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天使之双生姐妹》 第一节 意料之外 我的名字叫夏末，可我喜欢叫自己“末”，我多希望能够摆脱这个“夏”，因为它带给我的只有悲伤，悲伤。。。。。。 “末末，我们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应该多一些朋友。”对我说这话的人叫展落，可我从来不希望他有这样的姓氏，因为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一直以为他和我该是一样的想法，从来不曾怀疑过。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我终于只是叹息，我想，你终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你终于还是选择了离开我，离开了这么多年我们经营的“不正常”幸福。原来，这么多年，都只是我在误会。我沉默，然后转身，然后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落，我不会，我永远不会向现实低头，永远不会。 游荡完偌大的校园，似乎想要缅怀些什么，可，事实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没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或者仅仅表示认识，就连落，现在也不是了，什么都不是了。第一次，十七年来第一次，我，不知何去何从。心里有满满的酸楚，可是我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因为末是一个没有眼泪的人，是的，她没有眼泪，她的眼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 “小末，小初，听妈妈的话，到外面去玩好么？妈妈和叔叔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那时候，院子里总是充斥着一对双生姐妹的欢声笑语，院里停留的未停留的邻居们都用疼爱的目光追随着我们小小的身影，像似两个欢乐的精灵穿梭在每个角落，慈祥的公公婆婆们还不时的逮住机会叮嘱：慢些，小心，别摔着。然后我就真的摔倒了。 “姐姐，姐姐，呜呜呜。。。血。。。血。。。。。。” “小初，不哭哦，我没事，快，我们回家。”在柔弱的小初面前，我一直是一个要强的孩子。所以那时，七岁的我，或者在更早以前，我就一直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保护着她，我最疼惜的人。 我的记忆里，妈妈从来就没有掉过眼泪。可是靠在叔叔肩上的妈妈满脸的泪珠却晶莹得刺眼。 “哇。。。。。。”我和小初几乎同时哭出了声，这在那时的我已经是很少见的了。可我毕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啊，我想我们都认同了是那个陌生的叔叔欺负了妈妈。 。。。。。。 呼~~，最近的梦怎么老回到那么遥远的年代啊！似要预示什么吗？ 我讨厌自己的预感。 “末末。”木然的抬头，客厅里一张再熟悉也再陌生不过的脸，我愣了神，那张曾经在梦里千百次的出现又消失，再出现再消失，直到再也不出现的女人的脸那么真实的近在眼前。这一天终于来了啊，我却变的前所未有的空白。 “末末，我是妈妈啊！末末。。。。。。”十年，这个毅然离开了我的世界十年音信全无的女人，声情并茂的述说着她是我的。。。妈妈？妈。。。妈？我早就忘记了的字眼。我记得小时候曾为了一篇命题《我的母亲》的作文我被罚了整整一个月打扫厕所卫生，因为无论老师怎样教怎样训斥，关于母亲这样的字眼我一律省掉了。 在我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之后，我只能是回头继续上楼。 “末末。。。。。。” “别叫了，她已经那样了。”身后沙发上那个我该叫做爸爸的男子趾高气昂。 “姐。。。姐！”干净甜美的声音。我终于停下脚步，呼吸急促，颤抖，使足了全身的劲才慢慢又回过了头，多美丽的面孔啊，显得有些胆怯。终于悸动，可是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哽咽，无尽的哽咽。沉默，面对这样的场面，阔别十年的我们。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美丽的女孩打破了僵局质问。 哑然，无尽的哑然，这就是十年后的我们的开场白吗？我显得有些虚脱，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应对了，只能逃，转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不屑的眼神，这样的表情让我心痛，区别于落带来的痛，更甚，更甚。初，我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明白我，可以理所当然的指责我，但是你不会，你不会不明白我的，怎么了？这世界。。。都怎么了？即便是那个伴我十年成长的落选择背叛的时候我都只是干涩的转身离开，不曾这样浑噩到快倒下。 初，十年，只是十年的岁月，我还是那个坚强的我，为你变得坚强的我，而你，再也不是那个需要我故作坚强保护的你了吧？你再也不是那个每每遇事就躲在我身后探头的你了吧！ 落紧随身后：“末末，末末。。。。。。” 怪我，落，都怪我，曾经和你靠的太近，近的太透明。现在，只是想躲开你都显得那么难，你总有办法找得到我，可是你找我干什么呢？ 我早该想到你不会。。。事实上，也没有人会永远陪我走下去的，只是十年啊，十年的日日夜夜我要怎样怎样遗忘？ 自落说出那句话以后我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我只能用逃来表明我们再也不会有交点，可是落他好像不明白，这样的我们，裂痕一旦产生，又怎会再破镜重圆。落，远些，离我远些。既然你选择放弃，剩下的路请让我自己走吧！ “爸，妈，外面的人都管姐姐叫小妖精呢！”餐桌上小初天真的口无遮拦。 “哎~~” “啊！” 男人和女人各自抒发着自己对这个消息的见解。 。。。。。。 落，你不会找来这里了吧？独自留守在空旷的废地里，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下，似要淹埋什么！一如我想要抹掉那些回忆！冬天了啊？一年就要这么完了么？ “末！”熟悉的声音，我回头，迎上一个大大的雪球，我没有闪躲，然后是一丝昏眩的刺痛，雪球碎在我额头上。 “末，为什么不躲开？你可以躲开的啊。” 躲开？为什么要躲开呢？我躲了你了，可是又怎躲得开呢？呼~~，我淡淡的叹息，与他檫肩而过。 “末末，是我不好，你原谅我了好么？” 落，我怎会不懂你的不小心，怎么会怪你。只是，因为我懂了，所以不愿拖住你，害了你，放手吧，我们都长大了，应该为自己而选择了，谢谢你陪我走过了这些年，谢谢你为我活的这些年。 对于感情，我一直是可以做到无所谓的，落，你比谁都明白，何必徒劳，从你换下绿装那天开始就已注定，我们再无交点。 小初转进了我在读的学校，在我教室的左手边，而落的教室就在我的右手边。事实上，没过多久，我确实是在了中间。。。。。。小初开朗，漂亮，聪明，在短短的时间里，校园内，上学放学的路上她不再孤单，这让我不安分的心终于沉静，我们真的不再需要彼此了。又是短短的几日，他便经常路过我的窗边，然后再和落又路过我的窗边。以前倒也为老师给我安排的这个视野广阔的位子满怀感激，现在却每天搅得我不得安宁，那些大大咧咧的“耳语”总有我，有初，有落。他们说落在恶魔和天使之间的选择，杜撰恶魔因为被抛弃偷偷的落泪计算报复，呵呵~~那些报复的手段她们都帮我想好了，也因为这些“耳语”让我终于知道了，原来这十年那个女人把初带到了英国。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忘了，我忘了那个国度一直是那个女人的向往，太过于模糊，我几乎忘了在很多年前有一家子很幸福的人常依偎在一起听那个女人幻划着有一天移居到英国的生活细节。 “砰”会敲这窗的人只有落，但他从来不曾这样暴力的。该不该抬头？算了，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于我，已经是陌生人了。“好配，好配哦，天生的一对吔！” 真不明白，这些女生，为什么要去羡慕别人呢？不是每个像她们这样的女孩子都会在心底认为自己就是天使的么？ 一回头撞上了初甜美的笑脸，可惜她不是笑给我看的，在我的视线收回来之前，他勾住落臂弯的手紧了紧，然后我看到落的嘴角微微上扬了，是啊，多配的两个人，落是完美的，我一直知道，只是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完美是如此的夺目。可是，落？为什么低着头？你该骄傲的，现在的你才该是最骄傲幸福的啊！ 在课堂上睡觉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我一直这样认为，也一直是这样做的，尤其是语文课老师高谈阔论古人事迹的时候，看吧，又开始了。。。。。。 “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 “呜呜呜。。。。。。” “我的小宝贝，怎么了？电视不好看么？”温暖宽厚的胸膛疼爱的过来拥住我们。 “有个叔叔。。。叔叔欺负妈妈。。。妈妈哭了。。。”小初活像一头猪断断续续的说着白天的事，全然没有注意男人越来越苍白难看的脸，厨房里有碗掉下破碎的声音。 。。。。。。 深夜里，我和小初紧紧依偎在黑暗中不敢作声，男人和女人房里的争吵声和东西摔碎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我们不知所措。 “小初，妈妈不是叫我们不要说叔叔的事么？爸爸生气了。” “呜。。。可是妈妈哭了啊，妈妈为什么不让说啊？爸爸说会保护我们的，他都不让别人欺负我们的，姐姐，怎么办？呜。。。。。。” “小初乖，别哭了，我不怪你了，一会要是妈妈问起你就说。。。。。。” “哐~~”门被用力的撞开，然后灯亮了，女人疯了似的拉扯着可怜的小初。“不是叫你们别说的么？不是叫你们不要说的么？。。。。。。”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伴着的是沙哑而撕裂的哭腔。 小初被扯拉得只是喘不过气的哭着。 “妈妈，放开小初，妈妈，是我，是我不小心说的啊，妈妈，要打，你就打我吧，妈妈。。。妈妈。。。对不起，妈妈。。。” 从未对我们发过脾气的女人狠狠的狂野无情的耳光和拳头落在我身上，疼啊，生生的疼！ 。。。。。。 痛啊。。。刺痛。。。 冬日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哦，什么时候放学的啊？人都走光了！呵~~十年，十年了，怎么还会梦到？想想，那时的我可真勇敢啊。如若不是我那时那样“懂事”，现在的我便不该是这个样子吧！！？？ 为了能在这栋房子里生存下去，屋子里，十年来一直都是我在打理。其实我现在挺感激那个女人的，自从她回来以后，我便不用经常呆在这房子里了。 时间真快，一转眼，他们都住进来两个季节了，现在是夏天了，我喜欢夏天里，在任何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可以一坐下便消磨掉几个小时的青春，那种让让光照在身上懒懒的不用去思考太多的感觉真好。 “咳咳，咳，小初啊，听说你现在和展家那孩子走得很近哪！？”试探的口吻，男人低头问完，余光进行着察言观色。怎么？是什么时候这个只会疯子一般打骂我的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滑稽。 “是啊，展落功课好，带人又亲和，而且。。。” “而且什么？” “他姓展哎，这个姓好少见的，呵呵。。。”小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呃。。。，是啊，他是不错，呃。。。” “爸爸，你不喜欢他啊？他以前不是和姐姐很要好的么？也应该常到家里来吧？爸爸，你偏心！”小初撒娇起来，我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这感觉好熟悉啊。 “他们那是鬼和妖混在了一起，见怪不怪。”男人毫无顾忌的伸手指向我，这就是每天西装革履的男子啊，呵呵~~我无言，我和他从来都是视对方不存在的，我习惯了！ “爸爸，落才不是鬼呢！我不管，你一定要接受他，也一定要喜欢他。”初也视我不存在，这次，我淡淡的难过了。 女人从厨房里端了汤出来。。。。。。 男人和女人决定要复婚，整栋房子里焕然一新，气氛也热闹了起来，那么多年了，邻居门居然开始来串门子了。我很感激他们无论怎么折腾始终给我留了我的净土，没有侵犯我的房间，那不是他们的范围，我们居然空前的互相“体会”着，心领神会，没有任何的争执和言辞对撞。我当然更远的躲开他们，更久的离开人群，我讨厌喧闹的氛围，自由啊，自由！ 男人又开始大笑了，有时候听到他的笑声我心里就特别酸楚，也说不清为什么。 十年，我想男人一直是深爱着女人的吧！只是为了这份爱，他隐忍的太久，不然他不会笑的险些喘不过气来，不然，他不会笑的泪眼迷蒙。突然觉得他们的感情好奇怪，分开，复合，一切都弄得那么有声有色，而我，就是他们故事的局外人。 “末末，听说叔叔和阿姨要复婚了！”肯定的口吻，落突兀的站在我面前。 我就心想啊，展落，你什么时候开始和我废话起来了？ “抱歉！”落继续无聊的自言自语着。 可惜他的身躯不是透明的，不然我真想就这样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省的绕路。展落，我告诉过自己不再和你有交集，我一定会做到，我也做到了，只是求你，放手吧，至少请对得起你的背叛吧！ 男人和女人的婚礼很隆重，我是真的有些敬佩他们了，凄凄惨惨的分开，又轰轰烈烈的复合，好像非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故事一样。我突然想到一个词语“血缘关系”，我们仅有的维系，因为，这么多年我之所以活的还不错就是因为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现在，看来我们真的有相似之处了，至少我肯定他们现在是真的不怕自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柄。 该到的人全到了，好像不该到的人也到了，比如我，上帝作证，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好日子是今天，醒来才发现楼下已经满客了，走不是，留也不是，只有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留在这个小天地里也变成了一种躲。 窗外，落，他也来了，我怎能不承认，他穿绿色以外的衣服是那么的耀眼，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因为他而变得明亮起来，那光显然刺伤了我的眼，不然怎么湿了眼眶呢！ 第二节 没那么洒脱 第二天，男人和女人去蜜月旅行了，因为之前这段时间的喧闹，房子里一下子就空了，也静了，我呆在屋子里的时间也多了，没过几天，落就常和小初来屋子里了，说是帮小初补习功课。其实，落，你何必解释呢，与我何干！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落是一个优秀的男子，一直都是，一切都是，即便是当初和我在一起远离人群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掩盖过他的光芒，那时我就常想，落一定不是这个世间的生灵，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完美呢，不然他怎么会属于我呢。落，谢谢你，一直用你的光环保护着我走了那么远，那么久。 当小初他们也不在这屋子里的时候，是我最自由快乐的，虽然那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当那男人不存在，但事实是他在，他一直都在，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是真的不在。 我并不讨厌夏日的午后一个人在家，洗洗衣物，沐浴一下阳光，给花浇浇水，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要是可以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第一次，我有了想要的东西，我想要。。。我想要一间房子，一间完完全全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它不需要太大，可以容纳我就好，只有我的踪迹，只有我的味道就好！这叫。。。理想吧！？ 原来我也可以活的这样充实啊，在没有落的日子里。呵~~人们是怎样实现理想的呢？嗯。。。我要努力学习，对，离开落的庇护，一个人努力学习，考所好的大学，然后找一份高薪的工作，赚很多很多的钱，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原来，一切可以这么简单啊，多释然的感觉啊！我就那样呆呆的提着壶露着水笑了起来，不知多久。。。。。。 “末。。。！”惊奇的声音。 落？他看见了？他什么时候来的啊？ 转身，离开，好像我和落现在只能有这样的姿态了。落，你的视野里再也不该有我，就像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你了一样。 最近，落，好几天都没来家里了，小初每天深夜才回来，疲惫的睡去，有时就在客厅里就睡着了，第二天早早的就又不见了踪影。 最近，落，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小初也常不来学校了，我的窗边再也没有那些眼睛盯着了。 “展落的伤还没有好啊？” “是啊，都住院好多天了。” “我们去看看他吧，好不好？” “没有我们的位置啦，夏初每天都守在他身边，要你操心啊！” “那大家是同学嘛，他受伤了去看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得了吧你。。。。。。” “以前他和那个绿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还可以常去问他作业啊什么的，可是现在。。。。。。” “嘘，她在你后面啊！” “啊？你怎么不早说？” “我有拉你啦。。。。。。” “哎”被发现了。咦？关我屁事啊，我干嘛？我怎么会跟在他们后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我一定是有病，有病。。。就该看医生吧！看医生。。。去医院。。。看病？ 落，伤到哪里了？伤得重么？ 落，为什么受伤？ 落，以前你都只会为我受伤的，该不会。。。？ 落，你有小初，我又何必为你担忧呢？ 落，小初，那么细心用心的女孩子，她该会比我更好的照顾你吧？ 落，这是你第一次受伤我不在你身边吧？ 落。。。。。。 落。。。。。。 呼~~我想那么多干嘛！有些犯困，呃。。。什么？六点！六点？我一夜，一夜都在想这些？我一夜。。。一夜没睡？天啊，我想我是真的生病了，呼~~ 咦！怎么这么香？ 小初？她在干嘛？手挺巧的嘛！真香，这么早？ 哎。。。。。。！我鄙视你，末，你跟来医院做什么啊？你真不是个人，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末呢？怎么可能是现在这个满怀心事，悄悄跟在别人身后的我呢？ “落，喝一口吧！这是我半夜就起来为你熬的，熬了几个小时呢！”是小初的声音。 。。。。。。 怎么沉默了呢？小初，能做到这样，你应该是真的很喜欢落了吧？我还担心什么，我该祝福你们的。 “请你出去。”决绝生硬的台词。 ？？？。。。？？？ 。。。。。。 有碗摔碎的声音。。。。。。 我讨厌这个声音，十年前就讨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么？从来就没有人拒绝过我的，你。。。。。。” “夏初，你走吧，我累了，我想休息。” “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妖怪啊？。。。。。。” “住嘴。。。。。。” “你。。。怎么？心疼了？” “出去。”落从来都不曾对人如此。。。过啊！。。。。。。 他们之间。。。。。。？我避开了摔门而去的初。落，你不是和初很要好的么？落，我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么？ 不，哎，不，干我什么事呢？别人闯进我的世界我努力逃离，我又何必闯进别人是世界里呢？我不该增加自己的烦恼，我选择相信小初，她是真的在很用心的走进落的身边的。离开吧，以前我和落还不是有斗气的时候，当然，那时候，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生气，落，他是个好好先生，他才没功夫生我的气呢！从前，落，你把我惯坏了！ 时间没有因为你是怎样的心情而改变它的步伐，所以我们的日子还是在表面的风平浪静中一天天过去，岁月在习惯中慢慢消逝，有时也隐隐期待这样的与世无争，这样的淡定生活可以忘记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事；可以不去参与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参与，多好！ 落再也没有找过我，即便不小心碰上了，我们也只是低头走开。 两个月很快过去了，男人和女人回到了房子里，自然，这样一来，我又要开始在外“漂泊”了。 现在才发现落才是最最了解我的人，胜过我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我记得以前他常说我是猪，说我笨，他常用笔敲我的额头，我会假装生气的反驳他“都是被你敲笨的”，然后我们笑笑而过。现在发现，离开了那栋房子之后我便再也没有了方向，连个去处都没有，最后，还是只能游走在曾经和落到过的地方。那么久了，我想那个叫做时间的东西早该把我的哀伤磨平，尽管我从来不承认自己曾哀伤过。。。。。。 我以为自己是足够坚强的，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的，可是，却分明一直沉溺在回忆中，不然，我怎么。。。。。。 怎么。。。我哭了。 落， 我好想你，此刻能在我身边。 我无法用语言来说清楚这种感觉，深深的放任自己跌进了回忆中，出不来，深深的伤，伤，伤。可惜，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说要守护我一辈子的男生，他，再也不是我的了。 我真没出息，坚持了那么久，一不留神就原形毕露，我必须学会自己擦拭自己的眼泪了。落，你离开我是对的，很庆幸的是关于这一点，我从来不曾怀疑过。 再过不久就是我的生日了，不对，现在是我和小初共同的生日，十七年前的这天我和小初相继来到这个世界，那时，我们都是天使，可是，后来我的翅膀断了。。。。。。 以前，都是落陪着我等待黑夜的来临，然后对着星星许下愿望。十年来，我一直只许过一个愿望，从来未曾改变过——我希望和落永远在一起，我希望地球的某个角落和我面容一样的女孩幸福快乐。 我那么骄傲，那样的不屑一切，全是因为我有落，一个落足以填满我残破不堪的人生，所以，只要有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要。 那时候，从来都没有朋友的祝福，没有精美的礼物，没有美味的蛋糕，没有许愿的蜡烛，只有我们两个对着空空的天空，可是，我从来都是开心的，我觉得我拥有的岂止是全世界，我拥有的太多。落，你知道么，你在我的生命中曾是那么那么的重要。可是，你走了，你怎么就走了呢，我空白了。 今年，会是怎样的呢？我还是该躲你们远远的吧？这样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我才终于承认自己的软弱无助，谁能救救我？ 我害怕面对，所以我只能祈祷那天不要来。 只是。。。。。。 那天。。。。。。 还是来了。 这天，我早早的起床准备离开这栋今天一定会很热闹的房子，没想到出门初却已经在等我了。她叫我姐姐的时候，我才终于有一种被正视的感觉，这是十年来我们的第一次交谈。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啊；我们，怎么会变这样呢？以前不是这样，以后更不该是这样的啊！我们，怎么了？ “姐姐，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哦，一起过好不好？我已经和爸爸妈妈说好了，我们先去野炊，晚上再在家里开party，他们今天不会在家，不会打扰我们的。” “party？有很多人来么？”呵呵，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所谓的party呢。 “我的好多朋友，我们先。。。。。。”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也并不关心我的答案，只是自顾自的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我就走。我根本没时间开口拒绝，亦或是。。。接受。 现在我所有的计划都被小初打乱了，脑袋一片空白。我承认，我是拒绝不了她的，无论多少年月的分离，无论多少世事的变迁，只要她需要我，只要她开了口，她就是那个胆小怕事，那个需要躲在我身后要我保护的小初。讽刺啊，原来我这个人什么都是装的，我根本什么都放不下，最没出息的人原来是我啊！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跟他到了人群里的，反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在人群中了，那么多张看上去似曾相识却又很陌生的面孔我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小初真好，那么短的时间交了那么多的朋友，而且现在是假期天，她还可以找到那么多人来给她。。。给我们，庆祝生日。 上山的时候，有人试图伸手拉我，让我自己意外的是，今天除了落以外的人，我把手交给了他，虽然我不认识他，也没有去看清他，但是，落以外的人，确确实实正牵着我的手。而落，在我们的前面正拉着小初的手，这个世界除我以外的女孩子的手。他们还是像王子公主般的吸引着大家的眼球，我是那么不情愿刺伤自己的眼，却还是无法收回自己的余光。 也许是错觉，我总感觉落，他也一直在看我，眼里是努力掩饰的悲伤，也有疼惜，一如现在的我。 落，你可能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让别人牵了我的手，在你的面前，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我们都太过了解对方，所以我们太过熟悉对方的疼，我疼，你呢，是否也和我一样呢？其实我一直在幻想，一直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个梦，我一直在想你不是真的离开了我，等哪天这个漫长而悲伤的梦醒来的时候，我们还是互相疼惜着，讲我们梦里的感觉，然后我们会靠得更近。我一直在想，这辈子，你不会去爱护其他的女孩子，即便那个人现在就在我面前，就在你身边，即便她是我如此疼爱的小初，我也不愿意。可是一切却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这是真的，都是真的，所以我还是选择隐忍，把手交给了其他男孩子求以解脱。我不要你内疚，我不要你悲伤，因为我自始至终都希望伤了自己的是我自己也不要是你啊，展落！ 直到上了山顶，我也没有正视拉我的男孩子，等大家都各自去忙碌开了我才发现在人群中我是真的找不出那个拉我手的男孩子，落，在你面前我终究是个败将啊，你看，我多想也小小的报复一下你，可是却连谁为我挡了荆棘我都不知道。 初说过，不论之前怎样，今天一定要开心，就算是为了她，我没有答应，但是显然已经默许了。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和我一起过生日，我怎么可以不依他呢，何况他还叫了我“姐姐”？因为这样，我努力的对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陌生面孔生涩的笑，笑得好累，好想哭。 我又不小心想起了落，你快乐么？小小的我们，儿时的约定，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们不要其他人来我们的世界，我们说好的，我们打过勾勾的。我记得，一直都记得，你呢，你。。。呢？ 落，你为什么在哀伤，你为什么在忧郁？又是我的错觉么？应该是吧，是我想多了，我根本在期待着你像从前一样不顾一切的带着我离开，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你一定不会让我这样委屈下去，可是现在，现在。。。。你只是看着，看着，看得我想哭？是否你的心里藏着许多的不为我知？为什么你变得如此复杂？心很疼很疼，落，明明是你先选择了背叛的啊，为什么还那么刻意的要让我读懂你的难过，比起你现在的“幸福”我们的过去都该是微不足道的吧，呵呵~~ 第三节 自欺欺人 终于不见了落和初的影子，我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我慢慢退出了人群，往远的，更远的方向走开去。 “落，你输了。” “那又怎样？” “怎样？你没看见么，他和凌霄靠的那么近？她根本不在乎你，你们的那些约定只有你把它当回事，那些小孩子的事对她来说根本是过眼烟云。。。。。。” “夏初，其实你没必要这样费尽心思的来挖苦我的，你知道么？你开的筹码足以分开我们了，为什么总还要想办法来伤害她？她痛苦你就真的快乐了么，不是说双胞胎会有心灵感应的么，你真的快乐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你放下，我需要确定，展落，为了你好，我不在乎做坏人。我为什么不快乐，她在我的心里没有那么重要。” “夏初，你不了解，你也不会了解，我和末末的感情不是你们看得穿的，我不明白像她那样的女孩怎么会对你们构成威胁，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伤害他，你知道么，这十年她几乎每天都在念着你，她。。。。。。” “住嘴，不要跟我说她这十年怎么想我，她现在多么爱我，那是你根本没有看清她，十年，呵呵，十年前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的伪善，不是她把我推给那个女人，我怎么会。。。。。。”小初没有说下去，她开始流眼泪。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甚至这之前我们都不认识，你只是要报复她，我不知道这十年你受过怎样的伤害，可是，你知道么，末末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的痛不会亚于你，她受的屈辱。。。。。。” “我不要听啊，是，我恨她，我恨她，只要是她的，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要，或者。。。我宁愿毁掉，这样够了吧，这样你满意了吧？” 。。。。。。 我真傻，我为什么又要听到他们的谈话，初，这十年你不好么？不会，不会的，你很好，你分明很好啊。。。。。。 我瘫坐在地，再也无力支撑自己，我泪流满面，那种哽咽到呼吸不了的痛让我再也不能不屈服给眼泪。 不会的，初她看上去那么完美那么好，她过得不好么，不会的啊，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过得不好？我不停的问着自己，也不停的颤抖，我不敢把初往任何一个不好的地方想，我太明白那种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的背后的伤痛了，我不要她不好。是的，她很好，她和落只是在吵架，落背叛了我选择了她，因为她那么好，这就是这个故事的过程和结局，这就是事实。 是我不好，又是我不好，我总是这样，我老是这样，做梦，出错，幻想，是我不好。 是我做了梦，梦里梦到了不好的事，不该是这样的，我的世界又没有别人，哪来那么多的悲伤和不如意。现在醒了，醒来啊，只有我，事实是我的世界只有我，其他的都与我无关，一直都该是这样的，十年前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是的，十年前的那一天开始。。。。。。 “妈妈，别走，妈妈。。。你不要末末了么？妈妈。。。不要，不要带走小初。。。不要，妈妈。。。不要，不要带走妹妹。。。不要走，妈妈，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啊，不要。。。不要丢下末末。。。不要带走妹妹啊。。。求求你，妈妈。。。妈妈。。。不要。。。妈妈。。。。。。” “姐姐，姐姐。。。妈妈，我要姐姐。。。妈妈。。。。。。” “小初。。。。。。” “姐姐。。。。。。” “妹妹。。。。。。” “姐姐。。。。。。” “妈妈。。。。。。” 。。。。。。 那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么无休无止的哭着求着，可是，我和小初还是被女人活活的“撕”开来，女人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一点点不忍的表情。她生硬的托着他的箱子连带着牢牢抓着她的箱子的我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长长的痕迹。。。。。。最后，手心破了，膝盖破了，心也。。。碎了；手心红了，膝盖红了，眼也。。。红了，还是没能留住她们。那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永远也不可能忘掉女人那时的决绝，任我们怎样哭喊，怎样哀求，她连头都没有低一下。后来我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一个母亲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们，再后来，我终于不再想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那时开始，再也拉不住小初的手，再也抓不住女人的衣角的时候开始，我懂了，妈妈。。。这个女人，她不要我了，她不会回头，所以我擦干眼泪看着她们走，不哭不求，只是看着，看着小初的泪脸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而女人，始终没有回过一次头。 亦从那时候起，我的字典里彻底的删除了有关母亲这样的字样，也是从那时候起，我讨厌了象征纯洁的白色，因为那个女人，她喜欢白色，她连走的时候都穿着白色的衣服。 又有谁会想到，从那时候起，爸爸，那个我该叫做爸爸的男人，他也不要我了，他可以不管不顾几天都没有吃饭的我而大摇大摆的摔门而去，他会在酩酊大醉之后撕扯着小小的无力的我不管我的死活，最后我遍体鳞伤，他却只是疯了似的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亦从那时候起，我的字典里永远的消失了有关父亲这样的字眼，也是从那时候起，我讨厌了象征庄重沉稳的暗色，因为那个男人，他的西服都是那样的色调，他连打我的时候都还穿着西装系着领带。 女人走后没多久，男人开始常常带着一个个穿戴大红大紫，浓妆艳抹的女人来屋里。第一次他让我管女人叫阿姨的时候，我恨恨的踢了女人一脚，随着女人一声嗲得让人恶心的“哎哟”我被男人丢出了大门。以后他再带女人来，我不踢她们了，只是那样直直的看着她，用她们的话来说我是瞪着她们，然后她就伪善的蹲下来捏我的脸，捏得生疼，嘴里还叫着小可爱，然后她又叫“哎哟”，这样我又被男人不厌其烦的丢出大门，他连在扔我的时候都不看我一眼，可悲啊！再再后来，只要我在他们的视力范围内，他就直接把我扔出大门，然后紧紧的关上。我那是真的被丢了出来，有时候甚至会像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两圈，尤其是冬天衣服穿得厚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起，我讨厌了大红大紫的色彩，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知道，我没有家了，我称它为那栋房子，它只是一栋房子了，只是我暂时的栖身之所。 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一个七岁的女孩子学会了隐忍，隐忍得太久，我就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感情，没了。。。没了。。。。。。 那时候，我常常吃不饱，常常穿脏衣服，所以，我学会了和孤独做朋友，学会了坚强独立。每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还活着，后来，我知道了，因为。。。。。。 后来，我有了落，他就成了我的整个童年，我所有的记忆，我以为，我曾经以为我永远的人生。。。。。。 我不敢想，我不敢去想小初的过得不好，我不敢去猜测，她那么柔弱，如果她过得不好的话，那这么多年该是怎样痛彻心扉的煎熬，不会的，小初不会不好的，所有的不好都被我承载了，我加倍的承载了那么多的不好，她怎么还可以不好，她怎么能不好。。。。。。 “夏末？怎么一个人在这边啊？过去和大家。。。你。。。怎么了。。。。。。？” 我埋头迅速的擦干的眼泪，再抬头已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样子了。 。。。。。。 这一天终于在别人的欢声笑语和我自己的强颜欢笑中快结束，我的心却早已撕裂成千万块，我努力的控制了自己，不再去想，才终于熬到夜幕的降临。 晚上回到房子里，别人狂欢着，突然灯熄了，全黑了，有女生的尖叫，男生的奸笑，然后是烛光，是餐车，是蛋糕，是歌声，是笑脸。。。公主一样的初被大家拥护着与十年无一异的我不知被谁推了一下险些撞到餐车。 无数被烛光映红了的笑脸拍手唱着歌，有人带头开始喊起：“许愿，许愿。。。。。。”干净明亮的小初轻轻闭上美丽的眼睛，双手合十，一下子静了，今天唯一的宁静时刻。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美丽的化身身上，也包括我，而我只是一个影子，可有可无的影子。 烛光映出我们的样子，有人小声的在说：“怎么平时没发现她们两长得那么像啊？” “是啊，简直一模一样。” 。。。。。。 呵呵~~我们本来就是双胞胎啊，大家都忘了么？ 当初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人急切的问“许了什么愿啊？”初甜甜的笑而不语，然后看向落，眼中的意，所有人都读懂了。 “那快吹蜡烛吧！”大家又开始骚动，我已悄悄退出了人群。 “等等，末，你许了什么愿？”又是落，呵呵，他从来不叫我夏末，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即便到了现在他还是叫我“末”，一下子那么多双眼睛望向我，我不知所措。 “许愿？有用么？”这是我们决裂以后我第一次回了落的话。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现在的愿望？还和以前一样么？”落问得很坚定，目不转睛的与我对视。多久了？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对方了？突然觉得好陌生，因为，落，他瘦了。看着那么多双含义不同的探寻的眼神，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这和自己完全无关的对自己毫无意义的结果那么好奇呢？人真是奇怪。 呼~~“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要再变了，所有的故事到此结束；我希望我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那里没有你们，只有我，一辈子。”说完，我终于释怀，突然心里所有所有的感慨所有的不宁都不见了，我甚至微笑着看落，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微笑，满足的微笑。 其它人也许不懂，可是落，你一定会懂的吧，因为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人像你那么靠近过末，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一下子，连空气都变得沉静，我又扫兴了吧，呵呵~~淡淡的冷笑，然后，我转身上楼，结束这一天荒唐的闹剧。 我是不属于这一群人的，上楼没几步，欢笑声，打闹声便瞬间淹没了所有的不协调，也很快淹没了我不宁静的心绪。 呼，十七岁，我们十七岁了。 呼，高三，我们高三了。 时间是怎么过的，我都不知道，好像一下子就过了几个世纪那么快，因为。。。高考临近了。我再也不会。。。我再也没时间，没精力让自己起伏不定了，很长一段时间，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相安无事，平平静静紧紧张张的过着每一个日出日落，倒数着高考来临的时间。 只是人不找事，事找人，一个故事既然开始，一切就不会那么如人意，要发生的你怎么避都显得枉然。 。。。。。。 那天，风和日丽，一切都按照常规进行着。 又是那样，总是那样，我没有去处，只能游走在每个我和落到过的地方，我们曾经的影子一直在眼前回闪，不过我没有那么多忧伤的心情了，只是笑笑的看着我们的过去。回忆的感觉其实没有很差。 到了一片空地，那里是我和落以前去得最多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我们的“家”。那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总爱说些幼稚的话，做些幼稚的事。那里有三棵树，我记得小时候和落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那三颗树都还不是很壮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长大了，树，也长大了。 我们常来这里，落就在这里帮我补习功课，落是天才，不然像我这种从来记不住教我的教师的姓名的人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一直名列前茅；不然像我这种既不尊师也不重道的人学校怎么会一直留我。落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功课，相反都只是在担心我，以前，我一直认为他就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辈子的礼物，我一直想，上天还是很公平的，它不忍心看我失去所有而误入歧途，所以送了个天使来拯救我。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他是上天赐错了的礼物。 这三棵树刚好构成了一个正三角形，而且相聚不远，那时候我和落常到附近去弄些树枝什么的把三棵树围起来就是一个小空间，刚好可以容纳我们自由的活动，我们就把它定义为我们的家，那里面那感觉很温暖，只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远远的，我听见，“家”里有人声，这是我没遇到过却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那时候为了不让别人来侵犯我们的“家”，每次离开的时候我都一定要落把“房子”拆了，弄到别人绝对看不出来的样子，因为我怕有人会像我们一样，我不要和别人共享我们的家，落每每总是敲我的额头，说我小心眼，说没有人会像我们这么幼稚的，可是他还是每次都照做了。落，你看，你不相信吧，现在我们的家有别人入住了，而且也像我们那时一样用了枯枝落叶围了起来，所以我都看不见侵略者的样子。 可能是天意吧，上天在告诉我它对我的眷顾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不该再靠这些回忆过活了，要结束就该彻底了。 第四节 选择离开 我刚想转身，却又是熟悉的声音，是我不好，还是我不好，我应该早些转身离开的，那样我就不会在听到是初的声音的时候那么痛苦了。痛到我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落，原来是你啊，是你出卖了我们的家啊，我最后的据点和希望。为什么，为什么呢？不是说好这里绝不会有第三者的么，不是说好的么，怎么连最后一点喘息的净土都不留给我呢？怎么会是你啊，怎么是你啊。。。。。。 我也算是一个足够冷静的人，或者说我怕了，我怕我输，所以我不敢向前了，我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了。我终于还是崩溃了，失控了，我，哭了。我居然想到自己拨开那些枯枝然后给落两记狠狠的耳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它确实倾入了我的大脑，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透过树枝的小小间隙我看见他们的头靠得那么近，那么近，这画面太过美好，我终于没忍心去破坏；这画面太过熟悉，只是那个他身边的女子不再是我，哪怕她明明是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我不得不承认，她比我美上千百倍。放弃了，我放弃了刚才一时冲动的想法，落，你要好好待她。 其实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我该自己早点想到并做好准备的。每次发现落和初到过我和落曾经到过的地方，我便会刻意的收起前往那个方向的脚步，可能的话便不再驻足那个地方。一直是他们“占领”一个地方，我就静静的退到下个地方，现在只不过又丢了一片“领地”我何必如此介怀呢！ “落，这题怎么解啊？” 。。。。。。 “落。。。。。。” 。。。。。。 “展落。” “啊？什么？。。。呃。。。这里么？” “你在想她是吗？呵~~这儿。。。这样真不错啊，你们真会找乐子，这真的能当家，能住人么。。。。。。” 初讲得滔滔不绝，我却痛得百转千回。 原来，除了我的掩饰以外，一切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啊，在我以为的一世珍藏，在你们拿出来说的时候，竟变得这般低俗幼稚。 我再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了，是我再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耳鸣，我什么也听不见，我跌跌撞撞的退开，险些晕倒，昏眩得厉害，我好累。 。。。。。。 落离开我以后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发呆，我试过改，好多好多次，可是一直也没改过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习惯偷听到了他们多少次的谈话，受过多少次伤害了。每次过后我都在想，如果我早些离开，可能后来的故事就不该是这样续写的了。可是，我动不了步子，所以这次也没有例外，只是后悔已经是以后的事了，悲剧。。。也是以后以后的事了。在我渐渐耳目清晰些后我又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也因此改写了我的人生，我们的人生。因为他们后来的对话终于使我决定独自，真正独自去面对我那未可知的未来了。 原来小初一直在拿我能不能继续在那栋房子里生活下去，能不能上大学来要挟落。一开始她只是要分开我们，可是后来，我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了落的，所以伤害开始蔓延。他们都把我看得透透的，落是，连小初也是，像我这样自闭又自我的人，要是真的突然失去物质支援的话我想我真的很难在外界立足。只是我还是没明白，初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她一直对我的不友好我都只当作是因为我们分开得太久，可是我现在渐渐是清楚了的，初她恨我，发自内心的恨，恨到骨子里了。她甚至一开始就花了心思了解我，她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我最在乎也是唯一能在乎的就是落。 我迷惑了，也更心痛了，所以我支撑着自己逃了，没命似的狂奔。逃避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专利，甚至都不愿去想去问去弄清楚这其中的原由。 只是，落啊，你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既是对我信任的侮辱，也是对我们感情的不坚定。我的梦里信念里从来都是同生共死的相许，不屈服于任何外界的干扰，任何。你知道么，你用我们的感情换来的这一切我都不要，我都可以不要，就算在我说出了这话走出去就是像乞丐一样的生活我也不要，你真的看轻了我，我们不是说过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可以分开我们的么？可是你却妥协得如此轻率？我们不是拍电视剧，不需要一份感情里有这样的算计和隐忍。 很多很多天，我不想再坚持伪装了，我不想要正视这个世界，所以我，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放任了自己，夜夜投入了灯红酒绿的怀抱，我似乎有点明白很多年前男人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来练习忘记了，醉的感觉真好啊。 也许知道这个故事的人会有那么一部分是希望，是支持我和落再在一起的，毕竟现在也算是真相大白了，可是我累了，那么那么累，我已经不愿再回到从前再回到落身边了，所以渐渐能再有勇气站在白天的阳光下时，我终于决定选择了各自天涯。 高考来了，我放弃了考试，选择离开，这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了。 连走，连这样的时候我选择离开都没有人貌似惊奇的发现或者寻找，我还有什么理由要留下，要坚持呢，有那么点感觉叫做悲哀啊！ 晚上我找了一间小小的旅馆住下，用了我“积蓄”的一小部分，我想明天开始向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开始出发了，明天开始要找一分工作了，还有。。。一间房子。我真的要脱离那一切一切的屈辱和坚持了，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不再依靠那栋房子主人的施舍。想到这，很舒适的释然，安然的入睡了。 清晨，我早早的起床，带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囊和“积蓄”出去寻找栖身之所。很幸运，我找到了一间小小的也算便宜的房子住下，只是太空，什么都没有，这样我又用了我积蓄的一半。不过总算是好事，至少现在有住的地方了，不用担心流落街头了。 唉，我怎么不早点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多攒些钱了，不至于如此狼狈，不过也一样，我本来就没钱啊，这些钱都是以前男人留下的不多的家用不知道自己怎么留下来的。但是还是好开心，呵呵，我有住所了，一间只有我的小房子。 可是找工作的时候就不那么顺利了，一路走来，街上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是哦，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但凡设立了考场的学校附近都显得冷清紧张。初，落，让过去的都随着我的离开而过去吧，你们加油，你们飞吧。这样一想，心里也冷冷的辛酸了。毕竟，我还是喜欢做学生的。 我不知道原来要在这个城市立足那么难，为什么现在的招工条件都那么高，随便一份工作都要问我要工作经验，真不明白都有工作经验了那谁还来找这种基层的工作啊，而且都要工作经验那。。。那，刚出社会的新人怎么办啊？这个社会怎么回事啊？要是在古代该多好啊！唉，我又在不切实际的遐想了，真不应该，现在的我怎么还可以天真，怎么会还有时间和精力来天真，我不断降低自己的“身价”，却还是一无所获。我想，这是第一天，慢慢会好。 那句话怎么说的？嗯。。。面包会有的，什么什么会有的，反正都会有的。 我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漫游了好几天还是没有砸坏哦到工作，每天还得出资填饱肚子，虽然我已经节省到了无论多远的路程连公车都不坐了，但眼看还是快没钱了。 还好现在是夏天，夜里不冷，这样我可以连买床上用品的钱都先省下来，我的床就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布搀和着几件衣服，但是每每醒来都还是腰酸背痛的。 又是很多天过去了，空空的房子加上空空的我，终于我开始慌了，夜里都开始睡不着了，我该怎么办？ 在我真的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酒吧里做服务生，我开始了夜猫子的生活方式，我拒绝住集体宿舍，每天半夜里走很远的路回我的小屋。而且我很幸运的预领了我的第一个月薪水，嘿嘿，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事啊？之前不是到处都需要扣第一个薪水或者一开始就要交抵押金的么？听说酒吧的老板是一个不大管事的中年男子，对我那么好的人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我老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真的完全想不起来或者真的不敢确定之前是否见过。我很感激这个腼腆的男生，他是落以外第一个我看清了并记住了他样子的男孩。 感谢上帝啊，天无绝人之路。 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一个人新生活的开始，很苦，什么都要做，而且每天下午5点开始上班就要一直站着，要站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通常都是凌晨4，5点左右，还好我不穿跟鞋，酒吧里有两个女孩穿着跟鞋脚一定好疼的吧？很累很累，这样终于压住了我去胡思乱想关于我们几个之间的事，一切暂时在我的忙碌和疲惫中被抛之脑后。不过，每次醒来那种淡淡的痛，那样满目的苍凉还是让人觉得难受。我过得好么？我好累。 不过天生我不爱抱怨，只要不抱怨，日子就会过得很快，一个月很快过去了，我还是得预领下个月的薪水，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呢，那个管理我们的男孩子就淡淡的笑着把钱给我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我居然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这样我就一直是欠着一个月的劳动力呢！ 也不知是谁有了好事，店里今天停业，员工自己可以放开的吃喝玩乐。对于这样的场合我是不适应的，所以习惯性的傍晚时分醒来后就独自闲游来了，吹吹夏日的晚风，感觉是一种享受，夏天要完了吧，还好抓住了一点尾巴，我多久没见过这个城市的霓虹灯了啊，真美！ “每盏灯里面都住着一个灵魂呢！”我记得以前说这话的时候落总会刮着我的鼻子说我怎么和别人想的不一样，说我是小傻瓜，然后轻轻的紧紧的拥我入怀。 天色暗了下来，哇，我见证了好多灯的点亮呢！在我身后一排的路灯就那么一一的亮了起来。天空的颜色怎么黑黑的都那么可爱啊！可是，我又忍不住要想人们只看到那些成千上万的灯光里住着的成千上万幸福安逸的灵魂，又有谁会想起那些因为灯光照不到的距离，因为灯光的不明亮而看不到的无助徘徊甚至流落街角的孤独身影呢？我在乎的人，你们好么？也许很多的结该解了，那些事也该放下了。同样的天，同样的地，只是，不同的是，落，你已不在我身边。高考的成绩出来了吧，考的好么？我真笨，这样的问题怎么可以问在落的身上。要是我当面问他的话，他一定会高高举起手，轻轻落在我额头，然后得意的笑说他自己是天才。天才落，你会离开这个城市吧，到更大更远更好的地方去飞翔。毕竟，连我都开始输给了世俗，也许，曾几何时，你是对的，落，我们原来的生活方式在这个世界这群人眼中是那么的难以容纳。落，飞吧，远远的飞吧！不用担心我，我没有过得想象中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的过得那么糟。 我不知道领班，那个不多说不多问对我好的男孩子是怎样找到我的，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只是也不多问不多说乖乖的和他回了酒吧里。 我是那么冷场，不知道怎样去应对欢乐的场面。那种感觉又来了，和我们去过生日那天一样的感觉又来了，好像许多人我本都该是认识的，只是我没有记住他们，陌生的熟悉感啊！领班好像很了解我，他并没有为我和其他人做相互的介绍，直接在那么多人面前领我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我很感激他，这个腼腆的男孩子，为何我突然之间感觉他是那么的熟悉呢？ 喧嚣的酒吧喧嚣的人群，安静角落安静的我，突然也觉得换一个角度看看，其实我也是可以很适应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像现在这样的组合也并无不协调之处啊！我坐在我的位置看别人演绎着欢笑，在他们的喧嚣中搜寻我的宁静。突然，一切都看似很好，很好！ 落，你没有错，一直都没有错，而我。。。我也没有错，只是错在我们不该曾经靠得那么近，不该只放对方在自己的记忆中，不该太重视对方在自己的人生中的份量。毕竟，这样残酷现实的社会谁又会只是谁的谁呢，谁又能只做谁的谁呢？落，你说的想的做的都对，我们长大了，我们改变不了这个社会，所以想要生存，至少想要生存的好些的话就唯有改变自己。可惜啊，我们的时间不对，可惜我的世界太小我心底的伤太深，所以在没有到尽头的时候我始终迟迟不肯不敢走出那个我为自己划定的小小的安全空间。落，你要相信，你要放心，我会努力的活过，我会。 。。。。。。 “你？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啊？” “有一会儿了，只是难得见你笑，你刚才想什么了？” 笑？我笑了么？我讨厌这样被观赏，我又不是宠物。 “没什么。”淡淡的不太礼貌的回答，对不起，领班，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相处，怎么和你多说点话来沟通，如果会不小心伤害到你的话，请再包容我下吧，反正你都包容了我那么多了！ “你要走了么？” “嗯。” “你不知道今晚。。。”他环望下四周“为什么吧？” “嗯。” “我考上大学了，复旦的分数，不过，不过。。。我选择了本市的大学。” “真好！” 。。。。。。 。。。。。。 “那我先走了。”我开了口，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们不知道要怎么结束这样的尴尬呢！ 第五节 迷糊的我迷糊的生活 “呃。。。等下。。。本来展落他们也要来的，后来好像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落？他认识落？我惊愕的看着他，心突然就生生的痛了。那他？也是认识我的？ “我们。。。认识？” 一看领班的眼神，我就知道我明知故问了，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还是领班先开了口：“展落，他没有学校期待的考的好，但也考得不错，不过。。。他也选择了留在本市的大学。” 落。。。？怎么会？你曾经说过，你曾经说过的，你是天才啊，我们还说过的，有一天要离开这个城市，远远的高高的飞。既然命运不选择我们，那就我们选择命运，到一个不会有人有事让我们感到悲伤的地方。你怎么。。。。。。 “是为你。” “啊？”我终于重又坐下了，或许根本是有些晕眩了站不住脚。落，我还是不能不关心你的事，关于你的一切，我还是做不到潇洒。 “考试的那天他就知道你没有去参考，所以每次一出考场他就到处去找你。” 。。。。。。 “他一直在找你，直到今天。” “那他知道我在这里么？”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过他。” “谢谢！”我松了口气。 。。。。。。 “我们。。。是同校？。。。同班？”这次我先开了口。 “是啊，同校同班，我还有段时间坐在你的后面。”他浅浅的笑，似乎有些忧伤，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或者再说点什么，是我遗忘了他。 终于，我没有走，一直听他讲，偶有人专门过来和他喝酒祝贺，他的话也渐渐多了。原来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对面，擦肩；那么多认识的机会，可是我却。。。不认识他。 他向我借过笔；我们一起值日过；我睡觉太不给老师面子的时候他叫醒过我，最让我自己都无地自容的是，那次。。。那次牵我手，生日那次一直牵我手的人也是他，落以外牵了我手的人，原来是他，这世界真小。等他醉到我都听不清他在讲什么的时候，我才恍然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第二天，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说的那些事了，我也好像忘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自然”的相处，其实也就是相视的笑笑或点头不说话，各自忙开。 有种确定的预感，这个男孩子我应该不会再忘记了，也许有天我们会成为“朋友”吧？！我知道了落的近况，这样终于也好过些，至少我知道我们还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至少我知道他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完全丧失理智。这些应该也算是好消息吧！ 我的小房子渐渐的有了些生气，不那么空了，渐渐添置了些我喜欢的东西。比如绿色的墙纸；比如绿色的窗帘；比如绿色的。。。呵呵。。我暖暖的小床。 因为这样，我开始享受我的生活；也因为这样，我开始慢慢走近了领班。我们偶尔会一起外出买点东西，会在一起说点话，会在一起发呆，会在一起。。。吃饭。我是他最好的听众，他是我最。。。最。。。最自觉的信差，因为关于落的消息，我从来不问他就会让我知道，我们都好像习惯了这样的理所当然，谁也不提及其他，谁也不故作的客气些什么，只是他在讲我在听。我伤了，他也显得黯然。 落，他真的是个很优秀的男子呢，不然过去那么多年跟我在一起怎么会在我之前交到像领班这么好的人做朋友呢！ 领班和落同校同班，这就叫做缘分吧！可惜，我总叛逆，所以那么多年我都不信天意，可惜。。。。。。 开了学，领班不在店里做事了，他的位置换了人，那个大不了我几岁早就看我不顺眼的女子，她往那一站还真就像个小头目了。那以后我每天每天背后就总觉得凉凉的，我从来不知道眼神的杀伤力会有那么大，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容不下我。 这样的日子一长，我就开始想领班了，想那个“退位”了的领班，想得有些空荡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他也常常来的，给我讲讲落，再讲讲。。。落。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人之间，朋友对朋友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可是显然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只是我一直很想问他叫什么名字，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每次他离开后我便会久久的忧伤，因为他告诉我的从来都不是我期望的，他口中的落从来都是不开心的，走神的，寻找中的。他讲得很浅我伤得很深，那个我以为愈合了的伤口又开始渐渐裂开了，撕扯得生疼。我努力的压抑自己，因为我怕，怕会为落的失落而坠入万劫不复。。。。。。 我骗自己，告诉自己时间会淡化一切的，自然时间也会改变一切的，所有的不好都只因为时间太短，可是我明明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理论了。我讨厌这样多愁善感的自己，闭上眼，全是落，睁开眼，全是落。我明明，明明忘了放了的，我明明，明明习惯了的啊。。。。。。 时间开始慢下来，我总是在一分一秒的看时间走过，渐渐累计了的半年的伤痛一碰就触目惊心，因为，半年来，落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孤独。 半年，我过得像半个世纪，我常常会暗夜里突然梦醒，然后睁着眼无力的等天亮，白天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睡得安稳，我无数次的想要出现在落的面前告诉他我活得其实很好，可是，我只能让这一切都搁浅，因为末不该是这也样子的，不该。 我在想，落，我们该是小说里的那种有缘无份吧！亦或是我们根本就无缘，不然你看，我们生活得如此之近，为什么你总也找不到我呢？为什么我总也。。。等不到你呢？我其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想，如若你找到我，需要我，我便会跟你走，我还是会跟你走的吧？ 等不到，总也等不到，所以只有你痛，我陪着你痛。 其实我是一个心里少根玄的人，就像有个问题一直搁在心里，半年了，我一直纳闷自己好像在疑惑什么，却总也想不起来。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才想起，从我离开那栋房子那天起，便再也没有过关于住在那栋房子里的人的所有消息，我从未想过问，领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是先叫他领班吧，他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们彻底蒸发在了我的世界里。 其实，有时候我也感伤，原来那栋房子里的人是真的那么讨厌我啊，我不在了，他们怎么会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找呢？现在的我总是那么人情那么事故，以前我哪会花心思在乎这些啊。 我离开是对的，也许在更早之前我就该这样做的了，我真笨啊。 有时候我就在想，领班也不是这个世间的生灵吧，他会不会只是我的一个幻觉，不然他怎么会看穿我的呢？我什么时候想要知道关于落的事，他就会自己开口娓娓道来。有时候我不想听，他便决口不提，和我一起封存到下一次我想要听的时候。 就像今天，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那栋房子里的人，他就略略提起了。他们很好，只是初，本来考了很好的大学的，但是他知道落留在本市自己也决定要留下来，但是落却又并没有选择本市最好的学校，自己的志愿也没有告诉别人，所以。。。他们还是错过了。 初当然也常去落的学校找他，但是他都不怎么理初，后来渐渐的初去的次数也少了。关于这对曾经的校园佳话的突变当然知道的人口中都是落的不是，毕竟谁都看见是落变了，更有人居然为此想起了我，说是曾经我和他之间也是这样突然之间就陌路了，居然也有人为我说话抱不平，呵呵~~ 初，落，你们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生活，能不能一次，偶尔一次让我听到的是你们很好啊？最近常常想这些，也就难免常常做错事，领班，也就是现在酒吧管着我们的人每天少不了给我千百个白眼，少不了对我喷一些唾沫星子，工作难找，我又是一个那么难入群的人，所以，我尽量忍着，久了，就习惯了。 “夏末？干嘛又在搞破坏啊？你到底要怎么样啊？”刺耳的声音震得我昏眩。 哎呀，不要，酒吧又损失了一个漂亮的杯子，领班又要消耗一些元气用作数落我，而我，又将失去一笔可观的费用作为杯子的赔偿。 我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啊，我怎么老学不会一心二用啊，这么点小事我都要出错，看来我真不是做小事的料啊，他日，不远的他日必有一番作为吧！自我安慰，自我安慰！ 其实我也有发现自己的改变的，我渐渐融入了他们的，我学会了一些处事的圆滑的，不然我怎么都只听得见自己心里的声音，而听不见领班的教诲呢？这样看着她真有意思，她眉毛一直在动，嘴也一直在动，她怎么长这样子的呢？人类怎么是这样一副面容呢？ 一低头一抬头”短短“十分钟而已，她脸都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她骂完我已经自顾自气呼呼的走了，只留个背影给我。有些后悔了，看她气成那副样子，想必数落出了我很多的不是吧？真该分一点点神给她，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的，这样也好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缺点啊？不是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么，我连自己错了多少都不知道。也好，就当给她增加点生活乐趣吧。 事后我才又后悔自己当时真的该认真听她“老人家”的批评指挥的，至少出于礼貌我都该问下她“老人家”为什么扣了我的钱还要把自己气成那个样子的，可是悔之晚矣，哎。。。哎。。。哎。。。。。。 当天接下来是这样发展的。。。。。。 领班气走后，我就一个人揣着小小的得意在那傻乐，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得意个什么乐呵个什么，然后一只胖乎乎的“熊掌”就“勾搭”上了我的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也遇上了传说中的猪头色狼了。我是怎样的成长经历，小小的自卫能力还是有的，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待了片刻发现那只手并没有拿开的意思，我只能不耐烦的操起一个空酒瓶反身向侵犯者挥去，这一切都是条件反射，我控制不了也并不会去计较后果。可是。。。在这一连串动作结束之后，我彻底傻眼了，因为我那结实的酒瓶是狠狠砸在了那“恶人”软绵绵的肚子上，没有我预感里瓶子破碎的声音，没有我略微担心的流血事件，更没有“传说中”恶人那不堪入耳的咆哮声。画面就那样定格了，我和恶人都定在那里，不知那样过了多久，反正我是在领班大人的“狮吼”声中惊醒过来的。打了个寒颤，巨人啊，我面前的恶人高大肥壮。。。我完了，我就是他指尖的一只蚂蚁，死得难看了。 我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等待着领班和他的讨论结果，通常这种情况下那恶人会“小人”得志的加控我的罪状，还会奸邪的提出许多让人想要灭他九族的不平等条约，而我就是那个想要灭他九族的含冤受害者，以领班大人对我的。。。我死定了，她一定会很乐意的与那恶人狼狈为奸的。 神啊，我不怕“酷刑”，但是拜托千万别断我的经济命脉啊！ 又是一低头一抬头短短的几分钟后，他们显然已经在没有经过我任何知情的情况下达成了共识，领班应该已经把我整个的卖了吧，要不她怎么能笑得那么的“如花似玉”呢？我从来没看到过她的嘴巴可以裂开保持一个状态那么久，还一个劲的点头哈腰：“好的，好得。”这。。。至于么？他又没受什么伤，想讹诈我也没多大筹码啊？ 看她一脸灿烂的向我走来，把嘴放到我耳边小声道：“还不去工作，也不知道你交了什么狗屎运，哼？” 完了？没有事？可以去工作了？梦啊，对，一定是梦，或者是我受了这样强烈的刺激之后产生了幻觉，一定是了，别醒啊，千万别醒，让我再陶醉一会，撑住啊，别醒！ “小姑娘，下次遇上色狼千万别打肚子了。哈哈哈。。。。。。”他明明在用很慈祥的语气跟我讲话，我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慢慢的轻轻的移动着脚步，因为我怕这真的是梦，所以我要轻点，但还是一转身撞在了一个男子结实的胸膛上。 。。。。。。 看吧，我就说是梦吧，我已经不想不敢抬头了，一只手，那么轻那么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无奈的抬起头，随便吧，唉！ 抬头看见我再次撞上的人时，我都差点哭了，也松了口气，我像在大海里抓到了浮木一样虚脱的拉住了他的手腕，凌啊，你吓死我了，呼~~ “怎么又发呆了，孩子？”恶人又扔过来一个我讨厌的笑容，我真想一头撞死他或者干脆撞死自己算了。 有凌在，我的胆也大些了，我气鼓鼓的转身直盯着恶人：“您老到底想怎么样啊？别阴魂不散的老出现在我后面行不啊？”凌小心的拉了拉我以示阻止，可是我甩开了他，事后，又是事后我真的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因为。。。。。。。 “你能不能不要笑成那副。。。。。。” “爸，你怎么来了啊？”我旁边的凌已经快速的移动到了恶人的身边，提高了音量喊道。 开。。。开什么玩笑啊？眼前的这座大山和这根竹竿？是。。。父子？ 梦啊，太乱了，醒来吧。我紧闭双眼用力的摇了摇头，再睁开眼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原来自己本就是醒着的。 “怎么，怕我过来检查你的账目？晚了，我已经查看过了。” “满意吗？嘿嘿，我说了我会经营得很好的。” 。。。。。。 这。。。这对白？这。。。酒吧？原来恶人，哦，不，肥叔就是传说中一直没有露过面的不大管事的老板？而凌就是。。。呃。。。更晕了，摇摇头，还晕，好晕啊！站不住脚直接坐了下去，还好凌反应快，把我扶到了就近的座椅上。 “你的员工很有意思啊，哈哈！” 我定了下神，从迷雾中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刚要起身就又被肥叔，哦，不，又被凌父按了回去。其实他也就是很慈祥的拍了拍我的肩，可能是因为他太庞大而我又太虚脱的关系吧，我又被他按了坐下。 第六节 怎么办? 肥叔没呆多久就走了，我算是赚到了，凌一直和我坐一起，所以领班虽然不停的在我们周围晃悠，不停的给我各种各样难看的眼色，我还是假装没看见，死坐着没动，没去工作。我太晕了，我要好好的清醒下好好的整理下思绪，哪怕明天开始领班要加倍的折磨我我也管不了了。 “请我喝酒吧！”我实在是需要发泄放纵一下了，憋得受不了了。 “喝酒？好啊，等等我去拿些好酒，你是我的贵客啊，真难得。”凌说着起身去酒柜。 呼~~！累累累啊！ “你。。。没事吧？”凌端了好几瓶我叫不出名字的酒看着半死状态的我。 “没事，没事才怪，被你。。。被你们吓都吓得个半死。” “你生气啦？” “啊？我有什么资格生你气啊？” “你有，你有。”他小声的嘀咕着，还是被我听到了，我偶尔就是这样念叨领班的。 “你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很高兴吧？见我领班领班叫你很爽吧？” “没有啊，你怎么这样说啊，只是你从来什么都不问，我。。。。。。” “是不是酒吧里除了我，大家都知道？” 他低头了，我说中了，唉！ 。。。。。。 我们喝了好多酒说了好多好多话，我还从来没跟落以外的人说过那么多的话呢！喝到后来后来我就越来越语无伦次，然后再后来我就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 我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可是。。。可是，这是哪啊？这不是我熟悉的我的小房子啊！ 好大的房子啊，不输给那栋房子，我以前住的那栋房子，或者比那栋房子更大更漂亮些呢，可是这是哪里呢？昨晚。。。我想想。。。昨晚。。。凌？肥叔都可以开那么大间酒吧给他“玩弄”那他们家是很有钱的了，不用说这该是他家了，昨晚喝多了给他带回来了吧！ 我把自己随便整理了下，可以出去见人了便猫着身子离开了他家，还好是中午，他们家也没人。 回到我的小屋子里，头还是晕乎乎的，还是自己的小床舒服，要是我昨晚就回来了就可以一直睡到傍晚才起来了，害我折腾了这大半天，累死我了，倒在小床上不一会便又睡去了。 再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一看闹钟都7点多了，完了完了，这下更惨了，昨天晚上领班就已经看我很不顺眼了，今天又。。。我完了。来不及想太多了，我加快步伐赶往酒吧，一天没吃饭的空胃和残留的宿醉感混在一起还得奔跑着，感觉真难受啊！ 刚进酒吧居然就遇上领班了，唉。。。。。。 “你还来干什么啊？”领班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我。。。。。。”我实在无话可说，也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有人拉起我就走，啊？是凌啊！ 凌故意又停下看着领班对我说：“你来干什么，我给你放了假的。” 领班的脸变得真快，马上就笑脸迎了上来：“是啊，我刚才还说她了，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回去休息，等好了什么时候想来再来吧！”虽然是笑脸，话语可真犀利啊，说得我直冒冷汗。 “她没有不舒服啊，是我要放她假的，你要假期也可以跟我说，我也可以放你长假的。”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这么了啊！我找不到形容词了。 不过还好有凌在，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而且头也好晕，休息，我要休息，我轻轻扯了下凌的衣服：“谢谢你啊，我真的不舒服，那我回去了哈。” 。。。。。。 “嗯？你跟着我干嘛呀？”我有气无力的回头对跟在我身后的凌说。 “怕你晕倒啊！”他也迎了上来。 我们一边走一边也聊开了。 “我有那么弱么！只是昨晚的宿醉没有醒啦！” “而且今天一天还没吃饭吧！中午家里没人我出去买吃的回来你已经不在了。”凌转到我面前看着我，这种关切的眼神好像落啊。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吃饭啊？”我也绕开他继续走。 “跟我走。”他拉起我快步的向前走去。 “去哪啊？我头好晕啊。” “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睡吧，现在放你回去你肯定直接又倒床上了。”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进了一家小饭馆，我也懒得挣脱，随便吧，看他这样，我要真挣开了也只是浪费时间纠缠而已，还不如早点“陪”他吃点东西好让他早点放我回去睡觉呢。 吃过些东西之后，他坚持送我回去，我也懒得推辞了，我太累了，怎么会这么累啊，随便吧，只要早点让我回我的小屋，早点让我睡觉。 “你住这里啊？”凌好奇的观看着我的小屋四周，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样吧，对另一个环境，尤其是和自己相差越大的环境他们越觉得好奇。 “嗯。” “环境真好啊。” “当然，我的小屋子嘛。”我有些得意 我也挺喜欢我的小屋周围的，不单是因为它是我的小屋，还是因为它四周的环境。小屋是一间独立的房子，门口是一个阳台用一块长长的石板连接着小路，房子本身是建架在楼下的一套房子和蜿蜒着斜向上的路中间的，也就要通过那块石板才能到我的阳台进我的小屋，屋子的整个屋身一半是支撑在楼下那套房子之上，其余的一半连带阳台是悬空在楼下的房子和环绕着向上延伸的小路中间的。路的对面是一排我叫不出名字的城市常用的那种景观树和路灯，反正环境很清幽而且附近的房子都没有特别高大的，这样就不那么喧嚣了，真的很好！我独自满足的环顾着我小屋的四周，差点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呢！ “谢谢你送我回来啊，再见了。” “哎？。。。。。。” “嗯？”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 “。。。。。。不了，谢谢你，再见。”说完我已经开了门自己进屋了，把凌关在了门外。 疲惫的倒在床上，我清醒些了，这是我一个人的小屋，里面只会有，也只能有我一个人的足迹和味道，对不起，凌。我有些恍然大悟，我是不是和凌走得太近了些啊，不该这样的，我都在做些什么啊！呼~~好累。顾不了外面的人是否还在，也不想刻意的去顾及了，我不该这样下去了，不该和他走得太近了，沉沉的睡去，一会便进入了睡梦中。 咚咚咚，咚咚咚。。。。。。 谁在敲门啊？现在几点啊？我不是刚睡下么？疲惫的睁开眼，感觉得出是晚上，怎么这样啊，哎，好累啊，打开门是凌。 “你怎么还没有走啊？” “什么我还没有走啊？我刚来，你不会昨晚睡到现在吧？” 昨晚？在说什么啊？眼前一黑，我飘飘然的倒下失去知觉了。 “喂，喂，夏末，你没事吧，喂。。。。。。”这是我最后意识里的声音。 不用多说了，接下来凌把我送到了医院，原来我感冒发高烧了，烧得很厉害，当晚。。。凌陪着我一直到天亮。看到他睡在我床边的侧脸，多么干净清秀的男孩子啊？我突然想要伸手抚摸一下他的脸庞，可是就在我手碰到他脸的时候他睁开了眼，在我来不及收回手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手，放在嘴边吻着，我抽不回来。我承认，我是动了心的，我并没有讨厌这种感觉，我心跳在加速，我可以暂时什么都不想，我可以这样么？ 他不眠不休的在医院照顾我，小心翼翼的做到每一个为我好的细节。我们之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不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本来第二天烧就退了没事了的，可是他坚持要我再打些点滴，这样又在医院磨蹭了一天。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被人这样细心的照顾过了，我记得上一次生病被落这样照顾该是一年前的事了吧？赶不走他我就顺便享受下吧，我根本是在他身上寻找着落的影子，感觉落就在身边，真好！我怎么可以这样啊，我有些憎恨自己了。 出院了，当然所有的钱也不是我出的，怎么这样啊，又是这样，还是这样，总是这样，越想划清界限越是纠缠不清，还越欠越多了，怎么还啊？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开始刻意的避开凌，就算他来酒吧里我也是低头找事做不敢看他，领班当然没有少找我麻烦，尤其是他看我和凌没有进一步的来往反而是避开之后，更是想方设法的找我茬。我也无心理会那些了，不也就是被她训斥几句多找些脏活累活给我做么，反正现在的我刚好需要越忙越好。 凌每天都好晚才来，坐在角落看着我，一个人不停的喝酒，也不理会别人，好几次看见领班去和他搭话都被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给气得红着脸走开了。 他总喝醉，我们歇业得很晚，因为酒吧是在繁华地带，所以国外的客人要多些，而他们又都是习惯在夜里狂欢的人群，自然我们也只有陪着他们到破晓了。这样一来凌总是一直喝酒然后醉倒在酒吧不回家，天亮了又去学校。酒吧里讨厌我的不只领班一个，只是他可以管我，所以我们接触得多被他骂得也多，其他人平日里就老爱在背后议论我我是知道的，现在更是天马行空的说我和凌的闲话了，我不是没听到过那些难以入耳的谣言，只是现在这样。。。我还能怎么办么？凌，对不起。 曾几何时，落就是我身边的牺牲品，只是那时候我们本来就有些什么的，我们都不在乎，所以不加理会就好了。可是现在凌不是那样啊，他那么好那么好，却无辜的为我成为了众矢之的。凌，你不会是，也不能是第二个落，所以，对不起，你早点恨我吧，现在应该不会伤你太深的，对不起。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对凌这样善良的人起码我也该给他个解释交代下的，可是我又能说什么？这种事怎么解释呢？我开口能说清楚些什么呢？唉，对不起，凌，对不起，你恨我吧，你就当我是神经病，没规律没理由的不再理你了吧！ “夏末。。。夏末。。。。。。”凌拦住了我。 “我欠你的钱我会还的，我们。。。。。。” 。。。。。。 “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是我。。。。。。” “不，不是，不是你，是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凌显然已经有些醉了，他毫不避讳周围同事的眼神，直盯着我咄咄逼问。 很少有人能让我为难，因为我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的，那对我不重要，可是，他，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可以让他恨我而又不会伤害到他。我只能疲惫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还是只能说这句。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他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因为我的眼里也。。。。。。 他拉着我出了酒吧，我没有反抗，跟着他到了外面，我们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沉默，久久的沉默，我偷偷擦拭了自己的泪滴，凌，你避开我的眼睛的时候是否也和我一样是在舔舐伤口？ “展落，他。。。。。。” “他怎么了？”我紧张起来。 “你那么紧张他么？”他黯然了：“他没事，只是。。。他知道你。。。。。。” “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 “不是，他只是知道我知道你在哪了。” “有区别么？你出卖我。”我并不是在责怪他，但是，唉。 “那两天你病了我照顾你，回学校后他问我，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他现在每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啊？那。。。。。。”我紧张的环顾四周。 “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凌有些自责。 哎，从我知道凌和落认识那天起就知道这个秘密迟早要被发现的，只是因为想要得到凌带给我的落的消息，所以才并没有选择再次逃避的，现在。。。。。。这什么情况啊？ 这样下去落迟早也是要找到这里来的，怎么办呢？继续逃么？还是。。。。。。 “呃。。。。。。还可以再放我的假么？” “嗯。。。。。。。长假么？你会。。。走么？” “不知道，我想好好的想些事情，让我好好的想想吧，这段时间麻烦你别让他找到我那里好么？我还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在乎一个人，真的要这么辛苦么？”凌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只能看着他苦笑，好乱啊，我该怎么办呢！ 管不了领班难听的话语了，随便他们怎么想吧，我换了工作服离开了酒吧。回到小屋在黑暗里蜷坐在角落，脑袋里乱乱的，无奈啊！落，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这样分开不是很好么？我们都开始各自的新生活不是很好么？找到我又能怎样呢？我是要继续逃么，可是我要这样逃到什么时候啊，要是他一直这样我就一直这样逃么？如果我不逃，那我之前的逃离算什么，如果我不逃，会不会又是另一个不好的故事的开始呢？ 我才17岁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和忧伤啊？虽然一直以来我并没有羡慕同龄人的生活，也并没有不甘于自己的生活啊。可是，怎么就没有度啊，怎么就没有个尽头啊这一切？ 怎么办？ 第一节 不再只是两个人的故事 不，我不能再逃了，我离开是为了让他们在一起过得更好，可是显然事实不是那样。那么。。。。。。时间真的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很多事的吧？有句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连我都可以改变，还可以这么好的生活，落，你又怎么会放不下呢？那些青葱的岁月我们都别再追忆了，让它过去吧，所以我终于决定。。。。。。 我怕自己又会犹豫不决，所以这天很早就到酒吧等凌了，还好，他来了。 “领班。。。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嗯？”他怎么比我还显得局促不安啊？ “我。。。下星期你带落来吧。。。。。。” “你。。。决定了？那。。。你不会走了？”他试探的放松了下来。 “找不到你这么好的老板啊，而且，我还欠你一个月的劳动力呢！”我也故作轻松起来。 “下次别再叫我领班了，我叫凌霄，记住了。” “啊！我知道啊，叫习惯了嘛，那么多人天天议论我们，想不知道都难了，谢谢你！。。。凌霄”我无奈的耸了耸肩。 是啊，有些事想不知道都难啊，只是那已经是后面的故事了。 我们说好一个礼拜后他会带落来酒吧，之所以要那么久是因为我还是胆怯了，我怕自己又想得不够多不够全面，我怕又会是另一个不好的故事的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活的很辛苦，那种夹杂着兴奋与哽咽的等待折磨着我寝食难安，时间慢慢近了，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两天。。。一天。。。十小时。。。九小时。。。。。。呼吸。。。怎么了，我几乎不能正常呼吸了。结果刚到酒吧就恍恍惚惚的把领班给撞了，她端着好几个杯子呢，这一撞她整个摔地上了，那些杯子一个也没能幸免的碎了。我是真的很抱歉，所以只能等已经抢在我前面奔向她的很多很多同事把他扶起来之后。。。之后。。。随便她了，阿q就阿q吧！ “夏末，你。。。没长眼睛啊？还是仗着有人给你撑腰以为自己真要做凤凰了，我告诉你你一天还是鸡就别想着要飞。。。。。。 “你。。。你。。。你敢打我。。。。。。你不想干了是不是，你。。。”她捂着红了的半张脸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轻蔑的冷笑看了她一眼转身想要离开，我一直都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创造那些难听的字眼出来，如果真要问我怕什么的话，我应该最怕这个吧，我觉得这才是世界上最丑陋的“酷刑”。当然此时的我早已经忘了落的事。 “你站住。。。。。。”他不顾店里已经来的少许客人的眼光奋力的向我扑来，我想躲一个踉跄跌倒却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的扶住。。。。。。 。。。。。。 沉默，寂静，酒吧里本来也有不少人的，还有起哄声，我们却静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声，静得我不敢再抬头看扶住我的有着熟悉味道的男孩子的脸，我所有的假设所有准备的话语刹那间都被空白代替，甚至有些慌乱。落，这就是现在的我们么？我已经不知道怎样来打破我们之间的僵局了么？ 。。。。。。 我感到一丝丝昏眩，一只手，还是那么轻那么轻的扶住了我。凌，谢谢你，谢谢你！我只能把希望放在凌的身上了，所以生硬的回头看着凌。也许是真的有些昏眩到站不住，也许是故意为之，我顺势倒在了凌的胸膛上，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转身看一下我身后消瘦憔悴得我都有些陌生的男子。 狠狠的，我被人狠狠的抱住了，落不顾一切的紧紧拥住了我，他拥得那样用力，用力到我们都颤抖，用力到仿佛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 我以为落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的，而此时，我却无力了，迷乱了，陷住了。我能感觉到落深深的悲伤，是否他也感觉到融入了他的悲伤的这个悲伤的我呢？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抱住了落的，我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紧紧抱住对方，果然，命中注定我会为这个男子而伤。那个叫做疼痛的杀手辗转穿梭在我们之间，哽咽，无尽的哽咽，我们都无言。 。。。。。。 我分明看见了凌满眼尽量掩饰的悲伤，我是明白了什么的，只是我动不了，也不想再动了，我好累，如果时间可以停住，就让这一切定格吧！就算是错，也让我们错下去吧！ 不知道我们这样相拥了多长时间，落才轻轻放开了我，拉着我出了酒吧，还不忘没目标的对着酒吧说了声：“对，她不干了。” 我只是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这感觉好熟悉，我的落，我的落又回来了，那个会和我一起不管不顾一切的落又回来了，我们都不说话，只是在夜色里，在灯光下不停的走着走着。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 醒来我在公园的长椅上，那张熟悉了，陌生了，快乐了，又悲伤了的脸那般沉迷的看着我，仿佛眨一眨眼我就会不见一样。以前我总是很喜欢很享受这样的疼惜，可是现在，我却忍不住的伸手想要拂去他满面的疲倦，想要舒展开他紧锁的眉头，如此完美的脸上怎么可以有这样让人心疼的神情，怎么可以！ 落，你还是那么轻易的就闯进了我好不容易重建的心门，你还是轻易的就让我为你乱了计划好的步伐，不该这样的，不该。 我怎么可以这样，要坚持啊，我颤抖的手终究没有拂上他的面颊，眼泪终究也没有溢出眼眶。 落，请这次也依我吧，请相信我，分开，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割舍吧。我试过了，我们这样的年纪，我们没有钱，没有学历，在外面太难生存了。我们可以做到我们吃饱穿暖，可是，你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为了这样千疮百孔的一个我而庸庸碌碌的为吃饭穿衣忙碌一生。你那么优秀，如果没有遇到我，你该是怎样精彩的享受你的生活啊。我从来不怕命运，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我的参与只会坏了你的人生。曾几何时，我一直以为自己努力就可以要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可以开心。可是，我明明错了，你看，我那么努力了，那么努力的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看，我们还是分开了，你看，我还是过得那么累，要不是凌一直的有意帮助，我不得不承认，也许我现在根本是个骨瘦如柴的路边乞儿。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即使我不能像我们说好的我们曾经以为的那样成为你一生的挚爱，陪你飞翔，我也不要成为你的绊脚石，不要成为你的累赘。说到底我们多可悲，我们都只不过是上一代恩怨纠葛的牺牲品，现在你已经有能力有机会挣脱宿命，你可以飞了，而我，不过是一只挣脱了枷锁却断了翅膀的小鸟，飞不了了。 我生生的推开他，生生的疼，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留下一个背影给他，而转身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落什么也没有说，他甚至没有拉住我，只是跟着我。。。。。。 自那以后，落每天放学都来到我的小屋外，他不进我不出，我们就那样屋里屋外的望着痛着，痛着。。。。。。 再见到凌已经是好多天以后了，他忧郁了，坐在我的对面，却还是那样浅浅的笑，淡淡的谈，只是分明掩饰不住的伤，我的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疼，却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会让我们都好过点，或者只是让他好过点。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怎么我在乎的人都在因为我而伤，因为我而不开心，凌，对不起。 曾经，我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凌是个大好人，他对谁都总是那么好，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再也办法不知道他对我的特殊了，我再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无视他的疼痛了。我疼了，忍着！ 什么时候开始变这样了的，总是这样。 他告诉我，那天以后落没有那么悲伤了，他问我和落过得好么？还是淡淡的问，浅浅的笑。 我告诉他我和落可能以后就是朋友而已，甚至朋友都不会是了，我告诉他我不想害了落，我告诉他我和落现在尴尬的僵持。 他问我有什么是他可以帮忙的，他叫我不要跟他客气，至少我们是朋友。 我拒绝了，我想要自己处理好一件事，以前总是落在为我护航，后来又总是他在帮助，这次我想自己面对，我不能再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人再受伤了，我不值得。 后来也见面，多了许多的故作轻松。 我一度以为，处之坦然，一切就会安然过去，过去的。我很努力，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现状，以为伤害会降到最低，然后随着那个叫做时间的东西，一切就会慢慢变得什么也不是了。 “末，。。。。。。”落在雨中叫住我。 这已经是他第27天站在这里了。这一次我没有走开，雨很大，我们都没有遮蔽，落很努力的在和我说些什么，可是雨真的太大了，我看到他在说，却听不见他说什么。再然后，我连看也看不见他了，我把自己。。。饿晕了。。。。。。。。 。。。。。。。。。。 又是那样熟悉的感觉，很安稳，我忘却了一切，很轻松的躺在一个人的怀抱里，他动啊动，他的心跳也动啊动。 我。。。不想醒来。 我。。。。 不想醒来。 睁开眼，满世界的白，我。。。在医院。 我看见凌很悉心的在插花，在整理床面，在为我盖被子。 “谢谢！” “你醒了！你可真能睡啊，都两天了，饿了吧？想吃什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一定要那么体贴吗？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我问得自己都心虚。 “不是，是。。。。。” “我知道，我知道，是你，是你！谢谢，谢谢！”起身才发现自己是那么虚弱，所以不自觉的拉住了过来扶我的凌，跌进了他的怀里。 “末。。。。。。。。。” “别说话，我好累，让我靠下行么，一会就好。”我知道，我怎么会忘记那样的感觉。是落，他抱着我在雨中奔跑；是落，那样的心跳，那样的安稳；是落。只是，此时他就在门外，忧伤的看着我们，是以自己也越发的悲伤了。泪啊，滴滴落如凌的胸膛。对不起，神一般的凌，再一次被我利用。 我还是做了，我还是利用了凌，我还是不可避免的伤了他们，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再也不敢正视他们。 落那样轻那样轻的离开，生怕扰了我们吧！？他却不知道他的忧伤早已扰得我不能自已。我突然想起好多次我悄悄撞上落和初再悄悄离开的片段，很多我不明所以的对白，落，那些是误会，你一直没变的吧！ 落，其实我们对彼此从来都没有变过吧，只是我们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坚持。我讨厌这样想太多的自己，可是，是对你好的，就够了。你，也曾是这样想的吧！ 我重重倒在墙上却一点也不觉疼痛，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懂得疼痛！ 我终于像个孩子一样哭出了声，原来，我并不坚强。 人啊，虚伪的动物，这明明就是我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为什么我要那么痛，为什么我要哭？ 第二节 半梦半醒之间 咚咚咚。。。。。。不会是落，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也不该是凌，他不会这个时间来的；应该也不是房主吧，房租我都有按时交，没有停电有也没有停水，她不会找我，是谁在敲门呢！ 开门，吓我一跳，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呢，或者她是来。。。？打架？ 。。。。。。 我们对视了好久。 “对不起，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你。。。你能跟我回去上班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已经忘了，再见！” “那。。。你能跟我回去上班么？”我刚要关门，被他推开。 “不。”我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回答他问题，讨厌！ “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回不去了，我现在不能没了这份工作。”她低着头，声音很小。 我关上了门。 领班还是常欺负我，我们同事那么久了，关系竟然一点也没有改善。 是的，上次她去找我后我又回到了酒吧。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大家别误会，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凌找他麻烦了，后来才知道是凌叔叔找的她，说她搞不好同事关系之类的吧，谁知道呢！总之我又回来了。 。。。。。。。。 “夏末，怎么来那么晚，你当这是你家啊？”领班好象更尖酸刻薄了，说完看也不看我自顾自的转身给我派脏活，例如倒垃圾。我想我们都习惯了彼此，其实她也不易吧，每天要对我喷那么多口水。 走了挺远才发现我没有跟去：“夏末，又在发什么呆？” 我挺纳闷，我和她无怨无仇的，她怎么就那么恨我呢？ 我发呆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在我还没有知道自己这次又要怎么应对的时候他已经拉起木纳的我走了，我却只是静静配合着，是落，落，你。。。。。。？ 笑了，然后落笑了，仿佛全世界都明朗起来，为他的笑！ 风透过落轻轻吹向我，像是被他过虑过一般，舒适，安心，我毫无防备的吸纳，希望全部。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这样到天涯海角，该多好，该多好！现实啊，请暂时将落借给我，一会，便足够。我又在胡思乱想了。。。。。。 “末，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管好吗？”那么美好的落那么认真的看着我，一不小心便会倒。 我很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惹得落的美好突然慌乱。。。。。时间如果可以停止该多好，我太渴望这样宁静的呆在落的身边，这样一直看着他，看着他。。。。。 可是。。。。。。 我差点迷失在这样的画面里。 不可以，怎么可以。 不舍，却不得不舍。 推开他的手的我虚脱，空落。 沉默，空气里弥漫我们熟悉的味道——悲伤，窒息的疼，也许我们都懂，也许我们都不懂？可是，我们都伤。 这次，落转了身，在我还没有看到他的眼泪之前，他先转身，离开。果然，这个世界还是落最懂我，至少，他不问“为什么？”。 这个不小的城市竟止不住我的眼泪，我走过无数的大街小巷却丢不掉我的悲。 终于，也累了。 终于，也倦了。 当我终于站在我的小屋前面时，已经夜深，透骨的黑，偶尔一两片树叶沙沙的声响都会让人觉得突兀。 久久的，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风吹得我觉出冷，夏天要结束了吧，一如我们的过往？轻轻开门就着已适应黑暗的视觉，我崩溃在我的小天地里。 痛苦在黑暗里好象特别容易滋生，弥散开来，淹没了一切。 然后，拉亮身旁的电灯，刺目的光仿佛又加剧了疼痛。 所以，又关上，悲伤再次覆盖过来。 再拉亮，更疼。 再关上，更伤。 再拉亮。。。。。。 再关上。。。。。。 当心终于被撕扯到再也负荷不了我的悲伤时，天已微亮，有虫鸣鸟叫的声音。 我，无力的迷失在破晓前。 。。。。。。 。。。。。。 心很疼很疼，我从来都不知道人类的心脏是这般脆弱，轻轻一碰，就碎了，即使是在很多年前的那一天，男人和女人都不要我的时候也没能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心的破碎。。。。。。 有温暖的大手舒展着我的眉头，轻轻擦拭着我眼角的泪，睁开眼，落坐在我的身旁，怕我着凉，为我披上了他的外衣；怕我惊醒，所以让我维持原状，陪我这样在墙角坐了多久？ 我想我又在做梦了，所以我哭了，梦里，没关系的吧？！我肆意的靠向落，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 我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怎么了，总是特别容易觉得累，好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可我还是用力的离开了他的怀抱，差点成功，然后失败。 落很轻易的抱我起来放到床上，那么轻那么轻，像是一个父亲悄悄放下自己熟睡的小女儿，我不知道自己何以会这样比喻落和我之间的感觉，只是我承认，我想起了多年前男人也曾这样呵护过我和初，也曾这样哄我们入睡。我怎么这么不争气，怎么可以为了那个男人为了那曾经短暂得如梦幻般的片段而感伤，甚至我就不该还记得那些虚幻的影子，这是对我自己的背叛。这个人不是我，一定不是我，我还在梦里，乱七八糟的梦啊！ 我奇怪的把眼珠转来转去，结果这小小的房间里除了我和落，在我的肉眼凡胎里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落就忍不住的笑了，他知道我在干什么想什么吧！ 可是。。。落？他。。。怎么进来的呢？肯定是梦，我肯定了这是梦，那我不要醒，我想落再呆一会，再多呆一会，于是我又安心的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你是猪啊？门都不用锁的吗？要是进来的不是我怎么办？”落放下温柔气急败坏的责备道。 我打了个寒颤，极不情愿的又睁开了眼，这什么梦啊？ 睁开眼看到的是落真的生气的样子，我全身的细胞都跟着紧张了起来，落不会轻易生我气发脾气的，他要是真的生气了那一定是我做了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比如，有一次我们闹别扭的时候我跑去淋了一夜的雨，结果病了一个星期。等我病好了他生完气发完脾气以后，坚持要我看着他在雨里站了一天，他说，下次再犯他的时间加倍。从那以后除非是我们一起开心的在雨中奔跑嬉戏，否者我再也不敢任性的伤害自己了。 比如，有一年落的生日我突发奇想想要给他个惊喜，把自己藏到了个离市区3小时车程的县城里想要临时再通知他来和我汇合的，结果被地震困在了小县城里。等我们安然见面了他生完气发完脾气以后，寸步不离的跟了我一个月，尴尬到上厕所他都要守在门口，他说，我以后不能离开他给我的安全范围，不然他就跟着我进女厕所。从那以后我们靠的更近的，当然，那也是我想要的。 比如，有一回一个杀伤力比以前都强的漂亮女孩天天给他写情书，我在确定了他不会为所动后把那些他都没有拆过的信件拿去送还给那女生，结果被那女生叫了一伙人揍了我一顿。等我养好伤他生完气发完脾气以后，带着我去找那女生，还。。。还在她面前吻了我，那是我们的初吻，他说了好多我从来都想不到他会说出口的话刺激那女生，最后和那女生找的几个男生打了起来，伤得好重。他说，打我的那一伙是女的，他不可能跟他们动手，所以他要激怒那女生，以她的德行她一定会找男的来和他动手，他说，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他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到她们面前气死她们。从那以后喜欢他的女生写的都是匿名信了，我就很没道德很没修养的自己拆开来看了，因为他都不看的。 比如。。。比如。。。。。。 想着想着我就哭着笑了起来，完全忘了现处的状态。 “你还笑，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坏人么？” “那。。。那我就坐在门边啊，坏人进来我就知道了啊。”我胆怯了。 “我进来几个小时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呢？”落的声音更大了，可是火药味小多了。 “因为你不是坏人啊！”我赶紧巴结道。。。。。。 他背过身体，不理我了。 从来都是这样，为了我好，我们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分开了么，怎么还这样？ 因为我总是粗枝大叶的做错事情，他只能一次次故作生气的温柔的恨铁不成钢。 不同于那时的是以前争论完我们都会更开心，总是被那种被人重视疼爱的满满的幸福感包围着，可是现在呢？明明也幸福了，为什么嘴角却不能再上扬了？ 落，我该怎么办呢？这样下去，我怕我再也无力逃开你，我怕我再也不想逃开你，这样的我们，要怎么办呢？ 我叹息着转回了头，视线落在小屋一角的不大不小的绿色行李箱上。 。。。。。。 沉默。。。。。。 良久之后，落终于轻轻的呼了口气：“我们重新开始。” 我无可奈何：“可是。。。大学。。。” “我不在乎，因为。。。没有你。” “可是我在乎了，曾经的我也可以不在乎，现在我在乎了，你不是也因为它而出卖了我，出卖了我们么？”我终于说出来了，落，我生气，我想我是真的恨过你的，你怎么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要我，你怎么可以？ 落慌乱了：“你。。。知道了？什么时候？” “高考前几天，所以我走了啊！”我话说得很酸，甚至都有些冷。 “对不起。。。末末，对不起，我那时候傻了，我以为那是为你好，我总以为我做的都是为你好，我。。。。。。”他脸上的忧愁看得我心疼。 “我。。。我和凌。。。。。。”我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什么吗？猪，你是猪啊！”落愤怒了，却紧紧的将我拥入了怀中。 一时间，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过去，恍如隔世的感觉，心里好酸也好幸福。 “末末，对不起，我那时就想着，等自己将来有了能力再给你我们想要的生活，可是再也看不到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心有多疼？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慌乱过，我等不了了，我一分钟也不要不想等了。我再也不想下次看你哭的时候还要借别人的肩膀，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一起面对好么，所有所有的一切？”落在哭，我也在哭，好苦，落，我们走得好苦啊！ 我不知道自己还要挣扎什么犹豫什么，我一直都很大方一直都可以不在乎那么多东西的，为什么唯独对落，这个我深爱的男子，我却那般小器？ 因为最后的我还是硬生生的推开了他，我就对他说啊：“落，我不需要你了，我真的不再需要你了，我不再是那个没你不行的傻姑娘了，也许，你应该回到初的身边的，就当是为了我吧，就当最后再宠我一次吧，好么？”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舍得推开他，自己怎么还说的出这种话，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明明知道，我应该比谁都要清楚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的，明知一切都是我们不成熟的误会。 我想落当初想的应该也就是我现在想的吧，以为是为对方好，认定是为对方好，即使那么伤，却还是要一意孤行。 落，你知道么，你可以伤我那么深，伤初一定也不浅，我怎么可以让她再受伤害，我不知道初曾经遭遇过什么，但是她可以那么恨我，一定不比我的遭遇好，我至少还一直有你，而她，面对的是一群语言不通的可能常常只会欺负她的男孩子。所以，请你回到初的身旁吧！你那么完美，像天使一样给了我那么多幸福和温暖，请为我把这些也带给初吧！ 这次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丝血缘关系！ 让过去的成为过去吧！ 第三节 逃不开的注定 这个世界还是那么残酷，它不会因为你是怎样的境遇而作丝毫的改变，房主。。。又来催租了。 。。。。。。 “领班，什么时候发工资啊？” “工资？发了啊。”她头都没抬。 “啊？” “啊什么？什么时候拖欠过你们工资了？”她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口吻。 “你没发我的工资啊！”我有些生气了。 “你一个月破坏了多少东西你知道么？”他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倚在吧台上，要吃人啊？ “那也不至于扣完啊。”我双手也改插在了裤兜里。 这女人真讨厌。 “哦。。。我想起来了，我看了下工资本，你好像是预领了一个月的薪水吧？不用补上的吗？嗷，我忘了，你是皇亲国戚哈，不用像我们一样按能力吃饭的！哎呀，对不起啊，我明天就给‘您’补上，麻烦让开。”她用力的扭着走过我面前，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哒哒声。 “哦，对了，‘您’能不去老板那里搬弄是非么？”她又不甘心的回头走到我面前，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蠢猪，我要真想去搬弄是非会只让你给我道歉就完事了么？你都不配我跟你计较，嘴那么臭，讨厌！ 可是。。。是哦，我还欠酒吧一个月劳动的呢！哎，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啊？呼~~ 。。。。。。 可是这样的话怎么办呢？怎么跟房东交代啊，说好了今天交房租的，最不想的就是欠这些人了。 我还犹豫怎么办时，就看见房主了，还是叫他包租婆吧，每次房租都还没到就来催租，她现在正笑盈盈的向我走来呢！所有剧情里包租婆都一副死要钱的样子，这下惨了完了，看她以为就要收到钱而高兴的那样子，一会怎么跟他开口啊。 嘴巴开始动了，要说话了，我完了。 “妹子，吃饭没啊，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别让家人担心。” 。。。。。。 又不是第一天住你们家房子，吃错药了啊，第一句话居然不是钱？？ “呃。。。阿姨，那个。。。房租。。。。。。” “哦，我就是来跟你说一下，房租你男朋友给你交了，交了半年呢！多好的男孩子！。。。。。。” “啊？”我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行了，你忙着啊，我就回去了。” 男朋友？ 男朋友？？？ 。。。。。。 嘿嘿，半年房租？哈哈！管他呢，天上掉馅饼了，就算砸得我头破血流也值了。 后来想想，应该又是凌吧，只有他才知道我这么囧的状况。 上班的时候领班把工资发给我了，果然扣了好多哦，我还是收了，干嘛不要啊，生活费都要没了，反正在她面前你再怎么高尚都只是惘然，不要白不要。 只是，我真的可以这样安心的接受凌这样无止尽的帮助么？我甚至都不敢去向凌证实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因为那样只会给我们带来毫无意义的尴尬，可是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么？ 我一直没有跟上这个时代的步伐，因为我一直没有用手机，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我没有什么要联系的人，第二是没有什么人要联系我。所以就算我现在真的想礼貌的跟他说声谢谢也都不知道怎么办，不是我没骨气，不是我想占这样的便宜，而是我们之间实在有太多次的“谢谢你”或是“等我有钱了就还你”的对白了。呼~~ 人啊，多么可悲，天生被时间主宰的生物，久了，真的什么都会变，看我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 我又回到了我孤单的小小世界，这个空间里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也许这才是我该要的吧，这也才是我要得起的吧？ 黑暗总是很容易包容一个人的烦乱，我也只能在理不清思绪的时候呆在这样绵长的黑夜里不开灯尽情的吞噬着寂寞和冰冷，亦或是让他们尽情的吞噬着我。 谁啊？那么吵，才入睡没多久呢！啊？都天亮了？看来昨晚我又想太多想太晚了，可是这一大早的怎么这么吵啊？哦，楼下那间屋子空了好久了，这样子是有新住户搬来了吧。反正也不干我的事，所以蒙住头继续睡。 再睁开眼是因为晕晕乎乎间闻到了一股香味，困死了，闭上眼。 再睁开，再闭上。 揉揉稀松的眼，再睁开。 落？ 。。。。。。 真是落？ “呃。。。落？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啊？”我明明记得关好了门的啊，自从上次以后我都记得好好关门的啊。 刚才还是温馨的一副情景，在我一问之后气氛马上变得紧张了，因为，落的脸都绿了。 他沙哑着的声音吼道：“你是猪啊？睡觉都不关门？你到底。。。咳咳咳咳，咳咳。。。。。。”他话还没说完就急速的咳嗽起来。 “落，你感冒了？”我心虚的转移话题。 我真的又没关门？？？我怎么了啊？？？ 落定定的看着我，喉咙里明显强力的压抑着想咳的冲劲以至于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用意啊？我越发的显得心虚。 轻轻的，轻轻的，落抱住了我，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好快好快。 “喔。。。落。。。落？我。。。呼吸。。。我不能呼吸了。。。落。。。落？”我喊不出声，也推不动他。好半天我才意识到，落。。。他不是在抱我，根本是整个人沉沉的压在我肩上。用力的推开他他就直接倒在我旁边了，他。。。晕了过去。试探他的额头，差点烫破手指。 怎么办？怎么办？我慌了神。 砰砰砰，碰碰碰。。。。。。谁在这个时候敲门啊？我手忙脚乱的跨到门口，开门，是凌，昨夜的宿醉还没有醒吧？满眼的血丝，满脸的疲惫。 “凌，凌。。。落他。。。”我说不出话来。 。。。。。。 还好有凌，我们把落送到了医院。 “放心，我会给你放假，不限时的。”凌说完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就有那样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和落一样的感觉。那种孤独，无助，需要关怀却坚强着。现在的凌就像那时候的我和落，让我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落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医生说他差点就感染肺炎了。 落，你不是离开了的么？你才是猪，为什么要回来，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我正以我的方式低头靠在落的床沿上哭着，不出声的流着眼泪，无措着，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我的发，很轻柔的，是风吧？所以也没擦眼泪就抬起了头，对上的确是落含笑的眼睛。于是又很快的低下头，深深埋在臂弯下。良久，等衣服自己吸干了眼泪后才又抬起头来，落却还是那样的神情，好像这良久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一样。 落，不要再这样看着我了，我们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来回应你了，你不要再动摇我好么？他大概是读懂了我，所以终于动了，涩涩的眨了眨眼，拉住了我的手，本来我想挣开，却又怕自己打破了这份宁静，再次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于是也只好任他握住我颤抖而冰凉的手。 他把头埋在我的手上，嘴里的热气呼在我手心暖暖的。 “原谅我！”是请求也是不容置疑的一句话。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我却感觉到了那深深的悲伤和无助，我无力拒绝，只能呆呆的，呆呆的陪着他痛，陪着他感受，感受我们之间曾经那么熟悉的宁静。 那时，是啊，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时，我们就常常是这样的，静静的呆在一起，即使半天不说一句话也并不会觉得无聊，想想，多奇怪的相处方式，我们却真的乐在其中。从来不会去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从来不会去计较别人给予的或正在给予的伤害，无忧无虑。 那时候我就常想，要是在古代我们那是何等高深的境界啊，是世外高人才能拥有的修为吧？！ 落，你说说话啊，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你能开口说些什么。我们就是因为不说的太多了，隐忍的太多了，所以我们造就了我们之间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们明明听到相互的心声，甚至也知道我们中间横着的那道墙叫做误会，可是我们还是任性的绕了那么远，那么久，那么伤。 其实我们都一样啊，认定了就义无反顾的陷进去了，再也放不下，所以想要借由时间来包扎伤口根本是注定了要失败的。 我很无助，太久太久没有遇上这种明明解决不了却不得不解决的事了，注定的么？我生来就是一再以有限的能力承受无限的压力。 看到落的样子，我只能无力的靠在他的床边，我们都是话不多的人，可是这就是我们的默契，不用言语，就这样静静的守护着对方，时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一年前或者更久以前。 更久以前。。。。。。 小小的我再次被那男人扔皮球一样扔出门外，在漫天的大雪里滚了几个圈，身后是男人关门的巨响。 晃悠悠的爬起来就看见对面的屋子里丢出了一个绿色的大球在雪地里翻滚着，然后门关了，我好奇的走向那个绿色的球体，它居然在动，舒展开来是一个干净漂亮的男孩子，和我一般大小，他脸上明明有泪却抹了抹白皙的小脸和我一同傻笑。 “你好，我叫落，刚搬来这里不久。” 那个绿色的男孩子就是落。 那以后我就疯狂的迷恋上了绿色，那以后我的所有衣着都渐渐换成了绿色，包括小首饰啊，小本子啊什么的，反正只要是属于我的东西我都把它们渐渐换成绿色了，连头发，连头发都是墨绿色的长卷发，因为太鲜怕进不去学校，所以只能选墨绿色。 那以后，门里常有两个绿色的球体被分别从两边扔出，然后这两个球体还乐呵呵的自己滚到一起，形影不离的玩啊笑啊。后来我们达成协议，以后我们都只穿绿色的衣服，用绿色的东西，直到永远。落说他以前不住这里的，他在一个叫做香港的城市，在孤儿院里的，那里有好多小朋友，可是后来就被两个说是他的爸爸妈妈的人带到这里来了，可是他的爸爸是一个酒鬼，脾气也不好，落就是他喝醉了以后的发泄品。。。。。。 好快啊，一晃，十年就过去了，那个记忆里干净漂亮的小男生已经长成了英俊挺拔的男人了呢！ 看，他今天穿的是和我一样透心的绿色t恤呢！好温暖的颜色，我好累，好想睡，让我睡一下吧，最好就一直这样睡下去，别再醒来，这样我们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什么也不想的永远在一起了？ 第四节 痛并快乐着 我没有再抗拒落逐渐进入我的生活，也抗拒不了，他都搬来我楼下了。 好几天过去了，凌都没有来过酒吧，落说他有时候也去学校了，这样就好，他没有蒸发掉。我只能等，等到伤害能过去的那一天也许会就好了吧？我觉得自己特恶心特坏，可是。。。唉。。。我恨我自己。 我和落渐渐的有些恢复我们以前的样子了，不同的是我要工作，他要上学，基本我们都没时间在一起，不过他会在他的屋子里做了好吃的东西给我送上来，因为他的屋子比我的大，有小厨房，哎呀，好幸福，我的营养又回来了，再也不用天天赶着时间去吃些垃圾食品只为填饱肚子了，而且还总是一天只吃一顿。 落总会在下午早一点叫醒我，把我喂饱之后再带我散会步，他说这样对身体好，然后在晚风中送我到酒吧，看我快下班了又来接我。后来我坚持不让他再来接他才作罢了。 落真好，他很理智，一直以来他至少没有因为我而耽误了学习，没有别的比这让我更感动的了，落，你怎么就这么好呀！ 我们说好了他要好好好好学习，不能因为我有一点点的耽误，所以今天落有考试，所以不能给我做吃的也不能送我了，我自己随便弄了些吃的吃饱就出门了，时间还比较早，我就悠哉悠哉的绕着环境好些的湖边走，最近过得很滋润啊！ 对不起，小初，对不起，凌，对不起。 不想这些了，就因为想这些害我和落过得那么那么苦，我不要想了，我要自私，我要我和落开心就好了，讨厌，我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我一直就是这样长大的，干嘛要强迫自己改变啊，讨厌讨厌！ 很大很大的一股冲力，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真的来不及感觉到疼痛，我就没知觉了，我当然是知道的，我被车撞了。 。。。。。。 落痛心疾首的看着我醒来，眼眶红红的，落，你哭了？你怎么也哭了，你怎么可以哭呢？没有什么比让我看到落流泪更难过的了，他怎么可以哭！我们怎么了啊？怎么都变得如此懦弱？ 落这次怎么也不听我的了，他说试也考过了，耽误不了什么事，非得每天陪着我。每次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他关切心疼的目光，傻瓜落，你怕我不会醒来么，我命长着呢，死不了的。不过我确实伤得有那么一点重，头上裹了好厚的纱布，每天晕乎乎的，还有只脚说是骨折了打了石膏吊着晃啊晃的，就看着医生护士还有落在我周围忙来忙去的，每天要观察我好几次。我都不敢和落说话，因为声音很小，发不出声，一说多了他就跟我急叫我好好休息。 凌也常来看我，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进病房来悲伤的看看我，问问我，可是每次落都在，后来他就不进来了，只是站在门外看着我，看着我。。。。。。 我也只好假装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他的心疼，看不见他的转身。。。。。。 虽然看上去是寂寥的，可是我却还是觉得自己幸福，就让我偷着幸福下下吧，无关爱情的幸福，因为我有那么好的落守着，还有那么好的凌陪着。 可是毕竟我们这样的年纪，又是本地人，出了那么大的事，住那么久的院，居然没有人来看望，我知道那些护士常常都在议论，他们说我和落是私奔的呢！呵呵~~人类的语言啊，我想在很久以前我们都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的时候，应该有很多很多刺耳的关于我们的议论吧，只是那时候从来都不留心也从来不去计较，所以还总是在别人轻蔑的眼里污秽的语言背后继续着自己的快乐。现在呢，现在我们还可以么？落，我们还可以么？ 每次醒来看到落的心疼，每次当他听到我伤口渐渐愈合的消息时的开怀，就又觉得一切都值了，还有什么是值得遗憾和在乎的呢，我何其有幸啊！ 。。。。。。 医生说我康复情况很好，每次看我的时候都发现我在好转，身体在进步，一个星期以后，我已经可以不用落的支撑自己慢慢走路了，只是头上的伤口要小心处理，所以医生说还是住院好些，也好护理伤口，女孩子头上有疤毕竟不是好事，所以在我的假意推脱和落的坚持下我继续留在了医院。 至于医药费什么的我们都不用管的，撞到我的是个中年男子，我见过他一次，平时都是落在和他沟通，他负担了我所有的医疗费用和营养费，反正我们不用愁关于钱的问题，真好啊真好！ 好长好长的时间没有这样可以不用想着休息，不用想着工作而尽情的享受阳光了，真好啊！ “落，真好啊，又可以这样慵懒的晒晒太阳就过一天了，真好，哈哈！”我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呼吸着空气的味道，好像自己都要和这个自然融为一体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落脸上的幸福表情，他只是轻轻一声“嗯”，然后坐得更靠近我一些了，用他的双手给我挡住照在眼睛上的阳光，这样我就可以轻轻的张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了。 “受伤真好，我怎么不伤得再重些些啊，这样就可以。。。。。。” “咳！咳！”落打断了我的天真。 我却只敢冲他做做鬼脸，呜呜~~ “夏末”这声音是。。。。。。 我几乎不敢转身，是初，我变得机械化，是的，我担心的怕的事终于又发生了。我允许了落走进我的世界就必然会把自己变成小初的敌人，这是我最不想要面对的事，怎么办？？ “夏末，我们谈谈吧！”初不容我闪躲，直接绕到了我面前，逼得我终于不能再逃。 “初。。。。。。”我几乎是在哀求她。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我知道一会落就要来了！” 完了，她看出我的拖延战术了，原来初她知道啊，她观察我不止一天了吧，怎么办呢，呼~~，我的初，我该怎么办呢？ 我极不情愿的被她半扶半拉着走开了，落，你快来啊，落！？ 。。。。。。 “夏末，我们来打个赌吧，我也不想再这样卑微的追着落跑，甚至甘心情愿的做你的替身了，这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怜。 我也可以告诉你，落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接受过我，是我一直在威胁他，如果他离开你，我就让爸妈供你念大学，否者。。。。。。” “我。。。知道！” 初，别说，我从来就不怪你，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并不想知道真相，因为无论怎样，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我们。 初只是停了停，没有任何感情的看了下我，转身继续说着。。。。。。 “一直以来都是我利用了落的善良，我也明白很多时候他是在尽力维护我的尊严。可是你们知道么，我厌倦了，我真的厌倦了，我不想再这样等待他偶尔的回头和假意的微笑了，我不要你们这样的可怜。 我从来就未曾这样的怀疑过自己，可是在你们面前我竟把自己变得这般渺小，从现在开始，我要走出你的影子，我不该是你的影子，我要做我自己，我们应该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你们没有资格一开始就判我死刑的。” 初， 我的初，你真的长大了，现在的你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不，现在的你已经再也不需要我了。 初的坚强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我的退让已经成了她的负担了么？ 我知道初的本性从来都不是坏的，只是为了落，她一度把自己变得工于心计，现在她回归了自己，想要努力自己来好好的争取，我还要退让么？我还要固执的以自己的方式来破坏初这样的美好么？我怎么忍心呢？她那么骄傲那么美好，这是我们重逢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我的初回来了，我的初。。。回来了。 可是。。。。。。 我没有回答初， 我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她，我装作自己很费劲的慢慢走开，其实我已经可以走得快些了的，可是我利用了初的同情心和对我的感情。 果然她看着我这个样子离开并没有来拦阻，只是在身后喊道：“夏末，我等你。” 出院了，我没有去上班。 我是康复了的，但是落还是要我继续休息，他也终于回去上学了，他给我放下了好大一笔数目的钱，他告诉我他不在的时候自己要时刻的照顾好自己，他说是那个撞了我的人留下的，也好，就靠这些钱养我一段时间吧，好累！ 第五节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下午落回来，吃过饭我们一起到了酒吧，也该跟凌说声谢谢了，还要还他的钱，还要。。。请超级长假，我的小算盘打好精哦。 到了酒吧，果然在那个凌常呆的角落里找到了他，还是那样一个人在喝闷酒，领班在不远处等待着召唤，讨厌的领班，讨厌，我故意拉着落走过她身边再到凌那里，不用看也知道她气歪了鼻子的样子了，我小小的得意着，落又敲我额头，我怒瞪他一眼。 凌看到我们来了，马上笑脸相迎，我们三个好像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好好聊过呢，没想到我们三个之间可以这么轻松的聊天。 当我把钱还给凌的时候他告诉我我的房租不是他交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落，他耸耸肩膀，原来是他啊，可是他哪来这么多钱的呢！？ 有些晚了，我们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凌的爸爸。 “爸，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我最近忙，阿姨说你常常不回家，今天就来接你了。”凌叔叔看上去很慈祥，对凌的疼爱真让这样的我和落有些些的。。。。。。 “对了，爸，我给你介绍，这是展落，我的同学，这是。。。。。。” “展落，展落。。。。。。”凌把目标指向我的时候凌叔叔却根本没有看向我，只是看着落楠楠的道。 看到他这样，我只能注视着他，看他的时间长了我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一直有种感觉，觉得好像我在很早很早以前是见过凌叔叔的，像我这种连同学都记不住的人对他有这样的映像那应该是。。。是错觉么？一种有些讨厌的熟悉感，现在看到他那种感觉更甚了，一瞬间，终于像是不确定的想起来了，是十年前。。。十一年前。。。那个。。。那个拥住女人的肩让女人哭泣的男人？？？ 我想开口，却又开不了口，我能说什么，我该说什么？是他么，我确定？我不确定。 我以为我。。。我以为那么多年了，对那栋房子里的人事情我做到了，我以为我做到了完全忘记，至少曾几何时我是想过的，想过有一天我遇上这个男人，想过有一天旧事重提的那时候我是可以无所谓的淡淡冷笑了之。 而此时，我却迷茫了，深深的，深深的。。。迷茫了。 如果那么多年我真的已经一切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从前，无所谓真相，那么再次见到，即便是这样见到，这样记起他来，也该是无所谓的了。如果我其实在意，我其实一直没有过那个坎，我一直只是埋在心底而已，那么再次见到，这样见到了记起了，该是满心的憎恨和想要问些什么的冲动而不是这样无措的呆立着吧？可是为什么，我只是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紧紧抱住了落的手臂，或者是他用力的牵住了我的手让我回过神来的，因为当我看向落的时候，他也只是呆呆的看着凌叔。。。不，他也只是看着那个，那个我也许应该恨的男人，落像是有些颤抖？或者是有些紧张？是在。。。我了解落，他的心正被什么冲击着，他在疼，他在无声的疼。 可是。。。落为什么会这样呢？还有凌叔。。。不，是这个我该恨的男人，他虽然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恢复了他的常态，握了握落的手坐到了凌的旁边，可是在刚才，刚才他明明是。。。是不对劲的，而且他那一瞬的不对劲原因不是我，不是因为我，而是。。。落！？？ 我和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至少我不知道，看落的举止神情，我想他的无措应该更甚于我，更甚于我。。。。。。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头好疼，头很疼，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再次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愣了一下，居然又是领班，她什么时候这么粘我了的。。。。。。 晚上九点半，我安静的坐在这个熟悉的酒吧，这个熟悉的最不显眼的角落，等着一个人。 只一会儿，我的对面坐下了一个我应该是最不想再见到的人。 凌。。。的爸爸，那个我曾经有点以为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慈父的人，他脸上不再是前两次见到的时候的表情了，没有了那样的容光，多的是一些惆怅。 这样的感觉真不好，真不好啊，可是我为什么还要来呢，为什么要来呢？ 你可以想象一老一少坐在酒吧，各自面前除了一杯一样的啤酒之外横着的那道空白么？ 。。。。。。 “夏末，小末。。。。。。”这是他慢慢‘品尝’完三杯啤酒后的开场白。 我是揣着空白来的，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因为根本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我不喜欢揣测别人的行为和心思，那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如果我十一年来不幸的根源没有磨灭掉我刻骨铭心的记忆的话，凌。。。的爸爸，你该是我最大的敌人，因为一切都因你而起，我的十一年，我的辛酸，现在叫我来面对你，我一个人在面对你，我该。。。怎么办？而你。。。你知道我么？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真傻，是他找我的，我想这些干什么，等待是最好的应对。 他楠楠的开场白之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初始的状态，有的只是他一杯接一杯啤酒下肚的轻微声响。 我们这样对坐着很长一段时间，我居然有些坐不住，有些烦躁起来。 我又开始给自己勾画着心里的想法。。。。。。 如若我当他是凌的父亲，那么我该是机械而礼貌的听他说完他想要对我说的话，然后再机械而礼貌的离开； 如若我当他是那个给我带来那么多灾难和不幸的源头，那么我该是什么也不听，或者是轻蔑的看他一眼然后骄傲的离开； 如若我当他是陌生人，我该是会过客一样听完他要给的意见或建议然后过客一样的离开，然后，再忘掉。 可是，我现在连呼吸都开始不自然了，我很少这样焦躁不安过，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渺小了，上天是在作弄人么，我们现在这样坐在一起沉默着算是什么？我几乎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站起来恨恨的离开了，可是最终我还是让自己淡定下来了，我决定停战，因为我想到了凌，那么好的凌，是我欠他的，亦或是这个男人欠了我的，凌来帮他还了，化解了。让那些事过去吧，不然能怎样呢，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一切还有得改变么？呵呵~~这样想着自己就好过些了！ “你很像她，像极了。”男人终于又开口了。 她？说的该是那个女人吧？是这个男人调查了我的事还是真的命中注定了事实我想丢也丢不掉，我不要，我不想，我怎么会和她相像呢，哪里像了，人们都习惯用这样的话语来奉承一对母女或父子之间的关系么？！ 沉默，我知道自己无需再问也一定会有下文的，反正我沉得住气。 待男人又一杯啤酒下肚之后抬头像是有些感激的看着我，而我却要尽量的做到面无表情，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再恨他，为了凌，也为了那栋房子里我唯一还在乎的人——初，更为了我们过去的十一年，因为我不想再有下一个那样的十一年。 是不是伤感中的人看上去都会显得特别沧桑？那一眼我突然有些红了眼眶的感觉，像是为了他的突然苍老，又像是为了自己莫名遭受的那十一年。 “像，骨子里的像。”他说完意味深长的叹息着，像是在回忆想象着什么，又像只是在悲伤着。 我已经决定不恨你了，你一定要逼我恨你么？能换下台词么？我又有些烦躁起来了。呼~~我是神啊，我居然还是忍了下来没有扬长而去。 又是良久的沉默之后， “那时候我们就是你们这个年纪，也都叛逆，年轻的时候都不现实却都奋不顾身。” 他抬头的时候我低了头，因为我不想看到所谓的悲伤，我悲伤得太久太沉重了，我不想理会别人的悲伤，也或许是不想让自己被打动。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只是来当一个听众，无论听到什么样的故事转身的时候就把它彻底忘了。 “大学没毕业，我们有了孩子，不得不停学，那时候没有后悔，有的只是想象中的幸福与迎接小生命到来的喜悦。很苦，我独自努力的撑起一个家庭，可是谈何容易，养一个家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真的太难了，我们没有过上我们想象的幸福生活。 孩子周岁的时候，她生病住院了，那时候我学着做生意有了一些起色，为了让我们好过点，我只能放她独自在医院自己去了外地谈生意。”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他在讲他们有孩子的时候，整个人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就是一股不详的浑噩的心痛。 “终于办完事情，我连夜赶回医院去看她。。。。。。”男人的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不知道是刚吞下的酒水发出的声音还是他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他很努力的表现着自己的悲伤和。。。愤怒，头深深的低下，低下。。。。。。。再次被满上的杯子被狠狠的重重的‘碰’放在桌面上，杯中溅起了小小的水花，然后，一圈一圈，水纹在杯中荡漾开来。 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不想说。 现在好像想说点什么了，可是又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哽咽了，我也。。。莫名的有些哽咽起来。 喝酒，接此掩饰点什么吧！ 男人重新抬起了头，眼眶有些红润，他不再掩饰他的情感，看起来很受伤。 “她。。。却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述说着我给予她的。。。辛酸。”他显得很窘迫，更受伤。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男人也是这样的。。。这样的。。。需要安抚。 如果不是心里仍残留的仇恨纠结所挡，我想也许我会伸出手，会忍不住的伸手为他。。。努力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 那是很多年前的感觉了，努力努力的想要去拥住那个泪眼婆娑，双肩颤抖无助的男人，却怎么也拥不住，怎么也吸纳不了他的伤，嘴里唤着：“爸爸，别哭，爸爸别哭，爸爸，别哭。。。。。。”一遍一遍。 一遍一遍，一天一天。 一天一天，一遍一遍。 直到自己慢慢明白那些都是徒劳，直到男人不厌其烦的无情的推开我，丢下被他推开而重重跌在所有可以撞伤我的物具上，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的离开，离开，再离开。 所以，最终，眼前的男人述说着，我只是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远远的，感受着自己曾经的岁月里留下过的彷徨。 我们，明明都一样，却只能各自悲伤。 。。。。。。 第六节 晴天霹雳 是因为我本来就做好了要遇到一些不好的心理准备么？还是这么多年的压力已经让我能够承载人所不能承载的伤害了？ 非人一样的沉沦好多天后，终于，我又回到了酒吧。 我受不了了，我负荷不了了，我必须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忙碌，来。。。忘记。 我没有再见到落，是我在躲，也是他无心再找，落，他想起了什么么？他知道了什么么？好痛，心好痛。。。。。。 那晚当那个男人说出那个孩子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开始撕裂般的狠狠的痛狠狠的挣扎，我没有任何面部的表情让他察觉到我的疼痛，当然我也无力让他察觉了，那种心被撕扯到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无措感，我想那就是死亡，心的死亡，自己感觉到自己的死亡，死亡。。。。。。 。。。。。。 我恨。。。。。。 我恨。。。。。。 我恨。。。。。。 恨那个女人，恨那两个男人，恨。。。。。。 恨这个世界。。。。。。 恨我所能恨的一切。。。。。。 恨。。。。。。 可是。。。。。。 我没有死，我的灵魂和肉体分明都还活着，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怎么还活着。。。。。。 十年前，凌，姓凌的男人找到女人，谈的是关于他们曾经的儿子，他们的儿子。。。落。 落，落，怎么会是落，怎么会是落啊？ 他说了太多太多，可是在听到落的名字之后的我真的什么也再没有听进去了，我只记得他说。。。。。。 他都对我说了什么啊？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啊？残忍的人，他对我说了什么啊？ 他说。。。。。。他居然对我说，他和女人，住在那栋我成长的房子里那个我曾经唤作妈妈的女人，他和女人的儿子，他们的儿子，是落。 他怎么可以对我说那种话，怎么可以，怎么会是落，怎么会？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居然还回到了酒吧，我乱了，全乱了，这个世界全乱了。 我不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到酒吧每晚只是和凌在角落不停的喝酒，我们甚至不说话，我知道他想问我怎么了，我知道他有太多的疑问要问的，可是，他没有问，或许他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吧，而我，又要怎么回答呢？怎么回答？凌，呵呵，你说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了？ 为什么我们要为他们背负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 我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让自己累了入睡，醒了想办法再累。 等我再次意识到自己该做点什么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是因为初又找到了我，行尸走肉的我，她摇醒我，她打醒我，她骂醒我，她让我终于正视了她，正视了这一切所谓的事实，正视了我们现在的境遇。 初对我说，我们需要竞争，我们要为了落而竞争，我的心又狠狠狠狠的疼，初，我的初，我要怎么告诉你真相？我要怎么开口？她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么，局中的我们有人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么？ “好，初， 我答应你，你要怎么做我都答应你，记住，我不会再让你了，落是我的，一直就是我的。”我放任自己心痛的答应了初的挑战。 无奈，心痛，整个人要被撕扯成千万片，不，心已经被撕扯开来碎成了千万片。 这样行么？也只能这样了吧，初，你会败的，你必须败，你一定要败，你一定要放下落，一定要。 我给自己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锁，我把一切事情都放在枷锁上自己背，初， 落，我要守护你们，我必须守护你们，所以一切都让我来背吧，在我还背得动的时候。 换了一个身份，我还是可以爱落的，换了一个身份爱。 我终于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活”过来。 初，恨我吧，只要你能放下落，恨我吧，我对你的爱和疼惜就让它停留在年少的岁月里吧，我再也不想唤醒它了，没有必要唤醒它了，恨我吧，求你了，恨我吧，放下落。只有让你彻底的输，彻底的败，你才会心安理得的罢休，寻找你新的人生吧。这样你才不会伤得太深吧，这样你才不会伤得太重吧？而落。。。落。。。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脑容量已经超负荷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恨啊，怎能不恨，我们三个，不，我们四个本该是多么友爱的一家人啊，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怎么了，我们？ 我和初都绝然的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开，我哭了，初，你呢？你是怎样的表情？初。。。。。。 初，我常在想，如果不是我的自以为是的忍让和放手，我们早就该争了，早就该斗了吧？也早就解开了我们的结，那样的话，这一年来，我们就都不用这么累这么辛苦了，而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了。如果那样至少现在我只要想到落的事就可以了，我就不会这么累了，好累。这一次，我又要以自己认为是对的，是为你们好的方法来解决事情，这样对么？事过之后我还会无奈的叹息“我又错了”么？ 我在落的房子里找到了落，他憔悴了许多。 “好长时间了吧，落，我们一个月没见了，你怎么了呢？怎么都不来找我？” “末。。。末。。。我。。。。。。” “怎么了？跟我说啊！” “你还记得凌霄。。。他的爸爸么？” “嗯，怎么了？” “他。。。末，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了，可是。。。我记得他，我不敢肯定，可是我又肯定，我。。。记得他，他是。。。他是。。。。。。” 我不敢再让事情有丝毫的差错，所以我不敢插话，我期待着落说出的答案和我知道的答案是不一样的。 “他。。。是我的爸爸！” “。。。。。。” “我记得，我记得他，他是我爸爸。”落痛苦的蜷缩着。 我想要抱住他，可是。。。。。。 我收回了自己的手，我不知道怎么办。 “末。。。他是我的爸爸。”落还是楠楠的说着。 “末。。。末。。。。。。？” “嗯，啊，嗯。。。。。。” “对不起，我太乱了，我想要想清楚一些事情，我记起了一些事情，我理不清了，所以我，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的，没关系。” “末。。。。。。”落抱住了我。 他是怎么自己一个人想着忆着痛着过来的啊，落，落。 “那。。。你也记得你的妈。。。妈么？”我终于把妈妈这字眼说了出来，说的好艰难，是因为我已经忘了这样的字眼还是因为这是关于落的，好艰难啊。 “妈。。。妈？”落若有所思。 “嗯，你记得她么？” “不，没有映像，我只是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凌。。。。。。” “嗯，我明白。”我松了口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记得，我看到他的时候有很熟悉的感觉，然后慢慢的，记忆就越来越清晰，我慢慢的想起一些片段，我记得他是我的。。。。。。但是，其他的我就没有想起什么了。” 呼~~ 可是怎么会呢，落见到男人就慢慢想起了。。。。。。但是他不止一次的见过女人的啊，怎么就没有。。。。。。呢？ 或许是因为父子之间的感情要深些吧，可是那么小的孩子跟母亲也不会生疏的啊？ 好乱啊好乱，算了，不要想了，好累。 落不记得女人，那就是说落还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是。。。。。。 呼~~这是好事还是。。。。。。 落是脆弱的，我没有见过落如此的沮丧，我更恨女人了，她怎么可以，他们都做了什么，让落这么痛苦，落为了男人都如此痛苦，要是让他知道。。。。。。现在的他真的接受得了么？不，再等等吧，再等等吧，他还接受不了，他会崩溃的，落，落。 我小心翼翼的呆在落身边，尽量的维持着我们的感情但是又必须做一些改变，如果不是又发生这些事，现在的我们该是多么幸福开心啊？可是我却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日子里不安着，落，我该怎么办？ 夜里常会梦到我在辽阔的空的上找不到方向，四周一片漆黑，我拼命的喊叫求救，却没有人回答我，死一样的寂静中惊醒过来，然后不敢再入睡。 落也开始让自己忙碌起来，我知道他想忘掉一些事情，他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就去兼职，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有时候就往对方的门缝里塞字条。 朋友们，你们知道么，我们的伤痛并没有到这里搁浅，这只是一个开端，我们几个的故事现在才要真正的开始。。。。。。 第一节 选择遗忘 “别放手，姐姐，被放手啊，姐姐。。。。。。”姐姐用力的抓住爬藤，努力的想要向上爬，而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抓住姐姐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姐姐好像在努力的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可是我听不见。然后，一瞬间，我们的角色对换了，我变成了姐姐，努力的，想要对悬崖上的妹妹说些什么话，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很着急。 又一瞬间，我们的位置也调换了，我变成了姐姐却是站在悬崖上，看着悬崖下的妹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她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为什么？”，又像是在努力的想要暗示我什么，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那般的鲜活，定定的看着我，然后她松开了抓住爬藤的手，深深跌落悬崖，眼睛却还是一直看着我，看得人心悸。 后来我好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只觉得自己站在悬崖上，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我明明置身其中，却又像是一个旁观者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是看在眼里，像是在看另一对孪生姐妹的故事。 可是。。。突然间，我被什么人狠狠的推了一下，也深深的跌落了下去，没有底的掉落。。。。。。 我喘息着睁开眼，几乎不能呼吸。 呼~~，怎么又做这样的梦了？一年了，已经一年了，还做这样的梦。对了，今天，就是今天，刚好一年了。这一年里，我常常做刚才的梦，然后惊醒。 呼~~对哦，今天，一年，该起了，今天是姐姐的忌日，也是。。。我们共同的生日。一会儿落就该来了，我们要一起去看姐姐的。 一年前，姐姐坠崖身亡，那个永远只穿绿色衣服，连头发都染成墨绿色，那个也喜欢落的姐姐离开了人世，就在一年前的今天。 一年前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伤得很重，我完全记不起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妈妈，还有落，他们告诉我，我们一家包括那个绿色的姐姐，还有一些要好的同学一起去山上野炊给我们庆祝生日，结果姐姐不小心掉下了悬崖。 对于我醒来之前的事情我只零星的记得一些片段，其它的便都是空白，医生说我是选择性失忆，身边的人好像并不着急我的失忆，他们说这或许是好事。我不知道，那些被我遗忘的过去我为什么要选择遗忘，但是我好像并不想去追寻和回忆，至少我没有尽力去让自己想起，因为我很肯定的记得一点，那时候的落，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姐姐。可是现在，他主动走近了我，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很好！我可以很肯定他现在对我的好和姐姐是完全无关的，他是真的对我好，是我，是夏初，不是夏末，也不是夏末的影子，所以我很满足，所以，对于过去的忘了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 “爸，妈，你们真的不和我们去看下姐姐么？” “不去了，你们小心点。”妈妈在往爸爸碗里夹送着他爱吃的菜。 对于父母这样的态度我是有少许映像的，他们和姐姐的冲突我少许的记得一些，大多都不是很愉快的。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对我那么好啊！ 但是，落！？他和姐姐的好我是很深刻的记在心里的，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多的细节和感动一想起来就好像是我自己和他经历过一样，清晰如昨天。可能是我太喜欢他的缘故吧，所以曾把自己想象成了姐姐？？ 我现在唯一觉得疑惑和不解的是落现在对姐姐的态度也如爸爸妈妈他们一样，连今天要去看姐姐都是我提醒他去的，他好像根本就忘了，忘了姐姐，忘了关于姐姐的一切，好像在他的生命里姐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一年来，他只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落在我心里是完美的，他对姐姐的爱也是完美的，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一个善变和薄情的人，尤其是对姐姐。 不过现在我不用再追在他的身后看他等他了，所以尽管有太多的疑问和不解，我却也没有勇气去追问点什么，或者我也不想问清什么，这样不好么？这样很好！或者我有时候在想，是落接受不了失去姐姐，所以他也选择了遗忘么，他选择了姐姐其实没有死，所以沉沦在我的身边不愿醒来？但是。。。有什么关系呢？这样很好。。。就够了。 我满足的微笑着挽住了落的手，他紧了紧掌心牵住了我，我们依偎得如此之紧，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永远，真希望这趟车可以一直就这样开下去，永远也不要停。 站在我和她生活不久，记忆不多的女孩子的墓碑前，我显得很无措，我不知道我该，我要跟她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念道“姐姐，安息吧，我们过得很好，落，也过得很好。” 落，落？怎么也不说话呢，你总该对姐姐说点什么的吧？为什么只是站着，连招呼都不打呢？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吗？发生过什么？ 我们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姐姐墓前好长好长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 又是那男子，又是那眼神，我常常在落的学校里遇到他。 是错觉吗？他好像总是那样远远的看着我，那眼神是疼惜？是痛苦？是怀念？是。。。。。。？被这样一个陌生人这样看着应该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吧？可是我却没有那种感觉，我感觉的好像是一个久违的老朋友在对岸与我打招呼一样，很亲切，有好几次我就有那样的冲动，想要叫住他。 可是。。。叫住他之后呢？ 我和他。。。有过什么样的交集么？ 显然，他并不想再和我有什么交点，因为他总是在我发现了他之后，在我还在揣测他眼神的涵义的时候就又悄然的离开了，留下久久的孤独的背影。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感觉很是强烈，我常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心疼，这样的画面总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竟每次都一如既往的沉溺在这样微微的窒息中不能自拔。 看着那样的背影，我总有努力想要想起什么的念头，我用力的想，却总是一阵阵的疼痛感袭击头部，最后就只有放弃，放弃，放弃。。。。。。 我真的遗忘得那么干净吗？我想我应该是认识他的，只是可能接触的不多吧？我想这是因为我不曾有过对落以外的男子动摇过的记录吧？但是又为何会这般的不舍，不舍他痛苦的表情，不舍他的转身，想要舒展开他紧锁的眉头，不想再看到他孤独的背影？ 落，对不起啦，嘿嘿！我用力的摇了摇有些疼痛的头，吐了吐舌头转过看着陌生男子的脸，向着落的方向走去。。。。。。 不过我庆幸落的出现总是可以让我瞬间忘记那些小小的不安的感伤和疑惑，直到下一次再遇上那样的眼神。 安静温柔的只属于我的落，谢谢你，谢谢你现在愿意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因为有你，我不在乎我记忆的不完整，因为有你，我不在乎我忘记了谁谁谁，因为有你，只因为有你，一切都可以变得无所谓，四周的一切都可以是一片空白，我不在乎。 无药可救的迷恋啊！！！ 我满足于这样小小的幸福生活，落让我的一切都变得美好，我常常在想，可以这样一辈子就该是我想要的人生的全部了吧！ 我都不介意每天和他去同一个地方，吹凉如骨髓的清风，看一样的落日，我几乎以为我们的一生就可以这样祥和安宁，一直到老，呵呵~~我们还这么小，这话真把自己说得好老好老啊！！ 越因为满足我就越不想去想起什么，越不想要唤醒什么。落，其实也不在乎我记忆的不全的吧，不然为什么我常常不吃药他都不管我的，只是笑笑敲敲我的额头。当然。。。只是对于那些恢复我记忆的药。“不要，姐姐，不要。。。。。。” 我又从那个不停变身死亡的梦中惊醒，最近这个梦出现的频率好像越来越密了，我常常都不能安睡，筋疲力尽。 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啊？我脑海里常常被这个梦牵连幻想出许多可怕的场景和画面，自己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的。 我是不是该告诉落呢？ 这个梦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过，包括落。 。。。。。。 第二节 熟悉的陌生人 那个男孩子又远远的看我了。 我忍不住了。。。。。。 “喂，请问下，我们是不是认识啊？”我突然站在他的面前小心的试探。 他微微地笑，轻轻地转身，眼里那是泪花么？我不便再追问。 。。。。。。 “初，等久了吧？”落轻拍我的肩膀。 “没，刚到。落，我。。。。。。” “对了，今晚以前的同学有个聚会，不去不行，你和我一起去吧？！” 对于那些我根本都记不起来的同学，我无意结交，但对于落的用心，我却又无力拒绝。 吃过晚饭，我和落带上小礼物去了同学的生日聚会。 我不知道是什么牵引着我远远就就向那个名字叫做“说吧”的酒吧望去，走去，走在了落的前面，像是要急于进去，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初，怎么走那么快？怎么了？”落显然是快步追上来的。 “呃。。。。。。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啊？我们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啊？。。。。。。我失忆以前？” 。。。。。。 “落？。。。。。。落？。。。。。。落？” “啊。。。啊，嗯，来过，来过。”落似乎无措。 在想什么呢？落在想什么？ “走，进去吧！”落牵起我的手就要向里面走去。 “啊。。。。。。，落，你先进去吧！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就来。” “买什么？我陪你去吧！”落马上关切道。 “不用啦，小东西，你先进去吧，我找得到路，一会就来。”我显得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又不想去了啊？每次有什么聚会或活动，你就要逃，要是你不想去，那你等我，我进去打声招呼就出来，好么？”落还是温柔的体贴道。 “不是，不是，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了好么？”我说完赶紧跑开了，因为再说下去落肯定就不会放我走了，他肯定就要和我一起了。 “那好吧，你。。。。。。一会一定要来啊，一定要来。”落远远的喊着。 “嗯，我保证。” 落说的没错，这一年来我总是想各种各样的办法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逃离大家的圈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就是特别害怕面对人多的场面，很怕很怕，这倒是有点像以前的姐姐，她好像就是不太合群的人。 落也总是顺着我，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我跑远了看落进去了才又走近酒吧，站在门口，这感觉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落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可又无从说起，试想这一年来他的无微不至，我又觉得自己冤枉了他，但刚到这里那一瞬间的感觉又分明特别的强烈，到底。。。怎么了？如果说一开始是有那种心理的，那种有些怕怕的心理，但到了这门口就没有了，而且在这门口就有特别想要进去的感觉，只是落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小小的异常。 静静的站在酒吧门口，那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又强烈的附身了。对于失忆的人总会这样的吧，会莫名的对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场景感觉到熟悉？医生也这么跟我说过。 傍晚的街角，车来人往，霓虹闪烁，我的心却出奇的静。 我几乎是闭上眼睛往酒吧里面走的，明明是试探着走的却又轻车熟路。 我记得酒吧一进门的右手边有一扇门，可以透过转角的缝隙看到转角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面都是墙，白白的墙壁，这条小巷子的尽头是卫生间。真正的酒吧场所是在前面的梯子下面，一共是20级阶梯，下去以后便是人声鼎沸的吧园，有3张台球桌，球桌四周是人最集中的地方。。。。。。 勾画着，我便开始探索着进去，如此熟悉，完全吻合。 这一年来我并没有来过这里啊，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我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之前，我们真的常来的么？在我失忆之前，我常来么？ 下完第20级台阶，一抬眼差点就晕眩过去，这样的场地，这样的灯光，这样一群喧嚣的人群，服务员，吧员。。。。。。熟悉得让人昏眩，几进窒息。 我差点倒下。 。。。。。。 “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一个生硬却礼貌十足的女人声音，我被这声音的主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我仍处在自己的昏眩状态，甚至都没有看她，只是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脱口而出：“领班，我没事。” 话出口了才惊愕的张开眼睛，看见同样惊愕的眼睛看着我，愣了许久，生硬声的主人才摇摇头，恍如隔世的摇摇头眨巴眨巴着画了浓妆的眼睛打量着我。 这人我认识？我刚叫她什么来着？叫她什么？哎呀，我刚才确实叫了她什么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我想不起来那就只有期待她叫我了，看样子她也是该认识我的，我也眨巴眨巴着期待的眼睛看着她给我我想要的答案，却在好几分钟的等待之后换来了她刺耳的尖叫“鬼啊！” 由于音乐声太大，所以除了我们四周少数人莫名的看向我们之外，其他人仍各自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尖锐声的主人几乎是逃着跑开的，留下呆呆的我回味着她刺耳的声音撞击着我的耳膜。 。。。。。。 落过来牵我的手：“买了什么？这么快，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笑笑的握住落的手，忘了刚才头痛的尖叫声。 。。。。。。 人好多，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有好多人跟我打招呼，还有人亲昵的把手搭在我的肩头，我只是生硬的扯扯嘴角回应着“呵呵，呵呵。。。。。。” 落说今晚聚的是以前的同学，那这些人应该大多是认识我的了，可是很遗憾，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 大家互相交换着朋友敬酒，聊天，嬉戏，打闹。。。。。。 只是落和我安静的坐在角落，有人过来招呼，我们就回应着，可是这样落好像被我带得孤单了，所以我拉起落要他去和大家交流，游走过几个人之后我告诉他我有点累我想先坐下，然后硬把落推向人群，自己回到了角落坐下。 看到那么多的同龄人在自己面前继续着自己的喧闹，而自己却安静的坐在角落继续着自己的安静，这感觉又好熟悉，不过这感觉也真的很好。 还是有人来和我闲话，说些漫无边际的话，我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回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我回得最多的就那几个字“是啊，对啊，是吗，哦，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觉得有些好玩，所以也不反感，反正无聊嘛，人走了就忘了，然后继续等待下一个漫无边际的对话。 。。。。。。 好像玩得很晚了，大家开始轮流着送礼物给今天的主角，人真的太多了，我都没机会看清主角的样子，他收到礼物直接往后传，后面好大一堆服务员跟着接收他的礼物，哇，大款啊？渐渐的近了近了，是他？那个我常常在落的学校遇见老觉得他在偷偷看着我的有点忧伤的男孩子，是他啊！原来我们真的是认识的啊！？ 近了，近了，更近了，轮到我们了，落把礼物送给他以后很爽快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我也端上酒杯：“凌，生日快乐。”说完也一饮而尽。 男孩却没有和我喝酒，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甚至表情都僵住了，定格了。 他。。。他怎么了？一时间气氛就尴尬起来了。我是觉得他并不是我讨厌的那类人，所以礼貌的大胆的和他说话了，是因为我们平日里没有怎么接触过吗？我显得手足无措。 “喂，凌霄，你怎么了？别打人家主意，可是名花有主了的哦！”有人嬉笑着推了他一下。 嘿嘿，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舒服啊，哈哈！我偷偷的瞄了一眼落，他也在看我啊，我们相视一笑，好幸福！ 可是。。。他手中的酒洒了个干净，却还是直直的看着我，这样更尴尬了，本来还以为有人打破僵局了的，现在。。。。。。 “你。。。刚才叫我什么？”他问得很小声，也有点颤抖。 “呃。。。啊。。。。。。？凌。。。啊！”我‘啊’没说完就自己也愣住了，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我并不认识他啊，至少我失忆之后并没有和他接触过的啊！我怎么会那么自然的叫出那个字来的呢？ 我们都愣住了，忘了身处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开始心慌得难以喘息。 “初，初！”落推了一下我。 我回过神来，本来想要试探着接着问点什么的，却有不知道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你们以前认识的啊！凌以前在我隔壁班的。”落接着说。 “和姐姐是同班？”我猜测着问。 “是。。。。。。”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我们不再说什么，随着下一个人的祝福，僵局很快又融进了喧嚣中。 第三节 不安 只是我兀自的，心从此开始有了小小的波澜，总觉得有些事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开始渐渐明朗开来，又好像一切根本都没有变，还是雾蒙蒙的一片。也开始了隐隐的担心，担心我和落宁静的世界会被这未可知的记忆打破，开窗的世界会慢慢闯进来一些我想知道又怕知道的过去。 到那时。。。。。。 到那时，一切会是重新来过，还是幸福就此搁浅？ 我该顺着这样的开头继续探寻下去，搜寻自己的过去，还是明天之后就此放下，今天的一切熟悉的不安的插曲全当作意外？或者就像医生说的那样，这是失忆带来的正常后遗症？ 那天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似平静，却又开始常被一些杂乱的片段扰得有些晕晕的。那些片段总会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不时的突然冒出来，一闪而过，然后又一片空白，欲再想的时候，头就开始痛，然后只有放弃，最终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好几次就这样站在十字路口就不知去向了，惹得司机们常常伸出头来骂我。我常想，要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这样恍惚的死在某条街某个路口的来往车辆下，这不会就是我的未来我的死亡吧！？我几乎就看到了我的这样不久到来的悲剧，不可以，我的幸福才刚开始呢，绝对不可以这样的。 “落，今天。。。今天家里有事，我放学要早点回去，不去找你了，你也别来接我了，我们明天见。。。。。。好么？”看来我不善于说谎，明明练习了千百遍，倒背如流简单的台词，一开始说就结巴起来，险些就没讲完了。 我心虚的等待着落的回答，希望他没有发现什么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些。” 落的平静让我的呼吸顺畅了些，也让我有点隐隐的内疚，落，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瞒着你骗你的，但为了摆脱现状也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只是想自己弄清楚一些事，毕竟我的记忆里曾经的我们并不是很融洽，所以我并不想让你和我一起回忆过去，我不想让你想起以前的我，然后又离开我，我承认，我对自己。。。对自己，其实。。。其实一直没有信心。 “你好！”我怯怯的拦住了男孩的去路。 我怕再有尴尬，所以接着自顾自的问道：“请问。。。我们以前。。。认识吗？我是说，我们以前。。。是。。朋友吗？” 问完，脸火烧一样的难受。 。。。。。。 他要再不说话，我就没有勇气撑下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接近陌生人，那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惧怕，呼~~ “算认识吧。”他终于平静而忧伤的淡淡回了我一句。 我感觉到了他的忧伤，却看不见他眼睛里的光芒，那是一双失了神的眼睛，他明明是看着我的，却又分明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了我直接看向远方，或者直接看向了另一个遥远的时空。我忍不住的要想，眼前的这个男孩子，他的忧伤就来自那里吧，来自他看向的那个我不知道的地方，而他的快乐，或者说他曾经的快乐，他眼里的光亮就遗落在那个我不知名的国度里吧！这一定是一个伤感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故事的主角也散落天涯了么？ 人依旧活着，故事却结束了，男孩的欢颜也随着故事被淹埋了么？ 要不是他突然的回过神来，我的手几乎就触到了他的额头，为他舒展开眉宇间的哀伤，那么那么想要做到，那么那么希望自己可以做到。 “我们能谈谈么？”男孩很认真。 “嗯。”我当然求之不得。 “想听故事么？”说完他径直的向前走着，好像料定我一定会跟上去一样，而我确实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他脚步放的很慢很沉重，我仿佛听见了声声叹息。 我只是静静的近近的跟着，并不敢去打扰这个男孩，我不敢去触碰他宁静的忧伤，所以只是跟着，我们安静得可以让我听见他的每一声释怀又提起来的呼吸。 谢谢你，叫凌的男孩，谢谢你，肯和我分享你的故事，谢谢你，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子，谢谢你！ 那个故事里。。。。。。 。。。。。。有我的参与吗？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太不应该了，落，请原谅我，原谅我这小小的背叛。 眼前的这个男孩。。。。。。 。。。。。。我真的很想走近他。 不是爱情。。。。。。 。。。。。。却更甚爱情。 我迷乱的想着，便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他被迫向前小小的跌了一步，我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脸上却是淡淡的笑，那笑。。。好温暖，似曾相识。我却更加面红，吐吐舌头生硬的笑笑以示歉意。 “真像啊，以前没有认真的比较过，现在才发现你们真的很像。”他的眼里竟有了隐约的光芒，脸上是怀恋中的美好。 他是说姐姐吧，原来。。。。。。 我想我有些些明白了，那个结束了的故事的女主角是姐姐吧！？至少也该是和姐姐有关的。 我竟有些失落，失落原来这所有的对于他的熟悉都是源于姐姐，也失落姐姐怎么还有落以外的故事呢？在我的记忆里姐姐的身边，姐姐的世界里好像永远都只有一个人——落。 姐姐，姐姐，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要好好了解过你。到底在我没有参与的时日里，或者在我失落了的记忆里你们曾经演绎过怎样的美好与辛酸呢？让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承载着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满身疲惫，也让落莫名的完全属于了我，不再提起过去。。。。。。 希望我的好奇和探索不要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因为万一错了，可能落就不再是我的了。 。。。。。。 一抬头，他的背影已经没入了“说吧”的门框，我是不是真的要跟进去呢？ 我现在就像一个赌徒，而这赌注就是我一直渴望的幸福啊！ 他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呢？回味一个凄美的流逝了的故事不是应该在傍晚的微风中，可以看到平静的海面，绯红的落日的空地么？这样灯红酒绿的“大杂院”里连说话都要提高音量，真的适合，真的可以容下那些难忘的岁月么？ 。。。。。。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你们又怎么会想到，我之所以记下我们的故事，原因就是现在，竟是从这一刻开始，从这个男孩子开始，我决定写下我们的故事。 我几乎是径直的走向人最少的那个角落的，虽然凌已经坐在了那个位置，但我真的并不是为了迎合他而过去的，简单的说我并不是向着他走过去的，而是下意识的向着那个角落走去。 那窒息的熟悉感又一次强烈的袭来，我的呼吸开始乱了。我和他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对视，仿佛曾经，对，一定有过，一定，一定。。。。。。我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明明清晰了，却又必须停止一切试图想起的念头，我只能让自己平静些，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忍住昏眩的疼痛，尽量让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等待他开始他曾经的故事。 他显得很沉重，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勾起别人的悲伤，因为他清秀的眉头在他第一个字出口的那一刹那便又开始纠结在一起，他几乎是在用一个年迈的老者的神态和口吻在述说着过去。。。。。。 “那时，我们也常常这样坐在这个位置分享宁静，她称作喧嚣中的宁静。” 他用诧异的眼神盯着我看，眉宇间还是散也散不开的悲，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我的确是让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了的啊，为什么自己又会这样无意识的口不择言？ 因为我几乎是抢在他先一步说的那句话“喧嚣中的宁静。”尽管我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得几乎连我自己都没有听见，但显然我是说了的而且我是听见了的，显然的，他也听见了的。 气氛又变得好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和他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我只好努力的缓和气氛：“我。。。我是说。。。你和。。。她！！？？”话出口了又发现拙劣得无法补救。 只能希望暗淡的灯光能帮忙掩饰我的羞怯了。 还好，他只是淡然的一笑，然后陷入沉思。 。。。。。。 “那个她。。。是我姐姐吧？夏。。。末？”我小心翼翼道。 “是。”这次他想也没有想，很快很利落的回答了我，眼里也有了些神采。或许是他意识到不该在我这个外人面前太过自我吧，所以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和坐姿，平静得我看不出来他此刻是喜是悲，平静得我感觉不出他心底的情感，仿佛开始给一个听众讲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故事。 第四节 凌的故事 “和她的第一次接触是在高中一年级一次值日中，那时候在进行校园之间的体育比赛，其他两个值日生随便打扫了下卫生就充充离开了，剩下我和她，我们从来就没有讲过话，虽然在更早以前我就已经自顾的认识了她，可是她应该是并不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的。 我们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我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所以那次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晕眩了，我无力的坐在地上，很想她能回过头来看到我，帮助我，可是她没有，我就那样昏沉沉的坐着，或许我当时已经是晕过去了的，反正就是那样兀自的过了很久很久。 等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来时，我们所有的工作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已经一个人做完了，她站在窗边望向窗外，好像她的四周就是一片空白，包括我，也只是空白。 我站起来走向她，想要跟她说点什么，或者说声谢谢；或者有些生气，她怎么那么冷可以看到我那样的状态都不理会我呢；或者只是想提醒她我们可以走了，可是我走到了她的身边她却还是没有发现我，我叫她，她也没有反应，我只能顺着她的视线方向望去，是展落，原来她一直看的就是在球场上奔跑中的展落！ 。。。。。。 那时候我们三个是在一个班的，展落在班上是个焦点人物，所以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她一直给我的感觉。。。。。。她一直一身独特的装扮，你知道的吧？她从上到下的绿。。。。。。”他望向我，我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因为对姐姐，我真的记得不多，原来姐姐在那么久以前就一直是那样的装扮啊！ “我一直在想这样的女孩应该是很个性的，个性到我从来都不敢鼓起勇气去接近她。可是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原来她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神秘啊，也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的俗，一样的犯花痴，可能是因为气愤和小小的打击吧，我居然很是不客气的站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站离窗子的距离本来就很近，我这样突兀的加进她和窗子之间显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回以相应的笑，表示理解。 “她的眼神明明那样生动，却又一时让我呆住了，因为那一刻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很空洞，我们那样的距离，她竟然完全看不见我，那眼神直接就透过了我看向远方。。。。。。” 我突然很难过，凌，他可能并不知道，他的眼里现在就常是这样的生动与空洞。 。。。。。。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是悲伤的，虽然她平日里都没有什么表情色彩，可是那一刻我就是突然的就感觉到了她骨子里透着的悲伤气息。等他回过神来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我却还是愣在那里。。。。。。 从那以后，我自顾的当作了自己和她是有了交集的，我喜欢看她，远远的看她，她其实很漂亮，可是她从来都不怎么和别人说话，不像其它女孩子那样纠结着自己的玩伴课间闲聊，她太过安静，安静得。。。安静得你都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她的存在。” 我看到凌面颊上幸福的表情，这样旁若无人的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是多深的迷恋啊，可是。。。那时候他们甚至。。。甚至都不认识，都不算是认识啊，感情就是这样吧，越是年少越是刻骨铭心的痴，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色彩，义无反顾的陷，陷，陷。。。。。。 “那个时候，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看见她笑过，或者可以说我也没有看见她哭过，总之她平静得总让人心里着急，着急着。。。着急着想要靠近她，明白她。 谁也都知道她和展落走得很近，他们总是一起来一起去，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想要。。。走近她的世界。我好像就是被她淡淡的哀伤给捆绑住了。。。。。。 从小我就是一个只知道埋头学习的人，她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在我的心里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意外惊喜，我喜欢她的安静，可能是和我太过相似吧，我认定了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虽然。。。虽然我明明比谁都清楚她和展落的分不开，虽然他们在大家面前话其实不多，但是那种眼里根本只有彼此的透视谁都走不进他们中间，所以，我甘心的留在角落看着她，看着他们，就好，很好！ 这样一看就是两年，我不仅没有想要更接近她，反而越发的只想这样静静的呆在不远处看着她了这不是放弃，只是选择了适合自己的方式守候她。”他像是怕我误会解释道。 。。。。。。 “直到。。。直到你的出现。。。。。。”他抬头看着我，压抑的看着我，看得我也压抑。 我的心开始慌乱，我的出现是不是破坏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平衡和宁静呢？我的出现是不是才是所有故事偏离轨道发展的源头？他这样的眼神是在恨我么？？？ 直到他的眼神又一次洞穿了我看向别处，我才舒缓了自己的呼吸，我知道他又进入了那个时候的故事中。。。。。。 “直到你的出现，才让我有了决定要真的接近她的念头和机会。。。。。。” 他又转而看着我，认真的看着我，我只能无奈的摇头，我真的记不起那些事了，他会意，然后继续述说着。。。。。。 “你来了没多久，真的没有多久，展落居然就跟你熟络了起来，她被放在了一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之间根本像是陌生人，可是我们都知道的你们是双胞胎，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就是那样，你们三人就那样形成了新的关系纽带，她明明已经被你们排除在外了，可是你们又明明是一起的，至少你应该记得你们每天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吧？”他肯定的看着我。 是的，这毫无疑问。 “我开始越来越心疼她那看不见也不愿表露出来的伤了，好多次我多想鼓足勇气去和她说话，哪怕是借块橡皮，只要和她说话，不那样每天看着她一个人寂寞的遥望窗外，而窗外已经没有了唯一属于她的那个人，可是我每次每次都退缩了。 你知道么？”他又是定定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 “你知道么？要是我那时候肯早点，敢早点走近她的话，或者我早点走近展落，只要我早一些了解她，帮助她，陪在她身边的话，我不会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面，我不会让她一个人走那些路，受那些伤，也更不会让她离开这个世界。。。。。。” 他流泪了，毫不掩饰的掉下眼泪，良久他像是才从自己的自述中醒过来意识到我的存在，他把头抬得高高的，试图不让眼泪再流下来，可是眼泪却还是顺着眼角散落到了头发里。 我突然也有了想哭的冲动，我是不是曾经也这样过呢？努力的仰起头想要止住眼泪，却发现眼泪流得更快了。 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慢慢的接近了展落，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再后来终于有机会可以接近她了，那年你们过生日，我也被邀请了，我努力的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后来你还拉了她的手！？”我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这话的时候想到的居然是落那努力隐藏悲伤的表情，而且很心痛，自己很心痛，心痛姐姐的手放在了凌的手心，为什么呢？ “是，我居然牵了她的手，当我把手伸向她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等待他视若无睹的与我檫肩而过的，可是。。。。。。她把手递给了我。。。。。。”凌笑了，脸上荡漾开幸福的模样。 喜和悲都总是那样不经意的就流露在外，他们有限的接触中，他们若即若离的关系中真的有那么深的感情么？ 呵呵~~我真傻，我不也是这样么？ 我们其实都一样，在遥望幸福，遥望得太久就兀自的把那些自己幻想的感情两人化了，也就真的幸福了，原来幸福那么远，原来幸福。。。那么。。。近！ 当晚，我失眠了！ 后来凌还和我说了很多很多，说了他在姐姐出走后和姐姐的巧遇，他暗中制造了无数次巧合和暗地里对姐姐的帮助，说了他还是把姐姐还给了落，又一次的选择了在远处观望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说了我的又一次出现，说了。。。说了。。。。。。 我在想，为什么我总是要以一个破坏者的身份出现，出现在我爱的两个人的中间，为什么？在我没有失忆以前，我是一个多恶毒的假天使啊？ 我在想，如果这个故事里一直没有我的出现，那该是多么美好啊，即使三个人之间终不能全，也该是悲伤中却仍能甘心带着微笑的祝福啊！ 我在想，要是我善良点，我成全些，我不那么自私，我其实也可以像凌这样悄悄的深深的爱，有什么不好呢，至少姐姐不会死的吧！？ 父母，落，他们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姐姐死的细节，只是略略的让我知道姐姐是不小心坠崖身亡的，其它的便再也不细说，我每次问起，他们也只是搪塞，甚至有时候有些生气，所以慢慢的我也就不再问了。 直到今天，这个叫凌的男孩说起。 原来。。。。。。 姐姐死的那天。。。。。。 。。。。。。 第五节 奇怪的记忆 那时候，我和姐姐已经不再掩饰什么了，为了落，我们的战争已经搬到了台面上，姐姐可能是被我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吧，她不再逃，不再让着我了。我那时候到底都做过些什么啊，我那时候一定很坏的，姐姐，姐姐。。。。。。 是我，又是我和姐姐的生日，又是我约了大家去登山，很多很多人，包括我们一家，我，姐姐，爸爸，妈妈。 凌说，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姐姐那么释怀的笑，她的笑鲜艳得亮了周围的一切；凌说，姐姐在死前终于是那么快乐过，在所有人面前闪耀过；凌说，他会一直记得那个样子的姐姐，那是他对姐姐最后也是最美的记忆。 姐姐坠崖之前是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我们离开了人群，是我，只有我一个人见证了姐姐的死亡过程，可是醒来的我却什么都忘了，那时，我也坠落了山崖，只是，不同的是，姐姐死了，我却活着。 我努力努力的想，想要想起些什么，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一起掉落山崖？这样疑问着都不免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们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的只是意外么？可是眼前一直出现的只是那个怪异梦境的画面而已，不断变身的我们最后一个在崖山看着另一个掉落悬崖，每每看到这个画面，心里不禁寒颤，我已经分不清楚是梦还是事实了。 视线模糊了，清晰了，又模糊。。。。。。 清晨醒来，疲惫不堪。 我的记忆里开始参杂一些我完全不懂的画面，那些画面明明与我无关，明明不是我，那清晰的绿，她。。。是姐姐，我记忆里闪回的画面里的人是姐姐！？而。。。不是我？？ 我开始小心的试探着落，他偶尔不情愿的透露一些他和姐姐在一起时的经过给我，和我脑海里莫名播映的画面完全一样，甚至有时候我可以自己就接下他们当时的下一句对白，幡然醒悟的时候，自己又吓了一跳。 落好像并不着急着帮我记起些什么，有时候我都觉得其实他根本就不希望我想起些什么，一开始，我常想这样也好，对我们都好，忘记过去，忘记有姐姐的过去，重新开始。可是现在，我却迫切的希望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明了起来，我害怕这样每天每夜恐慌的日子。既然那些过往注定要再参与我的人生，就干脆让它们回来吧！ 。。。。。。 我开始背着落按时去医院接受一些治疗，积极的配合着医生，乖乖的吃药。为什么要背着他，我自己都不知道。 随着治疗的跟进，许多的画面不再模糊，变得明朗起来，可是我却越发的糊涂了，那些明朗开来的曾经，主人公根本不是我，甚至许多的画面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参与。我这样说，这种怪事这种。。。这感觉，怎么能让别人明白呢？有人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有人能明白什么吗？ 我一边回忆着那些事一边在苦恼，根本是姐姐，所有这些记忆的女主角根本是姐姐，虽然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很明白我记忆里，我现在清晰的记忆里那个人是姐姐，我好像是在自己经历那些事，可是根本又是我在看着姐姐的过往而已，用我的脑看着姐姐的过去。 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也。。。好像我又开始不想去明白了。我尽量让脑子一片空白，不去分析不去想什么。 直到。。。。。。 “夏小姐，我们的治疗照理来说应该是有很大很大的成效了的，你是不是想起了一些自己不想要想起来的事，所以。。。。。。”医生试探着问我。 “不是，我没有隐瞒你什么，我脑子里确实有很多画面清晰了起来，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不是我，我记起来的那些画面里的人不是我。我现在到底是真的想起了些什么，还是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呢？你知道吗？那些记忆，那些过往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怎样跟他说得清楚，越急说得好像越乱了。 “好的好的，你冷静点。。。。。。”医生来回的走动着，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除非。。。。。。”他突然眼睛一亮，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我也跟着他紧张起来。 。。。。。。 他没有回答我，还是兀自来回的走动着。。。。。。 “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你的情绪平复下来。。。。。。”他还是欲言又止。 “医生，有什么你直接说吧！”我很诚恳的请求着。 “嗯。。。好吧！你愿意试一下催眠么？”医生又旧话重提。 “催眠？。。。一定要那样了么？” “我想这是我们现在唯一也是最有希望的方式了，人的大脑有时候其实很简单的，只有排除你所有外界的干扰，它才能回到最初最真实的面目。。。。。。” 催眠么？其实之前医生也建议过，可是我都拒绝了。我怕，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我真的要想起那些事么？我真的要这样么？ 或许我是怕的，我怕自己过去真的是丑陋不堪的，我怕那些丑陋的过往暴露于人前，我怕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我怕。。。我怕。。。。。。我怕姐姐的死是我。。。是我。。。不会的吧！？不会是我，不会，不会。。。。。。 。。。。。。 “医生，再给我些时间吧，我累了，想回去了。” “唉，好吧，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这期间别忘了按时服药。” “好的，谢谢你！” “小初啊，妈妈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妈妈温和的坐到了我的身边。 “嗯！” “我们两家商量过了，还是准备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妈妈又一次旧事重提了。 这事他们说了好几次了，他们好像比我们还急，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不想谈这事，不知道为什么。 “妈妈，我们还没毕业呢，我们。。。。。。” “只是先订婚嘛，下个礼拜你爸爸公司开周年派对，我们准备就在那天给你们办订婚派对。” “下个礼拜？。。。。。。” “时间是赶了点，但是现在着手准备还是来得及的。”妈妈打断了我的话。 “妈妈，我想问你个问题。”我偎在妈妈的怀里。 “嗯！” “妈妈，咱们家也算是有钱的，你们那么好，都不像其他的父母那样计较落的家世么？”落的爸爸现在在爸爸的公司做事。 我其实不是问，是在感慨我的父母真好！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了，落那孩子不错，只要他对你好我们做父母的也就满足了。” 我偎得妈妈更紧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姐姐，姐姐，不要，不要放手啊，姐姐。。。。。。” 我又一次从那个怪梦中惊醒过来，呼~~ 我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我一直不想谈和落订婚的事了，这一年多以来他对我的好无可挑剔，可是我一直在隐隐的担心，担心我只是一个替身，落对我所有的好都是真的，可是我要怎么相信他那么快就把姐姐忘得干干净净了，我真的好怕他是在受不了刺激的情况下麻木的转移了目标而已，或者我更怕他会拒绝我，太多的不明白我怎能安心接受。 “初，阿姨他们跟你说了么？” “什么？” “呃。。。。。。关于订婚的事。。。。。。”落悄悄的看我。 我回避着他：“嗯，可是。。。我们都还小。。。。。。” “只是订婚，你不想我们的关系更稳定么？”落扶正了我的肩面对着他。 “你是说。。。。。。？”我抬头看着他。 “嗯，我们订婚！其实之前爸妈他们就跟我提过几次，可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准备好了么？”落爱惜的看着我。 “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落，你真的就要这样跟我订婚了么？那姐姐呢？你的心里真的没有她的影子了么？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惊喜呢？甚至都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了？ “医生，我。。。我决定了，帮我做一次催眠吧！” “决定了？” “嗯！” 。。。。。。 “记得一定要心无旁骛，把心放空白，跟着我的声音走，我们开始吧！” 。。。。。。 第六节 真相 从医院出来，我跌跌撞撞的走在大街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怎么会是这样啊，事实怎么会是这样的啊！ 所有的神灵啊，这就是你们安排的么？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么？这就是你们给我的人生么？ 我。。。。。。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现在的我，现在的我该去哪里啊？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我的世界彻底的空白了，也黑暗了。。。。。。 。。。。。。 深夜回到房子里，妈。。。。。。，不，那个女人，她还在等我。 “小初，你到哪里去了？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担心死我们了。你的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啊？。。。。。。”她滔滔不绝的说着伸手来试探我的额头。 尽管我身心疲惫至极，却还是矫捷的躲开了她的“魔爪”，她那样关切后接着是惊讶的表情让我觉得无比的滑稽可笑，恶心。。。。。。 我径直的推开自己的房间，它现在已经用作了客房，已经换上了和这栋房子一致的色彩，里面全然没有我，夏末，曾经呆过的痕迹。尽管陌生了，但我还是觉得只有这里能够包容我此刻的颤抖，孤单和害怕。 我关上灯，把自己深深的埋在角落里，体味着曾经的一切，泪水在暗夜里无声的流淌，直到次日凌晨，再到傍晚。。。。。。 女人看到下楼的我：“小初，原来你在家啊！你不舒服么？今天没去学校么？难怪展落找你好几次了。初。。。这孩子。。。小初。。。。。。？” 我没有看她，把她当作空气与我檫肩而过，我出了房子。 我能去哪里呢？找他，对，去找他，现在我唯一能去的地方，见我唯一想见的人。 我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到了，近了，脚步却变得沉重无比。 还是算了吧，见了又能怎样呢，我能告诉他这发生在我身上荒诞可笑，无稽至极的事情么？然后呢？又能怎样？？？ 刚转身就撞到了一个男子的胸膛。 “夏初。。。。。。？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 “我。。。。。。” 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我肆意的靠在了凌的肩上无力的释放我所有的委屈，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掉入他的衣襟，他轻轻的试图想要推开我，我却还是固执的伏在他的肩上哭泣，哭出了声，像个孩子，迷路的孩子，无助的孩子般哭出了声，我放任着自己。。。。。。 偶有路人停下脚步看看，离开。我不知道自己有多悲伤多煽情，我看到驻足观望的人们眼里有着关怀和疼惜。 凌，我多想告诉你些什么，告诉你我的悲伤，我的苦，我的无助，可我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自己在凌的肩头哭了多久，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这里，我来过，很久以前。坐起身，泪水却还是止不住的掉落。凌进来了，手里端着暖暖的液体。 “你醒了啊，来，喝点东西！” “嗯。”我乖乖的接过他递来的清茶。 “你怎么了？”他试探着问我，眼里多了些关怀，不再是透过我看向远方的冷漠。 “凌，是我！是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渴望的想要他明白我是谁。。。。。。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凌的酒吧，喝了许多酒，累了，睡了，醒了，再醉。。。。。。 凌就这样陪着我过了一天一夜。 清醒的恢复神志的时候，是在凌的家里，外面阴雨绵绵，心里，心里。。。。。。 一年前。。。。。。 “夏末，接受考验的时候到了，我要是输了，便再也不踏足你和落之间，其实你应该谢谢我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去透视自己珍爱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幸运，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帮助自己的。我想知道，你更想知道吧？落到底有多爱你，倘若有一天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他还可找到你，认出你来么？” 因为之前凌的爸爸的一些话，我最终决接受初的挑衅，也接受了她的方式，和她扮演了一出荒唐的戏码，戏里我们互换了装扮，互换了角色，我竟然和她做了这样一出幼稚的戏。 那天我扮演了她，我努力的开心一些，我努力的学着初的样子，而初也是一样，我们混合在所有来参加我们生日的人们的队伍里，果然，一路上落都牵着扮成我的样子的初的手，脸上是满满的幸福，我兀自的心痛着，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你们不可以在一起，就像我们也不可以在一起一样啊！ 到达山顶吃过一些东西之后，初拉着我到了另一端散步，我们离开了人群。她的那些我已经做好接受准备的讽刺的话一句也没有，我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是自己小人了，是自己多心了。 我们坐在空地上，前面就是悬崖，崖下是森森的丛林，应该很高的吧，不过也很美。和初这样坐着，我们出生的日期，一个样子的我们，清馨的空气，开阔的视野，如此的惬意，真像是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我们本来该是多幸福的一对啊！！！ 风吹过来，初墨绿的卷发拍在我的肩上，细看身边的初，原来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啊，真的不怎么。。。不怎么像个少女呢，呵呵。。。难怪落要换下绿装，难怪大家都喜欢初。 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坐了很长时间，这是我希望的，但却是我没有想到的，初，你怎么都不说话呢？初，你现在也是和我一样幸福的情怀么？我贪婪的幻想着，此刻过后，今天过后，我们会不会回到很多年前的我们呢？初，我好想你，我会，我一直都在，我还是十多年前那个疼你爱你的我，你呢？ 初起身走近悬崖。 “初，小心点！” “姐姐，没事的哦！” 初笑得好美，我也跟了过去，又是沉默的时间。。。。。。 “姐姐，我们回去吧！”初微微的笑。 我的初，我的初，你回来了么？我的初回来了，我背开看她的眼睛，因为我的眼眶湿润了，我缓缓的走着，身后又是初的声音。 “姐姐，我们这对双胞胎曾经是很好的，对么？” 我回过头，看不见初的脸，她的头埋得很低很低。 “嗯！”我肯定的重重的点着头，伸手想去拉她。 她却退后了一步，那么缓慢却又那么突然，我看到了她抬起来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却微笑着，她在我的面前突然就不见了，有人能想到我当时的突兀和震惊，害怕，不安，无措。。。。。。么？？？ “小初，小初。。。。。。” “姐姐，姐姐。。。。。。”抓住爬藤的小初满脸的泪水却微笑着。 “小初，不要放手，求求你，不要放手啊！”我努力的用自己已经吓得发不出声的腔调想要大声的求她，也努力的想要抓住她的手，却怎么也抓不到，她离我明明那么近，我怎么就是抓不到呢？？？ “小初，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求求你不要放手啊，求求你！” 我的手就快抓到她的手了，她却又故意的往下划了划，她脸上没有害怕，她没有呼喊，只是悲哀的看着我，眼里有爱，我看到了，初，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想要这样成全我和落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幸福么？还是落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如果失去她你真的生不如死么？这就是你要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么？我不敢再向下抓她，我怕她再。。。。。。 “姐姐，听我说，听我说，以我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和落结婚，然后逃离那个家！我的房间小熊的肚子里。。。。。。” 我摇摇头：“我该怎么办？初，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 “不，姐姐，我必须死，因为。。。我要你活着，从今天开始你不是夏初，你是夏末。” “这么狠心么？小初啊，你比我想象的更狠，只要她不跟我们挣财产，又何必要她死呢？”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来。 是女人，那个女人，她这番话是冲着我说的。 “快救救她，求你了，快救救她，我不是。。。。。。”我来不及思考，只是声嘶力竭求着。 “夏初，你会遭到报应的，还有你，你这个坏女人，你一定会下地狱的，我会在下面等你，呵呵呵呵~~”崖下的小初换上了仇恨的面具憎恨的对着我们咆哮，打断了我的哀求。 “夏初，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记得。。。。。。” 然后她笑着，她笑着，松开了手，我就那样近近的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落下去，耳边是她清脆的笑声久久回荡。 “哼，没想到你下得了手啊，对于杀人，你已经习惯了么？你还哭什么呢？在我面前还要作戏么？”女人不依不饶。 我站起身，差点就站不住，我摇晃着站起身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魔鬼一般的面孔，心里是深深的恐惧，她在说什么，这就是小初的生活么？她就是生活在这个魔鬼的身边十年么？我恐惧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女人突然惊慌起来：“你还不能死。” 我好累，我不想，我不想去弄清什么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我的心已经枯萎了，真的无力了，我再也承受不了了。 随便吧，随便你们活着的人怎么样吧，都与我无关了。 我展开双手，也微笑了，我想到了初的微笑，好美，我往后笔直的倒下，泪水和微笑停留在我的脸上，我听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远处奔来的人声，可是那些都已经和我无关了。 我空空的，深深地跌落了悬崖，小初，是的，我们这对双胞胎曾经是很好的，很好很好，以后也会，以后也会很好很好的。。。。。。 第七节 命运弄人 突的从梦中惊醒，不，不是梦，这些都不是梦，我这一年来的奇怪梦境都不是梦，只不过我忘记了它们，那些真相，所以它们变成了零乱的片段和画面。 一年前，我和初坠崖之后，搜寻队在山崖下找到了我们的尸体，确切的说是我的样子的妹妹的尸体和妹妹的样子的奄奄一息的我，我不知道后来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识里把自己当成的小初，那时候我伤得很重很重，大家都以为我活不过来了，可是我却还是活过来了，意识里，我就真的霸占了妹妹的身份，当然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大家都以为我就是小初，包括我自己，直到。。。直到。。。。。。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你们能理解能想象么？何其的混乱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生啊，好累！ 可是。。。。。。 可是。。。。。。 可是。。。落，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认不出我呢？甚至你还爱上了小初？为什么你会忘记了末？为什么？ 不对啊，我怎么能这么想，落，他是我的，他是我们的。。。哥哥呀。我不正是为了这样的理由而。。。而夺去了妹妹的生命的么！如果我只是把真相告诉他们，是不是这一切就根本不会发生的？心再痛总有时间来冲淡一切，可是生命消逝了，我的初，我要怎么来继续我们这样的人生呢？ 是我不该，还是我不该，我不该和初进行那样荒唐的赌注，这场闹剧看我都失去了什么呀，妹妹，爱情，亲情，甚至自我，这些东西就是我要的么？为什么我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以为自己可以抗下所有的不好，以为这样我爱的人就理所当然的会好。 是上天在惩罚我吧，是我不好，我就知道最后还是我不好，还是我的错，所以我得到了这样的背叛和伤害，所以在我霸占了小初的身份最最幸福的时候我又什么都想起来了，这一切都不是属于我的，我怎么配拥有这样的美好，怎么配！假的，都是假的。 我又一次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更甚之前的任何一次绝望。因为，这次，妹妹，我最爱的人，她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 我换上了久违的绿装，凌这个。。。半个亲人么，算是？真傻，我记得很久以前他就是那样，着急着我和落，隐藏着自己的情感，现在还是这样。 凌的家里没有人，我在他家住下了，他每天告诉我的就是落在满世界的找我，落又消瘦了，落。。。。。。 落，呵呵，你是在为小初担心吧，你担心的是你现在心里的初吧，怎么会这样，我们几个之间怎么会是这样的聚散交错啊！！ 我把所有的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告诉了凌，当我一再说起我们那些小小的点滴回忆的时候，他在我面前毫无掩饰的落下了眼泪，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孩子那么那么。。。那么毫不掩饰悲伤的哭泣，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疼，疼，疼！ 凌告诉我，我就是上天留下来的礼物，为初留下来的礼物，我的样子就是初活着活过的最好见证，所以我不可以再伤害这躯体，它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人类的语言被创造留存下来的必要性，这是我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想要在逆境中好好活下去。 我们开始试着把生活简单化，我和凌决定出国，是的，我决定和凌一起出国，无关爱情，只是想，或者是只能呆在他身边了现在，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还是回到了这栋房子，承载了那么多回忆的房子，现在那些回忆已经无关痛痒了，呵呵，我需要拿到我，不，是小初的一些东西才能出国啊，就让我做小初吧，让夏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吧，呵呵~~ 一进门就看见女人焦急的神情。 “小初啊，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大家都在找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分寸啊！！。。。。。。” 我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径直上了楼，我记得很久以前，在我还是夏末的时候就常常是这样的画面吧，真讽刺！ 女人这次没有罢休，直接追到了楼上，我把她关在了门外。 “小初，你怎么了，怎么不理妈妈了？小初？” 呼~~“有事么你？”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那么多天不见人影，回来也不交代一声，明天就是你爸爸公司的庆典，上次跟你说了，我们准备在明天给你们办订婚仪式的。。。。。。” 她一个劲的在门外说着，这女人怎么了？她在说些什么啊？她不知道我和落的关系么？她在想些什么？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冷，在颤抖，到底哪里出问题了，我记得一年前凌的爸爸跟我说落的事情的时候说过的，女人是知道落的啊，就是为了让落在她身边成长才找了那么一户人家收养了落的啊，她现在在干什么，他要干什么？ 是不是做初做得太久了，多了很多初的情感呢？为什么我现在甚至都不想再恨女人了。 算了，有什么必要呢，让生活变得简单平淡吧，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我还经得住失去什么呢？这世界有几个人可以像我这样重新来过，活出两个人生呢，也许我该珍惜的，珍惜初留给我的人生。 第二天我没有在男人的公司庆典上出现，至于发生了些什么插曲我也无心去留意和过问了，他们应该很生气的，但是也没有说我什么，做初真好啊，为什么一样的脸要有那么大的差别对待啊，哎~~ 那天以后我和凌会常常见面，准备着我们出国的日程，也会涩涩的讨论出国以后的种种，谁也不提及爱情，亲情。。。。。。 我就问凌啊，等很多年以后我再想起这些过往，这些记忆该怎么办呢？它们是夏末的人生还是夏初的呢，它们的归属在哪里？然后他青涩的拥了拥我，告诉我，都算，那时候他会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回忆，因为这些回忆的背后也有他的参与，因为他常常借着我的脸把“我”想象成“夏末”，偷偷观望。 也许我们都不知道在这样模模糊糊的情感世界里，我们算不算对方的谁，可是我们还是相拥了，很久很久，然后分开，各自有些羞涩的低着头回到自己的世界，也许我们都一样，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是为了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下一次。。。下一次就该是三天后的机场了。 我真的已经决定就这样忘了过去，重新开始的。 后来的故事终于让我明白了命运是真的注定了的，不是你想放手就可以一切安然的，很多事情的发生甚至都与对错无关。 再见到落是在我和凌准备出国的前一天，在医院门口，我是去谢谢医生的，至少得让他知道他是一个好医生，我是真的康复了。 这算是没事找事吧，因为这样，我再见到了落。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这竟是我与落的最后一次想见相望。 公路的对面，他看上去很低迷，我们就那样对看着，我想那时的我心里是有小小的酸楚的，一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我现在却不敢叫他，甚至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情感比较简单的人，却并不想到仍有那么多的感受难以言喻。 当我听到刺耳的车鸣声时我已经来不及闪躲了。 。。。。。。 狠狠的，我被谁狠狠的推了开，等我晕眩着从地上爬起来时，落已经满身血污的倒在了我的不远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了，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人们纷纷涌向落，我却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落很快被抬进了医院，我只能无助的一边留着眼泪一边追随着医护人员拼命的推着落奔跑，落的眼紧紧闭着，我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生命气息。 落，你不要有事啊，神啊，求你，别让落有事，他的生命应该比我有价值，当初的我都能活过来，求您也让落活过来吧，如果一定要有人在这场人生闹剧中付出代价，那个人是我，一定要是我啊！ 终于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落奋力的抓住了我的手，他的力量颤抖而微弱，我努力的把耳朵贴近他的嘴边，那是他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轻轻的却清清楚楚的——末末，我爱你！ 这几个字在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鲜明过，也从来没有一次他叫的名字这样沉重过，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话语，我甚至都来不及回答他点什么。 第一节 活着，只是活着。 落就那样睡了去，没有再醒过来，医生宣布他脑死亡，只是残留下了躯体做着机械的生理循环，保持他形体上的存活。 他被放在了一间永远供应着他呼吸循环的房间里平静的睡着，只是睡着，他还是那么美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万劫不复啊，又是一场万劫不复的深渊，怎么会是这样，忍不住的又要再问，这个世界都怎么了，我们的世界到底怎么了？只是我再也无力问了，能问谁？我无力了。。。。。。 生活变得混乱浑沌不堪，我已经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分不清真与假，分不清爱与恨。 那种每天当你觉得自己是醒着的时候都好像在做梦，心在无声的呐喊撕扯成千万块，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它挣扎，看着它疼痛的感觉；那种每天当你觉得自己终于累了入睡了悲伤却又一幕幕不停的回放在你的眼前，记忆里折磨得你眼睛充血到再也不敢闭上，只能任由所有关于疼痛的感觉袭遍你的每个细胞，直到麻木了，清醒，再麻木，再清醒的感觉。生不如死，呵呵~~我笑我自己，怎么会对命运一点办法都没有啊，我曾经是多么骄傲多么不屑一顾的啊，终于输到不得不承认，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 我想我是想到了死的，不然我怎么会躺在医院里呢？！ 我怎么没有疯掉呢，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么，受到极大的刺激的时候人就疯了，傻了，什么也记不起，什么也不会想了，我怎么能还有思想呢？我怎么能。。。。。。？ 我记得在我眼前的这些人，女人，男人，还有。。。凌！ “凌，我们出国吧。” 。。。。。。 “好。” 凌，总是这样么？凌，谢谢你总是这样！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在落的事故里，有一个人似乎不该那么伤那么痛的——女人。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憔悴的样子，却又一直在极力掩饰，掩饰的借口就是我。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啊，对啊，凌的爸爸不是早就告诉过我的么，落是女人的。。。落是，我的。。。我的哥哥呢！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失去了初的啊。 呼~~又想起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了，原来女人一直是知道落的存在的啊？那她还真的要我和落。。。？？？这什么世界啊？？？ 头好疼，不想，不要再想了，不是凌的爸爸说谎了就该是。。。就该是。。。我的问题了？？？我的问题？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可悲，我该高兴的吧，我终于可以摆脱女人和男人了，我和初不是他们亲生的吧？？？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怎么从来就没有往这方向想过啊，过去那么那么多的种种，我早该这样想的啊。 初，我的初，我们是什么？我们的生命算什么？ 。。。。。。 “凌，我们快些离开这个地方吧，好压抑，好窒息，求你带我快些离开这里吧？” 虽然我一直很信任凌，但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无助的需要他，如果他现在不管我，我想我就真的没有任何活着的理由了！ 骄傲的我一直以为是我离弃了这个世界，原来不是啊，原来是这个世界遗弃了我！ “嗯，嗯，嗯。。。。。。” 凌紧紧的拥我入怀，我终于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不得不说的是男人和女人对我特别的好，我就那样每天木讷的看着他们为我在忙活，呵呵，是啊，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了，无关血缘无关情亲，只因为我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了。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的忙碌和焦心，告诉他们我要离开的决定。 我不想再细述那些和他们有关的细节了，总之，他们，尤其是女人，用尽了办法，包括眼泪也没能留住我，最后只得交代了凌要好好照顾我，“心甘情愿”的送我们上了飞机。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彼此，记得假期要回来看看，记得要忘记不好的，要好好活过来。 奇怪的是凌的爸爸好像好久都没有在我们的生活里出现过了，凌没有提起过，我也没心思问。 他是在为落悲伤去了吧？ 落，落。。。。。。原谅我的离开，我真的再也负荷不了这里的空气了，呼吸都变得吃力，我好累！请原谅我。。。。。。 我们先去了澳洲，凌说要先去看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国度，突然感觉我的世界终于焕然一新了，暂时抛开了那些再也言语不出的过往悲伤。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凌管她叫妈妈，凌妈妈对我显得很热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对凌。。。其实也很好，只是总觉得她不像一个母亲疼爱自己的孩子那样看待凌，她只是把凌看做一个孩子，是的，一个孩子，可以是任何人的孩子，但不是母亲和儿子那样的感觉！我真奇怪啊，是不是受的刺激过度了，看我都在瞎想些什么呢。 当凌提起他爸爸的时候凌妈妈显得都有些厌恶，她不想提起有关自己丈夫的事。好像我很能理解这种感觉，所以我适时的岔开了凌的话题，凌妈妈的脸上重又展现了美丽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给我很温暖很熟悉，或者说很安全的感觉，我喜欢这个女人。 事后我问凌他爸爸妈妈的关系，他告诉我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是这样，他总是呆在父亲身边，母亲总是离他们远远的，好像在他的记忆里就没有过一家人在一起共聚的欢乐时光，凌妈妈甚至从来不会主动去看他们或者主动联系他们。 可是凌妈妈并没有和凌爸爸离婚，看得出来凌妈妈还是一个人，并没有其它恋情。 听到这样的故事我不知道自己该是怎样的心情，好像我们所有的人都并不像别人看起来的以为的那样过的好！我握了握凌垂下的手，他的脸上立马出现了我熟悉的温暖的笑容，干净的笑容，看不到杂质，然后我们很快谈起了明天是否应该去玩玩的计划，把刚才的不快乐丢到。。。不知道丢哪去了，呵呵！！ 好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里的空气，陌生但是热情的人们，喜欢呆在凌妈妈的身边，喜欢闻她身上温暖的味道喜欢看她让人安心的笑容。她对我的慈祥和关爱是不是表示她也喜欢我的呢！？ 凌妈妈也劝我们不如留下来，可是。。。我还是想去那个国度，那个曾经让我唯一的亲人——初，成长或者受伤的国度看一下，多想让世人都知道妹妹的存在啊，可是她怎么就不在了呢？怎么就不在了呢？？好恍惚啊，如果我再不做点努力去证实或者留下点什么，是不是有一天我自己都会忘记这个世界妹妹曾经来过，和末长得一摸一样的妹妹，她曾经来过！ 和凌妈妈呆了一段很快乐，几乎忘记那些伤痛的无忧时间后，我和凌到了英国伦敦。 呼~~我为什么总是这么糊涂的呢？到了伦敦才发现以前小初生活在哪个城市我都并不知道，最后还是只得决定留在伦敦。 我们选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当然不是伦敦大学学院和牛津剑桥那样的英国大学铁三角，有太多的心事需要放下，太多的思绪需要整理和忘记，所以那样的大学不适合我们，至少不适合我。我继续了小初的时装学，不过她以前学的是表演，我清醒了之后学的是设计，而凌却放弃了他的经济管理学，转了摄影。其实这些对我们来说好像根本都不重要，我们现在要的只是尽量的让自己过正常的学生生活，所以我们入了学，上学放学，不提过去，不展望未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普通，变得正常而已。 小时候看国外的片子，老觉得他们都长得一个样子，然后有人就说其实外国人看中国人也是一个样子的，忍不住的要想，初，要是你在我身边的话，会不会真的就颠覆了一下某一部分人对中国人长相的观念呢！ 抬起头，天空是雾蒙蒙的一片，这就是雾都的好处吧，现在流下眼泪不会有人看见的吧？初，我好想你，这就是你曾经生活的地方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到底没有我的岁月里你遭遇过什么，女人给了你怎样的成长世界？你知道么，他们好坏，我们根本都不是他们的亲人，所以他们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放任我们的痛无限扩大。 好像我已经肯定了小初的成长是极其不幸的，也肯定了我们和那个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尽管这些都没有得到过除我以外任何一方的证实，但事实是我已经这样认定了，所以我越发的想念小初，也越发的觉得孤单！ 有雨点落在脸上，有眼泪滑落脸颊。呵呵，这样真好，不用去区别泪水和雨水了，因为根本连自己都不想去擦拭那些悲伤的液体了，这样真好，多流一些眼泪也不用孤单的张望周围人的猜疑了。。。。。。 第二节 心灵的恐惧 生活总算在我的强迫忘记和凌的悉心照顾中走向正轨，渐渐安定下来。 我和凌之间一直保持着样亲密的若即若离，谁也没去改变现状，这样在努力习惯另一个国度的生活中一过就是半年，对这个城市也熟悉了起来。。。。。。 要不是那场大雪，要不是我抄小路回家，要不是撞上那个。。。人（我这样说是因为在我知道了一些事之后我甚至都不想告诉别人他是一个人了，他根本是一个禽兽，一个畜生），我的生活该是终于这样平静的继续着的吧？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对了，这一次是对了，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而改写了故事，而伤害到别人，只是后来我或许也后悔过，如果有些事自己一直不知道，一直不去找真相是不是会好些的？ 可是，呼~~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初的过去，我需要知道。 生活总是在跟我开玩笑，好像它永远也不会厌倦欺负我的乐趣似地。 我还是这样一个人发着呆，迷迷糊糊的就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当被奔跑的路人撞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得很远了，天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不多时已经掩盖了一切物体的本来面目，眼睛所能到达的范围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夜幕也早已降临，我要再不快些回去，凌应该要着急着满世界的找我了吧！想到这，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有种小小的幸福在心灵深处滋长着，滋长着。。。。。。 眼前是一条狭窄细长的小街道，平时我们是不会走这种地方的，因为这里。。。算是某部分瘾君子的过道，可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喜欢打车，事实上现在也很难叫到车。而且。。。其实也没什么的吧，偶尔也走过这样的道道，只是兀自的害怕那些人的眼神和他们戏谑的言语，事实上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做更多的，只要你不理他们，只要你足够坚强。。。。。。虽然那些时候都是有凌在身旁，虽然那些时候都是白天。。。。。。可是，又什么关系呢？呵呵~~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胆量，居然真的就独自走进了那小街，好像也真的并没有怎么害怕。果然还是那样，一些坏坏的让人怕怕的眼神，一些讨厌的躲在角落里肮脏的粗俗语言，但是只要你埋头走着不去看不去回应，他们并没有得寸进尺的理由和借口。 呼~~看到下条街道的路灯了，终于要走完了，我加快了步伐。因为害怕也因为冷的关系，所以我戴了帽子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了眼睛看路，却不小心在转角的时候狠狠的撞上了一个。。。男人。本来在这种地方撞到人我应该赶紧跑开的，但是他手里拿着酒瓶又被我撞倒在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一个瘾君子，而且都已经出小街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我拉低了围巾，走近他试图问下他是不是没事。他突然的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他嘴里骂咧着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他好像并没什么大碍也并没有要纠缠我的意思，只是兀自的骂咧着爬起来，我转身要离开，我甚至都走开了几步，突然听到。。。听到一个含糊的中文从他嘴里吐出来。。。。。。 “初。” “初！” “初？” 他刚才是这个发音吧？他在叫初？ 我顿时没了方向和思绪，整个人突然变得空白，害怕，激动，头皮发麻。。。。。。 我已经用语言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了，我只是终于害怕了，走过那条街道之后终于有了害怕的感觉，我慢慢回到了男人的身边，他也试探的打量着我，我把围巾拉得更低了一些。。。我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认识初，我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不是友好，但是我希望他看清楚我，我要知道他刚才是不是在叫着。。。“初”。 第三节 新的朋友? 因为刚才的突然，我是在挣脱了拉扯之后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来人的。。。。。。 还好！瞬间的安心，他不过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大小，比我高一截的。。。中国男孩而已？我的迟疑是因为在他没有开口之前我只能确定他是一个亚洲人，具体国家就并不知道了。 我在等他开口跟我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责问他。那他在等什么呢？是他把我拖拉到这里的啊，怎么不说话呢？ 一时间，我们就那样僵在那里。。。。。。 “你要。。。做什么？”我试探的放慢了语速用中文问他道。 “你要干什么？”男孩定定的看着我，我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 “有些事忘了不是更好么？人生可以重来，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啊？为什么还非得去追寻过去？相信我，那些事忘掉比记起来要好，相信我！”男孩很认真，或者说都有些祈求。 “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傻了。 “哎，好吧！你好奇心那么强，要是现在我不告诉你我是谁，你是不会罢休了吧！？”男孩有些无奈的笑笑。 我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你好，我叫福尔，福尔摩斯的福尔，是个。。。侦探。” “噗~~”我差点没被咖啡活活呛死。 “对不起啊，我。。。。。。”我抱歉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笑。 这样的开头，让我们接下来的对话变得轻松随意了起来。 “你的反应已经是比较正常的了，在我预料之外了，呵呵~~”福尔也笑了起来，笑容很灿烂。 。。。。。。 这是我第一次和陌生人这么近距离的讲这么多话，而且毫无顾忌。 “为什么不直接叫福尔摩斯呢？”我很认真的问道，事实上我已经开始和他开起玩笑来了。 “我爸说我暂时还不够格，要是哪天我真的成了侦探界的佼佼者，估计我爸还真能给我改成福尔摩斯了，他实在太崇拜那人了。” “还真是你爸给你取的名字啊！？”我表示怀疑，呵呵~~ “不然呢！哎！”福尔有些无奈的笑笑。 “没事，挺好，起码好记啊，第一映像就让人记住你了！” 好像一时间把为什么进来的都给忘记了，我好像从来就没有真的和一个人这样心无旁骛的聊天，只是聊天，聊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题，然后轻松的笑，像同龄的朋友那样聊聊笑笑。我忍不住的要想，现在窗外路过的人们看到这样的我们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在夸奖我了吧？”福尔甚至有些宠溺的问道。 “你好，我叫。。。。。。”我伸出了我的第一次友谊之手。 “我知道，夏初！”福尔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笑笑，和我握了握手。 “嗯，对，夏。。。初！下面的事不用我问了吧？”我也理所当然的对他笑笑。 “这是违背我们侦探界职业道德的啊，索性我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侦探，悲哀啊，第一个案子就被我搞砸了，现在还要被当事人逼问事实。”福尔无奈的鼓着腮帮子。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我知道他会说，所以我并不着急，只是笑笑的看着他，等着他。 “好吧，我招，嗯。。。要不还是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男孩可能不知道从哪开头说起，是以他一时间放松了态度，振了振精神把话题推给了我。 “你认识我已经是事实了，嗯~~那就是你的工作对象，或者说是你监视跟踪的对象跟我有关，也或者就是我本人？”我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