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面具》 第1夜 广播的女声优雅地盘旋在空气中,提醒着杜琼,登机时间就快结束了,来送机的孟琪姚,在登机的广播声又响起时,有些着急地看着身旁的好友。 “琼儿,你看我机票都买好了,就不能让我陪你去吗?” “把票退了吧!你不应该陪我,应该和库斯特去度蜜月。”杜琼朝她一笑,笑意里,有着掩不住的憔悴。 “可他手头上还有个案子没有做完,需要几天的时间。反正他也决定去他的国家度蜜月,不如我和你先过去,在英国等他。” “不了,还是等他把事情办好了你们一起过来,我在英国等你们。” “琼儿……”孟琪姚的脸色垮了下来,没想到先斩后奏买了机票,她仍不同意陪她一起到英国散心。 杜琼弯身拎起行李。“我走了。” “再等等。”孟琪姚一手按住她,朝远处的玻璃门张望。“这个臭家伙,怎么还没来?” 杜琼看着那双饱含嗔怨的眼眸,微微一笑,以指轻敲她的脑门一记。 “再等我就上不了飞机了。” 孟琪姚回眸,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将手收回来。 “……我会想你的。” 杜琼对着她额头又敲了一记。 “瞧你!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我是去旅行,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况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英国碰面。” 孟琪姚揉着头,摆个苦脸。“可是……人家就是舍不得你嘛!让我陪你去好不好?”她逼出几滴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试试她会否软化。 杜琼叹了口气。“琪姚,我不是不想你陪,而是想一个人散散心,请你理解我的心情。”但其实,她是不想剥夺这对新婚燕而的情侣过二人世界的权利。 “琼儿,我不想你为难,可我真的很担心你。”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杜琼笑了笑。“这次去英国,是想了却我父母的心愿,带他们参观一下没能看到的英国举世闻名的古堡。” 在她的声音里,装满了被她强压下揪心刺骨的悲痛,这令孟琪姚不禁皱紧了眉心。 “你要答应我,等了却伯父、伯母的心愿后,一定要振作起来,不可以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好。”杜琼点点头。 在她拎着简便的行李准备入关时,一道低沉带点磁性的急促嗓音喊停了她的脚步—— “等一下!” 望着向这边跑来的库斯特,孟琪姚气恼地抱怨。“你怎么现在才到?” “我联系英国的朋友给你们订好了酒店,赶过来时遇到塞车,因此来晚了。”库斯特气喘吁吁地解释。 孟琪姚白他一眼。“你明知道周末塞车得厉害,为什么不早点把事情办好?” “工作太忙,一时忘了。”库斯特小声地说。 “你——”孟琪姚听了气到哑口无言,然后恼羞成怒。“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你是不是还想把我这个老婆也给忘记啊?” “呃……不敢。”库斯特一副“妻管严”的表情。 “我问你!”孟琪姚揪住他的耳朵,瞪着他道。“我和工作到底哪个才是你老婆?” “哎呦!疼疼……轻点……”库斯特缩着肩头,疼得哇哇直叫。 “快说!” 看着孟琪姚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眸,屈服于恶势力的库斯特咽了咽口水,结巴地说:“当……当然是你啦!” “那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我……”高亢刺耳的嗓音,再次入侵库斯特的耳膜,吓得他找不到理由,也没有理由可以搪塞。 “好了,琪姚,你就别在欺负他了。”杜琼好笑地看着孟琪姚那张气炸几重天的臭脸,边把她的手自库斯特的耳朵上移开。 “哼!”孟琪姚赌气的偏过头不去看库斯特,然后对杜琼道。“谁爱欺负他?要不是他没有自知之明,整天只知道工作,我用得着训斥他吗?” “可我并没有因此忽略你啊!”库斯特揉着耳朵,小声地反驳。 他觉得每天跟她在一起都像在踩地雷,总是不知何时又会触犯她的禁忌,不过看在她是他老婆的份上,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反正不知道是谁说过,老婆就是天嘛! “还敢顶嘴?”踢出一只天残脚,角度不小心歪了一点。 库斯特连忙跳到一边护住重要部位。“老婆,你踹哪里啊?要是踹坏了不能用,当心你下半生没了‘性福’!” 孟琪姚闻言脸一红,出言反击。“地球上又不只你一个男人!” “是啦!是不止我一个,但你爱的人只有我一个啊!” 孟琪姚白了库斯特一眼。“还真是大言不惭!你就那么自信我不会爱上别人吗?” “……” 看两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真让杜琼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不过看到好友得到幸福,她感到十分开心。 他们这一对的恋爱历程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说明白点,幸好一切雨过天晴,让他们顺利的完成了婚礼。 这或许就是姻缘天注定吧!无论过程经过怎样的风风雨雨,原该是夫妻的迟早会聚头。其实幸福就是与心爱的人相守,快乐随时可得,单看自己以什么样的想法与心境去看待它;而平凡充实的简单生活,更是获得心灵平静与满足的最好方式。 所以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身相依、心相系就够了,真不知她的幸福何时会降临? “琪姚,库斯特,真高兴你们用这种极特殊的方式来培养彼此之间的感情。不过,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看戏了。” 她含笑的表情与戏谑的语气,终于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到了英国,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孟琪姚拉着她的手,眼眶有些湿润了。 低头看了一眼孟琪姚脚边的行李,库斯特不解地问她。“你不陪她一起去英国吗?” “说来说去全都怪你这臭家伙!”孟琪姚狠瞪了他一眼。 “我又怎么了?”库斯特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知道孟琪姚又在冤枉人的杜琼,忙回答,然后拎起行李笑了笑。“我该登机了,你们回去吧!” 两人点点头,异口同声道:“英国见!” “嗯。”杜琼微笑着摆摆手。“再见!” 登机时间结束,过了一会儿,停在埠里的飞机缓缓开向跑道,在愈来愈刺耳的声音中,载着她愈飞愈远,最终消失在天际。 第2夜 飞机平稳的行进着,靠坐在窗边的杜琼,从挎包中拿出一张照片,颤抖的指尖,缓缓滑过上头的人,悲痛的感觉源源不绝的涌出。 那是她给父母拍的合照,照片里,他们交握着彼此的双手,就像是热恋中的男女,父亲搂着母亲的腰,母亲将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笑得好幸福。 神思恍惚中,她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父亲慈爱的笑容,母亲宠溺的眼神,还有心中最不愿忆起的画面。 父母结婚纪念日那天,在熙来攘往的国际机场内,她望着母亲兴高采烈地拉着父亲的手入关,去英国参观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堡。 谁知刚上飞机,等待他们的竟是一场浩劫——飞机刚升到半空中就突然爆炸了,像灿烂的礼花在消失时带走了所有人的快乐。 当时的场面一片混乱,其他人怎么样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双眼呆滞,如木偶般一动不动的望着玻璃窗外,一滴一滴的透明泪珠就像她悲痛的心,滚落在苍白的脸上。 一旦决堤,便再也停止不了。 她感觉眼前愈来愈模糊,照片渐渐看不清楚,她伸手出擦,可泪像是怎么擦都擦不完似的,不断从眼眶里滚出。 睹物思情的痛苦好疼好疼…… 疼得她开始多愁善感,疼得她学会了在暗夜里哭泣,疼得她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逃避那个她始终都不愿透视的事实。 她就这样默默的流着泪,直到机身缓缓下降,耳边传来的不适感,提醒着她即将抵达全然陌生的国度,在飞机降落前,她将照片放回挎包里,用力吸了口气,拿着护照跟着众人入境,海关人员瞄了她一眼,就在护照上盖了章,将护照还给了她。 她挤出接机的人群,拎着行李向一名高举牌子,身穿紧身衣裤的金发女孩走去。 萨尔贝妮感觉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肩上,连忙回头,看见一个柔美得像天使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她有着一头长及腰的黑发,穿着一身休闲装,却显露出优雅的气质,姿态娇媚动人。 “你是?”她问。 杜琼用手指了指她手中的牌子,用一口标准的英文说道:“你好,我就是杜琼。” “你是杜琼?”萨尔贝妮一怔,惊叹道。“你看起来比照片上小很多呢!一点都不像24岁的样子,看来真的不能以东方人的外表来推算年龄啊!还好我够聪明有带牌子来,不然仅凭一张照片还真的认不出你呢!” 杜琼腼腆地笑了笑。“谢谢你来接我,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萨尔贝妮•;塔古拉,叫我萨尔贝妮就好。”萨尔贝妮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杜琼。” “我也是。”杜琼握住她的手,露出一抹笑。“但你不该这样称呼我哦!” “呃?”萨尔贝妮一怔。 杜琼顽皮地眨眨眼。“认识就是朋友,所以叫我琼儿就好了。” 萨尔贝妮听了,绽开一抹开心的笑靥。“嗯,我们是朋友,我相信还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对了,我给你订好了酒店,但我希望你住我那里,虽然酒店的环境不比我家差,但住朋友家不会觉得寂寞。琼儿,你是要住酒店,还是住我那里?”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喜欢安静,我还是住酒店吧!” 萨尔贝妮颇为遗憾地说:“好吧!既然你不喜欢热闹,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杜琼歉意一笑。“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没有啦!你住酒店也不影响我来找你啊!我可是很好的导游喔!想去哪里玩,请你尽管说!英国拥有很多古老迷人的百年建筑物,数不清的古堡呢!还有很多……” “不好意思,萨尔贝妮,我刚下飞机,有点累了,想先去酒店休息。”杜琼语气柔和地打断了她的话。 萨尔贝妮一拍额头。“呀!我差点忘了,你有时差,那我们先回酒店。走吧!” 两人边聊边坐上私家车,往酒店而去。 第3夜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酒店,令杜琼讶异的是,萨尔贝妮给她订的酒店竟座落在边远的城郊。 酒店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茂密的树林外,没有任何房屋及高楼。 她抬眼看着被月光笼罩着的古老建筑,她对这方面没有研究,但是她感觉得出来,这栋酒店少说也有一百年以上的历史。 建筑的外观是象牙白的石头,梁柱上有奇形怪状的浮雕,楼层并不多,但从每个楼层相隔的距离来看,房间的高度很高。 “英国的建筑很漂亮吧!”萨尔贝妮骄傲地说着,跟着有人从里面把非常厚重但气派的双开大门打开了。 待杜琼才一脚踏进门内,大楼内温度明显比外头低的空调,让她打了阵哆嗦,忙不迭地把身上穿得不够厚的外套再拉拢一点。 令她意外的是,酒店仅有一座气派宽敞的电梯。 萨尔贝妮按完楼层键后,侧头看到一张布满疑问的脸,不由得轻笑一声。“你一定奇怪我为何把酒店订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吧?” 杜琼想了想,笑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栋酒店应该是你家开的吧?” “你真聪明!”萨尔贝妮竖起大拇指,神秘地又说。“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杜琼微扬眉。 “嗯。”萨尔贝妮点点头,笑着对她说明。“其实我家名下的酒店不止这一栋,而这栋酒店虽然远离都市,却是所有酒店中最安静、环境最好的一栋,因此并没有对外开放,只用来接待朋友。” “那我不是很荣幸了。”杜琼咧嘴一笑。 觉得自己还满幸运的她,颇为庆幸好友能够认识库斯特,更加感激库斯特设想周到,让她免去了身在异国的茫然与无所适从。 这里的一切虽然都是那么陌生,这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但有身旁这个女孩陪着她,这趟英国之旅不会很无聊。 “到了。”在电梯停止在顶楼时,萨尔贝妮对她笑了笑,率先走出。 跟着走出的杜琼像发现宝藏似地惊异连连,极其奢华气派的长廊两旁挂着英国十七世纪斯图亚特王朝时期的油画,还有穿插其中的吸血鬼画像。 有点奇怪,却又不会感到不协调! 然而令她讶异的是,她所在的楼层仅有一扇双开大门,自然也就仅有一间客房。 “这里就是未来几天里你将要住的房间了。”萨尔贝妮推开双开大门,微笑道。 杜琼揉揉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看见里面的陈设全都是古老家具,只要略有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家具全都价值不菲。 不过她倒是第一次看见连总统套房都不可媲美的奢华却又不俗的房间呢! 客厅相当明亮宽敞,迎面有两扇典型的欧式大窗户,采光良好,清楚可见窗外在月光映照下的碧草如茵和绿树,一座古老的壁炉镶嵌在墙壁,象牙白的天花板,四周都有浮雕,还挂着一幅幅不同年代的油画及吸血鬼画像。 她不禁皱了皱眉,长睫扇动了两下。 怎么又是吸血鬼画像? “不满意吗?”身旁突然响起疑问的声音。 杜琼很快抬起了眼眸,对她摇摇头,再以微笑回应她。 见她满意,萨尔贝妮大大地松了口气。“我还在想,要是这种环境好、视野佳的房间你还不满意的话,我只有强迫你住我那里了。” 杜琼被她夸张的动作、风趣的语言逗得笑出了声。 “谢谢你,我非常满意!”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的样子非常好看,像有魔法似的,让人看了心情都会变好呢!” “你是第一个这么恭维我的人。”杜琼露出腼腆的笑容。“看来我要尽量多笑一点,让大家的心情都变得很好。” “就是啊!要每天把笑容放出来吸收一下新鲜空气,它才会赶走心中的不快乐哦!” 像是突然刺中杜琼的心房般,一阵痛意,自萨尔贝妮不经意的话中蔓延开来。 她还能拥有快乐吗? 为什么人会死亡?为什么世上的亲情总有一天都要被迫分离?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如果这是命运,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不公平?为什么在人生还没走完的情况下就剥夺了父母生存的权利? 没有人能够还给她所失去的,也没有人,能够抹去她心中揪心刺骨的悲痛。 她……是个不能拥有快乐的人! “琼儿,你怎么了?”隐约察觉到她太过异常的心情,萨尔贝妮小声地问。 “我有些累了。”沙哑的不像她的声音,自杜琼的口中飘出。 望着低垂的脸庞,看不到她脸上表情的萨尔贝妮,在听了她的声音后,微笑着“哦”了声。“那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好带你游览这个城市。”说完,她转身出了房门,并体贴的将双开大门轻轻合上。 高跟鞋的声音敲响了坚冷的地面,由近而远,直到消失…… 此时,温热的泪水洗过杜琼的面颊,虚弱地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昏暗,她不禁缓缓颓坐在沙发上,尽情地释放心中的悲痛与思念。 “父亲,母亲,琼儿好想你们……” 第4夜 夜晚的月亮,照亮了树林里两个男人的身影。 休利伊斯扯了扯嘴。“查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了吗?” “是的,主人。”卡姆多点点头。“您猜测的没错,果然是陶特纳指使的。” 休利伊斯冷笑一声。“看来他还是不甘心啊!”这个难缠的角色,还真是勇气可嘉呢! “依他的行事风格而言,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的野心之大在各族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我担心他若是趁我们不备,得到天使血的话,能力就会提升百倍,自我疗伤能力也会提升很多,对您恐有威胁。主人,您看是否该给他一些警告?”卡姆多提出建议。 “不用,他是个聪明人,现在各族都举着和平共处的旗号,想要打破这种局面要付出的代价他最清楚,他不会轻举妄动,不然就不会派一些小角色去试探了。” “但是根据情报,他一直暗中拓展自己的势力,并且秘密联合各族打算袭击您。”卡姆多有些担忧。 休利伊斯笑了笑。“他是想先让一堆人与我斗个你死我活,最后再坐收鱼翁之利。因为只要除掉我这个威胁,他就可以轻易地得到天使血了,只不过……”顿了一下,他又道。“他聪明,各族也不笨!没有了我,他们的处境反而更危险,不是吗?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的能力能够与他匹敌,所以他们自然不敢有轻举妄动的行为,否则腥风血雨的场面就不止发生一次而已了。” 就因如此,各路人马都慑于他的权威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才会不甘愿地放弃追杀拥有天使血的人。 卡姆多无言以对,他承认主人的话很有道理,当然身为血王的主人实力不可小窥。 但是,天使血对任何一族来说都深具吸引力,就担心他们不怕发生腥风血雨的浩劫,有赌一次的想法啊! 见他还是一脸担忧的表情,休利伊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都不怕,你担心什么?” 卡姆多看着主人,叹了口气。“这就叫作‘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吧!” 休利伊斯听了一怔,随即笑出声。“卡姆多,想不到你在语言方面这么行,居然对中国的谚语也有研究。” 被主人这么一夸,卡姆多的脸上出现罕见的潮红,不好意思地说:“在库斯特的耳濡目染下,想不学都很难!”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想到远在中国同为主人得力属下的伙伴,每次相见总会时不时地冒出一句他不知其含义的话,让他感到头大的很!更郁闷的是,他还装出学问深厚的样子,自得意满地将其意思讲解给他听,那表情真是有够欠扁! “提到他,我可要挑你的语病了。”经他一提,休利伊斯才想起刚才一直没纠正的错误。 “呃?”卡姆多略微一怔。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休利伊斯慢条斯理地笑着说明。“卡姆多,现在天使血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已了,所以你不该用假设形容现在的局势,若是库斯特知道你没有绝对的自信保护他最重要的人,他准会跟你翻脸。” 莱恩闻言干笑了两声,紧张地问。“主人,您不会告诉他吧?” 休利伊斯扬了扬眉,反问。“你说呢?”说完,脚步朝前移动。 “当然不会,因为主人不是多嘴的人。”卡姆多快步尾随他。 “那可不一定哦!”休利伊斯瞥眼笑了笑,走没两步,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他说道。“不用跟着我了,今天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主人,那您呢?” “我今晚在酒店睡,你回去吧!” 平常卡姆多听到这句话就会离开,但今天他却没有想走的意思。 休利伊斯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主人,那个……”卡姆多欲言又止地搔搔头。 “什么?” 卡姆多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才别别扭扭地问:“您不会把今天我们所讲的话告诉库斯特吧?” 这个问题对别人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他来说,可是性命攸关的事,他可不想看库斯特的脸色过日子!认识他这么多年,自然了解这个家伙是个超级小气的狼人! 他竟还担心这件事!休利伊斯觉得自己直想发笑。 “这么紧张干嘛?”他刻意收敛起嘴角的笑意,瞄了他一眼。“你刚才不是说过,我不是多嘴的人吗?!” “我明白了。”卡姆多尴尬一笑,暗骂自己笨,简直问得多此一举,丢脸地快速转身而走,越走越快的步伐让休利伊斯如获大赦般地暴笑出声。 这个卡姆多还颇有趣的嘛! 第5夜 咦?怎么有人类的气息! 在来到自己的私人酒店后,才一脚踏进门内,休利伊斯两道朗眉直往眉心靠拢。 电梯在顶楼停下来,门扇一开,那股更加浓厚的气息就像冷空气般,一路自他所站立的地方,缓缓爬上他的身子,并渗透至他每一个奇怪的细胞里。 推开房间的双开大门,里面依旧安静如常,除了流动的空气外,没有任何异样。 不对!他的耳朵快速动了动,隐约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卧室里有人! 他不由自主一怔,心中越加奇怪。 谁这么大胆?这里可是他住的地方,每次访客来此都是安排在其他楼层的客房,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未曾住过自己的房间,怎么今天竟然有人胆敢睡在此处! 眸光瞬间变得冷冽,没有任何迟疑,他快走几步,推开卧室门板后,窜入眼眸的美景令他一向跳动正常不曾失控的心忽然加快一拍,随即又停顿片刻才复原。 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东方女孩,呼吸均匀地睡在他的大床上,娇小的身子被抱枕与枕头、床单包围着。 他立在床头,望着那张精致甜美的脸庞,目光变得柔和。 她很美,美得能够令所有男人甚至是女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射在她身上,被她浑身散发的天使气质所憾动,自然他也不例外。 因为血族是天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所以在黑暗中看东西和人类看东西是一样的效果,因此他能看清楚眼前人的容貌。 她睡得如此的天真无邪,却又散发着性感魅力,略微开启的红唇,发出诱人的吐吸,让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热源给牵制住了,真是令他大感讶异,单单只是听到她的呼吸声,竟然就有了生理上的自然反应。 在这之前,他对女人向来不屑一顾,但她甜美的睡容和带着淡淡清香的秀发,竟让他心底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渴望。 他不动声色的坐下来,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不同于西方女人的柔滑肌肤,在她脸颊眷恋不已地摩挲着,感觉有股冰凉渗入指尖。 那是他不曾流过的泪水,不知道里面装着怎样的伤悲? 他只知道,要为她抹去心中的不快乐。 睡梦中的杜琼感觉暖暖的温热在面颊上泛起,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微眯着眼眸面对着一室的黑暗,看到一双在月光下显得明亮的紫眸,定定地望着她。 她的反应是——她在作梦,然后侧过身子继续睡。 “你是谁?” 低沉带点磁性的柔和声调,让杜琼立即反射性地坐起身子,眨了眨眼,捏一下自己的手臂——痛! 天!不是梦! “啊!”一声,她缩在床头,拉高被单只露出一颗脑袋,惊恐地望着月光照不清脸庞的长发男人,下意识地道:“我的钱包放在你旁边的抽屉里,你拿了快点走,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若是被发现会把你送至警方,你该知道一名囚犯这一生都会烙下前科的污点,所以请你拿了钱快点离开。” 他的盯视让她的背脊寒毛爬起,她咽了咽口水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喊救命,更不会报警。真的!我这个人向来说一不二。” “哦。”休利伊斯应了声,却没有行动的意思。 她的话让他觉得十分新鲜有趣,若他真是一名窃贼的话,又怎会在意人生是否会烙下污点呢? 何况,若他真想当窃贼的话,要的就该是钱财以外的东西了,他是血族的血王不是吗?他拥有金钱、地位、权势、力量,甚至是永久的生命,还用得着去偷窃吗? 他可没有这种怪癖! 颇富兴味的双眸,瞬也不瞬地盯视着她,他静静地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她又会用何种理由吓走他这个“窃贼”? 发觉眼前的男人要的东西似乎不止是钱而已,杜琼只觉一阵冰冷的寒气自心底冒起。 他怎能表现得如此平静?仿若天塌下来也吓不了他,她又该如何自救呢? 若是跟他正面冲突,吃败仗的肯定是自己,毕竟论块头、论性别,她都屈于劣势。如果喊救命的话,不但不会有人听到,还会刺激到他的情绪,若他因此来个恶狼扑羊那才真叫一个惨! 性命丢了是小,贞节丢了是大啊! 听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的脑海里越加混乱,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羔羊,只能等待刽子手的砍刀砍向自己。 室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移动着,时间仿佛成了折磨人的利器。 而他始终平静地盯视着她,不说话、不笑、也不行动,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击垮她强装镇定的心墙。 “你到底想怎样?”她哽咽地问。 “别哭。”见她轻声啜泣,休利伊斯终于出声。 一滴滴滑落在她面颊的泪水,令他感觉自己的心仿若被针戳了几下,刺刺麻麻的。 杜琼听了,反而哭得更大声了,颗颗晶莹剔透的透明珍珠如同决堤般止不住地滚落,不在意自己的样子有多丢脸,她明白眼前的局势不过是一个导火线,炸开了埋藏在心底的哀愁与痛苦。 嚎啕大哭让她的肩膀不规律地耸动,顿时让休利伊斯慌了手脚,凭着本能正想把她拥进怀里安慰一番,她却如惊弓之鸟地发出一连串惊叫。 “你、你不要过来!你再靠近一分,我就咬舌自尽!”她惊恐万分地说完,咬着舌头威胁他。 “好,我不靠近!”休利伊斯连忙道,身子不敢靠近分毫。 “你把舌头松开,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到隐藏在他眼底的害怕,杜琼再接再厉地威胁他。“你快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说完,她又把舌头咬起。 休利伊斯听了后,暗叹一口气。 活了上千年了,他还从没怕过什么?但是今天他却为此感到害怕,还是以这种极可笑的威胁败给了眼前的‘天使’。 是很可笑!血族的血王竟会害怕一个人类,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 只是……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没有答案的疑问,他懒得去探究,反正那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并不是每个贸然入室的人都一定是窃贼。”他说完站起身,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子,迈开大步走出卧室。 杜琼望着关上的门板,哽咽地咕哝着。“但每个贸然入室的人都一定是坏人……” 而这个“坏人”,将是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第6夜 知道今天小姐做了什么好事的卡姆多,如他所预期地望着回到古堡的主人,黑着半张脸走进书房。 见状,他也跟着进了书房,他知道主人必会有事吩咐他。 两眼盯望着落坐在躺椅上的人,他率先出声。“主人,您也知道,小姐除了爱搞怪、个性调皮点之外,还是很听话的。所以……” 休利伊斯抬起一掌,向他示意别再说下去。 他淡瞥他一眼。“把萨尔贝妮给我叫来。”某种山雨欲来的味道,静静潜伏在他略微降低的声音里。 卡姆多低头应声。“是的,主人。”看来,小姐逃不了一顿责骂了! 一开一关的声音响完后,休利伊斯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张宛如天使般甜美纯净的脸,不懂为何对她的感觉会脱离掌控? 尤其看到她睡容上的淡淡忧伤竟令他心疼,让他破天荒的想关心一个人类。 有机会的话……他想在她脸上看到没有恐惧的开心笑容,这样的笑容可以让他摆脱那可笑的窃贼、甚至是淫贼的罪名!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心底那不知名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心境? 十几分钟过后,跟着卡姆多来到书房的时候,萨尔贝妮发现哥哥正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哥哥?”她忐忑不安地轻唤了声。 听到声音,休利伊斯望着门口的两人,对卡姆多说道:“卡姆多,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看了眼快速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卡姆多回了萨尔贝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对两人恭敬地道:“晚安,主人,小姐。”说完,便退出门外。 “坐吧!”休利伊斯说,眸光看不出情绪。 萨尔贝妮咬着唇,神情紧张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心控制不住地如打鼓一样咚咚直响。 因为心虚,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躺椅上的人,只觉得自己的末日马上就要来临。 到目前为止,她闯过很多祸,擅自做过很多决定,但向来纵容自己的哥哥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个而特意召见她,想到未经他同意就让人住进他的房间,她不免有些担心起自己。 “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休利伊斯两手拢着胸,将下巴抬高了三十度角。“说吧!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 萨尔贝妮嗫嚅着,神色愈加局促不安。她可以说其实是想再牵一次红线吗?尤其看到库斯特和孟琪姚在她的“帮助”下共谐连理,她的意图就更加坚定。 但……照实说的话,哥哥肯定会大发雷霆吧? 休利伊斯扬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听出他语气中暗藏的怒意,萨尔贝妮心中一惊,赶紧出声。 “照实回答!”休利伊斯瞪了她一眼。 “呃……她叫杜琼,是孟琪姚的朋友,来英国旅游的。库斯特嘱托我好好接待她,我就把她安排在我们名下最好的酒店,虽然那栋酒店只接待异类,但一个人类住在里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何况我事先就打过招呼,不让所有人随意的变身,而且那里离古堡很近,我找她比较方便。”经他一喝,萨尔贝妮快速地一五一十的据实以告。 听她罗嗦了一大堆,就是没说到重点,休利伊斯干脆直接问:“为什么把她安排在我的房间?” 萨尔贝妮小心地瞄瞄他,才鼓起勇气低呐。“因为……整栋楼就属你的房间环境最舒适、采光最好,而你一年里住在那里的次数用十根手指都数的出来……”咽了咽口水,在他等待的目光下,她继续道。“从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就很喜欢她,跟她也很投缘……我有邀请她来古堡住,但她似乎不愿来,就……就让她住了你的房间。” “该罚,对吧?”听完,休利伊斯冷哼一声。 “是……是该罚,但可不可以延后几天?” “为什么?”休利伊斯眉角上扬。 这丫头犯了错不但不知悔改,还敢跟她讨价还价!敢情她真的认为他不忍责罚她吗? “我已经答应要带她游览这个城市,我不想失信于人……哥哥,可以吗?” “我可以说不可以吗?”休利伊斯没有回答,反问。 “哥哥……”萨尔贝妮撒娇地唤了声,漂亮的脸蛋写满恳求。 休利伊斯表情无奈,没好气地哼了哼。“真拿你没办法!好好尽你的地主之谊吧!” 他不妥协行吗?谁叫他就只疼这唯一的妹妹呢!要他真的拒绝她,他还真是不忍心。 “哥哥你真好!审判完毕,我回去休息了。”萨尔贝妮笑弯了眉,一蹦一蹦地跳向门口。 “记住,不要在阳光下待太久。”休利伊斯提醒。 “知道了,晚安,哥哥。”萨尔贝妮回头做了个鬼脸,消失在门口。 “真是长不大……”一边唉声叹气,休利伊斯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他想,那个天使会像这丫头一样顽皮吗? 第7夜 都怪那个窃贼,害她一整晚都作着极其怪异的梦。 一早起来就给孟琪姚打电话报了平安后的杜琼,穿戴整齐地站在窗前发呆,像是一幕停止不动的电影画面。 梦里面的一切,她记不清,也忘不掉,唯有凝望着窗外碧草如茵和绿树的美景,不去想心不烦。 她看了好一阵,若不是敲门声响起,她恐怕还会一直欣赏下去。 大概是萨尔贝妮来了吧! 正想转身去开门时,远处一个移动的背影突然引起她的注意,那是一个身材修长、紫发及腰的男人,走动之间充满了优雅的气质,长发肆无忌惮地倾泻背后,轻软的发丝迎着微风摇曳生姿,飘逸地随风起舞,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尽头。 长发!紫发?! 浑然忘我的眸光不禁一变,眉头跟着皱起。 难道……是那个窃贼?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心里立刻给予否定的答案,她嘲笑自己的奇思乱想。 怎么搞的?只不过拥有一头长发,竟让她莫名其妙地把他联想成那个窃贼? 只是,那个男人走了,她却好像遗留了什么东西在那里? 此时,在门外等候以久的萨尔贝妮再次敲了敲门—— “琼儿,是我,萨尔贝妮!” 再望了一眼刚才那个男人消失的地方,杜琼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外头站着提着一个欧式餐盒的萨尔贝妮。 “你起床了啊?我从家里给你带了早餐,我想酒店的食物你可能吃不惯……”萨尔贝妮话说了一半,发现一双红肿的眼,静挂在她那张睡眠不足的脸庞上,眉毛一拢地问。“你哭过?” “没有。”杜琼否认,脸上却多了不自然的笑容。 “没有才怪!”萨尔贝妮在她关门、转身时挡在她面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没哭为什么你的眼睛红红的?” “我怕黑。”在她那双摆明了不说清楚不放人的眼瞳下,杜琼只好随便找了个答案搪塞她。 “怕黑?”她没听错吧? “嗯。”不想她为自己担心,也不想向她抱怨酒店管理不善让窃贼潜入的杜琼,点点头,不多置一词。 “你的回答不够说服力,如果怕黑完全可以开着灯睡,显然怕黑这种答案真的太烂了。”怕黑这两个字,简直就是在打发她嘛! “那就等我想到比较好的答案的时候再回答你好了。”杜琼风趣地说,美丽的脸上不想说明的成分居多。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啊!”顿了一下,萨尔贝妮突然想到昨晚哥哥召见她的事,这不就表示……他们可能见过了! “难道你……” “我只是从一个熟悉的国家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感到有些不适应罢了。”以为她在乱想什么的杜琼,忙接口。 “这答案是比刚刚那个好多了,不过听得出来仍是敷衍。”萨尔贝妮点头做出赞许的表情,但同时也表明了不相信她的话。 虽然她是吸血鬼,但多少了解人类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哭泣。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可她为何要隐瞒呢? “我想不到更好的了。”杜琼笑了笑,取过她手中的餐盒,绕过她向餐桌走去。 从自己一进餐开始,眼前人饱含疑问的视线告诉她,她并不打算就这么善罢甘休,而她真的没有心情跟她谈这个,发生了丧亲之痛的事,一直没有胃口的她只想好好饱餐一顿。 何况,她从没遇过像昨晚那种事,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她说明,而她也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就当她真的不大会编造答案假装自己没事,免得酒店的管理人员受到责罚。 她呢?什么都不多,就同情心出产的特别多。 “琼儿,如果不想被强迫去我家住,你最好告诉我实情。”看她坐着吃了不久的萨尔贝妮,终于耐不住性子地出声威胁。 她明明就是有事却不肯告诉她,还期望她和哥哥打了照面后希望发生点什么事的她,能听她说没事之后就置之不理吗? 杜琼瞅着看起来好奇的成分占大多数的人,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筷子,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才笑道:“萨尔贝妮,我怎么觉得你好奇多于关心呢?” “难道你不知道?人最难克制的,常常是自己的好奇心,而好奇心是由关心转化而来,所以当一个人对某件事、某个人好奇的时候,必然是出于关心的目的。我是因为关心你才会好奇你为何事而哭啊!”萨尔贝妮的理由一气呵成,完全面不改色。 “但我真的没发生什么事让你可好奇的啊!” 盯着她平静的笑脸,萨尔贝妮不禁皱起了眉。 难道真的是她猜错,她只是因为来到陌生国度感到不适应而已?亦或是……还有什么库斯特没有告诉她的原因? “那昨晚有没有什么人闯……”萨尔贝妮顿了一下,连忙改口。“不,是走进这个房间?”比起“闯”字,走这个字杀伤力应该比较小。 以为她指的是服务生的杜琼,轻轻点头。“有。” 果然如她所料—— 萨尔贝妮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有兴趣地笑着问:“你看到那个人时,可有什么感觉?” “……”想了很久后,没什么印象的杜琼只能说出唯一想到的形容词。“礼貌。” “啊?!”萨尔贝妮一怔,不禁扬高了音量。“就这样?” 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杜琼点点头。“是啊!”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她想不到还有哪个形容词可以形容那个服务生给她的印象,而且她没必要冒失地观察一名服务生吧? “阁下还有什么问题吗?若是没有,我可要继续吃饭了。”她才吃了八成饱呢! 见表情没有多大起伏的人又开始低头吃饭时,萨尔贝妮真的有种挫败的感觉。 照理说,以哥哥那么帅的外貌与优雅的气质,她应该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才对啊!就算不是如此,总该有一些异常的反应吧?怎么想都不该是这种平静到不行的态度啊! “琼儿,难道不觉得那个人很帅吗?”她像聊天似的旁敲侧击诱哄她继续开口。 “没印象,就这样子。”杜琼看了她一眼,耸耸肩,决定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不再继续。 “你一会儿带我去哪里游览?” 萨尔贝妮知道她不想谈论这个,便没有继续追问,笑着反问。“你想去哪里呢?” “去……我对这里不熟,你决定就好。”本打算说想去古堡的杜琼,临时改口。虽然那里是她此行的目的,但也不急于一时,她也想看看英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呢!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瞬间,萨尔贝妮的眼神露出诡谲的气息,但随即又隐没在天真无邪的面具下。 她笑了笑。“好的!等你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 杜琼凝视她像天使般纯真的笑脸,心头的烦恼与忧伤似乎也随之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但她不知道,爱搞怪的萨尔贝妮充其量也只有长相跟天使沾的上边而已。 她更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一场善意的计谋,如同猎人的天罗地网已经撒下,只等着猎物一步步落入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第8夜 澄明的天空,在金黄火球的照射下亦显灿蓝,杜琼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享受清爽的空气,心情无比的畅快与惬意。 没想到萨尔贝妮所说的特别的地方离酒店只有一小段距离,是一个很大的私人牧场,十几匹马儿随意地在连绵的草坪上享受温暖的阳光,让景致多了一股原始纯朴的美丽。 一阵马儿的奔跑声响在耳际,由远而近,萨尔贝妮骑着一匹白色骏马向她的方向飞驰而来。 她熟练地一扯缰绳,利落地跳下马,笑着对她说:“你也来骑骑,别老在草坪上坐着。” “我没骑过马,我担心……”看了眼她身旁的白马,杜琼欲言又止地说。 “就是没骑过,才更应该体验一下骑马的乐趣啊!牧场里的马很通人性的,而且都已被驯马师驯服,温顺的没有一点野性。你要给自己绝对的信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驾驭它们。”萨尔贝妮极力鼓吹。 “我是有信心啦!但是……”杜琼颇感为难。她没有一点骑马的经验,总觉得贸然尝试不是很好的主意。 “不要但是啦!骑马在英国可是一种时尚呢!那种骑在马上随着纵马疾驰的节奏,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是很美妙的,你只要体验过一定会爱上这种感觉的。”萨尔贝妮极力游说着。 “是吗?”杜琼听她把骑马的感觉形容得这么美妙诱人,似乎动摇了心意。 “嗯!尝试一下啦!难得的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别浪费掉啊!”萨尔贝妮倾身拉着她的手。 “那……好吧!”杜琼见她如此殷勤,也不好再拒绝,便点头应允。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好意的。”萨尔贝妮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去挑马!” 杜琼看了眼紧紧被她拉住的手,不觉泛起无奈的笑靥,加快了步伐跟上她的速度。 在她们到了马厮时,一如萨尔贝妮所想,杜琼一眼就看中所有马匹中最高大黑亮的一匹马,而这匹马虽然漂亮却野性难驯,性子更是不稳定,只有哥哥才能驾驭它。 然而这个事实她并不打算告诉她,因为再过一会儿就是哥哥骑马的时间,就算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总可以为他们制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吧? 至于后续发展嘛!就看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有多么强烈了。 若是他们互相看对眼,还怕他们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 只是,要想意外发生,计谋就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她在心里打着鬼主意。 “琼儿,你真有眼光!它叫黑夜,是这里最好的马!它不但有着高贵的血统,还是所有马匹中最通人性的一匹,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温顺的同时也有些桀骜不驯。你看……”她假意担忧,心里却乐得开怀。 没将她的担心之词听进耳里,杜琼从一开始就被眼前这匹极为漂亮耀眼的骏马给夺去了心神。 就在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触摸马头时,黑马的脖颈忽然向内弓起,肌肉绷紧,态度很不友好。 见它一副示威的模样,频频不悦地对自己喷着气,令她打定了主意。“就是它了!” 不让我摸是吗?那我就来骑骑你,看谁笑到最后! 对她而言,越是不容易做到,就越显示着挑战十分具有吸引力,因为眼前这个拽家伙,挑起她的征服欲了! “够胆量!”萨尔贝妮竖起大拇指,拍了拍马背,对她说。“上马吧!” “嗯。”杜琼点点头,全身慢慢绷紧,潜藏的力量冲破了怯弱的外壳,纵身跃上马背,唇边绽出自信满满的笑,英姿飒爽。 “我不只要体验骑马的乐趣,我还要征服它!” “我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会赢!”萨尔贝妮替她加油打气。 杜琼对她摆了个“胜利”的手势,两脚一蹬,一晃一晃的驾马而去。 第9夜 “救命,救命……” 一阵马的嘶蹄声及女人的求救声突然响起,由远而近,惊扰了漫步在林野间的休利伊斯。 因为整夜失眠,他才趁着清晨空气舒爽迷人的时候来此散步,并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阵阵凉风沁人心脾,可以让烦闷的心情跟着好起来,却被这突兀的声音毁了他设想好的计划。 浓眉一皱,他眯起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远处有个模糊的白影正骑着一匹黑马疯狂的驰骋着。 那是个娇小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裤,从姿态中不难看出那是个女孩,而此刻,她的身子已偏到一侧,似乎就要从马上摔落。 再定睛仔细一瞧,精神蓦地一惊。 咦!那不是他的马吗?而那女孩竟是…… 见那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马上摔落,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他这才吓了一跳,快步跑向前蹲在地上看着她。 “该死的马……”杜琼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低低咒骂了一声回过头来…… 是他?那个有着一头紫色长发的男人!她诧异之余,探究的目光几乎凝结在他身上。 他的五官相当漂亮,眼睫毛浓而密,紫色眼眸澄澈见底,高挺的鼻子下薄唇微启,令她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也难怪他会吸引住她的目光了,他不仅有着男人的俊朗,还有着女人的美艳,甚至比女人那阴柔之美还更甚几分。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没事吧?”休利伊斯担忧地问。 他知道学骑马的人总是有些人会因此受伤,但换作一个娇弱女孩从马上摔落会受多大的伤,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声音?杜琼一怔,那似曾相识的嗓音,仿佛在哪儿听过。 “啊——”她惊叫一声,身子忍不住向后挪移了几分。“你、你是那个窃贼?!” “我是那个‘窃贼’,但不是真的窃贼。”休利伊斯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笑,用平和缓慢的声调道。“我叫休利伊斯•;;塔古拉,是酒点及牧场的主人。” 杜琼闻言,思绪往某个方向一转,忙问:“萨尔贝妮是你的……” “她是我妹妹。”休利伊斯接口。 听到答案,杜琼顿时一脸尴尬,两朵红云不自觉地浮上她的面颊。 天呐!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她竟把主人当成了窃贼! “对不起,休利伊斯•;;塔古拉先生,请原谅我昨……昨晚……”她说话的时候,努力盯着地面,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叫我休利伊斯就好,杜琼小姐。”休利伊斯打断她的话,歉意道。“对于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是我事先没表明身份,让你受惊了。” 听见他的话,杜琼立刻将头抬起,傻傻一笑。“没有啦!是我先人为主,判了你的罪,所以我也有错。对了,你也叫我琼儿吧!这样不会显得生疏。” 此时的他,没有了昨晚的神秘与鬼魅,带着绅士气质的男人魅力,让她的心如小鹿般乱撞起来。 脸如醉酒般酡红,她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蛋,却不经意看到雪白的衣袖早已脏污不堪,甜蜜的心情忽地一下落到了谷底。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的休利伊斯,一语双关地称赞。“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灰姑娘!” 聪明的杜琼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风趣地取笑自己。“是啊!是沾满灰尘的姑娘。” “那么……我会送你一只水晶鞋。”休利伊斯半开玩笑地说。 杜琼呆了呆。 “然后呢?”她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期待什么,脸上旋即一烫,连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只是问着玩的,没别的意思!” 听见她这句越描越黑的话,休利伊斯不禁轻笑。 “我是认真的。”迅速调整表情,他说。 “呃……”听出他话中暗藏的含义,杜琼忽然不会说话了。 心扉漾着一丝未曾有过的波澜,让她不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休利伊斯问,很认真地看着她。 “不、不是……”杜琼赶紧摇摇头,脸更红了。 休利伊斯扬了扬嘴角,故意问:“那就是……你认为我不够资格当王子?” 杜琼顿时又说不出话了,心情既混乱又迷惑,根本不知该怎样面对他的问话。 虽然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可为什么心底的某个角落,藏在最深处的那根弦,响起被触动的声音呢? “你不回答,我就认为你默认了我不够资格当王子。”休利伊斯郁闷出声,脸上却笑得坏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琼赶紧说道。 她觉得好羞人,因为和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谈论这个话题实在有够奇怪,可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他够资格当王子吧?那不就承认他们是一对了! 在她想解释想得头痛时,她听见了一声轻笑。 “别介意,我逗你玩的。”休利伊斯笑笑地说。 他承认自己有些恶劣,迷恋上逗弄她的滋味,最喜欢的还是她脸红局促的样子。 只是,他发现自己漠视不了盘旋在心际的鼓动,那是一种类似于情愫的感觉……他真的已沉沦在她的美丽之下了吗? 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自己被他耍的窘迫时,而他竟然一句“逗你玩”就了事,很不是滋味的杜琼朝他投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好无聊!”她没好气地哼了声,勉强想爬起来,可是腿却使不上力,最后还是他将她拉起来的。 “你哪儿摔伤了吗?”休利伊斯浓眉一皱,目光扫过她的脸。 “我没事。”杜琼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腿有些麻而已。”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说着,杜琼活动了下四肢,并转了一个圈给他看。 休利伊斯摇头失笑,不安的情绪彻底消失了。 “你真是个幸运儿!因为落马而摔成重伤的例子并不在少数,所以你真应该感谢老天对你的关照。不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的未来可能就会因此而被迫改变。” “学骑马的人总是有些人会因此受伤,既然想体验骑马的乐趣就要做好摔伤的准备,不是吗?所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啦!”杜琼无所谓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他一笑。“倒是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像个乞丐?” 休利伊斯没有回答她,而是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阵儿。 杜琼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你不会又想说,我是你见过的最美丽的乞丐吧?”她这样猜测会不会有称赞自己的嫌疑? 一阵轻快的笑声从休利伊斯喉间逸出,看着她用纸巾擦脸的动作,他摇了摇头。“不!你是我见过的最在乎形象的‘乞丐’。” 杜琼一听,半羞半瞠地睨他一眼。“拜托!我又不是真的乞丐,当然要在乎形象啦!”顿了一下,她低头看向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糟……” 没等她说完,休利伊斯突然欺近她,离她的脸只有一公分左右的距离,将手伸到她的头上…… 杜琼被他亲昵的举动吓到了,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你……” “树叶。”休利伊斯退开身子,丢掉手中的叶子,笑着对她说。“你已经够美了,并不需要绿叶陪衬。” “呃……谢谢。” 见他一直赞美自己,杜琼觉得很不好意思,看着他温暖的笑容,有种迷失自我的感觉,心中快乐的像小溪般潺潺流动,滋味甜美的无法形容。 休利伊斯的心情因她多变的神色而愉快。“而且我认为,就算再美丽的花朵,也比不上你迷人的气质与光彩。” “你真会说话。”杜琼羞涩出声,睫毛如蝶翅,眨呀眨的展露着无限风情。 “这和我会不会说话没关系,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休利伊斯的目光凝在她弯弯的嘴角上,那里带着腼腆的笑意,每看一次就搔到他心窝里……痒痒的。 他不能自持的低下头,眼看着克制力就要瓦解,让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小嘴。 杜琼的心跳猛地加剧,赶紧开口问:“你也是来牧场骑马的吗?”她设法稳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见那张极具个性的俊脸远离了自己,她脸上的热度却未减分毫,看见的是他温和的笑容,感觉到的却是他眼底蕴藏的玩味。 想到他对她出于某种目的的动作,就仿佛身处在一团火焰中,闷热的无法呼吸。 “骑马……是我的习惯。”休利伊斯说完,对着远处吹了声口哨。 不知跑到哪里去的黑马,听到主人的召唤,快速地朝着声源跑来,见到主人立刻愉悦地喷着气。 他摸了摸马头。“它叫黑夜,对我而言,它是我的朋友!”说话的时候,他始终注视着黑马。 杜琼看了眼黑马,唉声叹气道:“要是它把我也当朋友就好了。”她就不会遭受这意外之灾了! 休利伊斯咧嘴一笑。“还想再试试吗?” 杜琼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了。” 她才不想再摔一次呢!何况没有摔成重伤就已是万幸了,哪敢再去体验骑马的乐趣啊! “放心,这次我保证它会乖乖的听你指示。”休利伊斯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拍了拍马背说。 杜琼思索片刻,又看了眼黑马,还是决定不骑。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骑马,也就是没有一点经验啦!所以我是输在技术上,不能怪它性子不驯服。” “真正的骑手,是不注重技术的。”休利伊斯看向黑马。“骑马注重的是一种感觉,就是人和马的沟通与交流,也就是先与它建立感情,用心灵和姿体的语言去感染马的情绪,让它感受到你发出的信息,做出相应的回报。所以,技术只是一种媒介罢了。” “可是……”杜琼尴尬一笑。“与马建立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慢慢来,不是吗?所以等我与它培养起感情,在它能够接受我、把我当朋友的时候,我再尝试吧!” “那是对普通的马而言,对于黑夜来说,它非常有灵性,只要你能克服心理的恐惧感,便会让你驾驭它,我相信它不会违背我的意愿。”休利伊斯朝她一笑,再转眼看向黑马。“黑夜,是吗?” 黑马仿佛能听懂他的话似的,连连点着头,并愉悦地喷着气。 杜琼愣愣地看着黑马,心里惊叹,它真的好有灵性哦! “你看,它这么有诚意,你还要婉拒吗?”休利伊斯笑了笑,随后又加了句。“还是说……你摔怕了?”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杜琼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才不是!我只是想先回酒店把这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换下,这样穿着很不舒服,也有损淑女的形象。” 休利伊斯瞄了瞄她,忽地打横将她抱起。 “啊?”杜琼惊叫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肩以免自己摔下去。 “我送你回酒店。”休利伊斯边说边把她扶上马背,自己跟着跨越而上。 “哦。”杜琼应了声,跟着背脊一僵,见他一手很自然地搂着自己的腰,一手牵动马缰,催马前行,令她体内的血液不停地翻腾。 “放松点,我的胸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硬。”察觉到她的动作,休利伊斯毫无征兆地低下头,俯在她耳边轻轻道。 他的声音很温柔,呼吸袭上了她的耳际,紧张的杜琼又重新跌入一片无措中。 “休利伊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试着让声音平稳,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请问。” “你是不是很喜欢紫色?” 休利伊斯怔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眼睛和头发的颜色是紫色啊!”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喜欢紫色?”休利伊斯听得如身在云里,这和他喜欢紫色有关系吗?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为什么你选择戴紫色隐型眼镜,还把头发染成了紫色?”杜琼转过头,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迎向他望着自己的困惑眼眸。 怪不得她问话怪怪的,休利伊斯总算明白。 “是啊!我喜欢紫色。”他笑着说。 虽然他眼睛和头发的颜色生来就是紫色的,但他不能明说,因为世界上不管哪个国家的人都没有这种颜色的眼睛和头发,只怕照实说的话,她会感到奇怪而胡思乱想吧? “在我看来,冷色调是适合男人的颜色,可在你身上,我发现男人用起暖色调依然那么协调、自然,还很……漂亮!”杜琼羞涩地说完,随即又转头目视前方。 “谢谢!”休利伊斯大方地接受,他喜欢她的赞美。 其实紫色是纯魔物的象征,现在异族里除了他,没有别的纯魔物,就连妹妹也没嫡传塔古拉家族的血统。所以异族里只要见到他眼睛和头发的异类都会自动退避三舍,哪会听到称赞?这叫他怎能不为此感到高兴呢? “你喜欢紫色吗?”他问,就在她耳边。 “嗯。”杜琼缩了下肩头,害羞地点点头。 “人呢?” 出其不意的磁性声调,让一直努力表现很镇定的杜琼,登时僵了两秒,感觉一股热气从她的脚趾窜至她的头顶,她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那个……酒店快到了吧?” “快了。”休利伊斯应声,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杜琼回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她又不是花痴!哪可能见到好看的男人就说喜欢嘛! “其实你不必用转移话题来逃避我的问题,你可以换种方式回答,比如说我这个人还算不错,不令人讨厌等等啊!” “呃……我确实不讨厌你,也觉得你这人还算不错,只是你那爱戏弄人的性子,让我有点接受不了。”杜琼顿了一下才说。 “这么说起来,你喜欢我喽?” “或许吧!经过这次的相处,让我认识了不一样的你。”喜不喜欢他,是她正在思维的问题。 因为喜欢有很多种,她不知道对他的感觉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休利伊斯听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兴味令唇角扬起,充满诡异。 第10夜 他喜欢眼前的美景。 坐在沙发上的休利伊斯,两眼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从浴室走出来的人。 一张不上妆的脸蛋及那头滴着透明水珠的黑色长发,散发着女性专属的独特性感,而他的最爱,则是她有着莹白光滑的锁骨与颈项…… 杜琼轻挽着垂落至颊边的发丝,将它勾至耳后,正巧对上那双凝睇着自己的炽热紫瞳,两抹嫣红跟着飞上她的脸颊,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 “怎么了?”她问。 “你真迷人。”休利伊斯大方地赞美,视线紧紧锁定眼前的性感尤物,沉醉的神情像是享受着此刻的美好。 “你真懂得讨女人的欢心!不过请不要拼命盯着我看,小心口水弄脏地毯,我可不想费力帮你处理善后。”杜琼的心湖因他这句话飘起涟漪,忍不住戏谑他。 “谁叫你长得如此天生丽质,秀色可餐,令我像是受到超强吸力般无法移开视线。”休利伊斯始终如一地维持不加掩饰的瞅视。 “休利伊斯,你这番话会让人认为你看重的只是女人的外貌哦!”杜琼揶揄他。 “这我不否认,因为人受不了美的事物,美丽的东西总会让人多瞧上几眼。自然我也不例外,可是我也并非肤浅的人,若想得到我的赞美之词,也得看对象,有些女人无论再怎么美,不管用什么心态看待,就是无法对她们投注一点关注。”休利伊斯辩称。 他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但对谁都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唯一吸引他的,是眼前这个有着不矫揉造作的真性情的东方女孩,轻易地燃起他满腔的热情,臣服在她天使般的气质下。 “你这话是想要我胡思乱想,臆测我对你而言比较特别吗?” “你认为呢?”休利伊斯咧嘴一笑。“相信你心底自有答案吧!” “我……”杜琼欲言又止,脸颊不觉染上一抹羞涩的淡淡粉红。 思索了很久,她决定把那个想胡乱猜测却又怕自作多情的答案压在心底。 “你想喝点什么?”她转移话题。 “血。”休利伊斯说,双眸直直的瞅着她,蕴藏着诡异的光芒。 杜琼美丽的脸上一片愕然。 “血?”她有没有听错? “对,红色的血。”休利伊斯在“红”字上头加重了语气,暗示她。 杜琼皱了皱眉,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红酒吧?” “聪明!” “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红酒,只有咖啡和奶茶,你只能任选其一了。”杜琼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红酒就红酒嘛!说什么血啊?害她吓了一跳!她在心里咕哝。 休利伊斯看着眼前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冷哼的人,感到相当有趣。 “有红酒,而且还很多哦!”他笑了笑。 “我不知道放在哪里?” “那边不是有个酒柜吗?” 杜琼顺着休利伊斯的目光望向墙角的欧式酒柜,走过去将其打开,窜入眼帘的景象着实让她愣了一下,想不到普普通通的酒柜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长廊,两旁的墙壁放满了红酒,那股属于红酒专属的香味特别好闻! 她暗自想着,这房间的每个柜子里是不是都藏有奥秘呢? “你在想什么?”休利伊斯挑眉问道。 “啊?”杜琼微微侧过头,一愣。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就是刚刚。”看那副傻样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杜琼对他一笑。“既然你都过来了,就自己动手吧!”因为红酒的品种太多了,要她找起来还真的很费时间呢! “好吧!”休利伊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向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他手上就拿了瓶红酒走了出来,见客厅没人,也不急着去找她,而是找了一个开瓶器和两个高脚杯,然后用开瓶器对准瓶口的中心慢慢拧入软木塞,再将其缓缓拉出,将少量红酒斟入其中一杯,端起缓缓地摇了摇,用鼻端轻轻一闻,又小口品尝了下,才将红酒斟入两个高脚杯的三分之一处。 接着,他扣紧瓶塞,一手拿着酒瓶,另一手用指缝夹着两个酒杯的高脚,走向卧室。 正全神贯注地用吹风机吹着头发,声音又很大,杜琼完全没有听见脚步声,也不知道他何时推门走了进来。 本想出声唤她的休利伊斯忽然改变了主意,嘴角扬着一抹邪气笑意的他,放缓脚步,将酒瓶和两个高脚杯放到一旁的桌上后,无语地移到她身后,一手拿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另一手拢起她的头发,姿势自然地吹了起来。 杜琼不由得将头抬起,红着脸低呐。“我、我可以自己……” “我想帮你!”休利伊斯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打断她的话。 “呃……哦。”犹豫了一下,杜琼有些别扭地将头转回,盯望着镜中映出彼此的身影,脸蛋越来越烫,虽然对他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但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味,依然让她意乱情迷。 她发现,看起来很温和的他其实还是蛮独裁的! “你的头发真滑。”休利伊斯出声赞叹,指尖邪佞地划过她敏感的耳朵。 那股麻麻的感觉令杜琼缩着肩,整个人忍不住轻颤着,游走在她发丝与耳际的邪恶手指,撩拨着她极想压制的燥热,火烧的滋味一遍又一遍在心头荡漾。 他在诱惑她吗? 压抑住因他的动作而产生的悸动与心头莫名的激动,她伸手摸了摸头发,以平静的语气说道:“不用再吹了,头发已经很干了。” “是啊!而且还很香。”休利伊斯的手指拂高她的发丝,垂首闻着发上那股令他心悸、心动的清香。 “那是洗发水的功劳。”杜琼的声音平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但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他的碰触,虽然戏谑,却撩拨着她的心海。 难道……她动心了?被自己脑海中跳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休利伊斯,就算那香味真的很好闻,也该喘口气吧?小心缺氧哦!” 取笑的话语令低垂的头缓慢地抬起,休利伊斯对上镜中的黑瞳,双眼盈满了柔情的水波,加深了对人情感的撩拨。 他发现单单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十分快乐,这种感觉是不是叫做幸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爱极了这种与她在一起的感觉。 “你……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被他越看越不自在,杜琼不禁抗议出声。 好可怕哦!她还是比较习惯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起来比较好对付,像这种认真又暧昧的目光,让她很难适应。 休利伊斯听了,不禁失笑。“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了?我又该用什么眼神看你呢?” 被他这么一问,杜琼反而回答不出来了,干脆站起身来,想要逃避他的盯视。 休利伊斯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你要去哪里?” “泡咖啡。” “不用泡了,我倒了两杯红酒。” 闻言,杜琼转过身,看到他端着两个高脚杯向自己走来,忍不住蹙起秀眉,并摇晃着头。“我不会喝酒。” “不用担心,红酒跟白酒不同,不会醉人的。”休利伊斯微微一笑,递出其中一杯。“尝尝口感如何?” 杜琼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比较喜欢咖啡的味道。” 休利伊斯挑眉一笑。“怎么?骑马都敢尝试,还怕喝红酒吗?” “谁说我怕了!喝就喝!”经他一激,杜琼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并舔了舔嘴唇,将残留在唇角的红酒舔干净。 她不经意的诱人动作,令休利伊斯的眼中有火焰瞬间烧过,又马上熄灭了。 他不赞同地摇摇头。“红酒不是像你这样的喝法。” “那要怎么喝?”杜琼好奇地问。 “品酒分为五个步骤——观色、摇晃、闻酒、品尝、回味。首先检查一下酒的品质,用目光欣赏一下那晶莹剔透的光泽;然后端起高脚杯缓缓地摇晃,让酒和空气接触,扬起酒香;再屏住呼吸凑上去,舒张肺腑深深地吸一口淡淡的芬芳;最后轻轻地啜上一小口含在嘴里,让细腻滑爽的甘露在唇齿和舌间颠来荡去,迷漫在口腔的香味,纵然入喉后仍余味绕口,让人低首回味不已……”休利伊斯边说,边演示给她看。 杜琼露出痴迷的目光,看着他极为优雅的动作,令她的心跳倏地漏跳了好几拍,而他脸上享受的表情,迷人的更是令她陶醉,还有股莫名的躁热感从心口泛起,逐渐灌输全身…… 奇怪,怎么会这么热? “琼儿?”休利伊斯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猛然清醒过来的杜琼,愣愣地眨了眨眼。“讲完了?” “是啊!”休利伊斯轻笑出声。“需要我再讲一次吗?” “不用了,你讲的我都听进耳里了。”杜琼红着脸笑了笑,努力抗拒着身体莫名的火热。 “你真厉害,居然可以一心二用。”休利伊斯语出调侃。 “当然。” “或许吧!”休利伊斯的语气里表明了质疑她的话。 “回归正题啦!”杜琼嗔道。 无奈的笑容在休利伊斯的唇上绽开。 “所以,若是喝红酒的方法不对,就无法品到它的精妙之处。” “在我看来,喝红酒的讲究是与麻烦划上等号的。”静了片刻,杜琼说出自己的看法。 “还说把我讲的话都听进耳里了?”一记响指敲上了她的头。“看,露馅了吧!” “露馅?露什么馅?”杜琼揉着脑袋,困惑地问。 “我刚才讲的是品酒的步骤,也就是说当品完第一口之后,接下来就不用按步骤喝红酒了,不过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轻啜,而不是像你那样一口饮尽。” “只不过听错了一个字而已嘛!”杜琼尴尬一哼。 休利伊斯摇头笑了笑。“还想喝吗?” 若再喝一杯的话,她或许就会醉了吧? 他心里暗想着,眼神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算计光芒。 “想!”杜琼回答的很大声,将高脚杯递出。 虽然感觉头有些晕眩,但红酒的口感确实挺美妙的,那是不同于咖啡的沁人心脾的香醇。 何况……刚才喝的太猛,她还没体验到品酒的乐趣呢! 休利伊斯接过,转身将高脚杯斟上红酒,又走了回来,将其递给她。在流逝的时间里,两人边聊边优雅地品尝着红酒的美味,气氛和谐、融洽,还有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情调。 休利伊斯看了看她微醺的脸孔。“喝了这杯就不要再喝了,我看你好像有些醉了。” 杜琼刚将高脚杯中的最后一点酒含进嘴里,听到他的话,连忙将口中的红酒咽下,挑起漂亮的眉毛,困惑地问他。“你不是说红酒不会醉人吗?” “红酒的度数虽然很低,但后劲很强,而你又是第一次喝,所以很容易喝醉。” “原来是这样。”杜琼了解地点头。 这么说来,心头那奇怪的燥热感并不是因为眷恋他男性的气息而燃起的,而是喝酒后的副作用喽! 看来,她还真的不适合喝酒啊! 思及此,那股晕眩感又跑了出来,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身子控制不住地偏了一下。 见状,休利伊斯急忙稳住她摇晃不定的身躯,将她安置在床上,先取过她手中的高脚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倒了杯水,坐在她旁边,柔声说道:“喝点水,会比较舒服。” “谢谢。”杜琼接过杯子,小口喝着。 因为酒精发酵的效力,红晕胀满了她的脸,细嫩的粉颊像是染上一层虹彩般勾惑人心。 “琼儿,你现在的样子好诱人,我真希望你天天喝醉。”休利伊斯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让她倍感羞涩。 “我可不想天天浑身充满酒气。”杜琼哼哼地吐吐舌头,露出一抹迷幻的笑容。 “但酒精的功效能让人安稳地沉入梦乡。”休利伊斯伸出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温柔地笑了下,扶她躺平,再拉上被子,又道。“好好的睡一觉,把身体的疲惫感和落马的疼痛感都赶走,好神清气爽地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听闻他的话,杜琼无声地瞅视他柔情的紫瞳,感动不已。 这就是他用激将法促使她喝红酒的理由吗?! 休利伊斯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站起身,温柔一笑。“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他转身,修长的身体线条十分完美。 杜琼侧头望着他走向门口,忽然一拍额头,急切地唤道:“休利伊斯,萨尔贝妮……” “不用担心,她不会在牧场傻等的。”休利伊斯回头打断她的话。 “呃?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她哥哥。”休利伊斯简单说明。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杜琼的心灵陷入莫名的空虚,心头漾着一圈圈异样的涟漪,感觉萦绕在身边的那股属于他的气息,不知不觉地睡去…… 第11夜 书房内,休利伊斯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凝睇着窗外安谧的夜景,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活了上千年了,他从未为一个女人如此挂心,尤其对象还是人类! 如果说先前对她还没多大感觉,可经过今天的相处,他对她关怀的程度已超过自己的预料。 所以……事情似乎挺有趣的! 只是,爱情真的有那么美妙吗? 想想,若是不美妙的话,库斯特就不会甘心做一名人类了吧?虽然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不过为了生命中的真爱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那么,他心底那一处空缺会由她来填满它吗?她是否愿意为了真爱甘心变成吸血鬼终生以血液为生呢? 因为某种因素,他是肯定不能为了真爱利用天使血把自己变成人类的,否则异族就无太平之日了! 他将高脚杯中的最后一点红酒喝尽,自言自语道:“我们之间到底会擦出什么火花呢?” 他很期待……希望是美好的结局吧! “哎……”他又不确定地幽幽叹着气。 在他过于专注自己的内心世界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踱步到他身后。 “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萨尔贝妮揶揄地问。 休利伊斯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地一哼。“拜你之赐!” 闻言,萨尔贝妮若有所思的目光直在他身上打转,十分诡异。 休利伊斯有些好笑地问:“你在看什么?” “哥哥,你是不是对琼儿有兴趣?”萨尔贝妮试探地问,边用探索的目光看他。 “没错,我确实对她有兴趣,而且我也想要追她。” “这么快?!”他的坦诚反而让萨尔贝妮有些怔愣,随即又调侃道。“真没想到,血族的血王居然也会爱上人类。” 休利伊斯朝她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你三番两次算计我们的最终目的吗?” “冤枉啊!我怎么敢算计自己的哥哥呢!”心虚顿时出现在萨尔贝妮的脸上,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你打算怎么追?” 追美人的事情,她很有兴趣了解彻底! 休利伊斯扬了扬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帮你啊!有我的帮助,琼儿属于你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哦!” “不用!”休利伊斯抛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赶她离开。“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去休息吧!” 萨尔贝妮当然知道那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只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听话的人,何况哥哥又这么疼他,仗着这点她就敢插手追美人的事! 她走向门口,回头提醒。“哥哥,想要追美人,若不积极主动些,是不能抱得美人归的哦!”说完,便推开门迈步离去。 休利伊斯叹了口气。“这我知道,可追得美人后呢……” 第12夜 一夜好眠,杜琼睁开双眼,微眯着眼眸面对着一室的刺眼明亮。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她昨晚没有受到恶梦的侵袭,身体的不适感似乎也跟着消失。 如果喝酒可以消减心中所扰,她或许真的打算天天喝醉呢! 思及此,笑意不觉显露在嘴角。 内心填塞着甜蜜,她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昨天的记忆徘徊在眼前…… 她喝醉的样子真的很诱人吗? 轻笑一声后,她起床走向浴室。 “叩叩叩——”骤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洗澡的人,她匆忙围上一条浴巾后,便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她没料到会是休利伊斯站在门外。 窜入眼眸的美景令休利伊斯的心猛然跳了一下,随即又停顿片刻才复原,他嘴角扬着一丝温暖的笑意。 “早安,琼儿。” “呃,早。”杜琼不自在地拉扯着身上的浴巾,脸蛋如同火球般烧热。 “我可以进去吗?”休利伊斯看着她,以礼貌的语气问道。 杜琼微微侧身,让出了空间。 “虽然我很喜欢只围着浴巾的你,但请你下次还是穿好衣服再开门。”在越过她之前,休利伊斯戏谑地说了句。 他可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身子! “我、我以为门外的人是萨尔贝妮。”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杜琼潮红着脸,说的有些结巴。 “你打算就这样跟我说话?”休利伊斯坏坏地咧嘴一笑,两眼毫不掩饰地瞅视她露在浴巾外的一片令人心醉神驰的春色。 再不消失,他的定力可就没了! 尤其还是令他动了心的天使,只围着浴巾的她诱惑力十足,他可以感觉身体熟悉的男性反应窜起,正蠢蠢欲动着…… “呃,请、请稍等。”杜琼说完,便快速逃进浴室,将门一锁,大大地呼了口气。 天呐!真是太羞人了!若是面前有个地洞,她绝对会钻进去。 脸颊绯红一片,她以两手捂住自己的脸蛋,两眼扫视镜中的自己,还真的很诱惑人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涌上一股更深的羞涩。 梳洗完毕,她窝在浴室里吹干头发,迟迟没有出去。 她的换洗衣服还放在卧室的床上,这该怎么办?是自己出去拿,还是请他帮忙呢? 时间滴滴答答的经过,一个在浴室里想事情,一个睁着两眼盯着浴室。 “咿呀——”一声,浴室门终于打开了,杜琼探出脑袋,红着脸说道:“休利伊斯,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衣服好吗?” “好的。”休利伊斯点点头,起身走向卧室,忽而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道。“拿哪件?” “床上的那件。” 只见休利伊斯嘴角带着笑意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手上就拿了套衣服走出来。 他将衣服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后,门板又将两人隔离。 当杜琼走出浴室时,已是半个小时后,很显然她又在里面想事情……想要当个鸵鸟。 “你穿衣服的时间可真够久的。”坐在沙发上的休利伊斯取笑她。 “因为我是女人嘛!”杜琼尴尬一笑,并清清嗓子。“咳咳,萨尔贝妮呢?” “怎么,不高兴见到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她把任务丢给我了。”休利伊斯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对她一笑。 “呃……什么任务?”杜琼一时间没回过神,怔愣地问。 “三陪啊!”休利伊斯没有正面回答。 “三陪?”杜琼还在恍惚中。 “就是……” 第13夜 两人享受了一顿酒店准备的丰富早餐后,杜琼就被休利伊斯拉着往外走。 金色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撮合在一起,羞涩的目光不停瞄向交握的双手,她的脑袋里像塞进一团棉花,乱得一塌糊涂。 外国人都是如此热情吗? 可是这手和手之间的交缠似乎应该是发生在具有某种特定关系的男女身上,如果是像他们这样的关系做出这样的动作,应该是不合宜吧? 困惑中,她属于女人的敏感神经强烈地跳动着…………莫非,这男人喜欢她? 刚这么想,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花痴”想法,告诉自己那纯粹只是因为外国人都很热情而已。 有了这个念头,她便压抑住混乱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但偶尔也会侧头看着他,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为什么这样看我?”休利伊斯留意她研究的表情。 杜琼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在想陪吃、陪喝你都做完了,接下来带我去哪里玩呢?” 神秘的笑靥停栖在休利伊斯的唇畔,在她的凝视下,他摇了摇头。“暂时保密。” “为什么?”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吗? “我怕告诉你,你就不想去了。” “不会是什么很恐怖的地方吧?”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杜琼紧张地问。 休利伊斯一愣,转而优雅地笑起来。 她胆小的个性与天使的外貌搭配在一起,还真的很协调呢! “你笑什么?”杜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你看前面。”休利伊斯朝前孥孥嘴。 杜琼瞄向前方,蓦地一愣,看到一匹黑马正快速地向这边跑来—— 是黑夜,那匹对她很不友善的骏马! 惨了!怪不得她对这条路线如此熟悉,原来是通往牧场的方向,这不就表明了他要教她骑马……骑得还是这匹桀骜不驯的马。 嘶蹄声在面前停止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身子紧绷,不敢乱动,因为那匹马不仅对她喷着气,还不停地磨蹭着她的手臂。 “不用紧张,它在对你表示友好。”休利伊斯微微一笑。 杜琼不确定地看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向马头摸去,见它没有不悦,便大胆地在它脸上亲了一下,随即绽开天真烂漫的笑。“真的耶!它乖起来的样子真可爱!” 黑马像是知道她在赞美它似的,蹭得更起劲了。 休利伊斯摸着马头,笑着对她说:“其实昨天它也是很乖的,因为在你驾驭它那么久之后,它才突然失常变得狂躁起来,不是吗?” 他知道,黑夜之所以破例让她驾驭自己,一定是萨尔贝妮对它进行了催眠,不然它不会温驯的让她骑。 “是啊!”杜琼点点头。“一开始它确实很乖,只是最后……” “因为马是很敏感的动物。”休利伊斯接口。“想学骑马必须克服心理的恐惧感,若是心里害怕,就会表现在行动上,使马容易受惊。因为马能发现你紧张的举动,同时也能感觉到你的恐惧心理,使它也产生心理上的不安,自然就不愿安分的让你驾驭它了。” 他的话声刚落,一阵轻快的笑声就从杜琼喉间逸出。 “你笑什么?”休利伊斯有些纳闷。他的话很好笑吗? “我觉得你好像老师哦!” 休利伊斯先是一愣,随即笑眯眯地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似乎向她要什么东西? “干嘛?”摸不着头绪的杜琼,看着他怪异的举动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学费!”休利伊斯回答得简短有力。 杜琼呆愣愣地重复。“学费?”什么学费? “我这两天教了你不少东西,所以你该给点学费,不能让‘老师’做白工啊!”休利伊斯清清嗓子,对她说得一脸正色。 “少来!你又不是真的老师,我干嘛要给?”言下之意:免谈! “好吧!就算不给学费,至少该谢谢我吧?”休利伊斯状似不甘心地撇撇嘴。 “是你自愿讲解给我听的,我干嘛要谢?”杜琼头一歪,嘴一撇,又是那种口气。 “好好好,是我多事行不行?”休利伊斯看着她如同小孩的举止,亲密地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嘴角轻轻上扬。 好可爱!让他简直想一口吃掉她! 所以……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尝尝她那引人犯罪的小嘴……开动! 杜琼正想开口说话时,就被他突然欺近的唇给堵住了嘴,让她的话只能卡在喉咙里,顿时被他大胆的举动给惊吓住,她大张着双眼,脑袋一片空白。 或许是意识到她的凝视,休利伊斯停下唇上的动作,却没移开的打算,而是与她四目相对。“琼儿,你不知道接吻要闭起眼睛吗?” 纵使那粉色的唇瓣尝起来味道出奇的甜美,但她始终张着眼眸,着实影响情趣。 低沉带点磁性的捉狭声调,令杜琼瞬间回神,顶着一张臊红的脸蛋,一鼓作气地将他推开一臂之遥以策安全。 她结巴地质问。“你、你怎么可以亲我?!”那是她的初吻耶! 休利伊斯没有回答,只是坏坏一笑,又伸手一拉,将她圈在怀里,亲密的姿势说有暧昧就有多暧昧。 “你——”杜琼开始挣扎,却让他搂得更紧。 “我喜欢你。”休利伊斯吐出爱语,就在她耳边。 “什么?!”出乎意料的告白,让杜琼表情一愣,胸口心跳突然跳漏了好几拍,脸颊跟着发热发红。 休利伊斯松开一只手,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她如果没弄错,那应该是……我爱你?!杜琼猛然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只看到他眼中的认真。 他爱她?天啊!怎么可能! 她跟他刚认识……不,是认识了两天而已,他就喜欢上她了? “你,我……”她开始结巴,不知道要说什么? 休利伊斯绽开笑容,看起来十分迷人,对她说道:“闭上眼睛。” “我不要……你不可以再吻我!”杜琼自认胆子不小,但男女之间的事却很陌生,一阵阵难言的羞涩令她对亲密行为敬谢不敏。 尽管,心里似乎很期待他的吻…… “我的亲吻技巧有那么差吗?”休利伊斯故意逗她。 “噶?!” 他的话令杜琼怔了怔,随即白眼一翻,“嗯哼!”一声。“反正就是不准你再吻我,至于你的亲吻技巧差不差,那是你的事。” “谁说不关你的事?我吻的人是你,当然要问你的感受啊!” “讨厌!”杜琼羞涩地推了他一把。“你到底还教不教我骑马?” 但在她心乱如麻的这当头,她却遍寻不着想学骑马的心情,藏在脑海里的东西,偏偏是想逃避却又很期待的画面——亲吻。 这种渴望只明白地告诉她一件事,就是她陷下去了。 “教是肯定要教的,只是……” “那就请你做个称职的老师,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杜琼连忙打断他的话,决定那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不再继续。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尴尬,休利伊斯可不管。 “好,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什、什么想法?”杜琼结巴道,感觉自己的心跳又像是在打鼓一样。 休利伊斯深情款款地捧着她的脸。“你爱我吗?” “我……我不知道。”杜琼吞吞吐吐。 “我想听实话。”休利伊斯不相信她的话,逼她正视自己。 “呃……”杜琼慌乱地闪躲他的眼。 他的眼瞳锐利得彷若可以瞬间将她看穿,看尽她杂乱无章的心。 “说你爱我真有那么难吗?”左右漂漂浮浮的目光,在休利伊斯的问题下,最终还是兜转回那张令她心悸的脸庞上,犹豫了一下,杜琼鼓起勇气伸出两手揽住他的颈项,在他唇上低喃。“这就是我的想法。”语毕,她轻轻吻住他的唇,感受到他那如释重负的心情。 她相信,他是个可靠的男人,把性命交给他守护都没问题,所以她很乐意将未来的幸福捧到他手上…… 第14夜 水银般的月光洒向大地,林中的杜琼仰望着黑得像丝绒的星空闪烁着满天亮晶晶的钻石,感受着迎面袭来的阵阵凉风沁人心脾,整个人沉浸在好心情的情绪中。 那天确定恋爱关系后,一连三天,休利伊斯在清晨敲响她的房门,陪她吃完早餐,便带她去牧场骑马。 但对于他频繁“侵犯”自己……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到无奈,只能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用亲吻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对着天上那一轮明亮的弯月,她呼出一口气,甜蜜地笑道:“认识你真好……” 原以为自己再不会有快乐的感觉,没想到幸福这么快就降临;原以为自己只会在暗夜里哭泣,没想到笑容常常挂在嘴角,这一切全是他的功劳,如果没遇到他,她的生命也许只有一片黑暗吧? 她喜欢有他在身边,这让她觉得很安心;她喜欢他在耳边说话,这让她觉得很浪漫。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总停在自己身上,她不觉得自己是个美女,充其量是叫人看了舒服的眉清目秀,属于可爱型的女人。 因为他,她总会在出门前多看自己两眼,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糟糕。 总之,两情相悦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透明而斜飞的雨丝,似乎看不惯她的好心情,绵绵淋向她。 眼看雨越下越大,就在她准备狂奔回酒店时,一把黑色的雨伞罩住她头顶,伞下是一张关怀的脸庞。 “琼儿,下雨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小心着凉。” “休利伊斯!”他的突然出现让杜琼立刻忘记了身边的一切,眼睛笑成两弯月牙。 “见到我有那么高兴吗?”休利伊斯笑笑地拍拍她的头。 “拍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杜琼嗔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哦……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休利伊斯伸出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怎么了?” 看见她脸上的困惑,休利伊斯微笑着说明。“我去酒店找你,发现你不在,就在房间里等,可你一直都没回来,又突然下起了雨,我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淋雨而感冒?” 杜琼心中一甜。 “我怎么知道你来找我嘛?”她嘟起嘴,辩解。 如果知道他来找她,她才不会出来散步呢! “好好好,是我的错,下次找你我会事先给你打个电话。走吧!我们回酒店,不然你真的会感冒的。”休利伊斯说着,拉住她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杜琼说道,把他手上的雨伞抢过来丢到地上,便迈开步伐。 “呃?”休利伊斯一愣,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 “你不觉得在雨中散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在他困惑的眼神下,杜琼笑了笑。 她喜欢那些以往只能在电视、书籍上看到的浪漫情节发生在她和他之间,这种他们在一起淋雨的感觉好美妙。 “不觉得,我只知道你会因此而感冒。”休利伊斯不赞同地皱起眉。 “真是不解风情!”杜琼给他一记白眼。“走啦!” “谁说我不解风情了?”休利伊斯邪邪一笑。“既然你喜欢浪漫,我想到一件比雨中散步还要浪漫的事。” “哦?”杜琼听了脚步一顿,好奇地问。“什么事?” “就是……”休利伊斯在她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让她备感躁热。 啊!在雨中亲吻?! “我不——”剩下来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他硬生生截下去…… 休利伊斯需索似的在她唇上落下绵绵密密,轻柔如飞絮的啄吻,灵活的舌尖窜入她的嘴里,挑着她的粉舌,与之共舞。 绵绵细碎的雨丝,此时就像一张甜蜜编织的网,将他们牢牢罩住…… “啪啪啪——”巴掌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忘情激吻的两人。 杜琼快速转向声音的来源,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因为那人漂亮的让人分辨不清性别,他浑身充满了阴柔的气质,修长的身材似最精密的仪器算出来般完美,白皙的肌肤,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下是一双晶莹剔透的绿色眼瞳,再加上那头同色系的波浪短发,更增添他的柔美。 奇怪,外国很流行带彩色隐型眼镜和染发吗? 不过她近乎痴迷的盯视看在某人眼里,实在是有些不是滋味,休利伊斯伸手一拉,将她拉到身后,但她仍努力从他身后偷看那人。 “布罗德里克,我限你在三秒内消失。”也不问清来意,他就出声赶人。 “原来你是个见色忘友的人啊!”布罗德里克不以为然地哼笑一声,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着。“不就是打扰到你们亲吻而已,你干嘛一副准备发飙的样子?不过这个吻好像稍嫌过火了些哦!而且……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她淋雨,你就不担心她会感冒吗?” 他的调侃并没有让休利伊斯感到任何的不自在,而杜琼显然受到了影响,因为太过羞涩,她索性当起鸵鸟,将整个脸埋进他的后背,不敢再偷看那张连女人都自叹不如的美丽面孔。 虽然透明而斜飞的雨丝浇灌着自己,她却感觉身处在火焰中,那火从那人调侃的话声燃起,一路烫至她的心底。 老天!亲吻的一幕居然被陌生人看到……羞啊! “你最好有正当理由继续站在这里,否则可别怪我没警告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休利伊斯冷眼一瞪,目光扫过他的脸。 “你以为我喜欢扮演这种杀风景的角色啊!当然是有事才来的。” 哎!枉费他心里有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不过会想到他,一部分是有事拜托他帮忙,另一部分则是把麻烦推给他。 而这次……算是个例外啦! “有事快说,没事走人!我可没闲工夫跟你耍嘴皮子。”已经很想掐死他的休利伊斯,黑着一张脸将手指扳得咯咯作响。 “你口气客气点好不好?”布罗德里克受不了地叫道,转而努力瞄向他身后的人。“原来她就是让你性情大变,连行事作风也改变的人啊!怪不得萨尔贝妮在我耳边不停地念叨,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哦!” 原本待人温和并笑容满面的休利伊斯,不但对他恶言相象,甚至还关心起人类来,听说还打算实施猎艳计划,真是令异族跌破眼镜的大事啊! 而且就刚才看到的好戏来说,他似乎已经得手了。 “怎么,你有意见吗?”休利伊斯没好气地瞪向他。“都有老婆的男人了,还赞美别的女人,你就不怕安琪儿生气吗?” 他不爽极了他突然跑来搅局,甚至心里还有些酸酸的感觉。他希望心上人痴迷的目光只放在他一个人身上。 “你管我!怎么?让人家赞美一下会少块肉啊?何况我又不是赞美你,再说安琪儿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布罗德里克边说边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我说过,有事快说,没事走人!”休利伊斯咬牙切齿道。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只是……”布罗德里克眼睛望向他身后的人,没再说下去。 “你直说好了。”休利伊斯出声,示意他继续。 虽然他不介意,但布罗德里克觉得要说的话不方便让杜琼知道,只好出声。“杜琼小姐,能请你走开一下吗?” 突然被点名,杜琼探出身子,脸部表情有些尴尬的她,微微一笑。“你们谈,我先回酒店了。” “不用。”动作敏捷的休利伊斯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去,对布罗德里克说道。“你没有权利命令我的人离开。” “休利伊斯,那不是命令啦!他说的是请……” “不要替他说话!”休利伊斯口气很冲地打断她的话。 “呃!”杜琼一愣。“可是……”“我说过不要替他说话!” 杜琼看着休利伊斯那愈来愈显得森冷的脸庞,不知他为什么心情这样恶劣?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种冰冷的感觉,这和她所认识的休利伊斯完全不一样!何况她想说的是……淋了很久的雨,感觉有些冷了,所以想先回酒店。 “布罗德里克,到底是什么事?快说!”休利伊斯神色不善地向他催促。 布罗德里克耸耸肩,不疾不徐地朝他仍出一颗深水炸弹。 “陶特纳收拢了你的人。”他在“人”字上头加重了语气,充满了浓郁的暗示。 但炸弹却没有当场炸开,休利伊斯平静着一张脸,轻哼一声。“你就为了这件事特意跑来告诉我?” 他似乎太低估他训练的人的办事能力了吧?这件事卡姆多早就向他禀告过了,不然他不会深夜来酒店找琼儿,目的就是把她带回古堡,就近保护她,以免被他人绑架。 “他一定会成功!”布罗德里克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说得很突兀。 他的话声刚落,就令休利伊斯皱紧了眉心,脸上迅速浮上一抹凝重的神色。 “你该知道,我天生就对‘预知’感兴趣。”布罗德里克提醒他。 闻言,休利伊斯的眉毛再打上一圈结。 “谢谢。”他致谢,不多置一词,转身对杜琼说道。“琼儿,我们走。” 扬起嘴角瞥着两人行远的身影,布罗德里克摸了摸耳朵,转瞬间,一双耳朵变成尖尖的形状。 接着,他拿起被他们丢在地上的雨伞,罩住自己,挡住了细碎的雨丝。 他撇了撇嘴。“唯我独尊的某人,我话还没说完呢……” 第15夜 回到酒店,两人一前一后地到浴室将自己清洗干净,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杜琼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书,靠在床头径自看了起来。 休利伊斯眉头微皱,瞄着自回来后始终不发一语、不理他的人,忍不住轻唤一声。“琼儿……” “干嘛?”杜琼睨他一眼,口气十分恶劣。 “你在生气?”休利伊斯问。 “没有。”杜琼口气很冲地应回去。 休利伊斯听了,整个人偎过去她的身旁坐着,勾起她的脸蛋,两眼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你看什么?”被迫对上近在咫尺的俊脸,杜琼给他一记白眼。 “你说谎。” “说谎?说什么谎?”杜琼的口气依然很冲。 “你脸上明明就写着‘生气’两个字。”休利伊斯说出自己的观察。 “是啊!我是在生气!”杜琼不满地推开他,很干脆地承认。“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态度很恶劣,让我很没面子?怎么,是在显示你的大男人主义吗?” 哼!想起刚才他那种冲到极点的口气,她就一肚子火! “我也不想那样啊!”对于她的指控,休利伊斯觉得十分无辜。 杜琼怏怏不乐地瞪着他。“那你还乱发飙?” “其实,你要是多一根筋的话,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休利伊斯伸出两手搂住她的腰,无奈地咧嘴一笑。 “你——”杜琼气怒地用力指着他的鼻尖。“你是暗指我少根筋喽?” “吃醋。” “噶?!”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杜琼怔了怔,脑子当机无法连线,陷入半迷茫、半漂浮的状态。 “因为我吃醋了。”为了这点他才给她脸色看的。 杜琼一愣,随即笑声不断。 “你吃醋了……”她重复他的话,满心的甜蜜。“完了,你爱惨我了,这样会被我吃的死死的哦!” “我心甘情愿。”休利伊斯吻了吻她诱人的小嘴。 杜琼两手揽住他的颈项,羞涩地道:“傻瓜,我可不是那种见到好看的男人就随意喜欢上的女人。我真情的归属,只有你。” 休利伊斯轻挽着她垂落至颊边的发丝,将它勾至耳后。“琼儿,你的目光只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不要再用痴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好吗?” “可是……你不是也说过,人受不了美的事物,美丽的东西总会让人多瞧上几眼。所以我无法向你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的承诺,答应我,嗯?”休利伊斯边说,边吻她。 “别闹了……”在他吻上杜琼的耳垂时,她怕痒地缩着肩。“好啦!我答应你,以后我的眼眸只能有你一人的存在。” 她的承诺让休利伊斯很满意,他吻吻她的颊,让小羊安全地逃离狼口。 “去收拾行李。”他拉起她,拍了拍她的肩头。 “呃……收拾行李?”杜琼一时间没回过神,怔愣地问。 “嗯。”休利伊斯点点头。“从今晚开始,你住我那里。” 杜琼的思路转到某个方向,两抹嫣红迅速飞上她的面颊,结结巴巴地道:“太……太快、快了吧?” 她的话引得休利伊斯大笑出声,他承认自己很想拥有她,但绝不会用强迫或命令的方式得到她的身子,只因为他想做一个疼爱、呵护她的男人! 见他笑得好怪异,令杜琼怀疑……“是我想歪了吗?”她小小声地问。 “当然。”休利伊斯说明。“其实我住的地方就是英国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古堡。” “什么?!”杜琼只愣了那么一下,臊红着整张脸,对他道。“我去收拾行李了。” 她慌乱地逃离令人尴尬的现场。 第16夜 直到午时,缠绵的雨势总算停歇。 一觉醒来,朦朦胧胧中张开眼的杜琼,看到休利伊斯的面孔朝她欺近,虚弱地一笑。“早安,休利伊斯。” “不早了,现在是正午时分。”休利伊斯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确定温度下降,才没好气地道。“看吧!说什么在雨中散步是一件很浪漫的事,现在感冒了,我看你还觉不觉得淋雨很浪漫。” “这是意外啦!我怎么知道突发奇想的浪漫举动会以感冒收场嘛!”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杜琼在心里暗叹。 休利伊斯对着她的额头敲了一记。 “你哦!就知道找理由。” “我是病人耶……”杜琼嘟嘴,出声抗议。 “是,你是病人。”休利伊斯轻笑,捏了捏她气鼓的脸蛋,宠溺她的感觉让他上瘾。“就因为你是病人,我才牺牲睡眠为了你而担心了一整夜、照顾你一整夜,难以安心。” 自从昨晚回到古堡后,她就感冒了,虽然吃了药,却一直高烧不退,他就守在床边照顾她直到现在……那时妹妹还说他像个活生生的人了,但他的注意力早已被生病的人紧紧抓住,根本没工夫思考旁人是否存在、是否嘲笑…… 作为一名吸血鬼,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亦或是什么是真正的爱?总认为爱情只是一个奢侈又可笑的东西而已,它并不能跟随或是持续到永远,但自从爱上她开始,他就懂了,爱是由内心发出的一种情感,它是无形的,却能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 正因为如此,异类对这再纯净不过又奢侈的东西才更要珍惜,也因此,他才爱得比任何人都来得深刻、比谁都认真。 只因为,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被抽空殆尽的感觉,那种很怕失去她深入灵魂里的痛楚,是以前的自己所不了解的,哪怕只是小小的感冒,都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而杜琼呢?抱怨的脸色早已如消融的雪,柔成水,感动的暖流包围她整颗心。 休利伊斯摸了摸她柔软的脸颊。“干嘛笑得这么甜?” “休利伊斯,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人关怀、疼爱的感觉真好。”顿了一下,杜琼朝他扮个鬼脸,又道。“感冒……值得!” 她的话令休利伊斯苦笑。“你是值得了,可我不值得,一夜未合眼的感觉……难受啊!” 杜琼给他一记白眼。“顶多你感冒时,换我照顾你。”真是的,就不能让她感动一下吗? “……我还真想体验一次感冒是什么滋味?”休利伊斯微微一怔,叹息般地说。“你光着身子在冷风中站个一整天或一整晚,那时你就知道感冒是什么滋味了。”他以为他是神吗?说的好像从没感冒过似的,真是败给他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感冒吗?”休利伊斯不满地问,心底却没有生气的感觉。 “当然!”杜琼肯定地点点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你的谚语说错了。” “哪里错了?”静了片刻,用尽脑细胞都不觉得有错的杜琼问道。 “应该是“有福我享,有难你当”才对哦!”答案揭晓。 “你你你!你真是个……” “没心、没肝、没肺、没良心的男人,对吗?”休利伊斯笑着接口。 “不对!我想说的是……你真是个诚实的男人!你有没有听过“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这句话?其实“有福我享,有难你当”才是我真正的心灵写照。”杜琼纠正完,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但她心里十分明白,若他是个没心、没肝、没肺、没良心的男人,那世上就没有好男人了! 休利伊斯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不诚实的小天使,肚子一定饿了吧?我让仆人煮了粥,去端来给你。”说完,他正想站起身,却被她拉住了手。 “怎么了?” 望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篮,杜琼笑着对他道:“我想吃苹果。”但其实她是想他陪在身边,至于肚子的问题,苹果也能解饿啦! 休利伊斯不赞同地摇头。“空腹吃苹果对胃不好,我看……” “不要,我就要吃苹果!”杜琼打断他的话,耍起小孩性子。 “你哦!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小孩子还任性呢!” “我哪有?快去啦!你想让我饿到胃痛吗?”杜琼嗔道。就算有,她也绝不承认。 “好好好!”休利伊斯露出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在他去拿苹果后,杜琼坐起身子,两眼凝望着他的背影,一抹幸福的笑浮现在她的脸上。 失去了深爱的亲人,却得到一个深爱的男人,让她再一次进入幸福的殿堂,填补了她那颗破碎的心……她是可以拥有快乐的,不是吗? “苹果来了。” 休利伊斯手上拿着一个很大、很红的苹果走了回来,将其递出。 “皮还没削呢!”杜琼没有接过,顽皮一笑。“我是病人。” 休利伊斯无奈地扬了扬嘴角。“嗯,病人最大。”可这削苹果……只见他如同和苹果搏斗似的削着果皮。 “你真是笨手笨脚的,小心削掉自己的皮。我来吧!”杜琼抢过他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睨他一眼。“我可不想当吸血鬼吸你的血。” 她的话让休利伊斯的眼眸快速闪过了一丝阴影,几秒后,他笑笑地说:“我从没削过苹果……” 杜琼翻了翻白眼。“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何况像你这种养尊处优的人,会削苹果才觉得奇怪呢!” 有钱人就是不同,都不必对钱辎铢必较,凡事不必亲力亲为……羡慕啊!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嘲笑我一无是处呢?”休利伊斯察觉她话中暗藏的玄机。 “不要多心,我没那个意思。”她可不承认,不然就显示自己骄傲、自大了,毕竟会削苹果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休利伊斯只是微微一笑,安静地看着她削苹果的动作,而这在他眼底,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性感有魅力。 对于这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天使,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无法抗拒。 “琼儿……”他轻唤一声。 “嗯?”杜琼分神看他一眼。 “倒是……我想当吸血鬼吸你的……”休利伊斯边说,边凑近她的脸,想吻她的唇—— “不行。”杜琼的手连忙挡在两人的嘴唇之间。 “为什么不行?”又不是没吻过! “我感冒还没好,要是把病毒传染给你,害你也感冒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会介意吗?”休利伊斯坏坏一笑,朝她抛了个媚眼。“你不是希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病毒传染给我啊!” “哎呀!那是开玩笑啦!”杜琼娇嗔一声,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转变,也看出了他的企图,对他下了最后通牒。“总之就是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好吧!我只能忍着了。”休利伊斯说完,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后移开脑袋。 他的动作让杜琼松口气,才敢将手放下,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 “当忍则忍,不该忍则不忍。”亲吻没必要忍!休利伊斯出其不意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你……”未完的话,全被温热的唇舌吞没了。 这个缠绵的吻并没持续很久,就听见休利伊斯闷哼一声。“你怎么可以……痛死我了!琼儿,你怎么可以咬我?” “谁叫你满脑子的黄色思想,还骗人!活该!”这男人不怕被传染病毒,她还担心他真的感冒呢! 像是看透她的想法,休利伊斯坏坏一笑。“琼儿,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你是怕我感冒才不愿让我对你为非作歹、恣意妄为,我猜的对吗?” 杜琼脸一红,正想反驳,“叩叩!”两声门响代替了她的声音。 “主人,卡姆多有事找您。” “好的,我这就来。”休利伊斯应声,随即摸了摸杜琼的脸蛋。“你刚病好,再多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房间。 随着他的身影直到消失,杜琼疲惫的躺回床上,嘴角扬着甜蜜的笑,幸福满足的感觉跟着涌上心头……与他相处的每一刻,自己的心情,每分每秒都不一样。 她愈来愈喜欢这个人了! 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决定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她闭上了眼睛,在入睡之前,她的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伴着她缓缓的进入梦乡…… 第17夜 客厅内,坐在沙发上的休利伊斯,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沉闷的气流弥漫在周围。 “你们不想说什么吗?”他问,眸光看不出情绪。 “血、血王,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发誓,我们再也不敢背叛您了,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颤抖的语声自唇边道出。 “不敢了?”休利伊斯冷哼一声。“你们翅膀硬了,眼里没有我这个血王也就算了,竟然妄想绑架我的人?你们以为我还会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吗?” 是的,他们做了一件最不该做的事,就是妄想绑架琼儿,岂是一句“不敢了”就可饶恕的事!幸好昨晚及时将她带回了古堡,不然就不知被这几个深夜潜入的叛徒给带去了哪里? “说,你们想怎么死?”他冷喝,眸子寒冷如冰。 此言一出,就见那些人顿时变了脸色,不但唇色铁青、脸色惨白,甚至抖到浑身都在发颤,那是害怕的表现! “怎么,还没想好吗?”休利伊斯声音一顿,不再罗嗦。“带出去!将他们的血一点点抽干,让他们尝尝血液尽失的滋味!” 一瞬间,此起彼落的求饶声响起。“血王饶命!血王饶命……” “带走!”休利伊斯的语调中透出不容拒绝。 于是,不断求饶的人被带出了房间,留下了一室的平静。 按照习惯,卡姆多端来一杯红酒,递给主人后,便恭敬的站在一旁。 休利伊斯摇摇手中的红酒,端到嘴边浅浅的抿了一口,才对他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他知道他是肯定有话要说的。 “主人,需要给陶特纳一个警告吗?”顿了一下,卡姆多又道。“人员我已经调配好了,就等主人的命令。” “不用。”休利伊斯摇摇头。“你只要再多派些狼人去中国保护库斯特和孟琪姚的安全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让他的希望及一切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他给了他一个自信满满的笑。 卡姆多闻言,忍不住问道:“主人,您的意思是说……您已经想好了对策,是吗?” “好歹他也是狼人之首,我至少也该虚应虚应,不是吗?”休利伊斯哼笑一声。 陶特纳这次等于是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就算不感到害怕,至少该表现出一副气愤的模样啊! 只不过……想激怒他?门都没有!他可不是随随便便被吓唬长大的。 “卡姆多,你以为他的目的是什么?哼!不过是想挑起战火罢了,只可惜火药的味道我可不愿闻,但他不留余地的举动实在令我看不惯,就算他真的急于得到天使血,也不能处心积虑地在我身上动脑筋、妄想动我的人吧!所以我不能再保持静观其变的态度,但有时太过于担心反倒是种负担,不妨就适当的迎合一下他的雅兴,学他在私底下胡搞瞎搞,让他的心血付之一炬。” 卡姆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实在不明白,只好再问:“主人,您说的胡搞瞎搞是指什么?” “这件事本来不想早说的,你既然问了,告诉你也无妨,也可以减少你的担心。”休利伊斯笑了笑。“他喜欢耍阴的,难道我就不会吗?我想让他体验一次“先攘外,后安内”的形势,等他的人员有所损失,他就可以安静一阵了。” 卡姆多恍然大悟道:“卡姆多明白了,您打算联合各族向他发动攻击,将他的势力削去大半,再挑起他的内乱,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事,自然就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天使血的事了。主人,卡姆多说的对吗?” “没错。”休利伊斯点点头。 “可是主人……各族会同意与您联手吗?” 毕竟,陶特纳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觎的,只怕各族不敢吧? “在我看来,比起他的“骚扰”,各族更会倾向我这边。”休利伊斯没有正面回答。 在陶特纳稳操胜算的外表下,有的其实不是过人的实力,而是比别人更深更多的阴狠与手段。所以在理智的想法下,各族自然高兴与他联手给他一个教训,免得他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模样! 卡姆多明白地笑了笑。“是啊!想必各族早已被他骚扰的烦不胜烦,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出一下憋在心里的怨气呢!” 据他所知,陶特纳为了联合各族甚至用了威胁手段,扬言若是不与他合作,就要将各族一个个铲平! “说的好!”休利伊斯轻声一赞,又笑了笑。“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卡姆多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忽然一拍额头。“啊!对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绿色瓶子,将其递出。“布罗德里克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休利伊斯伸手接过,盯着瓶子半晌,抬头问道:“他有说什么吗?” “他只说您日后用的上,其他的没说。”卡姆多回答。 “原来他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这个?这小子,终于让我欠了他一个人情。”休利伊斯笑了笑,随即又不免困惑。只是……他为什么要给他这个?它到底有什么用途呢? 见主人时而皱眉、时而把弄着瓶子,卡姆多动作轻轻地退出门外,将思考的空间完全留给主人。 休利伊斯现在的心里很不平静,想到布罗德里克说的那句“他一定会成功”的话,和送他这个瓶子的意图,让他的一颗心提得老高,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第18夜 夕阳过后的黑夜来临的很快,打开床边的床头灯后,杜琼坐起身子,伸了伸懒腰。 梳洗完毕的她,刚走下楼时就见一个面色温和的男人朝自己一笑。 “你醒啦!恋雪小姐。想吃点什么?我去吩咐仆人给你做。” 杜琼腼腆一笑。“你好,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卡姆多就好。”卡姆多说。“你想吃点什么呢?” “什么都好,只要是清淡的食物。” “好的,请稍等。”卡姆多说完,便转身离去。 瞅着他修长的背影,杜琼不禁在心里感叹着。外国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养眼! 甩甩头,她要自己甩掉越来越明显的“花痴”思想,向餐桌走去。 百无聊赖中,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墙上的指针一圈圈地“滴答、滴答”的前进。心里陷入莫名的空虚,脑海里却飞旋着好几种思绪,是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表现的太幼稚,但总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小女生心态,爱任性、爱撒娇、甚至连说话都有些娇滴滴。 在遇见他之前,这样的行为从没在她身上出现过……这或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吧?让她从一个成熟的女人变成情蔻初开的小女生! 思及此,她不禁斜扬着嘴角,吐了吐舌头。 若是孟琪姚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会嘲笑她吧? 十几分钟过后,卡姆多端着晚餐走回来。走进她,将餐盘放到她面前。 “请慢用,杜琼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跟我说。” 杜琼致谢。“谢谢你,卡姆多。” “不用客气,你是主人的客人,招待好是理所当然的。”卡姆多说。而且再过不久,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自然要照顾周到! 杜琼正想说什么,就听见萨尔贝妮的声音突然响起—— “琼儿,你感冒好啦?”她移进她,扬着灿烂的笑容盯着容光焕发的人。“看来你的精神也很好呢!” “嗯,睡了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美,看你眉飞色舞的模样,还真是印证了这句话。”顿了一下,萨尔贝妮朝她挤挤眼。“居然连感冒都好的这么快。” “不要取笑我了。”杜琼脸一红,嗔道。 “我才没有取笑你,我这是在称赞你耶!”萨尔贝妮戳着她的肩头。“琼儿,你和我哥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自从知道她与哥哥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就变得好奇不已,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询问一下他们的发展状况,只怪哥哥将她监视得太严密了,很怕她跑去骚扰她,插手追美人的事! 为了这件事,她还想了很多追美人的方法……不,是计谋!但跌破眼镜的是,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发展到情侣的关系,使得她的计谋一个也没用上。 “就是情侣关系喽!”面对尴尬问题的杜琼,随口回应过去,转而一手勾住她的衣领拉至自己的面前,状似生气地问。“还说呢!难道你不知道人无信而不立,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不然就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我哥不是在当你的导游吗?所以不算食言啦!”萨尔贝妮笑眯眯地把拉得差点害她岔了气的领口抢救回来。 “是哦!”杜琼白了她一眼,撇撇嘴。“几天来,你哥一直教我骑马,难道这就是游览的意思吗?” “呃……我哥没有告诉你,等你病好了要带你参观杜莎夫人蜡像馆吗?听孟琪姚说你很喜欢影视明星哦!” “真的?!”杜琼的表情已换成惊喜。 “是啊!还有白金汉宫、福尔摩斯博物馆、格林威治天文台、海德公园、圣保罗大……”萨尔贝妮心惊地住口,将“教堂”两个字含在嘴里。 天啊!她怎么将一直希望参观却不能去的地方差点说出来了?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她真的央求哥哥带她参观教堂就惨了! “圣保罗大教堂吗?”杜琼微微一笑,接下她未说完的话。虽然是第一次来英国,但对于英国举世闻名的景点她还是了解的。 萨尔贝妮没有回答,而是假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有点困了,你慢吃,我回房睡觉去了。”说完,不待她应声,便落慌而逃。 望着她的背影,杜琼心里升起不解的问号。她干嘛一副逃难似的的样子? 至于将这一切听进耳里的莱恩,则眉头越皱越深…… 第19夜 古堡内好安静,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杜琼拿着一张照片,两手交叠在胸前,在诺大的古堡里游走,整个人紧绷到无法自持的地步。 虽然她自认胆子不小,但弥漫在周围的阴森气息实在太浓了,这让她有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可当回头看时,却又不见半个人影的诡异感觉。 最让人害怕的是,长廊两旁挂着一幅幅吃牙咧嘴的吸血鬼画像,逼真的如同真人似的。 说来也奇怪,这个古堡这么大,居然连个仆人的人影都没见着? 唉!早知道就不独自参观古堡了,应该乖乖待在房间里才是!她在心里怨怪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太疑神疑鬼,她深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的前进。她不断给自己打气,这可是举世闻名的古堡,更是休利伊斯的家,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从后面伸出,将她抱个满怀。 她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别怕,是我。”休利伊斯转过她的身子,温柔一笑。 “你好坏!吓我一跳!”杜琼抡起拳头捶着他,脸上的表情仍惊魂未定。 休利伊斯好笑地捉住她的手,移到唇前吻了吻,才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闲逛?走路的姿势还跟个军人似的。” 杜琼白了他一眼。“不是闲逛,我是带我父母参观你的家啦!我想库斯特已经跟你说了吧!参观举世闻名的古堡是我来英国的目的。” “嗯。”休利伊斯点点头,眼神闪着心疼的光芒。“那件事……” “打住!”心房隐隐作痛的杜琼,连忙捂住他的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现在的我很快乐,早已从那段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所以我不想掉眼泪。” 此时此刻,在她的记忆里,全都是他对她的好,全是他满满的疼惜,每次只要看见他心情就会变得极好,再多的烦恼与痛苦都抛到九霄云外。 她将拿着照片的手伸到他面前。“这是我父母的照片。” 休利伊斯盯着照片良久,露出温暖的笑容。“你跟你父亲长的很像,都是一张娃娃脸。”他说出自己的观察。 “嗯,很多人都这么说,只可惜没遗传到他的身高。” 休利伊斯敲了她脑门一下。“你一个女的长那么高干什么?想当电线杆啊!” 杜琼嘿嘿地干笑两声,话题一转。“你喜欢的东西好恐怖!” 她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令休利伊斯感到好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东西—— “小傻瓜,我不是因为喜欢才挂上去的,而是从我出生开始,这些画像就已挂在古堡里了。”休利伊斯解释。“其实吸血鬼的五官跟人类是一样的,他们只有在月圆和吸血的时候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拜托!说的好像真的见过吸血鬼似的!”杜琼哼哼一笑。“那不过是几个世纪繁衍下来的迷信,是古人留下的引人入胜的传说,它牢固地植根于人类的想象中,故事流传的越是广泛,神话色彩越是浓重。所以,世界上是没有吸血鬼的。” “如果我说吸血鬼就像古生物学家能根据泥灰土里的脚印和一片碎骨建立起迷齿亚纲动物理论一样,充满神话色彩的生灵是真实的存在。你相信吗?”休利伊斯说得一脸认真,眼神透着复杂。 “信!”杜琼甜甜一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马屁一下,反正他说的是“如果”嘛! “那……再如果我是一个吸血鬼的话,你还会义无返顾的爱我吗?” 在交缠的目光下,时光停顿了片刻,休利伊斯浑身紧张地看着她那双讶异的双眼,等待了很久,她的指尖来到他的唇上,细细地描绘过他唇上的棱线后,她伸出双手将他拥紧……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一直爱你!”杜琼深情地看着他的双眸。“你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生命跟你比起来都不重要!” 休利伊斯心头感动不已,以眼对着她的眼,以凝重且认真的口吻告诉这个他人生中,最是爱他也是他最爱的天使。 “琼儿,日后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你一定要记得今天所说的话,不许怕我,不许远离我!” “我愿意以真心待在你身边,像黏皮糖一样,这辈子粘定你了!”杜琼顽皮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威胁他。“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遵命,我的小天使。”休利伊斯吻吻她的唇,对她道。“走,我带你参观古堡。” “好。”杜琼忙不迭地答应,开开心心的牵着他的手。 一步两步,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