为了表示感激,她请吃哈根达斯,每人三个球。 平时对于冷的东西,童念一直都爱,只不过原来在凌家的时候,凌靳扬总是很少让她吃,所以她馋得很。 巧克力和香草口味,是童念的最爱,她抿着唇,吃得很舒心。 尹陌更是开心,三个球很快解决掉,如果不是担心体重,她还要再吃三个球。 原本吃得正开心,可童念忽然皱起眉,觉得小腹一阵阵抽痛。刚才吃了鸡块,又喝冰镇可乐,此时再加上冰淇淋,这一下的冷,好像都堆积在一起,肚子疼得很。 “念念?”尹陌见她捂着小腹,脸色发白,立时察觉到不好。给她披上衣服,带着她离开冰淇淋店,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周末的缘故,医院的病人很多。尹陌挂了号,便坐在长凳中,陪着童念等。此时的腹痛,比起刚才似乎好了些。 不多时候,护士出来叫号,叫到童念的排号。 尹陌站起身,扶着她走进去。医生让她躺在床上,手指按了按她的腹部,而后开张单子,让她去做b超,回来看看情况。 做好b超,童念拿着结果回来,她临近医生办公室前,转身对尹陌说:“你在外面等我吧!” 尹陌不放心,硬要跟进去,却被她拦住:“我没事,现在都不疼了,你给我拿着包,坐在外面等。”将手里的跑递给她,童念转身独自走进去。 医生看了看b超单子,抬起头问她:“你以前做过什么手术吗?” 童念双手紧攥,目光瞬间暗淡下去:“做过一次流产。” 医生锐利的目光掠过她年轻的脸庞,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她又细看了b超,蹙眉道:“这个b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你确定只做过流产?” 童念不解的抬起头,目光充满茫然,竟然答不上来。 医笑皱起眉,嘆气道:“这样吧,你去原来手术的医院,将病例复印出来,再回来找我。”
第165页 童念嘆了口气,心想她肚子已经不疼了,要不要这么麻烦啊?可人家医生也是一片好意,她只能点头答应。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童念告诉尹陌没事,让她先回家。她一个人打车赶去市医院。 来到五楼病例室外,她将来意说明后,又出示证件,便等着工作人员给她复印当年的病例。 半响,工作人员走出来,面带难色的告诉她,“对不起,你的病例不能查看。” 不能?! 童念脸色一变,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厉色,为什么她的病例不能查看?! 083 流产原因(重要) 市医院查不到当年的病例,童念找到最上层,依旧未果,给她的回覆相同,就是不能查看。爱萋鴀鴀对此,她纵使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连着几天上班,她心里一直惦记这件事情,当年的手术病例为什么不能查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缘故,或者有什么秘密? 想到此,童念平静的心情辗转起伏,她想过要直接去问凌靳扬,最后又冷静下来。如果这一切都是经他授意的,从他嘴里肯定半个字也得不到,如果惊动了他,说不定当年的病例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究竟当年发生过什么,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傍晚下班后,童念买好菜回到家,一进门瑞拉就摇着尾巴扑上来。外面天寒地冻,屋子里暖意融融的,有瑞拉相伴,她也不会觉得孤单。 站在厨房里,童念带着围裙,先将鸡腿洗干净,剁成小块,又把香菇也洗净切块,把东西放进砂锅里,在火上小火慢炖。 不多会儿的功夫,满屋子飘出来的都是香气。闻见那股味道后,瑞拉摇着小尾巴,“哇哇”直叫。 香菇鸡腿炖熟后,童念留出一部分放在冰箱里。剩下差不多她能吃掉的量,她加进面条和青菜,香喷喷的晚饭很快出锅。 这段时间,她闲暇的时候也会自己研究煮饭,手艺比起原来好了很多。会做的品种也不只是单一的停留在炒饭上,简单点的菜,她勉强也能做出来,只是味道还有所欠缺。 餐桌上放着一个大碗,鸡汤浓郁的香气扑鼻,再搭配上香菇更加相得益彰,童念眯着眼睛笑了笑,拿起筷子,低头开吃,入口的味道,果然如她想像中清淡鲜美。 桌脚下的瑞拉原本趴着,此时却四肢挺立,仰着小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童念被它的模样逗笑,知道它是饿了,便拿出狗狼餵它。可瑞拉鼻子很灵,闻到鸡腿的香味就不搭理狗粮,两只小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童念皱起眉,犹豫半天,生怕它吃坏肚子,不过看它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心软,最后只给它一小块鸡肉,让它搭配着狗粮一起吃。 瑞拉摇着小尾巴,吃的那叫一个惬意啊! 晚饭后,童念将厨房收拾干净,带着瑞拉在楼下转了转便赶快回家。外面温度很低,她冻得直缩脖子。 回到家后,时间尚早。童念将客厅里的电视打开,又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里上网。她看看什么热门新闻,也顺便搜搜有什么好看的喜剧片。 无意间点开一个名为“豪门夜宴”的帖子,短短几天,点击量很是惊人。 童念有些好奇,以为是炒作,便随手点开看了看,播放出来的是一段视频。播放的场景,应该是一家星级酒店的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灿烂眩目,宾客们衣香鬓影,处处透着奢华。 渐渐的,童念发觉这画面熟悉起来,她蹙眉回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这宴会应该是韦祁皓让她去的那次,旭日地产庆祝拿到地皮。 这段回忆,对她来说很不愉快,童念抿着唇,正要将视频关掉,却不想视频左下方闪过的两道身影,让她眼底一凛,凝神去看。 视频恰好拍摄下来的画面中,阳台争斗的两道身影,她都很熟悉。从拍摄的角度看过去,能够清晰的看到韦祁皓手里拿着打破的酒杯,拉住凌靳扬的手,往他怀里拽了下。 按住暂停键,童念又反覆倒回去好几遍,直到最后确信自己看到的画面没有错误。 须臾,她将视频关掉,呆呆坐在沙发里愣神,一动不动。 直到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才回过神,将电话接通。听到楚乔的声音后,她颇感意外,几天前她们才见过面,没想到这么快又联繫上。 那边挂断电话后,童念忙的从沙发里起身,将笔记本电脑放好,她赶忙换衣服,穿上羽绒服后才拿起包出门。 打车来到楚乔说的地方,童念付了车钱,推门下来后就看到坐在路边的她。 “怎么坐在这里?”快步朝着她跑过来,童念笑着弯腰,挨着她坐下。 夜晚的温度很低,楚乔穿的很单薄,童念见到她小脸冻得通红,急忙将她的围巾摘下来,围在她的脖子上,试探着问她:“楚乔,出了什么事吗?” 楚乔微微垂着脸,半天都没有动,等她扬起头的时候,想要对童念挤出一抹笑,却发觉两颊被冻僵,僵硬麻木,“我无家可归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童念心底一阵收缩,伸手将楚乔搂在怀里,她眼睛酸酸的难受。这种落寞无依的感觉,她太过了解体会,“谁说你没有家,不是还有我吗?” 趴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楚乔低低笑起来,慢慢的眼底腾起一片氤氲。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沁凉的心终于找到一丝慰藉。
第166页 回到家后,童念掏出钥匙开门,将人带进屋里,让她先坐在沙发里暖和暖和。 楚乔坐在沙发里,左右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嘴角泛起笑意。不大的房子,布置的很温馨,虽然不华丽,但是充满生活的味道。 她也嚮往拥有这样的一个家,只可惜不知道这个奢望,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童念从厨房端出来一杯热水,赶忙放到她的手里,笑着问她:“吃饭了吗?” 喝了口气热水,楚乔冻僵的手脚慢慢恢復过来,她抿着唇摇摇头,低声道:“没有。” 瞥着她黯然的神色,童念轻轻笑起来,她将电视打开,转身往厨房走,“你等会,我去给你煮面。” 来到厨房后,童念将冰箱中剩下的鸡汤倒进锅里,煮开后,将面条和青菜放进去,最后放盐调味,随后出锅盛到碗里。 “可以吃了。”童念将碗端到桌上,招唿客厅里的人过来。 楚乔闻着满屋子的香气,几步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碗里的面,笑吟吟的道:“你的手艺很好啊!” “马马虎虎吧!”童念笑了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的很香,心里也很开心。 不大的餐桌边,她们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童念时不时的和她聊几句,最后见她将一碗面都吃掉,竟连汤也没剩,不禁笑了笑。 收拾好厨房,时间也不早了。童念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她,让她去洗澡。 卧室的床不算大,童念算计半天,害怕天冷睡在客厅生病,最后便决定两人挤着吧,这样也暖和,她拿出一套新的被褥铺好,又把瑞拉安顿好,不让它瞎熘达。 楚乔对于宠物好像不怎么喜欢,从进门以后,始终都躲着瑞拉,不和它有接触。 不多时候,楚乔洗好澡出来,她头髮湿漉漉的,童念怕她感冒,忙将吹风机拿过来,递给她,让她赶快将头髮吹干。 卧室的床上,她们盘腿坐着,两人聊的很开心。童念眼角一挑,扫到她白皙的脖颈中,那几抹嫣然的红痕,立时抿唇低笑,心里已经明白她今晚为何闹这一出。 半响,童念关了灯,躺在床上,两人都很安静。 对于楚乔的家庭背景,童念多少知道一些,城北的楚家,也是名门望族。权楚两家一直交好,这两家儿女联姻,也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 权家只有一个儿子,权晏拓是当之无愧的太子爷,按道理说,这桩婚事应该顺理成章,怎么能闹成这样呢? “楚乔?”童念转身望着她,心里充满好奇,“你是不是……”她很想问楚乔是不是偷跑出来的,可又问不出口。 楚乔也没有睡着,侧过身看着她,并不打算隐瞒,“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当然可以。”童念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语气真挚,“你想住多久都行。” 楚乔笑着道谢,心底滑过一片暖流,其实她和童念也没见过几次,可这种时候,她竟然愿意收留自己,这种信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往她身边凑了凑,童念犹豫半天,才忍不住问她:“你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吗?” “家?”楚乔目光暗淡下去,嘴角的笑意嘲讽:“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 闻言,童念脸色也沉下来,她微微嘆了口气,用力握住她的手,能够感觉到她掌心一片冰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心中想着不同的心事。 楚乔性情独立自主,同时也有些不好相处,有时候能够感觉出来,她好像将自己缩在一个硬壳里,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安全。 家里多出一个人,自然热闹不少,但也有烦恼。早上童念出门前,将瑞拉安顿好,不让它随意活动。同时又把午饭准备好,放在冰箱里,只要楚乔自己加热一下就可以吃。 临出门前,童念叮嘱她,晚饭等她回来做,楚乔也满口答应下来。 可下班后推开家门,童念第一声先听到尖叫,她咻的跑到厨房里,看到锅里蹭蹭冒着火苗,楚乔吓的手足无措,正要往油锅里浇水熄火。 一把将锅盖压下去,童念将她拉到身后,将炉罩关掉,惊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吧?”缓了口气,童念回身看看身后的人,担忧的问她。 楚乔立时摆摆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啊,我本来想将晚饭做好的。” 童念重重地嘆了口气,心想这是做饭吗?要是她晚回来一步,这家里都要烧火了。 看到她黑漆漆的小脸,童念嗤笑出声,只让她去洗脸。自己脱下外套,将厨房收拾好。这样一折腾,晚饭也没有做,最后订餐吃的外卖。 第二天早上,童念穿戴整齐要出门前,特意很郑重的警告楚乔,今天绝对不能在乱摸厨房里的东西,一定要等她回家做饭。 经过昨晚的事情,楚乔满心抱歉,一个劲的点头,承诺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再也不敢随便开火了。 见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童念忍不住笑起来,没有在多说什么,将昨晚买的零食拿给她,让她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坐上公交车回到杂志社,正好到上班时间。童念一上午校对了几万字,累的头晕眼花,中午的时候,她故意没有和同事们一起用餐,而是约了牧惟晗。
第167页 打车赶到西餐厅的时候,牧惟晗早已经到了,还帮她点上一壶红豆奶茶。 “很冷吧。”牧惟晗给她倒了杯奶茶,笑着推到她的面前,能够看到她鼻尖冻得红红的。 餐厅很暖,童念吸吸鼻子,伸手捧着被子捂手,点头道:“挺冷的。” 自从她康復后,并没有单独见过牧惟晗,只是通过两次电话。 服务员将牛排送上来,童念吃了几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她挑眉望着对面的男人,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优雅的动作极为迷人。 “惟晗,”童念弯唇笑了笑,望向他的目光柔和,“我们认识多久了?” 切牛排的动作慢慢停下,牧惟晗眼底的神情温柔,他笑着抬起头,沉声道:“十二年。” 童念一怔,随后也笑起来,嘴角的笑容透着暖意。是啊,十二年,她和惟晗相识竟然也有这么久了。当初来到凌家,她对一切都很陌生,除却凌靳扬外,只有惟晗能让她感觉信赖。 “原来这么久了。”童念将头望向窗外,声音低下去。 眼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对,牧惟晗放下手里的刀叉,盯着她的脸,问道:“念念,你怎么了?”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转头看着他,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当年我流产的事情,有什么故意瞒着我的?” 她紧紧盯着牧惟晗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他眼神躲闪了下,心里“咯噔”一下,霎时激盪起无数的浪花。 “你不要胡思乱想,哪有什么隐瞒?”牧惟晗调整好表情,再度看向她的时候,眼底已经平静无波。 童念望着他眼神的变化,嘴角滑过一丝冷笑。这些年跟在凌靳扬身边,他竟也如此这般深藏不露,让人刮目相看。 端起奶茶喝了口,童念秀眉紧蹙,冷声道:“惟晗,我有权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伸手制止住她继续的话,牧惟晗素来温柔的双眸变得冷冽,“念念,你不需要想那些,只要记住,靳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就足够。” 童念低下头,神情暗淡,她抿着唇,没有说话。为了她好吗?如果当真有事情隐瞒她,那也算是为了她好吗? 半响,童念再度抬起头,翦瞳看向对面的男人,语气沉下来,“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会逼你。但是惟晗,你不能把我今天找你的事情,告诉凌靳扬!”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牧惟晗,声音冷然:“你答应我?” 牧惟晗脸色一变,好看的剑眉深深蹙起,他重重地嘆了口气,沉声道:“好。” 见到他应允,童念才算松了口气。用过午饭后,她便匆匆赶回杂志社去。 下午的工作,基本上没什么效率,她脑子里一直琢磨着病例的事情,既然当初手术的医院不能查到,那什么地方还有她的病例? 想来想去,她灵机一动,勐然间想到,应该还有个地方存有她的病例。 下班后,童念心急的往家赶,生怕楚乔又在家闹出什么乱子。她走到楼门外,就见到前方停着一辆黑色悍马越野车。 这片小区里绝对不可能有人开这种车,她心底一惊,立刻拔腿往楼上跑。果然才跑进楼门,就听到震天的响动。 童念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上楼。她一眼看过去,就见到自己家大门外,站着一个满身戾气的男人,他抬起一脚,狠狠踹在那扇并不算结实的防盗门上,“楚乔,你他妈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把这房子拆了!” “喂!” 童念脸色铁青的跑过来,双手叉腰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乱吼什么?” 转头看到她,权晏拓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他脸色阴沉,那双眼里的寒意慎人,“开门!” 被他这样一吼,童念心里更气,她最看不得这种嚣张跋扈的男人,“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 原本心里的怒火就无处发泄,权晏拓咻的厉目,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儿,要不是看在凌靳扬的面子上,他早就把这房子拆了,还能站在这和她说话?! “我找楚乔,你快点把门打开。”权晏拓忍了忍,语气放轻。 童念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果断的拒绝他:“开玩笑,楚乔怎么会在我家?” “不在?”权晏拓低低一笑,眼底的精光乍现,“要不是看在靳扬的面子上,我当天晚上就把她抓回去了,还能容她住到今天?” 童念愣了下,秀眉皱的更紧,怎么哪里都有他的事情?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把门打开,否则就算凌靳扬,我也不给面子!”权晏拓早已失去耐心,不想和她浪费口舌。 大门外的动静不小,很多邻居探头看看,见那个男人不好惹又都躲回去,不想管闲事。可门里的人,肯定能听到的,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想起昨晚的险情,童念慌乱起来,她推开挡在门前的男人,从包里翻出钥匙,马上将大门打开。屋子里一片漆黑,她打开大灯后,却见楚乔坐在地毯上,脚边放着一个空掉的红酒瓶。 “楚乔?”童念赶快跑过去,蹲下来拍拍她的脸,“你没事吧?”
第168页 “好吵——”迷醉的人睁开眼睛,见到童念后,勾唇笑了笑,“你回来了?” 见到她没事,童念这才松了口气,可她这幅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刚才门外那位爷喊的震天响,敢情她压根都没听到?! 权晏拓看到脸颊绯红的楚乔,俊逸的脸庞简直比锅底还要黑,他弯腰捡起那个空酒瓶,抬手砸在地上,厉声吼道:“楚乔,你妈的找死啊!” “吵死了——” 楚乔皱着眉揉揉耳朵,扬起头看到面前的男人,她蹭的站起身,踉跄着喊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 “你再说一遍?”权晏拓眯了眯眸子,眼底的阴霾流溢。 童念眼见情势不好,正要上前拦阻,可她话还没说,就听到楚乔开口了。 “权晏拓,你他妈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楚乔虽然喝了酒,脚下直打晃,可她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完蛋了! 童念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都能看到从权晏拓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连她都打了个哆嗦! 男人怒极反笑,那张魅惑的俊脸铁青,他一把伸手将人揪到怀里,扣住她的腰就把她往外面拖。 楚乔大惊,手脚并用的开始挣扎,她脚下一顿乱踹,差点踩上玻璃渣子,幸好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抱着躲开。 “放开我!” 楚乔双手乱锤,此时的酒意似乎都醒了,她一张俏皮通红,使劲的挣扎:“权晏拓,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和你订婚的!” 权晏拓脚下的步子停住,他反手将她推到墙上,倾身抵过去,“楚乔,这事情由不得你!” “哼——”楚乔冷冷的笑起来,声音中透着执拗,“我不喜欢你,喜欢你的是我爸,婚事也是他定的,但是你们别想让我同意!你想要结婚是吧,好啊,去找我爸结……” “唔!”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权晏拓猝不及防的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红唇,将她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唇齿间。 真他妈烦躁—— 权晏拓好看的剑眉紧锁,这么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他还就不信了!治不住她这身臭毛病,他就跟着她姓! 对面的男人身材高大,他将怀里的人抵在墙上,低头就吻上来,同时那一双大手还渐渐往下,正顺着她毛衣的边沿探进去。 而被他按在怀里的楚乔,只能挤出破碎的声音,挣扎的手脚渐渐失去力气。 童念怔了怔,大脑有片刻的空白,回过神后,她立时抬起手,将眼睛遮住。虽然遮住眼睛,可某些声音还是清晰的灌入耳朵里,她忍不住又把手拿开,双眼直勾勾望过去。 倏然,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门还没来得及锁,凌靳扬推开跑进来,一把将看傻眼的人拉到面前,急声道:“你没事吧?” 看到他来,童念一愣,顿时羞红了脸,忙的低下头,声如蚊吶,“没,没事。” 见她安好,凌靳扬才松了口气,他挑眉看过去,见到墙边那两人,立刻皱起眉,回头狠狠瞪了眼童念,“你看多久了?” “咳咳——”童念被呛得咳嗽,头都能埋到胸前。 几步走过去,凌靳扬伸手拽了拽权晏拓,脸色难看下来:“差不多行了,回家折腾去,别在我们这里添乱!” 权晏拓沉着脸,瞥了眼怀里双颊通红的人,先前心头的怒意散去不少。他双臂一夹,将她拦腰抱起来,扛在肩膀上,带着就往外走。 “混蛋!”楚乔缓过神来,挣扎着还要反抗,“你放我下来!权晏拓,你这个混蛋!” 男人有力的肩膀扛着她,根本毫不费力,他抿着唇转身朝着外面走。 楚乔被他倒背着,心里更加慌乱,她手脚并用的挣扎,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救命!” 扛着她走出大门,权晏拓菲薄的唇轻勾,他完全无视探头看热闹的众人,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楚乔的臀上,声音透着邪肆,“使劲叫,爷喜欢听——” 楚乔一张俏脸被他气的惨白,她怒不可遏,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咬在他的后腰上。 快步走到楼上,权晏拓将车门打开,把肩上的人丢进,他脸上的神情霎时阴鸷下来,“楚乔,你敢咬我是吧?好样的,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话落,他动作敏捷的跳上车,发动引擎,转眼车子绝尘而去。 这样激烈的场面,童念看的目瞪口呆,她回过神后,纠结道:“他,就这样把人带走了?” “不然还怎么样?”凌靳扬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刚才津津有味的偷看人家的画面,脸色沉了沉。 童念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问他:“要不要报警?”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凌靳扬无奈的撇撇嘴,“好了,你少操别的心。我告诉你,下次楚乔再找你有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免得遭无妄之灾。” 童念颓然的嘆了口气,低下头应了声。 第二天早上,童念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昨晚凌靳扬以看瑞拉为藉口,在她家赖着不肯走,直到最后她困的都要睡着了,他才肯离开。
第169页 晚上琢磨着楚乔的事情,她睡的不好,直到清早起来,给楚乔发个条简讯,见她回覆说没事,她才终于安心下来。 来到杂志社上班,工作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找主编请了两个小时的假,打车直接来到一家私立医院。 “宋医生。”童念推门走进去,热络的同对面的人打招唿。 宋涛见到她来很高兴,招唿她坐下,“童小姐,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坐在椅子里,童念眼睛四处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他办公室有资料柜。她抿唇笑了笑,道:“没什么事情,正好路过来看看你。” 因为先前给她治过病,宋涛对她比较了解,治病以外也能算是朋友,也就没深想她的话。不多时候,有护士推门进来,告诉他有位病患发病,让他去看看。 “你去忙吧,”童念得体的站起身,笑道:“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宋涛点了点头,将她送出办公室后,便随着护士赶去病房。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后,童念又折身回来,她找到曾经照顾过自己的护士,委婉的说出她想要曾经的病例。 护士认识童念,也清楚她家里同宋涛关系匪浅,以为她是治疗要用,就去病例室给她将原始病歷复印出来。 拿到病例后,童念满心欢喜,她道谢后便离开医院,不敢多加停留。 一路上,童念翻看几眼病例,那些专业术语,她完全看不明白。回到上次检查的那家医院,正好那位医生还在,见到她回来,对她也还有影响。 医生看完她复印的病例后,又找出她上次拍的b超,笑道:“原来你做过左侧附件囊肿手术,所以才会流产,不过恢復的很好……” 童念坐在椅子上,耳边嗡嗡的响,后面医生说的什么话,她都没有听进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那一刻,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眼前浮现的画面,带着几许模煳,却又一点点清晰起来。 “孩子保不住吗?” “凌少,孩子真的不能留下,手术后不会影响再次生育。” “……好吧,我签字。” 童念低着头,耳边迴荡的那些声音,好像带着生命般,拼命的往她耳朵里钻。她双手用力捂上耳朵,可那声音还是无孔不入,直接钻到她的心底深处,狠狠扎根下来。 脚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她一路走到医院大门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沁凉的寒风扑面而来,她拢紧衣领,仰起头的时候,豁然发觉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落下零星的小雪。 那星星点点的雪花,晶莹剔透,有一片落入她的眼睛里,霎时传来一阵刺痛,缓缓蔓延进心尖。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却发觉眼前一片模煳。她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那满脸的泪痕,怎么也抑制不住。 084 从开始到现在 临近春节最后的那几天,杂志社所有人都忙的团团转,最后一刊杂志出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爱萋鴀鴀 突然接到一个採访任务,前几天有人爆料,说在杭州的凤凰山里发现疑似吉祥鸟的物种。这种世界级保护鸟类,许久都不曾见到。无论这条消息是否真实,杂志社都必须派人去看看,倘若属实,绝对抢占到独家头条。 只不过,这趟採访需要尽快动身,不能等到年后。大家幸苦忙碌整年,都等着这个时候放假能够和家人团聚,哪怕加班费给的再多,也没人愿意大过年的离开家。 主编询问一个上午,硬是找不到人愿意去,急得他团团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种全家团圆的心情,童念特别能够理解,只可惜,她想要同家人团聚,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过年对她来说,就是不用上班,在家睡懒觉。所以多睡一天,少睡一天也没什么大碍。 “主编,採访我去吧!”在众人的蓦然中,童念挺身而出,一举替大家解困。 于主编没有想到她会出头,原本因为她的背景,他也不敢怠慢她。如今见她很识大体,心里颇为感动,对她的印象又好很多。 看着童念走进主编室,大家俱都松了口气,终于躲过一劫。 “童念啊,”主编让她坐下,语气温和:“这次採访任务,除了咱们杂志社出两个人外,还有动物保护协会的人一起。初三你来社里同大家见个面,有人会带着你的。” 主编拿出一台单眼相机交给她,又叮嘱道:“听说你照片拍的很好,到时候一定要记得抓拍。採访到第一手资料,要立刻传回社里,千万不能耽误!” “好。”童念很虚心的听他指导,虽然来杂志社有段时间,可外出採访这样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经歷,心里难免好奇。 将能想到的细节,一一叮嘱她后,于主编也松了口气。 大年二十九下午,杂志社就开始放假,大傢伙开开心心的都收拾东西,回家过年去了。 望着众人喜笑颜开的模样,童念心里空空的难受,别人一家团圆的日子,她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回到家,迎接她的只有瑞拉,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虽然沮丧落寞,到底也要回去,总不能一个人在路边。当天回到家后,她才吃过晚饭,就接到童心的电话,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充满朝气活力。
第170页 “姐,”童念清脆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你们杂志社放假了吗?” “放了,今天下午刚放。”童念低头吃了口炒面,觉得有些腻,这周已经连续吃了三天。 童心开心的笑起来,语气带着兴奋:“你明晚回家来吃年夜饭啊,爸爸妈妈说要你一定回来,还有我也想你了!” 虽然不确定她这句想究竟有几分诚意,但这一刻,童念心里还是感动的。万家团圆的日子里,总算也有人惦记着她,这也是一种安慰。 “好吧。”童念抿唇笑了笑,一口答应。随后又和童心闲聊几句,便挂断电话。 她刚把手机放在桌上,铃声再度响起,她没看来电显示,还以为是童心,“心心,还有事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一愣,随后低沉的嗓音响起,“童心找你什么事?” 听到他的声音,童念惊了下,秀眉缓缓蹙起来,“叔叔让我明晚回家吃饭。” “哦,”男人说话的声音沉了下,“那你想回去吗?” 童念吃了口面,发觉已经冷了,索性推开盘子,“要回去的。” 电话那端的男人,又一次沉默,半响后才说了句,“嗯,挂了。” 听着从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后,童念脸色逐渐暗淡下来。其实她明白这个电话的含义,大概是凌仲想让她回家吃年夜饭。 可全家团圆的时候,她一个外姓人呆在别人家里,总是感觉很别扭。以前的那些年,因为被他禁锢,她无可奈何,只能勉强忍着。如今让她自己选择,那她情愿回叔叔家,好歹大家都姓童,还是有一份亲情在的。 第二天早起后,童念开始收拾屋子。她用抹布将窗户都擦拭干净,厨房、浴室、客厅,每一处角落她都很用心的收拾干净。 既然是过年,总要有点新气象,虽然只有她一个人的家,但也要像模像样。 “汪汪汪——” 忽然听到瑞拉的叫声,童念勾唇笑起来,拍拍它的小脑袋,道:“怎么把我们瑞拉忘了呢?这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瑞拉摇着小尾巴,往她脚边靠过来,撒娇的蹭了蹭,模样憨态可掬。 将房间里外都整理干净,童念又将床单被褥,全部都换上新的。所有琐碎的工作完成后,也已经是中午。晚上要去叔叔家吃饭,她也懒得做饭,拿出一盒泡面,凑合填饱肚子。 吃过午饭,她躺在新换的床单上,舒服的眯了眯眼睛。低头轻嗅一下,还能闻到上面残留着太阳的味道,干燥舒适。 睡了美美的下午觉后,她换上玫瑰色的长宽毛衣,一双黑色的过膝皮靴,外面是件白色的羽绒服,遮住膝盖的长度,保暖又时尚。 收拾好自己,童念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皮包,她准时四点出门,赶去叔叔家。 叔叔全家早就准备好,见到她来,立刻热情的招待。 童念有段日子没有回来,叔叔婶婶看到她都很亲切。她上次生病的事情,是在她病好后才告诉他们的,所以这次看到她,婶婶格外亲热。 “念念,”婶婶拉着她的手,满脸笑容,“以后要常常回来,你叔叔心里很挂念你的。” 童念笑着点点头,抬头看到叔叔关切的目光,心里暖暖的。 不多时候,童心从外面回来,随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温庭轩。温庭轩的父母去国外参加一个研讨会,没有来得及赶回来过年,所以他也来童家凑热闹。 婶婶见到他来,神情很是亲热,早把他当作自家人看待:“庭轩来了啊。” “伯父伯母。”温庭轩气度不凡,家世也算不错,自然能够讨到童家二老的欢心。他将手里提着的滋补品放下,顺手牵过童心的小手,握在掌心。 童振青虽然沉默寡言,不过看到温庭轩,脸色也透着开心,可见他是认可这两个孩子交往的。 婶婶看到这未来姑爷,更是越看越喜欢。温家书香世家,家庭也体面,而温庭轩这孩子,本身也很有出息,年纪轻轻在企业里做到高管,年薪不少。 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温庭轩都符合婶婶的要求,所以她心里自然欢喜。 “你们自己玩啊。”婶婶笑着拉起自家老公,两人一起去厨房准备年夜饭。 圆桌前,温庭轩和童念两人聊天,许久都没见到他,童念与他的话题也不少。 须臾,童心换好衣服出来,跑到他们面前,转了一圈问道:“好看吗?” 一件粉红的碎花裙,是最新的款式,童念在杂志上看过,自然价格也不菲。 童心肤色白,模样俏,穿上这样的衣服,肯定好看,也符合她的气质。 “好看。”温庭轩抿唇笑了笑,眼底的眸色温柔。 童心欢喜的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撒娇道:“谢谢。”话落,她跑去厨房,急着显摆去了。 眼见她离开,童念微微嘆了口气,望向对面的男人,“庭轩,你这样会宠坏她的。” 温庭轩收回追随的目光,俊逸的脸庞噙着一抹宠溺,“她还小,我害怕她受委屈,所以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好的生活。” 童念蹙了蹙眉,脸色暗淡下来。童心是什么心气的人,自己最了解,她从小心高气傲,凡事都争强好胜总想拔尖儿,这样的脾气秉性如果不改,以后恐怕也要生事。
第171页 她正要开口劝解温庭轩几句,可见童心一熘烟的跑回来,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尽。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家家都灯火通明。外面响起的鞭炮声,噼里啪啦不断。 温庭轩微微低着头,将瓜子磕开后,把里面的瓜子仁剥出来,堆放成一小撮,然后捧在手里,递给身边的人。 童心正在看电视,见他伸手将瓜子仁递过来,她撇撇嘴,低头一口吃光,眼睛笑的闪闪发光。 而那一脸温柔的男人,嘴角的笑容始终在注视她的时候,印满柔情一片。见她吃光,他又低下头,继续剥瓜子,存好一小撮,再递给她吃。 童心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看,不时的与他说几句悄悄话。 对面这温馨的一幕,让童念勾唇笑起来,她能清楚的看到从温庭轩眼底散发出来的爱意,也能看到童心嘴角的笑意,她默默的站起身,走去厨房想着帮忙,别做电灯泡。 童念还没走进厨房,耳边就传来婶婶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叔叔的性格内向,平时不爱说话,在家里话也不多。基本上都是婶婶说什么,他就照做,做的不对了,不好了,婶婶数落他,他多数也不还嘴,只默默的听着。 此时婶婶就是因为他菜里放盐多了,又皱着眉数落叔叔。 从她站着的角度看过去,叔叔低着头,继续摘菜,并没有因为婶婶的话而生气。他神色如常,甚至在婶婶说的大声时,他还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婶婶炒菜的时候,他就站在边上,打着下手,偶尔抬手给她按按肩膀。两人不时的又相视而笑,似乎刚才的吵闹根本不存在。 童念深深嘆了口气,心底五味杂陈。她笑着退出来,并没有去打扰他们。 爱情,是什么呢? 也许爱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说到底,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中间的滋味,只有那两个人明白,第三个人永远都看不透! 伸手将脖颈中带着的怀表掏出来,童念指间轻抚着温热的表壳,嘴角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两个人的是爱情,可如果是三个人呢? 究竟,她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又或者,她才算是那第三个人?! 年夜饭摆上桌,丰盛美味。婶婶准备的菜色,大多都是童念喜欢的,这一点让她倍感欣慰。 吃饭时,温庭轩将带来的茅台酒拿出来,给叔叔斟满,他自己倒是不喝。从小的家庭薰陶,他几乎滴酒不沾,养成洁身自好的好习惯。 童心亦如往常的活泼,她坐在童念身边,不停的给她夹菜,倒是有点长大的懂事模样。 这顿年夜饭,吃的倒是温馨,也让童念全身泛起暖意。 用过晚饭后不久,童心和温庭轩两人就出门,说是一帮同学约好去唱歌,要玩通宵,不到天亮绝不回家。 原本热闹的家里,少了这两个人,顿时冷清不少。 童念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已经十点,她担心太晚回家会拦不到计程车,便也从叔叔家离开,打算回自己的小家。 虽然叔叔婶婶再三挽留,可这样的日子里,她还想要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大家今晚能够开开心心的吃顿饭,她已经非常舒心,也很满足。 站在路边等了足有二十分钟,童念才拦到计程车,她坐在车后座,一路上看到家家户户都亮着灯。那满目的光亮,透出团聚的美好。 抬起腕錶看了眼,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童念心思转了转,对着司机开口道:“师傅,前面路口左转。” 司机点头应了声,在前面路口转弯,按照她说的地址,将车朝着山上开去。 来到澜苑外面,司机将车停下,童念付了车钱后,打开门下车,迳自往里面走去。 澜苑一片灯火通明,高高悬挂的红色灯笼,气派喜庆。 童念走到庭院中,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住。十二年前,妈妈带着她踏进这个家,一转眼这么多个春秋过去,她已经从少不经事的孩子,长成如今这般模样。 度过今晚,她和他相识就有十三个年头了。这段长久的岁月,积淀下来情感,远不是一言可以道尽,那种微妙的感情,也远不是爱恨能够表达的。 从她十岁开始到如今,这中间的岁月里,这个男人对于她而言,包含着太多种感情。复杂又牵扯不断,也许真如他曾经说过的话,他和她之间,当真撇不清关系,永远都撇不清! 收敛起心底繁复的心绪,童念迈步走进去,她抿着唇,脸上的神情平静。 客厅的落地窗前,凌靳扬俊脸微抬,他眼见着她呆愣些许后走进来,眼底的眸色渐渐深邃起来。 凌仲见到她回来,很开心的打起精神,虽然已经吃过年夜饭,却又让厨房准备包饺子。 说起这个,凌靳扬最拿手,他站在餐桌边忙碌,擀皮递给父亲,父子两人准备年夜饺子。 将双手洗干净,童念也走到桌边帮忙,她包的饺子不好看,凌靳扬顿时皱起眉头,呵斥道:“你别包了,一边看电视去。” 听到这话,童念很不高兴,她撅着嘴,双眼望向凌仲诉苦:“爸爸,你看哥哥多小气!” 闻言,凌仲低低笑起来,神情满含宠溺。 原本是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凌靳扬脸色变了变。已经许多年都不曾听到,她在父亲和自己面前撒娇。
第172页 小时候,他总是喜欢逗弄她,每一次她赢不过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跑到父亲身边告状:“爸爸,哥哥又欺负我!” 时光好像又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彼此心心相印,不离不弃。 包好饺子,凌靳扬交给厨房去准备,十二点以后煮。距离午夜将近,大家都穿好外套,来到庭院里放烟火。 庭院中间放置着一个圆筒形的烟花,直径足有一臂的长度。凌靳扬弹开打火机,将引信点着后,快速跑回来。 童念有些害怕,缩着脖子往后躲,却不想跑回来的男人,笑着上前,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如同儿时那般,将她置于身前,他张开双臂护着她,既能让她看到烟花,又不让她害怕。 他的掌心温暖宽厚,覆在耳朵上,连带着将满身的寒意都消散。心底倏然窜过一阵暖流,童念咬着唇,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眼眶酸涩难抑。 砰—— 烟花腾起,飞射到最高点,绽放出极致的艷丽。 满天的火树银花,绚烂夺目。在这一片璀璨中,童念双眸湿润,险些落下泪来。 十二点一过,佣人们便将饺子煮好。凌仲心情极好,陪着他们吃过饺子后,又呆了会儿,才回到房间休息。 已经是午夜,马路上依旧很热闹,不少人三五成群的在路边放花放炮,热闹的气息不减。 凌靳扬开车将她送回家,牵着她的手上楼,将她送到家门外。 童念掏出门钥匙将房门打开,她随手按下开关,却听客厅的灯“刺啦”一声,只闪了一下,就不亮了。 转身的男人重又走回来,凌靳扬反手将门关上,沉声问她:“还有灯泡吗?” 童念摸着黑找到手电筒,将储物柜中的备用灯泡找出来,递给他,“找到了。” 随后,她又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客厅的灯下面,却有些狐疑的问身边的男人,“你会这个?” 凌靳扬勾唇笑了笑,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厉声道:“少废话,给我照亮!” 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亮,童念能够看到他冷峻的脸庞紧绷,透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眼见他站到椅子上,童念也不在多说什么,将手电筒高举起来,给他照亮,不敢耽误。 很快的功夫,凌靳扬将灯泡换好,菲薄的唇轻勾,“开灯试试。” 转身走到玄关处,她将开关打开,顿时满室光亮。 童念抿唇笑了笑,斜眼扫了他一眼,恰好看到他也投来的目光,她下意识的迴避开。 望着她躲闪的眼神,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从椅子上迈下来,却不想椅子一阵晃动,他整个人斜斜歪了下。 童念一惊,本能的伸手去扶他,但是男人忽然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顺势把她抵到墙上。而他倏然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唇上一片温热,熟悉的气息席捲而来。 后背抵上墙面,童念混沌的大脑慢慢反应过来,她瞪大双眸,恰好撞入那双深暗如海的眸子里,无法自拔。 “喘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他醇厚磁性的嗓音,童念渐渐回过神,因为他的话羞红两颊。 她低着头推开他,脸颊一片火烧,心里更是气恼的要命!这个男人,又使坏了! 缓和半响,童念依旧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很晚了,你快回去吧。” 凌靳扬垂下眸,盯着她绯红的脸颊,心底一片暖意。他伸手揉揉她的头,语气温柔:“好,你也早点睡。” 随后他拿起外套,转身走出去。 屋子里少了他的身影,似乎冷清下来。如果不是瑞拉在她脚边磨蹭,她又要以为是一个人。 迈步走到窗前,童念伸手打开窗帘,低头往下看去,果然看到那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前,站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男人倚在车门前,手里夹着一支烟,他修长的手指一起一落,渲染出迷人的魅惑。 半响,童念将屋子里的灯关掉,她坐在窗前,只将窗帘拉开一道不大的空隙,静静望着楼下的那抹身影。 抬手抚上玻璃窗,童念用指尖描绘着那抹身影的曲线,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见到他将手里的菸蒂掐灭,而后仰起头,朝着她卧室的方向凝望良久。 许久后,他菲薄的唇勾起一抹淡笑后,这才拉开车门坐进去,将车开走。 窗外的喧闹归于平静,童念双眸盯着玻璃上那勾画出的,早已模煳的轮廓,眼底酸涩难抑。她咬着唇,眼前一片氤氲,压抑的低喃:“哥哥……” 如果,他们还停留在小时候该有多好。那样,他这辈子都只会是她一个人的。 直到这一刻,童念才明白,她不应该去追查病例,不应该了解真相。倘若她什么都不知道,怀揣着那份恨意,那是不是就不会如此心痛?! 只可惜,从开始到现在,无论是爱还是恨,她都不曾忘记过。 因为初三要出门去杭州,童念必须将瑞拉交给人照顾。原想着送去叔叔家,可又怕婶婶不待见,几番思量后,还是决定把瑞拉送去澜苑,至少那里有佣人帮忙照看。 傍晚时分,凌靳扬回到家后,看到在院子里玩闹的瑞拉,不禁涌起几丝疑惑。
第173页 得知她送狗过来的原因后,男人深邃的眼底滑过一抹精光。他蹲下来,揉揉瑞拉的小脑袋,嘴角的笑意深邃起来。 按时来到杂志社报导,童念与动物协会的那些人见到面,负责人将预定的酒店通知大家,同时也将机票发放下去,相约明早一同启程。 童念拿着机票和採访要用的东西回到家,将行李收拾好,又忙着去查资料,也没顾上细看别的。 第二天早上,众人从机场集合,坐上飞机从聿沣市来到杭州。到达杭州后,有专门的司机来接,将他们送到酒店。 站在酒店的大门口,童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竟然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她嘆了口气,心想跟着高层出来就是好,连住宿也是高档的。 大家来到前台办手续,童念很有礼貌的谦让,等到前面的人都登记后,她才去办理。 出示过证件后,前台服务员将房卡拿给她。先前的那几个人,已经坐上电梯上楼。 童念眼见赶不上,也就不赶了,她伸手拉着行李箱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后,便等着电梯下来。 这家五星级酒店,地理位置极好,紧邻杭州最有名的西湖,每年游客众多,因此入住这家酒店的人也一直都很多。 她随手拿起一份旅游地图,翻开看了看,见到好几个景点都是她要去的。心里算计着,呆会儿回到房间,她放下东西后,就要出门去玩。 这样如诗如画的地方,她很早前就想来看看,如今真的来了,心底忍不住兴奋起来。 电梯“叮”的一声下来,童念拉着行李箱正要迈步,可是眼角扫到一抹身影,霎时让她惊呆住。 “你?”童念瞪着走过来的男人,一脸惊诧的问:“你怎么在这?” 凌靳扬低低一笑,伸手指给她看行李箱,那双鹰隼般的目光尽显锋芒,他勾唇一笑,道:“我来工作。” 男人微微垂下头,嘴角的笑容魅惑,他眼角闪过一道暗芒,无声的在心里暗暗补充:不过这工作,是特别为了你才来的。 085 意外遇险 拿着房卡回到房间,童念先将房间都巡视一遍。爱萋鴀鴀装修很淡雅,米色的壁纸格调不凡,白色的绒毛地毯吸附力很强。 房间具有独特设计,一个半圆形的露天阳台,方便客人观景。站在这里,一眼望出去,远远地看到西湖的湖面,波光粼粼的水光,风景无限好。 中央摆放的双人床舒适,白色的床单纤尘不染。浴室,明亮宽敞,白色的浴缸带有按摩功能,水浪式的按摩档位,能够舒缓客人的身体疲惫。 在房间的入口处,还备有一个小型的吧檯,以供不同品位的客人享受。 参观以后,童念对于房间设备的齐全,很是满意。她将行李箱打开,把里面的衣服按顺序挂在衣橱里。整理好随身物品,她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活力。 换上休闲的套装,她找出一条围巾,背上挎包便出了房间,打算去周围转转玩。 来到酒店的大厅,黑色的真皮沙发中,男人双腿交叠,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扣在椅背,那张俊美的脸庞微垂,露出的侧脸线条完美。 童念走出电梯后,一眼就见到坐在对面的男人,她下意识的愣了愣,正在踌躇时,见他已经抬起头,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这么久?”凌靳扬上身穿着驼色的羊毛开衫,下身是条黑色的休闲裤,他抬手看了眼腕錶,语气颇为不耐烦。 童念一怔,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这是和自己说话,可他不是来工作的吗?为什么坐在这里等她? “你不去工作吗?”童念往前走过来,抬手抓住背包的带子,语气稍显不自然。 瞥着她紧张的动作,凌靳扬菲薄的唇勾起,拉开一抹笑意:“明天才开始工作,我今天有时间,所以想去周围玩玩,你去吗?” 瞧见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童念不禁撇撇嘴,心想他这也太明显了吧?故意等在这,现在还问自己去不去?虚伪! “我去啊,为什么不去?”童念挑眉瞪着他,语气不悦。 凌靳扬低低一笑,并没有介意她说话的态度,眼见童念迈步就往前走,他伸手拽了她一下,“等等,还有人呢!” “还有谁?”童念不解的回过头,双眸中满是诧异。 凌靳扬摇了摇头,眼见她急不可待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找个熟悉环境的人带着我们去。” 须臾,只见从酒店的大门外走进来两个人,男的看起来四十多岁,他身边还跟着个小姑娘,年纪不大,长得水灵灵的。 “总裁。”走过来的男人,神态恭敬。他正要介绍身边的人,却不想她先一步开口。 女子扬起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男人看,嘴角的笑意丝毫也不掩饰:“凌总裁您好,我叫云珊。” 眼见她将双手伸过来,凌靳扬礼貌的笑了笑,也伸手与她握了握,道:“你好。”感觉到她双手用力紧握,他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动作颇为技巧的将手抽回来。 童念就站在对面,能够清楚的看到方才的动作,她挑眉看了眼那名叫云珊的女孩子,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一抹厉色。 瞥见童念眼底的不悦,凌靳扬深邃的眼底闪过什么,他脸色如常,笑道:“云珊小姐,我们都是第一次来,那就有劳你了。”
第174页 “不会啊!”云珊连忙摆摆手,脸上的笑意那叫一个灿烂!怎么会有劳呢?给这样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当导游,她可是求之不得! 不过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云珊斜眼瞥着站在对面的人,目光上下将童念打量一遍,在心底冷冷哼了声。不就是年轻漂亮吗?这些她也有啊! 凌靳扬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牵起童念的手,拉着她往外面走。 眼见他们牵手走出去,云珊暗暗撇嘴,心想看吧,她分析的不会错!凌氏集团的总裁来度假,还带着小情人! 年味十足的杭州,处处都透着喜气。西子湖畔,来往的游人众多。 西湖三面环山,云山秀水是它的底色。晴天中见潋滟,雾天中显空濛,无论雨雪晴阴都能成景,这就是西湖的美。 云珊这个导游,算是很称职。一路上嘴巴几乎都没停过,她热情的讲解,将这些名胜古蹟的由来,歷史,包括曾经有什么名人来此,都一一详加讲述。 “看!” 云珊抬手往前指过去,声音带着笑意:“前面就是断桥!” 断桥,西湖中最出名的一座桥。 童念挑眉望过去,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座拱形独孔环洞石桥,她掂起脚尖,想要看的清楚些,可前面的人潮太多,遮挡住视线。 看着她皱起眉头,凌靳扬抿唇笑了笑,伸手将她拉到边上的石凳上,他双臂展开,把她置于身前,让她有极佳的视野。 半响,他微微低下头,磁性的嗓音低喃:“看到了吗?” 耳边滑过一股温热的气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传来,童念脸颊飘起一股红晕,她低下头,咬着唇,轻轻应了声。 怀里的人一副羞答答的模样,看得凌靳扬菲薄的唇勾了勾,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的笑意。从他垂眸的角度,恰好看到她翘长的睫毛忽闪,那白皙的脖颈泛着珍珠的色泽。 凌靳扬脸色微微一变,迫使自己移开目光,不能任由视线继续往下。她虽然带着围巾,可是从解开的衣领望进去,也已足够让他浮想联翩。 站在他们边上的云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偷偷瞄着他们,眼见他们两人亲热的依偎,她不高兴的撅起嘴。 尤其在看到凌靳扬眼底的柔情后,她更加不屑。根据她的小道消息,这位凌大总裁可是有婚约的人,今天带出来的这位,肯定不是他的未婚妻!看起来,还是情人吃香?! “要不要过去?”凌靳扬拥着怀里的人,俊逸的脸庞神色温柔。 听到他的话,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秀眉紧蹙,坚定的摇摇头。关于断桥,她听说最多的故事就是白娘子与许仙。 那个传说虽然悽美,但却经歷太多的波折,所以她不敢涉足,生怕沾染到什么。 “不去。”童念断然拒绝,从石凳上蹦下来,直接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走。 见状,凌靳扬愣了下,他皱着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见她看的津津有味,怎么转眼又不高兴了呢? 哎,女人心海底针。 来到杭州,自然要去西湖泛舟,否则真算白来。他们三人来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有人事先安排好游船。 凌靳扬健步一跨,矫健的身姿跃上游船,他转身将手伸向童念,道:“把手给我。” 稍稍犹豫了下,童念还是将手伸过去,放进他的掌心,双脚稳妥的踏上船身。 须臾,云珊正要登船,却听男人声音低下来:“云小姐,你等着吧。” “嗯?”云珊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他,可是听到他的话后,嘴角的笑意倏然僵硬住。 她缓了口气,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字,“好。” 靠!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她辛辛苦苦讲解半天,带着他们玩,等到游船的时候,竟然不让她上船! 奸商! 云珊心里负气,坐在湖边的长椅中,望着一点点驶离的小船,狠狠瞪了眼。 平静的湖面上,偶尔泛起一波波的水痕。 凌靳扬并没有选电动船,而是要的手划船。虽然速度慢,但是别有一番滋味。 天气晴好,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意融融。 童念坐在船尾,抬手拨弄着湖面,飞溅起来的水花,洒下一片银光。 清澈的水面,时而游过红色的锦鲤,童念嘴角的笑意弯弯,那双清澈的双眸中潋滟流光。 凌靳扬双手技巧的配合,小船滑行的平稳安全,他盯着对面人满脸的笑容,心底也暖暖的。好像许久都没有见过她这样笑的开怀,满心真挚。 自从三年前的事情发生后,这几年,他和她经歷过太多的伤害与折磨。每一次,她痛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到疼。 曾经他以为这种伤害,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抚平,也许永远都会在他们之间留下阴影。可如今,见到她笑的那么好看,他又感到有一丝希望,也许他们还能回到最初的美好。 “念念,”凌靳扬抬起双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可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他嘆了口气,终是转变话题,“玩的开心吗?” 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异样,童念并没有点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说开了,要如何面对,所以也继续敷衍,“开心。”
第175页 见她脸颊染笑,凌靳扬心底的顾虑才算散去,他将船滑向湖心,带着她上到湖心亭。 站在亭中,童念一眼望去,映入眼底的水面银光闪闪,晃的她睁不开眼睛。坐在亭边,看到碧绿的水中,穿梭的鱼儿欢畅,她勾唇轻笑出声。 不多时候,凌靳扬将船划到码头,靠岸后,他带着童念上岸。 云珊坐在长椅中险些睡着,直到凌靳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揉着眼睛,含煳道:“你们回来了啊。” 凌靳扬点点头,眼底有了笑意,不过童念似乎对她没有好感,一句话不说就往前走。 逛到清河坊的时候,游客更是络绎不绝。这条街上,有不少当地的小吃,定胜糕、虾肉馄饨、牛肉煎包,还有酱鸭。 闻着那阵阵扑鼻的香气,童念肚子咕咕乱叫。玩了半天,她早就感觉饿了,一个个摊位的转,看到好吃的东西都要一份来尝尝。 走到臭豆腐摊位前,童念兴高采烈的买了一份,她特意让老闆多放些大蒜佐料,口水都要流出来。 端着盒子,她用竹籤挑起来,正要放进嘴里,眼角的余光瞥见站在对面的云珊,她立刻狡黠的笑了笑。 几步走过去,童念将臭豆腐递给她,笑道:“你带我们玩了一天,肯定饿了,我请你吃。” 云珊捂着鼻子皱起眉,立刻往后退开一步,表情十分厌恶。她摇了摇头,心想这当小三的人,也太没水准了,怎么能够在男人面前吃臭豆腐?! 明明长得也挺好看的,可却吃那种臭烘烘的东西。她想起来就感觉噁心,那种味道,怎么让人受得了啊! “谢谢你,我不吃这种东西。”云珊捏着鼻子,嗡声嗡气的回答。 望着她嫌弃的模样,童念低低一笑,她也没有再让,伸手用竹籤子挑起一块,递给身边的男人,“你吃不吃?” 凌靳扬目测了下那块东西,算计着应该吃不死人,他咬了咬牙,张开嘴将她递过来的臭豆腐吃进嘴里。用了很大的决心,才能咀嚼下咽。 不过咽下去后,他回味起那股味道,竟然感觉还不赖! “给我留点。”往她身边凑过去,凌靳扬伸手也拿起一根竹籤,挑起炸酥脆的臭豆腐,吃的不亦乐乎。 站在边上的云珊,眼见着这两人头对着头抢吃那盒油炸臭豆腐,差点吐血。额滴神啊,堂堂凌氏总裁,竟然爱吃臭豆腐?! 哎,难怪啊,人以类聚。难怪他找的小三也是这样口味,合着这两人一样的爱好! 当下,云珊又往后退开一步,距离他们俩远远地。那股味道,让她头疼,更心疼啊,这么个钻石王老五的男人,偏偏毁在臭豆腐上,悲催啊悲催! 眼角的余光瞥见云珊铁青的脸色,童念心底倏然一松,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现在这些人真要命,不是你的东西也敢觊觎,讨厌死了! 吃过臭豆腐,童念掏出纸巾,给身边的男人擦了擦嘴,语气特别温柔,道:“哥哥,我们自己去转转吧,不需要云小姐陪了。” 哥哥?! 云珊被这个称唿惊住,她有些不敢置信,这两人从眼神到动作,分明就是一对情侣,怎么转眼又变成兄妹呢?难道,是重口味滴?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凌靳扬已经走到她身边,沉声道:“云小姐,你回去吧,多谢你带着我们转了这么久。” “这样啊,”云珊尴尬的笑了笑,因为他突来的温柔,脸颊蹭的蹿红。她一颗芳心大乱,柔声道:“那我先回酒店,如果你们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凌靳扬再度点点头,目送依依不捨的她走远。 转身拉起身边的人,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闪了闪,声音沉下来:“你想让她走有很多招,为什么让我吃臭豆腐?” 童念怔了下,心头气馁,心想又被他看穿。她微微撅着嘴,娇嗔道:“可你比我吃的还多,害得我都没吃够!” 闻言,凌靳扬俊逸的脸庞闪过一抹尴尬,他抵唇的咳嗽了声,忽然转变话题道:“肚子饿不饿?” “饿。”童念捂着咕咕叫的肚子,一个劲的点头。 伸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将她的小手握入掌心,声音温柔:“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童念欣喜的点点头,忙的跟上他的步子,两人一起离开清河坊。 来到外婆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这家饭店很出名,前来用餐的客人也很多。 凌靳扬走进大厅的时候,先到前台报了名字,因为预约过,所以饭店给提前预留出座位。他并没有选择包厢,特意坐在大厅,感受一下人多的喧闹。 在聿沣市,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他用不能这样随性。如今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人认识他,反而多出一份自在。 用餐尖峰时段,大厅的餐桌爆满,还有很对人拿了号牌,等在店外。 外婆家的菜色味道极好,装修风格也古色古香,相得益彰的托显出人文气息。凌靳扬看了看菜谱,含笑问对面的人,“想吃什么?” 童念对于吃的东西很挑剔,不过她今天心情格外好,所以胃口也很好,“随便吧。” 见她一双眼睛四处瞅,凌靳扬薄唇微勾,伸手将点的菜一一指给服务员。很快的功夫,菜餚便已端上桌。
第176页 红烧肉、龙井茶香鸡、秘制蹄膀、药膳牛排,还有西湖醋鱼。这一道道佳肴,香味扑鼻,童念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先夹起一块茶香鸡,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每一道菜,她都尝遍,都很爱吃。尤其是茶香鸡,龙井茶的香味浸入肌肉中,那股不能取代的独特香味,弥散在唇齿间。 凌靳扬单手托着下巴,眼见她吃的嘴角泛油,眼底的神情越加温柔。原本她挑嘴的厉害,在家的时候,只有吃他亲手包的饺子才能多吃一些,难得见她如同今晚这样吃东西。 虽然有些狼吞虎咽,但是那副自然的小模样,确实好看。 用过晚饭,自然是吃撑了。凌靳扬害怕她消化不了,便带着她沿着北山路散步。 杭州北山路,东起断桥,西至杨公堤。路两旁栽种着法国梧桐树,树龄超过十年以上,一路林荫道,路南侧是北里湖,隔湖既是白堤。北侧,屋瓦鳞次节比,清末民初的名流旧居,在此多有遗存。 昏暗的路灯下,童念仰头望向身边的男人,他紧绷的下颚透出一股暗色的剪影,恰好的勾勒出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庞。 这个男人无疑是出色的,是拔尖的。 从他宽厚的掌心传来的暖意,让童念心头安宁,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竟然找不到一丝瑕疵。他五官的每一处都刻画的如此完美,那种从他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高雅气质,与生俱来,眩目迷人。 一阵夜风拂过,带起丝丝寒意。凌靳扬伸手将她的围巾挤好,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凉了,我们快点回去。” 童念并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随着他的脚步,一起走远。 回到酒店后,童念拿着房卡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外面玩了大半天,她感觉有些累,拿起换洗衣服先去浴室洗澡。 顶层的总统套房中,凌靳扬从行李箱中找出单眼相机,他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后,才拿着相机离开房间。 他低着头转过走廊,并没有见过从侧面走过来的人。云珊知道他回来后,将精心准备的小吃送上来,盘算着能不能讨个欢心什么的。 她兴高采烈的拿着东西上来,却见男人一路往电梯而去,她犹豫了下,好奇的跟上去。 来到七楼,凌靳扬走到一处房间外,抬手按下门铃。 童念刚从浴室出来,她听到门铃响,狐疑的走到门边。顺着透视镜看到门外的男人后,她呆愣几秒种,而后才抬手将房门打开。 “有事吗?”童念伸手扶着门,语气有些生硬的问他。 扬起手中的单眼相机,凌靳扬并没有因为她的戒备而生气,“给你送相机。” 童念缓了口气,将房门打开,让他进来。 眼见着房门关上,云珊立时惊呆住,这么晚了,兄妹怎么还同处一室?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华丽丽的jq? 想到此,她顿时来了精神,轻轻抬脚走到门边。她不敢敲门,只得蹲下来,抬手把着门锁,想要找到个缝隙。 砰—— 面前的大门倏然拉开,云珊重心不稳,整个人栽倒在地,俏脸朝下重重地磕在地上。 “你怎么在这?”凌靳扬缓缓蹲下来,锐利的目光透出寒意。 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云珊顾不上摔疼的鼻子,虚掩的笑道:“呵呵,我来给你们送点吃的。”说话间,她将手里的袋子举起来,继续笑道:“猫耳朵,我们这里的小吃。” 凌靳扬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阴沉的脸色似有缓和,他笑着从她手里接过袋子,语气阴沉沉的,“云小姐真是有心。” “哈哈哈,应该的!”云珊很努力的笑,直到笑得脸颊生疼。她能看到从男人眼底散发出来的寒意,顿时全身狠狠打了个寒颤。 妈呀,好吓人,人家下次不敢了啦! “哎呀,没摔疼吧?”童念走到她的身边,弯腰将她扶起来,一脸的笑意:“云小姐,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说话间,她拉着云珊的手腕,就要将她拽进来。 云珊后背霎时涌起一片冷汗,双手死死把着门框,硬是不肯进去,“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真的,你们饶了我吧!” 完全震慑在凌靳扬阴鸷的眼神中,云珊幻想,自己撞破这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要被杀人灭口。 这样想着,云珊脸色煞白,她用力扒拉开童念的手,连连后退道:“我真的,没什么都没看到。”说完后,她扭头就跑,转瞬就不见踪影。 “噗——” 童念笑出声,捂着肚子都笑得前仰后合。这人可真好玩,想像力如此丰富! 对于这齣插曲,凌靳扬也无可奈何,他笑着耸耸肩将房门关上。 将拿来的单眼相机递给童念,他细心的叮嘱她:“明天进山里,用这台拍吧,这台机子你用习惯了,比较灵活。” 童念开心的点点头,心底备受感动,她刚才试了试那台相机,确实感觉不顺手,还想着连夜研究下,没想到他竟然雪中送炭。 “谢谢。”将相机抱在怀里,童念神情愉悦,这样一来,明天找寻吉祥鸟的时候,她就能大展手脚了。 抬起腕錶看了眼时间,凌靳扬站起身,有些恋恋不捨。
第177页 “念念,”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凌靳扬忽然转过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不放心的嘱咐,“你明天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和大家走散了,知道吗?” 童念一个劲的点头,心里有些不高兴。她已经独立生活很久,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知道了。” 将他送到门边,童念拉开房门,却见他又转过身,深邃的目光中带着笑意:“明天办完事情,我还有两天假,你还想去哪里玩?” 童念抿唇笑了笑,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他,能够看到从他眼底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她心头一暖,柔声道:“我要去灵隐寺。” “好,”凌靳扬一口答应,俊脸的神情温柔,“我们明晚一起吃饭?” “嗯。”童念微微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烫。 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菲薄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好了,你早点睡。”撂下这句话,他迈步走出房间。 “晚安。” 她明亮的双眸中溢满关切,那种眼神是他许久都不曾看到的,凌靳扬心底一阵荡漾,他强忍住将她搂在怀里狠狠吻住的冲动,只笑了笑,道:“晚安。” 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童念才反身回来将房门关上。 夜晚的西湖边,宁静安然。 躺在柔软的床上,童念脸上的神情平静,她抬手轻抚着那架单眼相机,嘴角的笑意许久都不曾收敛起来。 第二天早上,童念准时同大家集合,一行人出发到凤凰山。 因为报料人给出的信息,发现吉祥鸟的地方,是未被开放的山里,所以需要当地熟悉地形的老农带着他们进山。 虽然凤凰山外围已被开发,但是深山里面还多大片的树林保持原始的味道。 进山以后,一股潮湿的气息袭来。山里的温度,比外面还冷些,童念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带了些必备的食物和水。 老农手里杵着一根木杖,不时的用它拨开厚重的杂草,他一路告诉大家哪些植物有毒不能碰,哪些虫子蛰人要避开。 “大家跟上,不要走散!” 领头的人转身朝着后面的众人喊了声,吩咐大家要相互照看,千万不能走丢。 童念走在中间的位置,她手里拿着单眼相机,左拍右照的,算是过把瘾。将镜头对准远处高耸的山峰,她想要拍个云雾缥缈的照片,便停在原地,想要选个最佳角度。 后面的人越过她,往前走去,最后走过的那个人,还喊了句:“小童,你快点跟上来。” “好的,我马上来。” 童念选好拍摄最佳角度,正要按下快门,却不想有什么东西飞到她的镜头中,但却一闪而过。 她没看清,但是隐约感觉好像是鸟。托着相机,她一直在镜头里寻着刚才那东西消失的方向,将焦距调到最高,依旧也没找到。 收敛起失落的情绪,童念托着相机转过身,迈步往上走,随着大家的方向跟上去。 倏地,脚下一空,她只感觉双脚失去踩踏,整个人往后就掉下去。 一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幸好不是很高,童念后背撞到树上才停住。身下是厚厚的杂草,人倒是没有受伤,她将相机捡起来,检查无碍后,这才松了口气。 稍后,她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土,再度挑眉望上去,整个人霎时惊呆住。 从她滚下来的地方,至少有五个分叉路口,那她究竟是从哪一条下来的? 童念皱起眉头,完全不辨方向,她双手拢紧喊起来:“有人吗,我在这!” 山谷中萦绕着她的回音,可许久都不见有人影出现。童念又继续喊,依旧也没有任何回答,人更是没有。 她喊的嗓子生疼,从包里翻出手机后,低头一看,心情更加沮丧。 没有信号! 童念颓然的坐在原地,不敢乱跑,她只能等待大家发现自己不见后,再折身回来寻她。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眼见着天色暗下来,可山谷里空无一人,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迹象。 童念握着手机,原地转过很多方向,可都找不到信号。她站的累了,弯腰坐在大树下,后背靠着树干,缓冲体力。 但是周围的天越来越黑,气温也骤然下降,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题外话------ 不投票的孩纸们,你们是不是不想看甜蜜的啊?! 086 她是我的命(高潮) 酒店的房间,凌靳扬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一直等到晚上六点钟,他不知道抬起腕錶看了多少次,始终也没有电话。爱萋鴀鴀 今天的工作效率很快,他差不多下午四点就处理好事情,早早回到酒店。订好晚上吃饭的地方,他就呆在房间,静等着她回来。 按照原来的安排,杂志社的採访应该不会拖到这么晚,五点钟也应该回来的。 再次看了眼时间,凌靳扬眼底幽幽闪过什么,他紧抿的薄唇倏然勾起一抹笑。也许是她害羞,不好意思主动给他打电话吧? 想到此,他拿起手机将电话拨出去,但是听到的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凌靳扬沉着脸站起来,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他边拉开房门往外走,边继续打电话。电话再度拨出去,依旧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第178页 乘坐电梯来到七楼,凌靳扬迳自走到童念的房间外,他按下门铃,很久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男人俊逸的脸庞一沉,深邃的眼底掠过不安,整颗心莫名的烦躁起来。他转身往楼下走,想去查查杂志社其他的人回来没有。 来到前台查询后,得知杂志社所有的人都还没回来,他紧提着的心稍稍松了松。心想着也许他们还在山里,信号不好,那也是有的。 转身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里,凌靳扬面朝着大门的方向,双眸直勾勾盯着外面的情形,他修长的手指轻扣在膝间,神情有些急促。 不多时候,大厅的落地钟“咚咚”响起来,凌靳扬抬起头,沉着脸站起身,作势就往外面走。可他刚刚迈步,就见到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望着走进来的众人,凌靳扬脸色缓和了下,他挑眉看过去,却并没有在人群中见到童念。好看的剑眉再度紧锁,他冷着脸问:“童念呢?” 这些人早上见过他,也知道他和童念是一起的,此时看到他人,大家都垂下脸,神情黯淡下去。 见到他们那副表情,凌靳扬心底狠狠揪了下,声音瞬间冷到极点:“童念人呢?” 为首的男人,头上带着鸭舌帽,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她和我们走散了,现在救援队正在寻找,不过还没找到……” 来不及听完他后面的话,凌靳扬早已快步冲出去,他跳上车,飞速驾车离开。 开车赶到凤凰山,天色完全黑透。远远地,就看到山路口有不少人,穿着职业搜救队的衣服,分成几组,正由负责人往山里指派路线。 凌靳扬将车停下来,来不及熄火就蹦下车,他挤入人群中,仔细询问了具体的情形。两个小时前,已经有救援队进山去搜救过,不过因为山里地形复杂,岔路太多,所以第一次搜救无果。 指挥人员很快派出第二批搜救人员,因为天黑,气温骤降,导致搜救工作更加险峻。 巨大的探照灯,将黑暗的夜晚,划出一道道的光影。搜救员排成一字队形,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山,很快的功夫周围重又陷入黑暗。 凌靳扬将车前灯打开,两束光影投射在地面上。他也想要进山,但被搜救对长拦下来。此时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分辨不出,而他完全不熟悉地形,跟进去只会耽误事情。 细想了他的话,凌靳扬总算勉强同意,他站在车边,脸一直朝着搜救队员进山的方向看。虽然前方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可他硬是一动不动。 他这一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际逐渐泛白,可进山的搜救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树林的深处,童念后背靠着树干,全身早已冻僵。山里的气候,早晚温差有十几度,她身上的衣服白天还能保暖,可到夜晚显然就不够应对。 背包里的面包她已经吃掉,来的时候怕负重,只带了一个充飢,原本想着几个小时就能回去,她还要和凌靳扬去吃晚饭,所以她还算计着留着肚子等大餐呢,这下倒好,大餐没吃成,她竟然被困在这深山老林,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人找到她?! 童念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来活动下,可手脚早已麻木,她咬牙用力几次都未果。颓然的靠在树干上,她咬着唇,眼角酸酸的难受。 不知不觉的,她靠着树干睡熟,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双肩缩起来,却还是抑制不住身体在发抖。 周围有虫鸣,也有很多她不熟悉的声响,她手里勾到一块石块,用力握在掌心,生怕有什么东西忽然朝着自己扑过来。 寒意越来越重,童念冷的牙齿打颤,她强撑着精神,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心底期盼着会有人找到她,肯定会找到她! 不过这种饥寒交迫的环境,她根本支撑不住多久。渐渐的,她眼前一片模煳,靠着树干又睡过去。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她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可瞬间又倒回去。 全身滚烫如火,连唿出的气息都带着热度,童念从背包中掏出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她不敢多喝,瓶子里只有半瓶水,她必须要撑住,等到有人来救她。 喉咙里火烧火燎的难受,童念唿吸急促,她喘粗气的声音迴荡在耳边。身体的温度急剧上升,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事物都模煳起来。从瓶子里倒出一点水,她将凉水拍在脑门上,沁凉的温度霎时让她感觉舒服,可水已经不多,她不敢这样浪费掉,只能咬牙继续忍。 眼皮越加沉重,直到大脑彻底混沌,童念昏迷过去的前一刻,心底始终保持着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不能死,她要活着! 天彻底大亮后,搜救队从山里走出来,众人还是没有找到童念,也没有发现线索。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不容乐观。 接到凌靳扬的电话后,牧惟晗连夜坐飞机赶来,他甚至从部队中抽调出特种兵,赶来这里找人。 此时的凌靳扬,再也沉不住气,人已经被困在山里这么久,就算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都受不了,何况还个女孩子! 让人将昨天负责带路的老农找来,凌靳扬细细盘问过童念失踪的地方。他当下让老农手绘出一张地图,将方位明确的表示出来。 整理好地图,他换上搜救队的特殊服装,就要进山找人。
第179页 “靳扬!”牧惟晗见他情绪激动,自然要拦住他,如今这里的情形已经够乱,要是他再出点什么事情,那不是更糟糕,“你别去了,在这里等消息。” “我带来的这些人,个个受过特训,肯定会找到念念。”牧惟晗拉住他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劝他。虽说凌靳扬爱好登山,以前也经常一个人去攀岩,可毕竟这样的地形,他不熟悉,再加上又心急,搞不好就会出现意外。 “惟晗,”凌靳扬手下的动作未停,他推开牧惟晗的手,脸色难看下来:“你不应该对我说这样的话!” 牧惟晗皱起眉头,神情暗了暗,他能够明白凌靳扬的感受,可从大局来看,他只能如此。 “你还是不懂!”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凌靳扬菲薄的唇勾了勾,他检查好背包里面的东西,将地图放在最外面的口袋里,缓缓开口:“她比我的命重要!” 牧惟晗愣了下,脸色慢慢沉寂下来,话已至此,他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叮嘱他一定要沿途留下记号,千万要小心。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凌靳扬瞭然的点头,明白他的担忧,心底充满感激。 众人整装后,一起朝着山里迈进,大家走到童念失踪的地方后,兵分五路。凌靳扬站在岔路口,锐利的双眸打量四周,稍后他选出一条路线,与大家分开,独自去寻找。 他选的是条小路,杂草众生,很是难行。好在他喜欢攀岩,世界各地去过很多地方,大峡谷也曾经去过,所以在野外的求生能力,他比起一般人要高出很多。 童念靠着树干昏睡,身体热的好像烙铁,她唿吸越来越急促,双颊也被烧的通红。眼前慢慢浮现起一片白雾,她好像看到妈妈,还有爸爸,看到他们都对着她笑,笑得很慈祥。 她很想伸出手摸摸他们,可手臂犹如千斤重,她怎么都抬起不起来,急得直冒汗。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妈妈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她在后面叫他们,可他们两人还是看着她笑,却并不朝着她走过来,反而转身走开,直至消失不见。 童念眼睁睁见到他们离开,她急得哭,哭的很大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最后有人将她抱起来,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宝宝不哭,哥哥在你身边。” 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一点点止住哭声,嘴角溢出笑来。她一双小手紧紧拉住他宽厚的掌心,幼稚的要他保证:“哥哥答应宝宝,永远都不会丢下我!” 男人宠溺的笑了笑,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干,那双温柔的眼眸印满笑意:“好,哥哥保证!” 童念倏然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布满雾气。她抬起手,摸到满脸的泪痕,眼前那张挥之不去的俊脸,让她心底一片晦涩。 身体早已失去力气,童念背靠着树干,心头的绝望越来越深。也许真的没有人能够找到她,也许她真的要死在这里,无声无息。 心里的某一处,狠狠的揪了下。 童念扬起脸,将眼角的泪水逼回去,又忍不住轻问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那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这一刻,她繁复的心思异常平静,整个人完全沉淀下来。她轻轻合上眼睛,眼前慢慢拼凑起来的那张俊脸,让她强忍的泪水,悄然滚落出来。 其实那些深埋的恨与怨,终是抵不过爱他的心。爱他,从最初到永远。 “念念——” 远方忽然传来微弱的声音,童念闭着眼睛,心头一片哀戚,她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吗?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距离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可耳边再次传来男人唿喊的声音,让她咻的睁开眼睛,凝神细细分辨良久,直到最后确定这不是幻听,而是真实的喊声后,激动的泪如雨下。 张嘴想要回应他,可童念发觉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一点儿声音也喊不出来。她只能挤出“唔唔”这样的低喃,小如蚊吶。 她这样的音量,凌靳扬不可能听到。更何况,此时山里起雾,能见度很低,如果她不出声,说不定又要错过他寻找她的机会。 童念低头想要找到什么东西,可周围光秃秃只有杂草,别的什么都没有。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她心里急得要命。 勐然间,她想到什么,用尽全部的力气抬起右手,将戴在脖颈中的怀表取出来。她打开表盖,怀表优美的音乐声缓缓扩散开来,在这寂静的山谷中迴荡。 凌靳扬隐隐听到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他站在原地静默,分辨出那道声响后,俊脸立时涌起欣喜。他转过身,朝着声源重又迈步走过去。 “念念!” 凌靳扬走回刚才的那条路上,继续往里面走,雾气很大,他只能看到脚下的东西,稍微远一点的都看不到。他卯足力气,将探照灯打开,在这片不算大的树林里,仔细的寻找。 每隔几十秒钟,凌靳扬就会喊她一次,他是在告诉她,他已经距离她很近,很快就能找到她,让她不要怕,一定要坚持住! 童念摊开的掌心中放着那块怀表,听着他愈来愈近的喊声,眼底一片酸涩。他每一次卯足力气的唿喊,对她都是一种慰藉,让她感受到希望,可喊了这么久,她能够听到他的嗓音变得沙哑,甚至也能听到他咳嗽的声音。
第180页 其实她能够感受出,他应该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很想也告诉他,哥哥不要喊了,我会等着你的。 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流着泪,心底却又暖暖的,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半个小时后,凌靳扬终于发现靠着树干的童念,他怔了怔,而后快速跑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念念,你没事吧?” 面前出现的俊脸一片模煳,童念喉间酸涩难抑,她卯足全身的力气,只能微弱的吐出两个字,“哥哥……” 她微微抬了下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可手臂还没抬起头,整个人便晕过去,倒在他的怀抱里。 凌靳扬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低头试了下温度,她额头滚烫的厉害。他脸色一变,急忙将她背在身后,按照原路留下的记号,很快走出这片树林。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两天后。 白色的病房中,童念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一切都很陌生。她转了转头,一眼就见到趴在她床边睡着的男人。 男人露出的侧脸,亦如初见的俊美。他饱满的额头,笔挺的鼻樑,菲薄的唇瓣,每一处都透着完美精緻。 怔怔望着他良久,童念才敢伸出手,碰碰他的脸。她需要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她还活着,还能再次看到他! “你醒了?”凌靳扬素来敏锐,感觉到有人触碰,他立刻睁开眼睛,见到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嘴角的笑容温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大脑有片刻的空白,随后童念蹭的坐起来,抬手就朝着他打过去。 凌靳扬一怔,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由此动作,赶忙将她搂在怀里,脸色都变了:“念念,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低头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下去,童念脸色染怒,心口的怒意翻滚。 对于她的动作,凌靳扬根本摸不着头脑。刚才医生来检查的时候,还说她已经退烧,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可这怎么醒来就咬人呢? 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凌靳扬并没有动,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发泄,直到她无力的松开嘴巴后,他才颓然的问道:“念念,到底出了什么事?” 抬手指着他的鼻子,童念咬着唇,眼角的泪水滚落出来:“凌靳扬,你这个混蛋!孩子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 闻言,凌靳扬沉寂的脸色变了变,他抿着唇,长长的嘆息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童念狠狠瞪着他,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你说,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要瞒一辈子?” 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凌靳扬俊逸的脸庞透着无奈,语气沉下来:“当时手术后你就患病,我根本没有机会告诉你。后来等你病好后,宋医生说这件事情在你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刺激到你!如果告诉你,孩子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才失去的,我真的害怕你又会钻牛角尖?!” “念念,”他张开双臂,将童念搂在怀里,声音有些沙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始终是背弃了你,所以我宁愿让你恨我,这样在你痛的时候,他也会陪着你一起!这样才算公平,对不对?” 童念心底一阵收紧,她扬起脸,盯着对面的男人,咬牙切齿的低吼:“凌靳扬,这算哪门子道理!你缺心眼是不是?!” 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凌靳扬笑着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原来不缺,遇见你以后才开始缺的。” 眼角的热泪倏然滚落,童念心头百转千回,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潮湿的小脸埋在他的心口,哭喊着:“凌靳扬,你这个白痴!我恨你!” 胸前的衣衫湿了大片,凌靳扬深邃的双眸闪了闪,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他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这一刻的紧密相拥,胜过千言万语。 半响,童念哭够了,发泄过后,终于缓和下来激动的情绪。 她挑起精緻的下巴,乌黑的翦瞳望向他的眼眸深处,渐渐染满笑意:“好吧,那我以后也陪着你缺心眼!但是凌靳扬,你必须保证,永远都只能对我一个人缺心眼!” 凌靳扬低低一笑,抬手抹掉她脸上的眼泪,眼底的笑容邪魅:“那还是算了吧,要是咱俩都缺心眼,以后不得喝西北风!只要你缺就好,反正我也不嫌弃!” “……” 听到他的话,童念霎时怔住,俏脸一片铁青。这男人真腹黑,处处都是陷阱,魂淡啊! 望见她气鼓鼓的脸,凌靳扬算计着她时间,在她开口暴怒的前一秒钟,他倏然俯下脸,将唇落在她的唇瓣上,把她所有的声音都淹没掉。 他的吻不慎温柔,甚至带着粗暴的啃咬。 可童念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反手搂紧他的腰,努力昂起头,回应给他同样热烈的吻。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把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里。 心口相触的地方,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彼此心房处,跳动的频率一致。那种穿透而来的炙热,燃烧激烈,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力。 男人疯狂的吻着她,灵活的舌席捲,品尝着属于她的甜美滋味。他双臂勒紧她的腰,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恨不得将她就此揉进身体里。
第181页 许久以后,凌靳扬终于松开怀里的人,他不舍的抬起头,盯着她红肿的唇瓣,菲薄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 轻抬起手,他将掌心伸到她的眼前,目光炯炯的问她:“童念,你愿不愿意站在我的身边,同我一起,赢回属于我们的幸福?” 童念抿唇一笑,乌黑的翦瞳潋滟清澈,她从未如此时这般肯定。缓了口气,她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收拢后与他十指紧扣,坚定的点头,道:“我愿意。” 凌靳扬嘴角漾起笑来,他缓缓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头。这一次,他决不负她! 窗外的阳光明媚,洒下来的暖意袭人。 从今以后,她都要牢牢握紧他的手,再也不会放开。迎接属于他们的未来,属于他们的幸福。这一路有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题外话------ 嗯哼,亲妈唿唤一下,温馨的甜蜜的都来啦,还有……,你们懂滴! 087 深度契合(精) 杭州一行,可谓有惊无险,虽然童念被困在山里一天一夜,但最终还是获救。爱萋鴀鴀因此她也终于明白,到底什么是她不能捨弃的。 回到聿沣市,便是年后。杂志社听闻童念在杭州遇到的险情,表示出极大的关心,特别发给她一笔奖金,同时又多给她七天带薪年假,让她将身体彻底修养后再来上班。 拿到奖金,还有杂志社众人送来的滋补品,童念心里别提多开心。最让她高兴的,是主编又多给七天休假,她可以在家美美的睡懒觉呢! 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差不多就是中午,童念起床洗漱后,打开冰箱将午饭拿出来加热,惬意的吃掉。 解决好自己,她又给瑞拉餵饱,同它玩闹一会儿,直到瑞拉玩累回到自己的小窝睡觉,她才去干别的。 午后,她坐在窗前泡上一杯玫瑰茶,手里捧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着。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天色傍晚的时候,凌靳扬开车回来,给她做晚饭。 餐厅中,亮着一盏橘色的灯,光线温柔舒适,透着暖意。 桌前的椅子里,童念穿着一套粉色的休闲装,长发柔顺的垂落在腰间,她面前的透明盘子里,放着刚刚洗好的草莓,那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珠,艷丽的色泽,引人垂涎。 她最爱吃的水果就是草莓,尤其在这个季节,草莓颗颗硕大,一口咬下去,清甜的香气溢满唇齿间,那股清冽的滋味,让人流连忘返。 童念从盘子里挑出一个大个的,红彤彤的草莓捏在手里,她抻着腰往前,将手里的草莓递给对面的男人,送至他的唇边,笑道:“张嘴。” 听到她的话,男人抿唇一笑,菲薄的唇微张,将她递来的草莓吃进嘴里,顺便吸允了下她的手指。在她羞愤的眼神中,他依依不捨得松开。 凌靳扬站在桌边,宝蓝色的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垂着头,正在调馅,准备包饺子。他脸上的神情温和,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动作,不经意间划过一道迷人的风情。 对面的椅子里,童念吃着草莓,双眸盯着他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他完美,根本就找不到缺陷。 “喂!”横挑竖挑的小姑娘有些气馁,感觉自己被他比下去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很多女孩子都暗恋你?” 擀饺子皮的动作顿了下,凌靳扬挑眉扫向她,眼里的精光乍现,“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怎么清楚啊?”童念撇了撇嘴,心想她又不是他的助理,哪有给他统计粉丝数。 凌靳扬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你们杂志社,有我专访的那期销量怎么样?” “大卖!” 想到此,童念感觉有些骄傲,那期她採访的稿子往上一发,立刻大卖,主编对她那是一顿夸赞啊! 看到她窃喜的表情,凌靳扬低低一笑,继续低头擀皮,沉声道:“你们那期发行量的一百倍以上,差不多是我的粉丝数。” “那么多?!”童念惊诧,俏脸沉下来。那些人怎么回事,为毛老是觊觎别人的男人,真讨厌! 童念撅起嘴,心里不高兴了,这男人到处招惹桃花,以后还得了,她一定要想个办法都给他掐断! 眼角扫到厨房里滚开的锅盖,她故意不动,伸手指了指,道:“锅开啦!” 凌靳扬勾唇浅笑,丝毫也不同她计较,从容的拿起包好的饺子,下到锅里去。他颀长的身影站在厨台前,露出的侧脸深邃,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优雅,只能用迷人两个字来形容。 祸害! 童念双手交叠,下巴垫在手臂上,心底极其郁闷。这男人就是个祸害,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绝对不能让他去祸害别人! 滚开的水沸腾,把饺子下进去,很快的功夫一个个白白的饺子都漂浮起来,大肚鼓鼓。 将煮好的饺子成盘,端到餐桌上,凌靳扬还把醋也拿过来,倒在小碗里,递给她,“吃吧。” 闻着那股香气,童念早就忍不住,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低头咬了口,里面的虾肉粉嫩,搭配的香菇有种特殊味道,更是让人食慾大增。 “你也吃。”童念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忙的也给他递过去筷子。
第182页 凌靳扬嘴角的笑意温柔,他将饺子从中间夹开,吹凉后又递到她的碗里,“念念,和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童念嘴里含着饺子,含煳的问他。 男人搬着椅子坐在她身边,俊逸的脸庞噙着一抹笑,道:“你辞掉杂志社的工作吧?” “为什么?”童念脸色一变,神情霎时阴沉下来。看吧,这男人又来这个,又想要禁锢她,让她只能乖乖呆在他身边是吧? 望着她激动的神情,凌靳扬摇了摇头,伸手挂了她鼻子一下,抿唇道:“你急什么?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童念咬着唇,放下手里的筷子,乌黑的翦瞳瞪着他,语气不悦:“你说!” 颓然的嘆了口气,凌靳扬心底不是滋味,看起来是以前的行事作风,给她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很容易将他想到不好的层面。 “念念,”凌靳扬牵过她的手,用力握在掌心里,神情沉寂,柔声道:“是我以前做的不好,让你害怕了。” 童念沉了下,水润的眼眸看到他眼底的愧疚,心有不忍,“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有一点点。” 伸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心里泛起暖意,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内敛的双眸闪过精光,“我身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你来凌氏做我的助理。” “助理?”童念杏目圆瞪,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急忙摆手道:“我什么都不会。”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凌靳扬薄唇微勾,嘴角的笑意魅惑邪恶,“我教你,你所有的第一次,不都是从我这里学的吗?” 童念默然,盯着他眼底的坏笑,脸颊蹭的红透。 缓了口气,她再度抬起头,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狡黠,“总裁助理工资高吗?” 凌靳扬挑了挑眉,轻抚着下颚,深邃的眼眸眯了眯,问她:“你现在工资多少?” 童念笑了笑,很自豪的张开手指,在他面前笔画出一个数字,得意洋洋的笑道:“怎么样,很多吧?” 男人扒拉开她的手,丢给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冷声道:“总裁助理的工资比你现在多出十倍!” “……”童念咻的厉目,因为他的话,严重内伤。伤不起啊,有木有?! 半响,她撅起嘴,又问他:“那福利待遇什么的,好不好?” 凌靳扬忍住嘴角的笑意,黑曜石般的双眸掠过一丝暗芒,“如果你肯来,你的待遇和我一样!” 童念嚯的站起身,俏脸一片欣喜,她按耐不住心底的激动,眼睛眯眯的弯到一起,“这可是你的说哦,不许反悔?” 男人笑着扶额,俊脸透着嗤笑,他堂堂凌氏总裁,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反悔? “不反悔。”凌靳扬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抬手扶着她的脸,笑道:“怎么样童小姐,想好了没?” 童念微微低着头,手指来回拨弄着他的衣领,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等了半天,眼见她那副模样,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他担心她有所顾虑,不肯答应,正要游说她,却不想她抬起头,笑得灿烂如花,“一言为定!”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凌靳扬心底算是松了口气,不过想起她刚才故意板着脸吓自己,心头又浮起一丝怒意。 这小丫头,竟然敢故意逗弄他,胆子见长啊! 童念跟在他一起久了,察言观色能够扑捉到他的神情变化,她瞅着他眼底腾起的厉色,心里一颤,忙的从他身上站起来,就要跑。 可她的动作,怎么能快的过凌靳扬呢? “还敢跑?” 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凌靳扬拽了她一下,不想她竟然挣脱开,迈步跑到客厅,笑着躲闪。 男人一步跨出去,双臂勒紧她的腰,健硕的身体压下来,两人一起倒在沙发里。 将她压在身下,凌靳扬低着头,凝着她绯红的脸颊,心头一阵荡漾。许久都不曾和她这么亲热,他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已经都忍不住了! 察觉到他眼底的眸色渐沉,童念急忙伸手推他,乌黑的翦瞳闪亮亮的,娇嗔道:“我饿了,吃饺子去。” “我也饿了,”凌靳扬将头靠在她的颈弯,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的锁骨,沙哑的低喃,“饿很久了。” 童念忍住笑,硬是不搭理他,她咬着唇,继续推他,佯装听不懂:“那快点让我起来啊,咱们吃饺子去。” “童念,你故意的是不是?” 瞪着身下一脸懵懂的人,凌靳扬皱起眉,暗暗咬牙,“我不吃饺子,我要吃你!” 男人彻底怒了,话落低头就吻住她的唇,狠狠啃咬。 两人在沙发里闹了一会儿,童念硬是没让他得逞,她伸手拉起耷拉着脑袋的男人,将他拉到桌边,开开心心的吃饺子。 用过晚饭,凌靳扬将厨房收拾干净。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童念准时赶他出门。 将他送到门口,童念从衣帽柜上取下他的围巾,掂起脚尖给他戴好,语气温柔的叮嘱他,“路上小心开车,到家给我电话,知道吗?” 凌靳扬剑眉紧蹙,点了点头,他站在门口犹豫半天,还是折身回来。
第183页 “外面好冷,让我留下吧!”他低下头,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同她脸贴着脸,语气近乎哀求。 这一刻,童念心底柔软的一塌煳涂,她险些心软答应他。不过想起这个男人的腹黑,还有她以后的幸福生活,所以只能拼命忍住要出口的松动。 强迫自己不能心软,童念伸手将他拉起来,捧住他的脸,亲了他一下,笑的天真无邪:“不行哦,你还没通过考核期!” 说完后,她将大门拉开,毫不留情把他推出去,临关门前甩给他一句,“哥哥加油!” 至此,凌靳扬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他双拳紧攥,愤然的转过身下楼。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到将她压在床上的那一天,他要是不做到她哭着求饶,决不罢休! 休假七天后,童念回到杂志社上班。虽然她答应去凌氏做总裁助理,但也不能一下子就离开,总要做满这个月才能离职。 主编知道她要离职,万分挽留,只可惜童念去意已决,好言婉拒了主编的利诱。 见她当真要离开,主编也只好同意,但是失去这样一棵摇钱树,很是可惜。 办好手续,童念只等着月底就能离开。虽然要走,但她对待工作并没有马虎,认认真真的完成每一天的事情,不曾有半点偷懒。 二月的情人节,浪漫唯美。 当天,童念如常到杂志社,临近下班的时候,有快递公司送来一大束玫瑰花,让她签收。 签过单子后,她费力的接过那大束玫瑰花,从花束中取出一张卡片,打开扫了眼后,嘴角的笑意甜蜜。 “哇塞,九百九十九朵啊!” 周围的同事们都发出一阵惊嘆声,俱都朝着她投来羡慕的眼光。 童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将花放在桌上,她心底直冒小泡泡。 “你男朋友真好!” 大家继续七嘴八舌的讨论,纷纷走到花束前,眼底的羡慕掩藏不住。 童念挽着唇笑,俏脸神采奕奕,她掏出手机正要给他打电话,却不想他的电话先进来。 “几点下班?”男人的声音磁性,透过话筒传递而来。 童念走到窗前,压低声音道:“正常时间。” “嗯,”男人低应了声,稍后叮嘱她:“等着我。” 挂断电话后,童念从玻璃窗中看到一脸幸福的自己,她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心里盘算着这男人最近好乖,是不是应该提前让他通过考验?! 十分钟后,童念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只听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她狐疑的抬起头,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大门外,看到走进来的男人后,霎时惊呆住。 凌靳扬神情优雅,他扫了眼四周眼睛发直的众人,迳自走过来,握紧童念的手,柔声问道:“可以走了吗?” 面对这一幕,童念完全傻掉了,她本能的点点头,然后看到男人牵过她的手,就要拉着她离开。 “等等,”童念走到桌边抱起花束,拉着他,道:“走吧。” 直到他们两人相携走远的身影离开,杂志社的那些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轰的一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八卦议论。 安静的车厢里,凌靳扬一手握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眼底的神情温柔:“想吃什么?” 童念转头看着他,见到他好看的侧脸眩目,翦瞳的笑意更深,“听你的。”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神情安宁满足。 深吸一口气,车厢里瀰漫的都是玫瑰花的香气。她嘴角的笑意潋滟,清澈的目光明亮。 不多时候,凌靳扬将车开到蓝调。依旧是最顶层,独属于他的包厢。 今晚的餐点,明显是精心安排过的,味道完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 包厢外面,仍然安排演奏的乐者,他们坐在餐桌前,悦耳的小提琴声,悠扬飘来。 童念双手托着下巴,一双黑眸定定望着对面的男人,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她半天也不动,凌靳扬抬起头,将手里的刀叉放下,笑着问她:“不合口味?” “不是。”童念果断的摇了摇头,哪里能不合口味。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制过的,清单又精緻,是她的最爱。 只不过,想起曾经的事情,童念心里有些感触,黯然道:“我从来也没想过,我们有一天也能以这样的心境坐在这里吃东西。” 原本是她随口的感触,可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让他满心刺痛。 凌靳扬站起身,迈步朝着她走过来。他越过长长的餐桌,走到她的面前后,拉起她的手,用力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低的沙哑:“念念,对不起。” 为了曾经对你的伤害,对你的捨弃,对不起。 童念鼻尖酸了酸,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她将脸覆在他的心口,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她勾着唇,眼底的神情坚定,“我不要对不起,只要你永远都在我身边。” 怀里的人依偎在心口,凌靳扬抿唇轻笑,承诺道:“会的,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在这样的日子里,等到这样的承诺,童念心底满满的,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她扬起头,将唇落在凌靳扬的嘴角,乌黑的翦瞳染满深深的眷恋与爱意。
第184页 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凌靳扬俯下脸,深吻住她,将这个吻变为一种承诺,天长地久的承诺。 用过晚饭,凌靳扬开车将她送回家,时间尚早,童念不捨得和他那么早分开,便让他上楼。 客厅的沙发里,亮着一盏落地灯。瑞拉见到他们回来,亦如从前的欢天喜地,胖嘟嘟的小身子,一个劲的往凌靳扬身上蹿。 其实瑞拉和他一起的时间很少,可每次看到他都很亲热。 童念从厨房里切好水果拿出来,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她坐在男人身边,撒娇似的依偎在他宽厚的怀抱里。 原本抱着她,是件极度惬意的事情,可童念只让看,不让吃,这真是让凌靳扬头疼。他软磨硬泡,什么手段就用尽,可这小丫头,软硬不怕,硬是拿她没辙! 眼见她又往怀里磨蹭过来,凌靳扬立时沉下脸,薄唇紧抿。明明不给吃,还非要撩拨,他都怀疑这丫头是故意整他?! 童念看着电视,用牙籤插着苹果吃,她盯着电视节目,看得不亦乐乎,并没有发觉身边人的异常。 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本书,凌靳扬强迫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不要互相乱想。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捧着书本看,分散对她的注意力。 直到一个综合娱乐节目,听到里面的提问后,童念欢快的神情才黯然下来。回想起在杭州被困的情形,她心情有些哀戚。 那种灭顶的绝望,是她终生也不会遗忘的感觉,每一次想起来,都还是心有余悸。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曾经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如今她也想听听身边人的答案。 “凌靳扬,”童念喊了声身边的男人,并没有转头,眼睛依旧盯着电视,“你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 凌靳扬手里还捧着书,听到她的话后,深邃的眼眸沉寂下去。他反手将书丢掉,转过头盯着她的脸,醇厚的嗓音磁性,“你十八岁的时候,没有上了你。” 闻言,童念咻的转过头,在他坦然的目光中脸色红透。这个混蛋,真无耻! 心里的倔犟因子被激发出来,童念咬牙,决不能每一次都让他占上风。她笑着凑过去,潋滟的红唇轻启,“今晚留下吧。” 凌靳扬双眸一阵收缩,丝毫也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个,他抬手扣住她的脸就要亲,却被她伸手推开,坏笑道:“我要给你个惊喜?” 惊喜? 男人幽深的眼底直放光,他抿唇笑了笑,乖乖的坐在沙发里等着。 须臾,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凌靳扬俊脸霎时紧绷,他喘了口气,将电视的音量开大,但怎么也掩盖不住那刺激的声音。 半响,童念将卧室的拉开,迈步走出来。她一步步走到男人的对面,却又恰到好处的留出一段距离。 望着走出来的人,凌靳扬俨然惊呆住,他脑袋里嗡嗡的响,两眼发直。对面的人,穿着一身蓝裙白衣的校服,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诱惑迷人。 “过来!” 凌靳扬抬手将电视关掉,对着她招招手。 看到他眼底腾起的火光,童念得逞的笑起来,幸好她还存着一套原来的校服。不过她现在的身材,比起上学的时候稍胖,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紧绷。 但是这样的效果,更能突显出她的身材玲珑有致。 依言走到他的面前,童念微微弯下腰,胸前的春光无限。她噙着笑,声音妩媚,“哥哥,我十八岁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 凌靳扬低低一笑,眼底的眸色渐沉,看着眼前的人,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抬起手,轻拍了下她的臀,发觉不对劲,他撩开一看,立刻双眼发红。 空的! 她竟然敢不穿内衣! 凌靳扬眯了眯眼睛,在她狡黠的笑声中,拦腰将她抱起来,直接丢在卧室的床上。 这个时候,他什么都顾不上想,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她! “啊!” 童念尖叫着大喊,笑的前仰后合,她躲着他,不肯老实。结果被穷兇恶极的男人,一把抓住,重重地丢在床上,钳制住手脚。 “不许撕掉!” 看着他眼里的慾火,童念有些害怕,先一步阻止。这衣服她只有一套,还有纪念意义的,如果坏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微微找回些理智,他咬着牙开始解扣子,手指颤颤的发抖。 童念弯唇一笑,抬手按住他的手背,竟然自己伸手过来,将衣服扣子都解开,丢在地上。 她这样的动作,凌靳扬更加受不了,他沉着脸低下头,一口咬上她白嫩的耳垂,恶狠狠的威胁她,“今晚,你死定了。” 被他压在身下,童念笑吟吟的,并没有生气。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吐气如兰:“好啊,我才不怕!” 轰—— 凌靳扬额头两边的太阳穴跳跳的疼,他盯着躺在自己身上的人,真恨不得一口吞掉她。 眼见他倾身压下来,童念双手突然将他推开,道:“我想问你件事?” “说!” 男人声音很冷,已经隐忍到极点。 童念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扬起,“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你真的是第一次?”
第185页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凌靳扬审视着她,语气沉下来:“你不信?!” “不是,”童念急忙摇了摇头,皱着眉解释,“你第一次的技术也……太好了吧?” 这个问题,她困扰很久了。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为什么他的技术能那么好,虽然他也会把她弄疼,不过远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那是!”凌靳扬挑了挑眉,神情得意,“这种技术,是天生的。” 童念撇了撇嘴,对于这个男人的自信无可奈何。就连这种事情,他都要如此强势跋扈! “唔……” 唇上一片温热,男人已经低下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开始攻城略地。 原本童念并不害怕,可见到他腥红着眼睛饿虎一样的扑过来,她心里渐渐发毛,不淡定了。 “你能不能轻点?” “嗯。” “如果我喊疼,你就停下好不好?” “好。” “不许让我趴着,行不行?” “行。” “凌靳扬,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吗?” “……” 凌靳扬哭笑不得,他盯着缩在怀里的人,嘴角的笑意温柔。他将吻落在她的唇边,轻轻吻去她心底的害怕与担忧。 只不过,男人在床上的话,确实是不能相信的。 前一刻他还温柔缱绻的亲吻,后一刻,当他火热爆发的时候,依旧不管不顾。 彼此的身体相融,交织缠绵。 童念全身软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竟然连喊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的过度欢愉,让她承受不住,终于在又一次的极致中,昏睡过去。 大脑失去意识前,她痛苦的领悟到,憋太久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直到东方泛白,凌靳扬才餍足的抱起昏睡的人,走去浴室清洗。须臾,将她抱上床,他搂紧怀里的人,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088 晚上给我留门 晨曦微露,暖融的阳光透过窗帘投进屋子里。爱萋鴀鴀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皮还很酸,童念用力眨了眨,微微侧目就能看到身边的男人。他俊脸迷人,好看的剑眉平顺,透着一股安逸。 在这样春意盎然的清晨,能够与他如此相依相偎,对她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 红唇勾起淡淡的笑意,童念缩着双肩往他怀里靠过去,男人似乎感觉到她动了动,本能的伸出双手将她搂紧,习惯性的用力箍在胸前。 紧贴着他火热跳动的心房,童念感觉出那阵阵规则的律动,嘴角的笑意更深。她伸手,指尖轻轻滑过他健硕的胸膛,转而抚上他菲薄的唇。 “唔!” 凌靳扬低低轻喃一声,眉头皱了皱,并没有醒来。 眼见他将脑袋扭着往她颈窝靠过来,童念抿唇笑了笑,她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故意将他手机的闹铃关掉,而后环住他的腰,将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抱里,再度沉沉睡去。 这一睡,再度睁开眼睛,便是中午。 童念迷迷煳煳的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却什么都没碰到。她咻的睁开眼睛,眼见身边空空的,立刻皱起眉,秀眉紧蹙。 臭男人,吃完就跑! 缓了口气,童念扶着腰坐起身,酸疼的痛楚让她心底染怒,“凌靳扬,你这个臭混蛋!” “你喊我?”她的话音刚落下,卧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凌靳扬双手挽着袖子,含笑望着她。 童念愣了下,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围裙,不禁惊诧道:“你做什么呢?” “早餐。”凌靳扬笑了笑,走到床边拍拍她的脸,声音低沉:“快点起来。” 童念咽着口水,唰的一下撩开被子,就要下床。可她腰酸,双腿无力,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幸好被身边的搂住。 “慢点,”伸手扶住她的腰,凌靳扬眼底的笑意深邃,带着几许坏笑:“我知道你没吃饱,不过现在要先吃早餐。” “呸——” 童念狠狠的推了他一下,俏脸一片铁青,“凌靳扬你最坏了,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男人笑着反问,薄唇微勾。 “你昨天说好不让我趴着的,可是,后来你……”童念咬着唇,脸颊通红,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她心底还咚咚乱跳。 “后来怎样?”凌靳扬往前一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问。 童念沉下脸,因为他的话,身体条件反射的还发疼。她愤然的抬起手,朝着他的屁股重重的打下去,吼道:“这样打你,疼不疼啊?还敢问我怎么样,你这个变态?!” 忍住嘴角的笑意,凌靳扬伸手将她拉下床,推着她走去浴室洗漱,沉声道:“那叫情趣,懂吗?” 情趣?! 你妹的情趣啊!他就是变态,打得她屁股痛死了,现在还火烧火燎的难受! 童念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边刷牙边咒骂他,同时也在心底暗暗发誓。凌靳扬你给我等着,她早晚也要试试这个所谓的情趣! 洗漱好出来,早餐已经摆上桌。对面的男人脸色温柔,笑吟吟的盯着她,俊美的脸庞看着异常刺眼。
第186页 童念抿着唇,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口气,自顾吃早餐。 虽说他包的饺子好吃,但是做早餐就马马虎虎,她皱着眉,凑合吃。须臾,她想到什么,笑着问他:“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凌靳扬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看她,剑眉微蹙,“你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咀嚼的动作顿了下,童念撇撇嘴,心想自己的小动作又被他发觉。不过听到他说这话,心底还是甜甜的,感觉暖和起来。 “念念,”凌靳扬将烤好的吐司抹上花生酱,转手递给她,道:“吃过早餐后,你把行李收拾好,咱们今天正好搬家。” “搬家?”童念惊诧,瞪着眼睛问他。 眼见她一脸懵懂,凌靳扬嘆了口气,沉声给她解释道:“你去凌氏做我的助理,那会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所以我必须安排好,不能让你出一点儿差错。” “那我要搬去哪里?”童念神情暗了暗,想起她居无定所,心里有些低落。 似乎察觉到她的落寞,凌靳扬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语气低沉下来:“念念,我和安昕的婚约,已经拖了三年,如今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童念默默听着他的话,忽然反应到什么,咻的抬起脸,指着他的鼻子问:“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拖了三年,难道是你?” “是我。”凌靳扬笑着握住她的指尖,纳入掌心里,道:“当初找到那个算命的,知道我废了多大劲吗?安家人也不好煳弄。” 童念“噗哧”一笑,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笑容弯弯的,“那不也被你煳弄过去了吗?” 顿了下,她双手捧住他的俊脸,狠狠用力揉搓,质问道:“凌靳扬你这个腹黑的,那你以后会不会也用这种手段对付我?” “不会,”凌靳扬拉起她的双手,避免自己的俊脸惨遭蹂躏,柔声道:“我捨不得。” 明知道男人的甜言蜜语不能相信,可童念还是脸颊泛红,心里甜的要溢出蜜来。 低头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下,凌靳扬眼底的笑容明亮,他握紧她的双手,用力收拢起来,“你还是搬回荃湾河畔!那里是凌家的产业,没人敢动。再来也是你自己的房子,你住在里面也不会感觉不踏实。” 他的话环绕在耳边,童念抿着唇,内心感触颇深。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能够如此明白她的情绪,竟连很小的细节也能揣测拿捏得当。 这种被他呵护与宠溺的幸福感,让她很是感动。 将他递来的牛奶整杯喝掉,童念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迳自起身去收拾行李。她的行李与随身物品不多,一个行李箱足够装下。 收拾好东西,凌靳扬开车带着她还有瑞拉,回到荃湾河畔。打开房间的门,屋子里的装修已经重新弄过,应该是他害怕上次的事情,对于她留有不好的印象。 童念带着瑞拉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这小傢伙似乎很兴奋,上窜下跳的,不亦乐乎。 将东西收拾好,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两人都有些累。凌靳扬开车带她去外面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又顺道转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把冰箱里面塞的满满的。 不多时候,童念拉起身边的男人,将他送至门边,帮着他把外套穿戴好。而后她抬起小脸,眼底的神情温柔,“慢点开车,我等你电话。” 凌靳扬剑眉紧蹙,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心底很不是滋味。为她如此懂事与贴心,心头更加不忍。他何尝不想和她日夜厮守,只可惜身边隐忧还有不少,他不能掉以轻心。 “念念……”他轻轻喊了她一声,声音略带沙哑:“你真的长大了。” 回手环住他的腰,童念将脸覆在他的心口,唇边泛起笑意:“我当然不能托你的后腿!凌靳扬,从今以后,你要很努力的学习,学习如何才能站在你的身边!” 凌靳扬抿唇笑起来,深邃的眼眸溢满精光。他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 半响,童念伸手将他推出去,要不然等他腻味起来,估计又要禽兽呢!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童念反身回屋,并将房门关上。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鼻尖还是忍不住酸酸的,心底顿时空空的难受。 周围少了他的气息,她自然捨不得。不过为了他们以后的幸福,她都要忍,也必须忍。 想到此,童念黯然的脸色有所缓和,弯腰将瑞拉抱在怀里,她带着它洗澡。幸好还有这小傢伙,也能有些慰藉。 伺候好瑞拉,童念自己也洗了澡。回到卧室的床上,手机准时响起来。她听着那个特制的铃声,马上将电话接通。 耳边响起他的磁性嗓音,让她心头一片静好。她捧着手机不肯挂断,对面的男人亦是。 直到凌靳扬听不到她说话,只有均匀的唿吸声后,他才将电话恋恋不捨得挂掉。 翌日清早,童念按时起床,动作迅速的洗漱整理好自己。杂志社的动作已经结束,今天是她去凌氏上班的第一天。 对着镜子换上一套职业套装,童念将长发梳起来,把自己打扮的很干练。 收拾妥当,她很满意的点点头,拿起皮包准时出门。
第187页 来到凌氏大厦,童念再次望着眼前这栋傲人的建筑物,所有的情绪都变得不一样!如今这里是她嚮往的所在,她要尽最大限度的努力,决不能让凌靳扬一个人孤身奋战! 凌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一地。 宽大的办公桌前,男人微微低着头,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肩头。他身上的黑色衬衫簇新笔挺,铂金钮扣散发着熠熠光华,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格外的眩目迷人。 童念看得痴迷,心底“咚咚”乱跳,她按耐住心头的起伏心绪,往前迈步走过去,沉声道:“总裁,我来报导。” 听到她的声音,凌靳扬撂下手里的派克笔,他昂起头看过去,只见对面的人,一身精干的职业套装,俏脸透着神采奕奕。 凌靳扬眼底泛起笑来,那双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再也移不开目光。这是属于他的女孩,十几年的细心呵护,终于能够与他比肩携手,心心相印。 来到凌氏工作一周,童念发觉总裁助理的工作,绝对是一种高强度的训练。虽然之前她也在凌氏工作过一段时间,但是财务那里的帐面整理,远远比不上给他做助理的折磨。 幸好凌靳扬之前的助理也留下,依旧处理他那些紧急公务。而交待给童念的工作已经是轻之又轻的,甚至都不包含什么技术含量,纯粹是些安排日常行程,管理基本的文件档案,还有端茶递水的工作。 可即便是这样,对于初出茅庐的童念来说,依旧感觉不轻松。 来到他的身边后,童念才渐渐体会到,身为一家领头集团的掌舵人,他的工作有多繁忙,简直是她不能想像的! 每天只是审阅那些没完没了的文件,等着一个又一个的决策,都让她倍感头疼!更何况,还有开不完的回忆,不停的计划书,投资议案,哪一步环节出错,影响的就是整个集团的利益。 如此深入的了解后,童念心里很是难过,为她以前对凌靳扬的不懂事与不体谅,深感自责。他每天在外面承受的压力已经如此大,可回去后,她还要给他脸色,同他恶言相向,那时候的自己,可真不懂事! 脑袋里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桌上的内线就响起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出来,“童特助,给我一杯咖啡。” 童念倏然回过神,立时应道:“好的,总裁。”她站起身,快步往茶水间而去。 半响,她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并将大门关上。 走到办公桌前,童念将咖啡杯放在他的右手边,静静在桌边站了站,生怕他还有什么吩咐。 凌靳扬低着头看文件,并没有抬头,许久后才轻问,道:“加糖了吗?” 他突然的声音,打断童念欣赏他工作的愉悦,她点点头,笑道:“加了。” 将手里的笔放下,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端起咖啡喝了口,随后抬头,双眸定定的看向她,沉声问:“真的加了吗?” 童念怔了怔,肯定的点点头,“加了,三颗糖。” 抬手将咖啡杯推过来,凌靳扬剑眉微挑,声音平静道:“你尝尝。”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童念还以为他不满意咖啡的味道,急忙端起来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 刚才泡咖啡的时候,她完全按照他的习惯,加了奶和糖。 “够不够甜?”凌靳扬抬手指指那杯咖啡,问她。 童念不疑有他,笑着应道,“够了。” “过来。”凌靳扬对她招招手,俊逸的脸庞看不出喜怒,他一把拽过走来的人,将她搂在怀里。 “我尝尝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男人霸道的俯下脸,吻住她的唇,狠狠的吸允啃咬。 童念唇上一痛,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下,不过他的手很快伸过来,按住她的后脑,不允许她退缩。 渐渐的,童念放松下来,紧绷的身体也放软,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颈,主动迎合他的吻,乖巧的伸出小舌,与他缠绕。 许久后,这个气息绵长的热吻才结束。 凌靳扬满足的笑起来,邪佞的舔了舔嘴角,眼底竟是捉狭的笑,“嗯,确实挺甜。” 身体软软的使不出力气,童念坐在他的怀里,一双乌黑的翦瞳使劲瞪他。这个男人,真是太坏了! 她那副似娇似嗔的眼神,再度取悦凌靳扬,眼看他低头又要再次逞凶,却不想桌上的内线响起来,“总裁,安昕小姐来了。” 童念愣了下,俏脸闪过一抹不悦。 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凌靳扬脸色也沉下来,他松开怀里的人,沉声道:“让她上来。” 眼见她低下头,凌靳扬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沉下去,“念念,让你受委屈了。” 虽然心里是有不快,但是听到他充满愧疚的声音,她压抑的心情又豁然开朗。 一下下戳着他的心口,童念双眸闪亮,嘴角的笑意明艷照人,“我会从你身上讨回来的。” 将她的手指包容在掌心,凌靳扬轻笑出声,抬起她的手背亲了下,暧昧道:“好啊,欢迎你来讨,随便怎么样都可以的。”
第188页 他火热暧昧的气息浓烈,童念脸颊微微飘红,伸手推开他,恶狠狠骂他流氓,转头走出去。 自从上次从精神病院出来,安昕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一直到过完年,她的精神才慢慢復原,总算能够恢復到原来。 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见过凌靳扬,所以今天特地过来。 来到总裁办公室外,她一路往里面走,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眼角扫到外面办公桌的人后,立刻惊呆住:“你怎么在这?” 听到她的惊诧声,童念从容的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安小姐,我是总裁的助理。” 安昕俏脸一怔,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脸色铁青,直奔里面走进去。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里面的男人坐在转椅中,目光炯然的盯着走进来的人。 纵然心底有再大的怒意,安昕也不敢在凌靳扬面前发作,她挤出一抹笑,佯装无意的问道:“念念怎么在外面?” 凌靳扬挑眉扫了她一眼,菲薄的唇微勾:“她是我的助理。” “为什么?”安昕脱口质问,话一出口顿觉后悔,急忙缓了语气,“我是说,她怎么能做你的助理。” “没什么不可以的。” 凌靳扬锐利的目光射向她,脸上的神情沉寂,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出口的语气犀利摄人:“我可以教她。” 听到他的话,安昕心底早已天翻地覆。尤其是那句我可以教她,更是让她心头怒火燃烧。 她费尽心机拆散他们,却不想一个不留神,这小妖精又回来,她这不是辛辛苦苦给他人做了嫁衣吗? 眼见她低头不说话,凌靳扬眼角闪过一抹狂狷,问道:“你来有事吗?” 安昕垂下眸,心底酸酸的难受。这么久没见,他看到自己竟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凌靳扬勾唇浅笑,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精准的扑捉到从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厉色,嘴角的笑意更深。 傍晚时分,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回澜苑。车里的男人推门走下来,果然听到从客厅中传来的笑意,很是刺耳。 安昕坐在沙发里,陪着凌仲聊天,两人说的颇为投机。她很会投其所好,讨人欢心。 眼角的余光扫到回来的男人,安昕嘴角染笑,她正要起身跑过去,目光落向他侧的那道身影后,所有的笑容都僵硬住。 “念念回来了啊!”凌仲寻声望过去,看到走进来的两人,脸上的神情温柔。 童念走到凌仲的身边坐下,乌黑的翦瞳清澈见底,“爸爸,我是来告状的。” 自从过年后,有段日子没见她,凌仲看到她自然欢喜,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却还是笑着问她,“怎么?” 童念撅着嘴,眼角扫了眼身边的凌靳扬,眼底一片狡黠:“哥哥欺负人!给他做助理,要出人命的!” 闻言,凌仲惬意的笑起来,他拍拍童念的头,柔声道:“是啊,你哥的工作强度,一般人受不了。” 顿了下,他含笑问道:“要不然,你来给我做助理,准保比他那里轻松。” “啧啧……”童念摇着头轻笑,语气揶揄:“您堂堂董事长,怎么还挖总裁的墙角呢?” 凌仲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迴荡在整个客厅。 “爸!”凌靳扬随手解开衬衫的衣领,俊逸噙着笑意,道:“您都看见了吧,这小丫头多难伺候。” “是啊是啊,”凌仲点点头,颇为贊同:“女大十八变,咱们念念长大了。” 须臾,凌仲收敛起笑意,转头问安昕:“小昕,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安昕脸色蓦然一沉,她看到凌靳扬投射过来的阴霾目光,尴尬的笑了笑,抿唇道:“没什么。” 用晚饭的时候,餐桌的气氛很热闹。童念叽叽喳喳的说话,将她在杂志社里的趣事,一一讲给凌仲听,逗的他一直再笑。 凌靳扬笑着听着,也不插话,时而附和几句,两人相视而笑。 整顿饭,安昕什么都没吃下,她坐在凌靳扬身边,望见他眼底的柔情一片,却不是对着自己,心头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 晚饭后,安昕帮着容妈去收拾厨房,等她出来后,看到还坐在沙发里的童念,迈步走过去,笑问:“念念,你怎么还不走,天都黑了。” 童念咬了口苹果,笑吟吟的盯着她,道:“这里是我家。” 这一句话,噎的安昕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她正要争嘴,却听凌仲笑问:“念念啊,今晚住在家里,陪爸爸聊聊天。” “好!”童念丝毫没有犹豫,欣然同意。 眼见凌仲转身,童念挑眉望向安昕铁青的脸色,乌黑的翦瞳中尽是嘲讽。 不多时候,安昕挽着凌靳扬的胳膊,语气娇嗔道:“靳扬,我没开车过来,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凌靳扬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不想有人先他一步。 “哥哥,爸爸叫你快点进来。” 童念走到迴廊外,对着院子里的人喊了声。 望见她,凌靳扬心领神会,他强忍住笑意,转头看向安昕道:“我还有事,让司机送你。”
第189页 童念搓着双手,挑眉看着安昕扫过来的厉色,丝毫不畏惧,故意气她,“哇,今晚好冷哦!” 她嘴角的那抹灿笑,让安昕紧咬着唇,愤愤的瞪着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她眼底的怒火起伏,童念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耸耸肩,轻飘飘的丢给她一句话,“慢走,不送。”随后便转身,怡然的回屋。 望着她走进去的背影,凌靳扬抿唇轻笑,他将司机安排好,并没有多看安昕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眼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安昕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俏脸一片惨白,沉着脸坐上司机的车,心头的怒火翻滚汹涌。 客厅中三层的水晶吊灯璀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只有童念一个人的身影。 凌靳扬迈步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笑着弯下腰,将双臂搭在沙发背上,俊脸靠近她的耳边道:“怎么,吃醋了吗?” 将手里的苹果塞到他的嘴里,童念哼了声,转头狠狠瞪着他,道:“想得美!” 凌靳扬咬了口她递来的苹果,俊脸的神情惬意,他努努嘴,抬手轻抚着她的唇瓣,低声道:“口不对心的小东西,你这小嘴不乖!” 脸颊蹭的蹿红,童念拍掉他的手,在心里啐骂他,混蛋,色胚! 厨房的转角处,容妈看到他们咬着唇说悄悄话,彼此眼底流露的情愫后,目光沉了沉。她并没有上前,抿着唇走回自己的房间。 凌靳扬将苹果吃掉,笑着问她:“你本事越来越行了,竟然拿爸爸做挡箭牌?” 听到他的揶揄,童念撇嘴,伸手指指书房,对他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男人真臭屁,区区一个安昕,犯得着她用挡箭牌吗? “爸爸在书房等你呢!”童念仰起头,下巴轻点。 凌靳扬怔了怔,随后收敛起嘴角的玩笑,转身往书房走过去,不过他想到什么,又折身回来,走到童念身边,弯腰在她耳边低语。 “不许睡,晚上给我留门——” 089 神秘墓碑 童念回到卧室去洗澡,洗好出来将长发吹干,她站在镜子前,想起刚才凌靳扬在她耳边说的最后那句话,脸颊慢慢泛起红晕。爱萋鴀鴀 轻轻走到门边,她拉开房门探出身去,朝着走廊看了看,空悠悠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收回身,童念将房门关上。她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多,困的连打几个哈欠,现在白天的工作强度太大,她没什么精神头儿,想要上床睡觉。 不过想到他那句暧昧的命令,她怔了怔,还是抬手将房门锁上,这才回到床上睡觉。 现在是在家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其他人,要是随着他的脾气闹,万一真到兴头上闹出点什么动静,那她真的不要活了! 躺在柔软的床上,童念舒服的嘆了口气,也许是这张床睡的时间久,她很快就找到那种感觉,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的迷迷煳煳,感觉有一双火热的大手在身上游走。她缩着躲了躲,没有迴避开,烦躁的皱起眉头。 须臾,等她察觉出不对劲的时候,咻的睁开眼睛,吓了一跳:“谁?” “嘘……” 暗夜中,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那双明亮的眼眸犹如天边的星辰。 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童念提着的心放心,她松了口气,撅着嘴问他:“我都把门锁上了,你怎么进来的?” 说话间,她侧过身子,躲进被子里,不想理会他,只想要继续睡觉。人家睡的正美的时候,他进来捣乱,好烦人! 凌靳扬低低一笑,将唇落在她的耳边,细细的吻,道:“我走窗也一样。” 虽然闭着双眼,可童念嘴角还是勾起一抹笑,她蜷起小腿,朝着身后的男人踹过去,“流氓!” 一把将她背对的身子翻转过来,凌靳扬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深邃的目光染满笑意:“你说我什么?” “流氓!” 男人暧昧的笑起来,眼底闪过一片邪佞,“好啊,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流氓本色!” 眼看着他俯身压下来,童念也不敢喊,只笑着推他,不让他得逞,同时哀声求饶:“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行不行?!” 凌靳扬大掌一挥,将她的双手禁锢住,拉高到头顶,他低下脸,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透着沙哑,“不行!饶了你,我怎么办?” 话落,他低头吻住身下的人,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 童念挣扎不开,也不敢大动,被他高大的身躯压住,根本就没有闪躲的空间。鼻尖传来他身上独有的菸草味道,让她心底泛起一阵涟漪,全身放松下来,扬起头回吻着他。 意乱情迷的时候,她身上酸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到男人低下头,在她的睡衣上咬了几下,竟然把钮扣一颗颗咬开。 这样的惹火动作,让童念心底咚咚乱跳,她抬手捂住脸,不去看他。隔绝掉视觉,听力变得更加敏感。她能清楚的听到衣衫落地的声音,还有他和她肌肤触碰时,发出的细微响动。 身体的束缚卸去,童念全身泛起一层寒意,她咬着唇缩起双肩,却感觉一双大手将她抱起。
第190页 她睁开眼睛,眼底映入的那张俊脸,染满热切的情慾。 童念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乌黑的翦瞳闪亮,她微微一笑,低头将红唇落在他的嘴角,不轻不重的亲了亲,辗转的吻着。 她不经意的撩拨,顿时让凌靳扬变了脸色,原本怕她喊疼,他并没有急于动作,可她柔软的唇瓣细吻,一下子击溃他隐忍的防线,再也克制不住。 “唔!” 童念皱起眉,唇齿间飘出的声音,似娇似嗔,带着说不尽的妩媚。 她身体使不出力气,只能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样一闹,几乎又是一整夜。 直到天际泛白,童念才感觉他推开,而她早就全身虚脱,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汗湿湿的,凌靳扬怕她不舒服,将她抱起来走出浴室清洗。洗好以后,他将人抱到床上,餵她喝了些温水后,满足的拉过被子盖好,霸道的搂紧她,闭上眼睛。 清洗干净后,童念顿觉舒服好多,她躺在他的怀里,眼睛困的睁不开,很快就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满室一片光亮。 童念坐起身,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她蹙着眉下床,去浴室洗漱。幸好这里还存有不少她的衣服,找出一件高领的毛衣穿上,遮住脖颈的红痕。 迈步下楼的时候,童念还能感觉到不适,她咬着唇走到餐厅,餐桌边只有凌靳扬一个人。 “爸爸呢?”坐在以往的位置,她挑眉看向对面的人问。 凌靳扬放下手里的报纸,抬眼看到她穿上的高领毛衣,菲薄的唇勾了勾,道:“爸爸约了股东们去喝早茶。” “哦。”童念低低应了声,也没再多问,端起牛奶喝了口,安静的吃早餐。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黑眼圈,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了蹙,想到自己昨晚的胡闹,他心里后悔,不应该那样折腾她,可到时候又控制不住! 用过早餐不久,凌靳扬起身去楼上换衣服,童念站在玄关等他。 容妈吩咐佣人将餐桌收拾好,她自己迈步走到玄关处,“小姐。” 听到她的声音,童念转过头,温和的笑了笑,如往常一样同她打招唿,“容妈。” 容妈一双精明的双眸,定定望着眼前的人,目光深沉,“少爷和安小姐,很快就要结婚了。” 她的话,让童念脸色一沉,眉眼俱都冷下来,“容妈,你想说什么?” 容妈抬手将凌靳扬的公文包递给她,嘴角的笑意平静:“小姐是聪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望着她递过来的包,童念缓缓抬手接过去,她挑眉看到走过来的男人,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凌靳扬穿好外套走过来,牵过童念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却听容妈在他们身后道,“少爷、小姐,慢走。” 童念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并没有回头,迳自往前走去。 双手搭在容妈的肩膀上,凌靳扬抿唇轻笑,不让她出门相送,“行了,你快进去,外面挺凉的。” 容妈抬手抚平他的衣领,笑道:“知道了。” 眼角扫到容妈嘴角的笑意,童念秀眉蹙了下,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凌靳扬看着身边闷闷不乐的人,含笑问她:“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 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童念摇了摇头,掩藏起不悦的情绪,“昨晚爸爸和你说什么?” 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凌靳扬挑起眉,目光锐利起来,“二叔最近这些日子,和不少股东都走得很近。” 提起凌舜,童念对他的印象很淡,几乎每次见到他,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危险,这是凌靳扬教她的! “他有什么目的吗?”童念转头盯着他的侧脸,问他。 将车左转弯,凌靳扬抿着唇,沉声道:“再过两个月,凌氏又要召开股东大会,他的心思显而易见。” 童念长长舒了口气,菱唇紧抿,她很想不明白,为什么亲兄弟也要斗来斗去,几十年都不消停?说到底,就是为了凌氏集团,可凌氏始终是姓凌的,掌握在谁的手里不一样? 眼见她撇着嘴若有所思的模样,凌靳扬勾唇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帮她解困:“爸爸这些年一直都隐忍二叔,只要他们父子做的不太过分,我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亲手足,如果让爸爸下狠手,他肯定是不忍心!” 颓然的耸耸肩,童念对于这种豪门争斗,向来逼之不及。只不过现在有了凌靳扬,她才勉为其难的往这方面靠过来,想要帮帮他。 “那要怎么办?”她秀眉紧蹙,很认真的问他。 凌靳扬目光望向前方,俊脸沉下来,“我二叔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很难找到他的漏洞。” “二叔是不好对付,”童念咬着唇,贊同的点点头,随后乌黑的翦瞳倏然闪过什么,“可还有凌承业啊!” 凌靳扬挑眉看着她,薄唇勾起的弧度好看,“孺子可教也。” 听到他的夸赞,童念得意的扬起下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骄傲,“对啊,都是老师教的好!” 抬手抚上她细嫩的脸颊,凌靳扬轻捏了下,坏笑道:“那你说说看,老师昨晚都教你什么了?”
第191页 “喂!” 童念脸颊一红,狠狠拍掉他的手,俏脸染怒。 两人闹了一阵子,童念忽然想到什么,沉声道:“我前段时间在财务的时候,闲来无事翻看过公司的帐目。去年的帐目中,好像有一笔经凌承业的手,那笔帐目我看的不是十分懂,可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真的?”凌靳扬收敛起嘴角的玩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见她肯定的点点头后,神情慢慢阴霾下来。 “把帐目都调出来查,肯定能找到。”童念笑吟吟的开口,似乎找到最佳方法。 凌靳扬摇了摇头,薄唇微勾,道:“不行!如果查帐,肯定会惊动他们。倘若如你所说凌承业经手的帐目有问题,那么帐务那里肯定有他们的人,我们更不能打草惊蛇,一点儿风声都不能让他们感觉到。” 听到他的分析,童念频频点头,心想自己还是太天真,想法太过简单。她沉了沉,眼底亮了下,惊喜道:“也许我能有办法?” 凌靳扬不敢置信的望着她,见她信心满满,也没忍心打击她,听她说了大致的想法后,只叮嘱她小心,但是办法可以试试。 临近中午的时候,童念从顶层下来,来到八楼财务那层。她原先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和周围的同事们都挺熟的。谁也没想到她能重回凌氏,而且一来就直接升为总裁助理,大家对她自然都很热情。 一路上与众人打过招唿,童念回到原来的位置,看到艾文正在电脑前核对帐目。 “念念?”艾文看到她过来,忙的拉过椅子,让她坐在身边。自从她离开公司,有段日子没见,也听说不少关于她的事情,两人有不少话说。 童念扫了眼周围的环境,与她离开时差不多,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办公桌上的电脑,也同她在的时候一样,显然并没有更换过。 “咳咳……”童念抬手抵着唇咳嗽两声,声音不大。 艾文忙的回过神,笑道:“你看我都忘记给你倒水,你要喝点什么?” 童念抬手挽起散下的碎发,并不介意:“什么都行。” 闻言,艾文低低一笑,瞭然道:“那还是老样子吧。”她说话就要站起身,可想到什么后又坐回来,将电脑打开的帐目关掉后,才迈步去茶水间。 眼见艾文走远,童念不着痕迹的往桌边磨蹭过去,她眼睛扫了眼周围,见大家都在低头工作。 将藏在口袋的u盘掏出来,她动作迅速的插好,输入密码的时候,暗暗祈祷千万不能换,没想到验证之后,果真顺利进入。 按耐住心底的窃喜,童念凭着记忆找到当初看到的那些帐目,全部都拷贝出来。前后几十秒的功夫,她额头却出了一层冷汗。 事成之后,她将u盘放回口袋里,又将打开的帐目还原好,坐回原来的位置。 艾文端着咖啡回来的时候,见到童念正在翻看桌上的杂志,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两人又聊了会儿天,便一起去吃午餐。 用过午饭,童念回到总裁办公室,她将u盘交给凌靳扬,两人看了半天,倒是并没有看出太多的门道。 不多时候,牧惟晗接到电话进来,听凌靳扬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述一遍后,神情也暗了暗。帐目如果真有问题,那倒是不难查。 “念念,”牧惟晗挑眉看向对面的人,眼底的神情透着赞赏,“真没想到啊,你还有这种潜质。” 童念骄傲的撇着嘴,神情不屑道:“切!是你们男人小看我们女人,现在知道了吧,你们办不成的事情,我们不一定就没有办法!” 牧惟晗转头看向凌靳扬,两人一对眼神,俱都抿着唇低下头,颓然的摸摸鼻子。这次认栽,谁让他们输给这小丫头呢! …… 傍晚,一栋欧式的别墅中,灯火通明。 安雅坐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餐厅坐着公公婆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洗干净手坐过去,恭敬的喊人:“爸、妈。” 凌舜点点头,神情并没有什么起伏,扫了眼继续吃饭。 坐在身边的婆婆闵芝,扫了眼自家儿媳妇的纤腰,不满意的摇了摇头,立刻吩咐厨房,道:“去把那盅冬虫夏草给少奶奶端上来。” 佣人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盅,放在安雅面前,而后推开。 “小雅啊,”婆婆抿着唇,脸色不是很好看:“你和承业都结婚几年了,怎么还没个孩子?眼看着安昕都要结婚了,你们俩到底怎么打算的?” “妈!”安雅低着头,委屈的撅起嘴,小声道:“您也都看到了,承业整天往外面跑,这孩子我要怎么生?” 听到这话,闵芝脸色也沉下来,恨铁不成钢:“承业这孩子,真是太胡闹了,这都什么时候还不收心!” 凌舜拍了拍桌子,脸色阴沉下来,转头盯着闵芝,厉声道:“去打电话,让他立刻给我滚回家!” “哎哟,你别急!”眼见他发火,闵芝立刻往他身边坐过去,规劝道:“他都这么大了,咱们又不能绑住他,总要慢慢和他说。” “慢慢,还慢什么?”凌舜沉着脸,声音紧绷,“他这副模样,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第192页 安雅坐在对面的椅子里,红唇轻抿,也不说话。凌承业这个混蛋,就是欠教训! 掀开盖子,她看到补汤飘着的油花,立时没有食慾,勉强尝了两口,便藉口上楼去了。 晚间的时候,凌承业回到家,在楼下被父亲痛斥一顿,经过母亲的遮掩下才能脱身。 回到卧室,安雅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见到他回来也没搭理。 凌承业扫了眼她的脸色,先转身去浴室洗澡,很快的功夫出来,已经换上一套白色的睡衣。 “老婆!”凌承业掀开被子上床,笑着往她身边靠过去,“你是不是对爸妈告状了?” 安雅挑眉瞪着他,嘴角的笑意极冷:“你妈逼着我生孩子,我只是实话实说!” 抬手将她搂在怀里,凌承业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道:“明明是你为了身材不肯生,怎么把责任推我身上?” 安雅沉下脸,一把推开凌承业,怒声道:“凌承业你个混蛋!你在外面天天玩女人,凭什么让我给你生孩子?” 自知理亏,凌承业也不和她争辩,只笑着哄她,“行了,是我的错,以后我改成吗?” “你能改吗?”这种话,安雅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这些年听的心都寒了。 眼见她眼圈泛红,凌承业抬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柔声道:“好了,爸妈刚刚都教训我了!老婆,你相信我,我以后真的改,绝对戒菸戒酒戒女人!” 顿了下,他低下头,将薄唇靠近她的耳边,坏笑道:“当然不包括你!” 安雅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的怒气稍有缓和,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她神情松动,凌承业适时的诱哄她,“刚才爸爸可说了,如果你的肚子比安昕晚鼓起来,那安家的好东西,可就都落入她的手里了!” “凭什么啊?!”安雅立刻皱起眉头,神情愤愤不平,“她从安家分走的东西还少吗?奶奶那么疼我,可凌氏那些股份硬是一点都不肯给,为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去!” 凌承业盯着怀里的人,眼底精光四射,“老婆,你听话,赶快生个孩子。” 颓然的嘆了口气,安雅神情黯淡下去,她揪住眼前的男人,质问:“凌承业,你发誓,再也不去玩女人!” 凌承业笑着点点头,果真在她面前发誓,道:“我发誓!” 虽然心底还是不怎么相信,可事情也只能这样,安雅也不能容许家里的财产,全部都落到安昕一个人身上。 …… 早上起来,凌靳扬刚刚穿戴整齐,容妈就推门走进来,提醒他:“少爷,今天是三月十三。” 凌靳扬正在打领带,听到她的话,忙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没忘,“我知道,等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去。” 容妈笑着点点头,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出去准备东西。 自从母亲去世后,每年的这个时间,容妈都会带着他去墓地祭拜。 用过早餐后,凌靳扬带着容妈一起,两人开车来到墓园。 一块上好的汉白玉石碑前,容妈将带来的供品一一摆放好,她弄好,便拉过身后的人,道:“少爷,你来祭拜吧!” 凌靳扬依言蹲下来,将带来的雏菊放在墓碑前,他看着眼前这块空空的石碑,心底的疑惑渐起。为什么这块石碑上,一个字都没有? 祭拜之后,凌靳扬手里提着竹篮,拥着容妈一起往外面走,两人边走边聊天。 “容妈,”凌靳扬环住她的肩膀,神情颇为好奇的问:“这块墓碑安葬的人,到底是我妈什么样的朋友?” 容妈内敛的双眸闪了闪,脸色沉下去,“夫人不是说过吗,是她好朋友。” 看到她微微紧张的神情,凌靳扬勾唇浅笑,忍不住逗她,“难道是妈妈年轻时候的青梅竹马?” “不许胡说!” 容妈沉着脸拍了他一下,口气颇重,“这种玩笑开不得!” 眼见她生气,凌靳扬也意识到这话不妥,忙的认错,道:“好,是我说错话!妈妈,您千万别生我气!” 看着他调皮的模样,容妈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她紧紧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 见容妈不想说,凌靳扬也没有逼问,也没放在心上。 走出墓园前,容妈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她趁着凌靳扬转身的功夫,又转头回看那石碑一眼,眼底的神情瞬间沉寂下来。 离开墓园,凌靳扬开车将容妈送回家,而他则去公司。在去公司的路上,他接到牧惟晗的电话,先前那些帐目已经查出线索。 将电话挂断,凌靳扬俊脸冷峻,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快速朝着公司赶回去。 090 解除婚约 几天彻查下来的帐目,收穫颇大,不过童念拷贝回来的帐目只是一点点,那些深藏的当中,肯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更加恶劣的勾当。爱萋鴀鴀 虽然他们只查找出这一小部分,可从中凌承业捣鬼的数目却不少。由此可见,这些年他私吞掉公司多少数目? 总裁办公室中,凌靳扬坐在转椅里,他面朝着窗外,深邃的双眸盯着渐渐垂落的夕阳,整个人若有所思的模样。
第193页 办公室的门板被人叩响,他转过头,看到走进来的人,紧蹙的剑眉舒展下来。 “今晚去哪里吃饭?”童念走到他的身边,微微弯下腰,含笑问他。 凌靳扬抿唇轻笑,伸手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低沉:“对不起,今晚不能和你吃饭。” “你有事啊?”童念愣了下,记得日程安排上并没有什么晚宴,“那你去忙吧。” 凌靳扬站起身,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并不想隐瞒她:“我约了安昕吃饭。” 听到他的话,童念眼里的神色暗了暗,她咬着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安静的车厢里,凌靳扬双手握住方向盘,幽深的目光望向远处,他抿着唇没有说话,而他身边的人也将头望向窗外,两人俱都沉默。 车厢里飘荡着萨克斯吹奏的回家,那委婉流转的声音,渗入人心,带起丝丝涟漪。 将车开到荃湾河畔,凌靳扬先将她送回家。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童念刚刚走进去,就感觉腰间多出一双大手,转瞬她便跌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 凌靳扬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他头垫在她的肩膀上,深邃的双眸掠过一抹精光。 被他搂在身前,童念并没有动,她只将房门推上,也没有开灯,静静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听着他传出来的均匀唿吸声,心下一片安宁。 “我要和安昕摊牌。”凌靳扬勾着唇,反手将她转过来,让她与自己脸对脸。 往他怀里靠过去,童念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处,双眸暗淡下来。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大概,不过听他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嘆了口气。 “这么快?”双手环住他的腰,她小脸磨蹭在他的心口。 凌靳扬笑了笑,俊逸的脸庞微垂,凝向她的眼神锐利,“傻瓜,你不希望快点吗?” 抿唇低低一笑,童念暗想果然都瞒不过他,“我想!可也不想你为难!” 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凌靳扬心头泛起暖意,他伸手打开灯,脸上的神情温柔:“怎么会为难呢?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当初种下的,今天自然也要亲手拔除!” 童念心头酸了酸,她昂起头,乌黑的翦瞳中泛起一片水光,“凌靳扬,我一定和你在一起,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里,凌靳扬冷硬的嘴角染满柔情,他将唇靠近她的耳边,坚定道:“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嗯——”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眼底的热泪逼回去。曾经那个火热缠绵的夜晚后,他们也说过同样的话,可后来凌氏危机闹出的这一场因缘际会,将他们的承诺整整拖后四年。 今时今日,童念再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底还是忍不住颤了颤。这一次,她下定决心,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要握紧他的手,再也不会放开。 看到她黯然的双眸,凌靳扬微微嘆了口气,他明白她想到什么,心里涌起的只有更深的歉意,他将唇落在她的嘴角,一下下轻吻,用动作诉说着他的悔恨。 察觉到他的动作,童念轻笑一声,她回吻住他,制止掉他这种自责。 半响,凌靳扬松开怀里的人,他伸手捧住童念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念念,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敌人,还有我们的亲人,你准备好了吗?” 童念非常明白,他嘴里的亲人,所指是凌仲。这一关,他们肯定要过,避免不了。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昂起头,乌黑的翦瞳望向他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道:“我准备好了。” 凌靳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用力握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彼此的眼中潋滟流光,那种发自心底的强大信念,震撼着相同跳跃的两颗心。 不多时候,凌靳扬看了眼时间,伸手拉过她,叮嘱道:“冰箱里有我包好的饺子,你自己煮着吃。” 童念撅着嘴瞪他,不高兴的娇嗔:“我又不是小孩子。” 眼见她孩子气的笑脸,凌靳扬心底软软的,他又低头亲了亲她,这才起身走到门边,准备离开。 “靳扬……”童念轻轻喊了他一声,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她明白凌靳扬与安昕摊牌后,将要面对的局面,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凌靳扬瞭然的笑了笑,他回给她一抹安心的眼神:“别担心,我明早来接你。” 收敛起满心的忐忑,童念自知此时绝对不能让他担心,她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装修奢华的包厢内,安昕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位置。 包厢的落地门设计为通透式的,光亮如镜。 安昕身上穿着一件v领的紫色毛衣,腰间垂着一条水钻的腰带,她精緻的脸庞染满笑意,水润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大门,神情温柔。 包厢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让她眼底亮起来。 “靳扬,”安昕笑着喊他,见他坐下后,她将咖啡壶中温热的咖啡倒进杯中,递给他,“怎么这么晚,公司有事?” 凌靳扬扫了她一眼,薄唇轻抿起来,“你来了很久吗?” “没有。”安昕笑吟吟的看向他,并没有抱怨,她找来服务生,细緻体贴的将餐点点好,食物都合他的口味。
第194页 很快的功夫,服务员将餐点送上来,一一摆好后,又退出去并将门关好。 今晚的晚餐,打消掉安昕最近这段时间,堆积在心头的不快。她嘴角噙着笑意,看向对面的男人,笑着问他:“靳扬,昨天妈妈问我,蜜月旅行要去哪里,你想去什么地方?”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凌靳扬挑眉望着她,目光渐渐沉下来,他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面,缓缓推到她的面前。 眼见他推过来一个礼盒,安昕心里惊喜了下,她并没有多想,赶快伸手将盒盖打开。盒子里放着一块手錶,与她手腕佩戴的那块是一对儿,是当初订婚的时候,她送给凌靳扬的那块表。 “这是什么意思?”将盒盖合上,安昕手腕抖了下,脸色显出慌张。 凌靳扬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薄唇微勾:“安昕,我们是时候解除婚约了。” “解除婚约?”安昕蹙起眉头,俏脸一沉:“你开什么玩笑呢?”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他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嘴角的笑意冷然:“这不是玩笑!这婚约,本来就要解除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安昕脸色大变,挑眉瞪着凌靳扬,双眸染怒:“你想得美,利用完安家,就想把我踹开吗?我不同意解除婚约,你休想!” 凌靳扬勾唇笑了笑,嘴角的笑容邪肆,他单手撑着桌边,眼底的神情凛然:“安昕,我们只是订婚,可不是结婚!我没有必要经过你的同意才能解除婚约,不是吗?” 顿了下,他脸色蓦然阴沉下来,厉声道:“你在我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你自己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看在两家这些年的渊源上,我今天绝对不止是解除婚约这么简单!” “靳扬,你听我解释……”安昕脸色瞬间惨白,她拉住凌靳扬的胳膊想要解释,却被他轻轻抬手推开。 “不需要解释。”凌靳扬站起身,锐利的双眸扫向她,声音阴森:“安昕,我今天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改变,这婚约到此为止!” 撂下这句话,凌靳扬倏然转身,丝毫也不理会她的哭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安昕心头的怒火翻涌,她伸手撩起桌布,将满桌子的东西都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开车回到澜苑,差不多十点。凌靳扬将车停好,熄火后走进别墅。 客厅中亮着一盏落地灯,那是容妈习惯给他留的灯。凌靳扬抿唇笑了笑,见沙发里没有她的身影,便转身朝着她的屋子走过去。 卧室的门开着,屋里亮着灯,凌靳扬走到门边,就看到坐在床上,正在穿针引线的容妈。 “这么晚了,你还做这些干什么?”走到她的身边,凌靳扬摇了摇头,从她手里接过针线,帮她穿好后递给她。 “这些都是你结婚要铺床的被子,要赶着做出来。”容妈摘掉老花镜,笑着摇摇头,“哎,可惜人老了,不中用喽。” “怎么会?”弯腰坐在床边,凌靳扬扫了眼她床上摆着的花花绿绿的绸缎,嘴角的笑意更深。 容妈伸手指着那些绸缎料子,笑着问他:“粉色好,还是绿色好?” “红色。”凌靳扬看了看那些缎子,眼角扫到那块大红色的,眼底泛起笑来。他脑海中忍不住想起,童念躺在这绚丽的被子里,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旖旎风光? “红色?”容妈皱了皱眉,心想安昕平时喜欢粉色的,她撇撇嘴,还是按照他的话,将红色的缎子拿过起来,摊开备用。 “容妈,”凌靳扬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你有段时间没回家去了吧?想不想孙子?” 经他这样一说,容妈脸上的笑容特别温柔,她低着头缝被角,眼角的碎纹挤在一起,“昨天我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他喊奶奶,儿媳妇说这小傢伙现在都能走路了。” 凌靳扬低低一笑,俊逸的脸庞透着笑意:“你回家去住几天吧,家里也没什么事情。” 容妈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想起孙子在电话含煳不清的喊声,眼角热热的,有些难受,“可是你这婚期眼看着都近了,还有好多东西没准备呢!” 伸手将她手里的针线取过来,凌靳扬放好,不让她再动,沉声道:“你放心吧,来得及,家里还有很多人帮忙。” 听到他的话,容妈眼神似乎有所缓和,她嘆了口气,笑道:“好吧,那我回家呆两天就回来。” “好,明天让司机送你。”凌靳扬点点头,又陪着她聊了会儿才回房间。 容妈并没有察觉到有异,等到凌靳扬离开后,她忙的将东西收拾好,只等着天亮回家。 一辆红色的跑车,开上高速公路。车里的人,将所有的车窗全部打开,任由沁凉的夜风捲起她的长髮,在夜色下飞舞。 安昕开车绕着高速路一圈圈的转,她一脚油门踩下去,性能卓越的车子发出“哄哄”的声响。许久后,她才将车转下高速,朝着安家别墅开回去。 将车开进庭院,安昕熄火后,坐在车里呆呆的发愣。直到家里的佣人听到声音出来,她才打开车门下车,迈步走进去。
第195页 客厅的沙发里,安家夫妻正在一起,翻看着手里的东西,两人不时的议论几句。 “昕昕回来了,”安母看到女儿回家,立时笑着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 安昕喘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坐到她的身边。 “晚饭吃得好吗?”安母看着女儿,见她脸颊冻得红红的,忍不住责怪她:“你这孩子,总是穿这么少,靳扬没说你?” 安昕勉强笑了笑,敷衍道:“说了,他让我以后不要只顾着美。” “就是。”安母点点头,颇为贊同,“你还年轻,要是不保养好身体,等你到了妈妈这样的年纪就吃到苦头了。” 安国邦看到女儿神情萎靡,忍不住问她:“昕昕啊,你怎么不开心?是不是和靳扬吵架了?” “没有!” 安昕急忙摆摆手,脸颊涌起笑意:“我们怎么会吵架呢,刚才靳扬还问我,蜜月想去哪里?” 眼见她神情如常,安国邦也没深究,欣然道:“那就好。” 将怀里的图片递给她看,安母笑眯眯的问女儿,“你想去哪里?妈妈感觉爱琴海和加勒比海都不错,你觉得呢?” 望着母亲递过来的图片,安昕眼角酸酸的难受,她急忙低下头,掩饰道:“这样啊,我也选不好,回来我和靳扬商量一下。” “好。”安母贊同的点点头,又说起别的事情。 将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安昕心底一片凄凉,她眼睛被对面的电视晃得难受,急忙揉揉眼睛,道:“爸妈,我困了,先去睡。” 安家二老并没有察觉出她不对劲,见她真的累了,还以为这段时间忙着准备婚礼的事情,孩子劳累,也没多想,就让她上楼去休息。 回到卧室,安昕推门走进去,并将房间门锁好。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整个人顺着门板滑下去,跌坐在地板上。 她伸手从包里掏出那个表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表取出来,与自己的佩戴的那块凑成一对儿。 用力将对表握在手心里,安昕早已泪流满面,她抬手捂着嘴,压抑的哭泣声一点点溢出来。 这些年,她费尽心机才能走到今天,眼看着她就要成为凌太太,却要打碎她的梦吗?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允许! 一夜辗转难免,安昕几乎都没有合上眼。她闭上眼睛,都是男人那双无情的眸,还有他狠绝的话语,枕头湿了一大片,泪痕犹在。 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室大亮。安昕抬手遮了下眼睛,只感觉双眼酸胀,又刺痛,肯定是昨晚哭的太多。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浴室梳洗。 站在镜前,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毫无光彩,尤其那双红肿的眼眸,眼底泛着血丝,看起来更让人感觉她憔悴不堪。 安昕用力吸吸鼻子,心头一阵阵闷疼。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一直都是父母手心里捧大的。如今的她,没有半点往日的明艷照人,镜子里那张灰白的脸,究竟是谁? “小姐,您醒了。”听到动静进来打扫的佣人,看到她站在浴室里,好心的告诉她:“凌少来了。” 听到这话,安昕脸色大变,她顾不上洗漱,从浴室里跑出来,拉住打扫的佣人,在佣人惊愕的目光中,喊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佣人被她的模样吓坏了,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来了有一会儿呢,正和老爷太太在客厅聊天。” 安昕一惊,穿着睡衣就往外面跑,脚下的步子凌乱。她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父亲的呵斥声。 安昕咬着唇往楼上跑,眼见着凌靳扬站起身,脸色沉静道:“伯父,我和安昕的婚约,必须解除。” “放肆!”安国邦震怒,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厉声道:“与安家的婚约,岂能是儿戏,随你说变就变的吗?!” 凌靳扬俊脸冷峻,他目光深沉,并不恼怒,也无惧意,语气如常道:“当初凌安两家为了什么订婚,你们心里也清楚,那中间你们做过什么,自己也明白。” 闻言,安家二老脸色都变了变,比起先前更加难看。 “谁让你来我家的?”安昕心底的怒火四起,她几步走过来,望着对面的男人质问。 凌靳扬看了看她,嘴角的笑意迷人:“如果我不来,你打算瞒到时候?安昕,这种事情瞒得住吗?!” 该说的话,他点到即止,接下来的事情,也都在他意料中。 言尽于此,凌靳扬转身离开,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安母看到自家女儿的模样,立刻红了眼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你这孩子,出了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们。” 安国邦脸色铁青,胸口的怒意翻涌。 伸手推开母亲的怀抱,安昕眼睛里含着泪水,歇斯底里的大喊:“我不要解除婚约,我不要不要——” 安母吓坏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忙的出声安慰她,诱哄半天,才让她安静下来。 开车去荃湾河畔接上童念后,凌靳扬带着她去吃过早餐,然后才开车回到公司。 一路上,凌靳扬将昨晚和今早的事情,都告诉童念,并没有任何隐瞒。童念听的喜忧参半,心底七上八下,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196页 傍晚下班后,凌靳扬开车带着她回家,回去的路上,眼见她闷闷不乐,笑着问她:“念念,你不开心吗?” 童念嘆了口气,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靳扬,这件事会闹得很大吧?” 单手握住方向盘,凌靳扬别有深意的笑起来,眼角闪过一抹狂狷:“我有心要闹大的。” 乌黑的翦瞳眨了眨,童念并不明白他的话,茫然的看向他,问:“为什么?” 男人菲薄的唇微勾,露出的笑意深邃:“只要我和安家的关系紧张起来,二叔他们才会掉以轻心,一定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不怕他们动,”凌靳扬眯了眯锐利的双眸,沉声道:“我怕的是,他们不动。” 听到他的话,童念似乎明白过来,她挑起眉头,神情还是有所担忧:“可是爸爸那边……” “放心,”凌靳扬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我会要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 童念垂下眸,没有再问,漠然靠着他的肩膀,心底百转千回,很多种滋味涌在心头,一时间难以言语。 将车开到楼下,凌靳扬还没熄火,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他看到来电后,不急不缓的接起来,如常的应答:“好,我马上回家。” 该来的,总该要来。 将童念送上楼,凌靳扬叮嘱她要按时吃饭,晚点给她电话,随后也不敢耽误,马上开车回家。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童念嘆了口气,她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那辆银色的车身远去,俏丽的脸庞闪过一抹黯然。 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尽快过去,她如愿迎来属于他们的幸福。 将车开回澜苑,凌靳扬熄火后推门下车,他缓了口气,坚毅的迈步走进去。 明亮的客厅中,凌仲脸色不好看,他看到走过来的人,声音沉下去:“靳扬,爸爸听安伯父说,你要和安昕解除婚约,有这样的事情吗?” 凌靳扬走到父亲身边,并没有坐下,依旧站在原地。他剑眉微蹙,磁性的嗓音轻吐:“是的,我要和安昕解除婚约。” “啪”的一声,凌仲抬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双眸瞪着他,怒不可遏,“胡闹——” 091 她才是未来的凌太太,我的妻子 “啪”的一声,凌仲抬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双眸瞪着他,怒不可遏,“胡闹——”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爱萋鴀鴀凌靳扬目光平视,深邃的眼底透着明亮的光:“爸,我是认真的!” 凌仲挑眉看向他,眼底的怒意平復下来,他缓了语气,沉声道:“靳扬,你从小就懂事,爸爸一直把你当作骄傲!你忽然要解除婚约,究竟是为了什么?” 菲薄的唇轻抿,凌靳扬微微低下头,神情透着几许无奈,“当年凌氏危机,我是迫不得已才答应安家的婚约。这个婚,我不会结的。” “靳扬,”凌仲嘆了口气,对着他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父子两人语重心长的谈心,“爸爸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安昕,可这门婚事,是你母亲在世时定下的。这些年,你不上心,爸爸也没逼过你!可既然你们订了婚,这门亲事就不能变,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太多了。” “儿子!”凌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暗了暗:“爸爸知道你都是为了凌氏,可事到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凌靳扬转头望着父亲,眼睛掠过他花白的鬓角,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说:“爸爸,这些年我为凌氏所做的一切都无怨无悔。可只有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做好准备,即便安家翻脸,我们也不用担心。” 深深嘆了口气,凌仲蹙起眉头,他看着一脸倔犟的儿子,眼神黯淡下去:“你是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人?” 凌靳扬眼眸深处泛起一片涟漪,他垂下眸,轻点点头,道:“是,我有喜欢的人。” 闻言,凌仲的脸色难看下来,他就想着靳扬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孩子,肯定是外面的什么人教唆他如此? “爸,”凌靳扬察觉到父亲的眼神有变化,忙的解释道:“您别多想,和安家的婚约,我肯定要解除,与任何人无关。” 凌仲抿着唇,心想他这个儿子太过聪明,都能够揣测到他的一言一行。他抿着唇,目光锐利:“靳扬,这件事情不能马上决定,安凌两家都要有个缓冲的时间。爸爸需要好好斟酌下,你不许胡闹,知道吗?” 父亲话里的警告意味,凌靳扬自然听得出来,他沉着脸没有说话,半响后才点点头。 凌仲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神情黯淡的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样的结果,又好又坏。虽然父亲的态度,比他预料中要缓和一些,不过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父亲这是缓兵之计,一定会另寻他法,到时候还是会让安凌两家结亲。 他要在父亲找到那个契机前,先一步截断他的想法。这是一步险棋,只有将所有人都逼至绝境,所有人都无法回头,那么他们才能有一丝生机。 清早起床,童念等到凌靳扬如常开车来接,她坐在车厢里,先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只不过,这个男人的神情太内敛,他的喜怒哀乐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第197页 “紧张?” 见她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凌靳扬笑着揶揄她,明白她是为了昨晚自己和父亲的谈话不安。 童念用力点点头,昨晚几乎没睡,她转头盯着他的脸,问道:“昨天和爸爸谈的怎么样?” 凌靳扬双手握住方向盘,俊逸的脸庞微侧,看向她的目光深远,“和我料想的差不多,爸爸用的是缓兵之计。” 听到他的话,童念脸色暗了暗,将头望向窗外。如此说来,凌仲还是意属安昕为准儿媳,如果他知道是她抢走了凌靳扬,他又会是怎么样的态度?! 感觉到她低落的神情,凌靳扬握紧她的手,用力握在掌心,传递给她坚定的信心:“念念,相信我!” 童念笑着转过头,回握住他的手掌,乌黑的翦瞳闪亮,“我当然相信你。” 闻言,两人相视而笑,都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一句相信,便已足够。足够他们两人,携手面对一切。 傍晚下班后,凌靳扬开车带着她一起回到荃湾河畔,他们先去超市买了些菜,然后才回家。 难得准时下班回家,童念想在他面前显摆一下厨艺,她将男人推出厨房,独自在里面钻研。虽然前段时间她独立生活,不过做饭的本事也没见长,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菜。 想起上次做的香菇鸡腿特别好吃,童念笑了笑,决定还做这个。她将鸡腿洗净切块,又把香菇也洗干净备用,食材准备好后,便倒进砂锅里,开始用小火煮。 不多时候,厨房里飘出香菇的特别味道,搭配上鸡腿,这两种食材发出的香气扑鼻。 “好香!”凌靳扬闻着香气走进来,俊脸染满笑意,他看到带着围裙,站在厨台前的女子,心底满满的都是柔情。 童念转头看了看他,手里还摘着芹菜,微微撅着嘴,道:“你出去吧,晚饭很快就好。” 身后靠近一具温热的怀抱,童念腰上多出一双大手,从后面被他拥住。 后背贴上他健硕的胸膛,她抿唇笑了笑,也没挣扎,只是将身体放松,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 将她圈在怀里,抱着她温软的身子,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明亮,他低下头,薄唇靠近她的耳边,温柔的低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他唿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童念无声轻笑,从她心底蔓延而出的暖意袭人。这种相依相偎的温暖,便是她一直都想要拥有的感觉,她转回身,仰头盯着他俊逸的脸庞,笑吟吟的问他:“我有你说的这么好吗?” 凌靳扬温柔的笑起来,他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亲,醇厚的嗓音磁性:“比我说的好一百倍。” 其实哪有可能好一百倍,可是听到他这样的夸赞,童念心底热热的,溢出的甜蜜滋味,瞬间将她淹没。 她掂起脚尖,将潋滟的红唇覆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凌靳扬,今晚你有奖励。” 果然,男人听到这话,双眼蹭蹭放光,急不可耐的问她:“什么奖励?” “现在不告诉你。”童念忍住笑,转身专注的做饭,任由他如何软磨硬泡,就是吊着他胃口。 很快的功夫,晚饭就准备好。凌靳扬看着餐桌上摆着的饭菜,眼底露出笑意。原本很普通的三菜一汤,可因为是她亲手做的,吃起来格外美味。 童念尝了尝自己炒的菜,感觉有点咸,她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对面的男人吃的狼吞虎咽。心头泛起一阵涟漪,她适时的闭上嘴,没在多话,抬起筷子给他布菜。 最后那一锅香菇鸡腿,两人你争我夺,最后获胜的自然是腹黑的男人。童念只抢到一小碗,只能用无比怨念的小眼神,恶狠狠瞪着他。 可凌靳扬何其淡定,完全无视她的眼神控诉,惬意的将大腕鸡腿都吃掉,满足的咂咂嘴。 看到他眉眼舒展,童念撅起的小嘴,渐渐露出笑意。她暗自琢磨着,这厨艺还是要学,一定要多多的学,并且学好。 用过晚饭后,童念将碗筷都拿去厨房,开始清洗整理。等她收拾干净出来后,见到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面前,摆放着一个漂亮的礼盒。 “这是什么?”童念狐疑的走过去,俏脸闪过一抹疑惑,刚刚他们回来的时候,所买的东西里面,并没有这个。 凌靳扬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他将礼盒递给她,笑道:“打开看看。” 瞥见他上扬的嘴角,童念耸耸肩,伸手将礼盒的系带解开。打开盒盖,里面放置的是一条华丽的晚礼服。 “这个?”童念盯着那件红色的长裙,不敢置信的问他。 凌靳扬将礼服拿出来,放到她的怀里,嘴角的笑意极深:“试给我看看。” 望着眼前的这件长裙,童念目光闪了闪,极致的红色抢眼,真丝绸缎的手感很好,她最喜欢的是腰间的配饰,一朵朵玫瑰花的造型,别致新颖。 拿着礼服站起身,她笑着走到卧室,将礼服换上。穿好后,她站在镜子前照了照,满足的勾起唇角。随手用髮夹将长发盘起,她才拉开门走出去。 客厅的壁灯昏暗,凌靳扬坐在沙发里,正和瑞拉逗着玩,听到开门声,他将目光扫过来,却一眼定住,许久都移不开目光。
第198页 迈步走到他的面前,童念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毛,她侷促的站在原地,不确定的问他:“好看吗?” 凌靳扬单手扶着下颚,修长的手指轻抬,示意她转个圈。 眼见他有模有样的神情,童念也没多想,按照他的意思原地转了圈,再度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急迫:“你倒是说话啊,好看不好看?” 抬手拍拍瑞拉的小脑袋,凌靳扬垂下脸,含笑问道:“瑞拉,你说好看吗?” “汪汪汪——” 瑞拉直立着前腿,摇晃着小尾巴,很给面子的叫了三声,给出肯定答覆。 童念被他气的心口直冒火,俏脸生寒:“凌靳扬,你找死啊!”她抬手就朝着男人打过去,可纤弱的小手顺势被他握入掌心内,动弹不得。 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凌靳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定定望着怀里明艷照人的佳人,心口跳动的频率加快一倍。 “好看极了。”男人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耳边,缓声道。 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火热,童念脸颊一红,羞怯的低下头,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语气娇嗔:“坏蛋。” 闻言,凌靳扬眼底的笑意变的更加热切,他缓缓低下头,双眸盯着她露出的白皙脖颈,迷醉的低语:“这样的你很迷人,不过我更期待你另外的模样。” “另外的模样?”童念抬起头,水润的双眸懵懂的看向他。 男人鹰隼般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他将她拦腰抱起来,大步往卧室里走:“穿衣服的看过了,现在去看看没穿衣服的怎么样?” 耳边响着他的话语,童念脸色红透,她来不及惊唿,人便被他抱起来,迅速的走进卧室,男人抬脚将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瑞拉原本正要跟着他们进去,可小胖身子刚跑到门边,就被隔绝在外。它摇晃着尾巴,不高兴的直立起前腿,用爪子挠门。 为什么每次都把它关在门外?它也要看,也要看嘛! 哗哗哗—— 瑞拉两只前爪奋力的挠,心底愤愤不平。这两个人太讨厌了,又把它关在门外不让进,他们在里面究竟玩什么呢? “瑞拉!” 门内响起男人的暴怒声,“你要是再敢挠门,我就把你从楼上丢下去。” 瑞拉“嗷唔”一声惨叫,急忙收起爪子,一熘烟的跑到客厅的沙发底下,躲起来,不敢再闹。 童念倒在床上,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俏脸溢出笑来,她伸手戳着他的心口,撇着嘴笑道:“你这个坏蛋,竟然吓唬瑞拉。” 抬手想要将她身上晚礼服的拉链解开,可他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拉链,要不是因为这件衣服还有用处,他早就撕了。 凌靳扬俊脸紧绷,额头渗出微微的细汗,他抿着唇,继续找拉链。 望着他那副模样,童念低低一笑,故意抬起手给他擦擦汗,用动作撩拨他,“别急,慢慢找。” “这他妈什么衣服,拉链在哪?”凌靳扬额上的青筋暴怒,眼看就要忍不住。 童念咬着唇偷笑,揶揄他:“喂,这衣服是你买的耶,你都不知道拉链在哪里?” “操!” 凌靳扬暴怒,黑着脸瞪她,道:“老子平时哪里解过拉链,不都直接撕的吗?” “你这个流氓——” 眼见他真的要动手撕扯,童念忙的抬手按住他的手臂,随后牵引着他的手指,找到藏在侧面的拉链,轻松的解开。 这样一折腾,男人早已按奈不住,他红着眼睛俯下身,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身上的衣衫褪尽,童念感觉有些冷,缩着肩膀往他怀里靠近去,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乖巧的回应他的吻,同他一样激烈的交缠。 身体深处的交融,从某一个点蔓延开来,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熨烫,火热缠绵。 童念扬起头,双颊绯红,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映入的是他噙着汗水的俊脸,“哥哥……” 这一声温柔的呢喃,犹如最好的催情药,瞬间让凌靳扬脸色大变,他两边的太阳徐突突直跳,动作更加激狂。 “转过去——” 凌靳扬喘着粗气,霸道的在她耳边命令。 按照他的要求,童念乖巧的照做,倾尽所有的满足他,换来他近乎疯狂的痴缠。 “说你爱我?”情动之时,男人含着她的耳垂,重重啃咬。 乌黑的翦瞳中泛起一片水光,童念汗湿的黑髮紧贴着两颊,她直勾勾望着身上的男人,红唇轻启:“我爱你。” 凌靳扬低低一笑,菲薄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他俯身吻住她,眼底的爱意深浓。 又一次的极致绚烂中,童念哭着扣紧他的双肩,她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昏睡的前一刻,她清楚的听到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宝宝,我爱你。” 这一刻,童念很想睁开眼睛,细细看清楚他的每一个表情。可她实在太累了,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皮酸胀难抑,根本就睁不开,整个人虚脱在他的怀抱里。 不过,彼此的承诺铭记在心,久久荡漾在他们的心头,我爱你。
第199页 …… 聿沣市一家六星级酒店,夜幕降临的时候,酒店外面各种顶级豪车,接踵而至。 酒店前广场,巨大的音乐喷泉,闪着紫色的光芒,随着音乐的节奏,水柱变化着各种姿态,美妙动人。 今晚在这里举行一年一度的商界酒会,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系数到场,一个都不缺。这样的场合,谁也不肯落下。 顶层的宴会厅,九层的水晶吊灯气派奢华,那层层叠叠的眩目光彩耀眼。 宴会厅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男人们聚在一起畅谈着商务,贵妇们研讨这季巴黎的时装周上,有什么最新款的衣服枪手。 今晚的名门权贵齐聚,来的人几乎都是家族的掌权人物,或者是继承人。老老少少,全部都意气风发。 人群中,安昕一袭黑色的晚礼服,她翘首望着人群,正在寻找那道想念的身影。自从那天出现在安家后,她一直都没有见过凌靳扬。 解除婚约的事情迟迟没有定论,安昕心里存着侥倖,她相信只要自己手里握住凌氏的股权,只要凌仲还看重她,那么就算凌靳扬不想娶,那她也还是凌太太! “伯父。”安昕走到凌仲身边,恭敬的喊了一声。 回头看到是她,凌仲目光闪了下,见她气色不好,他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小昕,你脸色不好?” 安昕抿着唇,低头望着别处,并没有搭话。 凌仲自然明白她的心情,他笑了笑,温和道:“你放心,有伯父在,靳扬不敢胡闹。” 用力吸吸鼻子,安昕眼角泛酸,就要落下泪来,不过估计到场合,她才将眼泪逼回去。听到凌仲的话,她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连日来的寝食难安,也终于松了口气。 宴会厅外,凌靳扬牵着身边人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进来。迈进大门前,童念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下。 凌靳扬停住往前的脚步,转头看了看她,见她一张小脸泛白,不禁抿唇笑了笑。 用力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凌靳扬低下头,将唇落在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很紧张?” 童念很想摇头,可她手脚冰冷,想骗人也骗不了。 颓然的嘆了口气,她撅着嘴,嘟囔一句,“紧张死了!” 她率性的动作,总是让他心底的某一处软软的。如果不是此时站在这里,他肯定又会将她扣在怀里,上下其手的吻个够,才能放过她。 按耐住心底的那个念头,凌靳扬抵着唇咳嗽两声,脸色有些尴尬,身体的某一处竟然起了变化。 须臾,他缓和好情绪,抬手扣紧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温柔的低喃:“别怕,我有在。” 忍住心底翻涌起伏的情绪,童念抿唇一笑,握紧他的手掌,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进去。这一去,她心里明白,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大门口走进来的两人,手挽着手,神态亲密。他们走进来,便是全场人的焦点。 眼角的余光扫到他们两人相携的身影,安昕脸色大变,她握紧手中的水晶杯,隐隐预感到什么。 “爸!” 凌仲闻声回头,看到是他们两人,嘴角的笑意温柔,“你们来了。”他目光掠过两人紧扣的十指,忽然感觉出有些不对劲。 凌靳扬俊脸冷峻,鹰隼般的目光强势逼人,磁性的声音贯穿全场:“我要和安昕解除婚约。”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凌仲沉下脸,脸色染怒,“靳扬,不许胡闹。” 望着父亲呵斥的目光,凌靳扬并没有退缩,他握紧童念的手,将目光落向众人,一字一句道:“她才是未来的凌太太,我的妻子。” 全场一片譁然,安昕手中的水晶杯,“啪”的一声,狠狠摔碎在地。 ------题外话------ 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 推荐一篇耽美文,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正在首页强推,萧水《一流巨星》 092 绑架 夜晚的澜苑,灯火通明。爱萋鴀鴀 宽敞的客厅中,明亮如昼。站在绚烂的水晶灯下,童念双眼被晃的有些难受,眼角涨疼。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凌仲坐在沙发里,脸色铁青,他扬起头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双眸幽深不见底。 一双温暖的手掌包裹而来,童念侧目,见到身边的男人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一切都由他来说。 “四年前,凌氏危机前,我们就在一起了。”凌靳扬目光如炬,盯着父亲的眼睛,神情并没有躲闪,如实说出。其实说出来的这一刻,他心底蓦然一松,竟像是多年挤压的石头移开,有种释然的轻松。 “四年前?”凌仲抿着唇,神情阴霾,声音因为震怒微微发颤:“你们可真有本事,竟然能够瞒着我这么久?” 凌仲怒不可遏,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菸灰缸,朝着他们两人砸过去。 眼角闪过一阵白光,凌靳扬看到丢过来的东西,下意识的转过身,将身边的人护在怀里。他背对过去,菸灰缸砸下来的时候,恰好落在他的后肩上,不过也是重重地一下。 被他护在怀里,童念毫髮无伤,她只听到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巨响,摔得粉碎。
第200页 童念推开身边的男人,看到砸的粉碎的菸灰缸,眼底的眸色变了变。她心急的查看凌靳扬,见他并没有受伤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爸爸——”童念往前跨出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凌仲抬手制止。 凌仲沉着脸,眼睛都没抬,语气蓦然道:“很晚了,你回家去。” 这一句话,狠狠敲在童念的心上,她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她犯过很多的错,凌仲一直都很宠溺,从不曾说过什么重话。 这么久来,她都因为这份宠溺感动,可此时此刻她才幡然醒悟过来。没有责骂,并不是真正的爱护,也许只是把她当作外人,所以才不对她说重话。 他能对凌靳扬发脾气,可同样的错误,他却对自己一句重话都不说。童念垂下眸,心里微微的发苦,到底是不一样的?! 凌靳扬看到父亲的脸色极度难看,担心他的身体,又怕他对童念发飙,所以也没顾上多想,只是吩咐司机,将她送回家去。 转眼的功夫,客厅中只有他们父子。凌靳扬依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脚边是碎掉的玻璃碴,满地晶莹。 许久后,凌仲才缓缓从沙发里站起身,他一步步走过来,望着早已比他高出很多的儿子,眼里有细碎的光影闪过,“凌靳扬,从小到大,你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让我失望的一次!” 撂下这句话,他沉着脸转身,身影萧瑟的上楼,回到卧室。 瞥见父亲蹒跚的脚步,凌靳扬心头微涩,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如果这一刻能够避免,那么他情愿不曾发生过。 回到卧室,凌靳扬疲惫的靠着门板喘了口气,他皱着眉头走去浴室洗澡。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右肩,上面落下一片红痕,已经有些红肿。 抬手按了下,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的更紧,并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父亲最后说的那句话。自从母亲过世,父亲就是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这些年父子并肩作战,共同经歷过多少风雨。每一次,他挫败的时候,都是父亲站在他的身后,给与他无穷的动力。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心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凌靳扬深深嘆了口气,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父亲执着他的小手,教他下棋的画面。父亲很严厉,让他背诵棋谱,错了一星半点都要受罚,那时候他心里也很委屈,不过却远不抵今晚父亲那忧伤的眼神,让他难受! 洗好澡,凌靳扬换上一套睡衣出来,他走到阳台上,转头扫了眼母亲的房间,果然看到里面亮着灯。 男人菲薄的唇紧抿,他拿出一支烟,递至唇边,手中的打火机滑出一道幽蓝色的火光。凌靳扬背靠着栏杆,定定看着亮灯的那间卧室,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半响,他掐掉手里的菸蒂,回到卧室。倒在宽大的床上,他拿起手机,给童念拨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如常响起后,他沉寂的心才感觉舒服些。 捧着电话,凌靳扬似乎和她聊了很久,说了很多话,从他很小的时候,还没遇见她的时候开始,告诉她很多他小时候的趣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说着说着迷煳起来,捧着电话睡着了。 听到他传来均匀的唿吸声,童念才抬手将电话挂断,她将手机放回原处,躺进被子里。用力吸吸鼻子,将眼底的热泪逼回去,虽然他整晚说的话都在安慰她,给她信心,可她听得出来他声音中的晦涩,还有自责。 他们的事情,让凌仲伤心难过,他自责不好受,她亦如是。 这些年在凌家,虽然打过闹过,恨过怨过,可终究沉淀下来的那份亲情,萦绕在心间。凌仲在她心底,也有着父亲的意义,也是养育她十几年的亲人。 童念咬着唇,眼角滑过一串晶莹的泪珠,她心头百转千回,很多情感都焦灼在一起。爸爸,对不起,让你伤心! 彼时,安家。 安国邦双手背在身后,脸色阴沉,怒声道:“凌靳扬太过分了!他竟然如此不顾安家的颜面!” 白色的真皮沙发里,安昕靠在母亲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贝齿紧紧咬着唇瓣。 半响,安国邦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质问道:“昕昕,他和童念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安昕脸色一变,红着眼睛低下头,没有说话。 看到她那副神情,安国邦便明白过来,他皱起眉,厉声道:“你这个煳涂孩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瞒着家里,瞒着父母呢?” 安母气得也是脸色铁青,她挑起眉头,声音尖利,“凌家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收场!” 安国邦抿着唇,眼底掠过一抹暗芒,他抿着唇,摇头嘆息,“俞老怎么会有如此外孙,当真辱没了他老人家的声望!” 顿了下,他脸色沉下来,道:“既然如此,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不要——” 听到父亲的话,安昕神情霎时激动起来,一个劲的哭:“爸爸妈妈,我不要解除婚约,我不要!” “安昕!” 安国邦震怒,狠狠瞪着她,吼道:“我们安家岂能被人如此羞辱?!你是安家的女儿,难道一点儿都不懂得骄傲吗?”
第201页 “骄傲?” 念着那两个字,安昕急忙摇摇头,声泪俱下,“我不要骄傲,我只要凌靳扬!我要成为凌太太!” “你——” 安国邦怒极攻心,因为她的话,差点犯病。 望着安昕激动的神情,安母担忧不已,她将女儿搂在怀里,低低安慰,转头看了看丈夫,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道:“好了,这件事情回头再说。” 安昕缩在母亲的怀里,眼底的热泪汹涌而来,她紧咬着唇,一双通红的双眸中,浮现出的寒意慎人,带着彻骨的恨。 …… 晨曦微露,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洒下的暖意融融。 凌靳扬睁开双眸,眼角扫到床边的暗影,咻的坐起身,看清那人后,他才松了口气,“容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容妈抿着唇,坐在他的床边,望向他的眼神透着心伤:“少爷还记得容妈?” “你怎么这样说?”凌靳扬挑眉凝向她,见她脸色不好看,剑眉轻蹙。 失落的笑了笑,容妈眼底发酸,语气沉下去:“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些年你何曾骗过我?如今为了要和安小姐解除婚约,竟然把我骗回家去。少爷,你就不怕容妈伤心吗?” 凌靳扬微微嘆了口气,抬手揽住她的双肩,颓然道:“容妈,我不是怕你跟着操心吗?你别多想啊!”将容妈支走,他就是不想容妈阻拦,毕竟她是一手将自己带大的人,也是母亲最衷心的人,如果她用这两种身份对自己施压,那他又要更添一层烦恼。 容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抬起脸望着他,眼神幽暗下来,“少爷,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主了,可是和安家的婚事,你不能轻率,一定要听从夫人的安排!” 凌靳扬最怕她说这个,每次一提起这些事情,她都能滔滔不绝的说好久,“容妈,我和念念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我也没瞒过你。当初为了凌家,我放弃过她一次,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 他语气微微顿了下,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那种捨弃她的痛,让他永远难忘。 容妈长长嘆息一声,她的掌心里带着老茧,抚上他宽厚的掌心,心头百转千回。这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对于他的心思,她又岂能不知,可世事终究难全?! “少爷!”容妈抿着唇,脸色暗淡,眉宇间透着一抹哀愁:“容妈明白你的心,可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还不懂,也没经歷过。你只要记住,在这个世上,夫人永远都是最疼爱你的那个人,她给你的一切都是倾尽所有,她安排的这些也都是为了你!”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菲薄的唇勾了勾,语带笑意,“容妈,你今天说的话好像特别深奥啊!” 听到他的话,容妈脸色变了变,她忙的低下头,将眼底的异样收敛起来。 半响,她平復好心情,语气沉下去:“少爷,听容妈的话,不要和安家解除婚约。” “不行!” 凌靳扬沉着脸掀开被子,神情没有了方才的亲和,他挑眉看向容妈,声音低沉:“这个婚,我一定会结,你也能亲眼看着我成家立业,完成妈妈的心愿。可我的妻子,只能是童念!” “少爷——” 看到他眼底的决绝,容妈双眸一阵收缩,情绪激动起来,“你这样不听夫人的安排,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凌靳扬剑眉紧蹙,他转身望着容妈,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容妈,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这些话,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望着他投射过来的锐利目光,容妈心间一阵刺痛,她咬着唇,将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少爷说的对,是容妈多嘴了,我只是个下人。” 她垂下头,转身走出去,花白的发刺痛了凌靳扬的眼角。 “容妈……”凌靳扬抿着唇喊了她一声,见她头也不回的走远,心里很后悔。那些话他也是脱口而出,并非心底的本意,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容妈是真的心疼他,对他好呢? 凌靳扬穿戴整齐走到楼下,他挑眉扫了眼厨房的方向,见容妈依旧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下人做事,神态看不出丝毫异常。 收敛起心底的忐忑,凌靳扬微微松了口气,他想着今晚要去哄哄她。 须臾,凌仲走下楼,坐在餐桌边。他脸色泛青,显然一夜睡的不好。 “爸!”看到父亲的脸色不好,凌靳扬低低喊他,小心翼翼的问:“您昨晚睡的好吗?” “不好。”凌仲随手拿起报纸,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沉下脸,脸色阴霾。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得出父亲很生气,也很失望。 整顿早餐,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气氛太过压抑,他站起身想去公司,却被身后的人叫住:“站住!” 凌仲“啪”的丢下手里的报纸,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冷声道:“去公司之前,我们先去个地方。” 望着他们走出去的身影,容妈沉寂的眼底涌起几丝波澜,她抿着唇,神情晦暗。 司机将车开到墓园,便停在外面等候。
第202页 这座墓园,是片私人墓园,独属于俞家。 凌靳扬眼见父亲带他来这里,俊脸立时暗淡下去,他锋锐的下颚紧绷,透出的弧度冷硬。 走到一座巨大的墓碑前,凌仲倏然停住脚步,他站在墓碑前,双眸怔怔看着碑前的那张照片,神情透着忧伤,“姝澜,你都知道了吧?!” 他沉了下,微微侧目凝着身边的人,口气冷下来,“你跪在这里,自己和你母亲说!” 凌靳扬跪在墓碑前,炯然的目光盯着母亲那张含笑的照片,心头酸酸的。如果母亲还在他身边,一定可以明白他的心,对不对? 半响,凌仲喟嘆一声,语气艰涩:“姝澜,是我教子无方,对不起你!” 撂下这句话,凌仲倏然转身,背影萧瑟的走回车里。 父亲的这句话,听在凌靳扬的耳朵里,犹如针刺,他薄唇抿的紧紧的,好看的剑眉深锁。抬手轻抚着母亲的墓碑,他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沉声道:“妈,请你祝福我们,好吗?” 他沙哑的低喃声,缓缓飘散在空气中,渐行渐远。 离开墓园,司机如常将车开回凌氏大厦,一路上父子两人都没有说话。 童念站在电梯前,正和牧惟晗说话,两人翘首等着凌靳扬。她远远看到一起走来的凌仲,心底有些激动。忙的跑过去,面带微笑的喊他:“爸爸,早。” 往日的这种时候,凌仲都会抿唇而笑,眼神宠溺的同她打招唿。可此时,他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凌仲迳自越过她,神情冷然,直接迈步走进电梯,只是对着牧惟晗说了句:“惟晗,你跟我上来。” “好。”牧惟晗没敢多话,急忙走进去,站在他的身边。电梯大门关闭前,他皱眉嘆了口气,能够看到童念黯然的双眸,还有凌靳扬紧蹙的剑眉。 拉着童念坐进相邻的专属电梯后,凌靳扬等到电梯大门关上,才将身边的人搂在怀里,安慰道:“你别伤心,爸爸只是还在生气!”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眼底的热泪逼回去,她笑着点点头,应道:“嗯,我明白。” 回到总裁办公室,凌靳扬坐进转椅中,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他将头望向窗外,深邃如谭的双眸,比起往日更加漆黑。 他呆呆的坐着,许久都没有动,菲薄的唇微勾,整个人陷入沉思。 夜晚的迷色,喧嚣释放。 透明的吧檯前,安昕手中握着酒杯,仰头灌下一口伏特加,俏丽的双颊泛红。 周围劲爆的音乐,火热纠缠的男女,对她任何触动也没有。她一双眼睛都盯在酒杯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手中的酒杯被人抢走,安昕愤怒的看过去,见到靠近的人后,惊诧道:“褚峻?” 褚峻将酒杯丢下,拉开高脚椅在她身边坐下,道:“别喝了,你已经喝得不少了。” “不少吗?”安昕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那我怎么还没醉。” 褚峻抬手摸摸下巴,眼底的神情如同罩上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你和靳扬的事情,咱们这帮人都知道了,我们都说是靳扬被那个女人迷惑住的!” 安昕双眸涌起怒意,她冷冷一笑,道:“她就是个狐狸精!” 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褚峻嘴角泛起笑来:“安昕,你在这里一个人痛苦,不是便宜了她吗?依我看,这门婚约没有那么容易解除,只要你把那个碍事的人除去,靳扬不就还能回到你身边吗?” 闻言,安昕黯然的双眸一亮,她转头盯着褚峻,神情涌起几分欣喜:“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褚峻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的面前:“安凌两家几代人的交情,只要没有童念,靳扬是不会不要你的!这张名片的联繫人,可以帮你,如果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们!” 望着她眼底渐渐涌起的阴鸷,褚峻眉头舒展,嘴角的笑意越深。上次韦祁皓的事情,他只来得及开头,却不想等他出国回来后,竟然能发生那么多变化。 韦家尝到心痛的滋味了,这一次,应该轮到凌家! 不多时候,褚峻走出迷色,驾车很快离开。 接连几日,凌仲的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安家那边似乎也很平静。这种说不出的莫名气氛,让人总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日傍晚下班,凌靳扬见童念几天心情都不太好,便想着带她出去吃饭,顺便散散心。 电梯门打开,他们刚刚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安昕,似乎已经等他们很久。 “凌靳扬,我有话和你说。”安昕迈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尤其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 童念秀眉蹙了蹙,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见他剑眉也蹙起来,不由嘆了口气,主动道:“我在外面等你。” 凌靳扬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迈步离开,站在凌氏大厦的路边。 收回望着她的视线,凌靳扬沉下脸,挑眉瞪着安昕,声音冷冷的:“你有什么事情,说吧?” 安昕低低一笑,因为他的话,水润的双眸泛起酸涩:“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问我过得好不好?”
第203页 顿了下,她嘴角的笑意阴沉下来:“原来就连这句话,你都懒得问了。” 男人俊脸冷峻,他扫了眼安昕消瘦的脸,心底微微惊讶了下,他勾起唇道:“安昕,我们解除婚约,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好事?”安昕摇着头笑起来,杏目中的神色透着怨恨:“你不要我了,还敢说这是好事?!凌靳扬,你太过分了。” “安昕!”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看向她的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情意,“当初凌氏出现危机,没有你们安家从中捣鬼吗?你们能够用尽手段逼我订婚,难道就不过分?!我和你解除婚约,并没有丝毫对不起你!” 原本并不想和她说这么多话,不过想起俞家与安家的交情,他倒是不想当真与安家为敌。毕竟安家的势力不少,多一个敌人对凌氏和他来说,也没有益处! “我们的事情,到此为止!”凌靳扬醇厚的嗓音坚定,那股浑然天成的霸道彰显无遗。 他狠戾绝情的话,狠狠刺伤安昕的心,她盯着转身走开的男人,嘴角的笑意阴霾。凌靳扬,如果没有童念,你还会如此绝情吗?! 凌靳扬迈步往外面走,心情有些烦躁,他伸手解开衣领,加快脚步。走到大厦外面,他看向路边,刚才还在的那道身影,竟然消失不见。 “念念——” 凌靳扬脸色一变,见四周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听到汽车开动的声音,挑眉看过去,果真看到有辆车子飞快驶过。 前方的路口处,飞速开走一辆黑色轿车,凌靳扬往前追了几步,追赶不上。眼见着那辆车开远,他只来得及记住车牌号的最后三位。 ------题外话------ 推荐完结文《强娶学生》 在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她把自己卖给他,落下终身无法洗去的污垢。 他无所不用其极,让她步步沦陷,最终陷入婚姻的牢笼。 她在寒冷如冰的婚姻中守望,等待着他厌倦的那一天。 “当初是谁主动爬上我的床?离婚?你没有资格!” 完结文《总裁的烙痕》 暗夜中,男人戏嚯的审视着,他身下这张苍白的姣好容颜。黑曜石般的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嘴角勾起冷酷又残忍的笑意,而后他缓缓沉下身体,将那青涩的纯真狠狠碾碎…… 完结文连结在简介下面,直接点击即可~~ 093 要安昕去坐牢 聿沣市有几百万辆车,想要凭藉最后三位车牌号找到那辆车,这种难度可想而知。爱萋鴀鴀即便是追查到车,想要查到车子的去向也很困难。 凌靳扬没有时间等,他既然猜到是故意将童念绑架走的,自然也能明白对方的用意。所以他要快,尽快找到那辆车的去向,尽快找到童念的下落。 要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找到人,只有寻求权家。权晏拓接到凌靳扬的电话后,立刻安排人手去找,虽然有些线索,但要找起来也有实际困难。 傍晚,权家祖宅。 金丝楠木的八仙桌前,围坐着三个人。凌靳扬坐在最左边,他俊脸微垂,眼睛直勾勾前方某一个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吃饭!” 面前的饭碗被筷子敲的“叮叮”响,权家老太太端坐的笔直,花白的头髮透着光泽,那双内敛的眼眸浮现的精光四溢:“这么点小事就不吃饭,哪有凌家掌权人的样子?” 凌靳扬抿着唇,没敢顶嘴,抬手拿起筷子。可这满桌子的菜,没有一道入他的眼,看见哪道也不想吃。瞥见身边的人吃的很香,他沉下脸,低声问道:“你很饿吗?” 抬手夹了快红烧肉,权晏拓眯着眼睛点点头,笑道:“靳扬,我们家厨子这道红烧肉举世闻名,你尝尝?” 深深嘆了口气,凌靳扬瞪了他一眼,心头低斥。这人的成语是数学老师教的吗? 看着他轻蔑的眼神,权晏拓也没搭理,继续夹菜,一个劲往碗里塞,嘴角的笑意邪魅。反正是他老婆丢了,吃不下饭的是他! “啪——” 权晏拓夹菜的手背上,重重地被老太太用筷子头敲了下,厉声道:“少吃点,给楚乔那丫头留着!” “奶奶!”手背上火辣辣的疼,权晏拓心想这老太太还是宝刀未老,他抽回手,不高兴的嘟囔:“我是你亲孙子啊!” “废话!”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可耳朵一点儿也不背,听的很清楚:“你要不是我孙子,我早拿棍子给你轰出去了,还能容你到今天。” “成!”权晏拓无奈的撇撇嘴,低下头扒饭:“算我错了。” 凌靳扬看着这祖孙俩人,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权晏拓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奶奶,从小到大,闹到再大的事情,只要奶奶一句话,他绝对不敢反抗! 饭吃到一半,权晏拓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凌靳扬眉峰一沉,俊脸情不自禁的涌出一丝紧张。 抬手拿起电话,权晏拓沉着脸接听,他听着电话里的回报,好看的剑眉缓缓蹙起,“好,你们给我盯住。” “找到了。”收起手机,权晏拓挑了挑眉。 凌靳扬稍稍松了口气,立刻站起身,往外走,却被权晏拓喊住:“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第204页 微微犹豫了下,随后凌靳扬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外面走。 “权子!” 权老太太走到大门口,双手杵着拐杖,抬起来对着他利落的扫了下:“给我狠狠打。” 权晏拓脚下的步子微顿,他望着站在大门口的老太太,摇着头轻笑:“奶奶,你知道我手劲大,要是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你个怂样!”权老太太沉下脸,精明的双眸闪了闪:“出事奶奶给你撑腰!” 权晏拓低低一笑,菲薄的唇勾起的弧度上扬:“得嘞,那您擎好吧!” 听着他们的谈话,凌靳扬皱皱眉,心想难怪这小子平时无法无天,敢情都是老太太纵容的! “开我的车。”权晏拓收敛起玩笑,掏出车钥匙,拉着凌靳扬上了自己的车。黑色的悍马,急驰而去。 权老太太站在大门外,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许久后才勾着唇走进去。 城西一处旧楼区,正要准备拆迁,居民全部都搬走,楼体已有拆毁的迹象,窗框都已经被拆掉,只有空空的主楼等待拆毁。 童念眼睛上蒙着黑布条,什么都看不见。一路上颠簸至此,她双手被绳子绑住,一股大力托着前行,双脚蹭过什么东西,循序渐进的往上擦过,她隐隐猜测应该是在上楼。 身体被人重重推开,一下子撞在什么硬物上,双肩磕的生疼。她咬着唇,闷哼一声,整个人跌倒在地。 耳边响起几个人的声音,她凝神细细分辨。 “妈的,这一路车开的,见到警察老子都发抖!” “行了,快点办事,早点完事早点离开这里。” 依稀听到有三个人的声音,童念听到有脚步声朝着她靠近,她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开,却感觉脸上一松,蒙在眼睛的黑布条被人解开,眼前忽然映入些微的光亮。 “你们是什么人?!” 渐渐看清眼前这些人后,童念咻的厉目,沉着声音问他们,“绑架是要坐牢的!” “绑架?”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个留着平头,右边眼眶上有道疤痕,“小妹妹,哥哥们可不是绑架,只是请你回来配合一下,拍点照片。” “照片?”童念脸色阴霾,瞪着他们眼底的笑意,心底隐隐闪过什么。 眼眶有刀疤的男人笑着伸出手,摸了她下巴一下,邪恶的勾起笑:“有人出钱,让我们拍你的裸照,顺便……” 他忽然俯下脸,朝着她靠近过去,狰狞道:“要是拍的冲动了,也能尝尝你的味道。” 双眸一阵收缩,童念脸色大变,“你们敢!” 男人们猥亵的笑起来,“这事情由不得你。” 此时有人掏出一架单眼相机,笑着问另外两个人:“先玩哪个?是先上了,还是先拍照?” 为首的男人蹲下来,眼睛盯着童念精緻的脸庞上,笑道:“长得这么漂亮的,老子还真他妈没玩过,你们还能忍吗?” “哈哈……”男人一哄而笑。 双手双脚还被绳子绑住,童念挣扎不开,眼见着他们步步逼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她寻思着办法,脑袋快速的运转:“你们先把手脚给我解开。” “解开?”为首的男人厉目,怒声道:“小妹妹,别寻思没用的事情,你跑不了!” “跑不了为什么还绑着我?”她轻轻问了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我知道是有人给你们钱,让你们这么做!钱嘛,我也有,可以给你们更多的!” “多少?” 童念咬着唇,眼睛扫了眼被绑住的手脚,厉声道:“先放开我。” 为首的男人想了想,算计着这地方也没人,她一个人也跑不了,就算要玩,解开手脚玩的也能更尽兴,如果她真有钱,能多捞一笔,想到此他抬手将绳子给她解开。 手脚得到自由,童念心里暗暗惊喜了下,她眼角扫了眼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任何能够让她成为武器的东西也找不到。 抬手指了指丢在地上的皮包,童念脸色平静,道:“那个包里有张卡,里面有二十万。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保证不追究这件事情。” 有人低头将包捡起来,并且找到她说的那张卡,递到为首的男人手里,“大哥,真有张卡。” 将卡捏在手里,为首的男人却忽然笑起来,神情阴沉骇人:“你可真能骗人,如果这张卡里没钱,那我们不是竹篮子打水吗?” “不会!”童念肯定的点点头,“这里肯定有钱,二十万。” 男人嘴角的笑意越加深沉,他挑眉盯着童念,笑道:“就算有钱,可这笔钱在银行里,我们怎么取?” “我告诉你们密码,你们去取。” 为首的男人彻底大笑,他抬手将卡狠狠甩在童念脸上,眼角闪过一抹寒意:“臭娘们,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银行还能取到钱吗?我告诉你,老子没耐心和你耗,我们要的是现金!” 童念心里狠狠揪了下,她双手背在身后摩挲良久,只能勾到一块砖头,握在手中。 “好了,老子陪你耍完嘴皮子,咱们该来真格的了吧!”为首的男人抬手解扣子,同时吩咐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将dv拿出来:“画面拍的清楚点,咱们也能卖个高价钱。”
第205页 “大哥,您放心吧,保证是高清版。”手里攥着dv的男人,眼睛掠过童念的脸,淫笑着咽下口水。***,当老大就是好,什么好事都他先上! 童念忍不下去,勐然抬起手,将手里攥着的砖头朝着靠近她的男人,狠狠砸下去,一下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啊!”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砸中,抬手捂着脑袋痛的直叫唤。 趁着这功夫,童念卯足全身的力气,用力将面前的男人推开,她站起身,跑到空空的窗口处,手里还攥着带血的砖头,对着他们吼道:“你们不许过来,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妈的!” 为首的男人啐骂一口,抬手捂着脑袋的伤口,看到满手的血迹后,心底的怒意翻涌:“臭娘们,有本事你就跳,这里是四楼,跳下去摔不死你!” “大哥!”后面的男人走上来,脸上有几许担忧,“咱们要钱,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办了!” “废话,老子比你明白!”鲜红的血迹顺着脑袋流下来,刀疤男满身怒气的低吼。 往前站了一步,那男人伸手指着童念,道“少他妈唬人,老子就不信你敢跳?!” 身后就是一片废墟,什么人影也没有。童念想要求救都无从唿喊,她咬着唇打量四周,心里一片苍凉。 看着外面浓浓漆黑的夜色,她用力吸吸鼻子,心底有个期望直升不灭。哥哥,你一定很快就会来的,对不对?! 往后再无退路,前面是一步步逼近而来的男人们,童念紧咬着唇,无路可选。如果她不跳下去,面对的将是难看的羞辱! 抬脚踩在露出的阳台上,童念几乎没有犹豫,身子一跃而起,从阳台跳下去。 “坏了——” 那些男人们都没想到她真敢跳,俱都傻了眼,呆愣几秒种后他们反应过来,一熘烟的下楼,跑到她坠下的地方查看。 打开手电筒,找到她落下的地方,果然看到童念的身影倒在地上,侧脸朝下一动不动。 为首的男人脸色煞白,抬脚踹了踹身边的人,“快去看看。” 那男人哆嗦了下,硬着头皮往前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探探她的鼻息,随后惊恐道:“没,没气了!老大,她没气了!” 三个男人脸色大变,面面相觑,闹出人命可不是玩的。 倏然,前方幽暗的夜色中亮起一束巨大的车灯,男人们见到有光,立刻吓得抱头鼠窜,撒腿就跑。 权晏拓已经看到有人影闪过,他跳下车追上去,丢给凌靳扬一句话:“你去救人。” 凌靳扬点点头,从车上拿着大灯下来,周围黑沉沉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念念——” 他不停的喊着童念的名字,在附近的几处低矮地方搜寻,都没看到人影。 将手里的探照灯照到那座废弃的老楼上,凌靳扬脸色一沉,提脚就要迈步,却不想眼角扫到什么,让他脸色一沉,等他回头看清的时候,那张俊逸的脸庞早已苍白如纸。 权晏拓追过去,随手抄起地上的一块木板,精准打在前面奔跑的人腿上,那人应声倒地,顿时整条腿都酥麻,再也站不起来。 权晏拓抬起脚,狠狠踹在那人的脸上。那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喊叫,整张脸扭曲,有鲜红的血迹渗出来,“饶命啊!” “真他妈不禁打!” 瞅了眼地上人的模样,权晏拓撇撇嘴,心想这人是纸煳的吗?他才踹了一脚,怎么就要死的样子?真扫兴! 惦记着凌靳扬那边,权晏拓打电话吩咐人来接应,自己又折身跑回去。他找到刚的地方,却见凌靳扬站在原地,整个人动也不动。 扫了眼他盯着的地方,权晏拓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影,脸色变了变,急忙跑过去。 童念的身体朝下垂落,她微微露出的侧脸渗出血迹,权晏拓不敢移动她,只能伸出两指探了下她的唿吸,几乎探不到。他转而去摸她脖颈中的脉搏,隐隐感觉到还有跳动。 “靳扬,她还活着!” 权晏拓松了口气,沉稳的声音穿透过来,瞬间让呆滞的凌靳扬动了动,几乎是一步跨过来。 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果然能够感应到微弱的跳动,凌靳扬心口一阵收紧,刚才已经停止跳动的心,慢慢恢復过来。 救护车赶到的很快,凌靳扬小心翼翼的将童念抱起来,随着救护车来到医院。 医院早就安排好,医生护士都等着病人过来。 二楼手术室外,凌靳扬被隔绝在外,他坐在长凳上,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额上的青筋紧绷。 不多时候,权晏拓快步赶来,他坐在凌靳扬身边,沉声道:“那几个人都抓住了。” 凌靳扬微微侧目,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薄唇紧抿:“谢谢。”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权晏拓嘆了口气,安慰他:“你别担心,童念肯定没事的。” 两人正在说话间,急救室的大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 “怎么样?”凌靳扬一步蹿过去,急声道。 医生摘下口罩,抿唇笑了笑,“奇蹟啊,病人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竟然没有大伤,手脚也都没断。只是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轻微的脑震盪。”
第206页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凌靳扬深锁的眉头松下来,他跟着护士一起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的人,脑袋上围着白色的纱布,脸颊,胳膊,全身多处地方都有伤。 “念念!”凌靳扬俯下脸,将唇落在她的额头,心底一下下揪疼。明明将她护在身边,却还是不能保护好她,竟然让她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护士见他神情焦急,将输液的速度调了调,道:“你别担心,病人打了镇静剂,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凌靳扬沉着脸站起身,将人交给护士照看后,拉开病房的门走出去。 走廊上,权晏拓正在讲电话,看到他出来,挂断后走过来,“那些人招了,不过主谋人他们都没亲眼见过,所以证据不足。” 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凌靳扬抿着唇,凛然道:“阿拓,这里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靳扬!”权晏拓拉住他的胳膊,见他情绪不对,有些担心。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打消他的疑惑:“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听到他的话,权晏拓这才放下心,也没多问,按照他的嘱託呆在医院,确保童念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 走出医院的大门,天色已经大亮。凌靳扬坐上车,发动引擎将车直接开往安家。 一夜辗转反侧,安昕几乎都没有合眼。按照约定的时间,那些人应该给她消息,可她等了一整晚,也没动静。 庭院里响起“嘎吱”的剎车声,安昕走到落地阳台看过去,只见车里走下来的男人,面容阴鸷,全身的戾气汹涌而来。 她脸色微微一变,快速换上一套衣服,将凌乱的髮丝梳理好,嘴角的笑意勾了勾。 凌靳扬推开车门下来,直接闯进安家,不顾周围佣人的拦阻,他一路冲到楼上,一脚踹开安昕的房间大门。 “童念呢?”凌靳扬神情阴鸷,双眸含怒的瞪着她,厉声质问:“你把她绑去哪里?” 安昕随手拨了下头髮,神情怡然道:“这大清早的,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童念?” 抬手将房门重重关上,凌靳扬将那些人都隔绝在外面,他将门反锁,一步步朝着安昕走过去,“少他妈装煳涂,昨天不是你派人把童念绑走的吗?” 门外响起啪啪敲门声,佣人们焦急的大喊:“开门!小姐你没事吧?” 安昕扫了眼他紧锁的房门,心底微微颤了下,她对着门外喊了声:“没事。” 佣人们不敢放松,有人忙的去叫安母。 “凌靳扬,”双手抱胸,安昕杏目圆瞪的看着他,“你这是血口喷人!她绑架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往前走到她的身边,凌靳扬双目灼灼的盯着她,冷冷的问她:“安昕,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怕遭报应吗?” 安昕脸色突变,她咬着唇往后退开一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不怕,这些事情我根本就没做过。” 男人低低一笑,眼底的寒意慎人:“这些话你去骗别人还行,可你骗不了我。昨天你去拖住我,不就是为了让人把念念绑走?安昕,如果念念有什么事情,我要你安家全家陪葬!” 这样的狠话,重重刺激到安昕。她仰头盯着对面的男人,眼角酸酸的难受:“凌靳扬,为了那么个狐狸精,你要与安家为敌吗?安凌两家,还有我爷爷同你外公的交情,你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无视,甚至还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狠?”凌靳扬剑眉紧蹙,深邃的双眸看向她,犀利如刀:“我可比不上你狠!是你先把事情做绝的!” “那也是你逼我的!” 安昕怒吼一声,抬手指着他的俊脸,眼角有泪痕滑过:“如果没有童念,你也不会不要我!” 闻言,凌靳扬额上的青筋凸起,他抬手掐住安昕的脖颈,一把将她扣到墙壁上,“说,你把念念藏到哪里去了?” “啊——” 脖颈中突然间多出一双大手,安昕吓坏了,她扯着嗓子一喊,恰好跑过来的安母停在耳朵里。 “昕昕!昕昕!” 安母双手拍着门板,一个劲的喊:“凌靳扬你把门打开,不许伤害昕昕!” 门外乱成一团,安母急得团团转,忽然想到什么,吩咐佣人:“快去拿备用钥匙。” 佣人们也反应过来,有人急忙跑去一楼的储藏室,去找备用钥匙。 “安昕,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 扣紧她的脖颈,凌靳扬双眸狠戾,那双眼底的无情尽显,他的动作告诉她,如果她不说他真的能动手。 安昕冷冷一笑,嘲弄道:“凌靳扬,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她的话音刚落,脖颈勐然一阵收紧,那股汹涌而来的窒息感瞬间将她淹没。她颓然的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双手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背,可半点作用也没有。 安昕心底涌起深深的恐慌,她手脚并用的挣扎,却还是感觉胸间的空气慢慢消散,整张脸都涨红起来。 “我说……”破碎的挤出两个字,安昕已经用尽全力。
第207页 凌靳扬松开钳制她的力度,反手将她丢在的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声道:“念念在哪里?” “咳咳——” 安昕抬手抚着脖颈,缓和好久才能重新唿吸,她听着男人冰冷刺耳的话,整颗心霎时刺痛不止。 掉在的地上的手机“滴滴”响起来,安昕看到收到的信息是条视频文件,嘴角的笑意倏然拉大:“凌靳扬,来不及了,就算你找到她,她也是被人玩过的破烂货!” “你说什么?!”伸手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凌靳扬深邃的眼底腾起一股慌乱。 望着他那样的眼神,安昕开心的笑起来,心底有种报復后的快感,她将手机举到他的面前,沉声道:“你知道吗?我让人抓走她,拍了她的裸照,还有精彩的视频,你要不要欣赏下,她是怎么被别的男人上的?” 说话间,她手指轻滑,将刚刚接收到的文件点开,却发觉文件内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安昕脸色一变,忙的将又重新点击几次,依旧是不能播放的视频。 房间的门被人用钥匙打开,安母第一个冲进来,神情愤怒的走到凌靳扬身边,“你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凌靳扬笑着退开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将刚才的录音重新播放一遍,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他听着录音,笑道:“这声音,还听清楚的。” 手中的东西倏然一松,安昕脸色惨白如纸,一双墨黑的眸子不断收紧。 凌靳扬抿唇轻笑,看着安母,见到她眼里的震惊后,道:“外面早有警察,你省得报警了。” 须臾,穿着警服的警察走进来,将坐在地上的安昕拉起来,掏出一张逮捕令。 “安昕,你涉嫌故意伤害罪,请跟我们回去调查!” 手腕传来一阵寒意,安昕看着套进的手铐,神情顿时激动起来:“不要抓我,放开我!” 眼见着银色的手铐落下,凌靳扬眼角的冷冽闪过,他抿着唇,神情染满阴霾。 “昕昕!” 安母大惊失色,她想要往前拉住女儿,却被警察挡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昕被扣住双肩,双手被铐起来带走。 “妈!”安昕挣扎着,一直回头盯着母亲,满脸泪痕的哭喊,“妈妈,你救我,救我——” 这样忽然的巨变,安母有些承受不住,她一路追到别墅外面,却也只能看着女儿被带上警车。她在后面追跑几步,哭着安慰她:“昕昕别怕,爸爸妈妈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安昕神情非常激动,她双手把着警车的护栏,拼命摇晃:“你们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 眼见着警车渐行渐远,安母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昕昕啊……” “妈——”安昕看到母亲摔倒,眼泪唰的流出来,她将脸紧紧贴住铁栏,脸上一片寒意刺骨,在她眼底的一切全都远去,毫不留情的消失不见。 望着开走的警车,凌靳扬俊逸的脸庞没有半分动容,他抬手发动引擎,将车开走,朝着医院赶回去。 如今证据确凿,安昕必将获罪,这个牢她是坐定了! 094 绝不留情 开车回到医院,凌靳扬上到二楼加护病房,他走到病房门外,从窗口往里看了眼,见童念还没醒,便反身回来,坐在长凳上。爱萋鴀鴀 “事情办妥了吗?”权晏拓还没走,低头玩着手机。 凌靳扬抿唇点点头,眼角的厉色犹在,轻轻应了声:“嗯。” 这一次对安家,他绝对不会手软,既然不能为友,那就只能为敌。对待敌人,他一向的做法,逼至绝境! “阿拓,”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脸色有些为难的开口:“安家如果找到你家老爷子……” 权晏拓明白的他的意思,勾唇笑道:“安家老头和我爸是有些交情,不过我奶奶不喜欢安家,所以我爸肯定会躲,绝对不会出面的,你放心!” 两人握拳轻捶了下,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染满笑意,“谢了,兄弟。” 权晏拓挑挑眉,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起来,笑道:“谢就免了,既然你回来,那我走了。从昨晚折腾到现在,你媳妇儿是找回来了,可老子一晚上没见我媳妇儿!” 凌靳扬低低一笑,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楚乔答应订婚了吗?” “她敢不答应吗?”听到这话,权晏拓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下,只是很快又隐去。 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凌靳扬好言相劝,“别逼的太紧,要不然人真跑了,有你受的。” “跑?!”权晏拓冷冷勾起唇,眼底涌起一抹厉色,“老子就不信治不了她!” 轻轻嘆了口气,凌靳扬感觉有些头疼,这两人见面就吵,不见面更吵,楚乔那个性也不是个善茬,这以后肯定要闹出很多事情!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凌靳扬笑着摇摇头,菲薄的唇轻勾。磨吧,这世上任何刻骨的感情,都要经歷一番折磨,只希望他们将彼此的厉刺打磨平滑,那样就能紧紧的拴在一起。 加护病房中,温度适宜。凌靳扬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掠过她微阖的双眸,性感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下,她的手背上都是血痕,看在他的眼里,刺目异常。
第208页 轻抚着她的脸颊,凌靳扬手指摸到那厚重的纱布,心头一阵阵收紧。她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拼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可这份勇气却让他胆战心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摔到哪里,是会没命的! 想到此,凌靳扬全身颤了下,霎时打断那些不好的念头,不敢再去想。他抬起她红肿的手背,放到唇边亲了下,内敛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脸,静静等着她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慢慢睁开眼睛,她感觉全身都疼,咬着唇低低痛唿。 “念念,你醒了。”一直守着她的男人,见她睁开眼睛,立刻俯下脸,盯着她的眼睛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眼前映入那张熟悉的俊脸,童念眼角酸涩,忍不住抬手摸摸他的脸,触到真实的温度后,沙哑的低喃:“我还没死?” 低头在她唇边亲了下,凌靳扬眼底的神色闪了闪,嘴角勾起笑:“傻瓜,我不会让你死的。” “嘶——” 童念想要抬起胳膊抱抱他,却发觉全身都痛,胳膊动不了。 “别动,”按住她的胳膊,凌靳扬皱起眉头,柔声道:“你全身都有挫伤,医生要你卧床,暂时不能动。” 抬手将病床摇高一些,凌靳扬拿起杯子,餵给她一些温水,低声问她:“头还晕吗?” 喝了些水,童念感觉舒服不少,她抬手摸了摸头上厚重的纱布,问道:“我伤到脑袋?” “轻微的脑震盪。”凌靳扬倒也没有隐瞒她,如实将医生的话都告诉她,省得她胡思乱想,“只要观察三天,如果没有头晕噁心的症状,就不会有事的。” 童念抿着唇点点头,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问他:“是安昕派人做的吗?” “是!”凌靳扬沉着脸,声音透着寒意:“我已经报了警,她这次必须坐牢!” 水润的双眸闪过什么,童念看到他脸上的愤怒也没多话,不过心头却泛起一波涟漪。 “念念!”凌靳扬垂下眸,盯着身边的人,那双鹰隼般的目光凛然:“你知道从四楼跳下来,有多危险吗?” 他的口气有些重,童念眼神躲闪了下,她知道不应该跳。可当时那种情形,她别无选择。 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凌靳扬捧住她的脸,与她目光焦灼,两人深深的对望着,他菲薄的唇紧抿,透出的弧线绷直:“童念,你给我记住。对我来说,你的命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角的温热,她将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菱唇轻抿。她明白他的意思,也懂他看到自己受伤,心里有多担心。 虽然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可凌靳扬顾虑到她的伤,不敢用力抱她,只能虚掩微微拢着她。这场惊险,虽然来势汹汹,总算也是平安度过。 午后,童念吃过药又睡着,护士说至少要睡三个小时。凌靳扬安顿好她,见她睡的很香,便嘱咐护士照看一下,他回家一趟。 从昨晚到现在,凌靳扬一直都没回家,他需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才能继续照顾她。 开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前脚踏进客厅,就看到佣人们将茶几上的杯子收拾起来,很明显家里来了客人,而且刚刚离开。 “靳扬!”凌仲坐在沙发里沉思,看到他回来,眉头动了动,“念念怎么样?” 凌靳扬扫了眼那个用过的茶杯,心里猜到是谁来过,沉声道:“还没脱离危险期。” 深深嘆了口气,凌仲皱着眉头,只感觉事情棘手。他完全没有想到安昕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对她一直很喜欢,可这件事情彻底让他失望。 不过对安昕失望,也总要顾虑安家! “靳扬……”凌仲刚要开口,却被凌靳扬先一步打断。 “爸!”凌靳扬沉着脸,眉宇间的强势尽显:“这件事情没有迴旋的余地,安昕必须坐牢!” 凌仲嘆了口气,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语气渐沉:“靳扬,如果安昕坐牢,那咱们家和安家就要反目成仇!这不是爸爸想要的结果!” “爸,”凌靳扬抿着唇,深邃的眼眸腾起一股精光,“童念差点丢了性命,难道她的命,不比安家值钱?” 凌仲沉了下,因为他的话,眉头紧锁:“爸爸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安家和咱们的交情摆在这里,安国邦又登门来谢罪,毕竟安昕是他的独女,如果真坐牢的话,那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随便他。”凌靳扬低低一笑,眼角闪过寒光,“安昕的证据确凿,谁也不能抵赖。爸爸,这件事情您别管了,都交给我来处理吧!” “哎……”凌仲烦躁的摇了摇头,语气黯然:“你现在太不冷静,处事难免出纰漏。” 凌靳扬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心意已决,又有证据在手,也不怕对方使用什么手段。他缓了口气,神情疲惫:“爸,我上楼换套衣服,待会儿还要去医院,念念一个人。” 凌仲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儿子已经转身离开,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抿着唇没有说出来。 回到卧室,洗了澡,换好衣服,凌靳扬满身的疲惫散去不少。他站在镜前打领带,眼角的余光瞥见容妈走进来,神情沉了沉。
第209页 “少爷,”容妈脸色不太好,“你真的要让安小姐去坐牢?” “是!” 凌靳扬薄唇紧抿,不想瞒着她,这件事情闹出来,大家早晚都会知道。 容妈长长嘆了口气,眉头紧锁,声音有些无力:“容妈知道你不爱听,可我还要唠叨几句话。少爷啊,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就算安小姐真的做错事,你也不能和安家翻脸,知道吗?” “容妈!”凌靳扬声音彻底沉下去,双眸染满怒意:“童念躺在医院里,差点丢了性命,你还让我放过安昕?!” 看着他脸上的怒意,容妈心底酸了下,她往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容妈知道你心疼,可和安家不能翻脸,夫人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你绝对不能忘!” “我没忘,”凌靳扬垂下眸,脸色有所缓和,“我明白妈的心意,她是想要安家能够帮助凌氏!可如今的凌氏,不再需要任何人的扶持!” 望着他眼底的笃定,容妈眼光暗了暗,她回头看看门外,确定没有别人后,才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少爷,你真的以为夫人让你亲近安家,是为了凌氏?”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目光咻的一变,目光幽暗下来,“容妈,你想说什么?” 容妈扬起脸,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微微发颤,“夫人这一生的心血都是为你。这安家,是她留给你的护身符!”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眯了眯,盯着容妈的眼睛问她:“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容妈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少爷,你别多想,夫人一切都是为你,只要你按照她的话去做就行!” 看着容妈沉凝的双眸,凌靳扬心底的疑惑又消散掉,他想不出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只当是她又用母亲来施压。 整理好领带,凌靳扬拿起东西往外走,语气阴霾:“容妈,事情我有分寸。” 望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锐利,容妈心底沉下去,她抬脚就去追他,想要继续劝阻。可他的步子很快,自己毕竟上了年纪,几步后就被落在身后。 “少爷……” 追到客厅,容妈喊了他一声,却只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开车很快离开澜苑。 怔怔站在原地良久,容妈眼神黯淡下去,她明白有些事情,即使自己拼命阻拦,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 客厅的沙发里,凌仲放下手中的报纸,眼见凌靳扬绝尘而去,深邃的双眸动了动。 容妈转过身,眼角扫到他的身影,不禁挑眉看过去,她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凌仲坐在沙发里,凝着容妈走开的背影,剑眉不禁蹙了蹙,双眸幽深如谭。 深夜,安家别墅。 安母刚刚将律师送走,谈话的内容并不让她乐观。人证,物证,还有动机,安昕全部具备,最重要的是,还有她亲口录音,更是铁证如山。这项故意伤害罪,罪名很难洗脱,除非受害人主动撤诉,要不然这场牢狱之灾,是不可能躲过的! 安母眉头紧锁,沉着脸上楼,往书房走过去。她推开房门,看到安国邦正在接电话,语气颇为恭敬:“沈老,不是国邦驳您面子,凌氏的股份,我真的不能出手……” “好,改日我亲自登门去看您,咱们在好好聊。” 须臾,安国邦挂断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散去。 “国邦,”安母走到他的身边,将泡好的银杏叶茶端给他,道:“既然沈世明高价想要凌氏的股票,你为什么不卖?凌靳扬如此无情无意,现在还想让昕昕坐牢,真是太可恨了!” 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安国邦脸色沉下来,声音紧绷:“最近这几天,凌舜天天都约我,不也是为了这些股权吗?可我不能卖!” 抬手握住妻子的手,安国邦神色黯淡,整个人似乎陷入回忆中,“当年俞老对安家有大恩,这些年我都铭记于心。俞姝澜病危之时,曾经嘱託我,有朝一日凌靳扬需要的时候,这些股权原封不动都要还给他!与其说这些股份是安家的,还不如说是俞家送给咱们的。股权虽然在我名下,可终究是当年俞姝澜给的。就算凌靳扬不懂事,可看在俞老和他母亲的颜面上,我不能反悔!” “可是昕昕怎么办?”安母嘆了口气,眼角一热,落下泪来。想起安昕那天被带走的模样,她心如刀绞:“咱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难道你要看着她坐牢?” “当然不会!”安国邦站起身,抬手搂住妻子的双肩,安慰她:“别乱想,我不会让女儿坐牢。你先去睡,明天去看昕昕的时候,你一定嘱咐她,不要怕,万事都有安家。” 安母抬手擦了擦眼泪,一个劲的点头,随后便回到卧室,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去看女儿。 住院几天后,童念的伤势大好,手脚的挫伤也都好的差不多,可以下床走动。 这些天,凌靳扬基本上吃住都在医院,很多公务都是牧惟晗拿到医院来给他处理。童念眼见他一个人如此辛苦,很心疼,所以特别配合医生的治疗,按时吃药,努力让自己好的快一点儿。
第210页 吃过早饭,童念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个苹果,惬意的啃着。自从住院后,她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小日子那叫一个滋润! 瞥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童念抬腿朝着他伸过去,大刺刺放在他的腿上,“给我揉揉,好酸啊!” 将手里的文件夹放下,凌靳扬二话没说,抬手按在她的小腿上,柔声问她:“哪里酸?” “往下一点。”童念上半身靠着病床,撅着嘴指挥他,“对,就这里,小点力气。”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揉捏在她的小腿上,力度掌握得宜,“这样行吗?” “嗯!”童念点点头,俏脸闪过一抹精光:“凌靳扬,你手法不错啊,以前学过?” 凌靳扬挑眉看着她,俊脸半点怒意也无,他勾唇笑了笑,语气忽然沉下去:“童念,出院以后,你要时刻都呆在我身边,我走到哪里,你就要跟到哪里,知道吗?” 咬了口苹果,童念眼珠转了转,嘴角的弧度微扬:“知道了,我的大总裁。” 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凌靳扬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下,道:“乖,这样我才能放心。” 手指拨动着他的衬衫衣领,童念咬着唇,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故意问他:“那么请问凌大总裁,您去卫生间的时候,我也要跟着吗?” 凌靳扬抬手抚着下颚,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薄唇轻抿:“可以啊,反正我不介意。” 顿了下,他嘴角泛起笑意,揶揄道:“你又不是没跟过。”上次她自闭症的时候,天天都跟在他的身边,他去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童念脸颊蹭的蹿红,似乎也想起原来的事情,撅着嘴锤他:“凌靳扬,你这个流氓!” 两人正打闹着,病房的门被人敲了敲,童念见到有人来,忙的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红着脸重新坐好,特意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进来。” 钱律师带着公文包过来,将里面需要签署的文件拿出来,“这有几分文件,需要童小姐签字。” 凌靳扬先将文件拿过来看了看,同时沉声问他:“案子的事情,进展怎么样?” “安家和凌家都得罪不起,所以这件案子,肯定会秉公办理,不偏不倚。根据童小姐的伤检报告,安昕的故意伤人罪肯定成立,至少是三年。” 童念抿着唇,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什么话都没说。 看过文件后,凌靳扬转手递给她,眼神温和,道:“我都看过了,签字吧。” 握住他递来的笔,童念低下头,指尖微微犹豫了下,便按照他的话,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周后,童念身体康復,可以出院回家。凌靳扬办好出院手续,开车将她送回家。 开车将她送回荃湾河畔,凌靳扬把行李箱放下,从厨房倒了杯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道:“你先休息几天,下周再回公司上班。” “好。”童念喝了几口水,笑了笑,点头应允。 牵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凌靳扬嘴角染笑,神色透着眷恋:“午饭都让人准备好了,放在冰箱里,你自己热着吃。”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童念舒服的嘆了口气,身心都感觉舒服。医院条件虽然也不错,可毕竟住着没有家里舒坦,这些日子可把她憋坏了,还真想家,也真想瑞拉。 自从他们俩进门,瑞拉就一直围在周围,小尾巴摇晃的可欢了。这段时间没看到童念,见到她后,瑞拉表示的格外亲热,胖嘟嘟的小身子依偎在她的脚边,始终都不肯离开。 这样美好的时光,让她欢喜,想要一直这样下去。 不多时候,童念收敛起心底的起伏,将他的公文包拿起来。知道他上午还有个重要会议,她起身将他送到门边,柔声道:“你回公司吧,不要担心我。” 凌靳扬伸手抱抱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唠叨:“我下班就回来,你要乖乖的。” 掂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下,童念眉眼弯弯的,笑道:“凌靳扬,你现在的工作是挣钱养我,不是唠唠叨叨的,知道吗?”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凌靳扬抬手将她扣在怀里,低头狠狠吻了吻她的红唇,然后才恋恋不捨得离开。 将他送走后,童念转身回到卧室,她想将行李收拾好,却不想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凌仲的电话,按耐住心底的忐忑,将电话接通。 半响,童念挂断电话,拿起跑出门,赶往与凌仲约好的茶楼见面。 ------题外话------ 呜呜,来大姨妈的孩纸伤不起啊,各种难受! 095 摧毁安家 一间环境优雅的茶楼,僻静的角落里,藤制的桌椅精緻。爱萋鴀鴀 圆形茶桌上,早春的龙井茶,香气扑鼻,嫩绿色的芽儿挺立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犹如一片媚色的山水画。 凌仲正襟危坐,脸上的神情沉寂,幽深的眼底起伏难平。 “爸爸,您有话就直说吧。”手指轻抚着茶杯的沿边,童念脸色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心底的情绪变化并不大。 重重嘆了口气,凌仲抿着唇,低低开口:“念念,这些年你在凌家,爸爸对你好吗?”
第211页 童念肯定的点点头,乌黑的翦瞳闪过深深的感动:“很好。” 听到她的话,凌仲欣慰的笑了笑,他缓了口气,沉声道:“最近这些天,安氏一直对凌氏多番打压,安家的意图很明显,不能让安昕坐牢。” 沉了下,他挑眉盯着童念的脸,面容冷峻,“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安凌两家反目,那势必又是一场较量!这样的局面,对谁都不好……” “爸爸,”童念扬起头,忽然出声打断他的话,“我被人绑架,差点跳楼摔死,这些事情都是安昕派人做的,还有以前很多事情也都和她有关。难道她做了这么多,不应该为自己的错承受惩罚吗?” “不能因为她是安家的女儿,就可以无法无天不是吗?”童念菱唇紧抿,双眸腾起一股怒意。 她的话,霎时让凌仲沉默下来,剑眉紧紧蹙起。 按耐住心底的情绪,童念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凌仲的眼睛,并没有躲闪,“这一次我要是放过安昕,那么她还会有下一次,那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凌仲颓然的嘆了口气,脸色渐沉:“那你们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有迴旋的余地?” 听到他用到你们这个词,童念眼波闪了闪,随即肯定的点点头:“是,没有迴旋的余地!” 眼底的眸色暗了暗,凌仲望着她坚毅的神情,竟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晦暗下去的神情,童念心有不忍,她用力握紧茶杯,微微垂下眸。并不是她紧咬住不放,而是她绝对不能再让任何人,有任何机会来伤害自己。她的命也许对任何人都不重要,可凌靳扬视若珍宝,那她一定会为了他,用尽全力好好保护好自己! 短短几句话,凌仲已经看到她的决心,虽然这个孩子平时看起来柔弱,可她倔强的时候却是任何人都劝说不了的。 而且这件事情,她是受害者,凌仲也不能再过多的要求什么。 “爸爸!” 眼见他起身想要离开,童念忽然抬起手,拉住他的胳膊,乌黑的双眸中一片流光。 凌仲蹙了蹙眉,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重又坐下来,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见他并没有转身就走,童念心底涌起一丝窃喜,她双手交握,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艰涩的开口:“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想要个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老天没有成全我的愿望,把爸爸和妈妈都从我的生命中夺走了。” 忍住眼底酸涩的泪水,童念沉声道:“从我十岁踏进凌家开始,有多少次我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哭泣,每一次都是凌靳扬陪在我的身边,抹去我的泪,赶走我心底的惧怕。这十几年,他在我心里早已根深蒂固,是这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的。我知道,也许不应该爱上他,可有很多事情是我无能为力,也控制不了的,我爱他,很爱他!” 童念咬着唇,水润的双眸中氤氲着一层水汽,她看向凌仲的眼底,一字一句的恳求,“请您祝福我们,好吗?” 凌仲喟嘆一声,眉宇紧锁,声音透着几许黯然:“我答应过你的母亲,要好好照顾你。这句承诺,永远也不会变!” 撂下这句话,凌仲站起身,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童念看着他走远,并没有再去追,也没有再说什么。她明白,想要他接受,必须要给他一些时间,不能逼迫的太紧。 …… 阳光明媚的早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跑车开进安宅。凌承业将车停好,下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拉开车门,将里面的人扶下车,“慢点。” 安雅勾唇笑了笑,明艷的脸庞上精光闪亮:“知道,我会小心的。”她挽起凌承业的胳膊,小步着往里面走进去。 客厅的沙发里,安家老太太正愁眉不展,看到他们两人,才难得露出笑意。 “奶奶!” 安雅坐到奶奶身边,从皮包里掏出医院的检查单子,举到她的眼前,笑道:“奶奶,再过七个月,您就是太奶奶啦!” “什么?”安家老太太一惊,抢过她手里的化验单看了看,顿时喜笑颜开:“哎哟,安家总算出了件好事!” 抬手摸了摸安雅平坦的小腹,安家老太太神情尤为激动,手腕微微发颤:“小雅啊,只要生个曾孙子,***好东西,少不了你的!” 安雅抿唇笑了笑,微微侧目瞅了眼身边的凌承业,两人对了个眼神,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奶奶,你偏心,”安雅撒娇一样的勾住***胳膊,娇嗔道:“只有曾孙子有奖吗?那如果是孙女呢?” “你这孩子,还挑奶奶毛病?”安家老太太虚打了她一下,眼底宠溺尽显:“生什么都好,奶奶都疼,都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老太太的话,特意点破,也算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 安雅抿着唇,眼底幽幽闪过什么,藉机试探道:“奶奶,凌氏下个月就要改选了,承业一直都只是副总裁,我们将来的孩子出生后,不是也要受委屈吗?” 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家老太太目光暗下去,颓然道:“奶奶知道你们的心思,可凌氏的那些股权在你大伯手里,他不动,奶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现在昕昕的事情闹成这样,真是让我忧心啊,凌家做的也太过分了!”
第212页 闻言,安雅脸色沉下去,想起安昕的事情,心里也有气。这个凌靳扬处事手段也太狠了! “奶奶,”凌承业笑着上前,神情稍有异色,“靳扬这么做,我和爸爸也不贊同,可凌家是他们父子掌权,我们也是干着急,使不上力!” 安家老太太点点头,倒是没有怪罪他们,“奶奶明白,不过承业啊,你还是想想办法,不能看着昕昕去坐牢,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吃的了那样的苦!” “我明白。”凌承业笑着应承,漂亮话说的滴水不漏。只不过,凌氏的股权依旧弄不到手,让他很是挫败! …… 清早起来,凌靳扬走下楼,听到客厅里响起电视新闻的报导声,他迈步走到凌仲身边坐下,听着早间新闻的播报,俊脸的神情凌冽。 “据今早最新消息,昨晚有人匿名举报安氏集团股权交易涉嫌违规操作,目前安氏集团负责人,已于昨晚被收押,一切详细情况还在调查中……” 凌仲扫了眼身边的人,声音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父亲的问话,凌靳扬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语气也分外冷静:“早前我就让惟晗去调查过,原本这些证据,我只想以备万一。可是安国邦步步紧逼,这是他自找的!” “靳扬!” 凌仲脸色一变,剑眉紧紧蹙起来,“你这样做,就彻底断了安家和凌家的交情!” 笑着耸耸肩,凌靳扬毫不在意,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厉色:“爸,你教过我,对待敌人,不能心慈手软!” 闻言,凌仲整个人僵硬住,许久后他抿着唇站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颓然道:“看起来,爸爸真的老了,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处理吧,我不再过问!” 望着父亲上楼的背影,凌靳扬眉宇间的眸色渐沉,他抬手关掉电视,俊逸的脸庞透出的线条锋利。 须臾,他站起身,刚要迈步,却听到有人喊他:“少爷!” 凌靳扬往前的步子顿住,他回身看到容妈,脸色不禁沉了沉,“容妈,你又想劝我?” 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容妈脸色很难看,她皱着眉头,语气急迫:“你为什么不听容妈的话。从小到大,夫人和容妈的话,你不是最听的吗?” 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扬眼底的神情缓和下来,他抿着唇,道:“容妈,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会改变,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可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这里关系到童念,关系到我们的未来,任何人也不能阻止我的决定!” “少爷啊,”容妈失望的摇摇头,脸色黯然:“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你根本就不知道!夫人的心血嘱託,你都忘记了是不是?为了童小姐,你连夫人的话也不听?!” “容妈——” 凌靳扬沉下脸,因为容妈的话,脸色彻底冷下来,“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来置喙!”顿了下,他抿着唇,冷声道:“容妈,你年纪大了,不应该继续留在凌家!” 第一次,凌靳扬对她说如此绝情的话,那双眼底的冷漠,让容妈心底狠狠揪疼起来。 转身坐进车里,凌靳扬眼角余光瞥了眼怔怔杵在原地容妈,心头紧了下。其实他并不想说这些狠话,可她总是用母亲来压他。他心里明白,她是为了自己好,可她不懂,童念对于他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抬手发动引擎,凌靳扬沉着脸将车开走,银色的车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许久后,容妈才颤着身体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走到抽屉前,她将里面的相框拿出来,手指轻抚着照片的人,含泪道:“小姐啊,容妈已经尽力了,可是有些事情是註定的!” 容妈细细摩挲着照片中那张带笑的脸庞,眼底滚出热泪来:“也许这样也好,能解开你这一辈子的枷锁,对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将行李收拾好,容妈提到客厅里放下,她沉着脸,迈步走上楼,推开三楼的一个房间。 推开房门,果然看到凌仲站在窗边,听到门声,笑着转过身,“怎么,你要走了吗?” 容妈悽然一笑,如实道:“是。”她挑眉看向站在暗影中的男人,语气阴沉下来:“看到少爷把我赶走,你是不是很满意?” “容妈,”凌仲面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凌家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可没有忘记过。” 容妈垂下头,低低笑起来,只是眼底半点笑意也无。 凌仲迈步走到书桌前,抬手指着桌上摆放的照片,声音隐隐透着笑意,“她安排你在凌家,不就是为了让你时刻提醒靳扬吗?只可惜,我这个儿子,岂是那么容易听人摆布的?” “夫人的心血,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少爷和您!”容妈嘆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染满落寞,她心头沉甸甸的,有太多的话深埋在心底。 凌仲眼角掠过一丝笑意,他挑眉看着桌前的那张照片,嘴角的笑意倏然冷冽起来:“为了我?当初的俞姝澜,是如何盛气凌人,手段用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还是忘不了过去的事情?”容妈暗暗嘆了口气,心底一片怅然。原来很多事情,并不是时间就能抚平的。
第213页 凌仲眼底一沉,脸上的神情霎时阴霾下来。他挑眉盯着照片,厉声道:“这个家,到底还是姓凌的!” “啪——” 凌仲深邃的目光凛冽起来,抬手将桌前的那个相框,狠狠扣下去。 “老爷!” 容妈脸色一变,看到他眼底的厉色,心头紧了紧,急声道:“看在你和夫人一场夫妻的情面上,你答应她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凌仲嘴角染笑,冷声质问:“你是在威胁我?” “不是,”容妈慌张的摆摆手,“我在恳求你。” 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凌仲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轻轻在她耳边低语一句,顿时让容妈满脸震惊,失声道:“你——” 容妈颤巍巍的伸出手,整个人陷入惊骇,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半响,凌仲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迳自越过她走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妈才渐渐缓过神来,她眼底带泪,看向桌上的相框,心底百转千回。小姐啊,你这一生的心血,终究还是错付了…… 步履蹒跚的走下楼,容妈提着行李往外面走,她脸色泛白,还没走到大门外,人便栽倒在地上。 傍晚下班回来,凌靳扬带着童念一起回家吃饭,路过一家糕点店的时候,他停车进去买了一盒酥饼。 “你爱吃这个?”看到他买回来的东西,童念含笑问他。 抬手发动引擎,凌靳扬往澜苑开回去,笑道:“容妈爱吃的。”他目光望向远处,沉声道:“我早上脾气不好,又让她伤心了。” 童念目光暗了暗,俏脸闪过一抹落寞,“靳扬,我知道你为难,可容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她喜欢我的!” 抬手颳了她鼻子一下,凌靳扬沉寂的眼底泛起笑来:“我对你有信心。”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眼中有细碎的光影闪过。 开车回到澜苑,凌仲并不在家,凌靳扬带着童念先去了容妈的房间,可只看到她的行李,没有见到人。 心底隐隐闪过什么,他拉着童念走出来,忙的问佣人:“容妈呢?” 佣人听到他问,不敢隐瞒,立刻如实的汇报:“您早上走后不久,容妈也收拾行李想要离开,可她还没走到大门口,人就昏倒,现在被他儿子接走,送去医院了。” 闻言,凌靳扬脸色一沉,拉起童念就赶去医院。 来到市医院,凌靳扬一口气跑到三楼,看到病房外,容妈的儿子正在和医生谈话。 “容妈怎么样?”凌靳扬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神情焦急。 夏涛看见他赶来,欣慰的笑了笑,不过脸色却很难看:“医生说,妈突然脑溢血,出血的部位不是很好,人还在昏迷。” 后面追上的童念,听到这话,脸色也跟着暗下去。 抬手一拳重重打在墙上,凌靳扬抿着唇,低斥道:“是我早上让她生气了!都是因为我!” “凌少!” 夏涛抬手按住他的肩膀,神情温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你不要这样说,平时你怎么对待我们家的,我心里都明白。妈妈昏迷前,嘴里还喊着你的名字,你不要自责!” 凌靳扬低下头,心间一阵刺痛,他想起早上和容妈最后说过的话,眼眶忍不住红了红。最近这段时间,为了安家的事情,他几次都惹容妈伤心难过,如今回想起来,真是犯浑! 在医院一直呆到深夜,医生最后给出治疗方案,因为出血的部位不好,再加上患者年龄也大了,所以只能採取保守治疗,不易开刀。 凌靳扬坐在病床边,看着容妈苍白的脸庞,喉间涌起一股酸涩,“容妈,你别生我的气,是我错了!” 肩膀压下来一双小手,童念环住他的颈项,柔声道:“放心吧,容妈肯定会没事的。” 不多时候,容妈的儿子从家里取完东西回来,见时间很晚,便让他们先回去。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十二点,凌靳扬只好站起身,带着童念先离开。临走前,他告诉夏涛,明天会安排几名专家过来,再进行一次会诊。 离开医院后,凌靳扬开车先把童念送回荃湾河畔,而后他才回到澜苑。 回到澜苑,凌靳扬迈步走进客厅,见到那盏落地灯灭着,深邃的双眸忍不住暗了暗。他转身坐进沙发里,抬手将落地灯打开。 看到他回来,有佣人走过来,“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问了几遍,刚去上楼休息。” “嗯。”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凌靳扬低低应了声。 “您要吃点东西吗?” 凌靳扬抿着唇,声音显出疲惫,“不用了。” 佣人见他脸色不好,也没敢多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凌靳扬喊住转身的佣人,忽然睁开双眸,声音紧绷:“容妈昏倒前,还做过什么吗?” 佣人愣了愣,细细回想了下,“容妈收拾好行李,好像去过楼上。” 半响,凌靳扬挥手让佣人离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站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 看守所中,所有的人都穿着统一配发的衣服,按部就班的排队领饭。
第214页 安昕低着头,长发只用一个黑色的发套梳起来,她手里端着盘子,排队按照次序领饭。 端着餐盘,她刚刚才坐下,盘子里的菜就被人抢去一半:“喂!你干什么?” 坐在对面的女人,笑吟吟的看着她,不屑道:“这菜你能吃的完吗?我这是帮你,省得你浪费。” 安昕瞪着双眼,满脸怒意,拿起勺子就要从那人的盘子里将菜抢回来,可她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压住胳膊。 “怎么着,还敢还手?”有人揪住她的头髮,将她的脸狠狠按在桌子上。 安昕挣扎不开,怒声吼道:“你们这些烂人,放开我!” 啪—— 脸上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安昕只感觉眼前一片眩晕,右边脸颊已经火辣辣的疼。 “你个小婊子,还敢骂我们!”对面的女人收回手,显然是这些人的头,大家都看她脸色行事。 拿起边上的一张报纸丢在桌上,她用手按住安昕的脑袋,冷声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安家的小姐呢?我呸!好好看看,你们家都这样了,还有谁能来救你?!以后少在我们面前摆谱,要不然老娘看一次,揍你一次!” 后颈被人狠狠按在桌面上,安昕眼底清楚的映入那巨大的标题,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 砰砰砰—— 外面传来管教犀利的声音:“都坐下好好吃饭,要不然全部关小号。” “是!” 众人急忙都回到原位,安静的低头吃饭。见没人再闹事,管教便转身走开。 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报纸,安昕整张脸煞白,毫无血色。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任由指甲深陷进肉里,渗出血迹。 凌靳扬,你是要赶尽杀绝吗?! 096 反目成仇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爱萋鴀鴀 明媚的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而下,万里无云。 早上来到凌氏,童念直接坐电梯到顶楼,总裁特助的工作,她已经得心应手。每日将行程计划安排妥当后,凌靳扬也会交给她一些计划案的审核,有很多案子都是先经她选拨过一次,有特别好的才转交到他的手里。 凌靳扬手把手教她一段时间,渐渐发觉童念对于商业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性,有时候她独到的见解让他都感觉吃惊,不禁暗暗惊喜,终于有人可以帮他,并且能够让他全心依赖。 “童特助,你进来一下。”办公桌上的内线响起来,男人的声音霸道威严。 快速泡好咖啡,童念拿起记事本,推门走进去。将咖啡杯放在他的右手边,她站在桌前,静等着他的吩咐。 男人没有抬头,双眸依旧盯着手里的文件,沉声道:“上午有什么安排?” 童念早就将今天的日程铭记于心,眼皮都没抬,直接回復他:“需要选今年公司形象代言人。” 握住派克笔的手指顿了顿,凌靳扬微微挑眉,看到对面站着的她,秀眉紧蹙,潋滟的红唇轻轻翘起,神情透着不悦。 “是今天吗?”凌靳扬上半身靠近转椅中,故意逗弄她,见她眉头越蹙越紧,菲薄的唇缓缓溢出笑来。 童念抿着唇,仰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男人还敢明知故问?选美的事情,是他自己亲自安排的,现在还装煳涂?男人都真能装啊! “是。”童念沉下脸,俏脸一片怒意:“总裁,时间是您自己安排的。” 含笑站起身,凌靳扬迈步朝着她走过来,深邃的双眸眯了眯。他俯下身,俊脸朝着她靠近过来,用力吸吸鼻子,低笑道:“这么大的醋味啊!” “你吃醋了吧?”抬手环住她的肩膀,凌靳扬将她揽进怀里,坏笑着问她。 心底怒意四起,童念菱唇紧抿,她抬手轻轻推开他,嘴角的笑意明媚:“凌靳扬,你少得意,有本事你永远别下班?” 她努着嘴往前一步,踮起脚尖与他面对面,危险的低吼:“你再敢得瑟,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的!” “咳咳——” 凌靳扬情不自禁往后退开一步,抬手抵着唇轻咳出声。她这小眼神,太有秒杀力,如果不是此时在办公室里,他还真就把她压在床上,任由她狠狠收拾吧! 眼见他怔怔的不说话,童念还以为他害怕,心底泛起一丝得意,轻哼一声。 收敛起脑袋里的胡乱想法,凌靳扬勾唇笑起来,伸手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走吧,我们一起去。”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司机将黑色的挡板升起来,平稳的将车开上车道。 安静的车厢里,凌靳扬挑眉看着身边的人,见她皱着眉头,闷闷不乐,缓了语气问她:“怎么了,生我的气吗?” 童念将看过的资料放下,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正色的问他:“为什么选代言人,要去童心的学校?” 原本还以为她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如今听到她这么问,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松了口气:“肥水不留外人田,她是你妹妹,这次公司找代言人也是要新人,她不是一直都想要个机会?” 颓然的嘆了口气,童念抬眸盯着他,沉声道:“这个机会不能给她。”
第215页 将头靠在凌靳扬的肩上,她抿着唇,目光暗了暗:“我太了解童心了,她本来就心高气傲,老是想着能够成明星,能红了,可那个圈子不适合她!” 将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中,童念更加靠近他的怀抱,与他十指紧扣,道:“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只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今她身边有温庭轩,我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幸福!” 伸手环住她的腰,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他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头,幽深的眼底溢出笑来:“我明白,这件事情听你的。” 童念抿唇笑了笑,扬起唇在他脸颊亲了下,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静静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心底无限满足。 来到影视学院,早就有候选的学生排队等候。凌靳扬揽着童念,带着她穿过人群,往里面走进去。 周围的工作人员,井然有序的维持着秩序,将闲杂人等,一律隔绝在外。 拥挤的人群中,童心和几个要好的同学挤在最前面,有人眼尖看到童念,忙的说起八卦:“喂,你们快看,那个女的就是凌靳扬的女朋友,听说就是因为她,凌靳扬才和安昕解除婚约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通说,童心挑眉看过去,见到被凌靳扬护在怀里的人后,立刻骄傲的道:“那人是我姐姐呢!” “姐——”她对着童念的方向喊了声,拼命对她摆手。 童念听到人群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她转头看了眼,见到是童心,对着她摆手笑了笑,也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凌靳扬护着离开。 大家见她们两人真的认识,都对童心投去羡慕的眼神,心想有她姐姐这个后台,这次她肯定能够入选。 可等了半天,学校忽然宣布,此次竞选竟然从新生中挑选,没有她们年级的机会。 大家嘘唏一声,满心挫败,纷纷耷拉着脑袋离去。 人群中,最失望的当属童心,她原本听说凌氏选代言人,心底着实开心了把,甚至还给凌靳扬打过电话,听他的言辞间,似乎想要给她个机会。 可情况忽然逆转,她不用问都知道,肯定又是她的好姐姐,童念捣的鬼。这些年,她就是存心不让自己走这条路,多少次机会都被她给掐断! 童心皱着眉,脸色铁青,她心底的怒气翻涌,狠狠跺了下脚。 “心心,”张嫣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在学校她们两人关系最好,在她耳边低问:“你姐都吊上凌靳扬了,怎么也不给你个机会呢?” 童心撇了撇嘴,眼角闪过一抹厉色,当初她就感觉童念和凌靳扬两人关系不一般,现在果真让她猜对了。可猜对又有什么用,童念就是命好,能迷倒凌靳扬,甚至都能让他退婚! 眼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张嫣嘆了口气,道:“二班的肖曼已经去试过镜了,女主角内定是她。” “她?”童心咻的厉目,脸色沉下来:“有没有搞错,她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拉来贊助,什么话都能上女一号。”张嫣撅着嘴,恨声道:“你是没看到她那副嚣张的模样,不就是找到个开矿的老头吗?牛什么牛?!” 童心抿着唇沉默下来,心底的涟漪一波波泛起。如今想要上戏,拉不到贊助肯定是不行的。 张嫣扫了眼童心的脸,不禁惋惜道:“她怎么能和你比?无论是演技还是脸蛋身材,都比不过你。” 顿了下,她拉住童心,嘆息道:“心心啊,你那个温庭轩是不错,可只能和你过过小日子。难道你甘愿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你不想红了吗?” “我……”童心怔了下,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这些年追求的东西,怎么能够放弃? 将她拉到僻静的地方,张嫣压低声音道:“你还记得上次来咱们学校的那个崔董吗?” 童心皱着眉想了想,一点儿影响也没有,摇了摇头。 “哎哟小姐,合着你压根都把人忘了啊!”张嫣抿唇一笑,调侃道:“可怜人家崔董不知道找了多少关系打听你的电话,你怎么都不上心。他最早是做物流起家的,现在做地产也做电子业,家底殷实啊,最重要的是,他最近想要投资影视公司,正在物色人选,你想不想试试?” “不要了吧。”童心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低低的。 张嫣环住她的肩膀,嗤笑道:“你怕什么啊?我只说让你有机会去见见。我可告诉你,人家才四十岁,长得很帅,追他的小姑娘不知道有多少!要不是上次他见过你,也许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接近他呢?” 说话间,张嫣拿起童心的手机,输进去一串号码,然后又递给她,道:“这是电话,见不见你自己决定!” 傍晚,童心回到公寓,这套房子面积不是很大,八十多平米,不过足够两个人住。她推门走进来,屋子里亮着灯,厨房里温庭轩带着围裙,正在做饭。 听到关门声,温庭轩笑着从厨房过来,走到她的面前,“这么早回来,累不累?快去洗手,很快就能吃饭了。” 童心抬起头,怔怔望着他的脸,忽然勾起唇,冷声问他:“温庭轩,我要的,不是你给我做饭!” 听到她的话,温庭轩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亦如往常的温柔:“你想要什么?”
第216页 闻言,童心秀眉紧蹙,她沉着脸转身,大步朝着卧室走进去。 “心心,你怎么不去洗手,要吃饭了。”温庭轩不解的喊她,见她不高兴,好看的剑眉蹙了蹙。 童心咬着唇,头也没回,甩给他一句话:“不吃!”她狠狠吼了句,并且将大门“碰”的一声关上。 走到卧室外面,温庭轩不停的敲门,可她一直不说话,他没办法只好等着她气消自己出来。 躺在床上,童心满心烦躁,她握住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个号码,最后将手机丢在一边,拉过被子蒙上头,辗转反侧。 晨曦微露,清早起床,童念麻利的洗漱,来到楼下的时候,凌靳扬的车子已经到了。 拉开车门坐进车,凌靳扬先带着她去吃了早餐,而后两人赶往法院。今天是安昕的案子宣判的日子,他们肯定要到场。 法庭中,旁听的人很多。 童念坐在席下,她挑眉看到站在审判席的安昕,只见她长发草草的梳起来,身上的青色衣服不合身,曾经那张明艷照人的脸上,此时毫无光彩。 按耐住心底的起伏,童念抿着唇,微微垂下眸,心底闪过一股酸酸的味道。 双手被包裹进一双温热的手掌中,童念挑眉看到他眼底的温柔,紧蹙的秀眉缓缓舒展开。她笑了笑,乌黑的翦瞳一片晶亮。 其实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可那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相知,早已传递出彼此的心意。 审判席上,安昕微微垂着头,她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对面的凌靳扬和童念,瞥见他们交握的双手,她眼底的恨意逐渐浓烈,那团熊熊烧燃的火焰骇人。 望着席下一脸担忧的母亲,安昕眼眶热热的,低低喊了声:“妈!” 安母含泪点点头,不敢太过明显的说话,只能用眼神诉说着心底的担忧与疼惜。 望着母亲身边空空的座位,安昕心头狠狠揪了下,她看到新闻知道父亲在调查期间心脏病发作,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今天是她宣判的日子,却註定谁也救不了她! 她心里明白,将自己,将安家逼至绝境的罪魁祸首,就是凌靳扬,她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 证据确凿,法官宣判的结果并无悬念,故意伤害罪名成立,三年有期徒刑。 宣判结束后,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压着安昕就要离开,安母哭着跑过来,想要安慰她几句,可母女俩话还没说上,安母的手机就响起来。 看了眼电话,安母神色大变的接听,声音顿时发颤:“什么!病危……” 安昕耳朵里听到病危那两个字,神情霎时激动起来,她挣扎着往前跑过来,大声喊道:“妈,爸爸怎么样?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 她这样过激的行为,立时有警察将她就地扣住,根本不容许她再进一步。 “放开我女儿!”安母看到女儿双手扣住,立时慌了,也往前跑过来。这样一闹,周围立刻乱起来。 “妈——”安昕见母亲跑过来,生怕她受到伤害,急忙安慰她:“我没事,没事!” 赶过来的警察将她们母女分开,完全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人群中有些拥挤,童念站起身想要将安母拉回来,被大家一挤,将她沖至最前端,幸好她伸手拉住栏杆,才没被推倒。 安昕被警察压住,带着她往外面走,眼角扫到走过来的人后,她双眸倏然腥红,恶狠狠瞪着那张痛恨的脸,阴霾的低语:“童念,把我害成这样,你们满意了吗?你给我听好了,我诅咒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幸福!” “不许说话!” 警察扣紧她的后颈,迫使安昕低下头,不再让她说话,直接将她带出去,直接压倒押送车上,送去服刑的监狱。 “念念!”凌靳扬扒开人群,朝着她奔过来,见她发愣,急忙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没事吧,伤到哪里吗?” 听到他的声音,童念忙的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道:“没事,我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见她无恙,凌靳扬才松了口气,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起离开。微微转身的功夫,童念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眼,看到安昕刚才站着的位置,耳边迴荡着她最后那句诅咒,整颗心沉了下,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与忐忑。 押送车上,安昕带着手铐,被关在后车厢。前面是负责押解她的两名警察。 警车四周都是铁栏,安昕低头坐着,一路上眼眶都酸酸的难受。刚才母亲接到的电话,分明是医院打来的,那病危两个字好像重锤,狠狠敲打在她的心上。 挑眉望着铁栏外面的景物,安昕悽然一笑,这条环海公路,曾经是她经常开车路过的,可谁能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坐在警车中欣赏这海边美丽的风景。 她的人生,至此已被摧毁的彻底,从今以后,等待她的日子将是灰暗的无望。 “爸爸……”安昕紧咬着唇,担心父亲的安慰,如今安氏遭遇危机,她生怕父亲承受不住,发生意外。如果父亲因此有什么,那她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那些人! 砰—— 车前轮忽然爆胎,紧接着车身不稳的震动起来,安昕被一股大力甩到,整个人倒在车底。她正要爬起来,却不想车身一阵天翻地覆,她右边身子撞向车窗,紧紧贴上去。
第217页 车身失控,翻滚几周,在地面上滑出一道长长的印记,才慢慢停住。 环海这段公路上,并没有什么车子经过,车身倒过来,车顶朝下,车前门早已变形,里面的人满身都是血。 安昕左脸朝下,脑袋受到重创,她感觉左边脸火辣辣的疼,能够清晰的感觉出是玻璃碴子扎进肉里的疼。眼前模煳一片,血色瀰漫。 她张张嘴想要唿叫,却发觉喉咙发不出声音,脑袋渐渐昏沉起来。 倏然,不远处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从车里走下来几个男人。见到有人影靠近,安昕心底微微惊喜了下,正要抬手唿救,却听到那些人问:“都死了吗?” 有人伸着脖子往车里看了眼,随后肯定的回答:“应该死了,都没喘气的。” “那就好!” 安昕抬了抬手,想要告诉他们还有活着的人,可她手脚都使不出力气,嘴里也喊不出声音,急得要命,拼命的张嘴发声。 “大家动作都快点,把车推下海,赶快把现场弄好,凌先生那边还等消息呢,咱们耽误不起!” 车身开始动起来,似乎推着往后。推车的几个人,卯足全身的力气,将车推倒公路边上。 公路下面就是海,车子从这个位置掉下去,肯定是摔进海里,车里的所有罪证,都能消失殆尽。 安昕唿吸逐渐沉重,她隐约看到那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朵里。 勐然间,车身激烈的晃动起来,哗啦一声,车身从公路边跃起,直直朝着海里坠落下去。 砰—— 车身落入海里,飞溅起巨大的水花。 …… 童念一夜辗转难眠,难得周末却无睡意。她刚刚洗漱完,就听到开门声。走到门边,看到凌靳扬手里提着早餐,笑着走进来:“小懒猪,今天起的真早啊!” 童念眯着眼睛瞪他一眼,怒声道:“我不是猪。” 将手里的早餐放到厨房,凌靳扬笑着走出来,将她搂在怀里,揶揄道:“哎哟,小猪生气了?” 童念恨的咬牙切齿的,双手攥成小拳头,一个劲的打他:“凌靳扬,你是猪,你才是猪!” 被她的模样逗笑,凌靳扬握紧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下,嘴角的笑意温柔:“好了,你不是猪,行不行?乖乖去厨房等着,我弄早餐给你吃。” 挑眉看他一眼,童念撅着嘴,冷笑道:“别想这么敷衍我,你还没说自己是猪呢,你说,你说,必须说!” 眼见她有种歇斯底里的趋势,凌靳扬蹙起眉头,俊脸凛冽起来。他抿着唇,低下头覆在她的耳边,邪魅的说了句什么。 童念脸颊蹭的蹿红,愤愤的骂了他句臭流氓,转身坐到沙发里,距离他远远的。 抬手摸了下发热的双颊,童念盯着厨房中忙碌的男人,眼底不经意漫过一丝笑意。她随手将电视打开,百无聊白的听听早间新闻。 新闻中报导的,是昨天发生在环海公路上的交通事故,有一辆警车在押解犯人的途中,车轮突然爆胎,剎车失灵,车子跌落海里,致使车上的人全部遇难,尸体打捞还未所获。 “靳扬!”童念看着那则新闻,脸色微微起了变化,那辆警车怎么是负责押送安昕的那辆车? 听到她的喊声,凌靳扬从厨房出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看到新闻后,他深邃的双眸也闪了闪,滑过一抹厉色。 真有这样的事情,车轮会突然爆胎的机率,也太小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心底皆有疑惑,电视里的新闻报导仍在继续:“安氏集团的负责人,昨日在医院心脏病发,医治无效,已于昨晚病逝……” 抬手将电视关掉,凌靳扬俊脸彻底沉下来,他看到童念失神的脸,忙的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念念,你别乱想,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和我们无关。” 深深嘆了口气,童念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心底的慌乱感觉,才能渐渐平復下来。 是啊,他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可为什么结局却不想他们预想的那样? 轻抚着怀里的人,凌靳扬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不安忐忑,不要说她,就连自己看到这些事情都觉得难以接受,这中间的事情太多蹊跷! 聿沣市连续三天下雨,淅淅沥沥的春雨,阴云密布。 夜晚,安宅。 安母身穿一身黑服,头上别着一朵白花,她坐在书房的长桌前,手里捧着电话:“沈老,国邦不在了,他名下的凌氏股权由我来支配。我可以将股权全数相赠,分文不取,但有一个条件,我要凌氏破产!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共识,从今后安家必将倾尽所有,为沈氏效力……好,一言为定!” 挂断电话,安母抬手轻抚着桌上摆着的两个黑色相框,双眼通红,“国邦、昕昕,你们在天有灵,都要保佑凌家一无所有,家破人亡。” 彼时,美国一栋豪宅。 客厅黑色的真皮沙发中,沈世明挂断电话,抬手拍拍身边的人,吩咐道:“沛敖,你明早飞去聿沣市,把安家的事情处理一下,保住安氏。”
第218页 “我对安氏不感兴趣!”沙发里的男人,双腿交叠,俊逸的脸庞微微垂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眩目迷人。 “爸爸明白,”沈世明笑了笑,语气深远:“不过安氏还要留着,将来会有用的。” 沈沛敖将手里的水晶杯放下,半响点点头,沉声道:“好,我明早就去。” “去哪里?我也要去!” 清脆的女声响起,二楼的旋转楼梯上,跑下来的女子,穿着一件粉色的短裙。她几步跑到沙发里,抬手挽住沈世明的胳膊,撒娇道:“爸爸,你让哥哥去哪里?我也要去!” “沛妮,”沈沛敖含笑看了看她,“我要去做正经事。” 沈沛妮斜睨了他一眼,回头拉住父亲的手,笑道:“那我更要去了,哥哥这么招蜂引蝶的,如果没我看着他,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事来?” “你去只能坏事!” “喂!”沈沛妮气馁,急忙找靠山:“爸爸,我就要去嘛!” 沈世明低低一笑,看着一双儿女,眼底的神情宠溺:“沛敖,你带着她去吧,让她先去看看环境,顺便你也打点一下。” 见父亲发话,沈沛敖只能点点头,伸手拉过妹妹,狠狠刮她鼻子一下:“带着你可以,不过不许给我惹祸,知道吗!” “是!”沈沛妮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嬉笑道:“我哥最好了!” 明知她是阿谀奉承,沈沛敖也没计较,他只有这一个宝贝妹妹,从小极宠她。 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凌氏大厦外面。车后座的男人,面容冷峻,他伸手往外面指了指,磁性的声音低沉:“看到了吗?这里就是凌氏大厦。” 沈沛妮探着脑袋往上看,只觉得脖子发酸还没看到尽头,她抿着唇,笑道:“哥哥,你的眼光一向很好。” 半响,沈沛敖抿唇笑了笑,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他扫了眼面前这栋傲然的建筑物,菲薄的唇轻勾:“用不了多久,我就要让这里姓沈。” ------题外话------ 有新人物出场哦,偶家小沛敖,终于出来捏!吼吼~~ 097 求婚(精) 聿沣市前段时间,闹起的安凌两大家族纷攘之争,总算落下帷幕。爱萋鴀鴀一夜之间,濒临破产的安氏企业,起死回生,外界众说纷纭,谣传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凌氏大厦的顶层,总裁办公室中,凌靳扬微微垂眸,他看着报纸上最新报导的沈氏企业,好看的剑眉蹙了蹙。 能够有本事在一夜间翻云覆雨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在聿沣市出现过。自从他接管凌氏后,这些年更是所向披靡,久无对手。如今冒出个沈氏,且来势汹汹,势头不小,不容小觑。 收敛起满腹的心思,凌靳扬抬手拿起桌上的日历,勾勾画画,眼底的笑意越加深刻。不多时候,他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室大门。 经过外面的办公区,凌靳扬看到低头工作的童念,笑着走到她身边:“我出去办事,晚点回来。” 童念站起身,满脸狐疑的盯着他,不禁低声道:“您今天没有外出安排。” 笑着点点头,凌靳扬往她耳边凑过来,薄唇微勾:“私事。”他神秘兮兮的说完后,微笑着走远,也没在多加解释。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念狠狠咬着唇,愤然坐进椅子里,全身怒意。私事?这么快,他就有私事了,而且还是不带任何人的私事?! 凌靳扬,你死定了! 一路走到专属电梯前,凌靳扬嘴角的笑意捉狭,他故意说句模稜两可的话,想要逗弄她一下。她现在越是生气,晚上的惊喜就会越大。 从电梯里出来,凌靳扬手里捏着车钥匙,按开车控锁,坐进主驾驶的位置。银色车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一辆宝蓝色的保时捷跑车停下,车里的主人,单手握住方向盘,一张瓜子脸明艷照人,她染着蔻丹的手指轻叩,一下下敲打在方向盘上,显出她的不耐。 沈沛妮随意的转过头,眼角扫到旁边车里的男人,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她惊诧的望过去,眼前渐渐映入的那张脸庞,让她整个人心神剧震,一张俏脸惨白。 绿灯亮起,凌靳扬抿着唇踩下油门,将车开动,在路口的转弯处,往右行驶。 眼见那辆车右转弯,沈沛妮想也没想,忙的加速追上去,紧紧跟在他的车后面,紧追不放。 将车开到商业街,凌靳扬把车停在一间珠宝店外,他推开车门下来,迳自进店去取东西。 宝蓝色的跑车紧追而来,沈沛妮将车停在他的车后,快步走过来,却见车里没人,她慌张的四处找寻,也没见到人影。 珠宝店的老闆将他事先定制的东西取出来,凌靳扬打开盒盖,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收进口袋里,他抬起腕錶看了眼,不敢耽误时间,还要忙着去准备剩下的事情。 走出珠宝店,迎面车前站着一抹陌生的身影,凌靳扬扫了眼那人,也没当回事,迳自越过她,掏出车钥匙就要上车。 “等等——” 看到走过来的男人,沈沛妮脸上一阵欣喜,本能的伸手拉住他。望着眼前这张脸庞,她眼眶酸涩,就要溢出泪来:“你,你叫什么名字?”
第219页 凌靳扬最讨厌有人随便触碰他,他眯了眯眼睛,确定眼前这个人自己并不认识后,立刻抬手推开她,声音极冷:“我不认识你!” 被他用力推开,沈沛妮心底狠狠揪了下,他眼底的疏离冷漠,让她全身泛起寒意。她想要再度上前,可面前的人已经毫无留情的转身坐进车里。 “不要!”沈沛妮往前跑过去,双手拉住车门,但是车门被他反锁,她打不开。 “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凌靳扬皱起眉头,见她神情不对劲,猜测她可能是认错人了。没有时间耽误在这里,他抿着唇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开走。 跑车的巨大马力有股冲击力,沈沛妮脚下不稳,车子咻的往前开走,她整个人便被撞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她一时间爬不起来,只能哭着叫喊:“停车,停车——” 透过后视镜,凌靳扬见她倒在地上,不过目测应该是没有受伤。他不想多管闲事,加大油门,将车开走。 许久后,开车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沈沛妮神情呆呆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腿上的裤子染上灰尘,有些脏污。 正坐在沙发里打电话的男人,见她那副模样,心里一惊,赶忙将电话挂断,将她拉到沙发里坐下,急声道:“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沈沛敖心里着急,却又不敢发火,只能诱哄她:“沛妮听话,告诉哥,有人欺负你吗?” 沈沛妮眼底泛起泪来,“吧嗒”一声滚落出来,她微微扬起头,盯着沈沛敖的眼睛,哽咽道:“哥,我知道你们又要说是我的幻觉,可我对你保证,我今天真的看到他了。” 听到她的话,沈沛敖目光沉寂下去,难怪自己这个宝贝妹妹如此失常,原来她又胡思乱想。 重重嘆了口气,沈沛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低声安慰她:“沛妮,顾烨已经死了,是你亲眼看到的对不对?” 哥哥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沈沛妮的心尖,她眼底的混沌渐渐散去,咬着唇点点头。 沈沛敖抬手抹掉她的眼泪,柔声道:“他不可能出现,你不能自欺欺人!” “哥,”沈沛妮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俏脸泪痕满布,她将目光望向某一处,黯然的低喃:“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沈沛敖愣了愣,因为她的话皱起眉头,他抬手轻抚着妹妹的额头,柔声道:“沛妮,这里的事情办好了,明天我们回去,爸爸还在等我们。” 顿了下,沈沛敖伸手抬起她的脸,语气深沉道:“我们先回美国,不过很快我们全家就要来这里定居,等安定下来,哥哥一定帮你去查查看!但是在这期间,你不许胡闹,嗯?!” 用力吸吸鼻子,沈沛妮点点头,答应他的话。她黯然的双眸腾起一股精光,她坚信自己不会看错,绝对不会! 临近下班的时候,童念才见到凌靳扬回来,她心里有气,不想搭理他,低着头收拾东西,打算自己回家。 将皮包收拾好,她抿着唇就要迈步,却不想手腕一紧,来不及反抗,人被凌靳扬拉到总裁专属电梯里面。 电梯的大门刚刚关上,童念眼前就压下一片暗影,男人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唔!” 童念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推他,她心里有气,不肯配合他,将他伸进来的火舌狠狠咬住。 “嘶——” 男人皱着眉头低叫一声,抬手捂着嘴低下头,脸靠着电梯壁,半天都没有动。 原本咬了他一口,童念正觉得心里解气,可见他许久都没有出声,也没任何动作,她心底微微有些忐忑,忍不住转身朝着他看过去。 望着他抬手捂着嘴不动,剑眉死死蹙着的模样,童念心里一惊,暗想难道是她刚才太用力,真的把他咬坏了吗? 想到此,童念忙的伸手去拉他的手臂,急声道:“咬到哪里吗?让我看看。” 她自动凑过来,正中男人下怀,他装了半天,此时抓住时机,反手一勾,将她压在怀里,薄唇低下来,狠狠吻住她的唇,趁着她惊唿的时候,灵巧的挑开贝齿,用力吸允,品尝着她口中的甜美滋味。 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童念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可她挣扎不开,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渐渐的,心底的怒意散去,她情不自禁伸出小舌,激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这个吻,霎时演变的激狂,热烈。 专属电梯直达停车场,电梯降到最底层,明亮的大门“叮”的一声打开。 听到电梯声,童念咻的回过神,她奋力推开身上的男人,一双乌黑的水润双眸直直盯着他,硬生生让凌靳扬头皮一阵发麻。 低头望着怀里的人,凌靳扬幽深的目光闪了闪,竟然移不开目光。她一双美目清澈,水润的眸底倒映着他的影子,那柔嫩的唇瓣被他吸允的红肿,霎时让他全身一热。 强忍住想要将她抱进车里狠狠疼爱一番的冲动,凌靳扬喘了口气,抬手整理好她松散的衣领,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沙哑的低喃:“不许生气了,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 牵着她的手,凌靳扬将车门打开,两人坐进车里后,他笑着发动引擎,将车开到蓝调。
第220页 来到蓝调,早有人将顶层的包厢准备好。晚饭是精心准备的大餐,用过晚饭后,凌靳扬神秘兮兮的带着她离开,开车来到山顶。 今晚的山顶,微风拂动。夜空黑沉,漫天的星子一颗颗闪闪发光,缀满天际。 站在山顶的最高处,童念用力深吸一口气,闻到的青草气息芳香。她昂起头,满目的璀璨繁华,如梦似幻,那一片耀眼的星辰闪烁。 望着她嘴角的笑意,凌靳扬深邃的双眸亮起来,他迈步走到她的身后,展开双臂将她揽入怀里,从他垂眸的角度看下去,能够看到她翘长的睫毛忽闪。 “念念,”凌靳扬轻轻喊了她一声,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一下下细吻,呢喃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童念心底一动,嘴角勾起笑来,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他的人影,她还以为是他忘记了呢!可见他又安排去蓝调吃饭,又来山顶,她心里暖暖的感动,知道他没忘! 每一年的这个日子,他不忘,她也都铭记心底,哪怕曾经那些相互伤害的日子里,她也都暗暗放在心底最深处,不曾忘记过。 “记得。” 童念转回身,与他脸对着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她握紧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十三年前的今天,是我踏进凌家的日子,也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展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凌靳扬低下头,菲薄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是啊,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 眼角霎时涌起酸涩起来,童念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处,这些年共同走过的画面,有如海浪般,一波波袭向心海。那些好的坏的,痛的悲的,无论是哪一种表情,哪一种心态,都有他的影子围绕在身边。 直到这一刻,童念才感悟到,如果人生只有爱,那是不完整的。喜怒哀乐,每一种都是人生的一份收穫,我们经歷、承载的越多,深埋缠绕的依恋也越牢靠。只是他们何其有幸,这人生所有的机遇,都牵绊着彼此,不曾分离,也不曾错过。 童念从他怀里抬起头,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氤氲,她望着眼前这张初遇的俊脸,心底五味杂陈,声音泛起淡淡的酸涩,“哥哥,宝宝长大了。” 她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凌靳扬心口热热的,他定定看着怀里的人,回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幽深的眼眸深处掠过细碎的光影。他笑着俯下脸,含着她的唇,温柔的喃喃,“我的宝宝长大了。” 按耐住心底难平的起伏,童念将脸贴在他的心口,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坏笑道:“宝宝长大了,哥哥变老了呢!” 闻言,凌靳扬嘴边的笑意僵硬住,他眯着眼睛低下头,狠狠的瞪着她问:“我老了吗?” 伸手扣紧她的后脑,凌靳扬俊脸冷峻,声音沉下去:“童念,你敢嫌弃我老?!” 见他沉下脸,童念忙的摆手,心急的解释,“没有,我是逗……” 她的话来不及说完,唇瓣便被他堵住,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下去。 后脑被他扣住,童念挣扎不开,她笑着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迎合他的吻,乖巧的任由他蹂躏啃咬。 半响,凌靳扬气喘吁吁的松开怀里的人,鼻尖抵着她的额头,霸道的低语:“现在嫌弃我老,太晚了,没人允许你换货!” “呵呵……”童念趴在他的怀里低笑,纤细的手指轻戳着他的心口,娇嗔道:“你想得美!就算你真的老了,我也不换货,用习惯了,还是你好用!”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神情危险起来,“童念,你还是嫌我老,是不是?” 童念讶然,心想这男人真小气啊,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了句,他就没完没了! 砰—— 夜空中腾起一声巨响,童念惊讶的转过身,只见满天的黑幕中,亮起大片烟火。她凝眸细细看过去,却发觉那些烟火打出的图案,并不是经常看到的火树银花,而是一串数字。 521,1314 成片的烟火,排成这一串数字,久久的印刻在墨黑的天际,也深深镌刻在她的心底。 童念回过神,却见他单膝跪在地上,缓缓执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间捏住一枚心形的钻戒。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望向她,那双眼眸竟比天边最亮的星辰还要夺目,“童念,你愿意嫁给我吗?” 心房处霎时一阵收紧,隐忍许久的眼泪倏然滚落出来。 童念紧咬着唇,用力点点头,紧紧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泪流满目:“我愿意。”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一直在幻想,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他的新娘,能够与他相携一生,相依相伴。 凌靳扬站起身,将手中的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中,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满心爱意的深情承诺:“我爱你,一生一世。” 在他恋恋深情的诺言中,童念眼含热泪,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用尽她全部的情感,告诉他,她亦如是。 这一世的烟火,只为她绽放,永世不灭。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从山顶开下来,凌靳扬单手握住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同她十指紧扣,不肯松开。
第221页 “我们去哪里?”童念见他将车开去中心地段,忍不住问他。 挑眉看了她一眼,凌靳扬嘴角染笑,内敛的双眸闪了闪,“那些人都在迷色等着咱俩呢!” 沉了下,他失笑的摇摇头,道:“今晚上就算让他们提前闹洞房。” 脸颊飘起一片红晕,童念垂下眸看向窗外,不过握紧他的手却并没有松开。 赶到迷色的时候,喧嚣依旧。来到二楼,推开居中的包厢大门,里面人声鼎沸,喧闹不止。 众人见到今晚的主角,手挽着手走进来,口哨声立刻四起。 “二爷,求婚成了没?” 人群中,有人嬉闹着喊了声,语气明显充满调笑。 难得凌靳扬心情好,也没动怒,只是笑着抬起童念的右手,将她无名指上带着的钻戒指给众人看,调侃道:“你们这帮人都看好了,见到戒指了吗?从今以后,她就是我老婆,都给我叫嫂子!” 他一声令下,众人俱都异口同声,规规矩矩的喊道:“嫂子——” 这里面坐着的人,大都比童念年龄大,听着这声称唿,她脸颊飘红,不自禁的往凌靳扬的身边靠过去,羞怯的低下头。 满场逗笑的人群中,童念一眼看到坐在沙发角落的楚乔。显然她也看到童念,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她敬了敬酒。 “去吧。”凌靳扬微微低下头,松开她的手,示意她过去楚乔那里,将她从一窝起闹的人群中解救出去。 童念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满眼都是笑意:“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拿过一杯红酒递给她,楚乔抿唇笑了笑,道:“我是不想来的,不过听说是你,我就来看看。” 楚乔同她碰了碰杯子,眼底露出的笑容真挚:“祝福你。” “谢谢。”童念欣慰的笑起来,仰头喝掉杯里的红酒。她扫了眼周围,看到权晏拓坐在人群中,正和凌靳扬他们那些人喜笑怒骂的玩闹,并没有往她们这里看过来。 “楚乔,你也要订婚了吧?”童念往她身边凑过来,随口问了句。 手腕轻晃着杯中的红酒,楚乔明亮的双眸暗了暗,眼角闪过一抹精光,“我愿意的事情,自然会去做。可我不愿意的,也没人能逼我!” 听到她的话,童念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她皱着眉,追问起来:“你想要做什么?” 笑着耸耸肩,楚乔挑眉看着她,眼底染满笑意:“好了,你别操心我的事情。上次因为我,给你找麻烦了,我还没道歉呢!” “楚乔……”看到她眼底的平静,童念心头的疑惑渐大,她还想继续追问,却见楚乔迴避开目光,岔开话题。 见她有心躲闪,童念也不好再问,不过心底终究是不安起来。 那边的沙发里,男人们围坐在一起,凌靳扬今晚是主角,显然是他们围攻的对象。权晏拓紧挨着他坐,此时也落井下石,揶揄道:“今晚太静了吧,也没个助兴的节目?” 他的话一出口,立时得到大家的相应。凌靳扬皱起眉,转头瞪着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眼底的警告意味十足。 可权晏拓毫无惧意,反而笑得更加邪魅:“靳扬,你自己选,还是我们给你选?” 有他挑头一闹,众人肯定都不肯善罢甘休,凌靳扬抿着唇,心想这小子找倒霉呢!等他结婚那天,有他受的! 半响,凌靳扬笑着走过来,伸手拉起童念,见她微微紧张,不由低下头,在她耳边笑道:“别紧张,跟着我就好。” 童念笑着点点头,因为有他在身边,心底一片静好。 “哎哟喂,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大家继续调侃,笑声不绝于耳。 抬手朝着他们指了指,凌靳扬俊脸染笑,今晚的脾气比起其他时候都要好,任由他们闹了这么久,都没有生气,甚至心底还偷着乐。 不过助兴的节目总要表演,凌靳扬带着童念走到墙角的小舞台上,那上面有一套架子鼓。只有一张凳子,他拉过童念,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手中各执一个鼓锤,击鼓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舞台上方,有几盏昏暗的射灯,投映下来的光影泛黄。 金色的架子鼓后面,凌靳扬和童念相拥而坐,他们两人的动作交替进行,手腕有力的轻叩,打击出来的铿锵乐曲,吊镲裊裊的回音缭绕。 偶尔手指的相触,带起的情愫满溢,彼此相视的目光中,潋滟流光。 对面的沙发里,众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屏气凝神望着他们,情不自禁被吸引住。 楚乔轻握着酒杯,水润的双眸沉寂下去,她定定望着舞台上默契如一的这两个人,紧抿的唇角慢慢松开。 曾经她以为,他们两人并不适合在一起,凌靳扬的强势,童念的倔犟,只会将彼此越推越远。可此时此刻,她看着他们眼中凝视的深情目光,忽然明白过来。其实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特质,或许是缺陷。 强势也好,倔犟也罢,只要他们愿意为了对方,愿意为了那个他们深爱的人,将满身厉刺的自己收敛起来,心甘情愿用自己最柔软的所在,包容呵护心里的那个人,那么他们就能幸福,一定可以幸福!
第222页 楚乔眼角带笑,此时此刻,发自心底的祝福他们,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经意的转过头,楚乔看到身侧射过来的锐利目光,神情立刻晦暗下去,她垂下眸,躲开他的视线。 望着她迴避开的眼神,权晏拓内敛的双眸沉了下,他菲薄的唇抿紧,透出的弧度凛冽。 半响,舞台上的鼓声停止,大家响起一片尖叫声,叫好声。 当然也有起闹的声音,“亲一个!亲一个!” 这些人好像是故意的,全都铁了心没完,一个个都站起身,有节奏的拍手,循环往復的高喊。 凌靳扬颓然的嘆了口气,转头盯着怀里的人,见童念咬着唇也朝着他看过来,顿时无奈的笑了笑,表示出自己的无辜。 震耳欲聋的起闹声中,童念忐忑的心情渐渐平復下来,她想着这些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卯足一口气,她伸手捧住凌靳扬的脸,踮起脚尖,将自己的红唇贴上去,深深吻住他。 凌靳扬没想到她有此动作,片刻的呆愣过后,他用力扣紧童念的后脑,火热的舌灵活的蹿入,疯狂的席捲着她嘴里的香甜滋味。 这个吻太过激烈,以至于这群起闹的人,后面都渐渐没了声音,闹到自己脸红。 半响,童念凭藉着最后一丝理智,推开眼前的人,生怕他真的做出疯狂的事情来。 这样一闹,大家也都不敢再玩笑,凌靳扬此时的脸色明明白白写着欲求不满,这种时候谁在敢耽误他回家的时间,那绝对是找死! 一路上,凌靳扬以飙车的速度往家开,童念眼见他额头上的青筋紧蹙,忍不住低笑出声。回到荃湾河畔,他拉着她走进电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 屋子里黑漆漆的,凌靳扬顾不上开灯,摔上门后就把童念抵在门板上,火热的唇落下,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吻着她精緻的锁骨。 瑞拉见到他们回来,热情的围着转,可这两人没人搭理它,瑞拉等了半天只好自己又爬回窝里,伤心去了。 “啊!” 童念身上的衣服,被他几下子撕烂,凌靳扬红着眼睛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一口重重咬上去。 ------题外话------ 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祝大家新年快乐! 最近潜水霸王的孩纸好多,亲妈伤心了,后果很严重!你们想看哥哥被狠狠虐吗?嗯哼~~ 098 缠绵滋味 “啊!” 童念身上的衣服,被他几下子撕烂,凌靳扬红着眼睛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一口重重咬上去。爱萋鴀鴀 下巴上吃痛,她闷哼一声,秀眉倏然蹙起,想喊可又喊不出来。 身上的男人,显然早已失控,动作粗暴。童念不敢挣扎,她看到他格外明亮的双眸,心里有些害怕。今晚上他喝多了,要是任由他闹下去,那真的惨了! 扬起脸,童念将唇落在他坚毅的下颚上,一下下轻吻,想要让他冷静下来,恢復一些理智。 可她不知道,自己如此的动作,却在不经意间,更加惹火。 腰间的一双大手勐然收紧,童念倒吸一口气,她抬眸盯着面前的男人,只见那双明亮的眼眸腾起一股火热的欲望,从他眼底散发出来的激狂竟然带着几分狠戾。 心底狠狠颤了下,她勾起嘴角,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喊他:“靳扬……” 她的声音温柔婉转,凌靳扬额上的青筋咻的凸起,他勐然俯下脸,再度吻住她的唇,此时的力道比起刚才更加暴虐。 她身上的衣服不剩什么,凌靳扬低低一笑,拦腰抱起她,转身往卧室里走进去。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童念抬眸看着他紧绷的俊脸,红唇忍不住勾起笑来。她轻抬起手,抚上他紧蹙的剑眉,手指缓缓触动,带着满心的爱意。 此时此刻,凌靳扬心底一片满足,他双眸攫住躺在身下的人,菲薄唇的勾起,划出的弧度迷人。他强忍着放慢动作,将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轻柔细吻。 渐渐的,童念放松紧绷的身体,她唇角带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让自己迎合上去。可小腹处,一阵酸疼,紧接着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让她心头大骇。 脸色蓦然一红,童念眼底滑过气恼,忙的抬起手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让我起来。” 这种时候,凌靳扬听到她这样的话,自然是不会搭理,他继续埋首,攻城略地,并没有觉察出不对劲。 见他不动,依旧将自己压在身下,童念有些着急,她挣扎的时候,能够感觉出小腹越来越不舒服,脸色顿时沉下来。 卯足全身的力气,她双手合力才按住凌靳扬的肩膀,声音艰涩道:“凌靳扬,我来大姨妈了!” “嗯?”凌靳扬皱眉盯着她,心想她没有大姨妈啊?小姨不是去了国外,怎么又出来个大姨? 望着他一双迷离的眼眸,童念深深嘆了口气,这种时候的他,肯定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肯定不会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趁着他失神的功夫,童念一把将他推开,蹭的从床上起来,咬着唇跑进浴室,尴尬的喊了句:“我生理期!” 大姨妈没明白,不过生理期倒是听懂了。凌靳扬双眸一凛,高大的身躯倒在床上,俊脸一片阴霾。
第223页 靠! 这他妈生理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不是要人命吗?! 颓然的哀嚎一声,凌靳扬直躺在床上,双眼盯着房顶,健硕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今晚可是求婚夜啊,怎么能突然发生这种状况,他之前明明算过的,她下个礼拜才会到生理期,这几天足够他尽兴的折腾,可怎么就会提前呢?! 半个小时后,童念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她将头髮吹干,换上一套保暖的睡衣回到床上。 扫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脸朝下埋在枕头里,童念嘴角闪过一抹笑意,抬手推了他一下,笑道:“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男人半天没动,许久后才将脸从枕头里抬起来,无比怨念的瞪着她,闷声道:“洗澡有用吗?” “噗——” 童念没忍住,嘴角溢出一声嗤笑,她伸手揉揉他俊美的脸庞,眉眼弯弯的盯着她,将脸朝着他伸过去,道:“有用啊,不洗澡不许上床!” 凌靳扬眯着眼睛看了看她,见她微微仰着小下巴,睡衣下露出的脖颈雪白,因为距离很近,他都能清楚的看到她白皙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看得他又是一阵充血。 低头狠狠在她嘴角咬了下,凌靳扬抿着唇转过身,下床走进浴室,一路上咒骂声不断。 听到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童念轻笑出声,不过眼底也闪过一抹失落。她躺在被子里,抬手捂着肚子,目光暗了暗。 这次的大姨妈,来的确实不是时候,应该是个美妙的夜晚,谁能想到就这样没了! 站在浴室的花洒下,凌靳扬双手叉腰,脸色紧绷的动也不动,任由水柱浇灌下来。眼前浮现出的,都是她一颦一笑的模样,尤其是打鼓时,她坐在自己怀里,两人默契的配合,那种让他心跳加速的感觉,灼灼燃烧着他的心。 想到此,他的全身又是一阵火烧,怎么都抑制不住,只能将水温转到凉水,用沁凉的温度舒缓身体的难受。 不多时候,凌靳扬推开浴室的门,低着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背对着童念,什么动作也没有。 眼见他将脸转过去,童念不悦的撅起嘴,抬手抚上他的肩膀,却听他低低的开口:“睡觉,别碰我。” 伸出去的动作怔了怔,望着他僵硬的背嵴,童念抿唇轻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肚子疼。” 听到她可怜巴巴的声音,凌靳扬剑眉紧蹙,慢慢转过身,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菲薄的唇微勾:“你就是天生折磨我的,是吧?” 童念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嘴角的笑意温柔。她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臂,能够触到一片凉意。 刚才听着浴室的水声,她就猜到凌靳扬是在洗凉水澡,心里很心疼。她知道他难受,其实她也很郁闷,明明下定决心今晚都随他了,让他随心所欲,可这突发状况,是谁也始料不及的。 将脑袋往他怀里蹭过去,童念脑海中幽幽闪过什么,她脸颊有些发红顿觉难为情,可是她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只见他剑眉紧蹙,正在努力的隐忍,又让她心里动摇起来。 半响,童念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动摇。她将身子靠近他的怀里,伸出小手往下,手臂微微有些发颤。 忽然传来的一阵凉意,让凌靳扬咻的睁开眼睛,他惊诧的瞪着怀里的人,因为她的动作,俊脸紧绷,眼底的情绪极为复杂。 他抿着唇,将她的伸进去的小手拎出来,冷着脸问她,“谁教你的?” 童念一愣,笑着摇摇头,道:“你!”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凌靳扬哭笑不得,支撑起双臂压在她的身侧,冷声吓她:“老实睡觉,不许闹了,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童念忽闪着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他锐利的目光中,再度将手伸进去,看到他满眼的不敢置信,红唇轻勾:“凌靳扬,你口不对心。” 男人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心跳都开始加速,因为她的动作,全身的汗毛孔直立。 “嘘——” 童念眼底泛起笑来,伸手轻点在他的唇上,止住他后面的话,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他的唇上,不让他在多说什么。 其实她是心里紧张又害羞,不敢在看他的眼睛,要不然她真的做不下去了。 她的动作生涩又毫无技巧,偶尔还会把他弄疼,可凌靳扬却全身都兴奋的控制不住,他盯着她水润闪亮的双眸,看着她眼底的羞怯,心底一片满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手臂都发酸发麻,累的满头大汗。她勐然间意识到,这种事情是个技术活,也是体力活,她这小胳膊,还真要承受不住了!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男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童念听着他激烈的喘息声,终于松了口气,双颊也泛起红晕,盈满绯色。 整条胳膊又酸又麻,童念不想动,任由凌靳扬拿过毛巾,给她清理干净。 须臾,凌靳扬从浴室出来,躺在她的身边后,抬手将床头灯关掉。枕在他温暖的臂弯中,童念心下一片安静,她紧紧搂住他的腰,眼眶有些发酸。 这样一闹腾,两人都累了,低头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蛋,凌靳扬双眸闪亮,薄唇轻勾,道:“宝宝,你可真乖。”
第224页 童念低低应了声,没有力气再说话,闭着眼睛往他怀里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很快睡着。 怀里的人睡颜安稳,凌靳扬望着她恬静的小脸,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他眯着眼睛回味着刚才的那番特别滋味,嘴角的笑容邪恶。 这种感觉也很销魂,以后一定要让她多做! 男人一旦尝到甜头,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随后的这几天里,童念才深深的明白,心软对自己来说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尤其她面对的还是一只腹黑的男人! 连着几天早起后,童念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每一次看到凌靳扬那双邪恶的眼睛,她都气得咬牙切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对他心软! 周六早上,童念清早起床,走到客厅就闻到香气。凌靳扬将早餐端上桌,满脸笑意,照顾她吃东西,语气格外温柔:“尝尝看,合你口味吗?” 童念尝了口皮蛋瘦肉粥,垂下眸,语气恨恨的“嗯”了声,昨晚把她累的那么惨,一碗粥就想补偿吗? 察觉到她的心思,凌靳扬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快吃,吃完和我去医院。” 童念脸色沉了下,收敛起别的心思,低头喝粥。 用过早餐后,凌靳扬开车带着童念来到市医院,来看容妈。 这段日子,容妈的病情并未见好转,虽然所有专家都来看过,不过她脑中的血块还没吸收掉,人也就昏迷着,没有甦醒。所幸病情也没有恶化,正在逐步好转中。 来到医院,容妈的儿子看到他们很高兴,凌靳扬坐在床边,带着童念一起守在床头。 自从容妈住院后,凌靳扬只要能抽出时间,就会来医院看她,照顾她。有时候只是匆匆赶来小坐一会儿,可他也宁愿绕道过来。 童念心里明白,他对容妈的感情,也知道因为容妈的病情,他心里很自责。她能做的,也只是帮着他尽一份孝心,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一些滋补品,还有容妈以前喜欢的东西。 “容妈,”凌靳扬握住她的手,眼睛盯着她紧闭的双眸,目光暗淡下去:“我和念念快要结婚了,你一定要早点醒过来,知道吗?你不是答应过妈妈,要看我成家立业吗……” 话到后面,凌靳扬语气渐渐低沉下去,他抿着唇,眼底的神色闪烁。 伸手环住他的双肩,童念俯下脸,与他脸贴着脸,脸上的神情沉寂。她勾着唇,潋滟的双眸中泛起笑意:“容妈,你听到靳扬说的话了吗?只要你快点醒过来,我一定保证尽快生个孙子或者孙女给你抱,让你能够像照顾靳扬一样,照顾我们的孩子。” 凌靳扬转过头,凝着她乌黑的翦瞳,深邃的眼眸波涛起伏。半响,他捧起她的脸,揶揄道:“凌太太,你连这种事情都计划好了?” 笑着点点头,童念嘴角一弯,道:“那是当然!” 抬手颳了她鼻子一下,凌靳扬将她拥入怀里,嘴角的笑容温柔。这一生,有她为伴,哪怕此后的路途兇险恶劣,他也甘之如饴。 傍晚的时候,凌靳扬接到家里的电话,开车带着童念回到澜苑。 将车熄火,他们两人手挽着手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牧惟晗正陪着凌仲下棋,气氛静好。 “你们回来了。”听到响起的脚步声,凌仲笑着抬起手,望向他们。 已经许久,都不曾看到凌仲眼底有如此温和的神情,童念心头揪了下,霎时涌起的感觉又酸又甜。她扣紧凌靳扬的手,同他一起走过去,“爸爸。” 凌仲微微一笑,脸色如常的点点头,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道:“过来坐。” 迈步走到他的身边,童念弯腰坐下,扫了眼对面的牧惟晗,见到他使了个眼色,那双眼底的笑意,让她安心下来。 抬手落下一子,凌仲侧目看了看童念,沉声道:“看着爸爸是怎么把惟晗这小子,杀的片甲不留。” 牧惟晗脸色沉了沉,皱起眉头,不满道:“董事长,您不能在自己家人面前,这么欺负我一个外人吧!要是这样,以后我可不敢陪您下棋了。” “哈哈……”凌仲抬手落下一子,立时将他逼至绝境,“你小子输不起是不是?” 牧惟晗看到自己大势已去,急忙转头对着凌靳扬求救,“靳扬,你说这样公平吗?” 随手将外套脱下来,凌靳扬双手抱胸,看了看棋盘,鹰隼般的目光凛冽:“挺公平,我爸这都让了你十多步,你还不满足?” “……”牧惟晗无语凝噎,彻底黑下脸。 在这一片笑声中,童念眼眶酸酸的难受,险些落下泪来。这种气氛,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心无芥蒂,他们还是一家人。 虽然凌仲没有挑明说,不过他也没有反对他们的婚事,甚至还主动问了句,婚礼还需要时什么帮忙吗?只此一句,童念便满心感动,终于她能够等到这一天! 晚餐时分,凌仲亲自下厨,在厨房忙忙碌碌。最近这段日子,发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难得他心情不错,又去厨房摆弄厨艺。 饭菜一道道摆上桌,凌仲招唿孩子们入座先吃,他将最拿手的蒜蓉扇贝端出来,笑着招唿他们先吃,自己转身走去厨房。
第225页 今晚的心情,不止凌仲一个人好,大家都不错。牧惟晗留下来用饭,许久也没有同他们这样面对面的聊天。 扇贝的味道很鲜美,童念一连吃掉两个,大家也都很给面子,一大半都吃掉。 半响,凌仲端着白瓷盘,笑吟吟的从厨房走出来,边走边道:“来来,快尝尝我的拿手菜。” 童念扫了眼他手里端着的蒜蓉扇贝,不禁抿唇笑道:“爸爸,我们都要吃饱了,您怎么又做了一盘?”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凌仲扫了眼桌上摆着的那盘扇贝,脸色微微一变。 “董事长一定是看我来了,特意招待我的。”牧惟晗笑着站起身,从他手里接过盘子,伸手将他扶到椅子里坐下,道:“您别忙了,快吃饭吧。” 凌仲抿唇笑了笑,眼底的神情平静,“好。” 从酒柜中掏出一支红酒,凌靳扬给父亲斟满一杯,沉声道:“您喝这个吧,最近晚上睡不好,喝这个对身体有好处。” 凌仲点点头,欣慰一笑,他端起酒杯,语气温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爸爸祝你们都幸福。” 众人笑着干掉这一杯酒,脸上的神情俱都噙着满足。 晚饭后,凌靳扬和牧惟晗两人,坐在庭院的藤椅中聊天,桌上摆着一瓶红酒,两人相谈甚欢。 牧惟晗端起酒杯,与对面的男人碰了碰杯,俊脸的神情染笑:“祝福你们。” “谢谢。”凌靳扬与他碰过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干掉。 拿起酒瓶,牧惟晗笑着给他斟满,又给自己也倒上,脸上的神情沉寂下来。他双眸环视着澜苑四周,低低笑道:“一眨眼的功夫,念念都从小姑娘长大了。” 手指捏着酒杯,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深邃的双眸腾起一股精光:“惟晗,你也很喜欢念念,是不是?” “喜欢啊,”牧惟晗笑了,眼底的神情温柔:“我们俩一起认识她的,可她眼里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人,只把我当作好朋友。” “废话!” 凌靳扬别有深意的笑起来,菲薄的唇勾勒出的弧度犀利:“我那么尽心的守着她,还能让你钻空子吗?” 闻言,牧惟晗彻底大笑,磁性的嗓音低沉:“凌靳扬,你对兄弟也这么腹黑?” “兄弟如衣服,”凌靳扬转头盯着他,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老婆可就只有一个!她是我的,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註定她只能属于我!” “啧啧……”牧惟晗抿着轻笑,轻蔑的瞪着他:“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人家才十岁,那时候你就有非分之想?果然是禽兽!” “那叫未雨绸缪!”凌靳扬下颚轻抬,眼底的不屑尽显:“再说了,感情这东西不分年龄。” 牧惟晗怔了下,因为他的大言不惭,捧腹大笑。两人勾肩搭背,畅笑的声音,溢满整个澜苑。 客厅的走廊中,凌仲听到他们两人的笑声,也忍不住走出来看看。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温和慈爱,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很快便回房去休息。 目送他上楼后,童念看到他们两人还在喝酒,也没过去打扰,独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们也很久没有这样畅饮过,她很有耐心的等着凌靳扬。 酒过三巡,两人微微都有些醉,凌靳扬抬手揉着额头,上半身靠在椅子里,闭目醒神。 “靳扬,”牧惟晗忽然喊了他一声,沉寂的双眸望向前方的某一处,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失望了,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恨我!可我们之间这二十年的情分,你不能忘,我们还是兄弟!” 挑眉看着他,凌靳扬勾唇笑起来,他抬手拍拍牧惟晗的肩膀,道:“惟晗,在我心里,你就好像是我的家人,我当然不会忘。” 牧惟晗定定望着他的眼睛,许久后才别开视线,语气沉下去:“我也是。” 夜晚的微风拂面,凌靳扬心头平静,并没有深想他的话。他们两人一直聊到深夜,牧惟晗才开车离开澜苑。 见凌靳扬喝了不少酒,童念不敢让他开车,由她将车开回荃湾河畔。回到家后,她将人扶在沙发里坐下,忙去浴室放水。 将白色的浴缸放满水,童念在里面放了几滴精油,她把凌靳扬扶进浴室,让他泡个澡。 男人显然是醉了,她只好亲自动手,将他的衬衫裤子都脱掉,把他拉进浴缸里,让他泡着舒服些。 小心翼翼捧住他的头,让他枕在软垫上,童念将浴缸的按摩按钮按下,看着水浪一一波波泛起,终于松了口气。 他喝醉了,体重不轻,她抚着他回家,到浴室泡澡,全身早已累的无力。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浸湿,童念正要站起身去换衣服,手腕倏然一紧,她还没缓过神来,人已经落进浴缸中。 周围一片温热,她扬起脸看到凌靳扬发亮的双眸,就知道自己上当,生气的挣扎。 “别动!” 凌靳扬按住她的双肩,制止住她的动作,笑道:“那个,还有吗?” 他说话的时候,喷洒在耳边一片热气,童念抿着唇,没好气回道:“有。”
第226页 挑起她的下巴,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冷冽,他薄唇染笑,声音沙哑:“小骗子!我刚才都检查过了,哪里还有?” 童念脸颊腾地蹿红,他什么时候检查过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她又羞又气,抬手朝着他捶打过去,却被他包裹住小手,执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下。 “今晚你别想逃——” 男人双臂一伸,强势的将她压在怀里,灵活的手指几下子将她身上的衣服褪下去,湿漉漉的丢在浴缸外面。 坦诚相对的那一刻,童念心知无路可退,她咬着唇,眼底一片水光。 浴缸的正对面,镶嵌着一面落地镜。从镜中反射出来的画面,让童念唿吸一滞。她忙的将身子往水里缩了缩,可依旧香肩外露。 水面上,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尽显,凌靳扬微微垂下头,便能一眼无漏,看得彻底。这几天都是饮鸠止渴,并没有真正尽兴,他耐着性子等,等她的生理期过去,没想到这大姨妈来的早,走的也早。 总算的等到今晚,天时地利人和,他是怎么都不会放过这小东西的! 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鹰隼般的目光腥红,他声音紧绷,透着一股亟待疏解的喑哑,对着他身上的人,命令:“坐下去。” 垂在是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乌黑的双眸一片氤氲,她咬着唇,按照他的要求起身,而后一点点落下。 “唔!” 浴缸中的水漫溢而出,童念将脸靠在他的肩头,虚软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全身白皙的肌肤泛起一片红晕。 温热的浴室中,满室的情慾浓烈,缱绻的爱意不止。那种势要将彼此揉进骨血中的情潮,一浪高过一浪,久久的不停歇…… 凌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童念将所有要用的资料都准备妥当,她拿着资料夹,跟在凌靳扬的身后,随着他来到大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长长的桌前,只有凌仲在座,他身边跟着助理牧惟晗。 凌靳扬脸色一沉,似乎觉察到不对劲,他扫了眼父亲,见他也眉头紧锁,神情霎时阴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应该前来参加会议的股东,一个人都没有到。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神情俱都难看下来。 ------题外话------ 今天新年,写点温馨甜蜜的吧!一号到了,撒票票啦~~ 新年快乐~~ 099 转让股权 凌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并没有如期召开,这是从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爱萋鴀鴀不仅如此,股东们还连成一气,纷纷要求退股,一夜间凌氏引发轩然大波。 股东们闹成这样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安家的事情,凌靳扬先同安昕解除婚约,随后又打压安家,大部分股东与安氏也有交情,再加上有人从中挑拨,大家纷纷质疑凌氏集团掌权人的处事手段,而且凌靳扬执意要与童念结婚,这件事情也闹出不小的风波。 豪门世家,发生这种丑事,自然是整个聿沣市关注的焦点。集团的股东一致认为,以童念这样的出身,完全不适合成为总裁夫人,绝对不能让众人心服口服,而且由凌靳扬继续执掌集团事务,也不再让大家心安,所以他们联合起来,要求凌仲换掉总裁,进行改选。 宽大的办公桌前,凌靳扬坐在转椅中,他低着头,盯着所有股东签署的联名上书,脸色阴沉到极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腾起一股阴霾,心底的怒意起伏。 事情突然发生巨变,肯定是有人捣鬼,敢在他们父子身后耍手段的人,除了二叔,恐怕也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 凌舜的意图很明显,不过就是想要凌氏易主,他已经筹谋多年。当初父亲病重,他没有得逞,这一次又借着安家的事情邀买人心,想要以此作为转机,能够达到他的目的。 想到此,凌靳扬眼角掠过一抹寒光,幸好之前检查帐目的时候,能够找到凌承业的罪证,否则这一次,他肯定要陷入被动。 不过虽然他手里有凌承业的证据,可那么多股东全部联名,这中间只怕还有别的什么人暗箱操作。一时间,想要掌握那么多人的把柄牵制住他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严惩,那也行不通,毕竟法不责众,牵扯的人太多,中间牵扯的事情也太多! 唯今之际,想要最快,最平稳的解决眼前的危机,那只有他让步,才能保全凌氏。 凌靳扬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双眸直勾勾盯着远方蔚蓝的天空,菲薄的唇勾勒出一道锐利的弧度。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童念端着参茶走进来,一眼看到站在窗边出神的男人,她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到他桌上摆着的股东上书,她目光暗淡下去,迈步走到他的身后。 从身后环住他的腰,童念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乌黑的翦瞳蓦然无光,声音低低的,透着自责,“是我连累你,让你为难了吧?” 听到她低沉的声音,凌靳扬眉头蹙了下,他伸手将身后的人拉到面前,把她纳入怀中,眼角的笑意温柔:“傻瓜,不关你的事情。” 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从他胸腔内传来的稳健心跳声,童念眼底的神情平静,她用力搂紧他的腰,脸上的神情透着坚毅:“关不关我的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反正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第227页 昂起脸,童念怔怔望着他的眼睛,一双水润的双眸中盈满璀璨的笑容:“如果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凌靳扬,那就大错特错!在我心里,我的爱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这一刻,从她双眸中散发出来的明亮光芒,竟能晃了凌靳扬的眼睛,他心口热热的,霎时涌起无数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他守护着她,给她安慰,给她依靠。可此时此刻,凌靳扬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带给她的不止是爱恋,还有震撼的力量。 她眼底深处坚定的信念,鼓励着他,也激励着他。有她的相知相许,从今以后,哪怕面对再大的风浪,他都不会有所顾忌,因为他深爱的女人,懂他,信任他,并且愿意与他同甘共苦,共同面对所有的艰难困苦。 这种信任与默契,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傍晚时分,凌靳扬开车回到澜苑,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童念。他们两人回到家,只见凌仲正在听着牧惟晗的汇报,因为股东们最近的异动,脸色很难看。 自从股东们提交要更换总裁后,凌仲这段日子多方与他们沟通,并且暗地里想要拉拢他们。可这一次,大家好像都很有默契,避而不见。 这种情形,让凌仲很恼火,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勃然大怒:“他们也太过分了!” “董事长!” “爸!” 牧惟晗与凌靳扬异口同声,生怕凌仲生气,对他的身体不好,急忙劝阻他:“您先别生气。” 童念走到他的身边,将他扶到沙发里坐好,神情也低低的,没有说话。 “靳扬,”凌仲嘆了口气,眉头紧锁,“这事情闹成这样,是不是你二叔在捣鬼?” 凌靳扬点点头,如实告诉他:“是,而且二叔已经筹划许久,这次股东们那边他也下足功夫。” “混帐——” 凌仲脸色铁青,心口的怒意翻滚,这些年,他对于自己这个弟弟的忍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如今还敢变本加厉,真是可恨! “爸!”凌靳扬往他身边坐过去,沉声道:“您别生气,事情还有商量。” “怎么商量?” 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股权转让书,凌靳扬推到父亲面前,幽深的双眸闪了闪,薄唇不由紧抿。 拿起他递来的东西,凌仲扫了眼,脸色立时变了变,一口回绝,“不行。” 凌靳扬抿着唇,俊逸的脸庞冷峻,泛起的厉色凛冽:“爸,股东们不肯让步,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火上浇油,那只能适得其反。不如我让一步,将股权交出来,这样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靳扬啊,”凌仲转头盯着他的脸,目光沉下去,“这些股权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是你合理继承的。将来爸爸的这一份,也会是你的。” “我明白。”凌靳扬欣然一笑,眼底的笑意温和:“可是如今形式所逼,我总要先让一步,让他们找不到理由再闹。这股权也是转到您的名下,始终都是姓凌,没有分别的。” 凌仲颓然的嘆了口气,脸色阴沉,眉宇间染着怒意:“那你二叔要怎么处置?” 将另外调查出来的帐目问题摆出来,凌靳扬胸有成竹,笑道:“只要他看见这个,保证不敢再闹!” 看到那些帐目,凌仲脸色逐渐阴霾,他抿着唇,眼角闪过厉色:“凌承业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敢吃里扒外?” 将帐目狠狠丢在桌上,凌仲沉着脸,怒声道:“要不是看在安雅的肚子上,我就要把他送去坐牢,这个败家子!” 抬手拍拍父亲的肩头,凌靳扬勾唇笑起来,冷硬的神情温和:“爸,说到底他们也姓凌,只要能给一个机会,我都不想赶尽杀绝!” 闻言,凌仲满意的点点头,盯着他的眼睛,担忧道:“只是这样做,委屈你了。” 伸手拉过童念,凌靳扬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柔声道:“不委屈。” 张开双手包裹住他宽厚的手掌,童念盯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眼底一片流光,她并没有出声,只是无声的用唇语告诉他,她也不委屈。 望着他们眼中流转的深情,凌仲深邃的双眸闪烁了下,他抿着唇,轻轻笑了笑。 “转让书我签好了,您让惟晗去办吧。”凌靳扬签好字,将股权转让书推过来,语气从容。 凌仲微微点头,眼眸深处浮现过一抹精光,沉声道:“好。” 牧惟晗将股权转让书拿在手里,他眼角下滑到那处字迹未干的签名时,明亮的双眸倏然晦暗下去,染满一片黯然。 随后,凌靳扬拉起童念,俊逸的脸庞噙着笑意,道:“今晚你们都尝尝念念的手艺。”说话间,他拉着身边的人,两人边说边笑的走进厨房。 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凌仲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他扫了眼牧惟晗黯然的脸色,冷声道:“你心软了吗?” 手指微微收紧,牧惟晗扣着那份股权转让书,抿唇不语,没有回答他。 迳自站起身,凌仲迈步走到庭院的迴廊,他仰头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脸上的神情沉寂。转头望向厨房,他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嬉闹声,双眸幽深如海,让人无法窥探。
第228页 在澜苑用过晚饭不久,凌靳扬便开车带着童念回到荃湾河畔。自从安家出事后,他一直都担心童念一个人住不安全,基本上每天都陪着她。 回到家后,凌靳扬坐在客厅逗弄瑞拉,童念去厨房切水果。她还特意拿出自己用酸奶机做好的酸奶,倒在杯子里,端出来献宝。 “尝尝?”舀起一勺酸奶,童念举到他的面前,笑吟吟的。 闻了闻那股味道,凌靳扬也没多少好感,他皱着眉往后推开,并不想尝试:“我吃饱了。” 眼见他推脱,童念不高兴的撅起嘴,自己吃起来,“不吃拉到。” 虽然那股味道初闻并不怎么样,不过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凌靳扬又有些心动,忍不住凑过来问她:“好吃吗?” 童念瞥他一眼,没搭理,微微侧过身,自己用勺子吃的欢畅。 看她快要吃完,凌靳扬伸手转过她的脸,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含住她的唇,将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酸奶吸进嘴里,品尝起来。 “味道不错。” 得逞的男人咂咂嘴,俊脸染满笑意,他正要去抢剩下的那点酸奶,却不想童念早就料到,一口都给吃了,硬是没给他留。 凌靳扬眯了眯眼睛,一把扣紧她的腰,将她按在沙发里,而他俯身压下来,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她,“你都吃了,那我吃什么?” 童念惬意的笑了笑,抿唇气他:“活该,谁让你刚才不肯吃!” “你欠教训,是吧?” 凌靳扬脸色染怒,低下头用胡茬擦在她的脸上,扣住她乱动的脸,狠狠吻下去。 半响,童念脸颊飘红的安静下来,躺在他的身下气喘吁吁,那模样乖巧的让人心疼。 “靳扬,”捧住他的脸,童念乌黑的翦瞳动了动,语气低下去:“股权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凌靳扬低低一笑,道:“这个方法是最快最有效的,爸爸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太操心。” 童念环住他的脖颈,红润的唇瓣轻勾:“为了我,你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真的对不起……” 抬手轻点住她的红唇,凌靳扬抿唇笑起来,双眸的温柔让人沉醉:“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心底一片悸动,童念眼眶酸酸的难受,她仰头吻住凌靳扬的唇,意乱情迷。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并且锲而不捨,童念赶忙推开身上的男人,伸手将手机勾过来。看到来电显示后,她先是心有疑惑,而后涌起不好的感觉。 好事被人打断,凌靳扬脸色铁青,他瞪着童念的手机,狭长的桃花眼轻眯。来电话的这个人,你他妈最好有重要事情,要不然老子和你没完! 半响,童念挂断电话,立刻拉起凌靳扬,两人神色匆匆的赶往酒吧。 赶到酒吧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十一点,不过这里人声鼎沸,喧闹不止。 童念心里有些着急,大步往里面走,不停的来回找寻。凌靳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眼睛也在四下搜寻,他看到坐在吧檯边的那个人影,顿时眯起眼睛。 “念念!”凌靳扬朝着那边看,拉起身边的人走过去。 几步走到温庭轩身边,童念一把按住他举起的酒杯,喊道:“庭轩,别喝了。” 温庭轩皱眉看到走过来的人,脸色一变,立刻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念念,我找不到童心了,她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 看到童念的手被他握住,凌靳扬立时沉下脸,一步跨过去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冷声道:“有话说话,少他妈动手!” 抬手打了他一下,童念脸色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计较这些事情!她抿着唇,将温庭轩手里的酒瓶夺过来,放在一边:“她这样多久了?” “一个多星期。” 温庭轩坐在高脚椅上,下巴布满青色的胡茬,他俊逸的脸庞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身上的衣衫邋遢,整个人再也不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她说要和我分手。”温庭轩低着头,声音沙哑,他摇着头,表情痛苦:“童心要和我分手!” 童念心底狠狠揪了下,终于预感到什么事情,还是发生。她抿着唇,正要开口,却见温庭轩忽然抬起头。 “我不能失去她,”温庭轩抬手拉住童念的胳膊,俊逸的脸庞扭曲在一起,他定定望向她的眼睛,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中有泪光闪动:“念念,你让她来见我一面行吗?我要和她谈谈,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自从与温庭轩相识,童念还从未见到他有如此模样。小时候,她和童心被人欺负,都是温庭轩出面保护她们,有多少次他为了童心打架受伤,最严重的那次伤到眼睛,差点失明。 看到他眼底近乎绝望的神情,童念忍不住心疼,她缓了口气,笑道:“庭轩你别急,我一定想办法找到她,一定让你们见一面!” 此时,凌靳扬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电话接听,不久后挂断,对着童念使了个眼色。 看到他的眼神,童念心领神会,她给了酒保一些钱,让他帮忙照看温庭轩,并且嘱咐他不要离开,等着自己回来。
第229页 走出酒吧,凌靳扬带着她坐上车,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她在哪里?”童念沉着脸,声音紧绷。 凌靳扬双手抚着方向盘,俊逸的侧脸闪过一抹厉色,倒也没有隐瞒她:“她这几天都住在酒店。不过在酒店登记的人名不是她,是一个姓崔的男人。” 童念望着车窗外面,俏脸凛冽。凌靳扬没再多说什么,他加大油门,将车朝着那家五星级酒店开过去。 不多时候,凌靳扬将车停在酒店外面的停车场,带着身边的人走进酒店。 来到酒店的最顶层,童念站在那间总统套房外面,脸色一片凄凉。怔怔望着那扇房门,她心底五味杂陈,竟然全身微微发抖。 察觉到她的神情,凌靳扬抬手将她揽入怀里,很是心疼。他沉着脸按下门铃,深邃的目光犀利。 须臾,房间的大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人,头髮湿漉漉的,身上穿着酒店的白色睡袍。 童心双手抱胸,倚在门口,扫了眼门外站着的两人,红唇溢出的笑容讽刺,“我就知道你们会来,不过速度还挺快的!” “童心——” 按耐不住心底的怒意,童念咻的厉目,她咬牙瞪着对面的人,心头的怒火翻涌起伏。 童心笑着耸耸肩,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又看到凌靳扬眼底的锐利目光,将房门彻底大开,笑道:“进来吧,你们不是来捉姦的吗?!” 100 诡异婚书 推开酒店的房门,凌靳扬带着童念走进去,他锐利的双眸里外都巡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人后,紧绷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爱萋鴀鴀 “别找了,”童心勾唇一笑,整个人靠着门边,慵懒的开口:“这里没有你们想找的男人。” 凌靳扬抬头扫了她一眼,随即同童念交换个眼神,柔声道:“你们谈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童念点点头,松开与他紧握的手,看着他走出去,并将房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两人,童心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放在茶几上,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童念长长嘆了口气,并没有动,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目光紧紧锁住她,沉声问道:“你要和温庭轩分手?” “是!”童心抬起头,双眸明亮,浮现的神情坚定。 童念抿着唇,扫了眼这间套房,嘴角的笑容凛冽:“为了这个男人,你不要庭轩?” 看到她嘴角的讥讽,童心脸色一变,迈步走到窗前,盯着窗外富丽繁华的街灯,声音幽暗下来:“庭轩是很好,可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为什么那些不如我的人都可以出头,而我就不行呢?我哪里比她们差吗?!不过就是因为我没钱,没背景!” “姐,我不想把我最好的年华都虚度掉,”童心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居高望下去,那种俯瞰一切的感觉让她迷恋,“我想红,我想要出人头地,在我还有资本的时候,我也想自己努力争取一次!我这样做,有什么错吗?” 童念听着她的话,眼底闪过深深的失落,她不明白,为何童心的脑子里会装满如此浮夸的念头。难道在她心里,成名远比爱情亲情更加重要,为了她自己的目的,就能妄顾一切吗? 缓了口气,童念朝着她走过去,伸手扳住她的双肩,与她面对面的说话:“心心,难道成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比你和温庭轩的爱还重要?” 看到她紧蹙的眉头,童心低低一笑,道:“姐,不是所有人都能想你这么幸运,能够遇见凌靳扬那样出色的男人,他能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 心底狠狠揪了下,童念失望的摇了摇头,她抿着唇,看向童心的目光锐利:“我爱的是凌靳扬这个人,不是他头上的光环,他是什么身份背景都与我们的爱情无关!我只是和他白头到老,你懂吗?” 童心失声笑起来,显然并不认同她的话,“是吗?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当然可以这么说!姐,我最讨厌你这副模样,你高高在上想个女王,嘲笑着我的卑微渺小,一无所有吗?!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强,样样都比我好!可我不服气,我童心哪点比你差了吗?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想要的东西这辈子都争取不到,可她总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童念,你虚伪——”童心咻的厉目,眼底的羡慕与嫉妒,沖昏她的理智。 那些刺耳尖利的话语,童念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咬着唇愤然抬起手,想要狠狠扇过去,却见她早就扬起脸,似乎正在等着。 抬起的手腕忽然僵硬住,童念心口剧烈的起伏,心底酸酸的难受:“这就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是吧?这些年,你一直都心里不平衡,觉得我比你过得好。可是童心,你看到的是什么?你有没有体会过我的心,每次看到你身边有爸爸妈妈,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没错,我是在凌家,在外人眼里看着衣食无忧,可这些年寄人篱下的苦处,无依无靠的辛酸落寞,你都没有尝过!如果让我选择,我情愿和你调换,我只想要父母都在身边,要一个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顿了下,她迈步走上前,伸手牵过童心的手,黯然道:“相信姐姐的话,名利都是过眼云烟,不会长久的。只有真心爱你的人,才能给你幸福!温庭轩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都明白,如果你今天放弃他,那么将来后悔的那个人,肯定是你!”
第230页 抬手推开的手,童心往后一步,那张精緻的脸上半点动容也无,“你不用说了,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话已至此,童念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心底的怒火一波波难平,想到温庭轩那张痛苦的脸,整颗心都泛起寒意:“温庭轩找不到你,整天都在酒吧里买醉,你当真是铁石心肠,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是童心你给我听好了,这世上的事情,既然你选了,那就没有回头路!从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再是你姐,你自己好自为之!” 撂下这些话,童念沉着脸转身,愤然拉开房门走出去,头也不回的走远。 房门“碰”的一声响,童心缓缓转过身,看到她消失的身影,眼底倏然暗了下,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静。 看到她含着眼泪走出来,凌靳扬忍不住蹙起眉,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声音低沉下来:“别难过!” 伸手环住他的腰,童念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眼眶酸胀难抑:“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展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俊脸泛起一丝笑意,“是她一直都那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童念抿着唇,目光暗沉一片,秀眉紧紧蹙着:“可是庭轩要怎么办?他那么爱童心,这样的结果要他怎么承受?” 听到这话,凌靳扬沉寂的目光也暗了暗,他拉起童念离开酒店,赶去酒吧。 他们来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关门,凌靳扬搀扶着温庭轩,将他扶到车里,与童念一起将他送回家。 回到公寓,童念看到倒在沙发里的温庭轩,见他醉的一塌煳涂,心底很难受。原本想要帮他擦擦脸,可被凌靳扬挡住,不容许她动。 半响,凌靳扬手脚麻利的整理好醉汉,伸手将她拉起来,柔声道:“我们走吧。” “他……”童念盯着沙发里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凌靳扬伸手揉揉她的头,轻笑道:“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事情我们帮不了他!” 暗暗嘆了口气,童念也没在多说什么,跟着凌靳扬转身离开。 他们离开后不久,紧闭的大门再度被人打开,走进来的人穿着一条紫色的长裙,明艷照人。 轻轻走到沙发边,童心弯腰蹲下身,水润的双眸盯着倒在沙发里的男人,目光暗了暗。她将他的头扶到软垫上,让他躺的舒服些。 抬起手,触上他深锁的剑眉,童心菱唇紧抿,她指间一下下轻抚,想要抚平他紧蹙的眉。客厅周围散落着不少空酒瓶,满地的菸蒂凌乱,房间早没有了往日的整洁干净。 童心随手将地上几个空酒瓶拾起来,堆在一边,她去卫生间拿来热毛巾,给温庭轩擦了擦脸,目光触及他消瘦灰白的脸色,黯然道:“你不要再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躺在沙发上的人,迷迷煳煳的难受,皱着眉低喃,“水,水……” 放下手里的东西,童心起身去倒了杯水,伸手扶起他的头,餵给他喝,“慢点。” 喝了几口水,温庭轩感觉舒服不少,他渐渐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后,立刻惊喜道:“心心?!”说话间,他一把拉住童心的手腕,将她搂在怀里,“你回来了?” 被他搂入怀里,童心并没有推开他,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心心,”温庭轩欢喜万分,搂着她的双臂微微发颤,他嘴角溢出笑来:“你回来就好,我们不要吵架了!明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听到他的话,童心眼底的神色一变,她推开身前的人,神情晦暗:“你不会和你结婚的。” “为什么?”温庭轩怔了怔,剑眉紧蹙。 随手拨弄了下头髮,童心轻笑一声,语气尖利道:“庭轩,我都和你说过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何苦还要纠缠彼此,我们分手吧!” “我不同意分手!” 温庭轩厉目,用力扣紧她的手腕,道:“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年你毕业就要结婚的吗?为什么要分手?!” 童心变了脸色,皱着眉道:“你明知故问是不是?我说过了,我要出名,我要做明星,这些东西你不可能给我!” “呵呵……”嘴角忽然溢出一抹讥讽,温庭轩望向她的眼神冷下来,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颚,质问她:“童心,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爱情,到底值什么?” 下巴处一阵刺痛,童心抿着唇,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道:“如果和我想要的比起来,一钱不值!” 温庭轩目光一沉,反手将她按在沙发里,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你再敢说一遍!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我怎么没有良心?”童心被他压在沙发里,挣扎不开,脖颈中的那双大手逐渐收紧,她心里有些害怕,语气也急迫起来:“温庭轩,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把我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温庭轩俯下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眼底眸色阴霾:“我要你和我结婚!” “不行!”童心仰头瞪着他,想要拉开他的手,可她的力气抵不过男人,俏脸一片通红,气急败坏道:“你放开我!温庭轩你听好了,我已经和别人上床了,这样你也要和我结婚吗?”
第231页 啪—— 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童心的脸被他打偏过去,她身上一松,压着他的男人倏然起身。 半响,童心捂着脸坐起身,冷笑着看向身边的男人:“打得好!这一巴掌,算是把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半点瓜葛!” 打开皮包,童心将包里的门钥匙掏出来,丢在茶几上,“这套房子的钥匙还给你,我不再欠你任何东西了!” 她扫了眼沙发里呆坐的温庭轩,狠狠别开视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将大门关上。 一路坐电梯下楼,童心快步走出来,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将那辆红色的宝马车开走。 “嘎吱”一声,童心将马停在路边,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肩膀忍不住轻轻发颤。 童心双手用力扣紧方向盘,纤细的手指攥紧,眼前渐渐一片模煳,直到眼角有什么东西,满溢而出。 抬手抹了把脸,掌心一片冰冷,童心看着那满手的泪水,咬着唇低低哭出声。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这栋房子,眼前还能清晰的浮现出,当初来选房时,她挽着温庭轩的胳膊,笑着说的话。 她说:明年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温庭轩,如果你敢对我不好,我就带着你的孩子和你离婚,让你一个人睡到大街上去。 “唔——” 将脸埋入掌心中,童心上半身趴在方向盘上,眼底的泪水汹涌而出。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缓了口气,将电话接通。 “宝贝儿,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在外面有点事,马上就回去。” 挂断电话,童心将手机丢在一边,她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拿出粉底补好妆,方才的情绪早已平復下来。 抬手将车窗降下,童心将头探出车窗外,她挑眉看向那套亮着灯的房子,终是咬牙收回视线,一脚油门踩下去,驾车绝尘而去。 …… 回到荃湾河畔,童念洗过澡就一直坐在床上,动也不动。凌靳扬从浴室出来,看到她那副黯然的模样,剑眉蹙了蹙。 翻身上床后,凌靳扬抬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语气格外温柔:“还在难过?” 轻轻点了点头,童念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乌黑的翦瞳黯淡无光:“童心怎么能这么对待庭轩,她太狠了!” 用力吸吸鼻子,她忍住眼角的温热,恨声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后悔的!” 低头亲了亲她发红的眼睛,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俊逸的脸庞沉寂下来,他抿着唇,磁性的嗓音低喃:“念念,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有执念。有的人执着名,有的人执着利,我的执念是你。当初我们不也走过很多弯路吗?” “我们不一样。”童念微微垂着头,声音发沉。 凌靳扬抿唇轻笑,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柔声道:“我们当然不一样!所以你不能期望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幸运!温庭轩失去童心,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他值得更好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童念心底的阴郁逐渐散去,她嘆了口气,道:“你说的对,童心不配,庭轩确实需要更好的人!” “那就行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凌靳扬目光宠溺,淡笑道:“我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半夜两点钟了,你要睡觉了。” 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童念用力握紧,与他十指紧扣。她扬起脸,双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沉下去,“凌靳扬,你要答应我,无论我们身边的人和事怎么变迁,我们之间的爱,永远都不能变!” 凌靳扬笑着俯下脸,与她额头相抵,“我答应。” 听到他说这话,童念烦躁的心情才稍有好转。她躺在他的怀抱里,聆听着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渐渐阖上双眸,沉沉睡去。 清早起来,明媚的阳光暖融,澜苑中高大的梧桐树挺拔,院子里蔷薇花的枝叶开始泛绿,用不了多久又将是满园的奼紫嫣红。 半圆形的楼梯上,凌仲迈步走下来,正在打扫的佣人们看到他下来,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毕恭毕敬的喊了声:“老爷。” 凌仲黑眸微闪,随和的点了点头,迈步走下最后一节台阶,习惯性先走到楼梯的侧面,抬头看了看挂着的一副画像。 那是一幅清朝帝王康熙皇帝的画像,顺着他扬起的角度看过去,恰好看到一代君王炯炯有神的双眸,那双深壑的眼眸中,掩藏着令无数后人都无法窥视的谜团。 站在画像前停顿几秒,凌仲转身走向餐桌,他扫了眼空空的位置,嘴角泛起笑意,“谖夫人还没起来?” 他拉开椅子坐下,脸上的笑意不减:“怎么小姐也没下来?” 听到他的话,佣人们全都愣住,继而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他嘴里的谖夫人,是指童念的母亲,阮谖。不过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而小姐也搬出去住有段日子,老爷怎么忽然这么问? 自从容妈离开后,又有新来的管家接任,此时管家上前,恭敬道:“老爷,小姐搬出去住有段日子,您怎么忘了?” 经佣人一说,凌仲豁然抬起手,眼底有些茫然。他还没有说话,却听管家又道:“谖夫人去世很多年了。”
第232页 “胡说!” 凌仲啪的摔掉筷子,脸色阴霾道:“你敢胡说八道!” “老爷!”管家吓坏了,忙的解释道:“我没有胡说,谖夫人去世五年,墓地还是您亲自选的。” 凌仲抬手指着管家,将面前的筷子朝着他扔过去,“什么墓地,谁的墓地?” 佣人们都吓坏了,有人偷偷跑上楼将阮谖的遗像取下来,举到他的面前,“老爷您看。” 眼底映入的那张照片,让凌仲脸色大变,他瞪大双眸,怔怔说不出话来。 管家暗暗松了口气,将遗像收起来,往前一步,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凌仲一下子跌坐在椅子里,脸色苍白。 “快叫医生。” 管家见他脸色不对劲,将他搀扶起来,回到卧室,也忙的给凌靳扬打电话。 童念刚将咖啡泡好,从茶水间出来,就看到凌靳扬神色匆匆的走出办公室,一把拉起她往外面走:“爸爸身体不舒服。” 没敢多问,童念脸色紧张的和他回到澜苑。 他们回来的时候,凌仲已经清醒过来,家庭医生刚刚给他打过针,正在吩咐他要多休息。 “爸!”凌靳扬快步走过去,心急的追问医生:“蔡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蔡医生将针筒收起来,笑了笑,道:“凌少不用太担心,董事长只是过于劳累,多休息就能好。” “真的?” 凌仲坐起身,脸色较之刚才红润不少,“靳扬,爸爸没事。” 见他气色如常,大家紧提着的心也算放下。凌靳扬问了些医生需要注意的事情,细心的一一记住。 “董事长,您好好休息,下周来医院复查。” 凌仲笑着点点头,与蔡医目光相触的时候,他们两人很有默契交换一个眼神。 不多时候,凌仲服了药睡下,凌靳扬和童念一直等他睡安稳后才离开。 因为凌仲最近身体欠佳,凌靳扬便让童念搬回家来住,这样他也不用兼顾两头。 用过晚饭后,凌靳扬先去父亲的房间,监督他吃过药睡下,才回到小楼。童念端着水果上来,正在沙发里等他,“爸爸怎么样?” “刚睡下。”张嘴含住她剥皮的提子,凌靳扬背靠着沙发,语气有些惆怅。 童念往他身边靠过去,安慰道:“别担心,医生不说就血压有点高,别的都还好吗?” 抬手环住她的肩膀,凌靳扬面容沉寂,剑眉紧蹙:“念念,我们早点结婚吧。” 顿了下,他转头盯着她的脸,坏笑道:“虽说敷衍安家的算命人是我找的,不过这日子可是真的好!千年难遇的好日子,咱们俩别浪费啊!” 童念红着脸低下头,声音低低的,“那你是为了日子要结婚,还是因为我想要早点结婚?” “当然是因为你!” 挑起她的下颚,凌靳扬笑着吻在她的嘴角,“想起新婚之夜,我都忍不住了!” 童念脸颊腾地一红,将手里剥皮的提子塞进他的嘴里,娇嗔道:“流氓——” 男人勾唇一笑,把她按在怀里,手指顺着她的t恤伸进去,“我哪里流氓,你说?” 腰间泛起的寒意让童念抖了下,她红唇轻启,声音有些发软:“你就是流氓。” 将她压在沙发里,凌靳扬眼中染满笑意,他将唇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的啃咬:“明天你把户口本找出来,我们后天去登记。” 户口本? 童念蹙起眉,好像一时间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不过身上的男人也没给她想的机会,拦腰将她抱进浴室,两人舒舒服服的洗鸳鸯浴去了。 隔天晚上吃过饭,凌靳扬开车回到老房子,带着童念来找户口本。 这片老城区,年久失修,周围的房子都有几十年,已经很陈旧,周边的环境也不好。 推门走进去,童念将包放下,把客厅的窗子打开,通通风。 凌靳扬走到左边的卧室,推门走进去,他双眸盯着墙边的那张床,眼底的神情逐渐暗沉下来。 身后缠上一双小手,童念从后面搂住他,顽皮的将脑袋从他腋下钻过来,笑问:“你还记得这里?” 将她从身后抱过来,凌靳扬拉着她坐在床上,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邪魅:“怎么不记得?这里可是我们第一次的地方!”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凌靳扬双臂撑在身侧,将俊脸压下来,唿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滚烫,他含着她白嫩的耳垂,沙哑道:“我们再来一次吧,算是鸳梦重温。” “温你个头!”童念双手推着他的肩膀,怒声道:“我是来找户口本的,你要想重温,自己慢慢温吧。” 说话间,她抬手将他推开,迳自站起身,往主卧室走进去。 凌靳扬躺在床上,闷声发笑,不过脑海中回忆起那一晚,他全身蹭的一阵热,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来到父母的房间,童念弯腰从床底拉出一个铁盒子,她小时候经常看到妈妈打开这个盒子,将家里很重要的东西都放进去。 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她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铁盒的钥匙。她取出钥匙,将铁盒打开,一层层翻看,有很多小时候她的照片,不过并没有户口本。
第233页 童念皱起眉,在澜苑找过一遍,她没有从母亲的东西中找到。心想着,户口本应该在这里的,可怎么也没有呢? 她皱起眉,将铁盒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摊开在床上。她扒拉开上面的照片,一点点摊开找,忽然发觉有张摺叠的红纸。 童念眨了眨眼,感觉有些好奇,她以前没有见过,便拿起来打开看了看。 打开的红纸是一份婚书,看起来好像有些年月,纸张微微泛黄。童念看到婚书上的署名,是凌仲和阮谖。 怎么是他们两个人? 童念怔了怔,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疑惑,她抿着唇继续往下面,看到末尾的日期后,整个人再度愣住,双眼圆瞪,脸色逐渐泛白。 婚书上面落款的日期,竟然是三十二年前。 “念念,找到没有?” 听到凌靳扬走过来的脚步声,童念脸色一沉,她神色慌张的将婚书叠好,悄悄放进口袋里。 101 真实身世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一盏盏路灯滑过车身,掠过的光影犹如波浪,此起彼伏。爱萋鴀鴀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擦过地面的沙沙声。凌靳扬双手握住方向盘,深邃的双眸偶尔扫向身边的人,见她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抿唇笑了笑,道:“别担心,找不到户口本,也不会耽误我们结婚的。” 童念垂下眸,没敢看他的眼睛,声音低低的,“那怎么办啊?” 牵过她微凉的小手握入掌心,凌靳扬薄唇染笑,气定神闲道:“难道在你心里,你老公是那么没有办法的人吗?没户口本,你也是凌太太!” “噗——”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童念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脸,呵斥道:“狂妄自大!” “嘶!”凌靳扬皱眉痛唿,挑眉盯着她,脸色哀怨:“你真掐啊?好痛!” 抬手看了看,童念心想自己也没用多大力气的,怎么他就喊疼,每一次他掐自己的时候,那才疼呢。小气的男人! 不过虽然这么想,真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又忍不住心软,朝着他靠过去,扬起脸在他唇边亲了下,“行了吧,刺儿头!” 反手勾住她的脖子,凌靳扬俯下脸,吻住她的唇,辗转反侧后,又重重咬了她一口,这才算舒心,将她松开。 童念撇着嘴,抬手摸了下嘴唇,火辣辣的疼,隐约还能触到有个牙印。她鼓着腮帮子,愤愤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嘟囔:“睚眦必报!” 占了便宜的男人心情极好,瞧着她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只觉得好玩,也不还嘴。只是牵过她的手背,放在唇边亲了下,专心开车。 回到澜苑,凌靳扬先上楼去看看父亲,见他安稳的睡下,才转身离开,回到后面的小楼。 推开隔壁卧室的门,屋子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凌靳扬挑眉看过去,浴室中有细碎的声音响起,他正要迈步走过去,门打开,里面的人穿着睡衣走出来。 “爸爸睡了吗?”童念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正在擦头髮。 凌靳扬剑眉微挑,盯着她沐浴后泛红的脸颊,一步步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睡了。” 缓缓低下头,轻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凌靳扬眯了眯眼睛,挑起她的下颚,沉声道:“怎么不等我一起洗?” 童念脸颊瞬间飘红,因为他的话心头咚咚乱跳。自从他鸳鸯浴洗上瘾,她就没正经洗过澡,哪一次不都是以洗澡为藉口,被他吃干抹净,外带供他尽兴的? 想起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童念连耳朵都烧起来,“流氓!” 经常听到她这么骂,凌靳扬都有了抵抗力,他勾唇一笑,嘴角的笑容邪恶,“你不是喜欢我对你流氓吗?” 童念真的听不下去了,她也不敢继续和他纠缠,说来说去,到最后肯定是她倒霉。她抬手捂着他的嘴巴,将他往门外推,“出去!” 一把将她扣在怀里,凌靳扬眉眼不悦,声音冷下来:“什么意思?为什么让我出去?” 昂起脸,童念含冤瞪着他,伸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道:“我已经好几晚都没睡好觉了,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一晚。” “你是说,我没让你睡觉?”男人皱起眉,显然对她的话不满。 童念撅着嘴,很肯定的点点头,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满满的控诉。可不就是你不让我睡觉的吗? “胡说。”凌靳扬笑着环住她的腰,脸色丝毫没变,“都是我在动,你享受。” “……” 童念脸色彻底黑下来,心底的怒意翻滚:“凌靳扬!” 见她真的发怒,凌靳扬急忙止住笑意,低下头讨好:“乖,今晚我不闹了,让你好好睡觉行吗?”说话间,他迈步就要进屋,却被童念坚定的挡在门外。 扬起小下巴,童念眼底溢出一抹嘲讽,这种狼来了的故事,她才不会相信呢! 伸手撑在门框上,童念神情坚毅,不肯退让:“不行!你要是不听话,我真的急了啊!” 望着她气哼哼的模样,凌靳扬无奈的嘆了口气,不敢在逼迫她,颓然道:“好吧,不过只能一晚。”
第234页 暗暗松了口气,童念抿唇笑起来,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柔声道:“晚安。”话音落下,她生怕这个男人反悔,急忙将房门关上。 还没来得及吻她,这小丫头就迫不及待的关上门。凌靳扬心底有些失落,他抬手摸了下被她亲过的地方,剑眉紧蹙。 这个小没良心的,看起来是真的累坏了。 关上卧室的门,童念蓦然松了口气,后背倚着门板,脸上的神情逐渐沉寂下来。她走到床边,拉开被子上床,从床头抽屉中拿出那份婚书,紧紧握在手里。 凝眸沉思良久,童念心底隐隐闪过什么猜测,她抽出全家福的照片,看了许久,眼底的神情逐渐晦涩。半响,她将那张婚书放好,关掉檯灯。 夜晚的澜苑,一片宁静。童念躺在床上,双眸望着窗外明亮的月色,心头烦躁不已。这张突然出现的婚书,带给她太多的猜测与震撼,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她。 偏巧这件事情,她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尤其不能告诉凌靳扬,只能一个人承受面对。按道理说,她随着母亲嫁进凌家,不过是十几年的光景,可是母亲和凌仲怎么会有一张三十二年前的婚书呢?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还是,他们一直在隐瞒着什么?! 童念抿着唇,秀眉紧蹙,她心里慌乱不已,睡意全无。那种从骨子里泛起的寒意,让她全身轻轻发颤,蜷缩着身体,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手脚一片冰冷,童念双眸黯然无光,她真的害怕,害怕将要面对的事情,是她不能承受的!她想起凌靳扬,心底更是抖的厉害,她不敢深想,努力抑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有些东西,无孔不入,时时刻刻都往她脑袋里冲进去,她蒙着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不能乱猜! 究竟等待她的真相,会是什么? 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睁开眼睛,童念头疼的厉害。这一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紧紧缠绕着她,使她馅在深渊中挣扎不开,心底的恐惧更甚。 走进浴室洗漱,童念看着镜子里发白的脸色,皱起眉头。她洗好脸,用粉底遮掩住,这才换好衣服下楼。 沿着半圆形的楼梯下来,童念能够清楚的听到餐厅中传来的说话声,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静静听了会儿,然后才走下楼。 “早。” 凌靳扬笑着转过头,拉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来。扫了眼她并不算很好的脸色,他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坏笑道:“没有我在,你是不是也睡不好?!” 童念脸颊微微一红,伸手朝着他大腿掐了下,压低声音道:“闭嘴。” 她这一下绝对用力,凌靳扬疼的变了脸色,不过父亲就坐在对面,他也没敢出声,只笑着端起牛奶,送到她的面前,敷衍道:“吃早餐。” 凌仲看着他们两人的小动作,抿唇轻轻笑了笑,他放下手里的刀叉,问道:“你们的新房,要怎么准备?” “不用大动,把我卧室改一下就行。”凌靳扬握着童念的手,在她羞怯的目光中坦然道:“念念的卧室暂时不动,等以后有了孩子,改做婴儿房。” 垂下的视线微微抬起,童念不着痕迹的盯着凌仲的表情,见他眼底的笑容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口气。 眼角的余光扫到童念投来的目光,凌仲挑眉看过去,却见她倏然将眼睛垂下去,很明显的躲闪他。他怔了怔,看到她低下头急促不安的模样,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自从凌靳扬签署股权转让书后,股东们倒是都没有再闹,不过一年一度的董事会必须召开,所以凌仲重新择定日期,定在一周后举行。 最近这段时间,凌靳扬十分忙碌,筹备股东大会,也要准备婚礼的东西。股东大会的隔周,就是婚礼的日子。虽说原先婚礼准备的东西差不多齐全,不过那时候,都是按照安家的要求准备的,他完全都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他是要和最心爱的人结婚,自然与之前不一样。所有的细节都需要他亲歷亲为,精心准备,他每一次吩咐人去筹备惊喜的时候,都能想到童念看到的时候,开心的模样。 桌上摆放着婚纱设计的最新方案,凌靳扬锐利的双眸沉了沉,眼前幻想着她穿上这件婚纱的动人模样,嘴角的笑意温柔:“就这件。” 见他点头应允,婚纱店的经理终于松了口气,修修改改一个月,这位爷都不满意,今天总算过关,不容易啊! 打发走了婚纱店的人,凌靳扬从办公室走出来,他看到童念的位置空着,蹙眉问道:“童特助呢?” 助理立刻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回道:“童小姐出去了,说是有些事情要办。” 闻言,凌靳扬愣了愣,心想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吗?怎么他不知道?! 打车来到叔叔家,童念迈步上楼,抬手敲门的时候,稍稍迟疑了下,可还是将房门敲响。 “来了!” 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她,婶婶脸色有些异常,不过很快又恢復平静,笑着将她拉进来:“哎哟,念念来了,快进来。” 童念沉着脸走进去,看到墙边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目光霎时凌冽起来:“你们要搬家?”
第235页 叔叔听到她的问话,顿时低下头,说不出话来,神情黯然不少。 反倒是婶婶一脸笑意,语气含笑道:“是啊,心心给我们买了套大房子,让我们搬过去住。” 扫了眼婶婶嘴角的笑意,童念冷哼一声,道:“她买的房子,你们住的心安理得吗?” 童振青脸色蓦然一沉,眼底闪过的神情极为复杂。 童念如此尖利的话,也让婶婶变了脸色,她眼角带笑,道:“念念,婶婶知道你还在生童心的气,她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地方不对,你多包涵着。不过现在年轻人恋爱自由,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多说什么,更何况是外人呢?你说是不是?” “恋爱?”童念咬着那两个字,嘴角的笑容讥讽:“婶婶,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童心今天这幅模样,都是你纵容她的!” “你——” 婶婶咻的沉下脸,神情染怒:“我是你婶婶,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好了!”童振青沉下脸,转头盯着妻子,怒声道:“你闭嘴吧。” 看到丈夫也不帮着自己,婶婶脸色更加难看,她冷哼了声,撇着嘴回屋,继续收拾东西去。 拉着童念坐下,童振青嘆了口气,语气黯然道:“念念,是叔叔教女无方,没把童心教育好。对不起你们!” 虽然心底有气,可看到叔叔那副自责的模样,童念也不得不缓了语气。她失望的摇了摇头,没在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枉然,童心这条路已经起步,再难回头,註定是条不归路。 起身倒了杯水,童振青放在童念面前,挑眉问她:“你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端起温水喝了口,童念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叔叔,我想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 童念手指扣住杯沿,指尖泛出白色,“我爸妈当年,是怎么认识的?” 忽然听到她问这个,童振青顿时一愣,不解道:“你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童念抬起头,笑吟吟的看着他,掩饰道:“只是好奇,想要问问。” 童振青点点头,并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大哥大嫂怎么认识的,我还真的不清楚。当年大哥调到聿沣市后不久,就和大嫂结婚了。” 叔叔的话,让童念整颗心都收紧,她又闲聊几句,便藉故离开。 原本想来寻找心灵安慰,可不曾想,安慰没找到,反而让她越加纠结,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 童念没有回公司,而是打车回到澜苑,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迳自上楼,来到母亲生前的卧室。推开卧室的门,她翻箱倒柜的找,将所有相册都拿出来。 坐在床边,她目光如炬,一本本翻开看,每一张照片都不肯错过。那厚厚的三本相册,里面几乎都是她的照片,还有一些是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父母合影的照片。 乌黑的翦瞳闪了闪,童念心底“咯噔”一声,秀眉蹙起。她手里只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从小抱到大,除却那一张外,相册里再也没有他们三口人的照片。 抬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童念怔怔呆愣,心底狠狠揪起来。她不死心的继续找,可依旧找不到什么,只有母亲的衣服,还有一些随身物品,再无其他。 双手无力的垂下来,她感觉心里凉了半截,酸酸的难受。她抬头盯着墙上挂着的母亲遗像,喃喃自语:“妈妈,你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虽然心底极度排斥,可总有个声音不停的迴荡,似乎在提想着,或者是在预示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冷然的声音,童念挑眉望过去,看到门边站着的人后,立刻垂下脸,“没什么。” 她将床上翻出的相册一本本收拾好,重新放回原处,低着头走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什么,也没看凌仲一眼。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凌仲深邃的眼底腾起一股精光,他抿着唇走进屋,扫了眼她翻开过的相册,将目光落向墙上那副遗像,久久都不曾移开目光。 傍晚,凌靳扬下班回到家,问过佣人童念在家,他才算松了口气。大半天没见她人,他上楼先去她的房间。 推开卧室的门,亮着一盏橘色的壁灯。床上隆起的被子里,缩着那团熟悉的身影。凌靳扬笑着走过去,抬手掀开被子,见她睁着双眼发呆,急忙将她拉起来,伸手探上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童念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没什么,有点头疼。” 她这几天晚上都睡不好,气色也不好看,凌靳扬看得很心疼,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不用。”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童念眼里的神情暗下来,她双手圈紧他的腰,微微撒娇起来:“你抱抱我就好了。” 她乖巧的模样,霎时让凌靳扬心头一软,他以为是她这些日子太累了,也没多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嘴角的笑意温柔。 第二天上午,童念刚刚将明天董事会需要用的资料准备好,手机就响起来。她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狐疑的接听,却不想里面的声音,让她脸色几变。
第236页 挂断电话后,她走进总裁办公室,神情拿捏得当:“我头疼,想去看看医生。” 凌靳扬皱起眉,拿起衣服就要和她一起去,去被童念阻拦住,“我一个人可以的,你还要准备明天股东大会的事情。” 看着桌上厚厚的资料,凌靳扬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他抿着唇,内敛的双眸透着担忧。 “放心,”童念抬手抚平他衣领的褶皱,声音很平静,“我看完医生给你电话。” “好吧!” 半响,凌靳扬才勉强松了口,不过让司机将她送到医院。 来到市医院后,童念技巧的将司机留下,一个人走进去就诊。她并没有挂号,而是直接来到三楼加护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床上昏迷的人已经甦醒过来,看到她来,笑了笑:“童小姐,你来了。” 童念走到病床边坐下,拉住容妈的手,担忧道:“容妈,为什么不告诉靳扬你醒过来?” 容妈人虽然醒过来,不过脸色并不算好,说话也缓慢,“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听到这话,童念心底一沉,这些年容妈和她接触并不算多。她转醒过来,第一个要见的人竟然是自己,而且还要瞒着凌靳扬,这样的举动,更加让她惴惴不安。 端起水杯,给容妈餵了些水,童念舒缓掉心头的紧张,笑道:“您有话直说吧。” 容妈抬起手,朝着床头柜的方向指了指,童念将抽屉拉开,取出一个相框,她扫了眼,是凌靳扬和母亲的合影,照片中的母子两人,嘴角的笑容明媚。 童念勾唇笑了笑,将照片递给容妈。 轻抚着照片中的那两个人,容妈眼神闪了闪,似乎涌起一片水光。她眼底带泪,哽咽道:“少爷不是夫人的亲生孩子。” 童念含笑的嘴角霎时僵硬住,她怔怔看向容妈,脸色大变。 “哎……”容妈长长嘆了口气,语气哀戚:“当年夫人的孩子先天不足,第二天就夭折了。凌家需要一个继承人,所以老爷和夫人决定抱养一个儿子回家,他们抱回来的孩子,就是现在的少爷!” 顿了下,容妈抚着照片里的人,眼角的泪水滚落:“虽然他不是夫人亲生的,却是喝夫人奶水长大的。夫人的孩子没了,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少爷,对他视如己出,夫人真的很疼他,很爱他!” 童念双手紧攥成拳,她完全不敢置信,却又因为想到什么,脸色倏然紧绷起来。 “这个秘密,只有老爷夫人和我,三个人知道。当年我答应过他们,这辈子都不能说出来。可是世事多变,夫人当年毁了人家的姻缘,这一步错,步步错,就算她为了少爷筹谋,将股权放在安家,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你,终究是天意不可违!” 童念秀眉紧蹙,听着她的话,双肩忍不住抖起来:“你说夫人当年毁了人家的姻缘,是谁的姻缘?” 容妈哑然失笑,看向她的神情悽然:“容妈该说的都告诉你了。” 她拉着童念的手,近乎恳求道:“童小姐,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保护少爷,现在能够保护他的人,只有你了。” 童念紧攥的手心里一片滑腻,她在容妈期盼的眼神中点点头,心头疯狂滋长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不多时候,司机将车开回澜苑。童念站在庭院中,放眼望去,这十几年的点点滴滴瞬间涌上心头。 深深吸了口气,她迈步走进客厅,只见迎面的沙发里,凌仲正襟危坐,显然早已等候她多时。 童念怔怔杵在原地,瞪着面前的人,整颗心激烈的跳动。潘多拉的盒子将要开启,可她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那些深埋的秘密。 ------题外话------ 明天进入高潮情节,亲妈要开虐了哦~~ 102 被交换的人生 春风暖融,吐出的嫩绿枝桠,生机盎然。爱萋鴀鴀 澜苑高大的门庭气派,处处彰显出奢华的极致。顺着客厅落地阳台照射进来的阳光明媚,透着醉人的温暖。 站在客厅中央,童念手脚泛起的寒意直通到心脏的位置,她唿吸的间隙,能够听到自己絮乱的心跳声迴荡在耳边。 对面的沙发里,凌仲脸色平静,双手摆弄茶几上的紫砂茶壶,他将泡好的茶倒进杯盏中,含笑推过来,道:“雨前龙井,尝尝看?” 童念低下头,看到紫砂杯盏中,汤色清冽,她弯下腰端起来,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让她焦灼不安的心逐渐平稳下来。 轻抿一口,入口的味道幽香四溢,回味绵长。她缓了口气,将杯盏放回原处,再度直起身后,神情沉寂下来,“容妈醒了。” “是吗?”凌仲勾唇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紫砂壶,眼底的神情深邃:“她是不是告诉你,让你保护凌靳扬?” 童念脸色变了变,看向他的眸色沉下来,她拿出那张红色的婚书,摊开后推到他的面前,“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她推来的婚书,凌仲眼底泛起笑意,神情闪过一抹犀利:“原来你这几天反常,是找到这个。” 顿了下,他抬起头,直勾勾盯着童念的脸,轻声问道:“你猜到什么吗?”
第237页 听到他的问话,童念秀眉倏然蹙起,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她咬着唇,垂下眸,没有回答他。 眼见她低下头,凌仲唇角微勾,他伸手捧起那张婚书,脸上的神情逐渐温柔下来:“这张婚书原本早就应该公诸于众,只可惜这么久了,才让你看到。” 手指轻抚着婚书上的字迹,凌仲目光温和,少去方才眼底的锋利,“当年我和谖儿已有婚约,可是俞姝澜却执意要拆散我们。她用整个家族的利益威胁,我不得不屈从,这份屈辱我背了几十年!” 望着她黯然的目光,凌仲抿着唇,声音低下来:“一直到有了你,我必须要为你们筹谋,不能让任何人发觉出异样。可那个时候,爸爸还不能给你一个家,却又不忍心让你在不健全的家庭中长大,所以才会安排给你一个家!” “安排给我一个家?”童念脸色兀自发白,因为他的话,整颗心都在收紧。 凌仲缓缓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温和,“为了瞒过俞姝澜,我只能安排你妈妈嫁人,不过那些都是幌子,都是为了你!” 站起身,凌仲迈步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蔷薇花,嘴角的笑意讥讽:“这么多年,俞姝澜都和我斗智,所幸老天庇佑,她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直到她临死前,却还是不放心,竟然还把股权放在安家,她以为这样就能保全凌靳扬?真可惜,她这一步棋,走错了!” 凌仲笑着转过身,一步步朝着童念走过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道:“我的一切,都只能留给我的女儿,谁也不能夺走!” 童念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俏脸煞白,她用力推开他的双手,冷笑道:“你的女儿?不,我姓童,童振启才是我爸爸!” “啪——”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童念的脸被他打偏过去,垂着头半天都没有动。 “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凌仲脸色阴霾,看着她的眼神冷下来。这句话绝对是警告,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半响,凌仲挑眉看过去,盯着走进来的男人吩咐道:“惟晗,你带她去见那个人,让她头脑清醒点!” “好。”牧惟晗颔首,神情格外的平静。 童念望向身侧的男人,乌黑的翦瞳染满震惊。她怔怔盯着牧惟晗的眼睛,直到他避开自己的视线,她心头忽然闪过什么,手脚的寒意更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才发觉自己坐上车,牧惟晗将车开出聿沣市,往郊外行驶,他对沿途的路线熟悉,显然以前曾经来过。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来,童念推开车门走下来,看到的是一间环境良好的疗养院。 “进去吧。” 牧惟晗没有动,柔声低喃,他看到童念失神走进去的模样,脸色慢慢暗淡下来。 走进疗养院,最前面有一个很大的健身中心,里面的人不少。有锻鍊身体的,也有不少下棋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童念蹙眉往里面走,只见庭院一隅的梧桐树下,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坐,两鬓的头髮有些泛白,正在看报纸,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微微侧过脸看过来。 虽然只是侧脸,童念还是清晰的看到那个人的五官轮廓,与她记忆中保留的那张面孔一模一样。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希望能够再度见到他,能够再度感觉到他温暖的怀抱。 “爸爸——” 眼前一片水雾瀰漫,童念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双唇颤了颤,眼角的热泪滚落出来。 看到眼前走来的人,童振启先是一愣,而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曾经他细心呵护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这般亭亭玉立。 “你来了。”这一句话,他等待许久,即在预料之中,又与他幻想的画面有些不一样。 童念快步朝着他走过去,神情透着激动,她用力吸吸鼻子,哽咽道:“你还活着?” 抿唇笑了笑,童振启无声的嘆了口气,道:“念念,你长大了。” 心底五味杂陈,童念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看到他安然无恙,她惊喜又欣慰,但又将她心底仅存的希望打灭。他活着,就意味着凌仲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走到他的面前,童念蹲下身,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目光中噙着泪水:“爸爸,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周围不时飘来欢笑声,童振启望向人群中的笑脸,心底的感触颇深,他转回头看着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柔声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着和你见面的这天。如今我们见到了,那也就意味着你已经知道真相!” 真相?! 这两个字狠狠敲在童念心尖,她霎时屏住唿吸,喉咙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说不出什么。原来童振启不过是凌仲找来的道具,他与母亲的婚姻是假的,只为给她营造一个虚幻的家。 不多时候,童念低着头从疗养院走出来,脚下的步子机械般僵硬。 “没事吧?”看到她那副模样,牧惟晗大步走过来,语气担忧。 缓了口气,童念抬起头,锐利的双眸瞪着他,声音冷下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牧惟晗神情暗了暗,并没有隐瞒她:“四年前,凌氏危机的时候。”
第238页 “四年前?”童念低低一笑,翦瞳中满是嘲弄:“牧惟晗,亏得我和凌靳扬都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可你都做过什么?你都在我们背后,做过什么?!” 闻言,牧惟晗眼底的神情暗下来,他抿着唇没有说话,拉起她的胳膊将她带上车,把车开走。 安静的车厢里,童念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望着窗外的景色,心头荒芜。 黑色的轿车开进澜苑,童念再次回到这里,神情比之刚才的慌乱,已经平復下来。 见到他们回来,凌仲眼底的神情变了变,看向童念,沉声道:“你现在相信了吗?” 童念抿着唇,不想回答他,相信与不相信,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望着她眼底的蓦然,凌仲眯了眯眼睛,拿出一份文件,递到她的面前,“签了它。” 眼底映入他递过来的协议书,童念扫了几眼,神情大变:“你不能这么做。”她捧着股权转让书,坚定的摇摇头:“这些股权是属于凌靳扬的!” “胡说!” 凌仲脸色染怒,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我这辈子的心血,怎么能留给一个外人?” “他不是外人,”童念声音提高起来,嘴唇微微发颤:“他是你的儿子。” 深深嘆了口气,凌仲朝着她走过来,眼底的神情柔和下来,“念念,爸爸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可说到底,他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不能把凌氏交到他的手上,更不能让整个凌家都在他的掌控中!你才是我的女儿,你的身上才流着我的血!” 童念悽然一笑,眼里的神情凛冽,她抿着唇,声音哽咽:“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演戏?” 凌仲目光暗了暗,走向窗边,脸上的神情黯淡下去:“还记得四年前,我忽然犯病,凌氏危机吗?” 听到他的问话,童念点了点头,低声道:“记得。” 乌黑的眼底倏然一沉,童念咬着唇,心尖狠狠收紧,“四年前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 闻言,凌仲嘴角莫名勾起一股笑意,眼底的神情凛冽:“其实我并不是心脏病发作,而是无意中检查出患了阿兹海默症。” 转头看到童念茫然的脸色,凌仲淡淡一笑,道:“也就是老年痴呆症。” 老年痴呆症?! 童念咬着唇,顿时说不出话来,心底百转千回。这种病,她是听说过的。 “呵呵。”凌仲浅笑出声,目光落向远处,脸上的神情黯淡,“如果不是有这个病,也许我会换一种平缓的手段,可是……” 片刻后,他收敛起眼底的落寞,沉声道:“那时候凌舜父子想要篡权,而我又检查出得了那个病,时间对我来说分秒必争。我需要用最快的时间从安家取回股权,同时也要将你未来的所有敌人都清除掉。能够完成这一切的人,只有凌靳扬,他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青出于蓝而更胜于蓝!只是我这个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太过强大了,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降伏住他,只除却你,我的女儿!” 凌仲走到她的面前,灼灼的目光中带着笑意:“爸爸不忍心让你去面对那么多的敌人,所以只把凌靳扬留给你,能够赢他,你就赢了所有人!” 明明周围的阳光暖融,可童念却感觉全身犹如置身冰窖,她白着脸瞪着他,冷声道:“你真可怕!” “爸爸只是爱你,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凌仲望向她的目光温柔,语气中带着丝丝宠溺,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见她倏然躲开。 “兔死狗烹?!” 童念低低一笑,心尖苦苦的难受,她双眸中的光亮逐渐泯灭掉:“爱我?真可笑!你的爱,也包括把我当作棋子,去伤害不应该受伤的人吗?”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凌仲神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眼底蛰伏出的冷漠,让人心生寒意:“只要能够帮我达成目的,没有什么人是不应该受伤的!” 童念脸色一凛,心口的怒意翻滚:“那你有没有想过凌靳扬的感受,他这么孝顺你,如果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让他情何以堪?这三十年,难道在你心里,都没有任何意义吗?” 她的质问声,让凌仲神情变了变,他蹙起眉头,眼底的神情幽暗下来:“这三十年如果没有任何意义,我怎么会把我最宝贝的女儿给他?!” 凌仲蹙起眉头,眼角闪过一抹狂狷,“不是看在你那么喜欢他的份上,爸爸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原本惟晗才是我给你选的最佳人选,可你偏偏不喜欢!” 缓了口气,凌仲抬手将那份股权转让书推过来,声音紧绷:“签字吧。” 童念抿着唇,坚决的摇头:“我不签!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要离开,却不想身后的人勃然大怒。 “站住——” 凌仲脸色阴霾,转手丢给她一张纸,声音冷到极点:“你不签字,他就会身败名裂!” 接住他丢过来的收养契约,童念脸色大变,顿时血色全无。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凌氏总裁的真实身份不过是个被收养的孩子,你猜他会怎么样?”凌仲坐在沙发里,声音平静如常,那种不经意蔓延出来的寒气慎人。
第239页 “不要!” 童念想也没想的跑过来,跪在他的面前,眼角一片酸涩:“爸爸,如果你真的是我爸爸,那我求你!你不能这么对待他,绝对不能!” “爸爸也不想这么做。”凌仲俯下脸,抬手抹去童念眼角的泪痕,柔声道:“虽说他不是我亲生的儿子,可这三十年的相伴,我没有忘记。只要你肯听话,你还可以和他结婚,他的身份在外人眼里,永远都不会变!” 童念心口一阵阵收紧,她双拳紧攥,哭着哀求道:“如果我签了股权协议书,他就一无所有了!” “念念,”凌仲抿着唇嘆了口气,语气黯淡下来:“这个秘密,他早晚也会知道。我能做的,只是给他一个凌家的身份,这也算是我们父子间的情分。” “不——”童念哭着摇摇头,眼底的泪水汹涌而出:“你不能这么做,他会恨的!他也会恨我的!” 也许是童念的话触动到他,凌仲目光暗了暗,声音低下去:“如果在他和你之间,爸爸只能保全一个人,那只会是你!” 顿了下,他再一次将股权协议书推过来,语气透着阴鸷:“念念,要不要保全他最后的颜面,都在你的手里。” 看到他眼底的决绝,童念整颗心沉到谷底,从小到大,她都知道凌仲的强势,也明白他既然早已打定主意,绝无迴旋的余地。 半响,她咬着唇拿起笔,颤颤巍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扫了眼她落下的字迹,凌仲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他伸手将她扶起来,柔声道:“傻孩子,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如今你拿回来,也是应该的。” 属于她的?! 童念冷冷笑起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从凌靳扬手里,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更让她不曾想到的是,在这场权利的阴谋之中,她的亲人会是罪魁祸首,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帮凶! 傍晚凌靳扬回家的时候,家里的气氛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凌仲亲自下厨做饭,见到他回来,嘴角的笑意温和。 扫了眼心情不错的父亲,凌靳扬眼底的目光柔和,他挑眉看到坐在沙发里发呆的人,笑着走过去,“怎么样,头还疼吗?” 童念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神情低迷。 见她脸色不好,凌靳扬不由蹙起眉,柔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童念努力挤出一抹笑,扬起头看向他。 “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凌靳扬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脸色沉下来:“你哭过了。” 脸色微微一变,童念将脸埋在他的心口,找藉口敷衍道:“没什么,我下午睡觉的时候梦见妈妈。”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满心温柔。 很快的功夫,凌仲将晚饭准备好,招唿他们吃饭。整顿晚饭,童念吃的如同嚼蜡,她几次想要离席,又都在凌仲警告的眼神中按耐住,不敢轻举妄动。 夜晚,凌靳扬洗好澡出来,见到坐在床边的人一动不动,依旧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深邃的眼底幽幽闪过什么,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起来,“念念,你有心事?” 看到他锐利的双眸,童念目光闪了闪,她低下头,紧张道:“我有婚前恐惧症。” 闻言,凌靳扬低低一笑,紧蹙的眉峰舒缓下来:“小傻瓜,你有什么可恐惧的?”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忍住眼底的酸涩,昂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凌靳扬无声轻笑,用力将她抱在怀里,磁性的嗓音透着笑意:“你又胡思乱想,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将脸埋在他的心口,童念眼前一片氤氲,她紧紧咬着唇,才能将泪水逼回去。 平復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后,她捧起他的脸,乌黑的翦瞳深深望进他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道:“凌靳扬,你发誓,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看到她如此认真的眼神,凌靳扬心头紧了下,他唇畔的笑意温柔,迎上她忐忑的目光,郑重其事道:“我发誓!” 勐然间,吻住他的唇,童念双手环紧他的脖颈,热切的吻着他。 片刻的迟疑过后,凌靳扬反手扣紧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他倾身俯下来,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唇落在她精緻的锁骨上,反覆流连。 彼此的衣衫褪尽,身体缠绵极致的那一刻,童念眼角无声无息的落下一串热泪,她拥紧他,只希望自己能够与他再近一些,能够揉进他的骨血里。 这一刻,童念心底一片茫然,她猜测不出明天凌靳扬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如果他得知事情的所有始末后,对待自己又会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这种天旋地转的变化,是所有人都承受不来的。他是何其无辜,在一场利益的角逐中,被颠覆一生的命运! 凌氏集团的股东大会,终于如期举行。 清早起来,十楼的大会议室中,座无虚席,所有股东悉数到场。 童念跟着他的身后,眼见他迈步,抬手拉了他一下,“等等。” 往前的脚步顿住,凌靳扬笑着转过身,挑眉看着她,静等着她后面的话。
第240页 手心渗出一片湿滑,童念僵硬的笑了笑,抬手抚平他的衣领,眼底泛起笑意:“你很帅。” 微微俯下脸,凌靳扬靠近她的耳边,火热的唿吸滚烫:“是不是特别崇拜我?” 童念弯唇笑起来,乌黑的翦瞳一片流光:“嗯,很崇拜。” 扫了眼周围,见此时并没有什么人,凌靳扬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覆在她的耳边,低喃道:“真乖,哥哥晚上奖励你。” 童念脸颊飘红,情不自禁低下头。却在她垂眸的那个瞬间,将眼底的所有笑意俱都隐去,泛起一片水雾。 半响,凌靳扬牵过她的手,拉着她推门走进会议室。 迈进大门的那刻,童念心头狠狠揪了下,再也不能回头。 长长的会议桌前,凌仲坐在首位,他看了看人都到齐,沉声道:“今天的股东大会前,我要先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俱都安静下来,饶有兴味的将目光落向他。 凌仲锐利的目光掠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凌靳扬的脸上,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他。 看到他投射而来的目光,凌靳扬觉得有些奇怪,他蹙起眉头,菲薄的唇缓缓抿紧。 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凌仲沉着脸,大声道:“即日起,我名下所有的股权都归童念所有,同时凌氏集团董事长的职位也由她代理,代替我全权行驶集团的最高决策。” “啊——” 股东们惊嘆声四起,全场一片譁然。 凌仲抬了抬手,让牧惟晗将股权转让书的复印件,分发给大家。 低头盯着面前的股权转让书,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扫过童念的签字时,俊脸一沉。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一双眸子里的神情渐渐阴霾下来。 ------题外话------ 明天大高潮~~ 103 情两难(大高潮) 宽敞的办公室中,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料想到不到凌仲会把所有的股权交到童念手里,并且还让她代理董事长的职位,大家将目光都落在凌靳扬的身上,心底的疑惑渐生。爱萋鴀鴀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最先开口质疑的是凌舜,他皱眉,满脸不敢置信。 凌仲坐在位置上,头也没抬,声音冷然:“这里只有董事长,没有大哥。” 只此一句话,就让凌舜变了脸色,他沉下脸,按住想要开口的凌承业,对着他微微使了个眼色。久经商场,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极高,看到凌仲紧蹙的眉头,他适时的闭嘴,没敢火上浇油。 所有人对这突来的变化都接受不了,也有太多人质疑,不过凌仲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发难的机会,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凌舜最先起身,凌家父子离开,众人也都敏锐的察觉出什么,纷纷跟着离开。 不多功夫,喧闹的会议室安静下来,凌仲扫了眼身边的人,抿唇道:“惟晗,你把她也带出去。” 凌靳扬沉寂的双眸闪了闪,他挑眉扫向牧惟晗,顿时明白过来,目光霎时凛冽如刀。 童念被动的站起身,她微微抬起头,情不自禁看着对面的男人,只见他剑眉紧蹙,深邃的眼波幽深如海,看不出一丝起伏,那双太过平静的眼睛,让她心头狠狠揪了下。 走出办公室,童念不肯走开,她挺直站在门外,脸正对着大门,动也不动。 整面的落地窗前,阳光充沛,视野极好。 凌靳扬双腿交叠,上半身靠在椅子里,他将头望向远方的蓝天,微垂的侧脸线条分明,磁性的声音透着紧绷:“为什么?” 凌仲站起身,迈步走到窗口,看着天边漂浮的白云,声音沉下去:“念念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猝不及防到让他招架不住。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凌靳扬垂下目光,那双眼眸深处腾起的波涛汹涌。 凌仲仰头望着远方,沉寂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靳扬,爸爸以前教过你,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利用的。” 半响,凌靳扬紧抿的嘴角慢慢溢出一抹淡笑,那抹笑容自他唇边荡漾开,染满落寞滋味。他抿唇低下头,深邃的眼眸逐渐沉寂,直至黯淡无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会议室大门倏然打开。凌靳扬沉着脸走出来,目光炯然,他不看任何人,一路大步往外走出去。 “靳扬!” 童念喊了他一声,见他头也不回的走远,也要迈步追上去,却被身边的人拽住。 “念念,”牧惟晗伸手拉住她,看到凌靳扬远去的身影,沉声道:“让他冷静一下。” “放开我!”童念咻的厉目,盯着他的眼睛,怒声道:“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 闻言,牧惟晗薄唇紧抿,慢慢松开握住她的手腕,眼睁睁看着她抬脚追上去。 凌仲踱步走出来,看到童念跑远的身影,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他嘴角勾了勾,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 一口气追到凌氏大厦外面,童念已经追不上他,她双手叉腰站在路边,正要打电话,却见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咻的开出来一辆车子。 银色车身快如闪电,车里的男人将油门踩到底,驾车急驰而去。
第241页 “等等——”童念在后面追了几步,扯着脖子喊,可车子未见减速,直接从前面路口转弯,她站在原地,甚至都能听到车轮擦过地面,发出的“嘎吱”声。 怔怔杵在原地,童念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水,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忍住眼角的酸涩。她顾不上多想,只是想要尽快见到他,有很多话很多话要和他说。 站在路边栏上一辆计程车,童念先让司机将车开回澜苑,并没有看到凌靳扬的身影,佣人们也说没见他回来,随后她又赶去荃湾河畔,依旧没有找到他的人。 掏出手机打他的电话,电话铃声响起,可是久久都没有人接听。童念担心不已,她蹙眉寻思好久,忽然想到他们那套别墅,立刻赶过来。 急匆匆赶到别墅区,童念一路跑着进来,黑色的大门紧闭,她站在大门外,透过缝隙往里面看了眼,见到那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后,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抬手按下门铃,童念翘首等在外面,可十几分钟过去,并没有人来开门。她又继续按门铃,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童念脸色一变,伸手拍在大门上,“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开门!” 黑色的铁艺大门很硬,童念用手拍了几下,整个手掌都是肿的,火辣辣的疼。她往后推开几步,朝着别墅里面看,只能看到二楼的阳台开敞着,不过并没有看到有人。 她咬着唇,再度走到大门外,扯着嗓子喊:“凌靳扬,你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童念的声音透过庭院,肯定能够清晰的传进去,如果里面的人在,绝对可以听见。可是她的话音落下很久,也没见有人出来,还是无声无息的。 他这样的态度,让童念心里很气,她鼓着腮帮子继续敲门,双手拍的震天响:“凌靳扬,你开门,快点开门!” 也不知道僵持多久,大门丝毫也没有开启的迹象。童念喊的嗓子沙哑,两只手掌都红肿起来,却依旧等不到他来开门。 心头狠狠揪起来,童念咬着唇,怔怔盯着紧闭的大门,喉咙发酸,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轰隆隆—— 原本晴好的天空,忽然飘过来一片乌云,霎时带起狂风。黑压压的云彩压下来,阴云密布,将白昼染成墨黑色。 不过短短几分钟,豆大的雨滴砸下来,倾盆大雨急促的落下。地面上泛起一串串水泡,顷刻间连成大片的雨雾迷濛,模煳掉视线。 别墅的大门外,并没有遮雨的地方。童念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上的衣衫几下子就被雨水淋湿,她双手抱胸,站在暴雨中呆立,雨水顺着她的脸颊蔓延进衣领,墨黑的长髮浸湿贴在脸颊,被扫过来的狂风一吹,整个人冻得直打哆嗦。 童念微微张着嘴,舌尖能够尝到雨水的苦涩味道,她扬起头,眼底落入的雨水很难受,她一个没忍住,热泪随着雨水一起滚落出来。 站的太久,双腿开始发麻,全身更是冻得发颤,童念缓缓蹲下来身体,整个人缩在墙角的角落,想要找个避雨的地方。 砰—— 紧闭的两扇铁门慢慢平行移动打开,童念肩膀颤了颤,她侧过头,眼底映入一双黑色的锃亮皮鞋,头顶压下来一片暗影,有什么东西遮挡住落下的雨水。 望着全身湿透的她,凌靳扬沉寂的双眸动了动,他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须臾,他沉着脸弯下腰,牵过她的手,想要将她拉起来,却不知道碰到哪里,引起她的痛唿声。 “嘶!” 扫到她缩回去的手,凌靳扬眼底一沉,将她的掌心拉过来,只见她白皙的掌心高高肿起来,泛着红痕,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灼热。 反手扣紧她的手腕,凌靳扬将她拉过来,带着她一起回到屋子里。 取来一条白色的浴巾,凌靳扬将童念包裹住,让她坐在沙发里,他拿过医药箱,从里面取出药酒,蹲在她的面前,用棉签蘸着药水,一边轻轻吹气,一边给她上药:“疼不疼?” 手掌传来丝丝凉意,霎时缓解掉灼烧的痛楚,童念眼眶酸酸的难受,先前心口堆积的所有愤怒,都在他温柔的动作中消失殆尽:“疼。” 听到她说疼,凌靳扬手里的动作更加轻柔下来,他小心翼翼的给她擦好药,薄唇不紧不慢的吹了吹,见她掌心的红肿消下去一些,才算松了口气。 处理好她的伤,凌靳扬将医药箱放好,仰头盯着她,道:“去洗个澡,要不然会感冒的。” “我有话和你说。”童念拉住他的手,乌黑的翦瞳明亮亮的,千言万语都堆积在心口。 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凌靳扬抿着唇,望向她的目光平静:“先去洗澡,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说话间,他将她带到二楼,直接推开浴室的门,把她推进去,并将浴室的门关上。 全身不停的发着抖,童念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也意识到要先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她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站在淋浴下洗澡,温热的水浇在身上,让她冰凉的手脚逐渐暖和过来。 不多时候,童念洗好澡出来,她打开衣柜,里面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她随手选个件t恤,又搭配上条牛仔裤,急匆匆走下楼。 一楼的客厅中,亮着大灯,童念迈步走下来,看到厨房中站着那抹身影,紧提着的心终于松下来。她迈步走过去,距离他一步的位置,站在他的身后。
第242页 目光越过他宽厚的肩膀,落在他的侧脸上,童念凝着他平静的容颜,心底极度忐忑不安。她往前一步,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腰,声音有些沙哑:“我有话和你说。” 凌靳扬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俊逸的脸庞冷峻,他薄唇动了动,道:“先吃饭,我肚子饿了。” 低头扫了眼桌面,童念这才发现他正在包饺子,他双手沾着面粉,嘴角的笑意看不出任何异样,平静的让她心底发颤:“靳扬,你听我解释好吗?”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嘴角的笑容温柔:“你中午吃饭了吗?” “没有。”童念皱着眉回答他。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凌靳扬勾唇浅笑,继续低头包饺子,神情如常:“你需要吃东西。” 当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童念隐忍的泪水倏然滚落,哭的好像一个小女生,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眼角的泪水肆意流出。 凌靳扬身体一阵僵硬,胸前的泪痕打湿他的衬衫,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他拥紧怀里的人,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 男人手里的动作很麻利,不多会儿,饺子就包好。童念坐在餐桌边,望着他站在厨台前忙碌的背影,心底热热的,却又酸酸的。 有很多话她想说,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些解释显得太过苍白,是那么的无力。 将饺子煮好,凌靳扬盛到盘子里,端上桌。他摆好碗筷,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将筷子递给她,笑道:“吃吧。” 将眼角的酸涩逼回去,童念接过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碗里吹凉,小口地吃起来。饺子的味道还是那么好,她抿着唇,却没有什么食慾,勉强吃了几个。 她放下筷子,仰头盯着对面的男人,他用筷子夹起饺子的动作很迷人,虽然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可在他身上却能透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童念双手托腮,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肯放过。渐渐的,她嘴角露出笑来,烦躁的心也沉寂不少。 挑眉看了看她,凌靳扬并没有多说什么,脸色从容的吃东西,直到将剩下的饺子都吃完,他才站起身,将碗筷拿到厨房去,收拾干净。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比起刚才的瓢泼缓了些,不过雨声未停。 童念坐在沙发里等他,脸色有些紧张,她心里盘算着要说的话,秀眉紧紧蹙起。鼻子里一阵阵痒,她捂着鼻子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全身顿时一个机灵,冷的缩了缩双肩。 从厨房走出来,就听到她的喷嚏声,凌靳扬走过来摸了下她的额头,果然有些温度。他转身走去橱柜边上,拉开柜子拿出药箱,从里面取出感冒药。 牵过她的手,凌靳扬带着她回到二楼卧室,掀开被子让她躺进去。 童念依言照做,在他起身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五指收紧,道:“我有话说。” 自从进屋到现在,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凌靳扬坐在床边,幽深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沉寂,“好,说吧。”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童念咬着唇,盯着他深邃的双眸,看不出什么波动。 凌靳扬目光动了动,薄唇轻轻抿紧,声音沉下去:“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童念吸吸鼻子,脸颊微微泛红,说话的声音沙哑:“我……”她眼角酸酸的难受,心头五味杂陈,这种时候,她要说些什么,解释些什么。 抬手圈住他的腰,童念将脸靠在他的肩头,语气酸涩:“我知道你很伤心,也很生气!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给你听,这中间有很多前因后果,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可是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变!” 起身走到茶几前,凌靳扬弯腰斟满一杯温水,他从袋里取出一个白色药片,转身放到她的手里,柔声道:“把药吃了,你有些发烧。” 望着他关切的眼神,童念心底热热的,她仰头将药片吞下去,用温水送服。舌尖滑过一阵苦涩,她不适的皱起眉头。 抬手将床头灯调暗,凌靳扬翻身上床,靠在她的身边,眉眼透着暖意:“闭上眼睛。”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发酸,童念强撑的精神消耗殆尽,她握住男人的手,五指穿过他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不放心的扬起头,童念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向他讨要保证:“不许离开我。” 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开始高起来,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在她不确定的眼神中点点头,嘴角的笑容让她安心:“睡吧。” 童念笑了,发自心底的笑起来。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扣在怀里,缓缓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息,凌靳扬后背靠着床头,鹰隼般的目光沉寂如海。他望着外面浓稠的夜色,垂下眸给身边的人拉好被子,看着她睡梦中紧蹙的眉头,忍不住抬手轻轻抚平。 周围一片幽静,只有雨水滴落的“吧嗒”声,时而响起。 身边的人逐渐睡熟,凌靳扬将床头灯熄灭,轻轻抽出被她紧握的手,他抿着唇望向窗外。
第243页 手指间捏着一根香菸,他递至唇边,摸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可看到身边熟睡的人,又将叼着的烟取下来,丢在一边。 暗沉的夜色下,静谧无声。男人一直呆坐在床头,怔怔眺望远处,目光始终都落在虚无缥缈的一个点上,他幽深的双眸犹如层层雾霭,泛起的迷雾将原本清明的眸子遮挡住,看不到曾经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一夜好眠,几乎没有做梦。童念闭着眼睛伸了个拦腰,神情惬意。她缓缓睁开眼睛,扫了眼身边的位置,那空空的整洁,让她心底一阵收缩。 勐然直起身,童念将手伸进被子里,摸到的只有凉意。她脸色煞白,掀开被子下床,冲出卧室:“凌靳扬!” 卧室没有,客厅没有,厨房里也没有。别墅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她大喊的声音迴荡在耳边。 拉开别墅的大门,只见庭院中那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还在原地,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是她多想,也许他只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能回来。 他的车还在,人肯定也不会走远。 转身回到楼上,童念麻利的去梳洗,等她从楼上下来,还是没看到他的人。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机械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松开的五指勐然收紧,童念整颗心咚咚乱跳,她不死心的又打了几遍,每一次听到的都是相同的话。眼角一挑,她看到丢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终于意识到什么。 抓起钥匙,童念拔腿跑出去,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她沉着脸发动引擎,将车开出别墅。把油门踩到底,她一路疾驰,翦瞳噙着一片水光。 他说谎! 昨晚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离开,可他竟然走的如此决绝,什么都没有带走! 握着方向盘的双臂微微发抖,童念不敢多想,心底还存有最后一丝希望。 晨起的澜苑,一片郁郁葱葱,满园的蔷薇花绽放美丽。 清早起来,凌舜父子便过来,正在客厅中,等着凌仲下来。 须臾,凌仲带着牧惟晗从楼上书房下来,迈步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 凌承业扫了眼凌仲的脸色,心头满是狐疑,他抿着唇,沉不住气:“大伯,您的股权,怎么能转给一个外人?” 原本以为,凌仲的股权定是由凌靳扬来继承,可事情急转直下,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股权一下子落到童念的口袋里,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她不是外人,”凌仲笑了笑,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目光如炬:“童念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凌舜脸色一凛,颇为震惊,而凌承业更加惊讶,绝对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她姓童啊!” 从牧惟晗手中拿过亲子鑑定书,凌仲推到他们面前,沉声道:“你们自己看,白纸黑字,我不会骗你们的。” 凌承业急忙拿起来,细细看过后,惊诧的看向父亲,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这种事情太离谱了,既然她是凌家的女儿,为什么要姓童?再说了,如果她姓凌,那靳扬呢?” “凌靳扬是我抱养回来的儿子。”凌仲再度开口,神情异常平静。 先前一个事实还没消化,紧接着又听到这个,凌舜父子彻底呆掉。须臾,凌舜沉着脸,怒声道:“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大哥,你这么做,不是欺骗了整个凌家吗?!” 凌仲勾唇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少安毋躁!这么多年,你沉不住气了吗?” 听到他的话,凌舜的表情变了变,沉着脸坐下来,“哼,你用外人来执掌凌氏,还处处打压我们,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今天叫你们来,就是给你们交代的。”凌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抽出一份协议书,推过去:“这份保密协议,是给你们准备的。只要你们能够守口如瓶,那等到安雅生下孩子后,我会给你的孙子,百分之五的股权。” 凌舜愣了愣,神情逐渐阴霾下来:“大哥,你以为百分之五就能遮掩这些丑事?!” “呵呵……”凌仲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笑着把先前那些帐目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话。” 随手接过去扫了眼,凌舜脸色大变,他蹙眉细细看了看,转头瞪着身边的儿子,眼底的怒意翻滚:“混帐,你敢做这些事情?” 凌承业也吓了一跳,他完全都不知道这些帐目是什么时候被人查到的,白着脸求饶,“大伯,我是一时煳涂。” 先前嚣张的气焰低下来,凌舜沉着脸,眼底的神色几变:“你打算怎么处置承业?” 抿唇笑了笑,凌仲伸手给他们斟满茶,神情平静:“承业虽然不懂事,但也是凌家的子孙,我这个做大伯的,自然不会赶尽杀绝。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将这个秘密保守住,承业的事情到此为止。同时我还会给你们百分之五的股权。这笔买卖,你们不亏本!” 事已至此,凌舜不同意也要同意,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道理他明白。不过这笔买卖,他倒是不算亏本,虽然股权落入童念手里,不过相比之凌靳扬,这么个小丫头能有什么作为?! “好,”凌舜点点头,给了凌承业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们同意。”
第244页 让牧惟晗将协议书拿给他们,眼见着他们两人签字后,凌仲紧蹙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庭院中开进来一辆银色跑车,童念将车停下,推开车门跑进来,“少爷回来了吗?” 佣人们见她气喘吁吁的,俱都摇摇头,如实道:“没回来,昨晚就没见少爷回来。”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整颗心沉到谷底,她皱起眉,心底一片荒芜。除去这里,他还能去哪里呢? 这里是他的家,可他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此时此刻,童念能够深刻的体会到他的落寞,那种无家可归的滋味,她深深的品尝过,所以不想让他再尝。 “念念!”看到走过来的凌舜父子,童念厌恶的皱起眉,往后退开一步。 凌舜勾唇笑了笑,明明是做戏,也要有模有样:“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告诉二叔,咱们是一家人。” 童念低下头,懒得看他们,直到他们两人转身走远,她才抬起头。 看到对面的人,她一步步走过去,厉声道:“凌靳扬去哪里了?” 闻言,凌仲愣了下,随即沉下脸:“他不见了吗?” 低低笑出声,童念眼角闪过一抹讥讽,嗤笑道:“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撂下这句话,她转头上楼,碰的一声将大门合上。 第二天清早,童念早早赶到公司上班,她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里面却空空如也。凌氏集团总裁递交辞呈,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顿时整个凌氏传得沸沸扬扬,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看着传真过来的辞职报告,童念手脚冰冷,虽然知道他安然无恙,却找不到他的人。手机关机,他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他的朋友圈子里也不见人。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想要抓住一个人有多难,哪怕他们在一起十几年,可当他真的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不见,她依旧如此无力,甚至找不到一点儿线索。 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牧惟晗蹙眉走进来,看着坐在转椅中的童念,神情黯然。 “怎么样,有线索吗?” 颓然的嘆了口气,牧惟晗薄唇紧抿:“查不到消息,他一定是通过权家离开的!” 童念眼眸暗了暗,转过椅子,抬手轻抚着桌面,声音冷下来:“知道了。” “念念,”牧惟晗缓了口气,神情透着关心:“让他冷静一下也不是坏事。” 乌黑的翦瞳掠过一丝寒意,童念咻的厉目,射向他的目光锐利:“你出去!” 她的神情激动,牧惟晗眼神一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去,并将大门关上。 偌大的办公桌前,童念双手轻抚着桌面,眼底的神情逐渐温柔下来。她将脸贴在桌面上,摸着他曾经用过的派克笔,眼圈红起来。 傍晚,童念回到澜苑,刚刚踏进客厅,就听到有人说话。 “凌少一直都没有消息,婚礼是不是要取消?” “不许取消!”童念俏脸染怒,大步走过来,望着主办婚礼的人,冷声道:“婚礼如期举行。” “念念!”凌仲蹙着眉,看向她的眼神无奈。 看到沙发里有婚纱店送来的礼盒,她抿着唇抱起来,临上楼前坚定道:“婚礼不许取消,他一定会回来的。” 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凌仲目光暗了暗,却没有在多说什么,只让人去按照计划筹备。 回到卧室,童念将房门关上,把礼盒放在床上。她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婚纱后,情不自禁溢出笑来。婚纱的款式很符合她的气质,她非常喜欢。 将婚纱穿在身上,童念走到落地镜前,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弯唇轻笑。抬手轻抚着镜中的容颜,她眼前渐渐模煳起来,腾起一片氤氲:“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 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 这里是全世界举世闻名的自然奇观,大峡谷的形状不规则,大致呈东西走向,蜿蜒曲折,像一条桀骜不逊的巨蟒,匍匐于凯巴布高原之上。 峡谷被外力作用雕刻成千姿百态的奇峰异石,伴随着天气变化,水光山色变化多端。因为这里的特殊地形,成为攀岩者的天堂。 一处岩壁陡峭的断层,红色的岩石嶙峋,这里的高度不是很高,却是层峦叠嶂。岩壁间,一抹黑色的身影徒手攀爬而上,男人脚下穿着攀岩鞋,循序往上,不依靠任何外在的辅助力量,只靠自身力量完成攀岩。 凌靳扬双手不断的寻找攀爬点,选择不同的角度引体向上,时而转身、腾挪,甚至跳跃等惊险动作。他集中精力,俊脸冷峻,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辉。 越往上,岩石壁越光滑,很难找到支撑点。凌靳扬停住动作,汗水顺着他冷硬的侧脸流淌下来,蜿蜒着从他坚毅的下颚滴落。随着唿吸,他健硕的胸膛微微起伏,渲染出的画面眩目迷人。 短暂的停顿后,他精准的选择出继续上攀的路线,脚下踩住一个支撑点,整个人往上跃起。 眼看就要攀上岩石的顶点,凌靳扬昂起头,往上看去。明媚的阳光直射而来,耀眼的光芒璀璨,映照在他的眼底。 额头的汗水淌下来,顺着眼皮流进眼睛里,凌靳扬喘着粗气,整个人站在顶点,一眼望过去,满目的瑰丽景色,动人心魄。此时置身于此,他才能感觉出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积压在心口的沉闷,似乎都在这一刻消散远去。
第245页 凌靳扬高昂起头,双眸盯着蔚蓝的天空,心头豁然开朗。天际漂浮的云朵洁白无瑕,他怔怔呆望,忽然心头动了动,眼前浮现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翦瞳,“哥哥,你在哪?” 幽静的山谷里,静谧无声。凌靳扬耳边却清晰的迴荡着她的声音,他眼底的眸色变了变,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眼前她的脸,可他手下一松,身体不稳,人迅速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急速下坠的速度极快,凌靳扬双手攀住一个支撑点,减缓了下坠落的速度。不过却依旧不能阻止掉落。他保持身体垂直地面,只能确保自己掉下来的时候,避免伤到背和头部。 砰—— 身体重重落下,左腿最先着地,随后他整个人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山谷中气候寒湿,树木苍翠,潺潺的小溪蜿蜒流淌。一辆黑色的改装越野车,疾驰而来,车里的两人行装齐备,显然是来大峡谷游玩的。 沈沛妮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装,身后背着一个背包,走在最前面,“哥,你快点啊!我还要去漂流呢!” 难得带她出来玩玩,见她开心,沈沛敖也没有太多苛责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确保她的安全就好。 以前上学的时候,沈沛妮和同学一起来这里玩过两次,所以对这一带的地形还算熟悉。她迳自走在前面,有些嚮导的味道,不时转过身去,同哥哥有说有笑。 眼角一挑,沈沛妮眼尖看到不远处草丛中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她凝眸细细看了看,才发现是个人,脸色大变的跑过去:“有人!” 几步跑过来后,沈沛妮近距离看了看,确定是有人攀岩摔下来,立时对着哥哥招手:“哥你快来,有人受伤了。” 沈沛敖正在看地图,听到她的喊声跑过去,蹲下身摸了摸躺着人的脉搏,发觉他还有心跳,这才松了口气。他抿着唇将人翻过来,想看看他哪里受伤,大致检查下身体的主要部位,判定是左腿骨折。 “是他?!”看清躺着人的脸庞后,沈沛妮脸色一变,失声道。 闻言,沈沛敖也抬起头,看到那张脸后,他也惊讶了下,眼底的眸色深邃起来。 不多时候,沈家兄妹合力将受伤的人抬上车,驾车离开,车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 聿沣市七星级酒店,顶层的宴会厅宾客满座。 巨大的水晶吊灯绚烂夺目,宾客们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会场内外,都布满香槟色的玫瑰花,低调的色彩,浓郁的香气。 宴会厅的一隅,水晶酒杯堆砌的香槟塔层层叠叠,足有九层高。四周点缀着七彩射灯,灯光亮起来的时候,透过晶莹的酒杯,光线耀眼。 红色的地毯,自宴会厅入口处摊开,直铺到底。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站在红地毯的尽头,静等着今天的另外一位主角。 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心里都存着一份好奇,究竟凌氏集团的总裁为何一夜间失去所有股权,并且还辞去凌氏的所有职务。而那个顺理成章接管股权,又接任代理董事长的童念,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竟能让凌仲,对她如此青睐? 今天的婚礼,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成为解开谜团的机会。 但是,只有新娘的婚礼,大家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典礼吉时已到,却不见新郎的身影,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周围嗡嗡的说话声不断,童念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面上盖着头纱,笔直的站在原地,乌黑的翦瞳中一片平静。 凌仲站在她的身边,薄唇紧抿,他挑眉看向牧惟晗,正要吩咐取消婚礼,却听童念低低开口:“还有时间,他会来的。” 闻言,凌仲双眸暗了暗,他长长嘆了口气,收回抬起的手,抿着唇站在原地。 童念手里握着那块怀表,水润的目光坚定,她微微阖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哥哥,你快点出现,我等着你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宾客们显然已经按耐不住,有人不耐烦的喊起来:“怎么回事?到底结不结婚?” 距离典礼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凌仲抬起腕錶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来,他往前一步,朗声道:“婚礼取消!” “不——” 伸手撩起面前的白纱,童念目光清澈,眼神滑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道:“婚礼延后,他只是有事情耽搁了,所以没有及时赶来。” 提起婚纱的裙摆,她迈步离开,并没有理会身后大家的议论声。 凌仲脸色倏然一僵,眉峰紧蹙,因为她的话,神情极为难看。 回到澜苑,童念什么话也不说,提着裙摆就要上楼,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站住!” 凌仲神情染怒,快步走过来,怒声道:“童念,你多大了,做事还这么任性!什么叫婚礼延后,你还嫌他不够让你难堪?!” 往前的步子顿住,童念折身回来,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不觉得难堪。曾经我不也抛弃过他吗?如今被他抛弃一次,算什么?” “念念——” 凌仲怒不可遏,气得脸色铁青。 “你醒醒吧,他不会和你结婚的。”凌仲抿着唇,深邃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精光:“从他知道真相后,你和他之间就根本不可能了。”
第246页 童念咻的厉目,望向他的眼神冷下来:“你是故意的?” 颓然嘆了口气,凌仲往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语重心长道:“念念,爸爸怎么会真的让你嫁给他?你能够降伏他,同样的,他也是你的劫数。我不能将我的女儿,交到她自己的弱点手中,一辈子都受到凌靳扬的牵制!” 顿了下,他软了语气,道:“今天闹这么一场,你死心了吗?” 整颗心蓦然收紧起来,童念轻笑出声,眼眶发酸,她目光犀利如刀:“我对他不会死心的!” “爸爸!”童念忽然喊了他一声,唇畔渐渐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来:“如果说成为你的女儿,有什么是值得感激的,那就是你把凌靳扬带进我的生命里,这十几年的爱恨早已把我们融为一体。请你告诉我,你能对自己死心吗?” 凌仲眼底一沉,神情霎时阴霾起来,“傻孩子,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怎么知道他……” “我知道!”童念用力吸吸鼻子,水润的翦瞳中一片流光:“就算你再怎么想要拆散我们,我也不会和他分开,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得逞!” “你——” “老爷!” 撂下这句话,童念决然的转过身,不顾众人的惊唿声,也没有去看凌仲倒地的身影,快步走上楼,回到卧室。 是夜,楼下的喧闹声渐渐安静下来。童念将婚纱换下来,小心翼翼的挂在衣橱里,她走到窗边,看到牧惟晗还有家庭医生,将凌仲接走,送去医院。 她怔怔呆立良久,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乱糟糟的一团,理不出头绪。 漆黑的夜色浓稠下来,澜苑宁静幽谧,只有景观灯发出的微弱光亮。 抬手推开阳台的窗户,童念一脚踩上去,神胳膊把胳膊的窗户推开后,她沿着窗台走过去,弯下腰从窗口跳进去。 隔壁的卧室装修成新房的模样,宽大的双人床上,铺着红色的喜被。童念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将脸贴在枕头上,泛红的眼圈腾起一片水雾。 她蜷缩起身体,躲进被子里。如同小时候,她每一次害怕,不安的时候,就会躲进他的被子里,嗅着那股属于他的清冽味道,慰藉着她沁凉的心。 “哥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暗沉的夜里,童念双眸怔怔望向窗外,哽咽的低喃声,久久缭绕不散。 彼时,美国。 凌靳扬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环境陌生。他锐利的双眸一沉,咻的坐起身,却因为动作过大,牵扯到左腿的伤。 “别动!” 守在床边的人看到他坐起来,忙的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左腿骨折了,不能大动。”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低头看着腿上的石膏,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回忆起那天的情形后,轻问:“是你救了我?” 沈沛妮点点头,笑道:“是我和哥哥两个人救你的,我一个人可救不动。” 犀利的双眸从她脸上掠过,凌靳扬目光淡淡的,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没有发觉异常后,他紧蹙的眉头才舒缓下来。 沈沛妮看着他,乌黑的大眼睛滑过对面男人的脸,眼底的眸色沉下去:“我叫沈沛妮,你叫什么?” “凌靳扬。” 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沈沛妮嘴角染笑,问他,“你要喝水吗?” 没有搭理她的话,凌靳扬抬手摸了摸身边的东西,没有摸到,立刻眉头紧锁,神情透着焦急。 “你找这个?”拿起放在沙发里的一个黑色背包,沈沛妮笑着递过去。 一把将背包接过,凌靳扬脸色一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今天是几号?” “19号。”沈沛妮勾唇,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眼角的笑意明艷:“你昏睡两天了。” “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吗?” 说话间,她迈步朝着他走过去,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可她的手指还没碰到他,就见到他眼底一凛,射过来的寒光,让她伸出手的动作徒然僵硬住。 直到她尴尬的收回手,凌靳扬冷冽的目光才收敛起来。 双手撑着坐起来,凌靳扬上身靠着床头,转头望向外面明媚的阳光,幽深的目光暗淡下去:“我累了,想要休息。” 俏脸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只是很快又被她掩藏起来。沈沛妮缓缓站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你有事情叫我。” “谢谢——” 凌靳扬抿着唇,冷峻的目光看向他,眼底的冷漠稍有缓和,不过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虽然只有一句道谢,却已经让沈沛妮欣喜若狂,她唇边的笑意温柔明媚,转身走出去,并将房门轻轻关上。 关上房门后,她一双水润的眸中泛起丝丝涟漪,满心的激动遮掩不住,微笑着转身离开。 安静的卧室里,白色的纱帘随着微分拂动。 凌靳扬将背包打开,掏出里面的手机,他手指徘徊在开机键上良久,终是将手机丢在一边,神情慢慢沉寂下来,幽深的眼底黯然失色。 ------题外话------
第247页 今天好多字有木有,可怜滴偶写了十几个小时,你们都不许霸王啊! 104 第一次(凌靳扬番外) 晨曦微露,澜苑里栽种的法国梧桐树挺拔,满园的蔷薇花奼紫嫣红,浓郁的花香迷人。爱萋鴀鴀 半圆形的楼梯间,走下来的男子,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利落的短髮,发梢下俊美的脸庞眩目。 “少爷。” 凌靳扬微微颔首,越过佣人走到餐厅,拉开椅子规规矩矩的喊了声:“爸,早。” 看到儿子过来,凌仲笑了笑,沉声道:“靳扬,一会儿谖阿姨带着念念过来,你晚点去学校,和她们见一面。” 凌靳扬端着奶杯的动作顿了顿,他抿着唇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幽暗。虽然早就知道父亲又要再婚,可他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有人要来取代母亲的位置,他开心不起来。 用过早餐后不久,庭院里就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司机将人接回来。 客厅的沙发里,凌靳扬斜靠着身体而坐,心不在焉,慵懒的神情起伏不大。他扫了眼走进来的两个人,目光从她们那一大一小两张脸上掠过,视线并没有过多停留。 “念念,”阮谖伸手将藏在身后的女儿拉出来,她指了指沙发里坐着的两个男人,语气温柔:“这是爸爸和哥哥。” 怀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音乐盒,童念从妈妈身后探出头来,怯懦着往前走了一小步,低低叫道:“爸爸。” 凌仲笑着站起身,走过去将她抱起来,抬手拍拍她的小脸,语气宠溺道:“念念,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双手用力抱紧音乐盒,童念黑熘熘的大眼睛转了转,她低下头没有说话。这里的大房子很漂亮,有很大的花园,还有很多房间,但却不是她的家,她想要爸爸和妈妈在一起。 “这是哥哥。”凌仲将她放下来,牵着她的小手往前走了一步,“叫哥哥。” 童念回头看了看妈妈,见她对自己一直笑,她才咬着唇抬起头,怯怯的打量着坐在沙发里的男子。他低着头,手里摆弄着什么,并没有看她。 他微微垂下的侧脸很好看,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男子长得都好看,童念不自禁的笑起来,细声细气的喊他:“哥哥——” 凌靳扬手中把玩着怀表,听到她的声音,勉强抬起头,却看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看。心头霎时颤了下,他撇着嘴,紧蹙的眉头舒缓开,“嗯。”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可童念还是感觉心里暖暖的,方才的惧怕消散好多。 家里多出两个人,对凌靳扬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无非是多出两双筷子而已。自从阮谖进门后,对他一直都很照顾,衣食住行也都打点的很细心。虽然不喜欢她,可自己就要出国深造,家里有人照顾父亲也是件好事。 不过多出一个妹妹,对他来说挺新鲜的,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他也没有享受过有兄弟姐妹的欢乐。 这天早上,他一早约了权晏拓他们那些人去打球,早起晨练后,他换好衣服就要出门。路过迴廊的时候,隐约有哭声传来,他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到缩在角落的那道身影。 迈步走过去,凌靳扬弯腰蹲下来,抬手拂过她散落的碎发,问她:“你哭什么?” 扬起小脸,童念脸上布满泪痕,她抽泣着,哽咽道:“我想爸爸,我想回家。” 凌靳扬目光暗了暗,想起去世的母亲心底软了软,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别哭了,这里有哥哥在。” 童念忽闪着大眼睛,怔怔望着他的俊脸,眼底的泪水慢慢收敛住,她伸手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 抬手看了眼腕錶,凌靳扬赶时间,可她揪住衣服不放,他也不能动强的,只好想办法哄她。可是哄女孩子这种事情,他哪里做过,急得直挠头! 想起背包里有昨天班上女同学放的东西,他将拉链打开,把里面的罐子拿出来,是瓶棉花糖。 扭开盖子,凌靳扬从罐子里拿出一颗棉花糖,将包装纸撕开,递给她:“不要哭了,在家乖乖的,哥哥晚点回来。” 接过他递来的棉花糖,童念吃进嘴里,甜甜的味道让她心情好起来。她松开手,撅起嘴点点头,声音清脆:“哥哥不许骗人,念念等着你。” 伸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笑着站起身,大步跑出去。眼看时间来不及了,他可不想迟到被罚。 打过球,他们那些人又去飙车,一直玩到很晚才回家。 穿过庭院,凌靳扬往里面走,走到大门外的台阶上,看到童念低着头坐在地上,脑袋不停的摇晃,正在打瞌睡。 傍晚的天气有些凉,凌靳扬赶忙走过去,伸手将她摇醒,“你怎么不去睡觉?” 童念揉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后,立刻笑道:“哥哥,你回来了。” 凌靳扬沉下脸,好看的剑眉紧蹙:“我问你话呢,这么晚了,为什么还在这里?” 见到他生气,童念乌黑的大眼睛闪了闪,黯然的低喃:“我在等你。” 她摊开手掌,将掌心紧攥的棉花糖举起来,因为她一直用热手捂着,棉花糖有些花掉,颜色不好看了:“这是给你留的。”
第248页 看着她手心里丑巴巴的那团东西,凌靳扬心口热热的,他抬手拿过糖,撕开包装吃掉,竟然没有感觉难吃。 童念看到他吃了糖果,嘴角笑了笑,不过见他脸色还是不高兴,又撇着嘴低下头。 眼见她沮丧的模样,凌靳扬笑着勾起唇,伸手将她抱起来,带着她上楼,声音柔下来:“以后不要等哥哥,知道吗?” 她的年纪还小,并不能准确的分辨他话里的意思,听到他这么说,便以为是凌靳扬不喜欢她了。她撅着嘴,眼泪“吧嗒”一声滚落出来,刚好砸在他的手背上。 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凌靳扬看到怀里的人泪眼模煳,顿时皱起眉头:“怎么又哭?”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念念了?”童念嘟着嘴巴,眼睛红红的,哭的惨兮兮。 凌靳扬无声笑了笑,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道:“不是,哥哥喜欢念念。” 将她抱回卧室,安放在床上,凌靳扬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念念不哭,以后有哥哥陪着你。” 察觉到她的敏感失落,所以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格外小心起来。坐在床边看着她,等到她拉着自己的手,沉沉睡去后,凌靳扬才起身离开。 从这晚以后,凌靳扬只要答应过她早回来,绝对不会超过傍晚回家。因为每一次他踏进庭院,都会看到台阶上,坐着她小小的身影,双手托腮,直勾勾盯着大门的方向,看到他回来,立刻笑着跑过来,喊他:“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按照父亲的计划,凌靳扬应该去国外深造,可他忽然想留下读大学,莫名其妙推延出国的时间。 凌仲派人将别墅后面的小楼整理出来,要童念搬过去住,可她一个人住害怕,凌靳扬只好陪着她一起住过去,但是晚上她还经常吓得哭,尤其打雷变天的时候。 每一次她哭醒,凌靳扬都会跑到她的房间,把她抱回自己的卧室,耐心的哄她,“宝宝不要怕,有哥哥在。” 后来形成习惯,只要童念晚上睡不着,就会自己跑到他的房间,耍赖一样钻进他的被子里,撒娇:“哥哥,宝宝要和你一起睡。” 起先凌靳扬觉得好玩,也纵容着她,可是后来她逐渐养成习惯,凌靳扬只好诱哄她,告诉她:“只要你留一扇窗户,哥哥随时都能到你身边。” 这句话,童念深深印刻在心底,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能清楚的想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温柔的眼眸,还有他嘴角噙着的暖融笑意。 她从来都不曾忘记过。 下课回到家,凌靳扬走进卧室,只见童念坐在他的床上,将母亲留下的百宝箱翻腾出来,挑着里面的东西玩。 他一向喜欢整洁干净,可她每次玩的时候,都会把里面的东西摆弄的满床都是。他先前说过两次,可她都会撅着嘴,眼眶含着泪水,可怜巴巴的道:“哥哥不给宝宝玩是不是?小气鬼!” 每一次,凌靳扬只能扶额轻嘆,随她闹,大不了再重新收拾,也比看到她哭要强! 走到床边坐下,他低头扫了眼她今天摆弄的东西,嘴角的笑意温柔:“喜欢哪个,哥哥送给你。” “嗯……”童念撇着嘴,看来看去,最后掏出一块怀宝,眼底闪亮亮的:“我要这个。”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就捏着这个玩。 所以她猜测,他肯定是最喜欢这个,她要他最喜欢的东西。 凌靳扬挑了挑眉,眼底的笑容温和,他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个不行。” 闻言,童念不高兴,撅着嘴将怀表丢在床上,低着头不看他。 她生气的模样特别好玩,凌靳扬心头痒痒的,俯下脸朝着她靠近过来,笑着问她:“宝宝,你长大后,嫁给哥哥好不好?” 童念想了想,并不太明白嫁的含义,一双乌黑的眼睛中清澈见底:“如果嫁给哥哥,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和哥哥分开?” 抿着唇低低一笑,凌靳扬捏捏她的脸,沉声道:“对。” 这下童念开心起来,小脑袋有如波浪鼓,一个劲的点头:“好,宝宝嫁给哥哥。” 凌靳扬抵唇笑出声,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他原本只是一句戏言,却不想冥冥中自有天意。 从那以后,凌家多出两道形影不离的身影。凌靳扬喜欢摄影,乐器,童念就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学,学拍照,学打鼓。 她学的认真,他教的用心。这样朝夕相伴,彼此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悸动。 她十四岁的时候,凌靳扬已经大学毕业。身边的这个小姑娘,身体逐渐发育起来,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她都逐渐成熟。 这种变化,看在凌靳扬的眼里,有种别样的滋味,就好像他一直精心守护的花骨朵,即将含苞待放,可他又不想让任何人觊觎它的美丽,只想让它永远为自己一个人绽放。 察觉到这种心态,凌靳扬感觉忐忑,起先他以为是两人相处太久的缘故,所以他想要出国深造,让自己适当她的远离她一些。 离开的那天,全家将他送到机场,临近安检的时候,童念还在哭,谁劝也不听,那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不停的滚落。
第249页 凌靳扬无奈的嘆了口气,伸手将她拉到面前,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沉声道:“把眼睛哭肿了,你明天上学,多难看啊。” 站在他的面前,童念垂着头,眼眶酸酸的难受。她用力吸吸鼻子,抬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你答应我,放假就要回来。不放假的时候,只要我想你,你也要回来!” “呵呵……”凌靳扬忍不住勾唇笑起来,为她的任性,可这份任性却是他亲手铸就的,他甘之如饴。 抬手颳了她鼻子一下,凌靳扬深邃的眼眸噙着宠溺的笑意:“好,哥哥答应你。” 虽然等到他的保证,可童念还是伤心,眼泪止不住又漫出眼眶。她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流着泪哽咽着:“哥哥,不要走行不行?我捨不得你。” 这一刻,凌靳扬整颗心都颤了颤,他甚至都要脱口而出答应她,不过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 他脉脉地笑望着她,童念在凝视他的剎那,从他的眼神里,她明白了,她的一生都是属于他的。 转身走进登机口,凌靳扬回过头看她,见她流着泪站在原地,怔怔望着他的模样,他性感的喉结轻轻滚动起来,喉间酸酸的难受。 从来没有一次,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牵动他的喜怒哀乐。这时候,他才清楚明白,原来她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有如此重要的位置,重要到,任何人也不能取代! 每一年的寒暑假,凌靳扬都会准时回家,每年看到不一样的她,他心里即惊又喜,那种复杂纠结的心态不仅没有清晰,反而越来越焦灼。 直到她十八岁的那年,那晚他刚刚整理好论文,手机就响起来,他接起电话,里面没有说话声,只有轻微的唿吸声。 “念念?” 第一时间,凌靳扬就反应过来是她,他捧着手机,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声音透着焦急:“你怎么不说话,告诉哥哥,出了什么事?” 半响,童念沙哑的哭声传过来:“妈妈去世了,她不要我了。” 连夜买机票往聿沣市赶,凌靳扬片刻不敢休息,童念在电话里压抑的哭声,紧紧揉着他的心,他从机场出来,甚至没有等司机的车,而是直接赶回家。 踏进澜苑的那一刻,他心口慌乱的跳动。走到庭院的时候,院子里的鞦韆中,童念白裙黑髮,一个人荡来荡去。 看到他,童念显然愣了下,并没有想到他能提前回来。片刻的怔怔后,她飞奔着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哭的伤心绝望。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这一刻,凌靳扬终于明白过来,这些年他心心念念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凌靳扬学成归来,安家几次提起原先的婚约。父亲并没有对他施压,似乎想要已他的态度决定,他也不好明着得罪安家,只好暂时先敷衍着。 每次安昕来家里玩,童念都会不高兴,故意搞破坏,气得安昕脸红脖子粗,却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暗暗忍让。 凌靳扬看到后,偷着乐,为了她的吃醋,因为她是为了自己吃醋的。 他明着暗着,处处纵容她。曾经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她对着他笑的时候,他努力压抑的心,都会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动。 安家那边显然也沉不住气了,安国邦主动上门来提婚事,凌靳扬烦躁的很,可又碍于面子不得不作陪。他不时的看着手錶,脸色阴霾,今晚是童念母亲的忌日,他说好会陪着她的。 终于送走安家的人,却也是深夜,凌靳扬心急火燎的回到小楼,推开她的房门,没见到人。他惊了惊,慌张回到自己的卧室,也没看到她的人影。 整栋别墅里,都没找到童念的影子,凌靳扬慌张起来,四处找她。所有她能去过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踪影,他想来想去,记起她曾经的家,立刻驱车赶来。 上了楼,凌靳扬走到门外,果真看到大门没有锁。他推门走进去,只见侧面的卧室里有灯光。 窗外电闪雷鸣,急促的雨点砸落下来。 童念蜷缩着双腿,整个人缩在墙角,将脸埋在掌心里,乌黑的翦瞳中盈满水雾,她双眼直勾勾望着某一个点,动也不动。 推门走进来,不大的卧室一览无遗,凌靳扬看到墙角的人,抿着唇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念念?” 听到他的声音,童念呆滞的眼球转了转,泪痕交错的脸上黯淡无光,她咬着唇哭着问他:“你要娶安昕是吗,你要和她结婚?” 凌靳扬怔住,看到她泛红的双眸,整颗心霎时揪紧,他抿着唇,说不出话来。 “哥哥,”童念抬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乌黑的翦瞳噙着一抹流光:“我好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她轻轻的问,带着满心的爱意,卯足一口气将唇落在他的唇边,生涩的乱吻。 面对她突来的动作,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他低低笑起来,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伸手将她抱起来,转身走到床边,童念后背抵上床垫,这才敢睁开眼睛。 倾身压下来,凌靳扬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内敛的双眸盯着她泛红的脸颊,柔声道:“念念,我不会和安昕结婚的。” 童念黯然的双眸明亮起来,她抬起手轻抚着他的俊脸,眼底流溢的情感炙热:“哥哥,我喜欢你。”
第250页 勐然低下头,凌靳扬将吻落在她的唇边,他灵活的舌探入,吸允着她口中的甜美滋味。 半响,他气喘吁吁的松开怀里的人,薄唇抵着她的鼻尖,沉声问她:“不后悔?” “不后悔!”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童念清澈的双眸盯着他的眼睛,唇畔的笑意迷人:“我是你的。” 纵然心底还有顾忌,终是都抵不过她这一句话。凌靳扬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脖颈中,一路往下,心中苦苦压抑的欲望,再也控制不住。 褪尽彼此的衣衫,坦诚相对的那一刻,童念全身忍不住颤了颤,她并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将自己满心的爱意都展露给他。 冲破那一层阻隔的时候,童念皱起眉,眼底有淡淡的水光流转。凌靳扬低下头,薄唇一下下吻着她的脸颊,舒缓着她紧绷的痛楚。 他知道她痛,其实他也有些痛,却又抑制不住身体的躁动,想要不顾一切的占有。炙热的分享着属于他们的第一次。 在那阵撕裂般的痛楚中,童念抿唇笑了笑,低声喃喃:“我爱你。” 终于,她成为他的女人,能够永远都和他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男人粗暴的吻住她,全身的血液滚烫沸腾,他一次又一次的与她共赴极致,火热的唇含住她白嫩的耳垂,醇厚的嗓音磁性:“宝宝,我也爱你。” 身体交织缠绵,满溢而出的爱意深浓。凌靳扬近乎疯狂的索取,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的爱不是嘴上说说的,绝对是用力做出来的,狠爱所以狠做! 只可惜,他们两人后面的发展,并不如他预期的顺利。父亲突然病重,凌氏遭遇危机,为了保住父母的心血,凌靳扬只能违心与安昕订婚。 订婚礼上,童念看着他们交换信物,绝然而去。当知道她怀有身孕,却又不能保住孩子的时候,凌靳扬百感交集。 手术后,童念躺在病床上,凌靳扬坐在床边守着她,心头凄凉。他心里明白,等到她睁开眼睛的那刻,必然会对他满心愤恨,可他却宁愿陪着她一起痛! 用力握紧她的手,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轻眯,他暗暗发誓,要用三年的时间,赢回她,更要赢回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幸福。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是哥哥的番外,交代一些前面的事情,明天开始进入下卷! 105 掌管凌氏 清晨的澜苑,佣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打扫,客厅的沙发里,牧惟晗已经喝掉两杯茶,可他等的人,依旧没有下楼。爱萋鴀鴀 见他呆坐良久,管家迈步走上楼,再次去请人。 “小姐,牧先生在楼下等了很久。” 卧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躺在床上的人,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动也不动。她将脑袋躲在里面,闷声道:“出去!” 管家垂下头,轻轻嘆息一声,正要将房门关上,却见从楼梯间疾步走上来一道人影,直接奔着这里冲过来。 “牧先生,您……”管家伸手档了下,看到他眼底的怒意后,缩了缩手。 牧惟晗俊脸阴霾,伸手将房门推开,直接走到窗边,“哗啦”一声,将卧室中所有的窗帘都拉开。 窗外明媚的阳光,顺着透明玻璃窗照射进来,洋洋洒洒铺陈满地的金黄。 “不要——” 周围突然出现的光亮,让缩在被子里的人神情大乱,她双手抱住脑袋,一个劲的喊:“出去,都出去!” 走到床边,牧惟晗伸手抓住被单,毫不犹豫的掀起来,也将躲在里面的人拽起来:“童念,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面对面看到他,童念脸色一变,双手用力将他推开,厉声吼道:“不用你管,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伸手拽住她的肩膀,牧惟晗微微使力将她拉下床,一直以来俊逸的脸庞染满怒意:“闭嘴!” 把她推到镜子前,牧惟晗脸色阴沉,扳住她的下颚,让她正对着镜子,看着里面的自己:“看看你这副模样?!你不去公司,不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这里面,能有什么作用?凌靳扬能回来吗?事情能回到原点吗?不能,童念我告诉你,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牧惟晗!” 童念双目圆瞪,转身盯着他的脸,心口剧烈的起伏:“你没资格教训我!” “我有!” 牧惟晗抿着唇,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道:“童念,你清醒点!” 顿了下,他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沉下来:“你知道吗,靳扬不在,董事长又生病,公司里面都乱了套,股东们又开始发难,凌氏很危险,难道你要看着凌氏破产?!” 听到他的话,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忍住眼角的酸涩,俏脸一片苍白:“凌氏和我无关,我只要凌靳扬。” 牧惟晗眼底一暗,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直接将她拉到浴室,用冷水拨在她的脸上,怒声道:“梳洗干净,我带你去见个人。” 脸上冰冷冷的,童念不由打了个寒颤,人也清醒不少。她望着镜中这张灰白的脸,心里酸酸的难受,她掬起一把冷水,开始洗脸。 这几天,童念都把自己关在卧室,不出门也不见人,每天缩在被子里,从早到晚。她每时每刻都在祈求,能够让凌靳扬出现,可是她的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
第251页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过这种心慌的感觉,因为她害怕,害怕真的就这样失去他! 换好衣服走出来,童念脚步还没站稳,已经被牧惟晗拉起来,不由分说的托着她,将她拽下楼,一路往外面走。 “放开我!” 童念挣扎着双手,可是抵不过他的力气,她又喊又叫,家里的佣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傻眼,纷纷看向管家。 牧惟晗一直都很受凌仲的器重,最近家里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童念的身世,管家嘆了口气,并没有阻拦。 将童念拉出来后,牧惟晗打开车门,强势的将她塞进去,而后他也坐上车,迅速的驾车离开,直奔一所私立医院。 将车开到医院里,牧惟晗熄火打开车门,又把车里的人拽出来,继续拉着她往里走。 一看到来医院,童念脸色已经有些变化,她抿着唇继续挣扎,不过动作却不如先前的决绝。 带着她来到医院后面的疗养所,牧惟晗拉着她走进去,一间独立的高级病房里,童念一眼就看到落地阳台前有个轮椅,里面坐着的身影,让她双眸一阵收缩。 脚下的步子似有千斤重,童念深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身侧站定。她低下头,看着他的脸,往日那张英气勃发的容貌不在,那双精明的眼眸也变得迷茫。 凌仲坐在轮椅里,腿上盖着一条毯子,他低着头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嘴里念念叨叨的数数:“1,2,3……” 他掰着手指一根根数,数来数去似乎又发觉不对,撅着嘴又继续从头开始数。 童念心口狠狠收紧,她转头看向牧惟晗,只见他蹙起眉,道:“董事长的病情已经控制不住了,医生说他的记忆力退化的很厉害。” 眼眶霎时红起来,童念走到他的身边,微微蹲下身,目光紧紧盯着他,问:“你还记得我吗?” 看到她后,凌仲僵硬的表情显然动了动,他蹙起眉头,冥思苦想好久,终于勾唇笑了笑,“你是念念?” 他满眼都是笑意,抬手摸摸童念的头,似乎想到什么,从轮椅中站起来,走到床边拿起一条裙子,递给她:“这是爸爸给你买的,你喜欢吗?” 一件白色的公主裙,比在童念的身上,却只到她腰间的长度。凌仲看看裙子,顿时皱起眉头,狐疑道:“怎么会小了呢?” 说话间,他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抬手指在第三颗纽扣上,道:“我明明比过得啊,念念才到这里。” 童念咬着唇,眼角的泪水倏然滚落出来,她抿着唇,泪眼模煳。 见到他流泪,凌仲忙的将裙子丢开,抬手抹去她的眼泪,哄她:“念念别哭,是爸爸记错了。爸爸再重新去买,一定不会再买错!” 从床头翻出一个罐子,凌仲扭开盖子,将里面的棉花糖都倒出来,抓起一把塞进她的手里,“乖,爸爸给你买了棉花糖。” 顿了下,他转头往大门外的方向看了看,脸色失落的问她:“怎么你一个人来的,你哥哥呢?” 童念怔了怔,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心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哎……”凌仲皱起眉头,忍不住嘆了口气,语气黯然:“靳扬这孩子,肯定又在努力读书,其实他不考满分,爸爸也不会失望的!” 伸手将床上的棉花糖分成两半,凌仲笑着将一半棉花糖递给她,又把剩下的一半小心翼翼的包裹好,放进床头的抽屉里,“这些是给靳扬留着的,他也喜欢吃。” 童念用力收拢掌心,将棉花糖攥在手里,她眼前一片模煳,心底五味杂陈。 “念念啊,”凌仲神情低落,走到她的身边,叮嘱她:“你下次来的时候,让你哥哥也一起来。爸爸想他了。” 快步走出病房,童念心口压抑的难受,她眼底含着泪水,每唿吸一次都会感觉到胸腔的疼痛。 不多时候,牧惟晗也从病房走出来,他扫了眼满脸泪痕的童念,将她拉进车里。 抽出一张纸巾,牧惟晗放进她的手里,沉声道:“你都看到了吧,董事长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他不可能在处理凌氏的事情。”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低着头,声音沙哑:“他……真的治不好吗?” “是的。”牧惟晗幽幽嘆了口气,语气黯然:“这种病,目前还没有治癒的可能。” 双手落在她的双肩上,牧惟晗神情沉下来,艰涩道:“念念,你要把凌氏撑起来,不能让它垮掉!” “我?” 童念杏目圆瞪,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行!” “你必须行!”牧惟晗低下头,双目灼灼盯着她的眼睛,口气缓和下来:“凌氏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你能眼睁睁看着它垮掉吗?” 乌黑的翦瞳腾起一片水光,童念眼底的神情哀戚,她抿着唇,晦涩道:“没有凌靳扬,我什么都做不了。” 抽出纸巾,将她眼角的泪水擦干,牧惟晗声音低下去:“还有我,我帮你。” “不——” 童念神情徒然一凛,声音提高起来:“我不要!”
第252页 “童念!” 牧惟晗脸色一沉,神情透着凌冽,是她从未看到的锐利眼神:“你保住凌氏不只是为了凌家,也是为了凌靳扬,这也是他的心血!” “保住凌氏,就是保住他——”牧惟晗扣紧她的双肩,眼底的神情汹涌起伏,一字一句,狠狠敲在她的心头。 沉寂的双眸动了动,童念眼角闪过一抹精光,她紧蹙的眉头平缓下来,喃喃道:“保住凌氏,就是保住他。” “对!” 牧惟晗肯定的点点头,望向她的眼神柔和下来,他抿着唇,神情讳莫如深。 将头望向窗外,童念脸色平静下来,她盯着远处蔚蓝的天空,声音酸涩:“惟晗,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闻言,牧惟晗勾唇笑起来,他将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肯定道:“他肯定会回来,因为这里有他割捨不下的。” 仰头将眼角的水雾逼回去,童念红唇紧抿,望着天空变换的白云,眼底的眸色沉寂下来。惟晗说的对,凌氏也是他的心血,她要保住凌氏,不能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凌氏拱手让给他人! 凌氏大厦,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长长的桌前,股东们满脸怒意,坐的已经不耐烦。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他们的脸上顿时滑过冷笑。 童念和牧惟晗一前一后进来,扫了眼最前面空空的座位,童念迈步走过去,正要弯腰坐下,就听到有人说话:“现在的人,真是没大没小,什么位置都敢坐!” 童念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迳自坐在首位,挑眉看向众人。 众人看到她那副嚣张的姿态,俱都恼怒起来,其中怒气最大的就是坐在凌仲左手边的王董,“我们要退股。” 童念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凛然,她让牧惟晗将资料夹放在所有股东面前,缓缓开口:“你们面前看到的是凌氏上个季度的收益,后面还有下半年度的收益预测,到今年年底,凌氏的收益将会比去年再度提高十个百分点,这是多少钱,不用我说,相信诸位心里都有数!” 股东们低着头,仔细的看着收益报表,脸色变了变。 “哼,”王董扫了眼报表,随手丢在桌上,语气讥讽:“这些东西,董事长和凌靳扬在的时候,我们自然相信,可如今他们都不在,凭你说这些东西,谁会相信?!” “王董!”童念低低笑起来,脸色如常,“你要相信的不是我,而是凌氏集团的实力!董事长最近的身体不太好,由我暂时代理职务,我也不过是执行他的最高决策,其实凌氏没有什么改变。” 王董的脸色沉了沉,挑眉瞪着童念,冷声道:“我们想见一见董事长。” “现在不行,”童念抿唇笑了笑,眼神凛然:“董事长需要静养,大家的心意他都明白,不过目前还不能见你们!” 抬手指着收益报表中的数据,童念沉声道:“大家无非都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我明白的。不过凌氏现在的股价平稳,预期的收益将会提高百分之十。如今除了凌氏,还有哪家集团能够给你们这么大的利润,并且保准你们只赚不赔?!” 这些股东多数都是凌氏的老人,凌氏的发展壮大自然是有目共睹,如果不是有人挑拨,没有人真想退股。毕竟事情真如童念所说,投资凌氏是笔只赚不赔的买卖,难道有钱不赚吗? 看到大家的表情松动下来,童念缓了口气,明艷的脸庞染满笑意:“更何况,凌氏还有二叔坐镇,你们还怕凌家没人吗?” 她的话锋一出,众人都把目光落在凌仲身上。 童念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心里滑过一抹冷笑。这种时刻,她刻意喊出二叔这两个字,恰到好处的摆出他在凌氏的身份,同时也暗暗提醒他,凌仲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童念目光犀利,看着他渐变的脸色,勾唇笑了笑。他想要置身事外吗?说到底,今天股东们闹这一出,恐怕他也没起好作用! 凌仲抬起头,看到大家投来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个自然。” 望着众人消散下去的气焰,童念脸颊染笑,转头盯着先前发难的王董问:“如果王董还是执意要退股,马上就可以办!” 顿了下,她眼睛扫过全场的人,轻轻问道:“还有别的人想要退股吗?” 原本附和的几个人,此时也都不说话了。 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再度转头盯着王董,含笑问道:“按照辈分,我应该喊您一声叔叔。王叔,董事长交代过我,您是凌氏的老人,这十几年也与凌氏风雨同舟,怎么能在凌氏形势大好的情形下退股,如果是因为我的年轻让您心里担忧,那我可真是罪过!” “这个……”王董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如今看着面前这么个小姑娘,心底软了软,感觉有些难为人!更何况,童念放低姿态说话,让他心里舒服好多。 “行了,都散了吧!” 凌仲忽然笑了笑,神情温和道:“董事长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既然他选了决策人,肯定不会错,都坐了一早上,肚子也都饿了吧?走吧,我做东,咱们聚聚去。”
第253页 闻言,股东们都笑起来,这是给他们的台阶,众人自然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望着众人又说又笑走出去的身影,童念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转头看着牧惟晗,蹙眉道:“他们算是被我敷衍过去了吗?” 牧惟晗勾唇轻笑,对着她竖起大拇指,赞赏道:“童小姐,你真厉害!” 随后他又摆摆手,纠正道“不对,是代理董事长。” 童念瞥了他一眼,紧抿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淡笑。手机适时的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听。 电话是楚乔打来的,告诉她打听来的讯息:“念念,我问过权晏拓,他只知道凌靳扬去了美国,可具体是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童念握紧手机,翦瞳暗了暗,“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她目光落向远处,心头百转千回,虽然这一次的危机化解,可是下一次呢? 彼时,美国。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进别墅,沈沛妮打开后坐的车门,伸手将里面的人搀扶下车。男人左腿上的石膏虽然拆掉,不过还绑着绷带。 “慢点。”双手扶着他,沈沛妮一步步跟在他的身边,嘴角的笑容温柔。 回到客厅中,正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人抬起头,望着走进来的两个人,笑道:“这么快回来了?” 将凌靳扬扶到沙发里坐下,沈沛妮才坐在父亲身边,笑道:“医生说靳扬的腿恢復的很快,下周就可以做康復训练了。” “那就好。”沈世明低低一笑,扫了眼凌靳扬的腿伤,关心道:“靳扬啊,你有什么需要,都尽管和沛妮说。” 凌靳扬勾唇笑了笑,俊脸的笑容温和:“沈叔,这段时间多谢你们。” “客气什么,”沈世明放下手里的报纸,抿唇道:“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他盯着凌靳扬微垂的侧脸,试探的问了问:“靳扬,叔叔不是个多事的人,不想过问太多你以前的事情。现在沛敖一个人在聿沣市发展,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加入沈氏,帮帮他?” 凌靳扬低着头,将深邃的目光垂下来,他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抿着唇没有说话。 “哎哟,我肚子饿了,开饭吧!”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沈沛妮笑着叫了声,对着父亲眨了眨眼睛,随后走到沙发边,伸手将凌靳扬扶起来。 沈世明笑了笑,也没在多说什么,语气如常吩咐佣人开饭。 用过晚饭后,沈沛妮将凌靳扬扶回卧室,将拐杖放在一边,她含笑坐在他的身边,问道:“你晚饭吃得很少,还想吃点什么吗?” 凌靳扬挑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不用了。” “哦!”沈沛妮低低应了声,心底有些失落,这段时间照顾他,听到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不用了。 同他接触的时候,他全身就好像有层保护罩,想要靠近他好难,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靳扬,”沈沛妮看着他,撇着嘴问他:“我爸爸刚才和你的话,你能不能好好考虑下?他是真的很喜欢你,也很器重你。” 凌靳扬幽深的目光闪了闪,他挑眉看向对面的人,声音沉下来:“沛妮,这些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我感激不尽。” “不是——”沈沛妮急忙摆摆手,心急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照顾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要你感激。” 看到她急促的模样,凌靳扬抿唇笑了笑,他抬起腕錶指了指,语气温和:“很晚了,去睡觉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沈沛妮菱唇紧抿,咽下后面的话,起身离开,并将他的房门关上,无奈的走远。这段时日相处,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他的脾气,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她找不到机会靠近。 扶着床边站起身,凌靳扬将拐杖夹在腋下,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墨黑的天际,神情幽暗。 掏出手机,凌靳扬按下一串号码,将电话拨出去。 电话那端,传来权晏拓惊喜的声音:“靳扬,你这么久才和我联繫?你到底在哪?” “我很好。”凌靳扬醇厚的嗓音磁性,他微微垂下的侧脸线条冷硬,菲薄的唇紧抿,道:“阿拓,你帮我查一件事情……” 不多时候,他将电话挂断,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眼底蛰伏出一抹厉色。 ------题外话------ 想不想哥哥和念念见面呢?嗯哼~~ 106 意想不到的见面 正式接手凌氏的事务,童念才知道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做。爱萋鴀鴀看不完的企划案,签不完的字,更有一个接着一个的重要会议,应酬各方各面的人物。从早上忙到晚上,甚至要忙到深夜。 虽然身边有牧惟晗帮她,但是很多决策必须经过她的批准。每一次,在决策案上签字的时候,她都感觉手中的笔有千斤重,因为她的签名落下去,主宰着很多人的未来,如果她的决策失误,那么带来的不止是集团的亏损,还关系着为凌氏工作的所有员工的利益。 压在肩头的分量,让她感觉沉重,却又是一种不能推卸的责任。
第254页 又是通宵加班,童念关掉檯灯,转身走到窗前,看到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她抿唇笑了笑,日出的美景情不自禁让人着迷。 “喝杯咖啡。” 牧惟晗推门走进来,将咖啡杯放在桌上,他坐在转椅中,继续看手中的文件。 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童念端起咖啡喝了口,浓郁的苦涩并没有让她觉得苦,最近喝的多了,她喜欢上这种味道,原来她是不碰苦的东西。 “我们和沈氏的企划案,修改的怎么样?”抬手揉着酸胀的眉头,童念轻问身边的人,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怀表,她习惯性的捏在手里,缓缓摩挲。 看到她手中的怀表,牧惟晗眼底的神色变了变,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成堆的文件中,找出一个红色的文件夹,摊开后放到她的面前,道:“上周就修改好了,我去见了沈沛敖几次,他都避而不谈,这人城府极深!” 将怀表放下,童念细细看了遍企划案,脸色沉了沉,抿着唇道:“眼看资金到位,我们就等着方案通过启动,他迟迟不回应,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肯定是想要我们降价。”牧惟晗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这种时候,我们要沉住气,他故意拖着就是想要我们急,所以你一定要稳!” “我明白。”童念点点头,嘴角牵起一抹笑,转头盯着牧惟晗,笑道:“有你这个军师在,我这个阿斗乐得自在!” 牧惟晗勾唇笑了笑,挑眉盯着她,语气带笑:“念念,你要不要去见见沈沛敖?” “哦?”童念惊讶的看过来,乌黑的翦瞳泛起一抹精光:“我见他有用吗?” 低低一笑,牧惟晗口气揶揄:“我听说这个沈家的太子爷,喜欢漂亮女人。” 闻言,童念嘴角的笑意僵硬住,目光犀利起来:“牧惟晗,你让我用美人计?!” “呵呵……”牧惟晗无奈的耸耸肩,上半身往后靠在转椅中,笑道:“这种先天条件我自嘆不如,要不然我怎么会几次被他拒之门外?” “去死!”扬手将手里的文件夹丢过去,童念俏脸染怒。 接住她丢过来的东西,牧惟晗捧腹大笑,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后,正色道:“念念,你去见见他吧,咱们很快就要交手,形形色色的人你都要相处!” 童念抿唇笑了笑,欣然点点头,很贊同他的话。既然早晚都要见面,那么她宁愿占去主动权,这是凌靳扬教过她的。 再度伸手将桌上的怀表握在掌心,她将冰冷的表壳熨暖。那指尖透过来的暖意,让她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 自从凌靳扬离开后,这块怀表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她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它,寸步不离。每一次看到金色的表壳,都好像是他温柔的双眸,能够驱赶掉她心头的惧怕与不确定。 “你回去睡一觉,下午起来再去。”牧惟晗将要去沈氏的东西准备好,递给她后,柔声叮嘱她。 童念将文件接过去,挑眉看着他,目光温和:“那你呢?你昨晚也没睡,回去休息休息吧!” 摊手在她面前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牧惟晗俊脸微勾,笑道:“我是打工的,可没有老闆的待遇。” “切!”对于他的话,童念狠狠翻了个白眼,狠狠鄙视。 牧惟晗眉眼温柔,抿唇笑起来,他抬手将她拉起来,往外面推:“好了,你快回家,公司不能同时少了我们两个人。我是男人,自然应该照顾女人。”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脸色沉寂,转头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惟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帮我,这两个月我是撑不下来的。” 走到她的面前,牧惟晗轻轻抬起手,想要落在她的脸颊上,犹豫片刻后还是避开,只搭在她的肩上,“傻瓜,我们之间需要说这些吗?我答应过董事长,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 眼角酸酸的难受,童念用力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酸涩逼回去,嘴角的笑意温柔:“好,那我先回去,你等我消息。” “嗯。”牧惟晗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办公室,才有转身坐进转椅中,继续她手头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童念迈步往车位走过去,她脚下的高跟鞋发出铿锵的“哒哒”声。 按下车控锁,滴答一声,车灯闪亮起来。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发动引擎后,将车开走。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被她开出地下停车场,行驶在车道上。 不多时候,童念开车回到澜苑,将车熄火后,她推门走下来。 “小姐。” 佣人们看到她回家,全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如今她是这个家名副其实的主人,她是主,再也不是从前的客人身份。 童念点点头,脚步未停,迈步走上楼梯,同时吩咐:“给我准备一份早餐。” “是!” 回到卧室,童念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全身的疲惫散去不少。佣人适时的将早餐端进来,等她用完后,又将餐盘收拾走,并将卧室的门关上。 走到窗边,童念抬手将纱帘拉上,并没有拉厚重的窗帘,这些日子以来,她养成这个习惯。无乱白昼,她都不拉窗帘,过于漆黑的地方,会让她心底不安。
第255页 掀开被子上床,童念躺下来,脑袋埋进枕头里,直觉满身的疲倦压下来。连着几天忙着修改沈氏的企划案,她每天只睡3,4个小时,昨晚又彻夜加班,当真觉得很累。 倒在床上没有几分钟,她就阖上眼睛沉沉睡去,睡的很安稳。每天让自己拼命工作,累到筋疲力尽,没有时间去想他,这样她才能让日子过得快一些。 虽然知道他就在世界的另外一端,可她不能去找他,因为她明白他需要时间,而她现在能给他的,只有时间。她要乖乖的等在这里,守住凌氏,守住他们的家,也要守住他们的爱。 睡了一觉,精神果然好了很多,佣人按照吩咐将她叫醒。童念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她伸着懒腰坐起来,赤脚走到窗边,将纱帘打开,望着满园的蔷薇花,嘴角的笑意温柔。 将攥在掌心的怀表打开,悦耳的铃声让她失落的心得到慰藉。虽然她又一次在失望中清醒,不过心情却渐渐不在那么沮丧。 每次睡前,她都会幻想,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床前。虽说愿望没有实现,可时间没过一秒,她都暗暗窃喜,他回到自己身边的时间,又减少一秒。 望着庭院中随风微动的鞦韆,童念乌黑的翦瞳噙着一抹笑意,她收紧五指,抬起怀表放在唇边吻了下,用力扣在掌心。 哥哥,我知道你就要回来了,我能感觉到。 洗漱整理好,童念走到衣橱前,挑选出一套黑色的长裙,样式颇为职业。她将长发梳成马尾,化了个淡妆,其余并没有过多的修饰。 六月的天气开始闷热,童念开车离开澜苑,直奔沈氏集团而去。地处繁华路段的沈氏企业,与凌氏大厦只隔着一条街,而且沈氏的大楼与凌氏遥遥相望。 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童念找到车位,将车停好。她从车里走下来,一路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路过一辆黑色的轿车时,她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一路赶来,微微有些冒汗,她扫了眼黑色轿车的纯黑车窗,迈步走过去,照了照自己的脸。 想起将要见到的人,童念满身备战,从任何的细节上都要留心,尤其是第一印象,相当重要。她站在身前,对着车窗照下去,发觉唇彩有些淡了,便从包里掏出补补。 因为这辆车的纯黑车窗,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主驾驶座上,隐隐还有人影。 沈沛敖刚刚将车熄火,还没推开车门,就看到走过来一个人。他眼见着这人走到车门前,看来看去,剑眉一蹙,正要推门,却看到她掏出唇膏补妆,当时停住手里的动作。 盯着外面压下来的脸,沈沛敖眯了眯眼睛,眼底的笑意越加深刻。这几天的资料他可没有白看,如今这位凌氏集团的掌权人,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大家对她的身世诸多猜测,众说纷纭,什么样的谣传都有。 安静坐在车里,沈沛敖双眸掠过她精緻的脸庞,嘴角的笑意不减。这个小丫头,人长得比照片漂亮,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噙着一汪春水,流光溢彩。 对着车窗照了照,童念补上妆,满意的笑了笑,她正要起身腰,却不想车窗玻璃“嗡”的一声将下去,坐在里面的男人,笑着问她:“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童念咻的直起腰,脸颊霎时红起来,垂下脑袋摇头道:“对不起。”她咬着唇转过身,秀眉紧蹙的走远。 一边走,她一边暗暗乍舌。丢人啊丢人!真的好丢人! 望见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沈沛敖冷硬的嘴角上扬,勾起的弧度迷人。有点意思! 来到前台,因为事先有预约,童念报出姓名后,并没有受到阻拦,直接上到总裁办公室。秘书礼貌的将她请进去,笑道:“童小姐,请您稍等,总裁稍后就到。” “好。” 扫了眼这间气派奢华的办公室,童念心头微动。看起来,沈氏的实力不在凌氏之下,与之为友,才是上上策。 秘书很快端进来一杯咖啡,放在她的面前,出去的时候,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转身走进隔壁的办公室,恭敬道:“总裁,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童小姐等候。” “嗯。”沈沛敖点点头,随手将桌上的监控摄像打开,看到坐在转椅中的人,眼底的神情闪了闪。 须臾,他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文件,并没有任何动作。 抬起腕錶看了看,童念脸色渐渐沉下来,她已经等了四十分钟,却还没见到沈沛敖的人影。明明事先预约过的,可他迟迟不露面,这是什么意思? 抿着唇站起身,她正要离开,却见紧闭的大门被人推开,先前的秘书走进来,对着身后的人介绍道:“总裁,这位就是童小姐。” 走进来的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白色的衬衫并没有打领带,随意的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眩目的脸庞迷人。 童念看到那人的脸,才刚挤出的笑容霎时僵硬在嘴角。这个男人,不就是在地下停车场,车里的男人吗? 想到此,童念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明明早就在公司,却迟迟不露面,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沈沛敖笑着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停住脚步,双眸盯着她的脸看,目光染笑:“童小姐很漂亮,不需要补妆的。”
第256页 他的一句话,让童念脸颊微微发红,她抿着唇低下头,“不好意思,让沈总见笑了。” 沈沛敖低低一笑,迈步走到办公桌前,弯腰坐下来,同时对着她伸伸手,道:“请坐。” 虽然心底不快,可童念也要耐着性子,不能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她从公文包中拿出企划案,脸色沉寂下来:“沈总,这份企划案我们已经修改好了,请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进一步商议的?” 扫了眼她推过来的文件,沈沛敖并没有动,眼睛盯着她的脸,笑道:“这种事情,哪里需要童小姐亲自过来,派个人来就好。” 童念面上微笑,心里却冷冷沉下去。这个男人真能装,惟晗来过好几次都见不到他人,这会儿他又说这种话?! 按耐住心底的怒意,童念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沈总言重了,我们凌氏十分看重与沈氏的合作,诚意显而易见。” “呵呵……”沈沛敖抿唇一笑,脸上的神情温和,“童小姐真会说话。” 他低下头,手指轻扣在那个文件夹上,俊脸的神情冷峻:“我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市场还不是很了解,所以这个案子,我不能轻易给你意见,总要给我们一些时间,熟悉下国内的市场。” 童念眼角闪过一抹狂狷,菱唇紧抿。他轻飘飘一句託词,可知道每天凌氏要为了这个案子,花费多少? “沈总,”童念调整好表情,唇角勾起的笑容平静:“这个企划案早点启动,对我们两家集团都要好处。如今外面的竞争那么激烈,最讲究的就是时间,如果开发的先机被别人抢了去,我们不是都要后悔吗?” 沈沛敖剑眉微挑,锐利的双眸扫向她,眼中带着点点笑意:“有道理。” 说话间,他抿着唇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手掌落下,撑在桌面上,笑道:“可是童小姐,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要先对合伙人感兴趣了,工作起来才有积极性?” 童念脸色倏然沉下来,她警告自己不要发火,仰头盯着面前的人,冷声道:“沈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人勾唇浅笑,深邃的双眸滑过一道暗芒,“外面关于童小姐的传闻有很多,沛敖很有兴趣想听听?” 嚯的站起身,童念脸色一变,声音冷下来:“那是我的私事,与工作有关吗?” 沈沛敖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邪恶:“童小姐,你是凌氏的代理董事,全权代理凌氏的一切决策,也就意味着你是沈氏未来的合作伙伴,你不觉得,我应该对你有所了解吗?因为你的各个方面,都直接影响着她未来所做的每一项决策。” 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心底翻涌的怒火开始不受控制,看到对面男人眼底的笑意,她更是火大! 伸手捏起一张请柬,沈沛敖含笑递过来,语气从容:“看起来,童小姐并没有把沛敖当作朋友。不过这也不要紧,我把你当作朋友也是一样的,你可以先从了解我开始。” 他将请柬递给童念,沉声道:“明晚沈氏有个酒会,还请童小姐赏脸。” 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怒意,童念将请柬接过来,脸上的神情重又恢復平静:“好,我一定去。” 半响,沈沛敖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来。 这一次见面,童念顿觉沈沛敖难缠,不过沈氏酒会,她必须要去,这确实是最快最多了解沈氏的机会。 临近下班的时候,牧惟晗推门走进来,提醒她到时间去准备,“一会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将东西收拾好,童念想了想,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酒会见。” 牧惟晗欣然同意,也没多说什么,见她离开后,又忙着去准备别的事情。 先赶回家换了套晚礼服,童念驱车赶往酒店,她将车停在酒店门口,自有泊车门童前来接管。 来到宴会厅外,童念恰好看到早就等着她的牧惟晗,快步走过去:“等很久吗?” 回身看到她,牧惟晗眼神愣了愣。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裙,将长发盘起来,露出白皙的颈项迷人,透出的高雅气质,与她之前的天真烂漫有种天壤之别。 牧惟晗收回视线,薄唇溢出笑来:“你这样打扮,也很好看。” 童念低头看了看自己,红唇轻扬:“谢谢。”她挽起牧惟晗的胳膊,随着他一起走进宴会厅中。 宴会厅中,人头攒动,觥筹交错。如今沈家是聿沣市的最新权贵,赶来巴结的人,自然络绎不绝。 扫了眼全场,童念兴趣缺缺,只是牧惟晗在她身边一路低语,暗暗告诉她这些人都是哪门哪户,出身家世如何,是敌是友。 曾经这么多年,童念从来没有留心过这些事情,如今为了凌氏,她只能耐心接受,边听边记,强迫自己融入这样的环境。 眼角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童念驻足观望,眼底的眸色渐渐暗沉下来。 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童心穿着一件白色的露肩礼服,艷丽的脸庞染满笑意,她手中端着酒杯,左右逢源的应酬,游刃有余。 最近这段时间,迅速走红的玉女新星童心,引人关注。她主演的电影,票房高升,一夜间备受瞩目,蹿红的速度很快。
第257页 看到对面的人影,童心脸色变了变,她端着酒杯从人群中退出来,朝着这边走过来。 “好久不见。” 童念抿着唇,脸色难看下来,牧惟晗见她眉头紧蹙,神情也沉下来。 扫了眼她身边的人,童心嘴角的笑意凛然,往前一步,凑近她的耳边,道:“从小到大,你的运气都这么好!” 她话里有话的嘲弄,童念并不想搭理。 “童小姐?”随后走到童心身边的崔少峰,一脸惊喜,看到面前的人,顿生笑意。如今凌氏集团的掌权人,自然是人人高攀的对象。 童心伸手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满脸笑意:“她是我姐。”顿了下,她又介绍道:“姐,他是崔氏企业的崔少峰。” 童念冷冷一笑,眼底的神情漠然,她眼皮都没有抬,凛冽道:“童小姐,您认错人了。我没有妹妹!” 她决然的转身离开,并没有去看童心煞白的难堪脸色。 不多时候,沈沛敖看到他们前来,起身迎过来,笑道:“两位肯来,真是赏脸。” 童念看到他很没有好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由牧惟晗接过去,客气的与他寒暄。 宴会厅的灯光倏然暗下来,正中间的地方,投射下来一束灯光。 沈世明迈步走到镁光灯下,精明的双眸熠熠生辉,他站在话筒前,闲话家常一番,在众人的笑声中,慢慢进入主题:“今晚,我要隆重给大家介绍,沈氏最新任命的ceo,凌靳扬先生。”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譁然。 镁光灯下,走上来的男人,面容冷峻。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全场,眼底的神情清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逼人。 人群中,童念满脸惊诧的昂起头,她怔怔望着对面的男人,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眼底霎时一热,凝聚起的氤氲渐渐模煳视线。 ------题外话------ 今天卡文,所以更新晚了,呜呜呜~~ 107 今晚留下吧 觥筹交错的光影中,童念满眼都是那张思念的容颜,视线掠过他的脸,细细凝视每一寸,与她记忆中的并没有差别,依旧让她怦然心动。爱萋鴀鴀 耳边一片静谧,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能看到他的薄唇一开一合,许久后她才听到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镁光灯下的男人,缓步走来,童念怔怔杵在原地,大脑无法支配四肢,她想要迎着他走上去,可双脚动弹不得,怎么都移动不了。 眼睁睁看着他走过来,站在自己的面前,童念整颗心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眼眶霎时酸酸的,就要有什么溢出来。 望着不远处的男人,牧惟晗沉寂的双眸动了动,他扫了眼童念眼角隐隐的水光,眼底的神情逐渐暗淡下去,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回来了。” 直到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童念空白的大脑才渐渐回笼,她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无声轻笑起来。那唇边的笑意,一直延伸到心里,带着融融的暖意,将她心头的阴霾驱散。 “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当童念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狠狠吃了一惊,她的语气竟然可以如此平静。曾经不知道预想过多少次与他再见时,自己会说什么,或者会做什么。可如今,他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却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而已。 凌靳扬低低笑起来,深邃的眼底明亮,嘴角的笑容透着温柔:“出了点意外,所以才耽搁这么久回来。” 童念秀眉紧蹙,听到他说意外,神情透着焦急,正要开口追问,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 “靳扬。”沈沛妮笑着走过来,自然而然的站在凌靳扬身边。 视线中闯入的人,让童念脸色一凛,嘴角的笑意咻的收敛起来。 眼见她走过来,凌靳扬勾唇浅笑,挑眉看向她的目光柔和:“沛妮。”顿了下,他转头盯着童念惊诧的脸,笑道:“我来介绍一下,她是……” “不用介绍了。”沈沛妮忽然打断他的话,水润的双眸看着对面的人,语气热络:“我知道你,你叫童念,比我小两岁!” 她朝着童念伸出手,眼角含笑:“我叫沈沛妮。” 低头扫了眼她伸过来的手,童念脸上的神情冷下来。她多大,叫什么,对面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转头盯着凌靳扬的脸,童念神情难看,抿着唇不说话。 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凌靳扬眼角闪过一抹笑,他将脸靠过来,覆在她的耳边低语:“我在美国摔断腿,是沛妮救了我。” 微微惊讶了下,童念倏然低下头,往他腿上看,却被他按住双肩,笑道:“放心,已经好了。”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童念松了口气,先前满身的厉刺收拢起来,再度去看沈沛妮的眼神截然不同。 对方伸出的手掌还在,童念尴尬的笑了笑,正要伸手握住,却不想她的手指间还没触到,沈沛妮便勐然收回手,五指收紧。 沈沛妮目光如炬,盯着童念皱起的眉头,轻轻笑起来。 “哟,你们自己都见上面了啊!”大步走过来的沈沛敖,手中端着一杯香槟,嘴角的笑容幽暗,俊美的容颜变幻莫测。
第258页 “哥!”沈沛妮低低叫了他一声,明艷的脸上笑容依旧,方才那抹寒意早已寻不到踪迹。 童念愣了愣,挑眉看向沈家兄妹,心头隐隐闪过什么。她转头看向凌靳扬,却只看到他满脸的笑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表情。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我也不多介绍。”沈沛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最先举起杯子,笑道:“提前预祝凌氏和沈氏合作愉快!” 牧惟晗随手端起一杯酒,转手递给童念的时候,恰好看到凌靳扬也端起一杯酒递过来。 看到他们同样的动作,童念愣住,片刻的怔忪后,她本能的伸手接过凌靳扬递来的酒杯,只对着牧惟晗投去一个笑脸。 手中的动作僵硬住,牧惟晗挑眉看向凌靳扬,只看到他嘴角牵起的笑意。 “干杯——” 众人一同碰杯,俱都仰头干掉杯中的酒。 大家随便闲聊几句,童念自始至终也没有听进去,她一双眼睛都盯着凌靳扬身上,心头百转千回。 短暂的寒暄过后,沈沛敖带着自己妹妹离开,转身的那个剎那,沈沛妮嘴角的笑意敛去,缓缓收敛起来。 “生气了?”眼角扫过她紧抿的唇角,沈沛敖低低问她。 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沈沛妮淡淡一笑,双眸闪过厉色:“来日方长的道理,我懂。” 沈沛敖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她往人群中走进去:“走吧,哥带你去认识些人,对你以后有帮助。” 望着他们兄妹走远的身影,童念收回目光,菱唇轻抿。原来他们是兄妹,而且还救过凌靳扬,她应该心存感激的,可为什么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这份不安,到底是因为沈沛妮眼里的爱慕,还是因为沈沛敖太过深沉的城府? “念念,”凌靳扬见她失神,轻轻喊她,“我要过去招唿一下。” 童念转过头,乖巧的点点头,道:“好,我等你。”她目送他走远,心底的情绪起伏不断,可是碍于场合又不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她勾唇轻笑,总感觉如同做梦一样,昨天还在想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今晚就站在自己面前! “靳扬!”牧惟晗几步追过来,喊住前面的男人。 凌靳扬往前的步子顿住,他并没有回头,眼见牧惟晗走过来,道:“你为什么要去沈氏?” 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凌靳扬挑眉盯着他,沉声道:“有问题吗?” 牧惟晗眼神暗淡下去,看到从他眼底蔓延出来的冷漠,心头很不是滋味:“靳扬,以前的事情,我……” “牧先生!”凌靳扬先一步打断他,俊脸的神情平静:“我还有事,失陪了。” 望着他走远的冷冽背影,牧惟晗嘆了口气,神情幽暗下来。 沈氏的酒会持续到很晚,将近午夜的时候,童念还没等到散场。公司有些特殊事情,牧惟晗赶去处理,她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默默等着人群中穿梭忙碌的人。 不多时候,凌靳扬朝着她走过来,脸色微微透着疲惫:“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要等很晚。” “还要多久?”童念扫了眼那些闲聊的男人们,显然他们都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神情温和:“沈叔今晚很高兴,也许要通宵。” 沈叔? 童念听到这个称唿,只觉得心尖一紧,脸色暗淡下来,“可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笑了笑,柔声道:“明晚好吗?我们明天一起吃晚饭?” 仰头盯着他明亮的双眸,童念心口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读懂她的眼神,凌靳扬轻不可闻的笑起来,抬手拂开她散下的碎发,道:“我不会走了。” 其实想要的,不过就是他这句话,等到了,童念的心就安定下来。 牵过她的手,凌靳扬将她送到酒店外面,柔声叮嘱她:“早点回家,我明天给你电话。” “好。”童念点了点头,俏脸染满笑意,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不要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凌靳扬笑着应允,看到她坐上车,并将车开走后,他才转身又回到宴会厅。 一夜好眠,童念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她洗漱过后,从衣橱中挑选出一条红色的长裙穿上,精心打扮一番。 开车来到公司,所有的凌氏员工,都能看到她脸上的笑意。 整天的工作效率很高,牧惟晗看到她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担忧! 临近下班的时候,童念接到凌靳扬的电话,他手头还有些事情,没时间来接她,所以他们约定在蓝调见面。 开车离开公司,童念把车开到蓝调,她刚刚停好车,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驶过来,车里的男人,是她想念的人。 下车看到她,凌靳扬抿唇笑了笑,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起走进蓝调。顶层的包厢,他的专属。 环境没有变化,菜品的口味也没有变化,就连伴奏的乐师也没变化。童念看着一切如旧,很是满意,她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希望他也没有变化。
第259页 整顿晚饭,基本上都是童念在唧唧喳喳的说话,她问了很多凌靳扬离开后的事情。也告诉他很多,在他离开后,自己发生的事情。 比如接管凌氏。 起身走到他身边,童念低头盯着他的左腿,弯腰蹲下去,“还疼吗?”她将手落在他的腿上,轻轻揉捏,眼里闪着水光。 凌靳扬眼神变了变,伸手将她拉起来,嘴角的笑容温柔:“没事了,医生说恢復的很好。”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头靠在他的怀里,语气低下去:“以后我们要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凌靳扬放在她腰间的手掌轻轻揉了揉,他将目光落向前方的某一个点,薄唇紧抿。 用过晚餐后,凌靳扬带着她从顶层坐电梯下来,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童念忽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递到他的眼前:“车钥匙给你,物归原主。” 凌靳扬微微抬起下颚,盯着前面那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菲薄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笑,道:“不了,以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开这车。” 将她递来的车钥匙推回去,凌靳扬深邃的目光中有细碎的光影掠过:“不用给我,这本来就是你的。” 心头狠狠揪了下,童念神情一僵,全身莫名的蹿过一阵寒意。 她低着头,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整颗心都钝钝的疼。 缓和许久,童念嘴角重拾笑意,她拉住身边男人的手,撒娇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将她手里的车钥匙,给她放进包里。凌靳扬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把她扶进去后,自己才转身坐进车里。 其实一辆车要与不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童念从他漠然的眼底感觉出生疏,虽然今晚见面,他一直都在对着自己笑,但是那抹笑容,带给她的温暖,却并不能让她安心。 车厢里很安静,童念微微低着头,放在腿上的双手忍不住收紧,她抿着唇,声音闷闷的:“你现在住在哪里?” 双手握住方向盘,凌靳扬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不高兴的模样,剑眉动了动,笑问她:“想不想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童念紧咬着唇,在他深邃的目光中,点点头。 市中心的繁华路段,一处高档小区。凌靳扬将车停在车位,而后带着车里的人走下来,拉着她往电梯里走进去。 电梯的门合上,童念仰头看着不断上升的红点,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忐忑。她五指收紧,紧紧攥住皮包,手心里冒出一片滑腻。 叮—— 电梯大门打开,凌靳扬迈步走出来,回身见到童念发呆,笑着伸出手,道:“走吧。” 闻言,童念敛去眼底的异色,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随着他的脚步一起离开。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凌靳扬打开一盏落地灯,将屋子点亮。 这是一套错层的户型,面积不是很大,但装修的很精緻。黑白灰三个色调,简洁干练的风格,是他喜欢的格调。 “你先坐一会儿。”凌靳扬把室内的空调打开,而后转身去厨房倒水。 白色的真皮沙发,宽大舒适,童念坐在沙发里,双眸不住的打量四周,客厅的侧面墙上,挂着一副他的摄影作品。是一副夕阳垂落的晚景画面,起伏峦叠的群山,耸入云端的白云,如雪的残阳,荼蘼着这一副妖娆的画面。 在他众多的摄影照片中,童念最喜欢这张,她以前每次看的时候,都会惊嘆许久。这样的照片,他到底是怎么拍到的? “喝水。” 凌靳扬端出来一杯白开水,脸色有些尴尬:“对不起,我这里只有白水。” 喝了口水,童念目光暗了暗,犹豫良久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靳扬,你怎么去沈氏?” 男人菲薄唇的勾起一抹凛冽的弧线,凌靳扬挑眉盯着她,声音低下去:“昨晚牧惟晗也问过我?你们俩人的思想,还真是一致?!” 童念皱起眉,因为他的话,脸色很难看。她抿着唇,沉声道:“你不在的日子,是惟晗在身边帮我的,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撑到现在。” “嗯。”凌靳扬伸手掏出一根香菸,弹开打火机点燃后,笑道:“牧惟晗是个好帮手。” 乌黑的翦瞳闪烁了下,童念听到他带着嘲弄的语气,脸色暗下来。 房间里开着空调,没有及时通风。童念闻着他吞吐的烟雾,不适的皱起眉头,抬手抵着唇,咳嗽了几声。 见他并没有将烟掐灭的意思,童念眼底一暗,“你回来凌氏吧,我需要你帮我。” 深深吸了口烟,凌靳扬紧绷的俊脸笑了笑,他看着童念的眼睛,脸色平静:“牧惟晗是你爸爸给你留的帮手,有他足够了。” 你爸爸?! 童念整颗心霎时收紧起来,她听着这三个字,怎么都觉得难受! 按耐住心底的哀戚,她想要转个话题,挑眉扫了眼这套房子,轻声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住?”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凌靳扬勾唇一笑,深邃的双眸幽暗如谭,让人无法窥视,“你不喜欢?” “没有。” 童念唇角滑过的笑容失落,在他锐利的目光中,她慢慢别开视线。
第260页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心口堵的难受。昨晚与他见面时,心底的激动与期盼,都被他今晚的冷漠沖淡掉。 为什么他嘴角的笑容犹在,可她却感觉不到暖意呢?! 心里酸酸的难受,童念拿着皮包站起身,想要让自己喘口气,“很晚了,我先走了。” 童念迈步走到门边,拉开门锁的手突然被他覆住,凌靳扬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火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半响,凌靳扬缓缓俯下脸,薄唇靠近她的耳边,火热的气息席捲过来,“今晚留下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08 危险关系(精)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童念整颗心紧缩了下。爱萋鴀鴀 身后抵着一具温暖的胸膛,紧贴在他的心口处,隔着单薄的衣衫,她也能够感觉到他胸腔里激烈的心跳声。一下下,规律又有节奏。 凌靳扬低下头,伸手拂开她后颈的头髮,薄唇轻轻压下去,细细的轻吻。 被他烙印过的地方,落下一个个濡湿的印记,童念情不自禁往后仰起头,紧绷的身体舒缓下来,把头靠在他的怀里。 男人火热的手掌往下,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摩挲,她身上这件红色的长裙,还是原来他送给她的那件,精良的剪裁,恰好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静谧的空气中,只有彼此交缠的唿吸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无限放大在耳边,异常清晰。 “念念——” 他难耐的声音响在耳边,童念转过身,纤细的手指轻点在他的唇瓣上,眼底染满笑意:“嘘!” 双手环住他的腰,她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处,唇畔的笑容艰涩。她没有动,只是安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想要找回那种让她心安的踏实感。 怀里的人柔弱无骨,凌靳扬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紧蹙的剑眉慢慢舒展开,他手指顺着开敞的拉链伸进去,指尖触到她身上的滑腻,他撇了撇嘴,笑道:“还没做呢,你就出这么多汗?” “呸!” 童念红着脸,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狠狠白了他一眼。 男人并没有生气,一掌拍在她的臀上,嘴角的笑容邪恶:“去洗澡。” 这句话太过暧昧,童念不想和他争辩,抿着唇转身,往卧室走进去。 走进卧室,满室的壁纸铺贴成鹅黄色,缓解掉金属的冷。中央摆放的宽大双人床上,黑色的被单一丝无垢,整洁干净。 扫了眼房间的装饰,童念撇了撇嘴,满屋子的暗色,不是她喜欢的。她喜欢有朝气的东西,比如绿色小盆栽,摆在卧室能够让人感觉出生机勃勃。 简单看看卧室的装扮,她心里算计着有时间要帮他重新规划下,这样清一色的暗,人的心情也会随着沉寂下去的。 将房门关上后,童念转身走进浴室,虽说屋子里开着空调,可她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将身上的长裙脱下来,她丢进衣物框里,那里面放着他换下来的衬衫西裤,她的红裙放进去,霎时扎眼。 走到花洒下,童念抬手打开水龙头,让温热的水浇下来,水流顺着头顶冲下来,哗哗的飞溅起无数的水花。 童念眼底的神色慢慢暗淡下去,凌靳扬进沈氏工作不肯回凌氏,甚至他情愿住在外面也不回家。她心里明白,他还是放不下那些事情! 无奈的嘆了口气,她乌黑的翦瞳暗淡无光,这种失落感,她曾经深深体会过,所以能够明白他的难受。而他现在经受的,远比曾经的自己还要多,还有残忍。 那种从天上跌落下来的感觉,一定很难受!原以为,自己有个美满幸福的家,可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虚幻的。 童念知道,凌靳扬不是为了那些股份和钱难受,对他来说,他有足够的资本去赚回来。让他伤心的是情,被亲人背叛与戏弄的滋味,很残忍,也很痛苦!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她的亲生父亲,童念夹在这中间,心头的苦也只有她一个人明白。 哎,她只能暗暗祈祷,让时间沖淡这一切。她要用自己的爱,去十倍百倍的弥补他,爱惜他,这种横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只能一点点的,用心去修补。 如今童念心里期盼的,便是他们的爱足够坚定不移,足够打败一切外来的伤害! 洗好澡,童念用干毛巾将头髮擦干,这才发觉没有换洗衣服。咬着唇走出来,她打开衣橱,里面的衣物摆放整齐,衬衫、西装、领带、还有内衣。 不过清一色都是男装,没有适合她穿的。 万般无奈之下,童念伸手勾出一件白色衬衫,套在身上。幸好他的衬衫宽大,能够遮掩。 打开卧室的门,外面的男人正在讲电话,见到她出来后,凌靳扬忙的将手机挂断,朝着她走过来。 扫了眼她的头髮,凌靳扬嘴角沉了沉,道:“怎么没有吹干?” “没有找到吹风机。”童念撇嘴,耸耸肩一脸无辜。 凌靳扬摇头轻笑,牵过她的手,回到卧室。他迳自走进浴室,找到吹风机走出来。 让她坐在床边,凌靳扬站在她的面前,动手给她吹头髮。他深邃的视线滑过她身上的衣服,目光暗了暗,“你这样穿,真有情趣!”
第261页 抬手朝着他腰间的软肉狠狠掐了下,童念怒声道:“情趣个头!我没衣服穿!” 凌靳扬疼的脸色一变,差点把手里的吹风机丢掉,他呲牙咧嘴的低斥道:“下手这么狠,看我晚点怎么收拾你!” 童念眼底闪过一抹慌乱,红着脸低下头,不去看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长髮中,他手指间温柔的轻触,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护。吹风机中徐徐飘出的热风扑面,却比不过他指尖泛起的暖意,让她心生感动。 不多时候,凌靳扬将她的长髮吹干,手指轻抚着她的髮丝,嘴角的笑容温柔:“好了。” 童念仰起头,乌黑的翦瞳清澈见底,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想我吗?” 伸手将她抱起来,凌靳扬坐在她的身边,内敛的双眸渐渐泛起柔色,他含笑俯下脸,与她鼻尖相抵,“想!” 整晚的不安与焦灼,都因为他吐出的这个字散去,童念无声轻笑起来,她扬起脸,将吻落在他的下颚上,“凌靳扬,我也好想你。” 扣住她的后脑,凌靳扬压下脸吻住她的唇,火热的舌粗暴的挑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蹿入,吸允着她的香甜。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后,男人俊脸已经紧绷,他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松开怀里的人,咬牙道:“等着我,我去洗澡。” 看到他急匆匆走进浴室的身影,童念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不过心里也有一丝失落。其实这么久没有见面,她更加期待能够和他搂在一起说说话,尤其是他能和自己讲讲心里话。 翻身上床,童念随手将电视打开,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内心有种莫名的哀伤。他离开的这两个月,她是如何度过的,他一句都没有问过,晚上让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 乌黑的双眸滑过一抹黯然,童念听着浴室中消失的水声,秀眉紧蹙。原来的凌靳扬,是这个样子的吗? 她说不清楚,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可又总感觉他与以前不同。到底,是她心有疑惑,还是他心存芥蒂? 凌靳扬洗好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眉头紧锁的人。他幽深的双眸闪了闪,迈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 见她双眼直勾勾盯着电视,凌靳扬不高兴的抢过遥控器,将电视关掉,“有那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 童念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人已经被他压在身下。 男人俊美的脸庞俯下来,明亮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容邪魅:“你想不想?”说话间,他的手指往下,暧昧的停留在她的腰间,画圈圈。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可童念还是能够感觉出他滚烫的指尖,她将脸别开,声音有些沙哑:“不太想。” 其实她是有点害怕,这么久没有在一起,今晚是不是又会被扒层皮! 凌靳扬眯了眯眼睛,手掌往下一挑,摸到什么后,俊脸立刻沉下来:“口不对心的小东西!不想,你怎么什么都不穿?” “喂!” 童念气恼的推了他一下,就知道他会想偏,她鼓着腮帮子,怒声道:“我也想穿啊,可你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我穿什么?!” “……” 在他呆愣的间隙,童念抬起脚,狠狠将他踹开,翻过身对着他,气哼哼的喘粗气!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天到晚就想着这种事,这么久没见面,就不能抱着好好说说话吗?! 混蛋! 望着她含怒带气的模样,凌靳扬不解的皱起眉头,他好几个月都没有见到她,如今两人香喷喷的躺在被窝里,他想要她,有什么不对吗? 扶额嘆息一声,凌靳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他盯着她负气的样子,剑眉紧蹙,视线不经意间下滑,扫到她的腰下后,控制不住的伸手摸过去,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挥手打断! 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中,凌靳扬颓然的嘆了口气,闷声闷气道:“行,是我错!你转过来行吗,别背对着我,我难受!” “噗——” 童念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她沉着脸转过身,与他脸对着脸,一双水润的双眸盈盈闪亮。 凑着脑袋往她身边靠过去,凌靳扬眼角扫了眼她前胸,看到白色的衬衫下那若隐若现的酥胸后,他好看的剑眉更加蹙紧。 将脸埋进枕头里,凌靳扬声音沙哑的厉害:“童念,你是故意折磨我的么?” 童念抿着唇笑起来,伸手把他埋进去的脸翻出来,身子往他怀里靠近去。她双手环住他的腰,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我们就这样抱着不好吗?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这样躺在你的怀里,有安全感,能让我不害怕!”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他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目光复杂起来:“你害怕什么?” 他忽然这样一问,童念愣了愣,她轻轻摇摇头,将脸枕在他的心口,菱唇紧抿:“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深壑的眼底沉如汪洋,飘渺的让人抓不住一丝浮木。 半响,他抬手关掉床头的檯灯,拥紧怀里的人,低头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喃喃道:“转过去。”
第262页 童念依言转过身,背对着他,脸上的神情黯淡下来,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久别重逢,她自然也是想念他的,可她心里更渴望,能够得到他的细心呵护,难道在男人心里就只有性吗? 那他是为了爱而做,还只是为了性而做?! 后背贴上一片火热,那滚烫的温度让童念情不自禁抖了下,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打转,暧昧的轻抚良久,却并没有再深一步动作。 凌靳扬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薄唇轻吻着她白皙的后颈,嘴角的笑意浅浅:“睡吧。” 似乎并没有想到他能停下来,童念水润的双眸闪过难掩的惊讶,她抿着唇,终于放松下身体,四肢舒缓的柔软下来。 男人怀里的温度炙热,童念勾唇笑了笑,肌肤下传来他左侧心房的规律跳动,那一下下搏动的力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而来,与她的心房跳动一致。 这一刻,童念深深的确认,他还是他,还是那个让她依恋相偎的凌靳扬。 童念握住他的手掌,轻轻叠住扣在她的小腹上,这样贴近的距离,让她安心,心底深处隐隐藏匿的猜忌荡然无存。 交颈而眠的亲密,让童念很快就阖上眼睛,沉沉睡去。身后的男人,内敛的双眸定定望着她的侧脸出神,视线定格在某一个点,许久都没有动。 怀里的人轻轻动了下身子,不过并没有转醒,凌靳扬回过神来,吻了吻她的耳垂,见她重又睡的踏实后,他才将脸枕在她的肩头,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童念睁开眼睛后,呆愣片刻,随后才想起这里是他的家。看到床脚摆放的全套衣物,她不禁抿唇轻笑起来。 不过那套嫩绿色的内衣,着实惹眼,童念挑起来看了看款式,也觉得暴露。幸好是内衣,穿在里面的,她勉强可以忍受,只是这男人的品味,太过邪恶! 换好衣服,洗漱干净,童念走到客厅,见到餐桌上早餐已经准备好,男人正在热牛奶,看到她出来,嘴角顿生笑意:“早!” “早。” 拉开椅子坐下来,童念接过他递来的牛奶,随手拿起一片吐司,抹上花生酱后给他,眼底的笑容明艷。 凌靳扬咬了口,俊脸平静,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扣,交给她:“这是家里的钥匙,你随时都能过来。” 收拢掌心,童念用力将钥匙握在手心里,整颗心都泛起暖意,热热的熨烫起来。 用过早餐后,凌靳扬先开车将她送回凌氏大厦,而后自己才转去上班。 与沈氏的企划案,童念和牧惟晗反覆斟酌,最后敲定的方案已经是他们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不能够再退让。 忙了大半天,终于松了口气,明天是正式商讨的日子,童念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尤其是对于沈沛敖,她也做足心理准备。 “要不要先回家?”眼见她疲惫的脸色,牧惟晗放下手里的资料,语气温柔。 童念抬手看了眼腕錶,已经四点,距离下班时间也不差多少。她眼角一挑,忽然想到什么,笑吟吟的拿过皮包,看到里面的钥匙后,神情变了变:“那我先回去,有事你给我电话。” “好!”牧惟晗点了点头,心头颇有感触。自从她接管凌氏后,每天都很认真的动作,虽然业务上她还不熟悉,也有很多欠缺,但她肯努力,也愿意吃苦,这份难得的坚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具备的品质。 望着她走远的身影,牧惟晗渐渐收敛起嘴角的笑意,他拿起企划案再度审视一遍,只希望明天的谈判,一切顺利,不要出任何差错才好! 开车回到澜苑,童念从衣柜中取出几套换洗的衣服,又将凌靳扬原来随身用的一些东西收拾起来,一同装到袋子里。 收拾好零碎的东西,童念来到厨房,随手挑了些日常要吃的东西,看到佣人正在炖汤,她闻了闻味道,找出一个保温罐,装些进去,又带了两个小菜,算计着足够他们两个人晚饭吃。 打包带好那些东西,她神色匆匆的离开澜苑,开车回到他的公寓。 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童念先将吃的东西都拿进厨房,一一摆放好后出来,屋子里关着窗户,似乎许久都没有打开过。 外面天气虽然闷热,可童念还是喜欢自然风,她将窗户都打开,换换空气。把带来的衣服用品,送回到卧室,将她的衣服挂在他的衬衫边上,看着好像新婚夫妻的衣橱。 童念嘴角含着笑意,精緻的脸颊染满甜蜜。她走到客厅,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七点,按道理说他应该回家的,可迟迟不见人影。 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接通后里面的噪音很大:“你在哪?” 电话那端的男人,似乎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声音带着些许的惊讶:“念念,你有事?” 童念握住手机,菱唇紧抿:“我在家,你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微微一愣,回过神后,沉声道:“你今晚过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有应酬,不会很早回家的。” 这话说的并没错,可听在耳朵里,童念只觉得不舒服。她缓了口气,语气如常:“那你先忙,我在家等你。” “嗯。”凌靳扬低低应了声,随后挂断电话,回身回到包厢。
第263页 心头的欣喜有些失落,童念低着头走进厨房,将带来的苦瓜排骨汤倒在碗里,又把小菜摆出来,一个人吃晚饭。 随意吃了几口,她的胃口也不好,收拾好东西,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他。 打开电视,童念百无聊赖的看着,调台好久也没找到什么好看的节目。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十点,她渐渐不耐烦,心浮气躁的生气。 屋子里只有电视发出的响动,童念伸手抓起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可是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住,她沉着脸站起身,必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拿起一块抹布,她开始收拾屋子,把边边角角都擦干净,然后又去浴室,将他换下来的衣物都丢进洗衣机,等洗好后,她又都拿到阳台晾好。 顺着开敞的窗户,吹进来的夜风透着凉意,这说明已经是深夜。童念手里拿着抹布,跪在沙发边上,整个人弯下腰,正在擦沙发底下的灰尘。 其实屋子已经很干净,只是她执拗的非要找到什么事情做。 大门被人打开,由于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所以童念并没有听到开门声。凌靳扬走进来,看到周围纤尘不染,阳台有晾晒的衣服,不禁皱了皱眉。 他挑眉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影后,迈步走过去,弯腰坐在茶几上。 从他坐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童念微微翘起的臀,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微微有些闷热,她上身穿着一件吊带背心,下身是条热裤,露出的白皙双腿晃得他眼前发懵。 尤其她弯着腰,将身体拉开,那勾勒出的曲线,诱人魅惑。 童念直起身,喘了口气,虽然还没转身,可她敏感的察觉到不对。转过脸,看到坐在身后的男人后,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男人走路不出声吗?吓死人! 凌靳扬低低一笑,内敛的双眸闪闪发光:“你想我了?” 从他身上飘过来一阵浓郁的酒气,童念撇着嘴,心想他喝多了。她放下手里的抹布,凑到他身边闻了下,沉下脸:“你喝了多少?” 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凌靳扬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不记得了。” 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在听到他的话后,散去不少。童念将他拉起来,把他带进卧室,让他躺在床上。伸手解开他的衬衫领子,她端来一杯温水餵给他一些,怒声道:“凌靳扬,我告诉过你,不许喝那么多酒!” 抬手覆在眼眶上,凌靳扬微微阖上眼睛,似乎在醒酒,也不说话。 童念给他松开身上的衣服,让他躺的舒服点,又把他的鞋子脱掉,这才转身走进浴室,拿来一条热毛巾。 坐在床沿,童念拉过他的手,低下头用毛巾细细的擦,她低垂着脸,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柔情,“以后你再敢喝这么多酒,我就不让他进屋!” 她絮絮叨叨,似娇似嗔的低语,好像生气的小媳妇。凌靳扬怔怔望着她那副模样,心底的某一处莫名的柔软下来。 他抬起手,指尖温柔的掠过她散下的碎发,磁性的嗓音透着沙哑:“宝宝——” 擦拭的动作顿了顿,童念眼中带着几分欣喜,她俯下脸,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唇边的笑意温柔:“宝宝在,一直都在。” 凌靳扬抿唇笑起来,深邃的眼底亮如星辰,他菲薄的唇微勾,带起的弧度邪恶:“来吧,让哥哥操练操练——” 看到他眼底蹭亮的眸色,童念翦瞳一沉,将手里的毛巾狠狠丢在他的脸上,气得脸色铁青,“流氓!” 这个混蛋,喝多了耍流氓! 凌靳扬闷闷发笑,一把丢开罩在脸上的毛巾,反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你说的对,流氓喝多了谁也管不了!” 话落,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粗暴的啃咬。 童念吃疼的皱起眉,不过并没有推开他,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迎上他的热吻。 半响,凌靳扬松开她的唇,双手撑在童念的身侧,眼底的眸色渐沉,他撩开她身上的吊带,将吻落在她的锁骨上。 忽然按住他的双肩,童念伸手捧起的脸,纯澈的翦瞳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告诉我,你还是原来的你,还是宝宝的哥哥!” 男人眼底闪过片刻的异样,那双内敛的眼眸太过深沉,让人摸不清喜怒。 凌靳扬笑着俯下脸,薄唇轻啄在她的嘴角,含笑反问她:“我不是吗?” 胸前的衣服一松,童念还没来得及回答,人便被他转过去,凌靳扬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背后,间或伴随着啃咬,时轻时重。 他这般的调情功夫,童念承受不住,她手指攥紧身下的被单,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凌靳扬抬起头,伸手勾到床头的遥控器,将空调打开。他再度低下头,火热的身子压向她,声音沙哑,“准备好了吗?我想要你。” 童念脸颊禁不住烧红,这段日子没有与他亲密,身体异常僵硬,她迎来他的动作后,顿时倒吸一口气。 “疼!” 她身体紧绷,凌靳扬霎时也蹙起眉头,他一下下吻着她白嫩的耳垂,诱哄她:“乖,放松。” 她不放松,他根本就不能动,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汗水顺着他下颚滴落下来。
第264页 凌靳扬将她翻转过来,他轻柔的细吻,缓解掉她心里的惧怕。慢慢的,她放松下身体,有种熟悉的燥热溢出。 童念睁开眼睛,定定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口中飘逸而出声音破碎。 眼前一片强烈的眩晕过后,眼前的这张脸被撞的支离破碎。童念大口喘着粗气,精疲力尽,只觉得他好重,压得难受。 “重!” 童念勉强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怨怼的喃喃。凌靳扬从她胸前抬起头,看到她皱着眉一副不耐的模样,笑着亲了亲的脸,知道她是不舒服,将她拦腰起来,带着她走进浴室。 清洗干净后,已经折腾到凌晨。凌靳扬将人抱回来,两人倒在床上,相拥而眠。 窗外晨曦微露,床头的闹钟响起来,童念不得不睁开眼睛。眼皮酸涩难抑,她没睡几个小时,困的难受。 身边的罪魁祸首一脸餍足,显然神采奕奕,昨晚的酒也醒了。 简单的收拾好,凌靳扬便带着她出门,来到楼下,童念扫了眼自己的车,语气如常:“你不用送我了,昨晚我开车过来的。” 捏着手里的车钥匙,凌靳扬目光如炬,他点了点,在她脸颊亲了下,柔声道:“小心开车。” 童念欣然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按开车控锁,驾车离开。 目送她的车身消失后,凌靳扬才转过身上车,也急忙赶去公司。 回到凌氏,童念将今天要用的企划书整理好,与牧惟晗回合,两人最后又确定一次方案。 一路上,牧惟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尽量和她开玩笑,让她缓解掉压力。如约来到沈氏,临近会议室前,他只是叮嘱她一句话:不要急,不变应万变。 童念瞭然的点点头,心理已经做好足够的准备。对于沈沛敖那样的人,急也没用! 会议室空空的,显然他们来早了,秘书端来饮料,热情的招待他们,“童小姐稍等,总裁很快就下来。” 对于沈沛敖这种故意打击敌人气势的战术,童念先前已经领教过,所以今天心情很平静。她与牧惟晗交换了个眼神,并没有生气,也做好了久等的准备。 不多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童念看了看腕錶,微有些惊讶。今天竟然没有拖延,准时出现。 她仰头看过去,见到走进来的人后,目光一沉,有片刻的失神。 “童小姐!” 沈沛敖迳自走过来,脸上的笑意亲切:“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随着他一起走进来的男人,面容冷峻,那双鹰隼般的目光熠熠生辉,只是眼角的寒意摄人。 童念收敛起心底的不安,挑眉看向对面嬉笑的人,声音清脆:“不会,沈总今天很守时。” 见到凌靳扬走进来,牧惟晗神情起伏不大,显然他早就预料到。 扶着椅背的手指拢紧,童念脸色几变,听到沈沛敖含笑的声音响起:“和凌氏的合作,以后由我和靳扬一起负责。” 童念微微低着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将面前的资料夹摊开后,笔直的推过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那很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拿起资料夹看了看,凌靳扬眼睛掠过几处数据后,反手将东西推回来:“对不起,这份企划案,沈氏不能接受!” 脸色一沉,童念挑眉射向他的目光犀利:“理由?” 凌靳扬在她愤然的目光中轻笑,他修长的手指轻点,精准的指出企划案中的几处数据,沉声道:“这里面没有将沈氏的利益最大化,所以我们不能答应!” 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童念深深望着对面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 耳边迴荡着他昨晚的温柔软语,那蚀骨的缠绵也未褪去温度,可他转眼的功夫就能如此冷漠,全然不顾她的感受,与她争锋相对,咄咄逼人?! 109 男人需要惩罚 会议室中,凌靳扬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震慑人心。爱萋鴀鴀 童念仰起头,盯着对面男人的眼睛,沉声道:“这份企划案,是凌氏所能做的让步。” 顿了下,她五指收拢,紧攥在掌心:“而且任何集团的利益都不可能最大化!” “可以!” 凌靳扬倏然开口,截断她后面的话,明亮的双眸熠熠生辉,“只要你们真的想与沈氏合作,自然能够想到办法。” “你——” 抬手按在她的手背上,牧惟晗对着童念摇摇头,使了个眼色,不让她多说什么。 “牧特助肯定能明白,你要多听听他的意见。”凌靳扬话锋一转,锐利的眼眸扫向牧惟晗,眼底的暗潮汹涌。 牧惟晗挑眉看过去,见到他平静的眼波,好看的剑眉越蹙越紧。 “童小姐,”沈沛敖忽然出声,俊脸染满笑意:“我相信靳扬的判断力,既然这样,你们回去再研究下,我们下次再谈!” 撂下这句话,他脸色淡然的站起身,跟在身边的秘书与他一起出去。 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推过来,凌靳扬俊脸冷峻,看不出喜怒:“这里有沈氏要求的具体数据,你们回去好好看一下。” 眼见他转身也要离开,童念蹭的从转椅中站起来,满面怒色:“站住!”
第265页 往前的步子停住,凌靳扬转过身,见到她愠怒的脸,内敛的双眸动了动,菲薄的唇不自觉的紧抿。 “你在外面等我。”童念缓了口气,微微侧目,看向牧惟晗。 看到她的眼神,牧惟晗立刻心领神会,他收拾好东西,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暗暗告诉她,不要激动。 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长毛地毯与特殊的墙板,有效的起到吸附作用,隔音效果很好。 “为什么要这样?”童念深深吸了口气,将紧攥的拳头松开。 凌靳扬剑眉微蹙,深邃的目光滑过她的脸,沉声道:“没有为什么。我给沈氏打工,为老闆争取最大利益,是我的本职工作!” 挑眉盯着他冷硬的脸庞,童念心头酸酸的难受,翦瞳一片黯淡:“一定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你夹枪带棒的,到底想说什么?” “难听吗?”凌靳扬低低一笑,俊脸微微垂下,“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再度收紧,童念忍着心底起伏的怒意,缓了口气,道:“这个案子,凌氏能做多大的让步,你应该比我清楚。” 凌靳扬摇了摇头,挑眉盯着她的眼睛,口气冷硬:“错!凌氏怎么样,不是我关心的问题。现在我站在沈氏,所以这里的利益才是我要保护的,你明白吗?” “凌靳扬!” 童念脸色一沉,满腔的怒意压制不住。 抬起腕錶看了眼,凌靳扬神情平静,俊脸看不出一丝起伏,“对不起,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凌靳扬锐利的眸色缓和下来,他抿着唇,声音低下去:“念念,公事我只能说到这里!如果是私事,我们晚上再谈。” 他转身走远的背影,看在童念的眼里,只觉的寒意四起。眼前的人,还是曾经的那张脸,可为什么却不是曾经的那个人? 回到凌氏,童念精神都不太好,因为凌靳扬的咄咄逼人,她备受打击。其实心理早已做好与沈氏周旋的硬仗准备,可与她剑拔弩张的对手是凌靳扬,让她措手不及。 “喝杯咖啡。” 牧惟晗端着咖啡放在她的面前,拉开转椅在她身边坐下,神情透着些许担忧。 抬手轻抚着杯沿,童念眯了眯眼睛,声音低下来:“他给的东西,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牧惟晗点点头,将研究半天的结果拿给她看:“如果按照他的要求,那凌氏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牧惟晗见她怔怔出神,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其实这个案子,我们少赚点也无所谓,但是和沈氏的合作必须进行!一旦沈凌两家集团有了合作意向,那么后期很多大的项目,我们都能承接过来,说白了就是两家互相利用,形成垄断,这样我们后期的业务也都能展开。” 抬手轻叩着桌面,牧惟晗眼神暗了暗,忧心道:“只是沈氏把靳扬推出来,明摆着是有备而来,他对凌氏了如指掌,我们任何迴旋的余地也没有。” 童念听着他的话,眼里的神色一点点暗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算了,”牧惟晗笑了笑,眼底的眸色放松下来:“你也别多想,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惟晗。”童念挑眉看向他,嘴角染着笑意:“谢谢你。” 牧惟晗温和的笑起来,见她神情不太好,关心道:“回去休息吧,你精神绷得太紧了。” 确实没什么心思工作,童念也不想勉强,她看了眼时间,紧蹙的眉头松开:“那我去看看爸爸,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去看他。” “给我问声好。”牧惟晗叮嘱她一句,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交给她:“上次他说想吃小笼包,这家的味道最好。” 将纸条握在手里,童念心底暖暖的,满心感激:“惟晗,你对我爸爸真好。” 牧惟晗轻轻笑起来,眼底的神情深邃:“当年没有董事长救助,我们家早就破产了,这些年他的知遇之恩,我无以为报!但是靳扬的事情,我阻拦不住,可又不能不帮董事长!” “我明白的。”童念嘆了口气,俏脸幽暗下来,想起这些事情,她心里就很烦躁,有种派遣不掉的沉闷。 须臾,童念开车离开公司,先按照牧惟晗写给她的地址去买了小笼包,而后开车赶去私立医院。 来到后面的高级病房,正有护士推着轮椅,陪着凌仲坐在大树下说话。护士正在给他读报纸,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指,不知道在数什么。 望着他消瘦的脸庞,童念心底钝钝的痛,最近只顾着忙公司的事情,很少抽出时间来照顾他。虽说医院里的设备好,照顾的人也专业,可却少了一份亲情在。 曾经多么叱咤风云的凌氏掌权人,转眼间也落得晚景凄凉,一个人孤零零的深陷在回忆中,眼看着生命点点滴滴的耗尽。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眼角的热泪逼回去,她扬起笑脸走到他的身边,柔声道:“爸爸,我来看你了。” 护士见到她来,笑着点点头,打招唿。
第266页 听到她的声音,凌仲呆滞的眼球转了转,许久后才抬起脸,看清面前的人后,终于露出笑脸:“念念,你来了。” 弯腰坐在他的身边,童念让看护拿来碗筷,她打开小笼包的盒子,嘴角的笑意浅浅:“惟晗说,你想吃小笼包,我给你带来了,尝尝看。” 短短的时间,凌仲的记忆已经丧失到不能自己吃饭,童念眼神一暗,拿起筷子餵他吃,见他吃的满嘴都是油,她咬着唇,含着泪水用纸巾给他擦干净。 看护坐在边上,将这段时间他的病情都如实的相告,这种病恶化的很快。前几年都是凌仲用药物强行控制,如今反弹起来,病情远比正常发展的要恶劣。 餵给他吃了两个小笼包,童念见他吃饱了,就让看护将东西都收走。 庭院的树荫下,遮挡住酷暑的晒热。 身边轮椅中的人,神情安静,有时候他能整天都不说话,只是一个人莫名的深思,总有想不完的事情。 凌仲不停的转头看着周围,脸色变了变,问:“靳扬怎么没来?” 抬手握住他的双手,童念抿着唇,神情低迷:“他有事,我下次带他来,好吗?” 凌仲低着头数了数手指,撅着嘴抬起头,盯着她问:“靳扬还没考完试吗?” “对,还没考完。”童念颓然的嘆了口气,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底无限失落。如今父亲满脑子里只能记住小时候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这样他能免去很多烦恼。可是他留给自己的那个难题,她要如何解惑,如何将事情带回到原来的平静中? 童念在医院陪着凌仲一起吃过晚饭后,才开车回到聿沣市。她没有回澜苑,而是将车开回凌靳扬的公寓。 推开房间的门,屋子里黑漆漆的,一室清静。 抬手打开客厅的落地灯,童念坐在沙发里,神色幽暗下来。他还没回家,她拿出安静的手机,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落寞。早上离开沈氏,他一个电话也没打过,自从他回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变成这样,如今要是自己不给他打电话,他都能不问一句。 疲惫的将身子缩进沙发里,满身的寒意压下来,童念双手搭在膝盖上,心头一阵阵收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外响起动静,紧接着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见到客厅里亮着灯,剑眉蹙了蹙,往沙发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童念慢慢抬起头,看到走来的人,声音低低的:“两个小时前。” “你去哪了?” “去沈叔家吃饭。” 凌靳扬扫了眼她皱起的眉头,俊脸沉了沉:“怎么,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 微微垂下头,童念眼里的神色倏然黯淡下去,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念念,公事和私事我们不能混在一起!” 他的话,让童念脸色变了变,她盯着面前的男人,觉得有些陌生。 “我下班前给你打过电话,秘书说你有事先走了。”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凌靳扬嘴角带笑,眼里的神情缓和下来。 童念漠然,心底五味杂陈。曾经的凌靳扬会如此淡漠吗?知道她有事出去,竟然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去看爸爸了。”坐在他的怀里,童念声音平静,猝不及防的开口。果然说完后,她掌心下扶着双肩,顿时紧绷起来。 童念抬起脸,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声音艰涩:“你已经知道爸爸生病了,对吧?”见到他微动的眼眸,她也没在继续追问。 牵过他的手,童念用力握在掌心,柔声道:“爸爸想你了,想看看你。” 她的话音刚落,凌靳扬就毫不留情的抽回手,沉声道:“有你看他就够了,见我干什么?” 拉住他起身的手腕,童念蹙起眉头,神情有些激动:“他只是想看看你。” “我没时间。”凌靳扬推开她的手,眼底的寒意一闪而逝。 “凌靳扬——” 童念憋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按耐不住:“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直接说行不行?!自从你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我知道你还在生气,还在怨爸爸!如果我能选择,那我决不选出生在这样的家里,可是我能吗?你能吗?我们都不能,是命运选择了我们!如果你非要找些什么发泄,出气的话,你明白说,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 “呵呵……”凌靳扬低低一笑,望着童念气红的双颊,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念念,你看你现在说话的态度都变了,这般盛气凌人,果真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不想和你吵架!”凌靳扬沉下脸,眉宇间的戾气缠绕。 半响,凌靳扬松开衣领的扣子,他脸色平静下来,方才的怒意尽消,“我去洗澡。” 望着他走进浴室的身影,童念乌黑的翦瞳瞬间黯淡下去,她感觉自己这一拳头,好像打在棉花上,她宁愿他好像和从前一样强势霸道,和她吵闹,发泄出心底的怨气,那样他们之间是不是就能恢復到最初? 睡到半夜,童念忽然被噩梦惊醒,她咻的睁开眼睛,额头都是冷汗。屋子里有淡淡的月光,她转头看着身边沉睡的男人,重重松了口气。
第267页 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钟,可她却睡意全无。 童念轻轻转过身,双眸直勾勾望着对面的男人,心头百感交集。她抬手抚了抚他的剑眉,指尖的温度让她安心下来。 自从他回来后,他和她之间就好像隔着一道屏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触摸不到。她害怕这种感觉,害怕与他渐行渐远的疏离。 将身子朝着他靠过去,童念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她将脸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全身的紧张与焦灼,才能稍稍好些。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道伤,看不到伤痕,却又伤口巨大,她有心弥补,可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她只能干着急,那股深深的无力感渐生。 怀里依偎进一具柔软的身子,凌靳扬闭着眼睛,本能的收紧双臂,将她纳入怀里。他不经意的动作,让童念抿唇笑了笑,她缩在他的心口,慢慢又闭上眼睛。 只是两人中有了裂痕,彼此间都带着一份小心翼翼,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童念连着几天加班,与凌靳扬只通过几次电话,两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总算可以喘口气,她按时下班,想要给他一个惊喜,迳自去沈氏找他。 推开办公室的门,办公桌前的男人正襟危坐,正在低头看文件。 “你怎么来了?”听到脚步声,凌靳扬惊讶的抬起头,脸上泛起笑意。 童念笑着耸耸肩,顽皮的双眸闪过狡黠:“我来查岗,看你有没有什么违法行为?” 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凌靳扬低低一笑,摊手道:“那你肯定失望。” 挑眉打量了下他的办公室,童念撇撇嘴,笑起来:“这次算你过关!” 将她拉到沙发里坐下,凌靳扬伸手揉揉的头,语气温和:“我还有些工作,你等一会儿。” “嗯。”童念乖巧的点点头,“不急,我等你。” 此时的夕阳斜下,她坐在沙发里望过去,恰好能够看到日落的光影落在他的肩头。他工作起来的模样很好看,严谨中透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几天没有休息好,童念靠着沙发不知不自觉睡过去,见她睡着,凌靳扬轻轻走过来,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回到桌边继续看文件,凌靳扬偶尔扫向她的时候,冷硬的嘴角总能溢出一抹温柔的笑。 “靳扬,你还没走?”沈沛妮手里提着包,笑着推门进来。 凌靳扬抬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眼角滑向沙发里的人。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沈沛妮见到童念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倏然收敛起来。 童念睡的迷迷煳煳,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她睁开眼睛,看向说话的两个人。 “我看你还在加班,想来找你一起吃晚饭。”沈沛妮将目光落向童念,嘴角重燃笑意:“童小姐,你也在啊。” 童念直起身,搭在肩膀的衣服掉下来,她抬手接住后,心底暖暖的,看向沈沛妮的眼神也温和下来,“你好。” 沈沛妮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订了一家很好的馆子。” 将手里的资料夹合上,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挑眉看向童念,用眼神在徵求她的意见。 童念低着头,将身上的西装褶皱抚平,语气不急不缓,“外面的东西,我都吃不惯。” 起身朝着她走过来,凌靳扬点点头,语气宠溺:“沛妮,念念对吃的东西比较挑剔,你自己去吃吧,我们下次再聚。” 沈沛妮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不自然,尴尬的低下头,低声道:“好。”她伸手掏了下口袋,将什么东西带出来,掉在地上。 看到掉出来的钥匙,沈沛妮忙的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拾起来,妥帖的放回口袋里。 童念坐在沙发里,低垂的视线刚好看清沈沛妮掉在地上的钥匙,她扫了眼那个钥匙扣,立时沉下脸,眼角闪过一抹狂狷。 一辆红色的跑车,开进繁华路段的高档社区。沈沛妮将车停好,心情愉悦的提着东西下车,迳自坐电梯上楼。 走到一处单元房前,她从包里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提着袋子,来到厨房,沈沛妮站在冰箱前,将自己精心挑选的食物分门别类的放好,嘴里不时的还哼唱着什么。 卧室的门打开,童念缓步而出,她站在客厅的中央,锐利的目光盯着厨房的那抹身影,脸色沉寂,忽然出声:“沈小姐!” “啊——” 沈沛妮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牛奶“吧嗒”一声掉在地上,飞溅起的白色奶液,蹦到她的黑色丝袜上。 回身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沈沛妮脸色渐沉,问道:“你怎么在这?” 童念扫了眼她掉落的牛奶,嘴角的笑意平静:“这里是我家嘛!倒是你,你来干什么?” 沈沛妮忍住心底起伏的怒意,弯下腰将洒在地上的牛奶用抹布收拾干净,“我来给靳扬送点吃的东西。” 迈步走到冰箱前,童念撇着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顿时皱起眉头:“他都没告诉你,我的口味吗?”她伸手把拉着里面的东西,摇摇头,“没有一样是我喜欢吃的。”
第268页 拿起桌上的袋子,童念俏脸带笑,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都装回袋子里,笑道:“你都拿回去吧,家里没人吃。” 沈沛妮脸色僵硬,她秀眉紧蹙,冷声道:“你不吃,靳扬也会吃。” 闻言,童念低低一笑,她迈步过来,翦瞳泛起一片厉色:“我的口味就是他的口味,我不喜欢吃的,他也不会吃!” 将手机递过来,她扬声道:“不信的话,你自己问!” 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沈沛妮狠狠的瞪着她,胸口的怒意翻涌。她提起包就要离开,手腕被童念勐然扼住,“沈沛妮,不是你的东西别惦记,殷勤也不是那么好献的!” 走到门边,童念含笑将房门打开,抿唇送人:“慢走,不送。” 沈沛妮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气和羞辱,她提着东西黑着脸走出去,全身的汗毛直立。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她将手里的东西丢进去,气得牙根痒痒。 将房门关上后,童念眼底闪过阴霾之色,她盯着门锁,缓缓皱眉。 傍晚时分,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童念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盯着前方,抬手看了眼腕錶,她嘴角牵起一抹笑。 手机准时响起来,她带上蓝牙耳机接听:“餵?”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磁性,“念念,你把门锁换了?”顿了下,他语气透着几许无奈:“你在哪里?我没有钥匙,进不去屋里了。” 童念眯了眯眼眸,唇边的笑意凛冽:“进不去了吗?那就对了!” 啪—— 她将电话挂断,脸色透着寒意,并没有打算搭理他。凌靳扬,你胆敢把家里的钥匙随便给人?! 110 酒后吐真言 挂断他的电话,童念一脚油门踩到底,银色的流线型车身,滑过暗夜的光影,熠熠生辉。爱萋鴀鴀 将车开到蓝调,她熄了火,迳自推开车门下来,脚下的高跟鞋被踩的嗒嗒作响,那一声声宣洩着她的怒意。 酒店的经理看到那辆车进来,便已经的等在大堂,见到走进来的人时,有片刻的呆滞,随后又热情的迎上来。 童念脸色平静,直接报出凌靳扬的名字,经理也知道她的身份,当下让人将她带去顶层,凌靳扬专属的包厢。 长长的餐桌前,气氛依旧,伴奏的乐者还是在走廊。童念面前摆着两份餐点,她左右开弓,各自尝了尝,这才发觉他每次点的东西,比自己的好吃。 混蛋,这男人有好吃的东西,都不知道和她分享?! 将他的那份牛排吃掉大半,童念便有了饱腹感,她抬起餐巾擦了擦嘴,将服务员叫上来,“给我两瓶红酒。” 服务员询问了下她的要求,精心挑选了两瓶年份极好的红酒回来,恭敬的放在她的面前:“这个年份,一直都是凌少喜欢的。” 童念扫了两眼,微微点下头,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笔,签好单,嘴角的笑容明媚。反正也是花他的钱,不花白不花。 眼角扫过红酒瓶身,她迟疑了下,出声含住要走的服务员:“等等!” 服务员转过身,颇为礼貌的颔首,问道:“您有什么需要?” 伸手拿起其中一瓶红酒,童念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叠钱,转手放进服务员的口袋里,“你帮我一个忙……” 听到她的吩咐,服务员满眼不解,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依言而行。 抬起腕錶看了眼,童念拿着酒离开蓝调,驾车往凌靳扬的公寓开去。三个小时了,这个混蛋肯定站累了! 驱车回到公寓,童念熄火上楼,电梯门叮的一声响,她迈步走出来,转过弯就见到坐在前方门外的男人。 男人后背靠着墙,左腿屈起来,他单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俊脸轻抬,双眸盯着正前方的某一个点看,微扬的下颚透出的弧线冷硬,那副模样,该死的性感。 “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凌靳扬慢慢转过脸,看到走来的人,俊脸染笑,看不出丝毫怒意。 满心的怒意,都在他嘴角温柔的笑容中散去,童念抿着唇,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低头丢给他一个厉色:“你怎么坐在地上?门打不开,不会去别的地方,你不是有很多地方去吗?” 凌靳扬单手撑着地站起来,冷峻的下颚紧绷,他笑着摇摇头,沉声道:“不去。”看到她眼神缓和下来,他才抬手摸摸鼻子,剑眉紧蹙。 今晚上他要不是不乖乖等在门外罚站,保证她会没完没了的闹,他哪敢不让她随心呢! 掏出崭新的钥匙,童念轻松的将房门打开,凌靳扬屁颠颠的跟上,可前脚刚迈进屋子,就听到动静:“汪汪汪——” 抬手按开灯,凌靳扬看到脚边的瑞拉,顿生疑惑:“怎么把它弄来了?” 童念换了鞋,将红酒放到桌上,斜瞥了他一眼,冷声道:“看门。” 暗暗舒了口气,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起来,他抿着唇将房门关上,换了鞋走到沙发里坐下,盯着在厨房忙碌的人,薄唇紧抿。 很快的功夫,童念将冰箱里预留好的饭菜拿出来,放进微波炉加热好。她端出来后,放在他的面前,沉声道:“吃吧。”
第269页 扫了眼热气腾腾的饭菜,凌靳扬勾唇笑了笑,他想要拉住童念的手,却被她闪身躲开,“先吃饭,一会儿再说话。” 得! 凌靳扬挫败的低下头,认真吃饭,他咀嚼的时候,几乎没有声音。童念坐在沙发里,手中捧着一杯玫瑰茶,盯着他吃饭的优雅动作,心底再次感触,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单单是一个吃饭的动作,他都能演绎的这么迷人! 短短几分钟,凌靳扬将饭菜都吃光,显然是饿坏了。他手指刚要触上盘子,却被人先一步推开。童念端起餐盘,拿到厨房去洗,动作如常,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她这样过于平淡的行为,让凌靳扬心头微微惊讶,有些吃不准她到底想做什么。 将厨房收拾干净,童念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还有参茶,放在他的面前,举止妥帖的有如细心的小妻子。 “说吧。” 童念转身坐在沙发里,捏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甜酸的清新味道,让她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吃的开心。 听着她的语气,凌靳扬扶额嘆息一声,道:“前段时间这套房子装修的时候,我没时间料理,是沛妮经常过来帮忙,所以她有一把钥匙。” 童念垂下眸,静默良久,似乎在斟酌他的话中可信度,许久后才又甩过来一句:“还有吗?” 男人摇了摇头,俊脸一片沉静:“没有了。” 紧蹙的眉头松了松,童念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沉着脸站起身,从厨房拿出两瓶红酒,各自摆在他们面前。 “干什么?”看到面前的酒瓶,凌靳扬挑起眉,看向她的眼神复杂。 童念抿唇笑了笑,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精光,“喝酒啊,不敢吗?” 闻言,凌靳扬低低一笑,他拿起酒瓶放在手里掂量了下,嘴角噙着的笑容嘲弄,“一瓶红酒,你以为能难倒我吗?” 看着他得意的笑容,童念明亮的双眸闪了闪,她笑着低下头,唇边滑过的笑容狡黠。是啊,一瓶红酒是难不倒凌靳扬,可是红酒加白酒,我就不信你不醉?! 童念的酒量并不算好,她直接用酒瓶喝酒,开始的时候感觉很沖,没喝多少脑袋就发懵,不过看到身边的男人脸色如常,她又不服气,吃了点水果缓解下来,继续和他拼。 两人坐在沙发里,各自手里端着一瓶酒,仰头灌下去的感觉很爽。凌靳扬许久都没有如此喝过酒,即便酒的味道有些不对劲,他也没有理会,想要舒缓一下心头的沉闷。 酒过三巡,两个人喝得都有些高。童念刻意小口地喝,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看着身边男人逐渐迷离的眼神,开始试探的问他:“你恨爸爸吗?” 将头靠在沙发背上,凌靳扬目光有瞬间的暗淡,他抿着唇,低声道:“不知道!” 童念盯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落寞,心底酸酸的难受,她嘆了口气,脸色幽暗下来。此时此刻,她感受着他的悲痛,整颗心都在收紧。 沉寂些许,童念收敛起心头的起伏情绪,她将手里的酒瓶放下,回身俯下脸,双手捧住他的脸,双目灼灼的盯着他,开口的声音微微发颤:“你……恨我吗?”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闷声笑起来。他深邃的眼眸透着迷离,俊脸微微发红,显然是酒精发作上来。 看到他那副模样,童念心口紧了紧,她抿着唇扳住他的脸,与他鼻尖相抵,再度质问他:“告诉我,你恨我吗?恨我抢走你所有的一切吗?” 凌靳扬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幽深如谭的双眸浮动起来,那一波波汹涌而起的波浪,将他眼底原本完整的墨色割破,有细碎的光影闪过。 他抬起手,五指扣住她的脖颈,将她的脸拉过来,望进她清澈的翦瞳中,醇厚的声音响起:“我怎么会恨你呢?” 紧提着的心重重放下,童念松了口气,俏脸染上深沉的笑意,只是她唇边的笑意还不及展开,又听到他喃喃自语,“可我每一次看到你,都会想起我这三十年活的就是一个笑话!” 心“咯噔”一下,狠狠摔下去。 童念盯着他的眼睛看下去,却见他已经倒在沙发里,昏昏沉沉的迷煳起来。他闭上眼睛,拒绝她进一步的窥视,将所有的感情都封闭起来。 双腿无力的滑落下来,童念整个人跌坐在地,她后背靠着沙发,眼角的酸涩逐渐满涨,直至有温热的泪水流出眼眶。 抬手捂住嘴巴,童念双肩缩在一起,她怎么也抑制不住眼眶的热泪,任由那一波波酸楚的泪水,将她淹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从地上站起来,回到卧室拿出一条毯子,重又走到沙发边给凌靳扬盖好。她又抽出一个枕头放在他的脑袋下面,让他睡的舒服些。 弯腰坐在地板上,她怔怔望着沉睡的男人,乌黑的翦瞳沉寂下来,泛起的迷雾有如层层雾霭,让人分辨不清那深藏的暗色,究竟是什么。 第二天清晨,凌靳扬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室光亮。他抬手在眼前档了下,让眼睛适应下明媚的阳光。 缓缓坐起身,凌靳扬揉了揉酸疼的脑袋,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昨晚的宿醉,让他头疼,他按着太阳穴,轻轻喊了声:“念念?”
第270页 他喊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回答。 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酒瓶,他脸色变了变,努力回想着昨晚的情形,但是脑袋里空白一片,什么都记不起来,昨晚说过的那些话,他也都完全不记得了。 再度喊了她一声,还是没人回答。凌靳扬剑眉一凛,正要起身,身上的被子却滑落下来。 低头看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凌靳扬嘴角的笑意温柔下来。他扫了眼枕头,看到压在枕边的字条后,他顿时松了口气,拿起来细细查看。 纸条上的字迹娟秀,是属于她的笔迹,留下一句精简的话:早上有会议,先去公司,晚点联繫。 读完字条,凌靳扬笑着放进抽屉里,俊脸的神情温和,并没有察觉出异样。他将枕头和被子摺叠好,抱回卧室,收拾整齐。 转身走去浴室洗澡,凌靳扬洗去一身的酒气,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走到衣柜前,他挑出一套熨烫笔挺的西装穿上,神情冷峻的离开公寓,驾车赶去公司。 昨晚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童念的精神不是很好,脾气也比平时大,一早上助理就被她骂了两次,吓得都不敢见她,有什么事情跑去求助牧惟晗。 临近下班的时候,牧惟晗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走进她的办公室,“怎么还不下班?” 从文件夹中抬起头,童念颓然的嘆了口气,“还没忙完。” 笑着看了看那些文件,牧惟晗扫了眼时期也不是很急,规劝她:“明天再忙吧,反正还有时间。” “不了。”童念眼睛盯着文件,声音平静,“我想都处理好。” 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牧惟晗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又压制住,最后只是含笑叮嘱她:“那你不要太晚。” “知道。”童念抬起头,对他微微笑了笑,又埋首继续看文件。 直到牧惟晗走出去,并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童念才慢慢抬起头,丢下手里的笔,转过身望向窗外。 宽大的转椅中,童念单手抚着下颚,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远处。窗外的高楼大厦,鳞次节比,一盏盏闪亮的街灯璀璨。 她双手环胸,缩起肩膀,全身又升起一股凄凉落寞的滋味。那个能够让她安心依偎的温暖怀抱,似乎不在那么安心,也不在那么温暖了。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童念看到上面的简讯,眼底的失落更甚。凌靳扬的简讯,只有短短五个字:今晚几点来? 为什么一整天都没有他的问候与关怀,到了晚上才能想起她吗?那她现在对于他来说,算什么呢?爱人,对手,还是床伴?! 沉着脸滑开屏幕,童念给他回了条简讯,愤然的将手机丢在桌上。 手机没有再响,她眼里的期盼也一点点暗淡下去。 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童念开车在路上转来转去,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去他的家,所以漫无目的。踌躇许久,她将车掉头,开往迷色。 夜晚的迷色,喧嚣不止。舞池中劲爆的音乐声刺耳,不停变换闪烁的射灯眩目。 童念没去楼上包厢,那里太安静了,只能让她觉得更加寂寞孤单。 走到透明的吧檯前,她将皮包放在手边,随手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红酒。 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童念微微眯了眯眼睛,水润的翦瞳定定望着手中的酒杯,她轻晃着手腕,看到杯中妖娆的液体,散发出不同的光。 对面的楼梯间走下来一道耀眼的身影,男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色彩并不浓烈,但是样式剪裁合身,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搭配着那张魅惑的脸庞,只会让人迷恋。 沈沛敖从楼上走下来,随意的一瞥就看到坐在吧檯边的人影,他的眼光与记忆力一直都很出色,一眼打上去,就能看出那人是谁。 转头对着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大家笑了笑,转身都离开。只有他一个人,迈步往吧檯边走过去。 “真巧!”耳边响起一道男人的声音,童念转头看过来,见到面前的人后,脸色立刻沉下来。是够巧的,她想清静下都不行! 拉开高脚椅在她身边坐下,沈沛敖看到她手里的酒,嘴角泛起笑意:“心情不好?” 童念很讨厌这种观察力入微的男人,凌靳扬是这样的,沈沛敖也是这样的,都让她头疼。 她抿着唇,轻啄了口红酒,没有搭理他。 对于她的冷漠,沈沛敖也没放在心里,对于漂亮女人,他一直都很有耐心。抬手打了个响指,他招来服务员也要了一杯红酒。 童念微微侧目,扫了眼身边的男人,吧檯的灯光投射在他的俊脸上,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出色,那双黑亮的眼眸明亮,菲薄的唇轻抿,不经意中显露出来的姿态,性感迷人。 勾唇笑了笑,童念心底暗暗嘆了口气,又是个祸害!这种男人,可千万不要爱上,要不然痛生痛死的,这辈子都毁了。 他放在吧檯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童念见他并没有打算接听的意思,不禁抿了抿唇。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揶揄道:“沈总,你的电话响了很久。” 沈沛敖轻轻一笑,深邃的双眸望向她,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嘴角的笑意更深。他笑着俯下脸,靠近她的耳边,道:“私人时间,叫我沛敖就好。”
第271页 他唿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童念忍不住往后缩了下,秀眉立时紧蹙起来。 看到她皱起的眉头,沈沛敖勾了勾唇,他随手将手机拿起来,滑开屏幕接通。 虽然周围的动静很大,可童念还是能清楚的听到从他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他眼神闪了闪,再度撇撇嘴,让女人伤心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沈沛敖将手机远远隔开耳朵,算计着差不多时间才放到耳边。他眼底的神情平静,薄唇噙着的笑意凉薄,吐出的话语透着寒意:“你要是真想死,立马就去!没准趁着热乎劲儿,还能给你家里留下一笔钱!” 童念倏然转过头,见他脸色如常的挂断电话,心底怒意恒生:“冷血!” 她抿着唇,望向他的目光犀利:“你就不怕她真的自杀吗?” 沈沛敖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捏着水晶酒杯,薄唇轻勾:“我要是这么容易害怕,那还不早就吓死了!” 果然,这个男人也是个混蛋!冷血的禽兽! 童念狠狠瞪了他一眼,放下酒杯就要起身,却被他拉住手腕,“干什么?” “你喝了酒,能开车吗?” 抽回手腕,童念想了想,有些犯难。 沈沛敖笑着站起身,推着她往外面走,“走吧,我送你。” “你不是也喝了酒吗?”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 “……” 直到上车以后,童念还在琢磨,究竟男人和女人哪里不一样? 黑色的劳斯莱斯,直接开上山,童念并没有告诉他怎么走,他却能不走错路,直接将车开到澜苑大门外。 心头隐隐闪过什么,童念对于他的戒备更深一分,看到她眼底的异色,沈沛敖只是勾唇笑了笑,将车熄火。 安静的车厢里,气氛有些压抑。童念抬起头,恰好看到他幽深的双眸,那双眼底的明亮眸色,让她慌忙的别开视线,不敢仔细看。 沈沛敖的双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让人分辨不清的黑暗,好像只要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会被他吸附进去。 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童念缓了脸色,毕竟与他还要长期见面,最基本的礼貌还要有的,“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沈沛敖轻轻开口,声线迷人。 打开车门,沈沛敖走下车,将副驾驶的这边的车门打开,他抬手挡在车门上方,动作优雅,很有绅士风度。 童念看到他的小动作,心底不禁滑过一丝轻蔑,他是不是对任何女人都这样?所以说女人绝对不能被男人的表面假象迷惑! “念念——” 身后忽然响起的喊声,让童念愣住,她惊诧的转过头,对于他过于亲密的称唿排斥。 沈沛敖走到她的面前,俊脸的扫过澜苑,望向她的眼底深处别有一番笑意:“外面对于你的传言很多,我也听了不少,不过真假,我自然能够分辨的出来!沈氏和凌氏想要长期合作,最好的办法是联姻,这样我们彼此才能长久,也都能安心!” 垂在身侧的五指收紧,童念低下头,冷声道:“你喝醉了。” 沈沛敖薄唇微勾,嘴角的笑容痞气,“如果结婚的人选是你,沛敖甘之如饴。” 面颊一热,童念脸色霎时大变,她咬着唇后退一步,险些绊倒。 “慢点!”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沈沛敖眼底的笑容温柔。 在她还没发怒前,沈沛敖拿捏得当的松开手,往后推开一步,“不急,你慢慢想。” 望着他的车身消失,童念秀眉紧蹙,她沉着脸转身,回到澜苑。 路口的斜侧方,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车里的男人,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菸,裊裊的烟雾缭绕。 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去公司没有见到她的人,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小时,原来她和沈沛敖在一起!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将手中燃着的菸蒂弹出去,零星的火花,飞溅在暗夜中。 半响,凌靳扬脸色阴霾的发动引擎,驾车绝尘而去。 111 逼问 一晚上没有等到凌靳扬的电话,童念很早就醒过来。爱豦穬剧 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明媚,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到窗边,火红的艷丽色彩将整个天际染满,绯色漫天。 童念站在窗前,静静呆立良久。回过神后,她转身走进浴室洗漱,看到镜中那张黯然失色的脸,她颓然的嘆了口气,心底的滋味复杂。 用过早餐,童念精神还是不太好,她拿起公文包出门,路过庭院的时候,眼角扫到院子里的鞦韆,倏然停住脚步。 双手扶住绳索,她脚尖轻点地,一个用力将鞦韆荡漾起来。那飞扬起来的髮丝,滑过脸庞,带起的思绪翻飞。 阖上眼睛,童念放松身体,焦灼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耳边似乎又响起小时候的笑声,她坐在鞦韆里放声大笑,笑着喊着:“哥哥,再推高一点……” 收敛起轻点的脚尖,童念睁开眼睛,乌黑的翦瞳清澈见底。她笑着站起身,重又拿起公文包,开车离开澜苑。 来到凌氏大厦,意味着紧张激烈的一天又开始。童念已经开始适应这种生活,现实逼得她不得不接受。
第272页 助理跟在她的身后,嘴里不停的念着今天的日程安排。 童念面无表情的听着,时而响起什么,吩咐助理备註好,到时候提醒她。 一上午两场会议,童念回到办公室后,终于可以松口气。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了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但都没有自己要等的那个电话号码。 上半身靠近转椅中,童念丢下手里的笔,揉揉酸疼的脖颈,感觉有些累。她握着手机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将电话拨过去。 铃声响了几下,电话那端的熟悉声音,终于响起来:“餵。” 五指情不自禁收紧,童念眼眸闪了闪,柔声道:“中午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可以。” 挂断电话后,童念明亮的双眸暗了暗,心头滑过一股失望的酸涩,为他过于清冷的态度。缓和许久,她才拿起电话,预订一间西餐厅。 开车来到西餐厅,童念走进去的时候,凌靳扬已经到了。她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人,尤其是他双眸直勾勾望着远方的落寞神情,霎时让她整颗心轻颤。 这几天心里的委屈,一点点的散去。 收敛起起伏的心情,童念迈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很久吗?” 凌靳扬转过头,幽深的双眸平静无波,他抬起腕錶看了眼,笑道:“十五分钟。” 闻言,童念笑着撇了撇嘴,“对不起,有点事情耽搁了!这顿我请客。”她脱口而出的话,并没有深想,可是对面的男人眼中隐隐闪过一抹异色。 童念勐然意识到不对劲,可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将眼神别开,转而望向别处。 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了下,她抿着唇,眼神瞬间暗淡下去。现在的凌靳扬,对她已经如此敏感了吗? “想吃什么?”拿起桌上的餐单,凌靳扬神情如常,沉声问她。 童念微微一笑,放在桌上的手指紧握,“你点吧,你知道我的口味。” 这一次,凌靳扬倒是轻轻笑起来,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招来服务生点餐。 不多时候,他们点好的餐点端上桌。凌靳扬动作优雅的切着牛排,状似不经意的问对面的人:“你昨晚去哪了?” 童念握着刀叉的手指紧了紧,她垂下眸,笑道:“昨晚加班,离开公司后去了迷色,想要放松下。” 从她看过去的角度,凌靳扬脸色没有任何起伏,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唇边有了笑意。 扫了眼他的牛排,童念想起在蓝调吃的那顿饭,立刻不高兴的撅起嘴,质问他:“你给自己点的东西,是不是比我的好吃?” 凌靳扬笑着抬起头,俊逸的脸庞一片温柔:“想尝尝吗?” “必须尝!”童念眯了眯眼睛,肯定的点头。 凌靳扬勾唇轻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将自己的那份牛排切成小块后,才转手递给她,将她面前的餐点换过来,放在自己面前。 看到面前切好的牛排,童念眼角一热,心底顿时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甜蜜滋味。她吃了一块,细细咀嚼,眼底的笑容明媚。 “好吃吗?”凌靳扬下颚微抬,盯着她那副享受的表情轻问。 童念笑着点头,含煳不清道:“好吃,比我的好吃。”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抿着唇摇摇头,深邃的双眸溢出一抹宠溺的笑来。其实今天他点的两份餐都是一样的,不过她这么说,他也不想揭穿! 心情好,吃东西的胃口也好,童念惬意的吃着牛排,而且还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切,这种感觉让她有种幸福感。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凌靳扬单手托着下颚,似乎蹙眉深思,表情为难的问她:“你会做什么?” 这一问,还真的把童念给问住了,她会做的那几样菜,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 “你嫌弃我?”童念撅着嘴,双眸直勾勾的瞪着他。 手指轻扣在桌面,凌靳扬挑眉盯着她,沉声道:“可以退货吗?” 原本含笑的脸颊霎时一僵,童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他的话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涌起一种莫名的滋味。 只是句玩笑话,为什么她自己也会如此敏感?! 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正要开口,却看到对面走过来两个人,朝着他们靠近过来:“你们在这啊,真是巧!” 沈沛妮挽着自家哥哥大步走来,一副惊喜的模样:“我忘记订位子,幸好看到你们,不介意我们一起吧?” 童念见到面前的这两个人,秀眉霎时紧蹙,神情沉寂下去。 凌靳扬笑着耸耸肩,迳自道:“不会,一起坐。” 沈沛妮低低一笑,松开哥哥后,转身坐在凌靳扬身边,动作自然。 身旁靠近过来的陌生气息,让童念皱起眉,她瞟了眼沈沛敖,勉强挤出一抹笑,“沈总。” 沈沛敖双眸晶亮,他别有深意的看着童念,唇边的笑容温柔:“你怎么又忘记了,我都说过的,私人时间叫我沛敖。”
第273页 因为他的话,童念脸色变了变,她下意识的皱起眉,眼角瞟着凌靳扬,却只看到他将菜单拿起来,递给身边的人,那张俊脸的神情,没有任何起伏。 “哥,你想吃什么?” 沈沛妮笑着接过菜单,随意翻看,一时拿不定主意。 扫了眼童念盘子里的牛排,沈沛敖抿唇笑起来,指了指,道:“和念念一样的吧。” 童念脸色一凛,心口瞬间烧燃起怒意,她沉着脸扫向身边的人,眼神很冷。不过沈沛敖笑而不语,眼神依旧温和无害,任由她如何气怒,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凌靳扬微微垂下眸,菲薄的唇边笑意依旧,只是那抹笑意却不达眼底。 服务员很快又端上两份牛排,沈沛妮尝了尝,满足的笑起来:“嗯,果然很好吃。” 顿了下,她抬头看向童念,黑眸中满是笑意:“靳扬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和我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你们兄妹间的感情,是不是也很好?” 兄妹?! 童念眼底腾起一抹厉色,她扬起头,盯着沈沛妮的脸,神情彻底冷下来。外面的传言那么多,虽说沈家来的晚,可先前她和凌靳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不信他们沈家真的不知道? 再说上次在公寓遇见沈沛妮,她明明就是知道的,今天忽然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按耐住心头翻滚的怒意,童念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凌靳扬开口。她看着对面的男人,只见他俊脸低垂,菲薄的唇轻抿,显然并没想解释! 心头的暖意,在他淡漠的眼神中彻底冷下来。 放在腿间的双手缓缓收紧,童念咬着牙别开视线,一句话都没有说。 凌靳扬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情形,沈沛敖并没有理会,他脸色如常,继续低头吃餐,适时的丢给沛妮一个警告的眼神。 整顿午饭,童念再也没有吃下什么东西,原先吃进去的食物,也都好像没有消化,堵在胃里很难受。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行驶在车道上。沈沛敖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如炬,他看着身边的人,轻声问她:“沛妮,你怎么不听哥的话?” 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沈沛妮脸色暗了暗,语气低沉:“哥,我不能。” 长长的嘆了口气,沈沛敖眼底透着心疼,他摇了摇头,沉声道:“他不是顾烨,你不能犯煳涂!” “我没有!” 沈沛妮立刻反驳,眼底有泪光闪过:“我知道他不是。” 抬手揉揉她的头,沈沛敖神情冷峻下来,他将车停在路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能够感觉到她颤抖的双肩,他胸前的衣衫很快湿了一大片。 覆在他的怀里,沈沛妮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她咬着唇,眼底一片氤氲:“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起顾烨,你要我怎么放弃?!” 轻抚着她的后背,沈沛敖神情透着无奈,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须臾,沈沛妮止住眼泪,从他怀里抬起头,泛红的双眸闪过一抹厉色:“童念有的东西,我沈沛妮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凭什么我不能和她争?哥哥,你没有看到吗,凌靳扬和她之间,已经有了隔阂,她根本就不知道男人最在乎什么!” “沛妮!” 沈沛敖沉下脸,语带警告的看着她:“你不许胡来!沈氏和凌氏的合作,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听到哥哥的训斥,沈沛妮咬着唇,点头应了句:“我知道。” 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沈沛敖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开上车道。 “哥,你去查靳扬的身世,查到什么没有?” 沈沛敖目光一凛,薄唇瞬间紧抿:“没有,有关他亲生父母的资料什么都查不到。” 既然是被凌家抱养回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查不到亲生父母的任何资料,这中间肯定是有人故意抹去什么,才会半点线索也没有! 回到公司后没多久,童念就感觉胃疼,吃了两片餵药也没什么效果,一阵阵抽疼。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牧惟晗进来找她签字,见她趴在办公桌上,立刻紧张起来。 童念缓缓直起身,秀眉紧蹙:“没什么,胃疼。” 看到她额头的冷汗,牧惟晗沉着脸将人拉起来,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带着她去了医院。 在医院打了一阵,童念揪疼的胃才逐渐好转,脸上也慢慢有了血色。 牧惟晗开车从医院出来,见她脸色恢復过来,也松了口气:“我送你回家吧,公司的事情有我来处理就行。” 沉默了几秒钟,童念眼神暗了暗,低声道:“前面路口放我下来。” “你有事?” 望着窗外,童念没有说话,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落寞。 看到她那副模样,牧惟晗已经猜到大概,他没有多问,按照她的话将车停在路边,见她栏上计程车离开后,他才神情漠然的发动车子离开。 打车来到凌靳扬的公寓,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这才发觉凌靳扬已经回来,他正神情怡然的餵瑞拉吃东西。 看到她来,凌靳扬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将目光别开。
第274页 望着他冰冷的眼神,童念心头狠狠揪了下,她抿着唇坐在沙发里,双手用力扣紧在一起,沉声问他:“凌靳扬,你还欠我一个婚礼,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题外话------ 孩子昨晚发烧,汐要去照看孩子,今天更新的字数少些! 112 抉择 望着他冰冷的眼神,童念心头狠狠揪了下,她抿着唇坐在沙发里,双手用力扣紧在一起,沉声问他:“凌靳扬,你还欠我一个婚礼,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男人微垂的俊脸倏然僵硬,他转过身坐进沙发里,与她面对面相望,“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是突然。爱豦穬剧”童念脸色平静,一双如水的翦瞳中倒映着他的俊脸,“如果不是你离开,我们早就应该结婚了,不是吗?”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沉了沉,眼角闪过一抹狂狷:“你是在逼我!” 眼见他起身,童念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俏脸失色道:“我要是不逼你,你打算迴避到什么时候?一年,五年,还是十年,凌靳扬你给我个期限?!” 因为她的问话,凌靳扬锐利的双眸收缩了起来,他双手紧攥,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抬手推开她的钳制,他沉着脸,拿起车钥匙,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砰—— 房门被他狠狠甩上,童念想要追上去,可双脚犹如千斤重,竟然迈不开步子。紧绷的力气松懈下来,她跌坐在沙发里,将脸埋入掌心内,深深嘆了口气。 为什么,忍不住呢? 她的本意并不是想要和他吵架,也没有想要逼他,可怎么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在怀疑,她是不是也变了?自从接管凌氏后,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她硬逼着把自己武装起来,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人物和事情。不由自主的发号施令,咄咄逼人,这样的她,确实不是原来的她。 可是现实生活在改变着每一个人,她必须适应这种改变,否则不仅她会被生活淘汰,凌氏也会因为她而被淘汰! 如今落在她肩头的重担,不只是他和她之间的芥蒂,也在无形中成为他们之间很难跨越的鸿沟,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回到最初?! 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飞驰在暗夜中。车里的男人将车窗都降下来,任由夜风扑面而来,那直面压迫下来的窒息感,让他有种发泄的痛快! 将车停在江边,凌靳扬熄火后,伸手掏出一根香菸,递至唇边,“叮”的清脆响声,幽蓝色的火光滑过,他将薄唇间的香菸点燃。 白色的烟雾缭绕,男人隐藏在暗影中的俊脸,若隐若现,他深邃的双眸沉如幽潭,让人分辨不出喜怒。紧抿的薄唇拉成一条直线,勾勒出的弧线凛冽。 手指间的零星火光明灭,凌靳扬双眼直勾勾盯着起伏不定的江面,怔怔出神。放在车里的手机,一直在嗡嗡的震动,他将手里的菸蒂弹开,蹙眉拿起来看了看,沉着脸接听:“餵?” 沈沛妮坚持不懈的打了十几遍,终于听到他的声音,语气激动道:“靳扬,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凌靳扬将头靠在椅垫上,眉宇间透着不耐:“有事?!”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沈沛妮脸色变了变,柔声道:“爸爸找你,说有事情和你谈!你现在能过来吗?” 抬起腕錶看了眼时间,凌靳扬抿着唇,声音沉下来:“好,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他沉着脸发动车子,将车从江边开走,直奔沈家别墅而去。 一栋豪华的别墅,宽敞的庭院里栽种着法国梧桐树,周围装饰的射灯散发出的灯光昏暗,一簇簇映照在庭院四周,忽明忽暗。 凌靳扬到的时候,沈世明已经坐在庭院的藤椅中良久,见到他来,脸上顿生笑意。 “过来坐!” 沈世明对着他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桌上摆着两个酒杯,他端起红酒给身边的人,斟满一杯。 “这么晚找你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聊聊。”沈世明轻呷一口红酒,目光深远。 凌靳扬点了点头,望向他的目光柔和:“沈叔,您有事情?” 闻言,沈世明勾唇笑了笑,他仰头望着浩瀚的夜空,声音低下去:“年轻的时候,只顾忙事业,分分秒秒想的都是如何拓展沈氏,可如今老了,才明白落叶归根的滋味!” 抬手与他碰了碰杯,凌靳扬眼底泛起笑意:“您是宝刀未老。” “哈哈……”沈世明朗声大笑,锐利的双眸滑过一抹精光:“怎么可能不老,如今沛敖和沛妮都长大成人,岁月不饶人啊!” 顿了下,他沉寂的双眸闪了闪,挑眉看向凌靳扬,意味深长道:“靳扬,叔叔识人一向很准,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有野心,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成就这份野心!我只有沛敖一个儿子,如果以后身边还有你,那沈氏真是如虎添翼,还有谁能与咱们抗衡?!” “沈叔,”凌靳扬抿唇笑了笑,眼底的眸色渐沉:“我不是在沈氏吗?您放心,我会以沈氏的利益为重!” “这个我自然放心。”沈世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满眼信任。
第275页 仰头干掉手里的酒,沈世明深邃的双眸闪了闪,忽然将话锋一转,沉声道:“你过去的事情,叔叔也有所耳闻。安家的那些股权,机缘巧合下到了我的手里,但我知道那本是属于你的东西!靳扬,这些股权你随时都能够拿回去,沈叔双手奉上,物归原主!” 凌靳扬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他垂下眸,并没有去看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将手里的红酒干掉,好看的剑眉深锁。 沈沛妮走过来的时候,凌靳扬面前的一瓶红酒已经见了底,她先一步抢过他的车钥匙,急声道:“你喝了这么多,怎么能开车?” 将车钥匙紧紧握在手心里,沈沛妮伸手拉住他的胳膊,“今晚别走了,爸爸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客房。” 凌靳扬蹙了蹙眉头,不着痕迹的推开她,却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转身走进别墅,往二楼的客房而去。 望着被他推开的双手,沈沛妮眼底滑过一丝失落,她咬着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佣人们已经将客房收拾整齐,换洗的衣服也都准备好。 凌靳扬淡淡扫了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倒在沙发里,手臂搭在眼眶上,只觉得头晕的厉害。今晚喝的并不算多,怎么轻易就醉了? 到底是酒醉人,还是他自己想醉?! 眼见他倒在沙发里,沈沛妮目光暗了暗,她转身下楼,去厨房给他泡醒酒茶。半响,她端着茶杯回到客房,倒在沙发里的男人,似乎已经睡熟。 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唿吸声,沈沛妮勾唇笑了笑。她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拿过枕头和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好,让他睡的舒服点。 弯腰蹲在沙发边上,她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的神色渐渐温柔下来。 抬手轻抚着他紧蹙的眉头,沈沛妮唇边溢出一抹笑来,眼里的神情越加迷恋。他和顾烨长得太像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竟然真的以为是顾烨! 如今细细看来,她还是能够发现细微的差别,顾烨的左边眉间有一颗很小的黑痣,而他没有。他的鼻樑比顾烨更加挺直,并且下颚也更加锋利。 虽然如此,可每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沈沛妮还是无法控制的将他与顾烨重叠在一起。 用力吸吸鼻子,她将眼角的泪水逼回去,也许这就是上天可怜她,将她失去的再度以这种形式还给她。 男人衣服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沈沛妮顺手掏出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来电后,她眼角滑过一抹厉色,将电话按掉,并且关掉手机。 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她抿着唇沉下脸,眼底的神情染满阴霾。即便他是凌靳扬,不是顾烨,她也不能放手! 童念握着手机,听到里面传来机械的冰冷女声,乌黑的翦瞳暗了暗,泛起起伏的涟漪。她颓然的倒在沙发里,将手机丢在一边。 今天过得糟透了,她伸手按住胃部,又感觉有些疼,从包里找出胃药,抠出来吃了一颗,慢慢的缓和下来,疼痛才好转。 不知不觉靠着沙发睡熟,等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满室一片光亮。 童念坐起来,脚边只有趴着的瑞拉,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她抿着唇起身,走去浴室洗漱,很快的功夫整理好自己,赶去公司上班。 凌氏和沈氏,终于如期签约,两家实力雄厚的集团合作成功,对于整个聿沣市来说,都是件难得的大事。 庆祝酒会在一家六星级酒店举行,夜晚的酒店外面,一辆辆顶级豪车,纷至而来,那气派的场面,堪比车展。 宴会厅中,气派奢华,觥筹交错。 今晚两大集团牵头,自然是一唿百应,前来的人物都是有头有脸的。 童念和牧惟晗很早就赶过来,宴会开始后,童念一袭红色的晚礼服,端庄典雅,如今她的身份尊贵,围绕在她身边巴结的人,络绎不绝。 还好有牧惟晗给她解围,将那些口若悬河的男人们都挡在外面。 趁着间隙,童念走到落地阳台喘口气,唿吸下新鲜口气。她端着一杯冰水,喝了几口,缓解掉满身的酒气。 挑眉望向人群中熟悉的那抹身影,她清澈的目光动了动。这几天,她都刻意没有和凌靳扬联繫,只在两家集团签约的时候,见过他两次,也只是说了几句有关工作方面的话,再无其他。 她分神的功夫就看到凌承业从她面前走过,迳自朝着凌靳扬过去。 童念脸色一变,慌忙的追赶过去。 凌靳扬神色疲惫的退出人群,他转身往外面走,路过走廊的时候,身边越过一道身影,他并没有留心,却感觉肩膀一沉,有人抬手按住他的右肩。 “凌靳扬!” 扬声喊住他,凌承业含笑走过来,眼底涌起一股阴霾之气,“你可真有本事,离开凌氏还有沈氏,怎么你每次都能找到靠山?” 凌靳扬脚下的步子停住,他扫了眼身边的人,神情淡淡的,并不想搭理他。 “怎么我也做了你大哥这么多年,你连句招唿都不打吗?”凌承业见他脸色如常,心头的怒意止不住开始翻滚。 “有那个必要吗?”凌靳扬低低一笑,挑眉射向他,嘴角的笑容讥讽。 闻言,凌承业眼底的怒意渐起,他冷笑道,“是没必要!我们凌家的子孙,你一个外人也不配!”他往前一步,嘴角的笑容狰狞:“凌靳扬,你明明是个野种,可却骑在我头上这么多年,你……”
第276页 砰—— 凌承业嘴里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打在地上。 “妈的,你敢打我?!”凌承业吃痛的爬起来,扬起拳头就要挥过来,却被跑过来的人拽开。 “凌承业——” 童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紧赶忙赶还是晚了一步。她清楚的听到凌承业最后说的那句话,整颗心都在收紧。 转身护在凌靳扬的身前,童念沉着脸,双眸蹭蹭冒火,“凌承业,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看!” 看到她挡在面前,凌承业脸色沉了沉,蹙眉道:“念念,我才是你大哥,你怎么帮着外人?” “闭嘴!” 童念真的怒了,胸口剧烈的起伏,声音都变得尖利。 这边的吵闹声,惊动到宴会厅中的人,凌舜扫了眼,沉着脸走过来,压低声音问:“出了什么事情?”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神情阴霾,语气犀利:“二叔,管好你儿子,要不然他之前做过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没人知道!” 凌舜剑眉一沉,挑眉瞪着自己儿子,脸色染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拉过凌靳扬的手,童念咬着唇,拽着他一起离开。 开车回到公寓,这一路上,凌靳扬都没有说什么。童念不时观察他的脸色,心头闷闷地难受。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百感交集。 打开客厅的落地灯,凌靳扬动作如常的将瑞拉餵饱,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童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走出厨房泡茶,等她端着茶杯出来的时候,只见瑞拉自己躺在窝里玩,而凌靳扬站在阳台上,目光望向远处。 暗暗嘆了口气,她端着茶杯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喝点茶醒醒酒吧。” 随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凌靳扬温和一笑,语气如常:“我没醉。”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接过茶杯喝了口。 刚才凌承业说的那些话,刺耳犹在耳边,童念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心头压抑的难受。她偷偷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一片隐秘的汪洋,让她整个人轻轻颤了下。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凌靳扬双眸望着远方,轻轻开口。 他还是能够轻易看穿自己,童念眉心紧蹙,心底蔓延而出的情绪复杂。 凌靳扬低着头,手中把玩着ligne打火机,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其实他说的也没错!” 童念目光一沉,心尖涌起细细密密的刺痛。 将茶杯放在边上,童念从身后搂住他,双手环紧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语气黯然:“靳扬,我们结婚吧!” 凌靳扬怔了怔,抬手将她从身后拉过来,锐利的目光盯着她,问:“你觉得我们还能结婚吗?” “为什么不能?” 菲薄的唇边滑过一抹淡笑,凌靳扬抬起她的下颚,沉声道:“现在,你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他的话,让童念眼底的光彩瞬间暗淡下去。 推开他的手,童念往后退开一步,目光清冷下来:“凌靳扬,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忍住心尖一阵阵的钝疼,轻轻问他:“我再问你一遍,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凌靳扬俊逸的脸庞低垂,鹰隼般的目光隐藏在暗影中,看不出半点波动。他菲薄的唇紧抿,透出的弧度冷硬。 等不到他的回答,童念心底的期盼一点一滴消失殆尽,终于彻底冷下来。她勾唇浅笑,挑眉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撂下这句话,她漠然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童念脚步如飞的走出来,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全身紧绷的那根弦,倏然断裂。 半响,童念沉着脸发动引擎,将油门踩到底,银色车身‘咻’的一声,急驰而去。 113 不退不让 晨曦微露,远处的朝阳缓缓升起,那一片荼蘼的绯色笼罩着凌氏大厦,这栋傲然挺立的建筑物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爱豦穬剧 最顶层的办公室中,亮着灯。 宽大的办公桌前,童念坐在黑色的转椅中,她面前摊开的文件与资料,铺满桌面。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彻夜开启,她双手不停的敲打着键盘,修修改改不停。时而蹙起眉头沉思,时而埋首进文件堆里去翻找资料。 在她斜对面的桌子前,牧惟晗也是整夜加班,衬衫的袖口解开,往上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俊逸的脸庞低垂,下颚紧绷的线条冷硬。 四周一片静谧,偶尔响起噼啪的键盘声清晰。牧惟晗抬起头,伸手揉着酸疼的太阳穴,他挑眉看向童念,见她咬着唇,盯着电脑屏幕皱眉,眼底不经意的滑过一抹柔色,起身朝着她走过去。 “怎么了?”牧惟晗微微弯下腰,眼睛盯着她屏幕的企划案,大致扫了几处,并没有发觉问题:“哪里不对劲吗?” 童念嘆了口气,纤细的手指点着企划案中的预算数字,蹙眉道:“这项开支,还能再压缩吗?” “不能了。”牧惟晗看了看那项数字,很肯定的摇摇头。
第277页 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支铅笔,童念随手将长发盘起来,把黑色的铅笔插进头髮里,眯了眯眼睛,道:“虽然和华东的案子,是沈凌两家合作,但是沈沛敖一定会想办法争取到主动权。如果我们的预算这么高,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压低他们自己的预算,那我们肯定被动!” “这个预算是在正常范围值,就算是沈氏资金雄厚,他也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牧惟晗冷静的给出意见,对于这份企划案,他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牧惟晗双手撑在桌沿,低垂的视线恰好落在童念的肩头,她用铅笔将长发盘起来,露出的白皙脖颈散发着珍珠色的光泽。 她侧颈的肌肤细嫩下,隐约跳动的淡青色血管明显,那阵阵清雅的茉莉花香通过她跳动的脉搏散发出来,弥散在空气中。 牧惟晗怔怔出神,深邃的双眸盯着她看,一时间难以移开目光。 “惟晗,”童念轻轻喊了他一句,并没有抬头,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抿着唇琢磨道:“我们还要再做一份企划案,必须要把预算降下来!” 她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牧惟晗回答,不禁仰头看去,却见他失神望向自己。 童念诧异,皱眉又喊了他一声:“惟晗?” 抬手抵着唇,牧惟晗尴尬的咳嗽两声,急忙收回视线,气息不稳道:“好,那我试试看。” 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童念笑着点点头,眼角闪过一抹精光:“这次的案子,凌氏一定不能被沈氏压着,华东的周董是后天到吗?” “是。”牧惟晗收敛起心底的起伏波动,沉声道:“我让人去查过,周董预定的酒店是在后天。” 顿了下,他好看的剑眉蹙起,心里有些担忧:“明天的机票我都订好了,只是不知道事情能不能顺利。”他别有深意的说完,情不自禁扫了眼童念的神色。 他所谓的担忧,除去沈氏的沈沛敖以外,自然还有凌靳扬。童念心里明白,但又不想多说什么。 熬了一晚上,童念感觉有些累,她收拾东西站起来,要回家去休息,顺便准备明天去见周董的事情。 开车从凌氏回到澜苑,童念将车开进庭院。她熄火后下车,神色稍显疲惫的往客厅走进去。 “小姐。” 佣人见到她回来,停下手里的动作,恭敬道:“有位沈先生说是您的朋友,在客厅等了很久。” “沈先生?”童念蹙起眉,转头往客厅看过去,见到怡然坐在沙发里的人影,俏脸立刻闪过一抹异色。 沈沛敖来这里做什么? 平缓下脸色,童念神情平静的走过去,沉着脸问他:“沈总,你怎么来了?” 放下手里的茶杯,沈沛敖挑眉看向她,俊脸噙着的笑容温柔:“你家风景真好,这块地位置也很好。” 弯腰坐在他的对面,童念低低笑起来,她含笑看着对面的男人,道:“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来看风景的吗?还是沈氏的总裁兼职有看风水的爱好?” “啧啧……”沈沛敖抿着唇摇摇头,眼底依旧带着笑意:“伶牙俐齿的漂亮女人,最有吸引力!” 对于他的调侃,童念并未放在心上,她菱唇紧抿,秀眉间滑过一抹厉色:“请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掏出一张飞机票,沈沛敖笑着推到她的面前,俊逸的脸庞微微垂着,神情幽暗。 童念心头涌起一丝疑惑,她拿起机票看了眼,随后目光满是惊讶:“什么意思?” “周董后天到,我们今晚就要先过去准备。”沈沛敖目光如炬,嘴角的笑容凌冽:“这个先机,绝对不能被任何人抢去,现在沈凌两家合作,如果我一个人去,是不是太不讲道义?” 童念看着他含笑的嘴脸,心底滑过一丝轻蔑。道义吗?她可不相信沈沛敖会讲什么道义,恐怕他来找自己一起去,就是怕她先一步去抢了先机吧?! 沈沛敖见到她眼底的神情动了动,俊脸扬起一抹笑:“下午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机场?” “好。”童念脸色如常的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须臾,她将沈沛敖送出澜苑后,又给牧惟晗去了电话,告诉他事情有了变化。 傍晚时分,童念出了飞机场,顿觉一股海风扑面。她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让她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 早有等候的司机在机场外面,此时看到沈沛敖和她出来,忙的迎上去。 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司机发动引擎,将黑色的轿车从机场开走,往酒店而去。 不多时候,司机将车开到酒店门外,沈沛敖打开车门,依旧绅士风度十足的打开车门,静等着车里的人下车。 海边的一家七星级酒店,气派奢华。旋转玻璃门通透明亮,童念站在富丽堂皇的前厅,只感觉从头顶照射下来的水晶吊灯光芒晃眼。 沈沛敖带着她来到前台,自有早就等候的助理殷勤的忙碌,童念只把身份证交给他们,等着办好入住手续后,助理将证件还给她,她重新放回皮包里。 酒店的服务生推着行李车,将他们两人请到专属电梯里,直接上到酒店的最顶层。最顶层只有五个总统套房,为了顶级客人的私密性,这整层楼几乎是封闭的,与下面的楼层隔绝开。
第278页 童念扫了眼这层楼,立刻皱起眉:“怎么来这层?”根据牧惟晗得到的消息,周董预定的房间就在这层。 从口袋里拿出四张房卡,沈沛敖内敛的双眸闪了闪,笑道:“女士优先,你先选。” 看到他手里的那些房卡,童念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原来除去周董预定的那一间,其余几间都被沈氏包揽下来,难怪她想要预订被告知没有空房! 这种事先截断敌手优先权的手段,对她来说并不算陌生。 童念敛下眉,俏脸幽幽闪过什么,她盯着沈沛敖手里的房卡,笑道:“我要临海的。” 转头问了句服务生,沈沛敖挑出一张房卡递给她,“你先去整理下,半个小时后我们楼下见,一起去吃晚饭。” “嗯。”接过房卡后,童念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回到属于她的房间。 推开落地阳台的玻璃门,入目的风景极好。远处蔚蓝的海水清澈,童念站在围栏前,双手搭在白色的栏杆上,一眼看去,白沙碧海,那绚丽的风景迷人。 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心底的烦躁因为这美丽的风景荡然无存。身处在这样如诗如画的地方,纵然有再多的烦恼,也绝对能够让人抛诸脑后! 抬起腕錶看了眼,童念转身回到卧室,她将行李箱打开,挑出一条白色的长裙换上,将松散的长髮盘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 她算计着时间,并没有多加耽搁,在房间稍作收拾后,便坐电梯下楼,赶着去和沈沛敖吃饭。 从顶层的专属电梯下来,明亮的电梯大门“叮”的一声打开,童念挑眉看过去,只见对面的不远处,站着两道男人的身影,那其中一抹熟悉的背影,并没有让她很惊讶。 早在看到将楼上所有的房间都预订下来后,童念就知道这是凌靳扬常用的手段,她迈步走出电梯,神情如常。 “念念!”望着走出来的人,沈沛敖轻轻笑起来,眼角滑过她身上的白色长裙,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听到沈沛敖的喊声,凌靳扬眼底一沉,他蹙眉转过身后,脸色立刻难看下来。 童念大方得体的走过来,乌黑的翦瞳扫过他们两人,勾唇道:“去餐厅谈吧,我饿了。” 沈沛敖拍拍身边男人的肩膀,“靳扬,你也一起来,我们边吃边谈。” “好。”凌靳扬俊脸冷峻,他内敛的双眸射向童念,却见她漠然的转过身,迳自往餐厅走去。 因为事先有预订,靠近窗边的座位,视野极好。虽然天色暗沉下来,不过因为距离海边近,童念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浮动的海水。 “想吃什么?”沈沛敖拿起菜单,盯着身边的人问,语气温柔。 这家餐厅的菜单做的极为精緻,搭配上艷丽的图片,童念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眼睛转来转去,觉得看到什么都想要尝尝。 凌靳扬对于吃的东西比较专一,无论到什么地方,他都保持不变的口味:“牛排。” 服务生不停的殷勤介绍,反而把童念弄的更乱。 沈沛敖探过身子,俊脸往她身边靠过去,深邃的双眸涌起笑意:“怎么,还没选好?” 抬手轻抚着下颚,童念将视线定格在某一处,终于下定决心:“我要蜜汁三文鱼。”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凌靳扬却已经昂起头,那双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反手将菜单合上,童念端起桌上的纯净水喝了一口,嘴角溢出的笑意平静:“以前是不喜欢,可人总要尝试新的口味才行。也许尝过了,就喜欢呢!” 凌靳扬神情一僵,剑眉不自觉的皱起来。 “就要这些吧。”沈沛敖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含笑望了他们两人一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是。”服务生记好他们的餐点,转身离开。 趁着上菜前的间隙,凌靳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企划案,面无表情的看向童念,声音带着惯有的冷硬:“凌氏的这份企划案,预算太高,必须做出修改!” 似乎早就预料到他这么说,童念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波动。她将他推来的企划案重又推回到他的面前,语气沉下去:“凌总,如今沈氏和凌氏是合作关系,收起你的‘必须’!有什么事情,你应该用‘可以吗’或者‘能不能’?!” 顿了下,她挑眉盯着凌靳扬的眼睛,在他波涛汹涌的眼神中,凌冽的开口:“这份企划案的预算在正常范围内,我不觉得有什么修改的必要!你代表的是沈氏,我代表的是凌氏,我也同样有义务让凌氏的利益实现最大化!不是吗?!” 从来没有听过她如此犀利的言语,尤其是此刻她全身散发出来的锋芒,更是让人不容小觑。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凌靳扬紧绷的俊脸彻底黑沉下来,他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望向她的眼神逐渐阴霾。 114 智斗腹黑男 服务生端着餐盘,将餐点送到他们的桌前。爱蝤鴵裻 远远地,童念就能闻到扑鼻的香气,面前的三文鱼色香味俱全,她看得食指大动。 眼见凌靳扬扫射过来的凛冽眼神,她只是勾唇笑了笑,拿起面前的刀叉,优雅的用餐:“对不起,吃饭时间免谈公事,否则容易消化不良。”
第279页 沈沛敖低低一笑,适时的开口打圆场:“靳扬,咱们先吃饭,公事明天再说。” 他不紧不慢的语气,让凌靳扬脸色变了变,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将文件塞回到公文包中,他沉着脸拿起刀叉,面前的牛排并没有吃几口。 一份蜜汁三文鱼下肚,童念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这段时间总是加班,难得有这么好的胃口,新鲜的三文鱼搭配浓郁的酱汁,清淡又精緻的味道,符合她挑剔的胃口。 有了饱腹感,她挑眉扫了眼对面的男人,看到他并没有怎么动的牛排,翦瞳闪了闪,神情看不出一丝变化。 “要不要来份甜品?”看到她那副满足的模样,沈沛敖含笑问她:“听说这里的香芒布丁很好。” “好啊。”对于甜的东西,女孩子一般都没什么自制力,童念欣然点头。 很快的功夫,服务生将甜点送上来,那诱人的金黄色勾人食慾。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芒果香气,闻到那股味道,凌靳扬本能的皱皱鼻子,他不喜欢芒果的味道。 吃掉那份甜点,童念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整顿饭的气氛,使凌靳扬压抑到极点,他从来也没有如此挫败的时候,尤其面对的还是她! 走出餐厅,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童念不想回房间,便同那两个男人分开,独自往酒店后面的海滩而去。 夜晚的海边,波涛平静,海浪一波波袭向岸边,有白色的浪花翻飞。 童念将裙摆向上打成结扣,往前走了几步,奔向岸边的海水顿时打湿她的双脚,逐渐上扬到她的小腿。 海水微微有些暖,漫过她的肌肤,带着一阵舒适感。 童念双腿微微分开,脚掌深陷进柔软的细沙中,她张开双臂,昂起头望着满布星辰的夜空,迎接着一波又一波,不间断海浪的潮汐,全身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 一个得意,她脚下的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倒下去,眼看一波海水袭来,她惊叫出声,“啊——” “小心!” 腰间忽然缠上一双有力的手臂,童念狐疑的转过头,看到靠近的男人后,立时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将她从海边拉回来一些,沈沛敖手掌贴和着她的腰,揶揄道:“你这脸,变得倒是够快的?” 童念脸色沉下来,抬手推开他的手,往后退开一步:“谢谢你。” 看到她微微气恼的脸色,沈沛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笑着弯下腰,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嘴角的笑意深深:“不客气。这么晚了,你一个美女单独出来,我可不放心。” 不放心? 听到他的话,童念眼角滑过一抹鄙夷。这个男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出色!这里是酒店的私人沙滩,根本就没有外人可以靠近,需要他不放心吗?! 不过童念也不想多说,揭穿他的话,彼此都会很尴尬,毕竟沈氏和凌氏合作,他们之间的良好合作关系,必须维持下去! “今晚的月亮很圆。”沈沛敖双手往后撑在岩石上,他俊逸的脸庞扬起,薄唇露出的弧度迷人。 童念将脚丫浸泡在海水中,缓缓抬头往上看了眼,月亮是很圆,可也没感觉有什么特别! 她抿了抿唇,嘴角滑过一抹淡笑,对于他这不咸不淡的话,不想搭理。 望着她眼角闪过的轻蔑笑意,沈沛敖深邃的眼底腾起一抹精光,他忽然俯下身,俊脸靠近她的脸颊,邪魅道:“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感觉月亮很圆。” “我?”童念不着痕迹的往后躲开,乌黑的翦瞳闪了闪,“沈总真是说笑了,月亮圆不圆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男人低低一笑,望向她的眼神温柔,薄唇的笑意暧昧:“你怎么总也不长记性,说过叫我沛敖,难道非要尝到教训才能记得住吗?” 他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气拂面,童念全身狠狠颤了下,她脸色一变,眼里满是戒备:“你喝多了。” “我没喝酒。”沈沛敖眼底有锐利的光芒掠过,他笑了笑,抬手抚上她的肩膀,语气柔下去:“念念,上次我让你想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 伸手拂开他的手,童念脸色沉下来,“醉话我可不会当真的。” 闻言,沈沛敖抿唇轻笑,他双眸盯着童念的脸,在她戒备的眼神中,缓缓开口:“那我今晚再说一次,如果沈凌两家想要长久合作下去,联姻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方法!” 顿了下,他看着童念微变的脸色,话锋徒然一转,道:“不过凌家也不止你一个人,靳扬也算是凌家人吧?!” 童念眼神一沉,乌黑的翦瞳燃起怒意,她忍住心底起伏翻涌的怒火,转而笑起来:“凌家人眼光高,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 她话中的意思如此明显,童念不相信沈沛敖会听不出来。 沈沛敖笑着耸耸肩,脸上看不出丝毫怒意,淡淡勾唇道:“那沛敖一定要努力,早点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童念心头涌起一股挫败感,无论她说什么,沈沛敖都不急不气,他听似玩笑的语气,却又处处透着凌冽。 与这样的男人打交道,需要处处留心提防,一个不小心,赔进去她的可不止是她一个人!
第280页 缓了口气,童念抿唇笑了笑,俏脸一片柔色。她将双脚从海水中提起,起身道:“很晚了,我回房间了。听说周董提前过来,他明天几点到?” 沈沛敖眼神微微一动,磁性的嗓音如常:“应该是下午,不会太早。” 瞭然的点了点头,童念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进酒店,迳自坐电梯回到卧房。 刚才玩了会儿海水,此时肌肤感觉微微紧绷,童念找出一套睡裙,走去浴室洗澡。须臾,她洗好澡出来,将长发吹干,随手将房间的电视打开。 推开阳台的落地门,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让童念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她双手扶着栏杆,远眺望去,墨黑的海面,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光彩。 眼角扫到旁边卧室亮着的灯光,她平静的眼底起伏不大,凌靳扬住在隔壁,她知道的。 童念呆呆的盯着海面出神,视线并没有偏移,如果她稍稍侧目,就能看到隔壁的阳台前,一双锐利的双眸一直紧紧追随她,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入眼底。 站在阳台吹吹海风,童念浮躁的心逐渐安静下来。沈沛敖那些莫名的话语,在她心头留下的不安也慢慢散去。 回到房间,童念坐在沙发里看新闻。茶几上摆着果盘,里有很多热带水果。她看到里面的芒果,想起晚餐时那道甜点,立刻有了食慾。 将芒果拿起来,她用手剥开果皮,直接用嘴咬着吃,这种吃法很过瘾,只是芒果的汁液留在皮肤上,把她嘴边的周围都弄脏。 连着吃掉两个芒果,童念终于满足的咂咂嘴。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和嘴,坐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 半响,童念开始觉得手痒,搓了搓还是感觉难受。她抬起手指看了看,有些发红、发胀。慢慢的,嘴巴周围也开始痒起来,还伴随着微微的刺痛感。 叮咚—— 房间的门铃响起来,童念不停的揉搓着手指,站起来开门。她以为是服务生,也没仔细看,就把房门打开。 “怎么是你?”看到门外的男人,童念本能的皱起眉头。 沈沛敖迈步走过来,并没有因为她的清冷态度心生不悦,语气反倒温柔:“刚接到电话,周董明天十点的飞机到……” 他的话说到一半,倏然瞪大眼睛,指着童念的脸,惊诧道:“你的脸怎么了?” 望着他变化的眼神,童念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后,顿时也吓了一跳。她的嘴巴都肿起来,红红的一片。 沈沛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仔细看了看,眼角扫到茶几上的芒果皮,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你是过敏了!” 他摇了摇头,将她推往浴室,沉声道:“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看到自己这副模样,童念也吓坏了,她按照沈沛敖的话去做,急忙换上一套休闲装,跟着他去医院。 所幸只是皮肤过敏,并不严重。医生给童念打了一针,又给开了些外擦的药物,她就可以离开医院。 这样一折腾,回到酒店已经是深夜。走到房间外面,童念转身从沈沛敖手里接过药袋,柔声道:“谢谢你了。” 沈沛敖笑了笑,将药袋交给她,叮嘱她按照时间擦药,眼底的神情温柔:“你能不能别老谢来谢去的,不累吗?” 这一次,童念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她抿唇点点头,道:“那好吧,下次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 沈沛敖内敛的双眸闪过笑意,俊脸冷硬的线条柔和,“好了,快去睡吧,明天见。” 眼见他转身离开,童念才抬手推开房门,她将房门关上走进去,看到坐在沙发里的人后,立时变了脸色,“你怎么进来的?” 不过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他凌靳扬怎么会被一道门难倒?! 将手里的菸蒂掐灭,凌靳扬沉着脸起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捏住她的下颚锐利的眼神扫射下来:“你有没有生活常识?” “我怎么没有?!”原本嘴巴就肿的难受,如今被他一捏更疼,童念皱着眉拍开他的手,怒声道:“我以前吃的时候都没事!” 凌靳扬瞅着她泛红的嘴唇,目光蹭蹭直冒火:“还敢犟嘴?!” 童念被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她咬着唇瞪着他,恨声道:“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将药袋里的过敏药抠出来,吞下两片,童念直接咽下去,眼角的闪过一抹凛冽:“凌靳扬,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打击我,我现在很抗打击!” 凌靳扬剑眉紧蹙,心口的怒意澎湃,他真想一口咬下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可是双眸掠过她肿胀的嘴唇,眼神顿时沉下来。 童念坐在床边,俏脸一片阴霾,恨声道:“和华东的案子,咱们公平竞争,凌氏绝对不会让步!” 凌靳扬怒极反笑,凛冽的双眸盯着她的脸,浑厚的声音带着几分挑衅:“好啊,只要你有本事!” 面对他这样赤果果的刺激,童念怒了! 她沉着脸抬起手,伸向大门外的方向,冷声道:“你出去,我要睡觉。” 转身倒在床上,她懒得看他,将眼睛阖上,努力平復心底翻滚的怒意。她不能生气,绝对不能让人看笑话!
第281页 服了药,再加上这一天的奔波,童念很快就阖上眼睛。她隐隐听到耳边响起什么动静,还以为是他走出去的声音,也没多想,任由困意袭来。 眼皮酸酸的睁不开,童念将脸埋在枕头里,舒舒服服的睡觉。鼻端隐隐传来一股药味,紧接着她的手指上就是一片凉意。 童念隐约感觉到那是在给她手指上药,混沌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直到鼻尖萦绕的熟悉气味,才让她重又安心下来。 淡淡的菸草味道,是她记忆中依赖的味道,童念舒心的嘆了口气,没有睁开眼睛,任由意识松懈下来,整个人陷入梦乡中。 天亮睁开眼睛,童念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她活动了下手指,已经灵活自如。茶几上撒开的药品,告诉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坐起身后,童念又照了照镜子,看到镜中的脸也恢復如常,终于松了口气。她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咻的站起身跑进浴室。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好衣服后。童念拉开房门跑到隔壁,她敲了敲凌靳扬的房门没有动静,又跑去沈沛敖的房间敲门,依然没有回应。 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点半。周董十点的飞机到,可这两个男人竟然不叫醒她! 混蛋啊混蛋!这两个极品腹黑男人,怎么不去死! 掏出手机给他们两人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听,童念紧咬着唇,俏脸一片阴鸷。说好公平竞争的,可是背后使坏,你们两个是不是男人啊! 在餐厅等到中午,也没见到他们回来,童念问了沈沛敖的助理,才知道他们不回来用午餐。可她在追问其他的,助理支支吾吾的,也不多说半个字。 颓然的嘆了口气,童念半点食慾也没有,她扒拉着盘子里的东西,什么也吃不下去。 回到房间,童念左等右等,还是没见人回来。只要走廊中有些微的响动,她都拉开门去看看,却都是负责打扫的工人,并没有看到周董的半点影子。 全身高度的紧张状态,让人心浮气躁。童念看了看腕錶,已经下午四点,她沉着脸下楼,直接坐在大堂的沙发里等,她就不相信他们今晚不回酒店。 童念坐在沙发里,将脸直对着大门的方向,双手环住肩膀,直勾勾盯着远处的某一个点,迫使自己安静下来。 这样一等,就是三个小时,直到晚上七点钟,童念才看到酒店外面驶来一辆黑色的劳斯伦斯,车子停下来,从车里走下来的那几道身影,让她眼底一亮。 霍的站起身,童念低头整理好衣衫,沉稳的迈步走过去。迎面走进来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岁,虽然两鬓已有白髮,不过神采奕奕,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眸熠熠生辉。 不用多问,童念也知道这人是谁。 “周董!” 迎上去后,童念毕恭毕敬的喊了句,微微颔首笑道。 原本与身边的两人聊的正欢畅,忽然看到她,周董停下脚步,笑问:“这位是……” “我叫童念。”童念抿唇笑了笑,语气从容:“此次和贵公司合作的企划案,凌氏由我负责。” 周董扫了眼面前这张年轻的脸,眼底泛起笑意:“真没想到,童小姐这么年轻!”顿了下,他精明的双眸闪了闪,玩笑起来:“靳扬沛敖啊,如今可真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啦!” 凌靳扬轻轻一笑,垂下的俊脸冷峻:“周董,您是前辈,我们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闻言,周董别有深意的笑了笑,神情愉悦道:“好了,打了一下午球,大家都饿了,咱们边吃边聊吧。” 望着他们走开的身影,童念脸色一沉,扼住沈沛敖的手腕,压低声音问道:“沈沛敖,你昨晚给我的是什么药?” 抬手摸了摸鼻子,沈沛敖挑眉看向她,“过敏药。” 见到她质疑的眼神,沈沛敖薄唇不自觉的勾起,脸上的笑容捉狭:“只不过那药里,有一点点安眠的成分!” “……” 童念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望向他的眼神真真能杀人! 晚餐在餐厅的包厢里,以金色为基调的装修,到处都透着一股奢华。圆形的旋转桌,各类菜餚口味俱佳,可童念却没有一丝食慾。 餐桌上,周董和那两个男人天笑风生,半眼都没瞧过自己。童念几次想要找话题掺入进去,可都被他们两人技巧的错开话题,分明就是有心不让她介入。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气的牙根痒痒,偏偏有人还要故意气她。 凌靳扬手中端着酒杯,仰头灌掉杯里的红酒后,俯身朝着她靠近过来,意味深长道:“对你笑的就是好人吗?还要请人家吃饭,嗯,确实应该吃顿饭,谢谢人家给你上了一课!” 此时恰好看到沈沛敖嘴角的灿烂笑容,童念心底的火焰高涨,直烧得她自己心尖疼。 转头瞪着凌靳扬的俊脸,童念双眸蹭蹭冒火。尼玛的,谁不知道噙笑的男人阴险?昨晚要不是和他生气,她会掉以轻心吗? 凌靳扬连着喝了几酒杯,微微有些醉意,他看到她气鼓的小脸,忍不住问她:“怎么样,认输吗?” 因为距离她很近,凌靳扬唿吸间能够闻到那阵阵的茉莉花香,他眼睛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全身经不住泛起一片热度,眼底的眸色暗沉下来。
第282页 童念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着站起身,在大家惊讶的神眼中,尴尬道:“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眼见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凌靳扬嘴角的笑意越加深刻,他挑眉看向对面的沈沛敖,鹰隼般的目光逐渐深邃,那有如黑潭般眸底,让人猜测不透。 拉开包厢的门,童念低着头走出来,一下子撞到迎面走来的人。那人显然也是走得急,被她撞到后,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对不起。” 童念歉意的道歉,看到撞到的人竟然是周董的助理后,立刻蹲下来帮着拾东西。 随手拾起掉落在地的药瓶,童念扫了眼上面的名字,那个药名她不算陌生,应该是治疗风湿病用的。 助理接过东西,并没有多说什么,忙着走进包厢,给周董去送药。 转身往卫生间走去,童念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胜负未分,最后认输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第二天,童念一整天也不见人,她这样的举动,反倒让凌靳扬不解。 一直到傍晚时分,童念才行色匆匆的回到酒店。 来到餐厅的包厢,童念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聊天,气氛融洽。 凌靳扬看到她手里提着一个包进来,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心底顿生疑惑。 须臾,服务生将菜餚端上桌,沈沛敖打开一瓶茅台,正要倒酒的时候,童念笑着从包里取出一个瓶子,朝着周董走过去。 “周董,”童念微微弯下腰,将手中褐色的酒瓶举过去,沉声道:“听说您有风湿,这瓶药酒是我从一个老中医手里买过来的,这里面放的药材都是他独家配置的。回酒店前,我去医院检测过了,保证没有任何有害物质。” 周董饶有兴味的转过头,看了看她手里托着的酒瓶,眼底有了笑意:“童小姐真是有心了。”说话间,他将酒瓶接过去,打开盖子闻了闻,脸色溢出笑来。 拿过酒杯,周董并没有接沈沛敖的酒,而是倒出一杯药酒,唇边泛起笑意:“我尝尝这个吧。” 沈沛敖端着酒瓶的手臂一僵,眉头立刻沉下来。 紧提着的心终于松了松,童念点头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她安静的低头吃饭,自始至终都不搭理那两个人。 凌靳扬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他盯着那瓶泛着暗色的药酒,内敛的双眸沉了沉,挑眉看着她怡然自得用餐的模样,菲薄的唇紧抿,透出一条直线。 晨曦微露,宁静的海边静谧。凌靳扬清早起来,先去海边跑了一圈,回来后便去洗澡。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正巧沈沛敖也打开房门。 他们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到周董的房门前,昨晚说好今早一起用早餐的。 房门铃声响起,来开门的人,却是周董的助理,“凌总,沈总,早!” “早!” 沈沛敖笑着打了招唿,问道:“周董起来了吗?” 助理抿唇笑了笑,也没有隐瞒他们:“早就起来了,已经和童小姐下去用早餐了。” 凌靳扬眉头一蹙,沈沛敖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住。 酒店的后花园,白色遮阳伞巨大,镂空的铁艺桌椅精緻。 童念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有说有笑的和身边的人聊天,他们说话的声音,距离很远都能听到。 虽然上了年纪,可周董的眼神很好,见到走来的两个年轻人,立刻招手道:“快来,等你们很久了。” 凌靳扬勾唇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他挑眉看向童念,却见她垂下眸,并不看自己。 “周董!”沈沛敖笑起来,语气听似玩笑:“我和靳扬一早去找您,没想到念念比我们早一步啊。” 童念端起咖啡喝了口,冷冷的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抿唇笑了笑,周董脸上的神情温和:“昨晚喝了念念的药酒,我睡的很好。这边的天气潮湿,我腿疼,连着几晚都没有睡好了。” “周叔叔,一会儿我带您去看看那个中医,让他给您针灸一下,效果应该很好。”童念神情温和,眼底闪过的笑意真挚。 周董点点头,颇有感触的称赞道:“还是女儿好,贴心啊!”他抬手摸了摸童念额头,笑道:“我那个宝贝女儿,要是有念念一半孝顺就好了。” “怎么会?”童念淡淡一笑,神态自若道:“叔叔的掌上明珠还小呢,过几年等她大了,自然就知道孝敬您了。” “希望如此。”周董欣慰的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宠溺。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周董眼含笑意,只将眼神落在童念身上,意味深长,道:“叔叔这两天还要去看些老朋友,等回聿沣市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机场接机,说好了你给我做导游!” “那是一定!” 童念勾唇轻笑,嘴角的笑容明艷照人。 周董话里的意味如此明显,傻子都能听的出来。 沈沛敖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转头看向凌靳扬,眼里透出的讯息明显。靠,咱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输给一个小丫头?! 相对于沈沛敖的吃惊,凌靳扬心境倒是平和不少,他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只是垂下头,菲薄的唇露出一抹别样的笑意。
第283页 这个小丫头可不简单,她的手段,层出不穷,花样多着呢! ------题外话------ 咳咳,今天字数多了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115 陷阱 回到聿沣市,凌氏和沈氏的合作,算是彻底拉开序幕。爱蝤鴵裻 常年在海外资金雄厚的周氏集团,大手笔投资国内市场,此次与沈凌两家集团的合作案,不仅声势巨大,同时周氏在海外还有一片矿山,那片山中出产的矿石是种稀有物质,在国际市场一直价格不菲,这才是此次企划案中最重要的所在。 自从海边回来后,童念就一头埋进办公室,三天都没有回过家。吃住都在公司,需要什么东西都是家里佣人给送过来。 她全力以赴准备凌氏最新的资料介绍,这是门面工作,必须精緻。而牧惟晗就负责把先前的投资预算降低下来。 虽说凌氏已与沈氏合作,但是周氏集团最后选定的合伙人,只能是一家集团。那家集团占有主动权后,才能给合作伙伴分配。所以这个先机与优势,童念一定要争取到。 熬了三天,童念终于满意的把集团的最新资料整理好。牧惟晗那边也不负所望,将企划案的预算降低下来。 童念看着他最终预算出来的数字,秀眉蹙了蹙:“只压低了两个百分点?” “是。”牧惟晗抿着唇,俊逸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这已经是我们能退让的极限。” “好吧!”童念也明白已经不能再低,否则真的是赔本买卖,那么赢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凌氏所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最后能不能成事,那还要看运气! “辛苦你了。”童念望向牧惟晗,眼底尽是笑意。这几天都是他们两人奋斗,各种辛苦也只有他们明白。 将准备好的资料拿起来,童念放进保险柜中锁好,随后拿起车钥匙,拉着身边的人往外面走:“走吧,我请你吃早餐,然后我们两个都回家睡大觉去!” “你去吧,我留下。”牧惟晗笑了笑,心里还有些担忧。 停住往前的脚步,童念不高兴的瞥了他一眼,沉声道:“牧特助,我知道你对工作认真负责,可是你也连续72个小时没怎么睡了,难道你是铁人?” 说话间,童念将他拉出办公室,直接拖着他往电梯方向走过去:“你放心吧,公司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我们就偷闲一天,不会有事的!” 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牧惟晗也确实感觉疲惫,“好吧,那我也轻松一天。” “这才对嘛。”见他首肯,童念顿时泛起笑来,走进电梯前,她柔声问身边的人:“想吃什么,我请客。” 来到地下停车场,牧惟晗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沉声道:“我来开车。” 对于他的体贴,童念满心感动,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迳自坐进车里,两人一起离开。 用过早餐后,牧惟晗先将车开回澜苑,把她送回家后才算安心。童念看到他很累,也不敢让他继续开车,吩咐家里的司机把他送回去。 几日来的劳累松懈下来,童念洗过澡倒在床上,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整个人都觉得好像散了架。脑袋刚刚沾上枕头,人就已经睡熟。 这一觉,睡的极好。 两天后,童念接到周董的电话,兴高采烈的赶去机场接机。因为之前的良好关系,周董见到她后,分外亲切,并且在聿沣市的游览,也都让她一手安排,显然对她全权信任。 对童念全权信任,那就意味着也对凌氏集团的全权信任。 自从各大媒体频频报导出周氏集团要从沈凌两大集团,选中一家合伙人的消息后,这些日子有关这方面的新闻就没有断过。 尤其是周董现身聿沣市后,可随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凌氏集团的负责人,大家顿时眼前一亮。这个结果显然震惊四座。 同时震惊的,还有股市。 各种炒作的消息一出,凌氏集团的股价一路飙升,连续一周股价都是居高不下,并且还在节节攀升,势如破竹。 这样的蝴蝶效应,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测到的。一时间,凌氏集团成为网络搜索的热门。 在聿沣市转了几天后,周董意犹未尽,可又不得不处理公事,签约的具体日期,需要赶快确认下来,同时也要选择最终与哪家集团合作。 沈沛敖一直想要寻求机会接近周董,不过都被他的助理巧妙的回绝掉,别无他法。如今凌氏股票攀升,沈氏的股价虽然稳定,但是谁不想锦上添花呢? 只不过,童念这次吸取教训,果断的隔绝掉沈沛敖或者凌靳扬接近周董的机会,牢牢握住对她最有力的机会! 周日早上,周董挑头,约两大集团的负责人,一起来打高尔夫球。顺便大家都见见面,便于以后的互相合作。 沈家全家人都到场,童念一看到从凌靳扬车上走下来的沈沛妮,顿觉头疼。真是讨厌什么人,什么人就来! 对于高尔夫球,童念实在是不怎么会。以前来过一次,可那是很早前的事情,这些年都没在碰过。 沈世明和周董年纪相仿,两人见面自然话很投机,他们两人球技都很好,不分伯仲。后面跟着这帮小辈儿的,自然就算是陪衬。
第284页 凌靳扬一身白色的球服,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的球帽,帽檐下面的俊脸微遮,勾勒出那张俊逸的脸庞更加迷人。 站在他的侧面,童念只要一抬起头,就能看到男人挥桿的动作优雅,同时也能看到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一脸的爱意,毫无掩饰的盯着他。 “看什么呢?”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磁性的声音,童念挑眉看过去,映入眼底的便是沈沛敖那俊美的脸庞。 敛下眉,童念脸色平静,随手抽出一根球桿,却被身边的男人嗤笑:“不对,短杆不适合你用。” 男人修长的手指滑过,精准的从中挑出一根,抬手掂了掂分量,满意后才递给她,“这个适合你。” 童念认不清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杆,也不太懂这里面的讲究,她抿着唇接过沈沛敖递来的球桿,双手用力握住。 双臂拉开,直直的扬起,杆是挥起来了,可球还在地上,原封未动。 “念念,”眼见这边有笑话,沈沛妮怎么会放过,自然是拉着身边的男人,快步走过来看热闹:“你不会打高尔夫吗?” 童念低下头,盯着地上的球,满心怒意:“不会。”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气鼓的脸,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了蹙,菲薄的唇不自觉的抿紧。 沈沛敖双臂沉稳,一桿下去,角度恰到好处。他放眼看了看,位置应该很不错。 转身看到身边的人皱着眉,他勾唇笑了笑,抬头看着自家妹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我教你。” 往前一步走到她的身边,沈沛敖拉过她的双臂,手掌滑过她的腋下,声音放柔下来:“放松,别老绷着。” 他突然靠前的亲昵姿态,让童念很不自在,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不想他抬手按住她的腰,薄唇贴近她的耳边道:“不许动,专心打球。” 他这样一说,童念反倒不能动了。人家一心教她打球,她要是扭扭捏捏的,倒好像是她心虚! 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童念没有再动,仔细听着他说的步骤,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起来,双臂逐渐放松,分开的双腿微微用力,一桿挥去,果真效果不错。 望着他们亲昵的动作,沈沛妮低低一笑,回头问身边的男人,“靳扬,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凌靳扬瞥了一眼,目光扫过童念含笑的嘴角,深邃的双眸眯了眯,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眼见他迳自往前,沈沛妮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抬脚跟上去。 阳光晴好的秋日,暑天的烦躁已过。天高云清,飒爽的天气,让人心舒爽。 打了半天的球,大家都玩的很尽兴,午餐时候,周董做东,在酒店订好了包厢。所有人系数到场,没人敢不给面子。 在饭桌上,大家都只谈闲话,全都有心避开正事。 周董手里端着酒杯,眼神望向身边的众人,转头盯着沈世明,笑道:“沈老,还是你有福气,儿女成双。” 他眼神扫过对面的四个人,话里的含义更深:“沛敖年轻有为,靳扬才华出众,你这儿子和未来女婿,可都是难得的人才。” 童念握着筷子的手指僵硬,她目光平静,随手扒拉着盘子里的菜,只觉得味道并不怎么样,远没有五星级酒店的水准。 众人笑而不语,沈世明更是打哈哈,端起酒杯,回敬道:“承蒙周董吉言。” “唉,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了。”周董仰头抿了口酒,眼底的笑意不减。 凌靳扬垂下眸,锐利的双眸幽幽闪过什么,他抿着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用过午饭后,司机将周董送回酒店,大家也都各自分开。回到家里,沈世明坐在沙发里醒酒,沉声问了句:“沛敖,华东的案子你怎么看?” 沈沛敖幽深的双眸闪了闪,俊脸冷峻:“周董意属凌氏,恐怕咱们没有机会了。” 佣人将醒酒茶端过来,沈世明喝了一口,颇有深意的问他:“你这次对凌氏,怎么轻易就手软?” 听到父亲的话,沈沛敖笑着耸耸肩,语气沉下来:“爸,我可没有耽误正事啊!只是华东这块肥肉有点太容易到手了,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所以不想激进!就算凌氏拿到主动权,我们也一定有好处,倘若这中间真有什么,那吃亏也不是咱们!” “呵呵……”沈世明睁开眼,紧蹙的眉头松下来:“真不愧是我的儿子,爸爸就是没看错你!” 沈沛妮换好衣服下楼,看到父亲笑眯眯的上去,满脸不解的问:“哥哥,爸爸开心什么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问。” 闻言,沈沛妮撅着嘴到他身边坐下,怒声道:“什么小孩子,我都二十五岁了。” “哦,敢情你也知道自己二十五?”沈沛敖眯着眼睛瞪她,心生不悦,“那你能不能做事不要这么幼稚?!你以为童念是傻子,还是凌靳扬是白痴?!” “我……”沈沛妮语塞,脸色难看下来。 抬手环住她的肩膀,沈沛敖嘆了口气,道:“你啊,遇见凌靳扬头脑就发热!” 听着哥哥的训斥,沈沛妮没有还嘴,她低着头,小声问他:“那你呢?你真的喜欢童念?你爱上她了吗?”
第285页 “漂亮女人我都喜欢。”沈沛敖目光沉下来,薄唇勾起的弧度凉薄:“沈太太一定是对沈氏有帮助的人!什么爱不爱的,我听不习惯!” 对他狠狠翻了个白眼,沈沛妮不贊成他的观点:“娶个不爱的老婆回来过一辈子,不遗憾吗?” 伸手揉揉她的头,沈沛敖明亮的双眸染满嘲弄:“傻妹妹,老婆的功能有很多,可并不包括爱情。再说了,爱情是什么东西?” 颓然的嘆了口气,沈沛妮盯着他不屑一顾的眼神,阴森森的笑起来:“哥,你可真无情!站在女人的角度,我绝对要讨伐你!” 从沙发里站起身,沈沛敖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迈步走上楼梯,声音带着笑意:“好啊,我等着。” “嚣张鬼!” 沈沛妮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暗暗低斥。总有一天,她这个嚣张跋扈的哥哥会遇见那个能降伏他的人,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凌氏和华东集团合作案终于敲定下来,签约的日期定在隔周。经此消息一出,凌氏的股价再次高升,涨势勐烈。 如今就连买菜的大娘手里,也会买点凌氏的股票,赚点生活费。 整个聿沣市茶余饭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至此凌氏的股价升至歷史最高点。 傍晚回到家,凌靳扬打开家门,瑞拉便摇着小尾巴上前,在他身边跑来跑去的。这段时间,瑞拉一直都在这里,他没有把它送回澜苑。 自从上次童念离开这里后,她就没有回来过,也没搭理瑞拉。这种情形,还真是少见,按道理说她不可能丢下瑞拉不管的。 餵好瑞拉,凌靳扬去浴室洗了澡,回到沙发坐下后,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每个台都在播放最近的热门话题,都是有关凌氏的。 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他抿着唇,侧脸的线条凛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到来电话,急忙接起来:“leo,查得怎么样?” 大洋彼岸的人,将查到的讯息,如实的告诉他:“这十几年,周氏集团在海外业务扩展的很大,实力确实雄厚。去年的金融风暴,所有集团都受到或多或少的影响,不过根据周氏的根基,应该所受冲击并不大。” 凌靳扬星眸微闪,沉思良久后,才蹙眉道:“leo,你再帮我一个忙,带着专业勘测队,再去一趟那片矿山!下周三之前,一定要给我消息。” “好的,你放心。” 挂断电话后,凌靳扬将手机丢在沙发里,仰头往后靠。leo是他在国外留学时的好友,这些年两人一直都有来往,他给的信息不会有假。也许金融风暴对周氏影响不大,可是为什么这次和凌氏的合作案,周董会如此大手笔的宣扬,而且他一早就选中童念,到底是看中凌氏,还是别有用心? 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凌靳扬早已习惯对任何人都心存戒备,如今凌氏的股票涨幅完全超出正常范围,这种情形一旦出现丝毫风吹草动,那么后果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心底隐隐透着不安,凌靳扬嘆了口气,抬手遮住眼眶,菲薄的唇紧抿。希望一切都是他多想,瞎操心而已。 难得周末的时光惬意,莫过于好友重聚的欢乐。 週游世界各地的尹陌,终于回到聿沣市,离开大半年的她,对于经歷跌宕起伏的童念,充满震惊与不敢置信。 她走之前,童念还在杂志社工作,这才多久,摇身一变竟成了凌氏集团的代理董事长,而且还拥有凌氏最多的股权,是名副其实的凌氏当家人。 “哇,这世界变化快,都不及童小姐变的快!”尹陌盯着眼前的人,禁不住调侃。如今她家念念,可是不折不扣的豪门千金。 童念无声低笑,心头却暗暗淌过几许失落滋味。如果让她自己选择,她宁愿这一切都维持原状,她还是原来的她,而凌靳扬还是那个睥睨一切的凌家继承人。 见她神情低落下去,尹陌隐约猜到什么,却更加不敢置信:“童念,咱们两人这么多年朋友,你和凌靳扬的事情,竟然瞒我瞒的那么死?!” 顿了下,她气哼哼的喝了口气饮料,怒声道:“枉费我把凌靳扬当作偶像崇拜,原来你们两个……,啧啧,禁忌恋有木有?重口味有木有?!” “呸!” 童念笑着瞪了她一眼,声音冷下来:“什么禁忌恋,我们没有血管关系的好不好!” “哎哟!”尹陌单手托着下颚,盯着她的眼睛笑道:“你狡辩什么啊,不是和他分手了,不要他了吗?” 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尹陌笑嘻嘻的凑过脸,满脸坏笑,“既然你不要了,不如送给我,让我去安慰哥哥受伤的小心肝吧!” 童念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瞥着尹陌贼兮兮的目光,冷声道:“我给你,你敢要吗?” “呃……”瞥着她眼底蹭蹭冒出的小火花,尹陌全身轻轻一颤,顿生不好的感觉,“呵呵,不敢要!再说了,你哥我也要不起。” 童念抿唇笑了笑,不再玩闹。眼角一挑,正前方走过的两道身影,让她双眸闪了闪,不禁多看了几眼。 前方是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人是沈沛妮,和她一起的好像是她朋友,两人说说笑笑去结帐的时候,似乎有争执,都抢着付帐,然后一同离开。
第286页 尹陌抬起腕錶看了眼,笑着拉起童念,道:“带你去个地方。” 走到收银台前,尹陌掏出钱包正在刷卡,童念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想要给公司去个电话,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她视线刚低下去,就看到在银台下面有个钱包。 弯腰将钱包从地上捡起来,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皮夹,童念拿在手里看了看,不是她们的。她随手将皮夹打开,想要找到证件,方便寻找失主。 扫到右下方的照片,童念看清照片中的人后,杏目圆瞪。她眼角余光见到快步走回来的沈沛妮,立刻侧过身,将手机打开,快速的把钱夹中的那张照片拍下来。 童念趁着没人在身边,急忙将手里的钱夹又丢到银台下面,往尹陌身边站过去:“好了没?” 服务生将卡递过来,让尹陌签了字。 沈沛妮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与童念擦肩而过,但她神色匆匆的低头找东西,并没有看到人。 走到餐厅外面,童念微微侧目往回看,见到沈沛妮弯腰从吧檯下面找到钱包,如获至宝似的搂在怀里。 回到凌氏大厦,童念将牧惟晗叫进办公室,把她拍到的照片拿给他看。 “这是靳扬?”牧惟晗看到照片,脸色立时沉下来。 将照片放大,童念抿着唇摇摇头,“你仔细看看。” 再度低头看了看,牧惟晗恍然大悟,惊诧道:“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和靳扬长得这么像?” 童念双眸轻眯,盯着照片中沈沛妮一脸灿烂的笑容,神情清冷下来:“惟晗,你去帮我查查沈沛妮在国外的资料。” “好。”牧惟晗没有犹豫,马上吩咐人去办。 清早来到办公室,凌靳扬总感觉心神不定,他想了半天才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童小姐在吗?” 助理如实的回道:“童小姐去和华东签约,不在公司。” “签约?”凌靳扬咻的皱起眉,厉声问道:“不是后天才签约吗?” “时间提前了,童小姐一早就赶去签约。” 挂断电话,凌靳扬拿起车钥匙,拔腿就跑,飞速开车离开。 一路上,车流量很大,凌靳扬的车堵在路中央,进退不得。他抬起腕錶看了看,不停的按着喇叭催促,可是前方的车流运动缓慢,拥堵的路况没有任何好转。 将车熄火后,凌靳扬夺门而出,徒步往签约的大厦跑去。人行横道上,男人西装两侧的下摆浮动,随着他的步伐翻飞,滑出一道道暗色的弧度。 跑到签约的大厦后,凌靳扬坐电梯直接到顶层,他推开会议室的大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两名打扫的工人。 凌靳扬气喘吁吁的弯下腰,双手撑在腿上,汗水顺着他冷硬的侧脸流淌下来。他望着空荡荡的座椅,整颗心慢慢沉下去。 三天后的清晨,各大媒体新闻报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致使凌氏的股票一夜间跌落谷底,直至跌停。 116 灭顶之灾 三天后的清晨,各大媒体新闻俱都报导出一条消息:“凌氏集团从华东集团承接过来的矿山,因为地质开採问题,被无限期搁置……” 此消息一出,凌氏股票一夜间暴跌,直至跌停。爱蝤鴵裻同时股市的大起大落,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凌氏集团顷刻间又陷入涉嫌商业诈骗的混乱中。 所有企划案最后的签署名都是童念,全部的矛头直指向她。 清早,凌氏大厦。 牧惟晗彻夜未归,一直带着几名助理在办公室忙碌,直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助理们一致喊了声:“童小姐。” “你怎么来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牧惟晗起身朝着她大步走过去,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往外推:“这几天你都不要露面,在家好好休息。” 童念脚下的步子不动,抬眸盯着他的眼睛,黯然道:“你要让我逃避吗?” 伸手拂开他落在肩头的手,童念抿着唇,乌黑的翦瞳闪了闪:“惟晗,我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这句话狠狠敲在牧惟晗的心头上,是啊,能躲到什么时候呢?这么大的事情,逃避也没有用的! 将皮包丢进沙发里,童念扫了眼几名熬夜的助理,语气平静:“你们都去休息吧。” 众人看到牧惟晗首肯,便收拾东西离开。 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童念看着股市的情况,秀眉紧蹙:“我们损失多少?” “20个亿。” 童念将脸埋入掌心,声音不自觉的绷紧:“我们能抽调回来的资金有多少?” 长长的嘆了口气,牧惟晗俊逸的脸庞低垂,他布满血丝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10个亿,最多。” 那也就是说,还有一半的资金缺口。 “念念,有人说昨晚有不少股东连夜去见你二叔。”牧惟晗敛眉,并没有隐瞒她。 童念抬起头,脸色蓦然一沉,凌家父子还真是不死心?难道他们都不明白,一致对外的道理吗?如今凌氏陷入困境,一家人不应该携手并肩吗? 嚯的站起身,童念走到窗前,挑眉看向远处洁白的云朵,心底无限感触:“他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第287页 迈步上前,牧惟晗在她身边站定,剑眉不自觉的皱起:“股东们肯定要闹,不过最棘手的还是警方那边,股市大起大落,昨晚已经有人开始调查。华东的那只老狐狸脱了身,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 想到股市,童念清澈的翦瞳霎时暗淡下去,一夜间暴跌的股市,不知道带给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的灾难,这份罪孽,是她应该承受的! 用力吸吸鼻子,她眼眶酸酸的难受,转头看向牧惟晗,沉声道:“我们差的10亿,还能有什么办法借到吗?” “现在股市跌停,不会有任何一家银行给我们贷款,所以……”牧惟晗眉头紧锁,面对这样的僵局,也是焦头烂额。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明亮的翦瞳暗淡无光,她抿着唇低下头,许久才低喃一声:“我明白了。” 果然不出牧惟晗所料,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调查,并且将童念带到警局去审问。 一间狭小的审讯室,空无一人。 童念坐在窄凳上,面前是一张方桌。她双手交叠扣住,手心里渗出一层滑腻的冷汗。 在这里坐了五个小时,可是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 桌上亮着一盏大灯,晃得人眼难受。 童念双眼直勾勾望着前方,对于这种特别的安静,全身都感觉到压抑,甚至有种想要尖叫的烦躁感觉。 再一次抬起腕錶看了眼,童念眼眸闪了闪,紧闭的房门也在此时打开,走进来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有人端来一杯水放在她的面前,随后便是冷硬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想好了吗?” 童念挑眉看了看,重又低下头,喝了口水,眼神平静。 “凌氏涉嫌买空卖空,有意搞乱股市,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你要怎么解释?”警察打开面前的记录夹,沉着声音问她。 童念垂下眸,眼睛盯着脚下的某一处,不动也不说话,菱唇紧抿。 “童小姐,”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扫了眼她那张年轻的脸,语气温和下来:“你现在自己交代清楚,对你是有好处的!” 交握的手指轻轻松开,童念低垂下视线,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依旧闭口不谈。 许久,两名警察气恼的站起身,“行,那你继续想!” 房门“碰”的一声关上,走廊中隐约能够听见那两人的声音,“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处事还挺老练,这嘴巴够紧的,一个字不说……” 渐行渐远的声音散去,童念长唿出一口气,俏丽的脸庞黯然下来。 等候大厅中,牧惟晗走来走去,他不时的盯着出口,神色焦急。视线中映入钱律师的身影后,他忙的迎上去:“情况怎么样?” 钱律师伸手推了推金丝眼睛,语气低沉道:“明天一早才能来保释。” “明天?!”牧惟晗蹙起眉,顿时不悦,作势就要上前,却被钱律师给拉回来。 “牧少,”钱律师将他拉到角落里,靠近他的耳边道:“只要童小姐什么都不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牧惟晗挑眉盯着他,眯了眯眸子,“你有把握?” 闻言,钱律师勾唇笑了笑,眼底的精光闪过:“您这是不信我。” 收敛起满身的怒意,牧惟晗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怎么会呢?你是凌氏的老人,这么多年董事长对你很信任。” 钱律师点点头,心里已有算计:“放心吧,虽然董事长不在,可是童小姐的事情,钱某一定全力以赴!” 有他这句话,牧惟晗只觉放心不少。钱律师这些年,还没输过官司。 离开警局回到凌氏,牧惟晗还没走进办公室就见助理神色匆匆的跑过来,神情透着焦急:“特助,刚才股东代表打来电话,他们后天要开董事会!” 牧惟晗脸色一变,好看的剑眉紧紧皱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些老东西,没一个安生的! 如今的凌氏,真可谓如履薄冰,银行贷不到款,股市跌停,外面的负面新闻满天飞。要是内部的股东们再闹起来,那凌氏可就……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开回小区,凌靳扬推开车门,一眼就看到对面的男人,他俊逸的脸庞沉寂,薄唇莫名的滑过一抹笑意:“你这么晚才来。” 牧惟晗抿着唇,迈步走到他的面前,沉声道:“我们谈谈。” 挑眉扫了他一眼,凌靳扬低低一笑,道:“换个地方。”随后他又坐进车里,将车开出小区,往迷色而去。 迷色二楼的包厢,依旧是他以前的专属。 黑色的真皮沙发里,牧惟晗眉头紧锁,盯着边上的人,他语气透着试探:“念念还在警局,明天才能保释。” 他仔细望着凌靳扬的表情,看到他并没有什么惊讶,显然是很早就知道的。 凌靳扬俊脸冷峻,很久都没有说话,深邃的眼底暗潮汹涌。半响,他忽然站起身,一把揪住牧惟晗的衣领,抬手就是一拳,对着他的脸狠狠打过去。 砰—— 牧惟晗被他一拳甩过来,整个人倒在沙发里,却不躲他的拳头。 “牧惟晗!”
第288页 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轻眯,俊脸的寒意逼人:“你他妈就是这么看着她的?!把她看进局子里去,看得她欠了一屁股债?!” 嘴角渗出血迹,牧惟晗抿着唇,眼底的神色暗下去。 包厢的大门推开,进来送酒的服务生恰好看到这架势,站在原地愣了愣,神情犹豫,要不要去喊人来阻止。 牧惟晗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看了看服务生眼底的不安,冷声道:“把酒放下,你出去!” 服务生不敢多话,忙的将酒盘放下,转身往外走。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也不敢多管闲事。能在这间包厢的客人,那身份与地位都可想而知! 拿起两瓶伏特加,牧惟晗抬手丢给对面的男人一瓶,自己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幽幽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让念念一个人去处理!” “切!”凌靳扬抬手松开衣领,轻蔑的瞪了他一眼:“从小你就纵容她。” 听到这话,牧惟晗不怒,反而轻轻笑起来,他挑眉扫过去的视线也变的凛冽:“凌靳扬,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咱俩到底谁纵容她?不是你说,只要她不哭,随便她做什么都行嘛!” “那是小时候!”凌靳扬眼角掠过一丝笑意,似乎想到什么,神情立刻温柔下来。 牧惟晗含笑的嘴角僵了僵,脸色暗淡,怅然道:“是啊,小时候真好……” 顿了下,他微微低下头,声音艰涩,“靳扬,你还在怪我吗?” 黑色的真皮沙发里,凌靳扬双腿交叠,炯然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俊逸的脸庞什么表情也没有。 嘆了口气,牧惟晗将头往后靠过去,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当年董事长告诉我的时候,我心里的震惊不知道要怎么说!曾经我也想过,为什么这个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既能保住你,也能让我报恩?” “如果没有董事长,牧家早就败落了,他的恩情,我找不到回报的机会。所以才……”牧惟晗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他抬起手背,遮住眼睛,彻底没了声音。 恩情重,兄弟之情也不轻,这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牧惟晗的心头上,让他左右兼顾不得! “刺啦”一声,凌靳扬抬脚将面前的茶几踹过去,声音紧绷:“行了,喝酒吧。” 这种时刻,当真是没什么话好说,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沉淀。 地上的空酒瓶滚来滚去,包厢里的两个男人,似乎轻声的说着什么,时而还能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 翌日清晨,牧惟晗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疼。他扶额醒了醒酒,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眼包厢,只有他一个人,对面的沙发里,还散落着空酒瓶,显然不是他自己喝的,而地上的菸蒂也不少。 牧惟晗眼神暗了暗,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他按掉提示音,赶忙去洗了把脸,然后开车赶去警局。 来到警局的时候,钱律师已经办好手续,并且把童念带出来。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滑过地面的沙沙声。牧惟晗看着身边的人,见她神色疲惫,不禁心疼道:“我先送你回家。” 童念摇了摇头,菱唇紧抿:“送我去沈氏。”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牧惟晗大概猜到她的意图,可这个时候,沈氏定会明哲保身。 “送我去吧。”抬手环住双肩,童念整个人缩进座椅中,她将头望向窗外,神情低靡。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就要去试试。 开车来到沈氏楼下,童念并没有让牧惟晗和她一起上去,而是她独自来到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看到秘书将她带进来,沈沛敖抿唇笑了笑,显然早就预料到,语气温和:“我正要带着律师去警局呢,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转身坐进沙发里,童念微微一笑,礼貌道:“谢谢。” “谢什么,”沈沛敖起身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沈氏的合伙人关在警局,对我们也不利。” 面对他的直言不讳,童念倒是不反感,最起码不用看那种假惺惺的嘴脸。 “吃早餐了吗?”看到她憔悴的脸色,沈沛敖问了句,“我让秘书去准备。” “不用了!”童念抬起头,翦瞳盯着他看:“我来这里,不是吃早餐的。” “呵呵……”沈沛敖眼底漫出笑意,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内敛的双眸闪了闪:“那你说,我听着。” 童念抿着唇,望向他的目光坦然:“凌氏需要钱,你能借我吗?” “多少?” “10亿。” 男人手指轻扣在膝间,沈沛敖微垂的侧脸线条冷硬,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这么大笔钱,沈氏凭什么借给你?” “我们是合伙人,凌氏可以把后面的利润都让给你们,而且钱我一定会如期归还。”童念语气如常,并没有隐瞒。 沈沛敖勾唇笑了笑,眼角闪过一抹狂狷:“这个理由不够吸引我!” 他倾身靠过来,俊逸的脸庞缓缓压低:“念念,你懂我的意思,对吧?!”
第289页 眼底映入的这张俊脸,凌厉而又邪魅,童念低低一笑,翦瞳中散发出的气息冷冽,她推开面前的人,菱唇紧抿:“我只是借钱,不谈交易。” 松开的五指紧了紧,童念定定望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沈沛敖,你的条件,我不可能答应!如果你肯在这个时候帮我,凌氏感激不尽。如果你不帮……” 后面的话,童念没有在说,只是迳自站起身,距离他远远的,“想要凌氏垮掉,也没那么容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撂下这句话,童念沉着脸转过身,没在多看他一眼,挺直背嵴迈步走出去。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沈沛敖好看的剑眉动了动,他菲薄的唇抿紧,逐渐犀利。这个时候,也许是打压凌氏的最好机会,不过童念说的也对,凌氏根基稳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垮掉。倘若他此时出手,并没有全然的把握! 沈沛敖行事风格,歷来不拖泥带水,不过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也不会做! 从办公室出来,童念脸色很难看,她转过弯,正好与迎面走来的男人撞见。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匆匆别开视线,迳自越过他走远。 凌靳扬怔怔杵在原地,眼见她走进电梯,直至再也看不到。 股市连续跌停,外界的谣言四起,凌氏集团陷入一片混乱中。偏生有人还不死心,还要内讧,想要藉机挑事。 凌氏大厦的会议室,全体股东们怒气而来,态度逼人,比起上次的场面,要强势很多。 “我们要退股!” 有人最先开了口,后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附和:“对,我们要退股!” 长长的办公桌前,童念坐在转椅中,眼神扫过他们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心底的怒意翻滚。她按在椅背上的手指勐然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肩膀搭上一双温热的手掌,牧惟晗低下头,用眼神示意她要稳住,绝对不能让场面失控。 “喂!你倒是吭气啊,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今天我们要退股,谁的情面也不看——” 童念咻的站起身,满心的怒意翻滚起来。 倏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众人循声望去,都有片刻的失神。 “今天真热闹,大家都到齐了?!” 走进来的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熨烫笔挺的衣领,紧紧贴合在他的颈肩,那种全身散发出来的强势,凛冽逼人。 凌靳扬迈步而来,他走到童念面前的时候,轻轻抬起手,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让她坐回去。 他温热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童念心底一动,翦瞳幽幽闪过什么。 “你来干什么?” 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不屑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们凌氏的事情,和外人无关!” 凌靳扬随手拉开一把椅子,倾身坐进去,嘴角的笑意温和:“你们的消息真不够灵通,昨晚我就已经重回凌氏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什么?!”众人一惊,霎时都变了脸色。 童念也惊讶的抬起头,她盯着身边的男人,却只看到他挑了挑眉,目光平和。 听到这样的话,牧惟晗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他笑而不语,只是拍拍凌靳扬的肩膀,对着桌上的东西使了个眼色。 伸手将桌上摊开的股权合同拿起来,凌靳扬一张张翻看,锐利的双眸扫向大家,沉声道:“你们都要退股?” 顿了下,他将眼神定格在凌舜身上,含笑问道:“二叔,你也是这个意思?” 凌舜清清喉咙,并没有开口,迴避开他的质问。 抿唇笑了笑,凌靳扬也没再多问,手中的股权合同被他认真的翻来翻去,大家看得反而全身发紧,有种说不出的惧意。 “凌氏没钱,不可能给你们退股!” 沉默半响,凌靳扬忽然丢出这么句话,犹如一记炸弹,众人惊座而起。 “凌靳扬,你耍我们?!” 眼见着大家都急眼,童念秀眉紧蹙,她正要起身,却又被牧惟晗按住双肩,不让她动。 男人神情自若,看不出丝毫慌张,他抬手举着手里的股权合同,眼底的神色渐渐阴霾下来:“凌氏赚钱的时候,你们每个人巴巴的拿钱来求着入股,现在凌氏遇见点小的风波,你们就要退股,想要全身而退,半点风险也不担?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凌靳扬双眸一凛,双臂轻扬,把手里攥着的股权书勐然掷向他们,那纷飞而起的白色纸张滑过众人的脸,犹如利剑般横扫。他菲薄的唇微勾,话锋犀利: “我告诉你们,如果凌氏破产,你们半毛钱也别想拿到!跳楼的话,也是大家一起跳,一个人也别想给我撇清——” 众人神色一沉,俱都噤声不语,被他震慑人心的气势打压下去。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松开,童念垂下眸,眼角热热的发酸,她昂起头望过去,氤氲的视线中逐渐清晰的是男人那双温柔的眼眸,一如往昔。 117 下套中刀 凌氏大厦,总裁办公室。爱蝤鴵裻 童念推开紧闭的大门,男人自她身侧越过去,走到落地窗前站定。他微微扬起头,锐利的双眸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沉寂的眼底,泛起一阵阵涟漪。
第290页 此时站在这里的感觉,与之前比起来,天差地别,心境已有很大的变化。 “东西都没有变,还是你原来的习惯。” 童念走到办公桌前,抬手摸了摸桌面,手指并没有沾染到灰尘,很干净。 回头看了她一眼,凌靳扬低低轻笑,再度转回身后,沉声道:“谢谢。” 望着他坚毅的背影,童念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微涩微酸,却又透着甜蜜。 隔着书桌的宽度,距离并不算远,可看在她的眼里,还是觉得刺眼。 勐然往前跨出一步,童念张开双臂拥紧身前的人,她双臂穿过他的腋下,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抱住他。 她的力度过大,凌靳扬没有防备,冷不丁被她勒紧。他脸色一沉,眼眸深处迅速漫过什么,薄唇慢慢勾起一抹笑。 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下下,轻轻的摩挲,那种自然的安抚动作,让身后的人逐渐平静下来。 童念将脸枕在他的后背上,耳朵贴近他的胸腔,从那里面传来的平稳心跳声,使她不安的心一点点安定,渐渐熨暖。 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他和她都没有动,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消弭,他们只是静静的感觉着那种久违的归属感。 直到身后传来低泣声,凌靳扬才缓缓转过身,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颚,见到她红红的眼睛,他蹙起眉,醇厚的声音磁性:“多大点儿事啊,哭什么?” 原本童念并没有想哭,自从事情发生后,到如今闹大。这么多天过去了,她都没有流过泪,哪怕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可此时此刻,他站在她的面前,用最初的温柔眼神望着她,她心底深埋的情绪,顷刻间都爆发出来。委屈、不甘、悔恨,还有很多她说不清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卸下防备后的心,原来这么容易疲惫。 童念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鼻端缠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这种独属于他的气味,能够安抚她的脆弱,也能让她真正的放松下来。 “哥哥……” 脸颊贴在他的颈侧,童念轻轻的低喃,她双手环住他的腰,翦瞳中滑过一片氤氲。 这一句喃喃,胜过千言万语,对他和她来说,都是世间最好的良药。 凌靳扬黑曜石般的双眸眯了眯,他有力的双臂将她纳入怀中,唇边的笑意温柔:“别怕,有哥哥在。” 耳边响起的呢喃如旧,童念眼眶酸酸的难受,她将脸彻底埋在他的心口处,眼角湿湿的溢出什么,渐渐晕开他胸前的衣衫。 凌靳扬没有动,单手环住她瑟缩的双肩,任由她宣洩。半响,他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头。那唇间的暖意,熨暖的是两个人的心。 凌靳扬重回凌氏,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消息。因为他的回归,股东们蠢蠢欲动的行为,暂时安抚下去。 不过只是暂时的,如果凌氏借不到钱,股市继续跌停,那么一切都是空谈,情形只能比以前更加糟糕! 一上午的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小时,却并没有讨论出什么可行性方案。10亿资金的缺口,依旧无法填补。 童念瞪着桌上厚厚的文件,心情逐渐烦躁起来,每天压在她肩头的巨大压力,足足可以将人拖垮,更何况她在商场上,只能算是个新人,初出茅庐。 往常的这种时候,她能做的就是去沖杯咖啡,然后再度坐下,强逼着自己继续。可现在的她,还有第二个选择。 展开双手,将桌上的文件夹都抱在怀里,童念微微低着头,用下巴夹住上浮的文件夹,同时双手往上端起,在助理惊诧的眼神中,她踢开门走到隔壁的办公室。 哗啦—— 童念站在办公桌前,把手里的文件夹一丢,全部都扔在桌上,挑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眯了眯眸子:“凌靳扬,我不想看了,都交给你。” 男人锐利的双眸从文件中抬起来,盯着她的脸,紧抿的唇勾起笑意:“老闆发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凌靳扬笑着耸耸肩,俊脸透着无奈:“更何况,我遇见的还是个没良心的老闆!” “切!”童念不高兴的白了他一眼,抿唇道:“这是合理运用,你的薪水这么高,我可绝对不能浪费!” “呵呵……”凌靳扬丢下手里的笔,绕过办公桌朝着她走过来:“我算看出来了,你天生就会剥削。” “错!”蹙眉摇了摇手指,童念瞥着他,指责道:“人家原来多单纯一个孩子啊,还不都是被你教的,你教我什么,我就学到什么。” 凌靳扬忍不住笑出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嘴角的笑容邪恶,“你这么好学,那我教你点别的东西,比如……” 说话间,凌靳扬手指下滑,暧昧的停在她的腰间游移,他指尖不紧不慢的挑逗,瞬间让童念羞红脸,她咬着唇,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毕竟是办公室,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人,凌靳扬强迫自己收回手,低头望着怀里的人,柔声问她:“昨晚没睡好?” “嗯。”童念将脸往他怀里磨蹭进去,神情有些疲惫:“最近总是做梦。” 压力大才容易做梦,凌靳扬知道她最近都休息不好。
第291页 拉住她的手腕,凌靳扬将她带到里面的休息室。这是当初装修这间办公室的时候,特意预留出来的,有时候他加班很晚,就在这里凑合一晚。 休息室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东西样样都精緻,床足够大,也很舒服。被褥都是新的,直接就可以睡人。 凌靳扬转头盯着她,见到她眼底的乌青,柔声道:“睡一会儿吧!” 抬手看了眼腕錶,童念犹豫了下,可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又不想让他难受,便笑着点头:“那你过会儿叫我。” “好。” 凌靳扬将她抱上床,掀开被子让她躺好,又把窗帘都拉上,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什么动作也没有。 有他在身边,童念困意很快袭来,她阖上眼睛睡熟,均匀的唿吸声飘逸而出。 等到她睡着后,凌靳扬才站起身,轻轻走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坐在转椅中,他看着童念带过来的资料夹,剑眉一直紧紧蹙着。资金,必须尽快找到资金,要不然凌氏真的有危险! 只是这一大笔钱,不能从银行贷款,想要最快的解决,那只能借钱!找谁借钱呢,谁又会在这种时刻借钱给凌氏?! 这一觉睡得很沉,童念幽幽转醒过来,她睁开眼睛,依旧躺在被子里不想动。天气逐渐转凉,还不算冷,这样的天气睡觉最舒服。 窝在被子里,她正挣扎着起床,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过来,又咻的躺回去,将眼睛重新闭上,红唇却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 凌靳扬伸手触上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见她缩在被子里睡得正沉,不由抿唇轻笑。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眼号码,眼底一沉,忙的退出来,并将房门带上,只露出一条缝隙。 “沛妮?”凌靳扬接通电话后,刻意压低声音:“嗯,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见。” 短短几秒钟,他就挂断电话,而后又朝着床上的人看了看,见她睡姿没变,他也没有深想,将房门关上后,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童念一双眸子里的神情沉寂下来。她菱唇轻抿,秀眉紧紧的蹙起。刚才凌靳扬接到的电话是沈沛妮打来的,这个时候她来电话,那意图在明显不过的! 想到此,童念心里很不是滋味,凌氏闹出这么大的乱子,都是她的责任。她不能让凌靳扬背负什么,也不能让他牺牲什么! 坐电梯下来后,凌靳扬直接来到咖啡厅,他刚刚走进去,就见到沈沛妮在窗边对着他招手。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情绪,凌靳扬点点头,走到窗边,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 “喝什么?”沈沛妮含笑问他,见他脸色不太好,立刻皱起眉:“你最近是不是总熬夜?” “还好。”凌靳扬淡淡一笑,目光分外平静。 服务生送上来两杯咖啡,店里响起的音乐声优雅。 “靳扬,”沈沛妮用勺子搅拌一下,目光定格在不停旋转的咖啡上,沉声道:“你离开沈氏,爸爸很伤心。”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幽深的目光闪了闪,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改天我去看看沈叔。” 沈沛妮嘆了口气,抬起头盯着他的脸,试探的问:“凌氏现在需要钱,你能借到吗?” 她这样一问,恰好问到痛处,凌靳扬垂下眸,没有开口。 盯着他微垂的俊脸,沈沛妮心口闷闷地,如今她不能每天看到这张脸,整颗心又没有着落的难受起来。而且他和童念和好,那就意味着,她要永远失去他了吗?! 不行! 垂在身侧的双手收紧,沈沛妮面色一沉,说话都没有深思熟虑过:“我和爸爸说借钱的事情了,但是这么大一笔钱,沈氏也不能平白无故拿出来。” 凌靳扬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唇勾了勾,问她:“条件是什么?” “爸爸说,如果是自家人,当然借着也放心。”沈沛妮抬头盯着他的脸,悠然道:“靳扬,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如果我们能结婚,爸爸肯定会借钱给凌氏!” “结婚?!”凌靳扬倏然沉下脸,内敛的双眸闪过笑意:“原来我值10个亿呢!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自己的价值!” “不是的!”看到他眼底的寒意,沈沛妮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她伸手想要拉住对面的男人,却见他眼角溢出一抹阴霾:“靳扬,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凌靳扬站起身,果断的推开她的手,目光清冷,“沛妮,你曾经救过我,我永远都记在心里,但也仅此而已,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 撂下这句话,凌靳扬冷着脸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沈沛妮想要去追他,可是看到他临走前丢下的那个凌冽眼神,忍不住全身颤了颤。她后悔的直跺脚,暗恼自己沉不住气,不应该直接对他说。 回到办公室,凌靳扬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沈沛妮的话,让他明白到,沈家并不想借钱给凌氏,而且他们完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么借钱就更加困难,这笔庞大的资金,想要从别处借到,更是难上加难!
第292页 眼角扫到休息室的门,凌靳扬缓了脸色,推门走进去。看到床上隆起的被子,他笑了笑,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什么时候醒的?”凌靳扬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抿唇笑道。 童念鼓着腮帮子,俏脸染满薄怒:“在你去见沈小姐的时候,我就醒了。” 凌靳扬低低一笑,脸上的神情平静:“念念,你猜猜我值多少钱?” “啊?”童念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傻傻的瞅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撅着嘴道:“你能值多少钱啊?” “你猜?” “一百万?五百万?” “靠,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么点钱啊?!” “呃,当然不是!” 童念讨好的笑了笑,红唇微扬,在他唇边吻了下,道:“人家猜不到,你告诉我吧?” 伸手捧住她的脸,凌靳扬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狠狠亲了亲,才算满意的抬起脸,盯着她迷离的双眸,笑道:“10个亿。” 心里“咯噔”一下,童念脸色霎时变了变,只是很快又被她掩藏好。 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异色,凌靳扬薄唇轻扬,故意逗弄她玩,“现在你知道了吧,如果我卖身的话,这么值钱!” “你敢!”童念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俏脸佯装愤怒道:“凌靳扬,你要是卖身的话,只能卖给我!” 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凌靳扬眼底带笑,菲薄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放心,我很忠贞的,所以你一定要对我负责……”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拿捏得当,完全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童念看得一阵心神荡漾,心里暗骂,这个男人不去当演员真的浪费了,整个就是妖孽,天生魅惑人心的! 不过话虽这么说,童念全身还是流淌过一片暖流,这种时候,他还能哄自己开心。她感动,也满足。 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童念嘆了口气,一双纯澈的翦瞳如水,定定望着他,道:“你是我的。” 凌靳扬抿唇轻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眼底的神情温柔:“你也是我的,所以不要想什么别的,钱的事情交给我。” 童念愣了下,而后明白了他的话。原来他绕了这么大弯子,关键作用在这里,他是害怕沈沛敖利用钱的事情,也来找自己吧?! 一周后,资金依旧没有着落。凌靳扬前前后后跑过很多家银行,还有以前与凌氏合作良好的集团,可是钱还是筹措不到,10个亿,是个太大的缺口! 众人一筹莫展,童念更是忧心如焚,事情因为她而起,她心里的负担比任何人都要重。 凌靳扬又去找朋友帮忙,见银行方面的人。童念留在凌氏等消息,却不想先等来的是牧惟晗调查出来的,关于沈沛妮的事情。 看到沈沛妮在海外的资料后,童念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精光。原来那个和凌靳扬长得很像的男人叫顾烨,是顾家的独生子,与沈沛妮是大学的恋人。 三年前,顾烨在美国车祸身亡。 难怪沈沛妮每次看到凌靳扬的眼神,是那么着迷。原来她从凌靳扬的身上,看到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 虽然那种失去挚爱的痛苦,她能够理解,却不能允许她把这种寄託放在凌靳扬的身上。 童念沉下脸,翦瞳浮现出一抹厉色。她要掐断沈沛妮这样的念头! 临近中午的时候,凌靳扬从外面回来,情绪不算很好,连续的碰壁,让他也很烦躁。他走到童念的办公室外,随口问了问助理:“童小姐呢?” 助理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回道:“童小姐出去了。” 凌靳扬皱起眉,心底狐疑渐生:“她去哪里?” 翻看了下日程表,助理如实回道:“是和沈沛妮小姐的约,在半岛咖啡厅。” 男人深邃的双眸沉了沉,他什么都没说,捏着车钥匙转身往外走。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来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直接开走。 半岛咖啡厅。 沈沛妮来的时候,童念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过来,语气温和:“请坐。” 挑眉盯着对面的人,沈沛妮心里隐约猜到她约自己来的目的,不禁轻蔑道:“怎么,借不到钱,想起我了吗?” 童念低低一笑,翦瞳闪过深深的笑意:“靳扬那天告诉我,说他值10个亿。” 她只是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沈沛妮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下来。 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沈沛妮冷着脸,声音透着怒意:“说吧,你来见我什么事情?” 将桌上的手机滑开,童念把拍过的那张照片举到她的面前,“你认识他吧?” 沈沛妮扫了眼她举过来的东西,脸色大变,惊诧道:“你从哪里弄到的照片?”说话间,她就要夺过,却被童念先一步躲开,将手机握在自己手里。 “他叫顾烨?”童念挑眉盯着她,见她脸色煞白,甚至连双肩都在微微发颤。 沈沛妮双手交握在一起,神情明显的激动起来,“你敢调查我?!” “你是不是每次看到凌靳扬,都会想到他?”童念眼角闪过一抹狂狷,话锋直接戳在她的心尖上,“你把他当作替身?”
第293页 “胡说!”沈沛妮蹭的站起身,一手指着她的鼻子,怒声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把他当作替身!”她这样一喊,顿时吸引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童念瞥着她全身轻颤的激动模样,心里倏然闪过一个念头,视线滑过放在桌上的餐刀,那个疯狂的想法在心底滋长。 如果她手里握有沈氏的把柄,那么就有谈判的资本。 扫了眼周围朝着她们看过来的眼睛,童念轻轻笑起来,起身将她按回座椅中:“别激动,大家都看着你呢!” 沈沛妮狠狠推开童念的手,整个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中。想起顾烨,那是她心底永远的痛,情绪不能控制! 她的情绪特别容易激动,这是童念观察下来的结果。 “沈沛妮,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不是自己的东西别惦记!”童念昂起精緻的下巴,翦瞳中一片水光。 闻言,沈沛妮低低一笑,表情满是不屑:“你凭什么这么说?” 望着她讥讽的模样,童念丝毫也没生气,唇边的笑意反倒更深:“我们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结婚?” 沈沛妮杏目圆瞪,整张脸上血色全无,“不行,你们不能结婚,我不允许!” “笑话!”童念脸色沉下来,翦瞳含着凌厉的光芒:“我们结婚,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等着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童念迳自站起身,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顾烨的事情,你没告诉凌靳扬吧?” 她侧过身走到沈沛妮的身边,目光倏然阴鸷下来:“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他当作另外一个人的替身,你说他该有多么的讨厌你?!” “不!” 沈沛妮扬声尖叫起来,看向童念的眼神充满仇恨,她想都没想,直接抄起桌上的刀子,勐然使力朝着面前的人,狠狠刺过去。 “噗哧”一声,是尖利的硬器刺破皮肉的声音。 咖啡厅中,响起一片尖叫声。 刚刚推门进来的男人,循声望过来,看到童念倒在地上的身影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念念——” 凌靳扬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伸手扶起地上的人,双眸定格在她的腹部上,那迅速渗出的殷红血迹,将她素白的毛衫浸染。 凌靳扬剑眉一凛,那双深壑的眸子不断收缩。他用手掌按住她出血的部位,盯着沈沛妮握着染血的刀尖,兇狠的目光慑人。 周围有些混乱,已经有人拿起手机报警。 看到面前的男人后,沈沛妮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她看着手中沾染的鲜血,整个人怔怔呆住。眼角的余光瞧见倒在凌靳扬怀里的童念,她渐渐回过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118 我们结婚吧 医院的走廊中,亮起的顶灯耀眼如白昼。爱蝤鴵裻男人神情冷峻,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黑色的西装裤中更显颀长。他脚下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声,循环往復。 急救室的大门紧闭,最上方的红色显示灯亮着,已经持续很久。 凌靳扬沿着走廊通道来来回回的踱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菸,递至唇边,正要弹开打火机却见墙上挂着禁止吸菸的牌子。抬手将唇边的香菸取下,揉在手心后,转而丢进垃圾桶。 此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凌靳扬转过身,几步奔过去:“怎么样?” 医生的消毒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摘下带着的口罩,微笑道:“手术很顺利,没有伤到内脏。” 紧提着的心重重落下,凌靳扬撇着头往里面看,就见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躺在上面的人,脸色苍白,双眸紧紧闭着。 “病人先送去加护病房,观察两天,如果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就可以转为普通病房。”医生低声吩咐护士。 同时又转头告诉病人家属:“麻药时间还没过,病人要到傍晚才能醒过来。” 凌靳扬匆匆听了句医生的交代,抬起脚跟着护士的步子往加护病房赶过去。 护士将车推到病床边,想要把病人换到床上,她们正要合力搬动,被凌靳扬制止,他弯下腰,双臂抱起昏迷的人,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病床上。 其中一个小护士摘下口罩,偷偷看了看眼前的男人,眼底流露出羡慕的光彩。每天看到形形色色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不过长得这么帅,有这么体贴的男人,很少见到了。 将童念抱到病床上,她不禁皱起眉头,无意识的低喃出声:“唔……” “念念?”听到她的声音,凌靳扬俯下身盯着她看,却没有见到她睁眼。 护士抿唇笑了笑,将输液吊瓶挂好,笑道:“别急,晚点就会醒过来。”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两名护士便推着车离开。 加护病房条件很好,几乎与星级酒店的标准等同。内外两间,内里是病房,外间有个小客厅,甚至还有简单的厨具,设备一应俱全。 拉开床边的椅子,凌靳扬弯腰坐下,他双臂搭在床沿,紧紧托着她输液的那只手,眼底的神情沉寂下来。 周围静谧一片,他纷乱的大脑慢慢回过神,也开始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走进咖啡厅,就看到沈沛妮伤人,可她们两人无怨无仇,怎么忽然间拔刀相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94页 抬手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唇间溢出一声嘆息,这个傻丫头,用了最傻却又最直接的方法,这步棋,她稳赢! 窗外的夕阳垂落下去,躺在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底的景物逐渐清晰过来,童念转了转眼球,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些发呆,直到看见挂着的吊瓶才明白过来。 喉咙沙哑难受,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童念动弹不得,睁着眼睛再度往四周看了下,并没有看到她想见的身影,心底顿时酸酸的难受。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凌靳扬最后说了句什么,挂断电话走进来。一眼扫到病床上睁开眼的人,他挑起眉,大步走到床边:“醒了?” 童念看到他的脸,乌黑的翦瞳闪了闪,低低问他:“你去哪里了?” 举起手机在她眼前晃了下,凌靳扬勾唇浅笑,道:“接个电话,钱律师打来的。” 其实她麻药劲还没有完全过去,听到他的话后,安心的笑了笑,抬手揪住他的衣袖,眼前又有些迷煳:“嗯,别走远。” 凌靳扬看着她又阖上眼睛,心里有些不放心,按下床头的红灯,把护士叫过来。护士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发觉异常,只说麻药的效力还没过去,估计还要在晚点清醒。 傍晚的时候,牧惟晗处理好公司的事情,神色匆匆的赶过来。见到病床上还在昏睡的童念,他目光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凌靳扬和他说了下病情,牧惟晗脸色才好看些,“沈家那边,要怎么处理?” 倒了杯水递给牧惟晗,凌靳扬俊逸的脸庞微垂,菲薄的唇轻抿:“别理他们,先让媒体把事情闹大了。” 听到他的话,牧惟晗抿唇笑了笑,会意的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不多时候,牧惟晗离开医院,忙着去处理别的事情,凌靳扬吃了些医院的晚饭,也没什么食慾,转身走进病房里面。 他刚刚坐下没多久,床上的人再度睁开眼睛,同时轻唿了声:“唔!” “念念?”凌靳扬蹭的站起身,双眸盯着她的脸,急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童念蹙着眉,精緻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伸手按了下腹部:“疼!” 医生赶到病房,见她清醒过来,就给她简单的检查一下。一切正常后,才耐心的解释,“手术前几天伤口处于癒合期,会有些疼。如果实在忍不了,可以让护士给些止痛药。” 吃了两片止痛药,医生又观察了下,确定没事后才离开。 凌靳扬坐在病床边,双手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问她:“还疼吗?” 轻轻点了点头,童念气息还有些微弱,发出的声音沙哑:“好些了。” 看到她干涩的唇,凌靳扬拿起桌上的棉签,沾上温水后,润泽她的唇瓣,同时餵给她少许的水。刚刚做完手术不久,她还不能进食,只能喝些清水,全部的体能供给只能依靠输液。 有他在身边,童念感觉踏实很多,她小心的看着他的表情,终于忍不住问他:“靳扬,你有话对我说吗?” “说什么?”凌靳扬放下水杯,回身坐在她的身边,锐利的双眸射向她,带着几分寒意:“你想听我表扬你?表扬童小姐为了拯救凌氏,英勇无畏的行为?” 童念菱唇轻抿,心虚的别开视线。她就知道瞒不过他,可自己这一刀挨的很值吧,一举几得呢! “你生气了?”望着他紧蹙的眉峰,童念撇着嘴,轻轻问他。 “童念!”凌靳扬锐利的双眸看向她,眼角闪过一抹狂狷:“是不是从小到大,我对你都太纵容了,你现在这么无法无天,做什么事情竟然敢不和我商量,嗯?!” 也许权晏拓那小子说的对,女人不能惯着,要不然肯定蹬鼻子上脸! 眼见他双眸散发出来的寒意,童念顿时暗了神色,心里哀嚎一声。完蛋了,他这次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啊? 抬手想要抓住他,可动作一大,立刻牵动到伤口。童念霎时白着脸,惨叫一声:“啊!” 凌靳扬一惊,急忙按住她的双肩,“怎么了?” 翦瞳腾起一片氤氲,童念撅着嘴,可怜巴巴的指着伤口:“痛!” 眼见他又要去叫医生,童念忙的拉住他的手,语气低低的,“你要是生气,我伤口就疼。” “……” 凌靳扬定定望着她撅起的小嘴,满心的怒意都在她那副惨兮兮的模样中散去。他笑着俯下脸,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下,颓然道:“小祖宗,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这辈子你这么折磨我?” “嘿嘿……”童念抿唇偷笑,明亮的双眸闪闪亮亮的:“咱俩谁欠谁的不一样?要不然,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你在折磨我,我还你行不?” “闭嘴!” 凌靳扬沉着脸吼起来,对她的逻辑深感不满。要是想她这样说的,还来还去的,他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这一刻,他并不明白,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样一场姻缘。总是在还清与赊欠中苦苦挣扎,却又甘之如饴。 “哇!”童念撇着嘴,这次改用泪眼攻势:“你这么凶干什么?”
第295页 “我凶了吗?” “凶了!” “……” “温柔点,要不然我伤口又疼了啊!” “……” “嘶,伤口好疼,疼死了,呜呜……” “……” 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凌靳扬看着她那般模样,心底软软的,怎么也硬不起来。他颓然的嘆了口气,翻身上床,躺在她的身边,薄唇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乖,别闹了。” 童念轻轻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翦瞳闪过狡黠的光芒:“凌靳扬,你会一直这样宠着我吗?”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抿唇轻笑出声,他盯着她的脸,沉声道:“会!” 这一次,童念终于满足了,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渐渐低下来:“哥哥,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点滴中有些安定的成分,童念靠着他的肩,鼻端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很快又睡熟。 抬手将被子掖好,凌靳扬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心底的某一处柔软下来。他将唇落在她的嘴角,眼底的神情温柔。 睡到半夜,身边的人不安的动了动,凌靳扬素来浅眠,他咻的睁开眼睛,见到童念直挺挺的躺着不动,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念念,伤口又疼吗?” 童念咬着唇,缓缓点头,这次不是玩笑,伤口真的抽痛起来,一阵阵痛的厉害。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都是冷汗。凌靳扬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要去按红灯,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不要了。” 拽住他的手,童念深吸了口气,秀眉紧锁:“我忍忍就好了,总吃止疼药对身体不好。” 将床头灯打开,凌靳扬去浴室拿来热毛巾,给她擦擦脸,又餵她喝了些水,语气透着疼惜:“好点了吗?” 童念轻点下头,感觉确实比起刚才缓和了些,她紧紧拉着身边男人的手,道:“你给我讲故事吧,好像小时候那样。”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头。讲故事?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情讲故事吗? 凌靳扬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额头,一下下透着暖意。他薄唇轻启,溢出的磁性嗓音带着魅惑的魔力,渐渐缓解掉身边人的痛楚。 暗夜下,他和她相依相偎在一起,时光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时候她也会在睡不着的时候,吵着他要讲故事,哄她睡觉。 这一眨眼,怀里的人已经长大。 凌靳扬低下头,双眸定定望着怀里的人,心口五味杂陈。半响,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喑哑的低喃:“念念,我们结婚吧。” 童念的脸埋在他的心口,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微颤的声音传来:“凌靳扬,这次你会不会又放我鸽子?” 闻言,凌靳扬低低一笑,内敛的双眸有细碎的光影闪过:“不会。” 他的怀抱温暖安全,童念脸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苍白的唇色终于浮现出一抹嫣红。 夜晚的警察局,沈沛敖神情冷峻的坐在大厅,他修长的手指轻叩在腿间,深邃的双眸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怔怔出神。 身边的人进进出出,他半点表情也没有,颇有耐心的坐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 不多时候,律师带着人从里面出来。 “哥!” 沈沛妮一眼看到他,拔腿就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哭的委屈。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沈沛敖紧蹙的眉峰舒缓下来,他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别哭,没事的。” 沈沛妮眼泪横流,扬起头盯着他的脸,委屈道:“是童念陷害我!” 抬手揉揉她的头,沈沛敖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拉起她往外面走:“走吧,我们回家。” 能够离开这种地方,沈沛妮求之不得,急忙跟上他的步子走出去。 一行人回到深宅后,沈世明坐在沙发里,脸色阴霾。看到宝贝女儿回来,立刻松了口气。 沈沛妮看到他,眼眶又红了,哭着跑过来:“爸爸。” 对待儿子,沈世明歷来严厉,可对女儿,他素来都很宠溺。从小也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被关进警察局? 沈沛妮抹着眼泪,心口的怒意翻滚:“都是童念,是她故意刺激我,让我伤她的!” 眼见她情绪激动起来,沈沛敖忙的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抚她:“沛妮乖,先去洗澡换衣服,爸爸还等着你吃饭呢!” 用力吸吸鼻子,沈沛妮看了眼手上干涸的血迹,顿觉全身不舒服。她抿着唇,扫了眼身边的人,害怕道:“哥哥,我会不会坐牢?” 沈沛敖眼底的神色一变,抿唇笑道:“傻瓜,有哥在,谁敢动你?” 有他这句话,沈沛妮安心不少,她用力点点头,赶忙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沈世明才转头看向律师,沉声道:“事情怎么样?” 律师目光暗了暗,不敢隐瞒:“沈小姐伤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而且被害人重伤入院,伤势不轻,再加上对方律师也咬的紧,恐怕……” “行了!”沈沛敖倾身坐在沙发里,挑眉扫了他一眼,语气不耐烦:“张律师,沈家养着你,不是为了听你说恐怕,你有本事办事就吃饭,没本事就滚蛋!”
第296页 “沈少,”张律师脸色尴尬,急忙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能为沈家尽力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沈沛敖双腿交叠,深邃的眼眸透出犀利的暗芒。 张律师低着头,正色道:“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这句话,勉强还能听听,沈沛敖应了声,交代一些事情后,就将他打发走。 看到父亲沉闷的脸色,沈沛敖缓了语气,道:“爸,你不用担心,沛妮不会有事的。” “哎……”沈世明长嘆口气,眉峰紧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闹出这样的事情?” “还不是顾烨的事情闹的。”沈沛敖双眸一片凛冽,道:“咱们家沛妮,只要遇见和顾烨的事情有关,脑袋就会发热!” 闻言,沈世明目光也暗淡下去,眉头紧锁:“童念知道顾烨的事情了吗?” “应该是知道一些,”沈沛敖点点头,精明的双眸熠熠生辉:“她故意刺激沛妮!” “哼!”沈世明抿着唇,神情阴鸷下来:“是凌靳扬教她的?” 沈沛敖摇了摇头,冷静的分析:“不是。” 顿了下,他转头盯着父亲,眯了眯眸子,道:“咱们查过凌靳扬的身世,可什么都查不多。您说,这世上真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 沈世明内敛的双眸动了动,嘴角倏然拉开一抹笑意:“那咱们试试看……” 眼角的余光瞥见走下来的沈沛妮,父子两人默契的交换个眼神,都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在医院休养一周,童念的伤势大好,但是还不能下床。 清早起来,凌靳扬将佣人送来的鸡汤倒出来,放在外面的电磁炉上加热。 童念坐在床头,挑眉盯着他的背影,嘴角染满笑意。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滑开屏幕后,找到相册中的那张照片,目光沉了沉。 心头挣扎良久,童念还是滑动手指,将那张沈沛妮和顾烨的合照删除。如果说她没有私心那是假的,在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凌靳扬的身世再有任何变化。她宁愿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人长得很像,却不想再去追查什么,仅此而已! 在医院陪着她吃过早餐后,凌靳扬才去凌氏上班。每次他一走,童念心里就失落的难受,一个人在医院的滋味很悲催。 凌靳扬离开后,童念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杂志翻来翻去。她现在特别留心看最新的新娘礼服,还有新娘妆,挑选自己喜欢的一一记下。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童念闻声看过去,先看到的是一大束鲜花,淡雅的百合,是她最喜欢的花。 走进来的男人,一身笔挺的手工西装,明亮的双眸看向病床上的人,俊脸的笑意温柔:“我可以进来吗?” 童念目光闪了闪,将手里的杂志收起来,语气如常:“请进。”自从她住院后,沈沛敖一直想办法和她联繫,可都被凌靳扬给截断。 外面的传言直指沈家,而沈沛妮也深陷在故意伤人的官司中,只要童念咬紧口,一定要起诉,沈沛妮必定难逃牢狱之灾。 接过他送来的鲜花,童念低头深嗅一口,入鼻的香气迷人。她抿唇笑了笑,道:“谢谢。” 沈沛敖低低一笑,弯腰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俊逸的脸庞微抬,看向她的眼神别有深意:“看你气色不错,恢復的挺好吧?” “还好。”童念将手里的花放下,扫了眼他的脸,语气平静。如今她手里握有绝对的筹码与主动权,说起话来,底气也足。 “念念,我是代替沛妮来给你道歉的。”沈沛敖挑眉看着她,语气拿捏得当。 童念抿唇一笑,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歉就不用了,事情我都交给律师去谈了,你有问题可以联繫他。”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态度,沈沛敖丝毫也没生气,脸颊的笑意更深:“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断然不能看着她受委屈!念念,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凛冽的视线看向他,神情缓缓沉寂下来,“借我10亿,到期后我一定如数归还。” “利息怎么算?”沈沛敖勾唇笑了笑,目光如炬。 “利息?”童念嗤笑一声,俏丽的脸庞闪过寒光:“沈总,我挨了一刀,抵不上利息吗?” 顿了下,她乌黑的翦瞳掠过一抹厉色:“这点利息,远比你妹妹给凌氏垫背要强很多吧!” “呵呵……”沈沛敖轻笑出声,抬手打了个响指,柔声道:“有道理。” 半响,沈沛敖站起身,迈步走到床前,微微弯下腰盯着面前的人,笑道:“那我们一言为定?” 童念沉着的点点头,眼底的神情平静:“钱到帐,我就让律师去撤诉。” “好!” 沈沛敖眼底显露出的笑意温暖,他薄唇轻抿,声音磁性:“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撂下这句话,他迳自转身离开,并没有多加纠缠。 望着合上的病房门,童念终于松了口气,她伸手按了按受伤的腹部,隐隐还能感觉到疼。
第297页 走出医院大门,等候的司机将车门打开。 沈沛敖坐在车后座,俊脸的神情霎时阴霾下来,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紧握成拳。 “总裁。”助理挂断电话后,转过头向他汇报:“顾先生和顾太太已经到了。” 半响,沈沛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壑的眸子里,早已恢復平静。沈家的人,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 119 不懂节制的男人 休养半月后,童念伤口癒合的很快。爱蝤鴵裻手术缝合的时候,医生特别留心,留下的疤痕很小。只要坚持用些除痕的药膏,基本上就看不出什么痕迹。 沈氏的10个亿资金到位,凌氏的股票终于开盘,虽说股价一时间还不稳定,但渐渐也有好转的趋势。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童念深深感触,这一刀挨的真值,早知道如此,她宁愿早点受此一难。 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都是凌靳扬和牧惟晗两个人处理,童念难得清闲,每天毫无压力的日子,让她偷懒,想要多享受些。 伤口恢復的很好,但是凌靳扬不太放心,硬是又把她留在医院多住一周,这正中童念下怀,她也乐得高兴。 每天在医院上上网,选礼服,选戒指,选度蜜月的地方,这小日子过得别有一番滋味。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做女强人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如果女人都有可以依靠的肩膀,恐怕也不会有那么女强人! 幸好她找到那个肩膀,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好日子过得悠闲,却也有让童念苦恼的事情。这男人特别的嗜好,外加重口味!比如,在病房里那啥,是不是更加刺激?! 豪华病房的病床都很大,足足躺下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童念被他压在身下,一双乌黑的翦瞳清澈见底,她双手死死揪住身上的被子,苦苦哀求:“不行,要是有护士进来查房怎么办?” “不会。”凌靳扬低下头,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笑道。 “万一呢?”童念眨了眨眼睛,试图提醒他。 凌靳扬咻的抬起头,眯着眸子想了想,翻身下床将房门外面的挂牌反过来,闲人免进的提示异常醒目。 “这样行了吗?” “……” 童念脸颊染红,咬着唇说不出话来。大白天的,挂这么个牌子,谁不会起疑心啊? “那个……”童念缓了口气,继续找别的理由:“我伤口疼。” “疼吗?”凌靳扬低头往她腹部扫了眼,沉声道:“你刚才去花园散步,上楼下楼都没喊疼,现在就疼了?” 童念语塞,好吧,这个理由找的蹩脚。 男人的手掌一点点往下,挑开她身上的病号服,微凉的手指轻抚上温热的肌肤,顿时让童念一个机灵,勐然回过神来。 “别!” 把他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童念目光中抗拒的意味明显:“真的不行!” 眼见他眼神暗下来,她困难的吞咽下口水,补充道:“晚上吧,晚上人少。” “不行!”男人果断拒绝,怒声道:“我等不到晚上。” 他一把扯过身下人的病号服,毫不留情的丢在床脚下,同时又扯她的裤子。 童念惊慌失措,两只手不知道是要护住胸,还是去抢裤子。她沉着脸,伸手推他:“凌靳扬,现在真的不行,要是有人进来看到怎么办,唔……” 将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凌靳扬蹙着眉狠狠吻住她,不让她在继续说话。看到又怎么样?羡慕不死那些人! 双手用力一扯,身上的衣服都被褪掉,童念缩着肩膀往被子里面躲进去,满心羞愤。这个混蛋,又开始耍流氓,这里可是医院啊!护士随时就要来查房的! 她唔唔的叫了两声,换来他更加疯狂的吻,直到她唿吸不畅,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男人才算作罢,放开她红肿的唇。 有段日子没有要她,凌靳扬隐忍的很辛苦,虽然身体热血沸腾,可到底还是顾忌她的伤口。他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侧,身体的重量不敢直接压上去,动作的时候也格外小心,轻柔。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他们彼此交缠的唿吸声,急促又火热。 外面走廊中,不时响起脚步声,还有往来病人以及护士的说话声。 这种无形中的刺激,带来一种别样的感觉。童念怔怔望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看到他明亮的双眸璀璨,心底的某一处瞬间柔和下来。 他勐然间一个用力,童念禁不住缩起肩膀,唇齿间的声音破碎:“嗯……” 那柔媚入骨的娇吟飘逸而出,凌靳扬动作微顿,他低头看着身下人绯红的脸庞,薄唇勾起一抹笑。 凌靳扬笑着低下头,薄唇含住她白嫩的耳垂,气息火热:“舒服吗?” 仰起唇在他坚毅的下巴处亲了亲,童念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心口,没有说话。她不太敢张嘴,生怕有更加羞涩的声音传出来。 她这样的动作,无形中激励着身上的男人,凌靳扬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纠缠的身体逐渐被推至极致的高点。 童念扫了眼墙上的时钟,脸色变了变,她用力圈紧他,努力配合他的动作,希望能够早点结束。
第298页 两个人都濒临爆发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关闭的房门有异动传来。 童念倏然回过神,抬手推了下身上的男人,急忙将脸缩进被子里,“有人来了。” 门外的动静,凌靳扬自然也听到了,可他没发动。背对着大门,露出的精壮胸膛,微微起伏,隐约还有细密的汗珠闪烁。 “不许进来——” 正要推门进来的护士,被男人传来的怒吼声震慑住。她霎时僵硬在原地,果真将抬起的脚缩回去,低声道:“我来送药。” 凌靳扬用被子裹住怀里的人,声音透着几分寒意:“半个小时后再来。” 屋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护士端着药盘愣了愣,随后好像意识到什么,急忙将房门又关上,低着头快步转去别的病房。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童念露出脑袋喘了口气,抬手就朝着身上的人打过去:“凌靳扬,都是你,丢死人了!” 按住她的双手,凌靳扬沉着脸压下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你还做?”童念惊诧的瞪着他,满心怒火。没有想到这男人竟然还敢继续?! “为什么不做?”凌靳扬不搭理她,低头吻住她的心口,濡湿的吻一路往下。 童念不肯配合,左右躲着他,“让我起来。” 她挣扎的动作,让男人心生不悦,凌靳扬危险的低下头,俊逸的脸庞噙着一层薄汗,显然隐忍的难受。这种时候,停下来会死人的! 凌靳扬低下脸,与她鼻尖相抵,声音紧绷道:“你要是再闹,今天那护士就别想进来了。” 闻言,童念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唇就被他堵住,声音都消散在彼此的唇间。 大汗淋漓后,童念彻底失去力气,她倒在床上,一点儿也不想动。 从浴室拿来热毛巾,凌靳扬动作轻柔的给她清理干净,又把丢在地上的病号服捡起来,一件件给她穿回去,很有耐心。 男人吃饱喝足了,心情自然很好。 自从发生这件事情后,送药的护士再进来的时候,都要先站在门外,很大声的问一句:“可以进来吗?” 每次听到这声音,童念全身都起一层鸡皮疙瘩,狠狠瞪着身边的罪魁祸首,却只见他满眼都是笑意。 护士放下药,眼皮也不敢抬,红着脸快速的交代几句话,快步走出去。 童念脸皮也薄,见护士那副模样,她更加难为情。抬起一脚,朝着身边男人踹过去,怒声道:“凌靳扬,都是你干的好事,我还有脸见人吗?!” 握住她伸过来的脚,凌靳扬丝毫没有动怒,轻轻揉着她的脚心,抿唇笑道:“那是嫉妒,羡慕嫉妒恨!” “……” 童念气结,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哀嚎道:“凌靳扬,你怎么不去死啊!” 这个男人是多么无耻啊! 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童念终于不堪折磨,原本她想要赖在医院躲清闲,可后来演变成凌靳扬特别喜欢让她留在这里,满足他的恶趣味。后来全院的护士们都传开了,要进这间高级病房前,一定要记得先敲门,等里面的男人发话后才能进去,绝对不能擅自硬闯,否则后果自负! 出院的那天,童念低着脑袋,脸几乎都埋到胸口。她是真的没脸见人,整个医院的人,后来见到她,眼神都透着暧昧。更有年轻的小护士,见到她就脸红,说话都不好意思。 人家脸红,她就心虚,最后弄到她比人家脸还红,那种场面真是想不到的尴尬。童念就差在地上抛出一道缝,钻进去了。 出院后,凌靳扬没让童念马上回家,而是把她带到自己家,美其名曰是照顾她,其实他的目的可想而知。哪里是照顾她,分明是有机会吃干抹净罢了! 许久都没见到瑞拉,自从进门后,这小东西就围绕在童念身边,上窜下跳的撒欢。要不是凌靳扬明令禁止,它早就蹦到床上去了,不过它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站在床下,摇着小尾巴,可怜巴巴的瞅着他们俩。 “你看瑞拉多可怜,让它上来吧?”童念最看不得瑞拉那副委屈模样,试探的同身边的人商量。 凌靳扬拿着一支铅笔,在白纸上来来回回画什么,已经弄了几天。却又神秘兮兮的,不让她看。 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凌靳扬剑眉微蹙:“别想,这是咱俩的床!” 闻言,童念勾唇笑了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那我们以后有宝宝了,宝宝总可以和我们躺在一起吧?” “想什么呢?”凌靳扬凝着她,果断的摇了摇头:“谁也不行!” “喂!”童念撅嘴,对于他的冷血很不高兴:“你怎么这样啊?小气鬼!” “我小气吗?”凌靳扬把手里的东西丢开,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双目灼灼的盯着她问。 童念还没意识到危险,满脑袋里想的都是一个可爱的宝宝独自躺在婴儿床里的孤单模样,心里越发难受。 “小气!”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童念点点头,很肯定的给出答案。 凌靳扬低低一笑,撩起被子蒙住脑袋,俊脸往她颈窝蹭过去,“敢说我小气,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第299页 “啊——” 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子里,两道纠缠的身影翻滚。童念笑得喘不过气来,直到后面连笑声都消失了,传来的是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声。 站在床脚下的瑞拉,依旧摇着小尾巴,一双黑熘熘的眼睛满是好奇。主人们怎么不见了呢,到底去哪里了? 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凌靳扬来的时候,很容易就找到坐在窗前的沈沛妮。 见他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沈沛妮脸上染笑,柔声道:“喝什么?” 将水单还给服务生,凌靳扬俊脸冷峻,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蓦然:“不用了。” 他的清冷态度,瞬间让沈沛妮皱起眉头,她见到服务生走开,立时开口道:“你生我气了吗?” 怔怔望向窗外,凌靳扬并没有看她,薄唇勾起的笑容凛冽:“有话直说吧。”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情绪,沈沛妮轻咬着唇,水润的双眸有委屈的水雾闪过:“靳扬,童念是故意刺激我,让我刺伤她的,她就是存心讹沈氏借钱给她!” “讹?!”凌靳扬沉下脸,锐利的双眸扫向她,带着寒意:“我不想听到,有人这么说我太太!” 听到他的话,沈沛妮俏脸顿时煞白,她双手勐然收紧,情绪激动起来:“你真的要和她结婚?!” 凌靳扬轻轻笑起来,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狂狷:“如果不是上次摔断腿,我们早就结婚了。” “靳扬!”沈沛妮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被他灵活的闪开,她咬着唇,语气哀求道:“不行,你不能娶她,你们不能结婚。” “呵呵……”凌靳扬轻蔑的笑起来,俊逸的脸庞滑过厉色:“沈小姐,你管的太多了!” 撂下这句话,他神情冷然的站起身,俊脸不带一丝感情:“念念挨了一刀,也算是替我还了当初你们的救命之恩。事情到此为止!” 望着他转身走远的背影,沈沛妮全身失去力气,连站起身追上去的力量也没有。她眼睁睁看着凌靳扬走远,眼角腾起的水雾模煳:“顾烨绝对不会这么对我的,永远都不会!” 开车回到凌氏,凌靳扬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迎面就看到坐在转椅中,正对着他的那张小脸。 见到他进来,童念红唇轻抿,脸颊闪过一抹厉色:“工作时间,你去哪里?” 眼见她撇着嘴不悦,凌靳扬笑着走过来,随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下腰,视线与她平齐:“哎哟,老闆来检查工作啦?” 童念鼓着腮帮子,怒气腾腾的低喃:“是啊,来看你在做什么的,可没想到,凌总陪人喝咖啡去了呢!” 低下头,凌靳扬将俊脸凑到她的面前,薄唇轻扬,道:“你别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喝。”说话间,他端起桌上的水,连着灌下几口。 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听到他的话,童念还是相信的。她撇着嘴低下头,不再搭理他。 放下手里的茶杯,凌靳扬扫了眼她沉寂的脸,笑着拉开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张a4张,摊开放在她的面前,“看看,喜欢吗?” 接过他递来的画纸,童念随意看了看,入目地是用铅笔勾画出的一对戒指。圆形的指环,周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最别具新意的是,分别在这对戒指的下方,各自有个缺口,两只戒指拼接在一起后,那两个缺口,组合出来的是心形的印记。 在戒指的内里圈口,刻印着几个数字,1314。 握着画纸的手臂微微发抖,童念不敢置信的盯着这幅图,心口起伏难平,有种汹涌热烈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 “喜欢吗?”坐在转椅的扶手上,凌靳扬抬手环住她的双肩,柔声轻问。 童念有些说不出话来,眼角热热的发酸,她抿着唇,一个劲的点头:“喜欢。” 为了设计这套结婚对戒,凌靳扬熬了几个晚上,辛苦的付出,总算是值得的。这对戒指,深藏的含义无需言说,代表的是独属于她和他之间的爱语:一生一世。 将设计图纸放进传真机,凌靳扬眉眼温柔,声音不自觉的放柔:“我让他们开始订做,在咱们结婚前肯定可以弄好。” 身后靠上来一具娇躯,凌靳扬背对着她,却还是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后背也有凉凉的湿润传递而来。 将传真发出去后,凌靳扬将身后的人拉过来,抬起她的下颚,看到她眼角湿湿的泪痕,忍不住用唇轻轻吻去。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展开双臂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心口,起伏的情绪逐渐安静下来:“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嗯。”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将她纳入怀中,那双深邃的眼中透着暖意。 决定婚期后,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大部分事情是不需要童念去费心的,可这是她一辈子最嚮往的时刻,所以她非闹着要亲歷亲为,凌靳扬也就由着她,公司的事情他多担待着。 结婚对戒在欧洲一家古老的品牌作坊订做,剩下的就是挑选礼服。童念从众多国际知名品牌中,挑选出一家信誉最好的,手工订制最佳的店铺,来为凌靳扬制作结婚要穿的礼服。
第300页 周六早上,童念特意起个大早,梳洗后走进厨房准备早餐。她将昨晚泡好的豆子倒进豆浆机,耐心的等着豆浆煮好。 烤好吐司,又煎蛋和火腿。浓浓的香气,立刻飘散开来。 凌靳扬走到餐厅,就能闻到满屋子的诱人味道,他拉开椅子坐好,等着人伺候。 将餐盘摆好,童念将东西一样样拿过来,又把豆浆倒进玻璃杯中,嘴角含笑,道:“吃吧。” 端起豆浆喝了口,童念满意的点点头,神情愉悦。她瞥了眼对面的人,和他商量:“以后咱们早上喝豆浆吧,不要喝牛奶,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凌靳扬切下一块煎蛋放进嘴里,轻轻咀嚼过后,脸上的表情蓦然:“两天。” “啊?”童念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睁着乌黑的翦瞳问他:“什么两天?” 放下手里的刀叉,凌靳扬抬手揉揉她的头,深邃的眼底闪过精光:“一周有两天可以喝豆浆。” “为什么?”童念气恼的瞪着他,嘴巴撅起的老高。 “因为我不喜欢。” 男人眼底闪过邪魅的笑意,在她染怒的神情中泰然自若,继续优雅的用早餐。 整顿早餐,童念一直都在心里默默诅咒他,这个嚣张狂妄的男人,丝毫也不知道迁就为何物?! 用过早餐后,凌靳扬穿戴整齐出来,见到坐在沙发里磨牙的小女人,心底不禁溢出暖意。 他拉过沙发里的人,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柔软下来:“好吧,那以后喝豆浆,行不行?” 仰头看着他的脸,自他眼底闪动的柔情蜜意,立刻将童念心头的阴霾驱散。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亲,满心悸动。 开车来到商业街,童念带着他来到选中的男装旗舰店。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等候的店员见到他们,马上殷勤的跑过来服务。 “童小姐,您好。” 童念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把我昨天挑选的那本样册拿来。” “好的。”服务员热情洋溢的跑去后面,取出来一本巨大的样册,颇为费力的抱着。 服务员怀里拖着样册,没有来得及细看,一下子撞到正在店里挑选衣服的顾客,立时弯腰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撞到您?” 被撞到的是位妇人,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模样,不过保养的极好,皮肤还很白皙。 “伯母,您没事吧?”沈沛妮忙的跑过来,急声追问,同时恶狠狠的瞪着抱着画册的店员:“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服务员自知理亏,不敢还嘴,一个劲的道歉。 “沛妮,我没事。”妇人淡淡一笑,语气温婉。 沈沛妮细细查看一番,见她只是碰到手肘并无大碍,也就作罢,气哼哼的将店员轰走。 抬手抚摸着挂在衣架前的西装,妇人眼圈红了红,哀伤道:“烨烨以前最喜欢这个牌子的衣服。” 提起顾烨,沈沛妮神情也幽暗下来,她咬着唇,没有说话。 长长的嘆了口气,妇人擦掉眼泪抬起头,不经意中看到对面的男人后,整个人霎时惊呆住。须臾,她白着脸跑过去,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喊道:“烨烨,烨烨!” 凌靳扬被面前冲过来的人撞开一步,他稳住脚步后,挑眉瞪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妇人,好看的剑眉倏然蹙起。 忽然跑过来这样一个人,童念也吓了一跳,等她见到紧随而来的沈沛妮后,乌黑的翦瞳幽幽闪过什么,似乎明白过来。 120 顾家的秘密 面前多出一个泪流满面的妇人,就连一直处事不惊的凌靳扬也蹙起眉头。爱蝤鴵裻他想要抽出被她拉住的胳膊,奈何她用了十足的力气,硬是将他的胳膊拽的生疼。 “烨烨——” 叶云芳杏目圆瞪,紧紧拽住身前的人,如同快要沉底的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般,死死不肯松手。 后面追上来的沈沛妮,眼见这情形,顿时惊慌失措。她白着脸跑上前,双手拉住叶云芳的手腕,试图拉开她:“伯母,他不是顾烨!” 情绪异常激动的叶云芳,显然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哭喊道:“烨烨,妈妈好想你!” 沈沛妮皱起眉头,看到凌靳扬逐渐暗沉下来的脸色,心里更加着急。她大步跨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吼道:“您看清楚,他不是顾烨!” “伯母,他左边眉间没有黑痣!” 沈沛妮这一声怒吼,让叶云芳流泪的眼睛闪了闪,她盯着眼前这张脸细细端详起来,渐渐看清后,脸色越加发白。 半响,叶云芳将头转向沈沛妮,神情漠然道:“他……不是?” 望着她哀伤的表情,沈沛妮心里也很难受,可又不得不残忍的告诉她,“对,他不是顾烨!” 趁着她失神的间隙,凌靳扬沉着脸抽回胳膊,脸色透着一股阴霾。 可是叶云芳并不死心,她回身瞪着身边的男人,眼底闪动的泪水横流:“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他菲薄唇的紧抿,锐利的双眸扫向沈沛妮,带着慎人的寒意:“沈沛妮,到底怎么回事?”
第301页 “靳扬,”沈沛妮双手拉住叶云芳,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翦瞳泛起一片水雾:“对不起,我现在没法和你解释。” 扶住痛哭流涕的叶云芳,沈沛妮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艰难的把依依不捨的她带走。 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俊逸的脸庞闪过一抹寒光。他转头正要拉起童念,却见她一副黯然的神情看着走远的叶云芳,心里顿时闪过什么。 开车回到家,原本选礼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童念手里捧着杯红茶,呆呆的坐在沙发里,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凌靳扬从书房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冷硬的嘴角微勾,迈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下,神情带着几分凛冽。 “你知道这件事情?” 端起红茶喝了口气,童念这才发觉茶水早已冷透,她咬着唇,轻轻点点头:“知道。” 凌靳扬脸色一沉,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你上次和沈沛妮发生冲突,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闻言,童念再度点点头,红唇抿的更紧。 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童念抬起头,乌黑的翦瞳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男人,颓然道:“我无意中发现沈沛妮钱包里有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和你长得很像。所以我让人去查,才知道那是她以前的男友,叫顾烨。可是那个人三年前死于车祸!” 微微喘了口气,童念双手不自觉的紧握,神情黯淡下去:“原本那天约了沈沛妮,我是想要警告她,不许有非分之想,可是说着说着,我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所以就……” 童念盯着男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了。这件事情是她不对,她不应该有意隐瞒,不应该有私心,要是早点告诉他,他今天也不会如此惊讶! 等了好久,也不见凌靳扬说话,童念开始心虚,轻轻喊他:“靳扬——” 对面沙发里的男人,薄唇紧抿,深邃的双眸幽暗如海,看不出丝毫喜怒。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漠然的模样,更加让童念害怕。 “对不起!”童念秀眉紧蹙,神情透着悔意:“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蹭的站起来,迳自越过她往厨房走去。 童念双眸一闪,急忙站起身往前跑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委屈道:“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身前的男人停住脚步,背对着她站,微微垂下来的侧脸,隐隐透着一股笑意。 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抬手捏住她的下颚,故意紧绷着脸看她,沉声道:“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童念咬着唇勐点头,眼里腾起一层氤氲:“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凌靳扬松开她的下颚,伸手指着沙发,冷声道:“去吧,坐着反省去。” 眼见他再度漠然的转身走开,童念撅着嘴,“哇”的一声哭起来,“凌靳扬,你不能这样对我!” 听到她的哭声,凌靳扬吓了一跳,他撇着嘴将她拉到怀里,重重嘆了口气,道:“你哭什么?” 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童念委屈的抽泣,哽咽道:“你生气了。” 望着她红红的眼睛,凌靳扬纵使心里有些不快,也都散去。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痕,语气放柔下来:“傻瓜,谁生你气啊?!我去厨房做饭,肚子饿了。” “……” 童念愣了愣,片刻的怔忪过后,抬手把眼泪抹掉,笑道:“我来做吧!” 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凌靳扬皱起眉头,毫不留情道:“别了。大周末的,我可不想饿肚子!” 半响,童念盯着他走进厨房的身影,俏脸一片嗔怒:“凌靳扬,你嫌弃我!” 她气哼哼的跑过去,伸手捧住他的脸,撅着嘴质问道:“你说,你说,是不是嫌弃我?” 凌靳扬低低一笑,转身望着她泪痕未干的明亮翦瞳,整颗心软软的。他笑着俯下脸,将吻落在她的唇上,狠狠吻住她。 回到酒店,叶云芳的情绪还很紧张。看到爱妻满面泪痕的回来,顾洹民立刻迎上来,急声道:“这是怎么了?” 见到丈夫,叶云芳眼泪流的更凶,颤声道:“洹民,我见到烨烨了。” “什么?!”顾洹民满目震惊,“你见到烨烨?!” “伯父!”沈沛妮将身边的人扶到沙发里坐好,语气黯然道:“不是顾烨!” 顾洹民听的一头雾水,忙的坐在沙发里搂住爱妻,同时盯着沈沛妮问道:“沛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至此,肯定是隐瞒不住。沈沛妮嘆了口气,如实道:“他叫凌靳扬,长得和顾烨很像。”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她耐心的解释给他们听:“前段时间我来这里,巧遇看到凌靳扬,他长得和顾烨很像,后来他在美国受伤,我救了他……” 顾家父母安静的听着,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化。 沈沛妮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隐瞒。 听到她的话,叶云芳忍不住激动起来,追着质问:“你说他是凌家的独子?”
第302页 沈沛妮眼神变了变,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出凌靳扬的真实身世。 “怎么会这样?”叶云芳同丈夫交换个眼神,心中的疑惑渐起。 这句不经意间的质疑,引来沈沛妮的探究,她挑眉看向他们夫妇,问道:“伯母,您说什么?” 抬手按住妻子的肩膀,顾洹民低低一笑,语气温柔:“沛妮,你伯母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沈沛妮抿唇点点头,并没有深想,站起身告辞。 送走客人,顾洹民将房门关上走回来,叶云芳立刻将他拉到沙发里,急声道:“洹民,怎么会有和烨烨长得一样的人?” 顾洹民沉着脸,没有说话,幽暗的双眸闪了闪,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良久,他勾唇笑了笑,望向妻子,道:“你不会是怀疑我有私生子吧?” 闻言,叶云芳沉寂的脸色涌起一丝笑意,她拉住丈夫的手,柔声道:“不会!洹民,我知道你不会的,要然不当初……” “好了!”伸手将妻子搂在怀里,顾洹民声音低下来,透着无奈:“你别胡思乱想,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你也听到沛妮说了,人家是凌家的独生子!” “可是……”叶云芳摇了摇头,依旧不死心:“他长得和烨烨太像了,那双眼睛是一样的亮!洹民,你是没有看到,如果你见到了就不会这么说!” “云芳!”顾洹民皱起眉头,声音沉下来:“我知道你想烨烨,可咱们命该如此,怪得了谁呢?” 叶云芳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的话,自顾想着自己的,她忽然挑起眉,质问道:“你说,会不会是烨烨家还有其他人……” “云芳!” 顾洹民嚯的站起身,脸色锐利起来:“顾烨是顾家的儿子!” 他抿着唇,厉声道:“顾家的遗产很快就要启动了,你给我把头脑放清楚,不许胡说,懂不懂!” 叶云芳被他这样一吼,顿时气馁,她咬着唇低下头,规规矩矩的应道:“我知道了。” 半响,顾洹民沉着脸拉起她,将她推到卧室去:“你也累了,去休息。” 眼见她走进卧室,顾洹民松缓的眉头再度紧蹙,他精明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两鬓微微的白髮刺眼。 开车回到别墅,沈沛妮将车停好,怒气沖沖的推开车门下车,大步跑进客厅。 迎面沙发里坐着的男人,见到她回来,抿唇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沛妮双眸狠狠瞪着他,抬手将皮包朝着他丢过去,怒声道:“沈沛敖,都是你干的好事?” 精准的接到她丢过来的手包,沈沛敖反手丢在沙发里,脸上的笑意不减:“唉,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哥哥是在帮你?” “呸!”沈沛妮几步走过去,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道:“难怪你把顾烨爸妈接来,今天还让我们去服装店,原来你安的这份心!现在凌靳扬都知道了,他该有多讨厌我啊?!” 沈沛敖笑着将她拉到身边,俊脸竟是笑意:“我的傻妹妹啊,童念都知道顾烨了,你以为还能瞒凌靳扬多久?” 沈沛妮咬着唇,眼睛酸酸的难受:“能瞒多久是多久。” 抬手将她搂在怀里,沈沛敖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眼神锐利起来:“告诉哥,你到底是因为他长得像顾烨才喜欢,还是你喜欢的是凌靳扬这个人?” “我……”沈沛妮眼神一暗,心头狠狠揪了下。 看到她眼底闪过的错愕,沈沛敖低低一笑,语气温柔下来:“哥哥是在帮你。” “少来。” 沈沛妮擦掉眼角的泪痕,低声呵斥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对童念有兴趣?” 听到她的话,沈沛敖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撅着嘴拿起皮包,沈沛妮用力吸吸鼻子,道:“凌靳扬和她都要结婚了,你想了也是白想!” “那又怎么样?”沈沛敖笑着耸耸肩,俊美的脸庞滑过一丝寒光。 沈沛妮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哥,我可告诉你,不许伤害凌靳扬,要不然我肯定和你翻脸!” 挑眉望着她上楼的背影,沈沛敖气结,怒声吼道:“到底谁是你哥?你怎么帮着外人,真是女生外向,疼你也是白疼!” 听到他的斥责,沈沛妮站在楼梯上,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气哼哼的跑回房间。 接到凌靳扬的电话时,沈沛妮并没有感觉多意外。她按耐住心底的起伏情绪,约他在咖啡厅见面。 半岛咖啡厅,装修精緻的店堂中,播放着萨克斯的吹奏音响。 凌靳扬到的时候,坐在窗边的人,显然已经久候。 “你来了?”沈沛妮收回远眺的视线,转头看着他,笑道:“坐。” 沈沛妮事先点好了两杯咖啡,见到他来,才让服务员端上来。 白天这个时段,咖啡店的人不算多,环境清静。 凌靳扬端起咖啡喝了口,语气沉淀:“顾烨是什么人?” 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沈沛妮表情平静,眼底的波动不大:“顾烨是我原来的学长,我们很相爱,那一场车祸把他夺走了,我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第303页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微蹙,他薄唇紧抿,声音冷冽起来:“我不是想听这个。” “我知道。”沈沛妮眼眶泛红,自嘲道:“你现在肯定特别讨厌我。” 她用力吸吸鼻子,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个地址,推到他的面前:“这是顾烨父母所住的酒店地址,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们,顾伯母很想见见你!” “靳扬,”沈沛妮菱唇轻抿,眼底有泪光闪过:“我知道你现在不会再相信我,可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你想知道些什么,自己去问他们。”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沉默许久后,才将面前的纸条攥在手心里。 清早起来,叶云芳刚整理好卧室,酒店的门铃就响起来,她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后,立刻瞪大了双眸,“你,你……” 她颤着声音说不出话,整个人怔怔杵在原地。 看到她发呆,顾洹民狐疑的喊了她一声,等他见到门外的人后,满眼不敢置信。 ------题外话------ 昨晚有事情很晚才回家,没啥时间码字,这几天又是关键章节所以码字很慢!呜呜呜~~ 121 追查不到的线索 酒店房间的沙发里,面对面坐着三个人。爱蝤鴵裻 顾家二老的脸色,自从见到凌靳扬后,一直到都没缓过来。尤其是叶云芳,神情难掩欣喜,一双眼睛死死盯在他的脸上,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 短暂的震惊过后,顾洹民回过神来,他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转头看到妻子失神的脸,眉头蹙了蹙,吩咐道:“云芳,倒杯水来。” “哎哟!我都忘记了。”叶云芳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走到房间的吧檯处,拿出茶叶,泡了壶茶。 “你是……”看着面前与顾烨相近的这张脸,顾洹民眼底闪了闪,先前他还并不太相信妻子的话,总以为是她日有所思,所以刻意夸大事情,却不想今日看到后,原来真的很像! “您好,我叫凌靳扬。”凌靳扬微微起身,颇为礼貌的解释:“对不起,今天冒昧来打扰了。” “不碍事!”抿唇笑了笑,顾洹民脸上的神情温和,看不出太大的变化,“沛妮那天都和我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像的人。” 听到他的话,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沉了下,心头莫名的闪过一抹失落。 “来,喝水。”端着茶盘走过来,叶云芳热情的斟满后,递给对面的男人,“尝尝烫吗?” 凌靳扬从她手里接过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温度适中,“正好,谢谢。” “不谢,不谢。”叶云芳一个劲的摆手,语气都带着颤音:“不用谢。” 喝了几口茶,凌靳扬渐渐沉下脸色,好看的剑眉轻蹙:“顾烨和我长得很像吗?”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叶云芳眼圈便红起来,她捂着嘴站起身,快速走到卧室里面,拿出一个相框,伸到凌靳扬面前,道:“是啊,你们很像!” 来不及阻止妻子的行为,顾洹民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只能稳住神情,脸上并没有透出半点异样。 先前都是听说,如今眼睁睁看到照片里面的那张脸,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凌靳扬整个人还是被深深震撼住! 他双手捧住相框,鹰隼般的目光落向照片中个子颀长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虽然他知道那个人,不是自己,可这么看着,竟会生出一股重叠的感觉,甚至带起几分别样的情怀。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瀰漫在心头。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与自己生着同样的脸孔,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呢? 凌靳扬此时的心底,正在经歷这种情感,五味杂陈。 捧着相框端详良久,凌靳扬收敛起心底的波动,反手将相册放在茶几上,目光平静下来。 顾洹民扫了眼他沉寂的脸庞,心头微微一动,语气沉下来:“凌先生,先前我太太错把你认作顾烨,真是对不起了。” 缓了口气,他满脸歉意,口气带着黯然:“自从我们的儿子去世后,我太太精神一直都不太好,有些恍惚,请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凌靳扬淡淡一笑,俊逸的脸庞冷峻,他望着叶云芳痴迷的眼神,微微感觉有些不自在。 抬手环住妻子的肩膀,顾洹民将她揽在怀里,不着痕迹的丢给她一个眼色。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叶云芳急忙收回发呆的眼神,低下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后,心急的问他:“凌先生,你是本地人吗?家里父母都健在吗?” 闻言,凌靳扬脸色沉了沉,菲薄的唇勾起,露出的弧度锐利。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云芳!”顾洹民揽住妻子的手臂收紧起来,脸色顿时紧绷:“你累了,需要休息。” 转头看着丈夫的神色,叶云芳微微低下头,心头滑过一阵哀戚。她明白他眼神中的警告,可她只是想要单纯的了解一些有关凌靳扬的事情而已。 凌靳扬敛眉,缓缓站起身,语气透着温和:“那我不打扰了,你们好好休息。”
第304页 松开环住怀里的妻子,顾洹民笑着站起身,将他送到大门外,语气拿捏得当:“凌先生,我太太是思子心切,如果她有什么言语冲撞的地方,请你多包涵。” 凌靳扬勾唇笑了笑,俊脸的神情亲和,甚至还带着几分亲切感:“没有,顾太太很好。” “那就好。”顾洹民额头轻点,目送他走远,直到他的身影迈进电梯里不见,他才回来,并将客房的门关上。 快步走到沙发前,顾洹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瞪着发呆的妻子,脸色染怒:“云芳,你到底怎么回事?我都叮嘱过你了,可你还是这么失魂落魄的,要是被人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办?” 抬手扶着额头,叶云芳后背靠进沙发里,心中悲痛,忍不住落下泪来:“你看到了吗?他和烨烨长得这么像,你还能自欺欺人吗?” “什么叫自欺欺人?”顾洹民沉着脸坐在她身边,脸色很难看:“人家姓凌,是凌家的独子,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他和顾烨没有关系!” “也许有呢!”叶云芳从沙发里直起身,定定望着丈夫的眼睛,追问道:“也许他和烨烨有关系呢!” 顾洹民神情一僵,看向她的眼神狠戾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所有人都知道,顾烨不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收养的儿子吗?!” “不!”叶云芳哭着摇摇头,辩解道:“我没有!” 重重的嘆了口气,顾洹民压住心底的怒火,声音沉下来:“云芳,你不能煳涂!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闹出乱子来。” 叶云芳听着丈夫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她抿着唇低下头,缄默良久,但心底却始终都放不下。当初收养孩子,他们害怕将来还有牵绊,所以从美国千里迢迢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为了掩人耳目。 只可惜,事与愿违,他们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不幸葬身于车祸。这个打击,让她万难承受,如今见到凌靳扬,她的心底重又燃起一丝希望,之前的想法也变了。如今烨烨不在了,倘若他还有别的亲人在,那她应该帮着找到,这样也算是对他的告慰! 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行驶在车道上,凌靳扬单手握着方向盘,胳膊搭在降下的车窗上。他双眸直勾勾盯着前方,深邃的视线凝聚成一个点。 开车在高速上漫无目的绕了几圈,许久后,他才开车回到凌氏上班。 傍晚下班回来,童念带了些菜,在厨房里摆弄厨艺。所幸,她的技术有些进步,今晚烧的几道菜都没有煳,味道也还勉强能吃。 用过晚饭,童念乖巧的将碗筷收拾干净,她切了几块西瓜拿到客厅,就看到凌靳扬坐在沙发里呆呆的,对面的电视开着,但他并没有看。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童念低低一笑,将盘子里的西瓜递过去,“尝尝甜吗?” 随手拿起一块西瓜咬了口,凌靳扬嘴角带笑,声音温和:“甜。” 端着盘子坐在他身边,童念也拿起一块尝了尝,满意的点点头:“好吃。” 吃掉手里的那一块西瓜,凌靳扬并没有再碰,他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见他不吃,童念偷偷一笑,连着吃了两块。她擦了擦手,似乎想到什么,将放在厨房的东西提出来,放在茶几上,问他:“这些东西,我们明天带去看容妈,够不够啊?” 凌靳扬扫了眼那大包小包的,立刻抿唇笑起来:“足够了。” 童念自己看了看,又低头检查一遍,也算比较满意。她走回沙发里坐好,转头盯着身边的男人,犹豫了下,可是轻问:“靳扬,你什么时候去看看爸爸?” 凌靳扬脸色一变,锋锐的下颚瞬间紧绷起来,他抿着唇,目光盯着前方的电视:“等我们结婚以后吧!”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可童念也没逼他,她明白那些事情需要用时间去填平。 身体压下来,凌靳扬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全身冷硬的尖刺俱都收敛起来。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将脸贴着她的小腹,怔怔出神。 童念还以为是因为提起父亲,他心态失落,急忙拿起边上的杂志,笑着问他:“我们蜜月去哪里?” 她将旅游杂志伸到他的眼前,纤细的手指点来点去:“法国,英国,还是埃及?你喜欢哪里?” 拽过杂志看了看,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仰起头问她,眼底带着笑意:“我们去有海的地方,新婚夜在船上,怎么样?” 船?!你妹的船,这个男人满脑子想的都是船戏! 童念撅着嘴把他手里的杂志抽回来,愤然的丢到一边,冷斥道:“不去!” 瞥着她气鼓鼓的一张脸,凌靳扬轻笑出声,薄唇微微勾起:“不去也好啊,反正咱们这里也有海,就是小了点。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一样可以有船!” “凌靳扬!”童念杏目圆瞪,俏脸一片怒意,“你还能更不要脸吗?!” 翻身从她腿上坐起来,凌靳扬将俊脸靠过来,薄唇溢出的笑意邪魅:“能啊,你要不要看看?” “……” 童念狠狠倒吸口气,无语凝噎。她愤然倒进沙发里,气得饶头。 尼玛的,这日子没法过了,为什么这男人软硬不吃!
第305页 望着她皱着小脸欲哭无泪的模样,凌靳扬薄唇微勾,眼底的笑意温柔。 临近婚期,每天需要准备的事情都很多。童念一早来到办公室,桌上便已经放满请柬的样式,静等着她挑选。 桌上满满摊开的都是结婚请柬,童念看得皱眉,撅着嘴拿不定主意。正好牧惟晗推门进来,找她签字,便被她拉住当顾问:“你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牧惟晗看着眼花缭乱的请柬,抿唇笑了笑:“你喜欢哪个,哪个就好看。” 童念撇着嘴翻了个白眼,不悦道:“牧惟晗,你敷衍我?” 将桌上的请柬都看了遍,牧惟晗伸手从中挑出一张香芋色的,请柬的外沿是镂空设计,中间印刷的图案是合欢花。 “啧啧!”童念挑眉盯着他选的请柬,满脸都是笑意:“还是你知我心,我也喜欢这个!” 把挑好的请柬抽出来,童念吩咐助理去安排。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牧惟晗笑着问她。 童念喝了口水,随即点点头,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都差不多了,现在还没定的就是蜜月去哪里。” “你们好好去玩吧,不用担心公司,有我在就行。”牧惟晗将文件拿给她签字,俊脸温柔。 仰头盯着身边的人,童念红唇微勾,翦瞳染满笑意:“惟晗啊,交朋友就要交你这种,太好欺负了!” 因为她的话,牧惟晗低低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失落,被他恰到好处的掩藏起来。 下班后,凌靳扬开车带着童念,一起去容妈的家。童念是第一次来,地方远离繁华市区,稍微有些偏远,不过周围环境很静,房子是很多前的老房子,一栋两层的楼,前面还有个小院子。 这样的房子,很适合一家人住。 天色虽然渐暗,但是小院里依旧热闹,容妈坐在一张藤椅里,手中拄着拐杖,眼睛不时的飘着院中玩耍的孩子,眼底都是宠溺的笑容。 凌靳扬左手提着东西,右手拉着童念的手腕,带着她往里面走,“容妈!” 容妈的儿媳妇正在院子里照看孩子,见到进来的人后,立刻笑道:“凌少,来了啊,这次童小姐也来了。” 童念笑着点点头,打招唿:“你好。” 与她打过招唿后,儿媳妇含笑将玩耍的儿子抱起来,教他叫人:“叫叔叔阿姨。” 孩子还不到两岁,说话算是晚的,叫不出太复杂的,一双黑熘熘的大眼睛,盯着童念的脸看,小胳膊立刻朝着她张开,“姨,姨……” 孩子这样的动作,惹来所有人的笑声,那稚嫩还稍显不清的声音,更是软软糯糯的感染人心。 儿媳妇低头亲了亲孩子的脸,望着童念轻笑道:“这孩子见到漂亮阿姨都特别亲热。” 童念勾唇笑起来,将皮包放在一边,接手把孩子抱过来。 怀里的小身子热热的,还带着奶香味道,童念低头亲了下他的脸蛋,那皮肤滑滑的,有如上好的绸缎。 容妈看到他们进来,脸庞顿时泛起笑意,凌靳扬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她的身边,道:“最近怎么样?” 指了指手里的拐杖,容妈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右腿是不利索了,不过用拐杖就行。” 顿了下,她仰头看着身边的人,笑道:“不是要准备结婚吗?哪有时间往我这里跑?” 凌靳扬低低一笑,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温和:“上次给你带的补品都吃了吗?” “吃了。”容妈满脸笑意,倍感欣慰:“不要老给我花钱,我身子好着呢!” 将这次带来的东西放在她的脚边,凌靳扬挑眉扫了眼正在抱着孩子玩闹的童念,声音磁性,透着一股笑意:“这次东西是念念买的,你要记得按时吃。” “好!”容妈笑着点点头,心底暖暖的安慰。 “想吃什么,容妈给你去做?”容妈拄着手杖站起身,右腿走路显得拖拉,是上次病发的后遗症。 见到她站起身,凌靳扬立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坐下来:“你行动不方便,我们去外面吃吧。” “我来做。”容妈儿媳妇听到他的话,忙的笑着放下孩子,交给童念照看,“妈早就说过你们今天要来,我一早就去买好菜,晚饭我来负责,你们说话吧!” 容妈的儿媳妇很贤惠,照顾老人和孩子都很尽心,容妈晚年有这样的人伺候,也真的享福。 凌靳扬瞧着院子里玩的一大一小,嘴角的笑意逐渐扬起。他渐渐看得出神,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什么。 “容妈!” 凌靳扬突然喊了她一声,深邃的目光怔怔望向前方,神情滑过一抹黯然:“你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长得很像的人吗?” 闻言,容妈平静的双眸泛起汹涌的涟漪,她垂下头,左手不自觉的用力攥紧,脸色霎时苍白起来。她努力抑制住心底的起伏,缓和道:“有吧,那电视里面不是有找长得像的人表演节目吗?这世上的人太多了,长得像的总归会有!” 凌靳扬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明亮的双眸,让人看不出里面的喜怒。他俊脸冷峻,紧抿的薄唇缓缓松开,轻吐出艰涩的低喃:“也许吧……”
第306页 在容妈家用过晚饭,童念临走的时候,容妈的小孙子还哭闹了一场。紧紧拉住漂亮阿姨的袖子,不让她离开,闹的大家哭笑不得。 童念抱着他哄了半天,再三说下次一定来带他去游乐园玩,小孩子才算止住眼泪。 坐上车以后,童念还在回味孩子的话,满心满眼都是笑意:“我是不是特别招人喜欢?” 凌靳扬单手握着方向盘,执起她的手背放在唇边亲了下,忍不住揶揄道:“对,可招人喜欢了。” 点了点头,童念得意的撇撇嘴,将头落在他的肩膀上,乌黑的翦瞳中噙着闪闪亮亮的光芒:“小孩子真可爱。” 凌靳扬低头扫了眼她的脸,不禁勾唇笑了笑,心想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和你商量件事情。”童念握着他的手,俏脸平静下来。 凌靳扬狐疑的看了看她,皱眉问道:“怎么了?” “我明天搬回家去住。”童念将五指与他的紧扣,声音低下来:“人家都说,结婚前是不能住在一起的,要不然会让人笑话!” “谁敢笑话?”听到这话,凌靳扬不高兴的皱起眉。 童念咬着唇,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哎呀,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先回家,顺便也把新房布置一下嘛。” 男人抿唇沉下脸,好久才勉为其难的“嗯”了声,不过脸色肯定是不好看的。 眼见他总算答应,童念笑了笑,扬唇在他脸上亲了下,总算松了口气。 第二天,童念就搬回澜苑住,同时也把瑞拉带走了。这下子,凌靳扬更不高兴了,敢情瑞拉的待遇都比他好?! 要准备结婚的事情,还要忙着公司的事情,他们两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几乎一整天都见不到面。 童念提前下了班,去礼服店试穿订做的衣服,有尺码不合适的,尽快改好。临走前,她约了凌靳扬晚上一起吃饭。 想起和她的约会,凌靳扬也没加班,特意按时从公司出来。他走出凌氏大厦,往路边去取车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身后有什么影子。 全身倏然戒备起来,凌靳扬沉着脸,加快脚下的步子,可后面的人似乎也快起来,紧追不放。经过转弯处的时候,他勐然闪身躲起来,后面的人没来得及跟上,顿时看不到他的人影。 望着站在前方焦急找寻的妇人,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往前拍在她的肩膀上,厉声道:“你是谁?” 被拍到肩膀的妇人吓了一跳,白着脸扭头看他,一双眼里都是紧张,“凌先生,是我。” 看到竟然是她,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沉下语气:“你怎么在这?” 叶云芳尴尬的笑了笑,忙的低下头,小声道:“我……路过这里。” 凌靳扬低头盯着她的包,看到里面的面包和矿泉水,不禁嘆了口气,“你在外面等了一天?” “凌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叶云芳急得脸色发红,一个劲的摇头:“我只是想来看看,没有打扰到你吧?” 重重嘆了口气,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轻蹙,他看着面前人疲惫的神色,语气缓和下来:“顾太太,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叶云芳神情一暗,抿着唇拉开车门,坐进他的车里。 掏出手机给童念打了个电话,凌靳扬取消晚饭约会,拉开车门坐进去,驾车离去。 ------题外话------ 下章高潮捏,结婚啊,新婚夜啥的喽~~ 122 盛世婚礼(高潮) 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行驶在车道上,车里的男人俊脸冷峻,那双深邃的眼眸怔怔望向前方,菲薄的唇轻轻抿着,不经意中透出的弧线优美。爱蝤鴵裻 叶云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身边的人端详,她越看心里感触越多。像啊,真的太像了,他们两个人就连细微的表情都很像,尤其凌靳扬蹙眉,薄唇轻抿的模样,简直与顾烨如出一辙。 如果这个世上有长得相似的人,但是那点点滴滴的细微表情也会如此神似吗? 凌靳扬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眼底幽幽闪过什么,语气温和下来,“你一直都没吃饭吧?想吃什么?” 听到他的话,叶云芳表情稍显尴尬,其实她并不算很饿,但是却很想和他多呆一些时间,哪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也好。她太想儿子了,没日没夜的想! “凌先生,能不能去你家坐坐?”斟酌良久,叶云芳低声要求,生怕他一口拒绝。她想去看看他生活的地方,到底能够找出多少关于顾烨的影子。 其实凌靳扬并不喜欢陌生靠近他的私人空间,可自从上次看到顾烨的照片后,他对眼前的人也产生出一种别样的心态,他抿着唇点点头,并没有回绝她:“可以。” 将车从前方路口转弯,凌靳扬直接开回公寓,并将车停好,带着她上楼去。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凌靳扬随手打开灯,叶云芳跟在他的身后进来,入目地房间很干净,收拾的特别整齐。这种爱洁净的生活习惯,又与顾烨一样。 放下手里的包,叶云芳侷促的站在原地,没有擅自乱动。凌靳扬将外套脱下来后,从鞋柜中取出一双拖鞋给她,转手指了指沙发,道:“别客气。”
第307页 转身走进厨房,凌靳扬去泡了杯茶端出来,放在她的面前。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时间都没有开口。凌靳扬找不到什么话题,尴尬的轻咳了声,抬手抵着唇边,俊脸微微紧绷。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叶云芳忽然笑了笑,柔声道:“你肯定没吃饭,我去做。” “顾太太!”凌靳扬喊住起身的人,顿觉不自在,他们并不算熟悉,怎么好让她做饭。 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叶云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凌先生,我就是想给你做顿饭,没有别的意思。” 以前顾烨在身边的时候,每天都要吃她做的饭,都会说妈妈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如今他不在了,叶云芳每次想到这一幕,心都会狠狠的痛起来。 望着她眼底闪过的泪水,凌靳扬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松开紧蹙的眉头,心情平和下来:“那好,所有东西都在厨房里。” 见到他首肯,叶云芳心头倍感温暖,她含着眼泪点点头,快步走进厨房。 厨房的冰箱里,塞的满满的。那是童念临走时储备的,生怕凌靳扬一个人饿肚子。所以从蔬菜到肉类,一应俱全。 找出围裙带上,叶云芳兴致勃勃的站在厨台前忙碌,先前失落的脸色都被笑容沖淡。她把青菜放在水池中清洗干净,又拿出肉解冻,准备炒菜。 凌靳扬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抬起头盯着厨房的人,深邃的目光闪过什么。他拿出一根香菸点上,深吸一口后,吐出的白雾中,那抹苍老的身影看在他的眼底,带着几许暖意。 从她的身上,凌靳扬不自觉幻想着母亲的模样。俞姝澜在他心底的印象太过深刻,如今他隐隐期盼,那位生他的妈妈,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不多时候,叶云芳动作麻利的将菜炒好,一道道端上桌,摆好碗筷后,招唿客厅的人:“可以吃饭了。” 听到她的招唿声,凌靳扬把手里的烟掐掉,迈步走过去。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紧蹙的眉头松了松。虽然菜色普通,却透着一股亲切感。 拉开椅子坐下,他看着对面站着的人,笑道:“一起吃吧。” 叶云芳双手交叠放在衣襟处,眼睛微微泛红,她喘了口气,迳自坐在他对面。不过她基本上没怎么吃过,只是不停的给凌靳扬布菜,照顾他吃。 “多吃点。”叶云芳将菜夹到他的碗里,见他用筷子将芹菜挑出来放在一边,立时抿唇笑了笑:“你也不喜欢芹菜,烨烨也不喜欢。有特殊香气的菜,他都不喜欢吃。” 凌靳扬咀嚼的动作顿了顿,他抿着唇挑眉看向对面的人,脸色沉下来。 见到他蹙眉,叶云芳立刻察觉,她忙的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影响你吃饭了吧。” 凌靳扬剑眉动了下,他嘴里尝到的味道很好,竟然能够让他想起以前母亲给他做饭的味道,心底的情绪波动起来,伸手夹起菜转而放到她的碗里:“你也吃,都要凉了。” 叶云芳抬起头,缓缓盯着他的脸,模煳的视线中那张一模一样的容颜,狠狠揉疼着她的心。自从将顾烨抱回家,她就视如己出,这么多年,他们母子感情很好,她一直都感激上苍,赐给她如此懂事孝顺的儿子,可谁能想到,一场车祸,让她所有的希望都幻灭。 夹起碗里的菜,叶云芳尝了一口,入口的味道让她觉得发酸,嚼着嚼着就落下泪来。似乎是隐忍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 抬手捂着嘴,叶云芳眼里的泪水滚落,压抑的低泣声声声沉闷。这三年,堵在她心里的痛苦太深太浓了,她每天日思夜想,整个人都快要精神崩溃了。 凌靳扬见到她满面泪痕,心里也不好受。虽说和她没见过几次面,可是自从看到顾烨的照片,在他心底总是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 放下手里的筷子,凌靳扬起身坐在她的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里,“如果顾烨看到你这样,他心里也会难受的。” 顿了下,凌靳扬幽幽嘆了口气,柔声道:“你是个好母亲。” 叶云芳将脸覆在他的肩头,苍凉悲恸的心瞬间得到抚慰,她紧紧搂住身边的人,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想念,“烨烨,我的烨烨啊!你怎么能离开妈妈?” 肩头的衬衫很快晕开一圈水渍,凌靳扬微微低着头,并没有推开怀里的人。虽然他不喜欢别人将自己当作替身,可这一刻,安慰一颗饱经思念母亲的心,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他嘆了口气,双臂收紧,搂住怀里的人,任由她发泄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云芳才渐渐止住哭声,她扬起头盯着面前的人,见到他肩膀上的湿痕,暗了暗神色:“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凌靳扬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他摇了摇头,随和道:“没事,我送你回去吧。” 叶云芳点了点头,抬手擦干眼泪,拿起皮包随着他往外面走。 坐电梯的时候,凌靳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语气温柔:“以后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稍稍迟疑了下,他又补充一下:“不要再去公司外面等,想见我的话,给我电话就行。” 用力吸吸鼻子,叶云芳满心感动,她将名片捏紧,小心翼翼的放到包里,心头无限感动。其实她与凌靳扬算是非亲非故,可人家不厌其烦的陪着她,还纵容她情绪的发泄,这个孩子真心让她喜欢!
第308页 开车将她送回酒店,凌靳扬眼见她走进大厅后,才驾车离开。 叶云芳回到房间,一脸焦急的丈夫见到她,立刻皱起眉头:“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天都见不到人影?” 将皮包放下,她坐进沙发里,倒了杯水喝,“去看凌靳扬。” “你——” 顾洹民脸色一沉,怒声道:“云芳,你怎么还去见他?” 看着丈夫染怒的脸,叶云芳冷冷一笑,捏着皮包站起身,丢下句话:“我想烨烨。” 望着她迈步走进卧室的身影,顾洹民眉头紧蹙,脸色慢慢暗沉下来。 妻子头也不回的走进去,并没有在搭理他,顾洹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心中也不是滋味。想起早逝的儿子,眼中也涌起一片水光。 要是烨烨还在,该有多好! …… 十月的秋日,灿烂的朝阳熠熠生辉,正是结婚的好日子。 自从上次凌靳扬缺席结婚典礼后,所有聿沣市的人都惦记着这件事情。如今凌家的婚礼再度大张旗鼓的办起来,自然又是全市的瞩目焦点。 周六早上,秋高气爽。 凌靳扬清早开车到澜苑,接上童念后,两人先去民政局办结婚手续。因为事先有预约,所以有特别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办理登记手续。 先填好表,又去拍了照片,工作人员在红本上面落下钢印的那一刻,童念满手都是汗。从十岁到今天,怔怔十三个年头,她用尽全力,终于走到这个男人身边,彻底拥有了他! “恭喜你们。” 工作人员将红色的结婚证书发给他们,难掩欣喜:“你们两位很幸运哦,正好是999对结婚的新人,这个数字太有纪念意义了。” “啊?”童念完全都没有想到,她震惊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笑着将结婚证书取过来,翻开看了看,随后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 童念急忙对工作人员道了谢,跟着他往外面走:“是你安排的?” “也不算安排,只是让人来查过。”凌靳扬捏着结婚证书,内敛的双眸闪了闪。 童念低低一笑,从他手里拿过证书看了看,笑着放到嘴边亲了下,兴奋道:“凌靳扬,从今天开始,你名正言顺的属于我!你是我的私有财产!” 盯着她脸颊的笑意,凌靳扬眉眼俱都温柔下来,他伸手将她圈在怀里,俊脸低垂道:“老闆,你能不能省着点用,用的不要太狠!” “哈哈哈……”童念朗声大笑,双手捧住他的俊逸,轻轻揉捏起来:“放心放心,我会对你好的哦!” 凌靳扬忍住笑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柔声道:“凌太太,我们该去教堂了。”随后他牵着童念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出民政局,开车赶往教堂。 市郊的教堂,有一百多年的歷史,还是当初由英国人亲自设计并且建造的,也算是文化遗产。 清早起来,原本安静的教堂周围,人头攒动。前来布置会场的人,很早就赶来,整个教堂周围都用白色的玫瑰花点缀或者装饰。 一辆装着鲜花的车子停在教堂外面,几十个人将鲜花一朵朵装点其中,数量也是之前确定好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一朵不多,一朵也不许少。 连续忙了三个小时,将所有鲜花都铺陈好以后,工作人员继续布置教堂里面。红色的地毯,从教堂的大门处,一直延伸到牧师的祷告台前。 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铺陈开,上面还洒满红色的玫瑰花花瓣,淡雅的清新香气弥散在空气中。 礼堂周围的山道都被戒严,只允许参加婚礼的车辆出入,其余闲杂车辆一律不准这个时间段通行。 童念坐在化妆间里,任由身后的彩妆师技巧娴熟的为她上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头感慨万千。曾经妈妈告诉过她,女孩子出嫁是一生的大事,今天她终于等到这一日,希望妈妈的在天之灵,能够看到,并且为他们祝福。 化妆间的门被人推开,尹陌穿着鹅黄色的伴娘礼服跑进来,看到椅子里的人后,顿时惊唿道:“哇塞,念念你美呆了!” 化妆师瞥了眼面前的人,也颇为贊同的点点头:“凌太太本身底子就好,我做了这么多年新娘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 这样的赞美,让童念羞怯的低下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尹陌拿起放在支架上的花球,低头闻了闻,眯着眼睛感嘆道:“好香啊!” 她指着手里的花球,语带笑意:“这是什么花,好香?” 童念抿唇一笑,翦瞳中的光彩明亮:“香槟玫瑰搭配的茉莉花,你闻到的香气是茉莉花。” “难怪呢!”尹陌笑着将花球放回去,道:“结婚用茉莉花的很少哦。” “靳扬选的,以前他妈妈在世的时候,最喜欢这种花。”童念耐心的解释,同时也深吸一口气,嗅着浓郁的茉莉香,心头甜甜的。 “啧啧!”尹陌似乎想到什么,坏笑着往她身边凑过来,问道:“你用的香水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原来是他喜欢啊!” 童念抬手捂住她的嘴,故意吓他:“闭嘴!要是他知道我把香水给过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第309页 “哇!”尹陌被她吓住,眼底腾起一股惧意:“他,他会怎么样?” 童念忍不住笑意,捂着肚子笑起来:“呵呵,尹陌你个胆小鬼。” 看到她揶揄的笑起来,尹陌明白上当了,立刻沉下脸,怒声道:“童念,你耍我!” 见她真的生气,童念也不敢再闹,拉住她的手,哄她:“好啦,别生气,一会儿丢花球的时候,我偏向你还不行吗?” 听到她说起这个,尹陌撅着嘴的才抿起来,低声道:“这还差不多。” 下午13点14分,结婚典礼准时开始。1314,一生一世。 教堂中响起婚礼进行曲,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挽着新郎的臂弯,两个人相携踏上红地毯,每走一步,落印下的都是幸福的痕迹。 一排排座椅中,前来道贺的都是聿沣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一排的最左边,坐着沈家兄妹,沈沛妮看到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整颗心倏然收紧起来。 她咬着唇低下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揪紧,那种从心底蔓延起来的痛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瑟缩的肩膀被人环住,她抬起头就看到沈沛敖含笑望着她,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别难过。” 用力吸吸鼻子,沈沛妮拉住哥哥的手,挑眉瞪着穿着白纱的新娘,那双眼睛尖利的犹如飞刀,真恨不得将她砍死。 一对新人踏进教堂的大门口时,全场人俱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直至他们走到牧师的台前,掌声才停息下来。 人群中,凌舜望向那对璧人的眼神犀利,他深邃的眼眸动了动,如今凌靳扬重回凌氏,那么他们的计划,恐怕更难实现! 原本凌承业就看凌靳扬不顺眼,如今童念又和他结婚,自己心里更加不爽!明明是个冒牌货,却要时时刻刻霸占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这口气,谁能咽的下去?! 新郎新娘走到牧师的面前,全场俱都安静下来,站在他们身侧的伴娘,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盘子,上面放着结婚对戒。 牧师先按照习俗念了些经文,随后询问每一对夫妻必须回答的问题。 安静的教堂中,新郎和新娘坚定有力的那三个字,久久迴荡在众人耳边:我愿意。 随后牧师让他们交换结婚的信物。 取过结婚对戒,凌靳扬先执起童念的右手无名指,小心翼翼的将戒指套进去,牢牢固定在指间。那一刻,他眼前闪过很多曾经的画面,停留在记忆中最深的声音,一点一滴排山倒海而来:哥哥。 童念同样接过戒指,眼睛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把代表他们爱情的结婚对戒,精准的套入他的无名指中,翦瞳中微微泛起一片酸涩。 牧师含笑望着他们,终于大声宣布道:“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随着全场响起一片尖叫声,凌靳扬慢慢撩起她面前的头纱,鹰隼般的目光落向她的脸庞,满满都是震惊。 这一刻童念的美丽,永久烙印在他的记忆中,永远都带着鲜活的颜色! 伸手捧住新娘的脸,新郎缓缓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也许是因为紧张,他能够感觉到童念双唇发抖。 凌靳扬勾唇一笑,张嘴含住她的唇瓣,火热的舌席捲过去,立刻驱散掉她冰冷的寒意。 台下众人一片笑声,望向这对亲吻的佳人,传递而来的都是满心祝福声。 唇上的热吻蔓延进心底,童念轻轻喘了口气,仰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对望的那一刻,他和她异口同声道:“我爱你。”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了闪,用力搂紧怀里的人,心口热热的情愫悸动。 结婚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来到教堂外面拍照留念。新郎新娘站在中间,身边围绕着亲朋好友,摄影师喀嚓按下快门,一张张温馨的画面被永远留住。 婚礼的最后一个环节,便是由新娘丢花球,将喜气传播给下一对新人。 童念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她手里攥着花球,最后转头看了眼,看到尹陌所站的大概位置后,暗暗度量了下,随后背过身,卯足全身的力气,将花球抛向身后。 “哇——” 身后响起一阵尖叫声,童念转过身看过去,却见接住花球的人,竟然是楚乔。 不少女孩子都失望的走开,尹陌看到错失花球也撅着嘴,神情低落下来。 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花球,楚乔脸色并不好看,她转头瞪了眼不远处的罪魁祸首,满眼都是冷笑。明明花球投过来的方向不是对着自己,要不是权晏拓中途碰了下,怎么会落到她的怀里? 凌靳扬看了眼身边一脸得意的男人,不禁笑道:“阿拓,下一个轮到的人就是你了。” 众人一拥而上,喜笑怒骂的声音响起来:“二爷,您这婚是结了,可立马就去度蜜月,咱们还没闹洞房呢!你要给个准日子,什么时候让兄弟们去闹!” 凌靳扬低低一笑,俊逸的脸庞不喜不怒。 权晏拓抬手一拳打在凌靳扬肩膀上,薄唇勾了勾,嘴角的笑意邪魅:“你小子争点气,要是回来你媳妇就有了,兄弟们就放过你!” “靠!”凌靳扬脸色一沉,怒声道:“你他妈少废话,谁不争气了!” 闻言,这群男人闹笑起来,说出的荤话并不好听。
第310页 人群这边,楚乔手里捧着花球,走到新娘身边,笑道:“念念,祝你幸福。” 童念感激的笑了笑,拉住她的双手,用力握住:“谢谢。”她低着头,盯着楚乔怀里的花球,眼中别有深意道:“你也会的。” 楚乔水润的双眸闪了闪,情不自禁扫了眼混在人群中调笑的权晏拓,她淡漠的垂下眸,什么话都没有说。 整场婚礼,唯一让童念遗憾的就是凌仲不能出席。外界并不知道他患那种病,这个消息需要保密。她叮嘱牧惟晗要照看好父亲,而后便随着凌靳扬坐车赶往机场。 他们最后选定的蜜月之行,是在梦幻的希腊,爱琴海。 ------题外话------ 哇咔咔,终于结婚捏,亲妈鼓掌! 123 新婚之夜 将近九个小时候后。爱蝤鴵裻 希腊,机场。 童念脚步轻快的走出闸口,一身色彩缤纷的花朵长裙,妩媚又可爱。伴随着她盈盈的脚步,恍若散发着一缕缕甜香。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手中推着一辆行李车。他身上穿着亚麻色的休闲服,俊逸的脸庞冷峻,自从下了飞机,这一路引来无数女人的侧目留恋。 童念回头瞅了眼他,见他身边又有女人停下脚步,顿时沉下脸,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老公,你快点走嘛!”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盯着她撇着的小嘴,低头亲下去,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虽说这种行为也不算少见,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热吻,自然还是备受关注。童念眼角余光盯着刚才的女人,看她一脸嫉妒的走开,终于松了口气,眼底泛起笑来。 松开她的红唇,凌靳扬伸手环住她的腰,揽着她往外面走,笑道:“老婆,你嫉妒心真强!” 童念狠狠瞪了他一眼,刚巧有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好死不死的还对她笑了笑。她这边还没说话,腰上的五指便收拢起来。 将行李箱推到一边,凌靳扬俊脸阴霾下来,作势就要追上去:“靠!我老婆他都敢看?不想活了是吧!” 眼见他就要上前,童念急忙拉住他,呵斥道:“行了,多大点事啊!” “你认为这事情不大?” 童念听着他低下去的声音,立刻感觉到危险,她抿唇笑了笑,附和道:“呵呵,大,真是大事。” 说话间,她从包里抽出一条丝巾,包裹住自己的脸,含笑问他:“以后我也学阿拉伯妇女,出门都围上这个?” 凌靳扬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看行,你这样挺好看的。” “……” 童念气结,将围巾从脸上扯下来,不满道:“男人都是自私的,只允许自己被人仰视,就不能容忍自己老婆被别人赞美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凌靳扬眯了眯眼眸,俊逸朝着她靠过去,薄唇抵在她的鼻尖上,问:“男人看到漂亮女人,心里想的是赞美么?我也是男人,他们想什么,我最清楚了!” 童念先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立刻沉下脸,厉声吼道:“好啊凌靳扬,你可算说实话了,那你说说看,你每次看到漂亮女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嗯?!” 察觉到失言,凌靳扬咻的变脸,他抬手抵着唇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赶快拉住她的手腕,推着行李车往外面走:“老婆,我肚子饿了,我们快回酒店……” 童念不依不饶,依旧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追问。可凌靳扬是何等角色,他硬是闭上嘴,摇头不是,点头是的应付她,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出了机场安全门,早有等候的车子。司机将他们的行李装到后备箱后,便驾车驶离机场,朝着希腊最着名的酒店驶去。 司机将车停在酒店门外,童念咄咄逼人的追问还在继续。凌靳扬皱着眉将她拉下车,把她带到前台后,来取房间的房卡。 酒店的服务生带着他们坐进电梯,直接上到顶楼的总统套房,这是专门为新婚夫妻准备的套房。童念走进这间套房,入目的那张白色大床上,撒满鲜艷的红色玫瑰花花瓣,桌上还摆着红酒,周围亮起的心型灯光,温馨浪漫。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惊呆住,嘴里絮絮叨叨的不满也丢在脑后。 凌靳扬将房门关上后,迈步走到她的身后,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拥在身前,他薄唇靠近她的耳边,火热的气息拂来:“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 “嗯。”童念笑着点点头,转过脸在他脸上亲了下,“谢谢。” 凌靳扬抿唇轻笑,他手掌往下滑落,按在她的腰上辗转。半响,他拦腰抱起怀里的人,起步朝着浴室走去:“洗澡去喽——” 童念一惊,来不及惊唿,人便已经被他抱起来,走进浴室。 虽然没有被他吃干抹净,可这个澡洗的也是让他吃尽豆腐。最后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童念的双腿都有些发颤。 将她抱上床,凌靳扬拿起吹风机把她的头髮吹干,又吩咐酒店的服务生将预定的餐点送上来。 连续奔波十几个小时,童念当真饿坏了,在飞机上吃的东西,没有什么食慾,她就只勉强吃了几口,这会儿看到餐车,尤其是摆满精緻食物的餐车,她有如饿虎扑食一般,动作迅速的开吃。
第311页 一直都知道她口味挑剔,所以凌靳扬早在预订酒店的时候,就吩咐过准备食物的时候要清淡点。那道海鲜蔬菜汤,很受童念的喜爱,几乎都进了她一个人的胃。 用过东西,童念总算缓过一丝力气。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倒在巨大的双人床上,俏脸的神情安逸下来。 “好舒服。”童念伸了个懒腰,满足的低喃。 凌靳扬倾身俯下来,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俊脸压低,靠近她的耳边,暧昧道:“想不想更舒服点?” 童念倏然回过神,挑眉盯着眼前的男人,娇羞道:“那个,今晚不要了行吗?好累的。” 伸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凌靳扬把玩在手中,眼底的邪魅一闪而逝:“要什么?” 眼见他明知故问,童念鼓着腮帮子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脸颊泛起一片绯红。 凌靳扬低低一笑,深邃的眼眸射向她,摇头笑道:“凌太太,你思想真不纯洁。我是想给你按摩的,可没想那啥!” “你——”童念狠狠瞪着他,硬是将‘你妹的’那几个字咽了回去,怎么说今晚也算是新婚夜,她不能爆粗口,忍住! “好吧,”童念气馁,颓然道:“是我色情,您是纯洁的好男人。” 反手将身边的男人推开,童念气鼓鼓的回身,躺到枕头上,闷声道:“我睡觉了。” 瞧着她负气的背影,凌靳扬忍笑都要憋出内伤,他翻身躺在她的身边,将俊脸埋入她的后颈,笑道:“宝宝,你生气的样子最漂亮。” 童念背对着他,原本满心怒意,不过听到他说这样的话,嘴角又浮现出一抹笑意。 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凌靳扬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喑哑道:“放心,今晚不要你。明晚才算是我们的新婚夜,船都准备好了!” 童念脸颊蹭的一阵火烧,抿着唇说不出话来,只是转过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娇嗔道:“讨厌。” 她撒娇的模样,只让凌靳扬心底软软的,他笑着拥紧怀里的人,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爱琴海,是地中海东部的一个大海湾,位于地中海北部,希腊与土耳其之间。这里岛屿众多,海岸线曲折。 爱琴海属地中海气候,温和多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颳起柔和的东南风。 清早起来,他们来到圣托里尼岛,岛上有着特别的黑砾滩和黑沙滩。凌靳扬开车带着童念在市中心转了转,如同迷宫的小巷和各种店铺林立。 餐厅依靠断崖而建,白色的房屋层层相连,高低错落。站在悬崖边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对面的活火山岛。 眼前的景致太过美好,童念左顾右盼,肯本没心情吃东西,一双眼睛根本都不够看。蓝白相织的色彩天地,一眼望出去,好像天空与海洋混成一体,这独有的壮阔海景,让人流连忘返。 抬起腕錶看了眼,凌靳扬含笑拥住身边的人,将她拉上车,开车赶去圣托里尼岛的第二大镇,这里被全世界公认是观看日落最美的地方。 伊亚在临海的断崖上,周围有精緻的白色小屋,传统的希腊风车,在柔和的日光下闪耀,令人迷醉。 建造在悬崖上的蓝顶教堂,引人注目。当童念面朝海面站在这里的那刻,唿吸都被她屏住,那种美是浑然天成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充满神奇的力量。 凌靳扬将她拥在身前,有力的双臂环住她的腰,俊脸涌起淡淡的笑意:“怎么样,喜欢吗?” 用力点点头,童念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脸颊噙着甜蜜的笑容:“好美。” 眼前的景色独一无二,凌靳扬内心也充满震撼,如此美景,也不枉费他筹划这么久,不辞辛劳的东奔西跑。 童念双手叠在他的手背上,心底翻滚的情愫悸动,她转过头,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的眼睛,红唇轻弯道:“老公,谢谢你。” 这个新的称唿,让凌靳扬心中热热的燃烧起来,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唇落下来,狠狠吻住她。唇齿间的纠缠,蔓延出无尽的爱意。 他的气息环绕在身边,童念柔声低笑,情不自禁伸出舌与他纠缠,换来的是他更加勐烈的激吻,重重地啃咬。 直到怀里的人唿吸不畅,凌靳扬才恋恋不捨的松开她的唇,他明亮的眼眸闪闪生辉,带着几分揶揄,“肺活量有待提高。” 童念脸颊绯红,手脚软软的使不出力气,她将脸埋在他的心口,负气的伸手两指,朝着他腰间的嫩肉掐过去。 “嘶!”凌靳扬厉目,俊脸一沉:“谋杀亲夫啊!” 凌靳扬话音刚刚落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忽然腾起一股精光。他将怀里的人转过去,让她面朝着前方,惊嘆道:“落日。” 童念转过身,映入眼底一片金光,当太阳落下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太阳一点点消失在地平线上,周围的璀璨金光,俱都随着它缓慢的陨落。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宁静安详,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安宁的送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陶醉在这人间美景中。 内心的震撼与激动,无法言说。童念紧紧拉住身边男人的手,握住他手心里的温度,颤动的心房久久激盪的跳跃。
第312页 她将自己纤细的手指与他互握,十指紧扣间,童念情难自禁的问他:“等到我们金婚的时候,你还要带我来这里看日落,好不好?” 金婚,五十年。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深邃的双眸温柔,他将童念抱在怀里,低下头与她鼻尖相抵:“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童念抬手同他击掌,翦瞳中闪过一抹水光。金婚,钻石婚,他们的婚姻要天长地久,他们的爱情要歷久弥新。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将眼中的泪水逼回去。她脸颊飘过一抹笑,忽然眯着眸子,娇嗔道:“你背着我。” 闻言,凌靳扬微微弯下腰,让她跃上来,轻松的将她背在身后,带着她从教堂出来,一路往下走。 她的体重很轻,凌靳扬双手托着她的臀,悠然的迈着步子。身后的人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伸出手指捏着他圆润的耳朵,坏笑道:“五十年以后我们再来,你也要背着我哦!” 五十年以后? 凌靳扬俊脸的神情宠溺,他撇着嘴,跋扈的轻笑:“没问题,你老公能力很强,五十年如一日!” “噗……” 童念笑喷,伸手捏着他的俊脸,蹂躏道:“凌靳扬,你不要脸!” 两人嬉笑吵闹着走到海边,一艘白色的游艇早已准备好,凌靳扬放下身后的人,在她羞怯的目光中抱紧她,将她拉上船。 上船! 童念脑海中闪现出这两个字,全身轻轻颤了下,眼前都是男人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睛。 夜晚的海湾,风平浪静,静谧一片。 游艇有上下两层,内部设施齐备。船舱的小厨房中早有充足的食物,用过晚饭后,童念原本惬意的坐在甲板上看星星,可凌靳扬一把将她抱回船舱,急不可耐的打发她去洗澡。 童念脸颊红红的,被他露骨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低着头跑去浴室,并且将门锁上。她将浴缸里放满水,又加入几滴精油,舒舒服服的泡澡。 温热的水,包裹住她的身体,全身的筋骨好像都舒展开。童念舒服的嘆了口气,扬起一条白嫩的腿,踢踏着水面,白色的泡泡揉搓在掌心,她顽皮的吹了口气,看着四散的泡沫飞起。 等了半小时,里面的人还没有洗完,凌靳扬已经按耐不住,他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沉声道:“念念,还没洗完?” 童念一惊,直起身子回道:“快了。” 门外的男人似乎笑了声,“那我去楼下洗,你等着我。”随后他稳健的脚步声渐远。 听到他的声音消失,童念立刻从浴缸中站起来,忙的打开花洒沖洗干净。其实她就是故意耗在浴室里,想要磨掉他的耐心。 很快冲洗干净,童念头髮也没来得及吹干,只是用浴巾擦了擦,便将带进来的睡衣换上。 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脸颊腾地一阵火烧。身上的红色睡衣,不对,准确的说是情趣睡衣。 童念狠狠咬牙,心想尹陌这个损友,非说这衣服好看,可是这玩意穿在身上,遮不住上面,更遮不住下面,多冷啊! 此时顾不上计较这些,童念拉开门走出去,从行李箱中找出一条披肩,搭在肩膀上,感觉保暖些。这条披肩,是妈妈以前亲手绣给她的,上面绣着合欢花的图样,代表着夫妻一生合欢的寓意。 楼梯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童念挑眉看过去,走进来的男人头髮还滴着水,什么衣服都没有穿,只在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 “咳咳……”童念脸颊一阵燥热,尴尬的别开视线,“你不冷?” 凌靳扬扫了眼坐在床脚的她,抿唇走过来,“冷?我快热死了。” 好吧!男人和女人的体制,果然是不一样的。 迈步走到她的身前,凌靳扬手掌落在她的肩头,轻抚着那块披肩,眼底的神情微动:“这是什么?” “妈妈留给我的嫁妆。”童念低低一笑,仰头盯着他的脸,笑道:“这是我唯一的陪嫁。” 凌靳扬勾唇笑出声,缓缓俯下脸,薄唇靠近她的鼻尖:“我不嫌弃你。” 童念甜甜笑起来,因为他的话,满心温暖。 低头的瞬间,凌靳扬眼睛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睡衣,一双内敛的眼眸霎时起伏起来。他一把将披肩扯落,随手丢在床上,紧紧盯着她,顿觉口干舌燥:“这个……你选的?” 童念咬着唇垂下眸,只能点点头。这种时候,她又不能说是尹陌选的,黑锅只能自己背! 凌靳扬深吸一口气,俊脸倏然紧绷起来,他抱住童念,将她放在大床上,自己翻身压下来。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童念仰头望上去,眼前的这张俊脸,让她深深迷恋。 白皙的肌肤,搭配着极致的红,两种颜色交替,凌靳扬看的血脉膨胀,额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他手指勾住衣料的一个角,微微用力,那单薄的睡衣便被撕毁,丢弃在白色的地毯上。 男人倾身压下来,紧密贴合的热度,从身体深处的一个点,迅速蔓延至全身。 童念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她气息絮乱,双手环住凌靳扬的脖颈,吐出的声音破碎。 滚烫的汗水顺着男人锋锐的下颚滴落流淌,凌靳扬低头吻着她的唇,轻声诱哄她,让她放松身体,不要紧绷。
第313页 在他细密的亲吻中,童念慢慢放松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努力迎合。 拉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腰,凌靳扬俯下脸,薄唇轻轻吻着她的锁骨,粗喘的气息越来越重。他扫了眼床头的套子,并不想用,按照日子算,今天应该是她的安全期。 童念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不过她也不想,有个孩子一直都是她心底期盼的。 抬手环住他的脖颈,童念看着他眼底逐渐亮起来的光芒,含笑扬起红唇,一下下吻在他的嘴角,馨香的气息轻吐,在他耳边低唤:“哥哥,哥哥……” 这一声声温柔低喃,只让凌靳扬全身发麻,他抱紧身下的人,迎来极致的顶峰…… 缠绵温存过后,童念倒在床上,身下的合欢花披肩,早已被碾压的不成样子。她全身使不出力气,任由凌靳扬将她抱起来,走去浴室清洗。 洗好澡,凌靳扬把昏昏欲睡的人抱出来,拿起吹风机把她的长髮吹干后,才安心的躺在她的身边,拥着她一起睡去。 爱意深浓的新婚夜,铭记的是永久的誓言。 蜜月旅行的日子,让童念依依不捨。只可惜还有凌氏需要他们掌控,所以不能随心所欲。 回程的那一天,童念站在机场大厅,心中感嘆道:“真希望时间过得快点,这样我们可以早点清闲下来,只有我和你,我们两个人週游世界去。” 凌靳扬笑了笑,低头在她细嫩的脸颊上亲了下,眼底的神情宠溺:“好,只有我们俩。” 挽着他的胳膊,童念满足的点点头,再度看了眼希腊,难捨的走进登机口。 聿沣市,一处私人墓园。 容妈清早起来,就让儿子将他送过来。夏涛把母亲扶到墓碑前,随后走开,站在远处等着她。 将带来的鲜花和供品摆好,容妈盯着墓碑中的照片,眼底湿湿的,闪过泪痕,“小姐,你都看到了吗?少爷成家了,终于成家了。” 当年凌俞两家联姻,曾经轰动一时,俞家家世丰裕,可惜人丁单薄,只有独女俞姝澜。俞姝澜自从嫁进凌家,一直相助丈夫操持家业。 掏出手帕将照片中的灰尘抹去,容妈眼角的泪水滚落:“小姐啊,你有没有后悔过?为了凌仲,为了凌家,你散尽俞家的一切,却终究留不住那人的心。容妈当初就应该拼死拦住你,也不至于让你临死还落得碎了心。” 那一日,容妈离开凌家前,凌仲得意的说,在俞姝澜临死前,他告诉她,他有个亲生女儿,阮谖永远是他最爱的女人! 难怪俞姝澜死不瞑目,原来她用尽一切去守护的,到头来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而已。 从机场出来,凌家的司机接到人,一路开车回到澜苑。 童念下车后,拉着凌靳扬的手往里面走,并没有看到他眼底微微起伏的神情。 管家带着所有佣人,迎接在大门外,看到他们回来,俱都毕恭毕敬的行礼。 “小姐,新婚愉快。” 童念低低一笑,忙的从包里掏出红包,想要分发给他们。 众人再度颔首,对着凌靳扬唤道:“姑爷!” 童念举着红包的手腕一僵,她蹙眉看向身边的男人,看到他眼底的眸色倏然沉寂下来。 124 又起风波 “姑爷!” 佣人们恭敬的垂下头,对着凌靳扬唤道。爱蝤鴵裻 这一声称唿,听在童念的耳朵里,莫名感觉刺耳,她情不自禁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见到他眼底的眸色倏然沉寂下来。 也许是她多心,透过他幽深的双眸,她似乎能够感觉到某种异样的情绪。 将手里攥着的红包拿给管家,童念秀眉紧蹙,沉声吩咐管家:“红包是少爷给的,你去发给大家。” “是!” 从她手里接过红包,萧管家眼角扫了眼身边的凌靳扬,精明的眼底微微闪过什么。虽然他才来凌家不久,可对于这个家里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凌靳扬挑眉看了看新来的管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深邃的眼底平静无波。他提着行李箱,语气如常道:“我先上楼。” 童念笑着点点头,眼看他提着行李箱消失在楼梯口后,俏脸立刻阴霾下来。 “谁让你们喊姑爷的?” 众人听到她的质问,全都低下头,将眼神落在管家身上。 管家一愣,随后笑道:“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萧管家,”童念沉着脸,红唇紧抿:“你在凌家是管家,不是当家,有什么事情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萧管家脸色一白,神情霎时僵硬。 童念眯了眯眸子看向众人,厉声道:“管家是新来的,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可你们都是凌家老人,也不明白吗?” 她的声音犀利霸气,没人敢还嘴,全都低下头,脸色渐变。 缓了口气,童念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口气冷硬,道:“你们给我记住了,凌靳扬是姓凌的,这辈子永远都是!” 她发了脾气,所有人都默默低下头,暗暗悔恨。其实凌靳扬在这个家当了三十年的主人,大家对他一直都是有感情的,不应该轻易听从管家的话。如今想起来,萧管家无非是想在童念卖个好,却把他们这些人给白搭进去了。
第314页 童念从楼梯口上来,远远地就见到房间外面站着人影,她挑眉细细看过去,那抹背影是如此熟悉,却又在无形中染满说不尽的落寞萧瑟。 整颗心霎时收紧,一阵阵刺疼起来。 轻轻迈步走到他的身后,童念伸手从他双臂穿过去,环住他的腰。她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柔声道:“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看什么呢?” 早就感觉到她靠近过来,可凌靳扬并没有动,他手掌轻握住她的指尖,嘴角的笑意淡淡的:“在看你布置的新房。” 童念脸颊微微一红,从他身后迈步过来,走到他的身侧,将头靠在他的臂弯里,抬手指着面前的卧室,问道:“喜欢吗?” 这间新房,还是按照当初他们的决定,将凌靳扬原来的卧室改成的,隔壁的那间卧室将来要改成婴儿房。 新房布置的很喜气,房间的壁纸都换成淡金色,原来黑色的家具也都换成白色的,卧室中间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铺着红色的床盖。 这两种极致的颜色交叠,瞬间唤起凌靳扬记忆中的画面,那某一个夜晚的激情缠绵,躺在他身下的人儿,也是如此妖娆妩媚,她一声声销魂的娇吟还迴荡在耳边。 凌靳扬抱紧怀里的人,俊逸的脸庞低下来,薄唇落在她的嘴角,暧昧的低语:“你选的床结实吗?原来那张床,我可是特别定制的,经过震盪测试的!” 童念脸颊腾地飘红,抬头狠狠瞪着他,怒声道:“呸!流氓!” 男人坏笑着俯下脸,含住她白嫩的耳垂,语气狠戾道:“以后你天天都要和流氓睡一张床!” 童念无语凝噎,心头怒火渐起,她不甘心的张开嘴,在他胸前咬了口。 将行李箱拖到卧室,童念站在床前,开始整理东西。凌靳扬左手支着手肘,饶有兴致的半躺在床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 此刻的这一幕,温馨浪漫。新婚的丈夫,温柔的盯着忙碌的小妻子,那股渐渐散发出来的爱意深浓。 童念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唇边含笑,偶尔抬头看看他,两人相对的视线中盈满笑容。 其中一个行李箱,装的基本上都是礼物,分别送给家人和朋友的。童念整理出一大袋子,秀眉紧蹙:“这些东西给他们,能不能不要来闹洞房了,好烦呢!” “你以为那些人是好打发的?”凌靳扬剑眉轻佻,嘲弄的瞥了她一眼。 伸手将床上摊开的衣服推到一边,童念倾身趴在他身边,撅着嘴问他:“那怎么办?” 凌靳扬单手托着下颚,故意板着脸,内敛的双眸忽闪:“你求我,求求我,我就帮你!” “凌靳扬,我是你老婆唉,你帮着外人欺负我?”童念怒了,一双黑亮的眸子狠狠瞪着他。 往后平躺在床上,凌靳扬手脚伸展开,俊脸的神情舒畅:“兄弟比老婆重要!” 听到他的话,童念咻的起身,双腿跪在他的身边,眼底燃烧起熊熊的怒火:“你以前不是这么说!你不是说兄弟如衣服,老婆才是手足吗?” “以前?!”凌靳扬斜睨着她,嘴角的笑意魅惑:“你也说那是以前,现在人都娶回家了,还能跑吗?!傻丫头,男人在床上的话,能信么?” “……” 童念怔怔的瞪着他,心口的怒意起伏翻涌,许久后她红着脸,一声暴怒:“凌靳扬,你怎么不去死!” 话落,她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恶狠狠扑向一脸奸诈的猎人,却不想正中猎人的圈套,人家就等着她落网,吃干抹净呢! 下午闹腾好久,等到童念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她托着酸疼的身子去浴室洗澡,却在见到凌靳扬神清气爽的模样后,心底更气。 来到楼下用晚餐,佣人久等他们不下来,已经热过三次。 童念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异常,她基本上是红着脸吃完的饭,撂下碗筷后,立马又回到卧室。 累、酸。是她此时此刻,发自身心的信号。 倒在舒适的大床上,童念靠着床头,将电视打开,美美的看看连续剧,想要尽快找到入睡的感觉。 凌靳扬洗好澡,换上睡衣走到床前,他掀开被子钻进去,带进来一股凉意。 “好冷!” 童念皱着眉头,肩膀往被子里缩了缩。 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凌靳扬抿唇笑了笑,道:“怎么还冷?我把火力都给了你啊!” 先前童念没有明白他的话,随后反应过来后,抬手捶了他一下,红着脸靠在他的心口。他身上的温度热热的,舒适的感觉让她心安。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彼此依偎的静好。 很快的功夫,童念眼皮就泛酸,她丢掉手里的遥控器,身体往下一滑钻进被窝里,脑袋沾上枕头的那刻,舒服的低喃:“还是家里好。” 凌靳扬抬手将电视关掉,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俊脸的神情温柔。蜜月虽然玩的开心,到底是没有家里舒服,这些日子,他睡的也不算好。 从后面搂住她,凌靳扬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手掌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胸口,辗转揉捏起来。 童念将他的爪子扒拉开,不满道:“我困了,别闹。”
第315页 手掌失去那软嫩的触感,凌靳扬顿觉心里不踏实,他磨蹭着往她身边凑过去,讨好的诱哄她:“宝宝,我保证放着不动。” 童念困的厉害,没怎么听清他的话,依稀听到他喊宝宝,心底的情绪软化下来。她动了动脑袋,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也没再搭理他。 眼见她睡熟,凌靳扬低低一笑,手掌继续霸占着她的胸,满足的闭上眼睛。这段日子,他都养成习惯这样搂着她睡,不让他摸,他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清早,童念睁开眼睛,便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脸枕在他的心口,一双小手牢牢环住他的腰,亲密相贴的姿势。 深吸一口气,童念眼底尽是笑容,从今以后,她每一天睡醒,都将会在他的怀里醒来,再也不会害怕黑夜,再也不会害怕孤单。 扬起唇,落在他的嘴角,童念温柔的低喃:“早安,老公。” 凌靳扬还没醒,睡的迷迷煳煳,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人,含煳道:“老婆。” 轻轻从他怀里脱身,童念轻手轻脚的走去洗漱,不想吵醒他。 结婚度蜜月,休假不少时间,如果他们两人在不回公司,牧惟晗估计要累吐血了。 用过早餐后,凌靳扬一身黑色的西装,依旧是他常有的打扮,只不过他今天身上穿的西装,是童念昨晚熨烫好的,带着爱的暖意。 两人走到庭院里,童念将车钥匙交到他的手里,沉声道:“这车还你,本来就不是我能开的车型,每次开都累的要死。” 凌靳扬看着掌心中的车钥匙,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收拢掌心轻握,抿唇笑道:“周末带你去选车,送你一辆当作新婚礼物。” “啊?”童念吃惊的瞪着他,蹙眉道:“你有多少存款?”随便就送一辆车,这厮真有钱! 凌靳扬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知道!” 这下童念急了,她走到凌靳扬的身边,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语气染怒:“凌靳扬,你必须马上把你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我,听到没有?!” 耳朵被她震疼,凌靳扬沉下脸,微微推开半步,笑道:“好,我让律师马上和你联繫。” “这还差不多。”童念撇了撇嘴,将怒火收敛起来。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凌靳扬按下车控锁,终于松了口气,脚步轻松的走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来到凌氏大厦,童念先安排助理去各部门发喜糖,还有红包。凌氏集团的代理董事与总裁结婚大喜,全公司的员工都跟着高兴。不过大家私底下也在议论,原来凌仲偏心儿媳妇,才将所有的股权都留给她! 对于这些谣言,童念并没有刻意去制止,越是想要打压隐瞒,大家反而越想探究原因,还不如让他们议论去,反正没有几天便会有其他新闻吸引大众的话题。 新婚燕尔,正式如胶似漆的时候。积压的工作,一上午基本处理好,午餐童念懒得动,就让助理将饭菜送到办公室,她跑到凌靳扬的办公室,和他一起吃。 凌氏的福利待遇好,工作餐搭配合理,蔬菜鱼肉,水果,样样都有。 用过午饭,童念在他这里小憩,养足精神继续下午的工作。头几天,他们两人都很忙,工作的时候几乎见不到面,偶尔碰面也说不了话,只能晚上回家后享受二人世界。 熬了一周,总算把这些日子滞后的所有工作都解决掉,童念特意预订一家酒店,打算晚上犒劳一下自己,顺便也想全家人吃顿饭。 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童念神秘兮兮拉着凌靳扬离开公司。 安静的车厢里,凌靳扬看到童念指路的方向并不是平时常走的,好奇的问她:“咱们去哪里?” 童念愣了愣,不想隐瞒他,“去看爸爸。”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凌靳扬脸色微沉,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照她引领的方向,将车开去。 不多时候,开车来到医院,童念挽着他的臂弯,带着他往凌仲所住的院落而去。 小院很安静,童念走进去的时候,就见到护士正在给凌仲腿上盖毛毯,似乎正在劝说他进屋,可他好像心情不好,一直低着脑袋不说话,任凭护士磨破嘴皮子,他也不动。 “童小姐,你来的正好。”护士见到童念来,好像看到救星:“凌老生不开心,不肯听我的话。” 童念笑着走过去,蹲在轮椅前面,柔声道:“爸爸,我来了,你怎么不开心?” 听到她的声音,凌仲抬了下头,随后又低下去,掰着手指头嘟囔:“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护士说最近他常常发小孩子脾气,特别难哄劝。 握住他的手,童念眼底涌起一抹笑,语气温和:“爸爸,看谁来看你?”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凌仲慢慢抬起头,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后,呆愣许久,眼底的神情逐渐从混沌转而清晰:“靳扬?是靳扬来了吗?” “对!”童念将他从轮椅中搀扶起来,抿唇笑道:“哥哥来看你。” 凌仲脚步缓慢的走过去,他站在凌靳扬身前一步远的距离,神情忽然惊喜起来:“靳扬,靳扬!”
第316页 突然间他伸手过来,凌靳扬本能的往后退开一步,幸好童念及时伸手扶住凌仲,才没让他摔倒。 “爸爸!” 童念一声惊唿,及时拉住他,她看到凌靳扬往后退开的动作,翦瞳中蓦然闪过什么。 “靳扬,”凌仲眼睛一直盯着凌靳扬的脸,看到童念拉住他的胳膊,立刻急道:“靳扬,靳扬!”他现在所能表述的语言越来越少,能够记住这个名字已属不易! 童念嘆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凌靳扬,将他拉过来,推到父亲面前:“爸爸好想你。” 虽然知道他患病,可如此真实的看到,内心的冲击强烈。 凌靳扬沉着脸,僵硬在原地,直到手背一阵温热,凌仲牢牢握住他,才算回过神来。喉咙中好像堵上什么东西,他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硬生生都卡在心口。 察觉到他眼底的情绪变化,童念眼神暗了暗,她能够体会他此时的心情,所以也不想多说什么。这种感情太过复杂,彼此都需要时间适应,她不能硬是逼他,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僵持许久,凌仲紧紧拉住凌靳扬的胳膊,满脸笑容,嘴里反覆念叨的就只有那两个字:“靳扬,靳扬……” 与护士打了招唿,童念同医院请了一晚的假,打算带着他去吃饭,然后回家住一晚。也算是庆祝他们结婚,全家人吃顿团圆饭。 离开医院,凌靳扬开车一路行驶,凌仲不肯松开他,无奈之下,童念只好开车,让他们两人坐在车后座。 路过上次买小笼包的店铺,童念将车停在路边。 “怎么停车了?”凌靳扬看到她停下车,沉声问道。 童念将车熄火,回头望向凌靳扬,笑道:“对面那家小笼包很好,爸爸喜欢吃。” 眼见她要推门,凌靳扬剑眉轻蹙,道:“我去买吧。” 盯着凌仲抓住他衣袖的手,童念抿唇笑了笑,语气温柔:“算了,还是我去吧,你陪着爸爸。”她伸手打开车门,走到对面马路。 也许是晚饭时分,来买外卖的人很多,售卖口前排了不少人。童念只能按顺序排队,偏巧快到她的时候,一大笼卖完,只能等下一笼。 又要多等十分钟,童念心里有些着急。 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端上来,童念走到窗口前,买了一份,闻着扑鼻的香气,想起父亲吃时候的幸福样子,不由笑了笑。 她往回走,却见凌靳扬迎面走来,“你怎么来了?” “你这么久都没回来,我来看看。” 童念脸色一沉,秀眉紧紧蹙起来,她挑眉往停车的方向看过去,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只能拉着他的手,快步往回赶。 迈步的瞬间,童念心底烦躁起来,突然有种慌张的感觉。如今凌仲智商受损,完全失去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并且行动也不受控制。 一路大步赶回来,童念直接走到车后方,拉开车门,喊道:“爸爸!”她低头看下去,车后座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影。 童念双眸一阵收缩,勐然转身,含怒瞪着身后走上来的凌靳扬,质问:“我爸爸呢?!” 挑眉往车里看过去,凌靳扬见到空无一人的车厢,顿时也惊愣住。 125 疑云丛生 车里没有凌仲的身影,童念当时吓懵了,手指一松,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散落满地。爱蝤鴵裻 凌靳扬转头往四周搜寻过去,视线穿越过来往的行人,完全看不到熟悉的人影,他心里也慌乱起来,手心冒出一层细汗。 “爸爸——” 童念站在人行路上,扯着声音喊,眼泪倏然滚落出来。现在的父亲,智商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他自己跑走,根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你站在这,别动!”凌靳扬急声叮嘱她一句,随后自己拔腿往前面的路口找过去。 眼见他跑远的身影,童念咬着唇低下头,心头狠狠揪起来。她不应该把父亲和他单独放在一起的,真的不应该! 凌靳扬健步如飞,灵活身影穿梭在人群中,他锐利的双眸左右打量,遍寻之下,还是没有找到凌仲的身影。 连续跑动好久,凌靳扬健硕的胸膛重重起伏,他双手撑腰,深邃的眼底瞬间暗淡下去。没有,没有他的身影! 童念等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凌仲找回来见不到人,她双手紧攥在一起,收紧的十指狠狠用力,暗自祈祷,保佑父亲能够快点出现。 天色逐渐黑沉下来,头顶亮起的路灯投射下来的光芒昏暗。童念焦急的眺望,见到独自走回来的凌靳扬后,那双乌黑的翦瞳霎时沉寂下来。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凌靳扬俊脸冷峻,他薄唇抿紧,艰涩的开口:“我们报警吧!” 童念眼底一热,双眸低垂下去,她紧握的手脚一片冰凉,那股寒意缓缓传递到心尖,有种凉透的绝望。 来到警察局报案,原本失踪不到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可凌仲有特殊病情,才给登记在案。不过依旧要回家等消息! 童念满身怒气,差点把警察局掀翻了,最后还是钱律师赶过来,总算平息事态的发展。 凌靳扬开车去其他地方找,童念被钱律师拉出警局,劝慰道:“童小姐,你别急,找人本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和他们着急也没有用!”
第317页 童念自然是清楚的,但她心里堵的难受,烦躁的情绪压制不住,总要找到什么发泄出来!她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餵?”童念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听电话。 电话是医院护士打来的,及时通知家属:“童小姐,凌老先生被好心人送回来了,你快点赶来吧!” “什么?!”童念杏目圆瞪,呆滞几秒种后,立刻喜极而泣。她匆匆挂断电话,赶忙拦上一辆计程车,直接赶往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童念先给牧惟晗打了电话,通知他赶去。捧着手机犹豫片刻,她才给凌靳扬打去电话,让他直接去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护士正在给凌仲做全身检查,检查下来的结果很好,只是受了惊吓,手掌有擦破的痕迹,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很快的功夫,牧惟晗也赶过来,见到站在病房外面的童念,立刻跑过去:“念念!” 童念看到他来,眼底酸酸的难受,声音哽咽:“惟晗,你来了。” 从电话里得知事情的大概经过,牧惟晗也没细问,抬手环住她的双肩,安慰道:“别急,董事长不会有事的。” 二十分钟后,医生走出来,看到神情焦急的童念,沉声道:“凌老先生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情绪不稳定。” 顿了下,医生解释道:“幸好有位好心人,看到他口袋里的标牌,才能把人平安送回来。” 对于这种老年痴呆症的病人,医院都会在病人出门时,放在口袋里一个信息卡,上面记录着病人姓名,还有院方的地址以及电话。 童念内心万分感激,她回头看了眼牧惟晗,见他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去见那位好心人,忙着去感激人家。 护士将童念带进病房,坐在床上的凌仲,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肩膀颤巍巍的缩着,能够看出他焦灼不安。 “爸爸!” 童念抬脚跑过去,弯腰蹲在他的面前,拉过他的手掌时,见到他掌心内擦破的地方被上过药,不过还能看到血痕。 听到她的声音,凌仲慢慢抬起头,他怔怔看着前方的人,一个劲的往后退缩。 看到他那副表情,童念吓坏了,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唤道:“爸爸,我是念念,你别怕!” 定定望着她的脸很久,凌仲似乎想起什么,他轻轻抬手拽住她的胳膊,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哇,念念!害怕,念念害怕——” 虽然他的话语无伦次,可童念明白了,她张开双臂将父亲搂在怀里,泪如雨下。曾经在她的记忆中,凌仲是何等的霸气强势,可如今他两鬓斑白,如同孩童般害怕无助,死死拽住她的手,却连心底想说的话都表达不出来。 童念心口揪疼,一阵紧似一阵,她低下头,将脸贴着他的脸,柔声安慰:“爸爸不怕,有念念在,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将头落在她的肩膀上,凌仲慢慢安静下来,不过他的双手依旧牢牢攥着童念的衣服,不肯撒开。 病房的大门外,急匆匆赶来的凌靳扬,呆愣在原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起来,他没有走进去,转身坐在走廊的长凳上,内敛的双眸幽深如海,让人无法分辨喜怒。 安慰好凌仲的情绪,童念将他扶上床,诱哄他吃下医生送来的药,然后又让他躺好。须臾,他激动的情绪终于安静下来,乖乖的躺在病床上。 童念轻轻走出病房,她看到坐在长凳中的凌靳扬后,明亮的翦瞳蓦然一沉。 “怎么样?”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出来,凌靳扬起身走过去,沉声问道。 童念嘆了口气,神色稍显疲惫,她垂下眸,道:“没什么事情了。” 闻言,凌靳扬暗暗松了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我去看看。” 童念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眼底滑过一道暗芒:“爸爸睡着了,别去打扰他。” 挑眉往病床上扫了眼,凌靳扬薄唇轻抿,并没有说话,俊逸的脸庞逐渐暗沉下来。 处理好感谢的事情,牧惟晗折身回来,见到他们两人都在,不禁问道:“董事长怎么样?” “好多了。”童念点点头,秀眉轻蹙:“惟晗,谢谢你。” 牧惟晗低低一笑,看到他们两人情绪不太对,顿时笑道:“我去看看董事长。”说完后,他迳自走进病房去看人。 安静的走廊上,时而有医生护士经过,童念转头扫了眼同牧惟晗说话的父亲,翦瞳闪了闪,她抬头看着面前的人,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多留一会儿!” 锐利的双眸盯着她暗淡的神情,凌靳扬薄唇动了动,将嘴边的话都咽回去,抬手揉揉她的头,叮嘱道:“好,那我等你回家。” “嗯。”童念轻轻应了声,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念乌黑的翦瞳闪过复杂的情绪,她红唇紧抿,盯着他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在眼中,她才转身回到病房。 开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将车停好,走到客厅时,等候的佣人见他回来,不由得愣了愣,“少爷。”
第318页 凌靳扬点点头,松开衬衫的衣领,抬脚迈上楼梯前,佣人又问他:“要准备晚饭吗?” 转头扫了眼挂钟,凌靳扬暗暗嘆了口气,他沉着脸,吩咐道:“给我一杯牛奶。” “是。”佣人恭敬的颔首,转身去厨房加热牛奶。 回到楼上的卧室,凌靳扬先去浴室洗澡,他站在花洒下,并没有打开热水,任由冰冷的水柱沖刷下来,狠狠砸在他的头顶。 男人健硕的身体紧绷,他站在冷水中一动也不动,寒意顺着他温热的皮肤,一点一滴渗入心口。 洗好澡,换上一套黑色的睡衣,凌靳扬拉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佣人已经将热牛奶送来,放在茶几上,盘子里还有一块蛋糕,可能是猜到他没有吃晚饭。 凌靳扬端起牛奶喝了几口,随手就放下,蛋糕根本一点儿都没碰过。他拿起手机,想要给童念打了个电话,可手指犹豫良久,终于没有拨出去。 倾身倒在床上,凌靳扬双臂交叠枕在脑袋下面,他鹰隼般的目光,落在白色的屋顶上,锐利的视线许久都盯着某一个点,空洞毫无焦距。 夜晚的澜苑,静谧幽涩。躺在床上的男人,慢慢合上眼睛,沉沉睡熟。 翌日天亮,窗外的晨光四起,凌靳扬咻的睁开眼睛,竟然看到满室的光亮。他惊座而起,挑眉看到身侧的位置空空的,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掀开被子下床,凌靳扬大步走到门边,勐然间好像想到什么,他又转头看了眼床上动过的被子,目光沉了沉。他还记得,昨晚自己躺着的时候,并没有盖被。 从卧室出来,凌靳扬先去隔壁卧室,床上没有人。他又去了书房,依旧没人。最后来到客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倒在沙发上睡着的人。 凌靳扬剑眉紧蹙,抬脚朝着她走过去,看到茶几上还摆着空碗,应该是她昨晚吃过东西后,倒在这里就睡着了。 此时的天气已经寒凉,她睡在这里很容易生病。凌靳扬弯腰蹲下来,轻抬手推了推她,柔声叫她:“念念,醒醒。” 童念皱了皱眉,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面前的他,又看看周围亮起的天色,道:“天亮了啊!” 凌靳扬撇撇嘴,眉宇间似有不悦,“你怎么睡在这?” 掀开身上的毯子,童念穿好鞋,声音平静:“昨晚回来太晚了,害怕吵醒你。” 伸手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凌靳扬二话没说,直接拉着她回到卧室,并且将她推进浴室,“快去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好。”童念睁开眼睛后,当真感觉后颈不舒服,忙的关上浴室门,开始洗澡。 听到哗哗的水声,凌靳扬转身去隔壁的浴室洗漱,等他换好西装,浴室的门也打开。 童念吹干头髮出来,穿着浴袍走到衣柜前选衣服。 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摸摸她的手,感觉到暖意后才松了口气。他低下头,盯着怀里的人,轻问:“还在怪我?” 昨晚凌仲走丢后,凌靳扬开车满街找人,这才意识到他的病情是如此严重,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很多! 童念抿着唇低下头,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双臂圈住他的腰,声音黯然道:“昨天医生说,这种病人的寿命都不会很长!靳扬,我想把爸爸接回家,好好照顾他!” 先前她要独立撑起公司,每天忙忙碌碌,完全腾不出多余的时间。可如今凌靳扬重回凌氏,她应该可以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顾父亲,努力付出为人子女的孝道。 凌靳扬揽住她腰的手臂紧了紧,他俊脸冷峻,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抹暗色。半响,他抿着唇,点点头,沉声道:“听你的。” 听到他的话,童念终于松了口气,她仰起头盯着他,扬唇在他下颚上亲了下,俏脸带笑:“谢谢。” 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凌靳扬俯下脸,将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狠狠戏弄一番,才肯松开她。 望见她气喘吁吁的绯红脸颊,凌靳扬薄唇含笑,邪恶道:“这样才叫谢,懂吗?” 童念靠在他的怀里,手脚有些发软,懒得同他争辩。她拉开衣柜的门,想要找衣服穿,却被他止住。 “今天你在家休息,不要去公司了。”凌靳扬拦腰将她抱上床,拉开他昨晚盖过的被子,俊脸染满笑意,“好好休息一天。” 童念犹豫了下,可看到他眼里的担忧后,也没固执坚持,乖顺的点点头,“好吧。” “肚子饿不饿?” “不饿。”童念摇摇头,昨晚回来后她吃了碗面,现在真的不饿,只是想要补个觉。 给她掖好被子,凌靳扬抿唇一笑,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下,柔声道:“那你好好睡,睡醒了给我电话。” 童念点头应是,在他注视的目光中合上眼睛,很快睡熟。 听到她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凌靳扬轻轻站起身走出去,小心的将房门关好。来到餐厅,他简单的吃了些早餐后,便去凌氏上班。 傍晚下班回到家,凌靳扬最先回到卧室,他打开房门,并没有看到童念的身影。眼角一挑,见到书房亮着灯,他笑着走过去。 宽大的办公桌前,童念双手的袖子挽起来,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走来的脚步声,她仰头看着回来的人,甜甜道:“回来了。”
第319页 将手里的公文包放下,凌靳扬迈步走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薄唇轻抿:“怎么你在收拾?” “我闲着没事。”童念低低一笑,回身对着他的脸,一副商量的口吻和他说话:“我想要把爸爸的卧室改到一楼去,这样也能方便他进出。” 凌靳扬蹙眉想了想,锋锐的下巴轻扬:“行,明天咱们找个设计师,把一楼的房间重新装修一下。” 心头滑过一股暖意,童念拉住他的双手,将他带到书房挂着的壁画前,将上面的相框拿掉。镶嵌在墙壁里面的,是一个隐藏的保险柜。 童念指着保险柜,眼底都是笑意:“家里重要的东西,我都放在里面,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挑眉盯着那个保险柜,凌靳扬眼波微动,俊脸看不出任何变化,抿唇笑了笑。他让童念将壁画重新挂回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别开视线的瞬间,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暗了暗,他在这个家呆了三十多年,从来都不知道这幅画后面还有个保险柜。 收敛起心底异样,凌靳扬拉住童念的手,带着她下楼:“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了糖炒栗子,现在吃正好。” 坐在餐桌前,童念闻到糖炒栗子的香味,软磨硬泡的哀求让凌靳扬给她剥栗子吃。 棕红色的栗子,表皮光亮,剥开壳后,里面的金黄色果实还带着热气。童念趁热吃到嘴里,软糯香甜的口感,让她惬意的眯了眯眸子。 一楼的房间开始装修,童念特别吩咐过,所有的材料必须环保,并且设计的时候,要考虑到凌仲的病情,以及需要。 这段时间,她往医院跑的次数明显增加。自从上次父亲走丢,她夜里已经做过两次噩梦,每次哭醒过来,她都会心惊肉跳,恨不得赶快装修好,把他接回家。 凌靳扬接到叶云芳的电话时,有些意外。电话里,叶云芳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想要在她回国前,再见一次面。 想起那位泪流满面的母亲,凌靳扬不忍心拒绝,一口答应下来。他离开公司,开车赶到她约见的茶楼。 推开茶楼的门,店里的客人并不算多。 凌靳扬微微站了下,锐利的双眸扫到靠近角落的那个人后,迈步朝着她走过去。 “顾太太。” 叶云芳看到他来,立刻欢喜的笑了笑,伸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凌靳扬抿唇一笑,俊脸的神情温柔:“不会。” 服务员送上来两杯清茶,还有几样精緻的点心,随后退开很远。 叶云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脸上的神情毫无光彩:“靳扬,我后天就要回美国了,特别想在临走前,再看看你。” 看着她失神的眼睛,凌靳扬无声的嘆了口气,他温和一笑,道:“没关系,以后我们还能见面。有时候,公司有事,我也会出差去美国。” 叶云芳用力吸吸鼻子,眼角一片酸涩,她从包里掏出一本相册,小心翼翼的翻开:“自从烨烨去世后,这本相册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每晚上都要看着才能入睡。” 她眼睛盯着相册中泛黄的照片,眼底神情充满宠溺:“每次看着照片,我就能骗自己说,烨烨还在,只是去了某个很远的地方,终有一天还会回来的。” 凌靳扬沉下脸,看到她眼角溢出的泪痕,伸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安慰道:“顾太太,别太难过了,我相信顾烨无论在哪里,都会永远记得你。” 这种感觉,凌靳扬多少可以体会到,就如同他对俞姝澜的感情,即便她去世这么久,可他心里永远都忘不了她的笑。 抬手擦了擦眼泪,叶云芳满心感激,可她尝到的痛实在难以弥补。 “我能看看这些照片吗?”凌靳扬盯着她手里的相册,心口莫名涌起一股热热的感觉。 将相册推到他的面前,叶云芳笑着点点头,她盯着凌靳扬专注的模样,心底的情绪酸涩难抑。这两张几乎相同的脸,带给她的震惊与猜测,一直都让她寝食难安。 翻看着手中的相册,凌靳扬俊脸低垂,他从最后一点点往前看,嘴角的弧度上扬。越往后看,他越来越发现,顾烨小时候的模样,几乎与他幼时,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凌靳扬抬手指着最前页的一张照片,轻问。 叶云芳侧过脸看了看,唇边溢出笑来:“是烨烨百岁的时候。” 将那张照片抽出来,凌靳扬近距离的看了看,目光逐渐深邃下来。难道,这个世上真有如此想像的人吗? 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凌靳扬随手翻开照片的背面,看到上面写了两行小字,标註的是顾烨的出生年月日,以及祝福的话。 倏然间,凌靳扬将目光定格在那个出生日期上,深邃的双眸涌起一抹精光。三月十三,是顾烨的出生日期。 三月十三,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以往的每一年,他都会去祭拜一座空白的墓碑。原本他并没有多想过,可如今他看着顾烨的照片,又看到他的出生日子,还有他自己的身世,这许多的前因后果叠加在一起,让他心底翻滚起巨大的冲击。 “顾太太,”凌靳扬将照片放下,脸色阴霾下来,他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忽然问她:“顾烨是你亲生的孩子吗?”
第320页 叶云芳惊慌的抬起头,在他锐利的目光中,脸色惨白如纸。 126 身世大白 “顾太太,”凌靳扬将照片放下,脸色阴霾,他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忽然问她:“顾烨是你亲生的孩子吗?” 叶云芳惊慌的抬起头,在他锐利的目光中,脸色惨白如纸。爱蝤鴵裻 其实她很想说是,可盯着他那双和顾烨一样明亮的眼睛,叶云芳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凌靳扬看着她眼底变化的神情,内敛的双眸动了动,心中的猜忌越加翻涌:“顾太太,请你告诉我真话!” 叶云芳眼眶红了红,她双手抱住怀里的相册,沉默些许,才慢慢的开口:“烨烨不是我亲生的,是我们领养的孩子。” 闻言,凌靳扬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他拉住叶云芳的胳膊,急声问道:“顾太太,你们是从哪里领养的顾烨?” 叶云芳脸色几变,眼睛盯着他眼中的异色,狐疑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深深吸了口气,凌靳扬缓缓松开握紧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垂下去,“因为……”他语气蓦然顿了下,好像鼓足很大的勇气,艰难的出声:“我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不姓凌。” 曾经有过这种猜想,可亲耳听到凌靳扬说出口,叶云芳依旧难免惊讶,她放下怀里的相册,双手握紧他的手,问道:“靳扬,你不是凌家的儿子?” 凌靳扬抿着唇,俊逸的脸庞冷峻,他压抑在心底的许多情绪汹涌澎湃,最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缓缓的,却又坚定的点点头。 望着他眼底的黯然,叶云芳心口酸了酸,张开双臂抱紧他,将他搂入怀里。这刻,她的心里更加断定,凌靳扬与顾烨一定存在某种联繫! 不多时候,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进一条狭小的老旧胡同。叶云芳依稀凭藉着记忆找到这里,当年领养顾烨的时候,她曾经陪同丈夫来过一次,虽然只有一次,可却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至今也没有忘记。 幸好当年的孤儿院还在这里,几经周折后,凌靳扬终于开车带着她找到这里。将车停在孤儿院外,叶云芳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身一人进去。 安静的车厢里,男人单手搭在车窗上,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支香菸,闪烁的火星时而亮起,却久久未见他吸动,直到手中的烟渐渐燃烧成一大截菸灰。 凌靳扬双眼定定望向孤儿院的大门,内心的情绪变幻莫测。他很希望,叶云芳出来的时候,能够带给他希望,让他飘落的心,找到一丝慰藉。 眼底映入叶云芳的身影后,凌靳扬咻的回过神,他将手中的菸蒂弹出去,拉开车门走向她:“怎么样?” 叶云芳扫了眼周围,将他拉进车里后,才沉着脸开口:“当年给我们办理领养手续的院长还在,可是他不肯对我多说什么,当年烨烨的领养手续都是洹民亲自来办的,也许让他来,能够找到什么线索!”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心底五味杂陈,刚才燃起的热度,又被一盆凉水浇下来。不过还是有希望的,如果顾洹民肯来帮忙,也许真的能找到什么。 “顾先生他愿意来帮忙吗?”凌靳扬洞察力一向十足,只见过顾洹民一次,可言辞间却观察入微。 叶云芳目光暗了暗,这种担忧她也有,可是为了顾烨,为了眼前的人,她肯定的点点头:“靳扬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全力以赴说服他!” 顿了下,她紧紧拉住凌靳扬的手,眼底泛起热泪来:“倘若你真是顾烨的亲人,那也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一定会帮你!” 将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动,沉声道:“顾太太,谢谢。” 叶云芳抿唇一笑,抬手抚上他的脸,笑道:“我们能见面就是老天冥冥之中安排好的。靳扬,在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你当作是我的孩子,你能懂吗?” 凌靳扬点了点头,眼中流溢出浓浓的感激之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传递,有时候真的很微妙,自从见到顾烨的照片,其实在他心底也已经有了某种认定,并且坚定不移! 将叶云芳送回酒店,她嘱咐凌靳扬不要着急,回去等她消息,她会想办法尽快说服丈夫。 目送她走远的背影,凌靳扬抬手发动引擎,将车开走,回到澜苑。 客厅的沙发里,童念单手托腮,坐在沙发里。大半天没有见到凌靳扬,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他都只说在外面有事,但不说是什么事情。 自从公司回到家,童念坐在沙发里,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发呆?”凌靳扬迈步走进来,看到童念愣愣的模样,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含笑问她。 童念回过神来,见到他回来,脸色沉了沉,“你去哪了?怎么大半天也不见人?” “有点事情去办。”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看到她撅起的小嘴,凌靳扬目光柔和下来,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揶揄道:“凌太太吃醋了?” 仰头盯着他嘲弄的嘴脸,童念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她将脸伸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俏脸一片怒色:“凌靳扬,你自己老实说,这么久不见人,到底去哪里厮混了?”
第321页 凌靳扬惬意的笑了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俊脸压低下来,笑道:“傻瓜,厮混也没有青天白日的,晚上才叫厮混!” “好啊,你还想晚上?!”童念脸色染怒,将他狠狠推开,伸手拿起沙发里的抱枕,朝着他压过去。 凌靳扬笑的合不拢嘴,倾身将她压进沙发里,抢过她手里的抱枕,深邃的双眸熠熠生辉:“老婆,我错了,消消气!” 原本也没生气,只是和他闹着玩,如今听到他这么给面子的话,童念满心甜甜的。她撇撇嘴,故意佯装生气的模样,伸手轻点在他的俊脸上,冷声道:“以后还敢不敢?” 凌靳扬乖顺的摇摇头,一脸讨好的神情。他薄唇轻挽,磁性的声音低喃道:“不敢了。” “呵呵……”童念轻笑出声,双手揉捏着眼前的俊脸,柔声道:“老公,你真乖!” 半响,凌靳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枕在她的心口,什么动作也没有。 童念感觉出有些不对劲,抬手环住他的肩膀,轻轻的喊道:“靳扬,出了什么事情吗?” 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凌靳扬嗅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声音低沉:“没事。” 童念不放心,一把将他推起来,她仰头去看他的眼睛,却只能看到深海一样幽暗的眸色,至于那里面深埋的是什么,她丝毫也窥探不到。 “靳扬……”心口莫名其妙的颤了下,她想要追问,可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凌靳扬收敛起心底的失落,笑着握紧她的手,语气如常:“走吧,吃晚饭去。” “等等。”童念反手拉了他一下,俏脸涌起一丝笑意。她抬手看了眼腕錶,眼底的神情闪烁了下:“钱律师应该马上就到。” 凌靳扬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她,见她神秘兮兮模样,也跟着泛起好奇心。 须臾,钱律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神色匆匆赶来澜苑。 “凌太太,你找我来有事情?”钱律师坐在沙发里,挑眉盯着童念问。 童念吩咐佣人送茶上来,然后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钱律师的面前。 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童念脸色平静,翦瞳中一片通透:“这些股权,我要还给我的丈夫。” 凌靳扬脸色一变,沉寂的眸底动了动,他转头看向童念,见到的是她满眼的笑意。那一刻,他失落的心头涌出滚滚热流,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钱律师扫了眼股权转让书,眼中的神色变了变,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凌靳扬,表情满是为难:“凌太太,这份股权转让书,当初就是凌董事长让我准备的。” “我知道。”童念瞭然的点头,“所以我今天才把您找过来,让您去办更快些。” “这个……”钱律师为难的皱起眉头,却又不得不说:“这份股权协议书,不能转让。” “为什么?”童念一惊,秀眉紧蹙。 将股权协议书摊开,翻到最后一页,有份补充协议,钱律师指着上面的条款,解释道:“当初凌董事长让我准备协议的时候,特别交待过,转到您名字下的所有股权,不得买卖,不能转让。同时您的丈夫不具备任何继承权,且全部股权只能留给您的亲生子女。” 童念嚯的站起身,满眼震惊,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父亲当初会在股权协议书的后面,附加一份补充协议,而这里面规定的条款,竟然如此!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心口剧烈的起伏,她紧咬着唇,眼眶倏然一酸,心头百感交集。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留下这样的协议?!难道他不明白,如果凌靳扬知道协议的内容,会有多么伤心难过吗?! 冰冷的掌心,忽然多出一份暖意。童念垂下头,看到凌靳扬含笑站起身,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柔声道:“别难为钱律师。” 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扬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走吧,吃饭去。”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怔怔说不出话来,她低着头往餐厅走去,脸色非常难看。 “凌少!”钱律师提着公文包站起身,声音低沉:“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凌靳扬挑眉看了看他,见到他微微有变的神色,心中一片清明。钱律师应该是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所以才会歉然。 将他送到大门外,凌靳扬神情温和,没有半点异样。 转身回到餐厅,凌靳扬坐在餐桌前,动作依旧,举止也都与平常无异。可童念看着他淡然的表情,心里越来越难受。 整顿饭,童念都没有怎么吃,完全食不知味。 夜晚的澜苑,清静幽谧。 童念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眼眶酸酸的难受,她拧开水龙头的开关,哗哗的水声不止。 啪—— 把湿毛巾狠狠丢向镜子,童念俏脸一片阴郁,压抑不住的低吼道:“爸爸,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是不是早就预料我们终于还是会结婚,所以才让我签这种协议?!” 站在水流下,童念将脸埋入掌心,她无力的将头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满心哀戚。一面是父亲,一面是她最爱的人,要她怎么做?这种两难的滋味,她终于深深体会到!
第322页 洗好澡出来,童念头髮还湿漉漉的,她拉开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男人。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心里明白,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肯定染满落寞。 轻轻走到他的身后,童念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将手落在他的腰间:“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知道股权转让书……” 凌靳扬转身点住她的唇,双眸看到她泛湿的黑髮,禁不住皱起眉:“怎么不吹干?” 勐然间拉住他的手,童念仰起头盯着他,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哽咽道:“哥哥——” 唇上落下一片温热,凌靳扬低下脸,狠狠吻住她的唇,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童念扬手环住他的脖颈,让自己更加贴近他,同时热切的回应着他的深吻。 许久后,凌靳扬才抬起头松开她的唇,他双臂撑在童念的身侧,深邃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渐渐的冷冽的眸色化为黯然的落寞:“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些股权,我在意的是能不能帮他撑起凌氏,能不能让他感觉骄傲!” 抬手轻抚着童念的脸颊,凌靳扬目光闪了闪,笑道:“更何况股权是给了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眼底酸胀难抑。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淡淡的洒满一地。 凌靳扬俊脸低垂,下颚的线条紧绷,往日那双深邃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哀戚。他闭了闭眼睛,语气黯然道:“我难过的是,他为什么要骗我?如此费尽心机的利用我?” 缓了口气,他明亮的眼底倏然沉寂下去,“原来我在他心里,从来都只是一个外人!” 童念紧咬着唇,眼角的热泪滚落出来,她抬手抱紧怀里的人,哽咽道:“爸爸老了病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可我知道,他心里是爱你的!我代替爸爸给你道歉。” 捧住他的脸,童念眼眶红红的,她薄唇轻吻在凌靳扬的额头,柔声道:“老公,对不起!” 凌靳扬俯下身,堵住她的唇,并没有让她再说。彼此的衣衫褪尽,交织缠绵出来的情意,逐渐将他们身边的寒意驱散。 酒店的客房中,叶云芳手里捧着顾烨的照片,眼角的泪痕犹在。 “云芳,”顾洹民嘆了口气,神情黯然:“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如果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风波,那顾家的遗产,我们要怎么继承?” 手指轻抚着顾烨的照片,叶云芳勾唇一笑,道:“你还记得把烨烨抱回来的那天吗?天上飘着小雨,你用外衣把孩子抱的紧紧的,生怕他冻着。这些年,我们都把烨烨当作亲生的儿子对待。洹民,我知道你疼他,并不比我少!” 顾洹民坐在沙发里,眼底有泪光闪过,想起顾烨,他满心酸楚。这三十多年的爱与呵护,他们就是一对亲生父子。 叶云芳将手里的相册放下,转头盯着丈夫的脸,缓缓开口:“靳扬和烨烨长得这么像,又是同年,我相信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关联。既然靳扬找到我,并且告诉咱们实情,我们就应该帮他一把。如果他真是烨烨的亲人,那我们不是又多了一个儿子吗?” “云芳!”顾洹民嘆了口气,剑眉紧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走漏风声,有人将话传到美国去,或者闹出什么风波,那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靳扬。”叶云芳肯定的回答,语气坚毅:“再说了,我们要那多钱有什么用?钱能换回儿子吗?” 她拉住丈夫的手,语气缓和下来:“洹民,我们结婚四十年,我从来都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就算是我求你,求你帮帮孩子!” 撂下这句话,叶云芳并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回到卧室。 顾洹民眼神暗了暗,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相册,小心翼翼的翻开页册,看着上面一张张照片,他手指轻抚着顾烨的笑脸,耳边迴荡着一声声他儿时的低喃:“爸爸,烨烨最爱爸爸!” 翌日清晨,叶云芳换好衣服出来,见到神情漠然的丈夫,心底酸了酸。拿起皮包,她正要迈步走出去,却被身后的人喊住:“你去哪里?” “你不肯帮忙,我不会坐视不管!”叶云芳沉着脸,怒声道。 瞥了妻子一眼,顾洹民走到她的身边:“当年是我和孤儿院联繫的,我不去,院长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 叶云芳一喜,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满感激:“洹民,你……” 拉着她往外走,顾洹民低低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凌靳扬接到他们的电话,神色匆匆的赶到孤儿院,等他到的时候,顾家二老已经从孤儿院走出来。 将从院长那里询问出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他,顾洹民并没有任何隐瞒:“在孤儿院的所有记录中只有顾烨的资料,并没有你的!烨烨的生母已经去世,他的父亲应该还在,只是……” “只是什么?”凌靳扬眼底一沉,凛然追问。 将抄下下来的资料信息递给他,顾洹民与妻子对视一眼,两人皆都神情低沉。 凌靳扬紧紧盯着资料信息,看到父亲一栏填写的名字是韩兴桥。后面紧跟着附加一条信息,韩兴桥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关押在城东监狱。
第323页 127 父子见面 城东监狱,距离聿沣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爱蝤鴵裻 穿着监狱制服的犯人,都在规定时间内出来透风。宽敞的空地前,齐刷刷的人头攒动,透着一股压抑。 高台上,狱警抬手朝着前方人群的某一个位置指过去,沉声道:“坐在墙角的那个人就是韩兴桥。” 钱律师含笑点点头,往后错开一步,给身后的人让出余地,能够让他看的清楚。 凌靳扬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熨烫笔挺的衣领不带一丝褶皱。他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凛冽目光扫视过去,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冷硬的心房处狠狠收缩起来。 也许没有经歷过的人,永远都不能体会,什么叫做血浓于水。不过这一眼的注视,凌靳扬甚至只是看到他的侧脸,可那种从头顶直窜而入的热流,迅速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不需要验证,也不要求证,这一刻,凌靳扬已经完全认定了什么。 “凌少……”见他怔怔出神,钱律师轻轻喊了他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凌靳扬回过神来,他敛去眼底的所有情绪,脸色冷峻的转过身,往外面走出去。 带着他们进来的狱警把人送出去,边走边问钱律师:“您这次来问韩兴桥的案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没什么。”钱律师久经这样的场面,对应自然滴水不漏:“有人委託,我就来看看,以后免不了还要来麻烦。” “不会。”狱警笑了笑,如实告诉他:“韩兴桥这些年表现一直不错,减过两次刑。” 钱律师但笑不语,默默听着,心里暗记下来。 走出监狱的大门,钱律师客气过后,急忙走到远处的银色轿车旁,“凌少,您有什么吩咐?” 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薄唇紧抿,转头盯着钱律师,沉声道:“给我查清楚他当年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钱律师早有预料,也没推託。 “钱律师。”凌靳扬脸色沉下来,看向他的目光深邃:“你在凌家效力时间不短了,这些年,靳扬对你怎么样?” 钱律师眉头轻蹙,语气黯然下来:“凌少,您对钱某不薄,我都铭记于心。” “那就好。”凌靳扬微微颔首,薄唇泛起笑意:“钱律师,我信得过你,所以这件事情让你去办。可是事情,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能走漏任何消息。” 顿了下,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滑过一抹异色,“你记住,是任何人!这其中,也包括我太太。” 钱律师目光一沉,忙的明白过来。作为律师的基本素养,他自然会守口如瓶。 “您放心吧,不该说的话,我绝对不会多说半个。这件案子时间很久了,需要去从头查起,不过我一定尽快给您消息。”钱律师最后交代完后,便先行开车离开。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开走,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闪了闪,他转身盯着身后监狱高高的墙壁,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许久都不曾松开。 开车回到公司,推开办公室的门,凌靳扬看到坐在转椅中发呆的人,眼底顿生笑意:“想什么呢?” 仰头看到他回来,童念不满的抗议:“凌总裁,工作时间,你又跑去哪里?” 凌靳扬抿唇一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藏在身后朝着她走过去,“那要不要扣我薪水?” 抬起腕錶看了眼,童念不高兴的绷着脸,有模有样的低斥:“脱离岗位两个小时,要问问人事部怎么扣薪水?” 走到她的身边,凌靳扬神情温柔的蹲下身,他挑眉盯着她看,故意坏笑着问她:“想不想知道我去哪里?” 童念看到他眼底邪恶的目光,真的很想说不想,可好奇心泛滥,她最终还是点点头,一双乌黑的翦瞳盯着他看,等待着他解惑。 将藏在身后的礼盒拿出来,凌靳扬举到她的面前,拉过她的手覆在盒盖上,笑道:“打开看看。” 在看到他拿出礼盒的一瞬间,童念整个人就愣住,心底隐隐猜测到什么,她手指一勾,将盒盖打开,里面是一枚镶嵌着心形红宝石的戒指。 宝石硕大,颜色嫣红,价值自然也不菲。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盯着眼前的戒指,童念眼眶热热的。 凌靳扬将礼盒放入她的掌心,伸手扣住她的后颈,笑着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柔声道:“当然记得,今天是我们结婚一百天的日子。”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童念无声轻笑起来,心头涌起暖流。不过忽然想到什么,她眼眸一闪,心头又滑过怒意。 这个腹黑男人,明明记得这么清楚,可昨晚她故意试探他的时候,他竟然装的那么像,好像完全忘记的模样,害得她难过一整晚! 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下班时间。凌靳扬拉起她的手,薄唇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语气温和:“今晚我们在外面吃,我早就预订好了。” 给她穿好外套,凌靳扬拉着她的手,直接下班离开。从办公室出来,正好赶上员工下班的时段,走过路过的员工们,看到他们两人手牵手恩爱的模样,俱都羡慕不已。
第324页 结婚一百天,并不算什么大日子,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彼此心底都有一份很重的分量。虽然很早前,他和她就相遇,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直到今天他们才能真正在一起! 晚餐在蓝调用的,凌靳扬精心安排的计划,气氛自然浪漫唯美。 用过晚饭,原本要带着她去山顶放焰火,可是天气骤降,凌靳扬害怕她感冒,也就作罢,开车带着她回到家。 寒冬的天气,夜晚的温度很低。虽然澜苑里装了暖气,可房子空旷,难免还是让人觉得冷。 洗好澡,吹干头髮,童念赶快钻进被窝,不过一个人的被子好冷,她撅着嘴,扯着脖子大喊:“凌靳扬,凌靳扬——” 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凌靳扬脸色微变的走进来,急声道:“怎么了?” 挑眉盯着他,童念精緻的下颚轻抬,皱眉问他:“你怎么不给我捂被子?” 凌靳扬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听到她的话后,哭笑不得:“我还有一个企划案没看完,马上就过来。” 童念撇着嘴,伸手指了指表,怒声道:“十分钟。你要是不过来,我就锁门。” “……” 凌靳扬满头黑线,不敢多说什么,赶快转身跑去书房。十分钟?时间很紧迫,处理不好,他今晚就要一个人睡了! 自从他走出去后,童念手里就抱着一块表,她打开秒表计时,看着时间滴答而过,俏脸闪过一抹笑意。 想起他刚刚的表情,她感觉真的挺好玩的! 九分半的时候,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卧室的房门被人推开。凌靳扬自己也掐着时间,幸好没有超时,重重松了口气。 将房门关上,凌靳扬走到床边,盯着床上惬意的小女人,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他沉着脸将她压在身下,怒声道:“行啊你,长本事了,竟然敢威胁我?!” “哈哈哈……”童念被他痒的难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话:“我错了……饶了我吧……” 凌靳扬扣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双臂困于头顶,他俊脸压低下来,恶狠狠的逼问她:“说吧,错哪里了?” “呃……”童念眨了眨眼睛,讨好道:“哪里都错了。” 因为拉高的动作,她胸前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肤,凌靳扬眸光渐沉,火热的气息喷洒出来,“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童念有片刻的诧异,随后脸颊微微泛起一片红晕,在他兇恶的目光中,委屈道:“……我,自己脱。” 其实哪里能等到她脱呢,凌靳扬几下子就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扯开,丢在床脚下。他倾身压下去,张口含住她的唇,狠狠啃咬起来。 童念无力反抗,挤出的声音破碎不堪,她仰头盯着他明亮的双眸,身体逐渐燥热起来。 汗水淋漓之后,凌靳扬搂紧怀里的人,轻声问她:“宝宝,你有什么愿望?” 童念全身虚软的靠在他的怀里,眼睛困的都睁不开,听到他这么问,脑海中霎时闪过什么,唇边涌起一抹笑意。 她很想要一个孩子,属于他和她的小宝宝,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与结晶。 凌靳扬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只看到她嘴角带着笑意睡着。他笑着俯下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紧怀里的人,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凌靳扬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并没有在。他坐起身寻人,听到浴室有响动,而后童念拉开门,低着头走到床边。 “怎么不高兴了?”看到她脸颊暗淡,凌靳扬担忧的问她。 童念嘆了口气,沮丧的看着他,道:“我大姨妈来了。” 闻言,凌靳扬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关心的问她:“肚子疼?” “没。”童念摇了摇头,乌黑的翦瞳滑过一抹暗色,“怎么我还没怀孕?”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俊脸溢出笑来,他低头亲了亲她撅起的嘴角,笑道:“急什么,我还想多和你过过二人世界呢!” “自私!”童念抬手捶了他一下,双手搂住他的腰,没在说话。 柔声哄了她好一会儿,见她重又露出笑脸,凌靳扬才带着她下楼去吃早餐,而后两人去公司上班。 连着几天,童念精神都不太好,总是想着心事。 桌上摊开的文件许久都没有翻动过,她嘆了口气,按下桌上的内线:“凌总在干什么?” 助理听到她的问话,回復道:“凌总去开会。” 童念目光闪了闪,关掉内线,拿起外套和皮包,交待给助理几句话,便开车离开公司。 来到市医院,童念直接挂号,去妇科检查。 拿着b超单子回来,医生细细看了看,脸颊涌起笑意:“一切都很正常。” 童念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皱起眉:“医生,我都结婚三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怀孕?” 闻言,医生抿唇一笑,耐心的解释道:“正常情况下,如果不避孕两年没有怀孕的,才算有问题,需要来医院检查!你的情况很好,不需要担心。” “可是……”童念担忧以前的手术会有影响,忍不住多问。
第325页 看出她的忧虑,医生给她打消疑虑:“你放心吧,以前的手术并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不会影响你再次怀孕。你结婚的时间不长,可能因为身体过于劳累,或者心情因素都会导致没有受孕。” “心情因素?”童念默念一遍,心头闪过什么。最近她心里压力是有些大,无论是家里的事情,还是公司的事情。 医生将病例都还给她,叮嘱道:“别紧张,放松心情就好。” 童念道了谢,将病例放进皮包里,很快离开医院。检查一次,各项指标都正常,她也算安心了,剩下的事情,就要按照医生的话去做,放松心情。 回到公司,会议室的大门已经打开,童念走到凌靳扬的办公室,并没有见到他人。问了助理后,才知道他有急事离开。 掏出手机给他拨打过去,童念握着听筒,轻轻问他:“靳扬,你去哪里了?” “有事吗?”通过话筒传来的声音低沉。 童念皱了皱眉,声音低下去:“没有,只想问问你。” 电话那端的声音沉了沉,随后语气如常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晚点回家。” 童念也没在多问,又说了两句话就挂断电话,不过总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原本想要约他去给父亲挑选家具,可他有事情,童念只好作罢,拿起手机给尹陌打过去,只好约她一起去。 童念想着早点把卧室装修好,尽快将父亲接回家,然后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生活。 凌靳扬接到钱律师的电话后,立刻赶往他的办公室。 黑色的办公桌前,堆放的文件层层叠叠。钱律师将调查结果,整理汇总后,如实告知,“凌少,当年的卷宗我都已经调看过,韩兴桥当年措手刺伤妇产医院的护士,致人死亡才被判无期徒刑。” 凌靳扬皱起眉,沉声追问,“原因是什么?” “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钱律师抿着唇,将调查出来的卷宗翻开:“那家妇产医院是韩兴桥妻子生产的医院,他的妻子因为产后大出血病故,韩兴桥情绪激动之下措手杀人,法官当年量刑的时候也是看在这一点上,所以宣判无期。” 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动了动,他俊脸微微低垂,眼角的锋芒一闪而逝:“钱律师,这个人你能不能把他弄出来?” 钱律师撇了撇嘴,精明的眼底涌起笑意:“我已经查过了,韩兴桥在狱中表现很好,已被减过两次刑,已经从无期减缓为有期徒刑,并且剩下的服刑期限只剩下二个多月。前段时间他查出肝脏不好,我们可以先申请保外就医,等到服刑期限一到,我再去办出狱手续。” “尽快办好。”凌靳扬沉着脸站起身,又低声叮嘱他几句话,便驾车离开。 一个星期后,韩兴桥终于被接出监狱,保外就医。 黑色的轿车开到一处僻静的公寓,钱律师将人带过来,一路上对他只是大概交代下简单的情况,并没有多说什么。 迈步走进去,韩兴桥仰头望向站在窗口的男人,双肩微微颤动起来。他紧张的双手用力攥在一起,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韩兴桥虽然年逾不惑,但身形挺拔颀长,难得在监狱这么多年,气质依旧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你……”他怔怔前方的背影,抿唇道。 凌靳扬缓缓转过身,双眸射向他的目光锐利,薄唇紧抿,透着一股凛冽。 眼底清晰的映入他的面貌,韩兴桥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的神情激动起来,他几步奔过去,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就是被顾家收养的孩子吧?” 凌靳扬眯了眯眸子,抬手躲开他的触碰,质问道:“你的儿子,给顾家收养了吗?” “是。”韩兴桥眼底的神色瞬间暗淡下去,他低着头,喃喃道:“当年我坐牢,孩子被送去孤儿院,后来他们告诉我,顾家家境很好,孩子去了也不会吃苦。” 仰头盯着面前的人,韩兴桥看着他的模样五官,嘴角溢出笑来:“你是我的儿子!”他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追问他:“顾家对你好不好?” 顿了下,他扫了眼凌靳扬身上穿着的衣服,哽咽道:“应该很好。” 凌靳扬抿着唇走到他的面前,微微将脸凑过来,沉声问他:“你真的确定,我是被顾家收养的孩子?” 韩兴桥诧异的抬起双眸,认认真真盯着面前的人看,眼睛滑过他的左边眉间,忽然呆呆的愣住:“你左边眉里怎么没有黑痣?” 他当年从产房将孩子抱出来的时候,清楚的记得那孩子左边眉间有颗很小的黑痣。 反问过后,韩兴桥平静的眼底倏然凝聚起狂风骤雨,他一把拉住凌靳扬的胳膊,全身颤抖起来:“原来……,原来不是我冤枉他们,我们生的真是双胞胎!” “是谁!”韩兴桥紧紧拽住凌靳扬的手腕,满含怒意的吼道:“是谁把你抱走的?杀人兇手,把你抱走的人才是杀人兇手!” 128 害他家破人亡的真兇 公寓的沙发里,凌靳扬后背深陷进靠背中,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菸,打火机连着弹开几次,都没能点燃火光。爱蝤鴵裻
第326页 将递至唇边的香菸掐断,凌靳扬丢在脚下,一脚踩下去,狠狠碾碎。他俊脸微微低垂,好看的剑眉紧蹙,听着身边人的话,眼底的神情逐渐阴霾下来。 当年妻子生产后,韩兴桥看到抱出来的孩子只有一个。他站在产房外面,分明听到有两声婴儿的啼哭,并且曾经给妻子检查的时候,有医生告诉过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可为什么,生出来后,就只有一个儿子?! 同时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妻子产后大出血身亡。又结合丢失的孩子,韩兴桥认定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情绪激动的情形下,才措手杀人,致使犯下如此重罪,在监狱度过了大半辈子的时光。 “我当时就怀疑是有人偷走了孩子,所以问他们要,可是他们不承认,非说只有一个孩子!”韩兴桥神色激动,事到如今,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难以控制满心的怒火。 “可那时候,我找不到证据,又伤了人,所以……”话到后半句,他哽咽住,没有再说下去。 凌靳扬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向前方的某一个点,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韩兴桥颤巍巍的打开,取出里面的照片,指给身边的人看:“这就是你们的母亲。” 闻言,凌靳扬低垂的双眸动了动,他将照片接过来,托在手心中细看。照片已经泛黄,不过里面的人还很清晰,尤其是那双水润的双眸带着暖意,还有她唇边的那抹笑意,都让凌靳扬心头狠狠揪疼起来。 那抹笑意,太过熟悉,竟连弯唇的弧度都是如此相似。每一次,他自己扬唇微笑的时候,唇边绽放的笑容也是如此温暖。 轻轻合上眼睛,凌靳扬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他紧抿着唇,艰涩的开口:“你先留在这里,吃住都会有人为你安排。” 他握紧那张照片,倏然从沙发里起身。 “儿子!” 韩兴桥喊了他一句,染满霜白的髮丝轻颤,“你去哪里?” 收敛起心底的情绪起伏,凌靳扬缓了口气,沉声道:“你住在这,等我回来。” 撂下这句话,他没有停留半刻,拉开房门走出去。并且安排人过来这里,照顾韩兴桥的一切饮食起居。 开车赶到容妈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容妈正在小院里看孙子,见到他来,满脸笑意:“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跑过来?吃饭了吗?” 凌靳扬推开院门走进来,扫了眼蹲在地上玩汽车的孩子,语气渐沉:“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容妈笑着问他,可看到他沉寂的双眸,心头隐隐闪过什么。 听到说话声后,容妈的儿媳妇走出来,见到他们要出门,急忙将婆婆的外套帽子拿出来,给她穿戴好,随口问了句:“妈,要不要我陪您去?” “不用了。”容妈拍拍她的手,叮嘱道:“外面冷了,你把孩子带进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儿媳妇扫了眼凌靳扬低垂的俊脸,欲言又止,她看到容妈暗示的眼神,没有多问,抱起孩子回到屋里。 将容妈扶上车,凌靳扬发动引擎,将车开到墓园。 走到那块汉白玉的墓碑前,容妈一路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她手里拄着拐杖,定定站在原地。 “告诉我,这块墓碑是谁的?你们要我祭拜的是什么人?” 听到他的凛冽质问,容妈一惊,脚下的步子不稳,险些摔倒,幸好扶住拐杖才站稳。 “你不是都知道吗?”容妈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是夫人的朋友。” “朋友?”凌靳扬低低一笑,语气犀利:“什么样的朋友,需要我每年都来祭拜,这分明是儿子对母亲的祭拜礼数?” 容妈惊讶的抬起头,怔怔看向他的眼眸深处,从小将他带大,自然对他的细微表情都很了解,看到他眼底深埋的狠戾,容妈狠狠抖了下,垂下目光。 将怀里的照片掏出来,凌靳扬迈步走到她的面前,把照片对着她举过去,沉声逼问:“还认得她吗?” 容妈抬起头,盯着眼前的照片,她眯了眯眼睛,逐渐看清里面的那张脸后,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你,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凌靳扬将照片收回来,小心的放进口袋里。他盯着容妈苍白的脸色,冷笑道:“我找到韩兴桥了,他在监狱里服刑!” 他盯着容妈并不算吃惊的表情,整颗心倏然凉透:“原来你们早就知道!” “少爷!”容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心急的解释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所以才瞒着你!” “为我好?”凌靳扬怒极反笑,他瞪着容妈的眼睛,厉声问她:“把我偷走?害得我母亲惨死,父亲杀人坐牢,这样也是为我好?!” “少爷……”容妈泪流满面,想起当年的事情,情绪也很激动:“当时夫人的孩子死了,凌家又需要一个继承人。可谁家好好的孩子,也不会送人,不得已才……” 容妈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他的手,哽咽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真的,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第327页 “不会吗?”凌靳扬眼底的怒火蔓延,他抽回手,轻问:“让我失去亲生父母,也是你们想不到的吗?” 容妈紧咬着唇,痛哭流涕,“这件事情夫人内疚一辈子,直到死她都不能瞑目。可这些年,她一直都把你当作亲生的儿子来疼爱,你都是喝她的奶水长大的!少爷,你不能恨她!” 眼前倏然闪过许多画面,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逐渐暗淡下去,他双拳紧握,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当年是不是他们商量好,一起把我偷走的?” 如今俞姝澜去世,凌仲老年痴呆,知道当年隐情的只有容妈一个人。她又是从小带大凌靳扬的人,对于她,凌靳扬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有一份依恋。 容妈双眸闪了闪,她低下头,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许久后,她才抿着唇,轻轻应道:“是!” 凌靳扬淡淡勾唇,薄唇间溢出的笑意逐渐冷冽,他迈步走到那座空白的墓碑前,鹰隼般的目光轻眯,眼底蛰伏出的寒意慎人。 一辆红色的跑车驶进别墅,沈沛妮将车子停下,急忙打开门跑进客厅。 “爸爸,哥!”一口气跑回来,沈沛妮气喘吁吁。 沈世明摘掉老花镜,看到风风火火跑回来的女儿,宠溺的笑道:“怎么,顾烨爸妈送走了?” “嗯。”拿起茶几的水灌了几口,沈沛妮抹抹嘴,挑眉盯着对面的男人,问:“哥,你猜凌靳扬是什么人?” 将手里把玩的一件青铜器放下,沈沛敖慵懒的扫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锐利:“能让你这么兴奋的,看起来肯定是个好消息!” “呵呵……”沈沛妮起身蹦跶到他的身边,笑道:“还是哥了解我。” 喘了口气,她平稳下气息,将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们:“凌靳扬竟然是顾烨的哥哥,亲生哥哥啊!” 沈世明眉头一皱,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 沈沛妮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给他们听,并没有人任何隐瞒,“所以说,靳扬是凌家偷走的孩子。” “原来如此!”沈世明恍然大悟,精明的眼眸微闪。难怪调查这么久,都查不到凌靳扬的身世,原来是被凌家的人给抹平。 沈沛妮得意的笑起来,水润的双眸晶亮:“现在靳扬知道了真相,不得恨死凌家!童念又怎么样?她可是彻彻底底的凌家人!” 转头盯着她眼底涌起的嫉妒,沈沛敖摇了摇头,他抿着唇,柔声道:“行了,看你跑的满头大汗,上去换件衣服,小心着凉。” 抬手抹了把冷汗,沈沛妮乖巧的点点头,急忙起身回到卧室换衣服。 眼见她上楼后,沈沛敖才收回双眼的视线,转而看向父亲,“爸,您怎么看?” 端起茶几上的茶碗轻啜一口,沈世明抿唇笑了笑,他眼底闪过精光,道:“沛敖,你不是想要凌氏吗?我们的机会来了。” 将盖碗放下,沈世明含笑看向儿子,沉声道:“安家留下的股份准备好,我们等着凌靳扬随时来取。” 沈沛敖双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他上半身往后靠进沙发里,薄唇勾起的笑容邪魅:“我知道,会尽快准备好。” 开车回到澜苑,满园亮起的射灯闪烁。 凌靳扬走到客厅,正有安装工人离开,见到他回来,童念欢喜的跑上来,笑问:“吃晚饭了吗?” 看到他点了点头,童念也没多想,将他拉到卧室里面,给他展示装修好的房子,“看看怎么样?家具是我选的,喜欢吗?” 凌靳扬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他垂下头,低声道:“我去洗澡。” 见他扭头就走,童念愣了下,她还以为是他办事情累了,并没有深究。将新买的床单被罩都换好,她就等着将父亲接回家。 回到卧室,童念推了下浴室的门,见到反锁后,立刻愣了愣。往常他在洗澡,是不会锁门的,“靳扬,靳扬?” 童念轻轻敲门,喊了他两声。 浴室里面的水声嘎然而止,随后响起男人沉稳的声音:“有事吗?” 童念秀眉蹙了蹙,本能的感觉出不太对,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没什么,你洗吧。” 她松开扶着门把的手,转身走到衣柜前,取出一套睡衣,转去隔壁的房间洗澡。 洗好澡,吹干头髮,童念又折身回到卧室。她推门房门,满室的黑暗,屋子里没有点灯。 童念摸着黑走进来,眼睛没有马上适应黑暗,心里顿觉害怕:“靳扬!” 倏然间,脖颈中多出一双冰冷的手掌,那瞬间收拢的力道,让她尖叫出声:“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到童念反应过来后,人已经被他拖上床。 盯着压下来的男人,童念渐渐看清眼前的这张脸,随即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凌靳扬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一动不动的视线透着锐利,看得童念心底渐渐发毛,有种诡异的惧怕。 “怎么了?”童念喘了口气,抬手覆在他放在自己喉咙的手背上,柔声问他:“有什么事情?”
第328页 心口排山而来的酸楚与恨意,在看到她眼底闪动的笑容后,全都化作无数的利剑,一刀刀刺进他的胸口,鲜血直流。 额头两边的青筋凸起,凌靳扬紧抿着唇,松开她的脖颈,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没事。” 从小就和他在一起,对于他的言行举止,童念非常了解。虽然他掩藏的极好,可刚刚那双眸子里闪过的怨恨,她却看得非常清楚。 伸手捧住他的脸,童念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颚,柔声问他:“我们不是说过了,彼此没有秘密,告诉我好不好?” 告诉她吗? 凌靳扬无声低笑起来,要他怎么开口?他如何能开口?难道要他说,是你的父亲害了我父母,毁了我们全家?!最后还费劲心机利用他,来成全他自己的女儿?! 这人生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讽刺与无情! 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凌靳扬脸色沉寂,他剑眉紧锁,薄唇透出的弧度凛冽。 童念等不到他的回答,心里很着急,她直觉出凌靳扬有事情瞒着自己,可又猜测不到是什么事情。 望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童念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念头:“靳扬,你……” 抬手轻点住她的唇,凌靳扬薄唇微勾,磁性的声音如常:“很晚了,睡吧。” 话落,他轻轻合上眼睛,拒绝被她窥探。 眼见他迴避,童念也无计可施,她幽幽嘆了口气,心底酸酸的难受。她撅着嘴,往他怀里钻进去,双手环住他的腰,寻到每晚舒服的位置,强迫自己入睡。 果然,很快的功夫,她就枕在凌靳扬的怀里,甜甜入梦。 耳边传来均匀的唿吸声,凌靳扬慢慢睁开眼睛,盯着怀里睡熟的人,幽深的目光微动,他抿着唇定定看着她,眼底的情绪翻涌复杂。 第二天清早,童念睁开眼睛,就见到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她皱着眉伸手摸了下,暖意已经消失,显然他很早就离开。 失落的起床洗漱,来到楼下餐厅的时候,童念随口问了句:“少爷呢?” 佣人将早餐端上来,恭敬的回道:“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 “留话了吗?”端起牛奶喝了口,童念低低轻问。 佣人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童念将手里的牛奶放下,依旧不喜欢那股味道。她低头吃着早餐,俏脸的神色暗淡下来。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进一处僻静的小区。车里的男人停好车,提着大包小包下来,往其中一栋公寓走去。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凌靳扬提着东西走进去,见到坐在沙发里的人,眉头蹙了蹙:“怎么不多睡会儿?” 韩兴桥看到他来,满心欢喜的站起身,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随口道:“在里面习惯了,每天都起这么早。” 手里的动作一顿,凌靳扬挺直的背嵴僵硬起来,他转过身,看向面前的人,沉声道:“爸,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韩兴桥激动的擦擦眼泪,听到他喊爸,远比什么都强。他这些年在监狱里面表现良好,就是为了能够减刑,早点出狱,盼着自己还能有机会看看儿子! 却不想,他还是晚了一步,那个他曾经抱过一次的儿子,永远的离开了。 “靳扬!”韩兴桥眼中带泪,语气愤然道:“这些天我也都知道了,你娶了凌家的女儿是吗?” 凌靳扬脸色沉了沉,抿唇道:“是。” 韩兴桥摇了摇头,情绪勐然激动起来:“哼,我们韩家怎么能要仇人家的女儿做媳妇?” 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凌靳扬不想此时和他争辩这种话题,他将买来的东西一一放进冰箱里,转换话题道:“这些东西,记得按时吃。我会尽快给您安排一家医院,好好检查一次。” “好孩子。”韩兴桥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笑道:“爸爸吃不了这些东西。” “还有我!”凌靳扬环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沙发里坐下:“以后我抽时间就会过来。” 韩兴桥笑着点点头,紧紧拉住他的手,哽咽道:“儿子,如今你是爸爸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抬手抚着父亲斑白的两鬓,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闪了闪,滑过一片异色:“爸爸,等你服刑结束的手续办好,我就带着你去美国,去看顾烨。” 听到他提起顾烨,韩兴桥双唇轻轻颤抖起来,他含着泪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傍晚下班后,凌靳扬开车回到澜苑。童念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去医院将凌仲接回家。 迈步走进客厅,沙发前的轮椅中,凌仲呆呆的坐着,目光定定望向前方某一个点,眼神呆滞。 “念念呢?” 佣人将他脱下来的外套接过去,笑道:“在厨房煮粥,说是给老爷吃的。” 凌靳扬点点头,看着佣人走远,伸手将轮椅拉到面前。 深邃的目光掠过凌仲发呆的双眸,凌靳扬眼底的神情阴霾,薄唇靠近凌仲的耳边,他一字一句开口,吐出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亲眼看着你曾经拥有的一切,是怎么消失殆尽,毁的彻底?!” 129 两难境地
第329页 夜晚的澜苑,灯火通明。爱蝤鴵裻 佣人将晚餐摆上桌,随后都退开很远,并没有打扰他们一家人吃饭。 童念手里端着白瓷碗,正拿着勺子给凌仲餵饭,她舀起一勺白粥,放到嘴边吹凉,然后小心翼翼的餵给他:“乖乖张嘴。” 如今的凌仲,基本上已经丧失自理生活的能力,他眼神呆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嘴巴也是机械的张开,缓慢的吞咽。 每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样,童念心里都很难过,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怎么孝顺过父亲。以前将他看作继父,对他心生排斥,等到知道真相后,他却已经生病。 人生总是这样变化莫测,永远都不会让人们预知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凌靳扬吃了几口饭,听到童念哀嘆的声音后,不自觉仰头看向她。她微微蹙起的秀眉,透着一抹黯然,虽然她只是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可他也大概猜到几分,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吃饭吧,我来餵。”凌靳扬放下手里的饭碗,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想要从她手里接过饭碗,却被她推开。 “算了吧,男人干不了这个。”童念笑着挡开他的手,语气揶揄道:“我就奇怪还有人重男轻女?儿子有那么好吗?以后真的老了病了,贴心的还是女儿,能够侍奉在身边的也是女儿贴心!” 童念拿起手帕给凌仲擦擦嘴,将他嘴角的残渣抹去,含笑盯着父亲,柔声道:“爸爸,你说是不是女儿好?” 凌仲根本听不明白她的话,只是看到她笑,他也跟着笑起来。 看到父亲此时眼底无害的笑容,童念心头酸了酸,难免想起很多事情。如果他在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收敛起心底的酸楚,童念忍不住玩笑,道:“靳扬,我们以后要生女儿哦,这样等我们老了,还有女儿伺候。” 她的话音落下,半天也没等到回音,她转头看过去,只见凌靳扬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视线中毫无焦距。 “靳扬?” 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童念轻轻喊了他一句。 凌靳扬倏然回过神,俊逸的脸庞溢出一抹淡笑,点点头,道:“好。” 童念“扑哧”轻笑出声,乌黑的翦瞳闪亮:“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就说好?真是的!”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动了动,他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睛盯着脚下。 一小碗粥给凌仲餵下,童念给他收拾好,擦干净嘴巴和双手,将轮椅对着电视,让他看娱乐节目。 “饭菜都凉了。”凌靳扬伸手试了下桌上的饭菜,将佣人喊过来去加热。 童念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下去:“靳扬,爸爸这样好可怜。” 顿了下,她幽然嘆了口气,眼底的神情充满黯淡:“这种病会遗传的吧?你说,要是等我老了,也和爸爸一样,那我宁愿早点死了。” 闻言,凌靳扬内敛的双眸一沉,他轻揉着她的额头,笑道:“这病遗传的概率很低,你别胡思乱想。” 童念撅着嘴,心里涌起淡淡的伤感:“爸爸回家了,二叔那边也不可能瞒着一辈子。马上就要过年了,让他们都来家里吧,怎么说,我们也算一家人!” “好。”凌靳扬挑眉看过去,锐利的视线落在凌仲的肩头,薄唇轻抿。 佣人将加热好的饭菜端回来,凌靳扬拍了拍童念的肩膀,语气如常:“你先吃饭,晚点有事情告诉你。” 童念狐疑的点点头,见他迈步上楼,也没多想,拿起碗筷开始吃晚饭。 用过晚饭后,童念将父亲推回房间,给他梳洗好后,将药餵他吃下,直到他睡熟后,她才转身离开卧室,并将房门关好。 回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屋子里开着电视,浴室里有水声传来。 童念走到沙发坐下,抬手揉揉酸痛的肩膀。她拿起遥控器,随手播到娱乐台,看到正有跨年颁奖晚会,而今年最佳影后的获得者,竟然是初出娱乐界的新人,童心。 闪光四射的颁奖台上,一袭红色拖尾礼服的童心,明艷照人。她站在镁光灯下,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极致的美丽。 她确实适合这个舞台,童念不得不承认! 可这种适合,是她用什么换来的,又失去多少,童念也能明白。 乌黑的翦瞳闪了闪,童念菱唇紧抿,她心底的复杂与矛盾,萦绕不散。从亲情的角度来说,她自然是希望童心能够幸福美满,可从她的所作所为来说,她如今获得的一切又都让人寒心,甚至不被祝福。 长长的嘆了口气,童念将手里的遥控器丢下,把脸埋入掌心。如今童心想要的风光显耀的日子,终于如愿。那么她很想问一句:童心,你过得快乐吗?你过得心安理得吗? 在她伤害了那么多人以后,即便她拥有再多的东西,心底的安宁与纯洁,却永远的失去,一去不復返! 凌靳扬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童念目光呆呆的盯着电视,他挑眉看过去,见到站在颁奖舞台上的童心后,面色也沉下来。 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凌靳扬拿起遥控器转台,将节目换开,“还在想着她?” 童念双手挽着他的胳膊,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声音低下去:“真的能不想吗?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都不想。”
第330页 抬手环住她的腰,凌靳扬脸色沉寂下来,薄唇缓缓抿紧。是啊,怎么可能不想? 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心情,童念转了笑脸,从他怀里抬起头,含笑问他:“你刚刚说有事情和我说,是什么啊?” 凌靳扬俊脸微垂,他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暗芒,声音低沉:“顾烨的事情,我查清楚了。他是我弟弟,我们的父亲还在。” “啊?”童念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脸的震惊:“他是你弟弟?你们的父亲……还在?” “是。”凌靳扬抿着唇,紧绷的下颚透出的弧线锐利:“当初妈妈生下我们后大出血去世,爸爸情绪激动伤了人,被判无期徒刑,所以我们兄弟两人才分别被人收养。”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攥,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非常清楚。只是事情的真相,却被他掩盖起来。 童念不疑有他,眼底闪过一片水光:“怎么会这样?” 盯着她脸上的哀伤,凌靳扬嘴角轻勾,嘲讽的低笑。怎么会这样?他也很想问一问,为什么要这样? “那你……爸爸还在监狱吗?”童念皱着眉,低声问他。 凌靳扬摇了摇头,语气黯然道:“我让钱律师给他办了保外就医,再过两个月等他服刑期满,就可以办出狱手续。” “那就好。”童念紧蹙的眉头微动,她伸手牵过凌靳扬的手掌,柔声道:“靳扬,别难过了。找到父母总归是好的,以后我们好好孝顺他!” 凌靳扬低着头,并没有抬头,他内敛的双眸幽幽闪动,掠过的情绪极为复杂。 “让爸爸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童念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笑意,她说的是真心话,并没有客套。 凌靳扬盯着她清澈的眼睛,眼底的神情逐渐沉寂下来,他薄唇微勾,道:“不了,他已经不适合我们的生活。” 闻言,童念心底狠狠揪了下,眼中有水光闪过。她将头落在凌靳扬的肩膀上,语气黯然,“靳扬,带我去看看爸爸。” 凌靳扬抿着唇,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他沉吟半响,才勉为其难的开口:“念念,爸爸在里面呆久了,脾气古怪些,如果他对你有什么,你……” “我明白。”童念笑着扬起脸,在他脸颊亲了亲,一双乌黑的翦瞳忽闪,道:“你放心,像我这么可爱,他肯定也会喜欢我的!” 凌靳扬目光一沉,看到她脸颊的笑容,心头重重沉了下。他敷衍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去洗澡。”童念并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异常,起身跑去浴室洗澡。 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凌靳扬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他掏出一根香菸,递质唇边,正要掏出打火机点燃,脑海中忽然想起童念说过的话。 自从结婚后,童念就给他规定,不许吸菸,不许喝酒,要做好随时有孩子的准备。这几个月,他竟然也养成了习惯,不去喝酒,烟也很少碰。 脑子里总是在想她说的话,我们要努力生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孩子?孩子! 将手里的烟丢开,凌靳扬站起身走到窗口,俊逸的脸庞低沉,他挑眉看向远方,却只能看到黑沉沉的一片,毫无光亮。 明亮的暖日,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宽大的办公桌前,童念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目光干练沉稳。接管凌氏已经有段时间,她经过歷练后,已经逐渐适应,并且日趋成熟起来。 自从凌靳扬重回凌氏,童念多出主心骨,同时也从他身上学到太多的东西。她身边能够有凌靳扬和牧惟晗两个人帮衬着,凌氏渐渐稳固。 “董事长。”桌上的内线响起来,助理通知她:“沈总来了。” 童念眉头轻蹙,从文件中抬起头,揉揉酸疼的脖颈,道:“请他进来。” 须臾,办公室的大门推开,沈沛敖优雅的迈步走进来,面容温和。 “怎么劳烦沈总亲自过来?”童念让助理送上饮料,起身坐到他的对面:“支票我都准备好了,正要助理给送过去。” 沈沛敖勾唇笑了笑,双腿交叠坐进沙发里,俊逸的神情沉稳:“我们两家用不着这么客气,我顺便过来,正好也来看看你。” “看我?”童念瞪着他的眼睛,翦瞳的笑容清冽:“沈总真是有心。” 让助理将事先准备好的支票取过来,童念礼貌的推过去,红唇轻挽:“这是10亿,原数奉还。” 沈沛敖拿起面前的支票,两指夹起来,用指尖轻弹,“还真准时。” “这个是自然。”童念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笑道:“当初凌氏有难,幸亏有沈氏出手相帮,我和靳扬都会记在心里的。” 扫了眼手中的支票,沈沛敖并没有当回事,他往前探过脸,忽然薄唇微勾:“念念,你真的记在心里吗?” 童念不喜欢他直接喊自己名字,俏脸沉了沉,低下头没有搭理他。 望着她排斥的表情,沈沛敖低低一笑,他迈步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将俊脸凑过去,在她面前笑道:“你记住,我肯帮助凌氏,纯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还真以为,当初用我妹妹要挟,就能威胁我?如果沈家人那么容易被人要挟,还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第331页 闻言,童念咻的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戒备,“那我应该谢谢沈总。” 沈沛敖耸耸肩,剑眉轻佻,眼底的神情深邃:“这句谢,你先留着吧,以后再谢也不迟!”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便走,什么话都没再说。 童念盯着他消失的身影,心头莫名的闪过一抹异样。沈沛敖不会无缘无故来说这些话的,他如今这样奇怪的行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心间隐隐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童念双手紧握,掌心溢出一片湿滑。 “怎么了?”牧惟晗走进来时,看到她白着一张脸发呆,忍不住问她:“有事?” 童念慢慢回过神后,看了看牧惟晗,脸上的表情黯然:“不知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低低一笑,牧惟晗也没深想,将手里的文件送到她的面前,道:“别乱想,现在公司好转,靳扬又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童念签好字,咬着唇点点头,因为牧惟晗的话,担忧的心安定不少。 周六早上,童念起的很早,将准备的补品一样样整理好。 “快起床。”坐在床边,童念伸手揉揉男人的俊脸。 凌靳扬皱眉坐起来,盯着她问:“这么早?” 童念一个劲的点头,“对啊,我们要去看爸爸嘛。” 男人好看的剑眉皱了皱,他抿着唇,沉声道:“改天吧,今天阿拓那边还有事呢!” “不行。”童念撅起嘴,坚决的摇摇头:“你都敷衍我好几次了,这次必须去。你放心吧,我们吃过午饭回来,不会耽误的。” 凌靳扬低下头,迟疑片刻后,终于点头应允,起身去洗漱换衣服。 用过早饭后,童念叮嘱佣人好好照顾凌仲,便带着东西,同凌靳扬离开,开车去看素未蒙面的韩兴桥。 来到公寓外面,童念手里提着很多袋子,颇为费力的往前走。 眼见她含笑的侧脸,凌靳扬深邃的目光暗了暗,他薄唇紧抿,迈步跟上她,走进去。 叮咚—— 门铃响起来,韩兴桥快步走过来开门,等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你是谁?” 童念一愣,随即笑道:“爸爸。” 听到这个称唿,韩兴桥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握着门把的手指用力,神情阴鸷。 “爸!”凌靳扬一步跨进来,急忙解释道:“这就是念念,我带她过来看你。” 韩兴桥扫了眼儿子,慢慢松开握紧的五指,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开,让他们进屋。 将童念拉进来,凌靳扬将房门关上,走到茶几前,把东西放下:“这些补品都是念念买的。” 韩兴桥沉着脸,盯着那些东西,胸口的怒意翻滚。他一把拎起来,朝着童念都扔过去:“谁要她的东西,滚出去!” 童念始料不及,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动作,来不及躲闪,只得撑起双臂,挡在脸前。 幸好凌靳扬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他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人,将父亲丢过来的东西都挡开。 童念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她买来的补品都砸在凌靳扬的身上。 伸手拉过他的人,童念心急的上下查看,担忧道:“没事吗?” 凌靳扬摇摇头,转身看向父亲,脸上的表情沉下来。 “爸爸。”童念看向坐在沙发里的韩兴桥,不解的问:“我做错什么事情吗,让您发这么大的脾气?” “哼!”韩兴桥冷冷瞪着她,那双眸子里能喷出火来,“你还敢问我?你们家做过什么……” “爸——” 凌靳扬沉声喊了他一句,射向他的目光犀利起来:“你心情不好,念念不会生气的。”他用敷衍的话打断父亲,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看到他的眼神,韩兴桥慢慢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明显的感觉出气氛不对劲,童念急忙找託词,拿起买来的菜,跑去厨房,“我去准备午饭。” 看着她走进厨房,凌靳扬蹙眉坐下来,挑眉盯着父亲,道:“念念什么都不知道!” “念念?”韩兴桥盯着儿子,冷笑起来:“你叫的还真亲热。” 颓然的嘆了口气,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倾身坐在父亲身边,压低声音道:“爸,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吃这些苦的。” 韩兴桥抿着唇,眼神阴鸷的盯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满心愤恨:“凌家的女儿不可能成为咱们家的儿媳妇!你和童念离婚吧——” ------题外话------ 大家昨天的留言,汐都看到了,每一条都用心看过的。解释的话不多说,故事情节不会是亲们想像的那么虐,相信汐是亲妈就好! 群么么~~ 130 想要孩子 “离婚?!” 凌靳扬剑眉紧蹙,因为父亲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他薄唇轻抿,道:“爸,我不会离婚的。爱残颚疈” “你——”韩兴桥眼底一沉,心口的怒意起伏:“你捨不得这个女人!”
第332页 眼见他怒极,凌靳扬缓了语气,收起满身的戾气,语气颓然道:“这个时候,我怎么能闹离婚?如果离婚了,那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凌靳扬小心翼翼的开口,暗中观察父亲的神色,见他紧蹙的眉头动了动,心底才松了口气。如今的情形不容他解释那么多,只能先稳住父亲,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半响,韩兴桥总算松了口,不在逼问离婚的事情,可言辞之间,依旧对童念不肯接受。 做好午饭,童念一样样端出来摆好,她扫了眼客厅,见到只有凌靳扬一个人,不禁秀眉紧锁:“爸爸呢?可以吃饭了。” 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牵过她的手往餐桌边走过去,将她按坐下后,笑道:“他累了去休息,我们自己吃吧。” 乌黑的翦瞳暗了暗,童念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靳扬,爸为什么讨厌我?” 端着饭碗的手一顿,凌靳扬抬头盯着她的眼睛,心口闷闷地难受。有很多话他都想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什么。”夹过一块鸡肉放进她的碗里,凌靳扬勉强笑了笑,道:“他在里面久了,脾气古怪,不喜欢和人接触,你别放在心里。” 看到他眼底的为难,童念乖巧的点点头,不敢再多问什么,“你放心,我才不会放在心上。” 整顿饭,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很是压抑。 勉强吃过饭后,童念将用过的碗筷收拾好,又将饭菜加热好,放在锅里,“饭菜我都弄好了,一会儿爸爸出来就能吃了。” 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凌靳扬掏出车钥匙递给她,道:“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去和爸打声招唿就下去。” “嗯。”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童念拿起外套皮包,临出门前,转身叮嘱他:“这些补品让爸爸记得吃,对身体好的。” 凌靳扬抿唇轻笑,眼看着她关门出去后,才迈步走去父亲的房间,“饭菜都在锅里,您出来吃吧。” 放下手里的相册,那是顾烨的照片,韩兴桥沉着脸走出来,挑眉盯着面前的儿子,声音缓缓低沉下去:“靳扬,你不要忘记,我们家是怎么变成今天的模样?”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沉了沉,菲薄的唇瞬间抿紧,他低着头,没有多说什么,心底的情绪汹涌的起伏。 开车回到市里,原本宽敞的高速路上,突然堵车。童念抬起腕錶看了看,气馁道:“怎么回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堵成这个样子?” 来往的车辆都行进的缓慢,排起长龙,凌靳扬挑眉往窗外看去,见到拥堵的车况,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半个小时,却连高速的收费站都没有开过去,童念急的直挠头,自责道:“哎,都怨我,早知道今天出门不利,肯定乖乖在家。这下完蛋了,订婚礼都要开始了,我们要迟到的。” 凌靳扬抿着唇,掏出手机给权晏拓打电话,可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算计着他应该忙碌,所以凌靳扬也没深想,只能按耐住烦躁,随着车流缓慢通过。 终于挨到高速路口,凌靳扬看到车窗外面站着的警察,全身装备齐全,不由心里沉了下。 有人看到他的车开过来,立时小跑着往前,语气恭敬道:“凌少,怎么您也在。” 凌靳扬左右看了看周围的情形,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奉命检查的人不敢多说,只能保守的回答:“权少的意思,让我们找人。” 听到这话,凌靳扬剑眉轻轻蹙了下,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他抿着唇,沉声道:“车里只有我和我太太,你们需要看看吗?” “当然不用!”那人笑着摆摆手,立刻挥手吩咐手下人让出紧急通道,让凌靳扬的车通过。 将车开上紧急通道,总算能够正常行驶。童念转头盯着后面长长的车龙,水润的双眸闪了闪,道:“怎么回事,权晏拓到底在找谁?” 握着方向的手指紧了紧,凌靳扬转头盯着身边的人,沉着道:“你给楚乔打个电话。” 闻言,童念先是一愣,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掏出手机给楚乔打过去,可听到的却是冰冷的关机声,“她关机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凌靳扬一脚油门踩下去,加速将车开回市中心,他先把童念送回家,而后片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开车赶去权家。 至此,整个聿沣市发生一件轰动的大事,闹的沸沸扬扬。 回到澜苑,童念情绪有些低落,她换好衣服下楼,见到父亲坐在轮椅中正在玩围棋的棋子,嘴里似乎还在喃喃自语。 童念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也没放在心上。她坐在沙发里,若有所思的模样,见过凌靳扬的父亲,她心头倍感沉重。 虽然凌靳扬在极力周旋,可她还是能够感觉出韩兴桥对自己的恨意,她有些想不明白,那股恨意从何而来?难道真的因为坐牢,一个人的心智会变得如此莫名其妙?! 外面的天色暗沉下来,童念长长的嘆了口气,心里惦记楚乔的事情,拿起手机给凌靳扬打电话。铃声响了几下,他就接听,可那边的电话里很吵闹,童念也没来得及多问,就把电话挂断。
第333页 伸手拉过父亲的轮椅,童念抿唇笑了笑,不想让自己胡乱猜测,笑道:“爸爸,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凌仲手里握着一颗白子,乐呵呵的笑,什么话也不说。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记忆力又退化很多,如今连她都记不住,经常都想不起她是自己的女儿。 童念心里酸酸的难受,也没多说什么,将他推到厨房门口,一边同他说话,一边自己动手做晚饭,疏解着埋藏在心里的忐忑。 深夜,凌靳扬开车回到澜苑,他将车停好,迈步回到卧室。 推开房门,卧室里亮着一盏落地灯,床上的人背靠着床头正在发呆,听到门响才回过神来:“回来了?” 凌靳扬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转手丢进沙发里,神情有些疲惫。 “怎么样?”拿起床脚的外套,童念披在身上,急忙掀开被子,坐在他的身边。 黯然的摇了摇头,凌靳扬锐利的双眸沉寂下去,他抿着唇,声音充满无奈:“楚乔真的惹祸了。” 童念心里也猜到大概,俏脸立刻滑过一抹异样,她嘆了口气,一时间很难做出判断。须臾,她起身下楼,将晚饭给凌靳扬端上来。 年前很多事情都聚在一起,真是忙的焦头烂额。终于挨到过年放假,童念也算松了口气。 今年的春节,将父亲接回家,又赶上他们结婚,童念想要全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热闹下。前段时间凌仲生病,不敢对外界宣布,只能瞒着,如今将他接回来,凌舜那边肯定是再也瞒不住的。 大年三十早上,童念拉开窗帘后,看到外面一片银妆素裹,白雪皑皑的景象。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在过年的时候下过雪,她兴奋的将还在睡懒觉的男人拽起来,硬是拖着他到外面踩雪玩。 花园里,一片雪白,满目的白色将人心都洗涤的纯净。童念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帽子和围巾是红色的,在满园的素白中,尤为显眼。 凌靳扬穿好衣服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雪地中的那抹嫣红,心头狠狠撞了下,涌起无数复杂的心情。 “快过来啊!”童念手里揉着一个雪球,看到他呆呆的站着,笑着叫他。 回过神后,凌靳扬迈步朝着她走过去,可他脚下的步子还没站稳,迎面就丢过来一个雪球,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呵呵……”童念得逞的偷笑,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满心都是笑意。 伸手抹了把脸,凌靳扬内敛的双眸腾起一股怒意,他抬手指着童念,怒声道:“童念,你胆子大了啊!” 话落,他一个健步跨过去,有力的双臂张开就要去抓她。 “啊——” 眼看情形不好,童念尖叫着转身就跑,可是脚下一滑,双膝跪在雪地里,“唔!” 凌靳扬一惊,急忙跑过去,蹲在她的身边,查看她的腿:“有没有受伤,膝盖疼吗?” 地面的白雪很厚,虽然磕了下有些疼,可也并不严重。童念坐在雪地上,盯着他担忧的脸色,心底的暖意渐起,她笑着仰起头,轻轻喊他:“哥哥,不疼。” 凌靳扬倏然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望进她纯澈的双眸中,冷硬的心房动了动。他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薄唇覆在她的耳边,黯然道:“念念,如果你真的姓童该有多好。” 双手环住他的腰,童念将脸贴在他的心口,想起去年下雪的时候,他们也曾经在雪地里玩闹过。那时候她装病,掩藏起自己的真实感情,可短短一年,她已经能够与他结为夫妻。所以她坚信,只有有爱,他们可以面对一切艰难险阻。 他覆在耳边的这句话,童念只当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心里难受,并没有意识到那背后隐藏的巨大秘密。 她双手环紧他的脖颈,眼底热热的。出生是她不能选择的命运,就如同凌靳扬一样,他们彼此的命运,都是不能自己选择的。没有选择权,只能接受命运给予的一切。 凌靳扬内心深处的伤痛,她都能明白,如果今天是她面对这一切的不公与伤害,她也会如此纠结与矛盾。 将吻落在他的唇上,童念捧住他的脸,深深吻住他。传递给他的,是她满心的爱意。 这一场雪,直到傍晚才停下。凌舜全家按时来到澜苑,可见到凌仲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凌舜。 虽然平时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可看到亲哥哥如此模样,凌舜还是难过。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终究还有一份亲情维繫。 童念见到他如此,心头颇感安慰,毕竟是亲叔叔,她也很想全家人一条心,能够在困难来袭的时候,彼此给予对方力量。 佣人们将年夜饭准备好,大家齐齐入座,虽然凌承业情绪依旧不悦,可碍于这种场合,他也不能发作,被母亲狠狠瞪了几眼。 凌靳扬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不过这种场合都在他预料之中,也并未伤心难过。 用过晚饭后,全家人聚在客厅聊天,这种热闹的气氛,似乎感染到凌仲,他整晚上都很开心,一直在笑,胃口也很不错,吃的挺多的。 在这满室的欢闹中,最博得人气的,当属凌家这位新生出的小少爷。 安雅将刚刚睡醒的儿子抱出来,脸上满是笑意。自从生了儿子后,她的性情平和很多,也比以前柔和不少。
第334页 孩子刚满三个月,正是好玩的时候,吃饱了后睁着一双黑熘熘的大眼睛,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吐着小舌头,小脑袋转来转去。 童念眼睛一直盯着孩子看,心里喜欢的不行,可又不太敢抱。 “小宝,”安雅看到童念的表情,将孩子抱过来,笑道:“来吧,让姑姑抱抱。” 闻言,童念愣了下,表情有剎那的僵硬,她转头看看坐在身边的凌靳扬,见他眼神也呆呆的,诧异的问道:“我……能抱吗?” 安雅低低一笑,将她的双臂拉开摆好,把手里的孩子放进她的怀里,道:“能啊,怎么不能?” 孩子很乖,一点儿也不认人,谁抱都不哭也不闹。 怀里多出热热的一团,童念整颗心都跟着颤了颤。她赶快收拢双臂,本能的将孩子护在心口,嘴角的笑意温柔:“真可爱。” 是很可爱,粉嫩嫩的小脸,摸上去滑滑的犹如最好的绸缎。尤其是那满身的奶香味道,让人闻到就爱不释手。 童念低头亲了亲他,翦瞳中亮起的水光闪动。她盯着怀里这个稚嫩的生命,心头满溢出来的母爱热切。 “大嫂,”童念有模有样的抱着孩子,问身边的人:“小宝难带吗?” 安雅拿出手帕给孩子擦擦小嘴,眼底都是笑意:“不难,小宝很乖的,晚上饿了也不怎么哭。” 抬手摸摸孩子小小的脑袋,童念眉眼弯弯的,与她讨教很多有关育儿的问题。 因为孩子一直吃母乳,长得很壮实,童念才抱了没一会儿,胳膊就发酸。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却不知道何时,凌靳扬已经站起身离开。 安雅将孩子从她怀里接过去,自己抱在怀里,眼底的神情出奇的柔和,往日的傲慢与尖刻,此时荡然无存。 盯着她温和的神情,童念不禁讶然,原来成为一个母亲,真的能够改变人的心境。因为孩子的出生,带来太多的惊喜与安慰,也能够让人明白很多曾经并不懂得道理。 “念念。”轻轻拍着怀里的儿子,安雅看着他在自己胸前寻到舒适的位置睡熟,心底软软的,“大嫂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童念抬手环住她的肩膀,眼底的神情真挚:“我们都是一家人。” 安雅笑了笑,目光柔和的说道:“你这么喜欢孩子,也赶快生一个吧!” 听到她的话,童念下意识的挑眉看向庭院中的男人,神情有瞬间的暗淡。那边沙发里,不知道凌仲走了步什么棋,凌舜大笑起来,拍着身边人的肩膀道:“大哥,您真是宝刀未老。” 其实凌仲哪里还会下棋,纯粹就是拿着棋子乱摆,不过凌舜肯有耐心哄他高兴,童念看着也很安慰。 这样一闹,全家人都笑起来,那阵阵欢声笑语飘逸而出。 童念穿着羽绒服走出来,看到站在迴廊下的男人,心底一阵揪紧。曾几何时,她也被这种不能融入的快乐摒弃在外,那种落寞的滋味,她自己深深品尝过。 缓了口气,童念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将他夹在指间,并没有点燃的香菸拿下来,柔声道:“外面冷,回去吧。” 外面响起一片热烈的鞭炮声,天空中时而滑过的烟火闪亮。 凌靳扬俊脸低垂,那双深壑的眸子里一片清幽,他抬手拉紧童念的衣领,沉声道:“我去看看爸,你先回去吧。” 望着他转身走远的背影,童念水润的双眸暗淡下去,她怔怔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车灯远去,才抿着唇长嘆一声,内心百感交集。 过了十二点后,凌舜全家都回去,满园的热闹俱都散去。安顿好父亲,童念回到卧室。 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童念望着身边空空的位置,心里很不是滋味。白天忙碌的累了,她想着心事,迷迷煳煳就要睡着。 昏沉间,童念只感觉身边的位置动了动,而后一股熟悉的气味灌入鼻间。她笑着睁开眼睛,果然看到面前的俊脸,是她所熟悉的。 还好他回来了,并没有让她一个人守岁。 “怎么还没睡?”凌靳扬见她睁开眼睛,剑眉轻蹙起来。 童念勾唇笑了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那双乌黑的翦瞳定定望着他,潋滟的红唇轻启,道:“老公,我想要个孩子。” 孩子?! 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眸眯了眯,冷峻的脸庞缓缓沉寂下来。 131 烫伤 童念勾唇笑了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那双乌黑的翦瞳定定望着他,潋滟的红唇轻启,道:“老公,我想要个孩子。爱残颚疈” 孩子?! 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眸眯了眯,冷峻的脸庞缓缓沉寂下来。 将她的双手拉下来,凌靳扬面容沉了沉,薄唇紧抿:“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为什么不适合?” 童念皱起眉头,不解的问他。 翻身躺在她的身边,凌靳扬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薄唇低下来,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念念,我们太忙了,哪里有时间照顾孩子?” “我有!”童念从他怀里扬起脸,一双水润的双眸盯着他的脸,语气肯定:“我可以腾出时间照顾孩子,也能照顾好爸爸。”
第335页 紧抿的薄唇溢出笑来,凌靳扬眉眼俱都温柔下来,他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可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 他这样一说,童念反而说不出话来,她撅着嘴,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心底闪过很多莫名的情绪。 她能够听出他话里的敷衍,但她不敢深想,只能暗暗告慰自己,也许是因为他刚找到父亲,心情还有些不平静,所以才会改变主意。 翌日清晨,童念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位置空空的。她伸手摸了下,温热的暖意早已散尽。今天是大年初一,外面的鞭炮声齐鸣,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有些刺耳。 无精打采的起床,童念梳洗后,换上一件粉色的呢子裙,也想让自己多一分过年的喜气。 迈步走下楼,她直接去了父亲的房间,想把他推出来晒晒太阳。可是屋子里空无一人,什么人影都没有。 “爸爸呢?” 童念叫住家里的佣人,狐疑的问。 佣人将床单收拾好,恭敬道:“在餐厅。” 童念目光闪了闪,转身大步奔去厨房,她脚步渐进,看到坐在轮椅中的父亲,正在餐桌边笑着,而站在对面的男人,把衬衫的袖子挽起,手里拿着擀面杖,修长的手指沾染着白色的面粉,正在包饺子。 几日来的沉闷心情,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倏然都散去。 童念抿唇笑了笑,迈步走进去,低头看着父亲嘴角的笑意,心头暖暖的,“怎么不叫醒我?” 挑眉看了她一眼,凌靳扬低低一笑,深邃的眼底染满宠溺:“这个小懒虫,能这么早起来吗?” “……”童念无语凝噎,狠狠瞪了他一眼。 转身跑去洗手,童念折身回来,走到他的身边,乌黑的翦瞳闪亮:“我和你一起包。” “好。”凌靳扬抬手颳了她鼻尖一下,含笑道。 “好,好——” 坐在轮椅中的凌仲,忽然扬起手,双手拍着巴掌,口中反覆念叨。 童念看着父亲脸上的笑容,不禁也弯唇一笑,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下,柔声道:“老公,有你在真好。” 手掌都是面粉,凌靳扬只能笑着弯下腰,将俊脸贴在她的脸颊上,薄唇覆在她的耳边,邪魅的低喃:“既然说我好,就要报答我,知道吗?” 童念脸颊一红,咬着唇低下头,动手包饺子,不过却是满心甜蜜。 眼见她低下头,凌靳扬嘴角的笑意蓦然沉了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掠过的情绪复杂。 过年放假这几天,日子过得惬意,只是过得太快。 年后上班,又是一通忙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举办一场商会,聿沣市所有有头有脸的公司,齐聚一起,方便大家交流感情,也能增进彼此的业务往来。 傍晚时分,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到酒店外面,凌靳扬将车停下,带着车里的人走进大门。 童念穿着一件黑色的晚礼服,端庄典雅,她挽着凌靳扬的胳膊,两人坐电梯来到顶层的宴会厅,参加今晚的商业酒会。 奢华的宴会厅,觥筹交错。 凌靳扬带着身边的人入场,即刻引来大家的瞩目。他俊逸的脸庞冷峻,那双鹰隼般的目光掠过全场,眼底清冽一片。 凌氏集团从危机中转生,原先等着看笑话的人,此时都变了脸。尤其在凌靳扬重回凌氏后,大家更加不敢小觑,全都纷纷赶来巴结讨好。 今晚商会请来的嘉宾,是前不久夺得影后的童心,她如今的人气正旺,更是娱乐界炙手可热的新星人物。 满场的欢笑声中,看着童心应对自如的穿梭在人群中,童念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异样的滋味。眼前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她的纯真模样,曾经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也是那般明亮无垢。 “念念?” 身后响起一声轻唤,童念转身看过去,见到面前的人后,嘴角顿生笑意:“庭轩,好久不见。” 温庭轩脸颊带笑,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宇轩昂,站在人群中绝对出众。 扫了眼他胸前的挂牌,童念眼底的笑意更深,她端起一杯香槟,挑眉盯着他,道:“温经理,有没有跳槽的打算,凌氏的薪资一直都很高哦!” 闻言,温庭轩抿唇一笑,明亮的双眸熠熠生辉:“念念,你越来越像个生意人了。”顿了下,他将手里的酒敬过去,沉声道:“恭喜你,祝你幸福。” “谢谢!”童念同他碰了碰杯,脸上的笑容真挚。她下意识的仰头朝着童心看过去,恰好看到她的眼神也往这边瞥过来。 暗暗在心底嘆了口气,童念盯着意气风发的温庭轩,心头哀嘆一声。童心你这个蠢货,你可曾知道自己丢失的是什么吗? “在谈什么?”凌靳扬从圈子里退出来,迈步走到她的身边,含笑轻问。 童念抿唇一笑,俏脸染满笑意:“我们好久不见,聊天呢。” “凌总!” 温庭轩笑着举杯,与凌靳扬攀谈起来。男人们见面,总是有很多话题。 童念陪着他们说了会儿话,转身走出洗手间补妆。她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站在走廊中的童心,似乎已经站在这里等自己很久。
第336页 挑眉扫了她一眼,童念重又低下头,并不打算搭理。 迈步越过她,童念迳自往前走过去,被不想手腕被她扼住,“等等。” 童心出声喊住她,沉着脸走到她的面前,语气黯然道:“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 轻轻推开她的手,童念往后退开一步,沉声道:“童小姐,你如今功成名就,需要我搭理你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心抿着唇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从小到大,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哼,这次你可是名副其实豪门千金!” “童念,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比我强?” 沉吟半响,童念才缓缓抬起头,锐利的双眸盯着她,心口的情绪复杂:“童心,不是我比你强,是你自己总是看轻自己!身世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从来也没有因为自己是谁的女儿而骄傲,或者悲哀!我想要的,只是爱我的父母,仅此而已,无论他们的出身如何,都是我的亲人,你懂吗?!” 童心抿着唇看向她,眼底的情绪闪了闪,她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 “童小姐!” 崔少峰看到她们两个人,笑吟吟的走过来,眼神落在童念的脸上,笑道:“总听心心提起童小姐,我还想着要去特别拜访一下。” “拜访?”童念冷冷一笑,唇边的笑容凛冽,“这位先生,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童念目光清冷,眉宇间散发出来的寒意逼人:“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我已经结婚了,请叫我凌太太。第二我和你没有见面的必要,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撂下这句话,童念转身就走,完全不去搭理身后那个男人愕然的表情。 宴会进行到一半,童念顿觉无聊,她素来不喜欢看那些虚伪的嘴脸,见到她紧蹙的眉头,凌靳扬会心一笑,言辞得宜的从人群中退出来,带着她先离开。 童心从人群中退出来,拍拍绯红的脸颊,想去阳台透透气。今晚喝的不少,她胃里翻滚的难受。这种场合,这种没完没了的应酬,她已经开始感觉厌烦。 端着一杯清水喝了两口,童心眼角扫到什么人影,她惊慌的丢下水杯,下意识的迈步追上去:“庭轩……” 温庭轩正在低头想事情,勐然间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顿时愣了愣。他转身望过去,看到身后的人,明亮的双眸异常平静,并没有什么起伏。 童心与他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她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神情,尤其在看到他见到自己时,那种平静无波的眸色,心底狠狠揪了下。 “你……”童心用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挤出的笑容明媚:“你过得好吗?” 温庭轩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俊脸微抬,嘴角的笑容蓦然:“很好。” 很好?! 童心整颗心缩了缩,她眼底的神情瞬间暗淡下去。是啊,他过得很好,她应该知道的,自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应该知道他过得很好。 尤其是看到他如此受到老闆的赏识与器重,肯定是事业蒸蒸日上。 按耐住心底酸酸的滋味,童心勾唇一笑,道:“庭轩,你还在恨我吗?” “恨?”温庭轩剑眉轻蹙,俊脸闪过一抹淡笑,他正要开口,眼角扫到快步走来的人后,眼底的神情瞬间温和下来。 “庭轩。”走来的女子,一身干练的职业装,齐肩的短髮清丽。她快步走到温庭轩身边耳语几句,临走前又对着童心微微一笑。 原本只是礼貌的笑,可看在童心的眼里却只觉刺眼。 目送她走开,温庭轩才慢慢收回视线,不过嘴角的笑容依旧温柔。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童心目光清冷下去,讥笑道:“她配得上你吗?” 温庭轩挑眉扫了她一眼,俊逸的脸庞闪过的笑容淡漠,他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礼貌道:“对不起,我还有事。”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心红唇紧咬,尖利的指甲深陷进掌心,用力到指间泛白。 又是新的一年开始,公司的形象代言人,需要重新更换。 凌靳扬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看到坐在转椅中发呆的童念,迈步轻轻走到她的身边,柔声低问:“想什么呢?” 听到他的声音,童念仰起头,撅着小嘴盯着他的脸,嘟哝道:“不知道,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抿唇笑了笑,凌靳扬伸手将她拉起来,张开双臂把她搂入怀里,“是不是累了?” 童念摇了摇头,低头看到他带来的文件夹,随手翻开看了看,见到上面的内容后,立刻沉下脸:“不行!公司要换代言人,也不能换她!” 将她拉到沙发里坐下,凌靳扬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含笑问她:“怎么?还在生童心的气?” “看到她就生气!”童念低着头,伸手拨弄着他胸前的衣扣,气哼哼的低斥。 凌靳扬轻笑出声,双手揽住她的腰,柔声低喃:“这是公司的决定,企划部的数据做的很好,我找不到漏洞,而且公司形象代言人也直接关系着公司的利益。什么事情,都要以公司为重,你是最高决策人,不能感情用事!”
第337页 “我……”童念挑眉看了他一眼,立刻撅起嘴:“你要不要这么现实?” “不是我现实。”凌靳扬嘆了口气,俊脸的神情冷峻,“我们是商人,利益永远是需要考虑的第一要素。” 童念不高兴的撇着嘴,一双水润的眼眸瞪着他,逼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和利益需要你选择,你要选谁?” “呵呵……”凌靳扬勾唇笑起来,摇头道:“不会的。” “如果会呢?” 凌靳扬深邃的目光闪了闪,他心头蓦然闪过什么,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起来,“如果真有这样的选择,你会不会放弃我?” 没有想到他会反问,童念呆愣了几秒种,随后她伸手捧住他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最重要!” 用力将她扣在怀里,凌靳扬俊脸低垂下来,他靠在她的肩头,静默良久。因为她的话,心头的情绪久久都无法平静。 童念察觉到他失常的行为,却并没有动,只是双手环住他的肩膀,紧紧搂住他。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莫名哀戚,她也能隐隐感觉到。 腾出半天的时间,童念专程开车去郊外的公寓,想要去看看韩兴桥。这次,她没有告诉凌靳扬,想要单独去见见他。 来到公寓外面,童念将带来的礼品拿下来,她扫了眼不远处的那辆红色跑车,只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叮咚—— “来了。” 大门内响起一阵女声,童念蹙着眉头,看到打开房门的人后,立刻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沈沛妮微微一笑,将房门打开后,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你别忘了,这也是顾烨的爸爸。” 童念脸色一沉,因为她的话,神情难看下来。 将房门推开后,童念不想搭理她,迳自迈步走进去,“爸!我来看您。” 韩兴桥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到她进来,脸色顿时沉下来。 把带来的补品放在茶几上,童念笑了笑,讨好道:“上次给您买的补品,您吃了吗?” 韩兴桥冷冷盯着她,眼神冰冷,从他眼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深重。他拿起补品看了看,抬手丢在她的身上,怒声道:“什么破烂?这些便宜货,是在煳弄谁呢?” 眼看着飞过来的东西,童念本能的往后退开一步,她偏着头躲开,心头颇感委屈。虽然这些补品不是最贵的,可也都是极好的,她断不会用便宜的东西煳弄人。 “爸!”童念柔声喊他一句,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我选的,对您身体都好的,不是便宜货。” 啪—— 韩兴桥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厉声吼道:“好啊,你还敢顶嘴!” 看到他发怒,童念立刻闭上嘴,咬着唇低下头。 走到沙发里坐下,沈沛妮眼角闪过笑意,双手抱胸的姿态睨向童念,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稍稍缓了缓,韩兴桥眼角扫过一抹狂狷,他伸手指着厨房,冷声道:“我肚子饿了。” 听到他的话,童念急忙放下手里的皮包,把买来的东西提到厨房中,自己忙着做饭。 盯着她忙碌的背影,沈沛妮嘴角闪过冷笑,她拿起果盘中的一个苹果,削皮后递给韩兴桥,“伯父,等到下个月您能去美国,我来当导游,一定带您好好玩玩。” 接过她递来的苹果,韩兴桥温和笑了笑,“沛妮真是懂事。” 沈沛妮微微一笑,变换话题与他聊起别的,很会讨人欢心。 很快的功夫,童念端出三菜一汤,摆上饭桌,“爸,饭做好了。” “走,吃饭去。”韩兴桥拉起身边的人,带着沈沛妮一起坐到餐桌前。 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沈沛妮抿着唇咀嚼起来,感觉入口的味道还不错,比她做的好吃。她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呸!” 韩兴桥扔掉手里的筷子,指着面前的菜,怒道:“这是给人吃的吗?这么咸,你是想要我高血压吗?!” 平时做菜的口味,童念把握的并不太好,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放的盐多,只得陪笑道:“对不起爸,我重新再做。” 她端起那盘菜,转身又跑去厨房,重新洗菜,切菜,动作麻利。 眼角闪过一抹异色,沈沛妮盯着韩兴桥脸上的怨恨之情,心底暗暗低笑起来。她大概猜到什么,自顾低下头偷笑。 凌靳扬办事回来,经过隔壁的办公室后,看到里面打扫的人员,不禁蹙眉问道:“董事长呢?” 助理将日程表送上来,如实道:“刚刚出去了。” 打开童念的行程表,凌靳扬看到她今日的安排,见到有超市购物那一栏,顿时猜测到什么,立刻转身往外走出去。 一路坐电梯往地下停车场,凌靳扬边走边掏出手机,给童念打过去。可她的电话接通后,一直都没有人接听。 凌靳扬沉着脸将车开出来,一脚油门踩到底,飞速往郊外的公寓赶去。 重又将菜炒好,童念再度端出来,恭恭敬敬放在桌上,嘴角含笑:“爸,你在尝尝看。”
第338页 韩兴桥沉着脸拿起筷子,再度夹起一口,这次什么话都没有说。 沈沛妮察言观色,适时的开口,她将汤碗端起来,对着童念道:“这汤都凉了,伯父胃口不好,不能吃冷的东西。” 挑眉盯着她的模样,童念心口的怒意渐起,她沉着脸端起汤碗,再度走进厨房去热汤。 站在厨台前,童念将汤倒进锅里,打开小火慢慢加热。 端着汤碗走出来,童念放在桌上后,掌心被烫的有些发红,她甩了甩手,没有片刻的迟疑,拿起勺子盛到小碗里,放到韩兴桥手边。 吃了两口饭,韩兴桥放下手里的筷子,转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汤尝了口,似乎被烫了下,他嘶了声,丢下勺子。 “喂!”沈沛妮咻的厉目,狠狠瞪着童念,道:“你怎么回事?想要烫死伯父啊,你心可真歹毒!” 童念眯了眯眸子,翦瞳盯着沈沛妮的脸,冷笑道:“沈沛妮,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家,轮得到你说话吗?!” 沈沛妮被她的话噎住,正要还嘴,却见韩兴桥震怒。 抬手将面前的汤碗扫到地上,韩兴桥脸色发青,怒声吼道:“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啊——” 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童念没有来得及躲闪,那整碗的热汤,尽数都拨到她的手背上,立刻一片红肿。 恰好在此时,凌靳扬掏出钥匙将家门打开,看到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剑眉顿时紧蹙起来。 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对面的童念,看到她秀眉紧蹙,一脸痛苦的模样,凌靳扬心里一惊,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最后落在她红肿的手背上,那双鹰隼般的目光霎时阴霾下来。 一把将童念拉到身边,凌靳扬看到她红肿泛起水泡手背,锐利的双眸扫向沈沛妮和父亲,薄唇吐出的声音冰冷,“怎么回事?” 132 生孩子的秘方 看到凌靳扬锐利如刀的眼神,沈沛妮最先低下头。爱残颚疈 “爸!”凌靳扬收回射向她的视线,转头盯着父亲,菲薄的唇抿紧:“你想要干什么?” 韩兴桥望着他染怒的眼神,脸色也很难看,他冷笑了声,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公公教训儿媳妇,天经地义的事情!” 凌靳扬心头的怒意翻滚,他迈步正要往前,手腕却被童念拉住,“是我不好,惹爸爸生气了。” 急忙挡在他的身前,童念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父子发生争执。 眼见儿子如此袒护童念,韩兴桥心底的怒火更加上涌,他冷着脸,呵斥道:“你要护着她,回你们自己家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童念脸色一僵,见到他看着自己时那满腔的愤恨,心中更加不知所措。为什么,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恨?! 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拉起童念的手,凌靳扬俊脸阴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带着她往外走。 童念拉不住他,只能随着他往外走,她拿起皮包,急匆匆说道:“爸,我们先走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凌靳扬就将她带出去,反手将房门狠狠关上,“碰”的一声响。 随着他来到车里,童念才算喘过那口气,可她还没开口,凌靳扬一脚油门就踩下去,轰的将车开走,车速飞快。 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童念知道他生气了,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靳扬,是我做的不好,让爸爸生气的。” 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将车开出小区后,在路边找到一家药店,将车停下后,直接推开车门,走去药店。 很快的功夫,他又拉开车门上来,将买来的冰袋放在童念红肿的手背上,沉声道:“自己敷着。” 童念没敢吱声,连忙点点头,接过冰袋按住。 一路开车赶到医院,凌靳扬都没有在说过话,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完全看不出喜怒。 医生将手背上烫起的水泡挑开,童念害怕这个,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双肩落下一双大掌,凌靳扬走到她的身边蹲下,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里。他一手板过她的脸,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紧紧拉住她受伤的手背,不让她动。 “别怕,不是很疼。” 耳边响起他柔声的低喃,童念紧缩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她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全身倏然滑过一片暖流,有他在身边的安心感觉,让她逐渐不再害怕。 医生动作麻利的将水泡挑开,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 “好了。”医生瞅着童念害怕的模样,轻轻一笑。 童念抬起头来,再度转过来看的时候,发觉已经完事,并且真的不疼。她抿唇笑了笑,转头正要感激身边的男人,却忽然又变了脸色。 医生将烫伤药膏抹上,童念脸色当时就变了,一双乌黑的翦瞳盈满水光。她咬着唇,压低声音吼道:“凌靳扬你个混蛋,你骗我?” 凌靳扬盯着医生擦好药,然后才抬头扫向她,语气沉淀道:“我说的是挑泡不疼。” “……”童念瞬间黑了脸,瞪着他的眼神能喷出火来。 中年医生看着眼前这对夫妻,不禁勾唇笑了笑,细心的叮嘱凌靳扬一些注意事项后,开了药方让他们去取药。
第339页 开车回到澜苑,童念一直都皱着眉头,回到卧室后,她撅起嘴坐进沙发里,一句话都不说。 端来一杯温水,凌靳扬将药拿出来,举到她的面前,“吃了。” 童念低着头也不看他,拿过药丸吞下去,一口水服下。 “还疼吗?”伸手将她抱起来,凌靳扬让她坐在腿上,柔声轻问。 童念心里有些难过,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红唇紧抿。她水润的双眸眨了眨,闪过一抹失落。 “念念,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凌靳扬将她抱上床,自己也顺势躺在她的身边。他再三告诉过她,不让她一个人去见父亲,就是害怕他们起冲突。 童念咬着唇,神情低低的,她原本是想着去看看老人,尽点孝心,可谁能想到是这样的局面?最可气的是,沈沛妮还跟着捣乱?! “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将头枕在他的心口,童念一脸黯然,她心口酸酸的难受:“靳扬,爸爸恨我对不对?” 凌靳扬脸色一沉,好看的剑眉霎时紧蹙:“你别乱想。” 幽幽嘆了口气,童念眼底的神情沉寂下来,她撇了撇嘴,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我抢了应该属于你的东西,所以爸爸讨厌我,恨我?”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俊逸的脸庞一片苦涩,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听到他嘆气,童念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心头五味杂陈。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自己父亲有错,如果不是他对待凌靳扬如此,也就不会发展为如今的模样! “医生说,这几天你的手都不能沾水。”凌靳扬忽然转了话题,低头盯着怀里的人,叮嘱她。 童念回过神来,仰头盯着他,撅着嘴问道:“那我洗澡怎么办?” “我给你洗。”凌靳扬随手拿过被子盖上,回答的有模有样,丝毫也看不出异常。 童念却是一惊,忙的摇摇头,回绝道:“呵呵,不用了。”让他洗澡,那她不是羊入虎口吗?! 笑着低下头,凌靳扬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邪魅道:“不用也得用。” “凌靳扬!你不讲道理!” “就不讲!对你,没有道理好讲!” “……” “你混蛋!欺负人!” “就混蛋!就欺负你!” 童念怒极,脸色铁青的看向他,却见他忽然俯下脸,在她张口之前,先堵住她的嘴,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 手背收了伤,童念不敢使劲挣扎,她负气的抬起拳头捶了他两下,可小手被他攥住。他的吻温柔缱绻,那唇齿间的悸动,很快就让她忘记心底的恼怒,全心全意的回应着他。 韩兴桥服刑的期限一到,凌靳扬就让钱律师去办好出狱手续。随后,他带着父亲飞往美国,来看安葬在这里的顾烨。 墓地中,顾家夫妻带着凌家父子,来到顾烨的墓前。 韩兴桥站在陵墓前,看着顾烨的照片,染满皱纹的脸上,泪水交纵。这个他只抱过一次的儿子,永远的离开了他,甚至他都没能听见孩子喊一声爸爸。 这种彻骨的痛,是绝望的,狠狠揉碎人的心。 “儿子!”韩兴桥蹲在墓前,颤巍巍的抬起头,摸着照片中那张青春飞扬的脸庞。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却过早的逝去,原本他们一家四口,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可这一切却在转眼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罪魁祸首,那个害他们全家的罪魁祸首,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 叶云芳捂着嘴,脸上的泪痕也满布,每一次想到顾烨,她都会心如刀绞。 “干妈!”凌靳扬伸手环住她的肩膀,俊逸的脸庞透着感激之情:“别难过,你以后还有我。” “嗯。”叶云芳哭着点点头,心头倍感欣慰。 顾洹民见到凌靳扬能够如此,心中也颇感温暖,没有想到他们失去一个儿子,当真又回来一个儿子。也许是老天是怜悯他们,重又带给他们一丝希望与慰藉。 从墓地出来,众人的神情都很哀伤。韩兴桥对顾家夫妻这些年对于顾烨的养育之恩,非常感激,顾家夫妻也是好客之人,将凌家父子接到家里去住,没有让他们去住酒店,正好大家聚在一起,也能舒缓下彼此的悲痛。 一间环境优雅的西餐厅,尹陌点好餐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手还疼吗?”托起她的手背看了看,尹陌皱着眉问。 烫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还有些淡淡的红痕:“不疼了,没有那么严重。” “哎!”尹陌端起茶奶喝了口,幽怨道:“你真是倒霉,怎么碰见个这样的公公?” 童念抿唇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其实公公很可怜的,这些年肯定吃过很多苦,也受过不少罪。脾气古怪点也没什么,我不会怨他的。” “哎呦喂!”尹陌笑着捏捏她的俏脸,揶揄道:“原来我们本世纪最大度的儿媳妇,在这里啊!凌太太,你可真是优秀儿媳妇!” “那是!”童念一把拍掉她的手,下巴轻扬:“我当然好。” 尹陌咯咯一笑,两人说了几句悄悄话。服务员将餐点送上来,尹陌食指大动,她挑眉看向童念,却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立时笑道:“怎么,想你家老公了?人家才去美国没几天吧?!”
第340页 童念双手托腮,看着面前的好友,有种一诉衷肠的冲动:“我想要孩子,可他不想!” “啊?”尹陌刚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我看凌靳扬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不想要孩子?” “我也不知道!”童念随手拿起一根薯条,沾了些番茄沙司,食不知味道:“刚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要的,可是前段时间,他突然就改变心意了。” 尹陌边吃边听她说,忽然想到什么,惊讶的问她:“念念,他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抬手拍在她的脑门上,童念狠狠瞪了她一眼,呵斥道:“别瞎说!他不会的。” 顿了下,童念俏丽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和凌靳扬两个人中间,插不进第三个人!就算有人削尖脑袋也没用。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份自信,童念说起来的时候,挺胸抬头,底气十足。 闻言,尹陌点头笑了笑,“好吧,知道你们幸福,也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放下手里的刀叉,尹陌轻咳两声,小声道:“如果不是感情问题,那就是你老公身体有问题。” “噗……” 童念笑喷,颓然的瞪着她,“尹陌,你能不能不要乱猜!” 身体问题?幸亏尹陌想的出来,凌靳扬的体力不知道有多好?! “那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尹陌彻底沉下脸,气馁的盯着她问。 童念咬着唇耸耸肩,也是一筹莫展。是啊,不是感情问题,也不是身体有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让凌靳扬不想要孩子呢? 这个问题,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 原本童念只是心里沉闷,找尹陌出来聊天,说说心里话,可谁能想到,她却上了心。 三天后,童念正在公司上班,助理的内线响起来:“董事长,有位尹陌小姐要见您。” 童念翦瞳闪了闪,让助理将她请进来。 “你怎么来了?”童念看着抱着一个礼盒走进来的尹陌,满心疑惑。 将抱来的盒子放在茶几上,尹陌揉揉酸疼的胳膊,转头盯着她的办公室,新奇道:“哇塞,原来这就是凌氏董事长的办公室。嗯,够气派!” 童念无奈的笑了笑,助理送来饮料后,恭敬的走出去,并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 眼见她东瞅西看的模样,童念勾唇一笑,问她:“说吧,跑来这里做什么?” 尹陌笑着走到她身边,神秘兮兮问她:“你老公回来了吗?” “还没。”童念摇摇头,如实道:“明天回来。” “那正好。” 尹陌拍了拍巴掌,将童念拉到身边,伸手指了指她带来的粉色礼盒,道:“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童念低头瞧着那个盒子,包装很精緻,她眼珠转了转,笑道:“衣服?” 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尹陌撇嘴,嗤笑道:“你现在还缺衣服吗?我可是给你雪中送炭的。” 童念被她绕住,还真的猜不到她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见她猜不出来,尹陌笑吟吟的将礼盒打开,往她眼前推过去,“自己看。” 童念狐疑的低下头,等她看清礼盒里摆着的皮鞭,蜡油,情趣内衣后,脸颊腾地一片火烧,“你,你……” 她伸手指着尹陌,回过神后,急忙拿起盒盖,将盒子盖上,红着脸吼道:“尹陌,你要死啊!怎么拿这些东西来!” “切!”尹陌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抬手推开她的手,又把盒盖打开,沉声道:“知道我找这些东西多费劲吗?你还不领情?” 童念喘了口气,眼角的余光瞄了眼盒子里的东西,看到其中一个玩意,顿时脸颊蹿红,道:“好噁心!” 伸手轻点着她的额头,尹陌沉下脸,怒声道:“是你说想要孩子的!那天你说完后,我回家上网发帖子去请教,大家都说如果不是感情和身体原因,那肯定是心理因素。” “你……”童念震惊,没有想到她能把这件事情发到网上。也是,尹陌这么个大嘴巴,压根就不知道秘密这两个字怎么写。 “你放心。”尹陌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不会泄露你们私人信息的。” 长长的吐了口气,童念算是败给她了,蹙眉问道:“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心理因素?” 见她开问,尹陌顿时滔滔不绝的显摆起来:“网友都说,你老公不想要孩子,多半是因为还想和你过二人世界,害怕有孩子来破坏你对他的爱!换句话来说,其实他是个内心很脆弱的人,占有欲特别强烈,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你……” 童念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神色渐渐沉寂下来,虽然大半的言语,她都不贊同,但是有一点,也许是对的。那就是凌靳扬的占有欲确实很强,也许他不想要孩子,真是因为害怕有了孩子,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幼稚! 童念心里暗暗嗤笑起来,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凌靳扬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第341页 “这些东西……能有用吗?”童念盯着盒子里这些东西,不确定的问了问。 尹陌说的口干舌燥,端起饮料喝了几口,贼贼的笑道:“有用。” “你试过?” 尹陌沉下脸,眯着眸子看向身边的人:“我倒是想试试,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呵呵……”童念抿唇笑起来,心知说到她的痛处,忙的陪笑道:“别急,总会找到的。” 抬手揉揉鼻子,尹陌撅起嘴,小声嘟囔道:“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飢!” 童念忍住笑低下头,从盒子里拿起一个东西摸了摸,又感觉隔应丢回去:“陌陌,你确定真的有用?” 笑着往她身边凑过来,尹陌又从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塞到她的手里,“放心,有我尹陌出马,保证能让你成功!” 她指着放在童念手里的药瓶,坏笑道:“其实主要的是这个,这盒子里的玩意都是辅助工具。你放心给他用吧,我拿去化验过的,绝对没有任何副作用,肯定会让你生个健康的宝宝!” 童念低头瞅着掌心里的蓝色小药瓶,俏脸一阵纠结,挑眉看向尹陌,却只见到她满眼都是笑意,一个劲的点头:“你一定要早点生孩子哦,我还等着当干妈呢!” 唔—— 童念紧蹙的秀眉缓缓松开,她望着盒子里的情趣用品,脑海中情不自禁的幻想出很多画面,脸颊一阵火烧。不过想起孩子,又咬牙忍住。为了要宝宝,她豁出去,拼了! 133 彻夜折腾 凌氏集团新选的代言人,最后的形象定制都由公司的最高决策人审核。爱残颚疈 今年选中的明星是当红影后童心,原本童念不想搭理她,可凌靳扬不在公司,只能是她出面决定。事情已经拖了好几天,凌靳扬要晚班飞机才能回来,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还在意气用事,不已公司的利益为重。 下午抽出半天时间,童念来到摄影棚,来看看童心最后定制的形象风格。 助理将她带到一号棚,摄像师将之前拍摄的小样都拿给她看,童念并不算满意。她不喜欢妩媚型,觉得清新靓丽的风格更适合凌氏集团。 摄像师心领神会,当下决定重新拍摄一组照片。影棚里面的所有工作人员,开始忙着布景,准备服装,还要重新构建思路。 童念抬起腕錶看了眼,算计着时间,她呆会还要去超市买菜,今晚要早点回家做饭,等着凌靳扬回来后能够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 现场的气氛一团乱,童念有些心烦,站起身走去洗手间。她推门走进去,站在水盆前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把水洗洗脸。 身后的隔间关着门,里面的人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仓促间响起一阵沖水声,随后慌忙推门走出来。 “是你?” 童心迈步走出来,看到外面的人后,顿时愣住。 抽出两张纸巾,童念将脸上的水渍擦干,从镜子里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对,“你拍的小样我都看了,凌氏需要的形象代言是成熟干练型,不是搔首弄姿的低俗型!” 脸色一沉,童心气哼哼的走到她身边:“你故意找茬,是吧?!” 童心快步走过来,带起一阵微风,童念敏锐的嗅到对面人身上好像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她下意识的转头往她刚刚呆着的隔间看去,不过并没有看到什么。 其实她什么都没看到,可童心却心虚的挡在她的面前,怒声道:“童念,你处处针对我!” 收回注视的目光,童念仰起头盯着她的脸,冷笑道:“针对你又怎么样?凌氏出钱找你代言,必须要让我满意才行,我说不行,你就别想煳弄过去!” “你——” 童心怒火攻心,抬手指着她的鼻子,脸色铁青。 “心心!”助理推门进来找人,却不想看到童念也在:“您也在这里啊。” 对于她们之间的关系,助理多少也知道一些,她拉过童心,劝慰道:“摄像师正在等你呢,别闹脾气!” 童心沉着脸,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扭头走出去,头也不回。 助理连忙给童念陪笑脸,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才离开。 半响,童念抿着唇走出来,情绪也不算好。其实每次看到她,自己的心情都很复杂,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来到摄影棚,童念坐在边上看着,这次的服装背景,包括童心脸上的妆容,她都颇感满意,并没有再提出要求。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滴滴声不止,只是童心状态好像欠佳,神情低靡,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完全达不到摄影师的要求。 “怎么回事?”摄影师怒极,沉着脸把助理喊过来训斥。 助理不敢还嘴,只能听着数落,最后跑到童心身边问了几句话后,为难道:“心心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换个时间行吗?” 童念挑眉扫过去,看到童心整个人缩在射灯下面,低着脑袋不说话,脸色当真发白。她心底动了动,按住正在发怒的摄像师,转圜道:“算了,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再约时间,拍好了直接拿小样给我看就行。” “是,董事长。”见她吐口,摄像师才算作罢。
第342页 童念眼角的余光扫到助理跑过去将童心扶起来,带着她往外面走,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慌张。 整理好东西,童念并没有深想,随即也离开摄影棚,开车直接赶去超市。很快的功夫,她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出来,上车后回到澜苑。 回到家差不多四点钟,距离凌靳扬下飞机还有三个小时,时间刚刚好。 客厅的落地窗前,父亲坐在轮椅中,精神特别好,自己一个人手里捏着棋子玩,不时的还低低发笑。 “爸爸,你今天心情不错。”童念将切好的苹果端到他的面前,餵他吃了几块,笑道:“哥哥一会儿就要回来了,你乖乖等着,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凌仲今天好像状态不错,对她的话竟然有了回应。他抬手摸了摸童念的脸,点了点头,笑嘻嘻的盯着她。 虽然父亲一句话都没有说,可他能有这样的动作,童念已经感觉很欣慰,她将父亲安顿好,急忙起身走去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傍晚时分,司机从机场将凌靳扬接回家,他提着行李走进客厅,扑面而来的香气,使他脚下的步子怔了怔,情不自禁往厨房看过去。 走到厨房门边,凌靳扬盯着带着围裙正在忙碌的那道身影,深邃的目光闪了闪。 “哇——”童念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人后,立刻飞奔过来:“老公你回来了,怎么提前十分钟?” 跑到他的身边,童念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笑道:“你想我没有?” 凌靳扬伸手扣住她的脸,薄唇倏然压低下来,深深吻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啃咬。 直到怀里的人气喘吁吁,他才含笑松开她,薄唇轻抿:“你说我想你没有?” 童念脸颊一红,瞄着躲开的佣人,羞怯的低下头,却是满心暖意。忽然间,她想到什么,回身往厨台前跑过去,“我的鱼啊……” 眼见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凌靳扬俊逸的脸庞溢出一抹淡笑,他双手抱胸站在原地,眼神温柔的盯着她的背影。 童念将火调小后,转头看了看杵在原地的男人,柔声道:“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好。”凌靳扬点点头,转身提着行李箱回到卧室,动作麻利的换好家居服,重又走到餐厅。 看到满桌子摆满的菜,凌靳扬双眸动了动,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瞪着对面的人问:“都是你做的?” “是啊!”童念解开围裙,将父亲推到身边,得意道:“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凌靳扬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放进嘴里,咀嚼过后眼神变了变,“嗯,不错。” 望着童念唇边展开的笑意,他锐利的眼角闪过一抹暗芒,语气尖刻:“为了这顿饭,偷偷练习多久了?” 拿着筷子的手腕一顿,童念沉着脸扫向他,神情很是气馁:“你要不要这么讨厌啊!猜到了非要说出来吗?!” 气哼哼丢下手里的筷子,童念拿起勺子先给父亲餵饭,俏脸不高兴。这个男人太精明了,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他呢? 瞥着他吃的愉悦的表情,童念心头安慰,这几天苦练厨艺也算有些收穫。她眼神微动,犹豫着问道:“爸爸怎么样?见到顾烨……情绪还好吧?” 凌靳扬俊脸一僵,因为她的话眼神幽暗下来,他俊脸低垂,并没有抬头看他,语气如常道:“还好。”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童念意识到自己不该问,她敷衍的笑了笑,打岔道:“你尝尝鸡块,我炖了很久的。” 凌靳扬点点头,拿起一块尝了尝,道:“很好吃。” 见他情绪并没有什么异常,童念紧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她转头给父亲餵饭,没有再多问什么。 手里端着饭碗,凌靳扬挑眉看向对面的凌仲,见到那双依旧呆滞的双眸后,他脸色沉了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狂狷。 夜晚的澜苑,一片静谧。 书房中亮着一盏檯灯,凌靳扬坐在转椅中,手里捧着一张顾烨的照片,深邃的目光久久没有动,视线停留在那张与自己几乎相似的脸庞上。 耳边迴荡着父亲那天在墓地的话,一字一句,萦绕在他的耳边:“靳扬,你母亲和弟弟这两条性命,还有爸爸这一辈子的牢狱之苦,你都不能忘记,永远都不能忘记!”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凌靳扬额上的青筋凸起,他手指紧扣在照片的边缘,用力到指尖泛白。 书桌的右上角,摆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凌靳扬还记得,这张照片是当初俞姝澜病重时拍的,他看着照片中的自己,站在凌仲和俞姝澜中间,左右手分别搂住他们两人。 那时候,他嘴角的笑容是如此幸福,可有谁知道,隐藏在这种亲情的表象之下,是多么骯脏的,让人不能原谅的罪恶。 也许他的生母并不是他们害死的,顾烨的车祸也是意外,父亲这些年的牢狱之苦也都源于他的冲动杀人。可事情退回到原点,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偷走,那后面的一切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至少父亲不会坐牢,弟弟不会被顾家收养,一家人也不会致死都不得相见。 不是他不懂得感恩,一定要去怨恨,只是每晚他闭上眼睛,那一张张脸孔就在他眼前闪过。他想着自己素未蒙面的亲生母亲,还有弟弟惨死,内心的痛就不能摆脱。
第343页 不恨? 他不想恨,因为恨也是一种折磨。可有谁能教教他,要他怎么不去恨?!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童念探头进来,见他呆呆的坐在转椅中不动,含笑问他:“老公,你几点忙完?” “有事?” 童念忽闪着水润的双眸,笑吟吟的望着他,暧昧道:“我在卧室等你哦。” 望着她转身走远的背影,凌靳扬眼底的目光动了动,那满身的寒意逐渐收敛起来。他缓缓低下头,指腹轻抚着自己指间带着的结婚戒指,神情沉寂黯然。 哎! 他的世界里,夹杂着一个她,命运奇蹟般的将她与这段恩怨紧密相连。凌靳扬剑眉紧蹙,明亮的双眸黯淡无光,许久后他才拿起手机,慢慢的拨出一个号码。 “沈叔,我想见您一面。”凌靳扬握着手机话筒,沉声道。 稍后,他挂断电话,抬手将摆在书桌上的那个相框收起来,推进抽屉的最里端,不想再看到。 离开书房,凌靳扬回到卧室,他看到童念正在洗澡,便转去隔壁的浴室清洗。 童念从浴室出来,见他转去隔壁后,立刻将房门锁上。她拿出那个蓝色的药瓶,将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倒入水杯中,眼见着那抹淡淡的蓝色逐渐,转瞬与清水融为一体。 低头闻了闻,并没有特别的味道,童念贼贼一笑,忙的从盒子里找出一个东西,藏在枕头下面。随后将门锁打开,掀开被子钻进去。 须臾,凌靳扬洗好澡回来,他头髮还滴着水珠,顺着健硕的胸膛流淌下来。他推开房门走进来,屋子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橘色的光亮,透着迷离的光芒。 “洗好了?”童念让他坐在床边,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干头髮,“累不累?” 面对她突然的温柔,凌靳扬有些惊诧,心头隐隐闪过什么。他喘了口气,沉声道:“还好。” 童念低低一笑,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墨发,温热的手指时而给他按摩着头顶,力度恰到好处,有效的缓解他坐飞机的疲劳。 “和谁学的?”凌靳扬将头靠在她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童念低低一笑,红唇在他额头亲了亲,道:“自学的。” 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凌靳扬眯着眼睛,薄唇吐出的话语邪恶:“那你怎么不学点别的?” 以往每次他说荤话的时候,童念都会嗤之以鼻,可这次她只是笑了笑,伸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面前的人:“喝点水。” 凌靳扬正觉得口干,不疑有他的接过去,几乎喝得彻底。 望着那个喝空的水杯,童念低头偷笑,她按耐住心底的紧张,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柔声道:“老公,你想不想我?” 凌靳扬愣了下,心想这问题不是进门的时候,她就问过一遍了吗,怎么还问?他抿着唇,低头朝着她的脸靠近过来,笑道:“想!” 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凌靳扬喉间涌起一股热流,而那股热流古怪的顺势往下,直接冲到身体的某一处,迅速火热起来。 她洗过澡后,全身都散发着香气,尤其她一双水润的双眸含春,盈盈含笑的盯着他看,凌靳扬只觉得全身瞬间烦热起来,有种不受他控制的欲望,叫嚷着在他身体里乱窜。 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凌靳扬敏感的觉察出不对劲,他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沉声问道:“你给我喝的什么?” “呵呵……”童念知道瞒不过他,只能如实招来,生怕他秋后算帐:“只是一点点增加情趣的药。” 增加情趣的药?还一点点?! 凌靳扬脸色铁青,双眸染满怒火:“童念,你敢给我下药,嗯?!” 童念急忙蒙住脑袋,在他震怒的眼神中,整个人吓得缩进去被子里,不敢露头。 身体燥热难忍,凌靳扬被她气得不轻,可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到她,急忙掀开被子,想要去浴室沖凉水。 一把拉住要下床的人,童念蹭的蹿起来,抱住他的腰:“别生气。” 她这样一挣扎,身上的睡袍带子松开,露出里面的情趣内衣。凌靳扬双眸直勾勾盯着她的胸前,双手用力一扯,睡袍“刺啦”一声撕扯开,被他丢在地上。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紧身蕾丝透明睡衣,中间的部位镂空,露出小巧的肚脐,下身的长度只到臀,那起伏的曲线完全遮掩不住,露出的两条白皙美腿,晃乱人眼。 凌靳扬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紧咬着唇,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火热的气息:“你是故意的!” 这种时候,否认也没什么意思。童念轻轻一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红唇朝着他的唇,贴近过去:“对,我就是故意的。” 童念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掌心下是他滚烫的肌肤,算计着药性差不多发挥,她吐气如兰的问他:“老公,想要我吗?” 靠! 这种时候不想要,他还是个男人吗?! 一把将她身上那件惹火的内衣脱下来,凌靳扬红着眼睛按住她,健硕的身体紧紧压住,彼此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 原以为做好准备,可他忽然的动作,还是让童念吃痛的闷哼一声。她伸手摸到枕头下面,将事先藏好的手铐拿出来,在他不备的时候,将他的双手铐在床头的木柱上。
第344页 童念翻身而起,女上男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你——” 凌靳扬面露吃惊,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剑眉紧蹙起来。 抬手轻点在他的唇上,童念俯下身,红唇靠近他的耳边,低喃道:“今晚你不许动。” 男人再度吃了一惊,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曾经为了让她在上面,自己苦口婆心求了那么多次,她都不肯,这一次怎么突然想通了? 童念脸颊绯红,第一次如此,心里紧张的要死。她紧咬着唇动作,但是本身的体力有限,很快的功夫就累趴在他的身上,失去力气。 凌靳扬是吃过药的,身体得不到疏解,肯定憋的难受。他喉间溢出一抹痛苦的低吼,俊逸的脸庞渗出细密的汗珠:“别停,继续……” 全身无力的倒在他的身上,童念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中,狠戾道:“我要累死了,让我休息会!” 凌靳扬哪里能等,他忍的都要咬舌了,双手被她用手铐困住,他勐然间一用力,只听“卡吧”一声,那困住某人的手铐应声断裂。 童念挑眉看过去,杏目圆瞪看着裂开的手铐,心想这什么破玩意,完全是煳弄人的嘛! 来不及惊唿,凌靳扬已经伸手将她翻过去,火热的身躯压下来。 胸腔内的空气都被压挤出去,童念脸朝下压在床里,整个人好像是一条被丢上岸的鱼,嘴巴一张一合,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凌靳扬额头青筋紧绷,他伸出一只手拉开床头柜,因为过激的力度将整个抽屉都拉到地上,他盯着抽屉里面的散落出来的东西,剑眉紧蹙:“套子呢?” 童念咬着唇,将脸压在被褥里偷笑。保险套早就被她丢掉了,怎么可能还有? 身体已经濒临爆发,凌靳扬俊脸紧绷,他扣紧身下的人,终于在一片极致中,被他身下的小女人得逞。 一波欢爱渐熄,童念总算喘了口气,她半趴在床上,脸颊一片绯红。 凌靳扬低头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透着几许寒意:“童念,这就是你的目的?” 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童念说不出话来,她大口喘着粗气,眼底闪过深深的笑意。 看着那副小模样,凌靳扬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气,薄唇情不自禁闪过一抹笑,他伸手搂紧怀里的人,低头吻着她的嘴角,柔声道:“你啊,真傻!” 才刚散去的烦热,再度紧绷起来,凌靳扬眼底的眸色一变,有些吃惊的瞪着怀里的人,厉声问她:“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看到他身体的变化,童念也吓坏了,摆手道:“我也不知道!” 受到药物控制的男人,身体行动完全不受大脑支配,只是遵循着身体的本能,不停的运动。 宽大的双人床上,床单被褥凌乱一片,到处都是糜烂的痕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早已气喘吁吁,她白着一张脸想要退开,却被男人抓住一只脚,狠狠拽回来,重新压住。 “停……停下来!不要了!” 童念双手揪住床单,嘴里挤出的声音破碎。 其实凌靳扬也不想要了,可他身体不受控制,根本就停不下来,“操!我他妈也想停啊,可是停不下来!” 喉间的后半句话,都被他的动作给堵回去。童念迎来又一次巅峰之后,全身虚脱的倒在大床上,心里愤恨的哀怨。 尼玛的,这到底是什么药啊?不是要人命吗?! 134 伺候老婆,有什么害臊的? 一夜纵慾的后果,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爱残颚疈 童念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骨骼好像被什么碾压过,酸疼的好像要散架一样。她将头往被子里面缩进去,一点儿也不想起床。 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她微微抬起头看过去,见到盯着自己的人后,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拥着被子坐起来,“唔——” 童念刚刚坐起身,嘴里就忍不住痛唿一声。腰似乎断掉了,竟连唿吸都感觉到酸疼,完全使不出一点而力气。 “疼吗?” 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两边肋骨都疼,童念撇着嘴点点头,一脸委屈。 凌靳扬盯着她紧蹙的眉头,见到她那双水润的双眸噙着一片水汽,心里又气又恨,口气很冷:“昨晚的药,谁给你的?” 童念脸色一沉,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如果这个时候她把尹陌供出来,那后果会怎么样?凌靳扬整人的手段,可是不会心慈手软! 无论怎么说,尹陌都是为了她,人家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她总不能无情无义出卖朋友吧?!不行,她童念绝对不能是那种人。 “我从网上买的。”思来想去,童念感觉这个说辞最保险,反正他也不好查。 看到她一双眼睛熘熘乱转,凌靳扬就知道她没说实话。其实他就是想要吓吓她,并没有真想怎么样?回想着昨晚的销魂滋味,他还忍不住偷笑呢,哪有心情去追究什么人捣乱,反正这个乱倒的也是错有错招,能够让他满足就是好事! “你把网址发给我,我看看到底是哪家的药?” 童念倏然戒备起来,黑眸盯着他的脸,声音紧绷:“干嘛?”
第345页 “这药效果不错。”凌靳扬缓缓俯下脸,挺直的鼻樑低下来,抵在她的唇瓣上,“我打算收购这家药厂,以后专享!” “啊——” 童念小脸煞白,惊恐的看着他,嘴唇一阵哆嗦:“你,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双手抱胸倪着她,凌靳扬嘴角的笑意阴沉。 童念心底狠狠揪了下,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骑虎难下的滋味她终于体会到了。抬手拉住他的手腕,她咬着唇求饶:“老公,我错了。” 偷偷抬头看了看他,见他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一丝不苟的模样慎人。童念从小就害怕他这样的表情,每次见到他不怒自威的模样,都会吓得想哭。 “哇——” 童念想着想着,心里顿觉委屈,一撇嘴扯着嗓子哭出声,“凌靳扬,你不要这个表情,我害怕嘛!” 她哭的时候,很有技巧,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同时两条小腿还很配合的来回踢动,十足小孩子撒娇的样子。 凌靳扬没有动,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她,心头五味杂陈。时光好像又回到很多年前,她从自己这里受了委屈,也是如此这般跑到凌仲面前告状,每一次凌仲都是笑着将她抱起来,微笑的看看她,又看看自己,脸上的笑意不减。 如果时光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如果他永远都不曾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这一切的烦恼怨恨也都不会有,多好啊! 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凌靳扬低下头,薄唇印在她的眼角,尝到咸涩的泪水后,微微有些吃惊,揶揄道:“哎哟,不是干打雷不下雨吗?怎么今天掉金疙瘩了?” 童念从他怀里抬起头,乌黑的翦瞳中一片氤氲,她委屈的抽噎着,撅嘴哭诉:“我腰疼,腿疼,全身都疼。” 低低一笑,凌靳扬不敢太过明显的笑出声,生怕她发飙。他抬手抵着唇,眼底闪过一抹怜惜,“不哭!宝宝累了,哥哥都知道。” 将脸贴在他的心口,童念渐渐止住哭声,她小手揪住他的衬衫下摆,气哼哼的低语:“嗯,知道就好。你这个坏蛋,真想弄死我啊!” “你冤枉我!”凌靳扬伸手捏着她精緻的下巴,深邃的双眸滑过她的眼睛,邪恶的喃喃:“那个时候,我忍不住。” “呸!”童念脸颊一红,推开他的手,怒声道:“强词夺理!” 凌靳扬满心笑意,他搂紧怀里的人,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柔声道:“好了,今天我们都在家休息,好不好?” 手指拨弄着他胸前的钮扣,童念眨了眨眼睛,仰头问他:“我们两个都不去公司,能行吗?” “怎么不行?”凌靳扬剑眉轻佻,薄唇微勾的弧度凛冽:“有牧惟晗在,他年薪这么高,不用白不用。” “啧啧!”童念眯着眼睛看他,嘆息道:“果然是资本家,可怜惟晗还想和资本家交朋友,这孩子太可怜了!” “少来!”凌靳扬狠狠瞥了她一眼,眼神锐利起来:“你心里不也这么想的吗?坏人都让我做了啊!” “呵呵……”被他拆穿心思,童念尴尬的笑了笑,立时讨好的往他怀里磨蹭过去,撒娇道:“我肚子饿了。” 凌靳扬嘴角溢出笑来,他抱起怀里的人,直接往外面走。 “不要。”眼见他抱着自己,童念立刻挣扎起来,她可不想让家里佣人都看到这一幕,那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似乎早就猜到她这么想,凌靳扬双臂牢牢的抱住他,脚下的步子不停,依旧迈步下楼,覆在她的耳边,低语:“家里佣人都被我支开了,没人打扰咱们。” 童念微微吃惊,随后看到他眼底闪亮的眸色后,心底一片暖意。她双手搂紧他的脖子,两条小腿一个劲的乱蹬:“快点,我饿了。” 裹紧怀里的人,凌靳扬俊脸温柔,在她的尖叫声中,如同小时候那样,抱着她飞跑下楼,两人嬉笑的声音霎时传遍澜苑的每一个角落。 …… 一栋欧式两层别墅,夜晚的景观灯闪亮。 宽敞的客厅里,德国进口的白色真皮沙发舒适,坐在沙发里的人,敲着二郎腿,正在用指甲锉修剪指甲。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男人,一边走一边挤扣子,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坐在沙发里的人,他脸色沉下来:“你有时间把屋子收拾一下,乱糟糟的什么样子。” 童心盯着修剪好的指甲,眼皮都没抬:“这些事情明天有阿姨做,我指甲刚做好的。” 看着她摆弄着指甲的动作,崔少峰皱了皱眉,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对她招招手,笑道:“宝贝儿,我走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童心起身走过来,双手环住他的腰,仰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少峰,你什么时候离婚?” 闻言,崔少峰剑眉蹙了蹙,脸色低沉下来:“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现在离婚,我要损失一半的家产?” “钱、钱!”童心俏脸一沉,怒声道:“崔少峰,你心里只有钱,难道我不比你的钱重要吗?”
第346页 她的话,瞬间激怒面前的男人,崔少峰板起她的下颚,怒声道:“老子要是没钱,能供你吃穿吗?能把你捧红吗?你现在从头到脚,哪样不是老子的钱换来的!” 一把推开他的手,童心脸色怒极,恨声道:“你放屁!你要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么说的!是你口口声声求着我跟你好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应该给我的!” “啪——” 脸颊火辣辣的疼,童念半边脸都被他抽偏过去,立刻红肿起来。 “你个小婊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伸手揪起她的长髮,崔少峰将她按在地上,阴霾的脸庞沉下来,在她耳边恶狠狠的低语:“我告诉你,乖乖呆在我身边,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就给老子滚远点,赶着上我床的女人有的是,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呸!” 童心吃痛的皱起眉头,眼角滑过的泪水滚烫,她趴在地上,嘤嘤的哭。 将她拽起来,崔少峰拂开她的长髮,看到那个鲜红的五指印后,眼眸闪了闪,道:“行了,以后别惹我生气。去拿冰袋敷一下,别耽误明天拍戏。” “滚!” 狠狠推开他的手,童心眼光清冷下来:“滚出去!你给我滚!” 崔少峰沉着脸站起身,眉宇间的眸色狠戾:“童心,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崔少峰眼底一沉,怒声道:“你真以为老子稀罕你,现在外面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人有的是,你有本事以后别再找我,别再找我要钱!哼!” 别墅的大门“碰”的一声响,童心脸色煞白,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朝着他消失的方向丢过去,歇斯底里的尖叫道:“崔少峰,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 颓然的坐在地上,童心双手环住肩膀,却还是抑制不住身体瑟瑟发抖。那张精緻的脸庞泪痕交错,她找出手机,滑开屏幕后,鼓足勇气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传来的男声,亦如她记忆中的温柔:“喂,您好?” 童心双手用力扣住手机,贝齿紧紧咬着唇,眼角有大滴的泪水滚落:“庭轩……” 电话那端的男人,显然愣了愣,随后沉声问她:“你有事吗?” 用力吸吸鼻子,童心缓了口气,柔声道:“庭轩,我想见见你。” 一阵轻微的唿吸声后,电话那端的男人,回答的声音没有一丝迟疑:“对不起,很晚了,我们不方便见面。” 话落,男人果断的撂下电话,不带半点犹豫。 捧着手机里的嘟嘟声,童心呆呆的坐着,眼睛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毫无焦距。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肿起很高。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的身边总是围着别有用心的男孩子,温庭轩每天按时送她上学,准点接她下学,那么多年风雨无阻。为了她,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从来不肯让她吃一点苦,受半点委屈! 有好多次,他和别人打架,打的鼻青脸肿不敢回家,可是却依旧接送她去学校,依旧将她护在臂弯里,告诉她:“心心别怕,有庭轩哥哥在,一定会保护你的。” 童心双手捂着嘴,这一刻泪如雨下,她咬着唇,任由唇瓣被贝齿撕开,渗出血丝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温庭轩她不要,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她丢了,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全身一个机灵闪过,童心脸色大变,她全身缩成一团,颤颤发抖,犹如飘落的树叶般。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打开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包东西。 撕开针管的密封袋,童心把一小包白色的粉末稀释后,将针头对着胳膊的静脉狠狠扎下去,把针管中的白色液体,全部注入进去。 整个人倒进沙发里,童心许久都没有动,双眸紧紧合上,眼前出现的幻景,让她唇边缓缓溢出一抹笑来。 …… 在家休息两天,童念总算恢復些体力。这两天,凌靳扬也没去公司,乖乖的在家陪老婆,用他的话说,这是他应得的福利,谁也不能剥夺。 好吧,确实是福利。随时随地都被他吃豆腐,童念无处可逃,偏又抵制不住他的柔情攻势,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最后还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这两天,凌靳扬并没有再追究那晚的事情,关于避孕的事情他也没提。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心底漫出的甜蜜滋味,沖淡了身体上的苦痛。 虽然尹陌给的这个药不咋滴,不过效果还是好的。童念算计着,有时间要好好请她吃顿饭,还是要感激她的。 清早起来,童念在家里佣人们暧昧的眼神中,无比淡定的用完早餐,安顿好父亲。反正脸已经都丢了,那也就这样吧,她豁出去了! 开车来到公司,凌靳扬一路牵着她的手,两人神态亲密的上班。恩爱夫妻消失两天没来上班,正好又赶上凌靳扬出差去美国刚回来的当口,大家都心知肚明,小别胜新婚的道理! 牵手往专属电梯走,凌靳扬目光如炬,俊逸的脸庞冷峻,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他身边的童念却还是有些不习惯。 员工们窃窃私语,投向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那一双双眼睛里带笑,传递出来的讯息表示出“我们懂滴”含义,这样的明显,让童念低着头,脸颊发红。
第347页 终于关上电梯门,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她挑眉瞪着身边一脸自若的男人,蓦然的摇摇头。这男人脸皮真厚,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凌靳扬拉着身边的人出来。 走到办公室外,凌靳扬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扳住童念的肩膀,深邃的眼底一片平静:“我睡我老婆,有什么可害臊的吗?” 童念一惊,猝然抬起头盯着他,还没来得及还嘴,就见他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柔声道:“你睡自己的老公,也没什么害羞的!” 顿了下,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闪了闪,表情绝对的镇静,沉声道:“我们怎么睡,谁敢多说半个字!” “……” 童念无语凝噎,望着他转身走进办公室的身影,彻底惊悚了! 回过神,看到走廊上一张张同样震惊的脸,童念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甚至牧惟晗都站在一边憋笑,明显憋得都要内伤。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沉着脸,怒吼道:“笑什么?!都不需要工作了,嗯?!” 嗷—— 董事长和总裁发怒了,众人一熘烟的散开,不敢再看笑话。 斜眼瞟着牧惟晗,童念轻咳两声,故作镇静道:“你进来。” 收敛起笑意,牧惟晗拿着文件夹走进办公室,强忍住笑意:“咳咳,我什么都没听到!”他将需要签字的东西放在桌上,转身快步离开。 望着他走出去时还在抖动的肩膀,童念将手里的笔狠狠丢在桌上,挠头低吼:“凌、靳、扬——” 隔壁办公室中,凌靳扬手里捧着文件,听到她的低吼声,菲薄的唇瓣缓缓扬起,勾勒出的弧度邪魅迷人。 下班回到家,童念一路的表情都不算好看,凌靳扬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不怒反笑。 早上凌靳扬的一番伟大言论,终于让童念彻底颜面尽失,她恨啊,真是恨!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可她自己就不行! 回到家,童念迳自上楼去换衣服,也不看身边的人。换好衣服下楼后,她直接将父亲推到餐桌前,准备给父亲餵饭。 客厅里开着电视,凌靳扬坐在沙发里休息一会儿,随手打开看看。他播到晚间新闻的时候,看到最新直播的一条娱乐新闻后,立刻惊呆住:“今晚在本市一栋高级别墅中,经人举报,警察当场抓获在家吸食毒品的影坛新后童心,至此一代新星,沦为瘾君子……” 电视的音量开的不小,童念站在沙发后面,盯着电视屏幕中被警察抓走的童心,脸色倏然苍白下来。 凌靳扬转头盯着她呆滞的目光,急忙起身将她搂在怀里,脸色也沉下来。吸毒?!这个童心,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电视里面的新闻刚刚播报完,童念的手机就响起来,凌靳扬先一步拿起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代替她接通。 半响,凌靳扬俊脸阴沉,低声道:“叔叔,你们先去警局,我们马上就去。” 童念呆滞的眼球转了转,她白着脸抬起头,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失声道:“怎么办?” 将凌仲交给佣人照顾,凌靳扬拿起外套给她穿好,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随后凌靳扬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赶往警察局。 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童振青和妻子焦急的站在大厅里,脸色透着急迫。婶婶哭的好像泪人,泣不成声。 “念念!” 见到她来,婶婶最先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哭诉道:“念念,你一定要救救童心啊!” 童念心里的怒意翻滚,她冷着脸推开婶婶,怒声道:“救?你让我怎么救她!如果当初你们肯听我的话,至于有这一步吗?!” 童振青低着头不说话,脸色也很难看,眉宇间染满哀戚。 “念念,”凌靳扬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目光扫向童家夫妻,颓然道:“现在这个时候,埋怨也解决不了问题。” “对,靳扬说的对!”婶婶急忙擦了擦眼泪,咬唇道:“念念,先把童心救出来,有什么事情婶婶都听你的处置,行吗?” 童念心口百感交集,她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多时候,钱律师接到电话赶过来,进去询问了情况后,面有难色:“凌少,今晚人肯定走不了,要不然你们先去看看?” 凌靳扬转头看了看童家夫妻,沉声道:“叔叔婶婶,你们先等着,我和念念进去看看。” 那对夫妻两人都乱了方寸,一个劲的点头。 拉起童念,凌靳扬带着她走进审讯室。钱律师打过招唿,所以里面没人,留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童心缩在椅子里,看到进来的人后,立刻哭出声:“姐——” “闭嘴!” 童念气哼哼的走过来,怒声吼道:“谁是你姐!” 随手抄起地上一把椅子,童念对着她就要砸过去:“你还敢吸毒?不想活了是吧?那好,我现在就成全你!” 眼疾手快拦下她手里的椅子,凌靳扬将童念紧紧按在怀里,剑眉紧蹙:“念念,你别激动,她已经吓坏了!”
第348页 童念怒火攻心,眼眶一阵发酸,整个人瑟瑟发抖。 今晚的事情,真的把童心吓坏了,她白着脸跑到凌靳扬身边,哭诉道:“姐夫,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些毒品是有人故意给我吸的!” 凌靳扬让她坐在对面,尽量柔声问她:“你慢慢说,别哭。” 抬手抹了把眼泪,童心低着头,哽咽道:“有一次我去酒吧玩,遇见一个叫阿光的人,他给我一支烟,我当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烟,就抽了。可是后来才发觉不对劲,但是我戒不掉了……” 童念胸口剧烈的起伏,听着她的话心里更气。 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因为童心的话若有所思起来。他沉着脸,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姐!”童心跪在地上,双手搭着童念的膝盖,哭求道:“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不要不管我!” 童念轻轻合上眼睛,心底的怒意翻滚,她沉着脸推开童心,冷若冰霜的眼底寒意深深。 童心被她那样的眼神吓坏了,转身扑到凌靳扬的身边,继续哀求道:“姐夫,救救我,姐夫!” 凌靳扬嘆了口气,伸手将童心搀扶起来,心底的情绪也很复杂。他盯着童念阴沉的脸色,心知她气得不轻。 此时,钱律师推门进来,低声问道:“童小姐的事情,要怎么处理?” 童念双眸一沉,俏脸满是阴郁,恨声道:“不许管她!”撂下这句话,她拉开审讯室的门,大步走出去。 135 偷吃的后果 从警察局出来,凌靳扬安排人将童振青夫妻送回家,随后他开车带着童念也离开。爱残颚疈 一路上,童念都没有说话,只将头望向车窗外,眼神透着一股难言的哀伤。 凌靳扬微微偏头看向她,见到她紧蹙的眉头后,无声的嘆了口气。对于童心的事情,他也是倍感惋惜,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将人生摧毁的近乎彻底,她往后的人生路要怎么走下去?! 难怪童念会如此生气,换作是谁都会被气得不轻,其实更多的还是心疼!对于童念的性格,他太了解,平时看她狠起来喳喳唿唿的,其实在她心里,比谁都疼爱这个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 凌靳扬依照童念的心意,并没有让钱律师保释童心,他这么做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此时正在风口浪尖上,童心如果出来恐怕还要面对各种娱乐界的骚扰或者围追堵截,那种场面更惨,还不如先让她在里面呆些日子,避过这阵风头。 牵过身边人的手,发觉她的指尖凉凉的,凌靳扬忍不住皱了皱眉,用力握紧,这一路都没有松开过。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佣人还在等门,见到他们回来,急忙去热饭。 童念去父亲房间看了眼,见他睡的挺安稳,也就放下心来。轻轻关上房门,她回到餐厅时,热好的饭菜已经摆上桌。 童念心里堵的难受,丝毫也不感觉饿,只喝了碗汤,吃了点菜就放下筷子。 洗好澡出来,童念将长发吹干,她看到站在阳台讲电话的男人,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进去。 不多时候,凌靳扬挂断手机走进来,开启的阳台门带进一阵寒风。童念缩着脖子往被子里钻,秀眉紧紧蹙起来。 凌靳扬脱下睡衣外袍,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还冷吗?” 他刚从外面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寒气,童念将脸枕在他的心口,那里是最暖和的地方:“不冷了。” 他靠近过来,很快带起的温度炙热,确实比她自己捂半天还管用。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体制的差别,生气也没用的。 “我让人去查过了,真的有叫阿光的男人。”凌靳扬低头贴着她的额头,薄唇紧抿起来。 听到他的话,童念眼底的神情闪了闪,她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脸色暗淡,道:“这件事情也怪我,不应该生气不搭理她!” 抬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俊脸低垂,他望着怀里的人,柔声道:“我知道你自责,我们都有责任。” 将她安放在枕头上,凌靳扬拉过被子给她掖好,俯下脸亲吻她的嘴角,语气温柔:“睡吧,你已经很累了。” 话落,他倾身躺在童念的身边,双臂有力的搂住怀里的人,轻轻拍着她的后心,哄她入睡。 后背传来他轻柔又带有节凑的轻拍,童念烦躁的心渐渐安静下来,酸涩的困意袭来,她慢慢闭上眼睛,躺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安然睡熟。 听着身边的人传来的均与唿吸声,凌靳扬总算松了口气,他好看的剑眉轻轻蹙着,透着的情绪复杂。最近烦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都有些应接不暇,何况是怀里的她呢?! 翌日清早,童念起床后就接到一个电话,她告诉凌靳扬后,也没在家吃早餐,开车离开澜苑。先去了周记馄饨,买了外卖后,她又将车开去养老院。 时间尚早,老人们也都刚起不久,还没用早餐。童念提着袋子,远远地就看到童振启,从她所占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入眼的那抹背影,亦如她记忆中的高大。 眼角滑过他花白的头髮,童念眼神暗了暗,不由轻声嘆气。这又是父亲做的一件错事,为了一己之私,带来的终身遗憾。
第349页 “爸!”童念提着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脸颊泛起笑。 童振启看到她来,很是开心,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屋里。 打开桌子,童念将买来的馄饨倒在碗里,分别和他一人一碗。 “您尝尝看?” 童振启舀起一个馄饨吹凉后吃进嘴里,脸庞的笑意温柔:“味道不错。” “是不错。”童念也低头吃了一个,俏脸的神情明亮:“不过没有爸爸包的好吃。” 抬手揉揉她的头,童振启眼底的神色亮起来,他盯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孩子,心底的感触颇深:“那爸爸还包给你吃!”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放下手里的勺子,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她仰起头盯着父亲,抬手抚着他斑白的两鬓,眼底有泪光闪过:“爸爸,你的宝宝长大了,以后都有我来照顾你。” 童振启脸色变了变,转身拉过她的手,神情沉寂下来,“好孩子,爸爸知道你孝顺!可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用总惦记我!” 将脸贴在他的掌心,童念心口酸酸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曾经在她需要的时候,眼前的人给予她一个父亲应有的温暖与照顾,那些美好的童年回忆,带着满满的爱与呵护,她终生也不能忘记。 即便他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呢?在她心里,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她永远都会记得,这位儿时的父亲,给予她的一切。 “爸!”童念重又抬起头,抚着父亲已经不再年轻的脸庞:“我有两个爸爸,两个同样爱我的爸爸!您给我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童振启满心安慰,他看着自己曾经视若珍宝的明珠,这般孝顺懂事,心底除却安慰还有感激。感谢上天带给他这样一个女儿! 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童振启抬手抹掉她的眼泪,笑着问她:“童心的事情,让你生气了?” 童念知道父亲让自己过来,肯定是要说这件事情,所以也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他:“她的事情,让我难过,还有悔恨!如果当初我不是和她赌气,时常盯着她,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童振启幽幽嘆了口气,神情也低沉下来:“爸爸都明白,这不是你的错。” 话虽这样说,可童念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拉住父亲的手,哽咽道:“您放心吧,我不会不管她。在我心里,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童振启含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将馄饨吃完。从疗养院出来,童念开车赶回市中心,因为之前的缘故,童振启的身份是个问题,所以不能将他接出来生活。 当初凌仲的那个谎言,还需要继续圆下去。 童念这几天分身乏术,公司的事情需要她处理,童心的事情也要操心,家里还有父亲照顾,当真忙的脚不沾地。 联繫好本市条件最好的戒毒所,童念就让钱律师将人保释出来,直接送去。 一进戒毒所的大门,童心就害怕起来,被带到二楼的强制戒毒病房,她的反应更加激烈:“姐,我不要在这,不要!” 童念嘆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你要听医生的话,努力配合戒毒,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 “不要,不要——”童心哭着拉住她的手,哀求道:“我要回家!姐,我要回家!” 反手扣紧她的手,童念沉下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厉声道:“童心你给我听着,你只有戒掉毒瘾,我们才能回家!” 伸手扳住她的脑袋,童念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涌起一片水光:“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必须戒掉,否则我再也不会管你!” 童念将眼角的泪水逼回去,抬起她的下颚,语气尖利的问她:“听明白了吗?!” 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童心咬着唇点点头,没有再闹。她撅起嘴,小声道:“那你不要不管我,一定要来看我,好不好?” 含煳的“嗯”了声,童念立刻转过身,不敢再去看。她害怕多看一眼,自己也会心软。 凌靳扬看到她含着眼泪走出来,俊脸沉了沉。 病房的门刚刚关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七手八脚的将童心拉到病床上,把她的手脚都绑住。 “啊!”童心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立时吓得大叫起来:“姐!救我,姐!” 听到她的声音,童念抬脚就要跑进去,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将她扣在怀里,“别激动,强制戒毒都是这样的!” 童念怔怔杵在原地,盯着里面的人逐渐安静下来,眼角的泪水夺眶而出。 医生推门出来,看到他们还在,不禁笑了笑道:“别担心,前一周是强制戒毒,会痛苦一些。熬过去了,后面就好很多。” 童念看不下去,转身将脸埋在凌靳扬的胸前,心口一阵阵揪疼。 强制戒毒的一周,不允许家属探望。童念每天都只在病房外面偷偷看几眼,看到童心日渐憔悴的脸庞,她心疼却又不得不坚持住。 开车回到家,童念走进客厅见到凌靳扬还在等着她。 “你怎么还没吃饭?”童念看了眼时间,秀眉蹙了蹙。
第350页 凌靳扬吩咐佣人去热饭,嘴角的笑意温柔:“你不回来,我也不饿。” 抿唇笑了笑,童念往他身边靠过去,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好累,给我揉揉肩膀。” 这些日子,她确实很累,凌靳扬尽量多分担一些公司的事情,但有些事情,却代替不了她。 抬手揉着她的肩膀,凌靳扬眼底的眸色动了动,沉声道:“童心怎么样?” “医生说她表现的不错,下周就能去普通病房了。”这是唯一让童念感觉欣慰的事情,只要她自己意志坚强,那么就有希望。 佣人将加热的饭菜端上来,凌靳扬随手盛了碗鸡汤递给她,“快吃。” 童念拿起勺子,闻了闻鸡汤的味道,只觉得油腻。她皱眉端起杯水,连着喝了几口,才把胃里噁心的感觉压下去。 将面前的鸡汤推开,童念扫了眼桌上的菜,并没有什么食慾,吩咐佣人给她下碗面。清淡的面条,她倒是勉强吃了几口。 一周后,童心顺利离开强制病房,童念一早来看她,脸颊的笑意温柔:“想吃什么告诉姐姐?” 童心苍白的脸色缓和不少,她坐在床边,紧紧拉住童念的手,沉声道:“姐,我想见见庭轩。” 闻言,童念眼底的眸色一沉,神情染满几许落寞。她想起上次见到温庭轩时,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幽幽嘆了口气。 “姐!”等不到她的回答,童心仰着小脸看她,一双黑眸中的神情透着哀求:“你帮帮我,我必须见他一面。” 暗暗喘了口气,童念心头百感交集,她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点头应允。 找到温庭轩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童念望着他沉着的眼神,心头倏然闪过什么。 “庭轩,”童念喝了口橙汁,脸色为难的问他:“童心想要见你一面,你能不能答应?” 温庭轩脸上的笑容如初,尤其是那双黑眸中的暖意,感染人心,“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她出事,我应该去看看。” 童念抿唇笑了笑,因为他的大度心头倍感安慰,她挑眉盯着温庭轩的神情,乌黑的翦瞳闪了闪,情不自禁闪过一道暗芒。 无论怎么样,童心都是她的妹妹,她始终存有私心。而且温庭轩对待童心的感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 “童心以前伤害过你的那些事情,你……” 温庭轩抬起头,打断童念后面的话,他抿着唇,平静道:“那些事情,我都忘记了。” 童念挑眉看向他,见到他那双深邃的眼底一片安宁,没有浮现出半点波澜。她咬着唇,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明白什么。 咖啡厅的大门被人推开,走来的女子留着齐肩的短髮,乌黑的双眸闪亮。 温庭轩笑着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念念,她是小夏,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你好。” 小夏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脸颊有两个淡淡的梨涡,从她的衣着能够看得出来,家境肯定也不错。 童念点头笑了笑,眼底滑过一抹失落。她将后面的话都咽回去,将视线别向窗外。有些事情,终究是一去不復返。 可这能怨谁呢?不能怪温庭轩的爱情不够坚固,只能说是童心将这份爱挥霍的太过彻底!所有人的爱情,都会有一个底线,透支的爱情没有人负担得起! 周日早上,童念清早赶来医院,她先带着童心去治疗室,吃过药检查过后,两人手挽着手往回走。 “姐!”童心掏出病号服中的镜子,打开照了照,转头问身边的人:“我的样子,很丑吗?” 童念摇了摇头,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不丑!”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童心终于笑起来,眼神亮亮的拉着身边的人,往病房走:“我们快走吧,别让庭轩等太久。” 反手拉了她一下,童念眼神黯淡下去,她皱着眉,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没有察觉到她的神情有异,童心只想要快点见到温庭轩,用力拉过她的手,两人朝着病房走过去。 临近的时候,从病房中传出来低低的说话声,童心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男人的声音她不陌生,可女人的声音,并不算熟悉。 童念下意识的想要拉住身边的人,可她轻轻推开,迈步走过去。 站在大门外,童心抬头看过去,只见病房的沙发里,紧挨坐着两个人。男人微微垂着头,修长的手指正在剥瓜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堆放着一小撮剥好的瓜子仁。 温庭轩剥好后,将瓜子仁放在掌心,转手递给身边的人,送到她的唇边,眼前看着她一口吃进去,眼角的笑意透着温柔。 而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也将自己剥好的瓜子仁放在手里,与他是同样的动作,也是递到他的唇边,眼见他吃掉,嘴角溢出的笑容灿烂。 轻轻合上眼睛,童心眼角酸酸的难受,将要溢出泪来。曾几何时,温庭轩也是这般对待她,小心翼翼将剥好的瓜子仁都留给她,可她没有一次是回应他的。在她看来,拥有他的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没有想过要回报。 哪怕后来离开他,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在他们的爱情里,她从来都是肆意挥霍的那个人。童心,你真的好自私!
第351页 “心心?”童念双手搂住她的肩膀,不确定的喊了她一声。 听到这边的动静,温庭轩转头看过来,见到童心的那个剎那,他平静的眼波动了动。 “你们谈吧,我去外面转转。” 小夏懂事的站起身,对着童心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真挚,如同第一次见到童心的笑容一模一样。 童念抬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随后也离开,跟着小夏去楼下花园。 迈步走进来,童心盯着眼前的人,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满肚子的话都噎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治疗的好吗?”温庭轩坐在她的对面,俊脸的神情如常。 童心笑了笑,声音低下去:“还好。” 气氛有些尴尬,温庭轩挑眉盯着面前的人,眼前闪过很多画面,这些年经歷的时光与爱恨,匆匆从他眼前闪过,最终却都凝聚成一张笑脸,那两个淡淡的梨涡,让他心底一片温柔。 原来,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 呆坐许久,温庭轩嘆了口气,沉声道:“你好好治病,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 眼见他就要离开,童心慌张的起身追上去,从身后搂住他,哽咽道:“庭轩,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温庭轩脚下的步子顿住,他拉开她紧扣的手指,转身看向她,眼底的目光柔和:“过去的事情,都让它过去吧!” 童心仰起头盯着他,鼓足全身的勇气,轻轻问他:“你能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能!” 面对她的轻问,温庭轩并没有敷衍,也没有逃避,直言不讳的告诉她。 童心咬着唇,整颗心不断收紧,硬生生的撕扯起来。 看到她眼底的悔恨,温庭轩也不并乐见,他抿着唇低下头,却并不能给她再多的什么,“我先走了。”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朝着门边走过去。 “庭轩!”望着转身的男人,童心伸手按住心口,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的过去,你真的都忘了吗?” 温庭轩停下脚步,他没有回身,依旧背对着她。那双沉寂的眼眸闪了闪,半响才笑道:“曾经我爱过的那个童心,永远都在我心里。” 这是唯一的痕迹,算是对他们这十几年美好岁月的最后缅怀。 怔怔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心张了张手,想要拦住他,却终究没有迈出那一步。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捂住嘴巴,整个人倏然滑落在地,潸然泪下。 坐在花园的长凳上,童念与小夏聊着天,只短短说了几句话,她就发觉这个女孩子很懂事,很讨人喜欢。 从言谈间,显然她是知道童心与温庭轩的过去,可她并没有阻拦他们见面,反而大大方方让他们单独相处。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很聪明。 很快的功夫,温庭轩从病房走下来,他牵过小夏的手,与童念简短的道别后,两人一起朝着医院大门走远。 目送他们相携离去,童念弯唇一笑,心底对于他们两人,只有衷心的祝福。 担忧童心的情形,童念快步回到病房,她看到坐在地上发呆的人后,吓了一跳,马上跑到她的身边:“心心?” 童心呆滞的目光动了动,她看清面前的人后,紧紧抱住她,痛哭流涕:“姐——” 明白她心里的感受,童念用力搂紧她,柔声道:“哭吧,哭过以后你就要坚强起来!” 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童念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童心,你要记住,你还有姐姐,还有爸妈,还有爱你的一家人。你必须要勇敢起来,去面对你今后的生活!” 将她扶起来,童念擦掉她眼角的泪痕,沉声道:“不要怕,姐姐会在你身边!” 童心用力点点头,将脸埋在她的怀里,笑道:“姐,我会的!” 听到她这句承诺,童念紧揪着的心,总算落下来。这些日子的操劳与担忧,总算没有白费。如今,能够让童心鼓起勇气重新生活,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个月后,童心成功离开医院,生理的毒瘾已经戒除。但是先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的星路,註定是断了,不可能再继续。 童念暂时松了口气,又开始着手帮她安排出国学习的事情。凌靳扬心疼她太累,吩咐手下人去准备,不让她这么辛苦。 傍晚回到家,童念晚饭又没怎么吃,她洗好澡倒在床上,懒得只想睡觉。 “怎么又不吃东西?”凌靳扬低着头,见她尖尖的下巴,不禁皱起眉:“是不是生病了,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童念撇着嘴拉过被子,整个人往里面缩进去:“我就想睡觉。” 掀开被子躺下来,凌靳扬伸手将她捞到怀里,沉声道:“念念,那个叫阿光的人查到了,你知道是谁安排的吗?” “谁?” 童念蹭的坐起身,忽然来了精神,目光狠狠的。 “是崔少峰的老婆。”凌靳扬薄唇紧抿,眉宇间的神情阴霾:“她故意找人诱使童心。” “原来是她!”童念俏脸生寒,语气透着怒意。
第352页 按住她的肩膀,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崔氏企业与凌氏向来没有什么商业往来,你不要轻举妄动。” 伸手轻点着他的胸膛,童念嘴巴撅的高高的,心想这个男人真要命,怎么她想什么都能被他猜到?! 靠近他的怀抱,不断的暖意袭来,童念打着哈气迷煳起来。她寻到舒服的姿势,正要睡熟,却感觉身后的男人紧贴上来,一双火热的手掌顺着她的睡衣领口伸进去。 童念抿着唇,秀眉轻轻皱起来:“不要,好累。” 这段日子,他们两个人都忙的不亦乐乎,每天回到家倒头就睡。有时候,凌靳扬忍不住想要,可是看到她惨兮兮的模样,又狠不下心动她,只能自己硬生生咬牙憋回去。 凌靳扬俊脸俯下来,薄唇含住她白嫩的耳垂,低喃:“我想要你。” 童念没有睁眼,缩着脖子想要躲开他的吻,可他有意纠缠,落下的热吻好像带着星火,一点点燎起她并不想燃烧的身体。 “唔——” 唇齿间溢出的娇吟委婉,童念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那我们说好,只能一次哦!” 得到特赦令的男人,顿时兴奋的双眼冒光。他无比诚实的点点头,随后褪去彼此的衣服,用绝对的速度行动起来。 童念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下子就被他折磨的娇喘连连,喘着粗气求他:“你轻点……” 听到她的求饶声,凌靳扬涣散的意识清醒了些,他缓和下动作,薄唇轻轻吻在她的锁骨上,烙印出一个个红色的吻痕。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的话,绝对不能相信。一次以后,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只觉得她的滋味美好,忍不住再尝! “你……”童念气喘吁吁的指着身上的男人,怒吼道:“说好一次,你怎么又偷吃?” 凌靳扬低头吻住她,笑得一脸邪魅。他吃的是自己老婆,怎么能叫偷吃,完全是光明正大的吃! 终于等到他尽兴,童念全身无力的倒在床上睡着。睡到后半夜,她被一阵腹痛疼醒。 推醒身边的男人,童念脸色微微发白,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咬着唇,声音沙哑:“老公,我肚子疼!” ------题外话------ 有亲问过年的更新问题,汐回答一下,过年期间更新照旧,不会断更滴!群么么~~ 136 怀上孩子 睡到后半夜,童念被一阵腹痛疼醒。爱残颚疈 推醒身边的男人,童念脸色微微发白,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咬着唇,声音沙哑:“老公,我肚子疼!” 凌靳扬咻的坐起身,即便刚刚他还在沉睡,此时清醒过来,头脑也丝毫不会混沌。他伸手按开床头灯,转头盯着身边的人,低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东西?” 双手按在腹部,童念抿着唇摇摇头,心想自己临睡前只吃过几片饼干,一杯橙汁,别的什么都没吃,应该不会是吃坏东西。 腹疼一阵阵袭来,并不是很疼,就是紧揪的难受。她喘了口气,瞪着身边的男人,语气染怒:“都是你,刚刚那么使劲,撞的我痛死了!” 童念掀开被子下床,小步走去卫生间,等她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脸色比起刚才缓和过来不少。有些出血,她没有深想,还以为是大姨妈来了。 凌靳扬从楼下端上来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上,柔声道:“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童念感觉腹痛好多了,她撇撇嘴,懒的动:“不用了,是大姨妈来了。” 闻言,凌靳扬松了口气,他伸手搂过身边的人,随口道:“你大姨妈这个月好像晚很多。” 童念愣了愣,想到他的话,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先前忙着童心的事情,她都忘记这回事,如今自己算算日子,她的大姨妈比起往常足足晚了十天。 按道理说,应该不会晚这么多吧?! 腹部又开始阵阵揪痛,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脑海中涌起什么念头后,脸色逐渐变化起来。她盯着身边的男人,不确定的问:“老公,如果不是大姨妈呢?” “啊?”凌靳扬一开始没有明白她的话,他转头看了看檯历,心里莫名的沉了沉,蔓延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似乎也想到什么,急忙抓起旁边的衣服给她套好,拦腰将她抱起来,开车往医院赶去。 不管是不是,必须去医院检查下。 安静的车厢里,童念一手捂着小腹,脸上的神情明显慌张起来。她紧咬着唇,心头某种认知强烈的涌出,让她眼眶微微红起来,鼻尖发酸。 牵过她的手用力握紧,凌靳扬一边开车,一边柔声安慰她:“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一脚油门踩下去,凌靳扬用着飙车的速度将车开到医院,前后不过十五分钟。他拉开车门,小心翼翼抱起里面的人,直接跑去急诊。 夜里看病的人不算多,急诊大夫也挺负责,听到他们的说辞后,急忙开了单子,让童念去做b超。 很快的功夫,b超结果出来,医生看到片子后,脸上泛起笑意:“你太太怀孕了。” 凌靳扬脸色一僵,因为这个消息,整个人呆呆的,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第353页 反倒是童念相对平静些,沉声问医生,“有多久了?” 医生看着检查结果,颇有经验的告诉她:“40多天。” 听到这个时间,童念忍不住低头笑起来,40多天,那应该就是那个迷乱的夜晚留下的,这个宝宝来的真巧,心想事成! “肚子还疼吗?”医生让童念躺在床上,给她做了检查。 童念摇摇头,如实道:“好多了。” 医生见她有轻微的出血,又看着他们深夜跑来医院,心中顿时明了。她开了单子,同时叮嘱这对年轻的小夫妻:“怀孕初期要禁止房事,丈夫可要克制些,要不然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噗……” 童念见到脸色尴尬的凌靳扬,忍不住偷笑起来。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接过医生的药单,凌靳扬抬头扫了眼坐在对面偷笑的人,也没说话,迳自去取药。 打了一针安胎针,医生又观察了会儿,见童念已经不在出血,也算松了口气:“回家要卧床静养一个礼拜,不许做剧烈运动。” 顿了下,医生将视线定格在凌靳扬的脸上,毫不留情的道:“房事必须禁止。” 关于这一条,童念举双手双脚贊成。 凌靳扬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勉强敷衍了声,随后抱起童念,转身离开医院。 开车回到家,天色已经蒙蒙亮。将人放在卧室的床上,凌靳扬坐在床边盯着她,声音冷下来:“笑够了没?” “呵呵……”童念勾唇笑了笑,将脸往他怀里磨蹭过去,柔声道:“老公,我们有孩子了,你开心吗?” 开心吗? 凌靳扬剑眉轻蹙,不由细想,自从医生开口说出这个消息,他的手臂一直都在微微发抖,这一路从医院回到家,他心底的情绪都被一种说不清的激动充斥着,这样算是开心吧? 从他怀里抬起头,童念盯着他懵懂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你,高兴的都傻了,你想笑就笑嘛,嘴巴咧开这么大干嘛?” 经她这样一说,凌靳扬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不妥,他反手将她拉到被子里,让她平稳的躺在枕头上:“睡会儿吧,折腾一晚上你也累了。” “我不累。”童念这会儿来了精神,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这样的好消息早把她的疲惫冲到九霄云外。 凌靳扬轻轻嘆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笑道:“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牵过他的手掌叠扣在腹部,童念晶亮的双眸眨了眨,眼底的神情温柔,“感觉到了吗?那里面,是我们的宝宝。” 掌心贴紧她温热的肚皮,那一片平坦的小腹还没有起伏,可凌靳扬却怪异的感觉出有一股热流从他的手掌迅速传遍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带着炙热的,能够将他融化的温度。 慢慢俯下脸,凌靳扬双目灼灼盯着她的肚子,深邃的双眸闪过许多种情绪,最终都化作一种别样的柔情。 将薄唇落在她的小腹上,凌靳扬轻柔的亲吻了下,含笑道:“小傢伙,欢迎你来到这个世上。” 童念没有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心底满满都是暖意,她伸手环住覆在小腹的男人肩膀,声音微微带着哽咽:“宝宝,妈妈也欢迎你。” 抬手将她掀开到小腹上的衣服拉下来,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收敛起心底的情绪,转身下楼端上来一杯热牛奶,举到她的面前:“喝了。” 以前就不喜欢喝奶,现在闻到那股味道,童念更感觉难受,不过医生也说了多喝一些乳制品对孩子比较好,所以她皱着眉接过去,双手捏住鼻子,强迫自己灌下去。 凌靳扬看着她颇为滑稽的模样,脸颊慢慢溢出笑来,接过她丢来的牛奶杯,只听她厌恶道:“快点拿走。” 将杯子放在一边,凌靳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梅,反手递给她:“吃一颗?” “哇!”童念惊喜的盯着他,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撕开包装后赶忙丢进嘴里一颗,才能将翻涌的噁心感压下去,“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凌靳扬双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低低笑起来:“我就是知道。” 把脸枕在他的心口,童念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满身暖意。她眼皮酸了酸,困意袭来。 “你也睡会儿吧?”童念环住他的腰,有些迷煳的说道。 凌靳扬将被子拉高,让她躺在枕头上,自己合衣躺在她的身边,柔声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乖巧的点了点头,童念勾唇一笑,安心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逐渐放松。她很快就睡熟,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抬手将被子给她掖好,凌靳扬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昨晚虽然没怎么睡,可他竟然也神采飞扬的,不觉得累。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现在她变身成为孕妇,凌靳扬可不敢让她操劳,医生也叮嘱过卧床休养一周,他细细交代过家里的佣人后,便开车赶去公司上班。 凌氏的所有员工,发觉他们总裁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当真是看到谁都笑,脾气出奇的好。甚至有人犯了错,也得到他的特赦,没有获罪呢!
第354页 牧惟晗见到他的神情似乎有异,趁着工作空隙进来,远远地就看到他坐在椅子里傻笑:“什么事情啊,你从早上笑到现在?” 见到他来,凌靳扬一把拉过眼前的人,俊逸的脸庞微微上扬,道:“惟晗,我要当爸爸了。” 牧惟晗有片刻的惊讶,随后抿唇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们!” “谢谢!” 关于生孩子的话题,男人们之间自然有他们的话题。等到牧惟晗离开后,凌靳扬锐利的双眸闪了闪,他拉开抽屉找出电话薄,拿起桌上的电话,逐一进行通知! 男人背对着阳光,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深邃,他抿唇轻笑的时候,薄唇溢出的弧度特别迷人。 傍晚回到家,凌靳扬直接上楼回到卧室,房间门半掩着,他站在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人正在捧着手机讲电话,不过她的语气可不算开心。 听到他的脚步声,童念气哼哼的瞪着他,红唇轻抿,嘟囔着嘴不说话。 凌靳扬走到床边坐下,见她一脸不悦,立时皱眉起头:“谁惹你不高兴?” “你!”童念眯着眼睛看他,语气阴沉:“家里的亲戚朋友,你都打过电话了?” 凌靳扬锐利的双眸闪了闪,马上明白过来,他抿唇笑了笑,神情温和:“嗯,医生说手机有辐射,不让你总打电话。” “那我可以用座机打啊!”童念怒极,抬手捶打他的胸膛:“凌靳扬你好讨厌,这种事情应该是我通知的。” 凌靳扬赶忙按住她乱动的双手,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小心宝宝。”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怀里的人果真安静下来,特别听话,特别温顺的靠在他肩头:“呜呜,讨厌死了,我也想显摆一下嘛!” 男人薄唇轻抿,幽深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精光。他的种子,自然是他去显摆,先下手为强! 将买来的防辐射衣服拿过来,凌靳扬动作轻柔的给她穿好,柔声哄她:“乖,下次让你显摆,下次一定让你显摆啊!” 下次?! 童念杏目圆瞪,恶狠狠的瞪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可恶,一桿子把她支出去那么远,而且还把以后的事情都筹划好了。 眼见她又要生气,凌靳扬眼疾手快的将她抱起来,带着她往楼下走:“今晚想吃什么?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这几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听到他的饺子,童念总算露出一丝笑意,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要求道:“我要吃三鲜馅的。” “好!”凌靳扬抱着她来到楼下,俊脸的笑意迷人:“现在咱家你最大。” 总算缓过一口气来,童念坐在椅子里,趾高气扬的指挥对面的男人,终于心里平衡回来。 在家休养一周,童念的身体完全恢復好。不过怀孕的头三个月,还是要特别小心,凌靳扬不敢大意,所以给她规定,每周只能去公司两天,其余时间都在家休养。 平时忙的习惯了,忽然间清闲下来,童念有些不适应。她清早起来,站在镜子前选衣服,拿出平时喜欢的一条窄腿裤穿上,提到腰上后想要拉上拉链,却惊奇的发觉,竟然瘦了。 其实她的体重并没有增加,相反地这段时间孕吐,她还比之前瘦了两公斤。可看着裤子的腰围变小,她内心小小的激动起来。 抬手轻抚着腹部,用肉眼看只有微微的凸起,童念眼神温和,心底泛起的热源激烈。她的宝宝正在茁壮成长,每一天都在她的肚子里壮大,所以她要时刻记住自己最新的身份,她已经升级成为准妈妈呢! 把原来紧緻的衣服都推到边上,童念选了条样式宽松的羊绒裙换上,款式偏韩版,不会收腰,穿起来很舒服,特别适合孕妇。 凌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童念餵他吃过午饭后,才让司机将车开出来。 如今怀孕了,她不敢自己开车,进出都由司机护送,这样凌靳扬才能放心。 司机将车开到一片高档的别墅区,童念拉开车门下车,走到大门前按下门铃。 叮咚—— 门铃响起不久,便有一位妇人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的陌生人后,她柔和笑了笑,道:“你找谁?” 扫了眼她脸上的笑,童念眼神冷下来,道:“我是童心的姐姐。” 那位妇人脸色一沉,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却被童念先一步挡开,直接推门走进屋子里。 “崔太太,我有话要和你谈谈。”童念直接迈步进屋,扫了眼很整洁的屋子,迳自坐在沙发里。 看到她进来,崔太太神情变了变,只好将门关上,在她对面坐下:“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 童念轻轻一笑,挑眉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那你认识童心吗?” 闻言,童念能够看到她骤然巨变的神色,以及她眼底显露出来的恨意,“你来干什么?” 盯着她含恨的眼神,童念脸色平静,她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推过去:“这个叫阿光的男人,已经找到了,并且他也把你指使他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供出来。” 沙发里的人嚯的站起来,崔太太脸颊一片惨白,语气颤抖道:“你……”
第355页 童念看着她心虚的眼睛,俏脸阴沉下来:“你说如果我把这些证据交给警察,你会怎么样?” 听到她的话,崔太太情绪顿时紧张起来,她红着眼睛,怒吼道:“她活该!是她勾引我老公!” 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跑进来两道身影:“妈妈,妈妈——” 看到下学回来的孩子们,崔太太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张开双手搂住他们:“宝贝,你们回来了。” 两个孩子长得都很漂亮,男孩子大一些,差不多有七八岁。女孩子小点,看着不过五岁左右。他们同时看到客厅里的童念,很有礼貌的喊人:“阿姨好。” 童念抿唇笑了笑,脸颊的笑容温和:“你们好。” 崔太太戒备的盯着童念,低头对着孩子们笑道:“妈妈和阿姨有事情要谈,你们回房间。” “好!”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哥哥带着妹妹上楼,两人去房间写作业。 望着消失在楼梯口的孩子们,童念眼底的神色闪了闪,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透着笑意。 “童小姐。”崔太太缓和下语气,看着童念,神情染满落寞:“我也不想隐瞒你,阿光的事情是我做的。” 听到她承认,童念稍稍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 崔太太坐在沙发里,眼角有泪痕闪过:“你都看到了,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家支离破碎!” 轻轻嘆息一声,童念心口五味杂陈。其实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童心有错在先,破坏别人的家庭,确实应该受到惩罚,可这个惩罚的方式却太过极端!崔太太的做法,只会让她自己泥足深陷。 “崔太太!”童念挑眉盯着她,语气平静:“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要和你算帐。如果我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今天来找你的就是警察!” 崔太太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嘴唇微微颤抖起来:“那你是……” 轻轻站起身,童念走到她的面前,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童心做的事情,肯定带给你们很多伤害,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呆呆的愣了几秒种,崔太太完全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慌张的站起身,哽咽道:“你不需要道歉,不是你的错!” 童念笑了笑,抿着唇没有说话。她弯腰拿起茶几上的东西,当着她的面撕碎,“你的孩子们很懂事,也很漂亮。” 将撕碎的废纸扔进垃圾桶里,童念语气沉下来,道:“崔太太,童心固然有错,可你没有权利用那样的方法去惩治她!你是一个母亲,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对你的孩子负责,不是吗?” 崔太太双眸一阵收缩,被仇恨沖昏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此时想起来,只觉得后怕。如果她因此坐牢,那么她的孩子们要怎么办? “童小姐,我……” 抬手制止住她后面的话,童念神情沉寂,“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与其针锋相对,还不如用另外一种方法将这段恩怨彻底化解。 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童念转身离开,心底豁然平静。 坐在车后座,童念双手一直覆在小腹处,脸颊的笑容明媚。如果不是怀孕,也许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可是她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就对人生有了另外一番感悟。 万事有因才有果,童心种下的恶果已经够多了,她只希望她今后的生活能够简单快乐,那么这段恶果便不能再继续下去。从这里开始,她要帮她种下善缘,只盼望她不要辜负自己的这片苦心!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的身影交错不断。 童念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裙,气色红润,小腹微微凸起的弧度并不算明显。 “念念啊,”婶婶拉住她的小手,脸颊的笑意不减:“等到你坐月子的时候,婶婶就回来伺候你。” 童念拉过她和叔叔的手,神情温柔:“叔叔婶婶,你们一定要看好童心,千万千万!” 经过这次的事情,婶婶的性情明显改过很多,她一个劲的点头,保证道:“你放心,婶婶明白。” 转身看着童振启,童念眼眶酸了酸,不舍道:“爸爸,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抬手揉揉她的头,童振启眼底的神情温柔,他微微一笑,道:“好孩子,爸爸明白你的心。现在你怀着孩子,一定要小心!” “嗯!”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哽咽着低下头。童振启留在国内,身份问题始终都是难题,她只能让他随着叔叔一家出国,免得让他一个人太过寂寞。 “行了,轮到我了。” 童心一把抢过姐姐,撒娇似的扑进她的怀里:“姐,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我这个小姨要第一个抱侄子!” “你怎么知道是侄子?”童念抬手颳了她鼻子一下,笑道。 “侄女也一样。”童心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眼底闪亮:“反正我都喜欢。” 顿了下,她好像忽然想到什么,将凌靳扬拉过来,沉声问道:“姐夫,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倒是把他问住了,凌靳扬剑眉轻蹙,看到众人好奇的目光,立时聪明的回答:“都喜欢!”
第356页 “切!”童心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相信。众人都抿唇一笑,眼里皆是离别之情。 临近登机口的时候,童心突然回身跑回来,用力搂住童念,哽咽道:“姐姐,从小到大,我虽然处处和你作对,可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姐姐!” 童念翦瞳涌起一片氤氲,抬手抹掉她的眼泪,欣慰的笑道:“傻瓜,姐姐也是。” 望着她挥泪远去的身影,童念心里很难受,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 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看到她“吧嗒吧嗒”掉眼泪,心里也跟着揪紧。其实这种离别的场面,总是很伤感。不过幸好,这次的离别,是欢喜的,他们都有着崭新的人生! 从机场出来,童念一路还在抽噎,眼睛红红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开到公路上,俊逸的脸庞泛起笑来:“这些日子,是不是在家闷坏了?” 是啊,这段日子,她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不能快步,不能乱动,每天睁开眼睛就吃,吃完了就睡,完全是养猪的作息时间。 见她闷闷不乐,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牵过身边人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道:“情人节我们没有来得及过,老公给你补上吧?” 转头凝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童念敏感的察觉到这中间肯定有古怪,她撅着嘴想了想,道:“你想要怎么过?” 凌靳扬剑眉轻佻,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却是笑而不语,显然不想告诉她。 见他不说,童念心知追问也没有用,他的嘴巴一直都很紧,不想说的话,谁也别想套出来。所以她也省去那力气,不在多问。 半响,童念微微一笑,双手轻抚着小腹,眼神滑过那微微的凸起,脸上的神情温柔:“宝贝儿,你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过情人节喽!” 男人嘴角一抽,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他转头盯着童念的小腹,眼底的神情极为复杂。他倒是给忘记了,如今他们两人之间多出这个小东西,走到哪里都是累赘呢? 似乎看懂他的眼神,童念不高兴的板过他的脸,怒声道:“你敢嫌弃我们的宝宝?” 凌靳扬暗暗吐了口气,没敢说话,如果形势逆转,人家是二对一,他一不小心就会很惨! 收敛起心底的情绪,凌靳扬笑了笑,朝着身边的人靠过去。他俯下脸,薄唇覆在她的耳边,吐出的话语透着一股暧昧:“老公要给你一个难忘的情人节!” 童念转头盯着他,看到他眼底闪烁的炙热后,脸颊飘起一片绯红。难道是她多想,为什么她看到的是他好像狼一样的眼神,而且还是一头饿狼!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这章也算是大年夜的福利呢!这几天咱们开开心心过年,哥哥和念念也开开心心滴! 祝亲们,新春快乐,万事如意!新的一年,一切顺好! 137 甜蜜三人世界 海岸边,扑面而来的咸湿气息浓烈。爱残颚疈童念怔怔望向眼前浩瀚的海面,神情有片刻的诧异,不过当她看到不远处停靠的白色游艇后,心里便明白过来。 身边的男人牵过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眼角盯着对面的游艇,薄唇勾起的弧度邪魅:“怎么样,喜欢吗?” 童念忽然想到什么,脸颊一红,羞怯的低下头,“又是船?” 凌靳扬的听力十分敏锐,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话,他微微一笑,俊逸的脸庞俯下来,靠近她的耳边,暧昧的低喃:“今晚,我们鸳梦重温。” 听到他的话,童念自然联想到度蜜月的时候,他们在希腊的新婚夜,也是在船上度过的。那一晚火辣辣的激情,至今仍然深刻的老烙印在她的脑海中,如今回想起来,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感觉燃烧起来。 脸颊腾起一片火烧,童念慌张的垂下眸,红唇紧紧抿起,不敢说话。 望着她含羞的模样,凌靳扬俊脸的笑意热切,他用力握紧身边人的手,带着她往游艇走去。 早有设备技师将整艘游艇检查完毕,确认一切设施正常无异后,才敢将游艇交到凌靳扬的手上。两层的豪华游艇,内部设施齐备,同时船上还备用一个小型厨房,衣食住行应有尽有。 童念上了船,将船里船外大致都看了看,颇为满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设计的很合理。她尤其喜欢二楼卧室中,可是打开的天花板,晚上躺在床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将是多么惬意的享受! 来到驾驶室,凌靳扬双手掌舵,正在用导航系统设定航行的位置。虽说想要享受二人世界,不过他顾忌到童念的身体状况,不敢去太远的地方,只把游艇开到一处相对安静的海港,没有嘈杂打扰就好。 童念盯着他摆弄的动作,眼底忍不住泛起羡慕的神情,总是从电视或者电影中看到掌舵的那种感觉,可她从来都没有亲自尝试过。 “想不想试试?” 看到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凌靳扬心知肚明,含笑问她。 童念愣了下,眼睛盯着舵盘,挑眉问道:“我可以吗?” 伸手将她拉到身前,凌靳扬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置于正前方,俊脸微微垂在她的肩头,笑道:“可以,你试试。”
第357页 后背紧贴着他炙热的胸膛,童念不害怕,她双手攀上船舵,只感觉旋转的时候,并不算沉重。远远不是从电影中看到的那般,要吹鬍子瞪眼的使劲。 低低一笑,童念身心放松下来,她双手轻松的控制着舵盘,嘴角的笑意轻弯。 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瞥着她恬然的神态,暗暗轻笑起来。如今他们行驶的这片海域平静,自然不需要费力,可是如果当真遇见狂风大作的天气,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再说,现在设备精良,他设定好了导航自动系统,只要不遇上什么特殊情况,基本上不需要人来掌舵,纯粹是为了哄她玩玩! 开过船,童念感觉到了掌舵的滋味,她笑吟吟的拉着身边的男人,往甲板而去。此时正是夕阳垂落的晚景,海面上的落日尤其最美。 凌靳扬害怕她着凉,把披肩给她搭好,同时靠在她的身边,将她紧紧揽在臂弯中。 不远处的夕阳缓缓落下,漫天的绯红辉映,童念满眼都是荼蘼的色彩,俏丽的脸庞也染满一片绯色。 她靠着身边的男人,心底某一处暖暖的,“真好看。” 凌靳扬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薄唇的笑意温柔。他单手托住她的腰,生怕她太累,让她将身子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凝着没入海面的夕阳,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动了动,好看的唇线勾起:“念念,不用等到五十年,等我们腾出时间,我就带你去伊亚,我们再去看落日。” 童念抿唇一笑,反手环住他的腰,脸颊的笑容幸福。她下意识的抬手摸摸小腹,坚定的点点头:“嗯,我们一定要再去。” 让她在甲板上看完落日,凌靳扬就将她带进船舱。外面的天气有些凉,他不敢让她久呆,生怕她生病。 虽说天气开始回暖,但是夜晚的温度却不高。 凌靳扬将船里的暖气打开,拉着童念到餐厅吃东西,可能是因为坐船的缘故,她孕吐的有些严重,食慾也不算好,餐饭没吃几口。 见她精神不太好,凌靳扬也没有硬逼着她吃东西,反正冰箱里都有现成的,想吃的时候加热一下就好。 带着她回到卧室,凌靳扬将浴缸放好热水,才让她去泡澡。 童念躺在宽大的浴缸中,终于舒服的嘆了口气,她伸长手脚,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按摩浴缸冲出的水流舒缓,恰好缓解着她酸痛的腰,自从怀孕后,她的腰一直都感觉很酸,上楼下楼的时候,感觉好像要断掉。 去问过医生,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 抬手抚摸着袒露出来的小腹,童念嘴角的笑意温柔。她掌心下的肚皮已经有些凸起,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却能感觉到。 昨晚睡觉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胎动,可是等她清醒过来,那动静就消失了。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很开心,这种孕育生命的神奇滋味,让她倍感欣慰。 不敢泡热水太久,童念坐起身,将守候在外面的男人喊进来。因为怕她摔跤,凌靳扬没敢走远,一直都在浴室外面,听到她叫便走进来,小心翼翼将她扶出来后,给她擦干穿衣服。 泡了个澡,食慾似乎好起来。童念撇着嘴,看向面前的男人,嘴角含笑:“我肚子饿了。” 将她的头髮吹干后,凌靳扬把她抱上床,语气温和的问她:“想吃什么?三鲜馅的饺子?” 童念用力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出去煮饺子,嘴角的笑意甜甜的。她伸手扣紧小腹,不由低喃道:“宝贝,爸爸很好是不是?” 虽然没有回应,可童念脸颊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她每天都感觉很幸福,也很充实。这种平淡的快乐,才是她想要的。 很快的功夫,凌靳扬将煮好的饺子端上来,眼见她把一大盘都吃掉,不禁愣了愣。她现在这胃口,大的有些吓人,要是按照她这样的速度吃下去,那再过几个月…… 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异,童念擦了擦嘴,抿唇道:“你在想什么?” 凌靳扬抬手抵着唇咳嗽两声,一点也不敢表露出真实思想,他急忙端着盘子走开,生怕她步步逼问。 夜晚的海港,风平浪静。船舱里暖意浓浓,一片静谧。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童念打开船舱的顶棚,映入眼底的是一颗颗闪烁的星子,闪闪亮亮的挂在墨黑的天际,璀璨耀眼。 半响,童念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他:“老公,你想什么呢?” 凌靳扬低低一笑,深邃的双眸中滑过的神情透着魅惑:“在回味我们的新婚之夜。” 他俯身靠近过来,薄唇覆在她的耳边,低笑道:“那种销魂的滋味,你还记得吗?” 童念脸颊倏然飘红,她瞪着眼捶了下身边的男人,佯装发怒道:“凌靳扬,你注意胎教行不行?” 经她这样一说,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他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到童念的肚子上,呆呆的凝视良久。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童念脸颊带笑,扬起唇问他:“你说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有区别吗?” 童念翻了个白眼,心想当然有区别,她纤细的手指轻点在他的鼻尖,语气温柔道:“如果是女儿,可以折磨你哦!”
第358页 闻言,凌靳扬沉寂的双眸掠过一丝亮光,他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画面,女儿胖嘟嘟的小身子朝着他走过来,嘴角含煳不清的对着他喊:爸爸,爸爸…… 这一刻,凌靳扬冷硬的心房处倏然收紧,某一处地方软软的,燃烧起炙热的温度。他性感的喉结吞咽了下,喉咙中阵阵发紧。 他盯着躺在身边的童念,又想着她肚子里的那个,俊脸的神情逐渐温柔下来。 童念微微扬起头,将红唇落在他的嘴角,看到他满眼的温柔,心情一片静好。她笑着拉过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低喃:“今晚,是属于我们全家的三人世界。” 三人世界? 凌靳扬似乎有些不高兴,这二人世界没过几天,怎么就蹦到三人世界呢?她肚子里的那个,还没生出来,就要享受和他等同的待遇吗?这怎么行,老婆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 收敛起心底激动的情绪,凌靳扬并没有忘记今晚出行的主要目的。好不容易将她带上船,不做点什么,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凌靳扬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俊脸逐渐压低下来,他将吻落在她的唇上,而后慢慢往下,亲吻在她精緻的锁骨间,流连忘返。 “念念……” 他这样低低的轻唤,童念自然能够明白他的意图,尤其他火热的唇瓣游走在自己的身上,她更加能够体会到他满身的热情。 可因为先前的事情,她心里有了阴影,并且考虑到孩子,绝对不敢冒险。 “老公,你忍忍行吗?”轻轻推了下身上的男人,童念喘了口气,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身上的睡衣扣子都被他解开,童念脖颈微微扬起,情不自禁寻着他的脸颊贴上去,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让她有种难言的依赖感。身体的本能先于大脑,对于他的触碰,她从身体的最深处生出一股燥热,同时还有久违的,莫名的渴望。 她熟悉这种感觉,却又无法控制。 凌靳扬磨蹭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医生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放心?! 他的话,让童念全身一个机灵,坚定的摇了摇头。相信他才怪呢?这个男人,就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她已经吃过那么多次亏,怎么还会相信他在床上的话? “不行!”童念抿着唇,不肯退让:“虽然过了三个月,可是宝宝还是太小了,经不起你折腾!” “我不折腾,轻轻的,好不好?” “不好。” “老婆?” “不行!” “念念?” “不行!不行!” “宝宝……” “……” 童念被他纠缠的忍无可忍,终于发怒。她一把拉过凌靳扬的俊脸,抬起手指,狠狠戳在他的额前,怒声道:“凌靳扬,你想要我们的孩子生出来后,第一句话就问你:这样戳你疼不疼吗?” 靠! 凌靳扬嘴角一抽,伸手捏起她的下颚,冷声质问道:“童念,谁教你的?” “你啊!”童念回答的理直气壮,翦瞳深处泛起笑来。这都是当初他给自己讲过的黄色小笑话,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闻言,凌靳扬满头黑线,整张俊脸彻底黑沉。这他妈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题外话------ 下午要出门去亲戚家,这几天家里都有很多人,各种忙啊! 138 失宠的男人 游艇鸳梦重温的计划,终于还是没能得逞。爱残颚疈 凌靳扬软磨硬泡,可童念丝毫不为所动,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孩子对于她的影响力,同时也有些心里失衡。 显然,他失宠了。而且还是败给一个正在孕育的小东西。 从海边回来后,他一直都阴沉着脸,闷闷不乐,菲薄的唇紧抿着。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摆出那副模样,是在说明:凌靳扬很生气! 童念也很精明,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可这种事情她不能妥协。如今她的角色是母亲,保护孩子是她的第一要则,所以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必须要强硬,但同时也要安抚好凌靳扬。 晚饭的时候,童念端着碗给父亲餵饭,她不时的瞥着对面的男人,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吃饭,动作优雅斯文,眼睛只盯着饭菜,一眼都不朝着她飘过来。 心底微微有些失落,童念皱了皱眉,低眉顺眼的伺候好父亲后,又让佣人帮着忙,给他梳洗好,让他按时休息。 扫了眼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他的身影。童念挑眉往楼上看去,直接迈步走向卧室。大门没关,她走进去的时候,只听到从浴室传来的水声,还有电视里传出的声音。 挑眉看着浴室透明玻璃门投射出来的人影,童念水润的双眸闪了闪,她轻笑着转过身,重又下楼去泡茶。 端着泡好的花茶回到卧室,童念回来时,洗澡的男人已经出来,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将台调到财经频道,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 “喝茶。”将手里的茶杯递给他,童念笑吟吟的站在他身边。
第359页 凌靳扬伸手接过来,抿唇喝了一口,反手放在茶几上,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视线不偏不倚。 眼见他这副模样,童念有些沉不住气,她沉着脸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气哼哼的问他:“电视比我好看吗?” 凌靳扬双眸微微一闪,脸上的神情依旧淡淡的,他迳自站起身,转而翻身上床,美滋滋的躺到床上去,继续看电视,半个字也没有说。 这次童念真的生气了,她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双手叉腰瞪着他,怒吼道:“凌靳扬,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想要怎么样?” 挑眉扫了眼她的脸,凌靳扬垂下眸,眼睛只是盯着电视,语气不咸不淡:“看电视。” 他言简意赅的刻意语气,让童念心底的怒火一下子蹿起来,她抢过他手里的电视遥控器丢掉,厉声道:“你虐待我!” “我怎么虐待你?”凌靳扬终于抬起视线,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人,语气平静。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抬手扶着小腹,乌黑的翦瞳霎时一酸,幽怨道:“你不理我,给我脸色看!” 闻言,凌靳扬鹰隼般的眸子眯了眯,薄唇轻抿,勾起的弧度迷人:“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 “你还敢说没有!”童念怒极,伸手捏住他的脸颊,神情阴霾下来:“你从回家就不搭理我,也不看我,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不是给我脸色看是什么?” 凌靳扬低低一笑,将她蹂躏在自己脸颊的双手拉下来,沉声道:“我不敢看你,要是忍不住扑上去,怎么办?!” 童念一愣,随即反应过后来,忍不住“扑哧”一声,捂着肚子笑起来。 “凌靳扬!”童念红唇轻弯,挑眉盯着他,嘆息道:“你真幼稚!” 伸手将她拉到床上,凌靳扬紧绷的眉头舒展下来,剑眉轻佻:“每天搂着她,却只能看不能碰,你能明白那种滋味吗?” “呃……”童念语塞,俏脸的神情缓和下来,她将脸靠在他的肩头,声音温柔:“老公,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为了孩子,你辛苦点吧!” 她也能够明白些,禁慾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 凌靳扬嘆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笑道:“傻瓜,我不辛苦,我只是想你。” 听到他的话,童念满含怒气的心终于平静。她抿唇一笑,扬起脸盯着他的眼睛,娇嗔道:“我明白,其实我也想你。” 凌靳扬脸庞一阵僵硬,急忙抬手挡住她的眼睛,不敢再看她潋滟流光的小眼神,真害怕自己控制不住,饿虎扑食的将她压在身下。 将她拉到被子里躺好,凌靳扬让她背对着自己,将脸贴在她的颈窝,强迫自己不许去想,“你别勾引我,行吗?” 童念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心想自己哪里勾引他了。她眼珠一转,含笑拉过他的一只大手,转而放在自己胸前,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好了,看你可怜兮兮的,这算是给你的福利吧!” 掌心下的手感比起以前不同,凌靳扬辗转揉捏过后,俊逸的脸庞噙着一抹坏笑:“变大了。” 童念偷偷笑了笑,想起自己照镜子时候看到的景象,轻轻嗯了声。是变大了,自从她怀孕后好像就有变化。 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凌靳扬手掌牢牢固定在她的胸前,却是越来越难熬。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想起曾经火热缠绵的画面,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特别难受。 终于忍不住,他掀开被子下床,直奔浴室。紧接着就是水龙头的声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下都浇在童念的心头。 童念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神暗了暗,知道他肯定在洗凉水澡。现在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呢,难道要他一直这样洗凉水澡?那人不是要折腾坏了吗?! 迷迷煳煳要睡熟的时候,童念感觉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随后靠近的身体带着一股寒意。 童念没有睁开眼睛,缩着脖子往他怀里钻进去,伸手环住他的腰,下意识的将脸贴在他的心口,含煳道:“老公,对不起……” 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看到她闭着眼睛,酣然睡熟的模样,薄唇缓缓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前,眼底的神色温柔。 虽然忍的确实很辛苦很辛苦,可她怀孕更辛苦,凌靳扬眼神滑过她已经凸起的小腹,俊脸的神情越来越平静。 轻轻抬手覆上她的小腹,凌靳扬缓缓滑动,最后停驻在她的肚皮上面,静静感受着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小生命。 倏然间,掌心下的肚皮轻轻颤动起来,凌靳扬咻的睁开眼睛,深邃的眼底满是惊诧。他半支起身体,转头紧紧盯着她的肚皮,掌心再度贴合上去的时候,很快又感觉出那阵颤抖。 “唔——” 童念还在睡着,也许是因为不舒服低喃一声。她眉头皱了皱,本能的抬手覆在小腹上,掌心轻轻滑动几下,嘴里喃喃自语:“宝贝,别闹。” 她的话音落下不久,凌靳扬就见到颤动的肚皮渐渐停息下来,等他再度将掌心覆上去的时候,那阵颤动便没有了动静。 心底的激动与惊喜,狠狠地充斥着凌靳扬的心。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奇蹟,那阵从掌心下传来的有力颤动,清楚明白的让他感觉到那个炙热鲜活的小生命,是多么真实的存在。
第360页 凌靳扬内敛的目光动了动,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童念凸起的小腹,眼底的笑容温暖。他将脸俯下来,贴近她的肚皮,将吻轻轻落下。 忽然间,他希望是个女儿,这样他就能够宠爱一辈子,永远都是他手心里的宝贝儿。 童念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凌靳扬便让她彻底赋闲在家,不许去公司工作,乖乖在家养胎。 在家休养,日子过得悠哉,童念每天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佣人早已将吃的东西准备好,品种齐全,随便她挑选。 这种女皇般的生活,着实让人沉醉。童念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只是怎么打发这一整天的时间,不让自己过得无聊就好。 傍晚凌靳扬回到家,一踏进客厅就见到躺在长椅中看书的人,他笑了笑,抬脚朝着她走过去。 舒适的贵妃椅中,童念左手捧着本书,右手拿着个苹果,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一边看一边啃着苹果。 垂落的夕阳,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照射进来,洒在童念的肩头,晕开的颜色温暖。 凌靳扬弯腰坐在她的身边,抬手落在她的小腿上,柔声道:“看什么呢,这么用心?” 将手里的苹果对着他的方向伸过去,童念眼皮都没抬,等到他低头咬了口后,又抽回手,继续看下去。 凌靳扬皱了皱眉,侧目扫了眼书皮,看到边上的小字有言情小说几个字的时候,俊脸顿时一沉。 拉过她手里的书,凌靳扬剑眉紧蹙,沉声道:“你看这些东西,不怕孩子将来早熟吗?” “切!” 童念不认同的撇撇嘴,揶揄道:“我要让宝宝多看看,免得以后被你们这些男人欺骗!” 凌靳扬挑眉望向她,嘴角的笑意朦胧:“如果是儿子呢?” 反手丢掉手里的书,童念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表情似乎沉寂了下,随后她抿唇一笑,眼底的目光狡黠:“那就让他多学点儿泡妞的手段!” “……” 凌靳扬怔怔无语,嘴角狠狠一抽!有这样当妈的吗? 晚饭时分,佣人将饭菜都摆上桌,菜色不少。自从童念怀孕四个月后,她的食慾大增,每天要吃4,5顿饭,有时候一个人的食量能抵上两个人。 不过惊奇的是,她的体重并没有明显的增加,虽然已经怀孕五个月,但是身材还很纤细,只是腹部凸起,从远处看根本也不会发觉她是孕妇。 用过晚饭,凌靳扬陪着她在花园里散了散步,因为怀孕的关系,可怜的瑞拉被送去宠物寄养处,要等童念生了孩子后,才能把它接回家。 如今是初夏天气,澜苑中盛开的蔷薇花灿烂,各种颜色奼紫嫣红,花香迷人。 深吸一口气,童念俏脸一片笑意,她挽着身边男人的手,嘴角的笑意甜蜜。她眼神掠过这处庭院,眼前闪过的许多画面,都让她心底的情绪翻涌。 牵着他的手来到花园的鞦韆下,童念笑吟吟的坐进去,双手攀住缰绳:“推我!” 凌靳扬扫了眼她的肚子,俊逸的脸庞有些为难,不过看到她眼底的期盼,又不忍心拒绝她。他迈步走到她的侧方,手掌勒住缰绳的一端,微微使力,让鞦韆缓缓的盪起来。 鞦韆盪起的弧度不大,凌靳扬却是全身紧张,手里都冒出细汗。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边上,随时保持极高的警惕性,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呵呵……”童念瞥着他紧张的表情,红唇溢出笑来,她抬手摸了摸隆起的腹部,小声道:“宝贝,好玩吗?” 鞦韆画起的弧度起伏,童念随着这摇摆的弧度动盪,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落日的余辉落在男人冷峻的侧脸上,勾勒出的暗影凛冽。 童念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心头五味杂陈。这十几年的追逐,到这一刻,她才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至此他和她,还有她肚子里孕育的这个小生命,将会把他们的命运牢固的联繫在一起,终生牵绊。 纵容她在鞦韆上玩闹一会儿,凌靳扬的心理素质已经得到极大的考验,他将人拉下来,不敢让她再闹。 抬手擦了擦她额头的汗珠,凌靳扬搂着她往回走。 “周末我们去看看爸爸吧?”童念挽着他的胳膊,忽然笑着开口。自从她怀孕后,还没回去见过韩兴桥。 闻言,凌靳扬往前的步子顿了顿,他俊脸沉了沉,薄唇轻抿起来:“过段时间再去。” 听出他话里的担忧和敷衍,童念勾唇一笑,道:“不要,这个周末我们就回去。” “念念!” 凌靳扬停下脚步,脸色有些阴沉:“你不听我的话吗?” 笑着摇摇头,童念眼底的神情明亮:“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她顿了下,伸手牵过凌靳扬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狡黠道:“你忘记了吗?我现在有护身符!” 凌靳扬怔了怔,视线盯着她凸起的腹部,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气馁的看看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栋豪华别墅,建造在山顶,夜晚的风景独好。 沈沛敖开车回来后,迈步走到花园的观景亭中,俯瞰着远处的景色,俊逸的脸庞微微滑过一丝笑意。他尤其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能够让他有种征服的快感。
第361页 须臾,他转身回到客厅,只见吧檯前亮着一盏灯,坐在高脚椅中的人,手里端着酒杯,正在灌酒。 “几点了,还不睡?”沈沛敖坐在她的对面,眼见她满身酒气,忍不住皱眉:“沛妮,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沈沛妮将酒杯倒满,脸色沉寂:“哥,你别管我。” “废话!”一把抢过她的酒杯,沈沛敖脸色沉下来,语气染怒:“我是你哥,能不管你吗?” 转身倒了杯水给她,沈沛敖薄唇紧抿,柔声道:“要是呆在这里不开心,哥哥送你回美国。” “不要!” 沈沛妮单手托着下颚,坚定的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副模样,沈沛敖轻轻嘆了口气,声音温和下来:“傻妹妹,凌靳扬已经快当爸爸了,你没有机会的!” 手指紧紧握住杯沿,沈沛妮眼底闪过一抹寒光,神情激动道:“那又怎么样?哥你说,凌靳扬真能够放下一切吗?” 提起这个,沈沛敖素来狂傲的神情闪过一丝黯然,这些年在商场上,他遇见的敌手不多,一般人他从来不放在眼里。可凌靳扬这个人,他却始终都看不透! 如果他想要报復,为什么迟迟没有动静?可如果不想,为什么他又把安家的股份拿走,同时与沈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沈沛妮低低一笑,眼角滑过的寒意凛冽:“我不信!” 她挑眉盯着沈沛敖的脸,沉声道:“就算他能忘记,韩伯父也忘不了。哥哥,我还有机会的,是不是?” 沈沛敖眼底的眸色一变,幽深的双眸沉寂下来:“沛妮,听哥哥的话,放弃吧,他不适你。” 沈沛妮咻的站起身,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不,我不能!” 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沈沛妮眼底泛起一片水光:“如果我放弃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找到和顾烨一样的男人!” 望着她转身跑远的身影,沈沛敖神情低沉下来,他倒出一杯红酒,轻抿一口。 他始终都不明白,顾烨到底有什么好,能够让沛妮如此这般?! 在他看来,最不真实,最不保险的就是人的感情。什么爱情,根本一文不值,在他心里,只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外人都说他沈沛敖是个冷情冷心的主儿,手段残酷。无论是在商场上,对待敌手。还是在床上,对待女人,他都一向冷酷无情。因为在他看来,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而女人,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消遣的玩意,仅此而已。 139 今晚侍奉他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前几次见到韩兴桥的情形实在太过糟糕,童念心里或多或少都会留下一些阴影。爱残颚疈 站在大门外,凌靳扬盯着她紧绷的脸色,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低声问她:“要进去吗?”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低头看看自己隆起的肚子,水润的双眸微闪,肯定的点点头:“要。”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她抬起手,按下门铃。 叮咚—— 童念紧张的双手紧攥,一双眼睛盯着大门。眼前闪过一片光亮,门里的人看到他们先是一愣,而后脸色又平静下来。 韩兴桥将门打开后,转身回到沙发里坐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眼见他退开,凌靳扬牵着童念的手,直接带着她进屋,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爸,我们来看您。” 童念扫了眼公公的脸色,急忙跟着开口:“爸爸,这些东西是给您买的补品,对您的身体好。” 须臾,韩兴桥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茶几上摆着的东西,竟然没有伸手丢过去,只是淡淡的“嗯”了声,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童念小心的观察着他的神色,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她转头看着凌靳扬,眼底都是笑意。 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凌靳扬盯着父亲分外沉着的脸色,俊脸的神情倒是没有多少笑意,他抿着唇,好看的剑眉越蹙越紧。 拿起买来的食材,童念勾唇笑了笑,道:“我去准备午饭。” “不用了。”韩兴桥挑眉看过去,视线盯着她隆起的肚子,沉声道:“家里有阿姨,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小心动了胎气。” 童念消化理解了他的话,嘴角的笑意更深,“好,那我帮帮忙。”说话间,她将东西提进厨房,告诉家里的阿姨,午饭要做什么。 望着童念站在厨房里的身影,凌靳扬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他转头看向父亲,脸色渐沉:“爸,你什么意思?” 韩兴桥看看他,眉宇间闪过的神情复杂,他眼睛盯着童念鼓起的肚子,低声道:“先让她把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闻言,凌靳扬薄唇瞬间紧抿,他盯着父亲眼底起伏的眸色,脸上的神情渐渐阴霾。 平时韩兴桥身体不好,凌靳扬特别给他请了个阿姨,每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阿姨的手艺不错,午饭很快做好,看着也很有食慾。 餐桌上,韩兴桥面容依旧沉寂,看不出什么喜怒。他端起一碗鸡汤,推到童念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不过意思很明显。 因为怀孕的关系,童念不喜欢这种油腻的汤汁,在家的时候,她也都不喝。
第362页 凌靳扬看到她皱起的眉头,刚要伸手将碗端过来,却被她半途拦住。 童念吐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肚子,嘴角的笑意温柔。她在心底暗暗低喃:宝贝啊,今天这碗汤是爷爷给的,妈妈必须喝掉,你可要乖乖的,不许捣蛋! 与肚子里的小宝贝交流过后,童念双手捧住碗,先闻了闻鸡汤,感觉味道还不错,便低头喝了口。入口的味道很清淡,并没有那种特别油腻的味道,她惊喜了下,没有想到这个阿姨的手艺特别好。 将整碗的汤都喝下去,童念胃里并没有噁心的感觉,反而意犹未尽,觉得这鸡汤味道真好! “爸,”童念放下碗,眼眸闪亮:“这鸡汤真好喝。” 韩兴桥眼底的神情动了动,他抿着唇,忽然开口:“这汤是靳扬妈妈以前教过我的,里面加了几味药材,她以前怀孕的时候,也很喜欢喝……” 后半句话,韩兴桥的声音慢慢低下去,直到双眼红红的,话语哽咽住。 童念自然明白他说的是凌靳扬的生母,心里也难受起来,她咬着唇低下头,暗恼自己不应该多嘴,这下提起伤心事了。 望着父亲含泪的眼睛,凌靳扬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心底的情绪起伏,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看着他们父子悲伤的表情,童念眼角也酸酸的难受,她偷偷将手伸向凌靳扬,轻轻握住他的手指,挑眉望向他,恰好见到他的视线也投射而来。 勐然间,视线交汇的那个剎那,童念清楚的从他眼底看到一股深埋的恨意,她整颗心狠狠揪了下,在他寒意四射的眼神中,脸色一片惨白。 只是他的眼神很快恢復过来,等到童念想要细细看清楚的时候,他深邃的双眸早已平静。 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凌靳扬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里,语气如常道:“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童念晃了晃脑袋,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男人眼神依旧温柔,完全看不出丝毫异样。 收敛起心底的莫名害怕,童念勾唇笑了笑,低头吃饭,努力压制那股不知所措的忐忑感觉。 整顿饭,韩兴桥没吃几口就回到卧室,然后一直都没有再出房间。 看到他黯然之色的脸庞,童念心头很不是滋味,原本他们一家四口人该是其乐融融的,怎么会突然发生那些悲惨的事情呢?先是妻子去世,随后又是牢狱之灾,孩子们也天涯各一方,这些事情,落在谁的身上,都会承受不了! 童念重重嘆了口气,心头百感交集,这命运真是不公,怎么会将一个完整的家,摧毁的如此彻底?! 凌靳扬独自一个人去卧室,童念懂事的没有跟进去,她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只是满腹的心思都在别处。 不多时候,凌靳扬安慰好父亲走出来,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 “爸爸怎么样?” 抬手揉揉她的额头,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平静,道:“没什么,情绪好多了。” 听到他的话,童念点点头,松了口气。凌靳扬交代家里的阿姨几句话,而后便带着童念离开,开车回到澜苑。 这次见面,虽然也不是十分圆满,但是韩兴桥对待她的态度,总算能够缓和下来。童念心里小小的欢喜了下,想着以后慢慢相处久了,他总会真心接受自己的。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天气逐渐热起来。童念每天都过得很辛苦,肚子越来越大,她行动不方便,食慾也是时好时坏。 童念胃口难受,逼着自己吃了点午饭,随后无精打采的回到卧室,去睡午觉。这一觉睡的,等她睁开眼睛,满头大汗。 最近睡觉总是这样,天气热再加上她月份大了,睡醒总是满身汗。 佣人听见她这边有动静,急忙推门进来,告诉她:“尹陌小姐来了。” 这段时间,童念懒得出门,听到有朋友来,自然十分欢喜。她洗了把脸下楼,走到花园的凉棚下去见她。 佣人端来冰激淋,童念捧起来开吃,一连吃掉两杯后还想再吃。 尹陌一把按住她的手,惊讶道:“小祖宗,你都吃了两杯还敢吃,不怕闹肚子吗?” 颓然的嘆了口气,童念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撅嘴道:“最近宝贝长头髮,我胃里好难受。” 抢过她手里的勺子,尹陌笑着摇摇头,道:“那也不许吃了,要是让你老公知道,你是和我吃的冰激淋,他还不要拆了我啊!” “呵呵……”童念勾唇笑了笑,揶揄道:“有那么严重吗?” 尹陌很认真的点点头,表情透着一股紧张:“是你命好,他对你总是笑。你可不知道,他对待外人是什么模样?吓死人了!” 童念耸耸肩,精緻的脸庞闪过一丝得意。那是啊,她家老公当然只敢对她一个人笑,要是他敢招蜂引蝶的,她铁定休了他! 尹陌刚从热带海边回来,知道她怀孕口味挑剔,特意给她带了箱芒果回来。热带盛产的芒果,这个季节又大又红,口味特别甜,远远闻着都香气扑鼻。 佣人将去皮切成小块的芒果送上来,童念立刻食指大动,一块连着一块往嘴里塞,“嗯,好甜。” 尹陌含笑坐在她的身边,抬手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小宝贝,你可要早点出来,干妈都等不及了。”
第363页 “呸!乌鸦嘴——” 童念撅着嘴瞪她,脸色沉下来:“什么早点出生?尹陌,你会不会说话啊!” 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尹陌忙的赔罪,笑嘻嘻的:“对对对,是我说错了!宝贝别生干妈的气,乖乖在妈妈肚子里好吃好喝的,等到日子到了咱们再出来啊。” “这还差不多!”童念抿唇笑了笑,插起一块芒果放进尹陌的嘴里,神情愉悦。 两人笑着闹着说起私房话,话题不知道怎么又偏移起来。 “念念,”尹陌拉住童念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她:“你们现在夫妻生活正常吗?” “正常啊!”童念起先并没有深想,随口回答。 顿了下,她回过味后,狐疑道:“你说的是什么夫妻生活?” 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尹陌脸色沉了沉,怒声道:“你说呢?!” 这次童念明白过来了,她放下手里的叉子,表情有些为难,“你问这个干嘛?” 尹陌将带来的杂志摊开,放在她的面前,手指轻点道:“看你老公,又上杂志封面。他这么个钻石级男人,每天得有多少女人yy他?你现在怀着孩子,不在他身边看着,要是有人藉机钻空子呢?” 童念眼神一暗,下意识的反驳道:“他不会!” “哎哟!”尹陌又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恨声道:“童念你真傻!谁说他主动了,可是被动的可能性总有吧?你知道婚外恋的调查报告,男人出轨活跃期,是在什么阶段吗?” 童念撇着嘴,摇了摇头。 尹陌狠狠瞪了她一眼,沉声道:“就是在妻子怀孕的时候!” 童念被呛了下,抬手抵着唇咳嗽几声,“凌靳扬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没说他是这样的人。”尹陌伸手摸了摸她隆起的肚子,语气沉下来:“念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你一辈子都幸福!不过应该长的心眼,你还是要多留个,要不然后悔就来不及了!” 童念咬着唇,默默低下头,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自从她怀孕后,他们的夫妻生活就已经没有了,前几个月是因为孩子月份小,医生禁止房事。后面几个月,她又害怕凌靳扬伤到孩子,如今回想起来,好像是有点不妥! 她自己是怀孕了,所以没有什么感觉,可正常的男人,忍受这几个月的无性生活,可以吗?! 拿过尹陌带来的杂志,童念随手翻开看了看,秀眉越蹙越紧。难怪他最近回家的时间都很晚,难道真的是生气了,或者厌倦了吗?! 尹陌离开后,童念一个人躺在庭院的凉棚下,心头若有所思。 沉吟半响,她拿起手机直接把电话拨到他的办公室,声音很是温柔:“老公,你今晚几点回家?” 电话那端,凌靳扬正在开着视频会议,他听到她的声音后,急忙将麦克风的声音关掉,笑问:“怎么,有事?” 他这样一问,童念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心里颇感委屈?难道他真的讨厌自己了吗? 用力握紧手机,她缓了口气,声音如常道:“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一个人没有胃口。” 凌靳扬低低一笑,眉宇间的神情温柔,他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失落,心想这段时间自己是太忙了,也没什么时间陪她。有时候她半夜腿抽筋,他都心疼的要命,这才知道,原来女人怀孕是件这么辛苦的事情! 抬手翻看了下行程表,凌靳扬拿起笔将今晚的应酬划掉,菲薄的唇瓣勾出的弧度迷人:“今晚我早点回家,陪你吃饭。” “好!”童念抿唇笑了笑,挂断电话前,留给他一句暧昧的低喃:“老公,今晚伺候你。” 伺候?! 凌靳扬怔怔望着响起忙音的电话,鹰隼般的双眸腾起一股炙热的光芒,他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心想今儿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家宝宝想明白了,看出来他这段日子憋的辛苦,终于想要奖励他吗?! 抬起腕錶看了眼时间,凌靳扬直接将视频会议关掉,另择时间再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他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满脑子想的都是童念,他心里不住的猜测,她究竟会怎么侍奉自己?! 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渐沉,他心急火燎的跳上车,一路飞速开回澜苑。 140 揭穿隐藏的真相(精) 一路飙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将车开进庭院后,立刻打开车门下来,他颀长的身形穿过高大的门庭,神情急迫的往里面走进去。爱残颚疈 客厅里没有人,凌靳扬转头看了看,一时间找不到她的身影,剑眉轻轻蹙起来。 “念念呢?”凌靳扬脚步匆匆的走进来,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松开衣领,沉声询问佣人。 佣人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伸手往厨房方向指过去,道:“小姐在厨房呢。” 解开衬衫的衣领后,凌靳扬抿着唇走向厨房,他刚走到门外面,一眼就看见带着粉色围裙的童念,手里忙碌着,正侧身站在厨台前,面前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碗,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轻轻走到她的身后,凌靳扬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摩擦的瞬间他的手腕无意间碰到她的胸,顿时让他俊脸紧绷,薄唇溢出一抹坏笑:“又长大了。”
第364页 童念吓了一跳,听到他的声音后,脸颊不禁飘起淡淡的红晕。她转过身看他,笑道:“这么早回来?” 望着她闪亮的双眸,凌靳扬低低一笑,俊脸的笑意凛然:“是啊,夫人有命,为夫岂敢不从?!” “噗……”童念扬声轻笑,俏脸的神情愉悦:“咬文嚼字!” 凌靳扬笑着摇摇头,深邃的双眸盯着她白嫩的脖颈,目光逐渐幽暗起来:“我只想咬你!” 被他恶狠狠的语气吓住,童念瞪着他眼底泛起的绿油油的光芒,心底揪了下,急忙换上笑脸:“这里好热,去外面等着吧!” 凌靳扬收敛起饥渴的眼神,见她手上带着透明手套,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土豆沙拉。”童念点头轻笑,把煮好的土豆揉成泥状,加入事先调好的沙拉酱,还有火腿丁,黄瓜丁,继续搅拌好,然后放入冰箱里。十五分钟拿出来后,口味超级棒! 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身边看着,童念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他往外退,笑道:“你快去洗澡,很快吃饭。” 凌靳扬低低一笑,上楼往卧室走,路过隔壁房间时,他渐渐停下脚步,推开门走进去。 他们卧室的隔壁,已经改造成婴儿房。墙壁的壁纸选的是粉色,家具也是按照少儿的标准选购的,卧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白色的婴儿床,里面的被褥都是童念亲手做的。 凌靳扬走到小床边,掀开平铺在里面的被褥看了看,眼底的神情温和。虽然她缝制的针脚不够细腻,手艺也不够好,可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的心血。 前段时间,她为了做这个,竟然熬到深夜。有做不好的地方,就问家里年纪大些的佣人,一点点的学,一点点的做。他都看在眼里,心中倍感温暖。 虽然孩子还没出生,可是凌靳扬知道,童念肯定会是个好母亲,尽职尽责。 婴儿床的栏杆上,吊着旋转音乐木马,这个玩意还是他们一起去买的。凌靳扬抬手摸了摸,嘴角的笑意不减。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是他们两人现在一有空就会去逛婴儿专柜,看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东西都往家里买。不知不觉间,这间婴儿房里面,竟然已经装满这么多东西。 深邃的双眸缓缓扫视一周,凌靳扬忽然发觉,他们买来的东西,颜色多半都是女宝宝用的。难道在他们的潜意识里,都认定这一胎是女儿吗? 虽说现在b超可以提早看出男女,可童念和他都一致没有提早知道,保留一份神秘感也很好。每次陪她去产检,听着孩子有力的胎心跳动,还有通过b超屏幕看到的那个影像,他的心里越来越期盼这个孩子的出世。 凌靳扬小坐一会儿,起身的时候还把床边褶皱的床单抚平,他含笑走出来,关门的时候还在琢磨,究竟这个小东西,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回到卧室洗了个澡,凌靳扬换上白色的家居服,回到楼下。他下来的时候,餐厅的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不过今晚的饭菜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偏西式,而且都是童念亲手做的。 “看看这满头的汗。”凌靳扬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脸色有些不悦:“晚饭需要你动手吗?” 童念端起新榨好的西瓜汁喝了一口,嘴角的笑意甜甜的,“不一样嘛!自从我怀孕后,你都没过一顿我做的饭菜。”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心底热热的,眼底的笑意更深:“傻瓜,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怕我没机会吃吗?” “当然不是。”童念将鲜榨的西瓜汁递给他,翦瞳中闪过一抹狡黠:“等以后生了孩子,我就在家主内,赚钱的事情你负责。到时候,我天天给你做饭吃,你想跑也跑不了。” 天天吃?! 想起她的厨艺,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起来,眼底漫过异色。如果天天吃她的饭菜,对自己的胃还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撕开保鲜膜,童念把从冰箱里冰镇过的沙拉取出来,放在中间。又把煎好的牛排端上来,拍了拍手,道:“好了,开吃。” 看着这色泽,凌靳扬不禁点点头,他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口感很好,肉质滑嫩。 “不错。”凌靳扬俊脸带笑,张嘴吃掉她送到嘴边的土豆沙拉,眼底的眸色一阵闪动:“很不错。” 他连着说了两个不错,童念心中很是得意,其实牛排是家里的厨师事先准备好的,已经腌制过,她只是放在平底锅里煎好,并没有用多少心思。 不过沙拉倒是她亲手做的,每一个步骤都是自己弄的,她先前做过一次,尝过味道很好才敢在他面前显摆。 能够得到他的赞许,童念心底美滋滋的,感觉这一下午没有白忙。她将一份牛排吃掉,又吃了一份甜点,还有一份芒果。 “家里来客人了?”盯着她碗里的芒果,凌靳扬深邃的双眸闪了闪,含笑问她。 童念咀嚼的动作顿了下,眼底的神色稍有变化:“嗯,陌陌来了。” 按住她的手背,凌靳扬果断的抢过她面前的芒果,沉声道:“不许吃了,小心过敏。” 想起上次因为芒果过敏的事情,童念心里也有些发毛,虽然还没吃够,可又不敢继续,只好强迫自己闭紧嘴巴,不敢再碰!
第365页 扫了眼她圆鼓鼓的肚子,凌靳扬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去外面散散步,顺便感觉一下所剩不多的二人世界。 吃饱后在花园里走了一圈,童念感觉舒服很多,尤其这个季节的傍晚,不冷不热,散步最为舒服。 “累了吗?”凌靳扬环住她的腰,轻轻问她。 童念的肚子并不算小,她现在低头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走了一会儿,确实感觉有点累。她点点头,如实道:“有点,我们回去吧。” 闻言,凌靳扬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两人直接上楼,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后,凌靳扬很贴心的将浴缸放好水,让她舒服的去泡澡,缓解下身体上的疲劳。 躺在温暖的浴缸中,童念惬意的长舒了口气,整个下午的猜忌都散去。凌靳扬对她依旧细緻入微,哪里会有什么情况,分明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嘛! 不过虽然他没有情况,可童念也想通了,老是让他憋着也不行,如果真的因为这个把他身体弄坏了,那可不行! 低头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童念暗暗偷笑,心想孩子已经很大了,应该可以承受住。只要他不太过分,就不会有事的。 小心翼翼从浴缸中起身,童念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身材,秀眉紧紧蹙起来。原先的瓜子脸现在变成圆脸,原先的小蛮腰,现在变成水桶腰,原先的修长美腿,现在大腿根好粗…… 望着镜中这幅臃肿的身材,童念眼底的神色霎时暗淡下去,她忽然有种落泪的冲动,眼角酸酸的难受。如今她这幅模样,丑的不能在丑了,如果凌靳扬嫌弃她,另结新欢,当真极有可能! “哇——” 想到此,童念只觉得悲从中来,一下子哭出声。 浴室的门被人撞开,凌靳扬跌跌撞撞跑进来,急声道:“念念,怎么了?” 他推门就见到童念赤身裸体站在镜前,当下一愣,脸色急迫道:“哪里不舒服?” 回身盯着他的眼睛,童念脸上泪痕满布,抽噎着问他:“凌靳扬,你嫌弃我吗?” 啊?! 她这话锋一转,凌靳扬半天都没明白,他眼睛上下将她打量一遍,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后,才算松了口气。 “说话啊,你是不是嫌我变丑了?” 听到她的质问,凌靳扬嘴角一抽,心想她这又是唱的哪出? “没有!”凌靳扬嘆了口气,表情万分诚恳,道:“念念,我绝对没有嫌弃你!” “真的?” 童念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盯着他问。 “我发誓!”凌靳扬举起手,在她面前郑重其事的回答,铿锵有力。 见到他连发誓都用上了,童念总算踏实下来,唇瓣溢出的笑容明艷。她往前一步,张开双臂环住男人的腰,可是中间隔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他们两人不可能紧贴紧的拥抱。 怎么抱都是三个人! 凌靳扬无奈的嘆了口气,薄唇不自觉的勾起来,这个小东西,还在肚子里就已经开始捣乱! 这种拥抱的姿势,童念也觉得好笑,她只能费力的将上半身前倾,努力使自己能够靠在他的怀里。 这样一动,她胸前凸出的柔软,磨蹭在凌靳扬健硕的胸前,他眼里的眸色一沉,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见到她微微发红的鼻尖,身体的热度燃烧起来:“念念……” 耳畔传来的温度炙热,童念抿唇笑了笑,眼底闪过得逞的笑意。她靠在他的怀里,故意扬起红唇,有意无意的擦过他的脸颊,吐气如兰:“老公……” 原本心里的那团火,因为她酥软的声音瞬间被勾动起来。凌靳扬俊脸紧绷,拦腰将她抱起来,抬脚踢开浴室的门,直接将她放在宽大的双人床上。 后背抵上冰冷的丝质床单,童念双肩瑟缩了下,那双水润的眼眸盈盈闪光,清澈见底。 眼前的男人,面容依旧俊美,深邃的双眸亦如初见般温柔。童念心头一阵波动,扬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明亮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泛酸,当年他的戏言,她至今犹在耳边:“宝宝,你长大后,嫁给哥哥好不好?” 兜兜转转这十几年,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将这句戏言成真,她只想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凌靳扬定定望着身下的人,幽暗的眼底掠过的眸色起伏不定,他看着她的眼睛,想到的是与她同样的画面。 那句戏言,一直都萦绕在他的心底深处,即便他们经过如此多的波折,他的信念也未曾改变过。人这一生,总会遇见一个不能捨弃的人,而她就是他的不能。 凌靳扬缓缓俯下脸,将薄唇落在她的嘴角,轻轻的细吻,他拉过她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紧扣,他们无名指中佩戴的对戒叠扣在一起,合起来的那个“心”形,完整无缺,紧密契合。 “哥哥,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的,对不对?” 童念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惆怅,也说不清到底是为何而来,只是曾经确定的东西,如今她竟然有些忐忑。 低头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凌靳扬眉眼俱都温柔下来,他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磁性的声音让她安心:“会,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
第366页 等到他的承诺,童念心底深处蔓延多时的不安逐渐消散,她用力点点头,牵过他的一只手掌覆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笑道:“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凌靳扬含笑吻住她的唇,没有让她喋喋不休下去,他渴望着她的身体,身体被欲望掌控,早已按耐不住。 后背烙印下一串濡湿的热吻,童念不可抑制的扬起头,嘴里飘逸出来的娇吟破碎。 双臂环住她高耸的腹部,凌靳扬低低一笑,这种感觉也很奇特,他不敢太过用力,只能慢慢的尝试运动。 太久没有碰过她,彼此的身体都敏感到一定的程度。童念咬着唇,没有坚持多久就哭出声,软软的声音求他:“轻点,小心孩子……” 凌靳扬一下下吻着她的后颈,唇齿间粗喘的唿吸声不断,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力度,绝对不敢伤害到她和孩子,“放心吧,我会小心。” 感觉到他慢慢温柔的动作,童念紧绷的身体才算放松下来,她脸颊一片绯红,大口的喘着粗气,努力配合他的动作,彼此都享受到一场极致的欢爱。 缠绵过后,童念侧身躺在床上,全身酸软无力。凌靳扬害怕她汗涔涔的睡不安稳,将她抱去浴室清洗,他的动作轻柔,细緻的给她清洗干净。 给她沖洗干净,凌靳扬上下将她打量一遍,拿过睡衣给她穿上,柔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弄疼你了吗?” 童念懒懒的靠在他的怀里,眼睛也不想睁开,只是摇头道:“没有。” 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常,凌靳扬不禁松了口气,抱着她回到床上,他搂紧身边的人,俊脸的神情温柔:“睡吧。” 童念将头磨蹭在他的心口,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含煳的“嗯”了声,随后整个人便沉沉睡去,唿吸声均匀。 一觉睡到天亮,等到童念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坐起身,手脚还有些酸疼,转头看见床头柜上的字条,只有短短的五个字:老婆,我爱你。 童念勾唇笑了笑,全身泛起一片暖意,她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只觉得满园景色正好。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童念晚上经常失眠,腿脚也开始有些浮肿。医生说这些都是正常症状,只要放松心情就好。 看到她如此辛苦,凌靳扬很是心疼,所以尽量多安排出时间在家里陪她。也许是临近生产,童念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暗淡下来,心里总会有种潜在的担忧。 连着在家陪她两天,凌靳扬不得不去公司上班,他一走后,童念就感觉家里无聊。现在她怀孕,不能够照顾父亲,所以给他请了个专业的护工,这样一来,她每天能做的事情,更加有限。 天气慢慢凉爽,童念看着天气不错,也不想呆在家里,便让司机送她去购物中心,想要再去买些婴儿用品。 坐着电梯徐徐而上,看着身边人来人往的热闹,童念黯然的心情似乎得到一丝缓解。她也明白是怀孕的原因造成的,所以尽量自己调节。 来到五楼童装部,童念选了两套新生儿出生的衣服,又挑了两个奶瓶,还有安抚奶嘴。她盯着掌心中的小奶嘴,终于开心的笑起来。 买好东西后,童念看了眼时间,给尹陌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在外面吃饭。 从五楼坐电梯下来,童念提着购物袋往外面走,她低头摸着肚子,并没有多看,也没发觉不远处那道身影,已经跟随她多时。 沈沛妮站在她的身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够看到她嘴角的笑意,还有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无不彰显出她的幸福。 有那么一瞬间,沈沛妮脑海中闪过恶毒的念头,她真的很想狠狠推到那个刺眼的女人。可最终,她没有动手。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只会把凌靳扬彻底推远,对她自己并没有一点儿好处。 其实童念只是看似幸福,她完全被蒙蔽在一片谎言中,如果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才会让她痛不欲生,那种折磨,将会是永远的。 自从第一眼见到凌靳扬后,她就认定这是上天对她的垂怜,让她心爱的顾烨又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这茫茫人海,她还能见到这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是何等的难得,而且他们还是兄弟,这种联繫更加让她疯狂。 在她看来,凌靳扬就是属于她沈沛妮的,是上天给她的爱人,谁也不能抢走!她不能允许,绝对不能允许! “凌太太!” 身后传来的声音并不算陌生,童念转头看过去,见到来人后,脸色一沉:“是你?” 沈沛妮笑着走过来,低头扫了眼她买的东西,最后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后,眼角的寒光一闪而逝:“你很幸福,是吗?” 童念挑眉扫了她一眼,站在路边等着司机将车开过来,她勾了勾唇,笑道:“何必明知故问,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沈沛妮撇撇嘴,冷声道:“应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只是可怜你,应该看到的,却视而不见!” 握着袋子的手指一紧,童念脸色倏然沉寂下来,她眯了眯眸子,沉声道:“沈沛妮,你想说什么?” 从停车场开过来的黑色轿车缓缓靠近,沈沛妮嘴角勾起的笑容凛冽:“凌靳扬从我爸爸手里拿走安氏留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第367页 童念心头勐然收紧,掌心渐渐的冒出一片湿滑。 耳边灌入的声音,似远似近,童念只觉得脑袋嗡嗡响,等到她回过神后,面前的沈沛妮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司机担忧的声音:“太太,您没事吧?” 童念脸色一片惨白,她克制住加速的心跳,沉声道:“送我去凌氏。” 司机将她扶上车,随后发动引擎,按照她的话,将车开往凌氏大厦。 141 残忍事实 司机将车开到凌氏大厦外面,稳稳的停住后,沉声道:“太太,到了。爱残颚疈” 车后座的人,呆滞的表情动了动,童念挑眉盯着那傲然的凌氏大厦,眼底的神情起起伏伏,闪过的情绪复杂。 将车门打开后,司机站在外面,静等着她下车。 童念静默良久,乌黑的翦瞳一片汪洋深邃,看不清暗藏的眸色,她抿了抿唇,并没有下车。 司机等到她的指令,将车门关好后,重又发动引擎,问道:“太太,您要去哪里?” 缓了口气,童念目光闪了闪,脸色平復下来:“去前面的餐厅。” “是。”司机发动车子,将车开过前面的路口。 这间西餐厅,环境优雅,装修的极有特色。原来午休的时候,童念经常来这里用餐,对这里颇为熟悉。 司机将车停好,把车门打开后,小心的扶着她出来。 “一个小时后再来接我。” 司机颔首,很守本分的将车开走,并没有多加窥视什么。 眼见黑色的轿车驶离,童念才从皮包中掏出手机,将号码拨出去,“惟晗?” 电话那端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明显惊诧,随后笑道:“怎么今天有空想起我?” 童念抿着唇,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我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你快点过来。” 听到她的声音,牧惟晗脸色一沉,隐约感觉到不对劲,“好,我马上过去。” “惟晗!”童念忽然出声,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见我。” 牧惟晗剑眉紧蹙,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神情彻底幽暗下来:“我明白,你等着我。” “嗯。”童念撂下电话,这才转身走进餐厅。 不多时候,牧惟晗开车赶过来,他推开餐厅的玻璃门,一眼就见到坐在窗边,发呆的那个人。 “先生,您有预定吗?”餐厅的服务生上前,殷切的询问。 牧惟晗抬手指了指,笑道:“我找人。” 服务生径直往前,将他引领到座位上。 “来了。”童念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见到他后,眼底的神情温和:“想吃什么?” 牧惟晗扫了眼她的脸色,见她紧蹙的秀眉,连菜单也没看,随口点了份套餐,就让服务生离开。 周围的环境清静,适合谈话。牧惟晗抿了抿唇,神色凝重的问她:“出了什么事?” 童念端起桌上的水杯,可手腕却一直微微发颤,杯子里的水溅出来,滴在洁白的桌布上,晕染开一圈淡淡的水渍。 盯着那摊晕开的水渍,童念心底的怒意翻滚,她反手一丢,将水杯狠狠砸在地上:“服务员!” 她这样高声一叫,立刻引来众人的侧目。餐厅的服务生小跑着赶过来,语气恭敬道:“女士,您有什么要求?” 抬手按住她颤抖的手背,牧惟晗脸色平静,嘴角微微噙着笑意:“没什么,水杯不小心掉在地上,让人清理干净。” “好的。”随后服务生再次端来一杯清水,又让人将碎玻璃清理干净。 这样一闹,童念起伏的情绪似乎有所缓和,她抿着唇,微微垂下眼睛。 “事情很严重?”牧惟晗嘆了口气,盯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的问道:“难道,和靳扬有关?” 童念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菱唇微勾,滑过一抹笑意:“你总是这么洞察人心!” 端起纯净水喝了口,牧惟晗低低一笑,摇头道:“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从小到大,只有和靳扬有关的事情,才能让你这么不冷静!” 看到她眼底逐渐暗淡下去的神情,牧惟晗也收起玩笑,问道:“念念,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咬着唇,定定看着他问:“当初爸爸收养靳扬的事情,你清楚内情吗?” “这个?”牧惟晗剑眉轻蹙,不解道:“这事情还有什么内情吗?” 童念自嘲的笑了笑,眼底滑过一抹失落。是啊,原本应该是最简单的收养关系,可谁能想到这中间还会隐藏着如此多的是非恩怨?! “我也不知道。”童念抿着唇,眼底的光亮暗了暗:“惟晗,你帮我查查清楚。” 牧惟晗眼神一沉,俊脸的神情幽暗下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心知不能隐瞒他,童念便将刚才沈沛妮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一字不漏。只是每说一个字,她的心都会随着颤抖一次,涌起深深的寒意。 “这不可能!”牧惟晗听完那些话,情绪立刻激动起来:“董事长不会做那种事!”
第368页 他的声音很大,童念急忙拉住他的手,蹙眉道:“惟晗,你别激动。” 须臾,牧惟晗按耐住心底的震惊,整个人慢慢平静下来:“念念,你相信这样的事情吗?” 童念勾唇浅笑,唇边的笑意透着几丝苦涩:“我信不信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 顿了下,她用力握紧牧惟晗的手,哽咽道:“惟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相信你!这件事情,关系到他和我,还有凌家韩家,这中间牵扯的人和事情太多了,我只能请你帮我!” “放心!”牧惟晗反手扣紧她的手背,笑着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童念感激的笑了笑,水润的翦瞳中闪过一抹精光。只得到他的帮助还不够,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绝对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似乎读懂她的眼神,牧惟晗勾唇笑了笑,承诺道:“我会守口如瓶!”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心底感慨万千,身边有牧惟晗这样的朋友,她真的很感动。 将知道的一些零星线索都告诉他,童念已经绞尽脑汁,她尽力去回想父亲曾经对她说过的什么,生怕错漏半点线索。 用心记好后,牧惟晗午饭也没吃,神色匆匆的离开,抓紧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他不能交给任何人,必须都是他亲歷亲为。 望着他的轿车开走,童念目光怔忪良久,直到肚子里一阵有力的踹动传来。 “唔!”童念吃痛的皱起眉,抬手摸了摸右边肚皮鼓起的小包,嘴角的笑容深深:“宝贝儿,你轻点,踹的妈妈好痛!” 她温柔的掌心轻轻滑动在鼓起的地方,很快鼓起来的地方又平坦下去,那阵踢动的感觉倏然消失。 童念缓了口气,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她看到桌上摆着的牛排,这才发觉到不妥。抬手将服务生招来,将冷掉的牛排拿去加热。 抬手轻抚着隆起的肚子,童念眼底的神情温柔下来,“妈妈让你饿肚子了,所以你在抗议是不是?对不起,宝贝儿。” 仰起头的瞬间,童念眼角闪过一片晶莹,她咬着唇,并没有让眼泪落下。也许一切都不是真的,也许只是沈沛妮被嫉妒沖昏了头脑,胡说八道的! 童念,你不能乱,也不能慌!肚子里还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为了孩子,她也绝对不能! 在西餐厅用过午餐,司机的车子准时来接她。坐车回到澜苑,童念走进庭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护工推着凌仲在花园里晒太阳。 “小姐。”护工将外套给凌仲搭好,笑着同她打招唿。 童念提着皮包的手指收紧,她扫了眼父亲,很快将视线别开。同护工笑了笑后,并没有同往常那般走过去,而是转身上楼,迳自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后,童念强撑的那口气才敢松懈,她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上家居服后,翻身躺在床上。她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生怕自己从他眼里看到什么。 后背垫着一个靠垫,童念半倚在床头,神情暗暗的,心底一片蓦然。透明的白色纱帘轻轻拂动,满园的蔷薇花又到了凋落的时节,那残花枯叶的凄凉,不禁让人落寞。 花开花落,註定又是一场新的轮迴。可她只希望,自己的这一季花,能够永远灿烂的盛开,花期长久,永远都不会凋零…… 慢慢阖上眼睛,童念眼皮沉重起来,一点点的沉睡过去。 恍惚间,她走到庭院中,看到父亲坐在轮椅中对着自己笑。她也笑起来,迈步朝着他走过去,却不想被人一把推开。 从暗影中走出来的凌靳扬,面容凛冽,他手里拿着一把刀,神色狰狞的瞪着她。 童念害怕的尖叫起来,她站起身就要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见到他将刀尖对准父亲的胸口,狠狠刺进去…… “不要——” 童念惊叫而起,乌黑的翦瞳瞬间放大,眼底满是恐惧。 床边坐着的男人吓了一跳,见她满头都是汗,脸色煞白,不禁皱起眉,“做噩梦了?” 凌靳扬抬起手,抹掉她额头的冷汗,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 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清冽味道,童念慌乱的心逐渐沉寂下来,她微微侧目,看到窗外暗沉的天色,慢慢明白过来。 耳边传来他规则的心跳声,童念脸色一变,从他怀里抬起头,怔怔望着眼前的他,目光紧紧焦灼在一起,动也不动。 她的眼睛定定看向自己,凌靳扬心底诧异,勾唇笑道:“这么想我?” 童念依旧不动,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凌靳扬心头微微一动,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太对,急忙伸手捧住她的脸,柔声道:“念念,怎么了?刚才做的什么噩梦?” 收敛起心底的翻涌起伏,童念摇了摇头,将脸枕在他的肩头,黯然道:“好可怕,我不想说。” 凌靳扬薄唇微勾,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并没有深想。他谘询过医生,知道临近生产时,孕妇的心里压力会增加,经常会做一些噩梦,只要家人细心关怀就好。 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小腿下面,这样能够缓解腿浮肿的症状。凌靳扬翻身躺在她的身边,语气温柔:“不怕,有我在你身边,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知道吗?”
第369页 童念靠在他的怀抱里,菱唇一阵紧抿,她按耐住心底的抽痛,轻轻的“嗯”了声。 看到怀里的人蔫蔫的,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凌靳扬也知道她最近晚上都睡不好,食慾也不算很好,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他薄唇弯起的笑意温柔:“晚餐我们在床上吃?” 许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惬意的温暖,童念忙的点点头,道:“好。” 凌靳扬笑着站起身,打开门走下楼,去厨房吩咐佣人将晚餐端上去。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念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她努力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表露出丝毫的异样。 他太过敏锐,只要自己有些反常,他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来到餐厅,凌靳扬细心交待给佣人,知道她挑嘴,特意嘱咐他们晚饭要按照她最近的口味准备,全部都要是她喜欢的食物。 佣人们一一记下,随后小跑着去厨房通知。 凌靳扬转身走出来的时候,眼角扫到庭院中擦拭汽车的司机,他心头微动,迈步走过去。 “少爷!”司机看到他走过来,放下手里的事情,恭敬道。 凌靳扬笑着点点头,锐利的视线将车子里外打量一遍,随口问道:“念念今天出门了?” “是。”司机没有迟疑,如实回道。 男人好看的剑眉蹙了蹙,他回头往二楼卧室的方向瞅了眼,薄唇一点点轻抿:“她见过什么人吗?” “没有。”司机颔首,语气坚定:“太太去过商场,随后就去吃午饭,没见过什么人。” 凌靳扬挑眉轻笑起来,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他转身往回走,经过凌仲的房间时,微微往里面看了眼,见他坐在轮椅中,呆呆的望着窗外。 回到卧室,佣人已经将晚餐端上来,在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只有他们两人面对面的吃东西,甚至筷子都会碰到一起。可这种贴近的感觉,却让人倍感温暖。 晚饭童念吃的不少,脸色也逐渐好起来。佣人收拾干净离开,凌靳扬又去伺候她洗澡。 这样一折腾,童念也真的累了,她倒在男人的怀抱里,悍然入睡。 凌靳扬将电视的音量调小,拉过身边的被子给她盖好。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压下脸靠近肚皮道:“宝贝儿,不许折腾妈妈,要不然等你出来,爸爸肯定打你屁股!” 岂料,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掌心下的肚皮就是一阵翻腾。凌靳扬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阵激烈的踢动,他眼底一沉,表情错愕。 “唔……”童念无意识的低喃,抬手安抚性的摸了摸,肚子里的小傢伙才算安静下来。 凌靳扬怔怔无语,半响明白过来,敢情这小傢伙是和他示威呢?!好嘛,这小东西才多大,就这么大脾气,等到生出来,那还得了啊! 气恼的躺下来,凌靳扬撇了撇嘴,心想以后要是儿子还好,不听话还能使劲揍!可要是女儿,他生气要打,她要是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哭,他还真是不捨得碰一下! 伸手搂紧怀里的人,凌靳扬无奈的嘆了口气,他已经有一个宝宝了,如果再来一个宝贝,那他这辈子是没指望翻身了,铁定被她们娘俩儿压迫到底! 半个月后,童念终于等到牧惟晗的电话。这些日子,她过得寝食难安,精神明显的恍惚起来,这种情形已经达到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童念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可看到家里的司机,翦瞳闪了闪。给尹陌打了电话,让她来接自己,这样才能避免有任何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 尹陌开车将她送到咖啡厅外,好奇的问她:“怎么偷偷摸摸的,瞒着你老公见谁呢?” 听到她的调侃,童念没有心思搭理,沉声道:“别胡说,你在外面等我。” 见到她严肃的表情,尹陌顿时收起玩笑,将车开到停车位,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她。 咖啡厅一处幽静的包厢里,童念神情侷促,她双手用力扣在一起,十根手指紧紧的缠绕。 “怎么样?”卯足全身的力气,她才有勇气看向牧惟晗。 望着她期盼的目光,牧惟晗内敛的双眸暗了暗,他把自己调查来的资料推到她的面前,表情分外沉重。 看到他的神情后,童念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涌起一片寒意。她手掌覆上面前的资料,缓缓闭上眼睛,呆愣许久后,才敢慢慢捧起来,睁开眼睛。 这个时候,牧惟晗不能再做什么,他不能隐瞒,却又不想见到她伤心的模样。 入目地资料一页页被她翻开,童念一字不落的看完,手中的资料夹一松,“吧嗒”一声摔落在地。 同时坠落下去的,还有她的心,那颗脆弱的器官,瞬间沉入谷底。一股寒意升腾而起,从头到脚,传遍她全身的各个角落。 ------题外话------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有情人都要恩恩爱爱滴,哇咔咔~~ 咳咳,今天更新的时候看到日子竟然是情人节,所以咱们不虐哈,先过节呢,哈哈哈~~ 142 流产? 走出咖啡厅,迎面而来的强烈日光刺眼,童念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了下。爱残颚疈阳光顺着她的手指缝穿透过来,那指间的金色光泽,让她乌黑的双眸紧缩,眨了眨眼睛。
第370页 童念站在玻璃门外,怔怔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双脚杵在原地,没有移动。 后面走出来的人突然推门,撞了她一下,本来双腿就没有什么力气,这时候外界有些力量冲撞过来,童念根本就无法支撑,身体往前栽倒。 嘴里的惊唿声还没出口,胳膊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住。幸好牧惟晗后面跟着她出来,适时的出手扶住她的身体,并没有让她跌倒。 看到这一幕,尹陌气哼哼的从车里出来,几步跑过来,揪住刚才撞到童念的男人,厉声道:“你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有孕妇啊?!” 那出来的男人也不是个善茬,明明自己撞了人还胡搅蛮缠:“孕妇怎么了?挡着我的路就不行!” 尹陌被他气坏了,挽起袖子冲上去,抬手就是一拳,对着那人的脸狠狠打过去:“混蛋!你还敢蛮不讲理!” 男人迎面挨了一拳,顿时满脸杀气,嘴里骂骂咧咧的抡起拳头,却半路被牧惟晗截住,五指用力收紧,立刻将那人的胳膊翻转过去。 “啊!疼,疼——” 男人嘴里一个劲的喊疼,半个身体歪着,一条腿还跪在地上,身形很是怪异。 尹陌完全没有想到牧惟晗会有这样的身手,平时看他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还是个跆拳道高手!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不少,人群中指指笑笑的,一片嘈杂。童念抿着唇扫了眼,只觉得心乱,低着头不想说话。 牧惟晗一只手扣住那人的整条胳膊,力度拿捏得当,那男人叫声越来越尖利,嘴里的嚣张气焰顿减不少。 “撞到人还敢动手,你父母是这么教你的?!” 牧惟晗脸色一沉,手腕微微使力,将那个男人的上半身往下按住,硬是不让他动弹。 “哇塞!”尹陌看的目瞪口呆,眼底的神情满是崇拜:“牧惟晗,你厉害啊!狠狠揍他,这种人就是欠揍!” “大哥,大姐!”跪在地上的男人痛唿着求饶,“是我错了!是我走路不长眼!” 牧惟晗扫了眼站在一边的童念,见她脸色很难看,也不敢多加纠缠,当下松开那个男人的手腕,厉声道:“滚!” “餵……” 看到那个男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尹陌有些不甘心,蹙眉道:“为什么放过他?” 牧惟晗整理好褶皱的西装,嘴角含笑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懂不懂?” 听到他的话,尹陌抬眸看过去,见到他眼底闪过的耀眼光芒,只觉得心底颤了下,慌张的别开视线,不敢再去细看。 他的双眼太过明亮,看进去的时候,好像带着魔力,能够吸附人的灵魂。 尹陌低着头,整颗心“咚咚”乱跳,她紧咬着唇,难得的脸红。 牧惟晗看着童念黯然的脸色,不禁嘆了口气,他抬手落在尹陌的肩膀上,低声嘱咐:“快点送她回家。” 感觉到他的触碰,尹陌先是一惊,随后看到他盯着童念时眼底掠过的情愫,心头酸酸的,有些难受。 收敛起心底的酸涩,尹陌笑着点点头,走到童念身边,扶着她往车里走。 离开停车场,牧惟晗目送尹陌的车子远去后,半响才转过身,驾车离开。 回到澜苑的路上,童念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个表情也无,尹陌看的心里发毛,试探的问她:“念念,你怎么了?” 童念呆滞的目光转了转,眼睛盯着车窗外,神情黯然:“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她这样的回答,任谁都听得出来是敷衍。想起刚才牧惟晗凝重的神情,尹陌隐隐也猜到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可既然童念有心瞒着她,她也不好追问。 将车开回到澜苑,尹陌熄火后,转身拉过童念的手,发觉她的手指冷冷的,暖意全无。 两人相识多年,尹陌对于她的脾气秉性很是了解,看到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遇到天大的难事。可如今她的生活应该算是应有尽有,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如此失魂落魄? “念念,”尹陌抬手轻抚着她的肚子,柔声道:“我知道你有心事,可又不愿意告诉我!我不怪你,可你要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要好好的,知道吗?” 听到孩子两个字,童念黯然的眼底腾起一股光亮,她低下头看着高耸的腹部,眼角酸酸的难受。 将头靠在尹陌的肩膀上,童念抿着唇,嘴角含笑道:“陌陌,谢谢你。” “傻瓜,谢什么?”尹陌笑着揉揉她的头,眼眸闪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会帮你!” 顿了下,她又颓然道:“你老公更好用,有天大的事情,不都有他给你撑着吗?!” 闻言,童念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心尖滑过一抹刺痛,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半响,她笑着点点头,柔声道:“你放心,我没事。” 尹陌低低一笑,不疑有他,含笑叮嘱她:“有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拉开车门下来,童念颔首应道,眼见她将车开远后,才慢慢转过身。 眼前的澜苑依旧,可童念却感觉很陌生,她望着满园的梧桐树,心底一片寒意。许久,她才勉强抬起脚,艰难的走进去。
第371页 庭院中,护工推着轮椅带着凌仲晒太阳,见到她回来,微笑打招唿。 看到对面轮椅中的人,童念停下脚步,她俏脸紧绷,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 “我陪着爸爸,你先进去吧!” 把轮椅从护工手中接过来,童念不动声色的将人支开,等到护工的身影消失,她将手中的轮椅推向花园僻静的角落,而后转过他,面对面盯着眼前的人。 凌仲眼神呆呆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几乎也没有情绪。药物所能控制的病情有限,每天都在恶化是这种病的趋势,如今他几乎丧失掉所有的记忆。 童念双手按在轮椅的把手上,微微弯下腰,盯着面前的人,低声问道:“爸爸,你告诉我,凌靳扬是被你偷回来的吗?” 她问出口,可坐在轮椅中的人,半点反应也没有,眼神只是盯着某一个点,动也不动。 抬手将皮包摔在草地上,童念沉下脸,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厉声道:“说话,你说话!” 凌仲似乎被她的喊声惊到,他抬起头,定定望着她的眼睛,但是眼底没有一丝的起伏,什么情绪也没有。 童念整颗心狠狠揪着,她双手紧握,压抑在心口的怒意,翻滚而出:“你是不是偷了别人的孩子,是不是毁了韩家,让人家家破人亡?你说话,你告诉我啊——” 双腿的力气骤然消失,童念双腿缓缓下滑,倒在草地上。她直勾勾盯着父亲,眼角滑下的泪水滚烫。 看到她哭,凌仲似乎动了动嘴,他茫然的抬起手,碰了碰童念的脸,撅嘴道:“不哭,不哭……” 他伸过来的手指带着暖意,熨暖童念颤抖的心,她仰起头看到父亲担忧的眼神,心口更加收紧,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她将脸放在父亲的膝上,翦瞳中漫出的泪水汹涌:“爸爸,你要我怎么办?你倒是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凌仲愣愣的看着她,完全莫名其妙的表情。他只是伸手摸着童念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神情平静。 傍晚,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回澜苑,凌靳扬扫了眼空空的客厅,剑眉蹙了蹙,问道:“怎么,念念心情又不好?” 萧管家低低一笑,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道:“好像是。” 深深吸了口气,凌靳扬剑眉轻佻,迈步朝着卧室走上去。最近这段日子,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晚上做梦经常哭醒,白天也时常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缩着一抹身影。凌靳扬朝着她走过去,声音刻意放低:“念念?” 童念一惊,急忙收敛起脸上的异色,转头看向他:“回来了。” 走到窗前,凌靳扬抬手将开启的窗户关上,剑眉紧蹙:“不许吹风,小心着凉。” 听到她的话,童念才意识到有些凉,她低头找外套,却不想肩上已经落下一片暖意。 把落在地上的毛外套捡起来,凌靳扬搭在她的肩头,嘴角的笑意温柔:“告诉老公,最近想什么呢,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童念脸色一变,微微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转身坐在她的身边,凌靳扬深邃的双眸闪了闪,看到她躲闪的眼神,心中一动,他抬手捏住她精緻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道:“告诉我。” 童念心头揪了下,她抿着唇,眼角闪过一抹失落:“害怕你不要我了。” 凌靳扬怔了怔,随即勾唇笑起来,他伸手将童念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这是什么想法?为什么不要你?” 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童念将脸埋在他的心口,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黯然:“不知道!反正就是害怕你不要我!” 凌靳扬无奈的嘆了口气,明白她这是又耍赖呢!从小到大,她经常这样,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就闹脾气,他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现在她怀着孩子,脾气阴晴不定也是正常的,所以他并没有深想,低头亲了亲她撅起的小嘴,柔声道:“你想要怎么样?还要我发誓吗?!”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凌靳扬笑着摇摇头,正要开口发誓,却被她拦住。 抬手轻点在他的唇上,童念止住他后面的话,她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将手指缓缓游移到他的心口位置,沉声道:“我要你永远把我放在这里,无论我们之间遇到什么,你都不能把我从这里面抹除!” “念念——” 凌靳扬眼神一变,心底闪过莫名的情绪,他反手扣住她的后颈,薄唇勐然压下来,深深的吻住她,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手指轻点在心口的那个剎那,凌靳扬心中好像闪现过什么,他急切的吻住她,似乎是想要证明什么! 一个气息绵长的热吻后,童念全身虚软的倒在他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低头盯着怀里的人,凌靳扬双臂用力收紧,俊逸的脸庞透着一股冷冽:“你不相信我?” 他轻轻的问,声音带着某种试探。 童念自然是听的出来,她垂着眸,眼睛顺着落地窗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庭院中的鞦韆。她摇了摇头,只是用力抱紧他的腰,却不肯说话。
第372页 她没有开口,可凌靳扬感觉到她微颤的身子,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来。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不许胡思乱想!” 半响,童念平復下心底起伏的情绪后,唇边终于溢出一抹淡笑:“是啊,我最近总是乱想,你别搭理我。” 凌靳扬盯着她的眼睛,并没有看到异色,紧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他拦腰抱起怀里的人,俊脸含笑:“凌太太,胡思乱想也是很耗费体力的,肚子饿不饿?” 童念轻笑,道:“饿了。” 抱着她来到楼下,凌靳扬将她放在椅子里,立刻吩咐佣人开饭。虽然她喊饿,可是整顿饭她吃的并不多,尤其是平时爱吃的菜,也没见吃几口。 望着她黯然的小脸,凌靳扬内敛的双眸一动,脸色渐渐难看下来。 用过晚饭,童念藉口腰酸,没有去散步,迳自回到卧室休息。她洗了个澡,吹干头髮出来,凌靳扬已经回到卧室,正坐在沙发里,手里翻着本字典。 “过来。”见到她出来,凌靳扬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童念微微迟疑了下,随后抬脚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凌靳扬是何其敏感的人,见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犹豫,深邃的双眸立刻动了动。他菲薄的唇轻抿,心头隐隐浮现出某种猜测。 见她坐在身边,凌靳扬敛去所有的情绪,笑着将手里的本子递过去,拿给她看:“看看这些名字,有喜欢的吗?” 童念挑了挑眉,转头望向他:“这是给孩子取的?” “当然是。”凌靳扬点头轻笑,俊脸压低下来,与她鼻尖相抵:“你来选。” 起名字这种事情,童念最头疼,其实从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她也开始思考名字,可是想来想去,却没有想到一个好的。 翻来翻去,童念看的愈发头疼,她撅着嘴将本子还给他,不悦道:“宝贝儿大名你来定,小名我起。” “小名?”凌靳扬眼底涌起几分兴味,薄唇勾起的弧度凛然:“你起的小名叫什么?” “兜兜。” “……豆豆?” “不是!”童念挑眉盯着他,不禁翻了个白眼,揶揄道:“是兜兜,麦兜猪猪的兜兜!” 经她这样一说,凌靳扬勐然想起来,她以前看过的动漫中好像有个什么猪猪。 靠,让他的孩子叫猪?! 凌靳扬嘴角一抽,俊脸阴霾下来:“那不是猪的名字吗?” 望着他不屑的目光,童念点点头,肯定道:“是啊,麦兜是卡通人物。” 凌靳扬剑眉紧蹙,神情凛冽起来:“这名字不行,以后让人笑话。” “笑话什么?”童念不解的盯着他,忽然想到什么,神情低沉下来:“麦兜是只单纯快乐的小猪,它在单亲妈妈的抚养下长大,虽然资质平平,却有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它为人正直,善良乐观,面对一个又一个的失败与挫折,永远都是乐观向上,最终创造了属于它的美丽世界。” 抬手轻抚着隆起的肚子,童念眼底的神情闪烁,泛起一片氤氲:“无论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希望他们能够拥有这种精神,永不放弃,正直善良。” 凌靳扬听着她的话,心底也涌起异常的感触,只是他的情绪掩藏的很快。他看到童念眼底含着的泪水,明白她又想到自己的母亲,抬手将她搂在怀里,道:“好,这名字挺好的,咱们就叫这个!”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童念苦苦压抑的所有情绪,此时好像找到一个可以宣洩的缺口。她覆在他的胸前,先是轻声抽噎,后来竟然变成嚎啕大哭。 凌靳扬一直都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发泄情绪,他抿着唇不说话,深邃的眼底却是起伏不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凌靳扬将她抱上床,起身去浴室拿来热毛巾,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胸前的衬衫都已经湿透,可见她的眼泪有多么汹涌,凌靳扬盯着她紧闭的双眸,俊脸的神情阴沉下来。 直到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童念才敢睁开眼睛,她侧过身对着窗外,眼角再度酸酸的难受。她今晚如此失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觉出异常? 原来韩兴桥对自己的恨意,背后掩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原来他的恨,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这中间纷繁复杂的爱恨纠葛,似乎形成一个死结,她要怎么才能化解,才能赎罪?! 晨曦微露,凌靳扬轻轻松开怀里的人,无声的嘆了口气。她这一整晚,几乎都睡的不安稳,好像一直都在做噩梦。 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这些日子,她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好,经常一个人闷闷不乐,黯然流泪,最近更是每晚都做噩梦。 他特别去问过医生,医生也明确的告诉她,有些孕妇会有产前抑郁,主要是心理因素,需要家人加倍关怀,平安生产后,这些症状都会消失的。 凌靳扬将被子给她掖好,轻手轻脚的下床,生怕惊动到她。看到她的黑眼圈,他很是心疼,早知道怀孕这么辛苦,他肯定不让她怀。 拿了套衣服,凌靳扬转去隔壁的房间洗漱,他穿戴整齐好,便开车出了澜苑。想起她喜欢吃周记馄饨,他想着一早去买,逗她开心。
第373页 卧室里一片阳光,暖意融融。童念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身侧,却没有他的身影。她伸手往被子里摸了摸,触手的温度冰冷,显然他已经离开许久。 鼻尖泛起酸涩,童念沉着脸坐起身,心情瞬间冷下来。掀开被子下床,她低着头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走到衣柜前,童念选出一件宽松的孕妇裙,动作缓慢的穿上。有打扫卫生的佣人进来,先把窗户打开通风。 “少爷几点出去的?” 听到她的问话,佣人想了想,如实回道:“很早就出去了。” 童念菱唇轻抿,没有再问什么,迈步走出卧室。她心里烦躁,脚步难免快了些。 下楼的时候,她蹙着眉头掏出手机,想要给凌靳扬打个电话,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她没有细看脚下的楼梯,瞬间一个踩空,身体往前栽倒下去。 “啊——” 电话接通的那刻,童念一声惊唿,手机已经呈抛物状飞出去,“砰”的一声,摔在对面墙上。 前脚踏空,童念敏锐的反应过来,她右手下意识的拉了下栏杆,缓冲些倒下来的力道,虽然没有摔倒在地,可她后腰狠狠撞向对面坚硬的墙壁。 凌靳扬刚把电话接通,就听到她的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砰的巨响,电话立刻中断。他慌忙的回拨,却听到关机声。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凌靳扬素来沉寂的双眸霎时一阵紧缩,他一脚油门踩下去,飞速朝着澜苑赶回。 佣人们听到楼梯间的动静,急忙跑上来,见到童念扶着肚子背靠着墙壁,俱都吓了一跳。 萧管家最先上前,却又不敢动她,急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虽然撞下来的的力度不轻,可童念并没有感觉受伤,她双手紧紧护住腹部,并没有撞到孩子。缓了口气,她咬牙直起身,只是觉得腰酸,并没有其他感觉。 “没什么。”她摇摇头,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 萧管家上下打量,也没见她有什么,顿时松了口气,将众人都打发走。 迈步走到楼下,童念想去餐厅吃早餐,眼角扫到庭院中开进来的车,而车里的男人神色匆匆朝着她跑过来。 望着凌靳扬担忧的脸色,童念微微一笑,她正要抬脚走过去,却不想腹部狠狠的抽痛起来,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双腿间溢出。 143 孩子出世 医院的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爱残颚疈 凌靳扬坐在长椅中,他挑眉看向前方走来的人影,内敛的双眸闪了下,随后又沉寂下来。 “怎么回事?”韩兴桥神色匆匆的赶过来,语气急迫:“靳扬,出了什么事情?” 起身将父亲扶到长椅中坐下,凌靳扬脸色沉重,“念念撞了下,人在里面检查,情况怎么样还不知道。” 韩兴桥皱起眉,声音不悦:“怎么撞到的?这么不小心!” 长长嘆了口气,凌靳扬眼神一暗,薄唇紧抿:“爸,您别激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挑眉盯着产房的大门,韩兴桥眉头皱起来,双手握紧。 须臾,护士推开门走出来,朝着凌靳扬走过来,道:“凌先生,你太太羊水破了,已经开始阵痛,分娩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不要太担心。” 这家医院,先前就是安排给童念生产的,所以医生护士提早也都认识他们。只是童念突发意外,还是让大家应对不急。 “要等多久?”韩兴桥忍不住追问一句。 护士笑了笑,道:“这个不好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你们可以先去休息区等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 “谢谢。”凌靳扬颔首道谢,却是退回到后面的长椅中继续等待。 通知家属后,护士又转身走进产房,继续自己的工作。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洒落在男人的肩上。凌靳扬微微垂着头,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掌心中溢出的汗水湿润。 扫了眼一脸紧张的儿子,韩兴桥眼神黯淡,不禁回想起三十年多年前的那天,自己那是这般心情守候在产房外,焦急的期盼着妻儿平安。原本应该是幸福的开端,最后竟然却是所有悲剧的序幕。 这人生,当真是风云变化,让人无尽悲凉! 伸手握紧他的手,韩兴桥眼底暗了暗,抿唇道:“儿子,别紧张!” 人们都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凌靳扬亲身坐在这里等待的心情,让他深切体会到很多曾经不明白的情感,他定定望着父亲的眼睛,沉声道:“爸,您当初也是这种心情吧?!” 闻言,韩兴桥眼圈红了红,喉间忍不住酸涩起来,他点点头,心头涌起的各种情感唿啸而来。 看到父亲的神情有异,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他自然明白父亲想到什么。 锐利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产房,凌靳扬心底狠狠揪了下,他没什么话都没有说,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阳光缓缓暗淡,逐渐垂落下去。 韩兴桥终于按奈不住,咻的从椅子里站起身:“怎么还没动静?” 自从护士出来通知,到现在已经过去八个小时,可产房里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
第374页 饶是内敛冷静的凌靳扬,此时心底也慌乱起来,他沉着脸就要硬闯产房,却被正好推门出来的护士给挡开。 护士将他拉出来,神情比起之前有些紧张:“孩子胎位不正,看现在的情形,需要剖腹产!” “啊?”韩兴桥一下子惊慌,大声质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孩子怎么样?” 护士抿着唇,如实回答:“孩子的胎心不太好,不能再等了,必须剖腹产!不过……” “不过什么?”凌靳扬抬起头,语气凛冽起来。 护士看到他冷然的表情,心里颤了颤,硬着头皮道:“孩子不足月,产妇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如果发生意外情况,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孩子!” “……” 韩兴桥抢先出声,脸上的表情冷硬。 护士狠狠瞪了他一眼,心底暗斥。哼,可算看出来是儿媳妇了,要是你女儿,你能说这样的话吗?! “保大人!”凌靳扬脸色铁青,薄唇紧绷的弧度凛冽:“你们必须确保我太太的生命安全。” “靳扬——” 韩兴桥下意识的拉住他,神情透着焦急。 转头盯着父亲的脸,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幽暗下去,他薄唇紧抿,眼底的神色清冷下来:“必须保大人!” 听到他的话,护士紧蹙的眉头才算松了松,心底滑过一片暖意。也不枉费童念躺在里面经受这八个小时的折磨,总算这个男人还有些情意! 护士点点头,拿出需要家属签字的风险告知书,再度开口:“现在进行麻醉已经来不及了,手术全程产妇都会很痛苦的。” 凌靳扬抬起的笔尖倏然顿住,他怔怔看向护士,剑眉紧蹙:“什么意思?” 护士正要解释,产房中又急匆匆走出来另外一名护士,道:“凌先生,你太太要见你。” 凌靳扬脸色一沉,大步朝着产房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暖意,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热度,反而手脚一片冰冷。 手术台上,照射下来的无影灯打在童念的脸上,她的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念念?” 凌靳扬一个健步跨过去,俯身盯着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整颗心狠狠揪起来。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童念慢慢睁开眼睛,汗湿的头髮沾染在两颊,她虚弱的笑了笑,道:“吓坏了吧?” 凌靳扬抿着唇,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来,他用力握住童念的手,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很疼吗?” 狠狠瞪了他一眼,童念撅着嘴翻了个白眼,恨声道:“废话,你自己试试看疼不疼?” 闻言,凌靳扬悽然的笑了笑,如果可以,他情愿试试。 医生随后走过来,道:“凌先生,你快点签字,我们要准备手术。” 想到刚才护士的话,凌靳扬脸色沉寂,语气透着寒意:“不用麻药手术,我不能签字。” 不用麻药,那手术过程中的痛苦,会有多么可怕?他只是想起来,全身的汗毛都会直立。 医生嘆了口气,颓然道:“过程是会很痛,但是我们一定尽力减少凌太太的痛苦!” “不行!” 凌靳扬一口拒绝,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做不到,我转去别家医院。” 眼见他不冷静,医生急忙拉住他,心急的解释:“凌先生,去别家医院也会是一样的结果!除非你们不要保住孩子!” 童念让护士把他叫进来,就是猜到他肯定不会签字,所以必须自己说服他。 握住他的手腕,童念轻轻拽了他一下。 凌靳扬急忙俯下身,脸色柔和下来:“念念,你别听他们的话,我现在给你转院,我们去别的医院,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童念坚决的摇摇头,眼神瞬间暗淡下去:“宝贝在肚子里已经动的越来越轻了,不能再耽误时间!老公,你快点签字!” “不用麻药,你知道后果吗?”凌靳扬抬手拂开她汗湿的碎发,声音低下去:“那种痛,你忍受不了的!” “我可以的。”童念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肯定:“我真的可以。” 凌靳扬明亮的双眸紧缩了下,他锋锐的下颚透出的弧线紧绷,决然道:“不可以,我不允许!” 他不能够允许,那种痛苦加注在她的身上。不借用麻药,直接用刀子划开她的皮肉,那将是怎样一种痛?古代的酷刑刀剐,也不过如此吧! “凌靳扬!” 童念双眸腾起一股怒火,她紧紧咬着唇,怒声道:“你必须签字!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我们所有人,你必须签字!” 一把揪住他的西装外套,童念卯足全身的力气把他拉到面前,眼底闪烁着一片水汽:“你相信我,好不好?” 望着她眼底流溢的水光,凌靳扬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他喉间酸酸的难受,冷硬的心房一下下震颤起来。 这一刻,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芒万丈。她眼底的决绝,更加告诉他,她心意已决,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第375页 深吸一口气,凌靳扬终于轻轻点点头。 见到他首肯,童念急忙给医生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将风险书拿过来,眼睁睁看着他颤抖的签下名字。 暗暗松了口气,童念挑眉盯着他黯然的脸色,唇瓣溢出的笑意明媚。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间,声音艰涩:“老公,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凌靳扬薄唇颤了颤,忽然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沁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一滴温热的泪水,滑落在她的脸颊,瞬间蔓延进童念的心底深处。 医生见到风险书籤好,迅速让凌靳扬离开,开始准备手术。 很快的功夫,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来。凌靳扬站在外面,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前方,俊脸绷紧的弧度犹如一张拉满的弓。 韩兴桥见到他脸色如此,也不敢说话,只是不停的走来走去。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中终于传来动静,并且动静还不小,“哇哇哇——” 随着这嘹亮的啼哭声,沉寂的黑暗被光亮点燃。 韩兴桥倏然停下脚步,激动的走过来,诧异道:“哭了,哭了!” 从产房里传来的哭声很大,隔着一道道门都能穿透而来,可见那小傢伙的声音多么有力。 凌靳扬沉寂的双眸动了动,短暂的起伏过后,很快又归于平静。他盯着紧闭的大门,剑眉依旧紧紧的蹙着,不曾松开。 大概过了十分钟,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恭喜你们,母女平安。” 因为孩子早产,护士没有让家属抱孩子,只是打开襁褓的一角,露出小脸给他们看看。 韩兴桥看到孩子,先是一喜,随后又皱眉道:“这么小?” 刚才的事情,护士对他已经没什么好感,此时听到他这么说,语气沉下去:“孩子早产,体重偏轻,要送去暖箱。” 垂眸盯着怀里的孩子,护士撇了撇嘴,心里暗暗低斥。你儿媳妇拼死拼活的生孩子,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有本事自己生去啊! “我太太怎么样?”凌靳扬顾不上其他,抓住护士先问这个。 护士欣慰的笑了笑,道:“你放心,凌太太情况不错,很快就能推到病房。” “凌先生,你看看。”护士将孩子转过来,递到凌靳扬的面前。 凌靳扬见到孩子的剎那,整颗心抑制不住的激烈跳动起来,虽然她的脸很小,皱巴巴的难看,可那一股热流还是迅速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那个小不点儿,就是他的女儿,是他们的孩子! 给他们看过后,护士不敢耽误,便将孩子抱走,直接送去加护照顾。 随后,又有护士将童念推出来。 “念念!”凌靳扬大步往前,低头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神情瞬间紧绷。 尽管没有力气,可童念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哪怕只是对他笑笑,也能让他安心。 “我很好。”童念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微弱,“看到兜兜了吗?” 凌靳扬轻点额头,视线滑过她嘴角的笑意,紧提的心重重落下,“看到了。” 全身紧绷的那根弦松懈下来,童念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护士推着产妇往病房而去,凌靳扬急忙跟上。见到她煞白的脸色,韩兴桥幽暗的眼眸也动了动,薄唇缓缓抿紧。 经过剖腹产手术,童念顺利生下一名女婴,但是因为早产,孩子需要呆在暖箱里。虽然兜兜出生的时候,体重只有四斤多一点,可她长势很好,且身体各个器官都没有任何问题。 童念只在孩子出生的时候看过一眼,那时候她痛的死去活来,也没仔细看,只记得孩子很小,很瘦。 别人的孩子出生都胖乎乎的,可她的孩子却又瘦又小,童念心里很自责,总是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 凌靳扬不停的哄她,才算没让她哭伤眼睛。剖腹产的伤口不算小,她被迫躺在床上,不能去加护病房看孩子,每天只能逼着自己老公早中晚三次,去拍照录像,不同角度,不同时段,她要时刻看到孩子的变化。 第三天,童念终于可以下床,可是走路的时候,伤口还会很痛。她咬着牙,硬是让凌靳扬扶着她来到加护病房看孩子。 护士见到他们来,格外给面子,让他们进去里面看。 周围有不少婴儿床,躺在里面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很可爱。有的睡觉,有的哭闹,也有的偶尔睁开眼睛看看。 童念扫了眼周围,再看暖箱中自己的女儿,心里又酸酸的难受。人家的孩子个头都大,而且每天都能吃母乳,可是她的兜兜却小小的躺在暖箱里。 透过一个圆孔,童念将手伸进去,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摸摸孩子的小手,那绵软的触感,霎时让她红了眼眶。 “怎么又哭?”凌靳扬见她眼底腾起的水汽,立刻沉下脸。 童念看到他阴沉的脸色,急忙用力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她不能够难过,要不然会影响恢復,也会影响奶水,她还要等着餵养兜兜呢! 护士见到夫妻担心,急忙开慰道:“凌太太你别担心,孩子虽然不足月,可是身体很健康。而且长得很快,估计下周就可以吃母乳了。”
第376页 “真的吗?”童念眼睛亮亮的,充满期盼。她很想抱抱女儿,很想很想! 护士笑着点点头,沉声道:“真的!” 童念黯然的心,总算找到一丝安慰,她满心期盼时间快点过去,下周早点到来。 手术后一周,童念的伤口基本癒合,只是孩子需要继续呆在暖箱,她也不想出院。这样每天,护士把孩子抱来,还能够吃到她的奶水。 不过孩子没有足月,又加上她手术,所以奶水并不算好,量也不够。但她坚持餵养,医生也就答应,毕竟母乳对于孩子前几个月的生长发育大大有好处。 虽然不喜欢,可为了奶水,童念还是坚持把那些油腻腻汤水喝掉。有时候,看着她喝完难受的模样,凌靳扬也跟着难受,忍不住劝她:“孩子只吃奶粉也很好的。” “不好!”童念撅着嘴,不悦道:“你看小宝长得又白又胖,都是吃大嫂的奶。我也要兜兜吃!” 凌靳扬皱皱眉,低头扫了眼她高耸的胸,眼底的眸色沉了沉。他急忙别开视线,尴尬的咳嗽了声。 他对灯发誓,真不是故意有什么别的邪恶思想。只是她最近餵母乳,胸部更加长大了,他就是不想看都不行! 童念自然看到他异样的眼神,她偏巧故意往他怀里磨蹭过去,笑吟吟道:“老公……” 她刻意放柔,凌靳扬俊脸一阵紧绷,伸手扣住她的后脑,薄唇狠狠压下去,深深吻住她。 进来的查房的护士看到这一幕,急忙退出去,并且将房门关好。 童念挣扎着推开他,却被他故意搂在怀里,挣动不开。直到她唿吸不畅,凌靳扬才慢慢松开她。 男人炙热的眼神滑过她绯红的脸颊,心底微微一动,眼前又出现她生产后脸色惨白的模样,整颗心揪了下。 童念读懂他的眼神,伸手捧住他的脸,一下下亲在他的嘴角,想要驱散他心底的阴霾。 那个片段,并不算美好的回忆,童念不想让他伤心。 “爸爸怎么样?”童念仰起头,笑着问他。 凌靳扬嘆了口气,目光平静下来:“很好。”他看了眼腕錶,已是她规定给兜兜录像的时间,急忙拿起dv出去。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问过萧管家父亲的状况后,才算放下心。 二十天后,兜兜终于离开暖箱,回到妈妈温暖的怀抱里。 ------题外话------ 汐身边的朋友就曾经经歷过这样的生产,那种感觉真的好悲惨!只能说妈妈们都很伟大! 这章写的时候又飙泪啦,呜呜呜呜~~ 144 超萌奶爸 出院回到澜苑,童念抱着襁褓,满心欢喜的迈进家门。爱残颚疈出门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这种变化让人欢喜。 佣人看到他们回来,全都恭敬的站在客厅两边,一双双眼睛都使劲瞅着她怀里的孩子。 凌靳扬揽着怀里的人往里走,表情似乎很平静,看不出太大的起伏。 反倒是童念神情比较激动,见到佣人们好奇的眼神,她将襁褓最上面打开一个角,把孩子的脸露出来。 “来吧,大家都看看。” 众人一拥而上,俱都围拢上去,竟把凌靳扬挤出圈外。这样的动作,让他不怎么高兴! 襁褓里的兜兜闭着眼睛睡的香甜,白嫩嫩的小脸,红艷艷的小嘴,那模样漂亮极了。 “真漂亮——” 大家异口同声的称赞,嘴角的笑意真挚。护工将凌仲推过来,也凑近人群中。 看到父亲过来,童念抿唇笑了笑,抱着孩子走过去,微微弯下腰,沉声道:“爸爸,她是兜兜。” 凌仲低头看了看她怀里的怀子,脸上好像没什么表情,眼神呆呆的。 早习惯他这样的表情,童念嘆了口气,心底酸酸的难受。如果父亲现在的身体还好,看到她抱着孩子回来,肯定会特别激动,特别开心的。 凌靳扬往前一步,环住她的腰,低声道:“上去吧,兜兜快醒了。” 听到他的提醒,童念忙的点点头,迈步走上楼梯,回到他们的卧室。白色的婴儿床早已推到房间,同时还要孩子日常需要的东西,也都一应俱全。 虽然婴儿房早就准备好,但是孩子太小,短时间内还不能自己住一个房间。 先前的手术,童念身体还有些发虚,凌靳扬不想让她太过劳累,就请了个金牌月嫂,来家里照看孩子。 起初童念是不高兴的,她想要自己一个人独立承担照顾孩子的责任,可是凌靳扬态度坚决,她也只好答应,但只要月嫂负责白天照顾,晚上都是她自己照看。 兜兜出生的时候,并不足月,在医院的暖箱里呆了二十天。可她长得很快,从暖箱出来的时候,体重已经有六斤多,达到同时期孩子的标准体重。 原本皱巴巴的小脸,现在舒展开,又白又嫩。本就浓密的胎髮,现在更加黑亮,尤其是那一双黑熘熘的大眼睛,明亮清澈。 每一次餵奶的时候,童念看到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目光,心底激动的就要落泪。孩子那双眼睛太多纯洁通透,能够洗涤所有的阴霾。 兜兜食量很大,就连负责的月嫂都不禁惊诧,她的食量比一般的女孩要大。但是孩子的消化力很好,也就是大家常说的能吃能睡,每天长得特别快。
第377页 在医院并不能给产妇调养,自从回到家后,月嫂按照食谱,每天给她煲汤,各种补气补血的炖品,源源不断的送到童念面前。 一开始她还吃得下,后来渐渐腻歪了,想要偷偷倒掉,都被月嫂发现,愣是看着她吃完。 童念暗暗惊讶,心想凌靳扬这请回来的是月嫂,还是间谍啊? 话虽这样说,不过月嫂每天制定的食谱还是很有效果的,童念才补了一周,明显的感觉出晚上睡眠好了,并且身体出虚汗的症状也好很多。 至此,她虽然不愿,却也都把那些补品吃掉。 童念生产的时候,受了不少罪,凌靳扬命令要好好调养。别人坐月子都是一个月,他非要让童念坐两个月的月子,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额滴神啊! 童念叫苦连天,坐月子很辛苦的。不能出门,不能看书,不能吃冰冷食物,不能久坐,或者久站,反正有很多很多的不能! 傍晚凌靳扬回到家,急不可耐的回到卧室,想要看看兜兜白嫩嫩的笑脸。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心底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可这一个多月下来,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牵挂她。 白天在公司,他眼前总是闪过她吃过奶后,唿唿大睡的可爱模样。每一次想到,他眼里、心底,都会流露出暖暖的,柔柔的情感。 凌靳扬轻轻走到床边,弯腰看了看躺在小床里熟睡的女儿,笑道:“睡着了?” “嗯。”童念半靠在床头,眼角的神情温柔:“刚吃过奶睡了。” 将外套脱下来,凌靳扬先去浴室洗干净手,随后走到小床边,伸手摸了摸女儿软嫩的小脸,嘴角的笑容出奇的温柔:“兜兜乖了吗?哭没有?” 他的话,让童念心底微微不悦,红唇撅起来:“你每天都这么问,是害怕我虐待兜兜吗?” 凌靳扬转身看过来,见到她低着头,眼角不禁闪过一丝笑意。他抿唇走过去,倾身坐在床边:“怎么不高兴了?” 低头搅着手指,童念扫了眼睡熟的女儿,声音低下来:“凌靳扬,你原来回家第一个先看的人是我,现在不是了。” 自从他进门开始,一双眼睛都在兜兜身上打转,就连刚才说话,也都是背对着自己,连个眼神都没有! “……”凌靳扬有片刻的错愕,随后明白过来。哎呦喂,他家宝宝这是吃醋了吧!竟然吃自己女儿的醋! 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凌靳扬满眼都是笑意,薄唇微勾道:“吃醋了?” 童念撇着嘴,靠在他的怀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拨弄着他衬衫的钮扣,嘟囔道:“有点!” 顿了下,她挑眉盯着他,语气渐沉:“凌靳扬,你自己说,是不是不爱我了?嫌我生完孩子变丑了?你说,你说啊!” 凌靳扬怔了怔,俊脸一阵抽搐,他缓了口气,急忙按住情绪有些激动的人,讨好道:“没有,真的没有,绝对一点儿也没有!” “真的?” “真的!” “你没骗我?” “千真万确!” 好吧,看在他说话还算老实的份上,童念暂时信了他的话。 低头盯着怀里的人,凌靳扬深邃的目光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大概是因为她刚刚餵过奶,胸前的扣子松散开,胸前露出大片白皙肌肤,瞬间让他喉咙发紧。 凌靳扬双眸一暗,俊脸压低下来,将吻落在她的唇上,火热的舌挑开她的贝齿,疯狂的席捲,狠狠吸允。 自从她生完孩子,凌靳扬连这样心无旁骛的抱着她都很难,她几乎全天抱着兜兜,难得有这种两人你侬我侬的甜蜜时刻。 “念念!” 凌靳扬将她放在床上,整个人倾身压下来,他薄唇顺着她的脖颈往下,辗转亲吻在她的锁骨间流连,留下一个个濡湿的痕迹。 “唔……” 童念轻轻咬住唇,忍不住环住他的腰身,让自己更加朝着他依偎过去。 原本忍耐的就极为辛苦,如今她不经意间撩拨的动作,更加让凌靳扬激动,他挑开她胸前的衣扣,手掌直接伸进去,覆上去揉捏。 掌心下的触感,比起过去大了很多,凌靳扬抿着唇,邪恶的笑道:“这么大,我都快要握不住了。” 童念脸颊绯红,抬头对着他精緻的下巴咬了口,留下一圈小牙印。 “嘶!”凌靳扬吃痛的皱起眉,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盯着她道:“你这咬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不能!” 捧住他的俊脸,童念缓缓拉下来,与他鼻尖相抵,让彼此的唿吸都交缠在一起:“咬死你!” 她吐出的热气灼烧,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凌靳扬眼底的神情倏然沉寂下来,他一把扯开她的衣衫,薄唇刚刚落在她的心口,却不想小床里传来一阵动静。 “哇哇哇——” 兜兜很不给面子的哭起来,双手双脚用力的蹬踹。其实她哭的并不算大声,只是象徵性的“哼唧”两声。 还没等童念反应过来,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早已一跃而起,奔到婴儿床前,伸手将女儿抱起来,搂在怀里:“兜兜,爸爸抱!”
第378页 凌靳扬双手托住孩子的腰,抱姿很正确,他低头亲了亲兜兜的小脸,眉眼温柔下来:“兜兜乖,不哭!” 坐起身,童念将散开的衣扣挤好,翦瞳闪过一抹浓浓的失落。现在他比自己还要精心,每次他在家的时候,兜兜一哭都是他抢着抱。 讨厌! 见他半天找不到头绪,童念终于发话,低声道:“兜兜肯定是便便了。”说话间,她迈步走过去想把女儿接过来,却被他笑着推开。 “我来吧。”凌靳扬将孩子平放在婴儿车里,眼底的笑意不减。 童念挑了挑眉,丢给他一个“你会吗”的眼神,可看到他熟练的动作后,倍感打击。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偷偷练的,动作竟然如此娴熟?! 愤然的转过身,童念不再搭理他,拉开门下楼,去吃晚饭。 佣人们见到她下楼,急忙开饭,同时还有她每顿必喝的补汤。 不多时候,凌靳扬抱着女儿下楼,俊脸的神情温柔。他抱着怀里的兜兜,眼神几乎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童念单手托着下巴,定定望着他们两个人,还有那两张脸,心头动了动。虽然兜兜才两个月大,可那张小脸的五官已经逐渐清晰,明明白白的相极了凌靳扬。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那薄薄的小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过兜兜的无数人中,大家也几乎一致口径,都夸孩子长得像爸爸!这样的情形,童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生下的宝贝儿,为什么从头到脚都像凌靳扬!失望,失落,童念心里有些嫉妒! 难道真是女儿都随爸爸吗? 微微嘆了口气,童念挑眉盯着坐在轮椅中的父亲,眼神使劲瞄了瞄,竟然也发觉自己的眉眼,确实很想他。 为什么没有早点发觉呢? 眼见凌靳扬拉开椅子坐下,竟然还一条胳膊把兜兜抱在臂弯里,腾出右手吃饭。 童念撇了撇嘴,神情难看下来:“你把她放下,老是抱着,以后就会难哄了。” “让我抱回一会儿。”凌靳扬抿唇笑了笑,低头扒拉口饭,转头盯着兜兜睁开的大眼睛,满脸都是笑意:“兜兜,兜兜。” 童念抚额,算是彻底给他打败了。她端起饭碗吃东西,心头更加酸涩难抑。 从小到大,虽然说凌靳扬对她好,可也没有这样好过呢?!简直是寸步不离! 安顿好父亲,童念回到卧室的时候,见到凌靳扬坐在床头,双腿直起来,把兜兜放在他的双腿间。孩子恰好窝进那个弧度里,抬着双手正在和他玩。 拿出一套换洗衣服,童念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去浴室洗澡。等她洗好出来,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转头望小床看过去,童念看到熟睡的女儿,心底瞬间柔软下来。 迈步走到床前,她将小床的一边围栏打开,弯腰低下头,亲了亲兜兜的小脸,发觉她全身香喷喷的,格外香甜。 “你给兜兜洗澡的?” 凌靳扬笑着点点头,伸手将小床的围栏扣好,将她拉到床上:“还没洗完她就睡着了。” 低低一笑,童念扫了他眼,道:“兜兜和你玩累了,每次见你回来,她都特别精神。”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只是勾唇轻笑,却没有说话。自从有了兜兜,他们两人很难得有这样清静的时刻,白天他忙着公司的事情,她忙着照顾家里和孩子,晚上见面的时候又一起照顾兜兜,基本上没有私人时间。 “累不累?”凌靳扬抬手揉揉她的肩膀,语气温柔。每晚她照顾孩子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可有些事情是他不能代劳的,还是她最辛劳。 童念摇摇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她打了个哈欠,靠着他很快迷煳起来。 抬手将她平放在枕头上,凌靳扬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他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含笑俯下唇,吻了吻她的额头,俊脸的神情温和。 伸手按掉床头灯,他躺在挨着婴儿床的一侧,夜晚负责照看孩子。白天她已经够累了,他能够帮她分担的,只想尽自己的努力做到。 关上灯没有多久,婴儿床里就有了动静,兜兜先是“唔唔”的低语几声,眼见没人搭理她,爸爸搂着妈妈睡的正香,她可不高兴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凌靳扬咻的醒过来,一把按开床头灯,翻身下床将她抱起来,先看看她是不是尿了,或者便便,检查都不是后,他抱着孩子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兜兜不哭。” 可是兜兜就是不高兴,小脚丫一个劲的踹啊踹的,每一脚都瞪在他的心口,踹的凌靳扬差点内伤。这孩子的双脚,真有力量! 童念睁开眼睛,对着他招招手,道:“抱过来,她饿了。” 经她这样一说,凌靳扬看看挂钟,心想可不是饿了吗?到了小公主进餐时间呢! 把孩子递给她,凌靳扬拉过一个靠垫放在她的腋下,让她半躺着给孩子餵奶。 吃到妈妈的奶,兜兜立刻安静下来,一双小手放在妈妈胸前,“唿哧唿哧”的吸允声很有力量。 凌靳扬坐在一边看着,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往童念身边凑过去,“老婆,我也饿了。”
第379页 “饿你个头!”童念拨开他的脑袋,厉声道。 凌靳扬不气不馁的继续靠过去,俊脸磨蹭在她的颈窝处,低喃道:“真的饿了,不信你自己检查!” “凌靳扬!”童念脸颊一红,吼道:“你要教坏孩子吗?” 男人剑眉轻佻,不屑道:“她能听懂?”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童念和他同时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兜兜,脸色都变了变。 不知道何时,兜兜松开吸奶的小嘴,一双黑熘熘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两人,然后小嘴巴对着凌靳扬微微往上撅起,“噢噢……” 凌靳扬剑眉一蹙,俊脸沉寂下来。这孩子是不是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噗……”童念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兜兜的小脑袋,笑道:“兜兜乖,快点吃。” 望着继续吃奶的女儿,童念抬手撞了他一下,呵斥道:“看到了吗?以后还敢乱说吗?!” “咳咳……”凌靳扬尴尬的咳嗽了声,暗暗咬牙。兜兜才两个多月,这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餵好奶,凌靳扬又把孩子接过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微隆起,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直到她打出一个小嗝,才算放心,这样可以避免孩子吐奶。 关上灯,凌靳扬轻拍着小床里的女儿,很快的功夫她就睡熟。童念也困的厉害,餵了孩子就睡着,并且睡的很沉。 周围一片静谧,凌靳扬也合上眼睛,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小床里的兜兜又有了动静,一通乱踹把他闹醒。 将檯灯调暗,凌靳扬看了眼闹钟,没到餵奶时间,她也没有哭闹,只是睁眼玩。但是不能关灯,屋子里只要一黑,她就不高兴,开始闹腾。 凌靳扬满头黑线,双手抱着她足足有一个小时,可她就是不困。小眼睛睁的大大的,特别有精神。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钟,凌靳扬堆起笑脸,想要诱哄她:“宝贝儿,咱们睡觉吧,行不行?” 兜兜瞥了他一眼,裂开嘴对着“咿呀”的低语,根本不见睡意。 软的不行,来硬的吧! 凌靳扬沉下脸,将她扣在怀里,沉声道:“兜兜,你要睡觉了!” “哇——” 他变脸,兜兜也不含煳,小嘴瞬间一撇,放声大哭。 “怎么了?”哭声把童念惊醒,她盯着凌靳扬问。 凌靳扬蹙眉,急忙敷衍道:“没什么,没什么。”他抱起兜兜轻拍,很快她的哭声就停止。 见孩子不闹了,童念也没深想,躺下继续睡觉。她是真的很累,沾到枕头就能睡着。 深深吸了口气,凌靳扬抱着女儿走到床边,深邃的双眸闪了闪,盯着她道:“爸爸看出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兜兜吸允着自己的大拇指,美滋滋的瞧着他。她的眼睛黑亮亮的,硬是把凌靳扬满腔的怒火给看没了。 万般无奈之下,凌靳扬怕她哭闹影响童念,只好将她抱上床,让她躺在自己的胸前,自己强打着精神陪她玩。 翌日清晨,童念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昨晚睡的很好,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随后却是一愣。 只见凌靳扬背靠着床头,修长的双腿蜷起来,将兜兜放在他的腿间,一只手里拿着摇铃,脑袋歪歪的靠在床头上,已经睡熟。 而放在他双腿间的兜兜,此时也是手脚展开的睡熟,那滑稽的动作,好像挺着白肚皮的青蛙。 童念捂着嘴笑起来,将兜兜放在身边,把他扶下去,让他躺在枕头上睡好。 拉过被子给他盖好,童念将女儿放在他们两人中间的位置,她低头亲了亲兜兜的小脸,笑道:“兜兜,又欺负爸爸是不是?” 兜兜还在睡着,可听到妈妈的话,嘴角却是一瞥,露出一抹坏笑。 酒店的一间套房里,白色的地毯素洁。 黑色的茶几上,摊开放着一本杂志。杂志的封面,恰好是本年度最佳成功人物。 对面的电视大开着,某个财经台的专访节目,主持人温婉的声音徐徐传来,晕染在安静的房间里。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隐约透出一道玲珑有致的身影。半响,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身上穿着白色浴袍。 她坐进沙发里,抬手松开乌黑的长髮,髮丝散开的弧度优美。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羡慕:“下面是凌氏集团的总裁,凌靳扬先生的专访。大家不是都很期待看看这位商场上的霸主,如何变身成为新好男人……” 电视里的男人,面容冷峻,那双深邃的眼眸沉寂,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只有在他提及妻女的时候,菲薄的唇边才能隐隐看到笑意。 短短二十分钟的专访,最后的画面是一张三口之家的全家福。凌靳扬张开双手,左手抱着女儿,右手搂着妻子,俊逸的脸庞染满幸福的笑容。 女人按住遥控器,将画面久久的定格在那张照片上。须臾,她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迈步走到电视前,手腕轻扬,将整杯的红酒对着定格的画面泼出去。 红色的液体,顺着那张全家福的照片蜿蜒而下,一滴滴鲜红的颜色,滴落在素白的地毯上,晕染的荼蘼刺眼。
第380页 女人清丽的面容隐藏在暗影中,她嘴角溢出的笑容阴鸷。空气中,似乎缓缓飘荡起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嗅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145 神秘女人 入冬以来,连着下了两场雪,温度一直都很低。爱残颚疈 童念抱着兜兜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感觉天气寒冷,她害怕冻坏孩子,便带着她回屋。 每天上午,兜兜都会固定睡上两小觉,她吃过奶睡着,白嫩的小脸上都是笑意。这孩子特别喜欢笑,夜里基本不哭,只有在饿肚子的时候才象徵性的哭两声。 童念在家休养两个月,身体基本上调整过来,身材恢復的也差不多。虽然比起之前微微胖了些,却更加丰满成熟。 佣人轻轻推开房门,看到睡熟的兜兜,压低声音道:“小姐,大少奶奶来了。” 童念清澈的目光闪了闪,抬手将小被子给孩子掖好,轻声笑道:“让大嫂上来。” “是。”佣人转身下楼,去请人。 须臾,安雅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见到兜兜还在睡着,瞬间放轻脚步:“又睡了?” “嗯。”童念点点头,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这孩子吃完就要睡。” 安雅双手搓了搓,将手掌搓热后才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脸蛋,勾唇笑道:“多睡觉好,长得快。” 她将带来的袋子拿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这些衣服是小宝穿过的,有些不分男女的,我都给兜兜带来了。虽然是旧的,可是洗的软和,孩子穿的舒服。” 童念全部接过去,低头看了看,心里很是感动:“谢谢大嫂。” 伸手指了指另外的袋子,安雅脸上的笑容温柔,声音透着笑意:“那些衣服都是新的,你要洗过后再给兜兜穿啊。” 盯着她细心叮嘱的模样,童念心头热热。虽然她以前不喜欢安雅,可自从小宝出世后,大嫂的性情已经改变很多,人也温顺亲和起来。 两人说话间,兜兜也睁开眼睛,见到生人,她也不哭。 “兜兜真乖,睡醒了竟然不哭。”安雅见她瞥着小嘴笑,眼底的神情染满笑意。 童念把孩子抱起来,餵她喝了些水,语气温柔:“是啊,兜兜不爱哭。” 看着孩子粉嫩嫩的小脸,安雅忍不住伸出手,将孩子抱进怀里:“哎呀,还是女儿好,漂漂亮亮的,看着就让人爱。” 兜兜似乎心情不错,被安雅抱着,红嘟嘟的小嘴撇开就笑,那双黑熘熘的大眼睛闪动,分外有神。 兜兜体重不轻,安雅抱了会儿,手臂也发酸。童念将孩子接过去,把她放在床上。 “大嫂,你喜欢女儿,可以再生一个。”童念转头盯着她,笑道。 安雅眼神变了变,脸色有些异样。 见到她忽变的神情,童念皱皱眉,红唇紧抿,道:“大哥最近怎么样?” 安雅撇撇嘴,俏脸沉寂下来:“就那样吧。” “咳咳——”安雅抵着唇咳嗽起来,急忙别过脸,不敢对着孩子。 端起一杯温水递过去,童念无奈的嘆了口气。 童念自然是知道的,凌承业风流的毛病肯定是没有改,如今她也为人妻,为人母,非常能够体谅安雅此时的心境。 喝了口水,安雅喉间的不适似乎好些。 “大嫂!”童念拉住她的手,声音沉下去:“大哥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身上沾染的纨绔习气多些。” 安雅勾唇轻笑,望向她的眼神柔和下来:“念念,你是最有福气的。同样都姓凌,可靳扬不知道比凌承业好多少倍!” 闻言,童念明亮的双眸暗淡下去,她低下头,心头颤了颤,没有说话。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心里堵着的那些话,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又坐了一会儿,安雅看了看腕錶,起身告辞:“我先走了,还要去看婶婶。” 听到她嘴里的婶婶,童念双眸动了动,神情有些难看。安雅要去看的婶婶,是安昕的母亲,自从安家出事后,她经常去照顾。 想到安昕,童念心里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抱起兜兜,将安雅送到楼下。 “快进去,别冻着孩子。”安雅不让她出门,站在大门口叮嘱:“我过几天再来。” 童念微笑颔首,抱着孩子站在玄关,一直到黑色的轿车开走,她才转身上楼。 市中心的高级别墅区,一辆计程车停靠在白色欧式别墅的对面,司机将车头调转过来,正好可以让后座的人,看到别墅的大门方向。 司机很有耐心,安静的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也不曾催促,显然是收过钱的。 坐在车后座的女人,头上围着条黑色的丝巾,脸上带着一副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微微露出的下颚,精緻白皙。 司机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面的女人,心头颇感疑惑。最近这几天,这个女人包了他的车,每天都要来这栋别墅外面等候,却又不见她下车,也不找人,只是呆上几个小时又离开。 而她总是包裹住自己的脸,并不想让人看到,这种怪异的举动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她给的报酬不少,远比他辛苦一个月赚的还多! 将近中午的时候,计程车里的女人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腕錶看了看,神情似乎有些激动。
第381页 半响,对面别墅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妇人,脚步缓慢的走到院中白色的椅子凳子前,坐下来晒太阳。 计程车后座的女人,抬起脸朝着那个妇人看过去,车停的距离稍稍有些远,她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眼睛滑过妇人染满白髮的两鬓,视线随后定格在她的膝盖上。 安母坐在庭院中,抬手揉揉酸疼的膝盖,眉头紧蹙。每年冬天,她这风湿的毛病尤其严重,现在竟连走路都有些困难,走的久了膝盖就会肿起来。 “小姐,要把车开过去吗?”司机见她紧紧盯着对面的妇人看,不禁多问了句。 车后座的女人没有说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司机见状,立刻识相的闭嘴,继续低头看着他手里的报纸。 小区的另一侧,开过来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停下后,安雅推门下来。 “婶婶!” 安雅推开别墅的门,提着手里的东西走进去。 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安母格外高兴,笑着站起来,道:“小雅来了,怎么没带小宝过来?” “我刚去办点事情,不方便带着他。”安雅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安母不稳的身体。 她巧妙的带过说辞,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童念或者凌家。 扫了眼安母的腿,安雅秀眉紧蹙,道:“婶婶,您的腿又疼了?” “老毛病!”安母低低一笑,眼底深处滑过一抹落寞。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健康与否,似乎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看到她黯然的目光,安雅生怕触动伤心事,急忙转了话题:“我过几天来,一定把小宝带着。” “好。”听到这话,安母总算笑了笑。如今能够让她开心点儿的,也就是看看小宝。 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佣人,安雅陪着她在院子里坐下,她眼角余光一挑,恰好看到侧面停着的那辆计程车。 计程车里的女人,见到安雅投射过来的目光,立刻低下头,同时低声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吓了一跳,听到她的声音,急忙丢下手里的报纸,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怔怔望着远去的车子,安雅愣愣的,她好像看到车后座有个人,却看不到模样,心底莫名涌起一丝异样。 “小雅?” 安母见她愣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收敛起心底的异样,安雅抿唇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她扶起安母,笑道:“凉了,咱们进去吧。” 用过午饭后,安雅才回家。她踏进客厅,儿子小小的身影便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笑着喊她:“妈妈,妈妈……” 小宝一岁零两个月,走路还不稳当,总是摇摇晃晃的,好像要摔倒的模样。 安雅将儿子抱起来,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问道:“小宝,想妈妈没有?” 小宝很会讨人喜欢,每次有人问他想不想的时候,他就会点点头,乖巧的应道:“想。” 如果大人再问,哪里想?他就会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拍拍自己的肚子,笑道:“这里想。” 每次看到他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全家人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凌舜手里拿着报纸,视线并没有偏移,随口问道:“你婶婶怎么样?” 抱着儿子坐在沙发里,安雅嘆了口气,语气黯然道:“不是很好。” 提起安母,大家自然就会安家的事情,气氛有些沉重。 凌舜没有多问,翻开财经版面,低头看报导。 小宝吃过午饭就有些犯困,硬是强撑着等安雅回来,他将小脑袋往妈妈怀里磨蹭,小手不停的揉着眼睛。 “咳咳——”安雅咳嗽几声,急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闵芝扫了眼儿媳妇,听她咳嗽声不止,眉头蹙了蹙:“小雅,你感冒都好了,怎么还咳嗽?” “最近天气干燥,喉咙总是不舒服。” 眼见小宝开始折腾,闵芝也没多问,赶忙催促道:“小宝困了,快带他上去吧。” “好。”安雅抱起儿子,带上去哄他睡觉。 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凌舜缓缓放下报纸,声音沉下来:“承业昨晚是不是又没回家?” “回来了。”闵芝急忙堆起笑脸,帮着敷衍,“就是回来的晚些。” 啪—— 凌舜将老花镜丢在茶几上,转头盯着妻子,脸色很难看:“你就护着他吧!” “咱们就他一个儿子,你要我怎么办?”提起凌承业,凌母也无可奈何,恨铁不成钢。 凌舜皱起眉头,语气沉下来:“小宝都这么大了,他还这样下去怎么行?!你给他打电话,让他今晚早点回家,我要见他。” “好,”凌母急忙应允着,从中规劝道:“你别发火,小心血压。” 重重嘆息一声,凌舜起身上楼,神情黯然的走进书房。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想要血压不高都难! 傍晚时分,凌靳扬开车回到家,一踏进大门就看到迎接他回来的一大一小。 童念怀里抱着兜兜,母女俩同样的笑容,见到凌靳扬进门,她扶起孩子的一只小胳膊,招招手道:“爸爸回来了。”
第382页 看到她们如出一辙的笑脸,凌靳扬满身的疲惫都散去,他脱下外套,张手把她们一起抱在怀里,柔声道:“想我了吗?” 童念低低一笑,眼底的笑容狡黠:“想了,我和兜兜都想。” 非常满意她的回答,凌靳扬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随后又把吻落在兜兜白嫩的脸蛋上。 餐桌侧面,摆放着一张婴儿车,童念把孩子放在里面,让她陪着大家一起吃饭。 这个习惯被凌靳扬养成的,如今他们吃饭的时候,要是将她一个人丢下,她就会大哭。 熬过那两个月,童念终于不用每顿都喝那些补汤,她先餵父亲吃饭,同时还能哄着身边的兜兜,气氛很是温暖。 “公司最近怎么样?”童念餵好父亲,拿起餐巾纸给他擦干净嘴巴。 凌靳扬将视线从兜兜脸上收回来,挑眉盯着她问:“董事长视察工作吗?” 童念撅起嘴巴,不悦的瞪着他:“我就是随口问问,才懒得管呢!” 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碗里,凌靳扬俊脸温柔,眉眼间的神情内敛:“你应该管的。” 咀嚼的动作顿了顿,童念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她按耐住心底的波动,嘴角涌起的笑容温柔:“有你在管就好。” “这么相信我?”凌靳扬淡淡一笑,锐利的双眸滑过她的脸,慢慢停住。 感觉到他的目光,童念菱唇轻抿,她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我当然相信你。” 凝着她眼底闪动的情绪,凌靳扬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他没有多说什么,垂下视线的瞬间,眼神不自觉的飘过对面的凌仲,不禁暗沉下去。 童念将他的眼神尽收眼底,她抿着唇端起饭碗,却有些食不知味。 ------题外话------ 今天过渡一章,明天又开始进入高潮情节喽~~ ps:很多亲都问楚乔和权晏拓的故事,汐说明一下,哥哥这本书完结后,就会开始写他们的故事,大家都不要急哈! 146 真实面目 寒风刺骨的冬夜,澜苑周围万籁俱寂。爱残颚疈庭院中一片萧瑟,时而捲起的干枯树叶飞舞。 温度骤降,外面天寒地冻,唯有暖意融融的家里,让人倍感舒心。 童念帮着护工将父亲安顿好,她坐在床边,捧着相册,手指一个个按照顺序给他指点里面的人物。 这是帮他挽留记忆的唯一办法,即便说的不厌其烦,但她每晚必须做这件事情。 她不想父亲忘记一切,至少他身边的亲人,他应该记得。比如她,还有凌靳扬。 “这是哥哥。”童念牵过父亲的手指,让他的指尖触在凌靳扬的照片上,耐心的低喃:“爸爸,他是哥哥,是你的儿子……” 虽然医生说,这种方法对于凌仲的病情没什么效果,可童念还是坚持不断。药物只能维持身体的持续恶化,但是他的记忆力远远不是药物能够控制的。 这种病吞噬着大脑的记忆力,可童念始终都相信,在父亲的内心深处,绝对不会忘记他曾经爱过的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童念无声的嘆息,她挑眉盯着父亲呆滞的双眸,心头一片苦涩。自从知道凌靳扬被收养的真相后,这段日子,她的心里就没有踏实过。 好在有了兜兜,能够分掉凌靳扬的一部分注意力,否则他早就看出自己的反常。 将相册收起来,童念扶着父亲躺下,她拉开被子给他掖好,眼眶忍不住酸了酸:“爸爸,我心里好害怕,你知道吗?” 凌仲脸上的表情木讷,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抬手关掉床头灯,童念只是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慢慢睡熟后才离开。 上楼回到卧室,推开房门走进去,温暖的气息扑面。童念将房门关上,听到浴室里有水声,说话声。 半倚着门边,童念看到里面的情形,烦躁的神情逐渐安静下来。 白色的浴缸前,凌靳扬双手的袖子挽过小臂,他蹲在浴缸边上,一手托着兜兜的小脑袋,另外一只手用海绵给她擦洗。 无泪配方的洗髮水,揉搓出来的白色泡沫柔和,丝毫也不会刺激孩子的眼睛。兜兜最喜欢洗澡,每次泡在暖暖的浴缸里,手脚都会不停的踹动,特别活跃。 凌靳扬在蓝色的海绵上挤出沐浴露,动作温柔的给她清洗脖子下面,那里经常会被奶渍浸泡,清洗的时候尤为注意,否则时间久了,那个地方就会发红髮肿。 “兜兜慢点,”凌靳扬脸颊带笑,用水勺舀起温水,轻轻浇在她的小肚子上:“你这么乱动,把爸爸的衣服都弄湿了。” 兜兜似乎听懂他的话,很给面子的抬起一条小腿,朝着他踢过来。飞溅起来的水珠,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胸前,衬衫湿了大片。 凌靳扬无奈的撇撇嘴,伸手拿起泡在浴缸中的黄色小鸭子,对着她按了按,笑道:“你个小人精!” 兜兜看到小鸭子,立刻笑出声,红红的小嘴巴翘起来,对着小鸭子“咿呀”的嘟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洗好澡,凌靳扬也不敢让孩子多泡在浴缸中,用浴巾将她包裹起来,抱着她往外面走。 回身见到站在门边的童念,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笑问:“怎么不出声?”
第383页 童念撇撇嘴,眼底一片狡黠:“我哪敢打扰你们父女促进感情?” “矫情!”凌靳扬看着他,薄唇的笑意荡漾。 看到他湿漉漉的衬衫,童念急忙从他怀里接过孩子,道:“我去给兜兜穿衣服,你快点洗澡,不要着凉了。” 她关上浴室的门,抱着女儿回到床边。 兜兜洗过澡,玩的累了,身体也舒服了。妈妈正在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她又一歪头,唿唿大睡起来。 听着她微微的鼾声,童念眯着眼睛笑起来,她抱起兜兜亲了几下,嗅着那全身的奶香味道,心底一片母爱泛滥。 刚把孩子放进婴儿床,浴室里的男人就吩咐道:“给我拿衣服。” 童念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送到浴室门前。门打开一条缝,她伸手将衣服送进去,却被早有预谋的男人一把拽进去。 “别闹!”童念连拖带抱,被他拽进浴缸里,脸颊微微飘红:“一会儿兜兜就醒了。” 凌靳扬挑眉盯着她的脸,锐利的视线火热的下滑,她整个人浸泡在水里,衣服湿嗒嗒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曲线曼妙。 “有多久,没碰过你了?” 他吐出的唿吸滚谈,喷洒在脸颊,童念缩着脖子躲了下,又被他大力的按回去,身体紧紧靠在他的怀里。 童念将头落在他的肩膀上,听到他的问话,翦瞳闪了闪。自从她怀孕后,因为害怕伤到孩子,性事已经被她缩减,几乎不能让他尽兴。生产的时候,又出了那么多事情,这月子就做了两个多月,这样算下来,又是好几个月没有亲热过,他肯定也是憋坏了! 想到此,童念有些愧疚的抬起头,盯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语气缓和下来:“那你快点,不许没完没了!” 说话间,她竟然还主动抬手,将身上的衣服褪下来,坐在他的身上。 凌靳扬看得眼睛都发直,他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含煳不清道:“老婆,你……玩真的?” 他心头有些发毛,心想真有这样的好事,他不敢相信? 童念强忍着笑,抬手环住他的脖颈,与他鼻尖相抵:“凌靳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看你吓得那样儿!” 靠! 男人剑眉紧蹙,心想他现在是真怕啊!这一大一小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他事事如履薄冰,伺候不好她们娘俩,他能有好日子过吗? 望着他怔怔的表情,童念抿唇轻笑,勾住他的脖颈,将红唇落在他的嘴角,“你不想要了?” “想!” 凌靳扬一个机灵回神,勐然间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狠狠吸允起来。怎么会不想?想的他都要内伤了,日想夜也想。 浴缸中的热水,缓缓蔓延溢出,一波波不断耸动,好像奔流的热浪。 童念脸颊绯红,手脚虚软的使不出力气,她整个身体都靠在凌靳扬的身上,只能被动的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轻点……疼……” 唇齿纠缠间,童念沙哑的声音破碎,她双手紧紧扣住浴缸的边沿,狠狠用力到指尖泛白。 “忍着!” 凌靳扬俯下脸,张嘴咬在她的锁骨上,薄唇吐出的声音紧绷。 浴室的门并没有关死,透过缝隙隐约响起兜兜的声音。童念一惊,下意识的推了推他,急声道:“兜兜醒了。” 凌靳扬自然也听到声音,可他依旧压住身下的人,继续动作,愣是不让她动。 兜兜“咿呀”几声,似乎是感觉到周围没有人,立刻撅着小嘴哭起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童念立刻皱眉,双手用力的推他,“兜兜饿了,你放开我。” 闻言,凌靳扬脸色一沉,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让她饿着。” “……” 童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无语凝噎。 早被情慾控制的男人,理智全无。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吃饱,谁敢不让他吃?! 无奈的嘆了口气,童念太了解他的臭脾气,这种时候对他完全没有道理可讲。可她听着兜兜的哭声,心疼的要命,只能想办法早点摆脱他。 童念仰起头,红唇一下下轻吻在他的下巴上,她修长的腿抬起,坏坏的刺激他。 终于等到男人心满意足的吃饱,童念扶着墙站起来,双腿只觉无力。她咬着牙走到花洒下,沖干净身子,忙的穿好睡衣走出去,抱起哭闹的兜兜。 凌靳扬神清气爽的洗好澡出来,看到兜兜正躺在童念的臂弯里吃奶。他笑着走过去,嘴角的笑容温柔:“兜兜真幸福。” 童念撇撇嘴,瞪着他,道:“你也很性福!” 男人低低一笑,也不和她狡辩,接过吃饱后睡熟的女儿,将她放进小床里。 最近这段时间,兜兜晚上哭闹的时间短了,终于能让他们睡个好觉。 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凌靳扬眉眼俱都温柔,笑着问她:“累不累?” 望着他眼底的坏笑,童念脸颊一红,抬手掐了他一下,怒声道:“废话,你说呢?” “好吧,确实是废话。”凌靳扬薄唇微勾,想到刚才在浴室里缠绵的滋味,眼底的眸色沉了沉,“老婆辛苦了。”
第384页 总算听到句像样的话,童念弯唇一笑,她把脸枕在他的心口,那阵阵规律的心跳声,让她不自觉的平静下来。 挑眉看到躺在小床里安睡的女儿,童念伸手环住他的腰,轻轻低喃道:“岁月静好。”这是她心底最大的渴望,能够拥着今生最爱的人,执手一年又一年,白首偕老。 只是…… 童念乌黑的翦瞳动了动,想到什么后,心头的温情逐渐冷却下来。她抿着唇,手臂不自觉的圈紧身边的男人,力度也越来越重。 耳边响起她轻微的嘆息声,凌靳扬低头看着她眼底深处的失落,内敛的双眸不禁一动。 半响,童念枕在他的心口沉沉睡着,只是她熟睡的时候,秀眉紧锁,很是不安的模样。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抬,揉抚着她紧蹙的眉头。他鹰隼般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许久都不曾移开目光。 花园里面种植着很多法国梧桐树,树叶落尽,只剩下枯黄的树枝随着北风摇曳。 澜苑建在半山腰,周围的公路很少有车辆经过。斜对面的路口,停着一辆计程车,车后座的女人,脸上蒙着黑色丝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别墅二楼那个亮着灯的房间。 四周很安静,隐隐的还能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不过那哭声维持并不长久,很快就消失不见。 直到卧室中的光亮熄灭,那辆计程车才发动起来,顺着山道缓缓驶离。 …… 凌承业接到母亲的电话,按时回家来。他走进客厅,见到陪着儿子玩闹的母亲,眼底顿生笑意。 “妈!” 几步走过去,凌承业抱起儿子,将他高高丢起来:“小宝,喊爸爸。” 小宝最喜欢被丢高高,“咯咯”的笑出声,含煳不清的喊他:“爸,爸……” “你慢点,当心摔着孩子。”凌母止住他,将孙子接过来,稳稳抱在怀里:“今天捨得回来了?” 凌承业抬手环住母亲的肩膀,讨好道:“妈,我外面的应酬多。” “狡辩!”凌母将小宝放下,让他自己去玩,回头狠狠瞪着儿子,怒声道:“你当你父母,老婆都是傻子吗?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吗?” 凌承业脸色一变,问道:“小雅告状了?” 凌母脸色不好看,语气黯然:“妈妈一直都护着你,可这次也不站在你这边。你赶紧给我收心,不许再胡闹!” 凌承业撇撇嘴,挑眉往楼上看过去,“我先去看看。” 佣人跑下楼,神色慌张道:“少爷,少奶奶发烧了,很烫。” 凌母皱皱眉,心想安雅下午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发烧了? 听到佣人的话,凌承业快步上楼,见到躺在床上的人,伸手将她扶起来:“小雅?” 安雅双颊滚烫,脑袋烧得迷迷煳煳的,她勉强睁开眼睛,见到身边的男人后,挤出的声音很小:“疼!” “哪里疼?”凌承业蹙起眉,低声问她。 安雅说不出话,抬手指了指喉咙,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闵芝随后跟上来,见到安雅脸色通红,抬手一摸,立刻惊讶道:“这么烫!” 凌承业低头用脸颊贴了下她的温度,脸色也沉下来,吩咐佣人:“让司机把车开出来。” “下午回来的时候就听她咳嗽,肯定是感冒还没好。”闵芝忙的拿过安雅的外套,帮着给她穿好。 须臾,佣人急匆匆的跑上楼,道:“少爷,车子备好了。” 凌承业拦腰抱起安雅,快步下楼,带着她去医院。 恰巧进门的凌舜,只见到儿子抱着儿媳妇坐进车里,脸色一沉:“出了什么事?” 后面追下来的闵芝没顾上回答他,忙不迭的叮嘱儿子,道:“承业别着急,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 “知道了。”凌承业不敢耽误,急忙吩咐司机开车。 眼看着车子消失,凌舜目光暗了暗,问道:“小雅生病了?” 闵芝嘆了口气,将跑过来的小宝抱起来,低声道:“是啊,突然就发起高烧来。” 回到客厅的沙发里,凌舜脸色很难看,语气不悦:“什么突然?她肯定是心里不痛快才生病的。” 凌母眼神暗了暗,低头哄着孙子玩,没有说话。 凌舜长长的嘆了口气,眼神锐利:“现在凌氏由凌靳扬执掌,股权又都在童念手里,他们夫妻已经将凌氏控制住!我们需要安家的支持,你告诉那个不孝子,以后要是再敢出去鬼混,我打断他的腿!” 看到他真的发怒,凌母也不敢再替儿子辩解,诺诺的应道:“我知道了。” 来到医院,经过医生诊断,安雅是急性喉炎,最快的治癒办法就是手术。眼见她高烧不退,凌承业只好签字手术。 所幸只是个小手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声带受损,短时间内不能说话,康復好声线也会比起原来有些沙哑。 在医院住了一周后,安雅出院回家,小宝看到妈妈特别高兴,扑腾着小身子奔到她的怀里。 这一个礼拜,安雅最想的就是儿子,但是医院孩子不能去。好在凌承业表现还算不差,这周老老实实守着她,没有出去沾花惹草。
第385页 虽然声带手术不算大,可是恢復起来有些费劲,吃喝饮食都要注意。因为用了药,安雅也不敢给小宝继续餵奶,只好让儿子喝奶粉。 孩子断奶,有些不适应,每天都哭闹,睡觉的时候,只有她哄着才能睡着。 早上起来,安雅只是喝了些清淡的白粥,喉咙还没彻底復原,所以她听从医生的话,尽量少说话,偶尔发个声,还是感觉疼。 用过早餐,凌舜父子都要去公司上班,安雅抱着儿子在大门口送他们。 凌承业低头亲了下安雅的脸蛋,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脸颊一片通红,抬手捶了他一下。 碍于父亲在场,凌承业收敛起来不少,又把儿子抱起来亲亲,随后便开车离开。 今天婆婆约了一些富太太们去美容,差不多十点钟也出门去,临走前,她还叮嘱安雅,“小雅,妈吃过午饭就回来,你按时吃药啊!” “唔——”安雅点点头哼了声,声音很低,还有些沙哑。 家里人都走后,安雅坐在沙发里陪着儿子玩闹,小宝对最新的遥控汽车很感兴趣,手里握着遥控器,胡乱的扭动。 佣人快步走过来,道:“少奶奶,有您的快递。” 安雅将视线从儿子身上收回来,接过佣人递上来的快递袋子,掂在手里的分量很轻,应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上面填写的地址也是空白的。 安雅犹豫了下,还是将快递袋子拆开,她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张白色的纸。 摊开白纸,安雅低头一看,见到上面的字迹后,满眼震惊。她把手里的纸撕碎后,扔进茶几边上的垃圾桶,脸色苍白如纸。 按耐住心底的激动情绪,安雅叫来佣人,“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偏低,透着沙哑。 佣人有些担心,不禁多嘴道:“少奶奶,你身体还没好,早点回来。” 安雅敷衍的点点头,扫了眼玩的不亦乐乎的儿子,叮嘱道:“看好小宝。” “是。” 随后上楼收拾好自己,安雅拿着皮包,神色匆匆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别墅。 来到一处偏远的茶楼,司机将车停下,“少奶奶,到了。” 安雅透过车窗往外面看看,见到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紧绷的眉头才松下来。她菱唇轻抿,道:“你在车里等我。” 推开茶楼的门,大厅里面没有什么客人。她按照字条上面的数字,告诉老闆后,立刻有人将她请进里面的包厢。 最里面的包厢,装修的到很雅致。仿古的壁纸,黑色的地板,一进门还有道花开富贵的屏风。 窗户周围都挂着褐色的纱帘,遮挡住外面浓烈的阳光,安雅迈步走到桌前,轻轻坐在椅子里。她手指紧张的握在一起,眼睛不时的瞥着大门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雅不耐烦的抬起腕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她心里开始有些发毛,难道那张字条只是恶作剧,或者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吗? 可是那上面的字迹,她是认识的,并且这样的事情,谁敢冒名顶替?! 怔忪间,包厢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女人脸上围着黑色的头巾,一副巨大的墨镜挡住半张脸。她抬脚走进来,脚下的红色皮鞋分外抢眼。 安雅见到走过来的人,远远地看着她那身形,目光不禁动了动,艰难的开口:“你是谁?” 来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一步以外的距离,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脸。 虽然她带着墨镜,可透过黑色的镜片,安雅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她全身的汗毛直立,咻的从椅子里站起身,大步往外面走。 “这么快就走了?” 身后响起一声轻问,安雅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停住脚步。她惊诧的转过身,却见身后的人将头上的黑色丝巾取下,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又把墨镜摘掉。 “你——” 安雅杏目圆瞪,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张脸,脸色瞬间煞白,眼底深处泛起一阵恐惧。 看到她震惊的双眸,对面的女人只是淡淡勾唇,精緻的面容染满笑意,“姐姐,我回来了。” 这一声姐姐,犹如来自地狱的召唤,安雅手脚一片冰冷,心头倏然闪过什么。她白着脸转身就跑,可惜手刚触上大门,脖颈中便是一阵刺痛,人跟着倒地。 须臾,茶楼的大门打开,安雅提着皮包走出来,打开车门上车。 “少奶奶,去哪里?”司机看了眼上车的人,恭敬问道。 安雅抿唇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回家。” 司机马上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车子转过弯的时候,茶楼的门再度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抬着什么。 那两个男人,小心谨慎把蒙着黑布的什么,放进车后座。有人无意中把黑布带开一寸,露出的红色皮鞋醒目。 车门“碰”的一声关上,黑色轿车发动引擎,车身很快消失无踪。 147 变脸替换 司机开车回到别墅,安雅迈步走上台阶,挑眉望着宽敞的客厅,眼底的神情起伏不断。爱残颚疈
第386页 她一双眼睛细细打量周围的一切,谨慎的打量细节,用心记住。 “少奶奶!”佣人见她回来,忙的小跑过来:“您可回来了,小少爷哭闹,不肯睡觉。” 听到佣人的话,安雅脸上有片刻的异样,随后又恢復正常。 有人将哭闹的小宝抱过来,送到她的面前,“您快抱抱吧。” 眼见着孩子哭的脸颊通红,鼻涕眼泪满面,安雅秀眉紧紧蹙起来。佣人将孩子朝着她递过来,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接手,呆呆的愣住。 佣人望着她怔怔的模样,满眼不解,平时小少爷别说是哭,就是撇撇嘴,少奶奶都会第一时间抱过来哄,今天怎么看着孩子哭闹,竟然无动于衷? “少奶奶?” 安雅倏然回过神,扫了眼佣人抱着孩子的动作,学着将小宝接过来。 小宝将头覆在安雅的肩膀上,如同每次妈妈抱着他的姿势。往常他哭的再厉害,只要趴在妈妈的肩头,哭声都会渐渐止住。 可这一次,小宝凑着小脸往她身上闻了闻,立刻张开一双小手推她,“哇”的一声,哭的更加厉害。 孩子的哭声震的安雅耳朵疼,她抿着唇,扣紧怀里挣扎的孩子,怒声道:“哭什么哭,闭嘴!” 她恶狠狠的眼神,把身边的佣人吓坏了,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都很震惊。自从少奶奶生了小宝,从来都没有见到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安雅急忙敛起厉色,抱着孩子敷衍的拍了两下,“妈妈抱,不许哭了。” 小宝并不听她的话,在她怀里挣扎的更加厉害,两条小胳膊拼命的挥舞,小身子也一个劲的扭动,“哇哇哇——” 往常只要少奶奶抱起小少爷,孩子都会停住哭声,可眼前这阵势,当真把佣人们吓坏,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安雅抿着唇,眼神沉下来,她抱紧挣扎的孩子,迈步往楼上走:“小宝困了,我去哄他睡觉。” 眼见她抱着孩子往楼上走,可小宝却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佣人们心软,也想跟着上前,被她呵斥住:“我一个人就行,你们去忙别的。” 少奶奶发了话,佣人们也不敢多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啼哭不止的孩子抱进卧室。 回到卧室里,安雅急忙将房门关上,她反手将怀里的孩子丢到床上,厉声道:“闭嘴!不许哭!” 小宝现在能够看懂大人的喜怒表情,见她沉着脸,心里更加害怕,“哇哇”哭的更大声,扯着嗓子不停的哭闹。 烦躁的嘆了口气,安雅重又堆起笑脸,伸手将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诱哄他:“小宝乖,不许哭了……” 小宝很害怕她,被她抱住后,手脚反抗的厉害。小手往前一推,手指恰好勾住安雅垂下来的长髮。孩子胡乱的推搡,勾住她一缕头髮的手指用力揪起来,顿时让她头皮一阵刺痛。 “啊!”安雅抬手捂着头皮,脸色咻的阴沉下来,她把头髮拽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小宝的屁股上。 小宝从来没有挨过打,嘴里哭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孩子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安雅虽然生气,到底还是有顾忌的,她不敢朝着明显的地方打,只好打屁股两下出气。她站在窗口,见到逐渐开回来的黑色轿车,眼神微微变了变。 家里的佣人虽然都在楼下干活,可是听着楼上持续不断的哭声,脸色都变了变。平时少奶奶哄小宝很有一套,孩子到她手里都是不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孩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此时,庭院里响起汽车声,凌母聚会后回家,刚刚做完美容的脸庞,分外生光。 “夫人。” 刚刚踏进客厅,闵芝就听到从楼上传来的哭声,挑眉道:“小宝在哭?” 佣人们急忙点点头,脸色微有异样。 “小雅还没回来?”闵芝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佣人。 “少奶奶回来了。”佣人接过去,犹豫了下,如实道:“可是小少爷一直都在哭,哭的嗓子都哑了。” “嗯?”闵芝一愣,不解道:“这孩子不舒服吗?怎么小雅抱着还哭?” 佣人想起刚才安雅进门后的情形,不敢多说,“我们也不清楚,少奶奶不让我们上去。” 闵芝皱了皱眉,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听着孩子的哭声不止,忙的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孩子一直哭闹不止,安雅挑眉盯着自己带来的皮包,急忙从里面掏出一个药瓶,在掌心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她迅速拿起桌上的奶瓶,将瓶盖拧开,把药片放进去,轻轻摇晃溶解掉。 闵芝推门进来的时候,只见安雅拿着奶瓶,正在餵小宝喝奶。孩子已经不再哭闹,依偎在她的怀抱里,只是脸上红彤彤的,隐隐还在抽噎。 心疼的看了看孙子,闵芝抬手抹掉孩子的眼泪,语气温柔:“怎么,还是不肯吃奶粉?” 安雅点了点头,手臂紧了紧,让小宝更加贴近自己,“是啊,这孩子闹脾气呢!” 自从小宝断奶,每每哭闹也是有的,凌母并没有深想,见到孩子在她怀里睡着,也就放心下来:“断奶的孩子总要吃些苦,承业小时候断奶也是这样哭闹的。”
第387页 安雅不敢多话,手指捏紧奶瓶,神情温和。 稍稍坐了会儿,凌母站起身走出去,临出门前,却听她道:“妈,您慢走。” 闵芝微微一愣,转头盯着她的脸,含笑道:“小雅,你的嗓子好多了?” 听到她的话,安雅脸色一僵,忙不迭的点头,将声音压低下来:“好些了。” “那就好。”闵芝并没有多问,将房门轻轻合上后,便下楼离开。 走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安雅长长的松了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把奶瓶拔出来,将已经睡着的小宝放在床上,抬手揉揉酸疼的胳膊,道:“重死了!这么点的孩子吃那么胖,真烦人!” 小宝躺在床上,眼角还挂着泪痕,胖嘟嘟的小身子时而抽动两下,显然孩子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经常会无意识的哭出声。 …… 兜兜已经三个月,童念清早起来,带着她去医院打防疫针。孩子很听话,打针不哭,人家医生一针扎下去,她还躺在妈妈的臂弯里,唿唿大睡呢,压根什么反应也没有。 打过针,又进行了每月的体检后,兜兜在医生赞许的声音中,体重和身高持续上升。 童念抱着她坐上车,兜兜好像有感应般的睁开眼睛,一双黑熘熘的眼珠,不停的乱转。 “兜兜睡醒了。”童念将孩子抱起来些,让她能够看到外面的景物,脸颊的笑容温柔。 司机将车停在路口,等着交通指示灯变化。 “去前面餐厅。”童念见到路口,眼神动了动,吩咐司机。 司机不敢迟疑,将车右拐,朝着餐厅开去。 牧惟晗接到电话赶过来,见到她竟然带着兜兜一起来,非常开心。 “小美女。”牧惟晗伸手摸摸兜兜的脸蛋,笑着逗她:“你可是又长胖了。” 童念逗弄着孩子和他玩了会,就将兜兜搂在怀里,轻轻拍她入睡。 “找我有事?”望着她低沉的表情,牧惟晗猜到个大概。 童念低头看了眼兜兜,见她闭上眼睛睡的正香甜,这才压低声音,道:“公司的事情,一切都还好吗?” 牧惟晗挑眉盯着她,眼底的笑意深浓:“你不放心他?” 抿唇摇了摇头,童念水润的双眸闪过一抹失落:“我怕他意气用事。” 牧惟晗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口,内敛的双眸动了动:“你放心,我会盯着的,如果有事情肯定告诉你。” “对不起。”童念抬头看着他,目光暗淡下去:“又把你牵扯进来。” “傻瓜。”牧惟晗薄唇勾了勾,眼底的神情温柔:“我们是什么交情?无论是你还是靳扬,我都希望你们幸福。” “谢谢。”童念明白他的心意,可她能够回报给他的,只有这两个字。有些事情,不是她看不到,只是不能看到。 离开餐厅,司机直接将车开回澜苑,童念抱着兜兜下车,一路上有说有笑。 …… 自从被父亲训斥后,凌承业最近表现良好,每天按时下班回家,也不敢出去玩闹。 餐桌前,安雅微微垂着头,小心的观察了大家的表情,没有发觉不妥后,这才拿起筷子吃饭。 “小宝呢?” 凌母没看到孙子,不禁转头问安雅。 安雅脸色如常,回答的滴水不漏:“小宝又睡着了,大概是下午闹的厉害。” 顿了下,她微微一笑,道:“等他睡醒了,我在餵他吃饭。” 闻言,凌母也没多说什么,给她夹了些菜,敦促她多吃。 安雅扫了眼夹过来羊肉,厌恶的挑出去,她一直都不喜欢羊肉的膻气味道。 “怎么不吃羊肉?”凌母笑着看看她,道:“你昨天还说要多吃点,有助于恢復身体。” “啊?”安雅愣了愣,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今天嗓子不舒服,不能多吃。” 凌母想想也是,羊肉太过进补,对她的恢復也不是很好,便也没在多话。 用过晚饭后,安雅说要去看着小宝,立刻回到卧室,避开众人。 不多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安雅抬头看过去,只见凌承业推门走进来。 “怎么还在睡?”看到儿子还在睡,凌承业皱了皱眉,心想这孩子平时皮的很,不到夜深都不睡觉,怎么今天一直睡? “孩子累了。”安雅淡淡一笑,表情自然,“小宝最近晚上睡的不好,白天精神也不太好。” 凌承业抬头看看对面的人,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鼻端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剑眉轻佻道:“你换香水了?” 安雅僵硬的坐在他的怀里,菱唇轻抿:“嗯,老用一种你会腻味的。” “呵呵……”凌承业勾唇浅笑,俊脸往她耳根靠过去:“老婆,还是你了解我。” 感觉到他的靠近,安雅全身的汗毛直立,她勐然伸手推开他,道:“你去书房睡吧。” 凌承业俊脸沉下来,盯着她的脸,眼神闪了闪,“你好像有些不一样?” 后背咻的冒出一层冷汗,安雅按耐住心底的起伏,强迫自己镇静的看向他:“什么不一样?”
第388页 凌承业眯了眯眼睛,俊逸的脸庞忽然凑过来,抿唇笑道:“知道玩欲擒故纵了吗?” 紧提着的心缓缓放下去,安雅抬手环住他的脖子,笑道:“没有啊!只是小宝最近断奶,晚上老是哭闹,你白天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怎么能睡不好?” 听到她的话,凌承业低低一笑,俊脸柔和下来,“那你晚上不想我吗?” 安雅脸颊微微一红,红着脸低下头,道:“为了孩子也没办法。” 凌承业盯着怀里的人,心头渐渐闪过什么,他知道前段时间安雅对他出去玩,心有不满,如今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温和下来:“好吧,听你的。” 听到他松口,安雅紧蹙的眉头立刻松开,她欣喜的站起身,拿出一套全新的被褥,塞给他,“那你快去睡吧,晚安。” 接过她递来的被褥,凌承业转身正要走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后,又停下脚步,“下周兜兜过百天,你提前准备好东西。” 安雅眼角闪过一抹厉色,随后又恢復如常,“好的。” 叮嘱过她,凌承业也没在多说什么,夹着被褥,不情不愿的走去书房。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回澜苑,司机将凌靳扬接回家。他晚上有应酬,回来的时候,兜兜已经睡了。 推开房门,他走到小床前盯着睡熟的女儿,弯腰想亲亲她的脸蛋,却被身后的人拉开。 “满身酒气,好难闻。”童念不高兴的撇着嘴,推着他往浴室去。 凌靳扬喝了些酒,见到她撒娇的模样,心底痒起来,俯身将她压在墙上,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的唇,一下下啃咬着她的唇瓣。 他的力度不轻不重,童念嘤咛一声,脸颊逐渐绯红。 凌靳扬压着她亲了亲,身体的某一处迅速被刺激起来,他喘了口气,薄唇抵着她的鼻尖,声音沙哑道:“一起洗?” 自从上次在浴室里被折磨过,童念肯定不会重蹈覆辙,她抬头笑了笑,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想得美!” “哎哟!”凌靳扬脸色一沉,深邃的双眸腾起一股怒意:“你敢和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上了你!” 许久都没有听到他说这种粗话,童念断定他是真的喝多了,心里微微有些害怕。 凌靳扬扣住她的腰,反手将她推过去,让她脸贴在墙上,手指伸进她的毛衣里,一路往上,精准的揉捏在胸前。 童念还来不及说话,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游移下来,直接顺着她的腰往下,冰冷的手指,顿时让她脸色发白。 “不要——” 童念咬着唇惊唿,可男人低下头,板过她的脸颊,再度吻住她的唇,吞下她所有的声音。 抵在后腰的坚硬感觉,让童念头皮一阵发麻,她呜咽的低喃,却不想更加刺激到身后酒醉的男人,他喘着粗气,含住她的耳垂,刻意撩拨。 也许他们的动静吵到兜兜,小傢伙慢慢睁开眼睛,见身边没人,立刻“哇”的,高声啼哭。 凌靳扬吓了一跳,身体怔怔的瞬间,被童念抓到漏洞,忙的从他身下逃脱。 伸手将女儿抱起来,童念暗暗松了口气,转头盯着那张欲求不满的俊脸,抿唇笑道:“快去洗澡。” 凌靳扬心口还在剧烈的喘息,如今箭在弦上,如何能不发?可是他看到兜兜那双纯澈的眼睛,又感觉自己的念头有种罪恶感! 靠! 深深吸了口气,他只能转身走去浴室,打开冷水,悲催的沖凉水澡。 望着他气馁的背影,童念抿唇笑了笑,低头亲亲兜兜的小脸,总算松了口气。还好有兜兜在,要不然她今晚死定了! 凌靳扬洗好澡出来,卧室已经安静,兜兜睡在小床里,一副甜甜的睡相。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小脸,他才转身上床。 他钻进被窝,童念立刻靠拢过来,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 凌靳扬剑眉轻蹙,感觉到她柔软的身子后,薄唇紧绷起来:“别招惹我,我刚洗完澡!” 将脸靠在他的心口上,童念低低一笑,俏脸染满柔情,她圈住他的腰,柔声道:“好嘛,明晚行不行?今天太晚了。” 原本以为是死刑,没想到还能缓期,凌靳扬沉寂的心,因为她的话火热起来。 抬起她的下颚,凌靳扬俊脸染笑,深邃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明天按时下班。” 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精虫上脑的男人,童念撇撇嘴,红着脸“嗯”了声,心头却暖暖的。虽然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但她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爱情没有变! “兜兜下周百天,把爸爸也接过来吧。”童念忽然开口,神情平静。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了闪,俊脸沉寂下来,他沉默许久,才点头应允。 枕在他的心口,童念乌黑的翦瞳幽幽闪过什么,有些事情总要面对,彼此都是至亲的人,难道要一辈子不见面吗? 周日早上,天气晴朗。兜兜的百天过完后,很快就是新年,童念早上起来就开始准备,虽然晚宴是晚上才开始,可她都亲歷亲为,不肯疏漏什么。 傍晚时分,凌舜全家最先到的。 童念给兜兜穿上一套粉色的连体服,模样漂亮极了。她躺在妈妈怀里,看着来的众人,小嘴裂开的笑容甜甜的。
第389页 安雅跟在凌承业身边走进来,她站在玄关处,眼角环视四周,每一处地方似乎变化并不大。 看到抱着兜兜的童念,安雅眯着眼睛扫过去,见到凌靳扬快步走过来,从她怀里接过兜兜,两人亲热的说着什么。 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收紧,安雅抿着唇,任由指甲深陷进肉里。 “大嫂!” 童念挑眉看到她,笑着喊了句,语气亲热。 眼角的余光瞥见安雅,凌靳扬也挑眉看过去,他勾起的嘴角在见到她眼角闪过的厉色后,倏然收敛起来。 视线相对的片刻,安雅慌张的低下头,她牵起笑意点点头,挽着凌承业快步走进去。 望着她走开的身影,凌靳扬幽暗的目光沉了沉,并没有深想。 童念将兜兜抱到众人面前,大家都夸赞孩子长得好看。她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小宝,想要抱抱,却见孩子缩在***怀里,表情蔫蔫的。 “这孩子最近闹脾气呢。”凌母抱着孙子,宠溺道:“现在不和妈妈亲了,倒和奶奶好。” 众人低低闹笑,并没有人放在心上。 凌靳扬站在门庭下面,看到司机开车回来,立刻上前去接人。 “爸!” 韩兴桥从车里出来,望着奢华的澜苑,眼底的眸色沉了沉,嘴角紧抿。 见到他的神情变化,凌靳扬抿着唇,沉声道:“今天是兜兜的百天,您……” “我明白。”韩兴桥打断他的话,表情有些不悦:“今天是兜兜的好日子,我是来看孙女的。” 虽然还不算安心,但有父亲这句话垫底,凌靳扬还是感觉欣慰。 带着父亲走进客厅,大家见到他来,神情都有些变化。凌舜一直都是看似温和的模样,如今他见到韩兴桥,自然也是寒暄客气。 “爸爸。”童念抱着兜兜过来,语气恭敬。 韩兴桥面色虽沉,但看到她怀里的兜兜,眉眼还是露出笑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将里面的金锁片拿出来,给孙女戴好。 凌靳扬紧蹙的眉头总算舒缓,他转头看向童念,两人相视一笑。 不远处,安雅看到韩兴桥进来后,眼角闪过的眸色逐渐阴鸷。 开席前,兜兜吐了口奶,童念抱着她上楼去换衣服,同时吩咐看护,将凌仲推出来,准备吃饭。 韩兴桥转过楼梯的长廊,从洗手间出来。经过一个房间,他顺着开敞的房门看进去,见到坐在轮椅中的人。 沉寂的目光动了动,韩兴桥很快意识到那个人是谁。他迈步走进去,见到凌仲呆滞的眼球,嘴角露出的笑意愤恨:“你也有今天?” 凌仲自然是不会回答,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 定定望着眼前的人,韩兴桥脸色慢慢阴沉下来,看到他就会想起自己的遭遇,还有那些怨恨的往事。 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韩兴桥努力控制心口的怒意,他攥紧拳头,用力到手背的青筋凸起。 童念给兜兜换好衣服下来,见到餐厅这边已经准备好,她没有见到父亲,又抱着兜兜去父亲的房间。 看到紧闭的卧室门,童念没有见到看护,她喊了声,也没人答应。 心头狠狠一沉,她慌忙的推开房门,看到父亲整个人摔在地上,轮椅也倒在一边。 “爸爸——” 童念脸色骤变,一声惊唿响起。 148 赌气分房 深夜的医院走廊,脚步声纷至沓来。爱残颚疈 童念坐在急诊室外的长凳中,看到赶过来的凌舜和凌承业,翦瞳中幽幽闪过什么。 “情况怎么样?”凌舜急匆匆的询问,神情透着焦急。原本好好的百天宴,突发这种情况,自己哥哥受伤,他就算只是装装样子,也要装到底! “还没消息。”童念嘆了口气,眼睛一直盯着急救室。 凌靳扬挂断手机,疾步走回来,俊脸透着的神情紧绷:“我刚联繫过院长,他很快就赶过来。” 听到这话,大家总算有些安慰。父亲倒在地上,童念不知道他伤到哪里,但是前额有个明显的大包,生怕他撞到什么要害地方。 凌舜转头盯着跟着一起来的护工,脸色染怒:“你是怎么做事的?把病人交给你,你就给我看护成这样?要是我大哥有个什么,我一定送你去坐牢!” 护工吓坏了,一个劲的道歉,她是童念请回来的,忙的对着她为自己辩驳几句:“凌太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我是想推着凌老出去吃饭的,可是看到韩老先生在里面,我才敢转身去拿药的,谁想到……” 韩老先生?!那不就是韩兴桥! 凌舜倏然皱起眉头,转头盯着凌靳扬的脸,沉声问道:“靳扬,怎么回事?” 父亲去见过凌仲? 男人深邃的双眸闪了闪,他想起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二叔,什么怎么回事?”凌靳扬抿着唇,挑眉盯着凌家父子。 凌承业低低一笑,眼角闪过的锋芒锐利:“你爸爸进去看过大伯,人就摔倒,你说怎么回事?” “凌承业,你把这句话给我咽回去!” 一个健步飞奔过去,凌靳扬抬手扣住凌承业的肩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兇狠。
第390页 “住手!” 童念蹭的站起来,俏脸一片寒意:“爸爸还躺在里面,你们想干什么?” 凌舜伸手拉过自家儿子,将他推到身后,低声呵斥:“承业,收敛点。” 虽然心里不服气,可父亲发了话,他也不能当面驳斥,不过看向凌靳扬的眼神更加阴狠。 说话间,院长大步朝着这边走过来,简短的寒暄几句后,便推开急救室的门进去。 童念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但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咬着唇回头,童念恰好见到凌靳扬扫视过来的目光,她心里一突,竟然迴避开他的眼睛,缓缓低下头。 望着她躲闪的眼神,凌靳扬薄唇瞬间紧抿,脸色难看下来。 不多时候,院长穿着白大褂走出来,摘下口罩后,见到众人一拥而上,笑道:“都别担心,凌老没什么大碍,身体各部位都没有受伤。脑部做过检查,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今晚留院观察一晚吧!” “真的没事?”想起父亲额头的大包,童念心里还是不放心。 院长轻轻一笑,十分肯定的告诉她:“没事!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院方都会通知家属的。” 话已至此,童念才算安心,她道了谢,终于松了口气。 凌家父子脸上的表情几变,不过都被他们掩饰起来。 “二叔!”童念挑眉看着凌舜,语气隐隐透出一股疏离:“爸爸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迟疑片刻后,凌舜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同凌承业一同离开。 护士将凌仲推出来,直接送去加护病房。 童念忙的赶去病房,她垂着头,刻意迴避自己的眼神,凌靳扬剑眉紧蹙,却还是迈步跟上去。 加护病房的条件很好,护士调好输液速度,细心的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后,才转身离开。 接到电话,牧惟晗连夜赶过来,他一路跑着找到三楼加护病房,一眼见到站在病房外面的男人。 “靳扬。”牧惟晗快步走过来,神情透着焦急:“董事长怎么样?” 凌靳扬后背靠着墙壁,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声音很低:“没什么大事,需要观察一晚。” 听到他的话,牧惟晗重重地舒了口气,道:“没事就好。” 顿了下,他想到什么,心有疑惑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摔倒?” 凌靳扬揉着眉头的手指一顿,修长的五指慢慢收拢起来。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看到他神情有异,牧惟晗敏锐的觉察出什么,他忙的打了岔,转而问起别的什么。 童念推门出来,见到牧惟晗赶过来,勾唇笑了笑,心生感激。随后,她挑眉看向凌靳扬,红唇不自觉的抿紧:“我在医院陪着爸爸,你先回去。” 一把拽住她转身的手腕,凌靳扬沉下脸,内敛的双眸一片凛冽:“你在医院,兜兜怎么办?” 提到兜兜,童念立刻皱起眉,这么晚了,兜兜没有见到他们两人,肯定哭着闹着,不肯睡觉。 “你回家,我留下。”凌靳扬薄唇微勾,并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下命令。 童念秀眉紧蹙,下意识的抽回手,眼眸深处闪过什么:“不,我要留下。” 挑眉盯着她蓦然的语气,凌靳扬俊逸的脸庞一暗,立刻揣测到她的心态,垂在身侧的双手一点点的收紧。 她这是在怀疑什么?竟连他都不信任了! 望着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波动,牧惟晗抬手抵着唇咳嗽了声,急忙做起和事佬:“念念,兜兜那么小没有妈妈怎么行?你和靳扬都回家去,我留下就行。” 童念心里放不下兜兜,听到牧惟晗的话,更加犹豫起来。 眼见她那副模样,凌靳扬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须臾,童念扫了眼里面的看护,又望向牧惟晗,语气歉然道:“惟晗,又要麻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来替班。” “好。”牧惟晗笑着点点头,表情温和。 交代给里面的看护几句话,童念拿着外套和皮包出来,她迳自越过凌靳扬的肩膀,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 牧惟晗低低一笑,忙的推了凌靳扬一下,笑道:“快走吧,兜兜还在家等你们呢!” 收敛起满心的怒意,凌靳扬抿唇笑了笑,道谢过后,忙的追着她的身影,离开医院。 一路回到澜苑,车厢里出奇的安静,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童念推开车门,快步迈上台阶,心急的上楼去看兜兜。 跟在她后面进来,凌靳扬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底的怒意翻滚。他抿着唇上楼,神情越来越阴霾。 推开卧室的门,果然听到兜兜的哭声。佣人哄了好久也不见效,直到童念接手抱过去,哭声才嘎然停止。 “兜兜,”童念心疼的接过女儿,见她哭的小脸通红,忙的低头亲亲她:“妈妈回来了。” 闻到妈妈身上的气味,兜兜立刻安静下来,她止住哭声,撇嘴笑起来。 脱下身上的外套,凌靳扬走到她身边看女儿,见到兜兜红彤彤的眼睛,他也特别心疼,心里不由更气。要不是牧惟晗赶去,她今晚宁可让兜兜哭闹,也要留在医院?
第391页 兜兜看到爸爸,似乎特别开心,扎着双手双脚,仰着小脸对他说话,“唔,唔……” 心头的怒火,都在兜兜稚嫩的声音中消散,凌靳扬抿唇笑了笑,伸手想要接过女儿,却见童念闪身躲开,“兜兜要吃奶了。” 刚刚消散下去的怒火,重又升腾起来。凌靳扬眸色一沉,怒声道:“童念,有话你就说,少摆脸色给我看!” “你让我说什么?”童念抱着兜兜,依旧没有看他。 凌靳扬心头的怒火蹭蹭蹿起来,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你怀疑是我爸爸推倒的人?” 按耐住心底的起伏,童念翦瞳闪了闪,眼角掠过的神情晦涩。他爸爸都能将滚烫的汤拨向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吗? 原先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现在她什么都清楚。凭藉那些仇恨,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抬手推开他扣在自己下颚的手指,童念蹙着眉头往后推开一步,她定定望着凌靳扬的眼睛,心头一片凄凉:“我不想怀疑什么!我只知道爸爸那个样子,他是不会自己摔倒的!” “你再说一遍!” 凌靳扬心口剧烈的起伏,从前就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可她的厉刺已经许久不曾张开过,如今忽然蛰他一下,还是让他感觉痛! 他说话的声音大起来,怀里的兜兜颤了下,童念害怕吓到孩子,轻轻拍在她的后背,神情沉寂下来,“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找出一套兜兜的换洗衣服,抱着孩子往外面走:“我带兜兜去隔壁睡。” 话落,童念抱着孩子离开,转身踏进隔壁的婴儿房。 身后的大门刚刚关上,童念就听到“砰”的一声,刺耳的声音从他们的卧室传过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童念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眼角酸酸的难受。兜兜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忽然扬起小手摆了摆,对着她“咿咿呀呀”的出声。 望着兜兜稚嫩的脸蛋,童念酸涩的心才好受些,她害怕饿着孩子,先去给她洗了澡,然后将她餵饱,哄着她睡觉。 差不多十二点,童念才翻身上床。她将兜兜放在自己身边,母女两人躺在床上,地方倒是挺大的,并不显得拥挤。 掀开被子盖好,童念低头亲亲女儿的脸蛋,见她睡的悍然,心间的烦躁情绪安逸不少。 抬手将床头灯关掉,童念困意全无,她侧耳听了听隔壁房间的动静,但是隔音效果太好,所以她什么也听不到。 滑进被子里,童念感觉有些冷,她眼神暗了暗,抬手搂住身边的小人,倒能感受到一片温暖。心绪难平,她折腾许久也累了,没有多久便安然入睡。 卧室门轻轻被人推开,凌靳扬迈步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大一小,心底的滋味莫名的复杂。 他沉着脸转身,走出去后又把房门关上。 翌日早上,童念是在兜兜咿呀的说话声里清醒过来,她先给孩子穿好衣服,然后才去洗漱。整理好自己,她打开房门走出来,本能的转头扫了眼隔壁,却见佣人们将窗户打开,正在打扫房间。 而那个男人,根本不见身影。 抱着兜兜的手指紧了紧,童念抿着唇下楼,正好看到回家取东西的看护。 “爸爸怎么样?”童念坐进椅子里,随手将兜兜放进婴儿车。 因为昨天的失职,看护工作起来更加用心:“挺好的,清早医院来检查过,说办好出院手续就能回家。” 紧张的心松了松,童念点点头,扫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保温桶,抿唇道:“你回来,谁在医院守着?” “牧先生还在。”看护回答的特别小心,生怕再出意外。 童念喝了口小米粥,翦瞳闪过一抹厉色:“你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吗?” “当然是!”看护一惊,急忙辩解道:“凌太太,我能干这一行,最重要的是口碑,如果我敢骗人,那以后还能干这行吗!” 童念目光闪了闪,盯着她平静的眼睛,心底的疑惑打消。给父亲请来的看护,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职业操守肯定是过关的。 顿了下,她缓了语气,叮嘱道:“你快回去,别让惟晗耽误上班。还有,在我没去医院前,你不能离开半步。” “是。”看护一一点头应允,急忙带着早餐回到医院。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停在公寓外面,凌靳扬手里提着早餐盒子,迈步走进去。 打开房门,父亲也是刚起床,见到他来,笑了笑:“这么早过来?” 凌靳扬抬脚将房门踢上,语气温和:“我买了小笼包。” 韩兴桥欣慰的笑了笑,帮着拿来碗筷,父子俩坐在餐桌上用早点。 “爸。”凌靳扬吃了一个包子,放下筷子后,挑眉盯着他问:“昨天……您去凌仲的房间做过什么?” 韩兴桥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脸色不悦:“你怀疑我?” 凌靳扬剑眉微蹙,神情把握的得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韩兴桥目光如炬,瞪着他的眼睛,嘴角紧抿:“靳扬,你难道不相信爸爸?”
第392页 望着父亲眼底的失落,凌靳扬心里也不好受,他摇摇头,语气坚定:“不会,我当然相信。” 听到他这么说,韩兴桥才算松了口气,他拍拍儿子的手背,道:“快吃,都要凉了。” 父亲这里没有发觉异常,凌靳扬开车回去的路上,心头闪过很多猜测。虽然父亲心有恨意,但是昨天是兜兜的百天,父亲肯定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可如果不是父亲,那又是谁呢?难道好端端的人,是自己摔在地上的?! 清早起来,安雅来到餐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好。 “爸,妈。”坐在她的位置上,安雅毕恭毕敬的喊了声。 闵芝端着碗再给小宝餵白粥,孩子见到她来,立刻搂紧***脖子,往她怀里钻。 “这孩子。”闵芝抱起孙子,眼神宠爱:“最近真会撒娇。” 安雅低低一笑,对着小宝拍拍手,笑道:“小宝,妈妈抱抱。” 小宝忙的转过头,扭着小脑袋不去看她。 闵芝愣了下,随后笑道:“哎哟,小宝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和妈妈亲了?” 尴尬的收回手,安雅敷衍的笑笑,语气如常:“和奶奶亲也是一样的。” 凌父扫了眼儿子,口气沉下来:“承业,你以后不能和凌靳扬起冲突,知道吗?” “爸!”凌承业不服,辩驳道:“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闭嘴!”凌舜丢下手里的筷子,怒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凌承业还要还嘴,却被身边的安雅按住。 闵芝也不想他们父子吵架,忙的转了话题,道:“那兜兜长得多漂亮啊,小雅,你们再生一个吧,妈妈也想要个孙女。” 安雅低下头,嘴角滑过的笑意阴霾,“妈,小宝还小,过两年再说吧。” 她挑眉扫了眼对面的公婆,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只是念念有了兜兜,恐怕还要再生个儿子,到时候我们小宝可就不得宠喽。” 她的话音落下,凌家二老的脸色都变了,连带着凌承业的神情也阴沉下来。 用过早餐,凌家父子一起离开,赶去公司上班。 闵芝今天约好一群同学,大家都带着孙子孙女去聚会,其实无非就是显摆一下而已。 拿下来一套崭新的衣服,安雅给小宝换好,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柔声道:“小宝要听***话。” 小宝很怕她,不自觉的躲闪,不过都被她巧妙的敷衍过去。 “妈,这件衣服真好看,和您气质很搭。”安雅讨好的走上前,顺势将拿下来的皮包递给她:“这个手包我还没用过,正好搭配您的衣服。” 接过皮包,闵芝特别喜欢,眼底都是笑意:“还是小雅有心。” 随后她带着孙子坐进车,安雅一直目送车子离开别墅后,才转身回到卧室。 站在镜子前,安雅凝视着镜中的这张脸,嘴角勾起的笑意诡异。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挑出一件衣服换上,尺寸刚刚好。 幸好她们姐妹俩人的身材相差无几,而她们是堂姐妹,彼此又都熟知脾气秉性,她只要稍加留心,必然不会露出破绽。 换好衣服,安雅从皮包中掏出一个黑色相框,那是她随身携带的东西。抬手抚着安国邦的遗像,她潋滟的唇瓣阴霾下来,勾起的弧度冷冽。 “爸爸!”安雅摸着照片,眼角有泪水滑过:“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将相框收起来,安雅抹掉眼角的泪痕,嘴角的笑容狰狞。凌靳扬,童念,你们生活的真快活!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良心不安? 父亲离世,她又落的如此悲惨的境地,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 死吗? 不! 死太便宜他们了,她既然能够活着回来,就是要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恩爱是吗?那好,她倒要看看,他们的爱能有多么坚定! 收拾好自己,安雅带着皮包出门,她从司机手里拿过钥匙,自己开车出去。 一处废弃的破旧仓库,周围冷冷清清的,什么建筑物没有。而且地处荒郊,许久都无人问津。 安雅将车停下后,谨慎的观察了下周围,并没有发觉异常后,才推门下来。她低着头走进仓库,熟门熟路。 “安小姐。”负责看守的两名大汉,见到她来,立刻殷勤的笑道。 安雅扫了眼两人,眉头轻蹙:“人怎么样?” 大汉撇撇嘴,倒也没有隐瞒:“不怎么吃饭,一直哭。” 安雅点点头,示意他们开门,迳自走进去。 仓库的角落处,有间废弃的屋子,四周一片凌乱,到处都是灰尘。 绑在椅子里的人,听到有高跟鞋的声音,立刻激动的挣扎起来。 “唔唔——”她嘴上绑着丝巾,根本说不了话。 安雅微微嘆了口气,走到她的身侧,含笑道:“姐。” 听到她的声音,那人更加激动,眼角的泪水一个劲的掉。 抬手松开绑在她嘴上的丝巾,得到释放的女人,立刻叫起来:“安昕,你放开我!” 迈步走到她的对面,安昕轻轻笑起来,道:“现在还不行。”
第393页 望着那张与自已一模一样的脸,安雅全身的汗毛直立,“你疯了!” 安昕弯唇轻笑,脸上的表情狠戾:“对,我被他们逼疯了!” 绑在椅子里的安雅,眼神暗了暗,语气舒缓下来:“安昕,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你能平安回来是件多难得的事情。” “姐,”安昕蹲下来,仰头盯着她的脸,道:“不!他们欠我爸爸一条命,还毁了我的一辈子,怎么可能过去?!” 安雅自然明白她的心结,可千言万语,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安昕将脸整容成自己的模样,又把她关在这里,却让她心底生寒。 “你放我回家!” 安昕敛下心底的伤痛,抿唇道:“不行,在我没有做好自己的事情前,你只能呆在这里,因为我现在才是安雅!” “不可以——” 安雅大惊失色,一张俏脸惨白如纸:“安昕,你不能这样做!我要见小宝,你不能这么做!” 嘴角露出的笑容阴寒,安昕抬手将丝巾再度绑住她的嘴,制止住她后面的话,“姐,你放心好了,小宝也是我的外甥,我会好好照顾他。” 拿起皮包转身前,安昕盯着她泪流满目的脸,沉声道:“你要乖乖吃饭,否则饿死了,这辈子也别想看到小宝。” 撂下这句话,她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去。 被绑在椅子里的安雅,痛苦的挣扎着,结实的绳索将她的手腕都磨破,却半点也没有松动的迹象。 从里走出来的人,眼角的厉色一闪而逝,她从包里掏出五万现金,递给看守的两个男人:“好好看着她,不许出一点儿差错。” “是!”两个男人看到钱,眼睛一个劲儿的放光。 打开车门坐进去,安雅舒缓下神情,沉着脸发动车子离开。对,现在她才是安雅,可以随时接近那对贱人,她要很好的利用这个身份,去达成她的目的! 宽敞的会议室,凌靳扬坐在首位,他手里拿着一份企划案,却并没有听进去,对面部长汇报的什么内容。 直到助理忍不住靠近过来,小声喊他:“总裁?” 倏地回过神,凌靳扬脑中一片空白,他抬手看了眼腕錶,才下午两点,可他已经心神不宁。 “今天到这儿吧。” 凌靳扬抿着唇开口,提早结局会议。众人见他神情都不太好,也不敢汇报什么,都拿着东西离开。 回到办公室,凌靳扬沉着脸坐在转椅中,精神依旧不能集中。颓然的嘆了口气,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直接开车回家。 回到澜苑,周围安安静静的,正是睡午觉的时候。 佣人见他提早回来,微微有些惊讶。 凌靳扬没有搭理众人,只是迈步走到一楼的卧室,推开门去看看凌仲。 看护守在边上,尽职尽责的照顾,不敢有一丝怠慢。 凌靳扬走到床边看了看,见到他额头微微红肿的鼓包,脸色也沉了沉。弯腰给他掖好被子,嘱咐几句看护后,他便离开。 迈步回到二楼卧室,凌靳扬经过隔壁的婴儿房时,见到大门开着,里面并没有人。 男人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轻轻推开主卧的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床上隆起的两道身影。 凌靳扬走到床边坐下,盯着睡熟的兜兜,嘴角的笑意缓缓拉开。他低头亲了亲兜兜的脸蛋,见她小嘴裂开一笑,睡相憨态。 将眼神从兜兜的脸移到童念的脸上,凌靳扬听着她微微急促的唿吸,深邃的眼眸一动。 凝着她不住颤动的睫毛,凌靳扬紧绷的脸色温和下来,他笑着俯下脸,狠狠吻住她的唇,在她倏然睁大的视线里,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题外话------ 今天家里来客人,要准备好多东西,所以更新时间晚了! 149 少儿不宜的画面 迎面压下来的唿吸滚烫,童念睁开眼睛想要躲闪,显然已经来不及。爱残颚疈 一股清冽的味道,铺天盖地的袭来,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童念双手覆在他的胸前,想要用力推开,却被他顺势将手指包裹在掌心。而他的吻,火热的落下来,狠狠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 胸腔的空气好似都被挤压出去,童念俏脸憋的通红,她几乎不能唿吸,乌黑的翦瞳睁的大大的,看着身上得意的男人。 那双眼睛,含着一汪春水,潋滟流光。 凌靳扬心底的怒火,都在她流转的目光中软化,他微微松开些力道,能够让她唿吸,却依旧压着她,不让她挪动分毫。 炙热的吻辗转,童念粉嫩的双唇逐渐红肿起来,她心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平復激烈的心跳声。 盯着躺在他身下的人,凌靳扬紧蹙一整天的眉头总算松懈下来,他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侧,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肿起来的红唇,眼底的眸色渐沉:“行啊你,胆子真的大了,竟然还敢和我分房睡?” 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凌靳扬眯了眯眼睛,健硕的胸膛压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故意往下压住她,能够让她清楚的感觉出,他下身的反应。 “你是不是欠教训?”凌靳扬抿着唇,修长的手指也不闲着,顺着她毛衣的下摆伸进去,微凉的指尖滑过她温热的肌肤,带起一片酥麻。
第394页 童念紧紧咬着唇,才能抑制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娇吟,她挑眉瞪着他的俊脸,翦瞳一片清澈:“恶人先告状!” 抬手指着他的鼻子,童念绷着脸,怒声道:“是你先对我吼的,而且还不讲道理!” “不讲道理?”凌靳扬咬着这几个字,脸色阴沉下来:“你现在才知道我不讲道理吗?!” 童念被他的话噎住,红唇紧抿。 低头亲了亲她翘挺的鼻尖,凌靳扬眼底含笑,揶揄道:“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你才敢这么大胆子,抱着我女儿和我闹变扭?” “你女儿?”童念脸色一沉,怒声道:“那是我女儿!” “没有我,你能生吗?” “……” 童念杏目圆瞪,无语凝噎。 好吧,和这个男人耍嘴皮子,她从来就没有赢过! 挑眉盯着他锋锐的下巴,童念眨了眨眼,一把勾住他的脸拉下来,张嘴就咬上去。 “嘶!”凌靳扬俊脸微微变色,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留下的两排小牙印,脸色立刻阴霾下来:“童念,我今天非要看看你这小牙是用什么做的?” “啊——” 眼见他阴沉着脸扑下来,童念尖叫一声,急忙躲闪。可他出手太快,两根手指精准的捏住她的下巴,作势就要板开她的嘴。 “不要!”两人纠缠间,童念摇着脑袋躲,奈何他的力气太大,他俊脸已经逼近,张嘴咬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不过力度并不重。 “咯咯——” 躺在一边的兜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爸爸妈妈,红红的小嘴巴撇来撇去,一个劲的笑。 童念怔了怔,看到女儿天真无虞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按住身上的男人,轻声道:“别闹了,孩子看着呢!” 兜兜双手双脚踹啊踹的,精神头十足,她咿呀的出声,模样可爱极了。 凌靳扬低低一笑,看了眼女儿,又看看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嘴角的笑容邪魅。他拉过边上的丝被,打开罩在他们身上,开始上下其手。 “让她提前接受教育!”男人将被子散开,扣住身下的人,同时遮掩住他们两人的身体。 流氓! 童念头皮一阵发麻,等她反应过来时,衣服都被他撕开。她虽然卯足全身的力气,但是依旧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虽然被子将他们笼罩起来,可身边还能传来兜兜的声音,她不时的笑声,还有咿呀声,都让童念全身的汗毛直立。 有这么当爹的吗?竟然敢在女儿身边耍流氓! 气喘吁吁的时候,童念全身虚软的倒在他的怀里,最后想到的问题是,孩子的记忆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今天的画面,可千万不能让兜兜记住啊! 兜兜过了百天后,就是春节。今年因为家里多出这么个小傢伙,格外热闹,就连生性淡漠的阮妍都回来聿沣市过年,只是为了看看兜兜。 许久都没有见过小姨,童念心里特别高兴。不过童心那边学校没有放假,所以叔叔婶婶还有童振启只是过年回来几天,随后又赶回美国。 刚生完兜兜的时候,童心特意跑回来,硬是守了外甥女一个礼拜才依依不捨的离开。现在她人虽然在学校,可心还留在兜兜的身上。 春节过得特别热闹,几家人聚在一起,欢欢喜喜的,似乎都把童念心底的阴霾驱散掉。 初六过后,童念清早将小姨送去机场。 阮妍年纪大了,却一个人孤身在外,她总是担心。劝说几次,却不见小姨有回国的打算,她心里酸了酸有些难受。说到底,这件事情,也是与她有关的,如果不是当初牵扯到韦祁皓,也就不会有后面这多的是非恩怨。 想起那些事情,童念的心头更乱,送别小姨后,她神情黯然的回到澜苑。 市区偏僻的小院里,大早起来,就有影楼的人来送东西。容妈的儿媳妇签了单子,将相册抱进去,脸上的笑意温柔。 “妈,”她把相册拿到沙发里,神情愉悦:“是兜兜的照片。” 容妈将老花镜带起来,忙的接过去,一页页翻开:“真漂亮,这眉眼长得和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 说到此,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大概是怀念起往事,感触颇多。 儿媳妇环住她的肩膀,笑着安慰她:“念念真懂事,还想着给咱们送来兜兜的照片。” 容妈欣慰的点点头,眼睛滑过照片中兜兜精緻的小脸蛋,目光不禁暗了暗。如果小姐还活着,要是能够看到孙女,心里该有多高兴啊! 眼见婆婆眼眶红了红,儿媳妇忙的打趣,道:“妈,哪天有空,我带您她去看看兜兜,有段时间没见,您想了吧?” 容妈忙的点点头,心里确实想得很。凌靳扬是她一手带大的,在她心里,他就和自己的儿子没有区别。 儿媳妇见她情绪平稳下来,便去忙着准备早饭。 容妈低下头,手指缓缓抚摸着兜兜含笑的嘴角,眼底的神情闪了闪。她长长的嘆了口气,心头涌起的滋味,莫名的复杂。 用过早餐,凌靳扬开车离开澜苑,赶去公司上班。
第395页 童念抱着兜兜送他离开后,又在庭院里散了散步。天气开始转暖,明媚的阳光温暖,将寒冬的冷意驱散。 不多时候,庭院中开进来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雅推门下来,迈步走上台阶。 佣人见到她来,直接请进去。 “大嫂。”童念坐在客厅里陪着兜兜和父亲,此时看到她来,开心的笑了笑,终于等来和她说话解闷的人。 安雅坐进沙发里,挑眉看了眼坐在轮椅中的凌仲,眼神闪了闪:“大伯的病情,还是不见好?” 望着父亲没有焦距的眼睛,童念抿着唇摇了摇头,道:“医生说,这种病目前还没有治癒的可能。” “哎……”安雅低低嘆息一声,黯然的表情拿捏得当。 “小宝呢?”看到她一个人来,童念随口问了句。 安雅撇撇嘴,语气温和:“小宝有点儿感冒,我不敢让他出门。” 佣人端来茶点,随后又恭敬的闪开,忙着其他事情。 看护从厨房出来,将调好的蛋白粉端出来,按时餵给凌仲喝。 “这是什么?”安雅瞧着那杯东西,眼珠转了转,状似不经意的问。 “蛋白粉。”童念随口回答她,拿起一个小勺子来,也抱起兜兜,给她餵几勺。 安雅起先并没有在意,只是没话找话的问道:“你买的吗?” “不是,”童念给兜兜喝了两勺,见她砸着嘴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靳扬买的,他说喝这个,对老人和孩子都很好。” “他真孝顺。”安雅声音沉下来,她垂下眸,锐利的双眸闪过一抹阴霾。 听到她的话,童念沉寂的眼底微微闪过什么,抿着唇没有说话。 稍微坐了一小会儿,安雅便藉故离开,只是不到两个小时,她又折身回来。 眼见她去而復返,童念抿着唇笑了笑,问道:“大嫂,你有事?” 安雅笑着走过来,神情刻意透着焦急:“刚去带小宝看过医生,医生说这个季节不是很好,所以特别容易感冒。” 顿了下,她拿出一个药包,递给童念:“这是些净化空气的药材,你每天煮了后,放在兜兜的房间里,可以防止感冒。” 童念感激的接过去,“让司机送来就好,还要麻烦大嫂跑一趟。” “没事的。”安雅轻轻一笑,眼神看不出丝毫异样:“你刚刚说那个蛋白粉,我也问过医生了,医生说确实增加抵抗力,对身体有好处。” “嗯。”童念点头,神情颇为高兴:“爸爸吃了几天,食慾比之前好很多。” “我也想给小宝吃点。”安雅急忙顺着她的话茬往下,“你们吃的是什么牌子的?” 对于国外那些品牌,童念经常记不住,正要喊佣人拿过来,去被安雅制止住。 “我自己去吧。”提着皮包站起身,安雅脸上的笑容温和,“我去看过就回去了,你上楼去照看兜兜吧。” “好。”童念并没有深想,听到楼上有哭声传下来,急忙跑上楼。 佣人带着安雅来到厨房,将那罐蛋白粉拿出来,放在她的面前:“大少奶奶,就是这个。” 安雅拿起罐子,有模有样的端详后,藉口道:“这名字真长,难记。” 她转身盯着佣人,吩咐道:“给我拿个小本子来,我记下来。” “是。”佣人不疑有他,急匆匆跑出去拿纸笔。 扫了眼周围,确定没有任何人后,安雅动作麻利的从皮包中掏出一个纸包,将蛋白粉的盖子打开后,她把纸包中的白色粉末倒进去,又用勺子搅拌均匀,让人丝毫也看不出异常。 很快的功夫,佣人拿着纸笔跑回来,安雅抄下来那长串的名字,随后离开澜苑。 春天临近,万物皆有復甦的迹象。 傍晚的澜苑,满园名贵的花卉,渐渐恢復生气。 凌靳扬回到家,并没有见到迎接他的妻子和女儿。他剑眉紧蹙,找来佣人询问,这才知道是凌仲身体不太舒服。 “怎么了?”凌靳扬推门走进去,见到童念守在床前。 “你回来了。”看到他回来,童念嘆了口气,给父亲掖好被子,将他拉出来。 “爸爸没什么精神。” 童念吩咐看护去煮些清淡的粥,晚点餵给父亲吃。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凌靳扬松开衣领,神情沉淀下来。 “暂时不用。”童念嘆了口气,担忧道:“先观察两天看看,也许是天气不好,有些感冒吧!”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柔声安慰她半天,这才发觉没有见到女儿,“兜兜呢?” 童念秀眉蹙了蹙,翦瞳沉下去:“兜兜好像也不太舒服,从中午就不肯吃奶。” “发烧吗?” 摇了摇头,童念脸色黯然,“我给兜兜试过三次体温,都不烧。” 闻言,凌靳扬拉着她的手,回到二楼卧室,心里惦记兜兜。 站在婴儿床前,兜兜已经醒过来,神情确实不似往常的活泼。他将孩子抱起来,低下脸贴贴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第396页 须臾,兜兜哭闹起来,童念将孩子接过去,开始给她餵奶。幸好这时兜兜肯吃,小嘴巴用力吸允。 见到孩子照常吃奶,他们两人都松了口气。凌靳扬站起身,正要转身去浴室,却不想吃奶的兜兜被呛了下,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勐然间,兜兜“哇”的一声呕吐,把刚才吃进去的奶,尽数吐出来。 “兜兜!” 150 暗中破坏 兜兜将喝进去的奶都吐出来,整张小脸憋的通红,胸前都是吐出来的奶渍。爱残颚疈 “哇哇哇——” 孩子扯着嗓子哭,自从她出生后,还从来没有哭过这么厉害,两只小手紧攥着。 童念吓坏了,两手紧紧抱着兜兜,眼泪毫无预警的滚落出来,哽咽道:“兜兜,你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妈!” 兜兜在她怀里不安的扭动,虽然她尽量的哄劝,可孩子的哭声依旧不止。 凌靳扬拿来温热的毛巾,将孩子嘴边的奶渍擦拭干净,动作麻利的拿过边上的一套新衣服,迅速的换好后,又用披风把兜兜包裹好,搂着童念往外面走。 “去医院。”他将包裹好的兜兜交给童念,小跑着下楼,将车子开过来,而后飞速开往医院。 童念这一路上抱着兜兜,手脚都是冰的。幸好上车后,兜兜的哭声渐熄,情形比起刚才好多了。 他们夫妻两人急匆匆赶到医院,直接带着孩子去儿科诊治。 一番检查下来,没有发觉兜兜有什么异常,体温也没有发热的迹象。 孩子哭累了,倒在妈妈怀里,闭上眼睛睡熟了。 医院听他们说了症状后,让把孩子的便便去化验,结果发现是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童念语气颇为惊讶,好好的怎么会消化不良?! 医院看到化验报告,拿起听诊器给孩子听听,神情肯定,“是的,消化系统不好,所以孩子才会有吐奶、厌食,精神不好这些症状。” 医生扫了眼这对年轻的父母,耐心的解释道:“孩子太小,肠胃功能稚嫩,稍有不留神就会引起消化不良,这算是婴儿的常见症状。” “而且孩子常用的奶瓶,餐具,衣服等等,这些凡是可能入口的东西,都要按时消毒,否则都可能引起肠胃细菌,从而导致消化系统出现疾病。”医生一一的叮嘱,特别有耐心。 听到医生的话,凌靳扬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他抬手搭在童念的肩膀上,两人都松了口气。 医院看到孩子这么小,也不敢用什么药,只是安排住院观察一晚,然后给孩子打了针,只要晚上没有其他症状,明早就可以回家。 来到病房,童念把兜兜放在床上,看到她眼角还挂着的泪珠,心疼的不行。 坐在床边,她将孩子小小的手握在掌心,眼眶酸酸的难受。一直以为,自己照顾孩子算是尽心尽力的,可还是让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是她不好,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别胡思乱想。”肩膀落下一双温暖的手掌,凌靳扬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童念将头靠在他的怀里,眼角有温热的泪水溢出,她撇着嘴,低声道:“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兜兜。” 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凌靳扬俊脸溢出一抹笑,语气温柔道:“瞎说,你做的很好。”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咬着唇没有说话,心头倍感自责。她明白凌靳扬的心意,无非是害怕她自责,所以安慰她。 可她是兜兜的母亲,孩子生病,母亲永远都会自责。如果能够再尽心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让孩子受苦,是不是就能躲过疾病?! 前前后后折腾半天,两人都有些累了。兜兜打过针,睡的很踏实,唿吸声也平稳下来。 先前忙着带孩子来医院,他们两人都没有吃饭,凌靳扬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佣人把晚饭送到医院来。 凌靳扬起身走去浴室看了看,见里面的条件还不错,“你去洗洗,等下吃饭。” “你先去吧。”童念依旧握住兜兜的小手,不肯松开,她现在只想盯着孩子,一刻也不离开。 凌靳扬微微嘆了口气,转身走去浴室,拧开水龙头洗把脸。 很快的功夫,萧管家就把晚饭送过来。他推门进来,脚步很轻:“太太。” 童念转头看了看他,示意他将带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 “兜兜没事吧?”萧管家走到床边,看到已经睡着的兜兜,担忧的问。 抬手将被子给兜兜掖好,童念摇摇头,沉声道:“没什么。” 见她说没事,萧管家也松了口气,安慰不少。 “爸爸怎么样?”想起家里的父亲,童念也很担心。 萧管家不敢隐瞒,如实的禀告给她:“老爷倒是没什么症状,只是晚饭吃得很少,食慾还是不好。” 童念皱了皱眉,想起刚才医生吩咐的话,叮嘱道:“把家里的所有餐具都消毒,所有的被褥床单也都消毒换新的。” 萧管家听着她的话,一一记在心里,不敢敷衍。 凌靳扬推门走出来,恰好听到她吩咐给管家的话,俊逸的脸庞露出一抹笑来。 “少爷。”见到他出来,萧管家恭敬的喊道。
第397页 凌靳扬点点头,走到沙发里坐下,将餐盒打开,肚子饿起来。 萧管家看到他们准备吃饭,忙的转身离开,并且将房门关上。 “过来。”凌靳扬将餐盒摆好,对着童念招招手。 童念转头看了看兜兜,见她睡的正香甜,这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我不饿。”扫了眼饭菜,童念并没有什么食慾,整个人的神经还都绷得紧紧的,没有放松下来。只要想到刚才兜兜吐奶的模样,她就害怕心疼。 凌靳扬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低头盯着怀里的人,语气沉淀下来:“怎么,你也想把自己饿坏了,让我照顾你们两个?” 挑眉盯着床上躺着那个小的,又看看自己怀里这个大的,凌靳扬无声的嘆了口气,嘴角的笑意不减,“好了,快点吃饭,兜兜醒了你还要餵她呢!” 说话间,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向她丰满的胸口,眼底的眸色渐沉。 凌靳扬将脸靠近过来,薄唇缓缓擦过她的唇瓣,唿出的热气滚烫:“念念,要不然你先喂喂我,我也饿了!” “餵你个头!”童念脸色一沉,仰头盯着他发暗的双眸,心底的怒火翻涌:“凌靳扬,你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种事情啊?!兜兜生病了,你还有心情?” 凌靳扬被她这样一吼,已经火热的某一处,倏然冷却下来。他盯着睡熟的兜兜,俊脸有些尴尬,撇着嘴低下头,鲜少的没有还嘴。 眼见他那副模样,童念紧绷许久的眉头终于松开,她微微一笑,仰头在他脸颊亲了下,柔声道:“你不是饿了吗?我餵你吃饭。” 童念拿起茶几上的餐盒,用勺子餵他吃饭,动作很有耐心。 望着她充满母爱的眼神,凌靳扬心里并不高兴,他虽然张嘴吃东西,却在心中暗斥。这死丫头,果然有了孩子就忘了老公! 他是个正常男人好不好?她竟然敢用哄兜兜那套对付他?好吧,这个仇,他肯定记得,等到适合的时机,绝对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在医院留了一晚,第二天检查,兜兜一切正常,可以回家。 凌靳扬开车将她们送回家,而后洗了澡,换身衣服又要赶去公司上班。 “要不要睡会儿?”眼见他要走,童念担心,昨晚他没怎么睡。 凌靳扬将领带挤好,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笑道:“不了,还有个重要会议。” 抬手帮他将衣服整理好,童念抿着唇,柔声道:“不要太累,晚上早点回来。” “知道。”凌靳扬整理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看兜兜,见她吃过奶睡的香甜,嘴角又露出往常的坏笑。 生怕弄醒她,凌靳扬只是抬手摸摸她的小脸蛋,转身拉过身边的人,低声叮嘱:“兜兜睡了,你也睡会儿,昨晚都没睡。” 童念点点头,随后拿起他的公文包,将他送到楼下,眼看着他开车走远,才转身进来。 看到坐在客厅的父亲,童念目光沉了沉,父亲的食慾不好,早上只吃了一小碗粥,精神也不算好,无精打采的模样。 虽然没有生病,却有一种病态。 看护将沖好的蛋白粉端过来,如常的餵给凌仲喝。 童念坐在对面看着,见到父亲张开嘴巴将蛋白粉喝进去,翦瞳闪了闪。 昨天医生说,兜兜是肠胃消化功能不好,可她每天除了喝奶,就是喝水,然后就是吃些日常的水果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饮食。 可看着父亲的症状,似乎和兜兜有些像,不过她之前并没有深想,如今琢磨起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全家人吃一样的食物,却只有父亲和兜兜出现异常? 盯着看护手里的蛋白粉,童念眼神咻的一沉,立刻抬手按住她的手背,厉声道:“不要喝了。” 看护一愣,倒也没有多说,停下手里的动作。 童念将蛋白粉端过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常的味道。她让看护将父亲送回卧室,吩咐她不能再喝这个。 回到楼上换了衣服,童念告诉佣人盯着点兜兜,而她将沖好的蛋白粉倒进瓶子里,坐上司机的车赶去医院。 将带来的蛋白粉送去化验室,童念心情的忐忑的回家等待消息。想起蛋白粉是凌靳扬拿回家的,她乌黑的翦瞳倏然闪过一道暗芒。 难道这罐蛋白粉,不是他买的?或者是经过什么人的手?! …… 傍晚时分,凌承业回到家,父母都有事出门,客厅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抬脚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只见安雅正在里面讲电话,不过她站在窗口,还刻意压低声音。 听到身后响起推门声,安雅急忙转过身,见到他后,急忙将手机挂断:“你回来了?” 凌承业扫了她一眼,薄唇似笑非笑的,“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秘兮兮的?” 握着手机的五指一紧,安雅眼底掠过一丝慌张,很快又镇定下来:“一个朋友,许久没见,多聊几句。” “是吗?”凌承业走到床边坐下,看到小宝闭着眼睛,头上还贴着退热贴,“朋友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哪有?”安雅按耐住心底的慌乱,笑着坐到他身边:“我是害怕吵醒儿子。”
第398页 低头摸了摸小宝的脸蛋,还有些烫手,凌承业目光暗下去:“小宝还在发烧?” 安雅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满是担忧:“医生说是病毒感冒,容易反覆。”她抬手给小宝掖好被子,目光闪烁着疼惜。 凌承业盯着她的脸,眼底的眸色一沉,随手将她搂在怀里:“老婆,今晚让我回来睡吧。” 面对他突来的亲热,安雅不着痕迹的退开,她低低一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嘴角的笑容温和:“不行,小宝还在发烧呢!” 闻言,凌承业颓然的嘆了口气,脸色很是不悦。从结婚到现在,安雅从来没有让他睡过书房,哪怕曾经他在外面胡闹,回到家也没受过这种待遇! 看到他沉下脸,安雅笑着往他怀里靠过去:“承业,小宝越来越大了,你有没有为他的将来打算过?” “将来?”凌承业挑眉盯着她,目光幽暗下来:“你想说什么?” 安雅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现在凌氏都在凌靳扬和童念手里,等到他们将来生了儿子,那咱们的小宝,不是更没有希望了吗?” 顿了下,她抬手环住凌承业的肩膀,故意低下声,道:“我们被他们欺负,倒也没有什么。可是你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的小宝,永远都被凌靳扬的儿子踩在脚下吗?” “当然不能!”凌承业咻的沉下脸,因为这句话,额上的青筋凸起。想起这些年他这个长孙受的气,心里的怒火,汹涌的燃烧。 望着他阴霾的脸色,安雅低低一笑,她撅着嘴巴,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自从叔叔过世,安家已经大不如前了,奶奶虽然疼我,可能帮着咱们的也有限!很多事情,都还要依靠我们自己,小宝的指望,都在你这个父亲的身上!” “小雅,”凌承业低头看着她,眼神凛冽起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咱们儿子的东西,也绝对不能让他受气!” “嗯!”安雅勾唇轻笑,在他脸上亲了下,道:“承业,儿子的未来就靠你了。” 凌承业眼角闪过一抹狂狷,想起凌靳扬他心里就气,要是自己的儿子再被他们欺压,那他绝对不能忍受! 说到底,他凌承业才是凌家的长孙,而凌靳扬不过是凌家抱回来的野种!凭什么由他来掌管凌氏,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 晚上有应酬,可凌靳扬心里惦记兜兜,九点钟之前就回到家。 他将车熄火,一下车就看到站在迴廊下的妻子。 凌靳扬笑着上前,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小心着凉。”虽说天气渐暖,可晚上还是冷的。 童念抿唇轻笑,裹紧他披上的西装,心头暖暖的。 伸手将她拉到车边,凌靳扬盯着后门,含笑看向她:“打开看看。” 见他眉眼染满兴味,童念猜到肯定有什么惊喜,便伸手将车门拉开。 车门刚刚打开,一道暗色的身影便从车里蹿出来,直接扑到她的脚下。 “汪汪——” “瑞拉!” 见到飞奔过来的瑞拉,童念一声惊唿,弯腰将它抱起来。自从她怀孕后,可怜的瑞拉就被送走,许久都没有见过它。 瑞拉见到主人也特别高兴,伸出舌头一个劲的舔她。童念抱着瑞拉,眼眶红红的:“瑞拉,有没有想我?” “汪汪汪——” 瑞拉很给面子的叫了三声,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望着微微长胖的瑞拉,童念总算松了口气,这么久没有见,心里特别惦记。 将瑞拉放下来,看着它兴奋的在周围撒欢的跑来跑去,童念神情满足。 “谢谢。”转头在他脸上亲了下,童念翦瞳闪烁,语气真挚。 夫妻之间还要说这些,凌靳扬并不喜欢,他一把扣住怀里的人,俊脸压下来,薄唇咬在她的耳边,暧昧低语:“真要谢我,那就让我舒服舒服,嘴上功夫我不要。” 他话说的直白露骨,童念脸颊一片绯红,低着头埋在他的胸前。 “兜兜呢?”凌靳扬盯着她红透的耳根,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童念虽然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灼人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憷:“刚吃过奶,正在里面玩呢。” 两人相拥往里面走,童念眼神动了动,佯装无心的问他:“老公,上次你拿回家的蛋白粉,是从哪里买的?” “有事?”凌靳扬脚下的步子一顿,深邃的眼底滑过异样。 童念精准的扑捉到他眼底闪过的异常,不露声色道:“没什么,快吃完了,我想要再买点。” “不用你买了。”凌靳扬抿唇笑了笑,环紧她的肩膀往里面走:“是爸爸买的,回来我问问他。” 童念心里“咯噔”一下,俏丽的神情沉寂下来,她表情镇定,内心却汹涌起伏。明天化验结果就能出来,希望她的猜测不要成真! 清晨,司机将车开到百货公司,安雅上楼去儿童专柜。最近生病,小宝情绪不太好,她想着买个新的玩具,逗他开心。 选好玩具,安雅提着东西下楼,经过香水柜檯时,忍不住放慢脚步。
第399页 她挑眉看过去,却不想见到一个人。 “沈小姐。” 沈沛妮选好香水正要离开,见到身后的陌生人,秀眉轻蹙:“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你。” 听到她的话,沈沛妮仔细回忆,隐隐觉得好像是见过,却想不起来。 安雅嘴角含笑,朝着她走过来,沉声道:“我叫安雅,是……童念的大嫂。” 闻言,沈沛妮眼底一暗,神情阴沉下来。 151 深夜离家 咖啡厅,落地窗前。爱残颚疈 白色的布艺沙发柔软,整个人坐进去的时候,有种坠入云端的感觉。 “喝什么?”安雅挑眉盯着对面的人,嘴角的笑意温柔。 沈沛妮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到她眼底的笑容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纯净水。” 服务生收回水单,转身走开。 安雅见到她漠然的表情,并没有在意,眼底的神情温和:“沈小姐对我很有敌意?” 原本就心高气傲,沈沛妮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不屑道:“敌意?对你?!笑话!” 安雅勾唇笑了笑,等到服务生将饮料送上来离开后,才不急不缓的开口:“没有敌意就好,我们应该成为朋友。” “我不和陌生人做朋友。”沈沛妮喝了口纯净水,神情凛冽。 安雅丝毫也不介意她的傲慢无礼,嘴角的笑意更深:“虽然我们还不算熟悉,但是咱们有共同的敌人,比如……童念!” 沈沛妮挑眉看向她,眼睛里透着惊讶,狐疑道:“怎么会?你不是童念的大嫂吗?” 听到她的质问,安雅立时笑了笑,神情平静,“沈小姐,你应该知道她生了一个女儿吧?” 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微收紧,沈沛妮沉着脸,秀眉一点点的蹙起来。 安雅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皱起的眉头后,心头的笃定更深。 蓝山咖啡的香气扑鼻,安雅用勺子搅拌几下,红唇弯起的弧度好看:“她的女儿想要抢走我儿子的一切,你觉得她算不算是我的敌人?” “你……”沈沛妮目光闪了闪,听着她的话,心中泛起不小的涟漪。外面的人都知道,童念手里握着凌氏的股权,而凌承业这个不受宠的凌家长孙,确实被凌靳扬欺压多年! 安雅说出这些话来,沈沛妮觉得还是可信的。 “那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抬手轻抚着杯沿,沈沛妮淡淡一笑,好像并不关心她的话题。 安雅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脸上的神情黯淡下来:“沈小姐说的对,这确实是凌家的家事,但是你原来的爱人,和靳扬是亲兄弟,这样说起来,你和我们这个家也有些牵连。” 这一次,沈沛妮没有急于撇清,听到她的话后,眼底的渐渐泛起波动。 观察着她的神色,安雅不禁嘆了口气,幽怨道:“其实在我心里,觉得你和靳扬才算般配,如果不是念念横在中间,也许你们才是夫妻呢!” 沈沛妮抿着唇,俏脸一片厉色,她晶亮的双眸闪了闪,神情阴霾下来。 “不过……”安雅话锋一转,挑眉看向她,笑道:“不过韩凌两家的恩怨,恐怕这辈子也消除不了,靳扬和童念早晚都会分开。” “韩凌两家的恩怨?”沈沛妮咻的厉目,瞪着安雅的脸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雅一愣,因为话里的漏洞有片刻的异色,很快又恢復平静:“念念一直对我很好,总是和我说知心话,那些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 “什么?!”沈沛妮满脸怒意,心头的怒火翻滚。童念竟然敢把凌靳扬的身世到处宣扬,难道她不知道如果有人走漏风声,将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可恨! 安雅望着她染满怒气的双眸,轻轻低笑,道:“沈小姐,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靳扬的。” “那又怎么样?”沈沛妮眼底闪过一抹落寞,转头将视线别向窗外。他终究不是顾烨,不是那个永远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 轻啄了口咖啡,安雅眼角闪过一抹凛冽,语气阴沉下来:“你当真以为童念和靳扬结婚,是喜欢他,爱他吗?” 沈沛妮转头盯着她的眼睛,满目不解。 安雅摇摇头,红唇溢出的笑容狠戾:“也许你还不知道他们之前的事情,难怪被她骗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查查,她之前的那些破事,我都羞于出口!” 顿了下,安雅明艷的脸庞闪过一抹阴霾:“说到底,她嫁给靳扬不过是为了保住凌氏而已!” “她之前的事情?”沈沛妮忍不住问了句,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心里泛起怀疑。 安雅适时的闭嘴,不再多说什么,嘴角的笑容温和:“是啊,我说的太多好像是在搬弄是非,沈小姐是有能力的人,自然可以自己去查!” 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沈沛妮没有接话,内心却涌起不小的波澜。 须臾,安雅从包里拿出纸笔,写下她的手机号码后推给对面的人:“这是我的联络方式,如果沈小姐还有疑问,随时都可以找我。而且……我们夫妻很希望能去拜访一下沈老!”
第400页 沈沛妮平静的眼波闪了闪,她并没有应答,眼见安雅起身离开,走出咖啡厅后,她才将那张联繫方式收起来。 也许凌靳扬和童念之间的事情,是她想的太过简单,她是应该好好查查清楚! 回到别墅,婆婆出门去打牌,安雅拿着新买的玩具,回到楼上打算哄小宝开心。这段时间,小宝对她的态度缓和不少,见到她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小宝,”安雅脸带笑意,对着孩子招招手,笑道:“过来妈妈这里。” 小宝站在原地踌躇了下,而后才抬脚慢慢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并不敢靠近。 安雅脸颊的笑容温柔,她伸手将小宝拉过来,一把抱在怀里,“乖儿子,妈妈喜欢你。” 也许是她的柔声细语让孩子感觉安全,小宝缩在她的怀里没有哭闹,很乖巧的模样。安雅将新买来的遥控汽车拿过来,递给他:“小宝喜欢吗?” 小宝看到遥控汽车,立刻笑起来,伸手将车跑过去,从她身上滑下来,跑去一边去玩耍。 从楼梯上走来一道身影,是家里的佣人张红,她走进来后,谨慎的将房门关上。 “少奶奶。” 安雅正在看儿子玩汽车,听到她的声音后,脸色不禁沉了沉:“什么事?” 张红确定没有外人后,这才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先生让我告诉您,事情要快点进行,他没有耐心等下去。” 安雅含笑的嘴角倏然收敛起来,她抿着唇,沉声道:“知道了。”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安雅俏丽的脸庞涌起一片阴霾,她紧紧抿着唇,眼底的神情幽暗。 快点?怎么快? 她要一步步实施计划,岂能一下子整死他们,那不是太便宜那对贱人了吗?! …… 晨起后不久,童念给兜兜餵了奶,安顿她睡熟后才敢离开。一般情况下,她这一觉能睡两个小时,应该足够她来回的时间。 司机将车开到医院,童念找到化验室,去取之前检测的蛋白粉报告。化验员将检测报告拿给她,并且明确的告知她,蛋白粉中有一种有害物质,对人体的肠胃有伤害作用,如果长期服用,对身体的危害极大。 手中紧紧握着这份检测报告,童念心头百感交集。兜兜年龄小,肠胃功能稚嫩,所以她没有服用多久,身体就有明显的症状。如果不是发现的早,父亲长期服用下去,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想到此,童念整颗心都颤了颤,手脚一片寒意。难道真的要置父亲于死地,才能化解这一切吗?甚至为了报仇,都不惜伤害兜兜,他的亲孙女吗? ……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黑色的转椅中,凌靳扬低头盯着手中的文件,许久都没有动。 “总裁。”桌上的内线响起来,秘书的声音温柔:“沈小姐来了。” 凌靳扬眼眸微闪,抬手揉揉软疼的眉头,道:“请她进来。” 沈沛妮推门走进来,一身嫩绿色的春装,尽显青春的朝气。 “你怎么过来了?”凌靳扬抬手示意她坐下,语气温和。 沈沛妮抿唇轻笑,将带来的资料放到他的桌上,笑道:“有份文件需要你过目,哥哥让我送来的。” 扫了眼她送来的东西,凌靳扬低低一笑,并没有多说:“等我签好后让秘书送过去。” 凌靳扬是个气场凛然的男人,他原本就神情冷冽,平时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所以他不说话,沈沛妮竟然也找不到话题。 抬头盯着他的脸,沈沛妮手指紧握,掌心冒出一片湿滑。这张脸,这双眼睛,总是能够让她想起顾烨,这种思念是无法抑制的! 虽然低着头,可凌靳扬是何等敏锐的男人,他忽然抬起眸,直勾勾的的盯着她,问:“有事?” 没有料想他忽然看过来,沈沛妮一个慌乱,神色尴尬道:“靳扬,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喝杯咖啡,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抬起腕錶看了眼时间,凌靳扬薄唇紧抿,沉声道:“半个小时?” 沈沛妮开心的笑起来,慢不迭的点头:“好。” 凌氏附近的咖啡厅,环境优雅。 沈沛妮神情黯淡,声音低低的:“靳扬,下周就是顾烨的生日,我们一起回美国扫墓吧?” 听到她的话,凌靳扬这才想起来,他俊脸沉了沉,嘴角的弧度阴沉下来。 顾烨的生日,那也就是他们母亲的忌日! 眼见他呆呆的出神不说话,沈沛妮心底酸酸的,抑制不住的抬起手,落在他的手背上:“我们一起去,顾烨肯定也想见到你!”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口,车后座的童念盯着对面咖啡厅中相对而坐的两人,乌黑的翦瞳闪了闪,眼底漫过一片黯然。 路口的红灯转换,司机正要转弯,却听后座的人开口:“不去公司了,回家吧。” 司机微微迟疑一下,收回要转弯的方向盘。 车子平稳的驶过,童念收回窥视的目光前,见到凌靳扬抽回手,沈沛妮一脸失落的表情。 凌靳扬技巧的抽回手,语气平静道:“沛妮,只要有心,在哪里祭拜顾烨都会高兴的。”
第401页 顿了下,他深邃的双眸看不出一丝波澜:“谢谢你这些年,为顾烨所做的一切。” 撂下这句话,凌靳扬起身告辞,付帐后离开。 望着那辆绝尘而去银色车身,沈沛妮眼角滑过浓浓的哀戚,她想要抓住这个男人的心,竟然如此强烈,强烈到几乎就要将自己燃烧殆尽! 一路回到家,童念脸色都很难看,她推开卧室的门,正好看到兜兜睁开眼睛,见到她后,抿着小嘴甜甜的笑。 每次看到兜兜的笑脸,童念心里都会软软的,一切愁云惨澹都会远去。女儿的眼睛能够将她心底的阴霾驱散。 “兜兜。”童念将孩子抱起来,脸颊的神情温柔,她不想让孩子感觉出不好的东西。只希望她的世界,永远都能纯洁幸福。 给兜兜换了套新衣服,童念将她抱到楼下去,放在婴儿车里。父亲睡醒后也被看护推出来,大家都在客厅里坐着,气氛融洽。 自从瑞拉回家后,对于这位新出生的小主人,格外爱戴。几乎有兜兜的地方,都能见到瑞拉的身影,兜兜醒着它就在周围玩闹,兜兜睡觉它就趴在门外,衷心护主。 看到瑞拉那副模样,童念就想笑,可又觉得心中感动。就连瑞拉都这么喜欢兜兜,为什么还有人忍心伤害这么可爱的孩子! 转头望着父亲呆滞的眼神,童念心头的滋味复杂。父亲是有错的,她从来都没有否认过,可如今他已经是这般模样,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就算他死了,又能换回什么吗?! 傍晚时分,凌靳扬开车回家的时候,一脚踏进客厅,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客厅的沙发前,凌仲坐在轮椅中神情平静,他身边的婴儿车里,兜兜精神十足的靠在里面。而瑞拉不停的将球踢来捡去,摇着尾巴叼着球,正在给兜兜表演,逗得兜兜咧着嘴,咯咯的笑,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凌靳扬愣愣的看着,视线越过他们后,又转向厨房,见到带着围裙做饭的童念,他深邃的双眸再度闪了闪,眼底浮现出来的神情瞬间温柔下来。 这样的画面,算不算是温馨幸福,是不是他一直想要的?! 把炒好的菜端出来,童念看到站在玄关发呆的男人,抿唇笑了笑,道:“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洗手。” “哦。”凌靳扬回过神后,把外套脱下来,迳自去洗手。 洗好手回来,他先把凌仲推到餐桌前,而后又把兜兜的车也推过来。 “今晚很丰盛。”望着满桌子的菜餚,凌靳扬低低一笑,神情温暖。 童念将碗筷拿过来,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柔声道:“是啊,你最近很辛苦,给你补补。” 夹起一块鱼放到他的碗里,童念眼底的笑意真挚:“多吃点。” 说实话,她的厨艺并不算好,味道也是马马虎虎的,可每次吃着她做的饭,凌靳扬都会觉得感动。因为感动,所以食慾特别好,吃的也特别香。 用过晚饭,童念将父亲安顿好,等他睡熟后才起身回到卧室。 她回来的时候,凌靳扬正好也给兜兜洗好澡,一大一小香喷喷的抱在一起,如出一辙的笑脸明媚。 “妈妈回来了。”凌靳扬摇晃着兜兜的小胳膊,满眼都是笑意。 童念勉强挤出一抹笑,神色明显的异常。 将兜兜放回小床里,凌靳扬走到她的身边,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童念眼神暗了暗,心头五味杂陈。如果只是对她报復,怎么样她都可以忍受,可伤害兜兜,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管! 把医院拿回来的化验报告书递给他,童念神情沉沉的,“你自己看。” 凌靳扬狐疑的接过来,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兀自阴霾下来:“这不可能!”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童念嘆了口气,表情漠然。 握紧手里的报告书,凌靳扬表情阴霾,怒声道:“这些商家真是可恶,我明天一定让人查到底!” “如果不是商家的责任呢?”童念挑眉盯着他,俏脸逐渐阴沉下来。 “什么意思?” 童念望着他吃惊的表情,心底酸涩一片:“以前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需要在瞒着我了。” “你……”凌靳扬内敛的双眸一阵波动,薄唇瞬间紧抿:“什么时候知道的?” “生兜兜前。” 原来如此! 难怪她会忽然摔倒,兜兜早产,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凌靳扬沉下脸,语气染怒:“你现在想说什么?想说是我爸捣的鬼?” 童念抿着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他恨我,想要报復我,我都能理解,也都接受!可是爸爸已经那样了,兜兜还这小,我不允许有伤害他们的事情发生!” “闭嘴——” 凌靳扬俊脸倏然阴霾下来,他一把扣住童念的下颚,厉声道:“兜兜是他的亲孙女,爸爸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对,伤害兜兜他不会。可如果想要置我爸爸于死地,他会不会?”童念沉着脸,语气分毫不让:“兜兜只不过是被连累的!” “童念!”
第402页 凌靳扬暴怒一声,额上的青筋凸起,他锐利的双眸狠狠瞪着面前的人,胸口剧烈的起伏。在失控的前一刻,他沉着脸拉开房门,摔门离开。 听到庭院中引擎发动的声音,童念僵直的身体动了动,她紧咬着唇,眼眶酸酸的难受。 躺在婴儿床里的兜兜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还觉得刚才的动静好玩,嘴里“咿咿呀呀”的不停说着什么。 把兜兜抱起来,童念眼底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她不应该这么和他吵闹,应该心平静气的谈,可是只要想起父亲和兜兜,她的情绪就控制不住! 深夜,童念睁开眼睛,迷迷煳煳的睡了一小会儿。卧室里漆黑一片,她摸出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滑开屏幕,已经夜里十二点。 凌靳扬没有回家,甚至连电话也不接。 婴儿床里的兜兜已经睡熟,微微的鼾声响在耳边。童念下床看了看女儿,给她掖好踹开的小被子,嘴角的笑意温柔。 自从生了兜兜,她每晚都会醒来几次,看看孩子的睡相,给她掖好被子。其实并没有上闹钟,只是发自身体的一种本能。 夜里她醒来,凌靳扬也会醒来,两人很有默契的行为。其实他白天工作很辛苦,但是回家后照顾兜兜,他从来都没有偷过懒。 坐月子的时候,她手术后恢復的很慢,兜兜晚上两个小时就要吃奶哭闹,都是他一力承担。那时候,他每天眼圈都发青,却从没有抱怨过半句。 如果请个月嫂回来照顾孩子也是一样的,说不定比他照顾的还有经验,可他没有。每天伺候兜兜很用心,尽职尽责,他是个好父亲,童念一直都明白。 他也很孝顺。 虽然知道父亲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他心里有了芥蒂。可自从父亲回家后,他总是在嘘寒问暖,只要国外生产出治疗这种病的药品,他都会第一时间买过来,给父亲使用,无非也是希望父亲能够少受点罪,可以延长寿命! 想到这些,童念心里越加酸楚。也许是她不够冷静,抑或是看到他和沈沛妮在咖啡厅的画面让她心乱,出口的话才重了些。 韩兴桥是他的亲生父亲,她应该顾忌他的感受,无论怎么样,凌家终是有愧于韩家的! 摸出手机,童念再度滑开屏幕,犹豫良久后,才拨出一个号码。 “念念?”电话那端的女人,语气惊讶,并且压低声音。 童念握着手机,神情歉然,道:“对不起楚乔,这么晚打扰你。” 楚乔的性格直爽,不喜欢绕圈子,直问主题:“有事?” 轻轻嘆了口气,童念声音低低的,生怕吵醒孩子:“嗯,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电话那端的楚乔眼神一凛,立刻明白她要找的人,语气平静道:“明白,你等消息。” 挂断电话,童念上半身靠在床头,再无睡意。她望着窗外如水的夜色,眼底的神情晦涩,心头的滋味莫名的复杂。 不多时候,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童念接通电话,听到楚乔的话后,她俏丽的脸庞逐渐失色,那双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下去。 ------题外话------ 今天是元宵节,祝亲们团团圆圆,合家欢乐! 152 酒店“抓女干” 酒吧,迷色。爱残颚疈 这里是聿沣市深夜的高级娱乐场所,人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楼舞池劲爆的音乐声刺耳,舞台四周灯光明灭不定。 这间酒吧的消费很高,几乎来这里玩闹的人,清一色都是权贵子弟。在这一里,一掷千金,那是经常有的事情! 喧嚣的人群,随着重金属音乐释放出埋藏在身体中的压抑,得到宣洩的精神,在这一片酒色财气中,愈加糜烂颓废。 一楼的圆形透明吧檯前,钢化玻璃下面围绕着幽蓝色的射灯,不停变化的明亮度,闪烁诱惑。 “凌少,您不去包厢?”经理见到凌靳扬过来,小跑着上前询问。这位爷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去他的专属包厢。 凌靳扬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这样的动作,是在嫌弃他厌烦,想要耳根清净。 他脸色不是很好,经理不敢多话,对着酒保低声嘱咐不能怠慢后,便远远地退开,不再打扰。 周围瀰漫着各种味道,酒气、香水气,还有菸草气。 凌靳扬端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口伏特加,入口的烈酒辛辣,让他好看的剑眉微微蹙起来。放下杯子的时候,他无名指的戒指擦过杯沿,带起一阵酥麻。 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的结婚对戒,凌靳扬菲薄的唇缓缓抿紧,眼底的神情清冷下来。自从结婚后,他有多久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了?又多久他没有晚归过家,每天按时回家吃饭? 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早已渐渐代替他曾经的不羁,他每天归心似箭的回家,无非就是想看到她的笑脸。 曾经是她一个人的笑脸,现在又多出兜兜的一张笑脸。 凌靳扬抬起头,盯着正在调酒的酒保,沉声道:“权少来了吗?” 酒保给他倒了杯伏特加,恭敬的推到他面前,笑道:“没,权少好久没来了。” 闻言,凌靳扬再度端起酒杯,将烈酒一饮而尽。看吧,现在连权晏拓那么爱玩的人都不肯出来,闷在家里哄老婆,可见这些女人,都他妈是祸水!
第403页 连着喝了几杯酒,凌靳扬都是这种强灌的趋势,酒保多了个心眼,再给他酒的时候,都暗地里稀释过,才敢递给他。 就算他酒量再好,可这么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灌,人也是要醉的。 吧檯对面的旋转楼梯上,走过来几道靓丽的身影。沈沛妮和朋友们来玩,她一眼看到半趴在吧檯的那道熟悉身影,整个人僵硬住。 “沛妮?” 耳边响起朋友的轻唤,沈沛妮回过神后,敷衍的笑了笑,道:“你们先去玩吧,我突然想起点事情。” 那些人笑着上楼,都说在楼上包厢等她。 眼见众人都离开后,沈沛妮才转身下楼,朝着买醉的男人走过去。 “靳扬?”拉开高脚椅坐下,沈沛妮按住他的手背,急声道:“不要喝了。” 不喜欢被人触碰,凌靳扬扫向她的目光兇狠,在看清身边的人后,那狠戾的眼神才缓和下来,漠然的抽回手。 勐然间看到他眼底的凛冽神色,沈沛妮吓了一跳,那个男人的眼睛太有杀伤力,尤其是那一汪寒冷如冰的汪洋,看的人心底发颤。 “不要喝了。”收敛起心底的波动,沈沛妮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劝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凌靳扬丝毫不为所动,他照旧端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口烈酒,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 望着他沉寂的脸色,沈沛妮识相的闭上嘴,点了杯饮料坐在他的身边,只是安静的坐着,陪着他,却没有再劝他。 直到他趴在吧檯上,神智不清的时候,沈沛妮才制止酒保继续给他酒,掏出钱包付了钱,而后扶着他,艰难的走出酒吧。 走出迷色的大门,沈沛妮将男人扶到自己的车上,她气喘吁吁的回到主驾驶位置,低头问身边的人:“要送你回家吗?” 凌靳扬双眸紧闭,似乎已经睡熟,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靠近他的脸庞,沈沛妮能够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清冽味道,她勾唇笑了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发动引擎,沈沛妮将车开走,她并没有将车去澜苑,也没有回沈家,而是去了酒店。 在酒店登记后,沈沛妮找来服务生将酒醉的男人搀扶回到房间,她给了小费,服务生兴高采烈的关上房门离开。 这一路折腾,沈沛妮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她脱下外套,转身去浴室拿来热毛巾。 巨大的双人床,白色的床单纤尘不染。沈沛妮坐在床边,低头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眼底流动的目光闪着疼惜。 为什么他要去酒吧买醉?为什么深夜还不回家? 难道,他和童念之间,真的如安雅说的那样,并不是真爱的吗? 颓然的嘆了口气,沈沛妮抬起手里的热毛巾,顺着他俊逸的脸庞擦拭。她手下的动作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抬手松开他衣领的扣子,沈沛妮松了口气,端来一杯温水,餵他喝了几口。照顾醉酒的人,并不轻松,幸好凌靳扬只是睡觉,并没有耍酒疯! 将床头灯调暗,沈沛妮定定望着睡熟的男人,心底的情绪起起伏伏。这张熟悉的脸庞,每夜都会出现在她的梦境中,这么多年,从未间断过。 顾烨?凌靳扬? 这两张几乎相似的脸庞,不断重复叠加出现在沈沛妮的眼前,她看着想着,渐渐的混乱起来。她爱的是顾烨,可对眼前这个与顾烨有着血亲的哥哥,却更加无法自拔。 与顾烨温和的个性相比,凌靳扬狂妄不羁,冷酷霸道,更能掳获女人的芳心! 沈沛妮勾唇笑了笑,纤细的手指忍不住抬起,轻轻抚着他冷峻的脸庞。她是喜欢眼前这个男人的,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像顾烨。 她喜欢这个男人,凌靳扬,与顾烨并无关联。 沈沛妮眼底的神情动了动,见到他紧蹙的眉头,只觉得心疼。她不要他皱眉,不要他不快乐。童念能够给他的一切,她沈沛妮都能够给,而且只会比她给的更多! 韩凌两家的恩怨情仇,早已不能化解,就算现在维持着表面的和谐,终有一天也要彻底爆发。凌靳扬不过是在这两者中间,苦苦的维持着,可他一个人能够继续多久?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有了嫌隙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想到此,沈沛妮沉寂的心活络起来,她情不自禁的俯下脸,柔声喊他:“靳扬,靳扬……” 似乎是听到她的叫喊声,凌靳扬缓缓睁开眼睛,他迷离的视线中,盯着面前这张容颜,眼底的眸色蓦然:“你是谁?” 他的声音轻轻的,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语气落寞,让沈沛妮整颗心沉了沉。他重又闭上眼睛,拒绝给她半点回应。 敛下心底的失落,沈沛妮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拿起手机给沈沛敖发了个简讯,告诉他今晚不回家。 从酒吧将他带来酒店,沈沛妮折腾的筋疲力尽,她起身去浴室洗澡,那满身的酒气湿气,她不能忍受。 一辆红色的宝马开到澜苑外面,“滴滴滴”的喇叭声,唤醒正在走神的人。 拉开车门坐进去,童念转头盯着身边的人,神情歉然:“这么晚了,你不用过来的。” “不来怎么行?”楚乔沉着脸发动引擎,将车开下山:“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第404页 童念低低一笑,心里暖暖的感动。其实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只是去找回自己的丈夫而已。对,是找回属于她的丈夫! 将车开到酒店外面,楚乔熄火后带着童念走进去,她独自上前台,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原本必须保密的客户资料,却都被她查了出来。 探听到消息后,楚乔拉起童念,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望着电梯不断变换的红色数字,童念脸色渐渐煞白,原本红润的唇也被她狠狠咬住。 “不要紧张。”楚乔一把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冰冷的手指后,心底狠狠揪了下。难道女人的命运,都该如此吗? 不! 楚乔握紧童念的手,精緻的脸庞透着一抹凌冽:“念念,你不需要这样对待自己!不过就是男人嘛,这满世界的男人数都数不过来,如果他不够好,换一个就是了!” 转头盯着童念苍白的脸色,楚乔抬手揉揉的头,语气温柔道:“女人要活出自己的颜色,你有足够的资本!” 回握住她的手,童念低低笑起来,纯澈的眼神有片刻的朦胧:“真的可以换吗?” 听着她轻轻的低喃,楚乔冷冽的眼神也动了动。她抿着唇,垂下头,心头一阵波澜。是啊,真的可以换吗?这个问题,在她心里也一直无解。 电梯大门“叮”的一声打开,走廊安静,没有人影。 “是这间。”楚乔盯着门牌,心情复杂的告诉身边的人。 盯着对面紧闭的房间门,童念心头酸酸的难受,为什么她要站在这里?难道她曾经自诩过他们之间的坚贞与信任,如今都荡然无存了吗?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抬不起手,更按不下那个门铃。 见到她犹豫不决,楚乔将她拉到边上,迳自按响门铃。 叮咚—— 客房的门铃声响起,刚从浴室出来的沈沛妮,身上穿着白色浴袍。她狐疑的走到门边看了看,见到门外那张陌生的脸,犹豫了下,才把房门打开。 “你找谁?” 楚乔挑眉盯着眼前长发浸湿的女人,精緻的脸颊滑开一道寒光:“小三都长你这噁心样子?” 好好的听到她这样的话,沈沛妮立刻沉下脸,怒声道:“神经病!”说话间,她就要关门,却被楚乔大力推开。 “你什么人?”沈沛妮被她狠狠推了把,当下震怒:“我要报警抓你。” “放屁!”楚乔脸色沉下来,嘴角的笑容冷冽:“报警也轮不到你!” 顿了下,她昂起精緻的小下巴,往房间的大床方向扫了眼,阴冷的笑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过警了,这里有卖淫嫖娼的!” “你——”沈沛妮被她气得全身哆嗦,白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童念神情平静的走上前,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床上的男人脸上,眼底的情绪动了动。 乍一看到她,沈沛妮先是一愣,随后总算明白过来。她沉下脸,红唇紧紧抿着。 一把拽住童念的胳膊,楚乔拉着她走进去,直接掀开床上的被子,见到昏睡的男人衣衫完整后,才算松了口气。 楚乔转头看了眼童念,紧绷的神情舒缓下来:“要是衣衫不整的,你干脆也甭找了,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童念挑眉看了看楚乔,没有说话,紧提着的心却也重重落下。这种感觉,很糟糕! “切!”沈沛妮站在门边,听到她们的话后,满脸的不屑:“难道人人都像你们一样,那么龌龊吗?” “哎哟!”楚乔笑着走过来,眼角扫过沈沛妮身上的浴袍,冷声道:“您这幅打扮,深夜拐了人家老公来酒店开房,还不够龌龊吗?您还想怎么龌龊?!” 盯着她忽变的脸色,楚乔嘴角的笑意不减,语气阴霾道:“沈小姐,人都是有思想的。你这脑袋里想过什么?yy人家老公的时候,那是不叫龌龊,那叫贱!懂吗?!” “你,你——”沈沛妮脸色刷的一白,她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 沈沛妮说不过她,转头看向童念,怒声道:“童念,这是哪里来的泼妇?” 低头看了看凌靳扬,见他酒醉不清,童念松了口气,她起身朝着沈沛妮走过去,眼神倏然阴沉起来。 从钱包中掏出一叠钱,童念对着她的脸狠狠丢过去,冷声道:“这是今晚的花费,多谢你照顾我老公。” 崭新的人民币滑过脸颊,带起微微的刺痛,沈沛妮眼底一阵勐烈的收缩,因为这巨大的羞辱,内心的怒意翻滚。 并没有继续和她纠缠,童念和楚乔拉起凌靳扬,两人一起扶着他往外面走。只留下在她们身后歇斯底里的沈沛妮,尖叫声不止。 沈家的掌上明珠,何曾受过这样鸟气!先是被楚乔奚落一番,而后都被人甩了一巴掌,童念用那些钱狠狠砸到她的脸上,远比抽了她一巴掌还要羞辱人! 两个女人搀扶着酒醉的男人,还是有些吃力。他们三人刚走出酒店大门,就见迎面开过来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子“嘎吱”一声停下。 童念见到推门跳下车的男人,下意识的看向楚乔,见她也皱起眉头。 “楚乔——”
第405页 四周安安静静的,被男人这样一吼,立刻有刺耳的迴响。 听到这声音,楚乔感觉头皮发麻,俏脸沉下来,“你怎么来了?” “废话!”权晏拓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沉着脸走过来:“大半夜躺我被窝的媳妇没了,我能不跟着吗?” 最烦他说话这么口没遮拦,楚乔脸颊微微一红,尴尬的低吼道:“少胡说八道!” 权晏拓看到酒醉的凌靳扬,原本阴霾的眼底散去,他看到楚乔投来的眼神,忙的上前将人扶过去,轻松把人带上车。 “上车。”权晏拓将凌靳扬放在车后座,招唿她们也上来。 童念坐在车后座,方便照顾凌靳扬。而楚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脸色有些难看。 一路上开车,大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权晏拓将车开到澜苑外面停下来,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我进去送人,你车里等着。” 楚乔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眼童念,两人默默传递一个眼神。 童念心领神会,自然明白她眼里的意思,心怀感激的笑了笑。 将人扶下车,权晏拓直接把他送回卧室。童念后面紧跟着上来,帮着搀扶。 佣人在照看兜兜,见到他们回来,立刻离开。兜兜睡的很沉,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权晏拓扫了眼沉睡的兜兜,难得流露出一抹笑意,这么个粉嫩的孩子,确实看着挺好玩的! 道了谢,童念将他送到门边,却见权晏拓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扫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权晏拓深邃的双眸闪了闪,沉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想看到我兄弟难受!” 童念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翦瞳动了动,心底的滋味复杂。她目送权晏拓走远,直到庭院外面响起引擎声,她才转身回到卧室。 轻轻将房门关好,童念眼神黯淡下来,其实她也不想让他难受,她不想让任何人难受! 婴儿床里,兜兜睡相甜美,看到她安安稳稳的睡着,童念纠结的心放松一大半。 盯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童念狠狠咬牙,咒骂道:“混蛋!都是你惹得祸!” 大半夜不回家,一个人去酒吧买醉,要不是她们去的早,万一被沈沛妮趁机占了什么便宜,那她铁定是不会要他了! 生气归生气,见到他紧皱着眉,不舒服的模样,童念心里还真不舍。她拿来热毛巾给他擦拭,把他衬衫的钮扣都解开,让他舒舒服服的。 收拾好他,已经是凌晨三点,童念掀开被子给他盖好,全身累的都要散架。 凌靳扬微微动了下身子,似乎闻到身边熟悉的气味,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吸入鼻端,让他紧蹙的眉头逐渐松下来。 “念念……”凌靳扬本能的搂住身边的人,用力扣在怀里,他低下头,俊脸寻着她的颈窝,想要找到平时熟悉的位置。 童念用手推了推他,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可他酒醉的力气依然很大,她根本挪动不了。 终于放弃挣扎,童念气馁的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又摸又亲的,心里酸酸的,却又甜甜的。 抬手轻点在他的唇边,童念沉着脸,怒声道:“凌靳扬我告诉你,以后再敢招惹女人,我铁定休了你!” “呵呵……”还在睡梦中的男人,菲薄的唇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来。凌靳扬这个小动作,像极了兜兜睡着时露出的坏笑。 童念“噗哧”笑出声,心头暖暖的。难怪兜兜也会这样,原来是遗传的。 第二天清晨,凌靳扬睁开眼睛,满室大亮。他揉揉宿醉后的脑袋,两边的太阳穴生疼。 怀里的人,还在沉沉睡着。凌靳扬低头见她缩在自己胸口,不由怔了怔。 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画面,能想起来的很少,他只记得在酒吧喝醉,后面的一切都想不起来了。 把怀里的人放在枕头上,凌靳扬拉过被子给她掖好,深邃的眼眸滑过她紧蹙的眉头,眼神不禁暗了暗。 他翻身下床,先去看过兜兜,见她四肢蜷缩着,睡的正美。不想吵醒她们,他拿出换洗的衣物,去隔壁房间洗漱。 兜兜睡醒后,手脚并用的把妈妈吵醒。童念撇着嘴将她抱起来,语气宠溺:“兜兜讨厌,不让妈妈睡觉。” 兜兜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的嘟囔,也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扫了眼周围,没有看到凌靳扬的身影,也没有见到他留下什么东西,童念心中有些失望。 用过午饭后,童念带着兜兜在花园里晒太阳,抱着她玩了会儿后,便将她带回卧室,哄她午睡。 兜兜很好哄,吃饱后她自己就能睡着,并不需要大人操心很多。 刚把兜兜哄睡着,家里的电话就响起来,童念忙的接起来,生怕吵醒孩子,“餵?” “你马上过来一趟!”电话那端的声音阴沉,隐隐透着一股怒气。 童念听着嘟嘟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韩兴桥的声音。 暗暗嘆了口气,童念换上衣服,吩咐佣人照看好兜兜,忙的坐车离开别墅。 几乎是同一时间,凌靳扬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到来电号码,不得已接听:“爸,有事?”
第406页 “靳扬,你马上回家。”韩兴桥沉着声音,只吩咐一句,随后挂断电话。 凌靳扬心底一沉,心头莫名闪过什么,他让助理将会议内容作详细的记录,随后离开公司,开车赶回家。 凌靳扬开车来到公寓楼下,恰好见到赶来的童念。两人俱都一愣,神色幽暗下来。 “爸爸让你来的?”凌靳扬目光闪了闪,忍不住问道。 童念点点头,并没有隐瞒。 牵过童念的手,两人一起入内,心头的不安感觉越来越明显。 推开家门,凌靳扬带着童念进去,可他们脚跟未稳,已经有什么东西迎面丢过来。 望着摔在脚下的那些照片,童念脸色一变,只见韩兴桥恶狠狠的瞪着她,怒声道:“看看你做过的好事——” 153 她是我老婆,没人可以代替 望着摔在脚下的那些照片,童念脸色一变,只见韩兴桥恶狠狠的瞪着她,怒声道:“看看你做过的好事——” 童念弯腰将散落在脚下的照片捡起来,俏脸的神情苍白起来,她双手紧紧握在照片的边沿,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把照片捏皱。爱残颚疈 这些都是曾经她和韦祁皓订婚礼上的照片,张张清晰,每一张映照出来的脸庞,都让她心颤。这段过去,已经被她埋藏在心底很久了,今天突然展现在她的面前,她看着照片中那个阳光般的男人,心底酸酸的难受起来。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照片,凌靳扬脸色染怒,挑眉盯着父亲问:“爸,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这个你不用管!”韩兴桥脸色铁青,瞪着他们两人质问道:“你们只要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这种事情?” 凌靳扬俊逸的脸庞倏然沉寂下来,他薄唇紧抿,怔怔说不出话来。过去的这些事情,牵扯很多人和恩怨,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当初他因为要挽救凌氏,所以才和安昕假意订婚,一切的因缘际会都从这而起。 如果说起来,那不是还要感激凌仲的演戏功夫吗?凌仲当初装病,装出凌氏就要破产的样子,逼着他和安昕订婚,而后又一步步让他接管凌氏,把他当作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斩去所有阻挡凌氏强大的荆棘,最后还推波助澜看着他把安家置于死地,坐收渔人之利! 眼见他们两人都不说话,韩兴桥目光闪了闪,继续追问:“你们两个谁先说?到底有没有这些事情?” 童念抿着唇,心头五味杂陈,往事浮上心头,让她感慨万千。她轻轻嘆了口气,也不想隐瞒,直言道:“有。” 听到她的声音,凌靳扬立刻回过神来,他深邃的眼波动了动,看到童念异常平静的眼眸,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因为她的回答,韩兴桥双眸滑过一片寒光,他抬手指着童念的鼻子,怒声道:“原来是真的?!你以前还和别的男人结婚?” “爸!”凌靳扬剑眉紧蹙,内敛的双眸忍不住腾起一片怒火:“过去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哪样?”韩兴桥瞪着自家儿子,伸手指着那些照片,眉头紧锁:“还有什么不清楚?靳扬,你是不是真的被她迷了心窍,这样的女人你还当成个宝儿?” 童念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语气平静的解释:“爸,照片里的人已经去世很久了,当初我和靳扬是有误会,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多事情!” “误会?”韩兴桥挑眉瞪着童念,不屑道:“照片看的清清楚楚,哪有什么误会?!” 这真是解释不清,童念有心无力,脑袋嗡嗡的响。 凌靳扬牵过她的手,推着她往外走:“你先回家。” 眼见凌靳扬还是护着童念,韩兴桥心里更气,吼道:“站住!” “你们离婚吧!” 韩兴桥盯着童念的背影,心伤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我们韩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 童念脚下的步子一顿,纤细的肩膀颤了颤。 拉开房间的大门,凌靳扬神色阴霾,将她拉到外面,语气沉下来:“兜兜快醒了,看不到你会哭的。”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童念悲凉的心暖了暖,抬头看着他深邃的双眸,眼眶酸酸的难受。 她笑着点点头,轻轻握紧他的手指,柔声道:“我等你回家。” 顿了下,她又转头看向一脸愠怒的韩兴桥,笑道:“爸爸,您别生气,过几天我带兜兜来看您。” 童念俏脸满是笑意,看不出丝毫怒意,显然无视掉韩兴桥刚刚的那句话。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天衣无缝。 回手关上房门,凌靳扬缓缓转过身,盯着父亲发怒的脸庞,沉声道:“爸,这些照片是沈沛妮给你的?” 闻言,韩兴桥目光闪了闪,转身坐进沙发里,没有回答。 凌靳扬是多么精明的人,如今除了他自己,能够让父亲信任的人,就只有沈沛妮。沈家虽说祖籍在聿沣市,可之前他们身居海外,不可能清楚这些以前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搬弄是非,料想沈沛妮也不得而知有关韦祁皓的这段故事。 当初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要调查也不是难事。可自从他和童念结婚后,并没有人再敢嚼舌根,突然有人把事情抖露出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又会是什么人?!
第407页 迈步走到父亲身边,凌靳扬缓和下来语气,沉声道:“爸,这些事情我慢慢和你解释,好吗?” 韩兴桥嘆了口气,转头盯着他的脸,紧蹙的眉头更加揪起来:“靳扬,爸爸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我还能活几年,把你交给那样的女人手里,我不放心,死不瞑目!” 撂下这句话,韩兴桥沉着脸起身,碰的一声将卧室门关上。 望着父亲颤巍巍背影,凌靳扬心里也不好受,他将头靠在沙发背上,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心底的滋味复杂。 一栋豪华别墅里,苍翠的松柏笔直挺立。 白色的真皮沙发里,沈沛妮局促不安的坐着,她眼睛一直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时的翻开看看,却一直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电话。 按道理说,她早上将东西送过去,这个时间肯定会有结果,韩伯父为什么还不给她打电话? 抓起手机,沈沛妮滑开屏幕,正要将电话拨出去,却不想佣人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小姐,凌先生来了。” “嗯?”沈沛妮一惊,视线穿过佣人的肩膀,落向走进来的男人身上,“靳扬!” 她欢天喜地的站起身,急忙吩咐佣人去准备茶点。 拉着他坐进沙发里,沈沛妮巧笑盈盈,问道:“你怎么来了?”她接过佣人端来的茶点摆放好,笑道:“爸爸和哥哥都不在。” “我找你。”凌靳扬挑眉扫了她一眼,语气凛然。 看到他阴霾的脸色,沈沛妮心底一突,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你有事?”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鹰隼般的目光轻眯:“应该是我问你,沈小姐,你有事吗?还是你太清闲了,没事找事?” “靳扬……”沈沛妮俏脸一沉,声音低下去:“你什么意思啊?” “还装傻?!”凌靳扬扫向她的目光冷冰冰的,不带半点温度:“没事去我爸那里搬弄是非?难道不是你?” 听到他的话,沈沛妮脸色刷的一白,秀眉紧蹙起来:“那怎么是搬弄是非,我给伯父的资料,都是真实的,我没有冤枉她!” “真实的?”凌靳扬挑眉射向她的目光凛冽,凉薄的唇微勾:“沈沛妮,你才来这里多久,知道什么是真实的?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人在嚼舌头?” 沈沛妮双眸闪了闪,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手心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没有,是我自己调查出来的!靳扬,那些事情你都清楚的,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 凌靳扬看到她躲闪的双眸,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这中间果然是有人捣鬼! “为什么?”凌靳扬冷笑着重复她的话,深邃的双眸腾起一抹厉色:“因为她是我老婆,是凌太太,没有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转头盯着沈沛妮勐然间惨白的脸色,凌靳扬内敛的眼睛没有丝毫起伏,他一直都是冷情冷心的男人,那双眼底的寒气能够让人发颤:“听清楚了吗?” “你——”沈沛妮嚯的站起身,水润的双眸一片泪光:“凌靳扬,你被她骗了,她根本就不爱你,她只是在利用你!” “她就是想用你保住凌氏!”沈沛妮激动的双拳紧握,委屈的看着他,心头的怒气翻滚。童念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能把他迷惑的如此之深?! 凌靳扬挑眉盯着她的脸,眼底的神情渐沉,看起来那个背后的人,下的功夫还真不少! “说完了吗?” 凌靳扬低低一笑,俊逸的脸庞波澜不惊,只是语气分外阴鸷:“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去我爸爸那里胡说八道,要是再敢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是沈家还是顾烨,都救不了你!” “怎么了?”大门外走进来一道颀长的身影,沈沛敖进门就看到这幅画面,俊脸不由沉下来。 沈沛妮气得全身哆嗦,看到自己哥哥回来,立刻满心委屈的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哥,他欺负我!” 扫了眼面容平静的男人,沈沛敖轻轻一笑,拉起怀里的人,笑道:“又耍小孩子脾气?” “我没有!”沈沛妮眉头一蹙,怒声道:“是他……” “沛妮,”沈沛敖抬手揉揉她的头,眼里暗含着深意:“看你这样子,快去上楼洗把脸。” 见到哥哥的眼色,沈沛妮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上楼,只是在转弯处,还是忍不住看看坐在沙发里的男人,只可惜等不到他半点投来的目光。 愤怒悲伤的她,咬着唇迈开大步,一路跑回自己的卧室。 “我这个妹妹啊,平时被我和爸爸宠坏了。”沈沛敖笑着坐下来,看着身边的男人,目光幽暗:“靳扬,要是她有什么不懂事的,你只管告诉我,我肯定教训她!” 原本也不想和沈家撕破脸,沈沛敖这么两句话,轻描淡写的敷衍过去,却又暗暗含着锋利。明白的告诉他,沈家人不能被人欺负,即使有错,也是他们自己处理! 好个霸气外露的沈沛敖,言辞之间就如此明目张胆,显然他有多么傲气! 凌靳扬自然不会真的在他面前多说什么,今天来的目的,只是要试探沈沛妮,既然目的达成,那他肯定见好就收。
第408页 “不会。”凌靳扬喝了口茶,锐利的目光灼人,语气拿捏得当。 两个同样精明的男人,言语间锋芒尽显,凌靳扬滴水不漏,不该说的话,半个字也没有。 半响,沈沛敖将他送走,挑眉往楼上扫了眼,迈步走上去。 推开房门,沈沛敖脚跟还没站稳,就感觉眼前飞过来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抬手接住,稳稳将抱枕扣在怀里。 “你出去!”沈沛妮指着他,怒声道:“沈沛敖,我是你亲妹妹,你竟然帮着外人欺负我!” 抬手摸摸鼻子,沈沛敖笑着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新淘换来的古玉,递给她道:“好了,是哥不对,这个送给你玩。” 瞥了眼那块黑不熘秋的玉佩,沈沛妮厌恶的丢开,撇撇嘴,不悦道:“什么死人带过的东西,我不要,好噁心!” “噁心?”沈沛敖咻的厉目,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大小姐,几千万的东西,你嫌弃噁心?看起来,你还真是没有眼光!” “喂!”沈沛妮心里本来就委屈,那天在酒店被楚乔和童念羞辱,今天又被凌靳扬没鼻子没脸的威胁,她都要郁闷死了! 眼见她“吧嗒”掉眼泪,沈沛敖神情严肃起来,他将那块心爱的古玉小心的放进口袋里,抬手环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沛妮,哥哥早就告诉过你,让你死心,你怎么就是不肯听?” 抽出纸巾擦擦眼泪,沈沛妮越想心里越不服气,她红着眼睛看向身边的男人,哽咽道:“哥,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吗?” “成功!”沈沛敖低低一笑,深邃的双眸闪了闪,“我和爸打拼这么多年,金钱权力对我们来说,早就没了吸引力!我想要的,就是最好的,而在这里,凌氏就是最好的!” “……”沈沛妮张了张嘴,不解的开口:“你原来不是对童念有兴趣吗?” 沈沛敖抿唇一笑,抬手揉揉她的头,笑道:“如果是取乐的女人,只要漂亮我都有兴趣!如果是娶回家的女人,只要她身后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也有兴趣!童念即漂亮又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当然对她有兴趣,可是……” “可是什么?”沈沛妮满心疑惑,紧紧追问。 沈沛敖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薄唇勾起的弧度锋利:“可是和凌氏比起来,我更感兴趣的还是后者。” “切!”沈沛妮嗤之以鼻,娇嗔道:“哥,你就是变态!” 笑着耸耸肩,沈沛敖伸手捏捏她的脸,眼底的神情沉寂下来,双目灼灼的警告她:“沛妮,凌靳扬可不是好性子的人,你那点小伎俩想要让他离婚,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没戏!” 眼见他起身离开,沈沛妮忙的拉住他的手,急声道:“哥,那你帮帮我。” “不帮!”沈沛敖果断的推开她的手,俊脸的神情凛冽:“我早就说过,他不适合你!” “哥——” 沈沛妮不甘心的追了几步,见到沈沛敖沉下脸后,才算收敛起来。虽说哥哥从小很宠爱她,可他当真发怒的时候,还是很可怕的! 当初因为童念陷害过自己,沈沛敖才把顾烨的父母接过来,他原本也是不肯定的试探,却能引出这样的轩然大波,如果不是想要凌氏,恐怕哥哥还会下狠手。可见哥哥的手段,不用则以,一用才是厉害的! 哎…… 哥哥不肯帮他,爸爸肯定也不会站在她这边,沈沛妮暗恼,难道她真要放手?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沈沛妮拿出顾烨的照片,许久后眼眶酸酸的难受,轻轻落下泪来。不,她不服气,只要还有希望,她绝不放手! …… 用过晚饭,童念照看好父亲,自从停服蛋白粉后,他的精神好起来,食慾还增加不少。 回到卧室,带着兜兜去洗过澡,童念将孩子哄着后,才去楼下泡了杯参茶,端去书房。 站在书房门前,童念抬手敲敲门,听到里面男人开口后,才推门走进去。 “还没睡?”抬头扫了眼进来的人,冷靳扬目光一沉,倒是没有什么波澜,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下午被父亲叫走,很多公事都没来得及处理。 将参茶放在他的面前,童念神情温和,笑道:“休息会儿吧。” 抬手端起她泡的参茶,凌靳扬喝了几口,紧蹙的眉头松了松,随口问道:“兜兜呢?” “睡了。”童念抿唇笑了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刚刚睡着。” 凌靳扬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过来。 伸手揽住她的腰,凌靳扬将她抱在怀里,低头轻嗅着她髮丝间的清香,笑道:“洗澡了?” “嗯。”童念低低应了声,不禁补充道:“刚才给兜兜洗的时候,一起洗的。” “嗯?”凌靳扬锐利的双眸动了动,薄唇微勾道:“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叫我?” 童念脸颊微微一红,转头盯着他的俊脸,咬唇道:“呸!你是不是满脑子就想着这种事情!” “凌太太,我是说给你们洗澡,只是单纯的洗澡,没有别的啊!”凌靳扬低头蹭蹭她的鼻尖,轻轻笑起来:“是你思想不纯洁!”
第409页 好吧,童念承认说不过他,怎么说都是他的理! 沉闷一整天的心情,都因为他的玩笑好了很多。先是蛋白粉的事情,他们两人闹了不愉快,她深夜把人从酒店带回家,现在又出了照片的事情,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酒店的事情,童念不想再提起,只要想到沈沛妮那副嘴脸,她就讨厌!凌靳扬喝醉了,应该不会记得那些事情,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不相信他,亲自去酒店捉姦! 童念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靳扬,今天那些照片,你是怎么和爸爸解释的?” 怎么解释? 凌靳扬剑眉紧蹙,目光暗下去,这种事情不是越描越黑吗?说的越多,错的越多,还不如不说呢! 想起公公最后说的让他们离婚,童念整颗心都收紧了,她挑眉看向身边的男人,忍不住问道:“靳扬,你……” 抬手点住她的唇,凌靳扬大概猜到她要问什么,他低下头,薄唇一下下亲吻在她的嘴角:“不要乱猜,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听到他的话,童念眼眶莫名一酸,这几天的事情,弄的她焦头烂额,满身疲惫。 凌靳扬搂紧怀里的人,见她精神不是很好,柔声道:“你先去睡,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不要等我。” 童念扫了眼他桌上的那些文件,轻轻嘆息一声,道:“等到兜兜再大些,我就回公司帮你吧!” “好啊,”凌靳扬点点头,眼底的笑容温和:“只要你捨得兜兜,我求之不得。” 如果她去公司上班,至少白天的时间可以被他霸占,总好过现在白天晚上都被兜兜一个人抢走好! 童念撇着嘴笑了笑,心里还真是有点捨不得,孩子长得很快,只要条件允许,她并不想错过女儿成长的过程! 两人低声软语的说了会话,见到童念频频打哈气,凌靳扬不敢再留她,将她赶回卧室,而他继续处理手中的事情。 看到兜兜睡的正香甜,童念将婴儿床推到自己身边,这才翻身上床。钻进被窝里,里面有些冷,她缩了缩脖子,将被角掖的更严。 不多时候,童念困意袭来,顾不得脚冷,很快就睡着。迷迷煳煳间,她感觉身边的位置沉下去,随后熟悉的温暖怀抱靠近过来。 她闭着眼睛,本能的朝着身边的热源靠近,将脑袋枕在他的心口,手脚舒展的睡熟。 望着往他怀里依偎过来的人,凌靳扬薄唇动了动,露出的笑容温柔。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抬手关掉床头灯。 窗外的夜色皎洁,凌靳扬怔怔望向高悬的明月,幽深的双眸动了动。最近发生的事情很怪异,先是蛋白粉的事情,而后又是照片的事情。 虽然父亲恨凌仲,可是兜兜却被他看作宝贝儿,但凡触及到孩子的事情,父亲比他还有细心,断断不会伤害到她! 如果蛋白粉的事情,与照片的事情存在某种联繫,那么这中间究竟潜伏着什么阴谋?! 清早起来,用过早饭,童念带着兜兜送走凌靳扬,见天色很好,便带着孩子在花园里玩玩,瑞拉也在,撒欢似的在庭院中跑来跑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来,司机将车稳稳的停住,随后打开车门,护着里面的人下来。 安雅迈步下来,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映衬着她姣好的脸庞,无疑一副豪门少***做派。 她走下车,转身把儿子抱下来,整理好他身上的衣服。 小宝长得很好看,五官承袭了安雅和凌承业的优点,大大的眼睛,双眼皮,挺直的鼻樑分外帅气。 虽然他才一岁多,可是安雅疼爱儿子,平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每次出门也都把孩子打扮的前卫,那全身英伦范的小套装,看着就让人喜欢。 童念看到他们来了,心里特别开心,尤其在见到小宝后。 “小宝!”有段日子没有见到他,童念很想念,急忙将兜兜放进婴儿车里,快步迎上去,把小宝抱起来,“小宝啊,想姑姑了吗?” 小宝点点头,伸手拍拍小肚子,奶声奶气的回答:“想。” 他这个招牌式的卖萌动作,总能惹来大家的欢声笑语。 童念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嘴角的笑意不断。她抱了抱孩子,这才发觉他好像比起前段时间瘦了,“大嫂,小宝好像瘦了。” “是啊!”安雅眼眸闪了闪,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小宝感冒好了后,确实瘦了几斤呢!”说话间,她把小宝接过去,放在身边。 转头看了眼躺在婴儿床里的兜兜,安雅脸颊堆起笑,道:“兜兜怎么样了,好了吗?” “好了。”童念笑着低下头,看看兜兜的小脸,眼底都是笑意。 安雅神情如常,往前迈了一步,她伸手想把兜兜抱起来,却不想边上的瑞拉咻的立起尾巴,对着她叫唤起来。 “哇哇哇——” 瑞拉摇晃着小尾巴,虽然身子不大,但是血统纯正,满身的霸气强大。 安雅脸色一变,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瑞拉!”童念很少见到瑞拉这样叫唤,心想它以前见过大嫂的机会不多,难免将她当作陌生人对待,“不许叫了。”
第410页 瑞拉全身的毛直立,有力的前爪弓起来,一双黑熘熘的眼睛凸起,敏捷的朝着安雅蹿过去:“嗷唔——” 安雅心里害怕,脚下一个踉跄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兇悍的瑞拉四肢有力,朝着倒在地上的人,张牙舞爪的扑过去。 154 桃色绯闻 整个人跌倒的瞬间,安雅眼见着瑞拉朝着自己扑过来,她下意识的抬起手里的皮包,在面前档了下,这才避开瑞拉滑过来的爪子。爱残颚疈 虽然隔着皮包,可安雅都能听到清晰的摩擦声,瑞拉扑下去后,她的皮包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可见瑞拉卯足多大的力气。 “哇——” 小宝看到安雅倒在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似乎被这一幕吓坏了。 童念也被吓了一跳,她从来都不知道性情乖巧的瑞拉,也能有如此彪悍的一面。瑞拉一直都没有伤过人,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瑞拉!”童念生气,一脚将它还要扑过去的小身体挡开。她低着头,厉声道:“瑞拉,你给我老实点,不许乱动。” 伸手招来佣人,童念让把瑞拉关进狗窝里去,不许放它出来。 “嗷唔——”瑞拉受到这般待遇,委屈的哀叫几声,摇晃的小尾巴也耷拉下来。童念听到它的叫声有些心软,可想起它刚刚那副狠戾的模样,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急忙将安雅搀扶起来,童念满心歉意:“大嫂,你没事吧?” “没什么。”安雅伸手整理了下衣服,按耐住心里的惧意,不着痕迹的推开童念的触碰。 弯腰将儿子抱起来,安雅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心疼道:“小宝不怕,妈妈没事。” 小宝渐渐止住哭声,把小脸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再哭闹。其实这孩子很好哄,只要和他相处久了,他先前排斥安雅的行为缓和很多,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对“母子”! 原本好好的气氛,被瑞拉这么一闹,顿时有些尴尬。 童念将兜兜抱进去,同时也带着他们一起进去。 刚才被瑞拉扑到地上,身上的衣服蹭到不少泥土,安雅最受不了这样,看到小宝坐在地毯上玩玩具,忙的起身道:“念念,帮我看下小宝,我去整理一下衣服。” 童念自然也看到她衣服上沾染的污渍,立刻吩咐佣人去取干净的衣服下来。 “不用了。”安雅叫住佣人,神情温和:“我去浴室处理一下就可以的。” 说话间,她迳自起身,走去一楼的浴室。 站在盥洗台前,安雅用一条干净的手帕,沾上清水后,在污渍的地方轻轻揉搓。挫了半天,污渍还是有,很难清洗。 “死狗!”安雅咬着唇,刚才温和的表情荡然无存:“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扒了你的皮!” 摆弄许久,成效不大。安雅关掉水龙头,收拾好东西走出来。转过弯,侧面的卧室门开着,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迈步走进去。 凌仲坐在轮椅里,神情呆呆的望向窗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一整天的模样,基本上都是如此,好像总是深陷在回忆里,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轻轻走到他的身侧,安雅低头盯着他呆滞的眼睛,眼底滑过一抹厉色。她微微弯下腰,嘴角的笑容凛冽:“伯父,你还记得我吗?” 曾经她傻傻的将他看作长辈孝敬,可是安家出事的时候,他却袖手旁观,眼见凌靳扬赶尽杀绝,把他们全家逼上绝路。 报应! 这一切,都是他们凌家的报应! 挑眉盯着他早已消肿的额头,安雅眼角漫过的神色阴霾。怎么没有摔死他呢?不过这样也好,活受罪更能让她解气! 勐然间,凌仲呆滞的眼球转了转,挑眉看到身边的人,好像想到什么,情绪突然发生很大的波动。他抬起手,一把揪住她垂下来的一缕头髮。 “唔,唔——” 凌仲全身不停的挣扎,手指紧紧揪住她的长髮,疼的安雅低叫一声:“啊!” 看护这个时候正好进来,见到这一幕惊住,随后大步跑上前,伸手握住凌仲的手腕,柔声道:“凌老听话,乖乖松手。” 凌仲手指依旧紧扣,不断的拉扯着她的发梢,疼的安雅脸色都变了,要不是看护守在边上,她早就一巴掌拍上去。 “乖乖听话,要不然我就不带您去花园玩了。”看护耐心的诱哄着他,他如今的情况不能来硬的,只能好言相劝。 也许是听到看护的话,凌仲烦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看护松开他的手指,将安雅的长髮解救出来:“大少奶奶,您没事吧?” 安雅咬着唇,抬手揉揉生疼的头顶,怒声道:“你是怎么看人的?这么个疯子,还不把他关起来?” 看护被她狠戾的表情吓到,怔怔盯着她,说不出话来。 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失态,安雅忙的收敛起怒意,缓了语气:“大伯的精神还是不见好?” 整理好凌仲的衣服,看护点点头,如实道:“没什么进展。” “嗯。”安雅勉强应了声,低头狠狠剜了眼凌仲,沉声道:“那你好好照看着,不许出差错。” “是。”看护眼见她离开,不禁松了口气。她刚刚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第411页 正要迈步往客厅走,安雅却听身边走过的两个佣人闲话道:“家里那罐蛋白粉还有吗?” “好像还有。” “少爷早上问起来,说如果还有就拿给他。” “好,那我现在去找给你。” 听着佣人走远的话语,安雅脸色咻的一变,她忙的跟上去。 安雅走进厨房,所有人都愣住,她心虚的笑了笑,眼睛一扫看到架上的那罐蛋白粉,立刻抿唇笑道:“有没有清洗净,我衣服脏了。” 佣人见到她衣角处果然有污渍,忙的打开橱柜的门,找出清洗净。 安雅眼角一闪,装作无意中抬手,一下子将蛋白粉的罐子碰到地上。盖子摔开,里面的蛋白粉洒了一地。 “哎呀!”安雅一阵惊唿,装模作样,“对不起啊,看我笨手笨脚的,都把东西弄翻了。” 她作势蹲下身,看着好像是去捡罐子,其实是把里面的蛋白粉全部都倒出来。 佣人忙的摆摆手,哪里敢怪罪她,“大少奶奶,您没事吧?” “这个打翻了,我明天让人再送来一罐。”安雅笑着直起身,看到全部洒在地上的蛋白粉,这才松了口气。 “不用送了,现在太太不许吃这个,家里没人吃的。”佣人拿来扫把,手脚麻利的将洒在地上的粉末都收拾干净。 哎!太太不让吃蛋白粉,少爷应该也不会吃,只能告诉少爷已经吃光了! 安雅听着佣人的话,水润的双眸闪了闪。童念不让吃了,难道是她发觉出什么吗?凌靳扬想要蛋白粉,是不是也察觉出不对劲? 狐疑的走出厨房,安雅俏脸阴沉下来,难道是她哪里做得不好,露出破绽吗? 应该不会的!她行事都会格外留心,肯定不会让他们发觉什么的! 安雅走回客厅,远远地就见小宝坐在地毯上,手里握着遥控汽车,玩的不亦乐乎。 兜兜躺在小床里,还不能出去和哥哥玩,原本是她一个人的天下,可是小宝来了后,她就有些失宠的感觉,看到妈妈的注意力落到别的孩子身上,她非常不高兴,踹着小胖腿,“哇”的一声哭起来。 童念急忙转过头,瞪着躺在婴儿车里的兜兜,乌黑的翦瞳闪了闪。这个小东西,虽然哭声嘹亮,可是典型的干打雷不下雨,眼角一滴眼泪都没有。 抿唇笑了笑,童念皱着眉盯着她,心头讶然。这孩子才多大啊,竟然就会演戏,以后长大了还得了吗? 不过说归说,童念见不得孩子哭闹,虽然明知她在演戏,但那一张小脸憋的通红,还是让她心疼。 将兜兜抱起来,童念笑着搂在怀里,直到把她放在胸前,那个小傢伙才转转黑眼珠,止住哭声。 安雅走过来坐下,挑眉盯着被童念抱在怀里的兜兜,敷衍的笑了笑。她心里有些不安,细细观察童念的神情,却并没有发觉异常。 难道是她多心,想的太多了吗? 不多时候,安雅又小坐一会儿后,便带着小宝离开。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关在笼子里的瑞拉见到她,又兇狠的叫起来。 安雅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将小宝抱起来,快步坐进司机的车里。 “开车。”安雅脸色阴霾,冷声吩咐司机离开。 目送车子远去后,童念才让佣人将瑞拉放出来,语气严厉几分:“瑞拉,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能对着大嫂乱咬?” 瑞拉趴在她的脚边,模样很是温顺,与刚才的兇狠大相迳庭。童念撇撇嘴,笑着警告它:“以后再敢这样,我就把你送走,听到没有?” 瑞拉低着脑袋,委屈的瞅着童念,可怜巴巴的哀鸣。主人啊,人家可是衷心护主呢,你怎么还要惩罚人家?呜呜呜,真是伤心啊! 看到瑞拉低着脑袋蔫蔫的样子,童念勾唇笑了笑,将它喊过来,抓了把它最爱吃的狗粮,嘆息道:“都把你惯坏了!” 瑞拉见到美食,自然什么都忘记了,摇晃着小尾巴吃的香呢! 离开澜苑后,安雅心里堵的难受,先是被瑞拉那个畜生欺负,随后又知道蛋白粉的事情引起怀疑,她心里有些乱,满心忐忑。 低头望着身边的小宝,安雅目光一动,吩咐司机道:“去安家别墅。” 司机依言而行,将车转弯,开到别墅外面。 推开车门,安雅带着小宝下来,司机提着她买的补品,大包小包的拿进来。 安母见到他们来,特别高兴,虽然腿脚不利索,还是下楼来陪着他们:“小雅,不要买这么多东西,你上次拿来的我还没吃完呢!” 安雅低头看着她的腿,语气关切道:“我上次拿来的药酒,您有没有按时服用,效果好吗?” “挺好的。”安母欣慰的笑了笑,满脸感激,“现在夜里疼的少了,可以睡会儿。” “那就好。”安雅松了口气,眼睛紧紧盯在她的脸上,柔声道:“那我下次多带些过来。” 安母特别疼小宝,每次看到他又亲又抱的,家里准备的玩具也不少。给他拿出来很多好吃的,一应俱全的摆在面前:“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小宝走到茶几前,看到那么多零食,眼睛都挑花了。
第412页 “您这样要宠坏他的。”安雅摇了摇头,伸手摸摸小宝的脑袋,语气温和:“小宝不许吃糖,要不然会长虫子牙。” 他这么大的孩子,多半都喜欢甜果类,他小手里攥着一块巧克力,怎么也不撒手。 安雅拿他没辙,只好让他吃了,但是吩咐佣人看好他,不许多吃。 小宝有吃有玩,原本冷静的别墅里,此时也多出生气。安母笑着笑着,忽然悲从中来,红了眼眶,道:“哎,要是我们昕昕还在,我也能见到她的孩子。” 安雅表情变了变,看到安母含泪的眼睛,整颗心狠狠揪起来。 她见佣人陪着小宝玩的开心,不动神色的扶起安母,柔声道:“婶婶,您累了吧,我扶您上去休息。” 安母精神确实不太好,自从家里出事后,她的身体也一落千丈,疾病缠身。 缓缓嘆了口气,只要想起丈夫和女儿,安母就头疼。她伸手搭在安雅的手背上,艰难的迈步上楼。 将她扶回到床上,安雅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又倒来一杯温水餵她喝下,“要不要睡会儿?” “不要。”安母神色沉重,原先包养得宜的脸上,此时布满皱纹:“我闭上眼睛,眼前都是国邦和昕昕的影子。”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安雅抬起头,看着安母一夜间花白的头髮,心尖一阵刺痛。 起身将房门关好,安雅坐在安母的身边,终于忍不住轻轻唤道:“妈,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这一声妈,让安母如遭雷击,她怔怔往前眼前的人,许久后才喜极而泣:“昕昕,我的昕昕。” 安雅伸手环住母亲瘦弱的肩头,眼角滚下的泪水炙热。 “昕昕,怎么是你?”安母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嘴唇轻轻颤抖起来:“你的模样,怎么会……” “妈!”安雅握紧她的手,哽咽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回来。”她搂住母亲,低声诉说着她当时坠海后发生的所有一切。 安母听着,脸上的泪痕不断,她紧紧拉住女儿的手,总算能够看到一丝希望。 如今母亲孤苦无依,而她却不能守在身边,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都是那对贱人一手造成的! 安雅眯了眯眼睛,潋滟的红唇紧抿,她心底燃烧的恨意汹涌,全身散发的寒意骇人。 凌氏又快到召开董事会的日子,凌靳扬早出晚归,每天忙忙碌碌的。每一年董事会,对于一家集团来说都是大事情,很多心怀不轨的人,都会藉机生事。 凌靳扬只能防患于未然,每天和牧惟晗两个人忙的焦头烂额。 童念现在帮不上忙,只能尽力照顾好家里,不让他分心。每晚她都会煲汤,然后放在保温桶里,等他回家喝。 晨曦微露,凌靳扬微微动了下身子,本能的往身边摩挲过去,触手的感觉空空的,他睁开眼睛看向身边,果真没有人。 被子里还有些热气,显然她下床并不久。 伸了个懒腰,凌靳扬猜测她应该是在楼下准备早餐。最近这几天,童念每天早上都要起来,亲自做早餐给他吃。 其实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冷落她了,但是没有办法,公司的事情太多,只要他一个疏忽,有可能就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掀开被子下床,凌靳扬走到婴儿床前,看到兜兜早已睁开眼睛,正在吸允自己的手指玩,小脸白嫩嫩的,看着特别可爱。 弯腰将兜兜抱起来,凌靳扬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那细腻的肌肤,让人分外怜惜,“兜兜要听话,等爸爸忙过这几天,带着你和妈妈去玩,好不好?” 兜兜好像能听懂爸爸的话,直立着小脑袋高兴的手舞足蹈,小嘴也不闲着,咿咿呀呀的嘟囔。 凌靳扬笑着将她放回床里,迳自去洗漱,等他换上西装后,才把兜兜抱出来,带着她一起下楼。 闻着煎蛋的香气,凌靳扬大步走进厨房,低头亲了亲童念的脸颊,笑道:“好香!” 童念眼底带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吻了下,“快点带兜兜出去,有油烟会呛到她的。” 凌靳扬将兜兜举过来,让她的小脸碰碰童念的脸颊,俊脸的神情温柔:“兜兜,我们去外面等着吧。” 说话间,他正要转身,却好像又想到是什么,一把扣住童念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而他迅速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童念猝不及防,呜咽着被他偷袭,等他气喘吁吁放开后,她的唇瓣早已红肿。 偷香的男人终于满足,抱着兜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完全一副得意的模样。 忽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童念忙的回神,可平底锅里的煎蛋已经焦了,不能再吃。 童念撇撇嘴,将煎煳的鸡蛋丢掉,只好重新再来。 折腾的大半天,早餐总算做好。童念端着餐盘出来,将烤好的吐司和煎蛋摆上桌,“可以吃了。” 兜兜躺在婴儿车里,坐在椅子里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童念抬头扫了他一眼,笑道:“老公,看什么呢?” 她的话音落下,凌靳扬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开大。 童念一惊,抬眸看向电视屏幕,只听娱乐新闻的主持人,娓娓道来:“前几日,据可靠爆料人提供照片,某集团总裁夜宿酒店,原配不忍小三上位,竟然带着好友去酒店抓姦,场面激烈……”
第413页 童念脸色大变,她挑眉看向凌靳扬,只见他抿着唇,深邃的眼眸一片寒意。 155 夫妻那点事 客厅中的电视开着,各种拍摄角度不同的照片闪过,背景声中添油加醋的讽刺话语刺耳,童念脸色一沉,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遥控器,使劲按了几下,她才把那恼人的声音关上。爱残颚疈 “靳扬,”童念对着看护使了个眼色,让她把父亲推回卧室,“你听我解释。” 凌靳扬俊脸冷峻,他端起牛奶喝了口,挑眉盯着她的脸,语气如常:“说吧,我听着。” 他眼底凌冽的眸色,让童念皱起眉,许久都不曾看到他有这样的眼神。那般凛冽冷漠,好像一下子回到他们曾经剑拔弩张的时候。 “我……”童念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时间心里发慌,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那晚她是一时激动才会去酒店的,原本没有想过什么抓姦,只是要去把他带回家。但是她无意中的行为,在外人看来,确实会引起歧义! 眼见她杵在原地不说话,凌靳扬拿起餐巾擦擦嘴,锐利的目光扫向她:“你不相信我?” 不相信? 听到他的质问,童念整颗心狠狠揪了下。凭心而论,她那晚去酒店找他,心里是存着不信任的,要不然也不会给楚乔打电话!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童念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翦瞳一片晦涩:“我只是想把你带回家,没有想那么多。”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下,嘴角勾起的笑容清冽:“这么说,你当真是去抓姦的?” 他站起身,朝着她这边走过来,颀长的身形停在她的面前,顿生一股压迫感:“那晚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你给我详细说说看,我都做了什么?或者你都抓到什么?” 童念脸色刷的一白,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心底酸酸的难受:“一定要说的这么难听吗?” “难听吗?”凌靳扬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紧攥:“你心里不就是把我想的那么难堪吗?!” “我没有!” 童念抿着唇,声音忍不住提高起来:“我没有。” 下巴倏然被他捏紧,童念一痛,乌黑的翦瞳闪过一片水光。她看到男人冷冰冰的目光,手脚也跟着发寒。 “童念!” 凌靳扬绷着脸,好看的剑眉紧紧蹙着:“你有没有相信过我?” 从开始到现在。 当初他假意和安昕订婚,一直到后来发生的种种。如今又有韩凌两家的恩怨是非,信任这个东西,再次横梗在他们之间。 童念望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整颗心颤了颤,她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急声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你别生气!” 抽回被她握着的手,凌靳扬沉着脸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 开车离开澜苑,凌靳扬先给权晏拓去了电话,听他说完后,脸色更加难看。真行啊,她大半夜的带着楚乔去酒店抓姦! 挂断电话,凌靳扬将手机丢在一边,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车直奔凌氏大厦。 原本这种娱乐丑闻,一直都是大众炒作,如今这新闻里涉及到凌氏集团的总裁,还有沈氏千金,甚至还牵扯到权家,这样的爆炸性消息,可谓是轰动一时! 从早上新闻播报后,各大电台争相播放,网络也开始疯传,短短几个小时后内,点击率已经是空前绝后。 童念手里握着电话,听着楚乔在那边的笑声,脸色木纳:“念念,你比我上镜啊……” “呸!”童念将脸埋入掌心,闷声闷气:“上什么镜啊!你想上,你上去。” 楚乔轻轻一笑,道:“凌靳扬发怒了?” 发怒?! 童念想到他早上的冰冷眼神,俏脸一片阴郁:“他恨不得掐死我!” “哈哈哈……”楚乔捧着电话大笑,声音都是抖的:“可以想像。” “你少幸灾乐祸。”童念撇着嘴,脸色阴沉到极点:“那天晚上的馊主意都是你出的!” “呃……”楚乔笑声一顿,语气逆转:“那啥,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童念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已经把电话掐断。 咬着唇放下电话,童念沉着脸,满心怒火。楚乔这个不讲义气的,看她以后怎么报仇的,哼!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童念抱着兜兜下楼,佣人们照常准备晚饭,如同每晚一样。 天气已经暖和起来,童念抱着兜兜站在门庭下面,眼睛一直盯着别墅的大门,应该按点回来的男人,并没有如期出现。 “太太,晚饭热好了。” 佣人们已经把晚饭加热三次,怀里的兜兜也睡着了。童念嘆了口气,揉揉酸疼的肩膀走进来,把兜兜放进婴儿车里。 看到满桌子摆的菜,童念更没有了食慾,基本上都是他喜欢吃的,可他却不愿意回家。 勉强吃了一些,童念就让佣人将饭菜都撤走。兜兜睡醒了,见到妈妈的脸,立刻瞥着小嘴笑起来。 “兜兜。”童念将女儿抱起来,脸色黯然道:“爸爸生妈妈的气了,你说怎么办呢?”
第414页 “唔唔——” 兜兜对着妈妈摆手,小嘴拢成o型,咿咿呀呀的嘟囔。 乌黑的翦瞳转了转,童念亲了亲兜兜,柔声道:“我们去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说话间,她抱着兜兜坐到沙发里,拿起电话拨到凌靳扬的办公室。 宽大的办公桌前,凌靳扬手里握着金色派克笔,眼睛直勾勾的瞅着某一处,视线并没有焦距,显然没在看文件。 “总裁,”办公桌上的内线响起来,助理语气恭敬:“您太太的电话。” 男人呆滞的眼球动了动,他抿着唇放下手里的金笔,沉声道:“接进来。” 助理将电话接进来,同时切断其他线路。 “老公——”童念的声音传过来,带着暖暖的笑意。电话开的免提,她的声音迴荡在周围,“你还在忙?” 凌靳扬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声音低低的:“嗯。” 他的惜字如金,明显的让电话那端的人愣住,她的声音停顿几秒种,随后又响起:“还在生气?” 凌靳扬薄唇紧抿,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有事?” 童念轻轻嘆了口气,话筒里一阵窸窣声,紧接着传来兜兜的稚嫩声音:“呀呀……” “兜兜?” 凌靳扬直起身,沉寂的脸庞涌起一丝笑意,“兜兜,想爸爸了吗?” 兜兜躺在妈妈怀里,玩的不亦乐乎,屁颠颠的“咿呀”乱叫,那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听到女儿的声音,凌靳扬烦躁一天的心情沉寂不少,他勾唇笑了笑,都能想像到她在电话那端,是个怎样的模样。 眼见女儿卖萌差不多了,童念又把电话接过去,柔声道:“老公,你几点回家?” 凌靳扬嘆了口气,含笑的嘴角慢慢收敛起来:“我晚上有事,不能回去了。” 顿了下,他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去酒店。爸爸身体不舒服,我回家!” “……” 童念捧着电话一阵尴尬,满脸的笑容凝固住。她缓和许久,才能按耐住发火的冲动:“好,那你自己小心。” 挂断电话,童念的心情比起刚才更加难受。他最后那句话,让她很受伤! 办公室中重又恢復平静,凌靳扬手指轻点,滑动着滑鼠查看网络火热的新闻,俊脸的神情越来越阴霾。 忽然间爆出这样的新闻,而且是在凌氏股东大会之前,到底是记者强悍,还是有人暗地筹谋?! 烦躁的关掉电脑,凌靳扬拿起车钥匙离开,开车回家。他将车停在公寓楼下,恰好看到后面跟上来的黑色轿车。 虽然隔着的距离很远,但从车窗伸出来的单反镜头还是被他看到。凌靳扬剑眉轻轻一蹙,并没有打草惊蛇,迳自迈步上楼。 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凌靳扬推门进去,看到父亲坐在沙发里,正在看电视。 “爸。”凌靳扬在玄关处换了鞋,挑眉扫了眼电视屏幕,沉声道:“这么晚还没睡?” 韩兴桥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小,脸色惊讶道:“靳扬,这里面说的是真的吗?你和沛妮,你们两人去酒店……” 凌靳扬迳自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将水杯放在桌上:“那是娱乐新闻,哪有真的?” 望着儿子平静的脸色,韩兴桥迟疑了下,他又转头看看新闻,依旧不死心:“怎么会,这上面还有照片!” 迈步走到窗前,凌靳扬抬手轻轻拉开一条缝隙,他眯着眼睛望下去,看到刚才那辆黑色的轿车已经消失不见。 回手将窗帘整理好,凌靳扬沉着脸回身,直接往卧室走去。 “靳扬!”韩兴桥起身追过去,跟在他的身后追问:“你要是真的和沛妮在一起也挺好的,她可比你那个老婆好得多……” “爸!”凌靳扬勐然转过身,盯着父亲的眼睛,声音很冷:“让我清静清静,行吗?” 韩兴桥努努嘴,正要问他有没有吃饭,可他已经转身回房,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重重的嘆了口气,韩兴桥失落的转身,不敢在多说什么。 坐在沙发里,韩兴桥盯着娱乐台的新闻看,神情逐渐阴霾下来。现在的人真是吃饱撑的,人家的私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多人嚼舌头吗?! 一夜辗转反侧,童念睁开眼睛就发觉头晕晕的,无精打采。她洗漱后,抱着兜兜刚下楼不久,就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安雅。 “念念。”安雅一脸担忧而来,语气急迫:“你没事吧?” 童念抿唇笑了笑,道:“大嫂,你说什么呢?” 安雅将带来的杂志拿给她看,装作非常惋惜:“靳扬怎么也会这样?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低头扫了眼那期杂志,童念脸色如常,笑容明媚:“大嫂,这些事情都是误会!那晚靳扬喝醉了,我带着朋友去把他接回家,幸好有沛妮帮着照看!” “嗯?”安雅挑眉看向她,不确定的问:“事情是这样吗?” “是啊!”童念点头笑了笑,眼神温柔:“你以为是怎么样?”
第415页 “没有。”安雅脸色一僵,随后敷衍道:“我只是担心你。” 童念抱着兜兜,脸颊的笑意从容:“大嫂,谢谢你了。” 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伤心欲绝的表情,安雅心头的怒火蹭蹭乱跳,她努力抑制住心底的异样,不得不装模作样。 不多时候,童念抱着兜兜上去餵奶,安雅也藉口离开。她走到门庭下面,恰巧看到有人正在发火。 萧管家一脸怒意,正在数落家里的佣人们:“小姐让你们整理蔷薇花,为什么不去?” 佣人们低着头,诺诺的应道:“少爷前天吩咐要把后花园整修出来。” “你们这些人,到底能不能分清主次?小姐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是,那我们先去整理蔷薇。” 萧管家平时跋扈,下人们多数都不敢与他计较。 安雅静静的看了会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笑着走上前,道:“萧管家好大的气派啊!” 听到她的声音,萧管家急忙回身,忙的恭敬道:“大少奶奶。” 安雅低低一笑,眉眼间的神色温和:“萧管家,你是大伯请回来的,自然高人一等!” “大少奶奶笑话了。”萧管家低下头,神情黯淡下去:“老爷当初看重萧某,小人自然要竭尽全力。” “那就好。”安雅嘴角微勾,眼神掠过眼前的人,语气沉下来:“哎,只是大伯生病了,很多事情都是靳扬说了算。” 闻言,萧管家的脸色变了变,默不作声。 看到他脸上古怪的神情,安雅轻轻一笑,试探道:“萧管家,你也不是外人,这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眼见萧管家眼底的眸色渐沉,安雅适时的说道:“说到底,念念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不过她年纪轻,容易被人哄骗,我这个做大嫂的,可真是不放心。” “是,”萧管家一个劲的点头,应道:“大少奶奶对小姐很好。” 安雅往他身边走过来,压低声音,道:“萧管家,以后还要你多费心!要是有什么,你可要想着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萧管家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大少奶奶您放心。” 安雅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绒盒子塞到萧管家的手里,她原本是打算送给公公的礼物,这下子便宜了他! 萧管家几乎没有推辞,不着痕迹的放进口袋里,随后将安雅送上车。 司机将车开出澜苑,安雅脸颊堆起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她将带来的杂志丢出车外,满脸都是恨意。 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童念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果然是不能小看她! 用过午饭,童念带着兜兜去检查身体。从医院出来后,她又去尹陌那里坐了坐。 这件桃色绯闻闹的铺天盖地,不要说凌靳扬生气,就连她自己都郁闷!原本不大点的破事,却被有心人炒作到如此,真是太可恨了! 在尹陌住所说说骂骂的,童念心里痛快不少,压抑一整天的心情也得到舒缓。虽说尹陌算是个狗头军师,每次出的点子都不咋样,可有她在身边,好歹也能支个招。 “童念啊,不是我说你,”尹陌抱着兜兜,亲来亲去,稀罕的不行:“你说抓姦这种事情,不找我能行吗?” 童念抬脚踹了她一下,恨声道:“你以为是同学聚会啊?叫你干什么?” 尹陌耸耸肩,鄙夷的瞅着她:“你带着彪悍的楚乔去,事情能不闹大吗?这次好了吧,被狗仔拍到,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嗷唔——”童念揉着头髮哀嚎一声,满目愤怒的瞪着她:“我就是找你想办法的!楚乔那个死丫头,现在关机躲着我,等我缓过来,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哈哈……”尹陌笑出声,一脸明了:“你老公现在憋着找人出气的,楚乔傻啊不躲!” 童念伸手就要把兜兜抢回来,怒声道:“尹陌,谁要听你说风凉话?想不出办法把兜兜还给我,不给你玩啦!” “小姑奶奶!”尹陌急忙抱紧兜兜,不肯撒手:“你咋这样啊?兜兜是我干闺女!” “废话!兜兜是我亲闺女!” 童念怒,伸手将女儿抢回来,擦掉被尹陌亲出来的口水。 失去兜兜的温度,尹陌讨好的往她身边凑过来,道:“好嘛,我想还不行吗?” “快想!” 童念沉着脸,毫不留情。 可怜尹陌挠心挠肝,憋了半天,终于眼底一亮:“有了!” “什么?” 尹陌得意的撇撇嘴,从她怀里把兜兜抢过来,笑道:“老人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招肯定管用!” 童念嘆了口气,失望化作失落。床头床尾,她总要能把人骗上床才行吧!现在倒好,凌靳扬那个混蛋不回家! “怎么样?”尹陌对着她挤眉弄眼,笑道:“这个办法好吧?夫妻那点事,你懂滴!” 童念撇了撇嘴,生哼哼的从她怀里抱过兜兜,起身离开。 “餵——”尹陌眼见干闺女被抱走,立刻追出来,眼泪汪汪的:“你什么时候还带兜兜来啊?要不然,我明天去你家看兜兜吧?”
第416页 童念降下车后座的车窗,脸色不悦道:“尹陌,你好烦人啊!这么喜欢孩子,不会自己生一个啊!” 眼见她的车子走远,尹陌恨恨的直咬牙。童念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过河就拆桥啊,走那么快干嘛,前几天还给她淘换一套最新款的情趣内衣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生孩子吗?信不信她尹陌真的生一个出来,好好玩玩! 回到澜苑,天色已经黑下来。 童念抱着睡着的兜兜走进去,她一眼看到玄关处的男士皮鞋,立刻大步进去。 “你回来了?”见到坐在餐桌前的男人,童念满脸笑意。 凌靳扬挑眉看过去,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兜兜身上,剑眉紧蹙:“兜兜睡着了?” “嗯。”童念笑着走到他身边,将睡着的兜兜放进他怀里。 凌靳扬搂着睡熟的女儿,整颗心都柔软下来,他亲了亲兜兜的脸蛋,嘴角的笑容温柔。 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童念心头暗喜,似乎找到破解他的方法。 156 电梯内的激情 三月的春风,温暖袭人,满园的嫩绿渐渐崭露头角。爱残颚疈 用过晚饭,童念如常陪在父亲身边,拿出相册一一给他指着上面的人,耐心细緻的说给他听。 凌仲的病情并没有进展,脸上还是毫无表情,眼神也没有半点起伏,可他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童念就能感觉心中温暖。 好歹他还有唿吸,身体还是热的,虽然没有表达,可是他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她就还有亲人,她还是有爸爸的孩子。 “爸爸……” 童念拂开父亲额头的头髮,原本红肿的包早已消散下去,已经完全好了。她拢住父亲的双手,将脸贴在他的掌心,眼眶酸了酸:“你要好好活着,有你在,我心里就能踏实!如果我受了委屈,还能在你怀里撒娇!” 对于儿女来说,人生最大的痛楚是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在。 此时此刻,童念枕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心头五味杂陈。如果凌靳扬的妈妈还在,他也能享受到这种亲情的。只可惜,他今生今世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甚至他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妈妈的模样! 想到此,童念心头涌起的滋味万般复杂。她扶着父亲躺下,坐在床边盯着他入睡,眼眶酸酸的难受:“爸,有些错误不能弥补。你的一念之差,带给他的伤害,是永远都不能抚平的!” 即便她用尽全心全力,可那道无形的伤口永远都不会消褪。有了兜兜后,他们更能体会到为人父母的辛苦,却也因此更加怀念孝顺自己的父母! 每一次见到凌靳扬看着兜兜发呆,童念心底都酸涩难抑。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是透过他那双落寞的眼眸,她依旧能够感觉出来他的哀伤。 他在怀念妈妈,那个生他的母亲。 但是这种落寞,她却融入不了,因为这场落寞,与她难逃干系! 童念怔怔出神良久,直到听见凌仲的轻轻鼾声,她才回过神来。抬手掖好被子,她将床头灯调暗,起身离开,将房门关好。 佣人们都去休息,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周围安静极了,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转头望着通向二楼的楼梯,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眼前不禁浮现出曾经的画面。她以前经常喜欢这个时候从房间里熘出来,光着脚丫子一个人去母亲在世时住过的卧室。 可每一次凌靳扬回到家后,都要把她抓回去,霸道的将她丢上他的床。 收敛起心底的思绪,童念迈步走上楼。卧室的大门敞开着,她还没走进去,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欢笑声。 兜兜清脆的笑声传递很远,混合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温暖。 “咯咯……”兜兜笑的很大声,她胖嘟嘟的小身子泡在巨大的浴缸中,被爸爸拖着圆肚皮,好像在游泳,小胖腿乱踹,扑腾出来的水花到处都是。 凌靳扬双手的袖子都挽起来,露出的小臂肌肉结实,他稳稳的拖着兜兜,让她平稳的浮在水面上,这一大一小,玩的不亦乐乎。 童念站在他们的身后,紧蹙的秀眉渐渐舒缓下来,她最喜欢看他们两个人玩闹的模样,每一次见到这种画面,她都有深深的幸福感! 须臾,童念迈步走过去,出声打断他们:“小心着凉。” 天气回暖,可沾了水的身子,还是会感觉冷。兜兜还小,容易着凉生病。 凌靳扬听到她的话,也不敢再闹,急忙将兜兜抱起来,裹在浴巾中,“兜兜,我们下次再玩。” 兜兜原本玩的正高兴,忽然被爸爸抱出来,立刻不高兴,瞥着小嘴巴哭闹起来,“哇哇哇——”她两条小腿乱踹,把爸爸给她裹好浴巾都蹬踹乱了。 “兜兜!”童念沉下脸,将兜兜抱过去,脸色紧绷下来:“不许哭了!” 兜兜本来是干打雷不下雨,可听到她这样一喊,好像是吓坏了,扯着嗓子哭起来:“哇——”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闪了闪,急忙将女儿抱过去,搂在怀里哄:“兜兜乖,不哭不哭。” 兜兜已经四个多月,完全可以辨别大人的语气和神态,她每天接触最多的是妈妈,所以看到童念发怒,她就开始哭。
第417页 凌靳扬哄了半天也没见好,求助的回头看向童念,“怎么办?” 童念嘆了口气,见到他一脸心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他从前不是挺霸道的一个人吗?怎么轮到自己女儿哭两声就心疼成这副模样? 切! 偏心! 童念抬手指了指婴儿床,语气不紧不慢道:“把她放里面,你出去。” “嗯?”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按照她的指令将兜兜放进去。 兜兜躺在小床里,哭声依旧不减,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凌靳扬剑眉紧蹙,再度转头看向童念:“她还在哭啊?” 童念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心想她又不是聋子,当然知道这个小魔女还在哭! 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他,童念伸手指指房门,沉声道:“你去隔壁洗澡。” 顿了下,眼见还杵在原地的某人,童念不耐烦的低斥:“怎么还不去?” 凌靳扬嘆了口气,视线从她脸上滑落到兜兜脸上,终于无奈的转身,走去隔壁房间。 关上卧室的门,凌靳扬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站在门外听听里面的动静。兜兜的哭声逐渐减小,很快的功夫就止住。 凌靳扬眨了眨眼睛,心底顿生困惑,怎么他才出来,他家小公主就不哭了?难道童念有什么特殊手段? 洗好澡,凌靳扬穿上黑色的睡袍,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亮着一盏昏黄的檯灯。 童念抱着兜兜坐在床上,正在对着她柔声低喃,而兜兜吸允着大拇指,津津有味的听着妈妈的话。 这一幕的暖意融融,霎时感染他的心。凌靳扬定定看了许久,才轻轻关上门,转身下楼,并没有去打扰她们母女。 走进厨房,里面黑着灯,只有橱柜的灯带有微弱的光亮。凌靳扬迈步走进去,正在摸索开光,却听身后有脚步声:“少爷,您找什么?” 佣人听到他的声音,急忙赶过来,生怕他有什么需要。 凌靳扬转身扫了眼赶来的佣人,低声道:“我想热杯牛奶。” “我来吧。”佣人熟练的按下开关,将冰箱里的牛奶取出来,倒进玻璃杯,而后放入微波炉里加热。 凌靳扬无意中扫了眼橱柜的架子,眼眸闪了闪,问道:“上次的蛋白粉还有吗?” 佣人正在加热牛奶,听到他的问话,如实回答道:“没有了。” “这么快都吃完了?” “不是的。”微波炉滴一声响,佣人将加热好的牛奶杯拿出来,“原本还有一些,上次大少奶奶来,不小心给打翻了。” “大少奶奶?”凌靳扬剑眉轻蹙,内敛的双眸莫名的闪过什么,“她经常来吗?” 拿出一个托盘,佣人将加热好的牛奶放在盘子里,又用小盘准备一些曲奇,转手递给凌靳扬,笑道:“是啊,最近大少奶奶经常来呢!” 凌靳扬将盘子接过去,冷峻的脸庞闪过一抹厉色:“是吗?” 这么碰巧,他想要那罐蛋白粉,却恰好被打翻吗?佣人们做事一向沉稳,很少出现这种错误! 端着托盘转身上楼,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皱,他心头隐隐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想起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不得不多想。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很安静,细细听来,只有兜兜的吸允声。她躺在妈妈的怀里,翘着两只小脚丫,正在享受独属于她的待遇。 兜兜现在长得很快,眉眼越来越漂亮,她一双小手紧紧搂着妈妈的胸,又吃又摸的,特别享受。 凌靳扬扫了眼她的模样,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他别开视线,将手里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 孩子玩的累了,边吃边睡着了。童念擦掉她嘴角的奶渍,将她放在大床上。 “喝了。” 望着男人迎面递过来的牛奶,童念习惯性的皱眉,却又不得不接过去。她撇着嘴喝了小半杯,刚要放进盘子里,身后的人就发了话:“都喝掉。” 童念转头看向他,撅嘴道:“喝不下了。” 她晚饭根本没吃多少,凌靳扬担心她的身体,所以才逼着她喝奶。他沉下脸,神情凛冽:“喝不喝?” 好吧,童念憋着一口气,重新拿起杯子,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你妹的凌靳扬,不就是仗着我做错事,你才敢这么颐指气使的吗?你给我等着,哼! 眼见她喝光,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隐隐透出一丝笑意,他将杯子接过去,翻身躺到床上。 兜兜被放在床中间,正好隔开他们两人。凌靳扬很不习惯这种睡姿,语气不悦道:“你把她放在这里干吗?” “嗯?”童念被他的话问的煳涂了,不是他想念女儿,抱着亲啊亲的,她不是想着办法讨好他吗?难道这招不好用? 暗暗吐了口气,童念拉过被子,笑道:“今晚让兜兜和咱们一起睡吧。” “不行!”凌靳扬剑眉紧蹙,立马回绝。好好的一张双人床,中间多出个她,那还是二人世界吗? 童念愣了愣,见到他眼底的清冷眸色,还以为他在生气,抿着唇抱起兜兜,又把她放回小床里,给她盖好被子。 “这样行了吗?”童念没好气的躺下来,原本想要讨好他的,可是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她也不是好欺负的!爱生气就生气去吧!
第418页 眼见她负气躺下,凌靳扬低低一笑,抬手关掉床头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笑道:“哎哟,你还生气了?” 他的怀抱炙热温暖,带着熟悉的味道。童念依偎在他的怀里,紧蹙的秀眉渐渐舒展开:“是你小气!凌靳扬,你是小气鬼!” 凌靳扬无声的笑起来,抬手揉揉的头顶,柔声道:“你都带人去捉姦了,还不许我生气吗?” 旧事重提,童念心里难免自责,她抬手环住他的腰,声音低下来:“老公,这件事情是我不好,那天晚上楚乔告诉我,你和沈沛妮在酒店,我都要气炸了!” “楚乔告诉你的?”男人眼底一沉,发现幕后主使。 童念一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脸色微微发白。完蛋了,她把楚乔说出来了,凌靳扬会不会把她怎么样啊? 转念一想,楚乔还有权晏拓护着,应该没啥大事!幸好幸好,不幸中的万幸! “呵呵……”童念堆起笑脸,敷衍道:“反正都是误会,是误会哈!” 凌靳扬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而他低下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低喃道:“念念,你不相信我吗?” 童念坚定的摇摇头,因为她片刻的怀疑,心里倍感难过。她眼角酸酸的,沉声道:“不是不相信,只是……” 那种感觉,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绝对不是不相信,明明心里特别肯定,可是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还是坐立难安,整颗心都是乱的! 凌靳扬重重的嘆了口气,眼眸深处滑过一片黯然。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他也有责任,要不是他喝醉酒被沈沛妮带走,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凌靳扬眉眼温柔下来,他将脸贴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嘴角的笑容温暖:“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童念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心里琢磨着她本来也是要补偿他的。她盘算着是买衣服,还是买打火机,或者皮带钱夹什么的,他最喜欢哪个? 凌靳扬盯着她微微撅起的红唇,眼底的眸色渐沉,他锐利的双眸往下扫视,见到她敞开的衣领后,性感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浮动起来。 显然男人心里想的补偿,和女人想的压根不一样! 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凌靳扬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伸手开始解她的睡衣扣子,急声道:“欠债肉偿!” “这样啊……”童念低低一笑,俏丽的脸颊染满狡黠的光芒,她抬手指着凌靳扬的鼻尖,故意缓缓的对着他吐气:“那好吧,今晚让你做主!” “真的?”凌靳扬警惕性高,不确定的问了句,深怕她设下陷阱什么的。 童念笑着点点头,伸手拉过被子,遮在他们的身上,柔声道:“千真万确!” 随后她抬手勾住凌靳扬的脖子,仰头吻住他的唇,她柔滑的小舌顽皮的挑逗,立刻让心存疑惑的男人,理智全无。 凌靳扬低下头,狠狠回吻住她的唇,他过激的力度撞过来,童念立时尝到嘴里的甜腥味道。她这口气还没缓过来,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褪下去,被男人急不可耐的扔在床脚。 薄唇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辗转在她精緻的锁骨处,凌靳扬轻柔细吻,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把她撕碎的欲望。 勐然间,凌靳扬盯着她丰满的胸部,眼神呆了呆,似乎想到什么,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缓缓的靠近过去。 “啊!”胸前一阵啃咬,童念睁开眼睛,盯着身上的男人问:“你干嘛呢?”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过一抹邪笑:“我想试试什么味道的?” “你——”童念震惊的瞪着他,随后一脸鄙夷:“凌靳扬,你太不要脸了!” 眼见她就要躲开,凌靳扬眼疾手快的按住她,低头堵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吞进肚子里去。 身上压着的男人强势,童念挣扎不开,她想起他的嘴巴刚刚吸过什么,只感觉全身的汗毛直立,这种感觉,太惊悚了! 不知道何时,躺在婴儿床的兜兜睁开眼睛,她瞥着大眼睛,看到和自己抢食的爸爸,不高兴的撇撇嘴。妈妈是她一个人,爸爸来抢也不行! “哇——” 兜兜管用法宝,扯着嗓子大哭,却没有眼泪。可往常她哭闹,爸爸妈妈总会过来抱起她,但是今晚她哭了好久,妈妈没来,爸爸也没来。 失落的兜兜很郁闷,哭着哭着自己累了,一歪脑袋又睡着了。 …… 大家都说流言止于知者,如今桃色绯闻闹的满天飞,想要截断是不可能的,只能破解。 傍晚,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到酒店外面,凌靳扬下车后,转到副驾驶的位置,伸手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今晚在这家七星级酒店,有一场盛大的酒会。所来的各界人物涉猎广泛,从商界到政界,乃至娱乐界,都有很多名人出席。 凌氏集团在聿沣市首屈一指,自然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中。 酒店外面,往来不断的豪华名车应有尽有,奢华程度,堪比国际级的车展。 童念身着一袭黑色的拖尾晚礼服,裸色的妆容精緻,更加衬托出她白皙的肌肤。自从出产后,她几乎没有出席过这种隆重的场合,低调的在家照顾女儿。
第419页 最近桃色绯闻闹的激烈,凌靳扬此时协同妻子出场,自然倍受各界媒体的关注。 他们刚一下车就有大批的记者蜂拥而至,酒店的保卫围拢过来,将记者们阻拦在安全范围之外,不许他们太过靠近。 “凌总裁,请问您今晚协同太太出场,是不是因为桃色绯闻的缘故?” “凌太太,您许久都没有公开露面,今晚突然现身,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前段时间的绯闻,您有什么话要说吗?” 童念挽着凌靳扬走上高台,怡然的转过身,扫向包围着他们的记者们:“自从有了女儿,我很少出来露面,今晚老公让我来散散心,害怕我在家里闷坏了,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多缘故。” “哈哈哈哈……”记者们轻轻笑起来,“凌太太,您这样说,好像你们很幸福?” “我们不幸福吗?”童念轻声笑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不自禁的牵着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你们的眼神都比我好,怎么看不到呢?” 那些记者们有些尴尬,举起手里的相机,噼里啪啦的拍照。 凌靳扬眼底带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环住童念的腰,揽着她往里面走。 迈上楼梯的时候,童念长裙下摆绊住高跟鞋的鞋跟,凌靳扬神色自然的蹲下身,动作温柔的将缠在鞋跟的衣角松开。 记者们看到这一幕,全部将镜头对准他们,勐按快门。 他们两人脸上的细微表情自然,记者们看不出破绽,渐渐怀疑那段绯闻的真实性。 关上电梯的门,童念暗暗松了口气,盯着身边的男人,狡黠道:“怎么样,我演的像吗?” 凌靳扬笑了笑,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下,俊脸的神情温柔:“这样是不是更像?” “啊!”童念一惊,眼底的神情变了变,“这里也有狗仔?”说话间,她还转头看看四周,可是镜面的门板,她什么都看不到的。 眼角一挑,她看到电梯右上方的摄像头,忍不住皱起眉:“还真的有?” 凌靳扬憋着笑,被她这副可爱的模样逗弄的心里软软的,他眼底幽幽闪过什么,忽然将她搂在怀里,道:“如果明天各大报纸新闻的头条,是凌氏总裁和爱妻在电梯里激情拥吻,是不是更刺激,更有点击率?!” “什么?”童念惊讶的瞪大眼睛,看到他眼底掠过的邪恶目光,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男人,不会是玩真的吧? 不过凌靳扬是什么样的男人,说到做到的主儿,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整个人便朝着她靠近,将她控制在电梯门和自己的胸膛之间。 “老公!”童念双手推抵着他火热的胸膛,颤着声音求饶:“我觉得,这个不好玩!” 要是他们明天上头条,那她还有脸见人吗?不要! 凌靳扬邪魅一笑,眼角闪过的眸色深沉,他将头低下来,与她鼻尖相抵,喷洒出来的唿吸火热暧昧:“宝宝,不许叫的那么大声哦……” “唔!” 童念惊惧的瞪大双眸,却再也说不出话来。虽说电梯周围是不透明的墙壁,可是如果有人进来怎么办?而且这里有摄像头啊,难道要给人家免费欣赏?! 疯了,这个男人肯定疯了! 凌靳扬将她压在电梯门上,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用力吸允。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不知道按住哪里,右侧摄像头忽然灭掉,自动关闭。 唇齿间溢满属于他的清冽味道,童念头皮阵阵发麻,这种特别的环境,更加刺激人的神经。慢慢的,她从害怕转变为一种莫名的刺激,身体火热起来,两条胳膊紧紧勾住他的脖颈,不敢松手。 电梯好像许久都没有停下来,童念心中狐疑,可她还没有细想,就被男人一个技巧弄的涣散。她脑中仅存的意识,只有他最后叮嘱的那句话,牙关紧闭,不敢流露出半点羞人的声音! 倏地,电梯一阵启动声,停止的电梯缓缓上升,变化的红色指示灯,预示着下一刻电梯门就会开启。 童念虚弱的靠在凌靳扬的怀里,火热的身体瞬间一片冰冷,她脸色煞白,望向身边剑眉紧蹙的男人。 157 我的公主 叮—— 电梯大门应声而开,门外站着一对中年夫妻,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他身边的妻子面容包养得宜。爱残颚疈 男人看到电梯里站着的两个人,先是一愣,短暂的错愕后,回过神笑道:“凌总。” 凌靳扬俊逸的脸庞冷峻,他神情依旧是惯有的清冷,纯手工的西装簇新笔挺,看不出丝毫破绽,他漠然的点点头,并没有出声。 可是缩在他怀里的人,情形就不是那么乐观的。 童念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身上的黑色晚礼服微微有些褶皱,最要命的是,她礼服侧面的拉链还开着,刚才情急还没来得及合上,如果要是露了光,真是没脸见人了。 门外站着的一对夫妻,眼神逐一从他们两人身上掠过,没有从凌靳扬身上找出破绽,可看到童念的时候,任谁都会发觉异常。 她虽然低着头,可凌乱的髮丝,不整齐的晚礼服,还有她低着脑袋的动作,全都透露出一种暧昧的讯息。 电梯激情!
第420页 凌靳扬瞥了眼对面的两个人,见到他们的眼神不住盯着童念打量,脸色立刻沉下来:“二位要进来吗?” 凌靳扬的神情未变,但是声线明显冷冽。 男人拉住就要迈步的妻子,连忙堆起笑脸:“不用了,我们等下次。” 凌靳扬淡淡扫了他一眼,俊脸没什么表情,按下关门键。 电梯大门缓缓合上,童念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身边的男人,怒声道:“凌靳扬,都是你惹的好事!真丢脸!” “丢什么脸?”凌靳扬转头盯着她,扫到她没有合上的拉链,忙的伸手拉好,“和我在一起很丢脸?” 童念懒得搭理他,低着头不说话,努力平復急促的唿吸声。她对着电梯的镜面门,将散落的头髮整理好,又拿出唇彩补妆。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觥筹交错。来往的宾客们衣香鬓影,举手投足间,都浸染着“财富”这两个字的深切含义。 来到酒店的会场,他们夫妻自然还是全场的焦点。 凌靳扬牵着爱妻的手入场,几乎在他们踏进大门的瞬间,全场就响起一片惊唿声。 最近绯闻闹的满天飞,大家都等着看好戏,猜测他们肯定离婚,财产要怎么分割?可如今他们携手而来,又让众人大跌眼镜。 人群中,沈沛妮见到他们亲密走来,俏脸顿时一片惨白。如今的绯闻中,无形之中将她搅入,并且处在小三的位置,虽然是“被小三”,可依旧是难堪的。 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沈沛妮仰头喝了口酒,脸色极为难看。 肩上落下一双温热的手掌,沈沛敖端着酒杯走过来,脸颊的笑容温和。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喃:“不要失态!” 沈沛妮菱唇紧抿,神情透着落寞。她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最近这段绯闻闹的,沈家已经很丢脸了,她绝对不能再出状况! 眼见她情绪低落,沈沛敖挑眉扫了眼远处的那两个人,剑眉轻蹙:“要不要先回家?” “我没事。”沈沛妮摇摇头,收回视线垂下头。 沈沛敖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朝着这边走来的人,深邃的双眸立刻闪过什么。 “沛妮!” 童念端着酒杯走过来,站在沈沛妮面前一步,保持的距离刚刚好,“好久不见。” 听到她的声音,沈沛妮漠然的抬起头,见到她一脸明艷的笑容后,心底的怒火渐渐涌起。 感觉到肩膀的力度重了重,沈沛妮勉强挤出一抹笑,“好久不见。” 童念轻轻笑起来,转头望向沈沛敖,神情温和从容,看不出一丝造作:“沈总,今晚很帅啊。” “呵呵……”沈沛敖俊脸含笑,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念念,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大家都很好奇,绯闻中应该剑拔弩张的两个女人,怎么能笑得一脸无害?原配见到小三,不应该爆头狠狠痛打的吗?! 宴会厅的侧面,安雅远远瞧着他们几个人,眼底的神情几变。自从今晚凌靳扬带着童念出场,她就隐隐猜测到他们的目的,在外面装恩爱,想要平息绯闻风波!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沛妮和沈沛敖为什么会配合他们?难道沈家不想吃掉凌氏,沈沛妮不想得到凌靳扬吗?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还不撕破脸?! 凌靳扬从人群中退出来,一眼精准的扑捉到童念的身影,他端起一杯香槟,神情温柔的走过去:“聊什么呢?” 童念挑眉看向他,精緻的脸庞笑意盈盈:“沛敖说,如果我后悔还来得及?” “哦?”凌靳扬低低一笑,端起酒杯同沈沛敖碰了下,而后又同发呆的沈沛妮碰了下,眼神转而又落在妻子的脸上:“那你怎么回答的?” 童念耸耸肩,乌黑的翦瞳蛰伏出一抹精光:“我告诉他,来不及了,因为他不可能比你先遇见我!” 他和她之间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场註定。那一眼,他们註定在劫难逃! 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了闪,没有说话,只是牵过她的手背放在唇上轻吻。彼此无名指中的结婚对戒闪闪发亮,渲染开的光晕,迷醉了太多人的眼睛,也刺痛了太多人的心! 沈沛妮手指紧扣,用力到指间泛白,她努力压制心底的翻涌情绪,脸颊保持的笑容早已僵硬。 他们这幅模样,是故意在她面前秀恩爱幸福的吗? 沈沛敖不露声色,言语依旧风趣幽默,他扫了眼身边的妹妹,神情幽暗。 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分外惹眼,几乎全场的焦点都落在此处。 凌氏和沈氏合作,自然关系匪浅。如今童念和沈沛妮看起来似乎也像是朋友,先前的那些绯闻谣言,不攻自破。 大家恍然大悟,一定又是什么人有心炒作,故意为之! 全场的灯光骤然昏暗下来,舞池中响起舞曲。久未露面的凌太太,自然备受关注,全场一致要求他们夫妻跳第一支舞。 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凌靳扬含笑走向她,他微微低下头,摊开手掌伸向她,眼底的神情温柔:“我的公主,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第421页 童念整颗心激烈的跳动,耳边响起他的轻柔低喃,把她平静的心湖搅乱。 我的公主。 曾几何时,她一直都在等待属于她的王子,这个公主梦,她一直都保留着! 眼眶酸酸的难受,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将热泪逼回去。她抬起手腕,将手掌落入他的掌心,潋滟的红唇微勾:“只能跳一支。” 伸手勾住她的腰,凌靳扬笑着将她带进怀里,脚下旋转起来,两人翩翩的身形滑入舞池。 舞池上方的一束灯光,紧紧追随着他们两人,如影随形。周围昏暗,满场只有这一束亮光,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凌靳扬拥着怀里的人,两人相对的视线中,彼此眼中流动的光彩夺目。他低下头,薄唇靠近她的耳边问道:“为什么只能跳一支?” 用力握紧他的手,童念仰起头盯着他明亮的双眼,心头一片暖意:“这个梦,我只要做一次就好!” 闻言,凌靳扬笑着俯下脸,薄唇轻轻在她唇上一吻,似乎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早就知道她珍藏着一个音乐盒,他曾经偷偷打开过,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那样普通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 可此时此刻,他站在这里,听着华尔兹的舞曲声响起,忽然有所领悟。 原来那是她的一个梦!公主梦! 舞池外,沈沛妮咬着唇,手脚一片冰冷。她怔怔盯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那两个人,整颗心都在收紧。 沈沛敖神情凛然,他伸手搂住自家妹妹,什么话都没有安慰。让她冷静下来也好,省得她做白日梦! 视线滑过凌靳扬冷峻的双眸,沈沛敖薄唇瞬间紧抿,避过这次绯闻危机,只怕凌氏会更上一层楼! 晚宴结束,众人纷纷离开,一时间酒店外面各种名车再度云集。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向车道。 车后座的男人微微阖着双眸,似乎正在醒酒,安雅拿出一瓶纯净水,递给他:“喝点水。” 凌承业将水瓶接过去,拧开盖子喝了两口,捏着她的手放在掌心。 “承业,今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安雅抿着唇,语气凛冽。 “哼……”凌承业唇间溢出一抹冷笑,不屑道:“凌靳扬常用的手段。” 抬手按下车后座的隔音板,安雅沉下脸,神情紧张:“他平息了绯闻,只怕董事会的时候,股东们更加拥戴他!” 凌承业咻的睁开眼睛,眉眼间的神情清冷下来。 “承业,”安雅瞥着他的脸色,适时的试探:“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家的事情?” “是啊,”安雅笑着点点头,抬手抚平他西装的褶皱:“沛妮问过我几次了。” 凌承业皱起眉头,神情慢慢沉寂下来:“小雅,股权不能卖给沈家,要是被爸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你可以不让他知道啊!”安雅脸色一变,险些破功。 凌承业摇摇头,狭长的桃花眼轻眯:“再怎么说,股权也是凌家人的,没有道理卖给沈家!” 听到他的话,安雅没敢继续游说,心里却气得直冒烟。平时看着凌承业蠢的可以,这次倒是聪明一次! 转头望向车窗外,安雅不再说话,心里的情绪却是波澜不断。凌承业不肯卖股份,而凌靳扬又化解了绯闻风波,那她先前所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吗?! 开车回到澜苑,凌靳扬将车停在大门外,牵着身边的人下车。今晚的夜色很好,这样手拉着手散步,有种别样的滋味。 童念挽着身边的人,心里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一支舞,圆了她公主梦的舞。 初春的夜晚,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青草气息,并不算浓郁。满园的蔷薇花露出嫩枝。 自从有了兜兜后,他们两人很少有时间单独出来玩,享受一下美好的二人世界。没有孩子在,他们手牵着手,都会觉得特别专心。 “冷不冷?”凌靳扬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把她搂在怀里。 童念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心底百般滋味翻涌,她心头暖暖的,勾住他的无名指,柔声道:“老公,你不要忘了我们的金婚之约!” 低头盯着怀里的人,凌靳扬眼角的笑容温暖,他肯定的点点头,承诺道:“放心,我们金婚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看落日。” “好!”童念抿唇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扬起唇在他脸上亲了下,“希望早点到。” “傻瓜!”凌靳扬抿唇笑起来,深邃的眼眸闪动:“还有人喜欢老的快些?” 童念耸耸肩,未置可否。 他们刚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是兜兜的哭声。 “兜兜哭了。”凌靳扬脸色一变,好看的剑眉蹙起,迈开大步走进去。 眼见他比自己走的还快,童念低低嘆息一声,她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心头莫名一动。初见他时,她还是个小女生,怯怯的躲在妈妈身后,原来一不留神,时光已经匆匆过去那么许久。 他们迎来了婚姻,迎来了幸福,也迎来了兜兜。 往后的日子,他们还要一起迎来儿孙满堂,迎来五十年金婚,迎来一生一世……
第422页 …… 清早起来,安雅陪着小宝在客厅里玩遥控汽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滑开屏幕看了看,神色有些变化。 凌母从楼上走下来,招唿着孙子过去:“小宝,到奶奶这来。” 安雅带着小宝过去,笑道:“妈,我有事出去一趟,您帮着看看小宝行吗?” 凌母没有深想,点头道:“好啊,我今天不出门,你有事就去吧。” “嗯,那我尽快回来。” 起身上楼换好衣服,安雅坐上司机的车,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将车开到临西路上,按照前几次的路线,将车停在路边。安雅抬手搭上门把手,正要拉门,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安雅看到号码,不禁狐疑的接起电话:“餵?”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很沉,“不要下车,后面有人跟踪你。” “什么?”安雅一惊,透过车后镜往后看了看,果然见到不远处同样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 “怎么办?”安雅语气慌乱,菱唇紧抿。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微顿,随后道:“你坐车绕一圈,然后按原路回家,我们改天再见面。” “好!” 挂断电话,安雅吩咐司机将车绕着临西路转一圈,而后原路回家。 凌氏总裁办公室,凌靳扬看着助理送来的资料,剑眉轻蹙:“除了沈家,安雅还和什么人接触过?” 助理摇摇头,如实道:“目前没有。” 凌靳扬扫了眼最后一次跟踪记录,沉声道:“昨天她的车在临西路别墅区停过?” “是。” 凌靳扬鹰隼般的眸子眯了眯,薄唇紧抿:“我要别墅区所有业主的详细资料。” “是!”助理不敢怠慢,一一详细记下。 喊住就要出门的助理,凌靳扬似乎想到什么,叮嘱道:“换一批人跟着她,不要太近!” 助理点点头,按照指令离开。 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凌靳扬挑眉望向窗外,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安雅最近频频出入沈家,适逢凌氏股东大会前,而家里又发生很多事情,看起来他们还是不死心?! 安雅? 虽然她在家里一直蛮横跋扈,以前倒也算安分,不敢明着乱来。可现在的她,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在家等了三天,安雅终于又接到电话。用过午饭,她将小宝哄睡后,便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司机将车开到百货商场,安雅推门下来,并没有察觉有什么可疑人物。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接通,低声问道:“你在哪里?” “你上二楼,露天茶座见。” 挂断手机,安雅神色自若的走进商场,直接坐电梯来到二楼露天茶座。 见到坐在角落的男人,安雅抿着唇走过去,语气不悦:“褚峻,你也太小心了吧,我一路上都看过的,没有什么人。” “小心点好。”褚峻摘下脸上的墨镜,转头看了肯周围,怒声道:“凌靳扬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安雅脸色一变,眼底涌起的神情复杂:“你这么急找我出来做什么?” “他开始怀疑你了,我们要分散开他的注意力。”褚峻淡淡一笑,表情看起来无害,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推到安雅面前。 面前推过来一个地址,安雅满心不解,道:“什么意思?” “明天的这个时间,你把童念和孩子都带到这里。”褚峻再度扫了眼周围,将丢在桌上的墨镜戴上。 安雅皱起眉,想要追问,可他已经站起身离开。 喝了杯咖啡,安雅收好地址,不紧不慢的走出商场,坐上司机的车回家。 ------题外话------ 推荐好文若爱无痕《军婚,娇妻撩人》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侧,轻柔地搂着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 “暖暖,你知不知道恋爱、结婚意味着什么?” 温暖怔了一下,眼里有着迷惑。“责任。”结婚不再是一个人,责任变得重了。 他不由得轻轻地嘆息,低头额头与她的蹭了一下。“不,意味着你可以撒娇、耍赖甚至撒泼,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一个人作为你的坚强后盾存在着。” “我……不会。”从小到大,没有人给过她撒娇、耍赖甚至撒泼的权利。 他眼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声音越加的温柔。“那就从现在开始学,我等着你学成。” 温暖怔怔地看着他,许久不说话。然后,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来。 158 兜兜失踪 聿沣市这两年新建起一家高级早教中心,地处市中心繁华路段,教育理念先进,同时软硬体设施都极为出色。爱残颚疈 几乎来这里的孩子接受早教,都是富人家的宝贝,这里便是新兴的消金窝。 0—3岁的婴幼儿,接受早教尤为重要。很多父母都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所以攀比之风愈演愈烈,各种天价的早教培训,层出不穷。 童念倒不是想要攀比什么,只是感觉兜兜每天只和她呆着,难免接触的人和事情少,对于她的性格培养不利。虽然她才不大,可已经开始显露出哭闹,脾气大这样的不好性格特点。
第423页 这个很让她头疼,如果长大了任她发展,恐怕就会养成很多坏毛病! 安雅介绍给她这家早教中心的时候,童念已经进行过了解,前段时间忙事情,一直也没抽出空闲带着孩子过来。刚好小宝也来这里接受早教,一起也是个伴儿。 小宝已经来这里有段时间,他一岁多,属于语言敏感期。主要接受的训练是有关语言方面的,安雅带着儿子过来,早有老师等在外面。 童念第一次带着兜兜来,先在楼下填好表格,然后才抱着兜兜上楼。兜兜已经快五个月,处于运动敏感期,主要培养宝宝的动作协调性。 来到二楼,宽敞的环境让人耳目一新。小宝被老师带进教室,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坐在小椅子里听着老师有声有色讲故事。 “小宝乖乖的,妈妈在外面等你。”安雅给儿子整理好衣服,笑着走出来。 因为兜兜是第一次来,所以受到特别优待,今天上课有位老师专门训练她,也是为了先让她熟悉一下这种环境,害怕她哭闹。 教室门是半透明的,童念站在门外,看到兜兜躺在厚厚的地垫上,舒展着小胳膊小腿,正由老师给她做按摩,那享受的小表情叫一个爽! 兜兜很爱笑,老师一边按摩着她的身体,一边和她说着什么,就见她咯咯的笑,很给面子! 老师转头扫了眼门外,见到童念站在镂空的玻璃前看,不禁笑着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她,放心,宝宝很乖,很听话。 眼见兜兜开始模仿老师抓拽的动作,童念抿唇笑了笑。虽然家长照顾孩子很细心,可有些专业性的知识还是缺乏,将孩子送来这里进行训练,有一定好处。 转头看到对面教室,童念迈步走过去,见到坐在里面的小宝,不禁笑道:“大嫂,还是咱们小宝最帅!” “嗯。”安雅勾唇笑了笑,满眼都是得意。这段时间照顾小宝,那种天生的母性似乎被调动起来,毕竟小宝与她也有血亲,现在对孩子,她是真心实意的疼爱。 抬手看了看腕錶,安雅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不安。褚峻让她将人带到这里来,也没说要做什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一堂课差不多40分钟,安雅和童念坐在沙发里,同时来上课的还有几位阔太太,都在围在一起聊天。 贵妇们嘴里能聊的无非就是金钱、地位。她们比青春貌美、比家世财力、比自家老公,当然也要比孩子。 不过众人在怎么调侃,自然也比不过凌家!那种无语言表的嫉妒之情,都摆在脸上。 童念一直都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自然躲的远远地。安雅也不好丢开她,便僵硬的坐在她身边,只是不时的看着手錶。 这个褚峻到底搞什么鬼?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了,他让把人弄来,到底想怎么样? 对面的教室门打开,小宝哭着鼻子被老师带出来,安雅吓了一跳,马上跑过去:“小宝,怎么了?” 老师低低一笑,道:“小宝想去卫生间,可是不让老师一起。” “呵呵……”安雅松了口气,抬手擦掉他的眼泪,笑道:“不哭,妈妈带你去。” 转过身,安雅看向童念,道:“念念,你在这等着,我带小宝去卫生间。” “好!”童念点点头,看着他们从楼梯口的侧门出去。 站起身走到教室门口,童念挑眉看进去,只见老师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摇棒,似乎在锻鍊兜兜用手抓。 兜兜盯着看了会儿,随后伸手精准的抓住,并且用力握紧。 童念勾唇笑了笑,眼角闪过的神情温柔,兜兜玩的很开心,她看着也开心。 “啊——” 勐然间,楼梯的侧门方向传来一阵尖叫,分明是安雅的声音,“小宝!” 童念脸色刷的一变,想也没有多想,转身朝着楼梯口的侧门跑过去。 “大嫂!”童念跑到卫生间门口,见安雅倒在地上,似乎是崴到脚,刚扶着墙站起来:“怎么了?” “小宝!”安雅伸手指向前方,脸色煞白:“有人抢孩子!” 童念挑眉看过去,只见闪过一道身影,隐约见到小宝被那人夹在怀里。 这边的动静惊动到早教中心的工作人员,见到这种情形,立刻有人将所有大门关闭,同时很快得到消息,在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抓到抢走小宝的人。 童念扶着安雅跑到一楼,小宝已经被老师抱回来,孩子大哭不止,显然是吓坏了。 一把将小宝搂在怀里,安雅也吓坏了,搂着小宝全身发抖。 抢孩子的人已经被抓住,并且控制起来,只等着警察赶来将人带走。 短短几分钟,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童念怔怔望着那个抢孩子的人,心头莫名感觉到什么。这家早教中心保安设施齐全,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孩子,这人是不是疯子! 眼前忽然闪过什么,童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苍白下来:“兜兜!” 童念转身跑上楼,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二楼教室,脚下的步子慌乱。 听到她的惊唿声,安雅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她眼神闪了闪,看着怀里还在发抖的小宝,终于明白过来。
第424页 因为刚才的混乱,训练都已经停止。她挑眉望向兜兜所在的那间教室,只见教室门大开着。 她疾步跑过去,五颜六色的地垫上并没有兜兜的身影,先前给兜兜训练的老师人倒在地上,头部被砸伤,渗出鲜血。 “兜兜——” 童念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可周围空空的,什么声音也没有,空气中瀰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 闻讯赶上来的工作人员也都惊呆住,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一楼,完全忽略掉二楼的教室,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到底怎么回事?调虎离山?! 童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脑袋里一直都嗡嗡的响,木木的,什么思想都没有。 直到凌靳扬风风火火的赶回来,那张冷峻的脸庞难得透出慌乱:“出了什么事情?” 早教中心的负责人跟着回来的,出现这种事情,他们脱不了干系,一个个都紧绷着神经。 “凌先生,事发突然,我们已经报了警,警方正在全力搜索!”随后,负责人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不敢有任何遗漏。 凌靳扬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挑眉扫向早教中心的负责人,声音冷到极点:“如果我女儿有任何问题,你们都别想撇清干系!” 负责人脸色一僵,低着头不敢说话。是啊,好好的孩子在他们中心出事,而且还是凌家的孩子,肯定难辞其咎。这笔富人的钱,也不好挣啊! 顿了下,凌靳扬颤着手指松开衣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要中心所有点位的监控录像,马上送过来。” 这些东西,刚才警方已经都取掉走了,不过凌靳扬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有数,也没人敢这个时候找死,急忙答应下来,让人准备好送过来! 客厅安静下来,凌靳扬挑眉看了眼坐在沙发里发呆的人,剑眉紧紧蹙起来:“念念?” 坐在她的身边,凌靳扬抬手覆上她的肩膀,沉声道:“你还记得什么?” 童念耳边嗡嗡的响,她麻木的转过头,见到眼前的俊脸后,眼神依旧呆呆的,许久后才开口,“兜兜呢?” 凌靳扬暗暗嘆了口气,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别怕,兜兜不会有事的!” 听到他的话,童念呆滞的眼球一阵收缩,她眼前闪过什么画面,惊叫着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跑。 “童念!” 凌靳扬吓坏了,起身追上去,一把圈住她的腰,用力扣在怀里:“冷静点!” “放开我!”童念双手去掰他的手腕,神情大乱:“我要去找兜兜,放手!” 这样的吵闹声,惊动到家里的佣人们,可大家看到这幅场面,也没人敢上前帮忙。早上出门的时候,这一大一小还开开心心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回来,兜兜就不见了! “你要去哪里找兜兜?”凌靳扬有力的双臂紧紧抱住她的腰,不敢松动一分力量。他还从来不知道,童念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挣扎他的险些脱手! 童念充耳不闻,歇斯底里的喊叫,手脚一通乱打乱闹,尖利的指甲在凌靳扬的手臂和手腕上抓起一道道血痕:“放开我,放手——” 她的声音近乎疯狂,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萧管家也吓坏了,暗暗琢磨着要不要给医院打电话,整个别墅里面乱成一团。 凌靳扬咬着牙困住她,不敢松手,他卯足一口气将人抱起来,带着她往楼上走。 “我要出去!”童念眼见他抱起自己要上楼,挣扎的更加厉害,她一手扣住楼梯的扶手,硬是不肯撒手。 “念念!”凌靳扬见她手指扣住楼梯扶手,因为用力过勐指甲都断裂,不禁怒吼道:“放手!马上放手!” 两人这样撕扯,彼此都开始气喘吁吁。童念脸色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凌靳扬,你让我出去找兜兜!” 凌靳扬抿着唇,见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勐然间松了手。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松手,童念心里一喜,忙的转身就要往外跑。可她刚刚转过脸,就感觉后颈一痛,随后眼前一片黑暗。 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凌靳扬沉着脸,抱着她上楼,同时吩咐道:“让医生过来。” “是!”萧管家将家里的佣人遣散开,忙着去安排医生。 童念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檯灯,她侧身躺着,见到右手的五根手指,已经被白色的纱布包扎好。 “你醒了?”见到她醒来,楚乔欣喜的跑过来。 童念缓缓坐起身,扫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天,开口的声音沙哑:“几点了?” “快九点了。” 掀开被子下床,童念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推开,呆呆的站在窗口发呆。 楚乔眉头轻轻皱了下,急忙拿起边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小心着凉。” “兜兜要饿了。” 楚乔听着她低低的呢喃,脸色变了变,急忙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念念,你放宽心,兜兜不会有事的!” 童念抿着唇没有说话,她没有问楚乔为什么回来。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权家找人的本事最快,权晏拓一定也过来了。
第425页 望着她煞白的脸,楚乔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下楼吃点东西吧?” 童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楚乔试探性的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门外走,竟也将她带出房间。 书房的灯亮着,童念看到灯光,甩开楚乔的手,朝着有光亮的地方走过去。 楚乔没敢阻拦她,只好快步跟过去。 书房的桌前,凌靳扬把早教中心取来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反覆与权晏拓一遍遍过滤。通过录像,他们看到安雅带着小宝从卫生间出来,忽然有人上前把安雅推倒,抱起小宝往楼下跑。 从录像拍摄到的角度看,安雅脸上的神情紧张慌乱,倒不是装出来的,凌靳扬反覆看了几遍,才断定她现场的反应是本能的表现! 权晏拓查不出头绪,心情也很烦躁,“别他妈让我查出来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帮孙子真是活腻味了!” 很少有权晏拓查不到的线索,这只能说明情况危急。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锁,他沉着脸一遍遍看着兜兜被人抱走的画面,五指狠狠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歹徒脸上罩着黑色的防护巾,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其他五官完全看不清,通过身形辨别出是男人。那人用枪把将老师的后脑打破,抱起兜兜出门的时候,还故意抬起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 显然,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靳扬,”权晏拓掐断手里的烟,转头盯着凌靳扬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闻言,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神情分外沉寂。这些年在商场打拼,阴谋手段他都耍过,收购吞併他也都做过,若说得罪人,那他真的数不清! 曾经有多少公司被他收购,有多少集团被他逼到破产,这中间与他结怨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吧!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权晏拓也大概猜到他的心思,识相的闭上嘴。按说凌家在聿沣市的地位,即便有人心存怨恨,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报復! 现如今有钱人家的孩子被绑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那些人无非是要钱!可如果这中间夹带着什么私仇,那可就不好说了!绑架撕票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想到此,权晏拓脸色变了变,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晋臣,你给我查查出入境的记录,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入境的。” 凌靳扬见他挂断电话,剑眉蹙的更紧:“你怀疑……” 也对,能够在聿沣市避过他们耳目的人,确实不多。如今凌家权家都出面,却还查不到什么,可见那些人是有些来头的。 童念站在书房外面没有进去,听着他们的话,脸色几变,最后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往楼下走。 眼见她下楼,楚乔没敢耽搁,再度跟上,陪着她到楼下。 童念径直走到大门口,楚乔还以为她要出门,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念念,你哪里也不能去!” 站在大门外的迴廊下,童念并没有再动,只是呆呆的望着大门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晚上降温,温度很低,她身上的衣服单薄。楚乔给她拉紧外套,试探的劝她:“外面很冷,我们进去吧,好不好?” 童念眼睛直勾勾盯着大门外面,坚定的摇摇头。 望着她空洞的双眸,楚乔心里很难受,她想不到说什么,只能陪在她的身边。 勐然间,别墅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楚乔乍一看过去,并不熟悉。等到那人走近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 啪—— 童念的半边脸颊被抽偏过去,火辣辣的疼。 楚乔反应已经算快了,她往后拉了童念一下,还是没有躲开韩兴桥迎面而来的巴掌。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在这静谧的暗夜中尤为刺耳。 凌靳扬和权晏拓两人刚刚下楼,就听到这声脆响,他一抬头见到来人,脸色立刻沉下来。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韩兴桥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童念的鼻子骂道:“我们韩家到底欠了你们什么?我儿子还不够,还要配上我孙女?!” 韩兴桥怒火攻心,脸色难看到极点,“兜兜才多大,要是我孙女有个什么,我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们……” 楚乔沉着脸将童念护在怀里,见她半边脸红肿,眼眶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可这种场面,她又不能多话,只是小心的戒备着对面的人。 “爸!”凌靳扬小跑着过来,将父亲拉过去,声音沉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韩兴桥眼眶带泪,伤心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敢瞒着我?要不是刚才我给这里打电话,连孙女出事也不知道!” 看到童念红肿的脸颊,凌靳扬剑眉蹙的更深,他抿着唇,深邃的双眸一片阴霾。 权晏拓对着楚乔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童念先进去,避免正面冲突。他打了个圆场,连哄带骗将韩兴桥骗上司机的车,将他送回家去。 望着车子远走,凌靳扬俊脸冷峻,他菲薄的唇紧抿,透着的弧线笔直。 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会乱成一锅粥,凌家自然也不例外。何况凌寒两家中间,还掺杂着许多别的恩怨,这下倒好,所有的矛盾再次被激化。
第426页 佣人将晚饭准备好,大家坐在餐厅里,却是什么食慾也没有。说是晚饭,其实应该算是夜宵,都已经十一点多,都还饿着肚子。 气氛出奇的压抑,童念笔直的坐在椅子里,脸颊红肿,脸上的表情呆滞。 这种环境,能吃得下东西才诡异呢! 凌靳扬扫了眼挂钟,挑眉看向对面的男人:“阿拓,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权晏拓明了的点点头,也没有客套,拉起楚乔离开,临走前叮嘱道:“有事情随时给我电话,我明早过来。” 警察傍晚的时候把家里的电话,还有他们两人的手机都已经弄好监听,权晏拓估摸着那些绑匪肯定要来消息,他们全线布控,只等着那些人来消息。 开车离开澜苑,楚乔一筹莫展,心情莫名的沉重:“权晏拓,你们男人真自私。” “啊?”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权晏拓有些懵了。 楚乔撇撇嘴,想起刚刚韩兴桥的那巴掌,忍不住皱起眉:“兜兜丢了,也不是念念的错,为什么把责任都推倒她的身上?” 权晏拓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有人怪她吗?” “没人吗?”楚乔挑眉,沉声道:“一个个脸上都写着呢!” 这次权晏拓没有接话,心里自有他的想法。 楚乔嘆了口气,感嘆道:“权晏拓,如果今天是我把孩子都丢了,你会怎么样?”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紧,转头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掐死你!” 靠!这个男人真狠! 楚乔偷偷抹了把汗,忽然想到什么,忙道:“那念念……” 伸手揉揉的头顶,权晏拓紧蹙的眉头松了松,仿佛刚才的戾气都是幻觉:“放心吧,不会有事!” 楚乔松了口气,心底暗斥。也对,掐死人这种事情,也就权晏拓这个男人能做出来! 客厅里空荡荡的,凌靳扬拿着冰袋坐进沙发里,轻轻按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疼不疼?” 童念呆呆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根本没有知觉。 给她冰了会儿,红肿的脸颊好了很多,凌靳扬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皱眉道:“上去睡觉。” 见她不动,凌靳扬伸手想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不要!” 冰袋掉在地上,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隐忍许久的怒火终于按奈不住:“童念,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159 惊心动魄(精) 冰袋掉在地上,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隐忍许久的怒火终于按奈不住:“童念,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耳边迴荡着他满含怒气的吼声,童念整颗心缩了缩,紧紧咬着唇问他:“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因为她的问题,凌靳扬胸口一窒,菲薄的唇缓缓抿紧。爱残颚疈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她拉起来,揽住她的腰,用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将她带上楼:“上去。”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童念心头涌起一阵刺痛,她没有再次推开他,而是任由他带着自己回到卧室。 推开浴室的门,凌靳扬把她推进去,同时叮嘱道:“先去洗个澡,然后吃点东西。” 顿了下,他好像想到什么,又道:“我要去书房等消息,你先睡。” 童念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下,并没有转身看他,反手将浴室的门关上,迳自走进去。 打开水龙头,童念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流浇灌下来,她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脱掉,整个人就那样站在水柱下面,动也不动。 衣服浸染过水,全部湿漉漉的粘在身上,童念满头黑髮一缕缕的贴在脸颊,映衬出她苍白的脸颊更加透明,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 “唔——” 童念贝齿狠狠咬着唇瓣,全身强撑的那点力气,终于消失殆尽。她滑落在地,虚软的身体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环住肩膀,瑟瑟发抖。 “兜兜!” 淡淡的甜腥味道溢满唇齿间,童念全身颤抖,乌黑的翦瞳一片腥红,她忍不住眼角流出的热泪,哽咽着低喃,喉咙间挤出的声音犹如频临死亡的小兽! 浴室门外,凌靳扬怔怔站着,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却在覆上门把的前一刻骤然停止动作。半响,他抿着唇收回手,在那一阵阵压抑的抽泣声中转身离开,将房门轻轻合上。 也不知道在浴室磨蹭多久,等到童念意识迴转的时候,双腿早已酸麻。匆匆洗了澡,她也没吹头髮,拉开门走出来,卧室里一片静谧,什么声音也没有。 兜兜的唿吸声,吸允声,好像迴荡在耳边。童念转过头,盯着那张白色的婴儿床,可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眼角酸酸的难受,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将眼泪逼回去。不能哭,不能哭! 如果她流泪,兜兜肯定也要哭的,所以她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忍住!她要等着兜兜回来,她相信兜兜一定会回来的! 佣人早把晚饭给她端上来,用保温盒子放在茶几上,等着她出来吃。 童念扫了眼饭菜,没有半点食慾,可她想起兜兜,又不得不拿起筷子,强迫自己吃东西。她不能垮掉,绝对不能!
第427页 拿起筷子吃了两口,食不知味,童念嘆了口气,望着空荡荡的卧室,想起书房里的男人,便拿起饭盒站起身,走去书房。 他肯定也没有吃饭。 书房的门半掩着,童念推开走进去,一脚碰到什么东西,差点绊倒。她低头看下去,只见一个红酒瓶,在地上打着转儿。 屋子里是刺鼻的烟味,童念本能的皱起眉,里面只亮着一盏檯灯,光线微弱。男人颀长的身影倒在沙发里,单手搭在眼眶上,似乎已经睡着。 自从她怀孕开始,凌靳扬几乎很少吸菸,喝酒也只有在出去应酬的时候。很久都没有见过他如此抽菸,童念心里酸酸的难受。 收拾好茶几上散落的菸蒂,童念抬手推了他一下,轻轻喊道:“靳扬,起来吃点东西。” 凌靳扬没有动,双眸合着,只有轻微的唿吸声,好像真的睡着了。 童念弯腰靠近过来,盯着他紧合的双眸,柔声唤道:“老公?” 他唿出来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童念皱了皱眉头,眼底滑过一抹黯然。她起身要去拿被子,却听他的声音低低响起:“也许是我错了……” 童念脚步一顿,转过身蹲在他的身边,不解的问他:“什么错?你在说什么?” 抬起放在眼眶上的手腕,凌靳扬缓缓转头看向她,内敛的双眸深处涌起一片酒醉后的迷离,说话的声音也含煳不清:“我们是不是……不该结婚!” 他最后说的四个字,好像四把利刃,狠狠戳在童念的心口上。她咬着唇,卯足全身的力气问他:“你后悔了吗?” 许久,凌靳扬都没有再说话,童念挑眉看过去,却见他已经歪着头,倒在沙发里睡着。 转身回到卧室,童念拿来一条毯子给他盖好,遂又离开书房。 掀开被子上床,里面冰冰冷冷的,一点儿温度也没有。她蒙着脑袋,整个人缩进去,脸上僵硬一片,什么表情也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抬手抹了把脸,盯着掌心冷冷的水痕,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将手脚蜷缩在一起,她倒在床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婴儿床,心底的酸涩难抑。 以前每晚的这个时候,兜兜都会躺在那张小床里,睡的无知无觉,小手小脚乱踹,睡相可爱的好像挺着肚皮的青蛙。 可是今晚,她的兜兜在哪里?不在妈妈的怀抱里兜兜,是不是能安然入睡?是不是会哭闹? 童念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用力到指尖泛白。兜兜是她从手里丢的,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想,她自己都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她是一个母亲啊,这份沉重的心理压力,早已将她湮没。所以在韩兴桥那一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她没有躲闪。在他愤怒的指责与辱骂中,她没有任何怨气。 她怎么能够把兜兜弄丢了呢?怎么可以?! 凌靳扬的态度,她并不算意外,将心比心,如果今天换作是他把兜兜弄丢了,她心里也会有怨怼的。只是他后悔了吗? 后悔他们结婚? 后悔他们的爱情吗? 也许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吧!自从凌靳扬知道真相后,这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情感都变了味道,可她还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没有变,至少他们的爱情没有变! 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执念,是她的痴人说梦! 参杂了太多伤痕的爱情,怎么可能不变?他和她早已都不是最初的模样,也永远都不可能回到原点! 晨曦微露,凌靳扬睁开眼睛,额头两边生疼,这是宿醉后的结果。他从沙发里坐起身,看到身上盖的被子,不由怔了怔。 掀开被子穿好鞋,他捡起散落在地的空酒瓶,随手放在茶几上。 推开书房的门,凌靳扬回到卧室,一眼就见到躺在床上,弓起的那个鼓包。他双眸闪了闪,轻轻走到床边坐下,瞥着睡着的人,目光逐渐幽暗下来。 抬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凌靳扬盯着她苍白的脸颊,轻轻嘆了口气。他不想吵醒她,起身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眼角的视线滑过那张婴儿床,他一步步靠近过去。 小床里还放着兜兜的衣服,还有她爱玩的玩具,凌靳扬随手拿起一件兜兜喜欢的粉色毛衣,攥在手里,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那上面还有她身上的奶香味道。 凌靳扬低低一笑,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兜兜的小脸,她睡熟后还瞥着小嘴偷笑的可爱模样。 握着毛衣的手指收紧,凌靳扬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深邃的眼眸闪过的神情哀伤。他将手里的毛衣摺叠好,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房门吧嗒一声关上,童念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他方才握着那件小毛衣上,眼眶酸酸的,险些落下泪水来。 她抿着唇,将被子拉高,整个人缩进去,一动不动。 …… 兜兜被人绑架,整个凌家都闹的翻天地覆。凌舜这边,闹的也不安生。 那天小宝也险些被绑架,凌母吓坏了,不敢再让小宝轻易出门,同时又请来很多保镖,全天跟在孩子身边。 这件事情,凌靳扬对外绝对封锁消息,所以没有任何负面新闻传出。 安雅从楼上下来,见到院子里新多出来的保镖,秀眉紧紧蹙了下。她走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沉声道:“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第428页 “啊?”凌母抬头盯着她,不悦道:“这个时候还敢出去?” “妈!”安雅笑了笑,安慰道:“哪有这么严重,那些绑匪不敢露面了。” 凌母摇了摇头,警惕道:“那可说不好。兜兜还没回来呢,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闻言,安雅眼底的神情变了变,“可我有重要的事情。” 凌母瞥了她一眼,转头盯着身边的孙子,“你自己去吧,小宝不能出门!” 安雅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皮包迳自离开。她没有让司机送,而是一个人开车出去。 将车开到临西路的别墅区,安雅小心翼翼观察身后,确定没有可疑的人后,才把车开进里面一栋别墅里面。 “没人跟着你吧?”褚峻走到落地窗前,伸手将纱帘撩开看看,确认外面并没有可疑车辆。 安雅喘了口气,这一路上紧张的要命,“没有。” 撂下窗帘,褚峻回身坐在沙发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安雅挑眉盯着他,心想她也不想冒险过来,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能不来问问吗? “褚峻,你怎么能对孩子下手?”安雅抿着唇,脸色不是很好看。 听到她的话,褚峻勾唇笑了笑,嘲弄道:“怎么,你改邪归正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安雅沉下脸,怒声道:“我要报仇的人是凌靳扬和童念。” “有区别吗?” 安雅一愣,眼神犀利起来:“当然有区别。孩子那么小,我不对孩子下手!” “呵呵……”褚峻眼角闪过一抹狂狷,语气犀利,“你是捨不得孩子,还是捨不得凌靳扬?” 望着她骤然巨变的脸色,褚峻眼底的寒光闪过:“安昕,你还不死心!你忘记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被他害的?!” “我没有!”安雅咻的站起身,神情激动起来。 “没有就好。”褚峻笑着站起身,伸手将她按坐下,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把你救上来,又帮你报仇的目的是什么?” 安雅抿着唇,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这段时间她照顾小宝,有种特殊的感情被开发出来。 顿了下,她嘆了口气,道:“你把孩子放了,我们想别的办法对付他们!” 褚峻低低一笑,将手里的烟掐灭,“你以为孩子是我绑走的?” “难道不是?” 褚峻耸耸肩,脸上的神情闪过一片阴霾:“需要我动手吗?凌家树大招风,有多少人想要发笔横财,我何必费那个力气?” “不是你?”安雅狐疑的瞪着他,不确定的问。 褚峻拍拍她的肩膀,语气从容:“真的不是!我只不过卖个消息而已。”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安雅神情沉寂下来。她幽幽嘆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整整两天两夜,绑匪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所有人的神经,都已经紧绷到一定的程度,似乎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第三天早上,凌靳扬又是一晚没睡,他刚和权晏拓通完电话,依旧没有查到什么有效的线索。警方那边,也是一无所获。 绑匪不来电话,他们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这种诡异的平静,逼的人都要发疯! 这两天警方那边都会留人全天布控,沉默了48小时的电话,终于响起。 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剎那,所有人都震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童念扑到电话边上,被凌靳扬拉住,不让她马上接。 警方工作人员,忙的调式监控设备,对着他们打起手势,示意可以接通电话。 凌靳扬握紧听筒,卯足一口气将电话接通,打开扬声器:“餵……”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随后一个经过处理的古怪声音响起:“凌总裁,你的女儿在我们手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听从电话里传出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哇哇哇——” “兜兜!” 童念瞪大了双眸,脸色苍白如纸:“兜兜!” 伸手将她按在怀里,凌靳扬喘了口气,沉声道:“说吧,什么条件?” “爽快!”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笑意,“五千万美金,一口价!” 凌靳扬扫了眼警方的追踪器,还没有追踪到目标:“这么多钱,我需要时间。” “你有时间,可你女儿等不起!”绑匪低笑,威胁道。 凌靳扬抿着唇,口气沉下来:“好吧,我去哪里送钱。” “急什么?”绑匪语气不悦,“给你两个小时准备,我会再给你电话。” 啪—— 绑匪果断的放下电话,时间太短,警方追踪不到信号来源。显然绑匪有备而来,防止被追踪到,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 “靳扬,”童念抿着唇,声音哽咽:“兜兜是不是一直都在哭?”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想起刚刚兜兜在电话里的哭声,他整颗心也绷紧,“不会,兜兜会坚强的,一定会等着我们去救她!”
第429页 童念垂下头,含着眼泪点点头。 掏出备用电话,凌靳扬直接打去公司,“惟晗,准备五千万,要美金!” “好!”牧惟晗早已开始准备,将所有能抽调回来的资金都准备好,“我准备好给你送去。” 一个小时后,牧惟晗带着一个黑色大皮箱赶来澜苑,他做事一向歷练,尤其是这种时候,自然更加谨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那部白色的电话上。两个小时过了十分钟,绑匪再度打来电话。 “钱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们在哪里见面?” 绑匪满意的笑了笑,道:“二十分钟内把车开到市中心,再等我电话!凌靳扬,只许你一个人来!” 听到“嘟嘟”忙音,第二次的通话追踪依旧没有成功。 想要追踪他们的藏身地显然失败,只能在交易的时候布控。警方急忙改用第二方案,安排人员一路护送追踪。 二十分钟开到市中心,时间上很是紧迫。凌靳扬不敢耽误,提着皮箱就要出门。 “等等!” 童念拉住他的手,心里堵着很多话,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定定的望着他。 抬手揉揉的头,凌靳扬笑了笑,语气温和:“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望见他抽手离开,童念心头滑过一阵闷痛。她没有追上去,只是目送他开车离开。 如约将车开到市中心,凌靳扬把车停在路边,等着绑匪进一步的指令。他通过后视镜,能够见到后方跟着他的车辆。 绑匪打来第一个电话,让他将车开上高速公路。凌靳扬照做,开车在高速路上转了两圈。 绑匪的第二个电话,让他开下高速,在国道1134处转弯。凌靳扬将车停在他们指定的地方,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等来手机响。 绑匪第三个电话,再次让他将车开回市中心。凌靳扬心里咯噔一下,却只能依言照做,又把车开回来时的地方。 刚刚将车停下,凌靳扬的手机就响起来,绑匪的声音透着怒意传来:“凌靳扬,你敢报警!交易作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凌靳扬眼底闪过寒光,冷硬的嘴角勾起的弧度凛冽。 无可奈何之下,凌靳扬只能将车开回澜苑,他一进大门,就见到站在门庭下面的童念。 “兜兜——” 童念大步奔过来,见到只有他一个人后,急声道:“兜兜呢?” 微微嘆了口气,凌靳扬菲薄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交易失败了。” 他迈步走上前,牵过童念的手往里走,神情出奇的难看。 牧惟晗留下等消息,见到凌靳扬一个人回来,隐约猜测到什么。 这样一折腾,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同时还惹怒那些绑匪,兜兜的危险性更大! …… 彼时,绑匪那边的气氛也不算融洽,平头男人一脸杀气,啐骂道:“***,这帮傢伙还敢报警,老子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二哥,要撕票不?!” “撕你个头!钱还没到手就撕票,你能给老子换钱吗?” 平头男人排行老二,身后坐着的就是他们大哥。 “咯咯——”躺在小床里的兜兜愉悦的笑起来,小手小脚乱踹,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嘀咕,黑黑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老五,你让那孩子闭嘴,一天到晚笑,烦死了!” 挺着圆肚子的男人瞥了眼兜兜,满脸为难:“二哥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她不会哭啊!刚才你打电话那两声,我可是把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 “你***!”平头男人一声暴怒,厉声道:“你连个吃奶的孩子都管不住啊!” 老五不敢还嘴,不甘心的低下头,嗫嚅道:“你有本事你来啊,以为孩子这么好哄啊,再说还是个怪胎,不会哭只会笑!” “大哥。”平头男人转过身,恭敬的问身后的老大,“您说现在怎么办?” 为首的男人眯了眯眸子,盯着小床里的兜兜,沉声道:“从她身上取件东西下来。” 平头男人立刻会意,转头瞪着老五,吼道:“听见大哥的话了吗?赶紧啊!” 老五悲催的走到小床前,弯下腰盯着兜兜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正要抬手,却不想兜兜右脚用力的踹过来,狠狠蹬在他的眼睛上。 “啊!” 老五捂着眼睛惨叫一声,泪如雨下。 “蠢货!”平头男人沉着脸上前,一把将他推开:“笨死你得了!” 说话间,平头男人将兜兜抱起来,眼神搜寻着她身上,托着她的右手感觉一热,紧接着他抽回手,看到掌心里粘腻腻的分泌物,脸色大变:“这他妈什么玩意!” “哈哈哈……”老五捂着眼睛笑起来,幸灾乐祸:“二哥,她拉便便了,你太幸运鸟!” 平头男人一脸黑线,险些吐血。他可是有严重洁癖的啊! …… 警方追踪,被绑匪发现,意味着所有的行动都要重新布控。 牧惟晗被萧管家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异样。他挑眉看了眼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两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第430页 凌靳扬抬手看了看腕錶,语气如常道:“大家都饿了吧,先吃饭。” 佣人们急忙将晚饭摆上桌,留守的警察们都走进餐厅去用晚饭。 凌靳扬拉过童念,与牧惟晗一起,三个人匆匆回到楼上书房。 将房门关上,牧惟晗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快递盒子,沉声道:“刚才萧管家在大门外发现的,没敢惊动那些警察。” 童念一眼看到那个盒子,脸上的神情倏然变化,她双拳紧攥,掌心渗出的滑腻冰冷。 “靳扬,”牧惟晗神情难看,心里也很紧张,心跳加速,“要不要打开?” 自然是要打开。 凌靳扬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一步步走到桌前,抬手覆在盒盖上,深潭般的眸底涌动起来。 交易作废,报警被他们发现,那些绑匪会不会撕票? 三个人的眼睛都落在那个盒子上,三颗心都紧紧提到嗓子眼。 凌靳扬深深吸了口气,第一次感觉他伸出的手在发抖,他手指碰上盒盖的边沿,却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倏然间,凌靳扬僵硬的手指间,覆上一双纤细的柔荑。童念握住他的手,同样冰冷的手指与他扣在一起,“我们一起打开。”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双乌黑的眼底浮现出的平静,让凌靳扬烦躁的心沉淀下来。 这种时刻,只有他们紧密靠在一起,才能给彼此支撑下去的力量。 凌靳扬转头看向她,从她平静的眼底深处,看到一种让他心惊的沉寂。他不敢细想,可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都充满寒意。 童念眼底的决绝,让他害怕,可这种害怕,却是他不能掌控的! 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凌靳扬抿着唇,感觉喉咙里似乎涌起什么,已经快要抑制不住。 短短几秒钟,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个瞬间,他们两个人的心,几乎都已经停跳,整个胸腔感觉不出任何热度。 凌靳扬拉住童念的手,两人缓缓将盒盖推开,白色的箱底逐渐呈现在眼底。 在看清箱底放着的物品后,童念乌黑的翦瞳一阵收缩,那颗被提高的心,终于放回去。箱子里有一只黑色的老式手机,还有一只粉色的小兔袜子,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那只袜子,是兜兜被绑架那天穿的,童念亲手给她穿上去的,自然认识。 三个人见到东西,俱都松了口气。 倏地,放在箱底的黑色手机响起来,凌靳扬沉着脸接通电话,“餵?” 电话那端出来的声音,同样经过变声器处理,“凌靳扬,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交易……” 听到里面的吩咐,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眼底闪过的眸色狂狷。 ------题外话------ 偶家兜兜是不是超萌超萌滴!哈哈哈~~ 160 冒险一搏 天亮之后,凌靳扬才把手里的电话挂断,他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爱残颚疈 又是一夜没睡,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合过眼。其实躺下也睡不着,还不如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昨晚绑匪寄来的快递盒子,里面夹带着一部手机。通过那部电话,他们将赎金增加一倍,而且要择定重新见面的日期地点。 既然绑匪已经知道他们报了警,警方这边只能拖着,而他们只能暗地里自己准备部署。 连着几天,权晏拓派人四处去查,甚至把傅晋臣都给请来,却还是找不到什么重要的线索。这就意味着那些人绝对是境外潜进来的,身份一时间难以确定。 长长的舒了口气,凌靳扬冷峻的脸庞透着疲惫,动用了这么多关系,兜兜还是被人捏在手心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太过煎熬! 也因为如此,他渐渐体会到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接手凌氏之后,他杀伐决断,步步紧逼的时候,那些被他逼上绝路的人们,是不是也都经受过如此的折磨? 当初他把安昕绳之以法,将安家逼上绝路的时候,安国邦爱女心切,是不是也承受过这样的痛楚,才会含恨而终?! 哎! 做人是应该留有退路的。 他以前对人对事,手段太过激烈,认定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可他却忘记了,因果有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脑袋里又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凌靳扬心里乱的很,他掏出一根烟正要点燃,好像又想到什么,又把烟放了回去。 站起身走出书房,凌靳扬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迈步走到床前。躺在被子里的人,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形状,也许外人看来挺好玩的,可他明白,童念这样的动作,是表明她没有安全感! 弯腰坐在床边,男人沉寂的双眸闪了闪,他抬手撩开童念脸颊散落下来的碎发,深邃的目光起起落落。 她脸颊上的红痕早已消散,看不出来什么。 凌靳扬指间抚动了几下,似乎害怕吵醒她,悻悻的收回手,不敢再动。 兜兜被绑架的这几天,他们两人几乎都是整夜不眠,盯着她尖尖的下巴,凌靳扬目光暗淡下去。 这几天,她经常是一个人发呆,甚至也不爱说话。凌靳扬一度怀疑,她是不是心理又有障碍,好在她并没有旧病復发,坚强的挺过来了!
第431页 这是兜兜给她的勇气,凌靳扬心如明镜,心头的滋味百般复杂。 凌靳扬直勾勾盯着她沉睡的脸颊,心底涌起的波澜难平。她手心里攥着那只粉色小兔袜子,牢牢的不肯松开,眼角隐隐还能看到干涸的泪痕。 如果当初,他肯放开她的手,那么今天,她是不是就能生活的幸福快乐些?不需要陪着他一起,经受这种心灵的折磨! 为什么要招惹她呢?如果不招惹她,她如今过着优渥的生活,该有多幸福?! 只是,倘若她的幸福,是别的男人给予的,他能忍受吗? 这个问题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起点,答应似乎只有一个。 抿唇笑了笑,凌靳扬眼底闪过一抹落寞,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走进浴室洗澡。过度的疲劳与透支,他需要缓解一下,这样才能有足够的精力,与那些绑匪周旋,把兜兜平安带回家。 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童念合上的双眸缓缓睁开,她转过身,将脸对着窗外。 窗外早已阳光明媚,晴好的天气,万里无云。 又是一个好天气。 童念乌黑的翦瞳动了动,苍白的唇瓣有些干裂,牵动出来的笑容莫名的落寞。她盯着手里攥着的小袜子,怔怔出神。 他在后悔吗? 后悔当初不放手?后悔当初想要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也在后悔,当初为什么遇见她? 如果他们不曾相遇,那么后来的这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 不曾相遇? 童念眼底的神情倏然暗淡下去,如果他们不曾相遇,那么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呢?她想像不到,也无法想像! 十岁初遇的时候,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想要的。 十八岁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个男人,是她必须得到的,哪怕拼尽一切。 如果真的错了,那些幸福的甜蜜,相守的执着,念念不忘的情愫,又是什么? 用力吸了口气,童念将眼角的酸涩逼回去,她看着掌心里那只小兔袜子,心底一阵阵的刺痛。 如果他们错了,那兜兜要怎么办?难道兜兜要和她拥有一样的人生,一样的悲欢离合?不行,这是她一生最心痛的回忆,她曾经发过誓,绝对不让她的孩子,经受她这样的单亲成长! 浴室的水声嘎然而止,童念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随后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身后的男人动了动,抬手将被子给她掖好,动作轻柔小心。 童念抿着唇转过脸,一双水润的双眸看向他,清幽幽的带着波澜。 男人似乎在想心事,见她忽然转过脸来,吓了一跳:“你没睡着啊?” 童念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那双眼底的神情逐渐深邃下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哀伤。 收敛起心底的思绪,凌靳扬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俊脸的神情低沉:“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过了,这样下去,兜兜还没回家你就生病了,等她回来你怎么照顾她?” 童念沉寂的目光闪了闪,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声音沙哑:“兜兜会不会哭闹?会不会因为想我不肯吃奶?” 听着她的话,凌靳扬剑眉轻蹙,在没有交易前,兜兜的安全肯定可以保证,所以那些绑匪应该不会苛待孩子。 “放心吧,我们兜兜适应能力强,她能照顾好自己!”凌靳扬磁性的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童念枕在他的胸前,强撑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很快的功夫就睡着。 听着她平稳的唿吸声,凌靳扬舒缓的眉头却又缓缓蹙起,虽然兜兜现在安全,可如果交易以后,那些人拿到钱,她的安全就不敢保证! 所以他必须要在交易前,找到那些人,绝对不能让兜兜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半响,他抱着怀里的人,也合上眼睛睡着。这几天的身心疲惫,他们确实都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能有精力营救兜兜。 …… 城郊废旧的码头货仓,一处生锈的大门紧闭,门内的两边,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把手。透过观察口,他们能够时刻看到周围的一切情形。 货仓的里面还算宽敞,左手这边有个小房间,墙角有个婴儿床,兜兜就被放在里面。 清早起来,平头男人神情烦躁的走过来,怒声道:“老五,你他妈怎么看的孩子,这大早上哭什么?!” 老五耷拉着脑袋,看向走进来的男人,“没有奶粉了。” “没了?”平头男人不解,拿起奶粉罐子一看,当真是见底,“不是刚买的吗?这么快就没了?” 老五撇撇嘴,怨声载道:“二哥啊,这孩子忒能吃,一天吃好几顿,新买的奶粉又被她干掉了!” 平头男人一脸不耐,听着兜兜刺耳的哭声,眉头紧皱:“那还不快去弄,别让她哭了,让她哭的我想杀人!” 老五动动嘴,心想谁不知道卖去啊,可是卖东西要花钱的好不好?这小丫头,那叫一个嘴刁啊,一般的奶粉都不吃,专挑那个最贵的进口奶粉吃,而且这食量大的惊人! “去啊!” 眼见老五站着不动,平头男人踹了他一脚。 “二哥!”老五面色为难的上前,讨好道:“你给我点钱。”
第432页 “钱?”平头男人脸色一沉,“什么钱?” “买奶粉的钱啊?” “没有!” 老五还要再说话,却见平头男人掏出手枪抵在他的脑袋上,语气阴狠:“快去,要不然老子开枪崩了你这蠢货!” 悲催的转过身,老五泪流满面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他又出钱又出力,还要受欺负?难道真的是胖子好欺负吗?! 兜兜躺在小床里,尖叫的哭声渐渐止住,她望着转身出去给她买奶粉的胖叔叔,小嘴露出坏笑来。 哼!你们这些坏蛋,竟然敢勒索我爸爸妈妈的钱,看我不把你们吃穷?!什么贵我吃什么,吃吃吃,我使劲吃! “嗝——” 兜兜打了个饱嗝,小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呃,好像吃的有点撑!不过为了爸爸妈妈,兜兜可是豁出去啦! …… 自从那晚的电话后,这几天,那只黑色的手机就没有再响过。 凌靳扬明白,这些绑匪在玩心理战术,谁先乱了,沉不住气,谁就输了?而且现在警方已经关注,他们要是想要避开追查,得到这大笔钱,肯定也要下些功夫,只是托的越久,对他们是越有利,而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胜算又少几分! 清早起来,凌靳扬正和牧惟晗在书房谈事情,童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一勺勺的给父亲餵饭。 自从兜兜被绑架后,凌仲这些天的精神也食慾都不好。医生来看过,说是没有什么问题。 “爸爸,”童念抬手擦擦他的嘴巴,见他吃得很少,眼眶酸酸的难受:“你是不是也在担心兜兜?” 虽然父亲现在整日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表情,可童念一直都相信,爸爸是清醒的,他心里肯定什么都明白。 握着父亲的手,童念抿唇笑起来,语气坚定:“你放心吧,兜兜不会有事,我们一定能够把她平安带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童念低着头哽咽住,整颗心不断收紧。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她不能理解这种情感,可是现在却深有体会。 兜兜就是她的命!如果孩子真的有什么事情,那她就真的不能活了。 从大门外走进来两道颀长的身影,走在前面的男人是权晏拓,而跟在他后面的男人,童念并不算熟悉,脑海中并没有什么深刻影响。 一眼望过去,那个男人全身冷冽的气场,扑面而来,寒气逼人。 权晏拓微微停下步子,转头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抬起头,朝着童念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极轻微的点点了头。 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扫射过来,童念看的全身一个机灵,忍不住心生惧意。原本以为凌靳扬的冰冷气场就够强大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眼前这个男人的冷酷眼神,绝对不输给凌靳扬啊! 虽然他看过来的眼神并不算礼貌,甚至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的感觉,可童念在他强大气场的压迫下,竟然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因为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庞太过俊美,真的让人控制不住流连。 童念轻咳一声,从椅子里站起身,朝着他笑了笑,“你好。” 男人倏然收回眼神,直接无视她的招唿,吝啬的再也不给任何回应,直接迈步上楼。 眼见那个男人如此傲慢无礼,童念面色有些难看,抿着唇坐回椅子里。 “咳咳……”权晏拓尴尬的咳嗽了声,含笑解释道:“晋臣一直就这样,不是沖你啊,他从小狂惯了!” 童念不好多说什么,只敷衍的笑了笑,狐疑的视线落向权晏拓上楼的背影。好嘛,能有比权爷还狂傲的男人,那得是狂成什么样啊?! 二楼的书房中,四个男人面对面的坐着。因为傅晋臣这些年并不常在聿沣市,与凌靳扬他们并不算很熟悉,但他和权晏拓是髮小,两人从小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关系匪浅。 傅晋臣将调查到的入境资料拿出来,内敛的双眸沉入汪洋:“我把最近这两个月入境的人员名单让人去核查过三遍,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人物。” 听到他的话,大家心里也都猜到几分。想来那些绑匪入境,应该是偷渡而来,所以查不到。 “可是……”傅晋臣语气微顿,挑眉看向凌靳扬,眼神别有深意,“你看看这条入境记录,还有时间。” 虽然傅晋臣之前一直在海外发展,可他是这里的人,对身边的这些名门望族也不算陌生。半年前回到聿沣市发展后,他早就把每家的底都摸的清楚! 凌靳扬接过他用红笔标註出来的记录内容,等他看清那上面显示的人名和入境记录后,心底微微惊讶了下。 安雅? 怎么两个月前会有安雅的入境记录? 凌靳扬轻轻蹙起眉,心头疑惑渐生。他望着手里的那份入境记录,眼底的神情阴霾。 这件事情,暂时可以放放,目前最重要的是营救兜兜。绑匪那边一直不联繫,凌靳扬决定不能再等下去,如果等他们布置妥当,兜兜也许真有性命之危! “我们不能再等了。”凌靳扬抬头扫了眼众人,语气凝重。 的确不宜再等下去,可他们一旦行动,绑匪那边如果再次被激怒,后果……
第433页 “靳扬,你有几分把握?”权晏拓嘆了口气,忍不住问了句。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说话。坦白的说,他把握并不大,但是为了兜兜必须要拼一次! 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些绑匪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并且具有足够的经验与手段。警方那边指望不上,这边他们也查不到什么有力线索,想要抓人那很困难。 倘若等绑匪都周全的部署好,那么只要拿到赎金,兜兜百分之百会被灭口! 想到此,凌靳扬全身的汗毛直立,内敛的双眸腾起一片火光。 众人自然也都明白当前的局势,凌靳扬这一招打草惊蛇,不能算上策,但也不得不为之! 将刚才和牧惟晗商议的计划,凌靳扬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四个智商奇高的男人凑在一起,将事情的最好一面,与最坏一面统统都算计到! 两天后,聿沣市各大新闻杂志,纷纷报导出一则爆炸性消息,“凌氏集团总裁的女儿,被意外绑架,绑匪勒索巨额赎金,警方尚在侦查中……” 一早起来看到这种新闻,童念大惊失色,她跌跌撞撞的跑上楼,推开书房的门扑进去,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靳扬也在浏览网页,似乎并不满意这种声势,又给牧惟晗打电话,让他将声势造的更大。 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凌靳扬神情温和,“别激动,我正在想办法救兜兜。” 望着那铺天盖地的新闻报导,童念手脚冰凉,完全理解不了:“救兜兜?你这样宣传,那些绑匪看到了,兜兜还……” 猜测着那些后果,童念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红着眼睛吼道:“凌靳扬,你疯了是不是?你要害死兜兜吗?” 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凌靳扬沉下声音,哄劝道:“念念,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快点救出兜兜,你相信我!” 他耐心的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诉她。 一把推开他,童念紧咬着唇,心头苦涩:“你太可怕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些绑匪不是按照你想的那样,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呢?” 深深吸了口气,凌靳扬没有反驳,他不能不承认,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只是情形已然如此,如果他们守株待兔,最后的结果,兜兜肯定是被撕票! 躲闪开他伸过来的手,童念冷冷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远。 颓然的看着她离开,凌靳扬并没有追上去,这种时候他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等到有结果的时候,一切才有分辨。 自从绑架的新闻被爆出来,童念一句话都没有和凌靳扬说过,虽然她平静下来的时候,能明白凌靳扬的苦心与筹码,但是想到危险性,她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好像一张拉开的弓,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等待,是一种最难熬的折磨。更何况,还是这种生死的等待! 好在这一次,也许是上天怜悯他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新闻曝光24小时后,凌靳扬再度接到绑匪的电话,黑色的手机响起的那一刻,童念的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餵。”凌靳扬捧着手机,心跳也在加快,他将扬声器打开。 “凌总真有胆量,难道就不怕我们撕票?”电话那端的男人,语气阴沉。 凌靳扬低低一笑,语气从容不乱:“不会的!如果伤害我女儿,你们不仅要死在这儿,更是一毛钱都拿不到,这种赔本买卖,傻子才做!” “哈哈哈……”经过变换的笑声,听起来尤为刺耳。 “果然是聪明人,你这一招够毒!” 凌靳扬不动声色,语气缓和下来:“钱我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女儿能够平安回来,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他这句话说的相当有技巧。所谓的看你们自己的本事,隐含的意思就是说,他不会致他们于死地,给他们一条生路。 凌家在聿沣市的权势与地位,大家心明眼亮。绑匪那边沉默了些许,随后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相信你一次,明天下午两点,你带着你老婆一起来市中心的百货公司!记住了,只能是你们两个人!” 听着手机挂断的忙音,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看向凌靳扬,两人的眼底俱都涌起一股复杂的神色。 ------题外话------ 推荐好文,木简荨《枕边游戏——军商贵妻》 他按住她的手,捏起她的下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一旦开了头,可就停不了了。” 她不说话,只用行动,来为自己下定最后的决心。 他舒服的闷哼,扯住她的头髮,肆无忌惮的动起来。 …… 军商政要家庭里走出去的沈御回国,头一眼就看中了他家一年前收养的这个小孤女,才不到十六岁,就已经那么妩媚,看着他的眼神儿,简直就是存心勾引他去染指。 把她抵在墙上,看着她完全臣服在自己的身下,那滋味儿,真是销魂极了。 161 生命攸关 深夜,凌靳扬从书房出来,经过楼梯的时候,他侧着身子往下面扫了眼,见到留守的警察都坐在沙发里窃窃私语,商议着下一步要如何部署。爱残颚疈
第434页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沉了沉,转身离开楼梯口,迳自回到卧室。 轻轻推开卧室的房门,里面亮着一盏橘色的檯灯,温暖的色调,却在今晚并不能带给人安定的作用,徒留一抹哀伤。 走到床边,童念双眸已经合上,看上去好像睡着了。凌靳扬没有说话,找出一套换洗衣服,转去浴室洗澡。 宽大的双人床上,童念僵直的身体动了动,听到水声后才睁开眼睛。她拉过被子蒙着脑袋,整个人神情呆呆的,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男人推开浴室的门走出来,一眼就见到她发呆的模样,他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毛巾,边擦头髮边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怎么?不装睡了?” 童念嘆了口气,坐起身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缓缓的擦拭:“都安排好了吗?” “嗯!”凌靳扬顺势翻身上床,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微微合上双眸养神。 眼见他俊逸的脸庞消瘦不少,童念秀眉紧蹙,擦干头髮后将毛巾放在一边,抬手给他揉揉太阳穴,想要帮他缓解疲劳。 “用力点。”凌靳扬闭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他舒服的享受着,吐出的语气充满暧昧的声调:“再用力点……” 童念原本琢磨着心事没有在意,可耳边的音调忽然逆转,她回神后顿觉羞愤,按摩在太阳穴的两指用力掐下去。 “嘶!” 凌靳扬皱起眉,一脸吃痛的表情:“谋杀亲夫!” 伸手戳着他的额头,童念怒气沉沉,恨声道:“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早就杀了你!” “你捨不得!”男人特淡定,特无耻。 “……” 童念懒得和他斗嘴皮子,反正斗不过他,省省力气也好。 将她的小手纳入掌心,凌靳扬微微阖着眼眸,拇指轻抚着她的手背,语气温柔:“我准备了点东西,你明早去看看容妈,兜兜的事情肯定把她吓坏了。” 乌黑的翦瞳闪过一抹寒意,童念低头盯着他的脸,声音沉下来:“怎么关我想好了吗?绑手还是绑脚?” “……” 凌靳扬倏然睁大眼睛,挑眉盯着面前的人,半响后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哪用那么麻烦?对付你,一颗安眠药就够了。” “……”童念无语凝噎,被他气得真想骂娘! “凌靳扬!” 童念长长的舒了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与他鼻尖相抵:“如果在你和兜兜经受危险的时候,你让我置身事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内敛的双眸沉寂下去,他翻身坐起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我明白了。” 童念将头落在他的肩膀,心底五味杂陈,她有太多的话想说想问,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 因为他和她,都不能分心,他们都全力以赴,一心一意的救回兜兜! 抬手关掉床头灯,凌靳扬拥着怀里的人,冷峻的脸庞闪过几丝怅然。原来有些事情,她都能看透,只是有时候装作煳涂罢了! “念念,”凌靳扬轻轻喊了她一声,低头望向她的眼睛:“兜兜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童念笑着点点头,与他十指紧扣。只是在别开视线的剎那,眼底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哀愁。 那些人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心里明白。 虽然两个人都在克制,可一夜难眠,却是谁也欺骗不了谁。 一上午,他们都呆在别墅里,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多数时间都是坐在沙发里,装出一副等着绑匪来电话的样子。 用过午饭不久,来了一批新人,将原来那些值班的警察换走。 凌靳扬看了眼腕錶,手机准时响起来,他沉着的接通电话,随后脸色焦急道:“爸爸身体不舒服,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童念急匆匆走过来,神情担忧。 警察一看这阵势,皱眉道:“凌先生凌太太,你们不能一起出门,要留下一个在家里等电话。” 凌靳扬剑眉轻蹙,深邃的双眸闪了闪:“我们很快回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警察犹豫了下,毕竟他们是在监听电话,并没有权利限制人家的自由:“那好吧,我们派人跟着你们。” “好吧。”凌靳扬点点头,牵过童念的手拉着她出门。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凌靳扬透过后视镜,看着跟在后面的黑色车子,表情冷峻。 “怎么办?他们一直跟着。”看到后面紧随不放的车辆,童念心里有些着急。如果警察发觉他们私自去见绑匪,一定会插手的! 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凌靳扬什么话都没有说,平稳的将车开往父亲的公寓。 车子停在公寓楼外,凌靳扬神色如常的下车,带着童念一起往里面走。临近大门的时候,他微微侧目瞟了眼,见到警察的门就停在他的车后。 两人走进大门,童念转头看了看,见那些人没有跟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凌靳扬拉着童念的手腕,两人从电梯的右侧转弯,直接从安全通道下去,再从公寓的侧门走出来,这个位置正好是他们刚才停车的背面。
第435页 一辆黑色的悍马,早就等候在这里,车里的人见到凌靳扬,立刻打开车门走出来:“总裁。” 凌靳扬抿着唇点点头,带着童念坐进去。 司机发动引擎,车身经过特别处理,周围的玻璃呈现出一种深黑色,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黑色的悍马转过弯,经过那辆银色的奔驰,司机不急不缓的将车开过去。 童念心里有些紧张,在两车擦过的瞬间将头低下去,生怕被外面的人发觉。 车子开出小区,一路朝着市中心飞速行驶,在绑匪规定的时间,准时到达。 下午,两点三十分。 手机准时响起来,凌靳扬接通电话,声音低沉:“我们到了。” “下车。” 凌靳扬依言推开车门,童念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站在路边。 “嗯,这次还算守信用。”绑匪似乎满意的笑了笑。 凌靳扬惊讶的抬起头,锐利的双眸扫视着四周,商场周围都是商铺与林立的高楼,想要藏身或者监控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用找了。”绑匪声音沉下来,吩咐道:“你们进到商场左转,走到最尽头的那部电梯,再等我电话。” 凌靳扬将手机收起来,提起皮箱带着童念直接走进商场,一路左转走到尽头,果然看到面前停着一部电梯。 手机再次响起来,凌靳扬迅速接通,只听里面的人说:“把钱放进去,直接按到最顶层。” 凌靳扬剑眉紧蹙,下意识的将手机往自己胸口的位置靠近过去。童念扫了眼周围,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也明白,他们两人都在被监视的范围内。 她往凌靳扬身边凑过去,伸手给他抚平衬衫的褶皱,在她抬手离开的瞬间,凌靳扬衬衫口袋里一亮,暗藏着另外一部正在通话的手机。 和绑匪的通话,通过那部手机传递出去,权晏拓他们那边,也在时刻准备着抓人。只要绑匪露头,马上就可以被抓住。 “我女儿在哪?”凌靳扬紧绷着脸,语气阴霾。 绑匪捧着电话笑了,声音张狂:“我们见到钱,自然会放了你女儿。” “不行!”凌靳扬剑眉一沉,怒声道:“看不到女儿,我不会把钱给你们。” 对方似乎怒了,语气不耐烦:“凌靳扬,你是不是想给你女儿收尸?!” 童念脸色刷的一百,下意识的双拳紧握。 沉吟片刻,凌靳扬皱起的眉头松开,抿唇道:“好吧,我把钱放进去。” “这还差不多,这趟电梯马上下来,不许耍花样!”随后,绑匪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凌靳扬盯着电梯降下来的数字,俊脸的神情逐渐幽暗下来。 叮—— 电梯门打开,停在他们面前。 凌靳扬将皮箱放进去,正要按下数字键,手背上覆来一双冰冷的小手:“靳扬……” 这个皮箱的钱,是他们能够换回兜兜的全部砝码。倘若那些绑匪不讲信誉,收到钱还是见不到孩子,那么…… 凌靳扬自然明白她心里想的,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别无他法。 “放心。”凌靳扬回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定定看着她,带给她无声的力量。 慢慢收回手指,童念盯着他按下最上面的那个数字,红灯亮起来,电梯门缓缓合上,叮的一声,电梯飞速启动。 童念感觉全身瑟瑟发抖,她双眸紧紧盯着电梯上面不断变化的数字,一个个往上,直到停在最后。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直到那红色的数字再次跳动起来。 看到逐渐降落的数字,童念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她紧紧拉住身边男人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却还是抑制不住整颗心的颤抖。 电梯再次降落下来,随着叮的一声响,凌靳扬深邃的双眸也腾起一股慌乱,他抿着唇,卯足一口气走过去。 “兜兜!” 童念一声惊叫扑过去,却见电梯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白纸落在地面上。 弯腰将纸捡起来,凌靳扬低头细看,这才发觉是张地图。 “兜兜呢?”童念没有看到孩子,整个人立刻慌乱起来。 手机再度响起来,凌靳扬沉着脸将电话接通:“我女儿在哪里?” 绑匪声线轻松,揶揄道:“听说凌总裁的智商很高,那咱们就玩个迷宫游戏吧!我们把你女儿放在排气管管道里,你来找找看!不过……” “不过什么?” “时间紧张点,你只有10分钟!” 凌靳扬心底“咯噔”一下,似乎预感到什么,他挂断电话,拉着童念大步飞奔起来。拿在他手里的是一张手画的商场内部排气管道的地图,位置多,分叉多,看上去眼花缭乱。 将衬衫口袋里的电话掏出来,凌靳扬将大致情形快速说了便,显然他们准备的再充分,还是没有料到绑匪来这一招! 虽说凌靳扬头脑敏捷,按照地图难不倒他,可是想要在众多的排气口中找到藏着兜兜的位置,而且还要在十分钟内,这个难度可想而知。 凌靳扬通知了商场的负责人,有不少人跟着一起找,并且疏散部分楼层的顾客。
第436页 这栋商场二十几层楼,如果要一层层的找,时间肯定不够。凌靳扬盯着手里的大楼构造图,正要上楼的地步倏然停住。 如果那些人有心拖延时间,给他的提示信息一定会放烟雾弹。 “怎么了?”童念见他站在原地发呆,心里急得要命。 一楼大厅人来人往,任谁拿到地图都会不自觉的从二楼开始找。 凌靳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他漠然拉起童念的手腕,直奔一楼唯一设置的排气口。 一楼的排气口连接着上方的排气设备,建在安全通道的左侧,他们一口气跑过去,仰头盯着头上银色的排气管道,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兜兜,兜兜……” 童念喊了两声,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忽然间,她神情一震,抬手指着上方的某一个位置:“在那里!” 凌靳扬也听到了,他一脚跨上管道的转弯地方,整个人踩上去将排气口的盖子打开,果真看到兜兜躺在里面。 只是,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及展开,那抹笑容倏然僵硬住。 眼见他情绪不对,童念也攀着爬上来,挑眉看过去,“兜兜。” 狭窄的通风口里,兜兜正躺在里面,没有哭闹,吸允着大拇指自顾的玩闹。她听到妈妈的声音,转着小脑袋看过来,立刻高兴的小手小脚乱踹。 “别动——” 凌靳扬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摇动的兜兜,俊脸一片惨白。 兜兜身上绑着一个炸弹,她胸前的计时器正在不停的跳动。难怪那些绑匪说只有十分钟,原来炸弹计时器已经被启动,时间还剩下七分钟。 童念伸手捂着嘴巴,满眼惊愕,整颗心霎时勒住,唿吸都变得困难。 兜兜无知无觉,一下子看到爸爸妈妈手舞足蹈的高兴,只是手脚被父母按住,她嘴巴依旧不闲着,咿呀的说话。 童念颤抖着双手按住她的手脚,生怕她碰到哪里,炸弹忽然就爆炸了。 “兜兜……”她哽咽的低喃,声音隐隐含着绝望。 商场工作人员快速的疏散所有顾客,同时也报了警。但是时间紧迫,如果拆弹专家赶过来,就算插上翅膀,也需要二十分钟。 凌靳扬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二十分钟炸弹早爆炸两次了,他不能等,如今只能自己动手。 周围的工作人员帮忙搬来凳子,还有一些辅助工具。凌靳扬小心翼翼的托着兜兜,将她拉到排气口的最外沿。 童念盯着兜兜一脸天真的笑容,心头剧痛。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小脸,眼角的热泪酸涩。 “怎么办?”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任何犹豫,沉声道:“我来吧。” 片刻的惊诧后,童念也没有反对,如今这种情况,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对于炸弹这种东西,凌靳扬是一窍不通,他打开手机的扬声器,与警方那边的拆弹专家通话。 炸弹的计时器快速闪动,凌靳扬按照指示将炸弹的外壳拆开,谨慎的避开所有危险的点,成功把外壳拆卸下来。 虽然只是拆掉一个外壳,可凌靳扬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手腕都不敢抖一下,生怕碰到什么地方,整个过程虽然很短,却耗尽心力。 童念腾出一只手,给他擦擦额头的汗水,眼底的神情逐渐平静下来。 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凌靳扬没敢说话,努力保持平稳的唿吸,只是勾唇笑了笑。 “一般装置的炸弹,里面会有四条线,分别为红,白,蓝,黑。”拆弹专家细緻耐心的指导,“你现在看看这个炸弹有几条线?分别是什么颜色?” 凌靳扬伸手轻轻拨开装置上方的一个小盒子,低头看了看里面的线,不由一怔:“三条线,依次是红,白,黑。” “三条线?”拆弹专家的声音提高起来,沉吟道:“这种炸弹许久都没有人用过了。” 这句话,可不算是什么好话,童念眼底的光亮霎时暗淡下去。 比起刚才见到炸弹时的绝望,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她心情反倒平静不少。 “还有两分钟。”凌靳扬看着计时器,沉声道。 “先剪断黑线。” 凌靳扬深吸口气,将黑线剪断。 “凌先生,”手机里面响起的声音充满无奈:“一般来说,红线或者白线,其中有一颗是引爆线。如果是四颗线的炸弹,根据我的经验,多数是红线。” “那现在呢?” “我不能肯定……” 凌靳扬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并不吃惊,他薄唇紧抿,没有再问。那就是说,剩下的这两根线,各占的危险性是一半。 无乱他剪断哪根,手里都只要一半的希望!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撤离到安全地方,商场外面围满了警察,整条路都被戒严,不准任何人出入。 “咿呀——” 兜兜“咯咯”的笑,胖嘟嘟的小手滑过童念的脸颊,让她心底一片柔软。 此时此刻,童念感觉心里所有的压力都沉寂下来,她抿着唇拉住凌靳扬的手,柔声道:“我相信你。” 凌靳扬挑眉看向她,又看看兜兜的笑脸,性感的喉结滚动起来。他薄唇紧抿,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这一剪子下去,决定着全家人的生死!
第437页 计时器滴答作响,童念将兜兜往自己怀里拉过来,反手握住他的手,“没有时间了。” 是啊,没有时间了,还剩下三十秒,他必须作出决定! 凌靳扬卯足一口气,鹰隼般的目光落在红线与白线之间,手里锋利的剪子对准那颗白线,就要剪下去,却忽然停下来,转而移到那颗红线上。 喀嚓—— 剪刀响起的声音,所有人都闭上眼睛,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计时器的滴答声倏然停止,凌靳扬睁开眼睛,望着停下的计时器,眼底涌起明亮的神色,“念念!” 听到他的喊声,童念才睁开眼睛,她呆愣几秒种,喜极而泣:“我们没死!” 凌靳扬抬手揉揉的脑袋,两人对视的目光,皆有细碎的光影闪过。没有响起爆炸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凌靳扬长舒了口气,他把缠在兜兜腰上的线绕开,正在往外褪的时候,忽然停止的计时器,再次滴滴作响。 计时器重新启动,并且只有60秒钟。 凌靳扬眼底一震,看到跳动的计时器,冷峻的脸庞一片阴霾。动作迅速的将兜兜身上的线解开,可有一根线缠在兜兜的小腿上,他一手小心翼翼托着兜兜的腰,稳稳的把线绕开。 还有十秒钟,凌靳扬搂着兜兜,拽起童念拔腿就跑,他们穿过走廊,往大门的方向跑。 10,9,8……2,1。 砰—— 一声巨响,红色的火球唿啸而起。 爆炸引起的震动剧烈,滚滚的热流汹涌而至。在爆炸发生的剎那,凌靳扬张开双臂护住怀里的人,被那股兇悍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162 怀疑 凌靳扬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白茫茫一片,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爱残颚疈 “靳扬!” 见到他醒过来,童念起身扑过去,声音急迫:“你终于醒了。” 听到她的声音,凌靳扬剑眉轻轻蹙了下,开口的声音沙哑:“我睡了很久?” “嗯,”童念点点头,眼角湿湿的难受,“两天两夜。” 凌靳扬撇撇嘴,心想难怪全身都疼,原来是睡的太久的缘故。他混沌的思绪运转起来,想起爆炸时的场面,眼底一沉,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童念握住他的手,用力吸吸鼻子,转头看向放在墙边的小床,笑道:“兜兜比你还能睡呢!” 顺着她的视线,凌靳扬扭头看过去,只见躺在小床里的女儿,双手搭在脑袋两边,小腿微微蜷缩着,睡相可爱。 看到兜兜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凌靳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撑着胳膊就要坐起来,却不想牵扯到伤处,“嘶!” “别动。”童念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急忙让他躺回去:“你身上有伤。” 后背火辣辣的痛,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紧蹙,薄唇瞬间紧抿成一条直线,他隐隐回忆起,爆炸的那个瞬间,他把她们母女护在怀里自己倒在地上,后背被炸弹的碎片割伤。 看到他薄唇紧抿,童念脸色变了变,眼睛盯着他的脸,心疼道:“很疼吗?我叫医生来。” 手腕被他拉住,童念往前的步子顿住,只见他一脸笑意:“你老公有那么脆弱吗?!” 顿了下,凌靳扬眼睛盯着兜兜,沉声道:“还没醒?” 童念把他扶起来,仔细检查了下伤口,确定没有异常后,才算松了口气。她走到小床前,将兜兜抱到他的身边,笑道:“你把她叫醒吧。” 眼见他伸手要抱,童念躲闪了下,盯着他的脸,“不行,你还有伤。” 虽然很想抱抱女儿,可是看到她担忧的神色,凌靳扬将伸出的手缩回来,低头亲了亲兜兜的脸蛋,笑道:“兜兜好像胖了。” “噗……”听到这话,童念忍不住笑起来,“是啊,给兜兜检查身体的时候,她体重增长了四斤。” 人家的孩子要是离开爸爸妈妈,被绑匪绑架,肯定是又哭又闹,不肯吃东西。可她家兜兜不瘦反而胖了,看起来这些天,兜兜过得很好! 凌靳扬先是一愣,随后也笑道:“我女儿确实与众不同!” 他们两人说话的功夫,小公主打了个哈气,慢慢睁开眼睛,大概是看到爸爸的脸,瞥着小嘴就笑起来,嘴里“咿呀”开说。 凌靳扬眼底的笑容温柔,他摸了摸兜兜的额头,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虽然营救兜兜惊险,不过最终化险为夷,也算皆大欢喜。 “饿不饿?”童念把兜兜放在病床上,让孩子躺在他的身边,含笑问他。 凌靳扬眼睛盯着女儿的脸,头也没抬,随口道:“有点。” 望着他那副模样,童念心里有点不高兴,撇着嘴站起来,将保温桶里面的粥倒出来:“靳扬,你醒了,那我通知爸爸过来。” “你告诉他,我受伤了吗?” “没有。”童念端着饭碗的动作顿了顿,如实道:“你没有清醒,我不敢告诉他。” 凌靳扬抬手揉揉她的头,嘴角的笑意温柔:“那就好,不能让他知道。” 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童念翦瞳动了动,渐渐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抿着唇没有再说什么。
第438页 餵他吃了粥,童念叫来医生检查,医生看了看伤口,恢復的很好。需要等他的外伤癒合后,再进行一次全身的检查。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四周一片静谧。高级病房中,设施良好,病床都足够大,不比在家里的那张双人床小。 童念给兜兜洗完澡,用浴巾裹着她出来,放在病床中央,开始给她涂全身乳液。 “很晚了,你去收拾东西吧!”凌靳扬从她手里接过乳液,亲自给兜兜涂抹,语气淡淡的,透着一股失落。 童念惊诧的盯着他,心想收拾什么东西啊?她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你着急赶我们?” 挑眉看了她一眼,凌靳扬嘴角抽了下,没有说话。 忍住嘴角的笑意,童念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边上的衣服给兜兜穿好,动作麻利熟练,“兜兜,我们和爸爸再见啦。” 兜兜扬着小手,摸摸爸爸的脸,“咯咯”的笑起来。 凌靳扬抿着唇,俊脸沉下来,他眼皮也没有抬,只是沉声道:“路上小心。”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闷声闷气的模样,童念低低一笑,神情狡黠:“知道,我们明早再来。”说话间,她也没再给凌靳扬说话的机会,抱着兜兜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凌靳扬脸色一沉,心底的怒火翻涌。靠!这两个小没良心的,他好歹也是为了救她们受伤的,这大晚上的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啊! 顿时,凌靳扬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有种狠受伤的感觉!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屋子里少了她们的身影,立刻安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打开,现在满天的新闻报导,都在通缉绑匪。 之前绑架兜兜的五名绑匪,确认是偷渡来到聿沣市作案的,虽有三人被抓获,但还有两人在逃,警方全力追踪。 凌靳扬看着新闻,烦躁的心情依旧得不到平復,他胡乱按了一通,最后将遥控器“啪”的一摔,狠狠丢在地上。 不爽! 忽然间,紧闭的病房门推开一条缝,随后挤进来一个小脑袋,“凌先生,你怎么发脾气了啊?” “……” 见到站在门边的人,凌靳扬愣了愣,狐疑道:“怎么是你?” “那你想是谁?!” 童念撅着嘴,气哼哼的搂着女儿走过来,将包往他身上一丢,怒斥:“凌靳扬,这大晚上的,你等谁呢?” “……” 凌靳扬脸色一变,呆滞的表情慢慢迴转过来,他接住她丢来的皮包,笑道:“哪有谁啊?” 扫了眼她怀里的兜兜,他不解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童念肩膀酸疼,将兜兜放在他的身边,不悦道,“我根本就没走。” “没走?”凌靳扬低头扫了眼精神百倍的兜兜,霎时明白过来:“童念,你逗我玩呢?嗯?!” 眼见他沉下来的脸,童念立刻警觉,很狗腿的讨好道:“呵呵,我带着兜兜下楼散步去了。” 凌靳扬脸色一沉,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眼角闪过一抹厉色。 原本就是想要逗弄他一下,童念见他要发火,急忙拿出杀手锏。她将兜兜塞到他的怀里,装作若无其事,“兜兜好重,抱着她出了一身汗,我洗澡去。” 她起身跑进浴室,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过想到他身上有伤,应该杀伤力不大,她才松了口气。 洗好澡,童念吹干头髮出来,见到兜兜已经睡着,正躺在他的身边,好梦正酣。 走到床边坐下,童念扫了眼女儿,柔声道:“睡了?” “嗯。”凌靳扬语气很低,轻轻拍着兜兜,哄她入睡。 病房里亮着一盏橘色的壁灯,光线柔和。童念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心底一片温暖,这场劫后余生,带给她太多难平的感情。 眼见女儿睡沉,凌靳扬一把拉过身边的人,捏着她的下巴,问:“童念,你胆子大了啊!竟然敢这么戏弄我?” 低低一笑,童念转头扫了眼病房里的小床,嗤笑道:“是你自己变笨了!” 凌靳扬自然看到她的视线,深邃的眼底也跟着动了动。好吧,他承认这次,是他自己变笨了,才被她钻了空子。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凌靳扬嗅着她髮丝间淡淡的馨香,眉眼俱都舒展开。 半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宁静美好。 童念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神情乖巧,这两天他昏睡不醒,她都要吓死了。带着兜兜守在医院,一步都不敢离开。 她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缺一不可。 童念心里充满对于劫后的感激之情,可凌靳扬的心里,想的当然是另一回事。 轻轻嗅着她髮丝间的淡淡馨香,凌靳扬薄唇勾了勾,嘴角滑过的笑意邪魅:“给我洗澡。” “啊?”童念一时没听明白,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眼底蹭蹭冒光:“你们都洗完了,我也要洗澡。” 童念撇撇嘴,摇头道:“不行,你伤口还没好,不能沾水。”
第439页 男人转了转眼珠,笑道:“你给我洗。” “……” 童念翻了个白眼,一把将他按回到床里躺着,痛的他呲牙咧嘴:“不行!” 话虽这样说,但她还是起身从浴室拿来温热的毛巾,耐心细緻的给他擦拭身体,希望他能够舒服点。 不多时候,凌靳扬俊脸紧绷,拉住她伸到自己衣服里擦拭的小手,声音沙哑道:“别擦了,我难受!” 童念并没有听懂他的话,傻呆呆的望向他,而后顺着他下移的目光看到隆起的某处,她倒抽一口气,脸颊通红。 臭流氓! 愤愤的抽回毛巾,童念沉着脸将东西拿进浴室,再次出来的时候,沉着脸翻身上床,倒在兜兜那边,懒得搭理他。 眼见她把兜兜放在中间,凌靳扬脸色沉下来,道:“过来。” 童念不想搭理他,抿着唇没有说话。可她眼前一暗,身体被凌靳扬拖过去,转眼间就躺在他的身边。 回想着他刚刚的动作,童念吃惊不少,生怕他用力过勐将伤口弄裂,也不再挣扎。 兜兜扭着小身子动了两下,童念生怕吵醒孩子,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她抽出一个枕头挡在兜兜身侧,生怕她睡着后掉下床。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只能枕着一个枕头,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将她置于身前,手落在她的腰上圈住。 因为他后背有伤,睡觉的时候只能侧躺,童念也不敢挣动,只好任由他搂着,不过却低声警告:“乖乖睡觉,不许闹。” 半响,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回答:“哦。” 难得他如此听话,童念笑了笑,微微侧过脸,在他嘴角亲了亲,柔声道:“伤口还疼吗?” 凌靳扬将头枕在她的颈窝,道:“好多了。” 他唿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童念痒痒的缩了下脖子,心底软软的。 盯着她绯红的脸颊,凌靳扬眼底的眸色渐沉,刚刚平復下去的某处又发热。他急忙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 后腰抵着的火热温度灼人,童念尴尬的往前挪了挪身子,却又被身后的人一把拉回去,牢牢搂在怀里,不让她动。 童念无语的嘆了口气,心想狗咬吕洞宾不是?反正难受的人也不是自己,爱抱抱着去! 兜兜睡的很香,唿吸间还带着淡淡的奶香味道,童念把她踹开的小被子掖好,眼底的神情充满母爱。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必然会更加小心照看孩子,这种绝望的滋味,她尝过一次就够了! 童念转了转眼珠,好像想到什么,翻过身正要问身后的人,却见他闭着眼睛,唿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这两天他虽然昏睡,但都是药物的原因。此时他的睡颜,看上去才是放松的,紧蹙的眉头也舒缓开。 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童念柔柔一笑,心头暖意融融。孩子和他都在身边,她终于踏实下来,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的所有疲惫,在这一刻似乎都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童念往他怀里凑过去,酸涩的眼皮也缓缓合上。 这个夜晚,分外静好。 在医院住了三天,凌靳扬非要闹着回家,童念说不过他,只好办了出院手续。 医院的条件再好,自然也没有家里舒服,而且他的伤口恢復的很快,只要按照医生的话,等到伤口拆线后,再来检查一次。 阴霾多日的压抑气氛,终于烟消云散。 其实身上的伤并不算严重,可童念不敢忽视,凌靳扬也就顺着她,多在家休息几天,他倒是很乐意。 清早起来,童念给兜兜穿好衣服,扫了眼还在懒床的男人,笑道:“我抱兜兜先下去,你在多睡会儿吧!” 凌靳扬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也不看她,心里很不舒服。 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童念也没深想,抱着兜兜下楼,将房门给他关上。平时他忙公司的事情,难得有时间睡懒觉。 屋子里静悄悄的,凌靳扬睁开眼睛,俊脸发沉。自从兜兜回来后,童念一双眼睛都盯着孩子,好在他身上也有伤的啊,怎么完全不关心他! 凌靳扬抿着唇,气哼哼的坐起来,正要下床,却听到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把电话接通。 稍后,他挂断电话,俊逸的脸庞闪过一丝寒光。 上次调查绑匪入境记录的时候,曾有安雅的记录,凌靳扬让人又去细细查过,派去调查的人,很肯定的告诉他,入境记录的人确实是安雅。 上次跟踪安雅到临西那片别墅,业主名单已经调查出来,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让他很吃惊! 褚峻?! 很久没有见过他,凌靳扬险些忘记还有这个人!安雅去临西的别墅区,而褚峻恰好在那里有栋别墅,这两者有没有关系? 按道理说,安雅和褚峻并不认识的,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可如果没有牵扯,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隐隐感觉事情蹊跷? 如果他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繫,那又会是什么关系?! 事情似乎陷入一个僵局,凌靳扬薄唇紧抿,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不过唯一肯定的是,安雅最近在他背后做过很多事情,而且事情都关系到凌家! 半响,凌靳扬掀开被子下床,他穿上拖鞋起身的时候,感觉右腿麻了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能够正常走动。
第440页 餐桌边,兜兜躺在婴儿车里玩,童念给父亲餵饭,她看到走下来的男人,笑道:“这么早下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凌靳扬将兜兜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亲:“睡不着。” 佣人将早餐准备好,看护将凌仲推走,带着他去庭院里晒太阳。 童念把牛奶递给对面的男人,嘴角的笑意温柔:“你想吃什么?我今天下厨哦!” 凌靳扬端起牛奶喝了口,抬起头望着她的脸,沉思片刻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念念,咱们很久没去二叔家了吧?” 听到他的话,童念乌黑的翦瞳闪了闪,道:“是啊,有段日子没去了。怎么?” 笑着耸耸肩,凌靳扬抬手擦掉兜兜流出来的口水,眼底闪过一片精光:“二婶的厨艺不错,咱们去尝尝。” 自从兜兜出事后,二叔家也跟着出力不少。想到此,童念轻轻笑起来,道:“好啊,那我去给二婶打个电话。” 拉住她起身的动作,凌靳扬将她按回到坐椅里,俊脸的神情沉寂:“别打了,你要是事先告诉,二婶肯定又准备好多东西。” “这样啊,”童念撇着嘴点点头,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也对,我们直接过去吧,免得兴师动众的麻烦。” 童念将兜兜抱过去,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笑道:“兜兜,我们今天去小哥哥家,妈妈给你打扮漂亮好不好?” 兜兜黑熘熘的大眼睛转了转,两条小胖腿欢快的乱踹,开心的手舞足蹈。 凌靳扬望着对面那两张笑脸,缓缓低下头,拿起刀叉用早餐,眼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既然有人敢在他背后生事,那他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163 发现破绽 傍晚的时候,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行驶在车道上,转弯拐进一栋华丽的别墅内。爱残颚疈 男人最先下车,打开车门将里面的一大一小带出来。 天气转暖,迎面吹拂来的夏风舒适。今天出门的时候,童念特意把新买的亲子装拿出来,淡粉色的休闲装,同样的款式,搭配在他们三口人身上,只能说养眼! 有佣人走过来,恭敬的将礼品提进去,顺便先去通知里面的人。 凌靳扬揽着怀里的一大一小,迈步往里面走,他低头扫了眼兜兜的小脸,忽然想到什么,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等等。” “怎么了?”童念不解,转头盯着他的脸,含笑问道。 抬手抚平她t恤的褶皱,凌靳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他们三个人的脸:“我们还没照过全家福吧?” 好像是没有。 童念想了想,唇边溢出笑来。她给怀里的兜兜整理好衣服,将她放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的位置抱着,把头往他身边凑过去,道:“笑一个!” 兜兜听到妈妈的指令,非常给面子的笑起来,红嘟嘟的小嘴轻弯,两颊露出的梨涡甜美。 喀嚓—— 镜头闪过的那一刻,凌靳扬冷峻的脸庞难得露出一抹笑意,薄唇勾起的弧度分外迷人。 凌靳扬看了看拍好的照片,小心翼翼保存起来。 凌母听说他们来了,急忙从里面走出来迎接。 “走吧。”凌靳扬将手机收起来,搂着身边的人走进去,迈上楼梯的时候,他看到抱着小宝出来的安雅,锐利的双眸在她脸上巡视一番。 安雅没有想到他们来,心里慌乱,表情不自觉的僵硬。 看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他牵着童念往里面走,嘴角的笑意温和:“大嫂。” 安雅惊诧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的瞬间,整颗心忍不住揪在一起。他那双眼睛依旧犀利如刀,能够轻易看穿人心。 望着他搂紧童念的背影,安雅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底的慌乱,抱紧小宝也走去客厅,大家都在沙发里坐下。 “你们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闵芝笑了笑,伸手接过兜兜搂在怀里,分外疼爱。 凌靳扬神情平静,挑眉扫了眼周围,语气含笑:“我们想吃二婶的厨艺了,跑来蹭饭的。” “好啊,二婶求之不得呢!正好今晚准备了红烧蹄膀,给念念补补!”闵芝搂着兜兜亲了亲,眉眼温柔:“孩子怎么样?没有吓到吧?” “没有。”童念抿唇笑了笑,心想她家兜兜何止没有吓到,竟然还胖了四斤,谁听到都会笑的。 与他们聊了一会儿,闵芝便给凌舜去了电话,通知他和凌承业早点回家,今晚家里有客人,“小雅,你陪着靳扬和念念,我去做饭。” “好。”安雅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多说别的。 童念起身想要随凌母一起去厨房帮忙,却被她给推回来,让她陪着孩子们玩。 小宝喜欢姑姑,每次见到她来,都会跑到她的身边围着。 童念也特别喜欢孩子,带着小宝和兜兜在客厅的地垫上玩。兜兜已经可以坐起来,扎着两只小胖胳膊,与哥哥抢玩具。 好在小宝挺大方的,将自己的玩具盒子拖过来,唿啦一声将里面东西都倒出来,一副“随便你挑吧”的模样。
第441页 兜兜抓起一个红色的小汽车,拿起来就放进嘴巴里啃,被童念眼疾手快的抢过来,不许她往嘴里塞。 这边的沙发里,安雅局促不安的坐着,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即使她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对面男人犀利的目光。 佣人端着托盘走过来,将茶点还有饮料送来。 “大少奶奶,您的咖啡。”佣人将杯子放在安雅面前,语气恭敬。 安雅松了口气,正要将杯子端起来,却听对面的男人开口。 “大嫂,我记得,你不喝咖啡的。” 凌靳扬低低一笑,慵懒的坐在沙发里,手指轻扣在膝间,那双幽暗的眼眸盯着安雅变化的脸色,但笑不语。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安雅手心里冒出一片滑腻,镇定道:“是啊,我不喜欢喝苦苦的东西。” 顿了下,她仰头盯着身边的佣人,语气阴沉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我喝什么都能弄错,给我换杯玫瑰茶来。” 佣人脸色一变,撇着嘴将咖啡端走,心底愤愤难平。这口味一会一变,谁能掌握清楚,原来是苦的东西不喝,可这两个月爱上咖啡,现在又不喝了,真要命! 凌靳扬挑了挑眉,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他扫了眼茶几上的小点心,转头看向正在玩闹的几个人:“念念,带着孩子们过来。” 听到他的叫声,童念带着兜兜和小宝过来。孩子们正巧玩的累了,见到吃的东西更高兴。 安雅将小宝搂在怀里,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心里慌乱,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糟糕!安雅以前是不喝咖啡的,这么大的疏漏被凌靳扬看到,他会不会怀疑到什么? 天色渐沉,凌舜和凌承业父子归来,全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凌舜推掉所有应酬,很给面子的赶回家。 餐桌上,闵芝张罗着大家吃菜,今晚的饭菜都是她一手烹制,色香味俱全。尤其是她那道拿手好菜,红烧蹄膀。 家里有两位妈妈,闵芝做的时候,特别在菜里加了些药材,用料讲究,火候到位。 “念念吃啊!”闵芝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将蹄膀分开夹给她,“味道怎么样?” 童念尝了口,立刻点点头,满眼都是笑意:“好吃,比外面的好吃多了。”从前在凌家,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所以和凌舜他们这边不亲。现在知道了身世,原来自己和他们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心里那些芥蒂,也都被亲情所取代! 凌靳扬怀里抱着兜兜,并没怎么吃,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凌舜聊天,两人言语间多有试探。 被父亲压着,凌承业没什么机会说话,索性自己喝酒吃菜,懒得搭理。 “小雅怎么不吃?”闵芝看到自家儿媳妇不动筷子,夹起一块蹄膀放进她的碗里,道:“你不是最爱吃妈做的蹄膀,多吃点!” 安雅脸色一僵,低头看着碗里油腻腻的东西,只觉得噁心,满脸都是厌恶。她咬着唇要把那东西夹走,却在看到对面人射来探究的目光后,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 油腻腻的口感,安雅一口吃进去,差点吐出来,急忙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缓解。 凌靳扬敛下眉,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兜兜,眼角缓缓闪过一抹寒光。 用过晚饭,兜兜开始犯困,哭哭闹闹的想要回家。凌靳扬也没有客套,带着她们母女告辞,开车离开。 银色的车身开出别墅,凌家老夫妻目送他们离开后才转身回到客厅。凌母扫了眼也揉眼睛的孙子,笑道:“小雅,你们也早点睡吧,小宝今天玩累了。” “好的。”安雅求之不得,急忙抱起小宝回到楼上卧室。凌承业喝的有点多,由佣人扶着上楼。 “扶大少爷去书房。”安雅没有让他进屋,吩咐佣人将人送去书房。 佣人不敢质疑,按照她的话,将凌承业安顿在书房里睡下。 打发走佣人,安雅抱着小宝回到卧室,并且将房门反锁。她把孩子放到床上,随后拿起手机,慌慌张张地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安雅扫了眼大门的方向,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道:“褚峻,他好像怀疑我了……” 半响,安雅挂断电话,整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安静的车厢里,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扫了眼童念怀里的兜兜,嘴角的笑意温柔:“睡着了?” “嗯。”童念抬手摸摸兜兜的头顶,眼神带着柔情:“这孩子玩疯了。”兜兜性格外向,见到人多就不停的卖萌。今晚这个抱,那个哄的,也把她折腾的累坏了,一上车就倒在妈妈的怀里睡着。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轻声问身边的人:“念念,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童念不解的看着他,想了想后道:“这个不容易吧,生活习惯都是从小养成的,哪有那么容易改变!除非是换了个人!” 她无心的回答,却让凌靳扬眼底一亮,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换个人?!” 童念点点头,并没有深究他的话,低头亲了亲睡着的女儿。 回到澜苑,童念抱着兜兜回到卧室,凌靳扬洗过澡后,又要去书房处理事情:“你们先睡,不要等我。”
第442页 “嗯。”童念知道他最近很忙,也不想干扰他工作,只是心疼道:“不要太晚。” “知道。”凌靳扬揉揉她的头,看了眼睡着的兜兜,轻手轻脚的离开,走去书房。 书房的办公桌前,亮着一盏檯灯。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凌靳扬将助理送来的,从入境处查到的光碟播放出来。 这段录像是追查到安雅入境的画面,凌靳扬坐在桌前,静静的观看,锐利的双眸闪烁。 倏地,画面中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是安雅,而在距离她身后不到五米处,豁然与她同时入境的那个男人,竟然是褚峻! 安雅?褚峻? 凌靳扬脸色一沉,心底忽然明白过来,他有种大胆的猜测,似乎能够解释心底所有的困惑! 拿起桌上的电话,凌靳扬微微低着头,他抿着唇,声线紧绷。 不多时候,凌靳扬抬手将书桌上的檯灯关掉,他起身想要离开,却不想右腿一阵僵硬,他才刚直起来的身体,一下子落回到转椅中。 ------题外话------ 今天汐要去参加三八节的活动,更新字数是少点哈! 164 赶尽杀绝 凌靳扬回到卧室的时候,屋子里还亮着一盏灯。爱残颚疈 童念背靠着床头,手里捧着本杂志,饶有兴味的看看八卦新闻,显然心情不错。见到他进来,立时乖巧的起身下床,将早就准备好的参茶端过去给他。 “还没睡?”凌靳扬接过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剑眉舒展。 童念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乌黑的翦瞳顽皮的眨了眨,张开手掌朝着他伸过去:“手机。” “嗯?”凌靳扬不明白,却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她,“要手机做什么?” 拿起他放在掌心的手机,童念滑开屏幕后,开始翻找,手指滑来华滑去,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照片呢?” 凌靳扬拉着她上床,听到她的质问,霎时明白过来。敢情她是在找今晚拍的全家福照片! 一把抢回手机,凌靳扬冷着脸放在枕头下面,薄唇微勾:“不给!那是我拍的!” “凌靳扬!”童念瞪大双眸,愤愤的看着他:“你这么小气?!” “我就这么小气!”凌靳扬翻身躺下来,菲薄的唇瓣微微上扬,勾起的弧度迷人。 童念恨得牙根痒痒,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硬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尤其看到他那副得意的模样,更是生气。 咬着唇躺在枕头上,童念眯了眯眸子,心想凌靳扬你得瑟什么,回来我拍一套全家福,一张照片也不给你!气不死你的! 眼见她生闷气的僵直背影,凌靳扬紧绷的嘴角缓缓溢出笑来,他伸手将发脾气的人搂在怀里,霸道的禁锢住。 童念撅着嘴挣扎几下,可是她的力气抵不过男人,只能抬手戳着他的胸膛,气馁道:“凌靳扬,你这个人好讨厌啊!” 低低轻笑了声,凌靳扬也不说话,只是将她搂在怀里,眼底的神情温和。 周围一片静谧,兜兜清浅的唿吸声响在耳边。童念烦躁的心安静下来,她双手圈住他的腰,想到什么后,及时提醒他:“下周要去医院复查,你哪天有空?” 凌靳扬沉寂的双眸闪了闪,他抿着唇,语气自然:“我安排一下。” “嗯。”童念轻应了声,靠在他的怀里很快有了困意,她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合上眼睛睡熟。 半响,凌靳扬盯着怀里睡熟的人,深邃的目光温和,他轻轻松开童念,给她掖好被子。 翻身下床,凌靳扬走到小床前,低头望着睡熟的兜兜,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小脸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孩子长得很快,转眼的功夫已经有这么大了。想起她刚刚出生的那天,所有的画面都歷歷在目,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迈步走到阳台,凌靳扬站在落地窗前,放眼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庭院里的鞦韆。 花园里亮着景观灯,昏暗的光线柔和。 上半身依靠在落地窗边,凌靳扬深邃的目光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抬手摸了一根烟出来,正要点着,却又在想到什么后,将打火机熄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菸,并没有点燃,只是把玩在手指间,直到许久。 晨曦微露,童念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还在睡,小床里的兜兜也没醒。这父女俩的睡相一样可爱,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角的笑容甜蜜。 轻手轻脚下床,童念去隔壁房间洗漱,换好衣服后,去楼下忙着做早餐。 七点钟,凌靳扬准时起床,并且还把兜兜给抱下来。这小傢伙虽然贪睡,但是每天早上在爸爸上班前都会乖乖的醒过来,非要和他玩一会儿,才算满意。 童念端着早餐出来,一眼就看到凌靳扬托着兜兜,正在举着她疯闹。兜兜被爸爸抛起来,又重重地落进爸爸的怀里,这样一高一落的,她竟然不怕,反倒咯咯笑得开心。 每次看到凌靳扬这么宠着女儿,童念都颇有微词。现在的孩子们太幸福了,要什么有什么,本身物质条件都不缺少,要是父母在如此娇惯,将来长大了肯定难管教!
第443页 “不要老是这么宠着她!”童念将烤好的吐司递给他,语气不悦道:“你看兜兜就会欺负你,根本一点儿也不怕你。” “不怕就不怕吧,”凌靳扬喝了口牛奶,转头盯着兜兜的脸,神情温柔:“我也没想让她怕!” 童念小脸一垮,秀眉紧紧蹙着,瞪着他问:“要是不怕你,以后谁来管教兜兜?” “你!”凌靳扬挑眉看着她,眼底的神情坚定:“生女儿肯定是你管!” “……” 童念无语凝噎,心想他什么意思啊?这是怪她没有生儿子嘛?! 颓然的嘆了口气,童念气哼哼的低下头,抓起一片吐司,狠狠抹着草莓酱:“切!也没看你对我这么好啊?” 凌靳扬听到她的嘟囔,但笑不语,他把兜兜抱起来,亲亲她的小脸蛋,低喃道:“兜兜你看,妈妈真小气,又吃你的醋。” “喂!”童念不满的瞪着他,俏脸阴沉下来:“凌靳扬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呵呵……”眼见她发怒,凌靳扬收起一脸玩笑,表情认真下来:“没什么,吃早餐吧。” 眼见他埋头吃东西,童念也不好发脾气,心情闷闷地难受。 用过早餐,凌靳扬开车离开澜苑,直接赶去公司。他吩咐助理,让牧惟晗来办公室。 “正好我也有事情找你。”牧惟晗拿着资料夹进来,见到凌靳扬坐在转椅中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愣了愣,“靳扬?” 听到他的喊声,凌靳扬回过神来,挑眉看向他:“什么事?” 牧惟晗扫了眼他的脸色,并没有发觉不妥。摊开手里的资料夹,他推过来道:“你看看这个。” 将资料夹拿起来,凌靳扬凝眉细看,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怎么,沈沛敖沉不住气了?” “应该是。”牧惟晗坐在对面的椅子里,神情隐隐透着笑意:“这一年多,他没少下功夫,尤其是最近,很多股东都同他走的很近!” “这个是肯定的。”凌靳扬合上资料夹,似乎早有预料:“当初凌氏和沈氏合作,那是不得已的选择,在外人看来是两家同谋好处,其实不过是沈氏的幌子而已!沈沛敖到处收购与凌氏有往来的企业,他把野心显露的如此明显,可见他有多张狂!” “股东大会很快就要召开了,看起来他是有备而来。”牧惟晗肯定的给出结论,面容似有担忧:“沈氏实力雄厚,沈沛敖不简单,沈世明更是德高望重,如果他们真想要对凌氏下手,那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适时的打住。其实即便他不说,凌靳扬肯定也早已思虑到。只是沈家根基稳固,沈沛敖为人果断谨慎,在商场上少有敌手! 这么强大且精明的对手,想要扳倒沈家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沈家不动,凌家也绝对不能妄动!,如此局势,饶是牧惟晗经多见广,也觉得棘手! 凌靳扬没有说话,剑眉紧紧蹙起来,最近的事情样样都不顺。现在最让他忧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打开笔记本电脑,凌靳扬将让人调查到的入境录像,播放给牧惟晗看,并且把他的猜测说给牧惟晗听。 “你怎么看?” 牧惟晗反覆看过两次录像,心中疑惑渐生,不过也不能十分肯定:“靳扬,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如果是真的,也必须要有证据才行!” 证据! 凌靳扬点点头,他心里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是啊,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也必须要有证据,否则一切都是空谈,而且还会打草惊蛇! 只是这证据,如何才能找到?而且要从哪方面下手呢? 用过晚饭,安雅安顿好小宝午睡,提着营养品出门,坐上司机的车子离开。 司机开车来到安家别墅,安雅抬手覆上门把正要推门,一眼见到侧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那车很眼熟,俨然是她上次被跟踪时候的车子。 “开车。”安雅抽回手,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平稳的行驶起来,安雅不安的回头张望,只见后面那辆黑色轿车并没有跟上她的车,依旧等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按耐住心底的慌乱,安雅吩咐司机将车开回家。她提着东西下车,直接回到楼上卧室。 一整晚心情忐忑,安雅连晚饭也没有吃,她想起别墅外面的那辆黑色轿车,整颗心慌乱不止。 给褚峻打过电话,可又怕电话被人监听,所以匆匆几句便挂断。此时的安雅,六神无主,犹如惊弓之鸟! 自从那天凌靳扬来过之后,安雅心里便已经明白,她的行为肯定是引起对方怀疑,而凌靳扬肯定要有所行为,依着他的性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睡到后半夜,安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她惊座而起,慌张的接通电话,只听安家女佣的哭声:“大小姐,请您快点来医院,我们家太太差点被火烧死!” 安雅大惊失色,急忙换好衣服,赶去医院。 来到急诊部,安雅一口气跑到抢救室,见到家里的女佣守在外面哭,满脸黑乎乎的:“婶婶怎么样?” 女佣见到她来,吓得一个劲的哭,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还在里面抢救!”
第444页 安雅双眸一阵收缩,脸色惨白,“为什么会着火,到底怎么回事?” “大小姐,”女佣抹了把眼泪,不敢隐瞒:“本来我们睡的好好的,可房子突然就起了火,火势很大,我们都跑出来了,可是太太腿脚不好,所以,所以……”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安雅面无血色,她怔怔的盯着抢救室的大门,手脚一片冰冷。 不多时候,医生拉开抢救室的大门走出来,沉声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安雅大步上前,神情焦急,“医生,我……婶婶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如实告知,道:“病人吸入过多的浓烟,情况很严重!我们已经全力抢救,不过病人还没甦醒,先要送去加护病房,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好说!” “医生!”安雅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膊,眼圈泛红:“我婶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嘛……”医生面有难色,斟酌着言辞回答:“病人年纪比较大,而且身体情况也不是很好,这种情形下,甦醒的机会就比较小。” 安雅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死死盯住大夫的脸,失声道:“是不是会成为植物人?” 大夫嘆了口气,抬手拍拍病人家属的肩膀,安慰道:“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如果病人一直不能清醒,那就是这样的结果。” 安雅双腿一软,整个人险些栽倒在地,她扶着墙壁站稳,眼见着护士推着车从她面前经过:“婶婶……” 安母额头有明显的烧痕,双眼紧紧闭着,脸上带着氧气罩。医生后面说的话,她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眼角的泪水倏然滚落。 在医院守了一晚,安雅让人办好住院手续,并且将安母安排在最好的加护病房。只是再好的条件,再多的钱,也唤不回母亲! 司机将车开回别墅,安雅迈步走进家门,坐在沙发里的婆婆见到她回来,立时急声道:“小雅,你婶婶怎么样?” 安雅低着头,眼眶酸酸的难受:“还没醒。” 凌母扫了眼她的脸色,心里也不好受,忙的安慰:“你也累了一晚上,快去休息会儿。” 安雅木然的点点头,机械般的抬起脚上楼。 “哎,”凌母摇摇头,脸色黯然:“安家真是可怜啊!安家父女本来死的就悽惨,这下子安夫人又这样,真是命苦……” “好了!”凌舜皱起眉头,扫了眼安雅的背影,低声呵斥:“你少说两句。” 凌母意识到不妥,适时的闭上嘴。说到底,安家的事情也和凌家有关,想起那些事情,就让人心烦气躁。 轻轻将房门合上,安雅红着眼睛抬起头,盯着镜中自己的脸,表情狰狞:“凌靳扬,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当初害死我爸爸,又把我害得这么惨,现在连我妈妈也不放过?!” 安雅双拳紧攥,精緻的脸庞因为仇恨变得扭曲,她用力收拢五指,任由尖利的指甲划破掌心,渗出血迹来。 童念清早下楼,见到看护推着父亲在花园里晒太阳。她抱着兜兜坐在沙发里,随手打开电视,播报的早间新闻,正好再说昨晚一片豪华别墅区,引发大火。 看到画面中的那栋别墅以及报导,童念脸色渐渐沉下来,她扫了眼走过来的男人,翦瞳中闪过一抹担忧。 “靳扬……”童念拉住他的手,心情有些沉重。安家别墅失火,安母重伤住院,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凌靳扬听着新闻播报,好看的剑眉紧紧蹙起来,他抿着唇将电视关掉。拉起童念,带着她去餐厅吃早饭。 童念看到那则新闻,顿时没了胃口,没吃几口。 回想着新闻中播报的内容,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他没有多说什么,如常的开车离开别墅,赶去公司上班。 半山腰的别墅,鸟语花香,绿树成荫。 花园的白色铁艺餐桌前,沈沛敖手里拿着早报,正在看财经版,“少爷,凌太太来了?” 沈沛敖眼眸闪了闪,饶有兴味的抬起头,笑问:“哪位凌太太?” 管家迟疑片刻,随后回答:“安雅。” 听到是她,沈沛敖耸耸肩,语气蓦然:“让她进来。” 安雅提着皮包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沈先生,早。” 将手里的报纸放下,沈沛敖挑眉扫了她一眼,神情淡淡的:“沛妮还没起,你等等。”说话间,他丢下餐巾,起身就要离开。 “我找的是你。” 沈沛敖往前的步子顿了顿,好奇的转身盯着她,笑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安雅含笑端起佣人送来的咖啡,嘴角的笑容明媚:“凌承业手里有凌氏百分之十的股权,你不感兴趣吗?” 沈沛敖转身走回来,重新在她对面坐下:“凌太太,看起来你做的功课还是不够啊,沈家人的胃口都大,没什么挑战性的东西,我没兴趣!” 闻言,安雅脸色一变,神情阴霾下来。外面的传言果真属实,沈沛敖这个人真是狂妄自大,桀骜不逊!
第445页 按耐住心底的慌乱,安雅稳住神情,笑道:“沈先生,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凌舜和凌承业的股权加在一起,算是对你的报酬!” “哦?”沈沛敖挑眉看看她,嘴角的笑容高深莫测:“我凭什么相信你?” 安雅挑眉盯着他,语气从容:“童念手里握有凌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凌靳扬手里有百分之十,而凌舜和凌承业手里有百分之三十。如果你想要凌氏,必须要拥有我手里的这些股权!” 沈沛敖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他手指轻扣在桌面,俊逸的脸庞漫不经心:“那你有什么办法,能够保证那些股权一定可以到我手里?” “我自然有把握。”安雅低低一笑,从皮包里拿出一份东西推给他。 低头扫了眼,沈沛敖内敛的双眸动了动,薄唇轻轻弯起:“都说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起来这话不假!沛敖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扳倒凌家,如果凌家倒了,你儿子不是一毛钱也拿不到吗?” 安雅将东西收好,精緻的脸庞透着寒意:“哼,凌家即便在,我儿子也会一无所有!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家都得不到的好!” 这是什么理论? 沈沛敖皱皱眉,懒得去深想。无论安雅出于何种目的要扳倒凌家,都与他无关,他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好!别人的家务事,他可没有兴趣! 不久,安雅走出沈家别墅,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只要沈沛敖答应帮她,那么这一次,她就有满满的胜算! 165 羞辱,曝光身世 天气越来越热,白昼的时间逐渐加长。爱残颚疈 用过午饭,童念早早将兜兜哄睡,她特别交待给家里的佣人,要小心看护,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段日子家里前前后后发生好多事情,尤其在兜兜被绑架后,更是阴云密布。好不容一切事情都云淡风轻,所有人都能喘口气。 童念站在衣柜前,盯着自己那些衣服左右打量。自从生了兜兜后,她的身形比起以前的消瘦,更显丰满,只是她现在很少出门,在家里穿的也随便些。 微微嘆了口气,童念伸手拿出一件长裙在身上比了比,尺码还可以穿,只是那种款式已经不符合她现在的气质。 太过青春甜美。 将裙子放回去,童念撇撇嘴,心想他们许久都没有过过两人世界,也很久都没去外面吃饭,每天都是单调的家庭生活,是不是有些乏味? 最近她经常看一些娱乐杂志,这才惊觉现如今的男人们,变心比变脸都快!更何况还有一帮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替补,不畏艰险的“小三们”,那她们这些正妻,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随时捍卫好属于自己的领地,不容他人觊觎! 简单的花了个淡妆后,童念拿着皮包,坐上司机的车子离开别墅。她先让司机把车开到百货公司,打算选几套当季新款的衣服,然后再去公司找他,给他个惊喜! 夏奈尔专柜,销售员看到童念的穿衣打扮,笑脸盈盈的迎上前:“您好,欢迎光临。” 童念笑着点点头,迳自走进来,一圈搜寻下来,选好两条满意的裙子。 推开试衣间的门走出来,童念身上穿着一条粉红色的长裙,不同深度的粉色运用,以层次感带出色彩的变化。 长裙贴合她身形的样式,更加的勾勒出她曲线的曼妙。 “凌太太,这条裙子是我们季的主打款,设计师给起名叫‘羞红的抚摸’。这款式和颜色,都特别适合您穿!”销售员见到她穿上这条裙子,顿觉眼前一亮,特别介绍。 童念看着镜中的自己,也颇为满意。尤其在听到设计师给这系列取的名字后,脑海中不期然的想到什么,脸颊微微飘红,“这件我换上了,其他的都给我包好。” “好!”销售员屁颠颠的接过童念递来的卡,忙着去银台结帐。 童念整理好衣服,提着皮包往柜檯的方向走,经过内衣区的时候,眼角扫了眼模特身上的那件睡衣,她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下,而后伸手指了指,道:“还有这件。” 销售员回头看了眼,忙不迭的点头,并且看向她的眼神发亮。看吧,人家年轻貌美的凌太太,思想就是和那些阔太太们不一样,自己有资本的时候,就是不能浪费掉! 童念再度挑眉看了看那件睡衣,稍有迟疑后,笑道:“要两件吧。”她衣柜里好几件情趣内衣都是尹陌送的,礼尚往来一下,她也应该送的。 这段时间,尹陌分外安静,竟连兜兜都很少来缠着。不过她瞒着别人还行,想要隐瞒自己却没有那么容易?! 童念低低一笑,眼底的神情狡黠,别以为她和牧惟晗的那点事情,能瞒过所有人! “对不起凌太太,这款式的睡衣,每种颜色只有一条。”销售员满脸歉意的告诉她,他们这个品牌的衣服,每种款式和颜色都只有一件。 “有紫色吗?”童念想了想,觉得紫色也适合尹陌,她肤色白。 销售员查过细目,肯定的告诉她,“有的。” 童念点点头,要了那件紫色的,与她选好的衣服一起包装好。不多时候,她提着购物袋出了商场,坐上司机的车往凌氏而去。 凌氏顶层,总裁办公室中。
第446页 宽大的办公桌前,凌靳扬单手托着下颚,双眼的目光定定望着前方的某一个点,俊逸的脸庞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总裁。”桌上的内线响起,秘书恭敬的汇报:“医院有电话进来。” 凌靳扬沉寂的目光动了动,直起身将电话接通。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逆光照射在他冷硬的侧脸上,将他出色的五官勾勒的更加深邃。 半响,凌靳扬沉着脸挂断电话,好看的剑眉紧紧蹙着,许久都不曾松开。 司机将车停好,童念打开车门下来,直接走进凌氏大厦。前台的接待小姐见到是她,立刻毕恭毕敬的站起来,唤道:“董事长。” 许久没有来过公司,童念乍一听到这个称唿,有些不适应。她抿唇笑了笑,走到专属电梯前,等到电梯门打开,直接走进去。 电梯的镜面门合上,童念嘴角噙着的笑意缓缓收敛。其实她并不喜欢董事长这个头衔,每次听到这个称唿,她心里都感觉不舒服,这样只会让她时刻都想起来,她和凌靳扬之间,存在的一个巨大的,无法消弭的鸿沟! 来到最顶层,童念先转去牧惟晗的办公室,她原意是想把自己买的那件睡衣拿给牧惟晗,让他给尹陌带回去。 可她人还没走到办公室,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熟悉的人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陌陌?” 眼见尹陌满脸怒意的疾步离开,竟连自己也没看到,童念只能喊她一句。 听到她的声音,尹陌往前的身影一顿,随后惊讶的转过头,神情很不自然:“念念,你怎么在这?” 望着她尴尬的表情,童念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反问她:“你怎么在这?” 尹陌神情慌乱,眼神忽闪道:“那个,我……,我路过。” “路过?”童念迈步走过去,嘴角的笑意锐利:“你好端端的从这里路过干嘛?而且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你路过来找谁啊?” “童念!”尹陌气急败坏,怒声道:“你烦不烦啊!怎么着,你们家大楼盖的好看,我来看看不行吗?” “行啊。”童念忍住笑,继续调侃她:“可你要是想要参观,为什么来顶层,从顶层你要往哪里参观?” 尹陌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来:“凌靳扬把你养成这样,他就不怕把他自己气死啊!” 童念笑了笑,眯着眼睛嗤笑道:“白痴!我和我老公相亲相爱,我没事气他干嘛?!” 闻言,尹陌立刻泪流满面,委屈道:“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傢伙,你背叛我们的友谊,背叛我们的誓言,背叛我们的……” 一把捂住她的嘴,童念顿觉头疼,要是放任她继续说下去,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好了好了。”童念堆起一个笑脸,诱哄她:“你也不用抵死不承认了,就你和牧惟晗那点事情,我老公早就告诉我了!” “啊?”尹陌惊讶的瞪大双眸,整个人好像泄气的皮球:“你老公眼睛真毒,我都这么小心,还被他发现了!” “噗……”童念笑出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温柔:“傻瓜,这种事情瞒得住吗?”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怎么可能瞒得住谁?只是他们自欺欺人罢了! 将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童念压低声音,笑道:“送给你的。” 尹陌一看到那个牌子的商标就兴奋,她激动的将带着袋子打开,却又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一脸失望:“凌太太,你真是小气!你这么有钱,为什么就送我一件这玩意?!” 她撇着嘴将衣服塞进袋子里,哭喊道:“我要最新款,我要限量版!” 童念挑眉看着她,眼底腾起一股暧昧的神色:“我现在送你什么衣服也都白搭,撕成一条条的多浪费啊!” “你……” 好吧,饶是尹陌口无遮拦,没心没肺,也都被她这句话给震撼到,并且鲜少的脸红了。 见到她那副模样,童念心里却是暖暖的,有种安心的感觉。凭心而论,尹陌是她最好的朋友,牧惟晗也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他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是她求之不得! 这么多年,对于牧惟晗,童念只能衷心的道一句谢谢。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理由,她小心翼翼的不给牧惟晗机会,只是为了能够与他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却也仅此而已。 童念伸手搭上尹陌的肩膀,斜眼瞥着前方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含笑问他:“怎么,还没搞定我们牧大助理?” “木头!”尹陌沉着脸,听到童念的问话,心里更气:“他是木头人,面瘫!” 童念差点笑喷,她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忽然想到什么,眼角闪过一抹狂狷。她将头凑到尹陌耳边,小声道:“妞儿,上次你给我老公弄的药,怎么不给他用用?” 听到她的话,尹陌倏然转过头,水润的双眸忽闪,迟疑的问她:“那个药……有效果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童念回想着自己曾经被折腾的那副惨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真挚:“有效果啊,非常有效果,而且真的没有副作用!”
第447页 “这样啊……”尹陌不好意思的笑了,黑熘熘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望着她眼底的情绪波动,童念抿唇一笑,精緻的脸庞闪过的笑意凛冽。咳咳,尹陌妞儿,虽说咱俩是闺蜜,但是敢欺负我老公者,不可饶恕! 前方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忽然拉开,牧惟晗沉重脸走出来,将手里的文件夹丢给秘书,口气不善:“这种低级的错误再犯,立马滚回家吃自己的去!” 秘书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两眼泪汪汪,不敢接话。她们玉树临风的牧大助理,平时温柔缱绻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牧惟晗正要转身,眼角扫到这边站着的人,立刻愣了愣,随后惊讶道:“你没走?” 尹陌翻了个白眼,怒气沖沖道:“我走没走,你管得着吗?” “呵呵……” 眼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童念急忙打圆场,笑道:“我正好遇见陌陌。” 童念张口说话,牧惟晗这才注意到她,看向她的眼神瞬间温和下来,道:“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同自己说话,童念头皮都发炸,果然她就见到尹陌眼底的神情暗淡下去。 暗暗嘆了口气,童念皱皱眉,心想牧惟晗你这个笨蛋,你这样很容易伤害别人的好不好?虽说咱们俩压根没什么,可还是容易误会的啊! 童念伸手拽住尹陌的胳膊,拉着她走过来,眼神却是盯着牧惟晗的,“惟晗,你把我们家陌陌拐走了,可还没请我们吃饭呢?” 说话间,童念手下微微用力,一把将尹陌朝着他推过去,牧惟晗眼疾手快的接住人,小心的搂在怀里。 “好,你们定个时间,我请客。”伸手搂住尹陌,牧惟晗按住她挣扎的双手,硬是不让她挣动半分。 童念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她看到尹陌羞红的脸,心底一片安慰。牧惟晗总算开窍一次,他这句话真的就把尹陌给套牢住。 哎,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就是为了一句话,一句承诺而已! “放心,不会饶了你的。”童念耸耸肩,对着牧惟晗放了句狠话,却招来尹陌飞刀一样的小眼神! 见好就收的道理,童念现在学会了。她推波助澜的作用起到,自然功成身退,转身去找自己老公,免得当电灯泡。 轻轻推门总裁办公室的大门,童念轻手轻脚走进去,只见坐在桌前的男人,手里握着金笔,人却在发呆。 “靳扬?”童念将大门关上,喊他一声。 凌靳扬微微垂着头,眼睛直勾勾盯着某一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童念心头狐疑,迈步走过去,再度叫了声:“老公!” 听到她的声音,凌靳扬咻的抬起头,眼底起伏的情绪沉寂下来:“你怎么来了?” “视察你工作。” 童念柔柔一笑,走到他的身边,道:“我刚刚遇见陌陌和惟晗,敲了他们一顿大餐呢!” 凌靳扬放下手里的笔,伸手将她拉过来,俊脸的笑容温和:“你啊,鬼灵精!” 将头落在他的肩膀上,童念挑挑眉,撅着嘴嘟囔:“我们也好久没有出去吃饭了?” “你是在抱怨吗?”凌靳扬笑倪着她,有意逗弄她。 童念伸手比划了下,眼底都是笑意:“小小的提个意见。” 抬手揉揉她的头,凌靳扬看了眼时间,起身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面走:“好吧,这个意见我接受,我们今晚去外面吃。” 带着她走出办公室,凌靳扬低头扫了她一眼,笑问:“想吃什么?” 童念抿着唇,握紧他的手,嘴角的笑意温暖:“吃什么都行。” 吃什么不重要,她想要的只是他们单独呆在一起,只有他和她,享受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凌靳扬开车来到蓝调,他专属的包厢,气氛一如既往的好,奢华浪漫。 服务员将晚餐送上来,随后退开,演奏的人也都在走廊,不允许进来打扰。 切下一块顶级的菲力牛排,童念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这家的牛排真是很棒,口感无以伦比。她端起红酒想要和对面的男人碰杯,却见他握着刀叉,并没有什么动作。 “老公?”童念皱起眉,轻轻喊了他一句,好在男人这次回神很快,当即端起酒杯,对着她的方向举杯过来。 轻抿了口红酒,童念嘴角的笑意逐渐收敛,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五次走神,心不在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凌靳扬俊逸的脸庞沉了沉,随口问道:“兜兜有人照顾吗?” “有。”童念放下刀叉,脸色平静的回答他,“我安排专门的人看着兜兜。” 凌靳扬笑了笑,低头开始专心的切牛排吃,冷峻的脸庞看不出什么异样。好像他眼底刚刚一闪而逝的异样,不曾发生过。 用餐的好兴致,瞬间暗淡下去。 童念抿着唇,没有说话,神情比起刚才,明显的淡然下来。 望着她低头蹙眉的模样,凌靳扬深邃的双眸动了动,他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牵过她的手,道:“我们跳支舞。” 童念被他带进怀里,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看到的是依旧他明亮的双眸,没有任何异常。
第448页 低头看着她身上的长裙,凌靳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低头靠在她的耳边,道:“你很美!” 抬手圈住他的脖颈,童念将脸落在他的胸前,紧抿的红唇溢出笑来。也许是她想太多了,他每天上班这么紧张,一定很辛苦。 一支舞罢,童念心头的疑惑渐渐散去。不久,凌靳扬带着她离开蓝调,两人开车回家。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轮碾压地面的沙沙声,凌靳扬随手将音响打开,童念听着那张cd,嘴角的笑意温柔:“老公,你说我们要不要让兜兜也学打鼓?”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将车停在路口,正在等待指示灯变换,“你决定就好。” “那我一定让她学!”童念眼底的神色肯定,眼睛亮亮的,“你教她,肯定能够把她教的很好。” 昏黄的路灯照射下来,淡淡的光影落在男人的肩头。凌靳扬眼神恍惚了下,那双鹰隼般的目光倏然黯淡无光。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凌靳扬没有说话,只是将头转向车窗外,侧脸的线条紧绷住。 路口前方的指示灯变化,红灯转绿。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停在白色的停车线内,没有移动,等候在后面的车辆,不耐烦的按响喇叭。 “滴滴滴——”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住方向盘,脚下什么动作也没有。 听到后面不断响起的喇叭声,童念秀眉紧蹙,抬手推了下身边的人,道:“老公,你怎么不开车?” 有那么一瞬间,童念觉察出他的情绪不对劲,她正要细看,却不想身边的男人已经抬手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去,将车开走。 又是一种错觉。 童念长长嘆了口气,惊讶于自己今晚的错觉。 开车回到澜苑,童念先回到卧室,兜兜不肯睡,还在等着他们回家。 顾不上换衣服,童念伸手把孩子接过去,不过一分钟的功夫,兜兜趴在她的肩上,沉沉睡着。 反手将兜兜抱下来,童念将她安顿在小床里,随后自己拿出衣服去洗澡。 洗好澡出来,床边多出一道身影,童念见到凌靳扬坐在床头,盯着睡着的兜兜看。 “去洗澡吧,”童念坐在他的身边,从背后搂着他,脸颊微微飘红,道:“我今天新买了件睡衣,等下穿给你看。” 凌靳扬神情愣了愣,转身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沉声道:“我还有事请要处理,你先睡。” 短暂的错愕后,童念脸色有些尴尬,却又小心的掩藏好:“那你也早点睡,不要太晚。” “嗯。”凌靳扬站起身,内敛的双眸沉了沉,含笑转身走出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凌靳扬含在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他抿着唇走进书房,神情幽暗。 掀开被子躺下来,童念心里空空的,有种异常的失落感。她想起凌靳扬今晚淡漠疏离的态度,心底隐隐不安,难道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他的心态还没调整回来?又或者,凌氏就要召开董事会,他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吗? 长长的舒了口气,童念努力摒弃掉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不让自己乱了方寸! 只可惜,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第二天早上,各大媒体、新闻电台、电视台、包括网络上,全部都报导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凌氏集团总裁,原是凌家领养的孤儿,其妻才是凌家真正的继承人。传闻凌氏集团董事长把全部股权都留给其亲生女儿……” 童念面无血色的看着这样一条条新闻被疯传、报导、转载,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有种大势已去的绝望。 新闻爆出的两个小时,澜苑的电话几乎都要被打爆,童念拔掉电话线,吩咐佣人大门紧闭,不许放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她给凌靳扬的手机打电话,一直都无人接听。她又给他的办公室打电话,秘书说总裁再开会,一直都在开会。 将电话挂断,童念手脚一片寒意,她紧紧咬着唇,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天色逐渐黑沉下来,童念呆呆坐在沙发里,眼睛定定望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佣人下来好几次,说是兜兜不肯睡觉,可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大家也都明白家里出了事情,萧管家见她整晚不开口说话,忙的对着佣人使了个眼色,暗示佣人自己去处理。 佣人没有办法,只好给兜兜餵了奶,千哄万哄的才算把小公主给哄睡着。 入夜后,澜苑一片幽静,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摆放在墙角的落地钟“咚咚”的响起来,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 童念呆滞的眼球转了转,她抬起电话,再度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一下午,她不停的给凌靳扬打电话,可他一个都没有接。 铃声持续的响起来,就在童念以为不会有声音的时候,那端却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餵?” 童念捧住电话,强迫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沈沛妮,让我老公接电话。” “你老公?”电话那端,沈沛妮冷冷笑起来,道:“童念,你也知道他是你老公吗?你把他害得还不够惨?!” 捏着电话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童念抿着唇,沉声道:“他在哪里?”
第449页 电话那端的背景声安静,沈沛妮阴霾的声音穿透而来:“他喝醉了,在酒店!”顿了下,她又嘲弄道:“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再带人来抓姦!” “啪——” 听到嘟嘟声,童念慢慢的将电话挂断,整个人缩进沙发里。 冷! 明明已经是夏天,可她还是感觉全身瑟瑟发抖,抑制不住的寒意袭遍的四肢百骸。 双腿蜷缩着坐进沙发里,童念乌黑的翦瞳一片幽暗,她将电视打开,把音量调大。盯着那一遍又一遍播放的新闻报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面一点一滴的流失掉。 那股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压迫感,只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她心里明白,这一次,有什么东西就要逝去…… 166 我们说好的幸福呢 清早起来,安雅洗漱后,牵着小宝下楼。爱残颚疈走到楼梯间,客厅电视的声音便传入耳朵里,各种刺耳夸张的报导,不绝于耳。 “混帐!”凌舜一巴掌狠狠拍在茶几上,怒声吼道:“这些人胡说八道,我要找律师告他们!” “爸,人家说的也不算是假的,凌靳扬本来就是个野种!” “闭嘴——” 凌舜脸色难看到极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凌氏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自从昨天的新闻爆出后,凌氏的股价一路大跌,不过一天的功夫,股价已经跌至歷史最低点。 安雅微微弯下腰,在小宝耳边说了句什么,小宝嘻嘻笑着,朝着前方跑过去,“爷爷,爷爷。” 见到孙子过来,凌舜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沉着脸抱起孙子,往餐厅走去。 “你啊!”凌母狠狠打了凌承业一巴掌,愠怒道:“大清早惹你爸爸生气,你不知道他这几天血压都很高吗?” 凌承业撇撇嘴,没有接话。 安雅笑着走过来,抬手挽住他的胳膊,对着凌母道:“妈,承业也是有口无心。” “哎……”凌母嘆了口气,起身往餐厅走去,“他们是要拖全家人下水。” 把凌承业拉到角落里,安雅压低声音,问他:“承业,昨晚和你说的事情,你想的怎么样?事情要快,如果再晚,我们手里的股权可都是一堆废纸了!” 凌承业抿着唇,抬头往餐厅扫了眼,看到父亲正在餵小宝吃粥,眼神闪了闪:“让我再想想。” 眼见他迈步走进餐厅,安雅眼角一沉,气得牙根痒痒。她可没有时间让他想想,她要快,必须尽快拿到那些股权! 早餐的气氛十分压抑,电视新闻的报导声不断,股市开盘的行情更是让人惨不忍睹。 凌舜神情分外浓重,虽说这些年大哥接手凌氏他心里不服气,可好歹也都是自家争权夺利的事情,从来没有涉及到其他。如今这段丑闻报导出来,影响的不仅仅是凌家的颜面,更有凌氏的信誉危机,股东们开始质疑,凌氏竟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凌家的基业,凌仲几十年打拼下来的心血,如果就这么被毁掉,那么凌家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进澜苑,凌靳扬将车停好,推开车门下来。 走进庭院,满园的蔷薇花盛放,花香袭人。 树下的那架鞦韆,随着晨风微微摇摆,凌靳扬怔了怔,抬脚走过去。他双手轻抚着缰绳,那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弯腰坐进鞦韆里,凌靳扬轻轻合上双眸,两手攀住缰绳,脚尖轻点,鞦韆便已荡漾起来。 初夏微风拂面,那阵阵暖风滑过脸庞,好似温柔的抚摸。 须臾,凌靳扬脚尖点地,止住飘荡的鞦韆。他站起身,仰头望着四周的一切,深邃的双眸缓缓波动起来。 自从他有记忆,自己就生活在这里。三十多年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铭刻在这里。 凌靳扬抿唇笑了笑,敛下眉的瞬间,将他眼底起伏的所有情绪都掩藏起来。他沉着脸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沙发里睡着的人。 白色柔软的沙发里,童念蜷缩着身体,环抱着自己睡熟。她虽然睡着,可秀眉却深锁,显然她睡的并不安稳。 蹲在她的身边,凌靳扬定定望着她蹙起的眉头,内敛的双眸沉了沉。他伸手想要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可指尖靠近的瞬间,他忽然停住,而后一点点的收回手指。 凌靳扬垂下眸,静默良久,微微露出的侧脸,线条紧绷。等他重又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底的情绪早已平静下来。 半响,他漠然的站起身,迈步走上楼。 佣人们见到他回家,全部不敢多说话,眼见他上楼,都暗暗嘆了口气。 躺在沙发里的人一个机灵坐起来,乌黑的翦瞳一片慌乱,童念看到沙发里丢着的西装外套,眼睛眨了眨,问道:“他回来了?” 佣人小跑着过来,点点头道:“少爷回来了。” 童念趿着拖鞋,从沙发里站起身,大步跑上楼。卧室的门没有关,她快步走进去,只见凌靳扬坐在床边,怀里抱着兜兜,神情温柔。 “你……”童念看着他,声音微微颤了下,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平復下神情,“你回来了。”
第450页 “嗯。”凌靳扬抬头扫了她一眼,语气出奇的平静。他低头亲了亲兜兜的小脸,嘴角的笑容温和:“看你睡的一头汗,爸爸给你洗澡好不好?” 说话间,他抱起兜兜走去浴室,把浴缸里放好水,将兜兜放进去。 站在浴室的门外,童念盯着他蹲在浴缸边,给女儿洗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眼底的神情温柔,甚至连那唇边噙着的笑容,都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童念眼角酸酸的难受,她紧咬着唇,将头仰起来,才能抑制夺眶而出的眼泪。明明他们近在咫尺,可她却感觉他和她,已经相隔很远很远。 天气炎热,兜兜泡在浴缸中玩的不亦乐乎,小胖腿不停的踹水,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凌靳扬手里拿着柔软的海绵给女儿搓澡,看着满身白色泡沫的小傢伙,他紧抿的薄唇笑了笑,眼前情不自禁的勾画出,兜兜会走路的样子,会喊爸爸的表情。 “咿呀——” 兜兜抓起一个黄色的小鸭子,用力攥在手里,而后塞进嘴里咬啊咬,咬的津津有味。 凌靳扬倏然回过神,忙的拉过花洒给她把泡沫沖洗干净,并用大浴巾将她包裹起来。 “把兜兜给我。”童念迎上去,想把兜兜接过来,但是被他闪身躲开。 “我给她穿。” 将兜兜抱到床上,凌靳扬伸手拿过放在边上的干净衣服,选了一套兜兜喜欢的粉色小裙子,给她穿好。 望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童念僵硬的收回手,她静静站在边上,没有再说话。 很快的功夫,凌靳扬给兜兜擦好爽身粉,穿好衣服,把她打扮成美丽的小公主。 兜兜洗好澡,穿上美美的衣服,心情顿时好起来,自己坐在小床里,手舞足蹈的玩玩具。 见到他身上的衬衫湿透,童念走到他的身边,柔声道:“你的衣服都湿了,去换一件吧?” 凌靳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的神情深邃,完全让人捉摸不定,丝毫也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老公……”童念鼻尖酸了酸,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声音哽咽。她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要说,可如今这样的局面,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万般恩怨是非,究竟要从何说起? 凌靳扬低下头,菲薄的唇缓缓拉开一抹弧度,平静的声音让人心寒:“童念,我们离婚吧!” 耳边响起的声音有些模煳,童念挑眉看着他,嘴角的笑意还在,“你说什么?” “我们离婚吧!”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童念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人一片模煳,她手脚冰冷,那股寒意直接穿透心脏,“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凌靳扬沉着脸,深邃的眼底无波无澜,他低低笑道:“钱律师已经在准备离婚协议书,很快就会给你送来。” “凌靳扬!” 童念杏目圆瞪,双肩微微发抖,脸色一片苍白:“你疯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盯着她愤怒的眼睛,凌靳扬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眼底的神情没有半点起伏,那种冷冽的平静,直逼人心。 童念整颗心狠狠揪了下,她深深望进对面男人的眼底,艰涩的开口:“我们说好的幸福呢?凌靳扬,你都忘记了吗,我们说过要永远都在一起,我们说过要一生一世都相爱的!”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嘶吼出声,一双如水的翦瞳蓄满泪水。 凌靳扬微微垂着头,幽暗的双眸漆黑不见底,他自嘲的笑了笑,道:“对不起,我要失言了。” 这一句话,足以把童念打入地狱。 走到墙边,凌靳扬提起行李箱,转头看了看兜兜,见她玩的正高兴,对着爸爸妈妈一个劲的笑。 “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钱律师。”凌靳扬将视线落在童念的脸上,却也只有片刻的停留,他淡漠的别过头,提着行李直接离开。 怔怔的杵在原地,童念呆愣些许后才反应过来,她想也没想的夺门而出,紧追着他的身影跑到庭院里。 凌靳扬拉着行李箱出来,把箱子的拉杆收起来,放进车后备箱里。随后拉开车门,坐进主驾驶的位置。 抬手发动引擎,凌靳扬将车开出澜苑。 “站住——” 童念趿着拖鞋,一路从楼上追到庭院,她白着脸,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不许走!”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凌靳扬已经见到追来的人,他车子起步的速度并不算快。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他微有迟疑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身“轰”的远去,根本就没有给她追赶的机会。 双手撑在膝盖上,童念弯着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望着绝尘而去的银色车身,眼底热热的,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煳。 烈日炎炎的当空,童念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哇”的一声,是兜兜的哭声传来,这才让她呆滞的目光动了动,僵硬的转过身,迈步走上楼。 傍晚的时候,凌靳扬提着行李回到公寓,韩兴桥见他带着东西回来,脸色变了变:“靳扬,你这是……”
第451页 把行李箱放回卧室,凌靳扬伸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爸,我让人把别墅收拾好,我们就搬过去住。” 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里,韩兴桥皱起眉,沉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凌靳扬神情平静,深邃的双眸看向父亲,倒也没有隐瞒:“我要离婚。” “离婚?”韩兴桥一惊,满脸不可思议:“你不是一直不肯离婚吗?” 顿了下,他想到什么,语气黯然道:“是因为最近的新闻?” 凌靳扬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俊逸的脸庞紧绷着。他皱着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扣出两粒药塞进嘴里。 “靳扬,你怎么了?”看到儿子吃药,韩兴桥满脸关心,“哪里不舒服?” 将头靠在沙发背上,凌靳扬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神情平静道:“我没事,只是有点胃疼!” “哎,肯定是最近的事情把你气的。”韩兴桥说起这个就生气,他心疼儿子受的委屈,心里更觉得不甘:“靳扬,凌家把我们害成这样,你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怎么不放过?”凌靳扬挑眉看着父亲,眼神凛冽起来:“兜兜身上也流着凌家的血。” 闻言,韩兴桥眼底的神情暗了暗,眉头皱的更紧,他摇了摇头,恨声道:“爸爸支持你离婚,但是兜兜要怎么办?” “爸!”凌靳扬不想听他唠叨,见到茶几上摆着的东西,问道:“这些是给兜兜做的?” “是啊!”提起这个,韩兴桥脸上带着笑容,柔声道:“这是兜兜百天时候的手足印,还有用胎髮做的印章,才做好送来的。” 凌靳扬拿过盒子里的水晶,放在手掌里,起身回房,“爸,我累了,去休息会儿。”他不想听父亲唠叨,藉故回到卧室。 韩兴桥见到他疲惫的脸庞,忙的站起身,笑道:“你去躺会儿,爸爸给你做饭去。” 点点头,凌靳扬迳自回到卧室,翻身倒在床上。他低头看着怀里东西,嘴角的笑容温柔。 这是亲子指纹套装,正方形的水晶中,嵌着妈妈和孩子两个人的手纹。兜兜小手的纹路清晰,不大的一点,看着让人心底软软的。 手纹! 凌靳扬眼底咻的闪过什么,惊座而起,他盯着那块水晶里镶嵌的指纹,鹰隼般的目光眯了眯。 天色渐黑,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凌家别墅。 凌承业迈步上楼,见到站在书房外的安雅,脸色不悦道:“这么风风火火的,有事啊?” 安雅沉着脸将他拉进书房,把最新的新闻放出来:“自己看。” 这几天,凌氏新闻一直都是头版头条,如今更要加上一条,凌氏总裁离婚在即,财产分割成为重点。 “早晚的事情。”扫了眼新闻,凌承业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承业!”安雅坐在他的身边,神情凝重道:“现在股市的股价一天掉的比一天快,要是等到他们离婚后,恐怕凌氏的股票都是废纸了!而且如果凌靳扬要分财产,还不知道要被他吞走多少?” “那你的意思……” 安雅拉住他的手,沉声道:“我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怎么说?”凌承业目光闪了闪,表情也沉下来。 眼见他动心,安雅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后一脸正色道:“趁着沈沛敖对凌氏的股权还感兴趣,咱们要卖个好价钱!而且和沈氏交好,凌家倒了那天,我们也有靠山。” 凌承业抿着唇,思索良久道:“可我手里只有百分之十,沈沛敖看得上吗?” “不是还有爸爸的股权吗?”安雅抓住机会,试探的开口。 凌承业摇摇头,脸色有些变化:“爸爸肯定不肯卖!” “那我们偷偷的卖掉。”安雅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声音极冷。 “偷偷的?”凌承业眸光一闪,神情紧张起来:“要是让爸爸知道了,非气炸了不行。” “哎呀!”安雅恼怒一声,佯装生气道:“爸爸老了,做事难免保守。如果我们死守着凌氏,等到破产的那天,难不成我们一家也要跳楼?!” 凌承业没有说话,蹙眉想着什么,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看如今这情形,就算凌氏不垮,也是半死不活!与其在这受气,还不如卖个好价钱!” 安雅忙不迭的点头,心想总算让这蠢货点头了。 “可是爸爸的股权需要他签字,或者印章……”安雅看着身边的男人,故意语气迟疑。 凌承业扫了眼外面,问她:“爸妈今晚都出去了?” “是。”安雅肯定的点点头,“今晚张董寿辰。” 笑着站起身,凌承业得意的撇撇嘴,打开门出去,很快的功夫去而復返,不过手里却多出一枚印章。 “你……”安雅微微惊讶,满脸都是笑意,将股权转让书拿过来,道:“老公,快签字。” 凌承业扫了眼股权书,签上他的名字,随后又把凌舜的印章落下,动作一气呵成。 “太好了。”安雅将股权书拿在手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神情兴奋,柔声道:“你快去吃饭,我马上把东西送过去。”
第452页 凌承业愣了愣,笑道:“这么着急?” “夜长梦多!”安雅将印章还给他,让他去放好,不能被人发现。她收拾好东西,忙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别墅。 第二天天亮,安雅起床后,并没有发现家里异常,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她换好衣服,坐车赶去医院。 安雅推开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背影,让她整个人一惊,叫道:“你怎么在这?” 坐在病床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锐利的双眸扫向她的脸:“我来看看伯母。”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安雅抿着唇,似笑非笑道:“靳扬,你真是有心!”她说话的时候,特别咬重有心二字,语气充满愤恨。 “大嫂也很有心。”凌靳扬笑了笑,看向她的目光柔和下来。 安雅脸色一僵,下意识的低下头,迴避开他的眼睛,“她是我婶婶,我自然要照顾的。” 走到病床前,安雅将手里的提包放下,低头看看床上的人,见她没有什么异常,紧提着心才放下。 “伯母病情怎么样?”凌靳扬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眼神沉寂。 安雅红唇抿紧,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医生说不太好。” “要不要我找个专家给会诊?”凌靳扬面色不动,神情分外镇定。 安雅冷冷一笑,心想他这分明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心里这样想,面上并不敢露,依旧维持着笑意:“不用了。”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这火早不烧晚不烧,偏偏这个时候烧起来?”凌靳扬伸手整了整衣服,眼底精光四射。 听到她的话,安雅平静的眼底倏然涌起什么,她垂下脸,若有所思。 须臾,凌靳扬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不小心把手机带出来,恰好掉到安雅的脚下。 安雅匆匆回过神,并没有深想,本能的弯腰将手机拾起来,转手递给他。 “谢谢。”眼见她把手机递过来,凌靳扬小心翼翼的捏住边沿,并没有大面积的触碰。放进口袋里的时候,他谨慎的把手机放进早就准备好的袋子里。 站起身,凌靳扬礼貌的告辞,却在转身前,忽然问道:“大嫂,你认识褚峻吗?” “啊?”安雅怔住,慌张的低下头,敷衍道:“不认识!” 顿了下,她稳住心底的慌乱,笑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扑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凌靳扬薄唇微勾,语气自然道:“没什么,前几天看见他好像和你一起,那一定是我看错了。” “呵呵……”安雅抿唇一笑,后背惊出一层冷汗:“肯定是你看错了。” 凌靳扬但笑不语,也不再多说什么,拉开房门走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安雅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心里极度不安,七上八下的发慌。 难道凌靳扬手里握着什么证据吗? 安雅摇摇头,心想应该不会吧!他最近被新闻闹的狼狈,现在又和童念闹离婚的事情,哪有时间注意自己?而且她处处小心,肯定没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走到母亲的病床前,安雅伸手握着她的手,眼底的神情逐渐沉寂下来。话虽这么说,可凌靳扬终究和一般人不同,她还是要见见褚峻才能安心。 离开医院,安雅让司机将车开到临西路的别墅区,不过她多留个心眼,并没有让司机把车开进去,她在大门口下车,自己徒步走进去。 走到别墅外面,大门并没有锁上,里面亮着灯。安雅推门走进去,走到大门前的时候,见到门竟然虚掩着,她狐疑的往里面看了眼,只能看到站在沙发外侧的男人,低着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吗?”褚峻坐在沙发里,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黑衣人低着头,神态很是恭敬,“褚少放心,放火的痕迹我们都掩盖的很好,警察不会发现线索的。” 这个人的声音?! 安雅双眸一阵收缩,忽然闭上眼睛,思绪一下子回到当年她在警车里,被人推下海的前一刻,她曾经听到的那个男声! 那道声音,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失魂落魄的走出别墅区,直到司机的响起来:“少奶奶,我们要去哪?” 安雅低着头,双手扣紧放在腿上,紧紧咬着唇,道:“回家。” “是。”司机将车发动起来,直接开回别墅。 车后座的女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车窗外,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题外话------ 这章写到哥哥给兜兜洗澡,偶就在哭,真心难受啊!哥哥你这个闷骚的货,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累不累啊!呜呜呜~~ 167 真兇,鱼死网破 最近各大新闻媒体,都在竞相报导,“凌氏集团总裁,原是被领养的弃婴……”随着这个话题的展开,各种“内幕”也被相继解开,出现各种版本的离奇身世之说,总之是愈演愈烈。爱残颚疈 凌氏的股价,在这一周里,持续下跌。股东们开始蠢蠢欲动,山雨欲来风满楼,有人存心炒作,坐收渔翁之利,这期间深藏潜藏的各种危机也都暴露出来。
第453页 自从爆出身世风波后,凌靳扬的总裁一职便被董事会罢免,除去童念这一票,其他人意见相同,一致将他推出凌氏。 凌氏内部闹的不可开交,童念握着大部分股权,如今又成为正牌的凌氏继承人,大家都要求她出面,重新执掌公司。 童念窝在家里三天没见人,也不接电话。牧惟晗天天往澜苑跑,可见到她那副模样,又心疼又着急,却也使不出办法。 如今这火上浇油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是了解内幕的,明白凌靳扬的委屈,也理解童念的两难,可事情僵持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公司里的事情不等人,沈沛敖已经开始有所动作,眼见着他胃口大开,显而易见的目的就是要吃掉凌氏,蓄谋已久! 下班以后,牧惟晗拽住尹陌来到澜苑,让她充分发挥软磨硬泡的本事,苦口婆心的告诉童念,凌氏有多危机,多需要她。 一整晚,童念几乎都没怎么说话,只是抱着兜兜,表情淡淡的。 尹陌说的口干舌燥,最后丢给牧惟晗一个“我没辙了,你来吧”的眼神,她倒在沙发里喘着粗气,拼命恢復体力。 艾玛,这耍嘴皮子也是很消耗体力的啊! “念念,”牧惟晗皱起眉,神情透着焦急:“下周董事会,你必须出席!” 童念低着头,眼睛盯着怀里的兜兜,语气不急不缓:“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去哄兜兜睡觉了!” 牧惟晗气馁的败下阵来,挑眉看向尹陌,只见她也是蹙着眉,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用口语无声的告诉他:现在你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好吧,牧惟晗承认此时说什么,童念确实都很难听进去! 哎…… 这叫什么事情啊!凌靳扬走了,童念蔫了,怎么凌氏每次危机都是他沖在前面呢?他只不过是个董事长助理而已,拿的薪水也不多,凭啥让他干董事长和总裁,两个人的活儿?! 此时是多说无益,牧惟晗收敛起心底的失落,拉起尹陌离开。这招不行,再想别的吧?总之这种时候,凌氏必须要撑住,绝对不能垮了! 开车离开澜苑,尹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脸色黯然的问身边的男人,“木头,你说他们俩这次,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牧惟晗皱了皱眉,听到她的话,神情也透着无奈。这次的事情,果真是一筹莫展,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见他不说话,尹陌心里酸酸的,语气担忧:“兜兜怎么办?如果他们离婚了,孩子多可怜啊!” 牧惟晗紧蹙的眉头松了松,抬手揉揉她的头,不禁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母性!” “那当然。”尹陌得意的点点头,眼波一转,道:“我一直就有母性好不好?是你看不出来!” 牧惟晗抿唇笑了笑,斜眼瞥着她自信的模样,只笑不语。 澜苑外面,山路安静,夜间来往的车辆很少。 一辆银色的车身,停靠在隐秘的位置。车里的男人微微降下车窗,手指间夹着一根香菸,他深吸一口气,吐出的眼圈缓缓飘散出去。 对面别墅二楼的那个房间,亮着橘色的灯光。白色的纱帘透过里面走动的身影,女子习惯性的走到窗口,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哄着她安然入睡。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凌靳扬静静注视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勾起。 虽然看得不真切,可他依稀能够分辨出兜兜此时的模样,一定是含着大拇指,依偎在妈妈怀里,小脸蹭啊蹭的,找到舒服的位置睡着。 站在窗口的身影渐渐消失,随后亮着的灯光也灭掉。 按照时间算起来,兜兜肯定是睡着了。 凌靳扬掐掉手里的烟,将燃灭的菸蒂弹出去,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拿起电话接通,“靳扬,晚饭我都热了好几次,你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扫了眼腕錶,凌靳扬语气平静,道:“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他再度扫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卧室,缓缓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这个时间,她也应该搂着兜兜,一起睡了吧! 安顿好兜兜,童念无精打采的走到楼下,她没什么睡意,不想躺在床上发呆。脑袋里乱乱的,好像装着什么事情需要思考,可她认真静下来的时候,却又一件事情都不想琢磨! 双肩犹如压着千斤重,其实一丝一毫的压力,她都承受不住了。如果不是有兜兜,也许她又缩进壳里,可现在她是母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保护好女儿! 迈步走进父亲的房间,见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童念走到床边坐下,眼睛盯着父亲的脸,视线逐渐模煳起来。 “爸!”童念低低喊了他一声,语气艰涩:“我现在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和他结婚了?是不是害怕我有今天的日子?” 轻轻拉住父亲的手,童念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眼角湿湿的难受,“可是爸爸,我真的很想嫁给他,哪怕是今天这样,我也还是想要嫁给他!” 坐在父亲床前良久,童念才起身离开,并且将房门合上。 走到客厅,四周空荡荡的,在这寂静的夜里,守着这么一大栋别墅,她心里凄凉非常。纵然衣食无忧,可身边却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这不是一种悲哀吗?
第454页 转身坐进沙发里,童念脱了鞋,双手环住膝盖,整个人缩进去。 柔软的白色沙发舒适,童念抬手摸着特殊加工过的布衣面料,还能记得他当初说过的话:“这种面料经过特殊加工的,不怕压,不怕水,也不怕揉蹭。足够我们两个人在上面折腾……” 她红着脸,跳起脚,一把按住他的嘴巴,羞怯的怒吼:“凌靳扬,你这个变态,大变态!” 用力吸吸鼻子,童念眼眶红了红,她将脸埋入掌心,心尖针扎一样的疼。她千般小心万般在意,可事情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 为什么老天一定要这样折磨他们,难道就不能给他们一条幸福的路走。倘若他们不应该幸福,为什么又把兜兜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连着几天阴雨不断,天气不放晴,人们的心情也随之低落。 如今想要炒红自己很容易,只要和凌家新闻沾边的,都能一夜走红。 清早起来,容妈抱着孙子坐在客厅,小孙子一边看电视,一边指着里面的人说话。他小胖手指着电视屏幕,笑嘻嘻道:“叔叔,阿姨。” 容妈扫了眼孩子指着的人脸,眼神立刻暗淡下去。 儿媳妇准备好早餐,走过来拉住儿子的手,语气嘆息:“哎,凌少爷也真是命苦,怎么会遇见这种事情?” 顿了下,儿媳妇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疼惜道:“就是可怜兜兜这么可爱,以后爸妈分开,孩子也是命苦!” 盯着电视里铺天盖地的报导,容妈一直低着头,双手用力搅在一起。 “妈,我看您这几天血压不太好,明天我陪您去医院配点药吧!”儿媳妇瞥着婆婆一脸失神的模样,只当她是心里担忧凌靳扬和童念的事情,也没多想。 容妈勉强点点头,扶着椅背站起身,走回卧室。 “妈,您不吃早饭?” “你们吃吧。”容妈头也没回,迳自回到卧室,将房门关好。 走到床边坐下,容妈从床头抽屉中拿出一个相框,她抬手抚着照片里的人,目光闪了闪,苍白的唇瓣抖了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转头望着窗外昏暗的天气,容妈脸色沉寂,双手紧紧握住相框,许久都不曾松开。 市中心的别墅区,凌靳扬名下还有一套别墅,他让人收拾干净后,便带着父亲来这里住。 “好好的搬什么家?”韩兴桥坐在客厅里,看到佣人忙来忙去的,很是不习惯。 凌靳扬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肩膀,温和道:“爸爸,你身体不好,住在市里方便些。以后家里有佣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些。” “儿子,爸爸知道你孝顺。”韩兴桥欣慰的拍拍他的手,眼神温柔:“可是只有我们爷俩,不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多浪费啊!” “赚钱就是要花的嘛!”凌靳扬抬手整了整他的衣领,神情忽然暗淡下来:“爸,我能孝顺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韩兴桥看到他失落的双眸,心里隐隐闪过什么,拉住他的手,“靳扬,你……” “我没事。”凌靳扬摇摇头,反手将他扶起来,“肚子饿了,去吃早餐,然后我带你去医院拿药。” “儿子!”韩兴桥一把拽住他,挑眉盯着他的眼睛,细细看了又看,沉声道:“爸爸看得出来,你不想离婚是不是?” 凌靳扬往前的步子顿了下,随后神情平静:“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处理吧!” 重重地嘆了口气,韩兴桥心里也不好受,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对凌家人,他明明是痛恨的,可偏巧他孙女的身上也流着凌家的血。 想起童念当初生兜兜时候的惊险,他眼神变了变,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想兜兜了。”坐在餐桌前,韩兴桥突然冒出一句话。 凌靳扬端着牛奶的动作一怔,剑眉轻轻蹙起来:“再等等吧,离婚后我可以给你争取到探视权!” “……” 这一次,韩兴桥算是彻底无语了,他低下头,默默的吃着早饭,没有再说话。 用过早餐,凌靳扬开车带着父亲离开别墅,往医院而去。 停好车,他扶着父亲下车,亲自陪着他去挂号取药。 “靳扬,你要是忙就去忙吧,爸爸一个人可以的。”韩兴桥神情温和,盯着儿子问。 凌靳扬微微低着头,俊脸的神情平静:“没什么事情,我最近有很多时间,可以多陪陪你。” “好。”韩兴桥开心的点点头,“以前你太累了,休息一段儿时间也好。” 轻轻应了声,凌靳扬没在过多的解释什么,细心的陪着父亲挂号,看病,拿药。如同这世上的其他子女一样,给父亲尽一点儿孝心。 从二楼下来,凌靳扬让父亲坐在休息区,他去前面排队拿药。 不是周末,医院里的人并不算多,不过排队拿药的人倒是不少。 容妈腿脚还是不太利索,儿媳妇去给她排队,她从洗手间出来,拄着拐杖往前走。 坐在休息区等候的韩兴桥,无聊的往四周看看,突然从他眼前走过一道身影。他先是一愣,随后跟着那人站起身,紧着往前追了两步。
第455页 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韩兴桥皱起眉,努力回想,却找不到什么记忆。他摇摇头,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人,他视线下滑的瞬间,勐然看到那人举起的右手背上,又道红色的疤痕。 那个印记?! 韩兴桥双眸一阵激烈的收缩,手里拿着的水瓶“碰”一声掉在地上。 闻声回过头,容妈见到站在身后的人,眼神也是一变,随后拄着拐杖,快步往前走。 走到排队的人群中,容妈一把拉住儿媳妇,急声道:“妈想起来,这药家里还有,我们不拿了。”说话间,她不由分说拉住儿媳妇,直接往外走。 “妈!”儿媳妇拉不住她,以为她是心疼钱,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和她争执,只好扶着她先离开,然后再来取药。 凌靳扬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却见父亲冲进人群里,将他拉出来,朝着前方走远的人,神情激动道:“是她!” “爸,你怎么了?”眼见父亲情绪激动,凌靳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路走远的容妈。 “你认识她们?” 韩兴桥全身微微发抖,红着眼睛吼道:“当年就是那个人把你从产房抱走的。” 男人内敛的双眸一沉,挑眉看向父亲追问:“爸,你肯定是她?” 韩兴桥急忙点点头,声音哀伤道:“当天我呆在产房外面,先看到那女的抱着一个孩子出来,可我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后来到你妈妈出事,我慢慢回忆才感觉出不对劲……” 深深嘆了口气,韩兴桥眼底尽是愤恨:“我还记得那个人手背上有道疤痕!” 容妈! 凌靳扬薄唇紧抿,想起小时候容妈抱着他,他摸着她手背上的疤痕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容妈宠溺的告诉他,她的手背是被花瓶碎片割伤的,好了后就留下疤痕。容妈还千万叮嘱他,不许随便乱摸东西,小心伤到自己。 带着父亲从医院回到家,凌靳扬费心的安顿好他,等他睡下后,才拿起车钥匙离开。 容妈自从医院回到家,整个人就心神不宁,用过午饭,儿媳妇熘出去,肯定是去医院给她取药。对于儿子媳妇的孝顺,她深感安慰。 小院里有脚步声,容妈站起身,还以为是儿媳回来,忙的走过去将门打开。 “少爷?” 见到走来的男人,容妈神情闪了闪,随后将大门打开,道:“进来吧。” 迈步走到沙发边坐下,凌靳扬眼见她端着一杯茶水过来,轻轻放在他的面前,“喝水。” 凌靳扬抿着唇,双眼盯着那个白色的茶杯,没有任何动作,许久才沉声道:“为什么?” 容妈眼神暗淡下去,她微微垂下头,拿起手边的相框,语气漠然:“我只是不想让你恨她!” 抬手轻抚着相片中的人,容妈红了眼眶,哽咽道:“夫人这辈子心里最大的愧疚,就是对你的父母,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害怕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恨她!” 抬手抹掉眼泪,容妈拉住凌靳扬的手,道:“少爷,夫人也不是有意的,她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自从把你抱回家,她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的,你是吃她的奶长大的!” 嚯的站起身,凌靳扬俊脸紧绷,他低头望着容妈的脸,性感的喉结上下翻滚起来,“容妈,那你告诉我,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的错?” 额上的青筋倏然紧绷起来,凌靳扬瞪着眼,吼道:“说话啊,究竟是谁的错?!” “我……”容妈咬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容妈怔怔落下泪来,是啊,这一切是谁的错?到底是谁的错?! 开车来到江边,凌靳扬将车停下后,倾身坐在车前盖上,双眸定定望着汹涌的江水。 以前每一次看到这滔滔的江水,他都会想起母亲,那个占据他所有童年回忆的母亲。从小到大,在他的记忆中,母亲对他都是百般疼爱,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自从知道真相后,他再也不敢来这里看江水,也有意识的不想让自己去回忆曾经的幸福。因为他每一次想起自己的快乐,都会感觉是用他生母亲的血换来的! 这种矛盾的感情,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似乎他应该痛恨的人,却偏偏对他有着养育之恩。可如果他想要去爱他们,每当想起自己的亲生父母,想起他本来该有的家,又是一种狠狠的讽刺! “啊——” 凌靳扬走到江边,双脚微微分开,他卯足全身的力气,对着汹涌奔流的江水,用尽全力大喊一声。这紧紧压在他心头的怅然,他找不到一个宣洩的出口,那一声低吼,久久的盘旋在江面。 开车回到别墅,凌靳扬刚进家门,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等他的人。 “有结果了?”凌靳扬坐进沙发里,挑眉看着对面的男人。 权晏拓抿着唇点点头,将东西推到凌靳扬的面前,冷笑道:“以前还真是小看褚峻那小子了,敢情他胆儿挺大的!” 凌靳扬拿过东西看了看,脸上的神情逐渐阴霾。原来他牵扯的事情,还不仅仅是安雅的这回事,竟然连之前韦祁皓的事情,也有他动过的手脚!
第456页 “这些罪证治不了他死地!”权晏拓挑挑眉,神情阴沉。 凌靳扬自然也明白,可暂时证据有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惊惊他,看他有什么动作。” “好。”权晏拓心领神会,两人默契的交换了眼神。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权晏拓蹙眉递给他,道:“杜冷丁是违禁药品,不好弄,你先吃这个吧!” 凌靳扬接过药瓶,反手塞进口袋里,笑道:“谢谢。” 微微嘆了口气,权晏拓鲜少的暗淡了神色,犹豫着问他:“你真的决定了?” 凌靳扬敛下眉,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肯定道:“是。” 深知他的性格,权晏拓多说无益,其实这种事情,如果搁在他身上,他也会觉得为难! 操!好好的幻想自己干嘛? 权晏拓慌忙摇摇头,摒弃掉心里的念头,心想他怎么也婆婆妈妈儿女情长起来?! …… 这两天的新闻,不仅继续炒作凌氏集团总裁的离婚事件,同时也有人将之前的新闻都抖落出来,甚至还有当初凌靳扬同安昕解除婚约,童念曾与韦家三少订婚的新闻。 这样的新闻愈演愈烈,很多鲜为人知的事情都爆料出来,而当初韦家的身世风波也被旧事重提。 关掉电视机,安雅的手机一直在不停的震动,她扫了眼号码,沉着脸把电话接通。 电话那端的男人,显然已经沉不住气,并且隐隐透着害怕:“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这几天很多人都在查我。” 安雅低低笑起来,眼角闪过一片寒光:“褚峻,我们一次把事情都解决了吧。” “你想到办法了?” “是,想到了。” 不多时候,安雅挂断电话,俏脸的神情阴霾下来。原来她一直都被人利用,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原来当初害她毁容,坠海的人是褚峻,甚至还有这次给安家放火! 起身走到镜子前,安雅盯着镜中那张脸,嘴角戚戚一笑。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有个了断,她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了! 清早起来,安雅换好衣服下来,小宝正好在院子里玩,见到她后,蹦达着跑过来:“妈妈,妈妈。” 安雅蹲下身,抬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笑道:“小宝乖乖听话,知道吗?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安雅眼眸闪了闪,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其实她想说,是你的亲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宝懂事的点点头,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下,道:“妈妈早点回来。” 安雅笑了笑,忍住眼底的泪水,起身坐上司机的车。 一路上,安雅都感觉到有车紧紧跟着她,车子来到澜苑大门外,原本紧闭的大门在看到她的车后,才勉强让进去。 自从闹出绯闻后,凌家多出很多保安,童念严密防守,不肯让媒体的人靠近一步。 司机将车停好,萧管家看到车里的人,笑着迎出来:“大少奶奶。” 安雅抿唇一笑,打量了四周,道:“萧管家,一会儿我和念念要出门,前门不好走,有没有后门?” 后门一直到锁着,萧管家听到是她问,这才给开了特例,“有的,我让人打开。” 看起来上次的东西没有白送,安雅笑了笑,迳自走进去。 童念抱着兜兜正在吃早餐,见到她来,颇为惊讶:“大嫂,你怎么来了?” 扫了眼四周,安雅淡然的笑了笑,扫了眼她怀里的兜兜,笑道:“我害怕你在家闷坏了,带你去散散心。” “我不想去。”童念放下筷子,没什么兴趣。可是经不住安雅再三祈求,而且她很有诚意的模样,自己也不好拒绝。 童念起身回到楼上卧室去换衣服,安雅站在婴儿车前,看着坐在里面的兜兜,想要伸手抱一抱。 “汪汪汪——” 尽职的守在小主人身边,瑞拉根本不让她靠近。 安雅一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她自嘲的低下头,眼角滑过一抹黯然。 须臾,童念换好衣服走下楼,她抱起怀里的兜兜,想要带着她一起出门。兜兜伸手小胖手,无意中勾住安雅的长髮,轻轻扯了下。 安雅低头看过来,恰好望进兜兜一汪清水的眸子里,她停下脚步,把兜兜柔嫩的小手打开,将缠绕的髮丝分开。 “兜兜真可爱!” 伸手摸了摸兜兜的小脸,安雅低低一笑,见到她黑熘熘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特别可爱。 童念低头亲了亲女儿,眼底的神情温柔:“是啊,兜兜很听话的。” 这一刻,安雅忽然想起临出门前,小宝搂住她的脖子,柔柔的对她说,妈妈早点回来。 冷硬的心房动了动,安雅低下头,拉住欲走的童念,笑道:“外面天挺热的,不要带着兜兜出门了,反正我们很快就回来。” 童念扫了眼外面的大太阳,又看看怀里的兜兜,欣然笑道:“好。” 她把兜兜放回婴儿车里,又吩咐佣人细心照看,这才随着安雅离开。 转身之前,安雅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看兜兜,只见她吸允着大拇指,朝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眼底的神情清澈。
第457页 这是安雅仅存的,唯一的仁慈之心。 安雅把家里的司机打发走,让他开车走正门。而她见童念神情不太好,接过车钥匙开车,从侧门走离开,巧妙的迴避开留在前门跟踪她的人。 只是她计算的时间,显然不够准。 安雅刚把车开上高速,童念的手机就响起来。 见到来电显示,童念愣了愣,似乎并不想接听,不过迟疑后,还是拿起电话:“餵。”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急促的唿吸声,“你在哪里?” “我和大嫂在外面。”童念握住手机,如实的回答他。 几乎在她手机响起的同时,安雅已经意识到是谁,她早就知道司机不会欺骗他多久,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 凌靳扬将车从澜苑开出来,沉声道:“你听我说,我刚刚拿到指纹对比结果,在你身边的安雅就是安昕!” 安雅就是安昕! 童念脑袋“嗡”的一声炸开,脸色微微发白。 “喂!”凌靳扬急迫的声音传来,“念念?!” “我在听。”童念握住手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电话那端,凌靳扬声线紧绷,道:“你不要挣扎,跟着她走,我很快就会到!”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童念有片刻的失神,整个人还在震惊中。 “吓到了吗?”安雅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定定望着她的脸,“确实有点吓到!” 顿了下,她嘴角的笑容平静,语气犀利:“不过你应该比我更害怕!” 安雅秀眉一凛,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一路将车开上高速公路,直奔环海公路。 168 尘埃落定 环海公路,沿着海边修建的公路,一眼望出去,可以见到远处蔚蓝的海水。爱残颚疈 安昕把车开到公路上,她将车停在边上,旁边早就有等候的黑色轿车,车里走下来两个男人把童念压出来,带进那辆黑色轿车里。 “怎么选在这里?”褚峻挑眉望着远处的海水,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安昕不着痕迹的盯着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淡淡的:“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被人推下去的。” 说话间,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声音渐渐泛起寒意:“真狠啊!” 褚峻夹着香菸的手指一紧,他敷衍的笑了笑,道:“今天不是给你报仇的机会嘛!” “对!”安昕勾唇轻笑,眼角的神情阴霾:“今天就是报仇的机会。” 将手里的菸蒂掐灭,褚峻神情有些不安,他低下头,不经意间扫到安昕的手腕,见她带着的手錶款式似乎有些奇怪。 “走吧。”褚峻扫了眼身后的两个男人,见他们已经弄好。那两个人就是上次绑架兜兜的绑匪,至今还没有被警方抓到,是被他藏匿起来。 安昕没有多说什么,跟着褚峻上到车里。 车子开出没有多远,安昕的手机响起来,她看到屏幕显示的号码,与褚峻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把电话接通:“凌靳扬?”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极冷,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寒气:“安昕,不许你动她,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她?” 握着电话的女人笑的狰狞,这一声安昕足以将她打回原形,她完全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 “凌靳扬,你说的哪个她?”安昕低低一笑,语气嘲弄。 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薄唇缓缓抿紧,唿吸急促起来。 听着他尽力压制的怒声,安昕眼底的笑容明媚,她转头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景物,沉声道:“哦对了,我忘记她是你的宝贝,是不是?为了她,你可以做任何事?甚至把我爸爸逼死?!” 安昕五指紧紧捏住手机,低声吼道:“凌靳扬,你对得起我爸爸吗?他就算到死都没有出卖你们凌家,可你做过什么?!” 电话那端,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暗了暗,他没有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半响,他敛下眉,冷声道:“安昕,你想要怎么样?” “哼!”安昕勾起一抹冷笑,恨声道:“你把车开到环海公路,那有一辆黑色轿车,你开那辆车等我电话!不许报警,否则你就等着给童念收尸!” 听着她挂断电话的声音,凌靳扬目光一沉,忙的加大马力,将车全速开往环海公路。 银色的奔驰麦拿轮开上环海公路,凌靳扬很快就找到那辆黑色的轿车,他减速后,先用手机给权晏拓打了个电话,而后才加速将车开过去。 把自己的车熄火后,凌靳扬走到那辆黑色的车子前,一眼看过去,车里什么人都没有。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凌靳扬急忙接通,却听里面的人吩咐道:“上车,将车绕着公路开一周。” 对着这种毫无头绪的指令,凌靳扬不得不遵从。 他打开车门,坐进主驾驶的位置,发动引擎后,将车开起来,绕着环海公路行驶。 海岸边,一辆黑色轿车停下,从车里走下四个人。褚峻挑眉问身边的两人,“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为首的黑衣点点头,目光望向平静的海平面:“还有十分钟,快艇就到。”
第458页 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褚峻心里明白,他已经暴露出来,如果不走,留下也是死路一条。他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让他做一辈子牢。 安昕抬起头,望着眼前浩瀚的海平面,眼角滑过一丝寒意。她撇了撇身边的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的一生,都毁在身边这个男人的手里!这个仇,她怎么能不报?就算牺牲掉自己,又有什么呢?反正她早已经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了! 凌靳扬按照安昕的吩咐,将车绕着环海公路行驶一周,他将车停在规定的地方,急忙再度拨通电话:“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童念在哪里?” 电话那端的人,冷冷的笑起来,声音蓦然:“凌靳扬,你怕吗?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凌靳扬手腕微微发颤,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安昕,你再问你一遍,童念在哪里?” 他屏住唿吸,只听到电话那端有轻微的声音,是海浪拍打过来的声音。 凌靳扬剑眉一蹙,转头朝着公路下方的海岸线扫过去,内敛的双眸沉了沉。 “你坐在车里等着,五分钟后童念就会出现!”电话里,这是安昕最后的话,随后啪的一声,信号就断掉了。 凌靳扬蹙着眉收起手机,神情更加难看,他抬起腕錶计算着时间,眼见着时针一点点的流逝。时间过去三分钟,四周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 倏然间,车身微微摇晃了下,凌靳扬敏感的扑捉到那细微的颤动。他双眸一凛,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把推开车门,跑到车后方,将后备箱打开。 打开后备箱,入目地果然是一个蜷缩的身影。童念弓着身体被人塞在狭小的后备箱,手脚都被绑着,嘴上也贴着胶带,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念念!” 凌靳扬面上欣喜,急忙伸手揭开她贴在嘴上的胶带,“你没事吧?” 童念一个劲的摇头,双眼通红道:“炸弹,我身上有炸弹!” “什么?!”凌靳扬低头往她怀里看去,果真见到她的胸前,绑着一个炸弹,与上次兜兜被绑架时的那个差不多,而且计时器已经开启,时间显示还剩下一分半。 “凌靳扬,你快跑吧!”童念喘了口气,瞪着他的眼睛道。 凌靳扬恶狠狠的瞪着他,满心的怒火燃烧起来,吼道:“闭嘴!” 他低下头,先把绑在童念手脚的绳子解开,但是绳索很粗,并且挤扣很复杂,解开那些绳索就用了不少时间。 “时间来不及了。”童念低头看着炸弹的计时器,哽咽道:“凌靳扬你快走吧,兜兜交给你了……” “童念——” 凌靳扬忽然抬头瞪着他,那一瞬间眼里有细碎的光影闪过:“你想死吗?没那么容易!” 还有三十秒。 经过上次兜兜的事情,这次凌靳扬放弃拆弹,他抬手小心翼翼将绕在炸弹的周围的线移开,一点点把炸弹从她胸前往上托出来。 计时器“滴滴答答”快速计时,凌靳扬将炸弹托出她脖颈的时候,恰好勾住一抹头髮。他不敢使劲拽,只能轻轻用手指将头髮绕出来。 把炸弹绕出来的那个瞬间,计时器已经倒数至各位数,6,5…… 凌靳扬一把拉住童念的手腕,将她拽出后备箱,搂住她的腰往前跑。 砰—— 几乎在他们刚刚跑出不远的距离,炸弹准时引爆。 “嘎吱”一声,权晏拓开车正往这边赶,听到忽然想起的爆炸声,一脚剎车踩下去。他盯着前方腾起的火球,脸色霎时变了变。 所幸这次炸弹的威力并不算大,可能是装炸弹的人感觉,只是炸死两个人,不需要威力很大。 权晏拓见到趴在地上的两人,忙的将车开过去。 “靳扬?”跳下车,权晏拓跑过来,将趴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来:“你们没事吧?” 童念被他护在身下,起身的时候并没有受伤,他转头扫向凌靳扬,确定他也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没事。” 权晏拓盯着凌靳扬的脸,见他剑眉紧蹙,马上意识到什么,“靳扬,你……” “我没事。”凌靳扬出声打断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不能让他们跑了。” “放心!”权晏拓很肯定的给他答覆,却见他走到自己的车前,道:“带我过去。” 闻言,权晏拓点点头,让他上车,童念也跟着一起。 海岸边,安昕见到腾起火光的那个瞬间,眼底闪过淡淡的笑意。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报復后的快感吗? 对于凌靳扬,她曾经很认真,很用心的爱过。只可惜,他从没有在乎过她的真心和爱! “褚少,快艇来了。”身边的黑衣人开口,朝着海面指过去。 褚峻抬头看过去,只见一波波白色的浪花捲起,飞驰而来的快艇转瞬已到眼前。 “走!”他说了一个字,就要迈步,却被人拉住胳膊。 “褚峻——” 安昕一把拽住他,眼底的神情泛起寒意:“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出了公海再说。”褚峻面色不耐,推开她的手,朝着快艇走过去。
第459页 “当初我被人推下海,是你让人做的吧?”安昕眼底一凛,神情阴鸷下来:“还有给我们家放火,让我妈妈变成植物人,都是你做的!” 褚峻往前的步子顿了顿,他眯着眼睛转回身,嘴角的笑容阴森:“你果然是知道了?只可惜,你知道的晚了点!” 海岸边疾驰过来一辆黑色的悍马,权晏拓将车停下后,纵身跃下来,厉声道:“褚峻,你以为能跑得了吗?” “是你?!”褚峻见到赶来的众人,迅速的往前揪住安昕,将她扣在怀里,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试试看?” “不许过来——” 褚峻将枪口抵在安昕的脑袋上,沉声道。 权晏拓冷冷睨着他的行为,轻蔑的嗤笑道:“你他妈别和娘们儿一样,有种单挑!” 抬手搭在权晏拓的肩膀上,凌靳扬对着他使了个颜色,示意不让他掺和进来。 “褚峻,”凌靳扬看着他,俊逸的脸庞透着阴霾:“你不怕死?你们家人也都不怕死吗?” “凌靳扬!”褚峻咻的眯起眼睛,眼底的恨意十足:“你已经害死我表弟了,也想像对待安家那样,把我们家也赶尽杀绝?” 他故意提起安家,果真见到安昕的神情变了变。 童念迈步上来,听着他们的话,神情渐渐沉寂下来。原来是褚峻在背后捣鬼,一起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凌靳扬抿着唇,眼神掠过安昕的脸,语气缓了下:“安昕,只要你去自首,我绝不为难你!这就算是,我对你父亲的亏欠!” “我父亲?”安昕悽惨的笑起来,眼见他们一个个都还好好的活着,心底凄凉一笑:“亏你还记得他!怎么,你良心发现了吗?可是晚了,收起你的假慈悲吧!” 顿了下,她微微侧过头,对着身后的人道:“褚峻,你有本事就开枪,磨蹭什么!” 褚峻扣紧她的脖颈,带着她一起,步步后退,上到快艇。 “走!”褚峻冷声吩咐,枪口始终架在安昕的脑袋上。 哄—— 快艇发动起来,白色的浪花闪现,瞬间蹿出去很远。 权晏拓低低一笑,对着凌靳扬耸耸肩,笑道:“白费力气,那边早有人等着他们了。” 听到他的话,童念紧提着的心才舒缓下来。 凌靳扬望着远去的快艇,回想着刚才的画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快艇驶向公海,眼见他们没有追上来,褚峻立刻松了口气,低头瞪着怀里的人:“安昕,不要怪我心狠,是你自己找死!” 安昕笑了,笑得尤为平静,她微微侧目瞪着褚峻,问道:“褚峻,你知道身体被炸飞,是什么感觉吗?” “……” 褚峻眼底一震,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见安昕已经用右手,摸到手腕的那块表,她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 他想要出手阻止,却完全来不及。 砰—— 海平面一声巨响,刚刚转身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本能的转过头,只见远去的那艘快艇,腾起一股火光,火苗直接蹿到云霄。 “操!” 权晏拓双眸眯起来,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扭转。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凌靳扬伸手将童念搂在怀里,她挑眉望过去,盯着那片汹涌的火光,暗暗湿了眼眶。 几乎在同一时间,警方接到报案,在城郊一座废弃仓库中,解救出被囚禁许久的安雅,后经警方确认,此人是真正的安雅。 至此,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却是如此惨烈的结局。 黑色悍马开到澜苑外面,权晏拓将车停下,忍不住看了看后面的两人:“到了。” 童念微微抿着唇,扫了眼身边的男人,迟疑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兜兜?”说出这句话,耗费掉她很多的力气。 其实在她看到凌靳扬来救自己的时候,深感迷惑。他为什么要来?又为什么不顾一切? “不去了。”凌靳扬敛下眉,俊脸低着,似乎在隐忍什么:“钱律师说,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是有什么条件不满意吗?如果有,你直接说!” 刚刚鼓起的勇气,全都因为他的话消散,童念脸色沉下来,拉开车门走下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望着她走进别墅的背影,凌靳扬脸色逐渐苍白下来,他抿着唇,低声道:“阿拓,送我去医院。” 见到他的脸色不对,权晏拓这才反应过来,他二话没说,急忙发动引擎,快速开往医院。 市医院的二楼检查室,凌靳扬拍过片子后,医生细细看了看,脸色沉重:“凌少,你腰椎的弹片已经开始移位。” 凌靳扬脸色平静,短暂的沉默后,沉声问道:“还有多久,我就会瘫痪?” “这个……”医生嘆了口气,心有不忍。 “实话!”凌靳扬抿着唇,眼底的目光凛冽一片。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却也不敢隐瞒他:“随时都有可能。” 闻言,凌靳扬勾唇笑了笑,他转头看向窗外,却见远处的夕阳慢慢垂落,那最后一点儿光明也被黑暗吞噬。
第460页 周一的董事会,凌氏集团的所有高层齐聚。 童念作为股权最大的持有人,并且身兼董事长的职位,按时出席。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气场凛冽。 “对不起沈先生,这是凌氏的董事会,如果您有事情,请在外面稍等。”秘书想要阻拦,却被沈沛敖身边的律师挡开。 穿着黑色西装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股权转让书,道:“因为凌承业先生与凌舜先生转让股权百分之三十,现在沈沛敖先生名下,已经持有凌氏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 “啊——” 全场一片譁然声。 童念杏目圆瞪,她瞥着沈沛敖含笑的脸庞,见他神情自若的拉开椅子,优雅的坐下来,“大家好。” 凌舜第一个反应过来,夺过股权转让书,低斥道:“这不可能!”他的话音刚落,眼角扫到他的印章后,不禁暗暗吃惊,随后看向身边的凌承业。 凌承业撇着嘴,神情黯然,他见到父亲锐利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你这个混帐东西!” 凌舜怒极,抬手把股权转让书丢到他的脸上,因为情绪激动,脸色一白,捂着心脏的位置,瘫坐在椅子里。 “爸!”凌承业吓坏了,急忙扶起父亲,和助理一起将他送去医院。 会议室中一片安静,童念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她挑眉与牧惟晗对视一眼,后者显然心里早有准备,倒是并没有太过慌张。 “凌氏已经濒临破产,我以公司最大股东的身份宣布,凌氏即将被收购!”沈沛敖双腿交叠,傲然的扫视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落在童念的脸上。 “你是公司最大的股东?”童念低低笑起来,眼角的寒意四射:“沈沛敖,你脑袋清楚吗?我才是凌氏股权持有的最大股东,公司的一切决策,轮不到你来置喙!” “如果还有我呢?” 倏然间,会议室外响起一道凛冽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的男人,顿时让大家倒吸一口气。 他声音响起的那刻,童念眼底腾起一片惊涛骇浪,她缓缓抬起头,乌黑的翦瞳落入一双鹰隼般的目光中。 凌靳扬迈步走进来,拉开椅子坐在沈沛敖身边,两个男人对视一眼,有种难言的默契:“沛敖手里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权,加上我手里百分之十的股权,刚好是百分之四十三。我们拥有公司的最高决策权!” 四周的空气霎时冷到极点,素来冷静沉稳的牧惟晗,此时都愣愣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盯着凌靳扬的眼睛,心底满满都是诧异。 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拢起来,童念敛下眉,整颗心逐渐寒冷如冰。 169 愿赌服输 从会议室出来,童念一路低着头回到办公室,大门刚刚合上,牧惟晗脸色就沉下来,“你先别急,我去找靳扬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问了。爱残颚疈”童念拉开椅子坐下,俏丽的脸庞一片沉静。 牧惟晗愣了愣,随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他也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念念,你别乱想,靳扬他不会……” “惟晗!”童念抬起头,盯着牧惟晗的眼睛,语气淡淡的:“也许以前的凌靳扬不会,可现在不一样了。” 起身走到窗边,童念双手环胸,望着远处漂浮的白云,乌黑的翦瞳逐渐沉寂下来:“曾经我也以为他不会,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 牧惟晗定定望着她的背影,喉间一阵发堵,竟然说不出话来。可他心里怎么都不能平静,凌靳扬怎么会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这不对劲啊! “沈沛敖手里的股份,我们没有办法吗?”童念转过身,眼底的情绪已经平復下来,她抿着唇,需要解决当务之急。 “没有。”牧惟晗摇摇头,一筹莫展:“如果指证凌承业是私自偷的印章,那么他就要坐牢。凌舜爱子心切,断然不会那么做!这个哑巴亏,咱们只能吃了。” 听到这话,童念秀眉蹙的更紧,如今沈沛敖手里有他和凌靳扬两个人的股权,并且总数已经超过自己,这样一来,如果他们坚持让凌氏被收购,那她就保不住公司。 凌氏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必须保住。只是要怎么保住,她完全找不到头绪。 下班以后,牧惟晗回家吃过饭,怎么寻思这事情都觉得蹊跷,他拿起车钥匙,开车离开家,一路来到凌靳扬新搬来的别墅外面。 他进去找人,凌靳扬还没回家。 坐在车里,牧惟晗索性就等在外面,今晚见不到人,他绝对不会离开。 差不多等到晚上十点钟,一辆银色的奔驰麦拿轮,缓缓驶进别墅,凌靳扬推开车门下车,一眼就见到对面,等候多时的人。 “来这么早?”凌靳扬随手将车门关上,抿唇笑了笑:“让你久等了吗?” 牧惟晗沉着脸走过来,眼底带着怒气,他看到凌靳扬的车头凹陷进去一大块,转而扫向他身上,“怎么,你撞车了?” 笑着耸耸肩,凌靳扬内敛的双眸闪过一丝苦笑,道:“没有及时踩住剎车,撞到隔离带上。”
第461页 牧惟晗微微迟疑了下,心里好像闪过什么,他来不及细想,只想着问正事:“你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真要凌氏破产?” 凌靳扬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东西,递给牧惟晗,沉声道:“惟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相信我吗?” 他的话,让牧惟晗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点点头,眼神肯定:“我信你。” 这一句相信,胜过千言万语。 低头将他拿来的东西细细看过,牧惟晗脸上闪过的神情几变,他心底充斥着无数的疑问,满目不解:“靳扬,你这是……” 抬手拍拍的肩膀,凌靳扬轻轻的笑起来,眉眼温柔:“相信我,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牧惟晗还想要追问,却见他低下头,敛去眼底所有的情绪,显然拒绝他的窥视。 很多话和疑问,牧惟晗都堆积在胸口,可凌靳扬明显迴避的态度,他也看得明白。如果当事人不想说,他怎么质问也是于事无补! 董事会被押后三天,三天后再次召开股东大会,所有股东们进行投票,决定凌氏未来命运。 原本一路下跌的凌氏股票,此时的形势更加堪忧,董事会成员发生变化,并且新的最高决策,将直接改变凌氏的未来,大家都持观望态度。 同时这几天,紧锣密鼓的新闻,重又掀起高潮。媒体大众,纷纷揣测凌氏集团总裁离婚后,是否会入赘沈家。新闻报导,更有凌靳扬频繁出入沈家的照片,一时间这个桃色绯闻,再次被炒作起来。 童念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闪过的画面,乌黑的翦瞳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她抬手将电视关掉,显然已经看饱了。 傍晚时分,童念接到凌舜的电话,来到别墅。 凌舜刚从医院回家,脸色还不算好,见到她来,神情微微有些激动:“念念,是叔叔对不起你。” 眼见他面色苍白,精神低迷,童念心里不忍,语气缓和下来:“叔叔。” 客厅中,全家人都坐在一起。凌承业耷拉着脑袋,安雅也好像撒气的皮球,只是紧紧抱着小宝,一句话都不敢说。 凌母脸色也很不好,她扶着凌舜,一直低低在他耳边叮嘱,不让他着急生气。 拉住童念的手,凌舜指着对面的儿子,怒声道:“凌承业这个混帐,是叔叔管教无方!” “爸,”凌承业似乎还是不服气,争辩道:“我那时候不是被安昕给骗了吗?谁知道她竟然整成小雅的模样,祸害咱家来?” “闭嘴!” 凌舜痛斥他一声,颤巍巍的抬起手,恨声道:“你还敢狡辩,你自己不长脑子吗?!” “承业!”这次凌母也发火,眼底涌起怒火:“你想气死你爸爸啊!” 见到父母都生气,凌承业也不敢狡辩,伸手将儿子抱过来,放在怀里当挡箭牌。 安雅长长的嘆了口气,挑眉盯着童念,哀戚道:“念念,都是大嫂不好,才让安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是对不住你!” “大嫂。”童念看着她,微微一笑,随后又把视线看向众人,道:“大家都不要自责了,无论事情怎么样,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凌舜一个劲的点头,眼底隐隐闪过泪水,他转头看了看老伴,用眼神示意她。 闵芝会意后,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交到童念的手里:“念念,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 童念不明所以,接过来看了看,脸色微变:“这股权是爸爸留给小宝的。” 见她要推辞,凌舜按住她的手背,哽咽道:“听叔叔的话,这些股权你收回去。凌氏是大哥一辈子的心血,绝对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 握着手中的股权转让书,童念眼底热热的,将要落下泪来。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家的温暖,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家,属于她的温暖。 叔叔最后的那句话,戳在童念的心窝上,凌氏绝对不能落在外人的手里! “好。”童念抿唇笑了笑,语气平静下来,“凌氏度过这场危机后,股权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小宝。” 凌舜欣慰的笑了笑,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红润。争抢这些年,其实都是心里的嫉妒,现在真的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什么才是真重要的! 开车回到家,童念心里微微有了几分底气。如果加上这百分之五的股权,那她手里的股权总和重又占了上风,明天的董事会,她可以保住凌氏不被收购!可是凌氏股价已经下跌至此,想要起死回生,也是万难啊! 童念迈步回到卧室,只见兜兜还在婴儿床里玩耍,由佣人照顾。见到她回来,兜兜立刻兴奋的手舞足蹈,伸着小胳膊让她抱抱。 满心的疲惫,在看到女儿笑脸的那一刻,俱都散去。童念先去洗过手,而后将女儿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兜兜,想妈妈了吗?” 兜兜还不会喊妈妈,只是板起她的手指,一下子塞进嘴里,使劲的啃啊啃,算是用行动回答妈妈的问题。 兜兜牙床下面已经露出两颗小白牙,此时尖尖的牙齿磨蹭着手指,童念愉悦的笑起来,脸颊的神情温柔。 她给兜兜餵了奶,又把她哄睡,自己才去洗澡,换衣服。
第462页 夏夜有些闷热,童念不敢让兜兜过多的吹空调,便把窗户打开,有自然凉爽的风吹拂进来,倒也带起一丝凉意。 看了看睡熟的兜兜,童念将婴儿床的护栏锁好,这才轻轻的走出卧室。 来到书房,童念把笔记本打开,开始与牧惟晗进行视频会议,他们两人先要筹划好,对于明天董事会可能发生的一切可能性! 书房的灯亮到很晚,澜苑外面的银色车身,一直等着书房的灯熄灭后,才缓缓发动起来离开。 翌日早上,童念准时起床,她换上一套黑色的职业装,将长发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 把兜兜安排在家里,有专门人负责后,她才开车离开澜苑,往公司而去。 上午十点钟,凌氏的董事会按时举行。 童念一身黑色职业装坐在首位,股东们一个个按部就班的坐下来,神情都透着一股紧张。 最后进来的是沈沛敖和凌靳扬,他们两人坐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眼神都变了变,不自觉都把视线落在童念脸上。 童念微微仰着头,目光不偏不倚,眼神格外的平静。 “开始吧!”沈沛敖开口,俨然一副当家人的语气。 “等等——” 童念挑眉扫向他,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对着助理点点头,红唇弯起的笑容看在沈沛敖眼中,立刻让他全身戒备。 助理把股权转让书分发给各位股东,随后宣布道:“董事长手里握有凌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依旧是最高控股人!” 全场一片惊诧声,有些人神情开始转变。 沈沛敖脸色兀自阴沉下来,他眼角一挑,看着身边的男人,却见凌靳扬神情淡漠,似乎并没什么吃惊的表情。 沈沛敖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牧惟晗神色匆匆的走进来,眼神掠过众人,直接看向童念。 童念也恰好看过去,两人对视的间隙,见到牧惟晗眼底的笑意后,她紧紧提着的心终于安放下来,紧蹙的秀眉舒展开。 “我刚刚接到最新消息,”牧惟晗走进来,将手里的资料分发给大家,沉声道:“先前由董事长从周氏集团购入的海外矿山,经过这两年我们坚持不懈的探寻,终于在昨天确认下来,那片矿山蕴含着丰富的石油!” 石油! 全场再度一片譁然。 垂在身侧双手狠狠收紧,沈沛敖此时的脸色足以能用暗黑来形容,他转头盯着凌靳扬,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 回视着他凛然的目光,凌靳扬也没躲闪,他淡淡的笑着,往沈沛敖身边靠过去,轻声道:“愿赌服输!” 沈沛敖眼角一凛,眼底腾起的怒火足可以燎原,他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会议室中响起一片吵杂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全都因为刚刚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而激动起来!要知道,如果发现石油,这可是天上掉钱的事情啊! 牧惟晗轻轻一笑,眼神扫向童念,见到她同样的笑意后,心底满是安慰。只是他眼波稍转,看向凌靳扬的时候,眼底的笑渐渐沉寂下来。 经此一场变故,董事会投票结果,一致表决不同意凌氏被收购。 并且凌氏在海外开採出石油,这个震惊的消息放出去两个小时内,凌氏的股价快速反弹,从歷史最低点,飞速上扬,飙升的速度简直好像坐火箭! 凌氏这场危机,再度化解在风口浪尖上。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回半山腰的别墅,沈沛敖脸色阴霾的走进客厅。 客厅的沙发里,沈沛妮呆呆的坐着,见到他回来,急忙将电视关掉,“哥!” “少喊我哥!”沈沛敖眯了眯眼睛,抬手松开衣领,满身的怒火骇人:“沈沛妮,你真有本事啊,敢和外人一起来坑你亲哥哥?!” “哥!”沈沛妮低着头,神情黯然,“哥哥,对不起!” 沈沛敖抿着唇,额上的青筋凸起,他一脚踹在茶几上,神情暴躁:“对不起有什么用?沈氏不但赔了钱,还丢了面子!” 望着哥哥染怒的脸,沈沛妮心里也难受,她往前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袖子,哽咽道:“哥,我知道是我不对。可他用顾烨让我帮忙,我……拒绝不了。” 又是顾烨?! 沈沛敖心底的怒火简直滔天,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死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把他妹妹折磨成这样?只要提到顾烨,沈沛妮完全可以无条件去做任何事情! 许久后,沈沛敖满身的怒气才收敛起来,他重重地嘆了口气,伸手点了点自家妹妹的脑袋,嘆息道:“你啊……真要把我气死!” 撂下这句话,他转过身上楼,脸上的神情寒气四起。 凌靳扬啊凌靳扬,当真是不能小觑。先前他的身世曝光出来,他被踢出凌氏,随后又是他和童念离婚的消息满天飞,再到他和沛妮之间的关系。沈沛敖一步步看过来的,因为明白凌靳扬的身世,所以他并没有多加怀疑,也算计着他和童念离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原本他还不算放心,可最后这个烟雾弹,是他亲妹妹放的,他真是防不胜防! 果然是一个不小心,就前功尽弃!凌靳扬这一招漂亮啊,不仅利用了沈氏收购股权的资金,同时也把沈氏收购凌氏的计划,彻底粉碎掉!
第463页 不得不承认,沈沛敖输给如此强大的对手,也算输得心服口服! …… 仅仅是三天,事情便已经发生天旋地转的变化。凌氏起死回生,并且有种越战越勇的趋势。 用过晚饭,童念抱着兜兜在院子里玩了会儿,等到孩子睡着后,她也没什么睡意,全部精神似乎都还绷的很紧。 来到客厅,童念转了转,找不到可做的事情。她耷拉着脑袋正要上楼,眼角不经意的瞥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眼眸动了动。 推开地下室的大门,童念迈步走进去,放乐器的这间屋子,打扫的很干净。 蒙着白布的器乐,已经很久没有人动过,童念抬手掀开架子鼓上的布,转身坐在椅子里,拿起鼓锤。 手臂轻轻抬起,童念随意的敲击几下,吊镲的回声不断。 随着她的动作起伏,铿锵有力的敲击声徐徐飘出,原本抒情版的白月光,被她敲打出不同韵味的感觉。那声音,或缠绵悱恻,或跌宕起伏。 一曲毕,童念出了一身汗,许久没有打鼓,她体力都有些跟不上。 将乐器摆弄好,她离开地下室,神情从容的回到卧室。身上粘腻腻的,很不舒服,她去浴室洗了澡,出来后看到兜兜依旧睡的很沉很香。 这段时间堆积的压力,都被打鼓的愉悦分解掉。童念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浮躁的心沉静下来。 翌日早上,童念是在兜兜的蹬踹中清醒过来,她洗漱后,抱着孩子下楼。 用过早餐,她把兜兜放在客厅的地垫上,陪着她玩。 随手将电视机打开,里面关于各种凌氏的报导还在继续,并且因为这种炒作,凌氏的股价大幅度的飙升,形势大好。 兜兜坐在地垫上,瑞拉乖乖的趴在边上,兜兜不时的把什么玩具丢过来,瑞拉就用爪子帮着推回去。 童念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觉得真是感动。 倏然间,兜兜抬起小手,指着屏幕中男人的脸,长着红嘟嘟的小嘴,模煳出声:“ba,ba——” 一把将兜兜抱起来,童念低头盯着她的嘴巴,狐疑的问:“兜兜,你在喊什么?” 兜兜黑熘熘的大眼神转了转,小脸朝着电视里被放大的那张俊脸,拍着小手喊道:“ba,ba——” 听清女儿吐出的这个音节后,童念眼眶一酸,缓缓的低下头,潸然泪下。 这是兜兜第一次开口叫人,她学会的第一句是,爸爸…… 凌靳扬接到童念的电话时,心情极度平静。 童念在电话里说,我们谈谈吧。 他笑了笑,只回给她一个字,好。 170 爱很简单 一辆黑色的轿车开到澜苑外面,凌靳扬推开车门走下来。爱残颚疈他跨进大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白色的药丸吞进嘴里。 客厅中,午后的夕阳洒满一地,金色的光晕铺陈开来,从窗口一直延伸到大门外。 凌靳扬站在高高的门庭下面,深邃的双眸环视四周,他下意识的将每一处地方都留心看了看,尤其是沿着院墙开放的蔷薇花,花色艷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深吸一口气,凌靳扬嗅着那阵阵花香,冷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来。他抬脚迈进门廊,迳自走到客厅。 宽敞华丽的客厅,鎏金的罗马柱上雕刻的花纹繁复。凌靳扬独自站在这里,眼前忽然闪过什么画面,他微微合上眼眸,似乎时间又倒退回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一幕。 那一天,也是在这里,他坐在沙发里悠闲自在,眼睁睁看着个怯怯的小姑娘走进来,躲在妈妈的身后,弱弱的叫他:“哥哥。” 哥哥,就是这两个字,软软的钻入他的心底,以至于这些年,他魂萦梦牵的都是这两个字。 凌靳扬起伏荡漾的眼底,慢慢平静下来,他微微侧目,只见童念坐在白色的沙发里,看着他的眼神淡然,与他对视的那刻,她眼底波动的情绪不大,语气轻松:“你来了。” 笑着点点头,凌靳扬转身坐进沙发里,俊脸如常,问道:“让我过来有事?” 童念勾唇笑了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握在一起,“上次钱律师拿来的离婚协议书,被我撕掉了,你让他再准备一份吧!” 似乎早就预料到她这么说,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无波无澜,淡然道:“好的。” 虽然一再隐忍,可童念话出口的瞬间,双眼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底的蓦然,终于让她彻底死心:“兜兜的监护权归我,其他的条件随便你。” 顿了下,她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你可以随时来看兜兜,因为我不想,让她只能对着电视里的人喊爸爸!” 凌靳扬敛下眉,将视线落在脚下,他抿着唇,问道:“兜兜睡了没?我想看看她!” “可以。”童念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迳自走到父亲的房间。 来到卧室,凌靳扬推门走进去,里面看护兜兜的佣人见到他来,忙的退出去,不敢多说什么。 兜兜坐在小床里玩,此时看到爸爸过来,一下子开心起来,嘴里“咿咿呀呀”的乱叫。 “兜兜!” 凌靳扬快步走到小床前,伸手把她抱起来,惦了惦发现她好像又重了。他微微低下头,用额头磨蹭着她的小脑袋,含笑问道:“兜兜,想爸爸吗?”
第464页 兜兜忽闪着大眼睛,抬起胖嘟嘟小肉手,轻轻摸了摸爸爸的脸,她小嘴巴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有口水流到凌靳扬的衬衫上,晕染开一大片。 盯着爸爸的俊脸勐看,兜兜开心的双脚一个劲蹬踹,兴奋到最后,她拉起爸爸的一根手指,放进嘴巴里咬啊咬的。 “爸、爸——” 忽然间,兜兜仰起小脑袋,黑而明亮的眸子清澈见底,她定定的望着凌靳扬,红润润的小嘴巴微张,一个字一个字的喊出来。 这一瞬间,凌靳扬沉寂的双眸蓦地暗淡下去,他搂着怀里的女儿,内敛的双眸闪过一片晶莹,性感的喉结上下涌动起来。 兜兜会喊爸爸了,他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亲眼见证,她喊第一声爸爸的画面。 死寂的心,因为女儿这柔柔的轻唤,重新燃烧起暖意。他的兜兜会喊爸爸了,只可惜他不能陪伴着她一起长大,不能亲眼见到他的小公主成长的足迹。 许久后,凌靳扬将女儿放在小床里,他跪在床边,让兜兜躺在枕头上,而他就耐心的哄她睡觉,“兜兜乖,以后你要和妈妈一起生活!你必须要乖乖的,不许惹妈妈生气,也不能让妈妈伤心,知道吗?” 兜兜听不明白他的话,只是搂住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允,小脸笑得甜甜的,好像找到好玩的玩具,眼神闪闪发亮。 卧室外面,童念静静的望着他们,见到凌靳扬跪在小床边哄兜兜,她红唇轻抿,并没有进去打扰,转过身轻轻走开。 因为爸爸在身边,兜兜有安全感,很快就睡着。凌靳扬给她掖好被子,深深的望着她良久,最后掏出手机,拍了张她睡着的照片,保存起来。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凌靳扬收敛起嘴角的笑意,他扶着小床的栏杆,艰难的站起来,转身走出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视线落在兜兜嘴角的笑容上,眼底的不舍慢慢消失。 从楼上下来,客厅中很安静。凌仲坐在轮椅中,眼睛盯着面前的围棋棋盘,他手里捏着一颗白子,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凌靳扬目光闪了闪,迈步走到他的身边,侧耳细细听了听,才发觉他在背诵七字口诀:“金角银边草肚皮,三线拆二有根基,小……” 他低着头,眉头紧锁,繁复的念叨:“小,小……” “小目飞挂应尖飞,见机夹攻更有味。”凌靳扬弯腰坐在他的身边,笑着补充道。 凌仲慢慢的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混沌的眼神浮现出一层亮光:“靳扬,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听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凌靳扬愣了愣,深邃的眼底泛起笑来。他抿着唇,心底酸涩,终是忍不住问他:“因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真的爱过我?只是单纯的把我当作儿子,不是利用的工具?” 凌仲眨了眨眼睛,忽然勾唇笑起来,抬手摸摸他的头,语气温柔道:“是不是爸爸对你太严厉了,让你不开心了?那是爸爸不好,你就算不考满分,爸爸也不会生气的!” 他抬起手,一下下轻抚着凌靳扬的脸庞,眼底的神情温柔:“儿子,在爸爸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 凌靳扬抿着唇,内敛的双眸有细碎的光影掠过。他忽然笑了笑,那颗沉浮几许的心,终于找到慰藉。 “爸爸,谢谢你。”凌靳扬轻笑出声,眼神染满暖意。 爸爸,谢谢你把我养大,谢谢你教会我这一身的本事,更谢谢你带给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童念倚在窗口,定定望着走远的男人,乌黑的翦瞳动了动。 身后的小床里一阵踢动,歷来睡相安稳的兜兜,不知道为何突然间惊醒,“哇”的一声哭出来。 童念快步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轻拍,低声的哄她。往常的这种时刻,只要她把女儿抱起来,兜兜就会停止哭声。 可是此时,兜兜烦躁的踹着双脚,“哇哇哇”的大哭不止。 澜苑外面停靠的黑色轿车里,凌靳扬脸色凛然,他听着兜兜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 须臾,他抿着唇,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是。”司机不敢迟疑,忙的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童念把兜兜抱到窗口,恰好见到那辆黑色轿车远去的影子,她收回眺望的视线,将手里紧攥的那块怀表,套进兜兜的脖子里,这才止住她的哭声。 须臾,童念垂下头,把兜兜搂在怀里,紧紧的搂在怀里。 清早起来,韩兴桥看着儿子一件件收拾行李,心里万般不是滋味,“靳扬,为什么要出差?你不是说,最近没什么事情,能够陪着爸爸吗?” 凌靳扬将最后一件东西收拾好,抬起头盯着父亲的脸庞,滑过他鬓角的白髮,不禁眼神暗了暗:“爸,我这次出门,也许要很久才能回来。你放心,我已经和阿拓打过招唿,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靳扬……”韩兴桥一把握紧他的手,隐隐觉察到什么:“你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事瞒着爸爸?” 凌靳扬摇了摇头,俊脸的神情温和,完全看不出一丝异常:“爸,你不要乱猜,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第465页 韩兴桥追着他的身影出来,一直走到门外,“儿子,你早点回来,爸爸在家等你。” 伸手拥住父亲的肩膀,凌靳扬沉寂的双眸闪了闪,他隐去眼角的湿润,笑道:“爸爸,照顾好自己。” “嗯。”韩兴桥点点头,红了眼眶,“答应爸爸,早点回来。” “好。”凌靳扬眼底带笑,在父亲恋恋不捨得目光中,转身走远。他坐上司机的车,一路离开别墅,直奔机场。 用过早餐不久,楚乔过来串门,顺便看看她们母女两人的近况。 梧桐树成荫的庭院中,白色的铁艺桌椅精緻,巨大的遮阳伞下,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楚乔扫了眼四周,见到墙沿开放的蔷薇花,眼底涌起几分笑意:“你家的蔷薇,开的真漂亮。”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墙沿边那些奼紫嫣红的蔷薇花,颜色确实艷丽,并且此时正是蔷薇盛放的季节,自然美的夺目。 童念勾唇笑了笑,翦瞳的目光落在那高低错落的蔷薇花上,心头莫名一动。 从前小的时候,她喜欢折下好看的蔷薇花,插在花瓶里观赏。第一次去折花的时候,她被尖刺扎破手指,捧着受伤的手指哭了好久。 那天她流着眼泪,坐在门廊的台阶上,哭的伤心极了。妈妈来哄她,也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等到凌靳扬回家后,把哭成小花猫的她抱起来,她才勉强止住哭声。 那时候凌靳扬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含笑问她:“宝宝,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听到他的问话,她把被花刺炸伤的手指伸过去,撅着小嘴道:“花扎我,好疼好疼。” 凌靳扬低头一看,可不是吗,手指都出血了,指端有些红肿。他把她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用力吸允起来,而后又给她擦干眼泪,将她抱回家:“哥哥给你去上药。” 原本手指火辣辣的疼,可是窝在他的怀里,童念撅着的嘴放松下来,唇边溢出一抹笑。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搭在他的肩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后来她再去折蔷薇花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凡是她可以够到的花,那些尖刺都不见了。随便她折,再也不会害怕扎手。 “念念?”见她愣神,楚乔抬手碰了碰她。 童念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端起橙汁喝了口。 盯着她眼底的波动,楚乔微微蹙眉,试探的问:“真的要离婚?” 纤细的五指紧了紧,童念轻点头,淡淡的应了声。 双手托着下巴,楚乔脸色莫名的怅然下来,她撇撇嘴,追问道:“你还爱他吗?” 微风拂面,童念抬手拨弄了下缠绕在脸颊的髮丝,勾起的笑容平静:“就算到今天,我也还是爱他,只不过少了非要在一起的执着。” “……” 楚乔抿着唇,没有说话,明亮的眼底闪过莫名的失落。她暗暗回味着童念的话,若有所思起来。 风儿吹过,墙沿伸展的蔷薇花轻轻摇摆起来。童念盯着时而飘落的花瓣,心头泛起的涟漪一波波袭向心湖,荡漾不止。 那一年,耳畔的温柔软语,终究还是错过了。原来,爱情是含笑饮毒酒。 “小姐。” 佣人快步走过来,不得不打扰道:“钱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过来了。” 童念眼皮都没抬,沉声道:“放下吧。” 佣人将协议书放在桌上,随后转身离开。 兜兜似乎想妈妈,哭闹起来,佣人把孩子抱出来,递到她的怀里。 “兜兜?”楚乔抬手摸了摸兜兜的小脸,嘴角的笑意温柔。 童念逗着兜兜和楚乔玩了会儿,看护推着轮椅,也把凌仲带出来晒太阳。 看到她们这边的画面,凌仲眼神动了动,不禁也笑道:“姝澜,你从哪里抱回来的孩子啊?” 抱着兜兜的手臂一紧,童念咻的转过头,盯着父亲的脸,心头狠狠揪了下。 稳住惊慌,她抱起兜兜走过来,笑道:“什么孩子?” 凌仲脸色暗了暗,整个人似乎陷入回忆中:“我们的儿子死了,可是凌家需要一个继承人!难为你抱回来一个孩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疼爱这个孩子的!” “爸!”童念脸色一变,抓住父亲的胳膊,追问他:“孩子是俞姝澜抱回来的?” 凌仲看向她的眼神莫名,泛起迷煳来:“是啊,姝澜你怎么忘了?” 听到父亲的话,童念双眸快速收缩起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半响,她眯了眯眸子,好像又想到什么。 快步走到桌边,童念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掀开看了看,只见最后一页的附加条款,明确的註明:凌靳扬名下所属凌氏百分之十的股权,全部由其女继承。鑑于女儿未成年,股权的管理权限,将归童念全权支配。 “楚乔,你帮我看着兜兜。”童念握紧那份离婚协议书,把孩子塞给楚乔,开车离开别墅。 楚乔虽说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也隐隐猜测到什么。她搂着兜兜,有模有样的带着孩子进去玩。 一路将车开到别墅,童念敲开大门,韩兴桥见到她的时候,暗暗惊讶了下:“你怎么来了?”
第466页 “爸,靳扬呢?” 韩兴桥眼神一暗,随后把门打开,让她进来:“他走了。” “走了?”童念脸色一变,顺着韩兴桥的视线,直接跑去他的卧室。 卧室里一尘不染,是属于他的干净整齐。童念走到衣柜前,“哗啦”一声推开门,却见里面的衣架上,只零星的散落着几件衬衫。 “他去哪里了?”童念蹙起眉,心底沉了沉。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离开? 闻言,韩兴桥眼神暗了暗,语气更加失落:“我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肯说!” 听到这话,童念整个人慌乱起来,她掏出手机给凌靳扬打电话,听到的只有关机声。 拨打一遍又一遍,始终都是冰冷的机械声。 童念挂断电话,把他屋子里所有能够翻出来的东西,都找遍了,却什么也找不到,没有任何线索。 “出了什么事情吗?”这次,韩兴桥也发觉不对劲,忙的追问。 童念翻找的满头大汗,她也说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总觉得,心里不安稳,有种莫名的慌乱。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床边,手掌不知道按到什么,搁着她一下。 童念低下头,把枕头拿起来,见到那下面放着一个小药瓶,她拿起来细细看了药名,乌黑的翦瞳闪了闪,“爸,靳扬最近在吃这种药?” 韩兴桥看了看药瓶,点点头,如实道:“他说胃疼。” 盯着药名还有主治的范围,童念心底的疑惑渐起,她把药瓶握在手里,脸色平静下来,“爸,如果靳扬给你打电话,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还有,你一定要想办法问到他人在哪里,知道吗?” “知道,知道!”韩兴桥似乎察觉到事情有异常,忙的点头应允。 安慰好他,童念捏着药瓶离开别墅,按照药瓶上的标註,开车赶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童念走出医院的大门,俏脸一片寒意。她仰起头,望着天空浮动的白云,怒极的吼道:“凌靳扬,你他妈这个大骗子,你又敢骗我!” 过往的行人,全都朝着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只有童念一个人,满脸泪痕,却又低低的笑起来。 凌靳扬你这个混蛋!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看我不狠狠折磨死你的?! ------题外话------ 亲们,明天开始写大结局,字数多需要几天时间,16—20号请假,21号早上上传大结局,大家记住哈,群么么~~ 171 大结局 整整三天,聿沣市每一处角落,都被翻找过来,没有任何凌靳扬的影子,也没有一点儿线索。爱残颚疈对于这种结果,童念倒是很平静。 她早有猜测,只不过这个结果,证实她的猜测。同时也得到肯定,他已经离开,并且走的很彻底,不留给半点让人找寻的机会。 韩兴桥那边,虽然每天都能接到凌靳扬的电话,可无论他怎么问,对方都能巧妙的迴避开,决口不提身在何方。 有两次,韩兴桥接电话的时候,童念就坐在旁边听着,并且还把电话的扬声器打开。 听到电话里的磁性嗓音如常,童念紧提着的心也算放了放,不过听着他机敏的迴避问题,巧妙的绕开盘问后,她心里又忍不住生气! 这个腹黑的男人,就知道他算计多端,只要是他想要隐藏的、迴避的,别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更别提线索。 这条路行不通,童念只好另寻他法。凌靳扬曾经也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过一次,那时候他的身世刚刚揭破,他独自远赴美国,是被权晏拓偷偷安排出去的,走的决然彻底。 按照如此逻辑推断,那么这一次凌靳扬离开,肯定又和权家脱不了干系。而权晏拓自然成为焦点,童念把目标锁定在他的身上,势必要问出凌靳扬的下落。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悍马驶进别墅,权晏拓把车停好,神情悠哉的走进屋。 他前脚刚踏进客厅,见到坐在沙发里的人后,神情一怔,道:“你们还在啊?” 对面的沙发里,童念怀里抱着兜兜,怡然自得的坐着,沙发里堆着很多玩具,兜兜玩的正起劲,被楚乔逗的“咯咯”笑。 童念瞥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温和,她也不说话,只是含笑望着对面的男人。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权晏拓头皮一阵发麻,他转身就往外走,却被身后的人喊住。 “老公,你去哪里?” 楚乔笑吟吟的走过来,抬手挽住他的胳膊,精緻的脸颊染满笑意:“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那个……”权晏拓尴尬的笑了笑,神情微僵:“我外面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下。” “没事,你去吧。”童念拿起一个布衣娃娃,放在兜兜面前哄着她,道:“有事你就去忙吧,反正兜兜吃的喝的用的,我都带来了,你这里地方也挺大的,足够我们娘俩儿住的。” “……”权晏拓嘴角一抽,愣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站在边上的楚乔,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长长的舒了口气,权晏拓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转身坐进沙发里,道:“念念,我真的不知道靳扬去哪里了?我原本安排他去美国治疗的,可他自己改的班机,我真的查不到!”
第467页 “是吗?”童念低低一笑,言辞犀利:“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你的话,可信度太低!” 狼狈为奸?! 权晏拓剑眉紧蹙,心想这个词的意思他明白的,不是啥好词。这不是欺负他不懂成语吗?! “我这次说的是实话!”权晏拓神情认真,一脸的老实相,“这次靳扬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给我透,而且这些日子找他,我也全心全意,可他太精了,每次电话都是不同的号码,我什么也查不到啊!” “哼……”童念冷声笑道,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问:“楚乔,他说的话,你相信吗?” 权晏拓满心欢喜的盯着对面的楚乔,紧蹙的眉头总算松了松,他一个劲的眨眼,眼底的神情在清楚明白不过。 望着他的眼睛,楚乔柔柔的笑起来,红唇微勾,淡然却又肯定的给出回答:“不信!” 艾玛,权爷顿时倒地,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来! 人家娶媳妇,都是娶个听话懂事的,可他娶这个媳妇能活活把他气死!他这是为哪般啊为哪般?! 半响,权晏拓缓过劲来,抬头瞪着对面的女人,深邃的双眸眯了眯,他薄唇微勾,抬手朝着她指了指,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小样!今天晚上,爷要是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他就不是她老公! 看到他凛冽的眼神,楚乔脸色变了变,嘴角的笑容冷然:“是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的,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权晏拓一阵气结,心想她还敢狡辩?!好吧,只是今晚上收拾她还不解气,他要每晚上都狠狠收拾她! “咳咳!”似乎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什么,楚乔抬手抵着唇,默默的低下头,终于乖巧的闭上嘴。 收拾好自己的后院,权晏拓瞅着沙发里那对娘俩,后背止不住的冒汗。哎哟,他现在总算明白凌靳扬选的媳妇儿,是哪个段位的?! 权晏拓重新坐下来,俊脸带笑:“念念!不对,嫂子啊,你这样不行,我说的都是实话,靳扬这次去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听到他叫嫂子,楚乔愣是没忍住,低着头,“噗哧”笑出声。 权晏拓眯着眼睛狠狠瞪她,脸色黑沉,心想她还敢看笑话,难道他老公丢脸她就那么美啊! 望着他眼底的阴霾,楚乔撇撇嘴,总算有了点反应,伸手碰了碰身边的童念,丢给她一个“见好就收”的眼神。 童念看到楚乔的警告,微微一笑,张开双手把兜兜搂在怀里,随后才抬起头,扫向对面一脸期待的男人,语气不急不缓:“既然你真的不知道,那我也不难为你。” “好!”权晏拓如释重负,急忙点头应道。楚乔紧蹙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只可惜,童念话锋一转,红唇再度勾起:“可是你和靳扬是兄弟,兄弟失踪了,你有责任找到他!” “……” 权晏拓才刚直起的身体,再度僵硬,他嘴角一抽,俊脸黑沉下来。凌靳扬啊凌靳扬,你丫倒是走的轻松自在,可你家这媳妇儿是真真的不好对付! 这一次,楚乔也抿起唇,脸色失落下来。她家老公只有她一个人欺负的份儿,见到他被别人欺负,这个感觉吧……还真有点儿不高兴! 似乎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童念靠过来,在楚乔耳边不知道低低说了句什么,就见她耷拉着脑袋,不得不点点头,算是与自己站在一条同盟线上。 权晏拓瞅着她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心里生闷气,沉着脸把兜兜抱过来,想着逗逗这小丫头,却不想他刚抱起孩子,兜兜就对着他笑,笑得甜甜的,嘴里含煳道,“爸,爸……” 靠! 权晏拓终于认输,他把孩子还给童念,沉着脸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远,闷声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小爷服你们了!我去找成吗,找不到我不回家了行吗?!” 望着他驾车离开的背影,童念紧蹙的秀眉渐渐松开,楚乔才刚舒展的眉头再度皱起,这两个人的表情,明显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随后的几天里,权晏拓当真开足马力找人,可惜涉及的范围太广,而且离开聿沣市的范围,想要全世界的去找一个有心藏匿的人,简直比大海里捞针还要困难! 童念知道,权晏拓真的是尽力了,可依旧没什么发现。她心里清楚,没人可以帮她,如果想要找到凌靳扬,只能靠她自己! 用过晚饭,童念如常的安顿好父亲,而后抱着兜兜回到卧室。 天气燥热,连着几晚沉闷,空气中充满潮湿感,让人不舒服。童念把兜兜放进浴缸里,给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给女儿洗好澡,童念用浴巾把她裹出来,为她擦好爽身粉,陪着她玩了一小会儿,哄她入睡后,自己才去浴室清洗。 很快的功夫,童念将长发吹干,推门走出来。 卧室里亮着一盏橘色的檯灯,宽大的双人床上,兜兜小身子横向里躺着,并且脑袋朝下,小屁屁朝上。她歪着脑袋,睡的无知无觉,嘴角的口水都流出来。 “呵呵……”见到女儿这样的睡相,童念忍俊不禁,她拿起床头的手机拍了张照片,保存下来。刚要放下手机,却又好像想到什么,她把刚刚拍的照片用彩信发出去。
第468页 虽然那个混蛋关机了,但她可不相信他什么信息都接受不到!藏着不露面是吧,那她就每天给他发兜兜的照片,眼馋死他! 兜兜趴着睡,睡相确实可爱,不过压着小胳膊,对心脏也不好。童念轻轻把她翻转过来,让她正常的躺好,手脚都舒展开。 兜兜长长的舒了口气,眼皮都没掀,继续睡的香甜。她两只小手微微蜷着,放在脑袋两边,那副闭着眼睛安然入睡的模样,足以软化这世上每一位母亲的心。 童念抿唇笑了笑,低头亲吻她柔嫩的脸蛋,心底泛起一片暖意。随后,她翻身上床,躺在女儿身边,单手撑着胳膊,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看。 兜兜长得很快,个头也偏大,比起同月份的孩子体长。这次体检的时候,给兜兜检查的医生还说,怎么凌先生没有来呢?如今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尽职尽责的父亲了! 想到此,童念乌黑的翦瞳暗了暗,她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神情透着失落。 全世界有这么多的国家,凌靳扬究竟会去哪里?如果他有心躲开自己,躲开所有人,那么她能有几分把握可以找到他? 他的行事作风,童念绝对了解,并且也深刻品尝过。他下定决心的事情,除非他自己回心转意,否则没有人可以影响他的决定! 凌靳扬!我真的太讨厌你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当初就算打死她,她也不要爱上他! 气馁的倒在床上,童念眼底突突冒火,越是想他越生气,各种心痛委屈,排山倒海般的涌上心头,让她满心凄凉。 翻过身,童念将头转向窗外,盯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情绪更加烦躁。 抬手覆上身旁的枕头,她幽暗的眼神沉了沉,将脸枕过去,贴在上面,轻轻嗅着那股清冽的味道。淡淡的菸草香气混合着他常用的古龙香水味道,这种熟悉到让她心疼的气味,渐渐让她浮乱的心,平静下来。 心里再多的不满怨怼,也终究抵不过一个他。其实恨也罢,气也好,爱他就是爱他,没有什么理由。如果当初没有爱上,今日的一切种种都不会发生。 可人生没有如果,他和她被命运安排在那一天相遇。不会早一天,也不会晚一天,只是在那一天而已,爱情早已是註定的。 把他用过的枕头抱在怀里,童念抿着唇,眼角酸酸的难受,她轻抚着枕边,喃喃道:“哥哥,你在哪里?你去了哪里?” 四周一片静谧,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耳畔迴荡的,只有女儿均匀的唿吸声。 眼底滑过一抹亮光,童念眼波微动,低头盯着右手无名指那枚结婚对戒,怔怔出神良久。她抬手抚弄着那个小小的半心形痕迹,嘴角浅浅的勾起笑来。 将戒指摘下来,童念把它举起来,对着光的方向,对面白色的墙壁上,立刻投影出来一个圆形的轮廓,盯着那个缺口的心形图案,她眼眶温热,视线渐渐迷煳起来。 在她放大的视线中,倏然跳入一串数字,那是镌刻在戒指内环的数字,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也是他们爱情的痕迹,1314。 1314…… 童念轻轻念着这几个数字,眼角咻的闪过什么,她蓦然将戒指握入掌心,乌黑的双眸沉寂下来。凝神细想,她眼底黯然的眸色,逐渐被一抹希冀取代。 现在暑假,美国那边的学校也开始放假,童念一个电话打过去,立刻把全家人都召唤回来。不过想到童心的学业很紧张,她又把小姨也给叫回国。 叔叔婶婶,还有童心和童振启,先一步回来的。三天后,小姨阮妍也急匆匆赶回来。 眼见着他们都到齐,童念又把凌舜一家也给接来,这次可算是几家人,十几口都聚在一起。原本也想把韩兴桥接过来,可考虑到他的心结,童念没敢贸然行动。 晚饭时分,长长的餐桌前,第一次座无虚席。从头至尾摆满的菜餚,一道道面前都坐着人。这样团聚热闹的气氛,童念从来没有享受过。 将凌仲推出来,让他坐在主位,童念让佣人们都迴避开,今晚纯粹是家宴。 “爸爸。”童念握着父亲的手,眼底的神情温柔:“你看咱们家,多热闹。” 凌仲的精神头时好时坏的,前几天隐约记起一些年轻时候的事情,这几天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今晚见到这么多人,对他的精神也是有所触动,整晚都笑嘻嘻的。 “好,好。”凌仲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要说认识又想不起来,如果说不认识又觉得熟悉,他心里茫然,却又找不到答案,只是一个劲的说好。 童念低低一笑,紧挨着父亲坐下,抬手将所有人都给他指了一遍,并且耐心的告诉他这些人都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虽然她说完后,凌仲依旧还是一脸懵懂的表情,可童念心里感觉得到,父亲是明白的,只是他说不出来,也不能表达。如果他不清楚,嘴角的笑意也不会如此温柔。 须臾,童念轻咳一声,伸手抱起兜兜,抬头看向大家,沉声道:“我决定了,要去找凌靳扬!” “啊?” 大家一片惊讶声,随后有人问:“你要去哪里找?” 童念抿着唇,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大家颓然的嘆气,一致否定她的决定,“不行。”
第469页 童念搂住兜兜,起伏的眼底慢慢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正视着每一个人,“全世界不是只有一百多个国家吗?就算我一个个都找过来,也是可以的!” “念念!”坐在她身边的阮妍,忍不住开口,沉声道:“你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不能胡闹。” “小姨,”童念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温和:“我没有胡闹。在把你们都叫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我可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找,直到找到他为止!” “……”阮妍静默,在看清她眼底深藏的某种神情后,心里倏然沉下去。那种神情,她是熟悉的,就如同她曾经独自一个人住在海边,一等就是几十年。 “念念,兜兜还这么小,你有没有为孩子想过?”婶婶也开始着急,扫了眼她怀里的兜兜,心疼的不行。 “我想过的。”童念点点头,考虑周全,“我不会一去不回的。只是有段时间,肯定不能陪在兜兜身边。” 听到她的话,童心放下筷子走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哽咽道:“姐,我和你一起去,我们两个人找,总好过你一个人!” 童念欣慰的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顶,柔声道:“姐姐谢谢你,可你现在的任务是要完成学业,实现你的人生,这才是姐姐最想看到的!” 她这样一说,大家心里都难受起来,所有人都缄默。 不多时候,凌舜嘆了口气,怅然道:“念念啊,听叔叔的话,找人这种事情轮不到你。叔叔已经让人去找了,你耐心等等,肯定会有消息的。” 童念摇了摇头,眼眶渐渐湿润起来。她怎么能等呢?凌靳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倒下,而她只希望在他倒下的那个瞬间,伸手扶住他的人,是她而已。 见她态度坚决,凌舜目光暗了暗,颓然道:“那公司怎么办?凌氏要怎么办?” “二叔!”童念挑眉看着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坚毅:“公司有你和大哥帮我看着,我是放心的。” “我们?”凌承业满目震惊,几乎不敢相信,“念念,你没开玩笑吧?” 童念抿唇笑了笑,拿出两份聘书,推到他们面前:“大哥,你和二叔在凌氏的职位不变,这是我重新准备好的聘书,下周一董事会的时候,我就会宣布。” 凌承业双眸动了动,内心几经挣扎,“你,还相信我吗?” “我愿意相信你。”童念点头,看向他的眼神真挚:“大哥,你愿意相信我吗?” 握着聘书的手指紧了紧,凌承业神情几变,他一脸歉然的看向这个从没有全心对待过的妹妹,心底的愧疚之情满溢。 “我当然相信你。”凌承业抿着唇,嘴角勾起的笑意温和。这一句相信,将他堆积在心中多年的宿怨也解开。 “念念,你对我们夫妻的恩情,大嫂都记在心里。”安雅眼角含着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她怀里的小宝很能察言观色,忙的喊道:“姑姑,小宝好喜欢你哦。” 小宝卖萌,恰到好处的拍马屁,立刻引来众人的笑声。 童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感动,许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她此时只想,如果此刻凌靳扬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阮妍从她怀里抱过兜兜,无奈却又疼惜的问了句:“你真的决定了?” “嗯。”童念乌黑的翦瞳晶亮,她眼神清澈,却又透着一股执拗。 这个孩子是她从小看大的,阮妍深知她的脾气秉性,说来也奇怪。她身上这股子倔犟,竟然像足了自己,认准的事情,谁也劝说不了。 “小姨。”童念拉过她的手,脸色有些愧疚,“这段时间我不在,兜兜要麻烦你和婶婶照顾。等到心心那边开学后,就要你一个人了。” “放心放心。”婶婶脸颊带笑,语气透着暖意:“有我和小姨在,肯定把兜兜照顾好。” 说话间,婶婶低头逗弄着兜兜,笑道:“兜兜,你说是不是啊?” 兜兜忽闪着大眼睛,咯咯的笑,很给面子的拍拍巴掌。她这样的举动,把大家都逗笑了,方才那种哀伤的气氛也缓和不少。 童念端起一杯酒,迳自站起身,对着全家人敬酒,道:“这杯酒我敬大家,爸爸和兜兜,我就交给你们了。” 仰头干掉那杯酒后,童念弯唇笑起来,眼角有泪光闪动:“有你们真好,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人多,也是一种财富!” “哈哈哈,你这孩子。”全家人闹笑一团,每个人心底都因为她的话,闪过不同的滋味。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童念感激上苍,让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虽然因为这个家,她曾经受过太多的苦难,可如今回首看来,那苦中深埋着淡淡的甜,回味绵长。 公司的事情,有叔叔和大哥照看,童念没什么担心。而且还有牧惟晗帮衬着,她自然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家里有小姨和婶婶照顾,还有叔叔和童振启,她也是安心的。 清早起来,全家人站在澜苑外面送她,阮妍怀里抱着兜兜,神情不舍。 司机将行李箱放在后备箱,而后坐进车里。
第470页 童念抿着唇,视线一个个掠过他们的脸,最后定格在兜兜身上。她往前一步,将女儿抱过来,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兜兜,妈妈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乖乖听话,知道吗?” 兜兜把小红唇贴在妈妈的脸上,啃啊啃的,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童念看着她那副模样,眼泪毫无预警的滚落出来,万分捨不得松开她。 见到女儿这般模样,童振启走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还有爸爸在的,在你回家前,爸爸一直都不会离开。” “你放心吧,爸爸不是把你也养大了吗?带孩子,我还是有些心得的。”童振启环住女儿的肩膀,柔声哄她。 童念擦了擦眼泪,一个劲的点头:“爸爸,有你们在,我放心。” 抬手摸着她的额头,童振启眼神动了动,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今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绽放出属于她的美丽颜色。 “宝宝……”童振启抿着唇,深邃的眼底腾起一股亮光:“无论结果怎么样,你都要早点回家,咱们家里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你!等着你们一起回来!” 听着这儿时的唿唤,童念眼角酸涩,她将头枕在童振启的怀里,感慨道:“爸,我爱你。” 童振启发自心底的笑起来,他满心安慰,拥紧怀里他守护的女儿,暗暗为他们祈祷,祝愿这两个孩子,能够度过这一次的劫难,不离不弃! 见到大家依依不捨的神情,婶婶偷偷抹掉眼泪,往前一步,走过来,道:“好了念念,你放心吧,有我们在肯定把兜兜养的白白胖胖的,等你们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叫了。” “嗯。”童念拼命点头,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哽咽。 不过既然决定了,纵是不舍,也要放手。 须臾,婶婶将兜兜抱过去,把她推上车,道:“快走吧,不要耽误登机时间。” 童心拉开车门,把姐姐带进去,考虑到大家的心情,她出面代表把人送到机场,免得到时候一个个都哭成泪人儿。 司机缓缓发动车子,童念按下车窗,把手伸出去,对着大家摆摆手,最后又伸手摸摸兜兜的小胖手,“兜兜,妈妈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句话触动到兜兜,车轮开起来的那个瞬间,原本笑嘻嘻的兜兜,“哇”的一声哭出来,小脸憋的通红,哭闹不止。 童念双手扣住车窗的边沿,喉间的“停车”二字已经冲动嗓子眼,但都被她硬生生的忍住,强迫自己的心冷下来。 只要她不在,兜兜哭一会儿就会好的。童念这样安慰自己。 “姐。”童心见她咬着唇流眼泪,心里也特别难受,忙的安抚她:“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发一张兜兜的照片,每天都让她和你说话,好不好?” 童念抹掉眼泪,不想让她担心,急忙换上笑脸,道:“好。” 来到机场,童心把她送到登机口,即将登机前,童念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兜兜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哭? 知道兜兜坐在玩具堆里玩的正高兴,她紧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感觉宽慰不少。 “姐!”童心握紧她的手,不放心的叮嘱道:“你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告诉我们,如果有什么事情,也要告诉我们,不许一个人扛着?” “知道了。”童念故意拉长声音,逗弄她,捏捏她的脸颊,道:“心心,你懂事多了。” 童心低低一笑,脸颊的神情有些黯然:“经过那么多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懂事?” 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里,童念感动又欣慰,整颗心暖暖的,“好妹妹。” 广播里开始播放登机通知,童念不舍的松开她,提着皮包往里走,在她含泪的目光中,转身走远。 童念坐在飞机上,俯瞰着万里层云,内心的情绪起伏难平。她低下头,缓缓摩挲着无名指中的结婚戒指,神情幽暗下来。 她选择的第一站是希腊,那里有最美的落日,也有他们五十年金婚的誓言。 童念为自己赌了一把。这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他可能回去的地方。而且她心里明白,只要是她能想到的,凌靳扬肯定也能想到。所以,他会不会为了避开自己,而并不踏足这里呢? 这一场赌局,她究竟是输,还是赢,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心里一片茫然。 九个小时后。 希腊,机场。 童念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心情比之第一次的时候,有着千差万别的感觉。 第一次来这里,她是来度蜜月。 第二次来这里,她是满怀着希望,来寻找她逃跑的丈夫。 走出闸口,童念一身湖蓝色的长裙,她推着行李车走出来,身边来往的人群不断,她走在中间,眼前不禁怀念起上次的画面。 那时候,她和他走出闸口,因为身边各有侧目者,彼此间还发生争执。她不喜欢有女人觊觎她老公,他肯定也不允许有男人看他老婆。 最后还是他说错话,敷衍着回到酒店,事情才算完事。 如今还是站在这里,却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这种落寞的滋味,让她很难受。 举目眺望过去,各色皮肤的人都有,大家神情愉悦,来到如此天堂般的地方度假,基本上都是三三两两的,有的是恋人,也有全家人,朋友一起结伴。
第471页 暗暗吐了口气,童念收敛起心底失落,推着行李走出机场。有事先安排好的车辆,在机场外面接她,因为时间不算早,她只好先回酒店住一晚。 来到的酒店,还是她度蜜月住过的。套房,也是她上次住过的那间。 酒店的服务生把行李给她提上来,插上房卡后,屋子里亮起灯,简单的交代一些后,服务生便转身离开。 童念站在原地,眼睛环过四周,眼角隐隐泛起湿润。往事涌上心头,曾经有多快乐,如今她就有多么辛酸。 房间里面的摆设,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充满新婚的氛围。没有玫瑰花瓣,也没有红酒烛台。房间的布局,如同普通的套房,看不出什么特别。 童念这才明白,上次这里的布置,都是凌靳扬特别花过的心思,安排专门人弄出来,哄她开心的。如今这房间清一色的白,虽然干净整洁,可看在她的眼里,别有几番失落。 抬起腕錶看了看时间,童念计算了下时差,这个时候聿沣市那边应该是半夜,她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便编辑一条简讯,给童心发送过去,告诉她自己平安到达。 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童念掀开被子躺下来,心底不平静,也没什么睡意。她满脑袋想的都是凌靳扬到底来没来过这里,是不是她选择错误? 这样琢磨着,迷迷煳煳间,她竟然也睡着。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如今身心俱疲,强撑的意志力,也有打盹的时候。 这一觉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 童念揉着眼睛坐起来,竟然惊奇的发现,昨晚一觉睡到天亮,她没有做梦,也没有睁眼到天明,而是安安稳稳睡着,一夜好眠。 抬手轻抚着枕边,童念低低一笑,心想原来这房间具有魔力。这里曾经存在过他的气息,所以她住在这里,格外觉得安心舒畅。 睡醒后的第一件事情,童念掏出手机,给家里打去电话。听到兜兜“咿呀”的声音后,她心底一松,有种莫名的安慰感。 她还有兜兜,还有爱她的全家人,她一定要找到凌靳扬,把他带回家,告诉他,还有多少人在等待他,也同样爱着他! 洗漱后,童念换上一条碎花的长裙,在酒店用过早餐后,便让司机开车把她送到伊亚,那个有着最美落日的小镇。 伊亚建在临海的断崖上,周围白色小屋,希腊独有的风车,映入眼帘的一切景色,都是如此熟悉。 童念来到上次那座蓝顶的教堂,平静的心湖忍不住激动起来,她手心里冒出一层滑腻,心跳加速。 来到教堂,童念按照上次的记忆走过来。周围间或有人走过,不过都是游客,也是来此观赏落日的美景。 童念细细的看过去,把这座不大的教堂里里外外都找遍,没有他的身影。她不死心,又沿着小镇继续找,把上次他们来时曾经游览过的地方都找遍。 这样找寻下来,童念带着满心的期待,却又在失望中绝望下来。 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他的足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夕阳将要垂落。童念无精打采的回到教堂,她迈步走上来,沿路这短短的距离,耳边不禁迴荡起曾经他们的誓言。 “等到我们金婚的时候,你还要带我来这里看日落,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五十年以后再来,你也要背着我哦!” “没问题,你老公能力很想,五十年如一日!” “噗……” “凌靳扬,你不要脸!” 往日那些甜言蜜语,不停的迴旋在耳边。 童念踏上教堂的空地,站在他们曾经站立过的地方,仰起头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滞般,那璀璨的金光,缓缓陨落消失。 当夕阳最后的余辉消逝后,童念隐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双手环住肩膀,泪如雨下,哭的好像一个孩子般无助。 怎么办?他没有来过这里,他没有承诺他们的金婚誓言。他当真走的如此绝情? 如果这里没有他的足迹,童念真的再也想不出来,他还会去哪里?当初的信誓旦旦,此时都化为泡影。她开始害怕起来,这大千世界,如果她要一个个地方去寻找,那要找到何年何月?而他们又会擦肩而过多少次才能相遇?! “呜呜……”童念双腿发软,抱住双肩的她,无力的蹲在地上,泪流满面:“凌靳扬,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泪水模煳掉视线,童念整颗心剧痛,好似一把钝刀磨在心尖,不停的撕扯,却又不干脆给她一个痛快,无穷无尽的折磨着她! 贝齿紧紧咬着唇瓣,童念蹲着痛哭,任由周围人朝着她投来好奇的眼光,她丝毫也不在意。许久后,等她发泄过后,才能稍稍平復下心底的波动。 她不能灰心,也不能放弃!如果连她都绝望,那么凌靳扬该有多么悲凉?! 抬手擦干眼泪,童念屏住唿吸,卯足一口气,想要站起身来,可她双脚一阵酥麻,这才发觉是蹲的太久了,血液不循环,双腿都麻掉。 伸手扶住眺望台的边沿,童念正要站起身,眼神下滑的那个瞬间,她看到什么,双眼倏然收缩起来。
第472页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屏幕滑开后,把亮光对着墙壁的下沿照过去,这面墙写写画画涂鸦大片。似乎来游玩的游客,都想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便把这面墙当作许愿墙。 童念举着手机,视线一点点下滑,当她看清楚居中那一行的字迹后,眼底的泪水再度倾泻而出。 白色的墙沿下面,有一行黑色的小字,字迹苍劲有力。那熟悉的笔体,让她悲凉的心,再度燃烧起暖意来。 那行字,整整齐齐,写的只有一句话:祝凌靳扬和童念金婚五十年快乐,5211314。 最末了的日期,标註的是他们五十年后结婚纪念日的年月日。 这是凌靳扬的字迹,童念可以肯定。而那笔记弥新,应该是写上去不久的。 凌靳扬来过这里,他一定是来过这里。 童念双手撑着墙沿站起身,揉揉双腿,等到恢復知觉后,她急忙小跑着离开教堂。以教堂为中心,沿着四周开始找人。 她整颗心咚咚乱跳,有种莫名的感知。她身体里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就在周围,并且距离她很近很近。 一口气从教堂跑下来,童念左右巡视,见到人抓着就问,激动的言辞都有些混乱。她这一激动,英文说的乱七八糟,过往的人也听的脑袋发懵,回答给她的都是摇头,一脸不知。 眼见问不出什么,童念索性也就放弃,她自己继续往前走,绕着教堂附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这里的房子,多数都是白色的屋顶,所以一眼看过去,从上至下,错落有致的圆形白屋顶,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童念定定的站在原地,她仰头往上看去,眼底豁然映入一道身影,让她滑动的眼眸,瞬间定格住,随后再也移动不开。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稳住心底的慌乱,沿着小路走上去,来到那座白色小屋前。 白色的圆顶小屋,面积不大,屋前的空地上,种植着各色的小花,颜色艷丽。童念走上去,顺着她所站的角度看下去,恰好能够见到落日的美景。 院中摆着一张蓝色的长椅,男人背对着她而坐,他此时面朝着大海,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夕阳垂落下去的美景。 童念呆呆的站在他身后,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这么静静的望着他,好像自己一旦开口,他就会被吓走。或者她还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从睡梦中惊醒! 坐在长椅中的男人,微微低着头,他露出的侧脸线条分明,隽永的五官深邃俊美,让人看着依旧怦然心动。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童念反覆平息心底的怒火,她挑眉看过去,只见他抬手轻抚着无名指的戒指,目光久久的落在那上面,许久都不曾移开。 直到有人推着一辆轮椅,朝着他走过来。 “先生,天气很晚了。”走来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是东方人,面容白皙温润。 童念见到那张轮椅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雷击,她怔怔的愣住,脑海中有片刻的空白。 随后她眼睁睁的看到,那个男人把轮椅推到凌靳扬面前,伸手将他扶上去,而后又细心的拿起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腿上,低声与他说了句什么。 凌靳扬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只是漠然的点点头。 喉间涌起一阵热流,童念想要张嘴喊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抬起的双手,颓然的停留在半空中,滑出的弧度悲伤。 最先发现她的,是那个男人,他见到有陌生人过来,下意识的停在原地,朝她投来探寻的目光。 半响,凌靳扬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缓缓抬起头,侧目看过去,那双深邃的眼眸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却也只是片刻的波动,随后又恢復平静。 对于他眼底的平静,童念异常气愤,她一手指过去,怒声吼道:“凌、靳、扬!” 听到她暴怒的声音,凌靳扬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的开口,却是对着身后的人,道:“推我进去。” 男人不敢质疑,推着轮椅就要进去,却被童念几步跨过来,用她的身体挡住。 “站住!” 童念双手按住轮椅的扶手,俯下身盯着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吼道:“凌靳扬,你还敢给我躲?你能躲到哪里去?!” “我不想见你。”这句话,男人回答的理直气壮,异常平静。 却把童念深埋的所有情绪,一下子激发出来:“凌靳扬你这个混蛋你自私胆小无情无义你说走就走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有没有想过兜兜要怎么办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混蛋男人……” 她一口气吼完,说到最后差点没把自己噎住! “推我进去。” 凌靳扬目光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眼底浮现出半点波动。他抿着唇,再度开口,依旧是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听到他的话,护工一愣,也不敢多问,把他推进屋里。 童念气得差点冒烟,她说的口干舌燥,他态度丝毫未变。这个男人,就是有能够把人逼疯的本事啊! 转身也踏进屋里,童念一把抢过护工手中的轮椅,沉声道:“我来。” “小姐,你是?”护工狐疑的看向她,眼底充满不解。 深吸一口气,童念拉住凌靳扬的左手,把他的无名指抽出来,同时也把她的无名指伸出来,一起递到护工的眼前,道:“自己看!”
第473页 情侣戒指,并且都佩戴在无名指。护工看着那戒指上拼凑起来的心形,再傻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立刻笑道:“凌太太,你好。” 童念淡淡笑了笑,总算舒了口气。 不过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在听到这声称唿后,剑眉紧紧的蹙起来。 理直气壮的从护工手里接过轮椅,童念嘴角微勾,冷声吩咐,“你先走吧,这里有我。” “这个……”护工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用眼神询问凌靳扬。 半响,凌靳扬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看护松了口气,也不想搅和在中间为难。 原本他还在琢磨,凌先生这样身家的男人,身体有病,怎么会离乡背井,独自来这种地方。现在见到凌太太,他才找到答案,想来是他们夫妻间有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那我先走了。”护工温和的笑了笑,将一些事情交代给童念,便拿着东西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童念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她低下头,盯着他的双腿,眼眶逐渐酸涩起来。 她到底还是来晚一步。 敛下眉,童念蹲在他的身边,眼眶湿湿的难受,说话的声音哽咽,“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骗你。”凌靳扬垂着头,眼睛盯着脚下的某一个点,并不看她:“只要你签好字,离婚协议就能生效。” “你敢提离婚?”童念怒了,瞪着眼睛射向他,目光犀利,“凌靳扬,你死了心吧,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凌靳扬低低一笑,抬头的时候,眼底的神情犹如一波死水,无波无澜,“如果你不想协议离婚,那就等两年后起诉离婚,到时候法院也是会判离的。” “你……”童念头皮发麻,被他气得直喘粗气。她咬着唇,眼睛盯着他的脸,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就因为你的腿?!” “这个理由足够了。”凌靳扬忽然仰起头,深邃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道:“童念,我知道骗不了你多久,可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顿了下,他一字一句道:“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难怪这段时间,他每天给父亲打电话都感觉怪怪的,原来是她已经发现真相。她找到事情答案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一些,也要突然一些!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双手滑动轮椅,凌靳扬不再多说什么,熟门熟路的进到卧室,并且“碰”的一声,把卧室的门严严实实的关上。 他那意思明摆着的,不想让童念进去。 既然找到他,童念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也隐约能够猜测到他是什么样的态度?不过她不无所谓,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只要她自己下定决心的事情,同样也是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决定! 这一次,她豁出去,也要和他槓上!看看到底,谁更厉害,哼! 挑眉盯着他紧闭的卧室门,童念低低一笑,掏出手机拨打出去一个电话,让人把她的行李东西,都统统送过来。 司机来的很快,把她行李箱送过来,同时还带来不少东西,都是她在电话里叮嘱过的。 收拾好东西,童念抬起腕錶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她这一白天东奔西走的找他,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肚子饿的咕咕叫。 卧室的门依旧紧闭,里面的人丝毫也不感兴趣外面的动静。 童念撇撇嘴,心想你有本事就在里面呆着,一辈子别出来。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见到里面食材充足,立刻抿唇笑起来。 来不及做很复杂的东西吃,童念拿出一些青菜,还有鸡蛋挂面,打算煮碗面吃。 把青菜下锅,煮面的时候,童念眼波闪了闪,挑眉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手里的面条松了松,多煮了些。 面条很快煮好,她放了鸡蛋,临出锅的时候撒上小葱和麻油,香喷喷的味道飘满整间屋子。 童念盛好两碗面条放在桌上,迈步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道:“晚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的听了半天,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忍住想要撞门的冲动,她抿着唇走回餐桌,迳自低头吃饭。 有本事肚子不饿,永远也别吃! 尝了口自己做的清汤面,童念感觉味道好极了,这味道是最近以来,她吃到的最好的。也许是因为找到人,她心情豁然开朗,食慾自然也回来了。 边吃饭边掏出手机,童念赶紧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把找到凌靳扬的消息告诉他们。家里人自然是一片欢喜,忙的催促她尽快把人带回去。 扫了眼兀自紧闭的房门,童念眼神暗了暗,脸颊的亮光暗淡些许。房间里那位爷,脾气犟着呢,要是不和他说明白,他怎么可能跟着自己回去呢?! 挂断电话后,童念忙的将面条吃光,然后双手托着下巴,安静的坐在餐桌边,没有再去催促,耐心的等着里面的人开门出来。 刚才她讲电话的声音很大,不相信他听不到。所以他此时的态度,摆明就是给她难题,不想配合而已,她不能急,也不能气,要和他比耐性! 谁先投降,谁就输了!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童念盯着墙上的挂钟,眼见时针指向十点钟,可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第474页 长长的舒了口气,童念感觉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每次和他比耐力,自己都是先投降的那个,可这一次,她绝对不能投降!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她脑袋里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到底是破门而入,还是继续等着,和他比耐心? 最后,还是担忧他的心占了上风,童念害怕他的腿有什么,而他死倔,万一要是摔倒或者别的什么,那可怎么办? 想到此,童念咻的站起身,迈步就朝着卧室走过去。可她刚迈出两步,就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响动。她一惊,下意识的又退回来,佯装无意,继续坐在桌前。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里面的男人推着轮椅出来,俊逸的脸庞透着寒意。 童念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故意抿着唇,沉声道:“怎么,肚子饿了?” 瞪着他微微低垂的脸,紧蹙的剑眉,童念颇为得意,娇嗔道:“看吧,一顿不吃是不是也会饿?凌靳扬,你用不着把自己装的很强悍,其实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生病了,有我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懂不懂?” “说完了吗?”凌靳扬挑眉盯着她的脸,深邃的双眸眯了眯,薄唇紧抿。 “没说完!” 看得出他神情间的不耐烦,童念也没生气,只是站在他的面前,动也不动,大有一种“你要是不听我说完就哪里也别想去”的架势。 颓然的嘆了口气,凌靳扬烦躁的皱起眉,语气彻底沉下来,“我要去洗手间。” 他戏剧性的一句话,顿时让童念脑袋发懵,等她明白过来后,立刻推着他走过去,笑道:“对不起啊,我把这事情给忘了,你可以不吃东西,但是不能不去洗手间!” “……”凌靳扬嘴角一抽,被她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合着她这是幸灾乐祸吗? 这上洗手间,倒是一个难题。看护被童念打发走了,如今凌靳扬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他想要小解,只能依靠眼前的人。 “我帮你。”童念伸手想要扶他,但被他伸手推开。 对于他排斥的动作,童念脸色变了变,她沉下脸,怒声道:“凌靳扬,你不能推开我,这里只有我可以帮你!” 她推口而出的话,却狠狠戳在他的心口,鲜血直流。 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劲,童念暗暗咂舌,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种时候,和他争强好胜什么呢? 微微弯下腰,童念缓了脸色,嘴角涌起笑来:“你相信我吧,在家里的时候,我不是也经常照顾爸爸的吗?” 说话间,她将轮椅推进洗手间,发觉里面的设施是经过改装的,布局和准备的东西,比较适合现在的他使用。 虽说在家里也照顾过凌仲,可童念却忽略掉一点。凌仲是不知道要怎么动,而凌靳扬是根本就不能动,这两者中间是有很大差别的! 凌仲只要交给他如何做,他自己完全就可以动作,就算需要童念搀扶,她用的力气也很小。 可是凌靳扬下半身瘫痪,因为弹片压迫在腰椎神经密集的地方,导致他下半身毫无知觉,所以单单只是搀扶他,坐到马桶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童念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差不多相当于她自身体重的两倍。在他不能使出任何作用力的情况下,这些重量全部都压在童念一个人的身上。 搀扶他的瞬间,童念双腿一阵哆嗦,险些把人摔倒在地。 帮着他把衣服整理好后,童念又重复刚才的动作,这不过才两个来回,她竟然已经满头大汗,开始喘粗气。 给他洗了手,童念把他从洗手间推出来,又把刚才的面条加热,然后让他吃饭。 坐在他身后的摺叠椅子里,童念呆呆盯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眼角就发酸,差点落下泪来。她用力吸吸鼻子,才能把眼眶的里面的泪水逼回去。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可亲眼见到如此的凌靳扬,童念还是狠狠心疼,那种钝钝的痛楚,一点点撕扯着她的心。 骄傲如凌靳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他的内心,又要承受多大的折磨? 从小到大,凌靳扬在她心里,都是强大到不能被超越的所在,在她的认知里,在所有人的认知中,他都是无所不能的。而这些年,他也确实做到无所不能! 一夜之间,这样强势而霸道的男人,忽然失去他站立的本能,你让他如何接受?又让他如何承受这种致命的打击? 她明白他的骄傲,也明白他的痛苦。但她不能允许,在他承受困苦的时候,她不在他的身边。他们是夫妻,是联繫在一起的整体,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把他们分开,甚至是死亡! 凌靳扬吃过面,神情似乎平静下来,童念也不说话,只是上前把碗筷都收拾好,放回原来的地方。 收拾好厨房,她转过身来,凌靳扬已经不在。她挑眉看过去,见到卧室里亮着灯,而他并没有锁门,卧室的门敞开着。 擦干净手,童念托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到卧室,她把箱子盖打开,拿出洗漱用品还有睡衣,迳自走去浴室,开始洗澡。 不多时候,童念穿着睡衣出来,她找到吹风机,动作自然的把头髮吹干,完全没有陌生感,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已经住过很久。
第475页 电视机打开着,凌靳扬虽然双眼盯着电视屏幕,可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看的剑眉微微蹙着,随着童念的一举一动,越蹙越紧。 收好自己,童念扫了眼看电视的人,转身走去浴室,打来一盆温热的水,把干毛巾浸湿,动作温柔的给他擦拭脸庞。 凌靳扬下意识的躲开,抬头对上她闪亮的双眸后,又忍住想要躲闪的动作,任由她摆弄。 “这才乖嘛!”见他不再躲闪,童念轻笑出声。 给他擦洗过脸庞,童念把水放在地上,蹲下来给他洗脚。她垂下的髮丝遮挡住额头,凌靳扬垂下眸,看不到她眼底的眸色。 全身的肌肤僵直,凌靳扬抿着唇,深邃的双眸涌动的情绪复杂,他别开视线,不去看她,只把眼神定格在电视屏幕上。 “洗好了。”洗好脚,童念拿过毛巾给他擦干,抬头见他眼睛依旧盯着电视看,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她给他穿好鞋,然后才端起水盆,走出浴室。 收拾干净,童念走到床边,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卯足一口气,把他扶上床。 凌靳扬盯着她的动作,见到她鬓角隐隐的汗水,沉寂的双眸动了动。 把他扶上床,童念总算松了口气,她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来。 “你干什么?”许久没有开口的男人,忽然出声,语气冷淡。 童念一愣,脸颊有片刻的闪神,而后如常道:“睡觉。” “隔壁有客房。”凌靳扬揪住被子,动作生硬,“你去客房睡。” “为什么?”童念眼角轻佻,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是我老公,我睡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要离婚了。” “不是还没离吗?” “……” “凌靳扬,我就要睡在这里,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报警的啊!不过我告诉你,结婚证我都带着了,就算你报警也没用,我们合法的!” “……” 凌靳扬被她噎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 半响,他抬手揉揉酸胀的眉头,神情气馁:“你是故意来气我的?” “当然不是!”童念掀开被子钻进去,脸色如常,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我能找到你,这就说明老天开眼,所以你死了心吧,我要和你僵持到底,决不妥协!” 凌靳扬双眸一阵收缩,因为她的话,心底狠狠揪了下。眼见她怡然自得的躺下来,他眼底滑过暗色,懊恼不已。 哎,他千算万算,就是不应该心软,惦记着什么金婚之约。原本他想着来这里看看便离开,绝对不耽误的。可谁知道,他看过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如果按照他原定的计划,童念怎么可能轻易找到他,自己也不会前功尽弃?! “你明天回去吧,”凌靳扬盯着身边的人,语气低低的,“我不会和你回去。” 童念背对着他,竖起耳朵听他的话,乌黑的翦瞳闪了闪。她抬手打了个哈欠,含煳道:“好睏哦,睡觉。”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童念抬手将床头柜的檯灯熄灭,裹紧被子,喃喃道:“老公晚安。” 凌靳扬俊脸一沉,幽暗的眼眸莫名闪动起来,对于她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无论他怎么说,她都能笑脸相迎,自己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软软的,毫无反弹作用! 躺在枕头上,凌靳扬心头烦躁起来,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童念能够如此快的找到自己,而且摆出一副拉开持久战的准备! 他害怕,害怕自己心软,害怕自己不舍,更害怕……依赖她。 明明早已下定决心的事情,不能改变,即便她知道真相,也不能改变他的初衷!暗沉的夜里,凌靳扬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警告!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朝着他靠过来。童念摆弄着脑袋,一条腿压在他的肚子上,小脑袋本能的寻找到他的颈窝,依偎过来。 “唔……”童念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似乎是寻找到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她嘴角轻轻勾起来,双手本能的环住他的腰,硬是不撒手。 凌靳扬怔了怔,等他回过神后,身边的人已经好像八爪鱼,紧紧缠绕上自己,推也推不开。 僵直的身体动弹不得,凌靳扬皱起眉,抬手把她压在肚子上的腿推开,又想要把她的双手也挪开。可他刚刚碰上她的手臂,睡梦中的人似乎受到惊吓,立刻更加搂紧他的腰,不安的挣扎起来,“不许走,不许走,不许……” 耳边迴荡着她的呓语,凌靳扬幽暗的双眸一沉,抬起的手缓缓垂落下去。他微微侧过脸,盯着怀里的人,冷硬的心房控制不住的缩了缩。 半响,他抬手拉过被子,给她掖好后,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 一夜好眠,第二天睁开眼睛,童念混沌的大脑呆滞几秒种,看清眼前的事物后,她蹭的坐起来,忙的转过头看向身边,却见凌靳扬歪着脑袋,剑眉紧蹙的睡着了。 童念微微吃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姿,眼见自己的一条腿还压在他的身上,急忙收回来。这张床有点小,远远没有家里的大,不够她折腾的。
第476页 瞥着他可怜巴巴的睡相,童念忍住笑意,给他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忙着去做早餐。 护工很早过来,凌靳扬还没睡醒,童念自作主张,把护工辞掉。 差不多八点钟的时候,童念听到卧室里有动静,立刻跑进去,见他已经自己穿好衣服,正准备下床。 “我来我来。”童念带着围裙,跑到床边,将轮椅推过来。 凌靳扬扫了眼外面,神情不悦道:“lee呢?” “嗯?”童念一怔,明白后笑道:“你说那个护工啊,我把他辞掉了。” 伸手将他从床上扶起来,童念艰难的把他放到轮椅里,气喘吁吁道:“以后……我来照顾你。” 凌靳扬没有说话,低头滑动轮椅,迳自去到浴室,自己洗漱。 见到他阴沉着脸,童念也不介意,哼着小曲转去厨房,继续做早餐。 用过早餐后,外面的天气很好。童念站在宽敞的空地上,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问身边的男人:“我们出去散步吧?” 希腊风景优美,又是地中海气候,特别适合旅游。上次度蜜月来过几天,可她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 凌靳扬面无表情,也不看她,双手放在腿上,神情沉寂。 面对他的蓦然,童念撅着嘴嘆了口气,暗暗鼓励自己不要伤心难过。他越是冷淡,自己越要热情,这样才能以毒攻毒! 午后,金色的阳光顺着窗口照射进来,洒落一地。 凌靳扬坐在窗口,手里捧着本书,沉默的阅读。童念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好久,见他居然能够稳如泰山,完全不理会她的挑衅。 “要不要吃水果?”童念弯下腰,视线与他保持平行。如今她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什么触动他。 凌靳扬眼皮都没抬,并不理会他,继续盯着手中的书。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童念反倒平静下来,她也不多说,转身去洗了水果出来,把一个小碟子放在他身边,而后自己坐到窗边的躺椅里,舒服的上网去了。 幸好他这栋小房子有网络,童念抬起腕錶算了算时间,笑着连接好网络,开始和女儿视频。有两天没有见到她,简直要想死了! 视频连接好以后,童念故意把音量开到最大,满脸笑意:“兜兜,是妈妈啊!” 透过电脑屏幕,兜兜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裙子,手舞足蹈的在摄像头前,红嘟嘟小嘴巴咿呀出声,显然是看到妈妈很开心。 童念用力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发热,她抬手摸了摸屏幕,声音发颤:“兜兜,想妈妈吗?” 兜兜拍着小巴掌,嘴巴嘟起来,对着电脑屏幕“吧唧”的亲过来,惹来一片笑声。 “呵呵……”童念也笑出声,眼角湿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自从兜兜出生后,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女儿,这种思念真是挠心挠肝的难受! “咿呀——”兜兜见到屏幕里面的妈妈,特别开心,小手小脚踹来踹去,嘴里嘀嘀咕咕不停的说着什么,她脑袋使劲往摄像头前凑过来,连她流出来的口水都能看到。 童念心底热热的,此时真想能够透着屏幕把兜兜抱出来,搂在怀里亲亲,想起她身上的奶香味道,她神情更加低沉,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姐,兜兜可想你了。”那端,童心搂着兜兜和她对话,笑道:“姐夫怎么样?” 音量开的很大,她们这边说话,身后的男人都能听见。童念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正在盯着屏幕看,不禁偷偷笑起来。 切! 看吧,你有本事别看兜兜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童念伸手往身后指了指,对着童心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后,把兜兜抱起来,凑到摄像头前,道:“兜兜喊爸爸。” 兜兜听到小姨的口令,很配合的撅起小嘴巴,对着前方喊起来:“爸爸,爸爸……” 也许这几天特别训练过,兜兜喊的时候,这两个字发音比起之前,更加清楚。 凌靳扬双眼死死盯着屏幕,健硕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收拢,双手已经触上车轮,却终是忍住,最后又把手移开。 不着痕迹的看着他的动作,童念热络的心再度有些失望。她都把兜兜搬出来,可他还能忍住,真是让她很生气! 又和兜兜说了说话,童念沉着脸关掉电脑,把东西收拾好,迳自走去厨房,忙着准备晚饭。 推着轮椅出来,凌靳扬停在厨房的对面,他看着远处渐渐垂落的夕阳,菲薄的唇动了动,忽然开口道:“童念,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你现在不想签字,那我可以等,两年后我可以起诉离婚!” 童念摘菜的动作一顿,她并没有抬头,手里的动作也继续进行,语气含笑道:“我们今晚吃蚝油西兰花、糖醋排骨、玉米沙拉、蒜蓉菜心,好不好?”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凌靳扬抿着唇,把轮椅转过来,面朝着外面,眼底的神情几许沉浮。 望着他呆坐的黯然背影,童念眼底的光亮淡了淡,她埋下头,用心洗菜,虽然满腹心事,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晚饭很丰盛,四菜一汤。
第477页 童念的厨艺很有长进,她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凌靳扬的面前,笑道:“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身边的男人,吃饭的动作优雅,如同从前的模样。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夹起来放进嘴里,然后色咪咪的凑过来,在她耳边道:“没有你好吃。” 可是现在的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他只是自己夹菜,然后低头吃饭,对于她的话,她夹来的菜,毫无回应。 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童念嘴角的笑容凝固住,她放下筷子,心底酸涩一片。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可是看到他如此冷淡的模样,她还是控制不住的伤心! 自从知道他是因为炸弹爆炸,残存的弹片压迫到腰椎神经,导致瘫痪后,童念受到的震惊也很大,可她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凌靳扬就一走了之,她费尽心力的找到他,他留给自己的又是这副嘴脸,真的气死人! 虽然心里气愤,不过见到他坐在轮椅里的模样,童念那满心的怒火,又无从发泄。说到底,可怜的人是他啊,承受痛苦磨难的人也是他。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永远都陪在他的身边,给他爱给他幸福,让他明白,她嘴里的爱,绝对不会停留在口头上的。 重新拿起筷子,童念神情自如的吃饭,紧绷的神情舒展开。她自己夹起一块排骨,尝了尝后,满意道:“味道不错。” 凌靳扬举着筷子的手腕顿了顿,他虽然没有抬头,眼角却闪过一抹异色。 须臾,用过晚饭后,童念勤快的收拾干净,她整理好碗筷,洗干净手出来。 客厅里开着电视,凌靳扬手里拿着遥控器,随手播到一个台,剑眉紧紧的蹙着。虽然他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神情透着焦燥。 看了眼时钟,时间尚早,童念走到他的身边,笑吟吟的蹲下来,抬手覆上他的膝盖,柔声道:“我给你洗澡吧。” “不用!”凌靳扬一口回绝,口气不容置疑。 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童念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护工让我辞退了,天气这么热,不洗澡多难受啊?” 凌靳扬恶狠狠的瞪着她,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我明天再请一个。” “不行!”这次换到童念拒绝,她脸色紧绷,怒声道:“我不容许别的女人,碰我男人。” 男人好看的剑眉紧蹙,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然后甩给她一句话,“我请的是男人。” “……” 童念这才想起来,原先那个看护是男人,难怪当时她没有发觉什么不妥,敢情他还挺自觉,一开始就请的是男人! 抬手抵着唇轻咳了声,童念再度堆起笑脸,道:“可你今晚就要洗澡啊,天气这么热,你都好几天没有洗澡了,是不是也要考虑下身边的人?” 凌靳扬脸色一沉,下意识的低下头闻了闻,似乎嗅到某种味道,让他厌恶的皱起眉。他素来有洁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两天不洗澡? 见他表情变了变,童念暗暗松了口气,得意的推着轮椅往浴室走去。 她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又把浴缸里放满热水,这才将凌靳扬拉过来,开始给他脱衣服。 “我自己来。” 童念动作一顿,挑眉扫向他,沉声道:“你真矫情!” 听着她的低斥,凌靳扬幽暗的双眸闪了闪,倒是没有固执,把手垂下去,任由她给自己宽衣解带。 虽说他们早已是夫妻,可这样让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由外到里,还真是第一次。凌靳扬垂着头,神情有些尴尬。 童念本来心无旁骛,专心给他脱衣服的,可是脱到内裤时,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平时活蹦乱跳的某物,此时蔫蔫的,缺少生机。 医生说过,因为弹片压迫在他腰椎密集的神经区附近,会影响他的性功能。 喉间溢满一股酸涩,童念眼角湿润起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打击是绝望的吧,是不是就好象女人不能生孩子?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童念忙的回过神,她瞥了眼身边的男人,见他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凌靳扬不明白,他们的爱情,在她心里早已超越了男女间的欢爱。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能体会到那种欢愉,性是一种因为爱有繁衍出来的欢乐,可如果她的爱没有了,性又算什么呢?! 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褪下,童念两条胳膊从他腋下穿过,双手技巧的扶住他的腰,卯足全身的力气,一口气就把他扶起来。 这个技巧,是这两天她自己总结出来的,把手的力量落在他的腰间,能够省去不少力气,也能把他抱的更加牢靠。 人的潜力都是靠开发的,原本她扶不起超过她体重将近两倍的事物,可这两天不就有进步吗?虽然扶着他的时候,她全身还会发抖,但是总算能够撑住,这就是进步嘛! 这样想着,她心里还有些骄傲,小心翼翼的把凌靳扬扶进浴缸里,让他安稳的坐下。 “水温怎么样?”童念笑着问他,等到的依旧是冷漠。 她脸色如常,自己伸手试了试温度,感觉正好,也就放心下来。 把花洒拿下来,童念蹲在浴缸边沿,动作轻柔的给他洗头。眼见他自己伸手过来,她先一步躲开,沉声道:“我来。”
第478页 对于她的执着,凌靳扬也是领教过的。他抿着唇无声的嘆了口气,抽回手落下来。 头顶有温热的水漫过,她手指间的力度拿捏得当,凌靳扬冷峻的脸庞泛起一抹异色。他抑制不住回忆起曾经的画面。 有一次,他们两人打赌,结果童念输了,愿赌服输的代价就是给他洗澡。那时候,她也如这般,蹲在浴缸边沿,动作温柔的给他擦洗,洗着洗着,她的衣服全都湿了,而他一把将人拖进浴缸,继续着她刚才在自己身上的动作,火热缠绵…… 那时他们是调情,夫妻间的情趣。可如今,他是丧失行动能力,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人照顾。 这种心境,果真是天差地别的,让他心底狠狠的揪痛起来。 凌靳扬嘴角滑过惨澹的笑容,他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他当初逃离开她的视线,就是害怕会有这样一天,他害怕自己会贪恋她温柔细緻的照顾,从而把她的一辈子都毁在自己的手里! 属于她的美好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他,凌靳扬,凭什么去剥夺她享受幸福的权利?他不允许,她把幸福的定义加注在自己身上,因为那样,她的这一辈子就毁了! 童念动作专注,细緻的给他洗头,生怕有泡沫浸到他的眼睛里,水流也沖的缓慢。她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清洗的动作上,并没有看到他眼底情绪的起伏。 洗好头髮,童念拿起边上的浴球,给他搓澡。心知他喜欢干净,她搓洗的时候,特别留意每一处地方,确保没有遗漏,让他感觉舒适清爽。 这个澡,洗的并不算轻松。童念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给他清洗好后,她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汗水浸湿,胸前也被水渍和汗水晕染开大片。 把花洒放回到原来的位置,童念拿过一条毛巾,把他的头髮擦干,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好了,我扶你起来。” 说话间,她放下手里的毛巾,双手穿过凌靳扬的腋下,咬牙将他扶起来。 因为此时在浴缸里,童念和他的位置是面对面的,她双手扶着他,眼睛只能盯着上面,从而忽略掉他脚下踩着的是水,那染满泡沫的水,比起刚才更加滑润。 凌靳扬刚刚直起的身体,因为身体一个不稳,倏然往外侧栽倒。他双腿不能动,所以身材直勾勾朝着外侧倾斜,重重地往地面垂直落下去。 童念一惊,本能的伸手护住他,想要拉住他。可她本身的力气有限,撑起他已经耗尽全力,哪还有的多余的力气去拉住栽倒的他。 “念念——” 就在身体倒下的那个瞬间,凌靳扬也发自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抱住身边的人,可他双腿使不出半点力气,僵硬的好像石头,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来,并且还连累她一起栽倒,两人几乎同时落地,“砰”发出好大一声响。 “啊!” 童念一声痛唿,摔倒的时候,左边胳膊先着地,胳膊肘重重磨蹭在地面上,皮都擦破了,立刻就渗出血来。 望着同样倒地的男人,童念来不及查看自己,忙的伸手将他扶起来,急声道:“摔到哪里了?你摔到哪里了,哪里痛?” 两人倒地的时候,童念手肘碰到花洒的开关,喷洒出来的水流“哗哗”的落下来,浇溅在他们的身上。童念身上的裙子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黑色的长髮拧成一缕缕的,粘在两颊,那模样狼狈至极。 “靳扬……”童念见他不开口,担心他真的摔到哪里,她脸色发白,双手撑着地面就要起身去打电话求助。 “一定要这样吗?” 倏然间,凌靳扬低低一笑,薄唇勾起的弧度凄凉:“童念,你一定要看到我这副模样?” 因为他的话,童念乌黑的翦瞳缩了缩,她抿着唇,从地上爬起来,怒声道:“对,我就是要看到你这副模样!” 她抬手关掉花洒,重又蹲在他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凌靳扬,在你摔倒的时候,我要陪在你身边。在他无助的时候,我要陪在你身边。在你绝望的时候,我也要陪在你身边!你没有权利,拒绝我守护着你,就如同曾经的我,也不能拒绝你一样!你懂不懂,明白吗?” 凌靳扬瞪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眼底翻涌起伏的情绪瞬间把他自己淹没,他抿着唇低下头,额头两边的青筋凸起。 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童念也分不清那是水渍还是泪水,她咬着牙站起身,一鼓作气将他扶起来,重新放进轮椅里。 跌倒又怎么样?跌倒后,他们还可以站起来,可如果没有她在,他一个人要怎么站起来? 将他推出浴室,童念动作麻利的给他擦干净身上,换好干净的衣服,然后将他放到床上安顿好,她才安心的走去浴室,整理自己。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凌靳扬沉寂的双眸闪烁过无数的神情,他抬手按住双腿,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力气,就是感觉不出一点儿痛。 麻麻的,木木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很快的功夫,童念洗好澡出来,她没来得及吹干头髮,穿着一条白色的睡裙出来,手里提着医药箱走到床边坐下。 把药箱放在床头柜,童念直接掀开他的t恤,找到他腰间的擦伤,拿起酒精棉球消毒。他侧面的腰间,因为刚才在浴室滑倒,磨破一大块,伤口有点深。
第479页 “嘶——”凌靳扬皱起眉,薄唇轻抿起来。 “忍着点,我会轻轻的。”童念低着头,将脸凑到他的身边,手指中的棉签蘸上药水,温柔的往伤口上涂抹,她边上药,边轻轻给他吹着伤口,缓解他的痛楚。 “还疼吗?”为他上好药,童念抬起头,眼底噙着一抹温柔的笑。 凌靳扬摇了摇头,从她手里接过药水,把她左手拉过来,微微侧翻,露出她手上的胳膊肘。她那里也被划破一个长长的伤口,渗出血丝。 药水浸入伤口的剎那,童念咬唇忍住,没有发出惊唿。她定定望着对面男人的动作,紧蹙的秀眉慢慢舒展开,唇边泛起的笑容暖融。 片刻后,她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水润的翦瞳闪过一抹黯然。她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深深对视,“老公,我们回家吧!” 凌靳扬不说话,也不迴避她的目光,直勾勾望进她的眼底,神情一片蓦然。 望着他双眸闪动的落寞,童念心有哀戚,她抿着唇,直言道:“你不要想着又躲到哪里去,这招对我没用的!你知道吗,在来希腊之前,我把全家人都叫到一起,告诉他们我要来找你,全世界每一个地方,我都会找遍,一直到把你带回家!” 凌靳扬眼底一动,好看的剑眉拧成川字。 凝着他深邃黯然的双眸,童念心里难受极了,万般感觉翻涌在心尖,她眼里含着泪,哽咽道:“你不能丢下我,丢下兜兜,丢下我们的家!你答应过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们,你不能骗我!” 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颈,童念将脸枕在他的肩头,艰涩道,“老公,我要你长命百岁,我要你和我白头偕老!” 凌靳扬额上的青筋紧绷,他薄唇轻抿,抬起的双手停驻在她的肩头,却迟迟不敢落下。 半响,童念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从他怀里抬起头,她通红的双眸恶狠狠的瞪着他,怒声道:“凌靳扬,你要是再敢离开,我就按照你的样子,也把自己弄残废,让你后悔一辈子!” “……”凌靳扬脸色大变,无语凝噎。这……算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末了,童念还怕他不相信,抬起手,在他面前发誓赌咒:“我说到做到,如果我失言,出门被车……” 眼前的光亮被遮挡住,男人勐然低下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真要命啊,这种赌咒发誓的话,怎么可以随便乱说,如果真应验了,这要让他死几百次啊! 唇上一片温热,属于他的清冽味道传来。童念先是一惊,随后意识到什么,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自己朝着他依偎过去,乖乖的仰起头,回应着他的热吻。 唇齿间的悸动,牵引出彼此最真实的感情。凌靳扬抬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啃咬着她的唇瓣,他贪婪的吸允着她的小舌,力气大到几乎让童念怀疑,他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气息绵长的吻结束,凌靳扬低头望着窝在他心口的人,整颗心酸酸的,有种莫名的滋味。他长长嘆了口气,沉声道:“你不后悔吗?” 顿了下,他抿着唇,问道:“如果我一辈子都这样,你不后悔吗?” 童念直起身,翦瞳定定望进他的眼底,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间,那对戒指拼凑起来的心形图案,完美无缺。 “自从遇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是你的。”童念抿唇轻笑,眼底有流光辗转,“哥哥,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选择!” 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凌靳扬盯着凝聚在他指端的泪珠,薄唇缓缓溢出笑来。早就知道抗拒不了她的眼泪攻势,所以他才决然走远,却不想这天意果然捉弄,他想走的远远的,命运却偏偏让他停留在此。 见到她找来的那个瞬间,凌靳扬心里已然明白,缴械投降是早晚的事情,因为他抗拒不了她,从头到尾,他都不可能抗拒爱情,抗拒她! “宝宝……”凌靳扬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头,嘆息着,微笑着,“你真傻!” 将脸枕在他的心口,童念终于浅笑出声,她用力圈紧他的腰,紧提着的心终于落下来:“我们回去吧,兜兜,还有大家都在等着我们。” 许久后,凌靳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他轻轻应了声,语气落寞。 童念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感触,可有些事情必须面对,她亲了亲他的嘴角,忽然想什么,又沉着脸威胁他:“凌靳扬,这一次你还会不会骗我?” 看到她眼底的惊慌与害怕,凌靳扬喉间滚动了下,他微微一笑,自嘲的揶揄道:“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骗你?” 切! 童念剜了他一眼,心想他这个腹黑的男人,要是存心想骗她,那她绝对防不胜防啊? 眼见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凌靳扬有些哭笑不得,心头又酸酸的难受。他伸手环住她的腰,神情沉寂下来,“我们回家!” 他这句回家,立刻让童念心头回暖,她用力吸吸鼻子,眼眶一片红润。 深夜,卧室里一片静谧。银色的月光照射进来,光影宁静。 躺在身边的人唿吸均匀,童念双手拉住他的胳膊,即使睡熟也不肯撒开,显然是心里存有阴影,害怕他半夜逃走。
第480页 凌靳扬抽出一只手,给她掖好被子,脸色颇为无奈。恐怕她这个毛病,需要调整许久才能改过来,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之前走的那么彻底,真的是把她吓坏了! 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凌靳扬滑开屏幕,看到设为背景的那张全家福照片,嘴角勾起的笑容温柔。他侧目盯着身边熟睡的人,心头一片平静。 其实来到希腊的这段日子,他见不到她,见不到亲人,也见不到兜兜,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种狠狠的折磨! 从早上到日落,他坐在小院前,盯着夕阳一次次垂落下去,心底的凄凉只有他自己明白。曾经他也怀疑过,如果让他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没有亲人的世界里,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坚持下去?会不会因为绝望而放弃自己? 如果说没有动摇,那是骗人的!只是他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着想要回去的念头!但是这种意志力,仅限于没有她的出现。 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凌靳扬也说不出自己心底究竟是何种感受?是气愤,是震惊,还是……欢喜? 抬手轻抚着童念熟睡的容颜,凌靳扬内敛的双眸沉寂如海,他所有的坚持,在听到她那句:“哥哥,你是我今生,唯一的选择!”溃不成军! 凌靳扬转头凝望着身边睡熟的人,冷硬的唇角滑过一片温柔,她带给他的冲击力,太过震撼。忍不住想,他是有多么幸福,此生能够遇见她! 身旁的人,轻轻动了下身子,似乎是睡的不安稳。童念撅着小嘴朝他靠近过来,凌靳扬本能的伸出手,将她搂入怀里,放在心口最热的地方。 他们彼此心房靠近的位置,那两颗鲜活跳动的心,明白清楚的告诉他,这才是他想要的。哪怕,他已经是这样的他,可他还会贪恋,还会想要这份悸动。 终于,还是应了那句话,她就是他的命。 相拥在一起,感觉到属于他身上的温度,童念紧蹙的眉头舒展开,她寻到舒服的位置,环住他的腰,安然入眠。 今晚,是她睡的最好的一晚。她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凌靳扬的情景,她轻轻的,满怀怯意的唤他哥哥。 而他淡淡的撇了撇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惯有的清冷神情让她惧怕,却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庭院中的鞦韆,他温柔的将她推起,小心的护卫。 满园的蔷薇花,花色灿烂,她折下的花朵,已经除去尖刺。 那块老旧的怀表,那句戏虐的低问:宝宝,长大后嫁给哥哥好不好? 梦境里,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跑向前方,而她身后的男子,一袭黑色的西装,深邃的双眸望向她,他款款走来,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柔声道:“我的公主……” 我的公主。 童念咻的睁开眼睛,满室光亮,她怔怔回过神后,翦瞳中映入一张俊美的容颜。她眨了眨眼睛,只见身边的男人薄唇轻弯,柔声低喃:“早安,凌太太。” 抬手触上面前的俊脸,那真实的温热体温,让她惊讶的神情逐渐回神。童念抿唇一笑,抬手圈住他的脖颈,笑道:“早安,凌先生。” 互道早安的温馨中,童念乌黑的翦瞳噙着一抹湿润,她将脸落在他的肩头,轻轻抬手拂去那泪痕。这久违的,幸福的泪痕。 既然决定回家,自然是越快越好。看着视频中兜兜可爱的脸蛋,他们两人都归心似箭。 隔着电脑屏幕,兜兜又开始耍宝卖萌,她小手作揖状,对着爸爸的脸,一个劲的喊:“爸爸,爸爸……” 女儿稚嫩的声音,揉碎凌靳扬冷硬的心,他喉间酸酸的难受,整颗心都醉在这小傢伙的糖衣炮弹中,不能自拔。 某人得意,自然某人就要失意。 童念对着电脑屏幕,沉着一张小脸,心尖不是滋味。这是她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女儿唉,怎么可以先会叫爸爸,到如今还不会叫妈妈呢? 岂有此理! “心心,你有没有教兜兜喊妈妈啊?”童念撅着嘴,不高兴的把身边笑得一脸得瑟的男人挤开,不满的低问。 童心抱着兜兜坐在电脑前,听到她这么问,立刻保证道:“有啊!姐,我把复读机拿出来,随身给兜兜带着,从早让她听到晚的,可她就是不肯学,你说咋办?” “废话!”童念生气,怒声道:“你这样让她听,她当然不学,要是你这样从早听到晚,只听一个词,你会学吗?” “这个……”童心汗滴滴,结结巴巴道:“……不会。” 童念被她气得脸色铁青,到给身边的人看了笑话,凌靳扬撇了撇她,嗤笑道:“你死心吧,兜兜就是和我亲!” 听到他的刺激,童念眯着眼睛瞪他,偏巧屏幕那端,兜兜很配合的来了句:“爸爸——” 顿时,凌靳扬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一个劲的点头,柔声道:“兜兜真乖!” 童念气得七窍生烟,整个人趴在电脑前,给童心下达死命令:“童心,要是在我回家前,兜兜还不会喊妈妈,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嗷——” 童心如遭雷击,一声惨叫后,抱着兜兜迅速闪离电脑。
第481页 “喂!”童念瞪着中断的视频,抬手狠狠敲着屏幕,吼道:“童心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 眼见她暴怒,凌靳扬憋住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老婆,这种事情急不来的哈!” “呸!”童念反手推开他,眉眼俱都狠戾:“凌靳扬你少说风凉话,你心里是不是特得意,特美,特显摆!” 凌靳扬无辜的耸耸肩,不敢与她正面交锋。他敛下眉,心底偷偷琢磨着,我闺女会喊爸爸,我就是特得意,特美,特显摆! 别看他表面无声,可透过他眼底的精光,童念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凌靳扬,你给我等着,等回家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眼见她起身走到厨房,凌靳扬滑动着轮椅跟过去,一张俊脸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委屈道:“老婆,我现在是残疾人士,虐待残疾人是犯法的,我绝对不能让做犯法的事情!” 童念一个厉色扫过去,抬手扔过来个苹果,恐吓他:“你给我闭嘴!” 拾起落在腿上的苹果,凌靳扬用衣袖擦了擦,塞进嘴里,他张开嘴巴“喀嚓”咬了一口,嘴角勾起的弧度分外迷人:“真甜!” 炸毛! 童念险些把手里的平底锅,对着他丢过去,好在她忍住了,一遍遍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先回家,有什么恩怨,等到回家后,她关上门整治。到时候,她想怎么样都行! 回国的机票预定在明天,那也就是说,他们停留在希腊,只有这最后一天。 清早起来,童念推开房门,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朝阳,心情染满欢喜。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问道:“老公,我们出去转转吧?很多地方,我们都没去过。” 凌靳扬扫了眼周围的景致,觉得错过确实可惜,虽然他现在行动不便,但是在附近走走,还是可以的。 “吃过早饭我们去。”凌靳扬笑着点点头,神情温和。 童念开心的去准备早餐,两个人吃过后,她背上一个小挎包,推着轮椅,两人一起出门,来到镇上四处逛逛。 希腊的小镇,远离喧嚣。过往的行人,三三两两,多以情人居多。情侣们手牵着手,亲密的走在一起,偶尔亲吻拥抱,诉说着低低的情话。 童念推着轮椅,而坐在轮椅中的男人又如此出众,难免会引来大家的侧目。从他们探究的目光中,她可以看到惋惜和不解,人们肯定都在琢磨,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担心他情绪有变,童念忙的勒紧扶手,快步推着轮椅,打算走过人群,避开大家好奇的目光。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将她的手指纳入掌心,凌靳扬仰头盯着她的脸,深邃的眼眸尽是笑意,薄唇微勾,道:“你老公坐着,是不是都比他们帅?” 童念愣了愣,乌黑的翦瞳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后她弯下腰,将唇落在他的嘴角,笑道:“老公,我对你的美貌很有自信!” 后脑压下来一双大手,凌靳扬扣住她的脸,将她压向自己,他笑着吻住她的唇,狠狠吻住,带着满满的火辣滋味。 微微迟疑后,童念抬手圈住他的脖颈,笨拙的伸出小舌,纠缠着他的舌,坏心的挑逗。 周围走来走去的情侣,见到他们激情拥吻,很多人都相视一笑,随后走开。也有的人,投来嫉妒的目光,愤愤不平的走远。 许久后,童念脸颊绯红的抬起头,咂咂嘴巴,有淡淡的甜腥味道,立刻不满道:“你真使劲啊,我舌头都要被你咬下来了。” 凌靳扬抬手摸了摸她红肿的唇,眼底的笑意温柔,他什么话都没说,双眸闪亮。 与他如此对视,童念竟然再度不争气的红了脸,她抿着唇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走过这段小路,沿途有很多好看的小花,一小簇一小簇长在悬崖边,特别好看。童念看的心里痒痒,有想要摘一些,带回家里摆着。 凌靳扬见她看得眼睛发直,抿唇笑了笑,眼底有宠溺的光闪过,“前面的悬崖边,有很多这样的小花,开的比这里还要好看。” “真的?”听到这个,童念伸着脖子往前看过去,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不过隐隐好像是看到有不少小花朵。 想来他在这里也住了段日子,应该对周围事物有些了解。 凌靳扬拍拍的手,俊逸涌起一抹笑,他抬手朝着前方指过去,道:“走吧,我带你去。” 开心的点点头,童念推着轮椅,蹦蹦跳跳的朝着那边过去。 沿路听着她哼着小歌,一副欢喜的模样,凌靳扬内敛的双眸动了动。这样的童念,如同孩童般,她还是小孩子心性,这样活力四射的她,以后所有的美好时光,却都要耗费在自己身上? 凌靳扬好看的剑眉皱了皱,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后悔?他改变初衷,这步棋走的到底对不对? 把轮椅推到悬崖边,童念细心的把他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她还搬来一块石头,挡在轮椅的一个轱辘前,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悬崖不是很陡峭,童念望着开在岩壁的淡紫色小花,神情愉悦,“真漂亮!”她随手掐下一朵,戴在耳边,笑着问身后的人,“好看吗?”
第482页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看过去,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一抹惊艷,“好看!” 扑捉到他眼底的亮光,童念心头享受,她伸手指了指那些花,道:“你等着,我去採摘一些。” “小心点。”凌靳扬双手扶在轮椅的椅背上,沉声叮嘱她:“不要上去,上面危险。” 童念双手攀着岩壁,往上踩过两块石头,距离地面有两三米的样子,她伸手勾到上面一大簇鹅黄色的小花,满心欢喜的摘下来。 小花朵不知道名字,花瓣呈现心形,一簇簇开放,煞是好看。童念低头闻了闻,有淡淡的清香味道,香气不浓烈,却淡雅迷人。 摘了一大束,童念心满意足,她转头对着身后不远的男人笑了笑,道:“採好了,我下来了哦。” 说话间,童念一手拿着花,一手扶着岩壁,动作缓慢的往下,距离地面很近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什么动静,紧接着就听到凌靳扬的惊唿声:“小心——” 倏地,童念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擦过,迅速的滚落下来,落在地面后,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垂落下来的黑影又往前翻滚出去。 童念挑眉看过去,细看之下吓出一身冷汗,那黑影竟然是个人,而且那人因为惯性,身体根本听不住,直直的朝着悬崖边滚落而去。 “小心!” 童念大声疾唿,想要伸手拉人,可她距离地面还有些高度,伸出去的手,根本救不到人。 砰——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原本坐在轮椅的上的人,已经本能的往前滑出去,同时伸出手,一把拉住那人下坠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童念吓得脸色惨白,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思考。几秒钟后,她才哭喊道:“凌靳扬,你疯了!” 可不是疯了吗? 他现在双腿根本不能动弹,怎么还能出手救人?轮椅急速滑向悬崖边,眼看着他就要滚落下去,童念整张脸煞白,双腿瞬间瘫软下来。 砰—— 轮椅往前滑动出去几米,刚才那块用来挡车的石块也被带动过来,正好挤在悬崖边上,恰好阻挡住轮椅前行,同时也挽救了他们两人的生命! “抓住!”凌靳扬弯着腰,整个人上半身紧紧贴在腿上,他右手揪住那人的胳膊,牢牢用力,额上的青筋都凸起,“不要松开。” 凌靳扬憋红了脸,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从山上滚落下来人的,一手被他抓住,整个身体都悬空,双脚拼命的踩踏,却找不到什么依靠点。 短短几秒钟,童念早已惊出满身的冷汗,她撑着岩石站起来,双腿还是软的,急忙奔过来,“老公,你没事吧?” 凌靳扬不敢说话,双手使力想要将人拉上来,可他腿使不出力气,想要救人很困难:“救,救人……” 听到他的低吼,童念咻的回过神,扔掉手里的花,伸出两手,对着下面的人道:“我们一起用力,把你拉上来。” 她双手拉住那个人的另外一只胳膊,与凌靳扬同时使力,所幸那个人的体重不是很重,这样才算勉为其难的将他拽上来。 唿—— 把人拉上来,童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转头将凌靳扬上下都打量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总算松了口气:“凌靳扬,你真要吓死我了。” 刚才那一幕发生的突然,其实凌靳扬也没有多想,只是本能的伸手救人。那个瞬间,他忘记自己双腿残废,所以才贸然伸手! 喘了口气,童念想起被救上来的人,急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这人皮色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山里穿梭的人,但他头髮是黑色的,童念一时间难以判断他的国籍,只好用英文问他:“你没事吧?” “没什么。”那人站起身,身形不算高,年纪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多岁,说的话竟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童念惊诧,狐疑的问:“你是中国人?” 那人挑眉看了看童念,点点头算是回答,而后他将视线落在凌靳扬的身上,沉声道:“谢谢。” 凌靳扬这个人,素来冷漠,平时就不爱和陌生人说话。如今他瘫坐在轮椅中,更是淡漠寡言,即便他刚刚救了人,却也没什么表情。 童念自然是早就习惯他这副模样,可外人看来,难免觉得他很傲气,很不好亲近。 “呵呵……”童念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打圆场:“不客气,我老公不爱说话。” 那人再度将视线落在凌靳扬的腿上,带着探究的意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样的眼神,让凌靳扬感觉不悦,他沉着脸转过身,明显拒绝他的窥探。 那人倒也不生气,转头看向童念,轻声问他:“他的腿,天生这样的?” “不是!”童念连忙摆摆手,伸手将那人拉到边上,小声道:“我老公是为了救我们,所以才被炸弹的弹片压迫腰椎……” 童念很小声的解释,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人误会凌靳扬的腿。 听到他的话,那人伸手将肩上背着的竹篮取下来,童念这才发觉,那里面很有多好像杂草的东西,不过细看却又不是草,应该是药材。
第483页 那人从竹篮底部掏出一个白色的纸包,打开后只给童念看:“这里有七副药,你每天给他覆上一帖,连续七天。” 说话间,那人又找了找身上,似乎想要翻出什么,他没有找到,转而看向童念:“你有纸笔吗?” “有。” 童念找出小包里的纸笔,递给对面的人,然后见他草草的画出几个穴位,对着她道:“每晚覆上药,你按照这个穴位给他按摩,不能错了。” “啊?”童念看的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点头,却又满肚子怀疑。这是啥意思?难道这人是医生吗? 出于礼貌,童念把他递来的东西都放进包里,试探的问道:“您是……” 那人将竹篮背好,冷漠的脸庞泛起一抹淡笑:“如果你相信,就按照我的话去做。如果不信,那就算了。” 凌靳扬不悦的转过身,对着童念叫道,“念念,我们走了。” “哦!”童念低低应了声,迈步之前,对着那人笑了笑,道:“谢谢。” 那人面无表情,冷酷的模样和凌靳扬有一拼。童念推着轮椅往前走,狐疑的转头看了看,见那人已经沿着山路走远。 “看什么呢?”坐在轮椅里男人出声,语气透着不高兴。 童念收回眺望的视线,满心疑惑,道:“老公,你说那个人给的东西,会有用吗?” “不知道。”凌靳扬没好气的回答了句,沉声道:“我肚子饿了。” 童念抿唇轻笑,急忙俯身在他耳边,揶揄道:“救人的大英雄,你中午想吃什么?” 凌靳扬蹙眉想了想,眼底涌起一丝笑来:“饺子。” 无奈的摇了摇头,童念就知道他肯定出么蛾子,她撇着嘴,推着轮椅往回走,赶着回家给他包饺子吃去。 在希腊的最后一晚,气氛静好。 用过晚饭,童念把行李箱都收拾好,她推着凌靳扬没敢去远处,只在小院里欣赏着那落日的美景。 望着渐渐垂落下的夕阳,童念心底无限感慨,她蹲在凌靳扬的身边,将脸枕在他的膝盖上,语气平静:“老公,回家后我们不要放弃,全世界这么多人,这么多国家,我相信总会有人可以治好你的!” 抬手轻抚着她的额头,凌靳扬幽暗的双眸闪了闪,他薄唇轻抿,沉声道:“好,我听你的。” 童念满心欢喜,她握紧他的手,静静的依偎在他的身边,在满目落日的霞光中,暗暗祈祷,保佑他们两人一生携手,共渡白首。 翌日清晨,晨起后,有人专门来接,司机将行李箱搬上车,随后又帮着童念将凌靳扬扶上车,开车来到机场。 九个小时后,他们终于飞回聿沣市。 家里的司机早早的等在机场,接到他们后,一路开车回到澜苑。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司机将车停下来,童念推着轮椅,迈进大门前,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他,见到他分外平静的眼神后,才鼓起勇气推着他进门。 全家人一个不落,就连韩兴桥也被凌舜接过来,大家都等在大门口。远远地见到童念推着轮椅走近,有人已经开始偷偷抹眼泪。 “别哭。”凌舜低声呵斥身边的妻子,沉声道:“别让靳扬看出来。” 闵芝急忙擦了擦眼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推着轮椅走过来,童念眼睛环视着众人,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拉开:“我们回来了。” 虽然大家都做好心里准备,可真真切切看到凌靳扬的那个霎那,所有人的心情都低落到极点。曾经如此飞扬跋扈的人,如今却坐在那里,大家都很心疼。 众人一片沉寂般的沉默中,忽然响起“咿呀”声,兜兜看到妈妈爸爸回来,立刻高兴的手舞足蹈,拍着小手,开始喊起来:“ma,ma——” 童念见到女儿,一步上前把她抱过来,用力搂在怀里,眼眶霎时通红,“兜兜,兜兜。” 兜兜高兴的一个劲儿撒欢,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小手把着她的脸,大大的口水印蹭上去,嘴里嘀嘀咕咕的叫道:“ma——” 刚才心情激动,童念没有听清,此时听到兜兜的喊声,顿时一喜,道:“兜兜,你在喊妈妈?” 兜兜黑熘熘的眼珠转了转,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把小脑袋往她胸口磨蹭,那模样立刻逗笑了所有人。众人一阵闹笑,阴霾的气氛尽扫。 “姐,姐夫,欢迎回家!”童心跑过来,满脸笑意:“怎么样,兜兜被我教的很好吧?” 凌靳扬转头盯着女儿胖嘟嘟的脸蛋,神情温柔。 童念也满是笑意,抬手摸摸童心的头,笑道:“是,教的好!就你会邀功!” 众人再度闹笑,气氛终于染满暖意。 “走吧,大家都进去,晚饭我都准备好了。”婶婶及时上前招唿众人。 大家这才点点头,笑着走进去。 童念把兜兜递给童心,正要伸手去搬轮椅,却不想有人先他一步。 只见凌承业伸出双手,把轮椅搬上台阶,并且推着他往里面走,道:“靳扬,欢迎回家。” 凌靳扬深邃的双眸染满笑意,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身后的人,语气平静:“谢谢大哥。”
第484页 望着他们走进去的身影,童念喉间酸了酸,又有种落泪的冲动。她用力吸吸鼻子,心头温暖如春。 “姐,我们也进去。”童心把兜兜还给她,挽着她的胳膊,走进客厅。 澜苑里挂着高高的红灯,庭院中充满生气。在这寂静祥和的夜晚,那阵阵欢声笑语,飘飘荡荡,迴荡很远。 用过晚饭,大家依依不捨得离开,这种团聚的感觉真好。 回到卧室,兜兜躺在大床上,正和爸爸玩的不亦乐乎,看到妈妈进来,眼皮都没抬。 “你个小没良心的。”童念坐在床边,伸手挂了挂兜兜鼻子,恨声道:“有了爸爸就不要妈妈!” 兜兜听不懂她的话,见她皱起眉,还以为她生气,急忙滚到爸爸怀里,把小脑袋靠近爸爸安全的臂弯中,可怜巴巴的瞅着她。 童念满肚子的怒火,都在女儿泪眼汪汪的小眼神中消失殆尽,她撇了撇嘴,对着兜兜拍拍手,道:“妈妈抱。” 这次兜兜听懂了,撅着小屁股扭过来,张开双手朝着妈妈扑过去,很讨好的在她脸上“吧唧”一口,留下口水印子。 “这孩子都是随你。”童念噙着笑,转头指责对面的男人。 凌靳扬无所谓的耸耸肩,俊逸的脸庞噙着坏笑:“随就随吧,这样挺好的。” 他对兜兜的宠爱,童念早就没辙,她抱起女儿走去浴室,给她洗澡。 很快的功夫,童念抱着睡着的兜兜走出来,哭笑不得。这孩子又是玩累了,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把她安放在小床里,她又去伺候凌靳扬洗漱。 一通忙碌下来,已经是深夜,童念最后一个去洗澡,满身疲惫。 凌靳扬心疼她,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髮,将吻落在她的后颈中,柔声道:“念念,给我请个看护吧,你要照顾兜兜,还要照顾爸爸和我,太累了。” “不要!”童念愤然转过身,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沉声道:“我可以的,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凌靳扬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角,神情温柔:“你还要兼顾公司,还要照顾我们,我不想你这么累。” 童念柔柔笑起来,将脸落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我可以调整好时间,而且爸爸有看护照顾,兜兜也有佣人帮忙,我不需要花什么力气。” 凌靳扬无奈的嘆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神情黯然:“可你照顾我,就需要花费很多心力。” “靳扬,”童念忽然仰起脸,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如果今天换作是我这样,你会不会照顾我?” “会!”凌靳扬肯定的答覆,没有丝毫犹豫。 弯唇笑了笑,童念伸手抚着他的俊脸,眼眉的神情温顺:“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长长的嘆了口气,凌靳扬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将她纳入怀里,紧紧的拥住,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笑来。 回到家两天,各方人士听到消息,纷纷赶来探望凌靳扬。对于这种探视,他竟然都能平静的接受,神情没有半点异常。 童念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只要他走过心里障碍,那么将来就算有再大的苦难,她都坚信,我们全家人,可以平安渡过。 从希腊带回来的行李一直都没有时间收拾,这天用过午饭,童念趁着兜兜午睡的空闲,把行李箱打开,开始收拾里面的东西。 有些纪念品和礼物,是带回来送给朋友和家人的。她特别收拾起来,晚饭的时候要拿给家人。 童念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放在一堆,准备让人拿去清洗。她翻到最下面,看到那个小包,忽然想起那天在悬崖边的那个人,还有他给的药膏。 拉开小包,童念把里面的药膏拿出来,还有那张穴位图。对于中医,她一窍不通,所以那张穴位图,她不敢贸然使用,便拿到电脑前,将上面那些穴位输入后查询,大概了解那些穴位究竟是什么后,心里的怀疑才稍稍好些。 不过这药膏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门道。她低头闻了闻,有股淡雅的草药香气。 童念托着腮帮子琢磨良久,心想既然人家好心给了,总要试试吧?他们先用一帖,看看效果,如果没有异常,那在继续使用。 这么想着,童念将药膏收好,准备晚上给凌靳扬试试看。 暑假过后,美国的学校开学,童心要赶着回学校上课,童念让叔叔婶婶回去陪着她,反正她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不需要他们操心。 用过午饭,童念带着兜兜,把他们送去机场。童心捨不得兜兜,抱着她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 童念哄她好久,总算才把他们送上飞机。 司机将车开回澜苑,童念抱着兜兜下来,推门走进卧室,只见坐在窗边沙发里的男人,腿上放着一本书,他低头凝视的模样,分外迷人。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流转几许,他的容颜并没有多少改变,岁月的积淀,只让那张俊脸越发成熟深邃,更加吸引人的仰慕。 凌靳扬,这就是她爱的男人,一生一世。 捧着书本的男人,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他内敛的双眸噙着笑意,看向她的目光缱绻:“回来了?”
第485页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止不住脸红心跳。 这就是属于这个男人的魅力,属于凌靳扬的魅力。 童念摇摇头,感觉自己又犯花痴了,她深吸一口气,抱着女儿走到他身边坐下,伸长脖子往他怀里看去,“再看什么呢?” 在她看到的前一秒,凌靳扬迅速的将书本合起来,把书放在别处遮掩起来,同时将兜兜从她怀里接过来,神情温柔:“兜兜,去机场好不好?” 兜兜咿咿呀呀的在爸爸面前卖萌,童念斜着眼睛瞥了眼被他藏起来的书,不屑的笑了笑。真小气,不让看拉倒! 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表情,凌靳扬不动声色,继续低头逗弄着女儿,也不搭理她。 晚饭的时候,童念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概还在因为下午的事情生气,不给凌靳扬好脸色。她端着小碗,再给兜兜餵饭,自始至终也没抬眼看过对面的男人。 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童念吃过饭就去书房,忙着和牧惟晗打电话处理事情。等她收拾好,回到卧室,只见凌靳扬坐在轮椅里,单手托着下巴,正在看佣人给兜兜洗澡。 佣人给兜兜洗好澡,将她抱出来,凌靳扬就让人离开,由他来给女儿穿衣服。这段时间,他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除了需要双腿的工作,别的事情他都尽量自己料理。 童念见他动作熟练的给兜兜穿衣服,心底一片柔和,她笑着走进浴室,也去洗澡。 洗好澡出来,童念换上一件白色的睡裙,她推开浴室的门,卧室很安静,只亮着一盏檯灯。 “兜兜睡着了?”眼见女儿躺在小床里,童念挑眉轻问。 凌靳扬半靠在床头,没有说话,抬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笑道:“过来。” 走到小床边,童念看了看睡熟的女儿,而后翻身上床,坐在他的身边,水润的双眸清澈见底:“怎么,有事?” 男人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迷人,他倾身靠过来,嗅着她髮丝间的清香,柔声道:“好香!” 他唿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童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脸颊微微飘红:“老公,你……干吗?” 凌靳扬轻轻一笑,反手勾住她的腰,让她躺在自己身边,而他俯下身,火热的气息靠近过来,缓缓道:“知道我今天下午,看得什么书吗?” 童念一怔,诚实的摇摇头。 男人深邃的双眸腾起一股邪恶的光芒,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在她的心口位置,辗转往下游移,直接滑过她的小腹,继续往下…… 全身倏然一阵绷紧,童念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扣住他的手指,不敢置信:“你就看的这个?” “对啊。”凌靳扬表情特淡然,特平和,看着一点儿也不像流氓! 童念狠狠倒吸一口气,差点吐血:“凌靳扬,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肤浅的女人吗?” “可我以前把你餵的太饱了,要是让你饿几十年,你能受得了吗?”凌靳扬一脸无辜,语气出奇的平静:“所以我要多多学习,老婆你放心,用别的技术我也可以做的很出色!” “……”童念杏目圆瞪,真要被他给气死! 她倏然坐起身,瞪着他的眼睛,怒声道:“凌靳扬,你要气死我啊!” 顿时,凌靳扬漠然的垂下头,神情低落下来:“你嫌弃我了……” “呃……”童念一惊,急忙双手抱住他,堆满笑脸:“没有,绝对没有!” 伸手抱住他的头,童念将他搂在怀里,声音温柔道:“老公,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凌靳扬将头枕在她的心口,没有说话,童念能够感觉的出来,虽然他努力隐忍,但他还是有种无助和自卑感。 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童念乌黑的翦瞳染满笑意:“你只是有弹片压住腰椎神经,又不是真的那里有毛病,你不需要这样取悦我的!” 她伸手捧住凌靳扬的脸,认真又深情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难道我们的爱情,在你心里还抵不过性吗?” 凌靳扬没有说话,双手环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的小腹处,难得表露脆弱的一面。 童念特别喜欢他这样的动作和神情,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凌靳扬,才是有血有肉,有痛有伤的凌靳扬。太过强势的他,固然吸引,却终究感觉少了点什么。 拿起床头柜的止疼药,童念按照剂量倒出来,将他扶起来后,小心的餵他喝下。自从腰椎那里嵌入弹片,由于压迫神经,他就会感觉疼痛,并且这种疼痛逐渐加剧。以至于,他服用的止痛药,已经越来越难以抑制这种痛楚。 这是童念最担心的事情,有时她深夜醒来,见他睁眼咬牙忍着痛,她心疼的直掉眼泪,可又无能为力。 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童念从床上趿着拖鞋下地,找出那包药,拿到床边:“老公,我们试试这个,那些穴位我从网上查了,好像对你的伤有好处。” 凌靳扬刚刚吃过药,缓解了腰部的痛感,他瞥了眼那些药膏,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见她一脸期待,便点头答应。 试不试对他没什么所谓,只要能让她开心就好。
第486页 让他面朝下趴在床上,童念按照那人教的方法,把药膏覆在他受伤的地方而后又按照穴位图,精准的给他按压。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二十分钟后,童念满头大汗的问他。 凌靳扬抿着唇摇摇头,如实的回答:“没什么感觉。” 暗暗嘆了口气,童念把药膏揭开,收拾干净后,去浴室洗过手。 兜兜睡的正香甜,并没有被吵醒,童念翻身上床,躺在他的身边:“没关系,我们先试试看,医院那边联繫我,下周有国外的专家过来给你会诊,到时候问问医生。” “好。”凌靳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疼她的辛苦,他搂紧身边的人,柔声道:“睡吧。” 童念将脸埋在他的心口,声音透着暖意:“不许乱想,乖乖睡觉。” 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凌靳扬感动于她的细心,他拥紧身边的人,两人一起沉沉睡去。 连续七天,童念每天都按时给他敷药,虽说没有明显的感觉,但有一样是值得开心的。那就是凌靳扬腰部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不少,这几天夜里都没有疼醒。 不过他的双腿还是没有知觉,依旧不能走路。 一周后,童念早起带着他来到医院,从国外赶来的专家,一起给他进行会诊,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有效的方法。 拍过片子后,童念陪着凌靳扬等结果,她手心一片冰冷,心情紧张不已。 须臾,医生拿着刚刚拍好的片子,几乎是小跑赶过来,见到他们,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个真的太神奇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医生的话说的不明不白,童念和凌靳扬两个人满头雾水,大眼瞪小眼,“医生,我们做到什么了?” 把刚拍好的片子挂起来,医生惊喜的指着那块黑影,震惊道:“弹片的位置,转移开神经密集区,虽说手术还是会有危险,不过风险降低了百分之七十!” “啊?”童念脑袋发懵,慢慢的消化理解医生的话后,恍然大悟。那些药,还有按摩的穴位,原来是起到这种效用! 童念一把拉住医生的胳膊,急声道:“医生,按照你的话,那我们可以进行手术取出弹片吗?” “可以。”医生很肯定的告诉她,“虽然手术还有风险,不过成功的机率很高,你们要试试吗?” 相对于童念的激动,凌靳扬显得冷静的多,虽然他心底也充满震撼,不过男人的理智相较于女人的感性,总是占上风的。 “我愿意试试。”凌靳扬沉着出声,很肯定的给出答案。 随后的时间里,大家聚在一起,商讨着手术时间,还有方案,最后确定在下周一,为凌靳扬进行手术,取出弹片。 回到澜苑以后,童念仍然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原本绝望的心,重又燃起希望,这不得不让她感恩,同时也深深感激那位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原来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倘若当初凌靳扬自私一点儿,懦弱一点儿,那么今天他的命运,也许此生都要与轮椅为伴。 可世上没有如果,也就是他心无杂念,伸出救人之手的那个剎那,上苍终于眷顾于他!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在家等待的这一周,心情起起落落。虽说情况已经往好的方向转变,但到底这个手术还是具有风险的。童念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窗边的落地窗前,凌靳扬坐在沙发里,双目直勾勾的望着远方的白云。绯红的夕阳余辉,洒落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他的五官分明。 童念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双手穿过他的腋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老公,我害怕。” 男人温热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凌靳扬沉寂的双眸动了动,嘴角的笑容温柔:“怕什么?” 心口堵着很多话,童念都说不出来。想起满头白髮的公公,想起早逝的顾烨,她的心底压抑的情绪有些沉重。 似乎感应到她的思想,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指着远处的落日,笑道:“念念你看,原来我们这里的落日,也很美。”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童念点头应了声。不过心思不在那里,心不在焉。 凌靳扬转过头,深深望着童念的眼睛,内敛的双眸染满柔情,“我答应过你的,在我们金婚的时候,要带着你伊亚看落日!我说过的,你老公五十年如一日,我要背着你去看落日!” “老公……”童念用力吸吸鼻子,眼睛酸酸的难受。她紧咬着唇,才没有落下泪来。 拉过她的双手放在脸颊两边,凌靳扬眼底带笑,一眼看穿她的担忧,沉声道:“你放心吧,妈妈和弟弟在天上会保佑我的!一定会!” 童念敛下眉,用力点点头,眼眶中蓄满泪水,她抱紧面前的男人,与他十指紧扣:“老公,我爱你。” “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凌靳扬深沉的笑起来,他扣紧怀里的人,唇边勾起的弧度迷人:“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见你,爱上你。” 遇见他,爱上他,这也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枕在他的怀里,童念听着他胸腔里有规律的心跳声,心底的惧怕逐渐散去。她要牢牢握紧他的手,陪着他一起走过,他们往后人生的所有春夏秋冬。
第487页 周一早上七点钟,手术准时进行。全家人凡是可以赶来的,都等在手术室外,用最虔诚的心,为里面的人祈福。 十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灭。 医生满身疲惫的走出来,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微笑着告诉大家:“手术很成功!”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爆发出欢笑声,在这满场的笑声里,童念默默站在角落,抬手捂着唇,泪如雨下,尽情的释放着这许久的压抑! 这一关,他们终于平安渡过。 在医院住了两周,凌靳扬精神已经恢復的很好,只是还需要进行一阶段的康復锻鍊。 两个月后,凌靳扬彻底恢復健康,他的双腿完全可以自由行走,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他又变回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逊的男人! 兜兜一周岁生日,凌靳扬身体康復,这两大喜事,凌家人自然都不能错过。 童念不想去酒店,便安排人在家里布置,举办一场小规模的家宴。 用过午饭,童念让司机去把韩兴桥接来,全家人一起团聚。 “爸!”司机把人接回来,童念笑脸迎接出来,搀扶着他往里走:“今天家里人多,有些闹,您先去楼上卧室休息会儿。” 韩兴桥神情温和,自从凌靳扬这件事情后,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改变。 “没事,人多热闹,我喜欢人多。”韩兴桥眼底带笑,环视四周后,见到院落里正在晒太阳的人,目光不禁动了动。 “念念啊,你去忙吧,我自己转转。”韩兴桥拍拍童念的手,语气温柔。 童念见他气色和神情都很好,也没深想,便笑道:“那您先坐会儿,我去找靳扬。” “好。”含笑点点头,韩兴桥目送她离开后,才转身往庭院的梧桐树下走过去。 看护见里面很吵闹,推着凌仲在这里躲清静,见到他来,礼貌的点点头。 韩兴桥拉开一张椅子,坐在凌仲对面,目光巡视过他的脸,神情沉了沉。他转头看向看护,笑道:“你去忙吧,我坐在这里陪陪他。” 看护心有芥蒂,想起上次的事情,不敢贸然离开,可又不好意思驳了他的面子,只要转身离开,但是并没有走远。 “今天兜兜一周岁了。”韩兴桥嘴角染笑,提起兜兜,他的神情总是充满宠溺:“我孙女可聪明了,走到哪里人家都夸!” 顿了下,他转头盯着目光呆滞的凌仲,笑了笑,道:“你看我都忘了,兜兜也是你外孙女,你也很骄傲吧?” 周围喧闹声不断,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陆续都赶来,澜苑外面热闹非凡。 韩兴桥扫了眼外面的场面,回头盯着对面的人,语气沉下来:“曾经我真的恨极了你们家人,说到底我们家有今天,也和你们凌家脱不了关系!不过,靳扬的事情让他想明白一个道理,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儿女的幸福最重要!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我们就好,你说对不对?” 抬手整了整凌仲歪掉的衣领,韩兴桥神情沉寂下来,他心头压抑许久的怨恨,一点一滴的消失殆尽:“你这个女儿啊,教养的很好,懂事又乖巧,知道孝顺,对我儿子好,对我也好,我是很满意的!孙女也是她拼了命才保住的,我们算是一命抵一命吧!” 韩兴桥幽幽的嘆了口气,抬手拉住凌仲的手,用力握紧道:“老哥哥啊,算了吧,我们两家的恩怨这辈子扯不清楚了!” 梧桐树后,凌靳扬抱紧怀里的人,紧蹙的剑眉缓缓舒展开。童念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温热的泪水染湿他的前襟。 她从来都不敢想像,这场无法化解的恩怨,竟然能有如此云淡风轻的一天! 晚上七点钟,宴会准时开始。 兜兜穿着一件白色的公主裙,两手分别牵着爸爸和妈妈,一家三口隆重登场。 哗—— 客厅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大家祝福的目光中,凌靳扬伸手抱起女儿,同时搂住爱妻,全家人走到巨大的蛋糕前,停下脚步。 凌靳扬站在人群中,样貌气度出众,他深邃的目光掠过众人,眼底的情绪起起伏伏,有种难言的复杂,“感激大家今晚能够出席我女儿的生日宴,同时在这段日子里,对于每一个人对于我的帮助,对于我家人的帮助,我都要衷心的说一句,感激!” 哗—— 人群中再度爆发出一片掌声。 客厅的灯光倏然熄灭掉,只有很微弱的光线,蛋糕上的蜡烛瞬间被点燃。凌靳扬一手抱着兜兜,一手搂紧身边的人,他们三个人一起低下头,朝着点燃的蜡烛吹下去。 “唿——” 蜡烛熄灭,全场的灯光再度亮起来。 凌靳扬拿起旁边的蛋糕刀,同时握紧童念和兜兜两人的手,他们三人的手叠加在一起,将面前的蛋糕切开。 兜兜高兴坏了,扭着小身子从爸爸怀里磨蹭下来,她走路还很不稳,双手揪住爸爸的大腿,挣扎着往蛋糕前扑,口水直流。 童念被她逗笑了,忙的蹲下身给她擦掉口水,切下一小块蛋糕,餵给她吃。 兜兜是今晚的主角,前来道贺的多是亲戚朋友,每人都准备了礼物。兜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急忙丢掉蛋糕,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玩具堆里去了。
第488页 童念眼见女儿喜新厌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挑眉看向身边的男人,用眼神示意他,这孩子都随你,一身臭毛病! 凌靳扬蹲下来,用纸巾给兜兜擦擦嘴,回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挑衅的意味明显,我女儿就是随我,怎么滴吧?! 读懂他的眼神,童念撅着嘴眯了眯眼睛,牙咬切齿。好啊凌靳扬,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安雅带着小宝也来送礼物,是一个大型的托马斯火车。见到那个火车,兜兜眼睛都直了,立刻屁颠颠的跟着哥哥到客厅去玩玩具。 童念无奈的摇摇头,眼角一挑,恰好看到不远处正在争执的两个人,她心底疑惑了下,“大嫂,你帮我看下兜兜,我过去一下。” 安雅让人把火车安装好,哄着孩子们玩,笑道:“你去吧,孩子们我看着。” “好。”童念笑了笑,抬手摸摸兜兜的脑袋,叮嘱道:“兜兜乖,妈妈一会儿回来。” 兜兜眼睛只盯着开动起来的火车,根本都没有搭理妈妈,一门心思从哥哥手里抢东西。 童念起身,朝着花园这边的角落走过来,她没有看到凌靳扬探究的目光,神色匆匆的走远。 花园的角落,光线不是很强。背对着光影而站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小洋装,纤细的腰身迷人,她低着头,对于身边男人的逼问,好像不感兴趣,半天也不开口。 “尹陌,你给我个时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出声的男人是牧惟晗,他抿着唇,温润的脸庞难得显出几丝慌乱。 尹陌低着头,脚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头,眼神并不停留在他的脸上,“我不结婚。” 这四个字,瞬间激起男人的怒火。牧惟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为什么不结婚?” “不为什么?” 尹陌不温不火的这句话,差点把牧惟晗气死,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语气阴霾:“尹陌,你这是和我闹脾气?” 抬手推开他的钳制,尹陌倒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沉声道:“和你闹脾气,我犯得着吗?” “尹、陌!” 牧惟晗额上的青筋凸起,神情彻底阴沉下来。 看着他满眼的怒火,尹陌只是冷冷的笑起来,神情漠然:“牧惟晗,你少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哼!”牧惟晗怒极反笑,温和的俊脸阴冷阴冷的,看着都慎人。他一步走上前,将尹陌拉到怀里,俊脸俯下来,恨声道:“怎么,现在不喜欢我用这种眼神看你了?当初是谁说,就喜欢我冷冰冰的样子?” 尹陌气得脸色煞白,咬牙道:“那是我眼睛瞎了!” “我看也是。”牧惟晗盯着她的脸,眼睛滑过她起伏的心口,眼底的眸色渐沉。 心底的怒火突突往上冒,尹陌狠狠推开他,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吼道:“牧惟晗,你怎么不去死啊!我告诉你,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你倒是想!”冷不丁被她推开,牧惟晗也生气了,脸色黑的比锅底还彻底,“只可惜,你没那机会了,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还能嫁给谁?!” “噗……”躲在盆景后面的童念,很不厚道的笑起来。 牧惟晗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尹陌拉到自己怀里,保护起来,厉声道:“谁?” 童念不好意思的走出来,神情尴尬道:“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见到童念,尹陌双眼闪了闪,推开身边的男人,朝着她扑过去,气得直掉眼泪。 “这是怎么了?”看到尹陌掉眼泪,童念立刻皱起眉,盯着对面的男人。 望着尹陌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模样,牧惟晗是又气又急,他刚要发火,却被快步走来的男人按住,嬉笑道:“惟晗,我有话和你说。” 说话间,凌靳扬快步走来,把一脸怒意的牧惟晗拉走。同时对着童念使了个眼色,将他们两人分开,分别询问情况。 童念拉着尹陌坐在椅子里,掏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掉眼泪,柔声道:“陌陌,你和惟晗到底怎么回事?” 擦掉眼角的泪水,尹陌情绪还很激动,忍不住抽噎道:“我恨死他了。” 刚才他们两人的谈话,童念全都听到,她眼睛盯着尹陌的小腹,暧昧的笑道:“想不到啊,我们沉稳闷骚的牧大助理,竟然也会做这种事情?” 尹陌脸颊微微一红,挑眉狠狠瞪了眼童念,怒声道:“你是看我笑话的?” “没有!”童念急忙表决心,一脸恳切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看你笑话?” 长长的舒了口气,尹陌撇着嘴哼了声,随后问身边的人,“那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他那边?” “当然是你这边!” 童念回答的毫不犹豫,干脆利索。她盯着尹陌黯然的小脸,又心疼道:“可是陌陌,你怀着孩子呢,你要怎么办啊?” “没什么怎么办的,”尹陌低头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眼底的神情温柔:“我自己可以把孩子养大。” 闻言,童念皱起眉,神情不解道:“你和惟晗不是好好的吗?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第489页 “为了什么?”提起这个,尹陌就是一肚子气,恨声道:“他是因为孩子才和我结婚的。” “呃……”童念眨了眨眼,嘴角泛起笑来:“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尹陌说的言辞恳切,一脸坚信道:“你见过有人要结婚,但是都不求婚的吗?他根本就不是想娶我,只是为了孩子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 童念终于喘了口气,忍不住笑道:“那你肯定冤枉他了,牧惟晗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木纳,求婚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他保证不会!” “木纳?”尹陌挑眉,不悦的瞪着童念,“那你老公求婚的时候,怎么可以那么浪漫?” 童念张了张嘴,没敢接话,却在心底暗暗得意起来。那是啊,她老公是凌靳扬啊,只可惜这世上只有一个凌靳扬这么完美的男人,却归她所有喽! “咳咳……”童念收敛起心底的得意,想起来正事是要劝人的,她拉着尹陌的手,忽然问道:“陌陌,你爱他吗?” 尹陌眼神一沉,慢慢低下头,没有说话。 瞥着她的神情,童念低低一笑,心里总算踏实下来。只要有爱情这东西拴着,不管是尹陌还是牧惟晗,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生日宴会,最后一项活动是拍照。拍照这种事情,兜兜最喜欢,只要有人照相,她都要凑过去,与人家合影。不分男女,兜兜搂住人家脖子就往上爬,占据绝对的位置后,摆出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姿势,把大家逗弄的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童念抱着卖萌卖够了的兜兜,站在大门外送客人离开,凌靳扬与众人寒暄道别,兜兜趴在妈妈肩膀,强撑着精神扮鬼脸,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她小脑袋倏然一歪,倒在妈妈怀里睡着。 见到她这副模样,童念真是又笑又气,当真拿她没辙。这孩子才这么小,就这么能闹精明,将来长大了可怎么好啊? 凌靳扬送走客人,回身见到倒在妻子怀里的女儿,眼底涌起的神情宠溺。他快步走回来,一把接过女儿,搂着童念回到卧室。 给兜兜换了衣服,凌靳扬拿来温热的毛巾,给女儿擦擦手脚,让她睡的舒服点。这孩子今晚玩的太h了,睡的很沉,连给她换衣服,都没有丝毫甦醒的迹象。 收拾好女儿,凌靳扬走到童念身边,见她揉着酸疼的脖颈,心疼道:“很累?” 这几天忙着准备东西,童念确实很累,点点头,问他:“惟晗怎么样?你怎么劝的?” “放心吧,你老公出面,肯定解决。”伸手将她拉到浴室,凌靳扬把浴缸里放好水,又滴了几滴精油,柔声道:“去泡个澡。” 童念望着那满满的热水,立刻勾唇笑了笑,乖巧的脱了衣服,躺进去舒展筋骨。 眼见她脱光衣服,凌靳扬差点把持不住,不过为了今晚的大计,他强迫自己忍住,艰难的走出浴室,转去隔壁房间洗澡。 泡了个澡,童念感觉舒服很多,她从浴室走出来,习惯性的扫了眼小床,顿时脸色大变:“兜兜呢?” 原本放置小床的位置,此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拉住神情惊慌的她,凌靳扬把她带到隔壁房间,那张白色的婴儿床,好端端的摆着这里:“兜兜在这呢。” 童念紧提着的心松下来,她走到床前看着熟睡的女儿,蹙眉道:“怎么把她放在这?” “兜兜已经长大了,不能总和我们一起睡。”凌靳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镇定,神情平静,完全一副为了女儿有力成长的姿态。 虽然这话倒也不错,可兜兜毕竟才一岁,童念有点捨不得,柔声道:“她还小嘛。” 双手环住她的肩膀,凌靳扬强势的推着她离开,边走边给她灌输,道:“就是要从小培养,等到大了再去养成习惯,多困难啊!” 想想他的话,童念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她走神的功夫,人已经被他拉回卧室,并且被他用力抵在门板上。 童念咻的回过神,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男人已经俯下脸,火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把她所有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去。 “唔……” 唇上一阵刺痛,童念被他的力度吓坏了,他哪里是吻啊,分明是啃,而且还是那种残暴的死啃! 拦腰将她抱起来,凌靳扬走到床边,整个人倾身压下去。 后背抵上柔软的床垫,童念仰起头盯着他明亮的双眸,心头微动,悸动的情潮,汹涌而来。面前的男人,终于一切都恢復如常,他又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凌靳扬! “老公。”抬手轻抚着他的俊脸,童念温热的指尖滑过他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樑,最后落在菲薄的唇上,轻轻的抚弄。 久违的柔情,久违的两人世界,凌靳扬彻底意乱情迷。 男人再度落下的吻,简直可以用残暴形容。仿佛身下躺着的不是他挚爱的女人,而是美味诱人的食物,凌靳扬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一个地方。 童念喘不过气,整张小脸憋得通红,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想推又不敢推,手指抖的厉害,根本使不出力气。
第490页 这半年,他们都没有亲热过,凌靳扬康復后又紧接着忙碌准备兜兜的生日宴,所以夫妻生活算起来,真的被搁浅许久。 身上的睡衣,早在无知无觉中,被男人褪下去。童念喘着粗气,俏脸绯红,她瞪着水润润的眸子,看着身上的男人,眼眸深处那股清澈见底的透明,更加激发出男人的野性! 今晚,註定是个不眠夜! 凌靳扬微微撑起身体,单手解开他身上的睡袍带子,蛮力一扯,随手丢到床边。 因为他起身的角度,童念微微掀开眼皮就能看到什么,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底显露出惧怕道:“那个,老公你……玩真的吗?” 凌靳扬低头看了一眼,深邃的双眸不禁眯了眯,嘴角勾起的笑容邪魅:“老婆,自从我病好后,咱们还没测试过呢,也不知道这傢伙是不是功能减退了?!” 话落,凌靳扬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耐心的诱哄,趁着她意志薄弱的时候,他健硕的身躯压下来,蛮横的动作起来。 童念倒吸一口气,许久都没有欢爱的身体,难免生涩。她痛唿一声,张嘴就咬在男人的肩头,恨声道:“凌靳扬你个禽兽,慢点行不行啊!” 好吧,凌靳扬承认自己动作有些粗鲁,但他也不是故意的啊!饿的太久了,见到这么新鲜的嫩肉,他怎么可能忍得住嘛! 他觉得,他这个时候要是能忍,要是还能斯文,那他肯定不是男人! 童念胸腔里的那口气,差点被他给挤出去,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手指用力收紧,想要缓解掉那股痛,却因为身体紧绷,丝毫也得不到舒缓。 眼见身下的人哭的泣不成声,凌靳扬不受控制的理智有些回笼,他放轻动作,低下头耐心的吻她,一下下亲吻在她的嘴角,努力让她放松。 感觉到他的力度缓下来,童念稍稍感觉舒服点,她仰起头,睁着一双湿润的大眼睛看向身上的男人,却不想又把男人身体里的那团火给勾出来。 这一次,真的是天雷勾动地火,火势燎原。 白色的床单褶皱一片,童念汗湿的长髮贴在脸颊,她微微咬着唇,挤出的声音破碎:“哥哥……,哥哥……” 她轻柔的爱语迴荡在耳边,凌靳扬红着眼睛,发狠一样的要她,他板过她的脸,低头咬着她的唇,压抑的低吼:“宝宝,我爱你。” 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童念很想回应他,很想告诉他,她也爱他。 可是那一波波激狂的动作,她承受不住,昏沉间只能紧紧环住他,让自己更加迎合他。 两个小时后,童念几乎虚脱的求饶。 “老公,唔……不用测试了,功能……没有减退!”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我们开发附加功能。” “……” 童念无语凝噎,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他把整个人转过去,不让她躲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童念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天边微亮的时候,凌靳扬终于大发善心,将她抱起来,转去浴室。 身体泡进温热的水中,童念心里终于感动了些,心想这男人也不算太禽兽,还知道给她洗澡。可是洗着洗着,她就发觉不对劲,他哪里是洗澡啊,分明是趁机吃豆腐。 浴缸里,童念双手扣住边沿,虚软的身体使不出力气,只能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被动的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最后的那个冲击袭来,她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一软,昏厥在他的怀里。 再次睁开眼睛,童念只感觉全身的骨骼都痛,她微微一动,立刻倒吸口气。卧室里挂着厚重的窗帘,她拥着被子坐起来,低低的咒骂。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紧闭的卧室门便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笑得一脸温柔:“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呸! 童念狠狠瞪了他一眼,身体一动,又牵扯到下身,痛的她皱起眉:“凌靳扬,你这个混蛋!” 把盛着牛奶的玻璃杯递到她的手里,凌靳扬俊脸神情温柔,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柔声道:“乖,先喝奶,然后再骂我。” 经过昨晚的奋战,童念感觉自己确实应该补充一下体力。她接过杯子,仰头把牛奶喝掉。随手把杯子丢给他,问道:“兜兜呢?” 凌靳扬接着玻璃杯,眼底的笑意不减:“在吃午饭。” 原来已经中午了,难怪肚子这么饿! 刚要钻进被窝里,童念忽然想到什么,蹭的坐起身,狠狠揪住身边男人的衣领,吼道:“凌靳扬,我生完兜兜还不满两年,不能怀孕!” 凌靳扬先是一愣,然后淡淡的笑起来,捧住她的脸,细细的亲吻:“放心,我昨晚做了措施。这么低级的错误,你老公不会犯的!” 听到他的话,童念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把头蒙住:“去吧,不许吵我,我好好睡一觉。” 伸手给她掖好被子,凌靳扬俯下脸,爱恋的亲了亲她的耳垂,见她缩着脖子一个劲躲,他虽然心里痒的要命,可想起昨晚他的餍足,她的惨样,他只好硬生生憋住身体的那把火。
第491页 来日方长!凌靳扬如此劝慰自己,他不能因为一时贪欢,把老婆给累坏了。 站起身,凌靳扬离开卧室,并把房门关好。下楼去照顾凌仲,陪着宝贝女儿玩闹去了。 童念这一觉睡的很舒服,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昨晚体力消耗过大,她懒得下床,晚饭也是在床上吃的。 用过晚饭,凌靳扬把兜兜抱来,童念带着女儿在床上玩,这其乐融融的幸福感觉,让她整颗心暖暖的,充满感动。 入夜,兜兜睡熟,童念把她放在身边,不忍心让她可怜巴巴一个人去睡。 凌靳扬拗不过她,也只好默许。他从身后搂着她们母女,冷硬的心房激烈的跳动起来。 半撑起身体,凌靳扬低下头,将唇落在童念的耳后,一下下轻吻,低喃道:“宝宝,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一切!” 在这样静谧安静的夜里,凌靳扬望着他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心头的震颤一波波袭来。他怀抱着她们,如同拥有全世界。 回手圈住他的脖颈,童念将头枕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嘴角的笑意潋滟。 她终于等来,她想要拥有的幸福了吗?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变故,幸福到永远。 …… 凌氏集团周年庆典,在聿沣市无人不知。先前凌家的种种风波,终于彻底平息下来。 周六晚上,一家七星级酒店外面,来来往往各种豪车,络绎不绝。 顶层的宴会厅,今晚将要举行凌氏的周年酒会。邀请来的人士,都是商政两边,有头有脸的人物,凌氏的面子,总归是要给的。 晚上八点整,宴会准时开始。作为凌氏集团的总裁,凌靳扬再度回归,可谓是顺应大众民心。不过他重回凌氏支撑公司事务,童念是最大的受益者,她堂而皇之的躲清闲,把这一身重担,全都推给自家老公。 宴会厅中,巨大的水晶吊灯层层叠叠,散发出来的光影迷离。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浮华万千,也不过如此。 全场的宾客们,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都有佳人在侧。唯有一道白色的身影,孑然一身,引起无数人的侧目,纷纷低声议论着什么。 人群中小小的躁动声,惹来童念的眼光,她挑眉看过去,只见身穿白色晚礼服的权晏拓,面容冷峻,举手投足间那股桀骜不逊的气势,依旧如初,没有分毫减损。 怔忪的瞬间,身边靠近一抹熟悉的气息,凌靳扬走到她的身边,单手将她搂紧怀里,低头覆在她的耳边问道:“尹陌来了吗?” 看到她投去的目光,凌靳扬情不自禁随着看过去,见到权晏拓将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他深邃的双眸暗了暗,薄唇紧抿。 童念收敛心神,掩去黯然的目光,“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随后她走到宴会厅的角落,忙着给尹陌打电话,筹备今晚的重头节目。 身边间或有人经过寒暄讨好,凌靳扬淡然的微笑,逐一应付过去。他挑眉看着前方权晏拓冷然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并没有上前打扰他。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有时候,难与易之间,相差毫釐。但对有些人来说,这看似毫釐之间,却足够我们用一生来走过。 凌靳扬端起一杯红酒,手腕摇曳,心头微微有些感慨。阿拓,很多事情,需要你花透心思,用尽心力,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童念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简讯,总算把尹陌给叫过来。虽然她来的不情不愿,可总算还是露面了。 见到她来,童念终于松了口气,与凌靳扬对了个眼色,两人显然在筹谋着什么。 九点钟,酒会进行到下半段。童念拉着尹陌站在人群最前沿,她刻意拉紧身边的人,生怕她临时走掉,错过最重要的一幕。 倏然间,全场的镁光灯灭掉,随后亮起一束灯光,射向会场的正中央。 随着灯光的移动,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款款走来。童念见到走来的人,轻轻松开拉着尹陌的手,悄悄往后退开点距离。 牧惟晗缓缓走到尹陌面前,他温柔的眉眼一片暖意,在众人惊诧的目光,单膝跪下,打开手中的红色丝绒盒子,大声道:“尹陌,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突来的一幕,霎时让尹陌感觉震惊,她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眶渐渐泛红,有泪水滑出眼眶,她紧咬着唇,一时间五味杂陈。 “尹陌,你愿意嫁给我吗?” 牧惟晗嘴角含笑,在她呆傻的目光中,再度轻问一遍。 眼见好友还没反应,童念撇撇嘴,忍不住上前推推她,凑过脸在她耳边道:“陌陌,说话啊!” 听到童念的声音,尹陌才算回过神来,她流着眼泪拉住身边的男人,哽咽道:“我……愿意!” 全场一片譁然,掌声不断。 宴会厅的灯光重新点亮,牧惟晗把钻戒取出来,温柔的套进尹陌的无名指,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内敛的双眸闪过深深的笑意。 童念距离他们最近,所以能够清楚的听到牧惟晗抱紧尹陌的那一刻,在她耳边溢出的低喃,“傻瓜,我爱的是你。” 多年的夙愿,此时终于尘埃落定。 怀揣着满心的祝福,童念看向身边的好友,眼底的笑意真挚。
第492页 回首,她望向对面的高台,见到凌靳扬眼底的精光后,整颗心狠狠悸动起来。无乱何时何地,能够让她心动的人,永远都只有他一个。 突然而至的求婚节目,让众人难辨真假,但是这并不影响当事人的心情。尹陌靠在牧惟晗的怀里,眼角流出的泪水,泛起的是幸福的晶莹。 童念转身正要走开,却不想人群中发生小小的惊唿声,她挑眉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色晚礼服的夫人,脸色焦急,急声唿唤道:“我的珍珠项鍊不见了。” 童念认识她,康氏珠宝的夫人,康家经营珠宝生意,他们家最出名的就是珍珠。听说自康氏出产的珍珠,颗颗名贵。 听到她的惊唿声,立刻有人走上来,七手八脚的帮着寻找。大家都以为是刚才黑灯,也许项鍊掉在附近。可是一番找寻,并没有发觉项鍊的踪影。 童念撇撇嘴,心想今晚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若真有人拾到项鍊也不会藏私。不过今晚凌家是主人,有客人丢了东西,她总要出面去看看。 抬脚正要走上前,童念眼角的余光见到沈沛敖快步走出去,他脸上的神色古怪,让她感觉有些奇怪,便本能的随着他走出去。 童念跟着他出去,却不敢跟的太近,只站在不被发现的范围。 走廊角落,沈沛敖高大的身形压住怀里的人,他低沉的嗓音魅惑,“拿出来!” “什么?”被他扣在怀里的人,穿着一件青花色的旗袍,她微微仰起头,那张小脸的五官精緻,尤其是那双黑黑的眼睛,透亮的犹如上好的宝石。 “欧七七,你还敢问我什么?”沈沛敖脸色渐沉,不过眼底并没有什么怒气,他捏住她的下颚,沉声道:“家里东西不够你偷,还敢出来给我惹事,嗯?” 七七一脸厉色,抵死不承认,“沈沛敖,说话要有证据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切!” 沈沛敖盯着她的脸,忽然低下头,在她惊慌的眼神中,他邪恶的笑了笑,薄唇擦过她的唇瓣,故意伸出舌头轻舔了下。 他修长的手指伸到她的脑后,轻轻一勾,那盘起的长髮倏然松散开,顺着黑色的髮丝滑落出来的,还有一串珍珠项鍊。 沈沛敖稳稳的接在掌心里,单指吊到她的眼前,似笑非笑道:“还敢嘴硬?!” “算你狠!”七七脸色一沉,推开他想要走远,却被他一把扣在怀里。男人猝不及防的低下头,狠狠吻住她红润的双唇。 童念静静的看着,转身不着痕迹的走开。 须臾,沈沛敖迈步走进宴会厅,迳自走到那位贵妇身边,嘴角的笑容温柔:“康太太,您要找的珍珠项鍊是这个吗?” 康太太见到他手里的项鍊,立刻眼底发亮,惊喜道:“是啊,沈少怎么找到的?” 笑着耸耸肩,沈沛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语气拿捏得当:“我碰巧在洗手间外面捡到的。” 说话间,他走到康太太的身后,动作优雅的帮她配戴好,称赞道:“这条项鍊,很适合您。” “真的吗?”康太太满眼都是笑意,抬手摸了摸脖颈中的项鍊,被他几句好话哄得合不拢嘴,哪里还顾得上深究什么。 对面的自助餐桌前,穿着青色旗袍的女子,手里托着餐盘,嘴角的线条紧绷。她插起一块蛋糕,负气的咬了口,恨声道:“沈沛敖,咬死你咬死你!” 童念不露声色的看着这一幕,潋滟红唇勾起的笑容别有深意,直到腰间缠上一双大手,走来的男人见到她满脸笑意,不禁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靠在凌靳扬的怀里,童念侧过脸,在他耳边低声道:“也许很快又有好戏看了哦!” 凌靳扬不解的挑了挑眉,想要追问,却被她一笑了之,并没有多加解释。不过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觉真的很准,果然在不久的日子里,聿沣市再度掀起一场轰动全城的好戏! ……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转眼间,兜兜已经三岁。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清早起来在庭院里,手里拿着飞盘,不时的丢来丢去,可怜瑞拉这大半天都在和飞盘较劲。 兜兜远远地扔出去,瑞拉立刻用嘴巴叼回来。如此反覆,周而復始。 时值盛夏,天气炎热,几个来回下来,瑞拉已经累的倒地不起,吐出长长的舌头,喘着粗气。 眼见瑞拉如此,兜兜立刻丢下手里的飞盘,迈着两条小胖腿,蹬蹬蹬的跑上楼,直接冲到父母的卧室,一路喊道:“妈妈,妈妈,瑞拉好热,它需要吃冰淇淋降温!” 大衣柜前,童念正在整理衣服,她扶着腰站起身,转头瞪着女儿一脸的汗,冷冷笑道:“是你想吃冰淇淋吧?” “妈妈,反正都是一样的,吃了冰激凌就不热了哦!”兜兜对着手指,小脸的笑得一脸无害。 童念撇了撇嘴,正要耐心的教导她,却听走进来的男人,笑道:“去吃吧,但是不能吃多!” “哇!”兜兜一下子抱住走来的男人,眼底闪闪发亮:“爸爸,我最爱你了。” 当然了,她的爱,只停留在有冰激淋的前提下。 望着心急火燎跑远的女儿,童念脸色一沉,怒声道:“你又惯着她?!”
第493页 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箱子,凌靳扬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床边坐下,语气不悦道:“这种事情怎么不叫我?要是不小心摔倒怎么办?” 童念抬手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眼底都是笑意:“我想把兜兜小时后穿过的衣服找出来,这几天天气好,我要洗好晒干。留给这个小傢伙穿!” 无声的嘆了口气,凌靳扬盯着她圆鼓鼓的肚子,神情并不是很高兴。因为上次生兜兜的惨痛经歷,他本心是不想让她再生的,可经不住她软磨硬泡,才一不留神被她偷了种子。 “这些事情,我来做吧。”凌靳扬将她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小巧的鼻尖,眼睛滑过她鼓起的肚子,心疼道:“是不是很累?” “不会。”童念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眼底的神情透着一股天生的母性:“这次的宝贝很乖,和兜兜那时候不一样的。” 听到这话,凌靳扬好看的剑眉蹙了蹙,心想这胎要是儿子还好,他可以硬下心肠来管教。可如果还是女儿的话,那当真是要命,对女儿他怎么都狠不下心的! 童念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大了,看着她那肚皮,大家都要怀疑是不是双胞胎?经过医生的再三检查,非常肯定的告诉他们,不是双胞胎,是不过胎儿有些大。 是啊,这胎儿肯定过大。童念从睁开眼睛就要吃东西,一天吃多少顿的说不好,如果不是她咬牙控制,这体重还不知道要疯涨成什么样子呢? 对着落地镜,童念盯着自己臃肿的身材,心底产生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 好丑! 白胖白胖的脸,比篮球还要大的肚子,粗大的双腿,低着头看不见自己的双脚。这样的她,童念超级没有自信,更是没由来的悲哀。 “哇——” 悲从中来,童念撇着嘴大哭起来。 卧室的门碰的一声大开,凌靳扬跌跌撞撞跑进来,脸上还有白色的面粉:“怎么了?怎么了?” 疾步跑进来,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遍,见她没有跌倒,也没有受伤异常,凌靳扬卡在喉咙里的那口唿吸,才算喘出来。 “哭什么呢?”凌靳扬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抱着她坐在床边,低头亲着她的眼睛,把她眼角的泪水都吸允干净。 童念撅着嘴,小兔子一样的红红眼睛盯着身边的男人,恶狠狠的问:“凌靳扬,你说我是不是很丑?是不是很肥?如果我生完孩子身材都不能恢復了,你还爱不爱我?不对不对,如果我以后也变成这样,你也不能变心,知道吗?” 凌靳扬低低笑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腰,生怕她情绪太过激动扭了肚子。他薄唇勾起的弧度迷人,磁性的嗓音透着宠溺:“宝宝,你一口气问我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啊?” 因为怀孕身体分泌激素的关系,童念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自己也经常感觉莫名其妙。 眼眶含着泪水,童念眯着眼睛看他,冷声道:“都要回答!” 好吧,凌靳扬伸手抚额,心想这句话能不能算他没有问! “宝宝乖,哥哥永远都只爱你!”凌靳扬一下下吻在她的嘴角,耐心的哄她,她现在白天难受,晚上睡不好,他只能变着法子哄她,让她高兴,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而且你不胖啊,一点儿都不胖呢!” “真的?”童念狐疑的问。 “真的!”凌靳扬面色从容,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伪。 这样的语气,让童念感觉时光好像回到很久前,她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须臾,她用力吸吸鼻子,闷声道:“我肚子饿了。” “呵呵……”凌靳扬抿唇轻笑出声,眼底的神情温柔,他抬手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暗暗乍舌,她肚子里这个小傢伙,是有多能吃啊?! “我在包饺子,三鲜馅的,放了很多虾仁。”凌靳扬用袖子擦干她的眼泪,声音柔的都能滴出水来。 童念总算舒了口气,俏脸涌出一丝笑意,她肚子一阵叽里咕噜乱叫,被他的三鲜馅水饺勾引的食慾大增。 忽然间,从门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一道小小的身影。兜兜笑嘻嘻的跑进来,嘴里甜甜的叫着:“妈妈,妈妈。” 听到女儿的叫声,童念整颗心软软的,眼神瞬间温柔下来,含笑盯着她,“兜兜怎么了?” 凌靳扬一眼看到跑进来的女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眯了眯眸子扫向她,却见自家女儿腆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献宝似的伸出手,笑道:“妈妈你看,这是兜兜捏的。” 童念低下头,看到女儿掌心里托着用白面捏成的一团东西,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是什么,抿着唇问她:“这是什么啊?” 兜兜仰起小脸,乌黑的双眸眨了眨,稚嫩的嗓音响起:“猪猪,小肥猪,送给妈妈的。” 眼见着兜兜把那个面团放在手里,童念撇了撇嘴,刚才隐去的泪水再度汹涌而来,“哇”的一声大哭不止。 凌靳扬你这个大骗子,你又敢骗我?! 望着在怀里哭的昏天黑地的爱妻,凌靳扬彻底黑了脸,咬牙切齿的低吼:“凌、蕴、仪!”
第494页 兜兜听到爸爸喊她大名,便知道爸爸气得不轻,她“嗷”的一声跑下楼,立刻去搬救兵。 她让佣人把电话拨过去,声音甜的发腻:“爷爷,爸爸今晚包了好吃的饺子,你快点过来吃哦!嗯,兜兜很想爷爷的……” 爸爸震怒,她要想逃过一劫,只能把爷爷抬出来。 凌靳扬站在楼梯口,眼见着女儿这一系列的行为,额头直冒冷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将来长大还得了啊?! 怀胎十月,终究是要分娩的。只可惜,童念这次肚子里的宝贝,格外沉的住气。 预产期已经过了十天,可那小傢伙,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丝毫也没有出来和大家见面的意思。 迫于无奈,医生只好进行剖腹产手术。因为第一次童念是剖腹产,第二次生产也只能选择如此。 产房是不允许家属陪同的,可想到第一次她生孩子的险情,凌靳扬死活都要陪在她的身边。 手术灯亮起的那一刻,凌靳扬穿着无菌服,柔声安慰身边的人,“宝宝不怕,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 麻药的作用渐渐开始发挥,童念点了点头,因为他在身边而安心很多。 负责手术的医生护士,听着这对夫妻的称唿,眼底都投来羡慕的光。只看表面,就知道他们很恩爱,很幸福。 二十分钟后,两名医生托起一个肉肉的小身子,笑道:“凌先生,过来剪掉脐带!” 凌靳扬脸色僵硬的走过去,他深唿吸后低下头,看到的那一幕,还是把他震惊住。直到护士催促他,他才勉强接过剪刀,按照指令,用力剪下去。 喀嚓—— 脐带被剪断,医生把孩子拖出来,伸手拍了拍屁股,只听“哇”的一声,哭声嘹亮。 “男孩,九斤九两。” “母子平安。” 后面医生的话断断续续传来,凌靳扬似乎都没什么反应,他怔怔望着面前那红扑扑的一团,冷硬的心房处,狠狠的跳动起来。 回身,盯着躺在手术床上微笑的童念,凌靳扬缓缓俯下脸,将吻落在她的额头。 三个月后。 澜苑里盛开的蔷薇花,奼紫嫣红,满园的香气扑鼻。 高大的梧桐树下,白色的铁艺桌上,摆着各种零食饮料。兜兜跑的满头大汗,扑进妈妈的怀里撒娇。 “慢点跑,小心摔跤。”童念用手帕给兜兜擦擦汗,眼神宠溺。 望着躺在小床里的弟弟,兜兜眼底带笑,伸手戳着他胖乎乎的脸蛋,道:“妈妈,弟弟怎么又睡着了?” 童念无奈的耸耸肩,低头看着睡熟的儿子,嘴角染笑。是啊,她这个儿子,每天不吵不闹,吃饱就睡,性格太过安静,与兜兜比起来,完全是反差! 不多时候,凌靳扬开车回来,见到他们三个人坐在树荫下,他也过来凑热闹。 眼见爸爸妈妈起身离开,兜兜抓紧机会凑到弟弟跟前,尽情捏他的小脸蛋玩。却不想,小床里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厚实的小脚丫勐然踹过去,正中兜兜的鼻樑。 “啊!”兜兜捂着鼻子,被人偷袭。 凌靳扬看到兜兜还不及收回去的手,厉声道:“兜兜,不许欺负弟弟!” 兜兜小盆友委屈的撅起嘴,瞪着躺在小床里,悠哉着吸允大拇指的弟弟,满心不甘! 她差点都给骗了,原来不是吃货弟弟,而是腹黑小萌宠!来吧,好歹姐姐也比你大几岁,往后的日子里,咱俩就过过招吧! 庭院的鞦韆里,凌靳扬双手推着缰绳,眼看童念在他面前荡漾起来,如同曾经最美的那刻。 这一眼望去,辗转十六年。曾经的她和他,还能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他们的爱情,从这里发芽生根,也终将在这里开花结果,相守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