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狂天下:傻妃无敌》 第一章 穿越 好冷…… 画楼缩紧了身子,只觉周身冷得出奇,全身更如虚脱了般无力。 “易安……”她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一声,可听在耳里,恍惚觉得,那似乎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迷蒙中,浅浅的呻吟声传来,似有人在痛苦中挣扎。 她心中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会诈尸?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很想睁开眼来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从来体验过,原来睁眼也是这么费力的事,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醒来!醒来!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记得自己最后一刻是和易安呆在一起的,易安呢? 她耳边仿似出现她昏倒的那一刻易安焦急的呼唤:“画楼!画楼!” 可是在那之后,她便坠入黑暗里,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而此时,究竟是何时,她又在何地? 寒气,越来越蚀骨,那痛苦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她必须醒来了! 再不醒来,她会被冻僵! 她在沉睡中挣扎,只听得那呻吟声渐渐演变成凄厉恐怖的嘶吼,如野兽濒临死亡边缘一般,凄厉得令人魂魄离体…… 忽的,那嘶吼猛然窜高,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她一个激灵,终于睁开了眼睛。 骤然的亮光刺得她眼睛发痛。 她微微眯了眯眼,迫使自己去适应这突来的强光,渐渐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竟然是一个冰窖…… 难怪会这么冷,可是,她为什么会来到一个冰窖里? 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吗?昏倒,沉睡…… 不,如果是梦,为何她醒来了,那嘶吼声仍一阵惨似一阵? 在这极寒的冰窖里,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惧意,要知道,她的记忆里,自己明明是和易安在停尸房的…… 而此时,易安不知所踪,那叫得人魂飞魄散的嘶吼究竟是什么声音?鬼?冤魂? 她动了动身体,还好没有冻僵…… 她得出去!离开这鬼地方!离开这恐怖的声音!她要去找易安! 用力地搓着自己的手,让它渐渐不那么僵硬。 拖着已然冻麻木的腿,她半爬着寻找着出口。 然,在这陌生的冰窖里,她找不到方向,莽莽撞撞中,却听得那嘶吼声仿似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她心中明明已生恐惧,却莫名的,仿似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支配着她顺着那声音的来源爬去。 终于,她看见了让她惊恐的一幕…… 这是怎样一副情形? 她看见一张巨大的冰床,冰□□躺着一个赤裸的人,皮肤如雪,一头黑发散乱,完全遮住了脸,铁链缠绕了他全身。 他仿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在铁链的束缚下奋力扭曲挣扎着,竭斯底里地嘶喊着,果真如一头穷途末路的兽…… 病床旁边,还站着一人,穿着古怪,正往冰□□那人身上扎银针,可是,这并不能缓解他的疼痛,他的吼叫声越来越嘶哑…… 他,是一个男人…… 画楼吞了口唾沫,清晰地看到他平坦的胸部,她目光一滞,转移开去,然,更要命的是,眼睛不由自主往下,看见了他的…… —————————————————————————————————— 明月第一次来腾讯发文,希望亲亲们多支持哦~! 第二章 穿越 她吓得不敢出声,祈祷着千万别长针眼。 话说她不是没见过这器官,可从前见的都是尸体身上的,这活生生的男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下意识地转开眼,却忽的,听得那男人的吼声再一次嘶哑得高昂,伴着这一声惨叫,他的皮肤如这冰窖里坚固的寒冰一样,竟变得半透明起来,血管亦清晰可见……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被这惊悚的一幕吓住,忍不住“啊”的叫出了声。 在男人的嘶吼声中突然冒出她清脆的声音,犹显突兀。 施银针那人猛然停止了动作,也没回头,顺手便掷了个什么东西过来,正砸中她脑门。 她感觉头上剧痛,竟然眼前再度一黑,又晕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里,只有冰冷和恐惧。 彻骨的冰冷,阴森的恐惧…… 这一次的昏迷是漫长的,然而,却终于不再寒冷。 当这冰冷渐渐褪去,她在一片温暖中悠悠醒转,只觉自己仿若躺在棉花堆里似的,柔软舒适,只是稍稍动了动身体,还是酸痛无力。 睁开眼来,入目的光线亦不再是刺眼的坚冰白光,周遭昏黄宁静的柔和橘色,在原本就温暖的包围里更增了几分暖意。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得睁大了眼。 这是哪里?为什么她会躺在一张雕花的木□□?这床还挂着丝缎的绣花帐?还有,她盖的被子也是锦缎所制,精美的刺绣前所未见。 她目光移开,打量着四周:古香古色的雕花梳妆台,木格糊纸的窗,精致的楠木桌上还点着一支蜡烛…… “老天……”她不禁低喃。这不是拍电影,肯定不是…… “小姐!你终于醒了!”一声惊喜声之后,两个古装女子出现在她眼前。 她愣愣地瞪着这两人,且见她俩穿着一模一样的碧色罗衣,浅黄百褶纱裙,皆是电视里才见过的古装样式,俩人还梳着一模一样的发髻,只不过一个缀了金簪,一个缀了珠钗,配上她俩的粉面如桃,明眸皓齿,竟如枝头春杏一般明媚。 美女啊…… 她不禁看呆了,也被震呆了,谁来告诉她这是上演的哪一出? “冬儿!你又混叫!说了要改叫王妃,你怎么就改不了口?让人听见又寻到我们的错处!”一女子板起脸来训斥。 叫冬儿的女子委屈地嘟起唇,“改不改口有什么意思?小姐嫁过来这么久,王爷从来就没踏进过这西院!” “你还混叫!”女子作势要掐她。 冬儿这才住了口,吐了吐舌头讨饶,“秋意姐姐,饶了我吧!还是看看小姐,不不不,看看王妃怎么样了!想吃点什么,这两天两夜,王妃可是粒米未进呢!” 原来那个厉害一点的叫秋意。 画楼默默地观察着两人。 她有一种预感,眼前这一幕一定是真实的!她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不行,心中便浮起了一个揣测,莫非在这穿越泛滥的年头,她也狗血地穿越了? 第三章 穿越 秋意俯下身来,用一条散发着好闻香味的丝巾给她擦了擦额头,柔声而谦卑地问,“王妃,饿了吗?奴婢给王妃做碗粥来吃可好?” 完蛋了…… 她真的穿越了…… 她绝望地瞪着秋意,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却见秋意的眼眶竟然红了,仿似有泪要滴下来,哀声叹气的。 这一叹,把冬儿的眼泪也勾了出来,哀怜地看着画楼,“这可如何是好?王妃本就不明事,不知道这一病,会不会更懵懂了……莫非连饥饱也分不清了么?” 秋意擦了擦泪,回道,“冬儿,去小厨房做碗粥来,王妃刚醒,不可油腻。” 冬儿应了声便去了。 秋意拭了拭眼角,转身倒了杯水来,喂她喝下,便在她身边含着泪柔声劝道,“王妃,奴婢求王妃了,下回可不要再这么淘了,要去哪里玩一定要告诉奴婢和冬儿,那冰窖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画楼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瞪着秋意。 秋意仿似被吓着了,疾呼,“王妃!王妃不要吓奴婢,王妃这是怎么了?真的不认得人了么?” 画楼被她的呼声吓惊醒,不管怎么样,先过了这一关再说,于是,有气无力地喃喃道,“秋意……” 秋意拍着胸口呼了一口气,只差涕泪交加了,“王妃!真吓坏奴婢了!奴婢还以为王妃昏迷这两天变得更傻……”说到这里,秋意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言语失了礼数。 画楼听了,结合之前冬儿说的话,算是弄明白了,原来这王妃竟然是个傻子…… 只是,堂堂王爷,怎么会娶一个傻子当王妃? 哎!难怪不受宠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装傻不穿帮…… 喝了一碗粥,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糯糯甜甜的,很是可口,她舔了舔唇,只道乏了,继续睡倒,顺便闭着眼睛理理自己的思路。 历数她看过的穿越小说无数,不难总结出这样的穿越定律:帅哥一定是有的,女主一定是被虐惨的…… 悲催的她啊,她曾多次梦想过穿越,可每一次她都祈祷老天让她穿成女配,因为女配虽然心狠手辣招人痛恨,可却总是吃香的喝辣的那一个,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一直到结文才遭到恶报,这样的人生也算辉煌了…… 可是,从现在这情形来看,她好像穿成被虐的那一个了! 不!她一定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既然来到了古代,而且还投身在□□多金的封建王爷家里,不好好享受这一世的人生,那真叫对不起自己了! 她美美地抿唇笑了笑,仿似看见了自己极尽享乐的日子,于是暗暗立下自己的人生目标:第一,吃尽天下美食;第二,阅尽天下山河;第三嘛……嘻嘻,色尽天下美男…… 也不知道她家的王爷老公长得什么德行,和易安比,谁更帅一点呢? 易安…… 想起这个名字,她心情低落了一下,易安,我穿越了,你在哪里呢? 第四章 穿越 思绪拉回到前世,作为师兄兼上级的易安,和她一起去停尸房解剖一具尸体以做司法鉴定,可就在拉开停尸柜的瞬间,冷气直喷面门,她眼前一黑就晕倒了,之后,便莫名其妙来到了那个冰窖…… 对了!冰窖! 她心里一寒,想起秋意的话,这么说,她在冰窖里所见的一切也并非是梦?而是发生在这王府里诡异的一幕?可那个全身如冰般冻结透明,却又如野兽般痛苦挣扎的男人是谁呢? 千头万绪,思来想去,她渐渐迷糊,进入梦乡。 梦里,薄烟缭绕。 她一袭粉裙,轻纱蒙面,在烟霭中迷失了方向。蓦地,眼前出现一片茶花园,各色茶花,在轻雾烟缦中绰约盛开,美轮美奂,宛若仙境。 在茶花中懵懂穿梭而行,薄烟渐渐散开,花海锦簇中,出现一白衣男子的背影。黑发泼散如墨,白衣洁净如雪,风扬起他雪白衣摆,只这背影,便足以称得上遗世独立,只是,在花海绵延的锦绣画面里,那极致的白,极致的黑,愈发显得孓然孤立…… 不知为何,她见到这背影,心里竟然莫名其妙揪了一下,即便是在梦里,她亦清晰地感觉到了疼痛…… 刚想追过去看个究竟,那人却化作一缕烟尘,在花海中隐去了…… 忽而,白衣男子站立的地方出现一个和她着同样粉装的女子,看不清她的容貌,却听她用悲戚而柔和的声音轻轻叫着她的名字,“画儿……画儿……” 这人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迷茫间,那女子忽然笑了,笑得十分凄凉,“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画儿,我把他还给你……还给你了……我再也不欠你的了……你别再怨我……” 画楼更加懵懂,这人是谁?要把谁还给她?又说什么欠不欠的? 画楼终究没有在梦里找到她心中疑问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日都有大夫来探视她,王府的补品也源源不断地送进了西院,画楼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只是,却从未曾见过她的王爷老公踏足这里半步。 画楼对此并没什么可怨的,只是冬儿成天嘟着个嘴抱怨王爷的无情,每每都会招来秋意的呵斥,可冬儿是个活络的人,这嘴总是闲不住的。 也亏了冬儿的碎嘴,让她在这几天里渐渐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时代以及跟自己有关的一些事。 原来和许许多多穿越大军里的女主一样,她穿到了一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并不存在的国家。所谓的架空,岂不是让她可以更加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丝毫不用担心对历史有何影响? 此国国号越,国姓贺兰,她的老公宸王爷乃当今圣上皇叔,名曰贺兰雪宸据冬儿说来,竟是个帅到人神共愤的人物,典型古代版的高帅富啊,怎不被燕肥环瘦围绕? 所以,每当冬儿抱怨王爷纳了一个又一个侍妾时,画楼只是心中暗笑而已。 第五章 我的王爷老公 冬儿又道,王爷最宠的却不是府里的侍妾,而是红嫣阁的一位嫣然姑娘。 为此,冬儿更是愤愤不平,各种诅咒将那勾栏里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透,更将王爷体弱多病的源头也归在了那女人头上,说是将王爷的身子掏空了…… 画楼虽然来自二十一世纪,可在男女之事上还是一片空白,听了冬儿的话差点喷了出来,不过,不用她喷,秋意早已一巴掌打了过去,怒斥她一个未婚丫头什么混话都敢说…… 这种话即便在现代也会让人脸红,更何况是在古代,这差点让画楼怀疑冬儿也是穿来的了,然,后来的试探证明,她想多了…… 冬儿却只扁了扁嘴,不服气地说,在自己人面前有什么不可说的?横竖不会有人来西院。 其实画楼还是很感谢冬儿这张嘴的,否则她怎会知道这么多信息? 关于画楼自己的情况也是断断续续从画楼嘴里得知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她便装傻卖萌地追问,冬儿都会仔仔细细说给她听,反正只当她是傻的,也没起疑心。 这一世,她仍叫画楼,只是多了个姓氏——上官,是当朝丞相上官羽庶出的女儿,在十四岁那年不知如何落水,昏迷高热了三天后醒来就变傻了。 而她的王爷老公之所以会娶一个傻子当王妃完全是她的姐姐上官绘云之功劳。上官绘云乃上官羽的嫡长女,也是宸王爷的前任王妃,在一年前病死了。 据说这上官绘云对妹妹极其关爱,画楼摔傻那次就哭得昏天黑地的,嫁做宸王妃后仍时时关注着妹妹的成长,以致在临终之际还放不下她这个庶出的傻妹妹,唯恐被府里人欺负了,又唯恐爹爹将妹妹安排一门不好的亲事,恁是拉着宸王爷的手涕泪交加地交代遗言,恳求王爷务必娶妹妹为妃,代她这个姐姐继续将妹妹照顾下去。 据说,这宸王之前可不是这般滥情的男子,对上官绘云情深意重,独宠无边。最为府里人津津乐道的往事是,上官绘云想要北地一朵雪莲,宸王爷便不畏严寒险峻,亲赴那极寒之地,冒着生命危险上山亲手采摘了来,回来大病一场亦无怨无悔,自那之后,宸王的身体便受了重创…… 所以,情根深种的王爷对爱妃的临终之言岂有不遵之理?上官绘云去世三月后便果真求娶了上官画楼为宸王正妃,只是,娶回来便将她扔在这西院不闻不问,性情也大变,终日流连花丛纵情声色,之前就病弱的身体似乎更加虚了…… 冬儿说起这些往事,总是一脸的愤慨之色,就连自持稳重的秋意,神色间也透着哀伤和不平,作为她的陪嫁丫头,这两人对画楼可谓忠心耿耿,可画楼却乐坏了,没有人来西院?那她求之不得!你自流连你的花丛,我亦声色我的犬马,两不相干! 她揉捏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石头暗暗描绘她多姿多彩的古代生活。 第六章 我的王爷老公 这石头是她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唯一物件了,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非玉非珠,却是玲珑剔透十分好看,是易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知他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她却很喜欢,自十岁生日那天开始就戴在脖子上,从没取下来过。 捏石头是她的习惯动作,每当她思考问题的时候总会把玩脖子上这个石头。 “王妃,这个石头是哪里来的?”秋意在服侍她的这两天其实早就看见她脖子上多了个东西,这会儿终于寻到机会问了。 画楼愣了愣,总不能说是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吧? “冰……窖……”她不习惯撒谎,有些结巴。 秋意却没起疑心,小姐本来就是傻的,能把一句话说清楚已经是不容易,这石头虽好看,可是似乎并不名贵,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只再一次叮嘱她千万不可再贪凉去冰窖玩。 “哦。”画楼很乖地答应了,装傻子真好,说话行事都不用费力…… “奴婢请王爷安!”外面忽然传来冬儿惊慌的声音。 秋意脸色也变了,一贯沉稳的声音透着惊慌,“快,王妃,王爷来了!” 王爷来了?那她要干嘛?接驾吗?别是侍寝啊…… 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的便是这个词,好吧,她不纯良……不纯良…… “王妃,换衣裳,梳妆打扮!”秋意奔向衣箱,准备给画楼找件鲜亮的衣裙来,要知道,这西院横竖没有人来,画楼又病了这几天,不过是穿着家常的纱裙,头发也散着,脸色没带妆容,更惨白得像鬼。 可秋意才迈开脚步,便又折了回来,把画楼推上床,用被子盖了,急急叮嘱,“来不及了,王妃横竖是生病,躺着装病好了!” 还要再叮嘱什么,却是真的来不及了,帘子一掀,便见一白影闪了进来,随之而入的,是淡淡酒香,还混着若有若无的佳楠香味儿。 这,便是她那倾国倾城人神共愤的王爷老公的气息么?不知她的王爷老公正从哪个酒肆勾栏里回来? 秋意早已跪了下去,给宸王爷请安,同时给画楼开脱,“禀王爷,王妃尚体弱,无法起身,恳请王爷恕王妃不起之罪。” “嗯。” 淡漠而简短的一声,便是他给的回答。 可是仅这一声,画楼便知他声音十分好听,低沉,浑厚,不失磁性,是她喜欢的那种声音,一时好奇心起,真想看看他究竟长了怎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无奈她得装病啊…… “王妃可有好转?”好听的声音又响起。 “回王爷,有好转。”秋意跪着回道。 大约是因为画楼是傻子,所以秋意一贯便是她的代言人,什么都不用答也好,省了许多事。 可是,似乎她的王爷老公并不满足于此,又问了一句,“可能言?” “能……”秋意便不知王爷何意了,迟疑着回答。 只见白影一闪,他已经掠过秋意身边来到床前,目光和画楼对了个正着。 那一瞬,画楼竟然呼吸停滞…… 第七章 我的王爷老公 惊艳…… 画楼脑中闪过这个词。 可是,这远远不能形容眼前的他一分风采。 难怪他有人神共愤的本事…… 她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人…… 对!比较范畴是所有人!而不仅限于男子!眼前的他,竟比她所见过的所有女人还要美丽…… 也许美丽这个词形容男人不太恰当,可是原谅她词语的贫乏,她只能在第一瞬间想到这个词…… 她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四字成语: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眸若星辰,唇若桃瓣,丰神朗玉,玉树临风…… 还有吗?还有词语吗?似乎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是为他量身而发明的,他脸上每一根线条,完美的轮廓简直就是造物主万千恩宠集他一身的产物啊…… 此时的他,一身质地上好的白衣,外袍经纬间夹杂着银丝,领襟袖口皆用银线绣了极精致的花纹,腰间束银色腰带,一头黑发用白玉束住,面色清冷地站在这橘黄的烛光里,站在她的床前,淡淡的佳楠香自他周身流淌开来,如仙人下凡,华而不奢,遗世而立…… 如果说,这样的他非有缺陷的话,便是他的脸过于苍白了,白得……不够健康……看来果真是体弱多病之人…… 画楼脑中兀自转着各种念头,却不曾意识到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怎样惊喜和崇羡的眼神…… 而这样的眼神恰好被他捕捉到了,他不由自主便皱了眉头,眼里也多出一丝厌恶来。 正是这厌恶的眼神,让画楼从惊艳的状态苏醒。 她的王爷老公不待见她,显而易见的…… 这样的男子,果然绝色,果然惹人倾慕,可那不属于她,因为,太冷。 她画楼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怕冷,她向往阳光,海滩,美食及一切美好温暖的事物,对于任何的寒冷和阴暗她都选择主动回避。 所以,既然太冷,恁他再倾国倾城倾天下,她也不会惦记…… 讨厌他这样看着自己,所以连请安之类的话也省了,反正她是傻子,什么都不懂,你能奈我何?有本事和一个傻子较劲呗! “王妃是如何进入冰窖的?”他冷冷地问道,眼里的寒光仿似一把利剑,要将她刺穿,看穿。 她闭了眼,将他关在自己视线之外,随口答道,“天上掉下去的!” “你……” 王爷老公显然被她这个答案给震到了。 她暗暗瘪嘴,怎样?我没撒谎啊!我本来就是从天而降的…… 倒是秋意被吓坏了,跪着赶紧磕头,“王爷恕罪!王妃不明事!王爷知道的!求王爷不要怪责!” 画楼索性装傻装困,背朝着他而睡。 贺兰雪宸亦知从她嘴里再问不出什么话来,抬脚离去,临行交代秋意一句话:“好好照顾王妃。” “是。”秋意谦卑地恭送他。 待贺兰雪宸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她才复转过身来,却见秋意哀怜地看着自己,“王妃,奴婢告诉王妃很多次了,不要用那样的眼光看王爷,王爷不喜欢……” 第八章 我的王爷老公 哪样的眼光? 画楼很诧异。回忆刚才自己的眼神,难道是“色色”的眼光吗? 恰好冬儿进来了,微喘着,很是着急,“王妃又惹王爷生气了吗?” 什么话?难道这之前的画楼常常惹她的王爷老公生气?王爷老公不是从不来西院吗? 眼见她一脸懵懂,秋意叹了口气,“这回还好,王妃躺在□□,并没有朝王爷扑过去……” 啊?!真看不出来,这上官画楼如此生猛…… 于是,接下来秋意和冬儿又苦口婆心劝了她好些话,不外乎是遇见王爷如何做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讨得王爷欢心…… 画楼很佩服她们,居然对一个傻子在王府争宠寄予厚望…… 不过,她也从俩人的话里听到不少上官画楼之前的英勇事迹。 原来这上官画楼虽是一傻子,甚至于不认得几个人,却独独对贺兰雪宸是她夫君一事十分明了,每次在王府里偶遇贺兰雪宸必然会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想那贺兰雪宸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对一个傻子有情?娶她不过是为了亡妻的临终遗言,给上官画楼一个名分一处院落,以照顾她终老,免得她一个傻子嫁给他人受了欺负去。 若上官画楼安安分分做那名义上的王妃,两人也可相安无事。 可偏偏的,她却如此执着,每每抱住贺兰雪宸便缠得他无法脱身,还傻笑着总把口水流到他身上,惹得贺兰雪宸对她避之不及,甚至多次在访客面前出了丑,加之平日里她痴傻的举动,贺兰雪宸对她的态度由最初的逃避变成生厌。 直到有一次上官画楼居然和贺兰雪宸最宠爱的玉侧妃起了冲突,还将玉侧妃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以致玉侧妃小产,贺兰雪宸便动了真怒,对她下了禁足令,未经允许永不可出西院…… “我不信王妃真的打了玉侧妃,王妃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掐死……王妃说她没打就是没打!是玉侧妃自己使坏!”冬儿嘟着嘴,回忆往事,余恨未消。 秋意却横了冬儿一眼,“够了!这些话不可再提!今时不同往时,隔墙有耳!” 冬儿受惊地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王爷好像派了好几个护卫守着西院呢!这是怎么回事?保护王妃吗?” 秋意却皱着眉,“是怕王妃再跑出去惹乱子吧!这一回是冰窖,下一回……” 提起冰窖,画楼便想起了那骇人的一幕,那样一个人,真的是人吗?贺兰雪宸今天来找她,仅仅是探视她这么简单?他知不知道冰窖里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不禁问,“秋意,谁把我从冰窖救回来的?” 秋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是奴婢和冬儿。王爷派人来西院传话,说王妃在冰窖晕倒,要奴婢和冬儿带王妃回来。” “那你可曾看见冰窖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她精神大振。 秋意狐疑地摇摇头,“没有啊……” “那……是谁第一个发现我的?”她不信!不信她所见的是一场幻境,或者说,是一个梦…… 第九章 护卫哥哥 “是厨房的小胖,去冰窖取冰块的时候发现的,禀报了王爷,王爷便来传奴婢了……”秋意奇怪地盯着画楼,只觉得王妃今天说话比平日清晰利索…… 画楼神色萎靡下去,真真假假,梦境现实,她真的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也罢!不去想了!也许就是一个梦吧! 吸了吸鼻子,空气里似乎还残余着贺兰雪宸身上的佳楠香,不由想起了那个如玉如冰的男子,瞧他的年纪应该不老才是,她之前乍一听是什么当今圣上的皇叔,还以为他年纪一大把了呢…… “他几岁了啊?”她不禁问道。 “谁?王爷吗?今年虚岁二十四,对了,下月便是王爷寿诞呢!”秋意答道。 “那……我呢?”她又问。 秋意再度诧异地看了眼她,确信王妃还是傻的,不然怎么连自己年纪也忘记了…… “王妃是腊月生辰,还要半年才有十七。” 大七岁?老牛吃嫩草啊!她这颗鲜嫩嫩的青草苗儿才不要被他啃呢!想着,肚子便咕噜噜叫起来。 她拉着秋意的手撒娇,“秋意,我肚子饿了,你去给我做些点心来吃吧!” 秋意笑了笑,“王妃只管吩咐便是,主仆有别,下回可别这样了!” 画楼听着敷衍地点点头,没打算照秋意的话做,她自己的人生,想怎样就怎样,才不想被这里的礼数给束缚了! 好在这贺兰雪宸虽然冷漠讨厌,可生活上却没克扣她这个正妃,这西院里居然还有个小厨房,随时可以做她想吃的东西。 哪知,她的这个念头才起,就被冬儿无情地泼了一瓢冷水。 原来这个小厨房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她这个正妃从来就不曾和王府其他人一起用过膳,贺兰雪宸自是不会来西院,就连他的那些个侧妃侍妾什么的,也无一人前来晨昏定省。 总之一句话,她这王妃就是个连摆设都不如的东西,被扔在这西院,吃穿由己,自生自灭…… 然,冬儿怎知,对她来说,这却是一个好消息? 这简直是给了她无限的自由和宽阔的天地啊!她想,哪怕她在王府消失半年,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做着她的逍遥美梦甜蜜入睡了…… 她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勘察这王府的地形。虽然出不了西院,但是她每日都会爬上房顶俯瞰整个王府,还假痴假呆地问了冬儿好多问题,可王府太大了,冬儿和秋意的活动范围有限,根本给不了她多少帮助。 她看着那些守在西院门口的护卫,蹙紧了眉。 末了,灵光一现,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门口去和护卫聊天。 “护卫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她不是傻的吗?所以卖卖萌什么的最可爱了吧? 其实她已照过铜镜,知道自己穿过来后有着怎样的容颜,若悉心打扮一番,姿色容光绝不输于贺兰雪宸,所以,朝这些护卫们眨眨电眼,纯真可爱地笑一番,定然无人能抗拒吧? 只见离她最近的护卫唇角抽搐,缺恁是板着脸不吭声,更不敢侧目看她一眼。 第十章 护卫哥哥 挫败啊! 她索性把凳子搬到护卫正对面坐下,双手托腮,嘴一撅,一双美目泪盈欲泣,又软又糯的一声“护卫哥哥……”自她樱唇吐出。 这是她的必杀招啊! 当年以冷酷著称的易安也抵挡不住她这招,每每一使,有求必应…… 谁知她这一声之后,护卫竟被吓坏了,马上跪在她面前,直呼“属下罪该万死”…… 她微怔之后,小脸一板,“若你不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才是真正的该死!” “是!王妃问话,属下不敢不答。属下蓝乙。”那护卫始终不敢抬头。 瞧着一本正经的蓝乙,她眼珠一转,道,“蓝乙哥哥,我有一事不明,蓝九哥哥可帮着解疑?” 蓝乙快被她的一声声哥哥给苦逼死了,这要是让王爷听到,会要了他半条命……“王妃只管吩咐,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恳请王妃直呼属下名字,否则属下……属下只能以死谢罪!” 画楼看着蓝乙已经满脑门子汗,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古时王妃怎么可能称呼护卫哥哥?只是,这护卫真不经逗,不好玩!不就玩个脑筋急转弯么?有必要张口死闭口死的么? “好吧,蓝乙哥哥听着!”她暗暗好笑,他越是不让叫,她偏偏要叫,“说小明的父母有四个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老三叫三毛,老四叫什么?” “四毛!”蓝乙一听那声哥哥就浑身发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只盼着王妃快点玩腻回到院里去,别再来为难他。 “不对!”画楼摇头。 “难不成叫五毛?”蓝乙滴着汗胡猜。“还是六毛?” “笨!叫小明!”旁边一位护卫是在忍不住了,小声嘀咕。 蓝乙抬起头来,恍然大悟,继而瞥见掩嘴而偷笑的画楼,脸瞬间通红,立马又低垂了下去。 “这位哥哥好聪明!这位哥哥叫什么名字?”画楼继续装疯卖萌,既然是傻子,就得有个傻子的样子不是?只是她只顾着和护卫套近乎,却忘了能出这么刁钻古怪难题的人怎么会是傻子? 那接腔的护卫脸色也一红,垂下头来,轻声道,“属下蓝丁。” “那……蓝丙呢?”画楼随口问道。 “蓝丙今天休息……” 原来还真有个蓝丙啊…… 她不禁哈哈大笑,“话说宸王爷有一支护卫队,老大叫蓝甲,老二叫蓝乙,老三叫蓝丙,老四叫什么?” 蓝丁听她把自己编成题,耳根子都红了。 她笑得更乐,直到蓝乙和蓝丁实在臊得不行,才清了清嗓子,出下一题,“听好了,我这还有个疑问,两位哥哥给解一解吧!” “话说夫妻两人每晚睡觉前都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说完她诡异地一笑。 蓝丙和蓝丁一听,不约而同张大了嘴瞪着画楼,犹如看着一个怪物。 看着这两人的神情,画楼肚子快要笑痛了,不依不饶地指着他俩道,“说呀!两位哥哥知道答案怎么不说?” 蓝乙和蓝丁此时脸上不是发红,而是发紫,王妃是傻子,果然不假,这种问题居然也能拿出来问,这不是把他俩的脑袋往刀刃上按吗?死也不说!死也不能说! 第十一章 我是傻子我怕谁 第十二章 我是傻子我怕谁 果然是脂粉堆里摸爬滚打的高手啊!脸皮就是这么磨练出来的! 此时秋意听见了院门口的响动,也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见此情景,立时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王爷恕罪,王妃她什么都不懂!是奴婢没有看好王妃!王爷要罚就罚奴婢吧!” 秋意一边说一边扯画楼的裙摆,意思是要她也跪下。 跪这个大冰雕?她才不! 她嘻嘻一笑,一副天真无邪不知世事的神态,反拉着秋意,“秋意,你没犯错,为什么老说罚呀罚的?” “王妃!”秋意嘀咕着,拼命给她使眼色递暗号,提醒她别吃眼前亏。 她没有示弱,目光朝贺兰雪宸平视过去,眼睛里没有害怕,没有倾慕,没有花痴似的纠缠,只有一片平静,和婴孩般的单纯透明。 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会不会让贺兰雪宸觉得自己跟从前不同,因为那个大冰块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她甚至怀疑,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名副其实的冰雕…… 没错!别人穿越过来顶多遇上一个冰块帅哥,只有她家的帅哥老公是冰雕…… 而且是只气场强大的冰雕,画楼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冰冷给冻僵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输!要坚挺! 这样静静的对望,竟也持续了十数秒。 有人便耐不住了。 娇滴滴的玉侧妃软声娇语地开了口,“王爷,妾身给王妃求个情吧,别怪责王妃,王妃可是真的不懂事,不知道这事儿说出来有多伤风化,是多大的错……” 呵!画楼暗暗冷笑。 她正找不到由头说话呢!还真怕就这么和贺兰雪宸比瞪眼一直比下去,这自作聪明的玉侧妃总算让她可以发挥一下了!挑拨离间是吗?明着给她求情,实则提醒贺兰雪宸,不能再和她继续比瞪眼了,这话儿可是大大的伤了风化,不能轻饶了她…… 她睁大一双无辜而纯净的眼睛,讶异地问,“怎么是错?怎么是有伤风化了呢?有伤风化是什么意思,可以告诉我吗?” “有伤风化就是丢人!不要脸!”玉侧妃立刻接了嘴,说完立马看了王爷一眼,见他依然平静一片,脸上立显出一番得色来。 说她不要脸? 画楼暗暗冷笑,继续展开她无害而纯洁的笑容,低头用脆生生的声音问秋意,“秋意,画儿小时贪玩,不肯睡觉,睁着眼睛骗娘亲我睡着了,娘不是说,睡觉前一定要做的事是闭上眼睛么?怎么闭眼睛也是不要脸了?” 话音一落,只听咕咚两声,跪在地上以头磕地请罪的蓝乙和蓝丁摔倒在地…… 之前还得意洋洋的玉侧妃也半张着嘴,一脸尴尬。 独独她的王爷老公风云不变波澜不惊地盯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没意思!就不能刺激他说句话吗? 她向前两步,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凑到玉侧妃面前询问,“难道你睡觉前做的事不是闭眼睛?是别的不要脸的事?啊呀!你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啊!对了,秋意,小时候听说书,只有狐狸精才做不要脸的事对不?” 第十三章 我是傻子我怕谁 她歪着头,忽然呈现惊吓状,指着玉侧妃问,“难道你是狐狸精?!” “你……”玉侧妃一张脸气得又红又白,银牙紧咬唇瓣,末了,要顾及自己的形象,眼泪一涌,贴着贺兰雪宸撒娇,“王爷……妾身……妾身知道王妃不懂事,可是……她这样说妾身……妾身……不如羞死了算了……” 画楼听了频频点头,“也对哦!秋意什么也没做错,却老是求着挨罚,你做了不要脸的事,真该羞死!” 玉侧妃一听眼泪立刻盈盈欲滴,声音更加娇媚可怜,“王爷,玉儿……玉儿是好心来看王妃的……玉儿没脸见人了!” 这许多人在场,就算他们认为画楼是傻子,可护卫们不是傻子,玉侧妃出了这样的洋相,在府里传开来,却是一大笑话。 然,人家有一个挺她的王爷啊! 在画楼以为贺兰雪宸要变成化石的时刻,冰雕才终于活了,搂着玉侧妃的腰安慰,“玉儿何必难过?管它答案是否是闭眼睛!本王给你的恩宠难道让你丢脸?” 画楼暗叹,无论在哪个时代,小三永远是横行的那一个啊…… 还当着原配的面秀恩爱? 她扬起唇角,笑嘻嘻地问,“哦!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们两个一起做不要脸的事!” 终于,她看见她的冰山老公紧绷的脸抽动了两下…… 不再风轻云淡了?天下奇观啊! 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这西院里尤显突兀。 众人不知她笑什么,均惊恐地看着她,尤其秋意,眼里满是慌乱和恐惧,那眼神分明在担心她把王爷惹怒会被咔嚓了…… 而贺兰雪宸的脸在那一丝波动之后渐渐沉了下来,一双眸子更如利刃,看着画楼的时候仿似要在她身上刺穿一个洞…… 终于,他万年不变的寒冰脸浮起一缕一闪即逝的冷笑,“蓝乙,蓝丁,可知罪?” 蓝乙和蓝丁俩护卫此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王府护卫纪律何其严厉,就凭画楼叫他们一声哥哥便足以治他们的罪,何况还和王妃交谈甚欢,甚至讨论过那么暧昧的问题,虽然最后的答案远远出乎大家的意料,可…… 蓝乙和蓝丁脸色发白,却并不求饶。因为,王府的五衣卫没有求饶的机会…… 俩人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面色平静地各自掏出一把匕首,同时往脖颈刎去,匕首的锋刃在正午的阳光下寒光一闪…… 画楼心里一寒,大喊一声,“慢着!” 这封建等级制度真是害死人了!这么着就要送人命么?还有她那冷血的王爷老公,人命在他眼里就如此轻贱?! 可是,若蓝乙和蓝丁就这么死了,就完全是因为自己而死!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然,当她话已出口,当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傻子……这个举动太不像傻子了…… 眸光一沉,静下心来,脸上单纯可爱的笑容重现,走到蓝乙和蓝丁面前,轻轻从他们手里把匕首接过来,含笑柔声道,“娘说好孩子不能玩刀,割到手会痛痛……” 第十四章 我是傻子我怕谁 彼时向阳,阳光如金如丝,细细密密洒落在她脸上,仿若给她原本就白润娇美的脸度上一层光晕。 跪在地上的蓝乙和蓝丁仰视着她,但见她肌肤如玉如莹,未施粉黛,却天然一抹淡红轻扫两颊,一双水润的眸子清澈见底,波光流动,没有一丝杂质,尤其那含笑的唇,如三月桃瓣,粉润娇嫩,仿佛轻轻一擦就能破了皮…… 两人心中莫名如一片鸿羽轻轻飘落,心尖刹那便柔软了,眼睛亦忘了移开。 直到一声冰冷的轻哼响起,两人才知自己忘了形,如此直视王妃,甚至在心里对王妃有亵渎之意,这,又是死罪一条…… 两人赶紧低下头来,心兀自砰砰乱跳,眼前全是王妃一身粉装,全身笼罩着金光站在他们面前的样子,宛若仙子下凡…… 画楼亦感觉到这冷气的来源,只觉得整个背部都爬上一层寒意。 她怕了…… 不是怕贺兰雪宸会对她怎样,而是怕连累蓝乙和蓝丁…… 鼓起勇气回转身来,用最无邪的笑容,最纯净的眼神面对贺兰雪宸,轻笑若银铃,“你和她怎么还不走?这里没人喜欢和你们玩!你看看!你一来就不好玩了!” 她赌。 用她的前后不一来赌贺兰雪宸的决定。 她相信这是一个她必赢的赌局。 大凡穿越小说里的男主,但凡冰块类的男主,还有一个共性,就是腹黑而狡猾。 而一只狡猾的冰块一旦发现她已不再像从前那样花痴地对着他,是否会起疑心?是否会以静制动来观察她? 若会,今天的事必然就此不了了之…… 但愿她的王爷老公不会让她失望……别是草包一只…… 结果不出她所料。 贺兰雪宸脸上的阴冷渐褪,回复到平日里风轻云淡的样子,淡淡地说,“蓝乙蓝丁,今日保护王妃不周,本王暂且不予追究,戴罪立功吧,若有下次,定罪无可饶!” 蓝乙和蓝丁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倒并没什么反应,脸色依然平静如初,只躬身称是,并恭送贺兰雪宸离开。 倒是画楼,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两条人命差点就此在她手上送掉,已惊出一身冷汗,眼见贺兰雪宸终于转身离去,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她不禁暗叹,她家冰雕老公的影响力真不一般,在他的带领下,他的护卫也一个个的全都是冰块脸,哪怕要死了,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隐隐约约地,听见一声极轻的冷笑,好像是他发出来的,似有似无,可是,却又不曾见他有任何表情,或者,是她幻听? ……唯有玉侧妃,临行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愤恨…… 画楼不由自主挺直了腰背,看来,这穿越的日子果然千篇一律狗血地不好过啊……、 万恶的女配固然可恨,可让她心中发凉的却是她家王爷老公的眼神,今天情急之下的装疯卖傻漏洞百出,他若知道她已不是从前的上官画楼会怎么样? 第十五章 我是傻子我怕谁 不过,她是乐观之人,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儿,马上抛开了,横竖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若哪天真把她咔嚓了,她说不定还回家了呢!再说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怎么说也比别人多进化几百年,就不信斗不过这些人! 想起家,心里还是有难言的惆怅的。 说实话,来这里这些日子,她最牵挂的就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当然,还有易安,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她是消失了,还是死了,又或者是变成植物人了,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们都很伤心吧…… 这日之后,贺兰雪宸再没来过西院。 这让画楼放心不少,也许贺兰雪宸并没觉出她的装傻,又或者,她高估了自己,他已察觉又如何?他心中原是没有她,厌了她的,所以,即便她的不同表现得再明显,他亦不在乎,正如,她不在乎他一样…… 如此,甚好…… 相看两厌,两不相干,是她和贺兰雪宸相处的最佳模式,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在古代这一世,是绝不会跟诸多女人共一个丈夫的,贺兰雪宸不是她的良人,王府亦不过是她的暂时栖息地,既然重活一回,便不会将自己的人生拘于这小小的王府方寸地里,待时机成熟,她必然会离去。 贺兰雪宸没来的日子,画楼也未闲着,没事仍去院门和护卫套近乎。 总是一张无邪的笑脸,一会儿搬个凳子给太阳下的蓝衣卫,笑道他们辛苦了; 一会儿拿了秋意做的糕点去献宝,非逼着人家吃,人家不吃便说人家不遵王妃的命令; 一会儿,又说怕护卫们无聊没人陪着玩,要讲笑话给人家听。 蓝衣卫一个个眼角抽搐,他们一点也不无聊好不?是王妃您自个儿无聊没人陪吧…… 可是王妃能不能放过他们啊? 王妃来找他们玩,他们不理便是不敬,可理了,也是大不敬,这让他们怎么办?一个个除了面红耳赤低垂着头支支吾吾以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尤其听了笑话想笑还不能笑的感觉难受啊…… 可王妃的眼神是那么纯净,笑容更如孩子般无邪,若真狠心不理,却是谁也做不到啊…… 王府的护卫,一贯以冷漠而寡情为原则来调教,却在画楼这里,让那纪律如一块坚冰,裂开了道口子,丝丝的暖气从那口子里渗了进去…… 画楼扮天真装可爱,左套右套,终于从护卫那把王府的地形大致摸清。 随着和蓝衣卫之间关系的破冰,蓝衣卫们眼中的她有时不再是王妃,她孩童般的神情,让他们觉得她并不像传言中所说是个傻子,或者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这王府里,不被王爷所喜,可依然每日笑盈盈的,于是,看她的眼神还多了怜悯。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让他们也吓了一大跳,这意味着背叛了王爷吗? 不!不是的! 他们只是多和王妃说了几句话而已,仅此而已,他们的内心是绝对地忠于王爷的,为王爷而生,为王爷而死,这一点从未改变! 第十六章 我是傻子我怕谁 可是,真的仅仅只是和王妃多说几句话吗? 可为什么蓝丁在王妃问了一句,府外可有糖葫芦卖之后,就在第二天接班时给王妃带了五串糖葫芦来呢? 看着王妃乐滋滋咬着糖葫芦,嘴唇上因沾了糖汁而泛着光泽的模样,他们明明没有吃,也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于是,接二连三的,便形成了一个定例,每次蓝衣卫来换班,都会从外面带个小吃食来,或是枣糕,或是桂花蜜,或是豆腐脑,变着花样…… 画楼饱了口福,回到院内娇娇地对秋意倾诉,嘴里絮絮叨叨地说护卫哥哥的好,老给她买糖吃,她也该赏护卫哥哥点什么以表心意才是。 “王妃如今也懂得打赏了?”秋意只笑着问。 难道这也不像傻儿上官画楼的行为吗?她心里一怔,然后马上拉着秋意的袖子撒娇,“我现今长大了,秋意也时时教我,我总记得一些的。” 秋意见她如此黏人的行为,却还和从前一样,不由一笑,“王妃也该记得不可和奴婢这般拉扯才是……” “不嘛……”画楼继续装下去,“秋意,不如你做件衣服给几个护卫哥哥吧?” 秋意叹了口气,这算不算私相授受?可又想,身为王妃,要打赏个护卫,也还是说得过去的。 终拗不过画楼的坚持,应了下来,只提条件,“下回切莫可再叫护卫哥哥了!王爷听了又要怒!” “他又不会来!也不会听见!”画楼扁了扁嘴,见秋意又要唠叨,才忙应了下来,“知道了,下回记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傻装得了几天,迟早是要漏破绽的吧,且过一天算一天吧! 秋意和冬儿的女红都是极好的,这西院人少,也没什么事,所以衣服不过两天就做得差不多了,画楼捧着衣服,心里激动不已,绕了这么多圈子,这出府的愿望总算要达成了! 第二日用了午膳,趁这衣服还没赏出去,便打发秋意和冬儿去院内做别的,自己要在屋里午睡一下。 秋意和冬儿知她有午睡的习惯,且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服侍她睡下以后,便果真去了院子里。 待得她俩脚步声消失,她一骨碌爬起来,穿上男装,绾了男子的发髻,从内室的窗户里便翻了出去。 所幸护卫中最小的蓝辛才十二岁,还没长开,身量和她差不多,这男装穿在身上才不至于绊脚。 更加庆幸自己参加过特警的集训,翻围墙这样的事对她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于是,凭着从护卫那里知道的王府地形,一路疾行,一路躲藏,竟然真的被她找到了王府的围墙边缘。 她大喜,趁四下无人,身手敏捷地翻了出去。 虽然是正午,虽然阳光灼热,可她整个人只感到暖哄哄的,舒适异常。 这就是自由! 落在地面的瞬间,她觉得空气都格外清新。 自由的空气多么美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越国是彼时第一大国,国富民强,作为越国都城的长京,甚是繁华。 第十七章 初试牛刀 王府位于这条街尾,占地很宽,围墙周围还有一大片的区域属于王府,有护卫守卫。 远远的,却可以看到繁华的街市,人来人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男装,索性昂首挺胸地往闹市走。她相信,越是理直气壮,越不会引起护卫的注意…… 当她终于混入闹市的人群,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古代的街市,各种商店,临街而建,街道两侧又有挑担做小生意的,热闹非凡。 她行走期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忽的,只见一药店门口围满了人,而且,还有哭泣谩骂声传来。 她不由好奇,也挤进了人群里。 只见地上草席裹了一具尸体,边上两人,一女子披麻戴孝,正哭得伤心欲绝,而另一老妇人则哀嚎着骂:“黑心的济善堂,还我家姑爷的命来!” 画楼不由问旁边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看热闹者告诉她,这死了的是女子的官人,那老妇人便是女子的娘陈氏,只因吃了济善堂的药,那官人在家便一命呜呼了,这母女两人才把尸体拉到这里来,要济善堂偿命。 画楼不由蹙眉,这医疗纠纷原来自古就有啊!看不出这古人的维权意识还很强…… “这人得什么病?”即便是现代,也不是所有的病医院都能治好,何况是在医疗条件极其恶劣的古代?到底是济善堂医死的,还是他自己病重而死的,还是个未知数。是以她长了个心眼,继续问。 “听说不过是腹泻,来济善堂开了点止泻的药,谁知回家服了就七窍流血而死!可怜这寡母寡妇的,好不容易招个女婿,全家都指着这女婿过活,这顶梁柱一走,两个弱女子如何生活下去啊……”那人一边解释一边唏嘘叹气,一脸的同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老妇人的哭号声势也越来越浩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带捶胸顿足,“我可怜的姑爷啊!你咋就死得这么惨!这让我们寡妇弱女的可怎么过啊!各位乡亲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啊!这济善堂庸医害人!生生把个活人给医死了!” 围观的众人各种唏嘘,指着济善堂嘀嘀咕咕,那济善堂里再无一个病人,伙计也不敢露头。 不知谁喊了一声,“就是这句话!庸医害人!这一回死的是陈家姑爷,下一回指不定就是谁家父母妻儿倒霉!上啊!砸了济善堂!把庸医揪出来!让这济善堂再不能继续害人!” 这一挑拨,果真便有三四人冲进了济善堂,砸了砸,毁的毁,药柜子里的药全被翻了出来,倒在地上,被人用脚踩。 围观者初时只是看着,后来也冲进去了好些人,场面一度失控。 画楼看着这一幕,不由又将目光移到店门口的陈氏母女俩身上…… 终于,她忍不住了。 眼见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个耍猴儿的艺人,手里拿着一面锣,当即便挤了过去,“这位大哥,借锣一用。”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就抢了过来,用力地敲。 第十八章 初试牛刀 那些在店里砸东西的人听了锣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停了下来,看向她这边。 她再度重力一敲,朗声道,“既然医馆医死了人,就当报官才是!天子脚下,难道没有王法吗?” 正在此时,从医馆内院也走出来几人,当先的便是一花白胡子的老头,一脸庄重肃穆,“不才白济堂,已经报官,若陈家官人的命确是因我济善堂而逝,白某定以命抵命,绝不抵赖!” 此人年纪虽老,但面色红润,声若洪钟,言辞间更是一脸正气,虽然画楼觉得以貌取人着实肤浅,可她却不由自主对此人产生了好感。 那些人见白老如此,一时怔住,不知该如何做,而画楼眼尖地看到一队衙役走了过来,不由大喜,“来了!衙门的人来了!” 衙役将陈氏母女连同陈家官人的尸体,以及济善堂白老一并带入了长京府尹处。 因牵涉到济善堂声誉,加之府尹新任,欲取政绩,更欲在百姓获得好的口碑,见围观百姓都跟了来,索性公审此案。 画楼关注判案结果,也跟了去。 因不知这究竟是何朝何代,不知这越过仵作是否有验尸的能力,是以心中不安。 她混在人群中,静等府尹审案。 陈氏母女哭哭啼啼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还呈上物证——陈家官人还未用完的药,包药的纸上确有济善堂的标记。 这年头,无法验指纹,她真想看看这府尹如何断这案子。 可她瞧府尹为难的样子,怕也是陷入了纠结之中。 最后还是师爷灵泛,想到了去别处借人,那便是长京专门负责重大案子的清武堂,大约相当于现在的重案组或者刑侦队…… 清武堂派了个仵作过来,那仵作便提出要开肚验尸。 陈氏母女听了,立刻哭得呼天抢地,直道自己官人死得冤枉,如今死了还要不能完尸下葬,甚至骂仵作丧尽天良。 画楼在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就是法医,即便在二十一世纪都还有极少思想保守的死者家属对于解剖验尸心存异议,更何况是在古代?所以,对于陈氏母女的反应倒是觉得合理。 只是那仵作却为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陈氏老母完全在大堂上撒了泼,嚷着谁要动她家姑爷,就先将她给开膛剖肚了,还尖声嚷着仵作府尹和济善堂都是一伙的,指不定收了人多少银子。 府尹对于这市井泼妇的胡言乱语很是震怒,本来扰乱公堂者完全可以杖责示警,但他姑息自己刚上任这名誉,那陈氏又是一老妪,打一个老妪板子到底不合适,再者,万一衙役不知轻重给打死了,就算他是为了公事,可到底是天子脚下,人命关天的事,对他的政绩必然有影响…… 一时,形势又僵持起来,唯把个白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画楼眼见这案子要押后再审,心里不由犯了痒,这是职业病犯了么? 她跳出了圈子,朝府尹一揖,“大人,草民有一办法可以断案!” 第十九章 初试牛刀 府尹眼睛一亮,可当他看到跳出来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俊俏少年时,眸子里的光亮又沉了下去,只客套地问了句,“哦?有何办法?只管说来!” 画楼便上前,指着那一包印有济善堂标记的药粉问,“陈家官人可是吃了这药而亡?” 陈氏母女眸光微乱,却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正是!” “当真没错?”画楼笑问。 “……是……”陈氏母女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只能继续认下去。 “好!”画楼转身又问白老,“请问白老先生,这可是您济善堂的药?” 白老冷笑,“能将药做成粉冲服,免去煎熬麻烦的,却是我济善堂独创,然,这粉,却不是我济善堂的粉!” 画楼便对府尹笑道,“请问大人可否借草民一根银针?” “这好办!”府尹当即令师爷取了银针来。 画楼手执银针,在尸体胃部刺入,而后拔出银针来,给府尹及在场所有人看,解释道,“大人请看,若死者当真是服毒而亡,那这银针应该是黑的,然却不是,只能说明死者的死因并不是中毒!” 陈氏母女脸色明显一变,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府尹顿时对眼前这被他轻看了的小子刮目相看。 而后,画楼又请府尹使人将那半包药粉用水化开,再将银针放入药水中,那银针果然变黑了…… 画楼一笑,“由此看来,死者所服的药定然不是这药粉,这药,被掉包了……至于七窍流血……”她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是死者死后涂上去的血!” 围观百姓哗然一片,白济堂又惊又喜,盯着画楼,充满感激。 那陈氏母女脸色惨白,还待狡辩,画楼朝着清武堂仵作说,“仵作大人,烦请再查看,死者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尸斑紫红色,牙龈有损伤,鼻腔内有丝质纤维……极细丝织物,可对?” 丝质纤维…… 这个词用在古代可够怪的…… 她暗暗吐舌,换了个词。只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尸检水平怎样了…… 仵作一听,马上过来查看,发现件件如画楼所说。 画楼便道,“如此可判断,死者是窒息而死!而且是被被子或者枕头捂死!” 她看了一眼已略显慌乱的陈氏母女,沉稳一笑,“陈氏,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在丈夫病死之时,头发还能梳得一丝不乱,脂粉匀净不污,更不会,在济善堂被砸时,和母亲相视而笑……” 是的,济善堂前,她就一直盯着陈氏母女观察,终让她发现了破绽! 府尹听了频频点头,而陈氏母女则软在地上,如筛糠一般颤抖。“” 画楼不经意回头,见人群中一男子慌慌张张离开,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想起在济善堂门口带头嚷嚷要砸店的男人。 她忙高声喊,“大人!抓住他!” 那人受惊,撒腿就跑,但到底没有衙役们快,才跑开没几步便被捉拿,押了上去。 案情很快审理清楚。 第二十章 初试牛刀 原来这小陈氏早不满自家相公的老实木讷,和长京另一药堂的冯少东家有了私情。当日两人正在幽会之时,陈家女婿因腹泻不适提前回家,将两人抓个正着。 两人见事情败露,竟合伙将他捂死。 陈氏老母听见响动闯入,只差当场吓晕过去。 冯少东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起了个栽赃陷害的主意,调换了济善堂的药,让陈氏母女装扮一番去济善堂闹事,把这条人命栽赃给济善堂,一来是脱罪,二来济善堂这几年在长京的威望越来越高,俨然成为长京药堂之首,如此一栽赃,正好除去对手。 那陈氏老母本不愿,可关系到女儿的性命,最后不得不从了这条主意。 于是,便出现了大闹济善堂那一幕,而带头砸济善堂的男人,则是冯家的仆人之一…… 案子到此算是水落石出,白老当堂无罪释放,余下的事情便由衙役们去做了。 画楼大功告成,准备挥挥袖离去,结果被白老留住。 “老朽感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可否告知公子尊姓大名?”白老对他,果真一片真诚。 画楼双手抱拳一揖,“白老言重,敝姓娄,名化,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倒是白老德高望重,小生久仰大名。” 好吧,她承认,她是今天才仰白老大名的…… 白老听了哈哈大笑,“娄公子小小年纪,智慧过人,适才看公子验尸的手法,似精通岐黄,老朽佩服得紧,不知有幸结识否?” 白老的话倒也不虚。画楼出生于医学世家,爷爷是著名老中医,在爷爷的熏陶下,她三四岁便能准确辨别出多种中草药,爷爷见她有天赋,将一生所学尽心相受; 而她的父亲则是西医博士,对她的影响也是不小。 本来家里人的希望是让她继承衣钵,继续走学医这条路,但她的却一心想上军校或者警校,在和家人几番斗争后,最后折了中,当上了法医…… 不过,她的中医却深得爷爷真传,白老从她施银针的手法一眼便看出她是行内高手,起了爱才相交之心。 画楼为人随性,和人相交从不考虑家世背景,只凭一个眼缘。若眼缘对上了,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会真心相待,在二十一世纪她就有好几个忘年交,都是爷爷的朋友。 而这个白老,她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他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加上之前审案的时候又在百姓中听到好多关于济善堂如何给穷人看病不要钱的议论,对白老便更为尊敬,此时白老主动提出相交,她怎会说不? 于是欣然应了下来。 白老大喜,当即在长京最大的酒楼——鸿运楼盛情款待她。 画楼来古代的伟大志向之一就是吃尽天下美食,白老如此诚心相邀,在她断没有拿娇推脱之理,是以很豪爽地答应了。 白老年纪虽大,亦是豪爽之人,几杯酒喝下来,便觉和画楼一见如故。 画楼精通中医,和白老侃侃而谈,直让白老钦佩不已,着实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不禁问起她师承何人。 第二十一章 小正太 白老哈哈大笑,“年轻人谦虚是好的,只是,若你这也只是略懂皮毛,那这天下便无几个懂医的了,不知令祖父是……?”这天下名医,白老即便不识,也皆有耳闻,只记不得有一个姓娄的。 画楼只好道,“还请白老见谅,在下并非越国人,爷爷他亦早已归隐,不问世事,所以……原谅在下不方便透露他的姓名。” 她这样也算不上撒谎了,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医术也确实跟爷爷所学。 白老不以为意,这世间确实有隐世的高人,身怀奇才却不欲为人所知,当即给她再斟上一杯,豪言道,“好!老夫就喜欢娄公子坦诚直言的性子!来!今日我们只喝酒,不谈其它!” 此言甚合画楼心意,当即便与白老大快朵颐大碗喝酒。 直到月上西窗,两人才算尽了兴,画楼已是微醺。 画楼婉拒了白老送她的好意,告辞而去。 白老也不勉强她,只站立在临窗之处默默注视她离去的方向。 身后出现一个从人,在他耳边低声道,“老爷,此人……” “嗯……”白老手一挥,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倏然回头,却见对面雅间的帘子一掀,有人影一闪不见。 白老冷冷一笑,对从人道,“走!回去!” 画楼循着原路,翻墙进入王府。 到底是喝多了,这古代的酒后劲又挺足,王府的房子假山都大同小异,她东穿西穿,终是走岔了路。 恍恍惚惚的,听见一阵轻轻的哭泣声。 她循声而去,看见前方有火光一闪一闪的,那哭声便是来自这里。 再走近些,听得这声音似乎是个童音…… 她刚想走上去安慰,却听见压抑的啜泣声在说着什么,细听,隐隐约约是在说,“梅雨,我给你烧许多的钱……你在下面买好吃的……买许许多多你喜欢的东西……不要再乱说……别再来我梦里……别再让我给你报仇……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喝你的血……” 喝血? 这两个字进入她的耳朵里,冷风一吹,一阵凉意,她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酒亦醒了大半…… 她退了几步,想隐进花木丛里,却不慎踩上一块石头,加之酒后重心不稳,她仰天摔倒,惊动了花木,一片稀里哗啦之声。 “谁?”稚嫩的童音喝道,竟也有几分威严。 花木从中举起一只嫩白的小手,哼哼唧唧的呼痛声传来,“痛……救命……” 瞬间,眼前出现一双青色绣龙纹的小靴子,月白色袍子的边缘亦点缀了刺绣的金色龙纹。 只有皇族中人才能用龙纹,想来着越国也是一样吧? 她顺着这袍子的衣角往上看去,哇额,小正太啊! 这孩子应该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尤其一双眼睛,大而晶亮,因刚刚哭过,水灵灵的,又长又翘的睫毛湿漉漉的,凝着小小的水珠儿。那样的眉目如画,长大了姿色倾城定不输她的王爷老公啊! 第二十二章 小正太 画楼看着,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捏着他白乎乎糯米团子似的脸狠狠蹂躏一番! 那孩子也看清了她,竟然很鄙夷地哼了一声,“原来是你!你这傻子!又偷跑出来玩!” 喵了个咪的!这小屁孩也太没礼貌了吧? 她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冲着他就骂,“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小屁孩更鄙夷了,“说你傻你还真傻!我全家不也包括你吗?自己骂自己,傻子!” 画楼一直在猜测这男孩是谁。他认识她;他是皇室中人;他住在这王府;相貌和她家王爷老公有几分像;此时又听他说他全家还包括她…… 那么……难道他是贺兰雪宸的儿子? 喵了个咪的!原来她穿过来不仅要当填房,还要当后妈?! “臭小子!见了娘亲不行礼还骂人?看为娘的怎么教训你!”她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捏他的脸。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没有避开,竟真的被她的摧花辣手给捏到了,而且还左右旋转和面团似的蹂躏了几下,终于达成了她所愿。 小糯米团子在她的蹂躏下对她怒目而视,大声□□,“男女授受不清你不懂吗?” “跟你娘说什么授受不清?你娘我什么没见过?小屁孩,毛都没长呢!说什么授受不清!”哼,她十八岁开始阅尽尸首,个小屁孩来跟她说授受不清? 小屁孩怒了,“你个傻子!你是谁的娘亲?想当娘亲和我三皇兄生去!” 呃?什么?皇兄? “你……不是他的儿子?”原来她搞错了? “当然不是!傻子!”趁她愣神的时候,他从她的魔爪中逃了出去,兀自气呼呼的模样。 二十四岁的皇兄?五六岁的皇弟? 她嘿嘿干笑一声,只能说明……“你爹很强大……” “傻子的话!听不懂!”小屁孩给了她一个白眼。 “连话都听不懂的人才是傻子……”她伸出手去,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你……”他无话可回,绷起脸,端起了小王爷的架子,“爷不跟傻子计较!” 她暗暗好笑,小萝卜头居然也自称爷……她亦扬起下巴,微笑,“本王妃不和小屁孩计较!” “我不是小屁孩!我五岁了!皇兄已经给我请老师了!” “五岁就是小屁孩!请老师了还是小屁孩!” “你……皇兄说我已经长大了!” 她往他身前一站,比划了一下,他的高度离她腰还差一截呢!她得意地笑,“哼哼!看见没有?这就是差距!” 小屁孩已经被她气得满脸通红直喘气,可明显的高度差距摆在那里,他又无话可说,只被那一口气憋得难受,两手环抱胸前,瞪着画楼。 画楼则双手叉腰,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高度。 现在的她,不会想到,多年以后,小萝卜头会长成翩翩少年,会有挺拔的身高和坚实的肩膀,会用自己宽阔的胸怀给她温暖…… ———————————————————————————— 啊!20多章了,有没有亲看呢?明月第一次在腾讯写文,给明月一点动力吧,呜呜! 第二十三章 小正太 “十九爷!十九爷!” 两人瞪着眼睛比斗鸡眼的时候,呼唤声由远极近。 小屁孩紧绷的脸起了变化,低声问她,“你刚才听见什么了没有?” 她听见他的哭声,听见他的嘀咕,什么不要再来他梦里逼他报仇,什么不相信他会喝她的血…… 这个“他”是“他”,是“她”还是“它”?她不确定,只是,喝血的,应该是“它”吧…… 不过,在王府这种地方,装聋作哑才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于是扁了扁嘴,“我听见你哭!爱哭鬼!小屁孩!” “你……”小屁孩再次被刺激了,“你才是爱哭鬼!我没哭!没哭!” “哼哼……”她鄙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警告你,你再叫爷小屁孩爷就……就……”他一时想不起该怎样才算严重,毕竟眼前的人是嫂子啊! “就怎么样?就哭给我看吗?”画楼恶意地朝他挤眼。 “你……我说了我没哭!”小屁孩急了,小脸由红转青,“我就……告诉三皇兄……” “只有小屁孩才告状呢!”她继续得意地哼哼。 哪知小屁孩却没有上她的当,反而抓住了她软肋似的扬起得意地笑,“哼!少来激将法,爷偏不中计!爷警告你,若在叫爷爱哭鬼爷就告诉三皇兄,你偷跑出去玩,还喝酒了……” 这小屁孩还挺奸诈啊…… “你敢!”她威胁。 “哼哼!”小屁孩终于扳回一局,眉飞色舞,冲着渐渐走近的护卫喊,“爷在这里!” “十九爷!”护卫们大喜,簇拥那个白衣飘飘的人迅速而来。 黑暗中,火把的光芒将那人的白衣映照得耀眼无比,她叫苦不迭,怎么又遇上了…… 想着还是脚底抹油溜了吧…… 刚刚迈开脚,就听小屁孩高声叫道,“三皇兄,三皇嫂也在这里!” 喵了个咪的!出卖她…… 她瞪着那一张坏笑的小脸,恨不得将他揉扁搓圆! 在她挤眉弄眼间,那一道白影已经飘到了面前,她低头看着地面,假装老实…… “雪祺,你又到处乱跑?今儿的字练了没有?” 冷冰冰的声音是他的标志嘛…… 她以为他只跟她说话才冷冰,哪知对自己弟弟也是这样。 原来这小屁孩叫贺兰雪祺,应该是先帝的十九子,只是为什么这么小他不住皇宫,要住在宸王府? “回三皇兄,十九已经练过了,正因为练字练累了,所以出来走一走,回去十九就把字给皇兄检查。”在贺兰雪宸面前,十九一向是遵规遵矩,一副小大人的样儿。 “嗯……”贺兰雪宸呼出一口气来,算是表达了他的满意,只是画楼却觉得,他喷出来的气都是冰冷的…… “你怎么也在这里?” 刚刚迈开脚,就听小屁孩高声叫道,“三皇兄,三皇嫂也在这里!” 喵了个咪的!出卖她…… 她瞪着那一张坏笑的小脸,恨不得将他揉扁搓圆! 在她挤眉弄眼间,那一道白影已经飘到了面前,她低头看着地面,假装老实…… “雪祺,你又到处乱跑?今儿的字练了没有?” 冷冰冰的声音是他的标志嘛…… 她以为他只跟她说话才冷冰,原来对自己弟弟也是这样。 呵!这小屁孩叫贺兰雪祺,应该是先帝的十九子,只是为什么这么小他不住皇宫,要住在宸王府? “回三皇兄,十九已经练过了,正因为练字练累了,所以出来走一走,回去十九就把字给皇兄检查。”在贺兰雪宸面前,十九一向是遵规遵矩,一副小大人的样儿。 第二十四章 小正太 “嗯……”贺兰雪宸呼出一口气来,算是表达了他的满意,只是画楼却觉得,他喷出来的气都是冰冷的…… “你怎么也在这里?” 一声冷喝,画楼即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目光快要把自己的头戳个窟窿了…… “那个……爹……娘亲……”她语无伦次,盘算着是不是该把出府的事先给招了,因为眼前这个小鬼已经知道她出府而且喝酒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卖自己?与其等着她出卖,还不如自己招,也许说想爹娘了会是一个好借口…… “三皇兄,适才十九走到这里,听见皇嫂在这里哭,说是想爹娘了,是以十九陪着嫂子站了一会儿,还……还和皇嫂喝了两杯……皇兄,十九知道不该喝酒,下回不喝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回答。 咦?小屁孩居然帮她打掩护?什么居心? 她斜着眼看过去,正好遇到小屁孩看过来,还冲她眨了眨眼…… 哦卖糕的!电眼啊…… 那贺兰雪宸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只环视了周围一圈,“是吗?那酒壶酒杯呢?” “听见护卫在叫,怕皇兄责骂,十九扔……扔湖里了……” 这小子!撒谎有天分啊!才五岁哎,脸不红心不跳的…… “嗯……那……下不为例,回去吧……”白衣仙人转身就走,贺兰雪祺和画楼紧跟其后。 “谢谢你,小……” 画楼觉得有必要为他的仗义而道谢,于是压低声音道,但她还没说完,贺兰雪祺就横了她一眼,“你再叫我小屁孩我就告诉……” “好好好……小……小正太!”她眯着眼换个词。 贺兰雪祺歪着个头,“小正太是什么东西?” “咳咳,小正太不是东西……” 小萝卜头怒了,“你才不是东西!” “……好吧,那小正太是东西……” “你……”小正太涨红了脸,废了老大的劲才把怒气压回去,如走在他们前面的三皇兄一样,气定神闲,“哼,爷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哼……姐姐我不跟小萝卜头一般见识!”画楼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继续鄙视他的身高…… “你才小萝卜头!你全家都是小萝卜头!”小萝卜头终于失控了,皇兄面前的小大人捏紧了拳头,尖着童音喊。 呃…… 学得挺快…… 孺子可教嘛…… 护卫们手一抖,差点把火把掉落在地…… 而走在最前面那个白衣飘飘的“仙人”亦是白影一顿…… 可是,仅仅只是一顿而已,大伙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响。 她促狭心起,不甘就这么放过小萝卜头,冲着前面的白影大喊,“王爷,他说你是小萝卜头!” 啊? 小萝卜头捂住了嘴。 当前面一身寒气的贺兰雪宸终于转过身来时,小萝卜头吓得口不择言,“谁说皇兄了?我说你,你全家!你又不是我们家人!” 小萝卜头!你刚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 见她不出声,小萝卜头自以为是占了上风,神气活现,“哼,本来就是!皇兄一点也不喜欢你!从来就不把你当自家人!皇兄喜欢的是玉侧妃!” 第二十五章 和你杠上了 “雪祺!” 暗夜里爆发出严厉的冷喝。 贺兰雪祺最怕的就是三皇兄,这一声冷喝吓得他发抖,再也不敢乱说话。 画楼听了他的话,亦只是一笑。 是吗?那你们知不知道,我也从来不曾把你们当做我的家人,从来不曾把这里当成是家,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想起家人,她低下头来,脸上一片黯然,也许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家人了吧?哀伤一涌,再也不想说话,以致,她没有看见,贺兰雪宸的目光盯在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自此,再没有说话,贺兰雪祺以为自己闯了祸,不敢再造次,夜色中,只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很快到了西院,秋意和冬儿正伸长了脑袋张望着呢,见她终于回来,不由大喜,又见送她回来的宸王和小十九,赶紧跪下行礼,唯有她,只顾低着头往里走,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喂!”“王妃!”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她惊讶极了,叫她的人居然是小萝卜头和大冰雕…… 小萝卜头脸红红的,似有话要说,然看了眼自家皇兄,不敢和他抢话,闭了嘴,白乎乎的小手指纠缠在一块。 而大冰雕既叫了她,却也半天木着个大冰脸一声不吭。 末了,她准备进去了,却听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句,“王妃今天好像不听话?” 呃?是说她明明被禁足还偷跑出去的事吗?还是她在外干的事都被他知道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凭什么你对我不闻不问,我却还要处处受你管制?我早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上官画楼了!姐姐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来惹我! 她瞪着他,紧咬着唇。 “王妃难道忘记自己被禁足了?如何出了西院?”他凉飕飕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 “我就要出!我偏要出!”她豁出去了,索性和他杠上。 他显然没想到从前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傻子突然变得这么坚硬,眉头稍稍一皱,“王妃知道忤逆本王是什么后果吗?” 他这辈子只怕没人忤逆过他吧?她头一仰,“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你拿去就是了!” 死吧死吧!死了好回家! 她这句话如在王府上空响起一声炸雷,震得在场所有人外焦里嫩,目瞪口呆。 最先缓过神来的是贺兰雪祺,都快哭出来了,拼命给她使眼色。 而后便是秋意和冬儿,跪在贺兰雪宸面前拼命磕头。 她看不下去,死命将她们两个拽起来,“磕什么磕?你们是我的人!不准求他!” 贺兰雪宸到底是风里雨里过来的人,很快便恢复了镇静,冷冷一笑,“你的命,本王暂且还不想要,不过……你的两个丫头,服侍不周,杖责一百!还有今日当班的是蓝辛和蓝乙吧?你们的命上一次本王已经记在账上,这一回……” 喵了个咪的,就会玩这招! 她想了想,走到贺兰雪宸面前,不卑不亢,和他平视,“我以前很喜欢你吗?” 第二十六章 请赐休书 贺兰雪宸完全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这在古代也只有傻子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的冰山脸红里泛着青,之前对她的嫌恶之色又显露出来。 这嫌恶尽数看在了她的眼底,她清冷一笑,挺直了背,宛若黑夜里的一朵幽兰,何来傻气?何来花痴?有的只有暗香涌动和灵动俏丽,“如果是,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既然你对我亦只有相厌,不如……请赐休书吧!” 她那么骄傲地站在他面前,月华如梭,倾洒在她清丽绝伦的小脸上,那是他前所未见的绝丽,比之她的姐姐上官绘云更加灵动……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到底是被她不曾发现的绝色所震住,还是被她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所震撼。 休书? 他冷笑,侧目对贺兰雪祺道,“十九,先回去,等会再把字呈来看。” “是……”贺兰雪祺嘴上应着,却慢慢吞吞不想挪动脚步,担心地看着画楼。 恰在此时,一名身穿紫衣的护卫急奔了过来,在贺兰雪宸耳边嘀咕了几句,贺兰雪宸如冰刃般的眸子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头也不回地喝了一句,“还不走更待何时?” “哦……”画楼没搞清状况,以为是她家王爷老公答应给她休书了,调头就往内走,准备领了休书打好包袱走人。 “没说你!本王说十九!” “皇嫂!月白风高夜,你自个儿保重!”话音一落,贺兰雪祺哧溜一下不见了人影。 月白风高好杀人么…… 画楼扁了扁嘴,臭小子还算仗义……不愧为阶级压迫下的共同盟友……记得给我烧纸…… “进来!” 她发怔间,那人丢下冰冷的两个字,迈步进了她的西院。 她想了想,跟上去,秋意和冬儿惶惶恐恐地紧随在后。 他直接走向内室,却在门口猛然回身。 画楼一时收不住脚,栽进他怀里,撞得她额头生疼。心中咒骂了千百遍,丫丫的,穿越就穿越好了,为什么小说里的狗血情节总是在她身上不断上演,就连这撞肉墙的桥段也要复制一遍……丫丫的,这老天是不是江郎才尽了?就会些老掉牙的情节,痛死她了…… 最重要的是,按照小说的发展,接下来不是就该男主顺势搂住女主的腰,以免她摔倒在地吗?然后两眼对视,然后各种桃心乱冒,再然后,干柴烈火…… 好吧,她想多了…… 可这丫的大冰雕,也不能就这么硬邦邦的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屁股坐下去啊…… “王妃!”惊到的是秋意和冬儿,两人手忙脚乱把她扶起来。 “没事,没……”她捂住额头,眼冒金星…… “你们两个就在外面!你,进来!”只听他依然冰冷的一声令下,也不用别人掀帘子,自己就进去了。 这个“你,进来”是说她吗?她回头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秋意。 秋意怜悯地看着她,点点头,“王妃,秋意求求王妃了,王爷说什么就听着吧,千万别顶嘴了……” 第二十七章 请赐休书 “装了这许久,辛苦你了!怎不继续装下去?”内室昏黄的烛光中,他一袭白衣独立,无论怎么看,都如初见的第一眼一样,乃清冷出尘的仙人,只那眼神,冰冷无情。 装?他现在已经看出她不傻了?以为她之前都是装傻? 既如此也罢,她亦不想再继续装下去。既然在老天爷派她到古代来重生,她又何必畏畏缩缩装疯卖傻过一辈子?现在挑明了,她反可以随心所欲,自在过活! 她不禁冷笑,“王爷以为我为了嫁给你装傻扮痴,现今在王府受尽冷遇,便忍不下这生活,是以装不下去了吗?” 他没有说话,意思是她言中了? 她轻吸一口气,不跪,亦不在他面前伏低,冷静地道,“我自冰窖出来,便长久昏睡,梦中得遇仙人,对我说劫数已过,混沌当开,便还了我清明,待我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清晰了,之前对王爷种种,不过是傻儿痴恋,如今清醒,已知王爷非我良人。画楼自当感激王爷这些时日照顾之恩,不过,还请王爷赐我休书,解了这孽缘,也还彼此自由!” 只能这么瞎说了! 古时的人大多信鬼神之说,这么说不知能不能懵到他,爱信不信吧! 他果是半信半疑的,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嘲讽地冷哼,“自由……” “没错!自由!如此……王爷也解脱了不是吗?”她注视他的清眸里,如他一般,再无一丝波澜,再无她追逐着他不放时的狂热和痴恋。 他亦凝视着她,她果真是不同了啊……只是,解脱?他放声大笑起来,解脱于他,是多么好笑的两个字…… 她从没见过他笑…… 在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他总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 这突如其来的笑,让她不禁有些惶恐,这笑声里,透着些许无奈、痛苦、悲凉,甚至……还有恨…… 这世上有一种人,是长歌当哭的,而他,是在长笑当哭么? 笑着的他,比冷漠时的他,更可怕…… 她不由倒退了两步。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一个瞬间而已,他的脸上归于风平浪静,仿佛适才的笑是幻象一样…… 夜风穿过窗棂,吹得烛火一晃,那样的一明一暗,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他却一步步地向她走来,突然一伸手,勒住了她后颈,而后一用力,将她拉到胸前,他的手指冰冷,呼出的气息也是冰冷的,让画楼不由想起曾经解剖过的尸体,她在面对尸体的时候都不曾害怕过,这时却发起抖来…… 她不是怕死,绝对不是……而是这样的氛围太恐怖…… “你很怕我吗?”他呼出的冷气扑在她脸上,一双黑瞳离她如此地近,近得她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她的倒影,近得让她忽然便不害怕了…… 因为,这样的距离,让她看见了他眼里的复杂,看见了他冰冷的表象里,瞳孔的最深处,有痛苦的波涛在汹涌…… 第二十八章 请赐休书 她忽然产生了好奇心,想一探这痛苦的源头是什么。 这个念头带来一种强大的力量,竟使她不顾危险,对他道,“贺兰雪宸,看着我的眼睛……” 他明显一愣,却被她的眼神摄住,她幽深的瞳孔,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他吸落一般,这漩涡的力量越来越大,他无力地坠落进去,她的声音仿似从天边飘来,极其优美,极其飘渺,“贺兰雪宸……贺兰雪宸……” “在……”他恍恍惚惚的,竟然配合着她回答。 她大喜,催眠成功了!正要问他什么,屋外忽然有男声道,“回王爷……” 本已进入迷惘状态的他,被这声音一搅,立马清醒了,覆在了颈后的手用了力,脸色白中泛青,画楼经过这几次和他的较量,知道他这是盛怒的表现。 “你果然也会媚术?!到了如今,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他大声喝问。 从没见他如此激动过…… 从前见他要蓝衣卫的命,也不过冷冷的寥寥数语,今晚她真是大开眼界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对着逼视在自己眼前的那张脸,有点紧张。 “不懂?”他重复着她的话,再度哈哈大笑,笑得悲怆,笑得凄厉,“好……不懂……上官画楼……本王会让你慢慢懂!休书吗?解脱吗?你等着吧!若没有解脱的那一天,我们就一同入魔!” 她越来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样的他,好陌生,她宁愿面对的是冷漠如冰的他…… 忽的,他松开了他的手,她一时没站稳脚跟,再次跌坐在地,眼睁睁看着他迅速恢复了平静,走出内室,屋外,他的声音冰冷疏陌,“紫衣,走。” 而后,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回想刚才的一切,恍若梦中,虚脱地坐在地上,忘记了站起…… 秋意和冬儿慌慌张张进来,赶紧将她扶起,唠唠叨叨在她耳边问了一大堆问题,不过是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出去的,为什么换男装,和王爷到底怎么了之类的话…… 她虚软无力,脑子里嗡嗡直响,便把刚才对贺兰雪宸说的,自己不再是傻子的话又对两人说了一遍,两人倒是深信不疑,抱着她喜极而泣,以致别的问题都忘记问了。 耳边还回旋着贺兰雪宸的那句话:你果然会媚术!到了如今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她会的只是催眠术,而且功力还不深。她猜想,或者在古代这催眠术便被称为媚术,那贺兰雪宸的意思是,在她之前,有人也会媚术?而不肯放过他的人又是谁? 思来想去,脑子越来越混乱,索性往□□一躺,什么也不再想了。 倒是秋意,笑着给她盖被子,“王妃,如今老天有眼,让王妃恢复神智,这日子总算有盼头了。王妃,以后切莫在说什么休书不休书的话,没的惹王爷生气。王爷知道王妃恢复正常了吗?” 画楼下意识地点点头。 秋意更乐了,“就说呢!平素从来不笑的王爷今儿怎么连着两次大笑,这都是王妃的功劳。” 画楼打了个寒战,那样的笑也值得记功? 第二十九章 宸王府有怎样的秘密 秋意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管叮嘱,“王妃,如今好不容易逗了王爷高兴,就哄着王爷多来几回,争取给王爷生个小王爷,便是嫡长子,再也没有人能动摇王妃的地位。” 画楼听在耳里,不以为然,古代的女子不外乎就是在乎这些事,争宠,生子,再母以子贵……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样的人生! 然,有一件事她却觉得很奇怪,来府里这么久,确实不曾听得贺兰雪宸有孩子,按理说,古人十三四岁就当爹的大有人在,这宸王也有二十三四了,孩子早该打酱油了…… “秋意,他怎么没有孩子?”她忍不住问。 秋意叹了口气,“其实王爷也挺可怜的。之前和前王妃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可那孩子,刚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这事儿对王爷和前王妃打击都不小,前王妃从此郁郁寡欢,一病不起,没拖多久就薨了,王爷身体亦大不如以前,说来也怪,自那以后,府里的姬妾再没有一个生下一男半女的,好不容易玉侧妃有了喜,上一回不是被王妃……” “秋意你胡说!才不是王妃害的!现在王妃清明了,你问问清楚!日日说我浑说,这一次是你浑说了!”冬儿不服气地打断了秋意的话。 两人都把眼神看向画楼,画楼却苦笑着摇摇头,“我是清明了,可之前混沌时的事儿,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秋意笑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一切重新开始吧!我的意思又不是说是王妃害的,冬儿你可不是浑说是什么?我们都是王妃娘家陪嫁过来的丫头,当然都向着王妃!” 这个夜晚,在秋意和冬儿的唠叨声中结束,西院的烛,在一片宁静中熄灭,只是,画楼却久久也无法入睡,耳边回响的全是秋意的话,他曾有过一个孩子,却夭折……玉侧妃莫名其妙的流产……许是她看小说看多了,通常皇室幼子夭折和姬妾流产的事,都不会是意外那么简单…… 还有贺兰雪宸今晚奇怪的表现…… 这宸王府,到底有怎样的秘密? 而王府的另一处——贺兰雪宸的书房,烛火却亮了一夜…… 天将明时,太监裴右来伺候他梳洗,他定定地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边,轻轻问,“裴右,她这颗棋子,本王是否现在就该摘了她?” 裴右自小跟在宸王身边,是近侍,更是心腹,这个“她”,他自然知道是指的现任王妃,微微躬身,“王爷不是已经有决断了吗?” 他回过头来,眼眉微展,目光稍稍柔和,“裴右,还是你最了解本王。没错,暂且留下她,不打草惊蛇,这么些年都忍了,不在乎多忍一时!” 这样的表情于他,便算是笑了,虽然脸上的肌肉僵硬不动,可在这王府里,能领略到他这般神色的人也只有裴右而已,能和他说说话的人也只有裴右而已…… “裴右,你跟了我多少年了?”他的背,立得笔直。 “回王爷,到下月便十二年了……”十二年,宸王经历过的一切,他依然历历在目,宸王所遭遇的痛苦,他如痛在自身,每每想起,仍心痛欲泪,愤恨欲燃。 “十二年……”他叹,“够久了……裴右,不会太久了……” 第三十章 我就是规矩 画楼已经在西院被关了三天! 三天里,她哪里也去不了! 本来还想像上次一样把秋意和冬儿骗出去,自己好翻窗爬墙,可当她推开窗棂,窗外居然出现蓝衣卫队长放大的脸,和贺兰雪宸一样板得像寒冰,“王妃有何吩咐?” 喵了个咪的,这是把她的路给堵死了呀! 她“啪”的一声,把窗给关上,在屋里暴走了两圈之后,觉得愤恨不平,凭什么她在这里心烦意乱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他是罪魁祸首不是吗? 于是又是“啪”的一声,她把窗推开,冲着蓝衣吼了一句,“我要见他!不,让他来见我!” 蓝衣表情僵硬,恭敬地回答,“王妃,王爷并不在府内,待王爷回来,属下会向王爷禀报。” 她的怒火冲天如遭遇冰原,瞬间没有了发泄的地方。 垂头丧气地关了窗,秋意听见声音进来了,低声劝道,“王妃不是清明了吗?怎么还你啊我啊他啊的称呼?这不合规矩啊!” 她正在气头上呢,管它什么规矩不规矩!她守规矩难道她那个名义上的老公就会对她网开一面吗?既然守不守规矩都是一个结果,她何必去受那个罪被人束缚? 是以满不在乎地哼了哼,“我就是规矩!” 秋意愣了愣,知道再劝说也无用,只好作罢。 而画楼看着秋意,脑中却灵光一现,有了外出的借口,“秋意!我想家了!我们回上官府去?” 秋意看她的眼神多了怜悯,“王妃……” “怎么了?”回娘家也不许? 秋意苦笑,“王妃,上官家……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虽然她对自己这世的家没有一点感情,可听着这话,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王妃前两年混沌,并不知道上官家已经放弃王妃这个女儿了……”秋意顿了顿,见画楼的眼神里充满好奇,才极不情愿地接着道,“王妃,在先帝驾崩之前,上官家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将大小姐嫁给宸王,三小姐则做了另外的打算,哪知大小姐嫁过来不过两年就薨了,紧接着当今圣上登基,老爷便将三小姐送进了宫,如今,三小姐已是皇上最宠的妃子,至于二小姐……只怕上官府里的人已经忘记宸王府还有一个二小姐了……” 秋意的语气很是悲凉。 画楼自是理解上官家的作为,老爹贵为当朝右相,自是以保上官家的富贵繁荣为重责,心心念念系着的,只怕是宫里的妃子娘娘,哪里还管她这傻子的死活? 人情冷暖啊,古代现代,皆是如此…… 也罢,如此一来,她在这古代便了无牵挂…… 只是,这被软禁的日子太郁闷了些…… 正托着腮发愁,外面传来冬儿的惊呼,“十九爷!十九爷!别跑那么快!十九爷!” 冬儿话音一落,帘子便掀起,一张白乎乎粉嘟嘟的脸出现,乌溜溜的眼珠盯着她,充满探究。 她大喜,正无聊呢!小玩具来了! 当即奔了过去,两手捏了他脸颊,一番揉搓,“小萝卜头!你来干嘛?” 第三十一章 枪手 小十九一张小胖脸在她的蹂躏下变了形,泛了红,好不容易努力挣脱了她的魔爪,微微喘着气,上下打量她,“你还活着?也没趴下?” “臭小子!有这么咒人的吗?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小心我变成鬼夜夜来找你!”她忍不住又在他小脸上一捏。 他拍开她的手,似乎松了一口气,嘀咕道,“奇怪,皇兄怎么不罚你?”末了,又愤愤不平地瞪着她,“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画楼初时不明,后来一想便笑了,小家伙一定是被他皇兄给罚了吧?所以担心她也遭了难,要么已经被他皇兄给咔嚓了,即便不死,也以为她已丢了半条命,看不出来,小家伙还真的关心她……不由笑问,“你皇兄罚你做什么?” 小家伙果然一副委屈的样子,瘪了瘪嘴,“三天不准出书房……还要罚抄先帝的治国篇一百遍……” 画楼不由大笑,“那你抄了多少遍了?” “才二十遍……”他嘟着嘴,瞪着她,“不许笑!爷就是因为你才被罚的,你还笑!?” 画楼更乐了,一乐就忍不住要去搓他的小脸,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好吧好吧,姐姐谢谢你怎么样?姐姐帮你抄吧!” “你是皇嫂,不是姐姐……”他在她的手掌之间左挣右挣…… “随便随便!去吧!拿笔墨纸砚来,姐姐帮你一块抄!”她松开了手。 小萝卜头眼里明明升起了欣喜,却还是在犹豫,“万一皇兄发现……” “安拉!不会的了!一百遍啊!你皇兄怎么会一篇一篇地看?你只把你自己写的放在最上面和最后面,中间再穿插一些,你皇兄就不会发现了!”她挥挥手道。以前念书的时候,也被老师罚抄过,谁没请过枪手?把枪手写的夹在中间,老师检查的时候只是随便翻翻,一般不会看出来…… 罚抄这事,最是痛苦不已,小孩心性的小十九听了可以偷懒怎么不开心?马上就出了院门,一副小大人的样儿指使蓝乙,“去爷院里,让小秦儿把爷的笔墨纸砚都搬来,爷要在这里练字!” “是……”蓝乙不敢违抗小主子的意思,马上去了。 不多时,服侍十九的小太监便吭哧吭哧搬了一堆的东□□,铺纸,研磨,画楼和十九展开了疯狂抄写活动…… 两人可谓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午膳在一边放凉了没吃,画楼的午睡也牺牲掉了,到下午,终于凑齐了一百遍…… 画楼手都写酸了,抬头一看,十九也在甩着腕子,便顺手握住了他的小手腕,轻轻地给他按摩,一边嘀咕,“哼哼,你那皇兄简直是虐待儿童!咱要告他去!” “什么?”小十九一脸迷茫。 “呃……当我没说……” 小十九却舒服地任由她给自己揉手,乌溜溜的眼睛侧视着她,眼里渐渐泛起奇怪的涟漪。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奇怪地问。 小萝卜头腼腆地一笑,“没什么……觉得……你真的好像我母妃……我手疼的时候,母妃也会给我揉……” 第三十二章 枪手 画楼也是一怔,“那你母妃呢?为什么你和皇兄住一起?” 小十九黯然地垂下头,“母妃薨了……父皇也驾崩了……十九没人要了……” 这么粉嫩可爱的小糯米团子,再怎么装爷装大人,他也还是个孩子啊…… 画楼心里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摸了摸小十九的头,“你怎么会没人要呢?你皇兄……呃……虽然凶巴巴……冷冰冰……可是却很是疼爱你啊……”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很明白的,她家王爷老公对谁都冷冰冰,对这小皇弟却极是看重,单单从小十九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便写出这么一手漂亮的小楷就看得出来,贺兰雪宸在培养小十九这事儿上下足了功夫。 小十九笑了笑,“没错……皇兄是最疼我的人……十九要快点长大,为皇兄分忧!” “嗯……知恩图报,是好孩子!”画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犯嘀咕,她是疯了吧?居然在这帮着那个大冰雕教育弟弟?她应该挑唆小十九离经叛道不忠不义才对…… 正说着,小十九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他粉白的脸蛋顿时通红。 画楼暗笑,捏了下他的脸,“肚子饿了是吗?” 小十九点点头,“光想着写字,没用午膳呢!” 画楼大喜,费了这半天功夫,终于要达成目的了,于是试探着撺掇十九,“小十九,你有没有去过府外?” “有啊!皇兄常常带我出府的!”小十九貌似对府外的世界一点也不好奇。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名言?绝世美味皆在人间?”诱惑一下吧…… 小十九的眉头蹙起,做思考状,“这哪位名人说的?” “嗯……楼子……” “楼子是谁?”继续蹙眉,冥思苦想中。 “嗯……古今第一美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能……这么伟大的人物你都没听过?”画楼面露鄙夷。 “哦……我知道了……”不懂装懂中……小十九很苦逼,可是爷还是不知道啊……总不能丢了份儿吧……且装一装混过去吧…… 画楼快笑出声了,小子,你皇兄没教你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吗? 她亦不点破,只道,“知道了?那我们今天出府大吃一顿去?保证是你从未吃过的美味!” “是吗?”小子将信将疑,“难道天下最好的厨子不是都进了御膳房了?” “谁说的?不如我们打赌,就赌你今天出去会不会吃得肚皮撑圆!赌一百两银子怎么样?”钱啊!她现在急需钱啊!她的梦想是要游遍天下山河的,旅游没有银子怎么行? “成!爷就和你赌了!”小萝卜头又开始摆爷的谱。 “啊!小十九!你太可爱了!”终于可以出府了!画楼心花怒放,捧着小萝卜头的脸就吧唧亲了一口。 小萝卜瞪着她,半天没反应,慢慢的,脸上浮起红晕,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连耳朵根都是红红的,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还想再咬一口啊! 画楼哈哈大笑,“小萝卜头害羞了!” 第三十三章 出府 “男女……男女授受不……不亲……”小萝卜头说话也变得结巴了……而且明显底气不足嘛……好吧,其实小萝卜头再一次想起了母妃,记忆里,只有母妃才会亲他……自从母妃过世以后,再也没有人对他这么亲昵…… 不亲么?偏要亲! 画楼哈哈一笑,在他红粉粉的脸上吧唧了两口,棉花糖的感觉有木有? 小十九又窘又羞,看着她的眼睛却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喜悦和惊讶…… 画楼不打算再逗他,再不去的话,别等她家王爷老公回来就走不了啦! “准备走了!”她拍拍他的头。 “哼……”他回过神来,哼了一声,想说不准拍爷的头!这个皇嫂真太不知礼节了,怎么可以接二连三地拍他的头?就连皇兄最宠的玉侧妃也没敢碰他一下呢……不过,这句话他到底是没说出口,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喜欢她拍她的头……于是,只道,“你怎么出去?蓝衣卫守在外面呢!” 她眨了眨眼,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嘀咕了一番。 小家伙边听边眉开眼笑起来,到底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一切有趣的玩法,他都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于是,很快,长京繁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小的不过五六岁,粉雕玉琢,气度不凡,大的也不过十几岁,穿了一身太监服,和小孩并排走在一起…… 而宸王府的西院,小秦儿苦逼地被剥了外衣,绑在椅子上,秋意和冬儿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却一筹莫展…… “十九……带钱了没有?”画楼低声问。穿着这一身太监服太惹眼了,满大街的人都知道眼前这爷是皇族小主子,他们是偷跑出来的……偷……意味着要低调…… 十九眼一斜,一脸茫然,“钱是什么东西?” “银子……” “没……要带银子吗?”深度茫然中…… 她扶额呻吟,这小祖宗什么时候付过银子……他莫非以为这天下都是他贺兰家的,他要什么就伸手拿吗? “那……你带了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先当了再说!老天啊,别怪她欺负弱小吧,她充其量也就是劫富济贫……谁让她一贫如洗呢…… 小十九双手一抬,示意她随便搜身。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搜索,玉冠、金镶玉的项圈儿,玉佩……连腰带上都嵌了颗好大的珠子……皇族的货,都不便宜吧……这些东西若带到现代去,不知要值多少钱啊……卖糕的!她身边有一只小肥羊啊! 小十九十分聪明,知道她看中了自己身上的配饰,捂住了腰间玉佩,道,“除了这个,是皇考给的不能给你,其它的你都可以拿走!” 她想了想,玉冠拿走他头发就散了,也不能抽了他腰带呀……就这个项圈儿吧…… 她眯眯笑着取了下来,“就这个吧……暂时借用……等姐以后赚了钱送你一个更好的!” “嗯嗯!拿去吧!”十九压根就没指望她还什么,这项圈儿不过是他上回生辰当今皇上送给他这十九叔的贺礼,是小秦儿每次要给他戴在脖子上,他自个可没放在心上。 第三十四章 逛青楼 画楼大喜,寻了个当铺,没想到当铺老板一看这项圈脸色都变了,双手也在发抖…… 如此说来,这还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最后,这项圈居然当了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金子!那就是十斤黄金啊!二十一世纪黄金的市价是三百多一克,那一斤就是五百克,十斤就是五千克,五千乘以三百是多少钱?哎呀零有点多的说……不对,古代的半斤不是八两吗?那又该怎么算?好吧,彻底浆糊了,不算了! 最遗憾的是,她总不能扛着十斤黄金满街跑,不然那是多拉风的事!只好把它们通通兑换成银票…… 画楼先在绸缎庄买了套衣服换上,然后带着十九从街头吃到街尾,那各色小吃,让她俩只恨自己肚皮太小…… 最后撑下一碗热乎乎的馄饨之后,小十九满头大汗,对着空碗还有那些没有尝到的小吃深表遗憾,“再也吃不下了……” “怎样?你输了!”画楼掏出手帕来,笑着给他擦汗。 十九忽然不动了,脸色再度泛红,手帕上有她的香味,很好闻,像……母妃…… “看傻了吧你?姐美吗?”她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美……”这一回十九没和她抬杠,真心实意地说,同时也不明白,三皇嫂比玉侧妃漂亮这许多,为何皇兄喜欢玉侧妃呢?莫非是因为皇嫂是傻的?可是,看上去皇嫂一点也不傻啊…… “乖……”是女人就有虚荣心好吧?!终于得到小十九的认可后,画楼心里舒坦了,牵着他的小手在长京大街上漫步,她要看一看怎样才能找到一条生财之道…… 小十九也很乖,任她牵着,慢慢悠悠打量长京的街景,自觉与之前看过都不一样了,仿佛突然之间多了光彩…… 走着,不觉来到一处繁华地段,脂粉生香,丝竹隐约,那一所所房子,也建得颇为风雅,别具一格,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所挂了个牌匾,上写“红嫣阁”三个大字…… 红嫣阁…… 她唇角一弯,原来这里是青楼…… 她抬脚就准备进去,被小十九攥紧了手,“这是什么地方?” 她嘿嘿一笑,拍拍他的小手,“别怕,你皇兄也是这里的常客……”不知道她家王爷老公知道她带着他的宝贝弟弟逛青楼会有什么表情…… 她仿佛看见他的千年寒冰脸破冰崩溃的模样,不由暗暗大笑。 小十九听说皇兄也常来,便不出声了,跟着画楼进去。 老鸨是明眼人,一看这两人的穿着便知来者不凡,可哪有稚童来青楼的理儿?于是陪着笑脸上前,“两位公子……” 老鸨话没说完,一张银票便“啪”的贴上了她的嘴。 她接过来一看,立刻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只唤人来好好招呼着。 画楼拉着小十九大喇喇地坐定,“把你们的嫣然姑娘请来!” “这……”老鸨面露难色,陪着笑脸道,“不瞒公子,嫣然姑娘这个月都被人包下了……” 第三十五章 遭遇小三 包下?不会是她家王爷老公给包了吧?岂有此理!包二奶,不,不知道是几奶呢!他包也就算了,怎么也要洁身自爱包个清纯良家妇女吧?包个青楼女子……不知道有没有脏病……幸好自己没和他那啥,不然传染上了,在医学落后的古代只有死路一条了……历史上又不是没有死于花柳病的皇帝…… 心里一边腹诽着,一边对这个叫嫣然的女人充满好奇,到底是怎样美艳的女子竟然能俘获她家大冰雕的心,成为大冰雕的最宠呢? 其实,不仅男人爱看美女,女人也是爱看美女的,尤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想看看传说中比自己还漂亮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画楼盘算着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下回不知还能不能偷跑成功了,这次不看说不定便没有机会了…… 于是脸色一板,“怎么?嬷嬷是怕本公子付不起这个钱吗?” “哪里哪里……实在是行有行规……”嬷嬷一个劲地陪小心,“我们红嫣阁是京城第一大青楼,好姑娘多了去了,公子不如……” “本公子今儿偏要见嫣然!”她将酒杯一顿,一声重响,酒水洒了出来。 “这……”嬷嬷见她的气势,不知她是什么来头,这长京城里,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和皇室沾点儿亲带点儿故的,掂量了一下,便陪着笑脸说,“那……嬷嬷我就去请一请……” 嬷嬷走了后没多久,便听见一阵环佩叮当,紧接着香风□□,珠帘掀起,眼前顿时艳光四射起来…… 这艳光的来源正是含笑款款而来的女子,却见她瞳若秋水,眉若陇烟,唇若点珠,是典型古典美女的模样,再加上出身青楼,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几个字还远远不能形容她的风韵,算不上国色天香,却比国色天香更多了分妖娆和妩媚,也不是小家碧玉,举手投足的从容和气质是小家碧玉所没有的…… 总之,这样的女子只要看了,眼珠便再也移不开,即便是画楼,也看呆了,何况是男人…… 那嫣然想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毫无扭捏之状,上来大大方方福了福,“嫣然见过公子……” 独有小十九还是清醒的,用力捅了捅画楼。 画楼终于回过神来,不由暗暗叹服,她家老公还是很有眼光的…… 话说她前生今世都没有泡妞的经历,这人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她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嫣然姑娘可否抚琴一曲?” “是……”那嫣然盈盈一笑,对尾随自己而来的丫鬟道,“去取琴来!” 那丫鬟应了去了,嫣然便施施然上前,给她和十九都斟了酒,并举杯笑道,“嫣然谢公子抬爱,先干为敬了!”言毕,掩袖一干而尽。 好气魄!画楼暗赞,并不因她是自己婚姻里的小三或者小四小五什么的难过,这是因为,她不爱贺兰雪宸吧,所以,哪怕他找到小十也和她无关…… 于是,画楼也饮了杯中酒,就连小十九也不甘示弱地喝干了去,被画楼狠狠一个瞪眼,她可不想待会儿背着一只小胖猪回去…… 第三十六章 遭遇小三 对饮两杯,嫣然脸上便染了红晕,桃腮粉面,眼波流转,一举手一抬腕,哪怕只无意间的一个眼神,皆风情万种,令人心荡神驰…… 画楼暗暗只叹,她家老公真的好艳福啊……突又升了好奇心,不知道那大冰雕在面对如此美人时,是否也是冷漠如冰呢?真希望老公出现在面前让她见识见识…… 正胡思乱想,丫鬟取了琴来。 嫣然放下酒杯,道了声,“公子,嫣然献丑了!” 她退至琴后,调了调弦,抚了一首《梅花三弄》。 画楼从小和大多数孩子一样,也是被逼着去上各种特长班的,古筝是她的拿手项目之一,听嫣然抚琴,觉得她琴艺也算相当不错了,且极富感情,将这曲子的意境表现得淋漓尽致,不过画楼却有信心胜过她。 在女人风情上输了她一筹,她自甘落败,谁让人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烟花女子呢?可这琴技……她有些自得起来。 曲毕,嫣然站起来福了福,“让公子见笑了。” 她心中多少有些诧异,凡是听她抚琴之人,除了宸王以外,没有人不惊叹的,这位年轻公子竟然安若泰山?莫非……他和宸王一样怀有绝世琴艺?要知道,宸王当年乃越国第一才子,琴棋书画,均无人能敌,尤其那一手琴艺,传说只要宸王一抚琴,鸟儿也会停止鸣叫,花儿会忘记开放……只是,自那件事以后,宸王便再也没抚过琴了…… 画楼微微有些出神,只是并非为了这琴声,这女子,而是因为《梅花三弄》这首曲子。 这是她十分熟悉的曲子。穿越到这个未知名的朝代,以为历史的一切都不会和这个朝代有重合之处,没想到,会有同样的乐曲流传…… 音乐是极具感染力的…… 画楼听着这首她从小弹到大的曲子,心里竟然涌起了思乡之情,想起妈妈当初是怎么逼着她每日练琴的情形,想起她第一次当众表演抚琴是在爷爷的生日那晚,赢得满堂掌声,爷爷更以她为荣…… 想着这一切,她不禁凄然一笑,轻道,“在下也略懂音律,不知可否借琴一抚?” “公子请便。”嫣然见自己果然猜中,也有几分欣喜,正所谓知音难觅不是吗? 画楼坐在了琴边,想了想,弹了一首《十面埋伏》,她素来便喜欢大气磅礴的曲子,这首《十面埋伏》是爷爷最爱听的…… 只是,在一片金戈铁马的气势磅礴声中,又融入了她的思乡之情,给这首曲子赋予了从未有过的荡气回肠震撼人心…… 一曲罢了,连她自己都怔住,久久未能从琴声中醒过来。 最后,掌声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激动地响起,“好!太好了!皇嫂,弹得太好了!” 皇嫂…… 画楼抚额…… 然,最恐怖的不是这个,而是小十九激动的叫好声过后,嘴巴便一直保持着张开的状态,再也没能合上…… 莫名的,她感到身后冷气逼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她不敢回头看…… 果然,小十九呆了半晌后,垂下头来,如蔫了的茄子一般,叫了声,“三皇兄……” 第三十七章 遭遇小三 呃,冤家路窄说的就是这情形么? 画楼果断决定假装不认识她家老公。于是双手抱拳,潇洒大方地笑问,“这位兄台也是被嫣然姑娘的琴声吸引来的吗?” 哎,连她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大度和演技了…… 这世上还有她这么贤淑的老婆吗? 只是她家老公好像并不领她的情,一张脸板得像僵尸…… 嫣然却笑了,几分羞惭,“只怕是被公子的琴声所吸引……”她心中有些失落,曲高和寡,宸王一身绝世琴艺无人能比,即便是她自己,亦无法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只比世人略强而已,然眼前这女扮男装的佳人……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唇角一抹酸意,这两人还真似一对璧人…… 自贺兰雪宸出现的那一瞬起,画楼就决定脚底抹油赶紧溜走,是以笑道,“哪里哪里,今日得闻嫣然姑娘一曲,有如天籁,在下真是三生有幸!然,时辰不早,下回再来领略姑娘的绝世琴音,再会!” 她假装镇定,迈步就走,经过贺兰雪宸身边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丫的,气场太强大了点…… 喵了个咪的,快走!她在身后招了招手,示意小十九快跟上。 哪知小十九非但不配合她,还拆她的台!只听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皇嫂,怎么不等三皇兄一起回去呢?” 噗……臭小子!莫非刚才那一顿撑破肚皮的美食都喂猪了?(好吧,虽然其实是小十九的银子……) 她笑容僵硬地转过身来,“呵呵,呵呵,十九你在叫谁呢?” 臭十九!居然还窜到她和贺兰雪宸中间来,一手拉了她,一手拉了他,仰起天真可爱的小脸,亮晶晶的眼睛里狡猾的光芒闪过,“皇嫂,你不是说想皇兄了,要出来找皇兄吗?现在找着了怎么不一起回去?” 画楼简直要暴走了,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面红耳赤地争辩,“谁?谁想他了?你少胡说!” 臭小子!怎么可以这么栽赃她? “哎呀!皇嫂!别害羞了!你们是夫妻,你想皇兄又没什么错!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小十九还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我……我哪里想他了吗?我……我要是想他……我是乌龟王八蛋!”她急着撇清,出言不雅。只是,这种事情貌似是越描越黑的,她越否认,在外人眼里看着就越像真的,尤其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反真让人觉得她是在害羞…… 嫣然看着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笑容里,一抹忧伤…… 那样的美人儿啊!怎么可以忧伤?就如一朵含露的桃花,惹人怜爱,让人心碎…… 画楼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为嫣然这样的笑容而碎了,何况她家老公呢? 于是,甩开臭十九的手,上前捧住嫣然的柔荑,急道,“嫣然姑娘,我真不是来找他的!我就是……”就是干什么呢?她一个女人家来青楼干什么呢?还非点名要见嫣然……这不摆明了是来争风吃醋的嘛……难道说……她见今儿天气正好……闲得无聊……所以上这青楼凑凑热闹…… 第三十八章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哎!”她叹了口气,跺脚,“反正我跟这大冰雕没有任何关系!我先走了!”说完,落荒而逃了…… 可是,这话说着,更像是她生贺兰雪宸的气,所以才赌气说她和他没关系…… 大冰雕……她居然还敢称呼他大冰雕……而他,竟然没有发火的迹象…… 嫣然凝视着那个窈窕的身影远去,始终笑着,那笑容迎向贺兰雪辰时却变得温婉宁静,“王爷,回去吧……” 而贺兰雪宸却仿似没有听见一般,只望着窗棂外的天空,出了神…… 小十九也不耐了,拉着他的手摇晃,“皇兄!走了!回府了!皇嫂已经先走了!快去追啊!” 大冰雕紧绷的面容只有在面对小十九时才有所松动,携了他手,不让他再乱晃,淡淡地道,“嗯,走吧!” 一大一小两个锦衣人儿就这么从红嫣阁离开,红嫣阁二楼的窗棂,嫩绿的窗纱后,一张绝美的容颜依依不舍地看着那远去的马车…… 王府。西院。 贺兰雪宸沉着脸大步走在前面,小十九迈着小短腿紧跟其后,他有种预感,今天又闯祸了…… 贺兰雪宸行路似带了阵冷风,很快来到内院,没料到却吃了闭门羹…… 而且紧闭的门上还贴着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八个字: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他星眸微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依然没有动静…… 他沉了声音,“蓝衣!” “在!”蓝衣卫队长神出鬼没,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好似一道鬼魂,随时飘荡在这周围一样…… “撞开!” “是!”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梦里露出一双晶亮亮的眼睛,和放大的笑脸,“嘻嘻……老师教我们要爱护公共财物……” 门外三人均不知所云…… 好奇宝宝小十九蹙了小眉头问,“什么意思?哪位老师教的……” 小十九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他三皇兄冰冷的声音把他所有的好奇都给冻结了,“不打算让本王进去?” “哪里……哪里……”画楼打开门,心中腹诽,个封建老怪物!难道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了吗? 贺兰雪宸一声冷哼,径直进了内室,且鸟占鸠巢,霸占了她的椅子,坐得理所当然,她只好站着。没办法,谁让这整个王府都是他的地盘?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总有一天她要搬出去…… 小十九跟了进来,乖乖恭立在他身旁,讨好卖乖地回道,“皇兄,十九已经把一百遍《治国篇》抄完了,请皇兄过目。” “拿来看看!”某人始终没有温度。 “是!”十九将收在一边的字呈给他,心中有鬼,不断打量他的脸色。 画楼也有点紧张,她这枪手代笔的,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 要命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较真的人?他居然一张一张细细在看呢! 她和十九对望一眼,各自暗暗叫苦…… 他看得极慢,一张一张分类似的放好…… 他依然镇定,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表情…… 画楼的汗滴滴答,拜托,哪怕你发点怒也好……最可恨就是这种想破了头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的人!自己怎么被他整死的都不知道! 第三十九章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好不容易等他把所有的功课都看完,桌上抄写的纸已经分成了两堆,一堆略厚,一堆略薄。 他冰冷的目光看过来,盯着画楼,“过来。” 她一步步地挪过去,站在他身边。 “本王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气……” 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可怎么这话像调侃?什么意思?她诧异地抬头看他。 他便指了指桌上的纸,“这堆是你写的,这堆是雪祺写的,你自己看看!” 她蹙眉看了一眼,脸立刻红透…… 没天理啊没天理!她知道十九这小子字写得不错,可和她写的放在一起,没理由漂亮这许多啊…… “而且你写的居然比雪祺自己写的还多!”某人冰冷的语气里多了嘲讽…… 好吧,她承认,反正她毛笔字滥,所以就写的“狂草”咯……“狂草”写起来肯定比十九那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小楷快…… 她悔不当初啊!早知她会穿越,当初爷爷逼着她练毛笔字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拼死顽抗”了…… “那又怎么样?雪祺写了许久,手腕都写疼了!我见他可怜才帮他的!他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骨骼还没发育好,你这么变态地整他,以后手腕长变形了看你怎么办!”她强词夺理,明明她是为了快点骗十九带她出府才帮忙的…… 她叽里呱啦一堆古怪的名词,把两人说得一头雾水,贺兰雪宸直接批驳,“歪理!那你带十九逛青楼呢?也是帮助他成长?” 她余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化作干笑,“嘿嘿……谁说不是……十九迟早要经历的嘛……” “混帐!”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是真的发怒了……看来他很在乎十九…… 十九明明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可仍然很够义气,扑了过来,抱着贺兰雪宸的大腿哀求,“皇兄!不要生气!不要罚皇嫂!都是十九的错!是十九求皇嫂帮着抄的!是十九求皇嫂带十九去外面玩儿!是十九想听曲儿……” “十九出去!”他绷直了腿,冷声道。 十九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抱着他不肯撒手,“皇兄……” “还不走?!”又是一声大喝。 十九鼻子一抽一抽的,马上要哭出来了…… 画楼看不下去,扯开十九的手,给他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十九!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许哭!快出去吧!他不会把我怎样的!” “皇嫂……”十九依依不舍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去吧!听话!”她把十九推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她一转身,便遇上他坚硬的胸膛,蓦地想起秋意说过王爷身体羸弱的话,羸弱的人有这么坚实的肌肉? 然,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她便被他揪住了衣领,而且提离了地面,他恐怖的声音携了寒冰的气息从头顶传来,“本王警告你,你在王府怎么闹都可以!但是休想打十九的主意!若十九少了一根汗毛,本王会让你还有你身边所有的人来陪葬!” 第四十章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呵!护弟情切啊!看不出他还是有感情的!不!他不仅对弟弟有感情,对什么嫣然玉儿之类的都有感情,独独对她,厌憎而已…… 只是,十九那么可爱,他凭什么妄言她会害十九? 心中愤然,不由也冷笑,“王爷还真不该说这话!这不是把王爷的弱点暴露在我面前了吗?”是怀疑她别有用心吗?呵!那就索性认了吧!看你能把我如何?有种就咔嚓了我! 他的眼神更加凌厉起来,“本王就是要告诉你!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来!别以为本王真不会把你怎么样!上官画楼,你高估了自己!高估了……” 他说到这里,冰冷的眸子竟然荡漾出异样的神采,仿似一缕温柔在他如夜的黑眸里沉落,继而,是她曾见过的痛楚和仇恨…… 而他,总是在这样的情绪纠结后恢复平静,仿若的他那一颗如冰的心,坚如铁…… “王妃,但愿不要忘了你的禁足令!”他打开门,低吼一声,“来人!” “在!”蓝衣应声而出。 “你的蓝衣卫该整顿了!还有,秋意冬儿两个丫头服侍王妃不尽职,罚在院门跪一天一夜!从此之后,不准十九爷接近王妃!” “是!” “我犯的错,为什么要罚别人?!你怎么总是这么不讲理!”画楼咆哮起来。 贺兰雪宸理也没理,只叫上十九,疾步如风地往西院外走。 十九回头来看她,对她既充满同情,又无奈,急急说了一句,“还好!皇兄没有罚你,是万幸了!” 说完,小短腿搬动得飞快,去追贺兰雪宸。 好不容易追上,气喘呼呼地绕在他脚边道,“皇兄,为什么不让十九和皇嫂玩?皇嫂对十九可好了!” “皇兄!皇嫂会给我擦汗!她身上的香味儿好像母妃……” “皇兄!皇嫂对十九真的很好,十九写字写累了,皇嫂还给十九揉手!” “皇兄!皇嫂还帮着皇兄说话呢!说皇兄是最疼十九的人,要十九孝顺皇兄!” “皇兄!不要禁止十九去看皇嫂行吗?皇兄……” “把《治国篇》重抄一百遍!”他声音僵硬地打断他的话。 十九大喜,这就意味着皇兄答应了? 他呵呵一笑,主动去牵皇兄的手,“皇兄,其实皇嫂一点儿也不傻,她还教十九学问呢!对了,皇兄,皇嫂说世上有一个上至天文地理,精通琴棋书画的绝色大才女,叫楼子的,皇兄可知这个人物?” 楼子…… 还上至天文地理?精通琴棋书画?绝色大才女? 贺兰雪宸想起刚才从十九的字里分出来的那些她写的如虫子爬的字,千年不化的冰封脸裂了一道缝…… 然,转瞬却略略皱了眉,似在回忆,似在思索…… 西院。 秋意和冬儿跪在院门的小鹅卵石路上,低垂了头。 画楼冲过来要拉她们起来,秋意却阻止了她,“王妃,王爷其实还是念着些与王妃的情分的,今儿王妃把十九爷带出去王爷也只罚我们贵,已经是恩典了,若按王爷的性子,我和冬儿是要被杖毙的,而王妃也逃不过一顿狠罚的……” 第四十一章 我一个人的错 “什么破情分!?若有情分怎会不与王妃圆房,成天去招惹勾栏里的女人?!”冬儿总是站在画楼这边,对贺兰雪宸十分不满。 呃,关于圆房这件事,画楼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秋意总是沉稳些,听了冬儿的话不免斥责,“冬儿你不要命了吗?!”那神情极是紧张。 冬儿意识到今儿这话说得太过火了,确实是要掉脑袋的!王爷的是非岂容她一个婢子在背后浑说? 三人正说着话,院外传来声声闷哼,以及皮鞭抽打的声音。 画楼不由诧异,忙出去一看,只见今日当班的蓝辛和蓝乙正跪在地上,队长蓝衣亲自拿着皮鞭在抽他们。 这就是贺兰雪宸所说的整顿蓝衣卫么? 看着十二岁的蓝辛小小的身板还没长开,单薄的身子每被皮鞭抽一下就震一下,可见这鞭子抽上去有多痛,可他却只是咬紧了牙关,轻轻闷哼…… 画楼的眼眶不由湿润了…… 十二岁…… 她十二岁的时候还赖在妈妈怀里撒娇,可是蓝辛…… “住手!”她忍不住喊道。 然,蓝衣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皮鞭仍然一鞭一鞭地抽下去。 眼看着蓝辛的衣服被抽裂了,露出衣服下麦色的皮肤和鲜红的血痕,她无法再冷静下去,冲上前便抱住了蓝辛。 蓝衣的鞭子最后落在了她背上,她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痛,可这痛算什么?蓝辛他们是因为她而受罚的,也许,她真是太任性了…… “王妃!”蓝衣不敢再下鞭,跪下来请罪。 她眼前全是十二岁的蓝辛买了糖球儿来给她吃时羞红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不能让蓝辛挨打!再也不能! 她的声音里带了呜咽,高喊,“你去告诉他!错是我一个人犯的!要罚罚我一个人好了!蓝衣,今儿你要再打蓝辛,就先用鞭子抽死我再说!” “王妃!不要!是属下的失职……”蓝衣咬紧了牙关,想从她的双臂下挣脱,他不过是一个小小护卫,被王妃这样抱着,成何体统,若被王爷看见了…… “你别动!蓝衣!快去禀告你的主子!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出府了行了吗?所有的罚我一个人领了!我罚跪三天三夜!行了吗?”她说完便直直地跪在蓝辛身边,只要蓝衣再鞭打蓝辛,她便打算再次扑上去救他! 同时,她对着院门口的两个丫鬟下令,“秋意!冬儿!你们起来!我一个人跪就行了!” 秋意和冬儿如何敢? 画楼气急之下便道,“好!你们不起来是吗?我这就把你们的卖身契找出来!让蓝衣把你们随便交给哪个人牙子给卖掉!” “王妃不要……”冬儿也急哭了,这才和秋意两个人慢慢吞吞地起了。 “蓝衣,去回你的主子吧!冬儿别哭了,去找些药来给蓝辛和蓝乙!”画楼目的达到,不再说话,只笔挺地跪在院外。 傍晚的太阳仍然炙热,她跪着一动不动,汗水一滴滴地往下躺。 秋意冬儿和蓝辛蓝乙亦不敢离开半步,死死守着她。 只是蓝辛和蓝乙是护卫,不敢盯着她看。而她没有看见的是,看着别处的蓝辛,眼里以被晶亮的液体润湿…… 第四十二章 我一个人的错 贺兰雪宸的书房,一片寂静。 蓝衣已经将西院发生的事汇报完,然,他已经站着等了好一会儿了,也没见王爷有任何示下,书房里静得让人心悸。 王爷的习惯,通常越是平静,背后的杀机越重,他很担心蓝乙和蓝辛的小命,尤其蓝辛,王妃如此护着他…… 沉寂在继续…… 在蓝衣终于不再抱任何希望,甚至做好了打算给蓝乙和蓝辛收尸的时候,总算是等来了贺兰雪宸的回答:“她若喜欢跪,就随她跪去吧!好好盯着她!” “是……”他暗暗舒了口气,简直不敢相信事情这么简单就了结了,以致不敢提蓝乙和蓝辛的名字,唯恐眼前这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人突然变卦…… “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随时来报告!”贺兰雪宸的目光变得悠长…… “是!属下告退!”蓝衣只想快点离开,也不知道蓝乙和蓝辛的伤怎么样了……蓝衣卫都是孤儿,这些年的相处,早已亲如兄弟…… 蓝衣离开后的书房,只余他,独立窗前…… 斜阳的残辉,火红如血,投在他一身白衣上,反衬得他的背影愈加孤独萧瑟…… 天边盛夏的火烧云,仿似要拼着这最后一口力气将整个天空点燃一般,酷热在没有一丝风的黄昏铺天盖地,只是他,却在这样的天气里,依然觉得冰冷,从身体到心,都异常冰冷…… 透过那层层叠叠火红的云,他仿似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那一日的花,亦开得这般如火如荼…… 他的眼眸里涌起强烈的痛楚,手上用力,竟将手中的茶杯震碎,瓷片割破了手,殷红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淌,一滴,一滴,他犹自不觉,心中只徘徊着一个念头:上官画楼!所有的一切,必将要你们加倍偿还! 西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从日落西山,到月升半空,画楼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起初还能感觉到膝盖被粗砂细石磕得刺痛,到了现在,双膝却已痛得麻木,没有知觉了…… 最要命的是老天是在跟她作对吗?今天的天气热得离谱,到了夜晚也没有一丝凉风,她身上的汗水一层又一层,早已湿透了衣背…… 冬儿给她端来一杯水,喂到她嘴边,她半闭着眼睛就一口喝干了,她实在是太渴了…… 她还没傻到明明渴了还硬气地不喝水的地步,那样的硬气没意思! 包括今天的晚饭,秋意给她做好送来的时候,她也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吃饱哪有力气罚跪啊!她才没那么傻!不过,她现在不是在犯傻是在干什么?分明就是自己找来的罪受! 该死的乌龟王八蛋大冰雕!全是你害的! 当然,她的这些举动都被蓝衣报告给了贺兰雪宸: “王爷,王妃吃了两碗饭……” 王爷没有表情…… “王爷,王妃喝水了……” 没有表情…… “王爷,王妃一直在骂您……” “骂什么?”王爷终于抬起了头,虽然还是没有表情…… 第四十三章 我一个人的错 “属下……不敢说……” “说!” 蓝衣一抖,脱口而出,“乌龟……王八蛋……” 贺兰雪宸眉梢微微一跳。 蓝衣一直偷眼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见他挑眉吓坏了,赶紧跪下,“不是属下骂的……是……是……” 贺兰雪宸没说话,只挥了挥手,示意蓝衣出去。 蓝衣惊恐地退出,到了外面,才发现汗水浸湿了衣背…… 乌龟王八蛋……贺兰雪宸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字,脑中出现一双明亮璀璨的眸子,耳边传来银铃般的声音,依然如很久以前那般清晰,“喂,你是谁?也是偷偷出来玩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你的琴弹得真好!我最讨厌弹琴!可我喜欢听!” “我要回去了!娘找不到我会骂的!” “呵呵!你可以来上官府啊!不过我爹肯定不准我见你的!对了,你认识我爹吗?我爹是上官青云!” 那些断断续续的语句,破碎的轻笑,如一个个小金铃,总在不经意的时候,仿似风过铃动般清清脆脆地响起,破碎的记忆亦随之串连起来,串成一幅幅完整的画面。 “王爷……”书房外响起玉侧妃的声音。 “何事?”他从回忆中惊醒,神色间是外人面前从未显露过的疲累和疮痍。 “天儿太热,玉儿做了消火祛热的汤,给王爷送来……”玉侧妃轻柔地回,声音既娇且糯。只是,书房重地,除了王爷的心腹,没人能够进去,她,亦然…… 但她知道,这里曾有一个女人进去过,那便是前王妃,上官府大小姐上官绘云…… 王爷对上官绘云的深情,全府乃至全天下都有目共睹,上官绘云的离世,他是如何伤心欲绝的,更是她亲眼所见…… 如今,她似乎是王爷身边最亲近的女子,可是她自己知道,没有人再能像上官绘云那样占据他的心…… 不过,她该满足了,不是吗?至少,在这府里,再没有女人比她更受宠,包括那位正妃! 于是,那淡淡的忧虑消散,温柔的笑重回她脸上,“王爷,可要用?” 贺兰雪宸理了理心绪,亲自上前打开门,果见玉侧妃亲自捧了一盏羹立于门前。 盛夏的夜里,她一袭鹅黄,云髻斜绾,眉目间皆是风情…… “走吧!去玉韶苑。”他淡淡地道。 玉侧妃大喜,玉韶苑是她住的地方,王爷今晚会在那过夜吗? 然,就在此时,蓝衣再次疾走过来,在贺兰雪宸面前行礼回道,“启禀王爷,王妃……晕倒了!” 玉侧妃恼怒不已,怎么偏在这时候晕倒?不禁偷眼观察贺兰雪宸,想看他脸上可有着急的表现,还好……和平常一样冷淡如冰…… 王爷应该不会为了那个女人不去她那儿了吧?她心中暗暗揣测,要知,自从这傻子进府以来,王爷压根就没正眼看过…… 只是,这一回她料错了,贺兰雪宸居然说,“去看看!玉儿自个回去吧!” 说完便和蓝衣离去,将她一个人扔在原地不管了…… 手中的羹突然变得千斤重,她恨不得将之扔在地上摔碎…… 第四十四章 靠近 画楼昏昏迷迷的,隐隐约约听得有人说话,说什么中暑体弱什么的,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不由蹙紧了眉头,记得自己是在罚跪啊,然后就昏倒了…… 这是哪里? 依然很不舒服,她自己也知道是中暑的症状。 努力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帐顶,原来她已经回了西院里间卧房。 帐帘是放落的,外面依然有男子交谈的声音,她辨得出其中一人是贺兰雪宸,他的声音如此独特,如此……动听,她怎会听不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贺兰雪宸这人虽然很讨厌,可是声音确实极具辨识度,若之前没和他有过交集,单凭这声音她就有可能迷上他,要知道,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个声音控,孤单的时候曾经最喜欢做两件事,一件便是深夜抱着收音机听dj主持节目,当然,只限于男dj,温柔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扩散开来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有人陪伴;第二件便是抱着电话和易安煲电话粥,易安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在那一世,他是她最好的听众…… “这儿有张药方,吃上三副,再让王妃好好休息,应该就会康复!”帐外的人还在交谈。 “如此……有劳张御医了!来人,送张御医回去。”这便是她家老公在说话。 没想到她这一昏倒还惊动了御医…… “秋意,去煎药!”御医走后,她听见贺兰雪宸遣走了秋意。 于是,这房里,便只剩了他和她。 这下他也该走了吧?她暗暗思索。这么热的天,出了满身臭汗,等他走了她要起来沐浴…… 哪知,帐外那道黑影却迟迟没有移动,就这么站着,时间仿似停止了一般。 她睁着眼,目光勾勒着这黑色的轮廓,意外地发现,他的眉,他的眼,她都能准确地在心中描绘出来,仿佛相处了多年一般那么熟悉……而后,她的心便疼了起来,仿佛有在撕在扯一般疼痛无比…… 她拼命忍着,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许……也许这是之前那个上官画楼的反应,一定不会是她的,不会是…… 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冲动,想要唤出一个名字:墨之……墨之…… 她咬紧了唇瓣,才没让这两个字冲出口…… 可是,默之到底是谁? 忽的,贺兰雪宸的影子动了,他抬起了他的手,朝帐帘伸过来。 他要揭开帐帘吗? 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一颗心砰砰乱跳。 果然! 纵然闭着眼,她仍然感觉到光线的骤然增强,直觉告诉她,贺兰雪宸就站在她窗前凝视她…… 房间里是如此的安静,她甚至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 被一个人这样看着,多少有点不自在,她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她想动,想睁开眼,若他再不走,她真的装不下了! 忽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离她越来越近,携着淡淡的冷意…… 是他! 只有他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能带来冷意! 他想要干什么?!趁人之危非礼她? 不可能吧?! 第四十五章 靠近 然,许久都没有动静。 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感觉到他该是离自己很近的,他带了凉意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她屏住了呼吸,手指在薄衾里悄悄抠紧了被单…… 蓦地,有冰凉的触感在她脸上爬行,很轻,很轻…… 是他的手指…… 他在抚摸她的脸! 他想干什么? 她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他对她的怜惜或者温情,她在想,当他的手滑到她脖子上的时候会不会突然用力掐死她…… 事实证明她真的多虑了…… 他的手指只是在她脸颊上下滑动几次后便离开,末了,传来他一声深长的叹息,而后,他便迅速起身离去…… 倒是留下莫名其妙的她,对他的行为和最后的叹息百思不得其解…… 她甩甩头,不再去想,只想快点洗去自己身上的黏腻,于是起身唤道,“冬儿!冬儿!” 冬儿应声进来。 “我要沐浴,打点热水来吧!” “是!王妃!” 如果说生活在这里唯一还能称得上惬意的事,就是洗澡了! 当然没有现代的热水器和浴缸,不过却有大大的木桶,全身侵泡在热水里的感觉丝毫不比浴缸差! 所以,尽管她仍觉得头重脚轻,还是逼迫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只是不喜欢冬儿服侍自己,遣开了她,拉上帘子。 她不知道历史上别的朝代王公贵族洗澡是怎样的,只这宸王府里太简陋了些,就在这卧房隔壁搭个帘子,跟电视里演的那些平常富人家没区别,也许,她该把这改建一下! 改建?她眼睛一亮。 好主意!贺兰雪宸不是说过吗?随她在王府怎么闹,只要不动十九一根汗毛就行了!咳咳!好吧,等她病好了,她就决定好好闹一闹! 于是,一边洗澡,一边兴奋地在脑海里勾画她的新西院图,那会是一个她梦想中的家! 家…… 想起这个词,心情低落了下去,难道她要在这王府里长久住下去吗?居然要把这里打造成她的家? 不过,这个念头只一闪她就想开了!哼,就算是暂住她也要把这里弄得舒舒服服的!反正花的也是他的银子! 想通之后,心里觉得爽了不少,贺兰雪宸,是你要把我绑在这里给你当老婆的!老公挣钱老婆花也是应该的!俗话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以,你别心痛!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出了浴桶,发现冬儿没把她衣物拿进来,便伸出一只手去,“冬儿,给我衣服!” 然而,她手举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没动静,冬儿不是在外面候着的吗? “冬儿?”她又叫了一声,然后将帘子掀开一条缝,头探了出去。 下一瞬,她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在她面前站着的人根本不是冬儿!居然是……是她家老公!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说话结巴起来,下意识地两手抓紧帘子以挡住自己完全光裸的身体。 第四十六章 靠近 然,事情的发展总是和她期待的相反。 她这一扯,竟是用力过猛,那帘子被她给扯落了下来。 她自是大惊,慌乱中脚不慎踩上刚才沐浴时溅出的水渍上,脚底一滑,准确无误地扑向她家老公…… 这种时候,但凡是个男人,都会抱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可她知道,她有前车之鉴,她家老公根本就不是男人…… 所以,她对自己直接摔到在他脚下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她无法忍受自己为什么还本能地抱住他的脚,简直就是匍匐在他脚下的姿势! 她愤恨地松开手,更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了…… 愤恨中她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何种处境,她这一松手,帘子完全从她身上掉落,她雪白玲珑的身体彻彻底底呈现在他面前…… “啊……”她惊呼一声,扯起帘子来掩盖,却怎么也无法把身体全部盖住,最后只好遮住关键部位,咬着牙红了脸瞪着他。 他的眼眸里依然没起任何波澜,只冷冰冰地看着她,冷冰冰的一句,“还不起来?!” 她一阵委屈,冲着他大声回嘴,“脚崴了!站不起来!” 吼完之后更觉悲从中来,该死的老天,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要把她扔到这个破地方来?为什么要成为这个大冰雕的老婆?如果在家里,她这么摔一跤爸爸妈妈一定心疼死了!爷爷会立刻来给她检查!怎么会受这样的委屈?!自从来到这里,只要想到家她就会难过,此时更觉伤心,从此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吗?想着想着居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自己抹眼泪,且越哭则越想家,越想家则越难过,一时竟成了恶性循环,这眼泪竟流不尽了似的。 眼前的大冰雕终于看不下去了,蹲下来,将她抱起。 她又难过又愤怒!都是这大冰雕害的!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罚跪?不罚跪怎么会中暑?不中暑怎么会头重脚轻?不头重脚轻怎么会摔倒?都是他!全怪他! 羞怒交加中,她不顾一切地冲他咆哮,“放开我!不要你抱!不要你假惺惺!” 只是,他怎会理会她的叫嚣?抱着她往床边走去。 她怒极反不哭了,拳头劈天盖地砸在他身上,“放我下来!你个乌龟王八蛋!你个死冰雕!你放不放?!放不放!?” 她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只觉得他两肩坚硬如铁,倒是自己的手砸疼了,他还没有任何感觉。心中更为恼怒,抱住他肩,朝着他左肩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一咬,该是用尽了全力吧…… “啊……”她下意识地抱紧他脖子,好吧,再一次的,丢人现眼了……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他并没有真的把她扔掉,只是一个假动作而已,马上又搂紧了她…… 她不由诧异地瞪着他,大冰雕居然也会捉弄人?尽管捉弄人的时候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他三两步走到床前,将她往□□一扔,扯过被子随随便便盖在她身上,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省点力气养病!秋意的药怎么还没煎好?” 第四十七章 你家王爷不能…… “来了!王爷!奴婢在!”秋意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进来。其实,她已经在外候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听冬儿说王妃在沐浴,王爷也在里面,所以不敢进来,不知这样的机会,王爷和王妃会不会发生点事? 不过,她到底是失望了…… 不由暗暗埋怨王妃也太不争气,就这样还不能把王爷给征服了…… “奴婢给王妃喂药!”她端着药来到床前。 空气里飘荡着浓浓的中药味儿,是她最熟悉的感觉。成长于中医世家的她,是这味道伴着长大的…… 想起大多数小说里的情节,女主一般都怕苦不敢喝药,男主便会各种哄骗,或给蜜饯吃,或亲自用口度……想到这里她眼前出现冰山老公一脸深情含了一口药欲度给她喝的画面,不由一阵恶寒…… 赶紧“咕噜咕噜”一口气把药喝得精光…… 她没有小说里女主那样的运气,遇到一个温柔浪漫的男主,一切只有靠自己!苦,怕什么! 她没有看见的是,贺兰雪宸冰潭一般的眸子里,闪过讶异的光…… “喂!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喝完药,她苦得打颤,咬紧了牙对他横道。她叫他喂!因为她没心情阿谀奉承他!她让他滚蛋!因为她看见他很不爽! 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即便是当今皇上,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叫他一声三叔,唯有她…… 他冷若寒潭的眸子里,有波点在跳动,末了,那些波点却如泡沫一般,烟消云散…… 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这一幕却让秋意惊叹,“王妃,奴婢真快吓坏了!王妃这么跟王爷说话,若换做别人,早被杖毙了!可见王爷……” “打住!”画楼知道她又要说什么可见王爷对王妃是有情的,赶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要她相信大冰雕对她有情?不如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这个念头刚起,她便猛然一惊,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若是从前她是不信的,可现在她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算了!不想了!总之,大冰雕绝对不可能对自己有情的!否则,她这么光裸裸地在他面前呈现,他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秋意,给我拿衣服来!”其实就这么裸睡在被子里是很舒服的,但是这在古代是不行的吧?有伤风化…… 当秋意发现她居然依然光裸的时候,不禁大惊,“王妃这样……王爷也不……”说到这里,她自己的脸都红了。 “是啊!”画楼故作沮丧地扁扁嘴,“所以,秋意,不是你家王妃不去勾引王爷,而是……你也看见了,我实在没这个魅力!” “不会啊!奴婢看王妃……很美!真的很美!”秋意脑子里是王妃玉体玲珑的画面,窈窕有致,身形堪称完美。 “那……就是你家王爷……呃……不能人事……”画楼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否则他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孩子呢? 秋意的脸通红一片,“王妃在说什么!” 画楼哈哈大笑,浑然忘了自己之前在贺兰雪宸怀里又哭又闹的样子。她的人生正该如此!高兴了大笑,难过了流泪,愤怒了咆哮,这,是她想要的真性情! 第四十八章 王爷不能…… 练武之人的耳力是相当好的,画楼和秋意的对话被窗外的蓝衣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在回话的时候蓝衣犯了难,王爷说过,王妃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如实汇报,这……可怎么报? “王爷……王妃还有一句话,属下不知当不当回……” 贺兰雪宸只是悠然端起茶杯,睨了他一眼,然,虽是淡淡的一眼,却如含了冰刺,刺得他头皮发麻。 他只要硬着头皮道,“王妃还说……说王爷不能……人事……”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已经声若蚊吟…… “噗……”话音一落,贺兰雪宸一口茶喷了出来。 蓝衣还是第一次见着王爷这么失态,不由对王妃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暗暗叫苦,王妃啊王妃,属下求您了……能不能不要有这么多惊人言语?每次来回话都比上战场还辛苦…… —————————————————————————————————————————— 因为画楼的中暑,罚跪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蓝衣卫的整顿也没有了下文,不知道这是否算得上因祸得福呢?横竖中暑也不是什么大病,她好吃好喝地在□□躺了几天,玉侧妃不知哪根筋搭错,还不时派人来她这里送这送那,各种时令水果都送来给她尝鲜,又给她的屋子里镇了好些冰,画楼的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第四日中午,玉侧妃又遣人送来了西瓜,画楼看着前两日还剩的水果,临时起兴,在厨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就着简单的材料,做了一大盆水果捞。 秋意和冬儿从没见过这种吃法,大为惊奇,上官家的小姐什么时候会做这些? 画楼支吾了一阵,想着以后还会有很多事都是秋意和冬儿未见过的,索性现在就做个解释…… 便只道上次做梦遇神人,神人还给她看了一本天书,天书里记载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更奇的是,书里所记载的文字她看过一遍之后就再也不曾忘记…… 这个说辞秋意和冬儿深信不疑,毕竟自家小姐从痴傻到恢复就是一件奇妙的事…… 画楼又让冬儿给正在当班的蓝衣卫各送了一份水果捞,而后对着窗外一喊,“蓝衣,我知道你在!下来尝尝吧!” 她总觉得蓝衣这位队长武功高强,而且神出鬼没,反正时刻跟在她身边,随时都会出现,她却不搞不清他到底在哪里…… 蓝衣现了身,从房顶上跳下来。 早以看见秋意她们吃这奇怪的汤,似乎很惬意的样子,王妃既然赏了他,他自然不会违抗王妃的命令,一尝之下,只觉得沁人心脾般舒坦…… “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吃!”明晃晃的日头下,一个小粉团子滚了过来,正是几日不见的小十九。 “十九?你怎么又来了?”画楼见到他心中十分欣喜,可是又担心他会挨贺兰雪宸斥责,他不是下过令,不准十九再接近她吗? 十九的眼睛亮晶晶的,兴奋而喜悦,“皇兄罚我重抄一百遍,就许我过来了!我抄了这几日才抄完!搁下笔就过来看皇嫂了!” 画楼一阵感动,捧着他汗涔涔的小脸用力亲了两口,“看这一身热的,可不能马上吃冰的,先歇会儿!” 第四十九章 怀疑我下毒? 直到小十九喘过气儿来了,汗也干了,画楼才把水果捞拿出来给他吃。 小十九早馋了,可是皇室良好的教养却不容许他畅快淋漓,尤其在下人面前。 是以端了架子,耐着性子斯斯文文拿起勺子开始吃。 然,勺子刚送到嘴边,唇瓣不过轻触冰凉,还未尝到丁点儿味道,便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打在他手腕上,他一痛便松了手,勺子掉落在地…… 他微张了嘴,正要发怒,却见他的三皇兄走了过来,神色紧张,“你喝了吗?” 十九不知何故,只是恼三皇兄为什么要打掉他的勺子,敢怒不敢言地摇头,贺兰雪宸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仿似松了一大口气。 冷眼旁观的画楼却明白了,贺兰雪宸这是怕她给十九下毒……那粒石子是贺兰雪宸投过来的,原来他亦身怀绝技……不是说他身体羸弱吗?看来她要再一次否定这个“传说”了…… 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刺了一下,不由冷笑,“恶毒之人必以恶毒之心度人,王爷真是高估我了!”言下之意讽贺兰雪宸为人恶毒,乃她所远远不及。 言毕,端起十九那碗水果捞狼吞虎咽般喝尽,末了,一抹嘴唇,嘲笑,“王爷看看可有毒?这水果捞我这西院里人人都喝了,谁又被毒死了?” 那贺兰雪宸倒是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只拿一双冰冷的眸子直视着她,那眸子里如寒刃般的光既尖锐又充满嘲讽,仿佛她欠了他一生一世,欲将她挫骨扬灰方能罢休一般…… 自她穿越过来,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贺兰雪宸是恨她的,而且,这恨是如此的强烈,就如此刻一样…… 她和贺兰雪宸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微微蹙眉,转瞬却释然了,无论发生过什么,那都是另一个她与他的事,所有的爱恨纠葛,都和她无关,她要的,是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之前那个上官画楼的生活!她相信,老天把她送到这里来,也是来改变某些上官画楼已经无法逆转的事情了,不是吗? 而上官画楼最痴最恋的莫过于眼前这个人了,既要改变,那便是从此开始,与这个人疏离,将这个人遗忘…… 疏冷的笑意在她唇角漫开,她的声音亦如他一般冰冷如霜,“王爷既怕中毒,那还是带着十九远远离开吧,仔细这西院的灰尘里亦是有毒的,王爷一呼一吸间便中毒了……” 她不怕激怒他,若他真恼了,休了她抑或杀了她与她或许都是解脱…… 可偏偏的,贺兰雪宸却有极好的涵养,胸纳百川,无论她怎么说,他都没有怒意,只是牵住了十九的手,冷着脸准备走。 十九没能吃上水果捞本就不开心,皇兄又要强行掳走了他,小孩心性,一时哭闹起来,在贺兰雪宸手里挣扎,“不走!十九要和皇嫂玩!十九要吃冰冰!” “雪祺!”贺兰雪宸淡淡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也不怎么严厉,却足以让十九停止哭闹。 每次皇兄叫他的名字,就是生气的表现了…… 十九不敢再胡闹,只是低着头默默垂泪。 贺兰雪城一把将他抱起,迅速离开了西院,临行,颇具深意地看了一眼画楼,画楼猜不透那一眼里,是怎样的意思…… 第五十章 玉侧妃 在这王府,有一处叫赤丹阁,乃贺兰雪宸所住之圆。 这会儿贺兰雪宸已经将十九扛进赤丹阁,叫了人传晚膳。 平日里十九若有机会和皇兄用晚膳,定会十分开心,因为皇兄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可皇兄总是很忙,除了每天很晚回来检查他的功课,白天很难见到他,所以,一起用晚膳几乎十天半月才会有一次,这叫从小就失去母妃疼爱的十九如何不期待? 然,今晚,十九却一副蔫蔫的样子,始终用小后脑勺对着贺兰雪宸,生着闷气。 在哄孩子这件事上,贺兰雪宸是拙劣的,只是十九格外懂事而已,无论他怎么冷冰,十九始终都粘着他,大有不离不弃之感。 “十九,过来用膳!”他如惯常一样冷冰地唤。 其实从前何须他唤?只要这晚膳一传,小十九早笑嘻嘻巴巴地贴了过来,享受和皇兄在一起的温馨时刻。但此刻,小十九却如没听见一样,依然给他个后脑勺。 “十九?”他的声音高了点。 小十九有些害怕了,转过身来,怯怯的,却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小声说,“十九不想吃!” 怎会不想吃?贺兰雪宸知道他在跟自己赌气呢,见他委屈的样子心里也是一软,小小年纪的十九无父无母的,总让他心疼啊,是以耐着性子问,“那十九想吃什么?” “……想吃那个冰冰……”十九嘀咕。 恰在此时,近侍在外高声道,“玉侧妃到——” 十九的鼻子都快皱成一块了。他讨厌玉侧妃!每次好不容易他和皇兄有时间可以在一起,玉侧妃就要来和他抢皇兄! 珠帘微动,玉侧妃已经进来了,笑容柔美如花,“哟,小十九也在这里呢!刚才听见小十九想吃什么冰冰,可是好东西?”玉侧妃深知十九在贺兰雪宸心中的地位,是以从来就不敢怠慢,有机会便讨好巴结。 “不过是个新鲜玩意儿,夏天吃了解渴而已,哪里就非吃不可了!”贺兰雪宸皱了眉道。 玉侧妃忙道,“这几日天儿委实太热,别说小孩儿,大人也焦躁不安的,既有这解渴的,何必委屈十九呢?咱王府还有什么吃不到的!”说着还用手去抚摸十九的头,以示喜爱,十九赶紧躲开了…… 贺兰雪宸顿了顿,瓮声瓮气哼出一句,“也没人会做!” “怎么没人……”十九忍不住插嘴。 “十九!”贺兰雪宸目光一横。 十九只好委委屈屈嘟起了小嘴。 玉侧妃见状忙赔笑,“王爷,玉儿虽愚笨,可也能做出几样羹来,不知十九想吃的冰冰是什么样子的,玉儿依样做了出来如何?” “你会做?”十九没等皇兄回答便抢着说。 玉侧妃小心地笑道,“只是努力试试……” “好!”十九便把水果捞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这个……想是容易,王爷,玉儿就去试试吧!”玉侧妃跃跃欲试。 贺兰雪宸想着十九小孩心性,也是贪吃,今儿没让他吃成那个什么破玩意儿冰冰,若玉儿能做出来,也算弥补他了吧,是以点头允了。 第五十一章 玉侧妃 然,接下来的事却是贺兰雪宸没想到的,玉侧妃前前后后跑了四次厨房,都没能做出让十九满意的“冰冰羹”来。 “不够凉!” “不够甜!” “没有奶香!” “西瓜变味儿了!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十九第四次将碗一推,皱着小脸坐在一旁。 玉侧妃脸色都绿了,勉强对贺兰雪宸笑道,“王爷,那玉儿再去做一碗吧……” 贺兰雪宸只微微点头,玉侧妃转身出去时,脸绷得铁紧。去厨房的路上,把气儿全洒向路边盛开的夏花,揪了一大把下来狠狠揉碎,又伸手去揪。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青儿吓坏了,赶紧提醒,“王妃,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花……” 刚触到花瓣的她的手如被刺到了一般立即收回,那地上,却已经散落一地落红。心中焦急,撕了一把青儿的嘴,“死丫头!怎么不早说!” “奴婢来不及……”青儿委屈地辩解。 结果,玉侧妃又一个巴掌扇了过来,“还不赶快收拾了!愣着干什么?!” 青儿不敢再说,慌忙蹲下来收拾残局,把那些揉碎的花瓣尽数埋进草丛里。 玉侧妃看着青儿的动作,不由一阵气苦,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爱茶花成痴,王府里成片的各色茶花,品种无数,四季花开不败。这花南种北移,娇贵得不行,不知专程从南方请了多少花匠来,连外面的人都笑王爷是花痴了!总之,在这宸王府,最宝贝的就是这茶花了!比人还宝贝! 除去这茶花,第二宝贝的当然是那个小混蛋贺兰雪祺。想起贺兰雪祺,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是为什么,这小子和她好像八字不合似的,无论她怎么讨好他,他始终和她不亲近,还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今儿这事不就很明显吗? 她看着自己因为给他做“冰冰”而断掉的一个指甲,既心疼又恼恨,不耐地问青儿,“你知道十九爷说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吗?” “这个……”青儿支支吾吾。 “你知道?”玉侧妃眼前一亮,以为有了希望。 青儿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奴婢听说十九爷今儿是从西院回来,好像下午的时候西院的人都吃了一种叫什么捞的东西……” 玉侧妃的脸顿时由绿变紫,气得风度全无,“原来如此……又是那个贱人!她不是傻的吗?” 青儿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说话。 玉侧妃的气没处撒,冲着青儿便训斥,“磨磨蹭蹭干什么!还要给那小祖宗继续做汤去!耽误了你负责啊?!” 青儿赶紧把花瓣都掩埋好,拍拍两手的土,不解地问,“王妃,您不是堂堂王妃吗?犯得着亲自给十九爷做汤?” “你懂什么?!”玉侧妃咬牙切齿。青儿总是在她面前称她王妃,极大地满足了她渴望这个正室位置的虚荣,可也正是因为称呼迟迟轮不到自己,她恨得牙根发痒,为了这个位置,她陪了多少笑脸,做了多少憋屈的事,可似乎总是收效不大。想着自己付出如此多的努力,甚至仆人般没有尊严地下厨给小叔子三番四次下厨,胸中的那把火燃到了极点,不禁冷哼,“做汤!给他做汤!我恨不得在汤里放毒药毒死他!” 第五十二章 玉侧妃 青儿吓得四处张望,“王妃,小心!这话可不能乱说!” 玉侧妃一向谨言慎行,此刻也是气到了极点,一时忘形,心里终究害怕,赶紧给自己敲了警钟,只是心里郁积的气始终没地方发,正妃!正妃!她要熬多久才能熬到正妃的位置?那个傻子王爷分明不喜,却又为什么不废了她? 而此时的赤丹阁里,贺兰雪宸正用一双洞悉一切的眸子看着十九,十九被他看得发怵,低下头来,脸色微红。 “十九。”他终于开了口,是喜是怒捉摸不定。 “在……”十九却明显底气不足,害怕了…… “你告诉皇兄,王妃做的那什么羹到底什么味道?” “嗯……是……”十九的脸更红了。 “是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可对?”贺兰雪宸怎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那碗羹,他根本一口就没尝到,又怎知玉侧妃做出来的不是那个味? “皇兄……十九错了……”十九垂下头,嘴上认错,心里却偷着乐,哼,叫你和爷抢皇兄!不把你累趴下爷就不是十九爷! “好了,告诉皇兄,为何要这么做?” 十九委屈地嘟着嘴,“十九不喜欢玉侧妃!” “……为何?”贺兰雪宸可明显地看得出,玉侧妃费尽了心力在讨好他呢。 “十九想多一点时间和皇兄在一起!玉侧妃每次要来和十九抢!十九不喜欢!”说完他一头栽进贺兰雪宸怀里。 贺兰雪宸对十九,一贯严厉,这么个小粉团子扎进他怀里,他一时不知所措,甚至双手不知该搁何处,一阵僵硬后才清咳了两声,面容严肃,“十九,皇兄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的气度呢?你的教养呢?你是皇室中人,你肩上的责任是天下苍生!怎可像一个女人一样撒娇!?” 十九被皇兄一顿训斥,羞愧不已,坐直了身子,如皇兄一般笔挺。 如此一闹腾,晚膳已凉,裴右上来传人撤了再呈来,贺兰雪宸便趁这时间检查十九重新罚抄的一百遍,此次字字工整,皆出于十九亲笔,又见他小小年纪,字已是不凡,心中颇为宽慰,也不再指责他。 字检查完以后,玉侧妃第五次做了水果捞送来,之前在花园里的狰狞面目如今是一片和风悦色,对十九更是亲和溺爱的语气,“十九啊,这一回可称心了?皇嫂可已尽了全了……” 那声音腻得,十九浑身起了小疙瘩,冷着一张和他皇兄一样的脸,哼道,“你算我哪门子皇嫂?爷的皇嫂好端端地在西院呢!你想当皇嫂,还得等她薨了!” 玉侧妃脸色血红。 在这王府里,正妃乃傻子,王府一向是她在主内,王府上上下下也把她当正妃一样地敬,这“皇嫂”二字当初是贺兰雪宸第一个提出来的,虽然于礼制有出入,但这许久,已成习惯。 她胡玉儿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正妃会变得不傻,她费了千辛万苦去巴结的十九爷始终收服不了,而那傻子却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讨得了十九欢心…… 第五十三章 玉侧妃 她心中恨极,脸上表情却娇弱欲泣,一双美目泪光盈盈看着贺兰雪宸。 贺兰雪宸待说话,十九却抢先道,“皇兄,难道不是吗?我们是皇室中人,怎么连最基本的规矩礼节都不尊?难道爷对府里那些歌姬舞姬,外面勾栏里的女子都得称皇嫂吗?” “放肆!”贺兰雪宸一拍桌子,声色俱厉起来。十九的话不仅将玉侧妃和歌姬舞姬青楼女子比做同一类人,更触及了贺兰雪宸的私隐,他兄弟二人可不是在勾栏里遇上一回吗…… 然,这一回,十九的小脸却绷得铁紧,小身板也挺得笔直,“皇兄,这一回,十九没有错!皇兄刚才教导得极是,身为皇家人,必按皇家规矩行事才是!尊卑之别,乃皇家人必遵第一条!” 十九第一次忤逆贺兰雪宸,贺兰雪宸大怒,手掌一扬,一巴掌就要扇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玉侧妃扑上去抱住了他的手,含着泪求情,“王爷切勿动怒,十九爷到底是个孩子,从小失去母爱,已是十分可怜,王爷怎忍心再为了妾身苛责于他?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逾越了,妾身自求处罚,求王爷和十九爷不要为了妾身而动怒,王爷,妾身求王爷了……” 玉侧妃的话情深意切,字字涕泪,言毕盈盈跪在贺兰雪宸脚下,“王爷,妾身自求罚跪,一直跪到十九爷饶恕妾身逾越为止。” 十九再次冷哼,“哪有罚跪跪在爷跟前的理儿?要跪便去跪祖宗排位!哦,不,爷忘了,你可是连祖宗牌位也没资格跪!跪门外去!” 玉侧妃含恨咬牙,“是……” 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了门帘外,心中恨极:贺兰雪祺!上官画楼!所有的一切,我胡玉儿都会还给你们!你们等着瞧! 帘内,贺兰雪宸盯着十九,眼里依然是捉摸不透的深意,十九最怕的便是这样的皇兄,不知下一刻皇兄会怎样,第一次做此等事,心中到底有些慌乱,端起玉侧妃送来的水果捞便吃,同时盘算着如何才能逃脱皇兄的苛责…… 恰逢此时,裴右带着小秦儿重传了晚膳上来,他看向小秦儿,小秦儿亦给了他一个眼色…… 十九立时抱着肚子直呼哎哟…… “怎么了?”贺兰雪宸虽然气恼,但到底心疼十九,怒气抛至了一边。 “皇兄……十九……十九肚子疼……”他哼得越大声了。 贺兰雪宸看了眼玉侧妃端来的碗,“可还吃了什么?” “没……”十九哼道,“午膳后就没吃东西……哦……就刚才吃了玉侧妃送来的冰冰……” 小秦儿亦大惊,“王爷……难道……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贺兰雪宸皱了眉,十九的腹痛打破了他淡然如冰的心境。 “方才……方才奴才听见玉侧妃在花园里说……说要下毒毒死十九爷……”小秦儿小声道。 “岂有此理!皇兄!”十九又恨又痛的眼神,看着贺兰雪宸。 贺兰雪宸眸光一冷,“裴右!传太医!紫衣!彻查厨房!” 帘外的玉侧妃将一切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脸色已吓白,几乎是连爬带滚进来的,“王爷,王爷明察,妾身没有!妾身是冤枉的!” —————————————————————————————————— 关于明月的更新:因明月上午要上班,所以都在下午晚上更新。今日先更2更,晚上再来更4-5更好不好?还有,明月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在章节后加这样的说明,如果不可以,亲们告诉明月好吗? 第五十三章 玉侧妃 十九闻言哭号得更加厉害。 十九的哭声便是利刃,声声割着贺兰雪宸的心。 他脸色铁青,沉了声音下令,“来人!将玉侧妃、青儿及厨房相干人等尽数押下!” 玉侧妃自进府以来恩宠不绝,何时见过这样的贺兰雪宸?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地抖,一张精致的脸早已哭花,脸上泪痕斑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王爷!妾身真的没有下毒害十九爷!妾身发誓!以妾身项上人头发誓!以我胡家半世荣宠发誓!” 十九听了只哭着哇哇叫,“你还有什么资格发誓?!你毒害爷,你项上的人头就不保!你胡家的荣宠也到了尽头!你还有脸发誓?!” 玉侧妃面色一滞,死灰一般,含泪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十九爷!我胡玉儿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 “陷害?!”十九亦哭着喊叫,“皇兄!十九肚子疼得快死了!她还在说十九陷害她!皇兄……你问她,是不是说过要毒死十九的话!” “王爷……玉儿真没有害十九爷……”玉侧妃亦悲戚哭道。 贺兰雪宸被哭声所淹没…… 然,他到底是沉得住气,始终冷着脸不出声,直到御医来了,才将之引到哼哼唧唧的十九床前。 赤丹阁里登时陷入一片寂静,个个提了心关注着御医把脉的结果。 那御医亦不敢怠慢,仔仔细细诊了许久,又看了十九的舌苔和瞳孔,最后谨慎地下结论,“王爷,十九爷并未中毒……” “没中毒?那爷为何腹痛至此?哎哟,痛啊!皇兄!疼痛难忍!呜呜呜……”十九又开始呜咽。 “这个……”御医见状也颇为为难,又把了把脉,最后确定,“王爷,十九爷真未中毒,至于为何会腹痛,许是天热厨房不洁疑惑食材腐坏的缘故……臣且开个方子,吃上两副便可。” 贺兰雪宸点点头。 待御医开好药方,贺兰雪宸嘱咐裴右亲自去煎药。 送走御医后,赤丹阁里依然笼罩着一层令人恐惧的阴云。 贺兰雪宸如冰的眼神在堂下所跪诸人身上逐一扫过,落在谁人身上,那人便情不自禁微微颤抖,即便是在如此炎热的夏日黄昏,亦感背心寒意阵阵。 “紫衣……”贺兰雪宸缓缓开口,“厨房众人及青儿,各杖责五十!玉侧妃,禁足一月!” “王……”玉侧妃本还待争辩,但遇上贺兰雪宸寒刃般的目光,不敢再多言,看来这个罪名她是担定了,十九果然是他心中最重,就连她……亦无可比拟…… 禁足一月……真乃她生平最大的羞辱!贺兰雪祺!来日方长! 然,这个念头刚落,便听贺兰雪宸冷硬冰冷的声音摄魂夺魄般威严,“以后做事都给本王仔细着点!若十九再有半点闪失……”他顿了顿,语气愈加森冷可怕,“本王不惜毁了全府!” 众人心中均是一凛,尤其玉侧妃,如遭当头一棒,仿似这话单单就是在警告她一般,顿时坐倒在地…… 紫衣将所有人尽数带离了赤丹阁,就连十九的近侍小秦儿也被贺兰雪宸赶了出去,赤丹阁里,仅剩了他兄弟二人。 长记性 “起来!”贺兰雪宸背对着十九,颀长的身形,一袭白衣,若笼了一层烟。 严厉的语气,让十九忘记了哭泣,愣愣地看着皇兄,不知何意。 “跪下!” 这一回,是十九从未见识过的声色俱厉…… 十九受惊般从榻上直接滚落,直直跪在他身后,再不敢吭一声。 他回过身来,冷笑,“这会儿不腹痛了?” 十九自知把戏被皇兄识破,低着头一声不响。 却见贺兰雪宸不知从何处取出来一根长杖,亦不事先警告,狠狠一仗便打在十九屁股上。 十九不曾提防,痛得叫出声来。 “是姓我贺兰的男人就跪直了不许哼!”他低喝一句,木杖毫不留情往十九身上击落。 十九不过五六岁,疼得满眼泪花,却恁是因了皇兄那句话咬紧唇跪得笔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直到嘴唇咬出血了,泪珠也没掉下来。 大约打了二十仗,贺兰雪宸觉得十九该承受不住了,才扔了仗,平稳气息沉声问,“可知错了?” “是……十九知错……”十九含着泪,极想哭,却又不敢。 “错在何处?” “十九……十九不该装腹痛骗人……不该陷害玉侧妃……”他抬手抹去泪,老老实实认错。 哪知贺兰雪宸却道,“不对!” 不对?十九这可就不明白了,他只做错这两件事啊…… 贺兰雪宸冷冷一笑,“你错在没有骗过皇兄!” 十九的眉头皱在了一块,更加不明白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人人夸你聪明,是以你自得了吗?有一句话,叫木秀于林,风必吹之!本王三岁能诗,五岁能曲,七岁一箭射杀黑熊,十岁败画圣,十二岁败棋圣,比你若何?” 十九早闻皇兄曾经的辉煌,从不敢与皇兄相比拟,亦老实承认,“十九不及皇兄万一……” 贺兰雪宸笑得沧桑而狠绝,“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难逃一劫?若当初不那么锋芒毕露,说不定还不至于……”他略顿,正色道,“十九,你给本王记住,什么时候你能骗得了本王了,你再去骗天下人!” “可是……十九如何能骗得过皇兄呢?皇兄如此聪明……”十九小小年纪终是不解。 贺兰雪宸哼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比本王聪明的大有人在,若你连本王都骗不过,你那些拙劣的计策只会打草惊蛇,招来大难!十九,身为皇家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时不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便不要轻易出招!这,是皇兄今日赏你这顿板子要你记住的!” “是……”十九终于明白这顿板子的含义了,皇兄的意思是,不是不准骗人,也不是不准陷害人,而是高明地骗人,高明地陷害人,一招制对方于死地…… “继续跪!长记性!”他狠心道。十九的背,必然受了伤,然,不严厉,如何助他快速成长?!他拿了本书,在十九身边看。 晚膳传来,他独自吃了,也没让十九吃,直到裴右端了药来,贺兰雪宸令十九喝了。 “皇兄,这是治腹痛的药……”跪也就罢了,打也就罢了,还要喝药吗?药很苦……十九眼巴巴看着贺兰雪宸,他明明是假装腹痛的…… 死变态 “你不是腹痛吗?”贺兰雪宸睨了他一眼,“这是代价!” 十九扁了扁嘴,只好把那黑乎乎的药喝下,多苦也不敢吐…… “跪到明日早上!”说完,贺兰雪宸便离开了赤丹阁。 十九背上火辣辣地疼,独自跪在皇兄房里,小身板疼得摇摇欲坠,却仍倔强而坚强地跪直。 贺兰雪宸也不知去了哪里,始终没再回来,月上西窗的时候,小秦儿偷偷探了个头进来,见他一人跪在此处,大惊,“十九爷,奴才来罚跪吧,多是奴才的错……” 十九爷装肚子疼,只有他知道…… 十九摇摇头,有气无力,眼看便要支撑不住了,“去西院给爷弄点吃的来吧,爷不行了……”他想着这王府是皇兄的天下,人人都是皇兄的死忠,要想去厨房弄吃的是不可能了,厨房诸人才挨了打呢,谁敢不听皇兄的话?独有一处,皇兄是从来不管的,那便是那个傻子那了…… “是!爷!奴才这就去!”小秦儿见十九爷如此模样,早想哭了,得了令赶紧离去。 恰逢今日画楼做吃食做上了瘾,下午做了水果捞,晚上又在饭后用鸡蛋和鲜奶做了最简单的布丁,小秦儿来的时候,正赶上趟,画楼便赏了他一份布丁。 小秦儿哪有功夫独享,把十九的情况尽数说给画楼听了。 画楼听了大惊,“什么?挨了板子还罚跪?肚子不痛也喝了腹痛的药?你家王爷怎可如此草菅人命!”难道不是吗?不怕伤口发炎吗?乱吃药会死不知道吗? 小秦儿自不敢说王爷的是非,只默默听着,求画楼给十九爷做点吃的,十九爷快饿晕了…… 画楼当即把布丁装好,又极快地做了一碗面条,亲自陪小秦儿送去。 赤丹阁里一个人影也没有,画楼舒了口气,枉费她一路小心,唯恐有人阻止她进去看十九。 她进了内室,一眼便看到十九小小的身体勉强支撑着跪得笔直,不由再次暗骂贺兰雪宸虐待儿童,这一回还造成了伤害! “十九!可怜的娃儿!”她唤了一声。 小十九见了她,委屈顿现,泪珠儿又往眼眶里溢,想起皇兄说的话,要做一个男子汉,不要当女人,才努力又逼了回去,只叫了声,“皇嫂……” “别别别,我可不是你的什么皇嫂,叫我姐姐吧!”她挥挥手,皇嫂俩字谁稀罕谁拿去,她是不要的。 “为什么啊?”十九不明,忍着背上的小声问。 “我迟早是要和你皇兄离婚的!”她脱口而出,同时揭开十九的衣服查看他的伤,看到多处红紫且渗血后暗暗咂舌,“那个死变态是用什么打你的?打成这样?”她小时候顶多就是挨妈妈用条子抽几下,不过几个红印儿,一会儿就消了,这死变态还真下得了手! 死变态…… 正在试菜的小秦儿打了寒颤,情不自禁四处张望,看看是否隔墙有耳…… 十九倒是习惯了她的胡言乱语,指了指地上的木杖,接着追问,“什么叫离婚?” 志在天下 “呃……离婚就是……嗯……我要休了你皇兄!”她随口道,庆幸自己已料到如此,来时便从西院那些药膏里找了些药来,想来那上官画楼傻的时候也常常受伤,是以各种伤药都有。 身为中医传人,她不得不承认,王府里这些疗伤药倒都是些极品。 于是挑了些药膏,轻轻给十九抹上。 十九指觉得背上传来一点一点的清凉,火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心头扔挂着刚才的话题,“女人怎么可以休男人?你是皇兄的正妃,不能随意休的!” “为什么不能?”她边抹药边微笑,“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彼此羁绊,彼此憎恨,又何必?”对贺兰雪宸,她谈不上恨,但贺兰雪宸是恨她的,她能感知…… “真的能吗?”十九不相信地问。 “能!我一定能!”这话是在对十九说,亦是在对自己说!她必须挣脱这枷锁,离开这牢笼,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如果有缘,还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爱人! “那……你和皇兄离婚了以后怎么办呢?”小十九享受地闭上眼睛,涂药的感觉很舒服,痒痒的,凉凉的…… “当然是离开这里啊!我要离开王府!姐姐我志在天下!”她豪言壮志…… “志在天下?”小十九震惊了,志在天下的意思是要当皇帝? 画楼立刻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不不不!姐姐我志在天下的意思是游遍天下河山!吃尽天下美食!色进天下美男!” “咳咳咳咳……”小秦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王妃这志向太……太……太……匪夷所思! 小十九也被震惊,“皇嫂……不……画姐姐……你要收很多面首吗?” 面首?画楼微怔,反应过来是男宠的意思,收很多男宠?好吧,其实她从来没这么想过……她没有想让她的穿越人生变成一篇女尊文,更没想过np,其实想要的不过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她的王爷老公早已给不了,所以铁定判他出局! 不过小十九这么问,倒让她调皮心起,逗着十九玩儿,“嗯!为什么不呢?男人既然可以三妻四妾,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收进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把喜欢的男人都收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咳咳,就算她在荼毒十九吧…… 十九做思索状,“画姐姐,你喜欢十九吗?” “喜欢!当然喜欢!姐姐我最喜欢小白脸了!你的脸这么白姐姐怎么会不喜欢!”她说着已经涂完药,放下他的衣服,在他软乎乎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十九脸红了,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我长大了要当画姐姐最宠爱的面首!然后还要把其他面首全部赶走! 不知他的三皇兄若知道了他这伟大理想会如何吐血…… 一边的小秦儿听着自家爷和王妃的对话早已被惊得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见药已涂完,赶紧把面和布丁呈上,“十九爷,快用吧,奴才已经试过毒了。” 试毒,是这儿的规矩,画楼并不介意,倒是对小秦儿的忠心另眼相看,在王府里敢逆着贺兰雪宸而行的人真的不多啊…… 志在天下 “小秦儿,你倒是胆大,不怕王爷发现你擅自给十九爷送吃的会挨罚?一顿板子下来,小心你小命都没了!”她笑言。 小秦儿却正色道,“小秦儿是十九爷的人,生是十九爷的人,死是十九爷的鬼,只忠于十九爷一人!此乃王爷当年教的规矩,纵然为十九爷而死,亦在所不辞!” 十九听了也颇为自得,“小秦儿虽笨了点儿,倒也忠心!” “十九爷,奴才哪里笨?”小秦儿觉得冤枉。 十九也不和他争,嘻嘻一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面。 这小家伙还真是饿着了,一碗面被他风卷残云吞噬干净还不算,最后连那点葱花油星什么的都舔了个干净,直赞画姐姐煮的面比御厨做的还好吃。 小秦儿又将布丁呈上,十九老早就眼馋了,是画楼非逼他先吃面才准吃这个的,此时迫不及待,一小碗布丁被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吃完意犹未尽地舔唇,“画姐姐,这个叫什么布丁的,还有下午的那个水果冰冰十九从未吃过,太好吃了!画姐姐怎么会做这么多新鲜美食?” “何止这些?姐姐我会做的多了去了!以后做给你吃,保证吃得你想咬掉自己舌头!”她得意地揪十九的鼻子。 “我现在就想咬舌头了!”十九粉粉的小舌头在唇上舔着残余的甜味,“画姐姐,若你在长京城开家酒楼,其它的酒楼就不要做生意了!” 这话一语击中画楼的心事,其实她真的想要在外面开家店,赚点钱,为她离开王府的生活做准备,这王府,她一天也不想多呆了!只是,她很难出府,又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可以委托,所以一直搁置着。而今嘛……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小秦儿身上,顿时大喜,“十九,你还记得你那些银子吗?姐姐我可没顺了你的,姐姐在想啊,用那银子帮你赚更多的银子,可好?” 十九呵呵一笑,“那是我送你的,不要了,我还欠你一百两呢!”心中的想法却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横竖我以后是你的面首…… “那可不成!就算你入股吧!小秦儿,明日你出去找一家合适的铺子,要这样的……”她开始给小秦儿下任务,既然是死忠于十九的人,就是可信的人! 她嘱咐小秦儿的话,十九一句也没听清,只记住了一个词……入股,“什么叫入股?” “入股就是……”看着十九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解释这个名词,只道,“等着分钱吧……” 她现在内心激情澎湃!她必须回去了!她要好好构思一下她的计划!她要赚第一桶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起身时,忽然看到十九喝过药的碗,拿过来细细看了看残余的药渣,又闻了闻味道,心中了然…… 原来贺兰雪宸并非果真如此绝情的人,这药哪里是治腹痛的,分明是治外伤的……那今儿小秦儿这一出送饭也是他故意放水的吧?否则偌大一个赤丹阁怎么会空无一人?以他的谨慎,断不会如此……十九就在她那西院喝一碗羹,他都会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今日之所以肯放行,也是仗着有小秦儿在试毒…… 呵,到底是关心十九的!却用这样的方法,真是个别扭的人! 她笑着离开赤丹阁,殊不知,在赤丹阁的房顶上,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人密切关注,包括她适才那伟大的“志在天下”都入了某人的耳,那一道白影,立于屋顶,宛若仙人…… ———————————————————————————————————— 今日明月更了7更,往后明月都会努力保持6-7更,有时间更会加更,亲们请多多支持哦~! 梦回小屋 在秋意和冬儿眼里,自赤丹阁回来后的画楼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痴傻的时候,成日里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入了魔一般嘴里嘀嘀咕咕念个不停,冥思苦想一会儿又继续写写画画。 更让秋意和冬儿费解的是,好好儿的画楼还跑到厨房,追着一只大白鹅满地跑,闹得鸡飞狗跳的,只差把整个王府厨房都给掀起来了,最后只喜滋滋地拔了一把鹅毛回来了事…… 秋意和冬儿不知王妃用这鹅毛有何用,做毽子吗?鹅毛可不合适…… 然,她们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王妃居然用这鹅毛沾了墨汁当笔用,写出来的字奇奇怪怪的,画的画儿她们更加看不懂…… 还有十九爷身边的小秦儿,也似变了个人似的,每日都会来西院,且每回来都和王妃在内室嘀嘀咕咕很久,王妃还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都交给了小秦儿,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半个月之后的某个清晨,画楼拿出前日晚上让秋意和冬儿用粗绳编的一张吊床绑在两树之间,躺了上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全身放松下来。 辛苦了半个月,总算告一段落了…… 她要在这里开一家西饼屋,卖各种冰点蛋糕烘焙点心。在这半个月里,她让小秦儿在外面按照她的要求找了一间小铺,亲自设计了装修图,连画带笔地说给小秦儿听,让他拿着图纸去找人装修。此外,做蛋糕必定要烤箱的,这个东西古代没有,但是她想既然烤鸭都能烤出来,蛋糕也不成问题,于是,又冥思苦想了几天,设计出简易的烤炉图纸以及刨冰机、榨汁机的图纸,当然,这年头电动的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做手工的。 她完全相信中国古代的能工巧匠,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而事实证明,她的信任是对的!到昨天为止,小铺已经装修完毕,正式挂上了牌匾,叫做梦回小屋。她这一趟穿越之旅,算是梦回前世吗?有时候,真的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梦醒过来,看见的依然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此时的她,躺在吊□□,头顶是枝繁叶茂的大树,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渗透进来,刺得她双眼微痛,不自觉红了眼眶,泪水渐渐漫上…… 老爸老妈,爷爷,你们都好吗?还有易安…… “王妃!”秋意轻轻来到她身边,发现王妃眼角有泪,心下吃惊不小,王妃是想起了什么? 画楼自穿越过来,从未在秋意和冬儿面前流露感伤的一面,当即悄悄拭了泪,笑问,“何事?” “王妃,奴婢只是想来提醒王妃,明儿是王爷寿诞,王妃可曾备下寿礼?” 寿礼?哦……好像一个月以前秋意确实就说过她家王爷老公的生辰在一月后,不过,她没那个义务去记住他的生日…… “没有……”她实话实说,摇摇头。 秋意暗暗叹了口气,“王妃,府里其它侧妃姬妾们都费尽了心思要送王爷一份特别的寿礼以获得王爷青睐,王妃……王妃也该上点儿心才是……” 寿礼 “画姐姐!画姐姐!”十九清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秋意的话。这小子十分上道啊,果然改了口从此叫她画姐姐了…… 秋意失望地闭了嘴,看着十九和小秦儿一路跑来,跪下来提醒,“十九爷,不可叫姐姐,要叫皇嫂才是。” “知道了知道了!秋意,你下去吧!”十九一张小脸因兴奋而通红,努力克制,才端了个大人样儿支走秋意。 秋意有些不甘心,“王妃……” “去吧去吧!”画楼一见十九心中也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在秋意离开之后,三人脑袋凑在一块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末了,十九拍着小手蹦跳,“太好了!画姐姐,这个主意太好了!” “十九,梦回小屋只是开始,我们还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我这儿有个方案,你看看你要选哪一种。第一种,这银子当是我借你的,以后连本带息还给你;第二种算你投入,我们五五分成,你看呢?”画楼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能欺骗小孩…… 十九皱着小眉头,“都是你的呀!爷早说那是你的银子!爷要银子干什么?爷有银子!”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你的不就是我的吗?迟早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面首呢! 是啊,他有银子!他是皇家人,长大了会封爵加侯,会有自己的封地,怎么会缺银子?她知道一时无法说服这小家伙,只当赚了钱之后暂时存在她这好了,等以后需要时,再给他。 “爷,快到时辰了!”小秦儿提醒。 十九听了一蹦,“画姐姐,我都快忘了来干什么的了!你给皇兄准备了何寿礼?” 怎么又是寿礼…… 她无奈地摇摇头。 十九急了,“别人都准备了,你怎么不急?我就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玉侧妃准备的是一支百年参,燕姬绣了一幅百寿图,沐屏给皇兄做了一双鞋,柳姬做了一件衣服,墨玉……” “她们都是谁啊?”她们送什么又与她何干?画楼一脸迷糊。 “她们……她们都是皇兄的侧妃和侍妾啊!”十九急得只跳脚,他可是让小秦儿费了好些力气才打听来的,眼前这人可是一点不急! “哦……”画楼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就‘哦’一下完了?寿礼呢?画姐姐,你一定要打败她们啊!”十九恨不得抓住她拼命摇,把她给摇醒。 画楼无奈地眨巴着眼,“我没钱买参,不会女工,字嘛……你懂的……” 十九愣住,最后摇头叹气,“也是……你是个傻子嘛……” “你才是傻子!”画楼在他头上一敲。 十九捂着头,无奈地道,“要不明儿你去送……” “不!得你去!你非去不可!十九!明儿我送什么寿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礼一定要轰动天下!”画楼挥着拳,踌躇满志。 “好吧!真是辜负爷一大早来给你通风报信这番心意了!爷要去书房见夫子了,不然皇兄回来知道了不得了!你这是什么玩意儿?留着我晚上过来躺一躺!”他对画楼的吊床大感兴趣。 寿宴 十九走了,一路摇头晃脑哀声叹气的,“小秦儿!你说画姐姐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行!我们得想办法帮画姐姐准备一份大礼才是!你不是说你不笨吗?你想个法儿啊!皇兄最喜欢什么?” 小秦儿打着千儿跟在他身后,“爷,王爷喜欢什么爷最清楚啊!奴才怎么知道?” “也对……可皇兄好像最喜欢的就是美女……爷可不想再弄来第二个玉侧妃跟爷争皇兄……”十九寻思着。 “有了!”小秦儿眼前一亮,小声在十九耳边嘀咕了一阵。 “好主意啊!小秦儿,你果然不笨!爷有赏了!”十九往腰上一摸,没银子……顿时气馁,“下回找皇兄要了银子再给……” 小秦儿倒也不在乎十九的赏钱,只笑道,“爷到底还太小了……” 十九不服气地哼哼,爷要长大!要长大!长大了才能当画姐姐的面首! 只是,小小年纪的他还搞不懂,分明自己想要当画姐姐的面首,可眼下又在为画姐姐在皇兄面前不得宠而担忧…… 第二日,宸王大寿。 宸王一贯节俭,并不主张大张旗鼓贺寿,然,当今天子乃宸王侄儿,为表圣恩荣宠,亦为表对皇叔的敬重,将于是夜和太后一起同临宸王府赴宴,为宸王贺寿。 是以,宸王府阖府上下自天未亮便开始陷入一片忙碌之中,就连画楼也在西院忙了大半日。 到了夜晚,宸王府灯笼高挂,亮如白昼,紧张而有序的忙碌中,人人做好了接驾的准备。 唯有画楼,忙完了自己要做的事,悠然西院之中,仿佛这世间的繁华皆于她无关。 在这般热闹喜庆的日子里,王府里没有人想起她这个正妃,她亦不愿以此身份出现,这样,正和了她的心意。 只是秋意恨铁不成钢,已经对画楼能夺宠不再抱任何希望,独自一边生闷气去了。 对此,画楼也只能抱之遗憾,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和秋意的追求不同啊…… 冬儿被她派去打探消息,此时混在丫鬟的队伍里,亲眼瞧着龙辇凤驾降临,场面之浩大,只叫她感叹不虚此生了…… 她看见了皇上,看见了太后,还看见了上官家的三小姐,只是,那早已不是从前稚嫩的三小姐,而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倚在皇上身边,雍容华贵,明艳不可方物…… 若论美貌,只怕三小姐还比不上西院的二小姐,然,这气度,这声势,却是西院里成天只会瞎涂瞎写的傻二小姐比不上的…… 冬儿低下头来,有种沧海桑田的失落感,原本想见三小姐那份喜悦亦散落在夜风里,谁曾记得昔日的上官府里,那个缠着她绣荷包的三小姐? 贺兰雪宸领阖府恭迎皇帝大驾,十九亦跪在他身边,高呼“吾皇万岁”。 当今天子乃贺兰雪宸大哥贺兰雪霖之子,名贺兰鸿,先帝驾崩前,贺兰雪霖亦一场大病而薨,是以贺兰鸿继位,改年号永建,称永建帝。 永建帝不过十七岁,尊贺兰雪宸三叔,贺兰雪祺十九叔,是以下辇,亲自扶起二人,笑道,“三皇叔,十九皇叔多礼了,不过家宴而已,何须此繁文缛节。” ———————————————————————————————— 呜呜呜,今天一个晚上明月都在纠结,这一章明月从八点就开始传了,传到现在,系统一直在提示有非法信息,明月一个字一个字地找,一个字一个字地试,才终于找到问题在哪里,所以迟了,明月继续努力写去~! 寿宴 话虽如此说,但贺兰雪宸却极尽君臣之礼,奉永建和太后上座,而昔日上官家的三小姐上官韵琴,如今的淑妃娘娘,则坐在永建身侧,美目盼兮。 永建赏了贺兰雪宸好些番邦进贡的玩意儿当做贺礼,作为臣子的贺兰雪宸磕头谢过。 那太后不过三十出头年纪,和淑妃一比,倒像是两姐妹,姿容极是端庄秀美,亦赏了贺兰雪宸玉如意一对,黄金百两。 贺兰雪宸照例谢恩。 淑妃一双美目却在人群中搜寻,笑问,“宸王爷,为何不见宸王妃?” 永建也发现了,恍悟一般,“对呀!朕倒是忘了,宸王妃可是韵儿亲姐姐!宸王为何不让王妃出来?” 贺兰雪宸不慌不忙回道,“内子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是以在内院养息。” 淑妃大为失望,“真是可惜了,本想可以和姐姐一聚……” 永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这有何难?韵儿随时可以召宸王妃进宫,一叙姐妹之情!” “真的吗?韵儿谢皇上隆恩!”淑妃娇婉地做惊喜状,娇美柔媚,明丽异常。 “三皇兄!十九也有贺礼送给皇兄,小秦儿,呈上!”十九站出来道。 “哦?十九有心了。”贺兰雪宸眼中升起欣慰,摸了摸十九的头。 小秦儿手里托着一个正方形的红色大纸盒,纸盒上印着祥云图样以及各种字体的寿字,还扎着黄色的绸带,甚是新颖别致。 谁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就连永建和淑妃也生了好奇之心。 “这是何物?”永建不由问道。 “请三皇兄亲自打开。”十九神秘地说。 贺兰雪宸脸上难得的冰化雪融,显然被十九的小心所感,当即便亲手解开了绸带,去掉盒盖,只见金色的纸盘上一个大大的圆形之物,表面覆盖一层白如雪的脂,边缘做成花状,中间点缀一圈新鲜水果,水果的最中央亦写着一个寿字。 “这是……”贺兰雪宸未见过此物,是吃的吗? “皇上,太后,皇兄,此物叫生日蛋糕,乃长京城内一家新开的点心铺所制,说起这点心铺可真叫奇特了,名曰梦回小屋,铺子里出售各种前所未见的点心。今儿是那铺子开张大吉,搞了个什么试吃,十九也去凑了番热闹,那味道,皇上,不是臣呼吹,把皇上您御膳房的御厨全给比下去了!真真太好吃了!唇齿余香,十九现在还在回味那味儿呢!就是那价格太贵,就十九送给皇兄这生日蛋糕,就足足花了十九二十两银子,然,只要尝了这蛋糕的人,必然都会说,物有所值!物有所值啊!” “是吗?朕却是不信……”永建看着那奇怪的东西,摇头。 十九一笑,“若不信,皇上试试就知道了,只是,在吃着生日蛋糕之前,还有一讲究,小秦儿,拿蜡烛来。” “是!”小秦儿把一些形状奇怪五颜六色的蜡烛插进蛋糕里。 “多少岁便插多少根蜡烛!这蜡烛是梦回小屋附送的。据说,点着蜡烛,闭上眼睛许愿,愿望就一定能实现,皇兄,你许个愿试试!”十九笑着解释。 寿宴 “这个……”如此荒唐可笑的事,要一本正经冷若冰霜的贺兰雪宸来做,似乎为难了他…… 小秦儿已将蜡烛点燃…… “皇兄!许愿啊!一定会实现的!”十九始终脱不了清脆的童音,奶声奶气地央着他。 永建也来了兴趣,道,“三皇叔就依了十九叔,许个愿吧!” 贺兰雪宸本想说,这是骗小孩的把戏,可皇上这么一开金口,他便无法说出口了,总不能说皇帝也是小孩。是以,别别扭扭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了几句。 睁开眼时,十九已经帮他把蜡烛吹灭,粉嘟嘟脸上满是喜悦的笑。 他心中宽慰,轻轻拍了拍十九的小脸,下令传歌舞姬,晚宴正式开始,并拉了小十九,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永建却对贺兰雪宸许的什么愿十分感兴趣,只看着他,终问出了口,“不知三皇叔许了何愿?可否说出来让朕听听?” “不能说啊皇上!说了就不灵了!”十九抢着道。 永建脸上略略闪过尴尬,眼神也微微一暗,“是吗?那便……不说了吧……” 贺兰雪宸却捏住了十九的手,垂目道,“十九小孩心性,还望皇上恕罪。臣的心愿并非不可说,不过是祈盼国泰民安罢了,有皇上年轻有为励精图治,臣的心愿定然能实现!” 永建笑了笑,心里略略舒服,然,他亦知自己到底不够老成,这句话不该问,即便宸王答了,又如何会答真话…… 他眸子里阴影渐渐汹涌…… 淑妃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娇声道,“皇上,十九叔把那蛋糕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说得臣妾都心动了,再不尝尝,臣妾怕是要失仪了……” 永建眼中暗涌渐退,轻轻一笑,“甚好!” 于是贺兰雪宸让人先试了毒,再把蛋糕分成若干份,第一份却是给永建,而后便是太后,第三则是淑妃。 太后是第一个叫绝的,“不错!真正好吃!软香可口甜而不腻!确实强过宫里御厨做的糕点!” 太后说了好,永建和淑妃也紧跟着连连称赞,尤其永建,只道此乃天下第一糕! 十九捂着嘴暗暗偷笑,画姐姐说的,借皇兄寿诞给自家打个广告,要让他们的点心名满天下!虽然他不懂广告是什么,可看来画姐姐要他做的事他已经做成了,明日长京的大街小巷,深门大院,都会盛传梦回小屋的点心被当今皇上誉为天下第一糕! 天下第一糕啊!要做个匾额挂在店里就好了…… 一时间,气氛活络了起来,君臣之间频频交谈,就连太后也不再僵着脸,不时插入几句话。 宴席正式开始,贺兰雪宸传了歌舞姬上来表演。 淑妃则笑道,“久闻宸王精通音律,府上歌姬舞姬盖绝天下,今日难得有幸欣赏,王爷果然风雅!” 此话的意思却是在说宸王过度沉迷风花雪月,沉迷女色吗? 贺兰雪宸并未辩解,只淡然陪坐。 歌舞姬的表演委实精彩,是寻常歌舞姬所不能比拟的,那些舞姬仿佛亦染了贺兰雪宸不食人间烟火的离世意境一般,翩然起舞时,丝毫不艳俗,裙角飘飘,个个宛若仙人。 寿宴 这一场晚宴,算得上君臣尽欢。 不觉夜凉,太后渐感疲乏,永建便要离去,贺兰雪宸领十九恭送。 淑妃再次为自己不能和姐姐见上一面而深感遗憾,再三请贺兰雪宸让画楼多来宫里走走,贺兰雪宸自是应下。 送走了永建,十九如脱了咒一般,松了一大口气,“皇上来了王府,皇上的生辰就不好玩了!” “这话岂可乱说!”贺兰雪宸的严厉之下含着宠爱,十九在永建面前的不自在,他如何不知? 十九吐了吐舌头,“十九只在皇兄面前说!”末了,又问,“皇兄,宴席已散,要去何处?” “有事?”他并没想过今晚在何处过夜。 “皇兄今晚可否不去姬妾处?”十九仰着小脑袋问,“皇兄,皇兄许久没陪十九了……不如,你我二人去碧泉边下棋如何?” 贺兰雪宸冰白的脸有些泛红,十九这话说得,好似他夜夜笙歌一般……纵然他在外的名声是贪图美色,然,还是不愿让十九亦对他的人品下如此定论…… “好,去吧!”他轻轻咳了一声。 兄弟二人正准备赴碧泉,听得王府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在说,“皇上驾到!” 永建?又回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永建便已经到了跟前。 “臣参见皇上!”两人跪下行礼。 “朕的玉佩不见了,想是掉落在王府哪个角落,朕特来寻找。”永建的表情有些焦急。 “如此臣陪同皇上找吧。”贺兰雪宸暗暗冷笑,找玉佩?只怕找玉佩是借口,来他这里探风才是真正目的吧! “不必!朕略找一找就走!三叔体弱,夜凉风冷,别吹了身子。”永建说着,便带着小太监找去了。 贺兰雪宸亦不多言,只预发站得笔直,眸子里的寒冰又厚了几分。 只他身边的小十九,看着永建而去的方向,目瞪口呆,末了,清醒过来,拉着贺兰雪宸的手就往内走,“走!皇兄快走!有大事了!” 碧泉。 画楼轻轻褪去外衣,只穿了一身轻缦柔纱,缓缓走入碧泉中。 她真的没想到王府还有这么一处巧夺天工之处。这,是一处温泉。 小秦儿适才的跑来报喜,说她的生日蛋糕得到皇上亲赞天下第一糕的美誉,又说十九爷陪着皇上王爷,一时半会过不来,王爷十分喜欢这份贺礼,十九爷要感谢画楼,这大热的天,守着炉子大半日,定辛苦了,所以让小秦儿请她来碧泉——十九爷的专用温泉泡一泡,解解乏。 画楼听了大喜,真正的温泉可比在木桶里泡热水澡舒服多了,于是二话没说跟着小秦儿过来了。 小秦儿将她带到这里后便识趣的离开,她一个人享受着坐在碧泉里温热的石头上,闭上眼,享受辛苦半月以来的片刻轻松,一时贪恋,竟在这石头上浅浅入眠。 永建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碧泉薄烟笼罩,宛若仙境,月色下明亮亮的水中,斜倚一女子,乌发散开,如一匹顶级的黒缎铺展在水里。 ———————————————————————————————————— 明月终于把今日的6更更完了哦,明天下午再见!亲们,明月等待各位亲的支持哦~!谢谢 寿宴 轻手轻脚走近,将她的容颜看得更加仔细。 轻烟缭绕里,她润白莹玉的脸颊如覆凝脂,黛眉秀鼻,唇若桃瓣,不施粉黛,却有淡淡胭脂色晕染开来,烘托着弯弯两道眼线,让人恨不得挤入那乌睫掩盖下的深瞳里去,探一探究竟会有怎样的惊鸿…… 目光柔转,不舍而贪恋地流连过她脸上每一处,在心中细细刻下她五官的轮廓,勾勒出再不会忘记的容颜,再顺着她羊脂白玉般的颈往下,薄如蝉翼的纱衣已被水浸透,贴在身上,香肩,雪颈,乳白的肚兜清晰可见,勾得人热血沸腾,却不敢有污浊的念头,唯恐亵渎了这般如仙如幻的女子…… “是仙,是梦,抑或是画?”永建情难自禁,低言轻问。 轻轻的一声,到底惊醒了她,她猛然睁开眼来,永建只觉得眼前璀璨光华,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你是谁?”画楼乍然醒来,眼前忽然多了个绝美男子,而自己竟然还处于如此狼狈的境地,赶紧往水里一沉,只露出头部来。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没错,可她不是御姐,几乎裸身地面对一个陌生男子还是会惊慌,会害臊,会脸红…… 当她突然没入水中,脸上若红霞染透,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盯着他光华灼灼时,他笑了,不是仙,不是梦,不是画,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同样会害羞的女子而已……幸好只是女子……只要她是这人间的女子,便不甚遥远,不是吗? 他不欲与她遥远,是以卸下皇帝的身份,双手一揖,“在下子琰。乱花迷眼,误入此处,多有得罪,失礼之处,子琰定当负全责。” 画楼想起这是在古代,古代女子洗澡被个男人撞见了,除了死便只有嫁给这个男人了,这人说的负全责,便是要娶她么?她既不想死,也不能再嫁给他,只当自己穿着比基尼在海滩被男人瞧了算了…… 但见这人衣着华丽,器宇不凡,论长相可丝毫不输给她家老公,相反,此人气质温润,目光柔和,一看就知道比她家那个硬邦邦的大冰雕好相处多了…… 她承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终生会员,对于帅哥,尤其是气质温润的帅哥历来有好感,所以,自己吃点亏算了,老天要罚的话也该罚这帅哥长几天针眼! “公子是来赴宴的宾客吗?可是走岔了路?”她问。 这是个好借口……永建立刻顺杆儿爬,“正是。” “从这儿出去,向左,过一长亭,绕过花园,再往右,便是宴会厅了。”她清清脆脆的声音,不慌不忙,在薄烟袅绕的夜色里,有种难以言喻的酥糯味道。 永建心里被撩拨得又痒又软,有心询问此女子芳名,在此情形下又觉失礼,只好忍痛谢过,“谢小姐指点,唐突之处,小姐海涵!”他亦觉得惊讶,此女沐浴被男子撞见,只初时有些慌乱,转瞬便沉着冷静,不哭不闹,还能给他指路,倒是奇特…… 嗯,此女非同一般矣……他心欢喜。 人,便是这么奇怪的,若欣赏一人,便觉得她处处是好,不是之处亦是特别,若换做其他女子亦这般,只怕他会认为其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了…… 王妃还记得默之吗 一时间如坠云雾,飘飘然慌不择路,一回身竟撞上树干,极是丢脸难堪。 水里的画楼不由惊呼,“子琰……” 永建从未有过如此失仪之举,脸色微红,宛若平常青涩少年,哪有半分帝王之气?回头对画楼很是抱歉地一笑,匆匆离去。 画楼看着他远去的狼狈样,不禁失笑出声。 她没有看见的是,隐藏在花丛后的贺兰雪宸和十九,正好看见她如花的笑靥,听见她那一声惊呼:子琰…… 贺兰雪宸冰寒的眸子半眯,耳边不断回响着这两个字:子琰……子琰…… 她明媚的脸上,笑意还未褪去,目光追随的依然是他离去的方向…… 他眸里的寒意更深,轻轻一声冷哼。 十九极是聪颖,知道这一幕会在画楼和皇兄之间造成怎样的误会,轻声解释道,“皇兄,只是凑巧而已,是误会!是……是十九把画姐姐骗来这里,想着……皇兄大寿……把画姐姐呈给皇兄当寿礼……” 贺兰雪宸瞪着十九,十九忙道,“十九错了,十九罚字两百篇……” 贺兰雪宸冷眸微翕,冷森之意泻出,“你叫她什么?” “画……画姐姐……”十九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妥,改口,“错了……是皇嫂……” 他面色更加森然,“十九,记牢了!” “是……”十九有种感觉,画姐姐想休掉皇兄收很多面首的愿望很难实现了……似乎皇兄不准……皇兄在他心里历来是最强大的,皇兄不允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更改……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然极低,画楼还是听见了,暗道今儿真是见鬼了,泡个温泉频频被人扰。因又恐是男子,不敢起身穿衣,只全身没在水中,喝问,“谁?” 十九刚要说话,被贺兰雪宸横了一眼,示意他快走。 没办法,自己过错在先,十九连争取的权力也没有,灰溜溜地离开了…… 夜幕中,贺兰雪宸缓缓走出花丛,浑身清冷之气,画楼觉得这温泉的水都被他的冷给凉冰了…… 她有些发寒,不知道刚才那一幕他是否看见,如果看见了,古代的男子是决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洗澡的时候被另一个男人看光光吧?转瞬一想,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正好可以让他以此为借口休了她! 于是,心中因本能而升起的害怕荡然无存,反嘲讽地激他,“呵,看不出来,王爷还有偷/窥他人沐浴的嗜好……” 贺兰雪宸冷冷的目光□□,“如何?本王看自己王妃沐浴叫偷/窥?其他男人看倒是正大光明了?” 原来他真的看到了…… 她心中一喜,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如此不洁的王妃,还请王爷休了吧!” 又是要休书吗? 他一双含眸间浓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王妃原来还记得子琰……” 子琰?刚才那个男人?她也是才认识啊,何来记得一说?而且刚才那男子也没表示他认识她啊? 见她不说话,他脸上嘲讽的意味更浓,语气竟悠悠的,“那王妃可还记得默之?” 默之是谁 默之?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她微蹙了眉,细细思索。 却听他含恨地道来,“忘了……却是最好不过!” 画楼更迷茫了,默之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王妃来本王这碧泉又是为了勾引谁?本王……还是子琰?”他寒刃四射的眸子盯着她。 她一怔,原来这是他的专用温泉?那小十九…… 这个傻孩子!明白了小十九的用心,她虽感哭笑不得,心中却也一暖,十九算是这异世对她最好的人了吧…… 她不清楚贺兰雪宸说这番话是何用意,她自己也是莫民奇妙好不好?白白被扣上一个勾引的罪名!勾引他?你老人家未免太自恋了!不由哼了哼,“王爷还真不值得本姑娘勾引……” “那便是勾引子琰了?”他唇角的嘲讽,如一弯冷刃…… 画楼索性不答了,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呗!姑奶奶没义务回答你! 他清冷的眸子一片漠然,扔下一句“不知廉耻花痴女”便转身离去,白衣飘飘,渐渐隐没在华英绰约中…… 至此,画楼才发现,在这碧泉周围,竟种满了茶花,夜重露凝,花事繁绮,与碧泉的薄烟相缠,如梦如幻…… 此种情景,是如此的熟悉…… 她恍然,是梦里!她在梦里见过这样的花!这样的雾霭重重,亦是在梦里,听见之前的上官画楼叫着“默之”这个名字…… 可是,默之,到底是谁? 碧泉一事,并没有在王府激起多大的浪,贺兰雪宸仿似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她并不认为这是贺兰雪宸心胸宽广,自己老婆被人看光光了也能宽恕,之所以如此淡漠,只是因为他不在乎吧,因为不在乎,所以哪怕她真的红杏出墙,他亦无动于衷…… 对此,画楼只是瘪了瘪嘴,心中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她如今最为牵挂的是她的梦回小屋,因为她不能出去,所以每日里小屋所售的糕点都是她亲自在西院做出来,小秦儿带出去卖的,累死她了不说,数量还太少,尽管已经开始着手叫冬儿和秋意也做,但她俩才开始学,失败之作远多于成功之作,再说了,她要的事业不是只有一两个西点师傅的小烘培屋,她要赚很多很多钱!她要开连锁!她要当古代版总裁!而不是糕点师傅…… 所以,她真想出去啊!可是每次一探头就会被门神般的蓝衣堵住,自从碧泉事件以后,蓝衣因看护夫人不周已经再次被严训一顿,现今画楼真是寸步难行了…… 然,三日后,却终于有了外出的机会。 这还得归功于她那个在宫里当淑妃的姐姐,宸王寿诞那晚得了皇帝应允,随时召姐姐进宫陪伴,结果,这日便果真传来宫里的口谕,淑妃娘娘请宸王妃进宫一叙。 这个消息传到西院时,画楼顿觉黑暗中敞开一扇大门,门外艳阳高照清风送爽啊! 当即换了衣服,携了秋意虽传旨太监进了皇宫。 作为当今皇帝最受宠妃子的淑妃住于皇宫淑暖宫里,然,太监却没有将她引至淑妃宫中,反带她来到御花园。 “淑妃娘娘在御花园赏花呢。”太监如是说。 赏花 只是,当她到了御花园,仍然没有见到淑妃。 那太监便道,“去年自番邦移株之奇花今日绽放,淑妃娘娘特邀宸王妃前来赏花,宸王妃暂请于此等候,杂家这便恭请淑妃娘娘去。“ 皇宫历来是非多,人与人之间亦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画楼不愿和这皇宫有丝毫牵连,是以在原地呆着不动,只等淑妃出来。 然,淑妃却迟迟不来,她在御花园流连,不知哪一种才是太监所说的奇花。 彼时,夏花正盛,最吸引她眼球的是花园中大朵大朵的牡丹。牡丹国色天香,称花中之王,但她在二十一世纪却只在图片和电视里看过,觉得过于庸俗,不过如此,今次第一回见得真花,才知道什么叫倾国倾城艳压群芳,所谓的幽兰寒梅,在牡丹面前,便只是小家碧玉,难怪古今文人除了称赞其气节,便无法赋予浓墨重彩的语句,只因所有华丽浓重的词语皆属于牡丹…… “果然国色天香,非寻常凡花可以比拟……”她不禁轻轻赞叹,欲伸手去抚摸那花瓣,想感受一下它的触感,到底似绢似丝抑或似纸,却又恐指尖的薄汗污了那花瓣。 踌躇间,另一个声音响起,温和吟润,宛若天籁,“你也觉得这花不同一般么?” 这声音却似曾相识。 她回头一看,眼前伫立的人轻袍缓带,唇红齿白,竟是她家老公生日那晚碧泉所遇之子琰,只是,阳光下的他,比碧泉初遇时更多了几分温润亲和,尤其那双眼睛,温暖却不灼热,仿似清晨的阳光,细细密密笼罩着全身,十分舒适…… “子琰?”她惊诧,他为何也在皇宫?转念一想,能参加自家老公寿宴的人,必然也是皇亲国戚,非权即贵,并没什么可奇怪的。 他笑了,年轻的面容在阳光下焕发出喜悦而温暖的光泽,“真高兴,你还记得我。” “怎会不记得……”外貌协会的她,对帅哥从来过目不忘,更何况还是如此极品的一个帅哥……当然,这话只能在肚子里想一想…… “这花乃自番邦迎进,全国就只有这御花园才有,你也喜欢?”他笑盈盈地她问。 番邦引进?牡丹不是国花吗?她蹙眉,这才发现大片的牡丹旁边,还种了玫瑰……自番邦引进的该是这玫瑰才是…… 不由笑了,“你说的是玫瑰?” “你也知道它的名字?从前见过么?”他很是惊讶。 呃……何止见过……这种花在“爱”这个字眼泛滥成灾甚至变质的二十一世纪,简直已经成为俗不可耐的花种,她最不喜的便是玫瑰了…… “听说过!”她笑,想起遥远的二十一世纪,笑容里多了些落寞,无论它多么俗不可耐,那儿也是她的家…… “哦?”他更是惊讶,“原来你竟然见多识广!” “子琰谬赞了,哪里算得上见多识广,只不过爱听故事,故而知晓这花儿的典故。”她暗暗吐舌,千万不能说自己是异时空怪物…… “这花儿还有典故吗?说来听听!”他极感兴趣。 赏花 虽不喜玫瑰的恶俗,她还是选了蕴含美好意义的典故来说。 “这花本是白色,在西方的意义里象征着爱情,而之所以会变成如此这般血红,只因染了爱人的鲜血,玫瑰虽美,却有刺,所以说,爱这个字,实是世上最伤人的字眼。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平静的语气,缓缓地说着,完全没去想在古代,一个女子开口闭口情啊爱啊的,已是惊世骇俗。 只是,永建帝却只觉得她与众不同,谈起情爱两字时,不扭捏,不做作,不轻浮,那份镇定自若气定神闲是宫里乃至外面所有女子比不上的,看她的眼神不由充满了探究。淑妃的傻姐姐,三皇叔的傻王妃,是吗? “好一个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世上真有这样的感情?”他怔怔地念着,只觉此种意境美妙无比,却不愿意相信……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遇到一个可以生死相许的女子……女人和婚姻与他,不过是权力的叠加,比如他的皇后,他的淑妃,有了皇后和淑妃娘家势力的协助,他才能顺利登上这皇位;女人,亦可以带来感官的愉悦,美丽的女子,让人情绪悦之,身体悦之,这是他十三岁时便懂得的事情;女人,亦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身为皇家人,开枝散叶,将贺兰的江山一代一代传下去,是他的职责之一…… 然,这所有的一切,都和心无关,他的心里,还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牵肠挂肚过,何来生死相许? 画楼淡淡而笑,“想必是有的……或许是一个奇迹……然,我相信必是有的!” 是的,她相信。出生于医学世家的她,身为法医的她,见过的生离死别比别人更多,这人世间的炎凉冷暖,更令她寒心,然,哪怕爱情这个东西是奇迹,她亦相信这世上有奇迹的存在,因为她永远都会记得妈妈说的那个故事,那一年,爸爸妈妈同去乡下义诊时发生塌方,巨石滚落,爸爸把妈妈推了出去,自己却被巨石压住,若不是村民及时赶到,爸爸已经魂断他乡…… 一直以来,她都以这样的爸爸妈妈而自豪,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幸…… 只是,那一个家,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自己并不知道,当她说起“奇迹”这两个字的时候,当她想起家的时候,眸子里是怎样的光辉,脸上的表情是如何的动人,以致,永建帝被那样的动人光辉所吸引,竟凝了目,痴了神…… 画楼不经意瞥见他异样的眼光,微感奇怪,“怎么了?” 永建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一咳,“哦,你的钗子歪了,想提醒你,又恐失礼。” “是吗?”她莞尔一笑,自己用手扶了。 洁白柔腻的柔荑在阳光下泛着瓷器般润白的光泽,她的笑容更比她身后斗艳的牡丹玫瑰更娇美,永建帝觉得心里麻痒麻痒的,如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挠,他甚至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这于他,是前所未有的事…… 忽的,一太监疾奔而来,见了他急躬身打千儿,“皇……” 莫名其妙的淑妃 他一道凌厉的目光刺过来,太监慌忙低下头,“黄……黄大人……” 黄大人…… 他咳了一声,差点被自己呛到…… “何事?” “凤慈宫有请。” 他眉头稍稍皱起,面向画楼时微微一笑,“你在这儿是等人么?” 她点点头,“是。” 他双手合一,一揖,“那子琰便不打扰了,就此告别,后会有期。”说完便随太监而去。 画楼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此人甚是奇特,既不知她是谁,却一副和她很熟稔的样子,后会有期?谁也不认识谁,何来后会?何来有期?黄子琰……她默念着这个名字,笑着摇头。 继续无聊地在御花园数着花,又过了好一阵,淑妃才慢慢地来了,脸色有些苍白,见了她强笑,“姐姐,让姐姐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只因忽然身子不适,才耽搁了……” “参见淑妃娘娘。”她赶紧跪下来行礼,行礼不免窝火,该死的老天,要穿也让她穿成皇后啊,不用见人就跪! 淑妃却忙将她扶起,“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般客气!” 画楼微微一笑,可没敢大意,且不说,她穿来此处,对上官家的人毫无了解,即便果真是亲如家人,在这等级制度严明的古代,入了宫的妃子,即便她家老爹来了也要下跪的,何况是她?所以,为了自己这颗脑袋长得结实,还是小心一点吧! 那淑妃拉起了她的手,上下打量,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姐姐,想当初我们姐妹交好,而今妹妹进了这皇宫,竟是有一年没见了,姐姐,妹妹真想你……” 画楼被她拿捏着手,只觉得不自在,这姐妹俩到底交不交好与她没有关系,她今天只是找个借口出来,等下回去的时候好去她的梦回小屋看看的,拜托快点放我走吧…… 她强笑着敷衍,“是啊,竟是有许久没见了呢……娘娘脸色看起来并不好,还是早早回宫休息吧……”她没有装傻。既然一年的时间都没想起她这个姐姐,今天突然想起了,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也不必再装傻了! 淑妃脸上一抹红晕,笑道,“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有了喜脉……” “那可真是恭喜娘娘了!”她故作惊喜状。 淑妃却叹了一声,“只是……这吃人的皇宫,妹妹真的不知道这小皇儿能不能顺利出生……”说着,又开始垂泪。 皇宫里女人的斗争,画楼即便没亲身经历过,看了那么多宫斗小说也不是白看的,这种事,她避之不及啊,想着以后还是别再进宫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别连累到自己头上…… 心不在焉地安慰了淑妃几句,淑妃脸上的疲惫之色便非常之明显了。 于是,画楼识趣地要告辞回府。 淑妃也没留她,只是抱憾今日没能好好陪姐姐赏花,嘱咐她一定要经常进宫来,两姐妹再好好叙话。 画楼表面上应了,迫不及待地离开,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淑妃找她进宫所为何?什么话有意义的话也没说,还是,女人原本就是如此? 思虑间,出了宫门,秋意在外等着,蓝衣亲自驾了马车。 她还得编谎话下马车才是…… 姐妹 画楼离开后的御花园,淑妃脸上的疲惫色渐渐褪去,目光始终盯着画楼离去的方向,逐渐变得尖锐而寒冷。 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握成拳,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手心的皮肤,她,却并没感觉到痛…… 她后悔那晚在宸王府一时多言提起了自己的姐姐,以致今日居然有人指名要她约姐姐进宫…… 可是,他又是如何认识她的? “沁月……”她低声叫着身后的宫女。 “奴婢在……” “你看清楚了吗?她果真是二小姐没错?” “奴婢看清楚了,应是没错的……” 淑妃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流露出的却是厌憎,“二小姐似乎更美了呢……” “是啊!比在府里时更美了!”沁月由衷地赞叹。 淑妃冷眸一睨,“比本宫还美吗?” “不不不!跟娘娘比那可是差远了!”沁月暗呼好险,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然,淑妃听了这话却更怒了,返身便骂道,“死蹄子!你也要撒谎骗我了么?” 沁月慌忙跪下,也不知道到底该说谁美了,直呼奴婢该死。 淑妃冷哼了一句,“二姐最美的便是那双眼睛……人人都说桃花眼勾人,我上官家的女儿个个生就一双桃花眼,人人道本宫和大姐倾国倾城,然,今日本宫才知,什么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你没发现吗?皇上都看呆了……” 皇上从来就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即便是情浓之时,眼里也只有欣赏,没有痴迷…… 沁月不敢吭声,唯恐答错了话惹恼了主子。 淑妃倒是不需人回答,接着道,“沁月,她不是傻的吗?不是傻的吗?!” 这一回,沁月不能再装蒜了,含含糊糊地答,“是啊,出嫁前确是傻的……” “沁月!她好像不认识你了……”淑妃隐约觉得有所异常。 沁月也觉奇怪,支吾道,“许是奴婢太卑微了……王妃不屑一顾……” “是吗?”又一声冷哼之后,淑妃冷笑扶着沁月的手离开了御花园。 ———————————————————————————————————————— 自皇宫到宸王府,必然要经过梦回小屋。 这条路线画楼在去皇宫的路上就已经预先根据小秦儿的描述探好了,是以,一直将马车开了一条缝向外张望。 当“梦回小屋”四字牌匾一晃而过时,她赶紧叫了停,“蓝衣,上回十九爷说那点心铺便是这里吧,停下来我要去买点心。” “这个……”蓝衣流露出为难的语气,“王妃,不如属下去买,王妃在马车上等吧!” “不行!我要自己选!你不知我口味!你先下去,让老板空出一内间来,我进内间买。”古代贵族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何况她还是王妃,这样反倒帮了她,让她可以和掌柜见见面。 蓝衣没办法,只好下车安排好之后,再来接她,一路还用丝巾蒙了面。 “蓝衣,你去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她进了内间后又对蓝衣道。 蓝衣遵了命,画楼见他一走,便一把扯下丝巾。 遇刺 窗格一响,小秦儿翻了进来,将画楼这位梦回小屋真正的老板介绍给掌柜。 画楼经营这梦回小屋其实是担了风险的,她无法外出,将一切委托给小秦儿,然小秦儿也不可能成日守在店里,店里总需要一个掌柜才是,小秦儿便悉心给她物色人,眼前这人便是小秦儿曾经施过恩的人,三十多岁年纪,看上去还算精明,姓程。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将一切都交给了小秦儿打理,那么她就该相信小秦儿才是,最坏的打算,就是这店给别人吞了呗!反正这只是小打小闹,不过是她无聊时的兴趣爱好而已,她的志向不在此…… 所以只略略了解了店里的情况,然后,想趁着着炎热把刨冰沙冰冰果汁什么的推上市,梦回小屋里的简易木质刨冰机早已备好,却无人会使用。 时间有限,她只做了几份作为示范,然后便留下一叠配方,请掌柜的自己依样画瓢。 仅仅只是如此一耽搁,便已过去大半个时辰,蓝衣在外敲起了门。 小秦儿马上翻窗出去。 画楼则端着一碗刨冰,打开了门,皱眉怨道,“掌柜的不是要现做这刨冰给我吃吗?这东西要现吃才行,拿回去就化掉了,你着什么急啊!” “属下错了。属下担心王妃的安危,所以才……”蓝衣并没有因为自己惊扰了王妃而歉疚,他是王爷的人,对王爷负责。 画楼又扫了一眼自己的店,对小秦儿办的事儿十分满意。 店里有柜台,柜台上展示了各种蛋糕点心,和现代的咖啡屋一样,摆了些桌椅,临街的那一排椅子还做成秋千,此刻张张桌子都是满座,看来生意不错,等过几天程掌柜把那刨冰冷饮钻研透了,生意会更好。 她满意地走出店,外面已经微黑。 上马车后,蓝衣驾着车便飞速往王府奔去。 马车行过一个胡同口时,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知何处一阵箭雨,嗖嗖朝他们飞过来,有的钉在马车上,笃笃只响,有的被蓝衣打落,而有的,则射中了马,那马儿就地倒下,马车亦朝一边倾覆,画楼和秋雨滚出了马车。 蓝衣待过来扶他们,胡同里却杀出一群黑衣人来,齐齐向蓝衣攻去。 蓝衣分身无术,只得大喊,“快走!” 画楼从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常常有这样的桥段,生死攸关之时,一个喊着“快走”,另一个则喊着“不,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每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对这样的女主嗤之以鼻,自己没本事凭什么留下来?留下来给人增加负担吗? 所以,此刻,她清楚自己留下只会让蓝衣缚手缚脚,其它的,她什么也帮不了他。 于是,她拉着秋意的手,坚定地道,“走!” 然,她们俩刚刚爬起来,迈步准备逃走,便有好几个黑衣人挺剑朝她刺过来。 是的,数人的剑尽数指向她,由此可见,他们的目的,真的是她…… 她不会武功,不懂飞檐走壁,受训时那几下花拳绣腿还不够给人挠痒,眼看那剑尖刺到了她胸口而蓝衣则被一群人缠住,她认命了…… 神秘的妖艳男人 眼前忽然白光一闪,接下来便是一阵冰刃相接的铿锵声,那几把同时刺向她的剑尖齐齐折断。 她的身前多了一道黑影,黑巾蒙面,黑色缎袍,金线绣纹,夜风拂起他黑袍的下摆,袍边一圈蓝色滚金边的牡丹…… 好妖艳…… 她暗道,男人的衣服上怎么可以绣牡丹!可是穿在这样的身形上,迎风招展,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好看!? 他挡在了她的身前,将她和那些刺客隔开,一把长剑,月色下秋水银光,直直指向那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手里的剑断了一截,二话没说,扔了剑,各舞一条长鞭又攻了上来。 同样着黑衣的他将一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和那些人斗在了一处。 那人武功十分高强,但对方胜在人多,一时难以分出高下,而那边,蓝衣也被缠得脱不开身。 “走!”画楼眼看着双方再次陷入相持,轻唤一声秋意,再次准备逃走。 然,那些刺客今晚的目的似乎是要置她于死地,酣斗的同时,手一扬,好几人都扔出了暗器。 她感到肩膀一阵麻痛,便知是被暗器射中了…… 忽的,手臂被人提起,而后,腰被人搂住,接下来,两脚猛然腾空,待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被那朵黑牡丹给提上了屋顶。 黑牡丹并没有就此停下来,搂着她的腰继续在黑夜的屋顶上狂奔,不,不是奔,在她看来是飞…… 只在电视和小说里看过轻功的她,耳边呼呼风声直响,她吓得双臂抱紧了黑牡丹,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从房顶上掉下去了…… 不知飞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够了,可以放开我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已经在一艘船上,而自己竟如八爪鱼一样,仍然挂在他身上…… 她的脸唰的一红,赶紧松了手。 “进去。”那人冷冷地道。 “哦……”她一低头,进了舱。 很小的船,很小的舱,一盏油灯,一床锦被,倒是十分洁净。 “坐下!”他紧跟在她身后,简短而冷漠地命令。 她看了眼这舱里唯一可以坐的地方——被子里,有点犹豫,孤男寡女,共处一舱也就罢了,还共一床被子,拜托,姐不是豪放派…… “快点!”那人却是不耐,自己先蹲了下来,催道。 莫名其妙的,她被他一催,竟然乖乖地果真坐在了被子上。 下一瞬,他的手便搭上了胸前的衣襟,微一用力,便听嗤啦一声,衣服被撕裂,露出里面大红的肚兜。 她起初还有些发愣,醒悟过来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大骂,“色狼!你以为救了姑奶奶就可以对姑奶奶为所欲为吗?” 那人挨了一巴掌,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里跳动着怒火,画楼几乎可以看见他瞳孔里火苗在窜动了…… 妈呀,在这古代不会武功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命啊! 心里输了,嘴里可不能输!这是她的原则!她扬起下巴,“你敢动姑奶奶一下,姑奶奶不惜玉石俱焚!” 神秘的妖艳男人 那人盯着她,眸子里的火焰竟然渐渐熄灭。 画楼眼前一亮,只因那人拉下了他的黑面巾,呈现在她眼前的又是一张绝世的容颜…… 好吧,虽然她深知穿越定律之一是帅哥一抓一大把,可是能不能不要一个个都这么极品吗? 论起她穿越以来所遇男子,个个都如花似玉……什么?如花似玉不应用来形容男子?可是这些在她眼前飘来荡去的男子哪一个不是五官精致如花,皮肤润白似玉?这样的容貌和皮肤,搁现代去不知要气死多少每天往脸上涂五六层来美白的美眉啊…… 从她家老公的孤寒遗世,到子琰的年轻润朗,再到小十九的帅哥潜质,每一种类型都美到了它的极致,就连蓝衣卫里,随便拎一个出来,也是出众不凡,而眼前这个人,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艳冠群芳…… 美目斜飞,长眉入鬓,鼻若悬胆,唇若含朱,在她眼前的,分明是一副精雕细琢无懈可击的手绘图,哪里是一个真人? 没错!美得太假!美得太假!若不是他那一双美目流转,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活物…… 只是,他那双美目……明明如妖似媚,偏偏的,泄出来的光泽却是淡漠而冷寒的,让人不敢对他有丝毫非分之想……仿似,他是那天边的一只狐,一抬眼一展眉都是风情,凡人却只能远观,不敢近亵…… 她看得痴了,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春光外泄,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哇塞……你比我家老公还帅……” “老公?”那人朱唇轻扬,眉间淡淡疑惑。 “呃……就是我家相公……”她解释。 “相公?”那人眼里居然闪过一丝好笑,“你已嫁人?” “是啊……”她叹了口气,似乎颇觉遗憾。 正感慨间,那人忽然一低头,接着画楼便感到肩膀上多了湿润绵软的触感。 她僵住不动了。 他在给她吸毒…… 原来他撕掉她衣服只是为了给他吸毒…… 她真是想多了…… 想到自己扇他的那一巴掌,心中几分内疚…… 只是,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画楼尽管历经两世,可无论是感情上还是身体上都是一片空白,从来没有如此和男人亲密过,夜凉中的他的唇,带着独特的绵软和温柔,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吮吸着她的伤处,微微的麻,微微的痒,还有一点点痛…… 当他的牙齿和舌尖不经意扫过时,更多的,却是让她浑身酥软的战栗…… 这战栗,一点一点的,一波一波的,侵袭了她的身体,直达心窝子里,体内最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很痒很痒,他略带凉意的吮吸能让这痒舒服一些,可是却又仿似差点距离,怎么也够不着…… 这种陌生的感觉有点难受…… “嗯……”她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以抵御这感觉,然,发出的声音却是她自己也没听过的娇糯…… 那人忽然放开了她,看着她,似笑非笑,带了嘲讽,那般嘲讽的意味,几分熟悉,她在哪里见过? 神秘的妖艳男人 “你……相公还没碰过你?”那人眉梢眼角尽是讽刺,对她刚才一时迷失的讽刺。 她想起自己适才的失态,羞愤难当,再度一巴掌扇过去。 这一回,却被他擒住了手腕,“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你打上瘾了!” 她挣了挣,没能从他铁紧的指尖挣脱,咬牙愤恨道,“何止打你耳光!我要杀了你!” 那人脸绷得紧紧的,却有极力掩饰的好笑在他眼中若隐若现,“你只能杀了我了……” 画楼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被人看了身体,除了嫁给他只能杀了他呗……她已为人妇,自然不能再嫁他,那便只剩杀了他这条路了…… “可是你杀得了我吗?”他又问,眸子里满满的皆是傲气。 画楼还没至于那么蠢,明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还去挑战一个武林高手,扁了扁嘴,“杀不了!我也不打算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被你看了就要杀了你吗?姑奶奶还没那么迂腐!” “是吗?”他瞥她一眼,“你相公也和你一般?不在乎?” “他?”画楼哼了哼,“只怕他比我还不在乎!哪怕他亲眼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也不在乎!” “胡说!”他明显带了怒意,“世间哪有你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 廉耻?她觉得好笑,“你我这般就叫不知廉耻?!我那相公成日里勾三搭四侍妾歌姬,甚至还玩到勾栏里去了,那叫知廉耻?” 他眸色暗沉,“女人怎可与男人同?” “女人怎么不与男人同?女人不是爹娘生的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女人没有心没有感情?女人背叛了男人就伤了男人的自尊要被浸猪笼,男人背叛了女人就是理所当然?女人的眼泪和委屈就是活该受的?!”画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最后停在他诧异的目光里,便知自己白说了,挥挥手,“与你这个老古董无法沟通!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就如此刻,我半裸着在你面前,但我的心是干净的,我的灵魂是纯洁的,就比那些女人堆里勾栏里滚爬的污浊男子高贵百倍!” “强词夺理!”那人眼里也看不出是笑是怒,只是取了些药膏来,给她敷在伤处,又用她衣服的碎片给包扎好。 那药膏清清凉凉的,很是舒适,画楼自己是中医,知道这药里定然有消炎止痛的成分,只是心头的火却没有被这药给清凉下来,忍不住辩道,“如何强词夺理了?女人和男人都是人怎么不同了?你们男人有尊严有感情有爹娘女人也有!你说,你们男人有的哪样我们女人没有?” 画楼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不经意落在他腿间,她发誓,她真的真的是不小心看到这里的……可是,这气氛突然的就那么的诡异起来…… 那人的目光也顺着她的,落在自己某处,而后,目光怪异地看着她,仿佛在说,这个……你没有…… 画楼的脸唰的通红,支吾起来,“我是说……我是说……你们男人不能原谅背叛,女人也一样……当你们三妻四妾夜夜欢愉的时候,可曾看到女人背后偷偷流的泪……” 神秘的妖艳男人 到底无法再直视他略带戏谑的目光,她边说边低下头,看着那昏暗的油灯。 乌篷船,孤灯寒。 夜风一吹,吹皱一江水,船儿摇摇晃晃,那油灯也随着摇晃起来,舱内影子明明暗暗,多了几分暧昧…… “你……可曾流过泪?”头顶传来那人的声音,摇曳的灯影下,连声音都显得迟疑摇摆…… “为他吗?”她反问。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她家王爷老公。她缓缓摇头,“若是为他,从不……人生于我,仿似一场梦,自梦醒来,我便不是我,前尘过往早已忘却,他,不过是我生命里的一个陌生人,无爱无恨,何来泪流?” “陌生人?无爱无恨?”他幽然,“那你为何嫁他?” 她苦笑摇头,“我亦不知……醒来,便是他的王妃……” 身上一暖,是他解了他的袍子裹在她身上,柔软缎面的衣料,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极细腻,只是有些微的凉。 他本不是多言的人,似不欲将此话题继续下去,“这毒已经吸出来了,不过中毒之人五个时辰之内不能移动,你睡一下。” 他的外袍给了她,便只穿了中衣,亦是黑色,极轻极薄的料子,隐约可见他胸前的两点,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让他更多了几分魅惑…… 她眼神有些慌乱,心跳也随之乱了,躺下来,却无睡意,“那你呢?” “我?”他转过身去,留给她黑色的背影,“在这守着,难不成……你想让我也睡下?” “啊?不!”她忙道,知他是开玩笑,不过,他这般冷硬的背影和这个玩笑实在不相称…… 两人陷入无话,她静静地躺着,静谧的夜里,可以听见浪花拍打着船舷的声音,一声一声,船儿便随着这节奏轻轻摇晃,不知何处的岸边,传来丝竹之声,奏乐之人倾注了满腔柔情,将这曲子奏得缠绵悱恻…… 画楼眼前莫名出现一幅画面,婴儿床摇摇晃晃,母亲在一边轻轻唱着催眠的童谣…… 好温暖,好安宁…… 这还是画楼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有温暖安宁的感觉,却是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船上,和这样一个陌生人在一起…… 她觉得很奇怪,却不愿打破这份安宁,只是盯着眼前的背影出神。 当——当——当—— 不知何处悠远空蒙的钟声传来,愈加突显了这夜的静…… 想起那首人人耳熟能详的诗,她不禁脱口而出,“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城外何处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她也不知这个朝代有没有这首诗流传,但这里定然不是苏州,所以随意改动了几个字。 他分明是听见了,却没出声,仍然以背影对她。 肩上的伤最初因有毒,所以不痛,反是麻木的,此时毒被清除,药的清凉感也渐退,疼痛开始发作,她便想起那一幕刺杀,究竟是谁要杀她?而眼前这人又为何要救她? “你是谁?”她终于忍不住问。 神秘的妖艳男人 他沉默,没有给出回答。 “为什么救我?” 还是没有回答…… “好吧,不说算了……牡丹,你说跟我一起的丫鬟和护卫会不会有事?”想起危难中死护自己的蓝衣,心中还是挂念的。 那人背影微微震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我不叫牡丹!” “……你不说……怪我吗?我只好这么叫你了……”呃,牡丹……这名字确实有几分窑姐儿的风范…… “冥烈!”他赌气似的说出自己的名字,顿了顿,又道,“他们不会死!你没事就睡吧!” 这样的语气,和他的外形着实不配……画楼暗暗好笑。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他给她吸毒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把毒血吐出来,那他不是咽下去了?那他不会中毒吗? “喂,你给我吸毒……你不会中毒?”她好奇地问。 “……我有解药!” 噗……画楼要喷!“你有解药不给我服?”什么意思?占她便宜啊?! 他又一次的,不说话了…… 不过,她有一种直觉,他不是这种人!所以,难道其中有什么缘由?只是,看来他是不会向她解释的,而他闷葫芦似的性格,无论她怎么敲打也是无用的……在这一点上,他和她家老公还真有得一比…… “喂,牡丹,既然你不肯说为什么救我,那我可不可以认为我们之间算是有缘分的?”她百无聊赖,继续找他说话。 他咬牙,“我说了,我不叫牡丹!” “那你叫什么?哦,对了,冥什么来着?牡丹更好记一点!名字嘛,只是个符号而已!用于区分你和别人的不同,所以哪个好记用哪个!”她忽然发现逗他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咦,我说到哪里来着?牡丹?” “我不叫……” “我想起来了!我说我们算得上有渊源,牡丹,既然我们这么有渊源,不如你教我武功吧!”武侠小说里好多这样的情节,机缘巧合遇高人,萍水相逢学奇艺,她为何不可?学会了武功,至少她在古代可以自保! 冥烈快要被她弄抓狂了,可是似乎也发现想要把牡丹二字纠正过来已经成不可能的事,稍稍想了想,瓮声瓮气地答了声,“好啊!” 画楼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的吗?”她兴奋地一坐而起,牵痛肩膀的伤,又大呼哎哟。 他冷冷地回头看了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学?还有啊,等我回了王府我就出不来了,我们怎么见面呢?”她想起王府那个牢笼就气馁,想着冥烈还不认识她,自我介绍了一番,“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谁,我叫上官画楼,是宸王那个死变态大冰雕的……王妃!”她极不愿意说出王妃这两个字…… 死变态……大冰雕…… 听见这两个名字的冥烈肩膀抽搐…… “知道了!我会来找你!”他强忍着不转身。 “可是你进得来吗?王府不是每个人能进去的!那大冰雕又不准我出去!”她担心地问。 神秘的妖艳男人 “这世上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冥烈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画楼还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答应教自己武功,“牡丹!你和我之间……” 然,话没说完,便传来他的一声冷喝,“受伤了就睡觉养伤!废话那么多割了你舌头!” 画楼吐了吐舌头,赶紧闭了口。 小船又恢复了宁静,水波摇曳中,画楼渐渐感到疲倦。 船外风声,浪声。蓦地,多了有人落在舱外船板上的声音,极轻极轻,恰如一片落叶飘落…… 画楼自是觉察不到的,但冥烈耳根微微一动,明显感觉到了。 手指微动,随手捻起舱内一粒细石一掷,点了她的睡穴,她很快陷入沉睡。 “说。”他隔着帘子,简短地下令。 “属下查过了,是慈航教的人干的。”外面的人回道。 慈航教,取的是慈航普度之意,然,却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传说只认钱不认人,只有出不起的价,没有杀不了的人,同时,这个组织也极有操守,雇主的秘密无论怎样逼问,都问不出来,更神秘的是,谁也不知道慈航教的教主是谁…… 冥烈的眼神变得凝重,淡淡一句,“知道了。” 舱外轻风惊过,来人已翩然离去。 冥烈回过头来,凝视着画楼沉静的睡颜,脸色如冰…… 画楼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小船晃晃悠悠的眩晕感,周遭一片柔软温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王府西院自己的□□,稍稍一动,肩膀阵阵刺痛,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秋意!”她高呼,心中担忧秋意是否安全回来。 “奴婢在!”秋意听得她的呼唤赶紧过来,亦是一脸焦急,“王妃,您终于醒了!” “你还好吗?蓝衣呢?没事吧?”她急问。 “奴婢没事!蓝衣也只受了点轻伤!就是王妃……”秋意说着便难过得哽咽起来,“秋意罪该万死,没有保护好王妃!” 听得他俩都无恙,画楼放下心来,安慰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我们大家平安无事就好!对了,王爷有没有怪罪你们?”她家那个变态老公,最喜迁怒旁人,这一回秋意又挨骂了吧? 秋意却道,“没有!王妃!王爷没有王妃说的那般不讲理,这一回还称赞蓝衣誓死护主有功。” 呵!转性了!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她记得自己明明睡在船上的,难道是冥烈送她回来的吗?那她家变态老公看见了有什么反应? 却听秋意道,“是一辆马车送王妃回来的。早上奴婢和冬儿正着急呢,一支袖箭将一封信钉在院门上,说王妃就在府门口,奴婢和冬儿赶紧出去查看,却只看见一辆马车,王妃就躺在马车里,也没有驾车人,王妃,昨夜到底是谁救了王妃?” “我……我也不知道……”画楼不想说出冥烈的名字来,见自己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想是秋意已经给她换过了,便问,“我……穿回来的衣服呢?” 秋意莫名,“王妃不是好好地穿着吗?您就是穿着这一身回来的……” “咳咳咳……”画楼一阵急咳,这么说……是冥烈给她换的衣服?! 奇怪的中秋 画楼肩上的毒伤,十来天才完全好,且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虽颜色不深,但她的肤色异常白皙,看上去竟十分明显。 那疤的形状有些奇特,恰似一朵撅起的唇瓣,真不明白,为什么袖箭射伤后的疤痕会是这个形状?画楼每每看到此,肩上便会感觉到湿湿的麻痒,仿似冥烈的唇在吮吸着她的肩一样,一种异样的感觉便会在体内爬行,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作为现代人,她明白,这种异样叫情欲…… 冥烈说会来找她,然,却一直没有来。 她在王府里一如既往过着偏居西院的日子,贺兰雪宸从不来探望伤后的她,她这西院,只有十九和小秦儿是常客。其实这样的日子她很满意,没有人来打扰,让她安然居于王府一隅,待她羽翼丰满,终可离去…… 秋意和冬儿已经足以胜任梦回小屋的西点师,画楼便更加闲来无事了,只坐等小秦儿数银子给她。 宸王府寿宴上小十九亲自排演的广告,在长京城贵族中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京城新开了一家点心铺,里面的点心被皇上誉为天下第一糕,酷爱享乐最喜猎奇的贵族们自是蜂拥追捧,梦回小屋顿时声名大振,每日早早便售完打烊,秋意和冬儿也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只想每日多做些出来,然画楼不让,一来不想让秋意和冬儿太累着,二来所谓奇货可居物以稀为贵。 这样的日子转眼又是两月,八月十五,丹桂飘香,秋的气息渐渐浓烈。 画楼似乎成了被遗忘的角色,贺兰雪宸如此,冥烈亦然,就连皇宫那个念着要她常常进宫一叙的妹妹也没有再召唤过她,世界,平静得有些离奇。 中秋,本是万家团圆的日子,整个宸王府却无一丝喜庆之气,相反,叶落草黄,秋风过窗,徒生几分萧瑟凄惶…… 画楼也被这气氛感染,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家人,一时思念如丝,悠软而绵长。 黄昏时刻十九跑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画姐姐倚窗托腮,满目惆怅。 本想偷偷进来瞎她一跳的十九也不敢捣乱了,轻轻地拉着她的袖子摇,“画姐姐……你不开心吗?皇兄又欺负你吗?” 好孩子!真不枉姐姐疼你! 她捧着十九糯米团子似的脸亲了一口,“没有呢!你今日怎么这时候跑来了?不和皇兄一起过节么?” 她想,这中秋的萧瑟应是只属于她西院的,而贺兰雪宸应该和他最疼爱的十九以及玉侧妃一起过节,不是吗? 然,十九却一脸迷惘,“过节?” “是啊!今儿是中秋节,你忘了?快回去陪皇兄吧!”她微微一笑,摸摸他的头,也许十九是下了功课便直接来她这儿了,还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到底是孩子。 哪知十九却道,“我知道今儿是中秋,可中秋又不是我的节日!” 这是什么话?!画楼不知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戳了戳他的头,“傻瓜!是每个人的节日!怎么会不是你的节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啊!” 十九歪着头,固执地纠正她,“不是!是皇兄和皇嫂团聚的节日!”说完又觉自己说错了话,几分惶恐地补充,“是……前皇嫂……” ———————————————————————————————— 各位亲亲,明月昨日没更,实在是很抱歉。明月现在很惶恐,好像都没什么人看,明月快没信心了,昨天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把文文写下去,对不起,明月会努力的。 奇怪的中秋 见画楼始终不懂,十九便解释,“画姐姐,前皇嫂是中秋节薨的,去年的中秋节皇兄一个人去陪前皇嫂了,皇兄在月儿圆的时候总是去陪钱皇嫂的……” 原来如此…… 画楼暗暗点头,都说无情之人最专情,原来她家老公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只是,那后来的这些侍妾歌姬青楼红牌又是怎么回事?大多数言情小说里的花花公子多是受了伤便性情大变,难道她家冷心冷面的王爷老公也逃不过这个定律?过身花丛,只因将心遗失在某个人之处了吗? 她不由叹了叹,“你皇兄也是个可怜人……” “是啊!皇兄从前不是这样的……”十九肉嘟嘟的脸上浮起和年龄不相符的忧伤,“从前的皇兄是天底下最温和的人,会笑,笑起来很美很美,三岁的时候我就听宫女们说,宸王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可是,那个中秋节,前皇嫂薨了,皇兄的母妃也薨了,皇兄一滴眼泪也没掉,可是我知道皇兄很难过很难过,因为……十九娘亲去世的时候,十九就很难过……” 画楼注意到,十九在说皇兄母亲的时候用的是母妃二字,而说自己母亲却说的娘亲,这么说,十九的母亲地位卑贱,还未封妃? 这样的事情在皇家也多了去了,皇帝一时兴起便随意宠幸宫女,只怕他自己有多少皇子公主他自己也未必清楚…… 只是,性情巨变的贺兰雪宸为何却单单对十九如此疼爱? 虽然好奇,却不愿意再触动十九的伤口,只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劝他。 十九却是极具灵性的小人儿,小身子便顺势倚在了她身上,软绵绵的,“画姐姐,十九知道该怎么做,皇兄是十九最亲的人,十九是男子汉,不能哭,要快点长大,保护皇兄!不让皇兄失望!画姐姐,十九已经没有娘亲了,不能再没有皇兄!” 画楼心里湿润润的,为这样懂事的十九,他还是个孩子啊,二十一世纪五岁的孩子是怎样的?全家追在屁屁后面喂饭呢,小十九啊,真叫人心疼…… 情不自禁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抱着他一起看天空,柔声道,“十九,娘亲并没有离开十九,你看,娘亲现在住在天上呢,每天都可以看到十九,看见十九开心了,娘亲也开心,看见十九难过,娘亲也会难过,所以十九要开开心心过每一天,你不是一个人哦!” 十九脸上顿时如黑暗后的霞光万丈,明媚无比,“真的吗?” “真的!”画楼用力点头。 “画姐姐!十九太开心了!画姐姐,十九以后每天都会开心的!”十九望着天空,黑灿的眸子亮若星辰,可是,转瞬又低迷下来,轻问,“那前皇嫂是不是也在天上看着我们?” “这个……是吧……”她的姐姐,上官绘云,一个让贺兰雪宸因爱称痴的女人,定也是美好的吧…… 十九却嘟了嘟嘴道,“我不喜欢她!” 呃……出乎意料……“为什么?”画楼不解,一个能让贺兰雪宸那般神仙似的人物爱上的女子,还会有瑕疵吗? —————————————————————————————————————— 晚上再来更哦~!本文慢热,呜呜,明月自己都快没耐心了……亲们别急哦~! 奇怪的中秋 “我不喜欢前皇嫂的眼睛,像狐狸精,把皇兄勾引走了,不跟我玩……”十九嘟哝。 “傻!”画楼呵呵一笑,这孩子,每个贺兰雪宸宠爱的女人他都不喜欢,不过是小孩子吃醋罢了!上官绘云如此,玉侧妃亦如此,而十九之所以和她亲近,只怕是因为她不受宠吧…… “爷才不傻!”十九瞪她。 现如今画楼已经找出规律来了,十九生气的时候会自称爷,若是撒娇的时候则自称十九。 “我告诉你,前皇嫂的眼睛真的会勾人,有一回我看见了,只要看着她的眼睛,眼珠子就移不开了……”十九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 画楼脑子里轰的一响,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对对…… 她记起来了! 那一回她尝试用催眠术的时候被贺兰雪宸识破,当时他还充满恨意地说,原来她也会媚术。那时,她便怀疑在她之前有人会催眠,难道是上官绘云?只是,她清楚得记得,贺兰雪宸在说“你也会媚术”的时候眼里的恨意是如何惊心动魄,可见上官绘云曾使用过媚术以致他生恨,可是,所有的人不都在传说王爷对上官绘云情深意重吗?上官绘云和贺兰雪宸之间发生过什么?上官绘云又怎么会死?是如何死的?还有,为什么上官绘云和贺兰雪宸的母妃会在同一天去世? 职业的敏感让她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同样,亦是职业的毛病,让她对此产生了好奇心,竟有一查究竟的想法…… 也许,是她太闲了吧…… 她对自己这个冲动感到无语,然,她行事向来遵从自己的心,既然想了,便会去做!何况,因为职业的原因,她对任何可疑之事彻查到底的是好,是以已经不由自主陷入了深思,“十九,前皇嫂薨的时候你见到了吗?是怎样的情形?” 十九摸了摸圆乎乎的脑袋,亮闪闪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十九那天在偷看,见到了,前皇嫂还和皇兄说了好多话,边说边哭的,有些我听不懂,有些也记不得了,只记得皇嫂说什么:原本你要娶的就是她,是我抢了她的,我走后你再把她娶进来吧……” 十九说到这里,忽然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满是惊讶,“画姐姐!前皇嫂说的是你吗?皇兄原本要娶的人是你?” “怎么可能!你皇兄怎么会想娶一个傻子!”画楼扁扁嘴,上官绘云这么说,大约是因为上官画楼这傻妞喜欢贺兰雪宸之心人人皆知,上官绘云嫁给了妹妹的心上人觉得内疚吧。 “可是画姐姐你不傻啊!”十九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而且你比前皇嫂还漂亮!对了……”他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画姐姐,前皇嫂薨的时候可丑了,脸上手上全是乌紫乌紫的,脸肿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可吓人了!” 画楼心里再度突突一跳,全身乌紫?难道是中毒而死?! 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开始兴奋了…… 每次都是这样…… 遇到大案疑难案的时候,她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怎么到古代来了还是这幅德行?! 她冥神细想,心里无数个念头在跳跃,贺兰雪宸和上官绘云的关系,太蹊跷了…… 奇怪的中秋 就在这西西院里陪十九吃了顿晚饭,还将她亲自做的月饼拿出来给十九尝鲜。 月饼这东西,也不知是何时开始有的,但越国已经有了此风俗,只是花样单一,画楼提前了七天开始准备,梦回小屋里今日推出各种馅料的月饼,又大火了一把,让她赚了个盆满钵满。 小十九今日胃口极好,吃完饭之后又吃了三个月饼才捧着肚皮说撑了,懒懒地赖在西院不想走。 画楼便趁兴给他讲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当说到嫦娥抛下后羿独自飞回天宫时,十九很是气愤,“最恨这种小人!以前总想着嫦娥姐姐美丽,从今儿起,爷再也不喜欢她了!” 听着他稚气的语言,画楼笑了,眼看天色已经黑透,她便牵着十九的手,要和他一起去亭子里赏月,还让蓝乙提了好些点心水果陪同。 蓝乙想着反正没出王府,也未尝不可,是以并没有阻止。 宸王王府建造得极是讲究,可见当年封王时先帝对这个儿子的宠爱。不说别的,单说这亭子,倚一湾人工湖而建,湖中种了田田荷花,夏日的夜晚,荷风送爽,极美极惬意。而今秋露渐至,荷风不复,然,月明星稀,残荷静波,亦别是一番意趣。 十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还即兴吟一首让画楼汗颜的诗。五岁啊!人家才五岁!便已能出口成诗!可她呢?然,十九却还连连摇头,“五岁作诗算什么!和皇兄比差远了!皇兄三岁就会了!” 画楼白了他一眼,“咱不和他比……你家皇兄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十九偏打破沙锅问到底。 画楼再度扁嘴,只道要出恭,让十九和蓝乙在这等她,她马上回来。 既是出恭,蓝乙自不方便跟随,瞅着她确实不是去往出府的方向,加之这两月以来她极是安分,心中也放松了警惕,没有尾随。 画楼在王府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宸王府的赤丹阁——贺兰雪宸的住处。 赤丹阁内,烛火通明。 只是,今晚对贺兰雪宸有兴趣的并非她一人,在她之前居然有人捷足先登了——那,便是玉侧妃。 此时的玉侧妃正在赤丹阁门口对裴右大发脾气,“好你个死奴才!连我也敢挡?!” 裴右却不卑不亢,“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违者……杖毙!”“杖毙”两个字说出来,裴右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眼神,和他主子一般冷漠无情。 “你敢杖毙我?!”玉侧妃显然被刺激到了,竭斯底里地,破了嗓子,“你可知道若我告诉王爷,你便是死罪一条!” “奴才是王爷的奴才!只认王爷一人!只听王爷的命令!王爷若亲口要奴才死,奴才立刻赴死!”裴右直挺挺地站着,丝毫不被玉侧妃的戾气所吓。 “你……”玉侧妃气得俏脸发青,眼看来硬的不行,便来软的,脸上涌现委屈状,“裴右,今儿是中秋,我也只是想陪着王爷过中秋而已……王爷一个人不是太孤单了吗?” ———————————————————————————————————————— 下午要开会,晚上再来更哈 奇怪的中秋节 裴右只是端正了神色,凛然,“侧妃请回!” 玉侧妃最忌恨的就是这个“侧”字,脸色青白,却又拿裴右无可奈何,谁不知道裴右是王爷的心腹,即便是她,也不敢轻易得罪! 当即忍了恨,带着丫鬟转身返回。 画楼赶紧将自己隐入假山之后,却听玉侧妃一路和丫鬟低声道来,“一个死人!还苦苦惦记!我连死人都比不过么?!” 丫鬟不敢接话,低着头默默跟在她身后。 画楼看着玉侧妃的背影,暗暗摇头,这个玉侧妃,这辈子想要超越那个死了的人只怕都没有可能了,如此一个愚蠢而肤浅的女人,一个甚至连红嫣阁嫣然的智力都比不上的女人,怎么会得到她家老公的宠爱?还是最爱?难道男人真的是感官动物…… 她远远地看着裴右,要就这样直接闯进去是完全不可能了…… 正在暗暗等待,却见裴右表情明显一喜,赤丹阁内走出来一个人,而裴右正是为了此人而喜。 那人神色匆匆,见面就直接问,“王爷呢?” 裴右神色甚是恭敬,“已经先送去了!” “走!”那人急忙迈出赤丹阁。 而一直死守在赤丹阁的裴右却叫来了两个护卫,吩咐他们好好看着,自己也随着那人而行。 他们朝着画楼的方向越走越近,画楼紧紧贴在假山壁后,屏住了呼吸。 待他两人走远,她才跟了上去,那人的背影,她只觉得在哪里见过,然,她确信自己真的不认识他,会在哪里见过呢? 从两人的对话里,可以明显地判断出来,贺兰雪宸根本就不在赤丹阁,所谓的逢月圆便独处书房凭吊已故王妃难道是个谎言? 她一边思索一边加快了脚步,因为她发现自己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她恼恨自己不会武功,而他们明显是有轻功的,连裴右这个太监也不例外,这并不奇怪,王爷的近侍,自然是深藏不露的。 只是,很讨厌啊!她跟丢了!不过转了个弯,那两人便施展轻功几个纵跃不见了人影,让她唯有跺脚的份! 她不甘心!决定返回赤丹阁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回到赤丹阁附近,她大喊了几声,“有刺客!抓刺客啊!”喊完便将一块大石头往远处一扔,惊响了花木,一阵悉悉索索之声。 听闻有刺客,护卫们全涌了过去,她趁隙进入赤丹阁。 赤丹阁内,花木扶疏,借着花木的一路遮掩,她慢慢接近了书房——这个传说中的禁地。 正因为是禁地,所以,平日里除了他的心腹,连护卫都不能靠近,通常守在书房门口的只是裴右,或者还有隐在暗处的紫衣,这两人是从来不离贺兰雪宸左右的,所以,她想,既然裴右走了,紫衣也应该在他身边,于是大着胆子去推书房的门。 门从里面拴着,而里面点了烛,有人?她眉头微蹙。 不管怎样,能接近赤丹阁书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既然门拴着,那就去试试窗! 奇怪的中秋节 然,所有的窗户亦从里面栓紧…… 她愈加觉得奇怪了…… 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保险柜都难不倒她,这样的栓子对她来说算什么?! 不过三两下,窗户便开了,她轻轻掀开一条缝往内看,书房里空无一人…… 贺兰雪宸果然不在!所谓的独处书房陪前王妃不过是个空城计!然,他是如何在门窗上锁的情况下离开的? 密道! 这个词窜入她的脑海。 古代的权贵之家通常都会在自己的房中挖密道,这书房里也必然有密道! 前院已经传来护卫的喧哗,那些追刺客的护卫没找到刺客已经往院内而来,横竖她是走不出这赤丹阁了,索性跃窗而入,她知道,未经允许,护卫们是不会进书房来的,她可以安安心心在书房里找密道的机关。 小说和电视都狗血地告诉她,所谓的机关不过是书架上的一个碗,或者是桌上一台砚,亦有可能是屋角的一只花瓶…… 她把屋内一切可以移动的物品都搬动了一下,却没有一处是密道机关…… 喵了个咪的,小说和连续剧果然都是骗人的!她家老公的智商绝对比某些编剧高…… 目光重新在屋内搜索可疑的机关,却被墙上一幅画而吸引住,画中是一个女子,一袭粉装,置身于一片茶花之中,粉面娇颜,人比花俏。 此画没有题诗,只写了极简单的两个字,吾妻,而落款写的是,默之绘于康和二十三年。 康和?这不是当今皇帝的年号,看来是先帝还未驾崩时画的。 默之,吾妻…… 不过简单的几个字,她却能感觉出来,这其中包含了多深的爱恋,吾妻呵…… 耳边响起那个幽然的声音:你还记得默之吗? 默之…… 她默默地念着,陷入沉思…… 屋外,护卫的嘈杂声在继续,一时半会出不去,又找不到机关,她心中郁闷,想着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或者这里根本没有机关,也没有密道,果然是狗血剧看多了误智商…… 气馁地在他的椅子上坐下,面前是他曾翻阅过的书,还没看完,书是敞开着的,她看了几行,竖行的排版和繁体字看得她头晕,内容大约又是治国之道的,她更加晕…… 桌上磨好的墨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飘然,出尘,若有若无,宛若他一袭白衣站在她面前,随时便会弃这污浊尘世而去一般…… 哎,那般干净的男子,怎么会是这样一幅德性…… 砚台上他写过字的笔还浸饱了墨,烛光下泛着黑金般的光泽,桌边那一叠白纸,整整齐齐,坐在他的位置,随后便可以取来用。 她是他的妻,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离他近,空气里仿佛还飘着他的气息,手边眼底全是他生活过的痕迹,她摸着那些白纸,竟有些紧张。 若不是怕留下痕迹被他发现,她真想在每张纸上都胡乱涂鸦,用他写过字的笔写上“贺兰雪宸乌龟王八蛋!”哈哈,届时,他的僵尸脸还会一成不变吗? 奇怪的中秋 贺兰雪宸拥有一屋子的书…… 当画楼终于注意到这间书房里最大的财富时惊叹。 听着外面护卫的脚步声,她索性钻进了书海里。 贺兰雪宸果然是一个极细致的人,所有的书看上去清洁平整不说,而且还全部分类放置,她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医药一块,而且占的位置不少,想不到他还对医学感兴趣? 而在这一块里,有一排全部都是毒经…… 《无极毒经》、《苗疆奇毒》、《天下第一毒》、《五毒说》、《毒王》等等等等…… 她随手抽出两本翻阅。 本就对中医十分感兴趣的她,这一翻居然就看了下去,现代中医学虽然发达完善,但是在毒这一块却无法和古代相比,她读着,竟一时放不下了…… 直到书房外忽然响起裴右和护卫说话的声音,她才如梦初醒,将几本书往怀里一塞,四处寻找藏身处,似乎,除了床底,便无处可躲了…… 裴右先开门进来,而后,她听见一阵“扎扎扎”的响声,裴右便轻声唤道,“王爷,小心。” 这“扎扎扎”的声音是机关打开的声音?这书房里果然有密道! 她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躲床底下了!这下她连密道在哪里都看不到! 果然,她的眼前出现三双鞋,以及三件外袍的下摆,从左至右分别为:深蓝色、白色、和紫色…… 毫无疑问,这三人便是裴右、他、和紫衣…… 现时的她已经知道,王府里的护卫叫五衣卫,分赤黄蓝紫墨五支,每支队长以本支颜色命名,比如,蓝衣,紫衣,赤衣等等,全是他的死士,紫衣是离他最近的一个,应该也是武功最好的一个吧,蓝衣则被他派来监视自己…… 想到这里,她还颇觉荣幸…… 然,下一瞬,她却差点惊叫出声。 裴右和紫衣显然是扶着他睡下,只是,裴右将他褪下的白色锦袍扔在地上,那白色的袍子赫然染了大片的鲜血…… 他受伤了?!还是他把别人打伤了!?他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掩盖了之前的墨香,她捂住了鼻子。 “有人来过!”蓦地,传来他冷冽低沉的声音。 “是的!还在这屋子里!”裴右紧接着道。 画楼惊悚了,她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好不好?!难道这三人是神?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连她的呼吸声也听得见? “出来!”他轻呵,似在压抑着什么。 她知道躲下去也没意思了……心里盘算着借口,怎么向他解释最好…… 于是,磨磨蹭蹭从裴右脚边爬出了出来。之所以选择裴右,是因为裴右是这三人里唯一看起来有点人气儿的人,紫衣和他的僵尸脸都太恐怖了,她真担心从紫衣身边溜过,会被他一爪抓破天灵盖,脑中自动放映九阴白骨爪的画面,打了个寒战…… 头发微乱,脸色微红,她低着头,眨巴着眼睛装无辜,“我和十九在亭子里赏月……我要出恭……迷路了……” 很明显的,何样的借口没有说服力…… 奇怪的中秋 他紧皱了眉,死死地盯着她,眸子里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怒气,如寒刃,要将她割成碎片。 “找死!”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她不禁觉得心寒,要有多深的恨,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贺兰雪宸,既如此恨,为何不放了我呢? “还不过来!”他冷喝,眼眉间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心中释然,去就去,最多不过一死而已,她最不怕的就是死……她正好去问问阎王老爷,这究竟是给她摆的哪一道,让她穿到这个破地方来! 想了想,大义凛然地走到他面前。 他坐着,她站着。 她轻轻哼了一声,抬高下巴,表示自己对他的无畏和鄙视。 他忽的,便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一用力,她不由自主张开了唇,下一瞬,他迅速地塞了一颗药丸进她嘴里,指尖再用力,逼她合上了嘴,药丸便咕咚一声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他给她吃什么?毒药吗? “死变态!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就好!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愤怒地尖叫。 然,话音刚落,她便感觉掐住自己下颌的那只手忽然绕到了她颈后,而后一股大力一拉,她跌入他的怀抱。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她便被他压倒在□□,唇,即刻被封住…… 好凉…… 他的唇冰凉冰凉的,对了,还有他的手,此刻她才回想起来,刚才他的指尖碰触她的时候也是冰凉冰凉的……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瞪着正在吻自己的不同寻常的贺兰雪宸,只觉得近眼前的他的眼睛里,有着完全和平日里不一样的东西。依然冰冷……可是冰冷的深处,却有火焰在燃烧,有嗜血的冲动在叫嚣,有毁灭一切的疯狂在生长…… 她完全被惊住了,直到他冰凉的舌挤进她齿间,他冰凉的手伸进她衣服里,刺激着她的皮肤,她才醒悟过来,才想起要反抗…… 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他,打他,拼命甩着头要挣开他的吻,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忽的,不知体内何处生起一股气流,她凭着这气流一用力,这一推的力量是她料想不到的,居然把他给推开了。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赶紧从□□跳了起来。 “王爷!来了!”裴右低声回道。 贺兰雪宸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泛着罕见的潮红,想是刚才的冲动所致,只见他努力平息着气息,含怒看了她一眼,“来不及了!躲回去!” 呃?是在和她说话吗?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滚进去!”他粗暴地按着她的头,把她塞回了床底下。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注视着狭窄的视线范围里一切的动向,只见裴右的蓝影和紫衣的紫影移形换位般一阵穿梭,之后,书房门便打开了,有人进来…… “王爷可好?”进来之人声音略显苍老。 “好,等着呢。”这是裴右的声音。 “嗯。过去。”进来那人又道。 于是,一双穿粉色绣鞋的小脚便渐渐朝床的方向靠近,玫红的裙摆摇曳出优美的弧线…… ———————————————————————————— 各位亲亲,晚上还有哦~! 奇怪的中秋 她听见贺兰雪宸的喘息声,近似于夸张的喘息声…… 而后,那女人便被推倒在床/上,紧接着,响起衣帛撕裂的声音…… 她捂住了嘴,胸内一股怒火在燃烧!这个禽/兽,居然就在她头顶上和另一个女人做那种事! 而且,从床底下看出去,可以看到紫衣已经出去,但裴右和后来进来的那个男人仍然留在书房内! 想着适才他冒犯她的时候,紫衣和裴右也是随侍在旁边的,不由觉得羞辱万分! 床,在剧烈颤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由此可见,他是有多么疯狂…… 而那个女人的叫声更是夸张,凄厉,高昂,仿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样…… 她在床底下缩成一团,捂住嘴咬紧了唇瓣。 房间里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还有属于他的气味—— 那气息萦绕在鼻端,唇上仿佛犹自贴了他冰凉的唇,随着他的呼吸细细密密沁入她的鼻息里,渗入她的肺叶……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恶心! 那是她的初吻啊!畜生!无论是那一世,都是她的初吻!居然就这么被这个禽兽不如的人给夺去了! 她恨恨地用手指擦着唇,恨不能抹去他所有的痕迹!所有羞辱的痕迹! 终于,头顶的疯狂停止了,那女子叫到最后嗓子都叫嘶哑了,此时只看见她光裸的脚悬在床沿上,犹自在发抖,血,顺着她雪白的小腿往下流。 裴右转身走了过来,躬下身子。 这是在干什么?画楼不禁大惊,难道他就不避讳他宠幸过的女人被裴右看了全身? 却见一只属于男人的脚下了地,而后是另一只,同样光裸,而裴右,则扶着他。 她暗暗冷笑,太尼玛用力了吧!连站都站不起了!还要人扶?! “快点弄走!”他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不大,似乎还有几分虚弱。 真尼玛房/事过度了!她再一次冷笑嘲讽。 一青灰色袍子走了过来,那女子裸着的双足便被盖上了个什么东西,而后双脚腾空,想是被人抱了起来。 下一瞬,响起开门的声音,想是青灰袍子把那女人带走了。 紫衣的紫袍又飘了过来,打来了水,想是给他清洗的。 裴右在床前一顿忙碌,将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掀在了地上。 白色的床单上,刺目的一片红白之物,看得画楼想作呕…… 想着他不知和多少女人亲热过的唇刚才还吻过自己,便真的隐忍不住,当即便在床底下干呕起来。 他的冷哼响起,“还没听够?出来!” 出来就出来!这个破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要窒息!要呕吐啊! 紫衣和裴右的动作很迅速,当她从床底爬出来时,床/上已经铺了新的床单被子,而他也已经清洗完毕,此时正躺在床/上,闭了眸。 安静下来的他,有着如此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只是,如此完美的外表下,却裹着怎样一个肮脏的灵魂!她胃内一阵翻滚,不禁再次捂住胸口,开始干呕起来。 奇怪的中秋节 紫衣将水和脏东西都收拾了出去,而他,却似乎耗尽了体力,再没有力气冲她发火,只闭着眼睛,道,“裴右,送她回去。” “是。”裴右领了命,退至一旁,让她先走。 她扫了一眼书桌,桌上放着三本毒经,是她藏在怀里,结果被那个禽/兽非礼的时候掉出来了,现已被裴右拾起,摆在书桌上。想来是不可能带走的了,她扭头就走。 不经意间,再度瞥见墙上挂着的那副美女图,忽然心中来了灵感,能够挂在他书房里的画像应该是他执念的女子,到底有没有可能是她姐姐上官绘云?这个问题其实她在之前发现画像的时候就在思索…… 不管是不是,话总可以乱说吧? 她回过头来,对着床/上静躺着的他嘲讽地一笑,“王爷真让我大开眼界了!在我姐姐的眼皮底子和另一个女人苟合,也真算是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姐姐!” 她清楚地瞥见,他的眼皮微微抖动了一下…… “滚!”依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 她笑,“我很想滚!甚至想滚出这个王府!再也不要见到你!王爷若恩准的话,我会每日烧高香感谢你!” 片刻的静默之后,他冷哼出声,“休想!” 她就知道是这个回答…… 冷冷一笑,只觉心中十分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也许是这具身体之前那个主人的反应吧,看见自己深爱的男人上演活/春/宫,怎么能不难受? 同时,也为逝去的姐姐感到悲凉,一个至情至爱凄美无比的爱情故事,竟然真的只是故事…… 再一次回望墙上那幅画,看来,她真的猜对了?画上的女子是她的姐姐…… 只是,若这世界真的有所谓的在天之灵,姐姐亲眼看着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欢/爱,会是什么感受?只怕灵魂也在哭泣吧…… 带着同情,她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觉得此幅画最精细动人之处便是姐姐那双眸子,栩栩如生,仿似随时都会转动一般,让人期待着,许,下一个瞬间便能顾盼生辉了…… 嗯,她记得十九说过,前皇嫂的眼睛能勾人,看来不假。 只是,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这双眼睛并没有十九说得那中狐媚气啊?倒是显得异常活泼灵动,却纯净若璃…… 也许,是十九带了有色眼睛看人吧,他毕竟还那么小…… “还不滚!”他又开始不耐烦了…… 她鄙夷地冷哼,转身便走。 最后的目光,在默之两个字上扫过。 默之…… 将姐姐画得如此美丽的默之…… 吾妻…… 呵……那这个默之,只能是他了…… 她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从这幅画里可以看出他对画中人的深情,可为什么,他又要在碧泉边上问她,是否还记得默之呢? 这宸王府里,到底有多少秘密?还有刚才带女人进书房的人,又会是谁?显然对贺兰雪宸来说也是极其亲密重要的人物,否则,怎么会在滚床的时候也让他呆在身边…… 中秋节 滚床…… 想到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和场景,她的思绪被堵住,再也无法思考下去。 死变态!暗暗骂了一句后,迈开脚步往西院走去。 裴右一直跟在她身后,在快要到达西院的时候,叫住了她,“王妃请留步。” “怎么?”她回过头来,因了贺兰雪宸的原因,对裴右这人也开始十分不喜。 只见裴右却拿出三本书来递给她,正是她挑中的三本毒经…… 什么意思?她瞪着裴右。 裴右只把书又往她面前伸了伸,“王爷给你的。” “呵!”她冷笑,“他就不怕我学会了毒术下毒毒死他?” 裴右却不说话,眼里闪过一缕悲凉…… 那悲凉一闪即逝,他正了脸色道,“今晚所见之事,还请王妃忘了最好。” “是么?如果我不呢?我偏要四处散播,又如何?”这样的事,她定然不会乱说,身为法医,她还是知道有些事不到最后关头是要烂在肚子里的,只是,心下对贺兰雪宸反感,故意这般说。 裴右的眼里闪过精光,一抹狠绝闪现,“那……王妃尽可试试!” 呵!威胁她么? “你们不是已经给我喂了毒药了吗?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想到贺兰雪宸喂给她吃的东西,真不知道是什么毒!他读了那么多毒经,鬼知道用的是哪本书里的! “毒药?”裴右倒是微怔,不过,旋即微笑,“没错!所以王妃要活命的话最好管紧自己的嘴巴!那毒药无解,但若每月在王爷那里领一颗药丸的话却可以压住它终生不发。” “什么?!”她大怒,“这么说我的一生都要仰仗你们王爷而活了?万一他哪天不小心挂了,我不是也跟着要挂吗?” “挂?”裴右一脸迷茫。 “……当我没说!”她揪紧了手里的书,心中恨然。该死的死变态! 裴右见了她的表情,再次微笑,躬下身来,“王妃请走。” 裴右一直将她送到西院才返回,让她窝心的是,小十九居然还在西院里等她,见她终于回来,直奔过来扑进她怀里,“画姐姐!你上哪去了?我和蓝衣四处找也没找到你,府里晚上来了刺客,真怕你出事儿!” 呃……那个刺客就是她闹出来的好吧…… “十九,对不起,让你i担心了!王府太大,我迷路了,走到赤丹阁去了,这不,裴右送我回来的。”她捏着小十九舒服的脸蛋说。 “这也能迷路?”心宽下来的小十九小小地鄙视了她一下。 一边伺候的秋意一听,眼睛却亮了。本来见裴右送她回来,她心中就有所揣测,此时听她亲口一说,希望之光在闪耀啊,忙问,“王妃,今晚是和王爷在一起?” “没有!”她一口否认。哎,秋意还是没有放弃她能争得王爷宠爱的梦想啊,只是那个恶心的男人,哪怕这世间男子死光了,她也不会去他面前凑趣! 裴右急匆匆返回赤丹阁,书房里一片静谧,贺兰雪宸躺在床/上,脸色像蒙了一层金纸,十分难看,双目紧闭,似乎是睡着了。 裴右怕惊扰了他,正准备轻手轻脚出去,却听见他轻唤道,“裴右……” 要不要这么妖孽 “王爷。”裴右走回他身边。 “送回去了?” “是的。” 贺兰雪宸便“嗯”了一声,似乎不愿意再多说话。 裴右欲言又止。几番思考后鼓起勇气轻道,“王爷,其实……教主的话……” “闭嘴!”贺兰雪宸骤然提高了声音,激动之下声音略微嘶哑。 裴右眸色灰暗,低了头,感伤涌现,“是,奴才逾越了。”想了想,又道,“王爷,王妃以为您给她吃的是毒药。” “毒药?”他亦一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缕淡淡的笑,似讽刺,亦似悲哀。 “奴才……便自作主张……说,只要王妃对今晚所见一切保密,每月便可在王爷这拿一粒药压住毒性不发。”裴右有些忐忑,王爷心思最是难猜,虽自己追随他多时,还是担心自己做错了…… 贺兰雪宸听着,半晌无语。 裴右忙跪了下来,主动请罪。 若有若无的,传来一声轻叹,他阖上眼睛,似乎疲惫到极致,“起来吧,就让她……如此以为……你没错……” “是,谢王爷!只是……”裴右极是难过,“王爷,经过这一晚,王妃只怕恨您入骨……” 他面色如常,语气平缓,“便恨吧……”下意识地,却将手轻轻覆在了胸口,那里某处,隐隐作痛…… 裴右凝视着那只手,几欲红了眼眶…… —————————————————————————————————————— 转眼又是几日,画楼将梦回小屋的糕点全部交给秋意和冬儿打理,自己完完全全被毒经给吸引了,这一块上一世没有涉足的领域,有着无穷的魅力,致使她吃饭睡觉都捧着毒经看,唯一遗憾的是,她无法出府,找不到书中所描述的那些毒物回来做实验…… 这日用过晚膳,她照例捧着毒经临窗而看,日落月升,秋意进来点了烛她都没留意,直到窗格一响,一个黑影翻了进来。 “谁?!”她回身喝问,却被眼前的人怔得目瞪口呆…… 要不要这么妖孽? 上一回一袭黑袍滚金边蓝牡丹也就罢了,今日他竟然一身火红蚕丝袍子。而这袍子薄如蝉翼,能透出里面的中袍来,那中袍雪白的底,金边红线绣了副牡丹图,衬着他那样的红唇,那样斜飞的桃花眼,当真妖孽转世,祸害千年啊…… 画楼捂住鼻子,唯恐自己会流出鼻血来…… “怎么?几月不见,连救命恩人也忘记了?”那人站在原地,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不笑,淡淡的眼神,却足以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不是……”她盯着眼前的美色不放,“你怎么混进来的?” 王府的护卫,不可能是吃素的吧……尤其蓝衣,可是蓝衣卫队长,武功不可小觑。 “我说过,这天底下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折扇再度一摇,天成的傲气,流溢而出。 她眼睛一亮,“冥烈,你是来教我武功的吗?” 他微一思索,点头,“就算是吧!” —————————————————————————————————— 亲亲们,又要晚上再来了哦~! 要不要这么妖孽 什么叫就算是…… 不过没关系!一个能避开王府众多高手的绝顶高手,会给她带来许多的好运! 她展颜一笑,“那走吧,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练功吧?” 他流光四溢的眸子里透着别样的意味,轻淡的一个字,“好。” 秋意的声音忽然自帘外传来,“王妃,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自言自语呢!看书看乏了,我已经睡下了,你们不用进来侍候!”她庆幸自己一直养成的好习惯,不喜丫鬟侍候自己梳洗睡觉,让人脱衣服的感觉很糟糕! “是。”秋意应了声,不再打扰。 冥烈的手奇快地环住了她的腰。 “喂!男女授受不亲……”她话音未落,便感到身体腾空而起。 下一瞬,她已经在窗外,而后,迅速乘风上了屋顶。 秋日的夜空,高阔深远,月朗星稀,整个世界被镀上一层流光的银色。 冥烈带着她在长京城的屋顶上飞跃,有如乘风,有如御翅。她惊喜,欢悦,舍不得闭上眼,舍不得那每一寸月华,每一处灯火。轻风过处,桂香扑面,那是秋夜所特有的温暖甜香,密密的,一团一团将她包围,那秋夜的风,似乎也变得温暖了,拂在脸上,吹在胸口,如斯美好…… 是的,很美好! 所以,当冥烈停止了奔跑和飞跃时,她依然抿着唇在笑。 冥烈低头看着她,忽道,“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 她似从幻境苏醒一般,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想起自己最后一句话说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我说男女……”她脱口而出,然只说了一半,便发现冥烈那双墨玉般亮泽的眸子里闪烁的戏谑。 她立马住了嘴,只因此时此刻,紧紧抱着冥烈腰的人是她自己,而冥烈,则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淡定,风吹起他火红的长袍,姿态怡然,宛若仙人,不,宛若火狐妖…… 喵了个咪的,为什么每一次和他在一起丢人的总是她…… 她脸色泛红,赶紧撒了手。 “妖精!”她低低嘀咕了一句。 他双眸微眯,“你是在夸我?” “……”她翻了翻白眼,还是个自恋的妖精…… 他便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只是一个微笑,唇角微扬,眸光流转,刹那间,如银月色黯淡了光华,天地间,只他最为璀璨…… “坐下。”他走到她身后,轻声吩咐。 “难道我们在这儿练功?”她依言坐下,发现他俩仍然在屋顶之上,头顶是墨色的天空和皓月一轮。 “吸收天地之精华。”他只简单地解释,双掌便覆于她背上,准备开始运功。 画楼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扭过头来问他,“冥烈,你为什么愿意帮我?”若路见不平是偶然,那给她吸毒,教她武功是为何? 他似笑非笑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左肩,“你很美……还有,滋味令人怀念……” “啪”,她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了他俊美无比的脸上,咬牙恨声,“无耻!” 乘风 他那么高的武功,却没有躲开,生生接了她一耳光,墨玉般的眸子里似揉入了银月的光华,融融轻暖。 倒是她自己,被他这样的淡然所怔,手心麻麻的,是用力过度的反应,瞧着他白玉似的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倒也无法再生他的气,只动了动唇,皱眉,“你怎么不躲?” 他没有说话,只用一种融融的目光看着她,看得她脸上微微发热,最后情不自禁低下头来。莫名的,左肩上他给她吸过毒的位置仿似有了感应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在皮肤上蔓延,她的脸,更是滚烫灼烧…… “开始吧。”他低低地说。 她能感觉,他的双掌按住了她背上的穴位,而后,身体里便有一股热流在缓慢的涌动。 他的声音在身后缓慢的响起,“你体内真气紊乱,这一身武功等于是废了,难怪临敌时只能束手待毙。” 她大惊,她本来会武功?她有真气?难怪那晚被贺兰雪宸压着的时候突然来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流,力气大增…… 冥烈运功,引着她体内的那股热流在各大要穴流动,渐渐的,画楼只觉得通体舒泰,整个身体似乎都轻了许多……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冥烈才慢慢地收了功,两人均是一身薄汗。 画楼转过身来时,脸色微红,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渗出。 他红色的阔袖轻扬,给她拭去那些薄薄的汗珠,她身体因这样的触碰微微颤抖,惊讶地瞪着他,为何他对自己有这么温柔的动作? “好了,今晚先给你打通穴道,疏通脉络,我教你一套呼吸打坐的方法,你每日自己练习。”他犹若没看见她惊讶的眼神,自顾自地说。 而后,便教她怎么呼吸,怎么自己运功引导真气在体内流转。 她跟着练习了一遍,觉得收获匪浅,不禁高兴地问,“那我现在可以像你那样飞来飞去了吗?”她没有留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是怎样的新奇和憧憬。 他低头看着她,眼眸里也闪过一丝惊讶,“你原本就会轻功的……” “是吗?呃……我……一度变傻……都忘了……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她略微尴尬地一笑,解释。慌乱中却忽视一个问题,他为何知道从前的自己会轻功?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携了她的手,“跟我来!” 画楼很不满意冥烈这一点,总是不经过她的同意动手动脚,虽然她是现代人没错,可是这是在古代呀,怎么能如此随便?! 正想着,还没来得及表示□□,身体便离开了屋顶,被他提着在空中飞跃…… 这和抱着她不同,扯得她手臂好痛啊!她大喊,“喂……我……” “运气!”他低呵。 “啊?哦?!”画楼觉得自己像白痴……赶紧按他刚才说的那样开始运气,他又在一边念念叨叨着轻功的心法,她学着去领会,到底这具身体有基础,不多时,她便能和他一样飞跃自如了…… —————————————————————————————— 晚上再来了啊~!晚上再更4更~!明月努力吧,虽然会晚点……呜呜 乘风 秋夜飘香的风里,她哈哈大笑。笑声清脆婉转如铃,她似乎找到了仙子的感觉,乘风,踏云…… 只是,自恋如斯的她,没有看见身边火红轻袍的男子,僵硬的脸上微扬的唇角,还有如夜黑瞳里秋水涟漪般的温柔…… 那一夜,冥烈带着她在长京城里飞了大半夜,只是飞翔,一红一白,衣袂飘飘,如仙如梦。 长京城有人抬头偶见,只惊叹得见神仙下凡,再待看个清楚时,却已不见了仙影行踪,是以更加笃信定乃仙人现身。第二日,长京城里便传得沸沸扬扬…… 画楼飞了大半宿亦不觉得累。自己居然会轻功!这件事让她兴奋不已。二十一世纪的她,就异常羡慕会轻功的武林侠客,来去自如,畅行山水,只是,一直以为那是作家杜撰的,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功,想不到穿越过来的她还真会这门功夫! 若依着她,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一定要玩个够本飞个尽兴才回去,然,冥烈却不答应了,在王府附近的屋顶停了下来,皓月下,长身玉立地看着她,“该送你回去了!” “这么早就回去?我还不想睡觉!”她惊呼。下回出来,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真遗憾…… 冥烈极力隐藏眼里的笑意和温柔,“明晚同一时辰,我再带你出来。” “真的?!冥烈,你真好!”她抑制不住兴奋,丝毫没有发觉,她的手,还一直握在冥烈手中…… “走吧!”他面上依然是淡淡的。 “等等!”她忽然想起一事,仰头问道,“冥烈,你这么神通广大,能帮我找点东西吗?我不白要你的,跟你买好了。” “哦?要什么?”他声色不动,清眸平静。 “我想要一些毒虫毒草什么的,比如……”她说了一大堆的名字。其实那三本毒经博大精深,她想要的毒物太多了,只是怕冥烈一时半会儿弄不来那么多,想着下次把书给冥烈,让他给弄个齐全。 他倒是既没表示惊讶,亦没表示反对,只问,“你要这些个东西作甚?要下毒害谁?” “没事研究研究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再说了……”她哼哼一声冷笑,“没准儿我要配制一种药物来,下在那个死变态的茶里,让他阳/痿……” “咳……”饶是他如此镇定的人,也被她惊世骇俗的想法给呛到。 画楼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的话太惊悚,这是古代好吗?古代有哪个女子行事说话像她这么彪悍的? “你说的死变态是……?”他表示出疑惑,死变态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家老公了!”她挥挥手,一脸不屑。 他已经知道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仍是不解的表情,“为何要……呃……这么对他?”饶是他是男人,也无法在一个女人面前自如地说出“阳/痿”两个字来…… “看他不顺眼!”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哼!死变态!大淫/虫!”哦……“他努力去理解,“可是他不是王爷吗?膳食茶水都会试毒的!” “所以我才要研究啊!研究出一种银针试不出来的毒!”她仰着小脸,踌躇满志。 小白鼠 画楼的生活愈加丰富多彩了…… 冥烈果然每晚来找她,尤其喜在秋意她们都睡了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她出王府练功,也给她带了许许多多的毒物来,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 画楼不想承他太多的情,何况现在的她也已经小有积蓄,所以算了钱给他。 冥烈不是罗嗦的人,她给,他便接了,画楼觉得这样心里轻松。 西院是整个王府里最冷清的地方,正因了这冷清,画楼才大着胆子在西院的花圃里种上了各种毒草毒花的种子。可恨的是,冥烈那家伙只肯给她带有毒的植物,却怎么也不肯给她毒虫,说什么女人摆弄那些个玩意儿要做噩梦…… 她才不会做噩梦…… 不过,有这些植物她已经满足了,够她忙活好一阵的…… 夜晚出去练功,白天鼓捣毒物,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觉也不睡。虽然辛苦,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觉得自己的毒术大有精进,而且几日之后,制出了她第一批药粉来…… 夜晚,冥烈如期而至的时候,她正对着自己桌上那几个药瓶托腮思索。 扇柄轻轻敲在她头上,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想什么?” 能这么敲她头的人只有冥烈了…… 她头也不回地答,“我已经做出好几样毒粉了,正想着找谁当小白鼠试试效果……” “小白鼠?”又是不懂的词…… 她回头过来,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睛一亮,欣喜溢然,“要不用你试试怎……” “嘿嘿嘿!你要欺师灭祖?”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冥烈打断了……冥烈算是明白这“小白鼠”三字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他当药人试啊…… “你都做了些什么药粉?”他随意拿起一瓶来,打开瓶盖,凑上去闻气味。 “你就不怕中毒?”画楼不由讶异,他也是老江湖了,离毒粉这么近,只怕有些靠气味传播毒性的毒粉此时就已经进入他身体里了。 他放下毒粉,似笑非笑,“我没跟你说过我百毒不侵?” 画楼顿时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看来这主意是真打错了,百毒不侵的人啊,能试出什么结果来…… 她定定地看着他,渐渐地嘟起了嘴,不过,转瞬之间,黯淡的眼神立时又充满了光彩,“冥烈,你帮我!” 冥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定不会是好事…… 王府赤丹阁。 两个人影轻轻在书房屋悄无声息落下,均穿了黑色夜行衣,蒙面,只露出两双乌溜溜的眼睛,两人轻功俱佳,然落在瓦片上时其中一人脚底发出轻微的声音,如落叶坠地。 另一人横了一眼,凑近另一人耳朵边上低语,“学艺不佳!” 那人不吭声,只紧张盯着院子里。 裴右捧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里几碟夜宵,一壶茶。 “来了。”被训斥之人低声道。 这两人可不是正是画楼和被她强行拖来的冥烈…… “你确定真要他当小白鼠?”冥烈眼角微微抽动…… “嗯!”她坚定地点点头。 小白鼠 “据说宸王府五衣卫个个武功高强……据说裴右深藏不露……据说宸王爷自己深不可测……据说这赤丹阁内机关重重……你是要为师的去送死吗?”冥烈盯着渐走进的裴右念道。 自从他开始教她武功,总是自称为师,不过画楼从来不予承认罢了…… 谁谁谁武功是否高强她不清楚,不过,赤丹阁机关重重只怕是夸大了吧?她都闯进过书房!是以很不以为然地扁扁嘴,“你不会这么没本事吧?还成天要当我师父,那我还不如拜我家老公为师算了……” “你也知道他是你老公……”冥烈又念了一句,身影一晃,不见了踪影。 画楼以为他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己,下去下毒了,暗暗一笑,想着他刚才居然学着自己说话的方式也说了“老公”一词,更觉好笑。 随着和冥烈的关系越来越熟,她发现其实他一点也不像初次相见时那般冷漠木讷,有时候反而让她觉得他常常都在迁就着她,间或也会有温柔的时候,比如她练功累了会给她擦汗,肚子饿了给她带好吃的来,哪怕像今天这样无礼的要求,他也会满足…… 有这样一个朋友,真好…… 她仍是把他当做朋友…… 咦?冥烈到底去了哪里?裴右已经端着托盘进书房了呀?!难道他携毒卷逃?不会吧?把她一个人扔在赤丹阁?!冥烈,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她暗暗捏拳。 身边风一动,多了个人影。他又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她恼怒地轻声问。 “嘘——”他轻轻嘘了声气,贴着她耳朵轻道,“不是给你老公下毒了吗?” 她稍稍避开,免得他的气息喷在自己皮肤上,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网上不是说耳朵是很多女人的敏感区吗?总之,很酥很麻…… “你怎么下的?你都没出现在裴右身边!”她深知冥烈的本事,更知他不会骗她,可是,下毒的手法正是她感兴趣的啊! 他却用一种奇怪的,近似于鄙视和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出现在裴右身边不是被发现了吗?” “那你……”她还是不相信。 他仰面在屋顶上躺下,清淡幽然,静谧的夜里,声音轻若唇语,“你的那什么全身长疹子的粉,我撒在他衣服上了……等着看他明天一身红疙瘩吧……” 画楼一喜,听说贺兰雪宸极具洁癖,衣服从来不让府里负责洗衣的丫鬟来喜,全是裴右一人在赤丹阁的洗衣房里打理…… “高啊!”她悄声赞叹,却又略带遗憾,“可是……我想让他拉肚子啊……” 他又说了句什么,她没听见,俯下身来追问,“什么?” 他便顺手搂了她,在她耳边吐气,“我说,放心,也已经下了……” 她对冥烈的手段是十分信任的,可是却对他的咸猪手十分感冒,立马拍着他的手,“放开我!” “嘘——”他于唇边竖起指头,“你想被全王府的发现吗?躺下来,看看这赤丹阁的星子,似乎都与他处不同呢……” ———————————————————————————————————————— 哎,本来说晚上回来更4更的哦,可是明月到底还是慢,只写了3更,现在已经2点了,明月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呜呜,对不起,又食言了,亲们,只能明天下午见了…… 许愿 “……”躺在她家老公的房顶,和另一个男人看星星……这果真是一件与众不同的事……够刺激……不知道她家老公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不过,也无所谓吧……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 只是,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 天幕如浓墨泼染,黑得纯粹而厚重,没有月亮,星星却更加明亮。没有现代社会的污染问题,古代的星空是如此的澄净而清晰,那一颗颗璀璨如钻的星星缀在墨色天幕上,一闪一闪,光芒若坠,仿似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一般。 画楼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欲接住那摇摇欲坠的星辰,巧的是,一颗流星拖着华丽的尾巴划落,半壁天空因此而分外璀璨。 “快!快许愿!”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他,压低声音催促。 “许愿?”他优美的唇无声地说着这两个字,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呃,她忘了这是在古代…… 于是微微一笑,低声解释,“我家乡的传说,在流星坠落的时候许愿,愿望一定会实现……” 流星?原来刚才那颗他们称之为扫把星的东西叫流星?还许愿?他凝神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如此的陌生…… “冥烈,你的愿望是什么?”她轻声问。 “愿望……?”他眸子里的色泽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末了,涌出淡淡的悲凉,吐出来的话语却是平淡而漠然的,不过两个字,“活着……”没有人会理解,这两个字对他的意思…… “活着?”这是画楼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如此风华绝代的男子,不追名,不逐利,无远大志向和抱负,仅仅只愿活着?这个愿望如何衬得上他是绝世外表? “是的……活着……”他似不愿意再说自己,反问,“你呢?” “我……?”她凝视着萤火灿然的星空,悠悠地笑,“却是死……” 她清晰地感觉到躺在她身边的冥烈身体一僵,而后,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脸庞便出现在她上方,挡住了漫天星子。 他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撑着半个身子逼问她,“你说什么?敢再说一次?” “呵……”她轻轻地笑,目光柔柔地凝视着上方这个人儿,凝视着他的眼睛,在墨色的瞳孔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看见了他黑瞳深处那一抹真正的关心,如点点微光,渐聚渐拢,如星般闪烁,却有着清冷的星光所没有的温暖…… 在她的双眸触到那点温暖的时候,她听见自己的心砰然一动的声音,如花开,轻轻蹭地一声,惊艳了所有的黑暗…… 情不自禁伸出手,去触摸他如玉的脸庞,他长长的睫毛,心中有种冲动,好想抓住他眼里那闪动的温暖之光…… 穿越之后的心酸和无奈刹那间潮水般涌上心头,眸子里瞬间便湿润润的,她吸了口气,含着泪微笑,“是啊……死……死了我就可以回家了……我想家,好想好想……” 穿越不就是一生一死之间的事吗?她真的愿意再死一次,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家 “家?”他眸子里涌现出狐疑,而后抓住了在他眼睛上轻抚的手,低低的一个字,“走!” “去哪里?”她没有动,今晚,有些喜爱这星光,喜爱……他眼里的温暖,温暖是让人容易慵懒的东西,是以她哪也不想去了,亦想偷懒一日不练功。 “去上官府啊!他不让你回去么?”他理所当然地认为。 她微笑着摇摇头,眼里更加雾蒙蒙,“那不是我的家……” “不是?”他眼里疑惑更重,探究的光芒仿佛想穿过她的身体,直射进她心里。 “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空蒙的语气里,凝着如此多的惆怅和忧伤,他的心,忽的就疼了,执她柔荑的那只手骤然间握紧,“信我么?画儿,信我么?” 他叫她画儿…… 她的眼泪忽然泉涌而出,只有爸爸妈妈和爷爷才叫她画儿…… 而他却如此自然地叫出了口,仿佛已经叫了许久许久…… 透过眼前那一层薄薄的泪墙,冥烈的绝世容颜模糊不清,只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比他身后的星辰更加闪亮…… 在这个一瞬间,她信了他…… 许是因为他曾是她的救命恩人,许是因为他陪伴她度过了这许多个黑夜,许是因为他的眼睛给了她异世里唯一的温暖,又抑或,只是因为今夜星光灿烂,良辰正好…… “冥烈……我信……”冥烈,我信,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我信了,可是,正是因为这份唯一,所以你才重要,冥烈,但愿我没有信错,否则我会很痛很痛…… “冥烈,我不属于这个地方,我也不是上官画楼,我叫秦画楼。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一次意外,我突然就变成了她,这上官画楼原本是傻的,因为我的到来,也就不傻了,可是,之前上官画楼的十几年对我来说是一片空白,她会的,她知道的,我却是一无所知。幸好我在那西院里是个无人问津的人物,也幸好她是个傻子,不然早露馅了……” 冥烈静静地听她小声的说着,入了神…… 她心里有些失落,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凡人,也还是有着世俗偏见的,不是吗?于是勉强一笑,“冥烈,我知道自己是个异类,任何人都无法接受,我能理解的……”但愿他不要找个高人道士来捉妖就烧高香了…… 他恍然,知她误会了,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画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她的眸子低垂下来,心中酸酸的,还是有些委屈和难受。 “画儿,给我说说你的家吧,那是怎样一个地方?”他侧身躺了下来,贴着她身侧。 提起家,她才稍稍有了兴致,来这里之后,这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秘密,也是她最大的挂念,想说却不敢跟任何人说啊!终于有了听众了!不用再一个人孤独,一个人憋屈! 她开始给他描绘二十一世纪的世界,高楼,飞机,汽车,电脑,电视…… 无法沟通 他自始至终都默默地听着,看着她唇形的变化,眼里闪过惊叹,唏嘘,不信,热忱…… 种种情绪的交替,却在她边比划边描绘她的房间时平静下来。 “我不喜欢太高的房子,两三层就足够了。我的房间正朝着小区的喷泉,喷泉你知道吗?可以喷水花出来……”她停了停,觉得跟一个古人讲喷泉的原理太费力……“好吧,那个我们不说了,喷泉周围就是花园,种了各种各样的花儿,我房间有个落地窗……”好像还要解释落地窗是什么,跟古人说话就是麻烦……“就是很大很大的窗户,正面墙都是窗子,不是用纸糊的,玻璃,你知道吗?你们应该叫琉璃,可是那玻璃是透明的,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白天喷泉花园,夜晚星光灯火,美极了……” 他愣愣地听着,动了动唇,轻轻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透明?看得见外面?那外面不是也能看见里面的人更衣就寝?” “……”画楼翻了翻白眼,这人能不能想点别的?男人的思想都是这么龌龊的吗?“有窗帘的啊亲!” 他眉头微皱,“你叫我什么?” “……”不小心把淘宝体说出来了……“当我没说……” 这年头叫一个男人“亲”会惹祸的……她避开冥烈瞪着她的那双眼睛,赶紧岔开话题,嘟起唇开始抱怨,“我妈真是无语,把我房间的窗帘墙壁全部弄成了粉红色,家具白色,说什么是公主的颜色,我又不是hellokitty!太幼稚了!” “……”无语是什么意思?哈楼可特又是什么?他迷茫地看着她,只看懂她眼里的眼神,明明是抱怨,却分明是想念…… 凝视她嘟起的唇,他有点想笑,“还有呢?” “还有啊……我那俗气的粉红色的墙上挂着我的照片,就和你们这墙上挂画像差不多,如果结婚了就挂婚纱照,婚纱照你知道吗?结婚时拍的照片,男的穿礼服,女的穿白色婚纱……” “白色?不吉利……”他插言。 她再次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什么?那叫圣洁!你到底要不要听?不要打岔了!” 他点点头,表示再不打岔…… “我们那儿跟这里可不同,法律规定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像这里,一个个男人都跟花心萝卜似的,娶了一个又一个,外面还养着好几个,尤其我家那死变态,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想起那晚亲眼所见之事,她仍然咬牙。 “咳咳……”冥烈差点咳出来,想到这是在王府的屋顶,不能发出大的动静,生生给逼回去了,“说你那儿,别说这里……” 话题再一次转回二十一世纪…… 画楼和他一直用耳语的声音说着话,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亦说得唇干舌燥,疲惫渐袭。 夜,渐渐深了,秋天的夜风,几许凉意。 画楼越说越疲惫,瞌睡慢慢侵袭,说话开始断断续续,秋凉亦侵入体内。她感觉到这凉意,不自觉地便往身边温暖处靠去,最后,支撑不住,阖上了眼睑…… 皇兄中毒 冥烈看着这个主动倚向自己怀里的女子,一时怔住,轻轻地推了推她,她却呢哝一声,蜷起了身子,如小猫一般在他怀中蹭了蹭,似乎寻到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满意地沉睡过去…… 星辉如洒,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翘挺的小鼻子,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睫毛上还凝着小小的水珠儿,是刚才哭过的痕迹,此时窝在他怀里,恬静而平缓地呼吸着,整个世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宁静下来…… 同样的身体,不一样的灵魂…… 他凝视着她,一时痴了…… 这一夜,画楼睡得极是安宁,一夜无梦睡到天明。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西院的床/上,迷迷糊糊的,有点分不清状况,她记得她一直在跟冥烈说话的,而且还在她家老公的书房顶上,后来…… 呀!她猛然坐了起来,后来她就睡着了,好像还是在冥烈怀里睡着的!这是有多丢人?下回又该他用那种讨厌的眼神揶揄她了…… 捂脸啊! 不过,想起冥烈这个人,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情愫,暖暖的,很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蔓延,于是全身都暖融融的,蔓延到到脸上时,化作一缕她自己也没发觉的微笑,唇角上扬…… 当然,她最挂念的却是赤丹阁的变态老公,是不是着了她的道儿? 但,这样的事情又不能打探,更不能自己去赤丹阁询问,那不是送上门去自首吗? 她惶惶不可终日,就连毒经也不能静下心来看了,老想着贺兰雪宸一趟一趟跑茅房,时时刻刻挠痒痒的画面,心中便觉解气。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小十九风风火火滚肉球似的滚了过来,见她又捧着毒经在看,瘪了瘪嘴,“画姐姐,你如今都不陪十九玩了,成天研究个破花破草。” “乖——”她捏了捏小十九肉鼓鼓的小胖脸,“你皇兄不是要你发奋吗?我这也是在发奋呢!多研究这个,就不会被人害了,可以自保!” “是么?那我也来研究!”小十九一听马上来了兴致。 “你个小屁孩研究这干什么?!”她挥挥手,让他一边儿呆着去,顺便叫秋意给他端点心来吃。 “保护你啊!保护皇兄!”小十九抿着唇,煞有介事地点头。 “你个小屁孩谈什么保护?还是多吃点,快长高吧!”她把一块点心塞进他口里。 “我不是……咳咳……”他想说我不是小屁孩,却被点心卡到,咳了个脸通红才咽下去,费劲地说,“如果我懂毒经,皇兄就不会被人下毒了,现在全身痒痒呢,还一天出恭二十趟了!” “真的?”画楼喜形于色,快兴奋得跳起来了,后来想到不可在十九面前露出欣喜来,才努力克制住激动的心情,“你看见了?” 十九憋着嘴摇摇头,“我去找皇兄汇报功课,听裴右说的,让我今天就不用汇报了呢!” 啊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贺兰雪宸,你也有着道的时候?! 对皇兄不好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画姐姐,皇兄中毒你为什么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画楼得意忘形之下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大脑袋,圆乎乎的眼睛发出疑问的光芒…… “呃……我……我没有高兴……哪有……呵呵……你看错了……”她干笑着,如果让十九知道是她下的毒,十九会不会从此嫌弃她? 十九微皱了眉头,翘着小嘴看着她。 画楼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只管让球衣和冬儿端点心来塞住他的嘴。 可小十九还真是个好孩子,皇兄一中毒,他连吃点心都没了心情,拉着画楼的手哀求,“画姐姐,你去看看皇兄嘛!去啊!” 画楼被他摇得头都快晕了,“十九亲爱的,我去有什么用啊!?你皇兄最讨厌看到的人就是我,我去了他的毒只怕发作得更猛,早晚毒气攻心而……”死字没敢说出来,半途憋了回去…… “你不是天天看毒经吗?你快去给皇兄治治吧!”小十九糯米糍粑似的黏着她不放了…… “十九……你皇兄这么尊贵,不会轻易服用别人乱开的药的,更不会随便让人看,你放心,有太医的,太医医术那么好,一定很快就能把皇兄治好!”画楼叫苦连天,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就不能放过她吗? 小十九听了她的话眼神黯淡下来,“哼,想不到你是这么个冷心冷血的人,爷看错了你!” 画楼被他的话给怔住,他澄澈而乌亮的眼睛水润润的,好像马上就有亮晶晶的液体要坠落下来…… “对皇兄不好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十九用袖子抹了抹眼睛,转身就走。 画楼望着他小小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一软,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哎!” 小家伙还在边抹眼睛边跑…… “哎!你等等啊!”她加快几步,追上了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臭小子,还真生我气了?我也不是不去,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怕你皇兄见了我不高兴……喂,我这不是来了吗?” 见鬼!她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屁孩服软?!真是见鬼了! 十九气鼓鼓的,小嘴嘟得老高,心里却乐开了花:傻女人!总算被骗来了!世间这么会有如此傻的女人?别人听到皇兄病了,一个个的都想着办法献殷勤,就她这样,一辈子也别想皇兄喜欢! 画楼万万没想到小家伙在算计他,不断摸着他的头发给他顺毛,“好了,十九别哭了,待会儿皇兄见你哭不是又要为你担心吗?” 咳咳,玩到这一步也可以了……十九哼了哼,“看在皇兄的面子上,爷不跟傻子计较!”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我全家也是你全家!” ……类似的对话重复得进行着。 赤丹阁。 空气里淡淡的药味 他二人到达的时候,裴右正好从书房出来,端着空的药碗,想是贺兰雪宸刚刚服过药。 “哟,十九爷又来了,不是说好了今儿不用来了吗?”裴右先和十九见了礼,又对画楼行礼,“奴才见过王妃。” ———————————————————————————————————— 要晚上再来了啊~! 看望死变态 “是皇嫂要来探望皇兄的!”十九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浑然的小爷样儿。 画楼简直想要暴走……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来看那个死变态?!臭小子要害她没脸见人吗? “我不……”她要辩解,又觉得在裴右面前辩解有啥意义? 况且话还没说完,就被十九的小胖手给拉进了赤丹阁。 赤丹阁里灌木扶疏,她被十九拉着在花木间穿行,一路,见到的都是茶花萧瑟的枝条。 她不由边走边好奇地问,“那个大变……不,你家皇兄真是奇怪,种这许多茶花干什么?过了花季满园子都是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人家御花园,一年四季都花香四溢。”她吐了吐舌头,差点在十九面前也说出大变态三个字了,这习惯成自然真不是什么好事儿…… 十九看了她一眼,“皇兄喜欢茶花。” 画楼哼了哼,“你倒是对你皇兄挺了解,什么作诗画画弹琴,把你皇兄吹得那么牛x,天上有地下无似的,我怎么没见过?” 十九皱起眉头,先问她,“什么叫牛x?皇兄是人,不是牛!” “……”不解释…… “再说了,皇兄自皇嫂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摆弄过琴棋书画,所谓知音难觅吧!”十九老气横秋地叹气。 画楼每次看着他小小年纪却装老成的样子就好笑。 十九瞪了她一眼,“我是说认真的!我皇兄书房里有一副画像,那是皇兄的绝笔,就是画的前皇嫂,还是皇考在世时画的。是皇考生辰时所作,我还记得是皇考考我们兄弟几个呢,让每人作一副,彼时前皇嫂也在,皇兄就随手画了前皇嫂,虽然比不过其他兄弟们画儿的寓意大气,却是画工最好的。” 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画楼暗暗冷哼,真不知道他对她的姐姐是怎样的感情…… “那你画了什么呀?”她随口问,那会儿十九才三岁吧,这些往事只怕也记不全,大半是听来的。 十九脸红了红,没说话。 画楼促狭之心忽起,笑道,“你不会是在先皇身上画了副地图吧?” 画地图?十九初时皱起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仔细想了想之后,脸更红了,小脸臭得十分难看,可是,却不否认。 原来是真的…… 画楼哈哈大笑,总算找到十九的糗事了!以后看他还敢欺负她! 两人说笑着不觉已来到贺兰雪宸寝殿门口,寝殿的东面才是他的书院,这会儿中了毒,想是也无心看书了,在寝殿躺着呢。 “奴才先去禀告王爷。”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裴右走了先。 不多时,裴右便出来了,躬身道,“王妃,十九爷,王爷有请。” 要看到死变态中毒的样子了!真是太高兴了! 画楼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做出一副沉重担忧的样子来,哎,演戏真难啊! 跟着裴右走进寝殿,里面已经点了蜡烛,床幔放落,看不见里面的人是怎样的情形。 ———————————————————————————————————————— 这几天明月这边的电都不正常,电力公司说是整个片区在换电表,所以每天都停电,呜呜,不是明月偷懒不写…… 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烛影暗摇,摇得画楼心里也微微的紧张。 裴右走上前,在垂落的床幔边轻道,“王爷,王妃和十九爷来了。” “嗯……”里面传来虚弱的一声,似乎有气无力。 看来拉得确实不轻…… 画楼暗暗思索。 “皇兄,适才十九去西院,皇嫂听说您中毒,很是担心您,非让十九带着她来看望您……”十九甜润的声音讨好卖乖地说,只是还没说完,便突然大呼,“哎哟,皇嫂,疼!皇嫂您掐我干什么?” 画楼的手还捏着十九的小肥胳膊,听了十九的话真想白眼这么一翻就过去了…… 臭小子!有你这么出我的丑的吗? 十九却嘻嘻一笑,“皇嫂,我知道了,您是怕皇兄知道您担心他,害羞是吗?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哪有害羞?!臭小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对着十九一声咆哮。 “咳咳……”床/上的人传来轻轻的咳嗽声,“吵什么吵?” 十九笑着吐舌,“是,十九错了,皇兄病了,十九不该喧哗吵到皇兄休息,十九这就告退了,皇兄好生休养。” 说完,十九拉着裴右就往外走,画楼也跟着他往外走。 “咦,皇嫂,您不是来探望皇兄的吗?怎么也走了?”十九忽闪着大眼睛道。 画楼挥起拳头,真想揍这胖小子一顿!打得他连皇兄都不认识!却听又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王妃……” “皇嫂,皇兄叫你呢!”十九努了努嘴,窃笑。 画楼只好停住脚步,用眼神将十九杀了无数次。 “什么事?”寝殿里只有她和贺兰雪宸了,她不耐烦地问了句,心中还是有点虚的,贺兰雪宸如此精明的人,会不会知道是她下的毒?她是来自投罗网的吗? “咳咳……”里面那人又咳了两声,“有王妃这般来探视病人的吗?” 呃……自己的语气确实凶巴巴了点,可是她为什么要对他温言相向?“我就是这么探视的!想听好听的让你的玉侧妃来!” “本王并未叫你来?你来确是探视病情?还是……有其它目的?”那人又道。 画楼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是误会自己是来看好戏的吧? “咳咳!”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好吧,我告诉你,是十九求我来的,你到底怎么样啊?” 他也不答她的问题,只说了声,“倒杯水来。” 想喝水?画楼本不想听他的使唤,但到底因为是自己下的毒,再说也想看看床幔后的他是怎样的状况,便忍着委屈,“伺候”他一回呗! 倒了温热水,走到床边,“给你。” 里面没有动静,她便直接掀开了罗帐,看见他的一瞬间,自己都吓了一大跳,手一抖,那杯水还差点泼了…… 这……这……这还是他吗? 昔日的英俊面容全无,一张脸肿得高高的,长满红红的疙瘩,搁在被子外的手,手背上亦长满红疙瘩。 “你……”她吓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瞪了她一眼,咬牙,“昨夜不知何方小贼闯入书院,给本王下了毒,若让本王查出来是谁,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暴尸三日!本王说得出,做得到!” 伺候他 剥皮……抽筋……曝尸三日…… 画楼暗暗惊悚,还真尼玛狠啊…… “王爷,喝水……”她强做镇定,把水递到他面前。 哪知他却忽然脸色一变,挥手道,“放下!快!快!” “快什么呀?”她放下水,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本王……本王又要……憋不住了……快!”他急道。 妈呀!他不是要粑粑吧?她喷啊!“我……我去叫裴右来!”她慌慌张张地道。 “来不及了!快!”他似乎真的憋急了,脸憋得通红,让那一脸的疙瘩看起来更加恐怖…… “那……那你去……”画楼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站至一边。 他却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你瞅本王能自己下来吗?”表情虽然恼怒,声音却是十分虚弱。 画楼本性中的同情心泛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问了句,“那……如何是好?” “给本王拿玉皿来!”他指了指床底下。 画楼看了眼,嫌恶地翻白眼,便盆就便盆,还玉皿!难道因为你是王爷,你的shi也高贵些?拉的都是玉么? 可是要她伺候他拉shi?她死也不干!裴右这臭奴才,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啊啊啊! “快啊!难道你想洗床单?”那人又有气无力地轻吼了一声。、 吼什么吼啊!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还吼…… “裴右!裴右!来个人!”画楼高声朝外叫道。 但是却没个人出来应声,她暗暗叫苦,只好把所谓的“玉皿”拿了出来,好在王府的东西到底是精致讲究的,即便是便盆也干干净净,还有花香味儿…… 不过,想到它的用途,她仍是一脸嫌恶地皱起眉,将之塞到他身下。 结果那人一眼瞪过来,“难道你想要洗裤子?” 什么?还要她给他脱裤子?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不好?她瞪着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最后找了个解释,好吧,是自己太善良了,她是纯洁善良的天使,是医生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让她不忍离开,虽然她是法医…… 她没想过,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会想到要把一个人毒阳痿……咳咳…… 犹豫间,只听他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再不动手,他真的要拉出来了…… 好吧!就当是看尸体好了!姐姐我又不是没看过!豁出去了!她一狠心,走上前,一闭眼,将他的裤子一把扯下。 “好了!”她不敢睁开眼睛。 “难道你不打算回避?”幽幽的,又冒出他的声音。 是哦!她怎么能傻站在这里闻臭味?她不由睁开眼,捏住鼻子。却在这一瞬间,看见她不该看的东西,他的裤子已经被她褪到膝盖上,那白生生的两条大腿,大腿上布满的红疙瘩……此时,那些红疙瘩倒是不那么显眼了,最刺目的是他大腿之间的东西正高昂着…… “啊——”她尖叫一声,转身就逃,脑子里不断重复播放着刚才的画面。从前所见过的这个部位的器官,都是软趴趴的,包括冰窖里那个怪人身上的,也是软软的,是她第一次见到战斗状态的那个东西啊!这死变态,拉肚子拉得要死不活了,这个部位为什么还如此的精神抖擞…… 失望 冰窖…… 脑中有什么光点一闪,她还来不及抓住,便消逝了…… 跑到寝殿门口,正好遇上裴右回来,她如见了救星般指指里面,“快!王爷叫你呢!” 说完撒腿就跑,唯恐再有什么突发状况,被抓回去要她洗玉皿之类的,论武功,她和裴右应该还差得远吧?记得冥烈都说过,裴右这人深藏不露…… 她一个劲地狂奔,宸王的寝殿内,贺兰雪宸却一改虚弱的模样,自如地从床榻上起身,榻上的玉皿,更没有便过的痕迹。 “王爷。”裴右躬立在侧。 贺兰雪宸自己随手取了件长袍披着,冷声道,“去打热水来!” “是。” 不一会儿,裴右便将沐浴的一切准备妥当。 贺兰雪宸抽去束发的玉簪,一头乌黑如瀑般散落,解去轻袍亵衣,满身的红疮极其刺目。 他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浮起极难得的微笑。裴右看在眼里,极惊讶又心酸,好几年没见到王爷这么笑了,虽然浅淡,却是发自内心的笑……不似平日里那些迎来送往的假笑…… 贺兰雪宸慢慢地没入水中,手臂一伸,裴右便将一种药水递到他手里,他窝起手心掬了,涂抹在自己身上,在用水轻轻揉搓,不一会儿,那满身的红疙瘩全都消失了,脸上的肿胀也消褪,水中的他,恢复到平日白玉般的模样,只是,眼里那不易察觉的笑意,却迟迟没有隐去…… 阳/痿? 想到刚才自己不受控制的勃/起,眼中的笑意便愈加明显。他等着她的毒药!他还要等着抽筋剥皮曝尸三日的那天…… “裴右。”他舒服地靠在浴桶边上,闭上眼睛,蒸气缭绕,黑发如雾,愈加显得天姿国色的他多了几分妖孽的气息。 “奴才在。” “王妃那几本毒经该看完了吧,再给她几本。”似乎,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是。” 稍后,又道,“还有,一个月快到了,你得制造出一种解药来给她送去啊!” “是。奴才差点忘了。”想起这茬,裴右也差点笑了。 主仆二人便再无话,只偶尔响起的水声,沥沥淙淙。 画楼回到西院的时候,天已黑透,想着过一会儿也许冥烈就要来了,赶紧的叫秋意上了晚膳,自己洗漱完毕,在内室里煮了一盏茶,放了几块新做的曲奇饼,捧着毒经等,不知从哪一天起,等待,已成了一种习惯? 然而,从月上树梢,一直等到月至中天,桌上的茶已放凉,曲奇所剩无几,冥烈一直都没有来…… 许是有事耽搁了吧?她撑着脑袋想,毒经里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甚至,连书拿颠倒了她也不知道…… 每每窗格有了响动,她都会惊喜地回过头去望,想象的是,他一身红火抑或一身玄黑妖孽地出现在她面前,然,每一次,等来的都是失望,是风,是和她一般寂寞的秋风…… ———————————————————————————————————————— 晚上再来更哦~! 难题 穿越过来第一次,尝到了失望的滋味. 这滋味,便如那放冷的茶,在这般的浅秋深夜里,啜一口,沁心的凉…… 最终,她不再等待,将自己裹入同样秋凉的被子里,刚闭上眼睛,冥烈那双斜飞的桃花眼便出现在黑幕中,她赶紧睁开眼,猛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不好信号,这种感觉,是叫想念吗? 她没有谈过恋爱,二十一世纪最亲近的男人便是易安,可易安从来就不会在她晚上睡觉时变成小人儿跑出来捣乱…… 不,秦画楼,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爱上一个古人!未来会怎样,谁也不知道,也许哪天她又穿回去了,怎么可以留一缕真情在这异世?更何况,冥烈是如此的神秘,她仅仅只知道他的名字,其它的,都如一个谜,他从来就不提起,而她,更没有想过去问! 是的!就这样决定了!她暗暗发誓,画楼,你可以在古代吃香的喝辣的,也可以阅尽天下男/色,但是,独独的,不能投入真情!一定不能!如果不想惹得一身情殇的话! 这样的秋夜里,惶惶不安的人又何止是她? 在小十九的紫丹院里,小小的人儿也在小秦儿面前来来回回走了一个晚上,走得小秦儿眼花缭乱。 “小秦儿,你说画姐姐和皇兄现在在干什么?”最后,小十九憋不住了,问小秦儿。 小秦儿眨了眨眼,“十九爷,奴才怎么知道呢?奴才是阉人……这一男一女的事儿……不该问奴才……” 十九横了他一眼,继续走来走去。 “十九爷,您已经走了一晚上了,是不是……该练练字了?”小秦儿闭了闭眼睛,避免头晕地栽倒在地。 “小秦儿,爷觉得不对啊!爷这是在干什么呢?帮助画姐姐和皇兄?可如果画姐姐和皇兄好了,那我以后怎么做画姐姐的面首?爷是不是做错了?”小十九终于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忧心之下,不由自主把心里的话给嘀咕了出来。 “啊?”小秦儿第一次听主子有这份“远大抱负”,惊得合不拢嘴,“十九爷,您可知……知面首是何意思?” “当然知道!”十九睨了他一眼,不满小秦儿小瞧了他,他马上就六岁了哎,怎么会不知道面首的意思? “那……您……若王爷知道您这么想,非打烂您的屁/股不可……”小秦儿不知道该如何劝主子打消这个念头,只好把王爷搬出来。 小十九最是恼恨这句话,他都六岁了哎!还动不动就提打屁/股这回事儿,真是丢人! “哼!”他不满地哼道,“小秦儿,若爷被皇兄打了屁股,你就等着爷打你三倍板子!” 小秦儿委屈地低下头,“是,小秦儿不敢乱说……” “哎,爷最亲近的人就是皇兄,爷最喜欢的人是画姐姐,爷真心想要皇兄和画姐姐在一起不分开,爷讨厌那些侧妃侍妾霸着皇兄,只有画姐姐和皇兄在一起爷才喜欢,可是,爷又真心想做画姐姐的面首,这可怎么办呢?”小十九继续走来走去中…… —————————————————————————————————————— 亲们,晚上10点多才能回来更哦~!么么大家 是你 小秦儿听着主子念叨这个比国计民生还麻烦的难题,不敢吭声。 最后,小十九眼前一亮,“有了!爷可以和皇兄一起做画姐姐的面首!嗯,横竖画姐姐以后要收很多面首的!爷把其他的都解决了,就留皇兄跟爷俩人!哈哈哈!小秦儿,爷要安寝了!” 自以为解决了大难题的小十九哈哈一笑,心中无事一身轻,准备今晚做个好梦去!梦里有他,有皇兄,有画姐姐,皇兄和画姐姐会像世间最平凡的爹娘一般疼他,而不是像皇考…… 小秦儿听了,唯有苦着脸的份儿……若是王爷知道主子的想法,会怎样? ———————————————————————————————————— 三日了。 冥烈已经三日没有来带她出府了…… 画楼坐在窗边凝望着夜空已然渐圆的月轮感叹,转眼又是月明了啊…… 她不由苦笑,不是说好了心不为任何人所动的吗?在这悲春伤秋长吁短叹的又是为何呢?不就是没人陪她出府吗?她如今已经能够飞檐走壁,为什么还要靠别人? 对!就是这样! 她坐下来,依照冥烈教的法子,又将体内气息走了一遍,而后,也没还夜行衣,就一身青色男装,趁夜色初浓,翻出了窗,轻轻一跃,便如一只轻燕,飞离了王府的屋檐,融入无边的夜色里。 越过的夜,并未实行宵禁,加之她比平日出来的早,所以,长京城还是喧闹一片。 做买卖的倒是早早关了门,但酒肆,赌坊,茶社,青楼都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无论是买卖人,还是平民百姓,乃至达官贵人,也只有在这晚上才有时间出来娱乐呀! 画楼第一个想去的地方自然是自己的梦回小屋。 梦回小屋的生意好得如日中天,她这个真正老板却没露过几次面,她这心里,也着实愧呢…… 今晚出来好不容易没有冥烈跟着,她正好可以去瞧瞧! 然,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梦回小屋遇到一个人…… 晚上的梦回小屋,已近打烊,只因每日梦回小屋的点心都是现做,往往卖到此时已经所剩无几,然,客人却并未见减少,依然排着队在那等着买最后的糕点,尽管郑掌柜一再劝说别等了,明天再来,可客人们却眼巴巴地盯着店里最后的存货不肯放弃,还嚷着自己是谁谁谁家的小厮,前面的不准多买,报出来的还都是京城有头脸的人家。 画楼站在队伍的最末尾,暗觉好笑,抬目向店内望去,却在店门口看见一男子鹤立鸡群般玉立,面容温润,双目略带了忧愁,一袭烟灰色袍子衬得他愈加面容如琢。 “子琰?”她不禁诧异地唤出声来,这个奇怪的人,这个窥/视过自己温泉春色的人,许久不见之后竟在这不期而遇? 明明是低低的一声,混杂在人声鼎沸里根本辩不出来,而他,却如有心灵感应般朝她看过来,见到她的瞬间,面色微木,却转瞬双眸清亮…… “是你?”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之前眸子里淡淡的忧愁消失贻尽,只有欣喜,灼灼生光,“我听得有人在叫我,想不到竟是你?” 救人 她滴汗……这也能听见?再说她如今是女扮男装哎!古人不是很笨的吗?一旦女扮男装就认不出来了呀?更何况他们只见过两面而已,差不多是陌生人……若不是黄子琰生得过于俊俏温润,于这人群格格不入,她也不会一眼认出…… “你也是冲着这梦回小屋的点心来的么?来来来,据说这店里还有好些奇特的东西,我们坐下来慢慢品。”他是尊贵惯了,见着她更是欣喜,携着她的手便越过排队的人群向店内走去。 那些夜风里等了许久的人怎可答应?纷纷指责他们为何不排队。 郑掌柜也已看到是自家真正的东家来了,正要迎上来给人做解释,画楼却朝郑掌柜眨了眨眼,对子琰道,“即便是天子降临,今儿怕也是要排队了,待排到我们,这点心也吃不上了,还是算了吧!” 听见“天子”两个字,子琰长眉微微一动,旋即微笑,自是润如月华,“也好。相约不如偶遇,长京城夜市繁华,不知子琰可有幸同游?” “这……”画楼这才发现,子琰还握着她的手,立即抽了出来,含笑婉拒,“这恐怕不妥……”她虽来自现代,却还不至于随随便便和一个陌生男子同游夜市,这在现代就和陌生男人一起去泡吧一样,都是不安全的。 子琰流转的眸光微微一暗,明显是失望了,却也不勉强她,继续保持着亲和的微笑,“那好吧,是子琰失礼了。后会有期。” 画楼点点头,转身离去,至于后会有无期,她不甚关心,不过陌生人而已…… 夜晚的长京和白天的又不不尽相同,没有霓虹,却同样处处流光,卖各色杂货和各种小吃的摊儿竟是比白天还多,茶楼里卖唱的说书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她兴冲冲的,毫不顾忌形象,再一次吃了个肚皮圆滚。肚皮餍足之后总要找点事情来做,正寻思,不远处传来一阵啼哭叫骂声,哭的还是一女子,似十分悲切。 古代的女子三从四德,极没有地位,画楼本能上便十分同情,这哭声凄切扰得她心里不安,当即便寻声去看。 哭声的来源是在一赌坊门口,竟是几个男子要将一妇人打扮的女子拖进赌坊去,那女子不从,拉扯中钗环掉落,衣衫不整。 女子虽死命反抗,又抓又咬,却仍是被那几个男人一步步拖着往赌坊里去。 眼看无法再逃脱,那女子冲着旁边一低着头的男子哭喊,“相公!相公!你怎可如此待奴家,奴家生是张家的人,死是张家的鬼,今儿既出了这种事,奴家只有一死才对得起张家列祖列宗!” 画楼听着旁边的百姓议论,大抵了解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低着头的男子也是一秀才,姓张,然,自中秀才之后便屡考屡败,后被人带坏迷上了赌博,将家里输得一干二净,又借了赌庄庄主银子若干,如今还不上,竟将娘子赔上。 救人2 可怜那张娘子自嫁给张秀才之后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这古代固然万般下品,唯有读书高,然,也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存在着,那便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落地的秀才,无一技之长,懂得些鸡毛蒜皮的学问,成日酸溜溜地掉文,却是连家人都养不活的,这张秀才便是其中之典型。张娘子嫁过来不仅要操持家务,伺候年迈的婆婆,还要四处接浆洗刺绣织布的活,赚钱贴补家用,只是,她通宵达旦挑灯夜战赚来的钱还不够张秀才赌桌上几把,家底输得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说,就连张娘子的陪嫁也全被张秀才连骗带抢给输光了去,就这样,那张秀才还常常对张娘子态度恶劣,嫌弃她嫁进来三年无所出,那张娘子除了忍声吞气只有背地里偷偷哭…… 画楼听着这些议论,早已义愤填膺,眼看着张娘子就要落入虎口,她忍无可忍,施展轻功,从人群中飞了出来,一脚一个,连续踢翻了那些拉扯张娘子的人,而后在空中一个华丽转身,落地,稳稳地立在张娘子身前,面色冰冷,一脸傲气与煞气,令人肃然。 那些赌坊爪牙们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相互一个眼色之后,群起而攻了上来。 画楼从来没跟人打过架,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只是凭着本能与这些人展开了搏斗。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武功运用起来竟然十分得心应手,那些彪形大汉看起来威武,实则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不过几招,便将这些人尽数打趴下。 其中一人不服,却又不敢上前,捂着鼻青脸肿的脸,指着她道,“多管闲事的小子……你……你等着!” 她冷笑,等着便等着!又如何?! 便蹲下身去扶伏在地上哭泣的张娘子。 想不到的是,那张秀才此时却跳了出来,指着画楼大骂,“你……何处来的野小子!竟敢对我娘子动手动脚!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 画楼只觉好笑至极,一个将娘子卖给别人的人,竟然还有脸指责她男女授受不亲?! 当即便冷冷一笑,二话不说扶起张娘子,横眉冷对张秀才,“不知何处来的畜生狂吠?畜生有何资格说人话?” “你……你为何骂人?!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张秀才气得面红耳赤。 画楼笑得更加森冷,“我自骂畜生,与你何干?莫非你心虚么?!” 张秀才语结,只拿指头指着她,“我……我乃这女人的相公!你这油头粉面的野小子还不赶快放开我娘子!” 画楼冷眸一凝,“相公?我可是听说此娘子已被卖给赌庄庄主,何来的相公?又是哪般猪狗不如的相公会做这畜生不如的事?!” “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秀才除了掉文,本就不善骂人,只会将有辱斯文这四字颠来复去的讲。 倒是张娘子,听了画楼和张秀才的话,羞愤难当,又自叹命苦,竟哀叫一声,一头朝身后的墙撞过去。 救人3 画楼听得声响,身形一动,飞速挡在了张娘子前面,那张娘子便撞在了她肚子上。 眼见寻死不成,张娘子痛哭不已,“恩公不要拦着我,横竖我也没脸再活在这世上……” 来不及安慰张娘子,赌庄便有人前呼后拥地出来了。 当先一人身形高大,目露精光,一看便知不是小角儿。 只见他目光扫视一圈,张秀才在他面前马上就惊恐地低下了头,张娘子更是生不如死的表情,画楼便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防她再寻短见。 “是何人要砸我程东的场子?”那人倨傲冷喝。 瞧这架势,这人便是赌庄老板了? 画楼上前一步,仍是扣着张娘子不放,“程庄主误会了!在下并非无礼之人,只因路见人强抢民女,才出手相救而已。” “强抢民女?我程东岂会做这般龌蹉之事!张秀才!滚出来自己说清楚!”程东似是恼怒,目不斜视地吼了一声。 那张秀才已被吓倒,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是……是我自己……” 这个张秀才真是恶心至极!画楼听见他的声音便厌烦,也不等他说完,就嫌恶地打断,“程庄主,今日在下只跟庄主说话,至于畜生的话,在下是听不懂的!” 张秀才再一次被骂畜生,却再不敢像适才那般恼怒,只红了脸缩在一旁。 “哦?可程某不知为何要听你一个稚子小儿胡言乱语?”程东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画楼却一脸沉着,“程庄主,久闻威盛赌庄大名,庄主程东一代赌王声誉更是如雷贯耳,在下不才,今儿倒想讨教一二!”丫丫的,什么破威盛赌庄,什么一代赌王,她都是第一次听到,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先把人哄上了再说! 那程东的脸色果然好看些了,不过,还是十分倨傲,显然对画楼的挑战嗤之以鼻,“程某从不和无名之辈赌!” 画楼却笑,“程庄主不会是享誉已久,怕我这后辈小生败了你,你丢不起这个人吧?” 太明显的激将法!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东明明知道是激将法,却也无法回绝,若拒战,只怕别人真会以为他不敢应战…… 他略一沉思,行!赌王?虽然没人封他这个名号,但却真没有人能赢得了他!就当陪晚辈小孩玩一把呗! 他倨傲地昂起头,“如何赌?” 画楼一笑,成了!“很简单,你输了,张娘子我带走!你赢了,我马上走人!” 程东却嗤笑,“这个赌局好像稳赚的是你,无论输赢,我什么都得不到!” “不!无论输赢,你都会得到很多,其价值是你无法估量的!”画楼沉了声音说,眼里是笃定地坚决和认真。 程东微一思索,做了个请的手势,请画楼进了赌坊。 程东的赌坊在古代已是建设比较完善的了,有大厅,也有小的包间,程东便领着她和张娘子进了其中一个包间。 画楼没有看见的是,人群中一直有个人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在她进入赌坊之后,他回头低声对小太监说了句,“去,通知上官青云。” “是!皇……黄公子……”太监差点叫错了称呼,赶紧改了过来,打量皇上的脸色,但是皇上今天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甚至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犯错儿…… 赌 画楼的面前摆着一副牌九,几个骰子。 程东的意思是要她自己选工具…… 画楼挑了挑眉,拿起一副骰子掂了掂,笑道,“不知程庄主可否砸开这骰子看一看?”她只是法医,本对赌博一块并不熟,但她身边不是有个刑事侦查英模易安吗?是以各种黄赌毒她也见识过,尤其关于赌博,易安有一次还特意给她科普过,拿两种不同的骰子给她掂量区别,有水银的骰子和普通骰子是有细微差别的…… 她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赌庄里的骰子必然有问题,否则这赌博的输赢谁能操控?谁也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不是?她只是试试,一试便果然试出这骰子里灌了水银。 程东听她如此说,脸色顿时巨变,奈何赌这一行,最重要的便是出老千。不能不出老千,否则必输无疑;出了老千还不能让人看出来,否则身败名裂…… 骰子里灌水银,是行内秘密,欺的是无知民众,真遇上行家,是会露陷的…… 程东本人倒是没有想过要用这水银骰子,是属下怕他输…… 他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二掌柜程多,喝道,“砸开!” 程东恼怒,今儿这脸是丢定了!不砸,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砸了,水银骰子是铁证事实……从此后他程东不必在这条路上混下去,这几年的辛苦打拼千忍百忍都将付诸东流! 程多知道做错了事,取斧子来,斧背落下,砸开了骰子,水银滚出,跟着斧子翻转,斧刃所落之处,程多食指断落,血涌而出…… 一连串的动作,程多做得干净利落,眉头亦不曾皱一皱,指上血流如注,还能冷静自若,“水银骰子,是程多一人之责,与庄主无关!程多自行断指,从此离开赌坊!” 画楼闻着空气的淡淡的血腥味,忽然觉得这程多倒是一条汉子,只是可惜了,若在现代,他那断指还能接上去,只这古代,没有设备,即便她有再精湛的医术,也无法让每条血管每根神经都对接上啊! 程东倒是被震住了,眼里闪过痛心,到底是多年一起打拼的兄弟…… 然,只铁了脸色,喝道,“来人,扶二掌柜下去!再取骰子来!”男人流血不流泪,程多断一指,能撑住,眼下更重要的,是赌坊的威信和脸面! 画楼听了,只是微笑,“程庄主,这骰子,在下看来,再无使用的必要!” 程东自知丢脸,自己主动拾起牌九,“这个却是没有异样的!” 画楼摇摇头,笑道,“堂堂威盛赌庄,除了骰子便是牌九,当真负了这盛名!以后还是改名叫屈败赌坊算了!” “你当如何?!”程东今日受尽奚落,已是忍耐到极限,且皆是因为那个女人!他看向张娘子,目光极不同寻常。 画楼笑道,“骰子牌九,赌的不过是运气,就和今儿天晴下雨一般,输赢全仗老天,没意思!在下喜欢玩一些输赢靠自己脑袋的东西!” 程东还是头一回听这样的说辞,稳住急怒的心况,答得倒爽快,“你说如何玩?” 赢 画楼便让他取来若干纸片,当场制出一副扑克来。 从前念小学的时候一度香港的赌片十分流行,电影里赌王赌神洗牌的绝技让人垂涎,尤其男生,几乎人手一副牌,下课便“苦练”洗牌绝技,画楼也跟男生一样,曾经卖过帅,只是无论怎么练,好像也练不到人家的境界。 此时的画楼,心中却有了盘算。 如今的她,是有内力的,如果用内力来催动这副牌,未尝不可! 她微微地笑着,果断握住那些牌,稀里哗啦前前后后翻翻转转洗了起来。初时还担心自己没试过,会砸场子,几个来回后,竟然十分得心应手,扑克牌在自己内功气流的推动下,听话无比。 她大喜,越玩越是来劲,将前世在电视里看到的花样全都显摆了一遍,最后啪的一声把牌拍到了桌上,说话中气十足,“这牌叫扑克!最是费脑子,算起来不下一二十种玩法,念程庄主初次玩,我们就玩最简单的!” 说着,她把“梭哈”的规则讲了一遍。 赌这东西,原是一通百通的事,程东是名副其实的个中高手,只稍稍一听,便明白了,赌局当即开始。 仍是由赌庄的人发牌,但是发牌人却不敢造次,毕竟这是人家的赌具,万一弄巧成拙,自己少根指头不要紧,别真的砸了赌庄的牌子。 画楼其实自己并不精于赌,所以和程东约定一局定输赢,怕的就是程东玩上两盘玩熟了,自己必败无疑。 而这一局,画楼拿到的牌面已是一对十,一对a,而那边则是一对j,另外两张单牌,如此,关键在最后一张底牌。 画楼心中还是十分紧张的,她一颗心砰砰乱跳,轻轻揭开底牌的一角,是个q…… 她慢慢的抚摸着这张牌,面上十分冷静,甚至带着微笑,以分散程东的注意力,手却极迅速地换了袖子里的牌,一张a,如此她便是三张a,一张十,无论他是什么牌,她都赢定了…… “程庄主,承让了!”她笑着翻开自己的底牌。她要感谢上官画楼,有一身武功的底子,还要感谢冥烈,这些日子以来教她暗器和武功,让她的动作变得无比迅速灵活…… 程东的底牌果然是j,如果画楼不换牌的话,输的是她…… 她暗暗吁了口气,起身。 “程庄主,人,我带走了!卖身契拿来!”她急着离开。程东不是善类,多呆一刻,多一份被发现出千的危险。 程东却不看她,只盯着她身后的张娘子冷笑,末了,从怀里掏出张秀才写的卖妻契,扔了过去,那目光,竟如老鹰觅食。 画楼拉着张娘子就走,程东却叫道,“慢着。” 画楼一阵紧张,回身强作镇定地笑,“何事?莫非程庄主想反悔?” 程东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岂会反悔?只是,程某对公子心服口服,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而已,何须姓名?难道庄主想找在下报仇?”画楼可不想告诉他自己名姓,任何信息都不能给! “既如此,便是程某高攀了。只不过,程某还有个要求,人,带走可以!这副牌,以及它的玩法,你却要尽数留下!”程东手一挥,便让人取来纸笔。 爹爹 画楼不禁多看了程东两眼,也难怪他的威盛赌坊能做到行内最大,挺有生意头脑。 一时间,画楼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最后大方潇洒地拿过笔,刚要下笔写,猛然想起自己那见不得人的书法,脸色微微一红,雷声大雨点小地将笔一掷,“我口述,程庄主自己来写吧!” 程东颇觉意外,但他一个大老粗,虽识得些字,也不是善文墨之人,当即便让手下执笔。 画楼又用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斗地主跑得快升级等好几种玩法的规则详细说清。 程东倒也是个守信义之人,得到想要的东西,手一挥,便放了她们离开,只是,两眼仍紧紧地锁在张娘子身上,那样的目光,连画楼都觉心悸…… 不敢再多做停留,画楼赶紧出了赌坊。 却不曾想,原本热闹非凡的赌坊外,此时一片静穆。 围观的百姓早已不见了踪影,赌坊的打手也个个消失,取而代之严密围在赌坊外的,竟然是整整齐齐的官兵。 而赌坊大门开外三米处,赫然立着一男子,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凤眼胆鼻,唇薄如刻,虽生就一副白净斯文的面相,然,迎风挺立,面色肃然,眼神不怒而威,浑身上下都透着威严,俨然是这些官兵之首。 她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想与这样的人沾上关系,视若无睹地迈步就走。 然,却听那人低沉的声音破空而来,“画儿!” 她身形一僵。天生对画儿这个称呼敏感,冥烈的一声画儿,叫得她心里缠绵悱恻,这人又是谁?叫得如此亲密?这么大的阵势竟是冲着她来的? 思忖间,那人又道,“画儿,见了爹爹也不说话么?” 噗……爹爹…… 爹爹?! 爹…… 她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他,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居然是她爹爹?!她和淑妃的爹爹?!皇帝的岳父?!拜托!电视里的国丈和丞相不都是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么?她脑子里已经有这个思维定势了,以为她的老爹也是个糟老头儿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对。 古代男子十三四岁便可成亲收房,十七岁的女儿,三十岁的爹,完全是有可能的!再加上如果注重保养的话,父女俩走出去像两口子也没什么奇怪…… 好吧,虽然她对上官青云没什么父女感情,但是既然到了上官画楼的身体里来,就得行这个身体该行的事。 于是走上前几步,福了福,“女儿见过爹爹。” 父女相见,上官青云似乎十分激动,眼里湿润润的,声音里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你果然好了!真好!真是好!你母亲去不知多挂念你。” 画楼也不知要怎么回应上官青云的激动,只是,听秋意她们说,她嫁进王府这么久,上官府的人就没管过她死活,此时的亲情流露到底是真还是假?然,面上还是说,“女儿让爹爹母亲挂心了,甚是不该。” 上官青云听了她的话,脸色变沉了沉,“确是不该!也不知宸王爷如何放纵的你,这么大晚上,还这般打扮在街上溜达,成何体统!” 他 画楼本就不想与这个陌生的爹过多周旋,听了他的话,立马有了借口,忙道,“爹教训的是,女儿知错,女儿马上便回府!” 上官青云看着她,轻叹,“哎,你如今已是王妃,下官如何敢教训你,只不过,到底父女一场,爹爹盼着你好……” 此话说得情真意切,画楼听着,若这番情谊是真,那也着实让人心生温暖,只是,古代皇室贵族,这纷繁复杂的各种关系,真真假假不是她所能辨别的。 她亦暖暖一笑,“在女儿心里,爹爹永远是爹爹。” “是么?”上官青云悠悠一声,目光深邃而悠远…… “是。时候不早,女儿该回府了,否则王爷该恼了。”她家王爷老公自不会如此关切她,只是,这是最好的借口。 “嗯……爹爹送你回府。”上官青云点点头。 “不必了!”画楼忙道,她还要安置张娘子呢! 上官青云居然也没坚持,仍只点头,“也好,如此,路上小心!” “是。”她回头拉了张娘子,在上官青云的注视下离去。 待她走远,上官青云还留在原地,不敢走开,只是因为在等一个人…… 风影一晃,只见一烟灰色身影飘落在他身侧。 上官青云立时一脸恭谨。 那灰色身影正是在画楼面前自称黄子琰的永建帝,冲着上官青云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行礼,望着画楼远去的方向微微而笑,“你的二小姐很是有趣啊!” 上官青云何其精明,宫闱之事更是少见不怪,瞧永建帝这情形只怕是对画楼有意了,虽说画楼是永建帝皇叔的妃子,按辈分还是永建帝的婶婶,但,皇帝若铁了心想要的人或者事物,又岂会顾及这些?再者,君夺臣妻,子承父妃,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先例,何况宸王还只是永建帝的皇叔,是他的眼中钉皇叔…… 他微垂了眼睑,隐晦地提醒,“黄公子,她已不是我上官家二小姐,是宸王府正妃。” 永建帝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知道!”而后轻轻地,在他耳边低声道,“朕……知道……”他说“朕”的时候,刻意拖得又轻又长…… 末了,轻轻一笑,“没事了,你带着人回吧!” “是……”上官青云低着头,送他离开。 永建帝脚步轻缓地走在长京城里,脸上始终带了温润的笑,心中莫名其妙的,有柔波荡漾。 他今晚出宫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心情,完全是憋了一肚子气出来的,然,一切都在遇上她以后悄然改变了。 连续一月以来,他被宫内朝廷各种烦心事所困扰,以致抽不出半点时间,也没有心情让淑妃再请宸王妃进宫,今日陪太后用晚膳时,和太后就一些问题呕了气,一气之下才跑出宫来的,谁知道会遇上她呢? 虽然她一身男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那么与众不同,那么夺目耀眼,牵引着他的视线,他的心之所向……致使他唐突地不顾身份提出要与她同游的提议,当然,遭到了她的拒绝。 张娘子 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他是皇帝,还没有哪个女人拒绝过自己,后宫三千,哪个女人不日日时时盼着他的雨露?哪怕他多看谁一眼,那人也会兴奋得几天睡不着,可她居然拒绝他?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是皇帝…… 可是这样很好,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已经太多太多,有几个又是真心的呢?就连他的亲生母亲,或许在她心里,皇权也比他这个儿子更加重要吧…… 于是,心中又有些庆幸她不知道他是皇帝这件事了,庆幸宸王清冷的性子不喜宫中宴会,即便偶有进宫,亦从未带他的王妃,据说他的王妃是傻子…… 傻子吗? 他微微冷笑,眼前全是他适才伏在赌坊的屋顶揭开瓦片往内瞧见的一切,瞧见她勇敢无畏地救人,瞧见她从容不迫地应战,瞧见她沉着冷静地揭穿水银骰子的秘密,瞧见她手脚迅速地换牌…… 看来他真是多虑了。本想着她一个弱女子凭一时之气救人,怎是赌坊老江湖的对手?心下担忧,可他自己是不方便出面的,便让人去通知上官青云来救人,哪知,他竟是多此一举了,这小丫头居然有胆有识…… 小丫头…… 想起这个称呼他更觉好笑,她不是小丫头,她可是他的婶婶呢……可是,那又如何?她年纪比自己还小呢!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古怪精灵的丫头……小丫头!他喜欢这个称呼,有种寻常百姓家的亲切…… 小丫头,你可知道,这样的夜里,有这样一个人,悄悄为了你动了心吗? 小丫头,他不珍爱你,朕会珍爱你!不管你是怎样的身份!等着! 夜色下,他的步伐愈加轻快起来…… ———————————————————————————————————————— 画楼带着张娘子回到了梦回小屋。 此时梦回小屋里的点心已经全部售空,郑掌柜正准备关铺门,见到她返回,十分高兴地请进屋。 虽然和郑掌柜不过见过一次面,但每日里有小秦儿在这店里周旋,小秦儿将画楼歌功颂德的,说得天花乱坠,他又是郑掌柜恩人,他奉若神人般的人物,郑掌柜又怎敢怠慢?何况,郑掌柜如今一家老小靠着这铺子有了收入来源,再不愁吃穿,对画楼便更是感激不尽。 是以,好不容易见到了大东家本人,郑掌柜只怕招待不周。 画楼看着忙忙碌碌诚惶诚恐的郑掌柜,笑了笑,只让他给自己留个僻静之所讲话。 郑掌柜识趣地退下,给她在外把风。 自打把张娘子从赌坊救下,画楼便见她始终呆呆木木的模样,面色僵硬,目光死灰,仿似没了灵魂的人儿…… 她暗暗叹息,古代的女子,以夫为纲,张娘子遭此巨变,只怕天都塌下来了…… 其实张娘子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虽不是天姿国色,但清丽可人,想是家里确实贫困,无一钗环配饰,就连布裙亦补了补丁,然,亦挡不住眉目间的清秀。 没有男人我们可以过得更好 画楼打量她许久,她都没有发觉,只木然呆滞地望着同一个方向。 画楼暗暗摇头,看来她不主动打破沉寂,张娘子是不会说话的了……“你有何打算?” 张娘子被她的话所惊,恍然回神,只是眼神迅速黯淡下来,眼里一滴泪也没有,是死灰一般的决绝,画楼想,这便是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 “不如……你先在这里帮忙吧,这里也缺人手。”画楼好心地提出建议。在古代,像张娘子这种情况,即便有娘家,回去也是受羞辱的,不如暂时在梦回小屋安顿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那张娘子一路都机械地跟着,仿似没有灵魂的躯壳,也从不提何去何从,此时画楼给她做了决定,她两眼才一直,坚决地摇头。 “那你是要……”画楼不知她心里做何打算,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张娘子打量了一下周围,似乎到现在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处,一句话也没说,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画楼暗觉奇怪,这个张娘子,发生这种事,看不到半点难过,自己救了她,她也一句感谢都没有,此时更是一言不发就往外冲,是要干什么? 猛然之间,她心里灵光一闪,吓得赶紧上前拦在了张娘子身前,急道,“张娘子!为那种人而寻死不值得!” 张娘子眼里那一片死灰提醒了她,这傻女人是想要一死了之了…… 果然,被她一语言中…… 张娘子听了她的话,抬起的眸子里骤然间含满了泪,“这位姑娘,我不死还有脸活着吗?我不死,那人又怎么……”说到这里,她便止住,顿时泣不成声。 画楼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她脑子里是二十一世纪的理念,女人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要有自己精彩的一生。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满脑子都是封建礼教,能沟通吗? “张娘子,如果我告诉你,这家梦回小屋是我开的,你会怎么想?”她引着张娘子欣赏自己的店。 “你?”张娘子眼里露出惊讶来,梦回小屋在长京城的名声可是不小的,可这里面的东西,也贵得惊人…… “是!是我开的!而且这只是开始,我还要开分店,一家,两家,长京开了,还要开去别处,开去江南,我要让有人居住的地方,都有我的梦回小屋!”她目光发亮,踌躇满志。 张娘子被她眼里的光亮吸引,不敢相信一个女人怎么会有如此的胆量,不过,想她能从程东手里把自己救出来,便知她不是常人了。是的,她是女人,老早她就看到她的耳洞了…… “其实,我想告诉你,没有男人,我们女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我可以开店,我可以赚钱,赚很多很多钱,可以吃穿不愁,可以买自己的房子,房子里一定要有自己喜欢的院子,院子里种满自己喜欢的花,冬寒夏凉,我们都可以过惬意的生活。心血来潮时,我们还可以像男人一样出去游历,呼吸自由美好的新鲜空气,只要我们够聪明,我们肯努力,完全可以比在男人身边过得更好!难道不是吗?张娘子?”画楼愈加说得热切。 谁在西院 张娘子微张了嘴,傻看着她,惊异于她的这番不合常理的话,可是,却真真实实说到了她心上。 她所受的教育让她从来不曾怨过张秀才,女人,自古以来便是男人的附属,不是吗? 可是,在张家,辛苦养家的是她,伺候相公公婆的是她,以前觉得这固然是天经地义,然,今日经画楼如此一点醒,便觉如果没有张秀才,她其实也可以养活自己…… 只是,这个想法一出来,把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怎么可以有如此有悖伦常的想法,可事实却是这样呀…… 也许,没有了张秀才,她可以过得更好…… 脸上一缕凄苦闪过…… 她在这世间,拥有的也只有自己了…… “张娘子,那样的男人,不值得我们女人为他付出,不值得再回头,更不值得为他而死,你明白吗?”画楼见她没有反应,面色又凄冷,唯恐她还想不开。 其实置之死地而后生,张娘子已经寻过一回死了,痛定思痛,固然痛彻心肺,然,却不会再死第二次。 听了画楼的话,她依然笑得凄然,“民妇谢王妃救命大恩,只是,民妇已不是张娘子,王妃还是别叫民妇张娘子为好……” 画楼一怔,知她终于想开,心中一宽,笑容也轻松起来,“不知姐姐芳名?” 张娘子忙道,“民妇岂敢称姐姐,民妇出嫁之前姓韦,单名一个秀字。” “那就是秀姐姐了!”画楼仍是笑着叫她姐姐。 等级观念中成长起来的韦秀吓得一脸惊慌,跪下忙磕头,“王妃,民妇不敢,这可是要折煞民妇了!” 画楼索性挽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亲和地笑道,“那有什么?你本来就比我大,长者为姐,有何不妥?再说了,既然你当我是王妃,那我说你是我姐,那便是我姐!” “这……”韦秀无话可说,但还是不敢妄自称大。 画楼又道,“秀姐姐,当务之急是要寻一个落脚之处,可一时半会上哪去找适合单身女子住的地方?不如就在我这店里帮帮忙吧,以后若有了更好的去处,再去不迟。” 到了这个份上,似乎这是最好的安排了,韦秀沉思片刻,终于点了头。 画楼放下心来,叫来郑掌柜,把韦秀郑重其事地交给他照顾,郑掌柜已是五十岁的老头,他家里儿媳妇也在店里帮忙,算是个稳妥之人。 一切交代好之后,她才想起已近深夜了,她该回王府了,但愿运气好没被发现…… 夜幕笼罩下的王府,处处浓黑,淡薄的月光下,她疾行穿梭在假山花木之间。 跟冥烈练习武功的好处便是,如今的她,身轻如燕,脚步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所以,她才能不惊动蓝衣,出入自如吧…… 终于回到西院的后墙,她自然不敢走正门,一跃,飞身进入后窗,整个西院里,鸦雀无声。 她有些玄乎的心渐渐镇定下来,轻轻拉开窗,飞身跃入。 然,为何落地的脚感这么的奇怪?软绵绵的?紧接着还有人大喊一声“哎哟……” 杖责五十 “谁?!来人啊!抓贼啊!”黑暗中,她放肆地大喊起来,反正已经回来了,怕啥?! 蓦地,烛光亮了…… 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何来的贼喊抓贼?” 她全身僵化…… 丫的,她点怎么就这么背呢?就这么一次私自出府,马上被逮个正着!老天!你是耍着姐好玩是吧?! 她慢慢腾腾地转过身来,正好遇上她家王爷老公冰冷的眸子,还有,她刚才跃窗进来的时候,不慎将裴右踩在了脚底下…… 据说裴右这太监武功也是深藏不露的,怎么可能被她一踩就踩翻?还翻在了地上?想是碍于王妃这个身份,他不敢怎么样罢了!不过,他哪里不敢怎样了?他叫了!叫得很大声!这不摆明了让他家主子知道她有多荒谬而他有多委屈吗?真是上梁一黑下梁黑,一个腹黑的主子,连带着底下人也全黑心黑肚肠…… 她恨恨地,脸上却不动声色,“王爷今晚很清闲?居然没事儿带着太监跑我这西院捉迷藏来了?” 他冷冷的,一声讽刺,“不然,怎会知道王妃的生活如此丰富多彩呢?” 她潇洒地甩了甩头,舒服地在她的懒人沙发上坐下,嗯,没错,是沙发…… 闲来无事,总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惬意一点才行,她最讨厌的便是木制椅子,加多厚的软垫也磕得全身骨头疼,是以,没事儿便指使着蓝乙他们帮忙,给做了这懒人沙发,往上一躺,似乎找到了现代的感觉,舒服的,家的感觉…… 何止懒人沙发,她还用棉花布头做了兔兔拖呢。最近在实验的,则是卫生棉…… 好吧,她已经来过一次葵水了,真是深受万恶的封建社会之苦啊,所以,她迫切要解决的问题,便是发明卫生棉! 她旁若无人地往懒人沙发上一躺,一副受尽委屈的无辜样子冷笑,“呵!这破王府里有什么丰富多彩的生活?不过是在院子里走走,看看月亮,也能招来这么大阵势,王爷居然亲自出动了!” 她就死□□嘴硬一回吧!赌他不知道她出了府…… 哪知她话音才落,便凌空响起一声厉喝,“来人!把王妃拉下去!杖责五十!” 躺在懒人沙发上的她,再也无法安逸了,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随便打人?!你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丫的,五十大板,打完她不玩完才怪!她不怕挂掉啊,可能不能让她有种舒服的死法,不要受苦? 贺兰雪宸本就不是喜欢多言的人,行事从不解释,当下只沉了脸,仿佛没听见她的抗/议。 而蓝衣和蓝乙已经进来了,是要将她拖出去打板子么? 她俏脸一板,“谁敢过来?!” 贺兰雪宸只浮起一个轻蔑的笑,蓝衣和蓝乙便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是了,他们是他的人,无论她如何对待蓝乙,蓝衣卫都是他的死忠…… 看来,今晚是要逼她有一次动手了!她绝不会乖乖挨打的! 对决 在蓝衣和蓝乙朝她靠近的时候,她双拳横在胸前,摆开了要反抗的架势。 蓝衣见状,自然不敢造次,前进的步伐停顿了下来,蓝乙见队长停了,乐得不再上前。五十大板啊,一个男人都承受不起,何况娇娇弱弱的王妃了…… 然,贺兰雪宸却哼了一声,眸光锋利得如剑一般,只叫了一声“蓝衣”!蓝衣便微微一震,坚定地走上前去。 还没等蓝衣靠近身边,画楼便先发制人,飞身一脚,横空扫过去,蓝衣侧身一躲,她衣袂飘扬,在空中旋了几个圈后,稳稳落地,目色也变得森然,“蓝乙,你也要来么?” 蓝乙看看贺兰雪宸,又看看画楼,似乎,没有选择…… 他垂目低声道,“王妃,还是不要顽抗吧……” 不要顽抗!乖乖听话吧!越是顽抗,越惹王爷生气!何不学学玉侧妃,娇滴滴地撒撒娇,讨讨饶,认个错,说不定王爷也就不怪了呢…… 画楼倒也不生气,她理解蓝乙,忠字当头,没有选择,只是她略觉得失望而已,在这些蓝衣卫里面,除了队长蓝衣,其他她自问平日相交不错,然,她似乎忘了,她和他们短短几十日交情,如何比得上主仆情深,想起他们买外面的零食回来给她吃的日子,她心里还是有些酸意的…… 看来,无论对何人,无论在何处,都不该投入半分感情,否则,便会有失望,深了,便会有伤…… “蓝乙!上吧!”她下定了决心,今晚既然闹开了,便索性打出去吧!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同样的,不等蓝乙动手,她便挥拳打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武功到底如何,赌坊的乌合之众不是她的对手,但王府的护卫个个□□,能不能打出去完全没有信心,只是凭了一鼓气,不愿受贺兰雪宸这般羞辱罢了,横竖是死,五十大板是死,打不赢也是死,何不一搏?! 是以,招招狠辣,再不留情。 而蓝衣和蓝乙到底顾虑她是王妃,多半是在躲,几乎不还手,以致两名□□蓝衣卫也拿不下她,只看见身穿男装的她轻袍缓带身形优美地在两人之间穿梭。 虽然蓝衣他们不还手,但到底武功高强,她如此狠猛的进攻也不曾沾到他们半分,心中有些急躁,好不容易寻到个空隙,可以掌击在蓝乙胸口,她大喜,毫不犹豫地挥掌狠击。 这一击,她用了八成的力道,内力浑厚地从掌上而发,若击中,蓝乙必受伤。 眼看蓝乙不躲不避,就要挨上这掌,她竟有些犹豫了…… 她到底还是不够狠心…… 然,只这么缓得一缓,一只雪白的袖子拂过来,仿佛一阵清风掠过,不费吹灰之力就挥开了她几近全力的攻击…… 她收势不住,倒退两步,惊愕得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若仙的男人,挡在她和蓝乙之间,气定神闲,仿佛刚才不曾使过半分力气一般……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面是不可测的深渊……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深? 一股寒气从她背心升起…… 断情 他就这般凝视着她,清清冷冷的眼神仿佛在说:再来啊!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墙上,挂着一柄长剑,是冥烈教她习武时留给她的。来自现代的她,并不知道这剑是好是坏,但剑身极薄,也极轻,冥烈说,他一个大男人拿着不称手,适合女子用,所以扔垃圾般扔给了她。 后来,她自己拿着在家里摆弄,只觉那剑的材质十分奇特,非铜非铁,静时,如日光下一泓秋水,静波银亮,然只微微一抖,剑身便左右摇晃,摇出满室的剑光如虹,十分夺目。她想起武侠小说里所说,真正的好剑吹发能断,便扯了一根头发下来,对着剑刃轻轻吹了口气,那发丝果真断了…… 她盯着那剑,心中满是决绝…… 轻咬唇瓣,她拔身而起。 她的轻功算是极佳的,动作又出其不意,使了一招冥烈教她的佛光万丈。冥烈告诉她这招是必杀技,就算是武林绝顶高手,面对这招也有瞬间被剑光笼罩无法动弹,而后只要她便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施展轻功逃跑,而是追加一招凝碧诀,将内力放大两倍,有半成的希望一招致敌死。 于是,佛光万丈之后,贺兰雪宸如一片飘渺的白云,被千万道剑光笼罩,只能在剑光中转圈,却无法破剑光而出。 画楼知道,这如一个剑阵一般,但只有短暂的瞬间剑光便会褪去,贺兰雪宸便会破光而出。她根本就没有去想冥烈告诉她的两个选择,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她无法控制的力量,有一种本能,让她不假思索地便使了一招凝碧诀,刹那间,只见剑光突然收拢凝聚,化作一束碧色剑气,只指贺兰雪宸…… 而深不可测的贺兰雪宸却在这一瞬身形僵硬了,仿佛被剑气震傻了一般,瞳孔放大,惊愕地瞪着她。 原本可以避开这一剑的贺兰雪宸,还有在场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剑刺入了贺兰雪宸胸口…… 轻轻的一声“噗”…… 剑尖入了三寸…… 好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画楼没有感到任何阻挡的力量,便轻轻易易地刺入了他的皮肉,他的骨,看着他的血,从伤处涌了出来,在他雪白的衣服上漫开,如一朵血色的山茶花,分外刺眼…… 贺兰雪宸直直地盯着她,眸子里再不是冰冷,是痛,是恨,是怒,是很多很多她看不穿看不懂的东西,混杂翻滚,汹涌澎湃,仿似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她自己亦是惊讶极了,握着剑柄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呆在了原地,她真的没有想过要用这致命的一招来对待的他,真的没有……但,刚才,是着了什么魔? 两人对视良久,她望着他的眼睛,望进很深很深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倒影,她不知所措的样子…… 终于,他眸海里那些翻滚的汹涌平静下来,他唇角轻轻扯开,似冷笑,似讽刺,更似痛楚,眉间舒展后,缥缈若烟的声音从他薄唇溢出,“原来是这剑……” 画楼凝了凝眸,“他也认识这剑?” 断情2 一缕极浅的伤痕自他眼底滑过…… 极浅,极浅…… 然,画楼却看见了……看得如此清晰,仿似那一痕划在了她心上一样,心口微微刺痛,细细的血珠从伤口渗了出来,她闻到了自己胸腔里的血腥味,如此浓烈…… 他浮起一缕轻笑。 在笑这件事上吝啬如命的他,这一笑,极尽了芳华,衬着他胸口那一朵茶花状的血色,有种开到荼蘼的绝望之美。是的,她在他眼里看见了绝望,为何尊贵如他,内心里是此般的绝望? “你可知这剑叫什么名字?”他的笑容如烟,他的声音如风,如烟如风,皆是要飘散归去的事物,仿佛下一刻,他便会化烟成风,就此消弭了一般…… 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便痛了,仿佛有人一拳一拳垂着她的胸一样,痛得难受,痛得呼吸不畅…… “我……不知道……”她甚至觉得有人卡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没说一个字都那么艰难…… “它叫断情……你忘了……”他薄唇微嚅,几个极低的字,清晰地吐了出来。 它叫断情……它叫断情……它叫断情…… 每一个字,仿佛都带了回声,在她耳边不断回荡,震动,震得她头痛,眩晕…… 为什么会这样?她相信今天的一切反应一定不是来源于她的,她不会为他心疼,不会为他头痛,这还是上官画楼的反应,还是她的! 他说完这几个字,仿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倒了下去,裴右惊呼一声,将他接住。 身形高大的他,却宛若一片白云,一片雪白鸿羽,轻轻落在裴右怀里,脸色如纸。 其实画楼下意识地也松开了剑去扶他,只是触摸到他手的瞬间,觉得他肤冷如冰…… 怎么会有如此冰冷的人?宛若她穿越前常见的那些冰柜里的尸体…… 她惊得又缩回了手。 裴右狠瞪了她一眼,对蓝衣道,“你们两个,先送王爷回去。” 蓝乙在扶起贺兰雪宸的时候,深深看了画楼一眼,眼中似有叹息,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和蓝衣抬着贺兰雪宸离去,在这个王府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侍卫,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他没有权力评说…… 断情剑已经拔出,此时正躺在地上,银亮亮的,剑身上沾了他的血,那银光显得格外阴森。 裴右一直盯着她,眼光极其不善。 她懂,裴右是贺兰雪宸的心腹,在古代,有时候主仆情更胜过亲情。她伤了贺兰雪宸,便是伤了裴右的至亲吧…… “那个……其实我真的不是……”她想解释什么,可又觉得有意义吗?何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犹犹豫豫的,最终闭了口。 “哎……”裴右倒是叹了起来,看她的眼睛渐渐红了眼眶,那怒意似乎也被他压下了,“其实王爷今晚来……是来给你送药的……” 画楼这才想起,自己上回被贺兰雪宸喂了什么毒,必须一月服一次解药。 “那……药呢……”画楼误伤了贺兰雪宸,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是又不想把这种感觉想清楚,也不知该和裴右说什么,直接就问药。 断情3 裴右脸色有点古怪,迟疑着不说话。 画楼暗叫糟糕,她这叫自断生路吗?竟然把他给打伤了!如今他生死未卜,会不会记恨上她,解药也不给她了?再说,万一他真的死了,那以后又谁来给她解药? “他……会死吗?”她不由问出了声。 裴右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神情仿似在怀疑她问这话的动机。 “我不是因为解药才问的……”她赶紧解释,当然有一部分原因肯定是因为解药,只是不全是……职业上,她是法医,心理依然是现代的定势,一条生命丧在她手里这种事,她还是无法接受的。 裴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放在桌上,“这是解药。明日才是中毒一月之期,会在三日后毒发,所以,四日后服药最佳。” 说完,也不回答她的问话,径直走了出去。 裴右刚走,秋意和冬儿就进来了,两人脸色俱惨白惨白的,尤其冬儿,全身都在发颤,显然是被吓到了,可是没得主子允许,刚才又不敢进来。 “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秋意一边着急地问,一边上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她挥挥手,“我没事,是我刺伤了王爷。” “你又刺伤……”秋意说到这里,住了口,只眼里的惊恐泄露出她的情绪。 什么叫又?难道她曾经还刺伤过他吗?上官画楼也干过这事?她不是深爱贺兰雪宸的吗?为什么要刺伤他?还有贺兰雪宸刚才的反应,那种灰白的绝望,难道说他的绝望是源于上官画楼曾经伤过他?他眼里的恨和痛也都源于此吗?也就说,其实贺兰雪宸对上官画楼是有情的?只是后来不知上官画楼为什么要用剑刺他,所以这爱才变成了厌和恨? 她心里百转千回,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地上的断情剑还闪着幽光,秋意拾起来,眼圈忽然红了,什么也没说,放下剑,尽一个丫鬟的本分,张罗着冬儿和她一起伺候画楼洗漱。 待服侍画楼歇息以后,秋意和冬儿退了出去,只是秋意的眼圈依然是红的,把冬儿拉到一边低声问,“冬儿,你觉得小姐变了吗?” “你也说小姐?”冬儿撅了撅嘴,每次她说小姐都要被秋意骂,这回被她也逮到一次了吧? 秋意却犹如没听到,只顾着自己说,“小姐这把剑那年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用它又刺伤了王爷……” 她只记得,那一日,小姐失魂落魄的回来,剑了也没了,头发也散了,一见她就抱着她哭,说她刺伤了他,刺伤了他…… 冬儿原本在上官府就只是二等丫头,没有秋意和画楼走得近,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听秋意这么说,只瞪着一双迷惑的眸子看着她。 秋意却摇头叹息,“小姐自从不傻以后,变了许多……可是,我以为她对王爷是不会变的,却原来,一切都变了……”是的,变了,变得眼中心里都没有王爷了,那一回,小姐刺伤王爷回来哭得肝肠寸断,这一回,却连眼泪都没掉一滴…… 断情剑 瓷瓶里只有一颗药丸,红色,气味芬芳。她闻了闻,也闻不出到底是什么药材制的,她在古代要学东西还太多太多啊!不禁又惦念起贺兰雪宸书房里的书来了。 想到贺兰雪宸,自然又想到他的伤,更为自己不受控制的那一剑感到纳闷。 然,猛然之间她想起了冥烈的话,使佛光万丈之后的第一选择是逃命,不要轻易使用凝碧诀,切记切记…… 她问过原因,他沉默地看了她良久,才告诉她,若遇真正高手,这凝碧诀的力道反弹回来,伤的是她自己,而且返回的将是四倍的伤害…… 她心里忽然凉飕飕的。贺兰雪宸的武功应该远在自己之上,而他之所以不还手而生生受了,是因为不想让凝碧诀的伤害返还到她身上吗?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惊悚而好笑,不可能,不可能吧?贺兰雪宸那个冷血大变态会这么对她?可是……那又该如何解释?真的吓傻了?这个答案只怕更荒谬…… 大概是对上官画楼余情未了,也难说…… 这也不对啊……他明明对上官画楼是厌憎的! 再说了,冥烈教她的武功,贺兰雪宸怎么懂?巧合罢了!对,一切都是巧合! 不管心里多么忐忑不平,她仍然勉强自己相信这个解释,嗯!就算是勉强也要相信!一定是这样!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不断地在做梦。 梦里许多影像在交错,有上官青云,上官绘云,陌生的庭院,陌生的楼阁,哭声,喝声,响成一片…… 那些画面和声音在她梦里不断膨胀、冲撞和放大,胀得她脑袋疼,仿似要从她脑袋里冲破而出一般。 “画儿!”一声温柔的呼唤传来,画面一转,庭院楼阁消失,周遭是一片盛开的赤丹,花团锦簇中,是浅笑温柔的贺兰雪宸…… 他会有这般温柔的笑容? 果然是在梦里…… 画面里出现了另一个她,一袭粉衣,如蝶般向他飞奔而去,她明明只是个观梦者,可是不知怎么的,那飞奔之人又成了她自己。 就在接近贺兰雪宸的瞬间,她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长剑,正是那把断情剑,而她挽了个剑花,一剑便朝他刺过去…… 他惊诧,不解,怨恨…… 而她,心口却如遭重锤般的剧痛…… 即便在梦里,那痛亦是如此清晰,以致,她竟然会痛醒…… 黑暗中,她睁开双眼,梦里的心悸和疼痛久久不能平息…… 想到秋意晚上说的话,决意从她身上问出点什么来。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秋意端了水来侍候她梳洗。 看着铜镜里自己的长发在秋意的手中盘成堕马髻,终是耐不住了,问道,“秋意,当初……为何是姐姐嫁了王爷?” 她把前前后后了解到的事联系起来,又想到就连小十九都说过,上官绘云在去世之前曾对贺兰雪宸说,他原本要娶的人就是上官画楼,那其中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是在她变傻以后,所以这么问,秋意该不会起疑…… 和他的过去 秋意见她这么问,先是一怔,最后竟喜极,“奴婢还以为王妃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原来还是在乎王爷的!” 画楼无言,秋意居然还是这么死脑筋…… 她也不解释,如今只想知道之前的画楼和贺兰雪宸到底有怎样的纠葛!绝不是像秋意说的那样对贺兰雪宸抱有希望,既然用了这具身体在古代生活,总得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 秋意的情绪沉入往事里,眼里满是惋惜和怨恨,“大小姐太过分了!明明老爷是给王妃您和王爷订的婚事,大小姐却趁着王妃落水变傻,把这门婚事抢了过去。可怜王妃,虽然对世事已糊涂不清,可却独独记得王爷,在大小姐出嫁那天,王妃您亦穿上了嫁衣,带着头冠,追着送亲队伍跑了好远,又哭又喊地嚷着要嫁给王爷,最后硬生生被家丁给拦下来的,即便这样,王妃还和家丁打成一团……” 秋意的眼前,仿佛又出现那日的一幕,丞相府小姐出阁,十里红妆,延绵几条街,那时的二小姐明明已经傻了,却唯一记得出嫁这件事,跌跌撞撞从府里跑出来,追着送亲的队伍泪流成河,可那些悲怆的呼唤尽数淹没在唢呐声里,十里之外的一对新人又怎会听见遥远的队伍最后,那哭到嘶哑的声音?又怎会看见,断肠人尘土蒙污的身影? 画楼听着,还是想不明白,若按秋意的说法,贺兰雪宸要娶的是自己,他那么个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娶回去的是谁吗?何来和前王妃鹣鲽情深一说? “王妃,奴婢以为,王爷既然肯再娶王妃,心中定然还是有王妃的,所以,王妃不要再像昨日那般倔强,听王爷的话,好好儿哄着王爷,定能将王爷的心哄回来的,毕竟王爷之前和王妃是有情的。” 秋意又开始老生常谈,这次画楼倒不反感,反而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问一问心中的疑惑,看看秋意到底知道多少。 她故作为难,“哎,秋意……你也知道,我当初刺了王爷一剑,只怕……再加上后来王爷和姐姐情深意重……” 这句话明显也说到了秋意的心坎上,她怔了怔,也随之叹息,“王妃,当初为何要刺王爷一剑啊!真是……也难怪王爷会移情大小姐……”说完又觉自己失言,表情讪讪的。 画楼有些失望,看来秋意也不知道上官画楼为什么要刺伤贺兰雪宸了……她毕竟是个丫鬟,虽然和上官画楼亲密,但还是有不可知之事。 秋意后面说的话,她也不感兴趣了,随口敷衍了句,“也罢,这些都是缘分,不可强求,大姐那么漂亮,是男子都会动心。” “是啊!”想不到秋意也跟着附和,“大小姐那双眼睛,谁见了都会被勾了魂……”言语之间仿佛有些置气,不过,转瞬又不服气地道,“可那又如何?王妃您更加漂亮呢!就只是眼睛不如大小姐狐媚,若说这缘分,奴婢看还是王妃跟王爷更有缘分!这不,大小姐千方百计地抢王妃的婚事,最终还是享不了这福,能和王爷走到头的还不是王妃吗?” 解药? 画楼笑了笑,便什么也没说了。从秋意这里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心中更是纷乱,盯着墙上的绝情剑,越来越多的疑惑涌上心头,这剑本就属于上官画楼吗?为何会到了冥烈手中? 冥烈…… 这家伙已经消失了…… 她在忐忑中度过了三天。之所以忐忑,一来是挂着贺兰雪宸的生死,二来,是等着自己毒发。 第三天,十九来看她的时候告诉她,皇兄已经无碍了,她算是安了心,真的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杀人凶手…… 十九走后,她把那颗药丸拿了出来,和水吞下。 第一次经历中毒和毒发,她有些紧张,吃完解药后就和衣睡下,不知道吃了解药之后的她是否还会有毒发的痛苦?还是,就如睡觉一般,毫无感知就可让这个过程轻松过去? 忐忑中,她闭上了眼睛。 古代没有闹钟,可她心里却滴答滴答数着秒数。 不知道数了多久,在她眼皮渐感沉重,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身体里却升起一种异样。 首先,是小腹里无端多了一股热气,热得有点邪门,暖烘烘的,烘得小腹里最深处某个地方痒痒的,很不舒服,以致昏昏欲睡的她清醒了过来。 很快,这热度开始扩散,随着血液的流动,扩散到全身,每一个毛孔仿佛都在冒着热气一般,使得她不由自主呼吸紊乱,薄汗微醺。 这灼热的感觉越来越烈,最后,她无法忍耐,很想起来用冷水冲一下,可是却全身绵软无力,连爬起床的力气也没有,不由自主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让肌肤裸/露出来,蹭蹭凉意。 然,却一点用处也没有,那热度还在增长,更难受的是,小腹内的痒越来越折磨人,她不禁用手去抚摸自己的小腹,试图阻止那麻痒的感觉,然只轻轻揉了揉,肌肤上便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愉悦感触电般一麻,极是舒畅。 只是,这舒畅却没有让她解脱,体内的麻痒反而更甚了,似在诱着她再去抚慰。 她唇干舌燥起来,全身如着了火一般,又痒又麻的难受感如波如浪在撞击高涨,她情不自禁夹紧了双腿,想要遏制这感觉,然而,腿间的挤压却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快/感,让她全身颤抖起来,于是,双腿不受控制得夹得更紧…… 她感到了一种渴望,一种强烈的渴望,身体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不够!不够!不够…… 她趴在床/上,身体紧紧蜷缩成一团,难过地扭动着,身体和床榻之间的摩擦,让她感到些微舒服,尤其是双乳和双腿间这样的敏感部位,粗糙的摩擦带来的刺激,让她既愉悦又更痛苦,因为渴望更多…… 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白痴了…… 这分明是中了春/药的表现…… 想她一名堂堂现代法医,穿到这古代来,竟然着了这下三滥的招数还不自知,真是有够丢脸的! ———————————————————————————————————— 这两天明月家里有事,更得好少,明月知道,很抱歉哦!明天会多更几章的,不过明月的更新都是下午和晚上…… 他来了 贺兰雪宸!裴右!两个无耻之徒! 她强忍着欲/望的折磨,咬牙低声咒骂,什么中毒?这分明是在玩她! 如今该怎么办?任谁都知道,中了春/药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可让她上哪去找个男人?这偌大的王府,能够给她当解药用的就只有贺兰雪宸一人,可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求他! 难道……随便找个侍卫解决?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她立马打压了下去,且别说这种事在古代传出去会怎样,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纵然她来自现代,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不会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滚床…… 若是冥烈呢? 一个名字骤然间跳进了脑海里…… 无端的,脑中便回忆起冥烈一身薄纱的模样,白皙的皮肤,淡褐色两点,在鲜红绣牡丹的薄纱下若隐若现,充满诱惑……尤其,他吮着她肩膀给她吸毒的感觉,是如此的……销/魂…… 顿时,仿似真的回到那样的夜晚,那样的小舟上,那样的他,正在她肩头吮/吸一样,快/感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她体内流窜冲撞,她微闭了双眼,双颊酡红,浑身火一般滚烫,被欲/望折磨得已近迷离的她,脑中只剩下一个名字:冥烈……冥烈…… 她不反感他,不抗拒他,她要他,渴望他,渴望他将她紧紧拥抱,渴望他能解除她的痛苦…… “冥烈……冥烈……”她模糊地呜咽着他的名字,在榻上痛苦地翻滚。 可是,今晚他会不会来?不会!一定不会!已经好几天了…… 她咬着唇,逼着自己不要再叫他的名字,这世上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除了自己! 尽管全身软绵绵的,她硬逼着自己坐起来,咬紧唇瓣,开始运功,希望可以通过内力将这毒逼出去。 然而,随着体内气息的流动,原本那无可抗拒的灼热感燃烧得更猛,全身的血液都烧起来了,如火如荼,在她皮肤下灼烧,身上的皮肤一片血红,血管仿似要爆裂了一般,一鼓一胀地疼痛…… 痛苦不堪的她,终是无法再忍耐,嘴唇已经咬破,鲜血染红了她的唇,她轻声哭了出来,太痛苦了,她宁愿死……宁愿死…… 蓦地,凉风拂过,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她身上几处穴道,低声呵斥,“蠢女人!中了金风玉露还运功,找死吗?!” 是他!他还是来了…… 画楼心中一松,软倒在他怀里,泪水横流,嘴里低低地呜咽着,“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来了,他来了,便不用再害怕了,是吗?不知为何,画楼见了他,心中便安定了,尽管身体还如火烧一般,内心却不再焦躁,后来,清醒之后,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神秘的人物如此信任,许是命运的安排,天意如此吧……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他身上好凉,好舒服…… 双臂不由自主环住了他的脖子,滚烫的脸颊贴上他的脸,夜风的清凉在他脸颊上留下的温度是如此让人贪恋,她轻轻地蹭着,转而送上自己的唇,在他脸上,鼻尖,嘴唇,胡乱而急切地磨蹭…… 小舟之夜 “画儿!”他的身体骤然僵直,呵斥了她一声,声音微微颤抖。 可是,迷乱的她已经不管不顾了,只知道这个人能解除她的痛苦,只知道贴在他身上很舒服…… 她全身滚烫如火,又柔软如水,仿佛要融化在他怀中一般,绵软滚热的一团。 这如火的热烈,亦感染了他,他僵直地任她软绵绵地缠在自己身上,声音嘶哑,“画儿……” 剩余的话再说不出口,因为她同样灼热的唇堵住了他的…… 他后悔,刚才点穴的时候不应该仅仅只是阻止她气息的流动,该让她无法动手动脚才行…… 而她在做什么?竟然用她滚烫柔软的小手扒拉他的衣服…… 她的手,是如此的热,一旦触到他胸前微凉的肌肤,便牢牢黏住,再不肯松开,更要命的是,她像个胡闹的孩子,一双手钻进他衣服里,上上下下胡闹不停…… 他喉间溢出浅浅难耐的呻/吟,最后,终是将她拦腰一抱,跃出了窗外,跃上屋顶,飞驰而去。 黑暗中,他发足狂奔,怀中的人却仍然不依不饶地抱着他的脖子厮缠,弄得他几度气息紊乱,差点失足跌落下去。 “画儿,等等……再忍一忍……”他抱着她,稍稍躲开她的痴缠。 然,她怎可忍受他的疏离?不过躲开半分,马上又缠了过来…… 他无奈,只得任她胡闹,脚下加快了步伐。 终于来到湖边。 还是那样的小船,船头的人戴了大大的斗笠,遮住大半边脸。 见冥烈抱了人过来,低下头恭迎,却不敢看。 “把船划到湖心去!”他闷声吩咐,进了舱。 舱内一盏油灯,清幽摇曳,杏黄色锦被,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更外静谧而温暖。 他将她轻轻放于锦被之上,有些犹豫。 金风玉露,秘制合欢药,知道其配方的人,寥寥无几,中毒之人,除了合欢,便无任何可解之法…… “画儿?”他踌躇着,是否该给她解毒?眼前浮现出在她肩际吸毒的画面,她的气息,他似乎并不抵触…… 他不禁苦笑……最终,还是她吗? 眼前的她,已是香汗淋漓,衣裳半解,雪白的香肩上,汗如凝珠,碧绿色肚兜下,高耸起起伏伏,而她那一双水眸,雾蒙蒙地凝视着他,朱唇微翕。红晕双颊,如熟透的水蜜桃,每一次呼气都吐着情/欲的味道…… 她似乎等得失去了耐性,轻嘤一声,就直起身来扑向了他的怀抱。 他的衣服被就被她扯得零零落落,此时轻轻易易就被她彻底褪到了腰际,而她的衣物,亦随之褪下,她想要的,只是和他肌肤相亲,毫无间隙……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肚兜很快便被蹭掉,她柔软的丰盈抵上他胸口的瞬间,他发出一声闷哼来,随手挥灭了油灯,将她压倒在杏黄色锦被之上,吻,随即落下…… 她终于发出满足的低吟,双臂紧紧纠缠着他。 —————————————————————————————————————— 还有哦,明月再去写~! 一夜 不过短短的瞬间,他和她便裸裎相对。 他了解她的急切,她的痛苦,可是却并不打算就这么贸贸然横冲直撞,只是温柔地吻她,爱抚她,微凉的手,轻柔地抚过她如脂般腻滑的肌肤,抚过她玲珑美好的曲线…… 迫不及待的却是她。 本就在欲/望中煎熬的她,怎堪忍受他这般的爱抚?他的温柔只让她觉得更加难受,体内的灼烧和虚空折磨得她苦不堪言,恨不能立时被他刺穿身体,哪怕痛死也甘愿,可他,却如此磨磨蹭蹭为哪般?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让他更紧地贴着自己,下半身奋力地抬起,主动却迎他的…… 厮磨,挤压,怎样才能让他快点填补这痛苦的虚空? “画儿……怕伤了你……”他如何不知她的急切?只是一直在克制自己罢了,金风玉露的药性不可小觑…… 她早已泪眼迷离,胡乱地摇着头,不顾一切地呜咽,“不怕……要……要……给我……”若在清醒的时候,她是断然说不出这些话的,要知道,她还是第一次…… 此情此景,他再不能自控,低沉一声,“画儿,我来了……” 便吻住她,沉身而入…… 并没有任何阻力,她早已水润一片…… 而她,几乎畅快地全身颤抖,紧紧抱着他的背,努力挺起身体,让自己陷入和他的迷乱里…… 船,静静地泊在湖心。 清明的月光下,周遭一切静谧无声。 秋风拂过,水波荡漾,船身随波摇晃,摇曳出浅浅水音,还有,那一声声或高或低,或长或短的呻/吟…… 船头坐着的斗笠人,欲走不能,捂住了耳朵,扔无法静心,最后,只能跳入水中,让秋水的寒冷,冰冻那些不该有的悸动…… 整整一夜,至天将微明,船身的摇曳和那些破碎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金风玉露的药性大厉害了,冥烈低头凝视在自己怀中疲倦得睡去的画楼,不得不感叹幸好自己功力深厚,不然怎堪负荷这一夜合欢…… 重又点燃了油灯,药性终于解除的她,肌肤已经不再如昨夜那般火热,反因一身汗湿而微微的凉。油灯下,粉嫩的肌肤犹然泛着欢爱后的瑰色光泽,一头乌发散落,因汗湿而贴在身上,脸上。 他暗暗叹息,伸手轻柔地给她理好头发,扯了杏黄的被子,给她盖上, 身上全是她的味道,他微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他不是最痛恨男女欢爱这件事吗?为什么,昨夜如此美好? 是因为她吗?是孽缘吗? 他苦笑,披衣出舱。 舱门口放着干净的衣服,有他的,亦有女装。 “主人,热水准备好了。”舱外人低头躬身道。 “嗯。”他极爱洁净,手下人甚是了解,只是,此时的他,并不觉得脏…… 到底还是洗去了一身的黏腻,换了新装,一身清爽地立在船头。 “主子,去哪?” 他远眺,“今儿……就随意游游湖吧!” “是。” 天微亮,小船在湖中慢悠悠地飘荡,劳累一夜的冥烈并无睡意,坐在舱口,微微合目养神,少有的浮生偷闲…… 憧憬 “主人,该换药了。”斗笠遮掩下的黑衣人,端了纱布和药膏立在他身边。 他面色僵冷,甚至不曾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黑衣人却固执地捧着药,“主人,伤口还没好全,不透气易腐坏。” 他微皱眉,一丝无奈,不吭声了,任黑衣人解开他的袍子。 润白如玉的胸膛裸在略寒的风里,油灯下,黑衣人伸出手来,在他肩胛骨处轻轻摩擦,渐渐的,磨出一层人皮来,往下慢慢揭下,他胸上的伤口露了出来,还没结痂,因为用力,又出血了。 黑衣人手脚麻利地给他涂了药,缠上纱布,重新给他穿上袍子,静静退下。 黎明,在他一身秋水长天的等待中来临。 画楼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恍恍惚惚中,只觉自己一直处于摇篮中一般,摇摇晃晃,如坠云端。 终于醒来时,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略动了动身体,却是如被拆了骨一般,全身疼痛…… 怎么会这样?她皱着眉,呻/吟了一声,猛然间醒悟过来:昨晚,春/药,冥烈…… 她吓得睁开眼,打量四周,自己果然还在船舱内,不由一坐而起,被子滑落,却没有她预想中的凉意,低头,才发现已经有人给她穿上了亵衣亵裤,旁边,还放着崭新的衣裙,想是为她备下的…… 庆幸的是,冥烈并不在身边,否则她一定会羞愧致死…… 虽然昨晚中了药,人也迷迷糊糊,可自己是如何不知羞不知耻缠着他的,此时此刻那一幕幕都清晰无比地回忆起来了,若要在此时面对冥烈,她真会一头投进湖里去…… 她呆坐在舱内,怅然若失。 无论是她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交付出去。即便是二十一世纪的她,骨子里也是一个传统的人,她憧憬过爱情,憧憬过初吻,憧憬过婚姻,曾坚定地坚持,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是交付给自己最爱之人的,然,现在呢?却这样莫名其妙没了,给了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神秘男人…… 冥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会忘记,自己昨晚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脑子里唯一想起的男人便是冥烈……她,想来还是喜欢冥烈的吧…… 是的,是喜欢的,虽然不那么浓烈,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喜欢的…… 他是她在这异世唯一信赖的人,也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更何况,他还长了那么一副帅得人神共愤的面孔,若搁在二十一世纪,早被小姐妹们给吃干抹尽了…… 只是,心中还是忐忑的…… 毕竟,这种事正常的顺序是,心之所悦——彼此表白——相处磨合——心心相映,有了这样灵魂的沟通,才会上升到灵肉合一,可他们呢?什么都没有,仅仅只是她单方面萌生的些微喜欢就直接吃上了肉,那冥烈呢?他是怎么想?也喜欢她吗?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她蜷起膝盖,头枕在膝头,陷入沉思…… 她,是愿意的吧…… 离开王府,从此和冥烈逍遥江湖,也是快意人生的事…… 什么也没发生? 她的唇角,因为憧憬泛起了微笑的涟漪…… 大多数的女人,或许都有这样的心理定势,一旦身体属于他了,心理上便会与他亲近,更何况,她还是喜欢冥烈的…… 若不发生昨晚的事,她对他的喜欢,或许会随着时间的积累,随着他们相处的时间渐多,而慢慢变深,但,昨晚的事发生了,这个过程骤然间便加了速…… 他去哪里了呢?会不会也跟她一样,不知怎样面对? 舱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好像是他的声音…… 她起了身,自己穿好衣裙,仍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是总不能在舱里赖一辈子。 下意识的,回头往床褥中一看,她怔住,杏黄色的褥子里竟然没有落红…… 她不是第一次了吗?她的第一次给了谁?贺兰雪宸?还是,她是那个特例?有的女人第一次本身就没落红?上官画楼之前练武弄剑的,运动不是会使那层膜破裂吗? 她的心忐忑起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已无从追寻,现今关键的是,古代的人都十分在意贞操,冥烈一定发现自己不是第一次了吧?他会怎么想? 一时,没了跨出舱外的勇气…… 忽的,布帘微动,一道亮蓝人影迈入,是他,穿了亮蓝色银边的锦袍,深蓝色斗篷,因入了深秋,斗篷镶了狐毛,衬得他的脸愈加如冰如玉,尤其那晶亮的眸,如极地冰原的星…… 这样的他,依然极尽了奢华,极尽了魅惑…… 画楼听见自己心跳紊乱的节奏,已不敢直视他的容颜,转开了眸光,不自觉一抹飞红,上了脸颊。 “醒了?”他的声音冷静无波,仿似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画楼抬起头来,若不是在他平静的眼眸里捕捉到一抹温柔,她会以为眼前的人亦是一座冰山…… 经过了昨夜,他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不该说点什么吗? “冥烈,我……”难道要她先开口?不,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如很多个星夜,满天星光下的笑容一般,安宁而恬淡,“醒了就好,吃点东西吧,待会儿得想个办法送你回去,这会儿宸王府只怕已经闹腾得鸡飞狗跳。” 这会儿至少也是中午了吧?秋意发现她没在西院,不知会不会告诉贺兰雪宸,只是冥烈高估她了,鸡飞狗跳是不可能的,回去有一顿板子等着才是…… 不!她为什么要老老实实挨板子?这一回明明是贺兰雪宸和裴右害她!她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是,眼下最让她纷乱的却是和冥烈的关系!她都跟他那样了!他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眼看着冥烈又出了船舱,有些话卡在她喉咙里,刺刺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 亲们,还有更新哦,明月总是只能在晚上更,真的很抱歉哦~!明月马上去写~! 你是谁 冥烈出去,是拿吃的。返回的时候,手里托着小笼包。衣着那般华丽而耀眼的他,托着小笼包的样子十分可笑,和那身衣服极不相称,若在平日,她会笑,然,此时,她笑不出来。 一夜翻滚,体力消耗甚大,何况已是午时,小笼包白乎乎冒着热气的样子勾起了她的食欲。 然,突然的,就想那么任性一回,想看看自己于冥烈,到底算什么…… 瞥了一眼小笼包,“我不喜欢吃包子!” 冥烈朝她走来的脚步停住,将手中的包子随意搁在小几上,几分自嘲的笑,“我倒是忘了王妃的身份,宸王妃嘛,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粗粮怎入得了王妃的眼。只是,今日真怕要委屈王妃了,在这小舟之上,鄙人一介平民,还真没什么可款待王妃的。” 画楼转过身,心中郁郁的,不是这样的!她不要山珍海味!她只是想要他哄一回而已……再说了,他那副打扮,也算得上贫民?王公贵族也穿的也不过如此…… 心中不甘,到底还是嘟哝了出来,“我……只是……想吃义和祥的八珍糕和豆花……”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看,仿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看得她心虚脸红,情不自禁低下头来,他才终于似笑非笑地道,“这个……却是容易。” 说完又走出了舱。船渐渐靠了岸,不多时便有人买了八珍糕和豆花回来,却不是他亲自去买的,她心中有些失望…… 不过,想他那样的人物,定不一般,怎会亲自做这种事? 当他把八珍糕和豆花捧到她面前时,她便失去了继续任性的勇气……她本是想,待他返回,她要继续拿娇,改主意吃鸡丝面的,然,面对他始终温柔含笑的眼睛,所有的话语却在唇边冻结。 他不该是这样的,虽然温柔,虽然含笑,却过于平静,平静得让人不敢揣测…… 她默默地把豆花喝完,便再没了胃口,只盯着那八珍糕发呆。 “不好吃吗?”他始终伴在她身侧,见她只顾着发呆了,柔声问。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悠悠问了句,“冥烈,你到底是谁?” 他似有短暂惊愕,转瞬消失,低低的笑声在喉间滚动,“我是冥烈,你的师父。” 她知他不会再说实话了,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似乎,自己对他的在乎远远多于他对自己的在乎…… 不用费脑力去揣测,仅以常理推断,若一个男人在和一个女人发生一夜情之后什么都不提起,那只能说明,他真的只把它当成一夜情……现代尚且如此,何况古代?瞧冥烈的作风,绝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唯一的可能性,是他不想担当…… 这其中或许有许多缘由。许是因为她宸王妃的身份,许是因为他有诸多不便,但无论哪一种理由都不是理由,因为只说明了一件事,她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否则,所有的理由真的都不是理由…… 忘了吧 想明白后,心里凉飕飕的,如秋风萧瑟肆虐过一般。她定定地看着那盒八珍糕,唇角浮起微笑,鼻尖酸涩难忍,“冥烈,我想回府了……”她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昨晚是否该爬去找贺兰雪宸呢?至少,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好。” 没有任何挽留,没有任何说辞,只是一个好字吗? 她笑着,唇角已然泛酸。 船,再度靠岸。所泊之处秋光浮掠,碧空晴好,然她没有心思驻足观赏,出了舱,便移步上岸。 冥烈随即跟上,紧随她身侧。 她停了步,浅笑以对,“冥烈,我要回去了。” “知道。”他低下头来看着她,满目秋光聚于他眸中,几多温柔的假象…… 却不知,温柔比残暴伤人更甚…… 她有些困难地保持着微笑,“我要回去了,你不便再随着,这不是晚上。” 他没有说话,只默然看着她。 不想再被他的眼神触动心里最敏感的那根弦,她微垂了眸,索性把话挑明了。他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不想!即便是不在乎,也是她先表现出来,而不是他…… “冥烈,昨晚之事情势所逼,你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忘了吧。”她淡淡的语气,心中却是浓浓的酸楚。 许久没听得他有回应,她转身便走,却听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在身后响起,“想不到王妃还是豪爽洒脱之人……” 她轻笑,她洒脱吗?她一点也不洒脱,洒脱的是他而已…… 掩了哀伤,满不在乎,“我没告诉过你吗?这种事,在我们那里,比比皆是,每夜都在发生。无论男女,寂寞了,便可随意找一人把酒言欢,共度一宿,第二日连姓名也不必问,分道扬镳,彼此默契,从此相忘于江湖,相逢不相认,我们把它叫做onenightstand。”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再也没说一句话…… 不必再等待,她抬起下巴,始终微笑着,往前走去,再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一个古人都能满不在乎,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就是拿他当解药一用吗?仅此而已!横竖是男人,昨晚不是他,也会有别人!就是这样! 想定之后,自觉心中松气了不少,只是,行走在长京城秋日的阳光里,却感觉不到半分温暖。 走得越快,便和身后那人越来越远,从此,她在这异时空里,又是孤孤单单一人了…… 然,这样未必是坏事。孤单,便意味着没有牵挂,便意味着随心所欲…… 她微笑着,努力地让自己的脚步变得轻快…… 一夜荒唐,她没有忘记该做的事,不是安全期,决不能在自己身体里留下不该留的东西。 古代没有事后药,她能做的,只有效仿古代的妃子,用麝香来洗,只不知,现在洗还有没有用,尽人事吧,如果不幸真的中枪,她还是有方子可以流掉的。 露医术 想了想,便寻了一家小药铺,买了些麝香。 昨夜出来的匆忙,没带银子,留下头上的钗环做抵,足以买得几十斤麝香了…… 出门时,却和一急匆匆奔进来的男子撞在了一起,那男子顾不得道歉,直挺挺地在药铺里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磕头,“杜大夫!杜大夫求求你,行行好去看看吧,稳婆说……实在生不下来……再耽搁,大人孩子都没命!” 内堂出来一中年男人,想来就是男子所说的杜大夫,见了男子直摇头,“哎,稳婆没办法,我这大夫也是无法,我从来就没给人接过生啊!” 原来是难产……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女子死于难产的大有人在,大夫都是男的,也耻于给女子接生,所以,接生都是稳婆的事,但稳婆也只能应付一下顺产,遇到难产就没辙了…… 这人还算运气好!遇上她了! 忍不住上前问了下情况,男子唉声叹气地说开了,这男子姓吴,原来他媳妇儿生孩子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生下来,稳婆说是难产,束手无策,他只能来求大夫,一个时辰前已经来过一次,大夫不肯出诊,可媳妇儿生不出来,眼看要没命了,只好再来求…… 杜大夫听了连连辩解,不是他不肯去救,而是亦毫无办法。 画楼略加思考,问大夫可有极锋利的小刀? 杜大夫连声称有,便拿出平日里治外伤时用来刮腐肉的刀来,倒也极薄极锋利,而且已经消了毒。 她点点头,对吴男子道,“我倒有办法助你媳妇儿生产,不过,却只有九成的把握,若你敢冒这个险,我便随你去。” 那男子一听只有九成把握,面色有些犹豫,但想到若不试试,便是一成希望也没有了…… 狠心点点头,“我敢!我媳妇儿和儿子的命就交给你了!” “好!走吧!杜大夫可愿随我一起去帮帮忙?”她还需要一个打下手的人。 杜大夫身为医者,也很好奇,当下便答应下来。 于是画楼嘱咐杜大夫准备好必要的工具,跟随男子回了家。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那吴娘子已经连呼痛的力气也没有了,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等死的份儿,稳婆在一旁,也是干着急。 画楼取了杜大夫手中的药箱,令杜大夫在屋外做别的准备,自己留在厢房里,让稳婆待在一边等。 她是法医,拿刀倒是十分熟练,只是从前都是在死人身上比划,从来没在活人身上试验过,此时赶□□上架,逼上梁山了! 好在她出身医学世家,爷爷是中医,爸爸是外科第一刀,妈妈是妇产科第一刀,平日里多少受了些熏陶,此时也多了几分信心。 她深呼一口气,在简陋的环境下,给吴娘子消毒以后,做了简单的局部麻醉。 这麻醉药是从杜大夫那里拿来的,跟现代的比,是否足够强力,她不敢保证,只对吴娘子道,“吴娘子,听着,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有点吓人,但是不用担心,很安全,你别怕,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孩子,只是,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住,为了孩子,一定要忍住。” 手术成功 那吴娘子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早已存了必死的心,听了画楼的话,又燃起一丝希望,咬牙轻轻点头,只要能生下孩儿,再痛她也能忍! 第一次动手术,画楼初时有些紧张,然,当举起手术刀的那一瞬,便再也由不得她了,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手术中来,渐渐镇定…… 当她终于把孩子捧出来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始发现,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她,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背…… 孩子取出来时没有哭,她倒拎着,拍了几下孩子的屁股,孩子才爆发出响亮的啼哭来,好一个调皮的小胖子,把母亲折腾得够呛! 画楼微笑着,把孩子交给一边的稳婆,剩下的事,稳婆该知道怎么做了,只是,那稳婆早已被画楼所做的一切给吓呆了,当画楼把孩子捧到她面前时,才反应过来,却是双手发抖,差点把孩子掉地上…… 画楼不敢大意,直到给吴娘子缝合好,才最终松懈下来…… 擦了擦满额头的冷汗,又看了看已经被稳婆洗干净包好的孩子,虽是剖腹产,倒也健健康康。 于是开了药方,让在外焦灼不安的吴男子进来。 她知道古时女人生产的房间男人是不能进的,可她偏不这么认为,女子生产,无异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凭什么不能感受丈夫的关爱?再加之吴男子早已按捺不住,门一开,便主动往内挤,她便顺势放了行,稳婆阻拦都来不及。 吴娘子早已筋疲力竭,可却一直强撑着不睡过去,实在是因为母爱的伟大,她要亲眼看着孩子平安出生…… 此时见丈夫进来,感动和骄傲溢然,竟涌出了泪。 那吴男子倒也是个好男儿,亦红了眼眶,不避画楼和稳婆在场,轻吻妻子脸颊,直道“娘子辛苦了”。 “何止辛苦!”画楼接了话去,“简直生死一线!你娘子是个伟大的人,从此可要善待!”确实伟大……敢让她这无照医生动手术的人怎不伟大?连她自己想起来都后怕,当时怎就如此大胆,敢接这麻烦? 吴男子听了她的话,连连称是,欲下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画楼笑着摇头,“不必,还不去看看你儿子?”画楼感动的正是这一点,这吴男子进来心心念念挂着的是自己的娘子,首先去安慰的也是娘子,并非像大多数男子一样,有了儿子便忘了母亲,这一点,即便在现代,也有很多男人不如他…… 吴男子这才嘿嘿一笑,去稳婆手里逗了逗儿子,末了,又手忙脚乱地把儿子抱过去给自家娘子看,一家三口亲昵贴在一起的画面,让画楼心中欣然,这番冒险,换得如此亲爱画面,算是值得了…… 她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们一家人的亲密,将药方交给吴男子,“这儿有个方子,先吃上三副,我会每日来看的,这七日里,你家娘子你定要亲自守护,若有任何异状,尤其是发热的情况,就着人去梦回小屋送信,只说找姓上官的便是。” 被劫持 吴男子千恩万谢地领了。 画楼又交代了一番该怎么照顾剖腹产后的产妇,已是累得连说话都觉费力。昨晚一夜耗尽所有体力,今日几乎空腹又给人做手术,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钻进被子里睡个昏天黑地…… 是以,查看了一番吴娘子,确认无事后,便告辞离去,准备回王府。 然,才出吴家不久,突然从天而将两个蒙面人,一边一个,挟住她双臂,将她提得离地而起,并飞速行出数丈。 画楼一时大意才着了这两人的道,此时反应过来,她亦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当即便使力挣脱两人的挟持,和两人对打起来。 不过三四招之后,那两人突然停住,在她面前跪了下来,“神医切莫误会,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求神医救命。” 神医?看来自己刚才救吴娘子的事这两人已经知晓得清清楚楚…… 她哼了声,“你们这般求法还真是奇特!” 那两人跪着不起,“神医见谅,只因一直有人跟踪神医,而我等并不想泄露行踪,才出此下策,甩了跟踪之人,失礼之处,任神医处置,只求神医肯屈驾前往,为我主上治病。” 跟踪?谁会跟踪她?冥烈的人吗?她暗暗苦笑,不再去想这个名字…… 只用了半分钟的时间来思考自己该不该去,最后做了决定——去! 医者父母心,无论患者是陌生抑或至亲,医者只管医病,岂有不治之理?她亦考虑到眼前这些人到底是善是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世间可有绝对的善与恶?她的王爷夫君,冥烈,到底是善还是恶?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些人于她而言,都不过尔尔……这世道,原本就是成王败寇的世道……再者,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两人肯为主子在她面前下跪,也恶不到哪里去吧…… 当即叹道,“我不过一介女子,你们又如何敢断定我能治好你们主子的病?只怕负了你们所托。” 那两人磕头不止,“神医医术,乃我等见过之最。主子已病多年,求遍天下名医,均无用,好不容易得遇神医,请神医务必一试!” 画楼点点头,“去吧,只是我并无十足把握。” 她有的只是比古代人先进数百年的医学知识,或者说是西医知识,在中医的造诣上还未必比得上古代人呢…… 那两人却是大喜,拿出黑布来,要蒙上她的眼睛。 她知道这些人是要隐瞒行踪,想着人各有各的苦衷,也不跟他们拗,闭上眼,任其所为。 两人给她蒙上眼睛后,又十分真诚地道了歉,才携着她,扶她上了一顶轿子。 抬轿人都身怀武功,轿子如飞一般疾行,不多时,便停了下来。 轿门掀开,淡淡脂粉香□□,想是女子。 “奴婢恭迎神医。”原来是丫鬟。 女子微暖的素手扶住了她,下轿后,有人解去了她蒙面的黑布,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庄子前。 那庄子依山傍水,极是秀丽,奇特的,却没有牌匾,亦未署名,她不禁暗笑,难道是遇上狐仙了? 话说她连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若真遇上狐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 这章明月昨晚就写好了,可是却突然连不上网,不能传,一大早到单位来传,中午回去叫电信的来呜呜 奇怪的人 “神医,请随奴婢来。”那丫鬟亦以白纱蒙了面,看不到容貌,声音却极是悦耳动听,一身白色狐裘,头发以金环束住,脖子手腕也饰了金环,简单,干净,却极是贵气。 一介丫鬟尚且如此,那主人该是怎般人物? 她不再多想,随着丫鬟步入庄子。 里面却又是别有洞天。 整个庄子建在一座人工湖上,不见富丽堂皇宫殿亭台,只有座座竹楼错落有致,湖上横舟,残荷田田,倒有几分异族风情,若是在夏日,会是怎样映日荷花的别样景象? 这主人,竟是如此雅致一人…… “神医请走这边。”那丫鬟在前给她指路。 画楼注意到,这竹楼之间以竹桥相连,竹桥的搭建十分错综复杂,细看,才发现竟暗含了九宫八卦,若不懂之人随便乱走,定然会迷路,永远也走不出这竹桥…… 丫鬟带着她七拐八拐,终于来到最中间的竹楼。 行了这一路,画楼已然了解,这竹楼主人绝不一般,虽然这庄子不过以竹而建,但这竹子,根根竹中极品,非普通人家所能用。 走近主楼,亦无奢华铺陈之物,不过一窗幽寂,白缎为帘,微风一过,竹香涌动,轻纱曼舞。 然,画楼却看得清,这白缎可非凡物,乃缎中极品软冰罗。据说此缎远观净白如冰,近触遇肤生温,以此为裳,柔滑如丝,温暖如羽,且不沾尘,不纳脏,恒久雪白如初。 这般神物,即便是皇室也不常见,据说最近一次御用软冰罗,还是先皇在世时,番邦进贡两匹,一匹留了后宫,一匹便赏了宸王,而宸王则转赠给她的姐姐上官绘云了…… 上官绘云以此裁衣,曾惊艳满城,然,只穿了不过一次,便香消玉殒了,临走,居然还将它留了下来,转赠给即将嫁进府的妹妹,此时,这件惊世之裳还在西院压箱底呢…… 如此极品之物,这竹楼主人竟然用来做窗帘,到底是过于奢华还是暴敛天物? 丫鬟让她在竹楼外间等,自己进内室禀报,她便略略打量四周,一看之下,再次惊叹。 极简单的房子,不过一桌一椅,笔墨纸砚,绝无金玉等奢华俗物,然,墙上所挂四幅画,却皆是史上著名画圣之遗世之作,每一副何止价值连城?而桌上的笔墨纸砚,亦尽是珍品。 她庆幸自己跟爷爷学过鉴赏古董,才让她得见珍品而没有不识货…… 还有那琴。她是学琴之人,知什么琴才是好琴,然,眼前这琴,一个“好”字如何能形容?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兰陵古琴…… 她心下嗟然,好一个低调的奢华……这才是真正的低调的奢华…… 正想着,丫鬟出来了,轻道,“神医,我家主人有请。” 她摒弃那些杂念,集中精神跟丫鬟往内走,进入内室,便感到一种压力。 内室一张竹床,雕刻了极为精致繁复的图案,自上而下垂落以做帐的,亦是那软冰罗…… 真是太奢侈了…… 她不禁摇头,这屋子里随便哪样,她拿去都能吃穿一辈子了…… ———————————————————————————————————— 亲们,文中的画儿,缎,琴都是明月编的哦,史上并没有~~ 知己 “主人,神医来了。”丫鬟轻轻回道。 “嗯……”垂落的软冰罗帐里,传来男子低低的一声鼻音,低沉磁性,极是好听。 “给神医看座,上茶。”帐内人又道,声音宛若琴弦拨动,余音绕耳。 然,让画楼震惊的却不是这声音是如何的悦耳,而是不过寥寥数语,却让她有熟悉的感觉…… 心中被这样的感觉冲击着,一时怔在了原地,连丫鬟给她上茶来也不知晓。 帐内那男子却轻轻一笑,“很抱歉在下不能起身迎接神医,失礼之处还请神医见谅。再者,属下人为我忧心,数年来遍寻名医不着,但凡听得有人医术不凡,便不顾一切强请了来,多有得罪之处,神医莫和他们一般见识才好。” 画楼恍过神来,亦笑言,“公子言重,小女子倒是为他们的赤胆忠心所动。” “呵呵呵呵……”男子发出一串奇怪的笑,明明很温和,却透着些阴气。 画楼便抿了嘴,不再出声,也不去饮那清香四溢的茶,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料?防人之心不可无…… 即便隔着软冰罗,男子仿似亦看穿了她的心思,并不劝她饮茶,只笑道,“神医可知在下为何笑?” 画楼摇摇头,想着隔着罗帐,他未看见,哪料他的目光却似有穿透力一般,再次笑道,“在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赤胆忠心来形容我们这些人……” 画楼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还真不是好人…… 不过,她却只是坦然一笑,“这赤胆与忠心两词不过因人而异,有人忠天下,却独负我,于我而言,亦不可取,然,若有人宁为我而负天下人,我亦为之感动,世间的事,不过相对而已。” 她话音一落,帐内便响起轻轻的击掌声,男子朗声而笑,“快哉!妙哉!许久没听人说这般趣味相投的话了!若非在下命不久已,定当引神医为知己!” 画楼听了又是一笑,“所谓知己难求,一人一生一世能有一二已是大幸,公子轻率了。再者,若果真得遇知己,又怎受时间约束?永恒固然情深,刹那亦是芳华,人生得一知己,哪怕只一天相交,亦畅快淋漓!第三,公子非我,又怎知我不能治公子之病?” 此番话落,帐内竟然悄然无声,稍倾,才响起他的淡淡轻笑,“原来,竟是我俗了……今日得遇神医,乃在下生平大幸,不知神医芳名?可方便告知?” 画楼想了想,只道,“在下姓上官,单名一个楼字。” “楼?”那人念着这字,似在唇间玩味,末了,轻笑,“好名字……神医不问在下何人吗?” 画楼笑着摇头,“人生在世,名字不过一符号,区别于他们的符号,在我心里,公子是一爱竹的雅人,我便可唤竹公子,于我而言,公子便姓竹了,竹公子便是你,和他人称公子您为朱公子王公子是一样的。再者,若公子随意说出一个名姓来,我又何知是真是假?就如同上官楼也未必是我真名一样,然,公子口中的上官楼便是我,再不是他人,公子以为呢?” 似曾相识 她的话再一次赢得了男子的掌声,并连连为她叫好,“好!好!从此,在下便是神医的竹公子!你便是我的小楼……” 小楼? “砰”的轻轻一声,她心口仿似被什么撞了一下,这个称呼过于暧昧,不该出现在她和他之间,何况他们才第一次相见…… 她平了平心绪,言归正传,以驱逐这个不该有的想法,“竹公子,还是让我先看看公子的病吧!” “好!只是在下这病,由来已久,这些年无一日不饮药,却不曾有半分好转,今年更见严重了,小楼先做好准备,别被我给吓着了!” 话音落,帐内伸出一只润白的手来,指根如玉,手指纤长,保养极佳,指甲修剪得干净而整齐,仅仅就凭这手,画楼便对此男子有了好感…… 只是,再不敢以貌取人,她家老公和冥烈不都是绝色妖精吗?害人不浅啊…… 终于,软冰罗的罗帐拉开,露出里面男子的脸来,细长的凤眼,斜飞入鬓的眉,鼻形圆润,双唇轻抿,许是因病气的缘故,唇色微微泛紫,但即便疾病缠身,亦挡不住他的帅气逼人…… 好吧,历史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穿越定律——帅哥一抓一大把…… 只是,仅仅凭“帅”这个字已经不能触动画楼了,见多了帅哥,她已经有了审美疲劳,而眼前的竹公子让她震惊之处却在于似曾相识…… 她发誓,无论她前生还是今世都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男子,然而,当他细长的眼里柔光流动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便觉得,从前的从前,定是在某个地方,也有一个男子用这般的眼光注视过她,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难道又是上官画楼之前惹的情债? 她想不明白了,只觉得这种眼神令人很舒服很舒服…… 她不由想起了宝哥哥初遇林妹妹时说的话,这个妹妹我原是见过的,此时,她亦想说,这个哥哥,她原是见过的…… 竹公子见她发愣,还以为自己吓到了她了,有些尴尬,“小楼……对不起……” 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看他的脸去了,还没注意他的异状呢!此时一看,才发现被子底下,他的腹部微微隆起。 “这便是症状吗?”她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隆起处。 “是。”他点头,面色微红,“最近又大了些……” 画楼想了想,大着胆子揭开了被子。到底是在古代,男女有别,他和她,脸上都飞了红霞。 被子下的他,不过一身雪白软冰罗的亵衣裤,亵衣微敞,露出白如玉的肌肤,艳光四射…… 她暗暗摇头,这古代的男子一个个的养尊处优,养得皮肤都比女人还好…… 竹公子亦觉尴尬,扯了扯衣服,遮住裸露的胸部。 “咳咳……”画楼却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不用遮了,我横竖是要看的!”说完只想咬舌头,这话放在现代,医生开开玩笑倒无妨,在古代,还是生猛了些吧? 竹公子果然笑了,白里泛红的脸衬得微紫的唇色也反了红。 “我……要除去你的衣服……”他的肚子里明显是长了肿瘤,她要摸一摸,凭手感来判断它的性质,其实,她并没有临床经验,只能靠瞎撞了…… 竹公子的病 只是,话音才落,脸上便红晕熏染。 无论是她微窘的表情还是僵硬的动作,都表明,她并非她言语里表现出来的那般大气和镇定,所谓的神医,于男女之防上,不过小女子而已…… “呵呵呵呵……”竹公子发出略显快意的笑声。因她这小小的女儿态而发自内心的笑,神医一词距离太远,这般模样才是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既姑娘害羞,那他便可大方一点才是…… 于是,自己动手解开了衣裳,露出整个上身的如玉冰肌来。 画楼只觉得眼前忽然白亮亮一片,也不敢再多看,直接注视在他腹部,那里,有一团隆起,看上去便如女子怀了四月胎儿似的…… 这样的画面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莫名其妙的,她却忽然想笑,甚至想起了现代那些天雷滚滚的男男生子文,话说,这样的男子正是古代bl文里最佳小受得主吧…… 好吧,她很内疚,面对病人居然还能想到这些……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她的职业操守不够…… “咳咳……”她轻轻地咳嗽,掩盖自己那不该有的即将喷出的笑声。 竹公子却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自嘲地笑道,“若这情形发生在女子身上,倒还以为是有喜了……” 画楼被戳中,十分羞愧,更觉愧对医生这个职业,红着脸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竹公子却笑道,“无妨,谁说病了便要成日悲悲戚戚,连带着身边的人也跟着伤心?每日笑笑,倒是更为舒畅。” 这人,倒是十分豁达!对她的胃口!画楼暗想,自己也抛开了那些男女之防的窘迫,伸出手去抚摸的他的腹部。 卖糕的!卖切糕的!皮肤要不要这么光滑?这和摸尸体的感觉完全是两码事啊啊啊啊! 面对病人,她那二到底的脑子里居然还蹦出了一个词……活色生香! “呵……” 她又听见了竹公子的笑声……而且笑得还是如此的诡异……眼眉间居然透着自得和戏谑……莫非她的表情表现得很色吗? 她暗暗咬舌头,秦画楼!你还可以更丢脸一点!拜托你现在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好不好?是白衣天使般的职业!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恶趣味?看到人裸/体就联想到尸体?不过,转瞬又想,若眼前这自恋的男人知道自己其实并非色迷心窍,而是拿他和尸体做比较,会有怎样的反应? 如此一想,倒是真的笑了,“公子这病,我曾见过。” “真的吗?神医你真的见过?那主人是不是有救了?”插话的是一边的丫鬟,竹公子自己倒是淡淡的,仿似早已看透生死。 只听他果然语气淡然地道,“竹韵,怎可如此无礼?” 下人随意插话,在大户人家确是不许的…… “是。竹韵错了。”那竹韵虽然道着歉,语气间却是喜悦的,蒙着的面容只见一双明眸,里面含着激动的泪。 画楼倒是为这样的主仆情深所动,这是真正的关心啊,关心则乱…… 如他 不禁想,若她在这异世患了不治之症,谁会为她烦忧?她的王爷老公吗?和她有过一夜交融的冥烈?还是仅仅只见过一面的爹爹?呵……她心里却是一点底也没有……唯感秋凉,一阵比一阵更冷…… “小楼?”见她出神,竹公子不禁唤她,以为她对自己的病束手无策,反安慰她道,“也罢,我这病我心自知,本就不抱希望,小楼不必为此多虑。” 画楼愈加佩服他的为人,倒真没见过自己重病却安慰大夫的,他这般行为,让她想起了易安。 易安也是这样的性格,有一回他追捕犯人受了重伤,她去医院照顾他,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在一边忍不住垂泪,弄得最后还得他说笑话儿哄她…… 想到易安,心里既温暖又忧伤,那个始终对她呵护疼爱的人,今后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感慨之余,对竹公子不禁多了份亲近,于是抛开了那些悲春伤秋的杂念,一心回到他的病上来。“竹公子,你这病,我确是见过,称之为肿瘤,分良性恶性两种,若是良性,切腹割除便可痊愈,但若是恶性,则……” 余下的话,她不忍心说出来,但言外之意谁都明白…… 听了她的话,竹韵首先便泣出了声来,被竹公子一个冷冷的眼光给止住。 画楼暗觉奇怪,像竹公子这样的为人,为什么会对一个丫鬟如此冷淡?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与她一个大夫无关。 而竹公子对自己的病情倒似乎不甚关心,眼里露出诧异来,“不知小楼如何懂得我的病?又如何会切腹治病之法?” 切腹治病,就是动手术了,这在古代也许是惊悚了点,也难怪他会发问。 但她还不至于傻乎乎地告诉他人她是来自未来的人物,除非她想被人当妖精给诛了…… 于是,只道,“家饰乃世外高人,懂许多常人不懂之事,会许多常人不会之法,我也只学得其皮毛而已,若家师亲自给公子看病,公子的病定然会痊愈,然……家师已经仙逝了……” 瞧竹公子这般家事,定也是有教养之家出身,身为有教养之人,是不会戳别人痛点的…… 果然,这事儿就这么搪塞过去了,竹公子不再多问,反因此而有些自责,令她想起了伤心事。 她摇头微笑,“已经过去了。再者人人都会有这一天,公子难道还没看透么?” “也是……”早已将生死置之身外的竹公子恬淡而笑。 “不知公子如何打算呢?说实话,我并无太大把握,所以,公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说。”这病和剖腹产可不一样,剖腹产是小手术,他肚子里这东西,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没有现代的手段可以检测,完全凭她的感觉和运气,她心中惴然啊!必须得把话跟他说清楚!搁在现代,也算避免医疗纠纷……或者,她完全可以推脱,说自己无法治疗,但不知怎的,她真心地想把他治好…… 离开王府 竹公子却是想也没想,当即就给了她答复,“交给你!一切全交给你!我的每一天都做好准备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哪怕有一成的希望我也愿意一搏,更何况,即便是果真无治了,也可以给小楼增加一点经验,以后跟我患同样病的人不多了一成治好的希望吗?” 伟大啊!太伟大了!这和现代捐赠遗体给医学机构做研究没有区别!可这在古人,却已属难得了! 而且竹公子还极为急切,“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吗?” 画楼还来不及回答,竹韵就先插了话,“主人!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先问过……” “竹韵!”竹公子生硬地打断了竹韵的话,“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好?越来越没有规矩!” 竹韵眸色一暗,不敢再多嘴。 画楼只好道,“公子确实太急切了些。我才说过,家师的医术,我不过学到皮毛,而切腹是生死攸关之事,公子的病和生孩子完全不同,我需要进一步了解公子的情况,而且,公子的身体也需调养至最佳,另外,我还要做一些准备……” 竹公子听了,有几分歉意,“抱歉,是我着急了……不知小楼要做哪些准备?我又需准备些什么?” 画楼想了想,首先就需要一套手术刀具,若让她去弄,还真弄不来,而以他的家世,却是容易的多,于是便直言了,“要一些器具,待会儿我画图样给公子,公子让人造了来,另外……”她要准备的多了去了,医书!她要很多很多的医书!临时抱佛脚也好,她得充电啊!尤其还要研究全麻的麻醉剂,其实麻醉剂扁鹊就已经用过,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一个时空,历史上有没有扁鹊这个人啊! “这个没问题!还要别的吗?”竹公子见她迟疑,追问。 她点点头,“我想看医书,从中找出让人短时间没有感觉的药方来。” 竹公子却笑了,“这个却是我们擅长的了!这种药我们有许多种!你只管挑便是!如果你都挑不中,我这也有医书,你尽可观看,看看是否能入你的眼,若都不满意,你只要说你想看什么书,定能给你找来便是!” 好大的口气……可见这人却是非同凡响……擅长麻醉剂的人?会是怎样的家族? 她点点头,“如此便好,那公子便静心休养,到最佳时刻我便给公子治病!” 所谓的最佳时刻,一来确实是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二来是她还要找许多的“小白鼠”来实验…… “那这段时期,小楼住哪里?”竹公子盯着她。 她脸色微红,此刻的她,是做的妇人打扮…… 一夜欢好,好死不死吃了不肯认账的冥烈,却偏偏给她挽了髻,挽的是已婚妇女的发髻…… 她微一思量,索性便横了心吧,既然已经出来了,干脆不回王府算了,就此跟王府的一切作别,和冥烈作别…… “不瞒公子,我如今想寻一处房子,有个小院就好,清静点的,偏僻点的,我一人独住,至于原因,我不想说明,自有我不得已的苦衷,若公子手下有闲余时间,可否代为寻找,银子我自会照付。” 高富帅 竹公子是何等聪明之人?立时什么也没再问,只让竹韵去收拾屋子,末了,才对她说,“寻院子总需要点时间,小楼若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在我这竹庄里住下,一来算我自私,有个大夫在身边,我心里总安些,小楼不是说要给我调养身体吗?就在我身边给我调养岂不方便?再者,小楼要看医书,我这儿清静,也还有点收藏,小楼觉得如何?” 画楼微一思量,不得不承认,暂住这里是最佳选择…… 也曾想过,竹公子是善是恶,留下自己是否另有居心?但转念一想,自己孤单单一人穿过来,好无牵挂,又有何惧?再者,以他这般的人物,若真要对她有所企图,她又岂能避得了?最后,她相信了自己的直觉,觉得一个贴心如易安的人,未必是有害的。她既然失去了另一个世界里的易安,老天是否会还给她一个古代的易安?如亲人般的易安? 诸多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再度凝视着竹公子含笑的眼时,她点了头。 他的笑纹更深,另唤了一丫鬟叫做“竹心”的过来,竹心手里捧着一托盘,不知托盘里所盛何物,以红绸盖住。 竹公子轻轻抬了抬手,笑道,“这是诊金,先付了,免得我突然暴毙,家仆刁钻,赖了帐不给。” 画楼怎会不知此乃玩笑话?竹公子怕是怜她身无分文,恐她总有不时之需吧…… 她现在确实没钱,梦回小屋也暂时不能去,她的失踪,不知道王府会有怎样的动静,但是梦回小屋是她托小秦儿开的,小秦儿到底是王府的人,她一出现,只怕会去王府报信…… 她不由暗叹,她是不是在给他人做嫁衣裳啊?好不容易开个店儿自己还拿不到收益,真是有够蠢的……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虽说医者父母心,但父母也是要吃饭的,既然竹公子不是穷人,几锭银子也付得起,她又何必拒绝诊金,当即便谢过了。 竹公子微微一笑,甚是满意,让竹心领她去休息。 在她离开后不久,便有蒙面人前来汇报,“主人,已经查清她的身份。乃上官府二小姐,如今宸王府王妃,幼时体弱多病,被高人带出府多年,成年后回府,后来不知为何变傻,嫁与宸王后傻病痊愈。” “哦?”竹公子轻哦一声,目光深远,挥手示意蒙面出去。 而竹公子所住主楼的旁边,正是竹韵给画楼收拾出来的小楼,竹心领着她进屋,将托盘放下,福了福,“竹心遵主人命服侍神医,神医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竹心。” 画楼点点头,此时的她,只想大睡一觉,已经累到了极致,实在撑不住了,便如实和竹心一说…… 竹心便识趣地外出,守在了屋外。 画楼一时好奇,揭开托盘上的红绸子,当场被吓得手一抖,红绸掉落。喵了个咪的,这满满一大盘的,居然不是银子,而是金元宝!全都是黄灿灿的金元宝啊!这竹公子,又是一如假包换的高富帅…… 主人变了 画楼在竹庄住了下来。 竹公子的藏书让她惊叹,大部分都是医学典籍,想来他久病成医,定已将所能涉猎的医书尽数阅尽。然,这其中除了医书,竟还有许多毒经,这亦是她最感兴趣的领域,当即便如获至宝。这些毒经里,最为特别的是,有一个系列是关于巫蛊之术的。 在现代的时候就从一些电视和小说里知道巫蛊这个名词,一直以为那是编辑和作者的杜撰,绝不可能真的存在,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专著,而且各种蛊术十分齐全,她不禁大叹,留下来是绝对有价值的抉择! 这一住,不知不觉便过了十来日。在这十来日里,生活起居都有竹心料理,她除了终日泡在书海里,最多便是去看看竹公子,偶尔陪着他吃饭聊天。 在吃饭聊天的过程里,她还发现,自己和竹公子有许多的共鸣,每次都聊得笑逐颜开,好不尽兴。有时候,她心里某个想法,才说起个头,竹公子便能准确地道出她心中未出口的话来,这要怎样的默契才能达到?她惊讶之余,不得不叹这世上果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说…… 不过,这酒,她独喝还可以,竹公子就免了吧!一个要做手术的人还想喝酒? 偏偏竹公子却好这一口,每每画楼板着脸阻止的时候,他都愤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那情形,惹得竹心都笑了,直道,“这下好了,总算有人能管住主人了!不然老夫人都拿主人没辙!” 竹公子有些腼腆地一笑,“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只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死与生?如今可是得遇神医,自然要惜命了!” 画楼横眉一哼,“知道惜命就好!我可告诉你,这酒啊,即便你痊愈了,也不可沾!” 竹公子的笑容戛然而止,“这……没了酒人生可还有乐趣?” “人生的乐趣多去了!比如畅谈人生理想,畅游天下美景,哪里就只这酒事一件?”画楼板着俏脸反驳,还不忘叮嘱竹心,“竹心,我可告诉你,以后啊,你要好好盯着你们家主人才是,一滴酒都不可沾!” 竹心乍舌,“我们当奴婢的,可不敢管主人。”说完,又狡黠地一笑,“我看啊,还是神医自个管着得了!” “我又不能一辈子跟着他!我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治好病便各走各路,两不相干,我如何管他?”画楼吃着新鲜的桔子,大咧咧地说。 竹心再度一笑,却遭到竹公子的冷瞪,再不敢说什么。然而,晚上回到画楼自己的竹楼时,竹心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主人如今真好,老夫人若知道了,不知要怎么感谢神医呢!” “我还没治呢,就感谢我?就不怕我治不了?”画楼瞪了她一眼。 竹心却笑,“定能治好!连主人心病都能治好的神医,怎么会治不好主人的大肚子?” 大肚子这三个字,让画楼听了觉得怪别扭的,反问道,“什么叫公子的心病?” ———————————————————————————————————— 各位亲们,你们的留言明月都看了哦,谢谢亲们的鼓励,亲们的留言是明月最大的动力,在这里,明月保证一定不弃坑,不烂坑,一定会让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宸王府 竹心叹了一声,“神医,你不知道。公子平日里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温和,但是从来不笑,别看公子话儿说得有气魄,然实际上却少言寡语,甚是忧虑。自从神医来了之后,公子的笑容多了好些,还能常常跟神医聊天,可不是心病治好了吗?” 画楼想起竹公子那置生死于度外的恬淡笑容,心中的压力更大了,要将他治好的决心也更强。 宸王府。 宸王近侍裴右已经在赤丹阁书房门口被罚跪了十天。 十九每次来见皇兄的时候,都见到裴右直挺挺地跪在那,这让他大为惊奇。裴右不是皇兄最信任的人之一吗?也会犯错?而且还一跪就是这么多天?是不是跟画姐姐失踪有关?话说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见到画姐姐了,真想她啊,也不知她去了哪里,皇兄说是被人给绑了,哼,谁绑了画姐姐,他定要灭了他九族! 可是,他现在还太小了…… 他看了看自己肉嘟嘟却还十分稚嫩的胳膊,沮丧地走进皇兄的书房,要把今儿写的字呈给皇兄看。 然,皇兄却站在窗口出神,也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连他进来都不曾发觉,这,在一贯警觉的皇兄身上,实在是太少见了…… “皇兄……”他立在贺兰雪宸身后,嘟着嘴轻唤。 贺兰雪宸这才发觉书房里多了一个人,揉了揉眉心,坐了下来,和十九保持同样的高度。 十九把功课呈上,“皇兄,这是今儿的字。” “嗯……”贺兰雪宸长长地呼了口气,翻着他写的字儿。 十九却惊讶地看着他,只见皇兄脸上泛青,尤其眼睛周围,乌青的一圈,眼睛里还有许多的红血丝,明显是多日未曾睡好的结果。 “皇兄……”他忍不住提醒。 “说。”贺兰雪宸皱着眉,依然翻着他的字。 十九吞了吞口水,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地道,“皇兄……字儿拿反了……” 贺兰雪宸一震,脸色更难看了,立时把字倒了过来,拾笔在十九辛苦写的字儿上一顿乱批,言辞更是严厉,“这字儿没精神!这个写歪了!这个是要干什么?躺着睡觉吗?还有这个,一点笔锋也没有!十九!你这字越写越退步!是写来敷衍给我看的吗?重写!全部重写!没一个字是让人满意的!” “哦……”十九乖乖地应了一声,怯怯地把字收了回来,小嘴嘟得可以挂个油瓶了……哼,皇兄明明是借题发挥……连续几天了,他哪次送功课进来皇兄是满意的?夫子都说他有进步了,可皇兄却说他越来越退步……明明是心情不好嘛……再说了……皇兄这几天看什么顺眼过?膳房的膳食不知道退回去重做多少次了……就连茶也无一杯是合他心意的……好几个茶碗已经以身殉职了……也许……要画姐姐回来皇兄才会顺心吧…… “哎……人家在家的时候把人晾在那,人不见了才来着急……”十九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贺兰雪宸皱着眉喝道。 十九扁了扁嘴,“我说……不知道皇嫂什么时候才能救回来……只有皇嫂被救回来了,我们大家伙儿才能得救……”不然他光重写字儿都能重写到吐了…… 爷的手段 “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兰雪宸的声音骤然增大。 十九赶紧闭了嘴,不敢再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骨碌骨碌转个不停,仿似在说,难道不是么?难道不是么?难道不是么…… 贺兰雪宸脸色一黑,“还不滚回去重写?不写完不准用晚膳!” “是……”十九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皮,愈加怀念画姐姐了,有画姐姐在,才不会饿肚子,画姐姐会做好多糕点……对了,等下还是去西院找秋意要点儿吃的吧,只是秋意那个怕死鬼,太听皇兄的话了……还是画姐姐好,一点儿也不怕皇兄,画姐姐真勇敢! 在他看来,皇兄是世间最可怕的,不怕皇兄的人才是了不起的勇士! 十九搬动着小脚一阵飞跑,他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不然皇兄一个不顺心又要罚他背着背那的,那不是招来的罪吗? 他刚刚跑出书房,紫衣便和他擦身而过,他小肉球似的差点撞到紫衣身上。 他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紫衣都奉了皇兄的命令在查画姐姐的下落,是以赶紧拽住紫衣的袍子,“紫衣!找到皇嫂了吗?” 紫衣有事要报,心中焦急,却被他拽住了袍子,不敢乱动,只怕不小心用力过度伤了小爷,正要回话,里面传来贺兰雪宸的一声冷喝,“紫衣,进来!” “是!”紫衣高声应道,转而掰着十九的指头哀求,“十九爷,属下要进去回话了,放了属下吧……”这些天整个赤丹阁都乌云笼罩的,进去晚了只怕又要挨训了……哎,这两年来,王爷对什么事情都不咸不淡的,好像成了仙化了圣一般,只有这几天才像个人…… 十九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转身看到了跪在院子里的裴右,蹬蹬瞪地又跑了过去,双手背在身后问,“裴右,告诉爷,你为什么被罚跪?” 裴右低着头,打死也不敢说是因为给王妃用春/药…… 话说,其实他还不是为王爷着想吗?这样便可以让王爷去给王妃解药,然后就名正言顺在一起了,王爷也不必这么煎熬……其实王爷何必这么多虑呢?管她到底是谁,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横竖已经是他的人,还怕掌控不了她? “裴右,你说不说?”十九背着手的样子,已经有几分爷的气势。 “十九爷,奴才做错了事,所以甘愿领罚。”裴右低着头回答。 “废话,爷自然知道你做错了事才挨罚,皇兄又不是疯子,没事罚你干什么?”他忽的眯了迷眸子,居然也有几分冷意狡诈来,活脱脱就是从贺兰雪宸那学来的表情,“裴右,告诉爷,是不是和皇嫂有关?” 裴右哑然,十九爷知道了?是怎么知道的?若让王爷知道十九爷居然懂春/药是什么东西,他这张皮就得给剥了…… “十九爷……”裴右努力冷静,想着这件事只有他和王爷知道,就连紫衣都一头雾水呢,十九爷明显是讹他的……“十九爷,还是快回去写字吧,王爷待会儿还要检查呢!” “哼!”十九爷不乐意了,居然拿皇兄威胁他,“裴右!你逼走皇嫂,爷会让你尝尝爷的手段的!” 赤丹 书房内紫衣正在禀报自己探听到的最新消息,“王爷,有王妃的下落了。” 贺兰雪宸一直绷直了身子,绷紧了脸,听得这句话,眼睑猛然一抬,冰凌般的精光射出,咬牙吐出的一个字,“说!” “是……静湖山庄的人掳去的。”紫衣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个名字的,静湖山庄,没人敢在王府提这四个字…… 果然,贺兰雪宸双眸微眯,宽大的雪绸阔袖下,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王爷,据说王妃给一民妇剖腹取子,医术高明,后便被静湖山庄的人掳走。”紫衣低着头,将贺兰雪宸紧握的拳头看在眼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说了这番话,一来是陈清事实,二来……是希望事实果真如此吧……王妃和镜湖山庄千万不要有什么瓜葛…… 说完,他等着王爷示下,是救人还是夜探静湖,他都会义不容辞。 然而,贺兰雪城却是幽幽一声,松了拳头,示意他下去。 紫衣有些惊诧,下了死令,若找不到王妃的下落就提头来见之后便是这样的风平浪静吗?可是,他却不敢多问,遵令退出书房。 书房外,瞧见惊悚的一幕:十九正捏着一只小耗子在裴右眼前晃荡,小耗子才出生不久,全身还肉粉粉的。 说起来这裴右一身绝世武功,却有个无法启齿的弱点——怕耗子……王府里众人皆知…… 此时,裴右已经被耗子吓得脸色煞白,双唇发抖,苦于被王爷罚跪,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紫衣心头一直压抑了十来天的阴云因这一幕有所回晴,这样的裴右还真是滑稽,也不阻止,只在一边看好戏。 裴右见了他,如见了救命菩萨,轻喊,“救命啊紫衣!救命!” 裴右何时怕过死?何时喊过救命?被一只小耗子便吓成这样,紫衣更觉可乐。 忽的,身后响起一声冷喝,“十九!在胡闹什么?!” 突如其来的大喝让十九吓得全身一抖,那耗子也随之从手中抖落,直接掉进裴右颈子里,裴右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起来又蹦又跳的。然,一看到贺兰雪宸就杵在眼前,又不敢失仪,赶紧一动不动地站了,脸上的表情比死还难看…… 贺兰雪宸冷哼了一声,随手摘了一片叶子,中指一弹,叶片如刀一般飞出去,打在裴右左胸处,劲道不大不小,正好打中衣服内鼓出的那一块,小耗子连一声哀鸣都没发出,就从裴右的衣服里滚落出来,掉到地上。 “都消停点!”贺兰雪宸黑着脸,转身进了书房。 十九看着那粉嫩嫩的小老鼠就此丧命,心中觉得可惜,对裴右害画楼走失又颇为恼怒,两处气儿没地方出,朝着旁边的灌木就是一脚。 裴右看着,只哭丧着脸哀求,“十九爷,您要是觉得气不过就踢奴才几脚出气儿吧,别动王爷那些宝贝花儿!” “这花有什么了不起!比我还了不起吗?”十九很是郁闷,皇兄这赤丹阁之所以叫赤丹阁,就是因为种了许多的赤丹,还宝贝得不得了,专程从云滇请了好些花匠来料理。 夜探 裴右没再说话,这赤丹对王爷的意义,也只有他和王爷两人知道了…… 哎…… 天意弄人,老天究竟是开怎样的玩笑? 十九闷闷地和裴右大眼瞪小眼,僵直一阵后闷闷地回去练字儿了,再一次恼恨自己的弱小,不能给画姐姐“报仇”,不能为找回画姐姐而出力……于是决定,回去赶紧把字练完,然后才能用膳,他要多多吃饭,每顿三碗,这样才能快点长大…… 夜色渐渐弥漫下来。 静湖山庄的竹楼冬暖夏凉,如此深秋时节,竹楼外湖水涟漪,秋风送寒,竹楼内却早早生了炉子,满屋子烘烘的暖意,画楼看了一会儿书,暖暖的,只觉疲乏,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索性便捧了书躺到了榻上,歪着继续看。 忽的起风,烛火一晃,灭了。 她朝外叫了声竹心,却无人回答,微皱了眉准备自己起来点烛,却见窗格一动,有黑影闪了进来。 “谁?”她轻呵一声。 那人猛上前,蒙住了她的嘴,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别喊,是我。” 是他…… 画楼心里某个地方生生扯了一下,泛起了疼痛…… “快,跟我走。”他将被子一掀,便将她抱了出来。 “不,我不走。”她冷淡地道。他还来干什么呢?那日船头一别,便已和他说得清清楚楚,从此相忘于江湖,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胡闹了!”他抱着她便往窗边而去。 她却轻松地从他怀里跳了出来,那个怀抱,她曾与之紧密想贴,恨不能相融…… 心头泛起微微的酸意,语气冷淡如这秋夜的霜,“你快走吧,待会儿就会来人了。” “画儿!”他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两人正僵持着,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竹公子的呼唤,“小楼!小楼?你还好吗?” 画楼和冥烈,脸色都是一变。 冥烈压低了声音,“快跟我走,被他发现我在这里,我和你都得完蛋!” 画楼眼一眯,冥烈和竹公子认识? 眼下来不及多问,只是已经走不了,竹公子的脚步声已经进了竹楼外间,声音也愈近了,“小楼,你如何?” 画楼情急之下往□□一跳,同时掀开被子,示意冥烈也躲进去,装作初醒的懵懂声音回答,“我?我睡着了呀,怎么了?” 冥烈瞬间的犹豫后,飞身上了她的床,躺进里侧,罗帐放落。 于此同时,竹心执了烛陪同竹公子一起进了内室。 “小楼?真的没事?”竹公子目光在室内环视,罗帐垂着,男女有别,他不可久待。 “嗯?我适才看书看累了,就睡着了,什么时候烛灭的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画楼紧张地拽着锦被。身边躺着个讨厌的男人,冰凉的身子紧贴着她的,她的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她快要窒息了…… 真不明白自己,还把他藏起来干什么?随他被竹公子抓去好了! ———————————————————————————————— 亲亲们,明天下午见哦~! 臭不要脸的冥烈 “没受惊吓就好。方才庄子里进来了外人,我怕惊扰到你,所以来看看。”竹公子的声音在罗帐外潺潺流淌,仿佛静月下流动的小溪。 然,罗帐内却涌动着和这声音迥然不同的气息,该死的冥烈,这是在趁人之危吗?一双手居然扒拉上她的腰,脸也和她贴得如此之近,他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一呼一吸,尽数喷在她耳际颈边,极其一阵一阵的麻痒,在皮肤上蔓延开去……而他的手是在干什么?居然探进了她衣服里,在她的肚兜上摩挲…… 她忍不住轻轻颤抖,该死的,干脆吼一声让他被发现算了!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朝着他狠狠瞪眼,还要回答外面竹公子的话,“有劳公子挂心,小楼无恙。”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冥烈的手指还在她胸前和小腹上划动,她转过头去,对上他一张艳丽到妖孽的脸,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给他毁了容。 而他,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双唇微微努了努,好像是在说“嘘——”,然后手指继续在她胸口滑动。 外面,有不断前来的护卫回话,内容基本一致:公子,没有找到刺客…… 画楼再次瞪身边的人,却感觉他搁在她腹部的手加重了力度,好像是在写字? 静下心来细辨,果然,他写的是:打发他走! 画楼白了他一眼,偏不!眼珠一转,故作惶恐,“竹公子,有刺客吗?那如何是好?我……这儿……” 任谁听了她的话,都觉得她是被刺客惊得语无伦次的娇弱女子,此时极需保护的。冥烈的眼睛里,当即就积起了阴云。 画楼得意地转过脸去冲他笑,然却没想到这臭不要脸的家伙,居然就势凑了过来,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唇,还趁她惊诧微张了嘴之际,舌尖也窜了进来,同时,手滑进了她肚兜里…… 她全身僵直,头脑木讷,完全无措。这太尼玛劲爆了吧?隔着道帘就做这样的事,就算搁在现代也能把人雷得外焦里嫩…… 更雷人的是,外面那人居然也爆出一句让人喷血的话,还似笑非笑,“哦?小楼这话的意思会让我误解,是请我留宿的意思吗?” 画楼顿觉嘴上一痛,是冥烈那家伙狠狠咬了她一口,疼得她差点飙出了眼泪。 他一双黑灿灿的眸子在她上方□□似的盯着她,仿佛在说: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吗? 她恨得只抽气,却要放软了声音回应竹公子,语气娇娇弱弱的,极是软糯,“公子在胡说什么?!”与其说是嗔怒,不如说是撒娇,她看见,冥烈的眼睛开始冒绿光…… 她暗暗冷哼,顺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看着他微皱的眉头,心里觉得稍稍解恨。 竹公子笑了笑,不再和她开玩笑,命令几个护卫留下来保护她,又让竹心多留神注意,才和她道辞,“小楼别怕,竹心就在外间陪着你,这些个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有他们保护你,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你这竹楼。” 说到后来,竹公子的语气仿似多了份戾气,听得画楼心里直打鼓,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知道“刺客”躲在她被窝里? 你舍不得 虽然对冥烈咬牙切齿,可是若真要把冥烈交出去,说实话,莫名其妙的还是不愿意…… 于是乖乖地应了声,“嗯……谢谢公子。”那慵懒的声音足够表现她有多困倦,这也算是下驱逐令了。 竹公子笑了笑,抬了抬手,示意下属将他抬走。 夜色再次沉寂下来,竹心回到外间安歇,竹公子则躺在长塌上由下人抬着渐行渐远。 回到主楼后,下属忍不住提醒,“主人,刚才神医榻上……分明可疑……” 竹公子抿紧了嘴,一言不发,只一双凤眸,如夜般深邃。 而画楼听得竹公子一行的脚步声终于远去,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胸口,那里,一只不规矩的手还潜伏在肚兜之下。 冥烈却装着不懂她为何意,似乎也没有把手撤出来的意思,指尖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滑行,若桃瓣的唇贴着她耳朵,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耳语,“出不去了,怎么办?” 丫丫的,能不用这么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语气说话吗? 他的唇若有若无地碰触她的耳朵,跟亲吻她有什么区别?不是吃了不负责吗?现在这样又算什么?继续勾引?把她当做下作女子吗? 她恼怒不堪,屈肘用力在他胸口一撞,欲将他推远。只是,他是她传说中的师父!无论在力气上还是招式上,她的实力都和他相差太远!这一撞固然是撞到了他胸口,可被他一运内力,便如撞到一大块生铁一样,他毫发无伤的,反震得她手肘发麻。她明白,他这还是没用多大力气,否则她这胳膊算是废了…… 她愈加气恼,外面有竹心和护卫,她不敢发出声音来,只拿一双冷眼横对他,用唇形对他说,“滚。” 他似笑非笑的,挑眉示意外面,意思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烛焰跳动,在他如瓷般的脸上投下或明或暗的影子,愈加显得他轮廓如刻,眸亮如星,深瞳里,仿似有一朵烛火的光晕,朦胧而安宁。 这样的他,从容不迫,哪有被困的窘迫? 这家伙,既然能穿越九宫八卦的竹桥阵,又能突破竹庄的重重护卫,定然也有全身而退之法,在这装什么可怜? “你、去、死!”她一个字,一个字,用唇语说出。 他眼里有着浅浅的笑意,忽而靠近,咬住了她耳垂,轻轻的,痒痒的,而后热气呼出,耳语声在静谧的夜里几乎听不见,“你舍不得……” 听见这四个字的瞬间,画楼有劈了他的冲动,她真是疯了才把他藏在被窝里!真该让竹公子将他千刀万剐才是!这下落了个把柄在他手里,他可以一辈子嘲笑她,舍不得把他交给竹公子处置了…… 一辈子?她被这个词震住,她和他会有吗? 想起那日事后他的漠然,熟悉的凉意淹没了胸膛。没有……绝对没有…… 冷漠地转过身,不再搭理他,意思是,我要睡觉了,你爱怎样便怎样! 对付一个人,其实最强有力的武器是冷漠,而不是打闹,那和撒娇没有区别…… ———————————————————————————————————— 晕了,明月今天居然喝醉了……醉了……醉到现在才清醒……呜呜 跟我走 她的冷漠,毫无意外地换来了他的热情。 身后被一堵温热的肉墙贴上,湿暖的润泽便落在了她颈项里,一下一下地吮吸舔舐,柔软的舌尖划出的湿润的圈儿,仿佛一阵阵涟漪,在她心里也激起了柔波…… 她咬紧唇瓣,漠然处之,任他怎么挑逗也没有反应。 他始终置于她肚兜里的手又开始画字:别闹!乖! 不理! 继续画字:在生气? 还是不理! 为船上的事? 船上什么事?她已经忘记了!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觉。 她却听见身后的他,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声,既似叹,又似笑,而后,指尖在她腹上写下:我会负责的。 负责?她心里一股怒气升起,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她赖着他负责了?他是多么勉为其难啊! 她怒气冲冲地转过来,和他正面相对,手指用力在他胸口写下两个字:不必! 趁着他低头看她的瞬间,又继续狂画:你只是解药!别赖着我! 他似乎并不气恼,只是看着她,眼里有莫名的笑,仿似看穿了她的心理一般。末了,忽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住了她的唇,同时,埋在她肚兜里的手一用力,薄薄的肚兜轻轻易易地便被扯了下来,下一瞬,她的盈盈一握便完完全全被他包裹在掌中…… 初时,她拼命挣扎,甚至用力去咬他的唇,然而,当她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高大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如山一样压得她不能动弹的时候,她索性选择了放弃,任他作为,只是全身僵直地没有反应,如没有灵魂的干涸躯体。 他觉察到她的麻木,微微的停顿,而后却更加过火起来…… 吻,从唇滑到她颈项,一点一点地吮吸啃咬,又麻又痛的感觉炙烤着她的皮肤,她抓紧了身下的褥子,绷直身体,面色一片木然…… 而他,却已不是之前平静如水的模样,微重的呼吸和身体的变化,都在表明他已经情动,画楼甚至已经感觉到自己腿间有僵硬而灼热之物抵着,她直瞪瞪地盯着帐顶,横竖已经发生过一次,不介意再有第二次,如果他喜欢“强/奸木头”的话…… 他到底是不甘的,手沿着她的曲线滑到她腰际,有些不耐地直接探了下去…… 画楼不逃,不避,仍旧任他所为,如木头一般,绷直僵硬…… 终于,他的手停止,他的吻,亦停止。 双手撑在她身侧,微微喘息。 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眼眸里因情动而多了画楼不曾见过的缠绵悱恻,那薄唇,也因吻过之后,而愈加鲜艳润泽…… “画儿,跟我走。这里不简单。”他无声地说着。 她在他身下,在他的钳制之下,坚定地摇摇头。 “你可知他是谁?”他慢慢的,用唇形告诉她他想说的话。 她仍是摇头。竹公子不简单,是她早已料到的事,只是,与她何干?又与他何干?冥烈和竹公子都不过是她萍水相逢的人罢了,听谁的,不听谁的,相信谁,又不相信谁,与她而言,没有区别…… ———————————————————————————————— 晚上再来哦 不走 他便皱眉了,“那你不跟我走?” 她伸出指头来,在他胸口一笔一划地写着:我、愿、意!然后,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眼神里诠释着她的决心,无论怎样也不会跟他走! 他眸色一暗,不再和她啰嗦,飞快将她的衣服重新整理整齐,抱着她就要强行将她带走。 她瞪着他,暗哼,她就知道他是装的!什么出不去?不过耍着他玩,既然他进得来便出得去!不过,他凭什么决定他的去留?他是要说竹公子不是好人吗?对她而言,谁才是好人?谁才是坏人? 她一掌朝他击过去,同时大喊一声,“哎呀!” 立刻,外间的竹心被惊动,忙问,“神医,怎么了?” 与此同时,竹楼外的护卫也有了响动。 冥烈眼里有了怒意,却不敢再对她用强,将她压在床/上,只用他那跳动着微怒火焰的眸子盯着他。 她扬起下巴,朝他挑衅地一笑,答道,“竹心啊!我突然想起有件要紧事儿忘了跟你家主人说,这事儿耽误不得,我们马上过去一趟。” 哼,想带她走?现在看你还怎么带走! “是,神医。”竹心说着便进来了,要帮她更衣。 她得意地笑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还不放她走吗?再不放她走竹心就该掀罗帐了…… 他头一回被她气倒,不甘而恼怒地放开了她,翻身躺下。 她笑了,悠然起身,自己轻轻揭开罗帐,从容不迫地穿上衣裙,竹心又拿了个斗篷来给她披上,而后提了灯,陪她一起往竹公子的竹楼而去。 而帐内的冥烈,看着那罗帐轻轻一开一合,她袅绕的身影就此离他远去,眼眸深处愈加阴暗起来…… 到了竹公子竹楼,他还不曾歇息,独坐琴边,手执一本琴谱在看,见她忽来,十分惊喜,“小楼还没睡么?” 画楼一笑,“刺客这么一闹,竟没了睡意,想起公子的药方要改一改了,赶紧地过来。” 竹公子呵呵一笑,让竹韵去准备茶水夜宵,竹心则把笔墨拿了过来。 其实改药方不过是个借口,画楼随手写了,将之前的方子做了些许修改,心中想的却是,那臭男人该走了吧? 将药方交给竹公子的时候,不经意看见那本琴谱,笑问,“公子一定善音律吧?不知小楼可有幸听公子雅奏?” 竹公子将药方收好,笑着摇头,“真是汗颜,蛮夷之人哪懂音律?不过不自量力亦想附庸风雅一回,才拿了这琴谱,打算现学呢!” 画楼笑道,“这原本不过玩赏之物,无甚大用处,会不会也无关紧要!” 本是安慰竹公子的话,竹公子听了不由多看了她两眼,眼里倒是真真实实的欣赏,“是啊!像小楼这般的本事才叫大有用处,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呢!小楼如此聪明,又是中土繁华之地人士,想必才是真正精通音律。” 什么叫她又是中土人士?难道他不是吗?画楼诧异之余却没多问,竹公子不也从来不问她到底是谁吗?只轻描淡写地道,“精通着实谈不上,会抚弄几下自娱自乐而已!” 入梦 竹公子眼睛一亮,“是吗?那看来今晚有幸的人是我了?” 画楼也不扭捏推脱,当即便坐在了那绝世兰陵古琴后,开始抚琴。 不愧为传说中的第一琴,琴音从她指尖流淌出来时,当真如山间水鸣,雪夜动铃,集世间天籁之精华,宛若天外来音。 画楼的心,瞬间便被这声音给抓得紧紧的,完完全全沉入那般的琴音里。 只是,被这琴音俘获的又何止是她? 寂寂夜空,琴音远度,画楼竹楼里还有一个他,他的心,亦被这琴声抓得牢牢的,差点忘了自己来此是为何,差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眼前自然而然浮现出她抚琴时的模样,然,此刻的她,却坐在另一男子的对面。有道是知音难觅,曲高和寡,她,倒是极易又找了个知音…… 深秋的夜,凉风携着淡淡水汽,拂动了窗帘,拂过某人空荡荡的心际…… 一身黑衣,终离开竹楼,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而竹楼的护卫,却是一个也没有被惊动…… 画楼回到竹楼来的时候,已临近深夜。 和竹公子在一起,相处总是很愉快,很随意,一如她初次的感觉,仿似已经认识了他许久,无任何拘谨,所以,常常会忘了时间。今晚谈起了琴这个话题,一个好问,一个善谈,边奏边谈,不知不觉到了此时。 竹公子说要拜她为师,向她学琴。 听着这话,画楼心里一动,又有一个温暖的点被触动,当她触及到他眼里柔和的烛光倒影时,这温暖便枝枝蔓蔓地延伸开来。 因为,在二十一世纪,易安也曾这么说过。 她唯一比易安强的便是弹琴,易安为了满足她的小小虚荣心,便哄着她,拜她为师学琴…… 当然,她从来就没有机会教易安,却不曾想,在这里遇上一个会用易安看她时才有的眼神凝视他的男子,并且和易安一样拜她为师,这是上天在弥补她吗? 于是她教了,教得很认真,算是补给易安的…… 竹公子学得很认真,若不是庄子里的打更声,他们还会继续下去。 最后,竹公子表示很抱歉,竟然耽误她休息至深夜,以致,在画楼离去时,她感觉,身后一直有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让她融入深秋的夜凉里时也不曾感到寒意,直到她回到自己住处…… 之前的半截残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燃尽,竹心点了新烛时,那一堆烛泪犹显冷寂。 竹楼的窗开着,窗帘被风吹得四散飞舞,那夜的凉,才如此无遮无拦地渗透进来,渗进她脱了斗篷的身体里,冷得她微微打了个哆嗦。 索性直接钻进了被子里,而之前温暖的被窝,也已经完全冷透。 若有若无的,还有那人的气息,是她熟悉的,曾经缠绵悱恻,入骨入髓。那曾深入她骨血,让她灵魂出窍,又何止是他的气息?还有那一夜的蚀骨销/魂,还有他,那是他带给她的…… 心中又恨又酸,辗转无眠。 若为一个人而无法入眠的时候,是否代表还对那人牵肠挂肚? 一湾静湖 不!她不要这样!她一定要睡着! 在数了无数次“冥烈是混蛋”之后,她终于睡着了,且入了梦。 梦里,有温柔热情的男子手中缠着她的身体,厮磨,进入,抵死缠绵…… 一次次的推进,一次次的冲刺,都那么真实,那么清晰,仿若船上那一夜重现,她在梦里,跌入欲/望的漩涡,潮涨潮落,浮浮沉沉,欲罢不能…… 最后,在一次高涨的浪尖颤抖着醒来,发现自己安然在竹庄的榻上,全身薄汗密布,身下一片泥泞…… 原来只是梦…… 幸好只是梦…… 因为,梦里的男子她看得无比清晰,是冥烈……那个该死的冥烈…… 一夜春/梦的结果,整个早上都懒懒的,有些疲惫,吃过竹庄的早餐,她便懒在竹庄里不想出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多时,竹楼外传来喧哗声。 正在看医书的她皱了眉问竹心,“发生什么事了?”她一直还不知道竹庄坐落何处,但必定是个偏僻幽静的地方,她来这里住了这么久,每日里连水流的声音都能听见的,可见平日是多么安静,如此喧哗的局面,定然有了异常。 竹心已在外探了一圈回来,画楼一问便回道,“神医,外面来了人,好像是来要人的……” 竹心欲说还掩的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要人?这庄子里有谁要的人? 她心中一动,扔下书便跑了出去。 果然,在竹桥的另一头,竹庄的湖岸,立着穿白衣的男子,和这碧的水,灰的天,还有曲折的桥,汇成一副淡淡的水墨画,浑然天成…… 和她同时出来的,还有另一座竹楼里的竹公子,依然半躺在长塌上,面色从容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她赶紧奔跑了过去,和竹公子站在一起,隔着湖,和对面的男子,仿似又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贺兰雪宸!你真是让我大感意外!我以为我即便消失于这个世界,你也不会发现……画楼远远地看着他,暗感惊诧。 “卢静湖!你还有何话可说?”贺兰雪宸的声音中气十足,越过粼粼湖水,传了过来,震得耳膜微微发颤。 原来竹公子果然不是姓竹的,而是姓卢……卢静湖……这个名字真好听,也真衬他,他果不就是月牙下一湾宁静的湖么? 只是,想不到她家老公还真跟竹公子认识,是旧识么?不过,以他家老公的为人,只怕是宿怨的机会更大一些……就他那副锅底脸,除了裴右和五衣卫,也没人能忍受,谁又会和他做朋友? 竹公子却是一笑,轻轻摇开手中的折扇,笑若无害,“原来是宸王殿下驾到,静湖不知,未曾出来亲迎,还忘原谅静湖的失礼。” 即便隔着一湾人工湖,画楼还能感觉到贺兰雪宸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卢静湖!本王是来带宸王王妃离开的!谢谢你照顾了王妃这么久!” 他的谢字说得如此僵硬,谁能从他的话语里感觉到“谢”的美好和谦和?倒像是人家欠了他千百万两银子不还似的…… —————————————————————————————————————— 各位亲亲们,每次明月回家就会先看亲亲们的留言,看到亲们总是一遍一遍地鼓励明月加油,明月心里暖烘烘的,真是无比感动,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将是多大的动力!只不过明月白天要上班,所以每次更新都很晚,再加上明月是新人,码字速度也没有大神们快,所以让各位亲们苦等,真是很抱歉,可是这一点明月也无法改变,但是,明月答应过亲们,一定会努力的,所以,允□□月像一只小蜗牛一样,虽然慢,却坚持不懈,一点一点往上攀,决不放弃,好吗?谢谢哦~! 别胡闹 “哦?”那卢静湖只挑了挑眉,眉目间淡淡的不羁,笑言,“宸王妃?王爷是在说笑话吗?我静湖山庄里怎么会有宸王妃?” 画楼真的无法确定卢静湖是什么人物,对于当今王爷这般不羁傲慢,那神色分明是不将贺兰雪宸放在眼里。 贺兰雪宸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声音忽而变得温柔无比,宛若变了一个人,“画儿,还不过来!即便生本王的气,现在也该消了吧?离家出走这么久,府里上上下下全都担心你!” 画楼宛若见了鬼般地盯着他,这是贺兰雪宸吗?是她那只大冰雕色/情狂老公吗?他也会这么温柔?那声画儿,他叫得多自然啊!卖切糕的!她一定出现幻听了…… 她杵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贺兰雪宸见她不吭声,温柔如水的声音继续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画儿,好了啊!是为夫的不对,有什么话儿回府后再与为夫细说,不可再任性了!可知?” 画楼全身僵直,她没听错!她果然没听错!眼前这人真是她家老公!可是他这是在干什么?秀恩爱吗?未免太惊悚了啊…… 身边,卢静湖还在用期待和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这身份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谁也不会相信,宸王爷是个疯子,随随便便逮着个人便叫王妃…… 对于自己的欺瞒,她略觉歉疚,虽然明知卢静湖不是会计较的人,还是低低地道了一声,“竹公子,很抱歉,我……” 她还没说完,卢静湖便轻笑摇头制止了她,“我又何尝不是有所隐瞒?小楼不是说过吗?身份名姓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于我,是小楼而已,而我于小楼,亦不是静湖,仍然是竹公子……” 听着这话,画楼心里泛起暖暖的湿润,如易安般亲暖的男子,但愿她真的没有看错人…… 卢静湖又笑着道,“我之所以看着你,不是问你到底是谁,而是想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跟他走?” 若她说不愿,竹公子便能留下她么?他是何人?可以忤逆王爷? 心中犯疑,却摇摇头,给了他回答。 他笑,“那便容易。” 说完,朗声而道,“静湖深知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王妃失踪,王爷定忧心不已,静湖感动,亦会让手下不才之人多加留心,为王爷寻找王妃尽绵薄之力,只是今日王爷闯入静湖山庄要人,让静湖甚感惶恐,好似静湖藏了王妃似的,这罪名静湖可担当不起啊!王爷,可曾看清谁是王妃了么?别看岔了眼……” 卢静湖的话句句谦恭,却句句傲慢,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想否认画楼就是宸王要寻找的王妃…… 画楼听着,初时有些担心,但想到若自己真的死不承认,贺兰雪宸也断然拿她无可奈何,当然,这有几分荒谬,也有可能把贺兰雪宸气得跳脚,可有这九宫八卦的竹桥阵,他也无法过来抓她,否则,不会到现在还在彼岸耗着…… ———————————————————————————————————— 晚上再来哦~! 玉石俱焚 “笑话!本王连自己王妃也不认识了吗?画儿!胡闹要有个限度!”贺兰雪宸明显还是被激怒了。 画楼却悠悠说了句,“王爷,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王妃……” 她本就不是,他的王妃已经在她穿过来的时候死了,她,是一个新的灵魂……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已经在挑战贺兰雪宸的极限! 他嘲笑地看着那湖面曲折蜿蜒的竹桥阵,一个小小的竹桥阵又怎么难得了他?这静湖,许久以前就闯过…… 只是,他不愿意就此踏过去…… 秋阳沥沥,千丝万缕洒在平静的湖面,整个静湖,美得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他笑,宁静的静湖晴空,因这笑容镀上阴霾,“画儿,你又任性了?是想要多少人为你的任性流血呢?” 语毕,他右手轻轻一扬,他的身后,涌进密密麻麻的箭手,每一名箭手手中的弓均已拉满,而那即将离弦的箭,箭头上燃着火焰,空气里弥漫着某种油的味道,不是汽油,然,必定是助燃的物质…… 画楼心里一沉,尽管这庄子依水而建,但是这箭太多太密,若射出来,只怕燃烧的速度会远远大于灭火的速度,整个庄子里的竹楼也许都会毁于一旦,如此一座巧夺天工的山庄,会因为她,而变成一片废墟…… 而且,还有竹庄那么多人,虽然人人或多或少会武功,但是,箭不长眼,总会有人死在这箭下…… 贺兰雪宸!你真毒!她咬牙,瞪着对面的方向,眼里冲满了恨意。 再看卢静湖,依然如湖水,宁静一片,注视着火箭威胁的方向,紧绷的唇角浮起云般笑意,“王爷,这是想要静湖的命么?且拿去无妨。然,即便是这样,静湖亦不会让小楼走,大不了……玉石俱焚。王爷,静湖苟活,有王爷陪伴,静湖死亦足矣!” 画楼便想到,这庄子是卢静湖的,所谓的玉石俱焚,应该是这庄子里有机关,只要触动机关,这山庄便会摧毁,而贺兰雪宸和所有箭手都会和山庄同归于尽,至于他自己,说不定还有脱身之法…… 只是,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无论是哪一方赢,似乎,都要以山庄和无数生命作为代价…… 男人的对决,永远是这么残酷而血腥的…… 只是,贺兰雪宸是王爷,他的生死绝不是他个人的事。依卢静湖所言,他显然不是越国人,贺兰雪宸若命丧于此,只怕牵动的还有时局…… 她脑袋乱极了,她是一个女人,不想卷入权力纠纷,只想平静度一生,可这些想法为什么要钻到脑子里来? 她抬头望去,想知道贺兰雪宸会如何应对,然贺兰雪宸却不慌不乱,只是眼神落在了画楼身上,隔着静湖,画楼不会看见,他眼里是怎样的痛…… 那痛一闪而过,贺兰雪宸忽然大笑,“好!玉石俱焚!好个玉石俱焚!” 他忽然飞身而起,以极快的速度飞跃竹桥阵,几个起落,便到了画楼身边…… 傻姑娘 与此同时,十分默契的,他身后的火箭数箭齐发,朝着卢静湖和竹楼的方向激射而来。 而贺兰雪宸已经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腾空而起,并跃入水中…… 火光中最后一瞥,她看见卢静湖恬淡的笑容…… 那一瞬,她的心莫名一痛,仿似要失去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一般……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然、迅猛,却又莫名其妙…… 和卢静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出于情感的本能,她不顾一切地一掌劈向贺兰雪宸,大喊,“不要!你们住手!竹公子他是个病人!他只是病人而已!” 发自内心的焦急,竟让她喊到后来,有些呜咽起来!是她!是她的任性连累了他! “画儿!”贺兰雪宸在水中大声吼她,这,也是怒到极致的表现吗? 岸上的箭还在接连不断地飞向卢静湖,画楼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双拳不断朝贺兰雪宸打过去,嘴里胡乱不清地嚷着,“住手!叫他们住手!你听见没有?!你若伤了他,我恨你一辈子!贺兰雪宸!你给我记着!” 水花凌乱,泪眼迷乱,她看不清眼前的他是何般模样,更看不清,此时的他,眼里是怎样的伤…… 和他的打斗,已经乱了章法,她一股蛮力在水里攻击他,拳、脚、爪,无一不用…… 狠狠一把抓在他脸上,而后终于从他的桎梏下脱身,她从水里飞身而出,扑向卢静湖。 一支火箭,终是射中了她的胳膊,她臂上一痛,听得身后的水里传来某人恼羞成怒的命令,“住手!都住手!” 她一把扯掉手臂上的箭,直奔卢静湖而去,他的身边,有死士相围,挥舞着剑隔开了那些火箭,是以卢静湖并没有受伤,却倒下了好几名护卫。 虽然她和这些护卫不熟,但却是她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看见流血牺牲,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作为法医的她,一时无法接受,心中十分难过。 “竹公子……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觉凝噎。 卢静湖面不改色地看着她,还是那般笑,“傻,怎么跑上来了?不知这里危险?” 她哽咽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能看着你出事……不能……”是的,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无法理解和解释自己的行为和心理,为什么会对卢静湖有这般亲近的感觉,为何会为了他不顾一切…… “真是傻姑娘……”他笑,“我自有办法的……既如此,便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箭已停…… 秋光依然。 她凝噎着凝视眼前这只手,胸口如一团被击中的棉花,软绵绵,酸软不堪…… “傻姑娘……”曾几何时,易安亦最喜欢这样宠溺地叫她…… 竹公子,难道真的是上天还给她古代的易安吗? 卢静湖的手,还有他那句“傻姑娘”,仿似有了蛊惑的力量,诱/惑着她向他靠近…… 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指尖颤抖的瞬间,猛然腰部被身后的力量环住,并向后一拉。 条件 她最终没有牵住卢静湖的手,而是跌回到贺兰雪宸的怀抱…… 回头看见贺兰雪宸凝了水珠的寒冰脸,怒气升腾,冲着他便大吼,“满意了吗?死了这么多人你满意了吗?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杀人犯!” 面对她的控诉,他的表情,冷漠如常。 这,更让她觉得可恨,他,分明就是地地道道冷血冷心的变态狂!生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 “贺兰雪宸!我恨你!”来自现代的她,骨子里仍然讲□□!仍然尊重生命!对于这样的变态狂,若在从前,她深恶痛绝,是誓要将之绳之于法的! 贺兰雪宸的唇,微微颤抖,瞳孔一阵一阵紧缩,一如他的心,一下一下在抽搐一般,然,脸上却什么也没泄露出来,盯着她受伤的手臂,眼见鲜血渗透了湿漉漉的衣服,可却不漫开,可见出血并不多,才舒了口气,只用力搂着她的腰,轻道,“画儿,十九病了,太医束手无策……” 他的话将她从恨意里拉回,心头浮起那个肉呼呼的小糯米团子围着她叫画姐姐的模样,心里某个地方,瞬间就软了。 “你说什么?”她睁大眼睛,无法相信,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本王说……”他顿了顿,“十九病了,时时念着你,想见你……所以,画儿,跟本王回去!” 原来,这才是贺兰雪宸来找自己的目的…… 其实他一早就把这事说了,她说不定早就答应跟他回去了,至少也要去看一看十九,毕竟,十九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在宸王府的时候,也就是十九全心全意地维护自己了……十九说过,是把她当娘亲来喜爱的……只不过,她始终认为他是姓贺兰的,固然喜欢他,却从来没把他当成真正的自己人……可这傻孩子,这种时候居然还惦记着她…… 她心里一阵酸楚,看向卢静湖,他静静地等着她的抉择。 哎,这一回她不回去也不行了……不如趁此机会提几个条件吧! 于是,她把贺兰雪宸叫到了一边,正色对他道,“要我回去也行!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贺兰雪宸的眉头不甚明显地皱了皱,最后点头同意,“你说!” “第一,不得将我困囚在王府,我要有自由出入的权力!”这一条其实在古代对一名女子来说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了。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大门不进二门不出的?所以,贺兰雪宸是否会答应,她还真没底。 贺兰雪宸果然不悦了,立时哼声,“成何体统!” “随便你!我的决心你知道的,大不了我和竹公子一起命丧于此,我,是个宁死不屈的性子!”她紧绷的小脸,挺直的背,都在表明她有多坚持。 他踌躇片刻后,哼道,“自由出入是不行的!必须蓝衣陪同!且每次出府不超过两个时辰!” 画楼皱皱眉,虽然没完全达到她的目的,不过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也就作罢,继续提第二条,“第二,裴右,必须交与我发落!”哼,敢给她下春/药,裴右,此仇不报非女子! 离开 离我远点 娇憨 梦 出丑 周遭一片温暖,只是,这温暖的来源,却是来自于他! 她居然睡在贺兰雪宸的怀抱里!他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而她的姿势,竟比他更加猥琐!双臂环着他的腰,一只脚还缠在他大腿上,整个身体和他纠缠在一起,某个硬硬的东西,正顶得她肚子疼…… 原来梦里那只大泰迪熊,是他…… 更要命的是,她还是全身光裸的! 有那么一瞬,她几乎是傻的,不明白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将睡着前的记忆拼凑起来,才算是恍然! 被他从竹公子身边抓了出来——上马车——被他点了穴——□□衣服——唱歌——没吵醒他,自己睡着……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不管是她死皮白赖把他当泰迪熊使了,还是他死不要脸占了她的便宜,都已成事实,而且没有监控录像,没有证人,她这个当事人还糊里糊涂,一切的供词都只能任由他胡说,若他非说是她主动缠上他,她也没有证据为自己辩护…… 一时,她对自己喜欢抱泰迪一起睡的习惯痛恨无比! 现在这幅模样对她而言怎么都是件丢脸的事,所以,先忍了!在他还没醒来之前把衣服穿上再说! 轻轻地把他拥着自己的手臂拿开,再轻手轻脚从他怀里退开,他没有动…… 她舒了一口气,从包袱里捡了女装一件一件穿上。这古代的服装就是麻烦,穿起来费时又费力,待她好不容易穿好,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家老公武功卓越,警觉力又高,怎么会她从他怀里出来他没察觉?她怎么忘了,他就是个演戏高手…… 赶紧回身,果见他一双眼睛亮汪汪地注视着她,原来她穿衣服的过程全被他看了个精光!丫丫的,真是奥斯卡影帝级的! “你个臭流氓!”她挥舞着拳头冲上去。 却不料此时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住,她一下没立稳,直接向他倒过去。 于是,她索性顺势跨骑在他身上,拳头便招呼了下去。 他不还手,自然也不会任她打,一把抓住了她手腕。 与此同时,马车外响起紫衣的声音,“王爷,到了。” “嗯,下。”他总是不喜多言,命令如此简单。 于是,马车车帘掀开,画楼跨骑在他身上的姿势暴露在护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 画楼大窘,瞥见贺兰雪宸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光,这丫是故意的!没有他的命令护卫怎么敢掀帘子?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出丑!她绝对地相信,明天整个王府的护卫和丫鬟都会传说王妃是如何饥渴地趴在王爷身上鱼肉王爷……上官画楼这只花痴的名声本来就不咋地啊,额滴娘亲…… “贺兰雪宸!你无耻!”她抽回手来,脸色通红。 护卫们不敢再抬头看,可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怪异,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的。 她咬了咬唇,恨声道,“都给我笑!笑出声来!憋着不难受吗?” 王妃的命令,不敢不从,护卫们偷眼看了看贺兰雪宸,但见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的表情还似笑非笑,没有丝毫生气的征兆,心里均松了口气,都大笑了起来,憋着实在难受啊…… 十九 画楼眯着眼哼了一声,“大胆!十九爷重病在身,你们居然一个个笑逐颜开,是何意思?对十九爷大不敬,每人扣俸禄一月!” 呃……乐极生悲啊…… 护卫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嘴巴还半开着,没有从这戏剧性的变化里清醒过来,原来王妃讹他们…… 再把目光投向王爷,王爷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好像没有听见王妃的话…… 画楼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地道,拿那只超级变态大冰雕束手无策,欺善怕恶捡软柿子捏,把气儿撒在护卫身上…… 算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既是女子又是小人!还有十九在府里等着她呢,且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王府熟悉的大门就在眼前,说实话,画楼心里是真的为十九担忧,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磨叽,跳下车,不等贺兰雪宸,自己先冲进了王府,直接奔向十九的住处。 院子里飘着淡淡的药味,小家伙是真的受苦了…… 想起十九那张胖乎乎的小糯米团子脸,她不由一阵揪心。 到底是和这孩子有缘分的…… 而缘分的这东西也无法解释。也不知十九为什么会和自己这么亲,许是太孤独了,皇室的孩子,都是没有朋友的,且在严格的教育下长大。光看她家老公那个丑德性就知道曾经是如何被鱼肉的,而今又如何照样来鱼肉十九。 若在现代,这么大的孩子,只怕爷爷奶奶还满世界追着喂饭呢……然,小小年纪的十九每日要用功念书,要习武,还要勤奋练习书画,生活里完全没有任何童趣,更重要的是,还缺少父母的爱。虽然有个皇兄如严父般教导他,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如何不需要温情?而这王府里,谁有能给他温情?那些只知争宠的侧妃姬妾吗?那是断断指不上的,也难怪十九讨厌她们…… 于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她,且不说她如何好,但她绝没有坏心,性格也算率真,又爱玩,能做吃的,且与世无争,这样的性格恰恰对了十九的胃口,再加上适时的温馨,让十九找到母亲、姐姐、和玩伴的感觉,所以,竟然一见如亲了…… 画楼来到寝殿门口,几个小丫鬟正在外守着,她摇摇手,示意不必通报,自己进去了,贺兰雪宸也紧跟在她身后。 寝殿内,小秦儿和一个叫玉润的丫鬟正伺候着,喂十九吃药。 然十九却处于昏迷状态,那些药一口也喂不进去,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贺兰雪宸厉喝,一个箭步跨到了她前面。 小秦儿吓到了,赶紧跪下来,心里又难过,抹着泪磕头,“王爷,王爷出府后,十九爷……十九爷……越来越不好了……”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太医呢!”贺兰雪宸显然也没想到十九会病成这样,一改初时的恬淡,第一次表现出急怒之色来。 画楼也不管他们如何折腾,只坐在十九床沿上,给他把脉。 第163章:十九到底怎么了最新章节 第163章:十九到底怎么了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寝殿内终于安静下来。 贺兰雪宸和小秦儿盯着画楼和小秦儿,均是一脸紧张。 十九在发热,手腕子烫得吓人,画楼的指搭在他脉搏上,只觉得他脉搏打鼓似的,跳得飞快…… 良久,她才松开他的手腕,皱眉凝思。 “怎样?”贺兰雪宸急问。 画楼不语,见十九穿着棉袄,盖着棉被,捂得小脸火烧一样通红,呼吸像拉了风箱,又粗又重。 当即便伸手进去给他脱衣服。 “王妃,这……”小秦儿护主心切,急道,“十九爷感了风寒,怕冷,盖着这许多还喊冷呢,切不可乱脱衣服!要捂汗啊,捂出汗来就好了!” “怎是乱脱?你知道什么?!”画楼沉了脸,古代就是有这样的误区,总以为穿得越多越好,捂得越厚越容易好,实际上只要合适就行。 “王爷……”小秦儿见他阻止不了王妃,求救的眼神看向贺兰雪宸。 对贺兰雪宸而言,这是个考验…… 信她,还是不信? 画楼等着他示下。 “太医呢?”贺兰雪宸蹙了眉问。 “太医刚走,给开了新的药方,在煎药呢。”小秦儿低声回道。 “太医说什么?”他又问。 “太医说……说……十九爷的病来势汹汹,只怕……只怕……”小秦儿眼眶红红的,忽然看了画楼一眼,伏在贺兰雪宸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胡闹!”贺兰雪宸,亦看了一眼画楼,转而斥责小秦儿,“你就由着他?!你是嫌自己的脑袋长得太牢了是吗?” 小秦儿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头磕得咚咚直响,“奴才不知,奴才真的不知,否则定不会随着十九爷的!” 画楼哪有耐心等他俩说出个结果来,贺兰雪宸显是不信她的,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太医。于是三下五除二给十九把棉袄脱了,发现里面还穿了裘皮的袄,不由暗暗摇头,也给他脱去,只留了亵衣和中衣,然后给他把被子捂好。 末了,转身对贺兰雪宸说,“就这么着,有什么问题我负责!”而后,又道,“玉润,把窗户开个缝,透风进来!别给我说什么十九爷感了风寒不能吹风!开个小缝就好,别吹过堂风!这屋子,全是病气,再呆下去好人都会病了,别说十九!透点儿风进来,把病气吹散!还有,小秦儿,拿酒和纱布来!我有用!另外,御医开的方子在哪里,我瞧瞧!” 玉润和小秦儿站着没动,王妃说的这些,前所未闻,万一十九爷有个三长两短,她是王妃,王爷跟前说说情也就过去了,他俩奴才可是担当不起的…… 贺兰雪宸虽然表面看来镇定,但从他的眼神和气息里却能看出,他从来没有如此焦躁过,真是快急疯了……“十九到底怎么样?你脉怎么把的?说说!” 画楼瞟了他一眼,现在急了,有本事再拽啊!她就是不说…… 只是坐在床沿,对裴右二人道,“还不去?!” 裴右看着王爷,不敢动…… “快去!”贺兰雪宸大吼一声,震得人耳朵里回音隆隆。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王爷,裴右吓得撒腿就跑了…… 第164章:谁下的毒最新章节 第164章:谁下的毒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玉润打开了窗户,新鲜的空气一丝一丝渗透了进来。 小秦儿亦拿来了酒和纱布。 画楼便用酒给十九擦身。摸着他滚烫的身体,估计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五以上,中药见效又慢,只能用物理降温做为辅助了。 沉默地做完这一切,小秦儿把御医开的药方拿给她看。 细细思索过后,点头,还给小秦儿,“就按御医这方子吃吧。” 这古代的御医倒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方子开得很对,剂量也把握得准,至于药效嘛……哎,古代只有这样的条件…… 十九的病,已经是肺炎,毫无疑问的,若在现代,用点儿抗生素,很快就可以好,只是…… 她感觉有点棘手,在医学落后的古代,很多病都是听天由命了…… 十九,你一定要好起来! 眼前闪过他鼓着腮帮子和她斗嘴的模样,心里再次揪得发紧。 在此过程中,贺兰雪宸一直站在她身侧,几次想开口,都被画楼严肃的表情和认真的动作给止住,此时,见她终于闲了下来,赶紧问,“王妃,十九到底怎么了?” 画楼暗哼,怎么不叫画儿了?人前演戏演得那么亲密的时候怎么不见他担心十九? 不过,她还真不习惯他叫自己画儿,还是别叫为好…… 仍是没有理他。 不是爱扮冰雕卖帅吗?今儿也尝尝被冰的滋味! 恰逢药已煎好,玉润端了药来,“王妃,让奴婢给十九喂药吧。” “我来。”她伸出手去接药。 小秦儿立在一边抹泪,“王妃,十九爷他吃不下去,全吐了……” 画楼也不多言,见药还烫,便用药匙舀了一小匙,靠近嘴边轻轻吹,无论怎样,今天也要把这药给喂下去! 然,刚一靠近嘴唇,她便皱起了眉头。 不敢大意,将那药味细细闻了好几遍,又伸出舌尖去尝了尝,而后将药碗一搁,冷笑,“幸好之前一口药也没吃下去!” “什么意思?”贺兰雪宸脸色一凛。 “药里有毒!”她冷冷地道,目光扫过小秦儿和玉润。 这两人吓得魂飞天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连呼和自己没有关系。 贺兰雪宸惨白的脸泛起了紫,一脚一个,将小秦儿和玉润踢飞开去,怒吼声犹如雷霆,“来人!将这两个狗奴才关起来!” “王爷!冤枉啊王爷!小秦儿对十九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不是奴才下的毒,不是啊王爷……” 护卫将两人押走,一路还传来小秦儿的喊冤声和玉润的哭泣声。 “紫衣!彻查此事!”贺兰雪宸是真的很激动,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双手都在发抖。 十九在他心里,果真很重要…… 画楼看着他,道,“追查凶手固然重要,但是,给十九煎药也很重要,府里的人,我谁也不信,你亲自去吧!从捡药到煎药,都由你亲自做,一刻也不可离开。” 作为王爷,他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吧?可是,听了她的话,他二话没说,拿起药方便往外走。 至门口时,他停住脚步,似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然,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迈步而出。 第165章:吃药最新章节 第165章:吃药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是什么人要害十九?她心中没谱,对这王府里的人和事,她仍然一点也不熟悉。这事儿自有贺兰雪宸去操心,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守在十九身边…… 捡药和煎药,都需要时间,在这期间,画楼又给十九擦了身,但是仅靠物理降温,效果还是不大。握着十九滚烫的手,她忧心无比…… 据小秦儿之前说,十九什么也吃不下,那也就是说,病着以来,什么东西都没吃,这样,哪有精力和病毒抗衡?古代可不比现代,还有营养针挂着…… 却是不敢再信十九院里的人,让人去西院叫了秋意和冬儿来,携了食材,自己一样一样过了目, 王府每个院里都有私设的小厨房,为的是主子们临时饿了,随时可以做吃的,不惊动大厨房。而贺兰雪宸走的时候留了紫衣在这看着,她才得以放心抽身出来,就在小厨房里亲手给十九做吃的。 知他吃不下,不过做了些清淡的汤,熬了小米粥。是以,贺兰雪宸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情形: 秋意轻轻扶起十九,让他斜靠在她身上,而画楼,则轻轻吹凉一口汤,往十九嘴里喂。在汤匙触到十九唇上的时候,画楼的小嘴也随之微微张开,仿似这般,十九就能喝下去一样…… 他在门口看着,忽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母妃和奶娘给他喂东西吃都是这般,喂至他嘴里时,她们也会莫名其妙地张口…… 心里忽的就有一团暖暖的东西在涌动,眼前的画面也变得温馨无比,他甚至不想出声,以免打破了这画面的美好…… “王妃,还是喂不进去!”秋意着急地说。 画楼叹了口气,将汤匙搁下。 “还是先喂药吧!”他走近床边,“我来,撬开他嘴喂喂看!怎么着也要把药灌进去!” 画楼别无他法,只得让了位。 然,贺兰雪宸的蛮横办法一点儿也不管用!嘴倒是撬开了,药也灌进去了,只是,十九根本不吞咽,那些药汁还是全都从唇角流了出来。 贺兰雪宸着急上了火,一大碗药就要整碗往十九嘴里灌,想着总有那么几滴要进去! 画楼一看糟糕了!这么喂还不把人给呛了?当即大喊一声,“放下!让我来!” 于是上前抢了他的位置,把他挤开,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十九,你的初吻要没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无数言情剧里的狗血情节,当女主喝不下药或者怕苦不肯喝药的时候,男主都是用这一招,而且百试百灵……且不管它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试上一试吧! 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她暗暗丧气,其实她也怕苦好吧! 但为了十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端起药碗,眼睛一闭,便喝了一口,然后马上对上十九的唇。 因为鼻子呼吸困难,十九的嘴是微微张着的,药汁从画楼嘴里度入十九口中,画楼堵着他的唇,不让药汁流出来,只听得十九轻呛了一声,而后,喉咙里咕嘟声响,这一口药,总算是艰难的喂下去了…… 第166章:又翻脸最新章节 第166章:又翻脸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虽然还是有药汁流出来,但大部分还是被十九吞了进去。 贺兰雪宸绷紧的脸,终于有所松弛,看着画楼把剩下的药如法炮制,全部喂进十九嘴里。 画楼也松了一口气,只是那药味逼得她难受,放下碗,便冲到外面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王妃……”秋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狼狈地回过头,只见秋意和冬儿端了水出来,是伺候她漱口的。 她急忙漱去嘴里的药味,却听见秋意一笑,并将一包蜜饯递到了她面前。 她迫不及待地扔了颗进嘴里,大加咀嚼,那药味才终于被压了下去。 “秋意,谢谢你!”没想到细心的秋意居然还准备了蜜饯,真是雪中送炭了…… 秋意却笑道,“王妃不可谢奴婢!要谢就谢王爷吧!是王爷让奴婢拿来的!” 他? 画楼摇摇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去看看十九!”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想着大约他是看着她给十九喂药有功的份上才赏的吧!这年头,主子老爷们赏个糖枣儿,赐个板子儿,全凭心情!心情好的时候,金踝子银锭子都不在话下,心情不好的时候,那自然百十板子的赏赐也是张口就来,几颗蜜饯算得了什么! 寝殿内,喝了药的十九,还在呼呼地昏睡着。 而他,则坐在十九身边,手,轻拂着十九的额头,那神情,犹如慈父般专注而认真,仿佛期冀着这一拂之间,能将十九那满身的滚热给拂去,将十九的病气拂去…… 他也就只在十九面前还像个人…… 画楼不由暗叹。 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仍然看着十九,只将眼角的余光扫过来,脸色阴沉,很不好看。 呃……她如何又得罪这位大爷了?不是才立了功吗?所以说,封建老顽固加冰雕大变态的心,不是她的智商可以揣摩的…… 若不是十九病着,她老早扯呼闪人了,谁愿意跟个冰雕在一块啊!可十九病着,她绝对不能离开,是以,自己找了个角落,离得他远远的地坐着,顺手拿起十九的书来看。 才看了几个字,便感头晕。 妈呀,这些治国大道看得她一个脑袋两个大,真难为十九小小年纪,居然要将这些东西囫囵吞枣下去,他能懂吗? 刚把书扔下,便感到冰冷的目光朝她射过来,凌厉厉的,刺得人发寒。 她假装没感觉,继续翻十九的书看,却听得对方终于阴沉沉地说了句,“你给多少人喂过药?” “呃?”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看他。 他脸上的表情如黑云压顶,“你给多少人像这样喂过药?包括那个怪胎卢静湖吗?” 她皱皱眉,她家王爷老公除了长一副好皮相,就没一处讨她喜的地方,她最讨厌男人口出不逊,毒蛇损人,真没看出来,少言寡语的他居然也会骂人,还骂竹公子怪胎,竹公子得了怪病没错,可那正是他的痛苦在,贺兰雪宸以此来攻击他,只会显得自己狭隘了! 第167章:生当为其人,死亦为其鬼最新章节 第167章:生当为其人,死亦为其鬼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她没有回答的义务。 然,这样轻蔑的一眼,在他眼里看来,却是默认,脸顿时黑得如锅底,“王妃!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她是什么身份?上官家的二小姐,还是宸王王妃?真是好笑了…… 她不由笑出了声来,“王爷说身份?我还真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无论是上官家的小姐,还是他宸王的王妃,似乎都和她没多大关系,平日里没有人告诉她这两个身份的实质是什么…… 却听她家老公也一声冷笑,“王妃是在埋怨本王没有履行丈夫的义务吗?不如今天晚上便让本王提醒一下王妃,你的身份是什么!” 呃……他是说……床/上那点事?拜托,她对黄/色笑话迟钝,听不懂…… “不懂王爷您在说什么!”她口口声声“王爷”“您”挂在嘴上,却丝毫听不出恭敬的意思。 贺兰雪宸冷哼,不再言语,只起了立,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缩在椅子里的身体也站了起来,一步步朝后退,“你……想干什么?” 先奸后杀,毁尸灭迹……等几个成语自动地弹进她的脑子里……这是职业病的说…… 她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而他,已经迫近了她的身子,和她衣摆相错,她只要喘气儿的起伏再大一点,就贴上他的胸了…… “你!滚远点!”她说完,一个鱼跃,企图从他头顶飞过去。 然而,他却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企图,她倒是跃起来了,只是被他一巴掌压在了头顶,整个被盖了帽儿,又被他按压下去了。 “在本王面前跳,你还嫩了点儿!”他双手迅速撑在了她双肩之上,将她禁锢在他的双臂之间,呼吸迫近了她的鼻息。 她扭开脸,在他的气息压迫下努力呼吸着,犹如搁浅的金鱼,拼命翻着白眼儿喘气,“你……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男女授受不清!” 他一口咬了下来,妖了个孽的,咬在她脖子上,邪魅之气丝丝入扣,“你和谁授受不清呢?你是谁的人,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和本王谈授受不清?还君子小人?以后你会慢慢儿知道,本王是天下第一小人!当君子,那得多累啊!” 呃,这点她终于和她家老公达成共识,当君子多累,不如委屈点当个小人算了,爱咋咋地…… 只是,这并不代表她便可以被他蛊惑,丫丫个呸的,她家老公才是变色龙啊,居然也有这么邪魅的时候,果然奥斯卡影帝级! “这个……”她搜肠刮肚寻求脱身计,这辈子已经被冥烈那厮糊里糊涂吃了一次,不能再被他给生吞活剥了,“那个……我是说……其实我们俩真的授受不清……你看……我嫁进王府,王爷您就没碰过我……上回我中春/药,也是别人给我当的解药……小女子我别无它好,就一个认死理的性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得了我的身子,我便生为其人,死为其鬼,绝无二心,所以,王爷,还请自重,小女子已经是他人之妇……” 第168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新章节 第168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画楼闭着眼睛,噼里啪啦不顾后果放炮似的说着,全然没有看见贺兰雪宸的眼眸里有怎样的变幻…… 忽的,传来细小的一声,“皇兄……”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声之后戛然而止。 画楼只觉得身边强大的磁场骤然撤去。 贺兰雪宸立即奔到了十九身边,低声呼唤,“祺儿……”从来不曾听他唤过十九祺儿,此时怜爱之心,悠然可见。 然而,十九只是梦呓,并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画楼走过来摸了摸十九的额头,还烫得吓人,身上一滴汗也没有,干燥燥地灼手。 她很是忧心,十九肺炎已经可以确诊了,她怕的是,继续这样高烧不醒,会发生抽筋或者更严重的情况…… “皇兄……”十九又呢喃了一声,小嘴唇干燥龟裂。 “在!皇兄在此!十九不要害怕……”贺兰雪宸极难得地感情外露,握着十九的小胖手,放在唇边轻吻。 “皇兄,娘亲……”十九龟裂的唇,微微蠕动,吐出让人心碎的字眼。 娘亲…… 画楼和贺兰雪宸的心因这个称呼紧紧一缩。画楼想到的是,这么小的孩子便失去母爱,在皇家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是如何的艰辛可怜…… 而贺兰雪宸,想到则是那些往事,那些丑恶的,不堪的,令人痛心的往事…… “娘亲……娘亲……不要烧死娘亲……皇兄,救救娘亲……不要让他们烧死娘亲……父皇……皇兄……娘亲……”十九脸上全是惊恐之色,开始胡言乱语。 “祺儿!祺儿!醒来!你在做梦!快醒来!”贺兰雪宸脸色唰白,轻摇着十九的小身体,试图把他从噩梦中唤醒。 谁都知道十九是在做梦,而且是在做噩梦,只要梦醒这些惊恐就会消失了,可是,无论贺兰雪宸做梦喊,十九就是醒不过来,即便是在做梦,全身亦在发抖,哆嗦着喊“不要烧死娘亲,皇兄救救娘亲……” 画楼心里一阵疼痛,扑上去抱住了十九,亲着他滚烫的额头柔声安慰,“十九,十九不怕,画姐姐和皇兄都在这里,谁也不会烧死娘亲,不会的……” 小小年纪的十九究竟经历了怎样惨痛的故事?亲眼看见娘亲被烧死?这对一个孩子是怎样的伤害?这坑人的皇室! 不知道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噩梦过去,在她的怀抱里,十九叫嚷了几声以后,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再一次昏睡过去。 失神的,却是贺兰雪宸,抓着十九的小手,痛苦不堪,压抑的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挤压出来,“祺儿,是皇兄不好,是皇兄害了你娘亲,皇兄救不了她……救不了她……” 这,又是怎样一个贺兰雪宸? 看着这个伏在十九手掌上悲痛的男人,画楼怔住。他,到底有几个侧面?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孩子也不肯放过?还不够吗?现在这样还不满足吗?” ———————————————————————————————————————— 周末也要上班的人伤不起了,呜呜 第169章:十九是为了你最新章节 第169章:十九是为了你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他伏在十九的手上,脸捂在被子里,发出来的声音低哑而沉闷,若不仔细听,还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 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宣泄过他的情绪吧? 画楼抱着十九,被这样的他怔住,竟说不出话来,只怕一出声,这样的他便会马上隐匿起来…… 而事实上,根本不用她出声,只不过一个短暂的瞬间,他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 “剖腹取子的你,能治卢静湖怪病的你,一定你治好十九!”他声色冰寒,甚至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直接用了肯定句,并且还加上了“一定”两个字…… 他是有多迫切?看来,他也知道十九病得不轻…… 而且,他居然将她的行踪了解得清清楚楚……这个可怕的人……这个深不见底的人……她真怀疑,她和冥烈在船上那一晚,他是不是也知道啊?不然,她缘何而失踪,他怎么问也不问? 她只觉得他气势迫人,迫得她呼吸短促,舌头打结……通常医生对患者家属都是怎么说来着,“我……尽力而为……”无论多么高明的医生也不能给出百分之百的承诺,不是吗? 哪知,她却不经意拔了老虎头上的倒毛,“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治好!”那声色俱厉的样子,仿似在说,若她不治好十九,便会将她杀头治罪一般! “我……”她还是给不了承诺啊……如果真的抽筋了,如果真的引发心肌炎等更严重的症状,在这古代让她如何是好? “你知道十九是怎么生病的吗?”他冷着声音问。 她摇摇头,十九生病的时候她在竹公子身边呢,如何会知晓? “是为了你!”贺兰雪宸看她的眼神多了恼怒。 “为了我?”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会和十九的病有什么关系…… “那日紫衣跟我报你的神医事迹,被十九听见了,这般冷的天,他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时辰,把自己冻病了,让我去请你回来。他说,皇嫂最疼他,知道他病了一定会回来给他治的!” 贺兰雪宸的声音里一点感情也没有,仿似说着别人的故事,可画楼听了,心里却一个一个的,鼓出无数个酸酸的气泡,很快,这酸楚感上升,涌进眼眶里,眼眶酸酸胀胀地疼,眼泪不自觉充满了眼眶…… “我怒他的顽劣,却不得不遂他的心愿,前去静湖山庄请你,这孩子,为了让自己更加可怜一点,竟然趁我出去,大早上的又泡了一早上冷水,所以才越来越严重!变成现在你看到的样子!” 这个傻孩子…… 画楼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哽得痛,将怀中的十九抱得更紧些。 “十九……他希望你留下。以后,不要乱走!”这句话,他似说得十分艰难,说完,竟走了出去。 门口,正好紫衣来报,好像是说府里谁谁谁的名字,而后贺兰雪宸便咬牙切齿地道,“走!” 寝殿里,只剩下十九和她,一室寂静,过于寂静,十九粗重急促的呼吸愈加明显。这每一呼,每一吸,都扣着画楼的心弦。 第170章:十九的娘亲最新章节 第170章:十九的娘亲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的话还句句响在耳畔,她被十九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内疚。 对于十九,她真的并没有付出太多,不过是寂寞的时候拿他当小玩具耍耍,她哪里配得上十九这么深厚的依恋? “十九,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了,画姐姐天天陪你玩!每天给你做好吃的!可是,如果你不努力后快点,画姐姐生气,又会走了哦!”她抱着十九滚烫的身子,贴着他的耳朵说。 她没有看见,昏迷中的十九,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裙边…… 画楼说完这些话,自己又觉得不妥,怎么可以对病中的十九说这样的话?算是欺骗吗?她最终可是要离开王府的,总不能为了十九就在这府里囚困了自己的一生吧?更不能为此将自己的一辈子就这么吊死在贺兰雪宸这棵树上,虽说树是良木,但不是她所栖之所啊…… 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先照顾好十九再说! 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她便给十九物理降温一次,用干净的纱布沾了水不断在他干燥的唇上涂抹,到了下午,给十九的药里加了些护心的药,让贺兰雪宸熬好后,又依着上午的法子给十九喂了药。如此,到晚上的时候,十九终于开始发汗,初时薄薄的,一层细汗,继而越来越多,两层衣服都湿透。 她大喜,让秋意和冬儿打了热水来,给十九擦干,换了干净的衣服。 折腾之下,十九竟然醒了过来。 眼皮耷拉着,十分疲倦,第一眼便见到了画楼,懒懒地便靠了过来,奶声奶气地唤道,“画姐姐……” 生病的孩子该是格外娇气的,难得见到十九这般模样,平日里可都趾高气昂装爷们呢…… 画楼板起脸来,“看你还故意生病不?难受了吧?” 十九却只是懒懒地靠着她笑,小手臂环着她的腰,唯恐她再走了似的,“画姐姐,十九想你……” 画楼眼眶一湿,赶紧用被子把他裹紧了,回搂了他,“傻十九,画姐姐也想你,不会丢下你不要的……” 十九点点头,幸福地往她怀里钻。 “咳咳!”旁边立着的人不乐意了…… 贺兰雪宸见十九醒来也是欣喜异常,只是在十九面前从来都是“严父”的形象,从没外露过感情,眼看着画楼和十九亲热,却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只是冷着脸咳了咳,提醒十九自己的存在。 十九眼睛疲倦地半睁着,扁着小嘴,怯弱地看着贺兰雪宸道,“皇兄,十九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皇兄这一回饶了十九可好?”板子落在屁屁上的滋味是在不好受啊! 十九这一病,差点去了半条命,他哪里还舍得打?只是,脸上的表情却仍然又黑又冷,又不知该说什么话,索性只哼了一声,便出去了。 十九见皇兄离开,才窝在画楼怀里,眨巴着迷迷糊糊的眼睛,“画姐姐,十九梦里见到娘亲了……” 想到他那被火烧死的娘亲,她既同情又好奇,“十九很想娘亲吗?” 第171章:要负责最新章节 第171章:要负责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十九小心翼翼地点头,又偷眼看了眼门外,“画姐姐,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皇兄不喜欢十九提娘亲,每次一提皇兄就会不高兴……所以……”十九说着沮丧地垂着脑袋。 所以他便一个人偷偷地想娘亲,哪怕想到梦里头,也不说出来…… 这后面的话,十九不说画楼也懂了。心中更加怜惜十九,摸着他的小脑袋说,“以后十九有什么不便告诉皇兄的秘密,都可以跟画姐姐说……” “嗯……”十九满足地在她胸口蹭,“画姐姐,十九梦到娘亲了,娘亲给十九喂药,还给十九擦身,娘亲抱十九了,娘亲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画楼很想提醒他,给他喂药的是她,给他擦身的也是她,抱他的还是她……可是,要不要打碎小屁孩美好的梦?算了,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然,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 “可是十九知道那不是娘亲……是画姐姐……画姐姐的味道像娘亲一样……” 呃,原来他虽然昏迷,心里倒是明白…… “画姐姐,十九是男子,画姐姐怎么可以亲十九?怎么可以看十九的光屁屁……男女授受不亲……”十九很委屈的样子,眼睛好像还写着要负责两个字…… 她啪地拍了一下他的头,“小屁孩!你懂什么授受不亲!姐姐我何止看了你小屁屁!你身上全部玩意儿都被姐姐看光了!” “画姐姐……”十九软软糯糯的童音,让人好想乱欺负一把…… 只是,高烧初醒的他,说了这会儿话又累了,没力气和画楼抗/议,眼皮耷耷的,仿似又要睡着。 画楼想着他一点东西没吃,趁这时醒来赶紧喂点吃的才是,正想叫秋意,紫衣却在外道,“王妃,十九爷可要喝点粥?” 她有些犹豫,自发现中药里掺毒,她便不相信任何人,给十九做的吃食倒还在,只是已经不新鲜了,紫衣送来的正是时候,可是,这粥敢喝吗? 她知紫衣是贺兰雪宸最得力的心腹,或许他是可信的,但这粥谁知道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进去吧,紫衣。”门外又响起了贺兰雪宸的声音。 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 紫衣将粥承到画楼面前,是十九平日里爱喝的鸡丝粥。 画楼犹自不肯接手,紫衣大约也明白了是因为什么,忙道,“王妃放心,此皱是紫衣亲手所熬,没有借任何人之手。” 贺兰雪宸也在一边道,“吃吧,紫衣可信。” 既然他都这么说,那她还有什么怀疑? 只是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出问题在哪里,只好接了粥过来,用勺子喂给十九吃。 十九已经疲乏,半张着嘴,才舔了舔,便皱着眉把小脸扭开,“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贺兰雪宸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指责,之前握着十九手时的温情荡然无存。 画楼瘪瘪嘴,放下粥,“实在吃不下就算了,有橙子吗?拿橙子来。” 第172章:大胆尝试最新章节 第172章:大胆尝试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生病的十九,自是没胃口的,橙子酸酸的,榨成汁,许能开胃,怎么的也能补充点能量,顺便还补充下维c吧,其实感冒了补充维c也很重要的,只是,古代没有维生素片哦…… 看不出紫衣一个大男人,还是拿刀弄枪的护卫,却极是耐烦,古代是没有榨汁机的,紫衣纯手工挤了一碗橙汁来,端给十九喝。 十九尝了尝,觉得味儿不错,才肯让画楼喂着喝了。 喝完橙汁的十九又继续睡了过去,贺兰雪宸见十九呼吸比之前沉稳得多,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辛苦你了。”冷漠而坚硬的他犹豫再三,逼着自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已是他的极限,然,听者听在耳里,还是那么的别扭。 画楼还真不习惯他这么说话,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得他脸上略显窘迫,最后竟然微微泛了红。 她更惊诧了,她家老公还会脸红?这算世界奇观吗? “咳咳,本王让裴右传晚膳。”他轻咳了两声,想逃之夭夭。 传晚膳还用他一个王爷亲自去找裴右?明显是想逃嘛…… 不过,画楼却没有心情取笑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赶紧叫住他,“等等!” “何事?”他一本正经地板起脸来,一如既往地冷漠。 最讨厌他这个样子!她皱了皱眉头,他以为她求他吗?若不是为了十九,她才懒得搭理他这臭德性! “我需要一间房,你得按我说的去准备,还要几件东西,我画给你看,你马上给我弄出来。”十九的病只是因为退热药的缘故而发了汗,按照规律,这病不会好得这么快,晚上定然会再度发热的…… 如果,如果有抗生素…… 今天一天她都在想这个问题,此时,心中有个大胆的设想,她要试一试!这不但对十九的病有好处,以后给竹公子动手术,乃至遇上更多的病患都是有用的…… 于是,把自己要的东西都说给贺兰雪宸听,见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难免一虚,只道,“为治十九的病所需,越快越好!” 他这才没说什么,迅速和紫衣去了。 画楼不敢大意,整夜守着十九,实在疲倦了,就伏在床边打个盹,手却在被子里,一直握着十九的小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到了后半夜,十九的体温果然又开始飙升,渐渐的,变得跟之前一样滚烫…… 而此时,正好贺兰雪宸回来,告诉她一切准备妥当。 当他注意到十九的情形,不由大为焦虑,“怎么又这样?不是好些了吗?” 画楼咬着唇,现在没有时间忧虑,她必须马上开始工作,于是果断从被子里抽出手来,对他道,“这里交给你,我会不时来看看,你一定要亲自守护。”说完,又教他怎样护理十九,包括饮食物理降温吃药等等。 “你要去哪里?不知道十九离不开你吗?”这关头,他发起了火。 “我就是要去研究治十九的药!”她硬邦邦地顶回一句,立马出了寝殿,前往贺兰雪宸准备好的屋子里而去。 第173章:大胆尝试2最新章节 第173章:大胆尝试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是的!她要培养提炼青霉素! 可是,当她置身于贺兰雪宸按她的要求给她准备的“实验室”里时,才发现自己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仅仅二三级发酵的过程就要至少一个月时间,即便她真的提出来了,还能用在十九的病上吗? 她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在王府每日闲着没事做的时候,就该好好研究的……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她的积极性,反而愈加刺激了她发誓要把青霉素在这个朝代整出来的决心!上天派她穿越来此是干什么的?就是逆天的! 于是,马上投入了孢子培养的过程里。 不得不感叹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心灵手巧更是专为他们而设的形容词,她要的器皿,合乎她要求的实验室,一个晚上的时间,贺兰雪宸都让人给她弄好的,够她第一阶段使用了,仅第一阶段的孢子培养就要七天呢,剩下的工具让贺兰雪宸慢慢给她造。 自己又弄了个简易的温度计,必须保证温度在二十五度啊,她想办法小心地控制着培养皿里的温度。 也不知在里面呆了多久,裴右来拍门喊,“王妃!王妃!十九爷抽筋了!十九爷抽筋了!” 她大惊,赶紧开门出去,也不管她培养皿里面的东西了。 跑回寝殿,只见贺兰雪宸抱着十九又拍又哄的。 “放下!”她轻声呵斥。没有文化真可怕啊!“赶紧把他放回去!他这样了你还拍,想害死他吗?” 贺兰雪宸被她吓着了,赶紧放回十九,脸上露出十分内疚的表情。第一回有人这样指责他,第一回,他无言以答,心甘情愿被骂…… 画楼没功夫搭理他,抽搐不可怕,可怕的是呕吐物进入气管会窒息,贺兰雪宸这样拍不是害十九是在干什么? 立刻让十九躺平,对秋意道,“把之前的药膏拿来!”又指挥裴右,“去拿冰块来。” 她记得现代有一种贴宝宝肚脐的药,有止抽的作用,之前就备好了方子,让秋意熬成了膏的。 给十九贴了膏药,又给他用物理降温,末了,还将冰块包裹了,放在他身侧,给他降温。 本来贺兰雪宸还要说,十九本就风寒,还用冰块,不会加重他的病么?然,刚要开口,便触到画楼严厉的目光,那目光坚定得让人不敢再多言,仿佛此一刻,她便是主宰人生死的神…… 在画楼的一顿忙碌之下,十九的抽搐终于渐渐止了下来。 一屋子的人,蹦到喉咙口的心,也终于落回了原地。 “给十九治病的药……”贺兰雪宸不知死活试探地问了一句。 这正是画楼的伤处……啊!她太挫败了!马上恨恨瞪了他一眼,瞪得他嗫嚅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御医终于赶到,见十九的抽搐已经好转,也是放了心。 贺兰雪宸却不悦了,“等你来?哼!” 御医一头汗,他是马不停蹄赶来的,可再如何快,他也不插翅而飞啊! 裴右却在一边低声道,“幸好有我们王妃……” 御医既惊讶又佩服,不禁多看了两眼画楼。 画楼倒是想起了一个问题,“御医大人,我有问题请教。” 第174章:还可以再丢人一点最新章节 第174章:还可以再丢人一点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御医不慎惶恐,忙道,“王妃折煞下官了,请教二字下官愧不敢当。” 画楼也知古代等级的严明,不再客气,口述了一个方子,让贺兰雪宸记录下来,拿给御医看,是否可行。之所以叫她家老公记录,是因为咳咳……自己的毛笔字见不了人…… 现代社会抗生素的滥用让人堪忧,画楼的爷爷便致力于探讨中医消炎,在业内大有名气。 虽然在某些方面,中医始终不能替代抗生素,但爷爷的研究还是比古代先进吧?所以,她凭着记忆开出这个方子,却不敢贸然用之,还是让资深专业中医评价一下再说。 御医看过之后,更对她刮目相看,直道王妃原来是岐黄女神…… 呃……画楼有些汗颜,她亦是盗用爷爷的心血而已…… 得到了御医的赞赏,贺兰雪宸当即便让紫衣亲自去熬药,只是,看画楼的眼神里又多了些内容…… 这,真是一场艰苦的战争。 画楼从来没尝试过照顾病人的滋味,何况还是照顾小孩。 她和贺兰雪宸整整守在十九身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期间,贺兰雪宸倒是有黑着脸命令她去休息,只是十九却有时而醒来的时候,一旦不见她,便会哭闹,她只得寸步不离地守着,陪着十九一起睡在他身边,然,怎能睡得着?夜里不知要醒来多少次探他的体温…… 这样折腾几天下来,他们三人都消瘦了一圈。 第三日凌晨,天不过蒙蒙亮,画楼摸了摸身边十九的额头和脖子,触手清凉,再无前两日的高热,她总算舒了口气,又跟着给他把脉,脉象也平稳正常了,这下,算是真的好了…… 她心里一松,人也格外疲惫,本想告诉贺兰雪宸这一好消息,但一偏头,见他伏在床沿也正休息,便没有打扰他,就此沉睡了过去,再无任何负荷……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松气,一沉睡,究竟睡了多久,只是觉得十九的被子里很温暖,十九的小身体抱着也很舒服…… 最终睡到自然醒,她迷迷蒙蒙的,还沉浸在温暖的梦乡里。 忽的,觉得不对劲,十九的身体哪有这么大?十九的肌肉哪有这么厚实坚硬? 倏然睁开眼,果不其然!她再一次睡在贺兰雪宸的怀抱里,就在十九的床/上,而十九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是什么时候上的床?十九又去哪里了?她是如何滚到他怀里的?而且她的腿居然又横搭在他腰际…… 你还可以再丢人一点……她呻/吟一声,为自己这样的睡相…… “再睡一会儿!”一贯充当木头和冰雕角色的他突然活了。 她被惊一跳,丫丫的,你不吭声,她还可以装聋作哑再睡一下,你这一吭声,她还睡,当她是什么? “十九呢?”她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来,并立马坐起,幸好她是和衣睡的,比上一次脱/光光在他怀里还是体面些…… “回王妃,十九爷已经大好了,说躺了这些天,骨头疼,在园子里散步呢。”裴右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就立在床前。 第175章:画姐姐你肚子里有小娃娃吗最新章节 第175章:画姐姐你肚子里有小娃娃吗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啊——”她被突然冒出来的裴右吓了一大跳。 裴右一直就在这房里?将贺兰雪宸搂着她睡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真不明白,廉耻二字对古代人而言不是很重要的吗?一个女子被男子握了小手,除了嫁给他就只能废了手了,为什么却可以容忍xxoo的时候还有太监在一旁?其实古代人很重口的好吗! 贺兰雪宸显然被她的尖叫给惹了,眉头微微拧起,“裴右,下去!” “是……”裴右应了声便要出去。 “慢着!”画楼却将他叫住。她记起一件大事,之前十九病着,她将这事搁下了,现如今十九大好,是到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王妃……”裴右有些紧张,是不是猜到她要做什么? “先把十九找来。”她要亲自给十九把把脉才能放心。 “是。”裴右似乎暗暗舒了口气。 画楼瞪着贺兰雪宸,是不是他给裴右通风报信了啊? 他却只是躺着不动,闭目养神,而且还占了床的大半外侧,她要下去,就得从他身上跨过去…… “你怎么上来了?堂堂王爷,做这等下流之事!”她义正言辞地指责。 他眼睛都没睁,不咸不淡地道,“是谁做下流之事?睡觉一会儿滚到这头,一会儿滚到那头,最后滚到本王怀里抱着本王的脖子就不肯松手了?” 这么说,他还是勉为其难陪着她上/床睡的?她一肚子怒气,却是哑口无言…… 怪只怪她自己,他说的没错,她睡觉确实是有这毛病,一旦睡得太死,就会满床滚,小时候不止一次掉到地板上的…… “你让开!我要下去!”她抬高了声音。所谓有理不在声高,她现在没理了,只好用声高来弥补。 他没搭理,继续闭目养神…… 她哼了一声,想起自己是会轻功的,哧溜一下就飞身下了床,自觉对不起这身体的主人,常常还进入不了角色,忘记这具身体所具有的本事…… 叫秋意进来服侍她洗漱之后,裴右也将十九给找了回来。 十九走路不似从前那般蹦蹦跳跳,看来这病还是让他蔫了不少。不过,见到她的瞬间,还是十分高兴地扑进了她怀里,然,才叫了一声“画姐姐”就皱着鼻子,捂住嘴。 “怎么了?”画楼抓起他的手腕要切脉。 “画姐姐有味儿了!”十九皱着小鼻子说。 呃……她几天几夜守着他,怎么会没味儿?当即轻敲他脑门,“还说!还不是因为你!还不坐好让我好好切脉!” 十九嘿嘿一笑,不吭声了。 画楼细细给把了脉,确认他已无碍,不过药还是要吃的,于是改了药方,待会紫衣来再拿给他煎。 十九却一直盯着她的肚子,眼睛还有说不清意味的笑。 “又怎么了?”难不成她衣服脏了?她低头一看,没有啊…… 十九便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画姐姐,你肚子里有小娃娃了吗?” 什么意思?“小屁孩,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脸色微红,捏他的小胖脸,虽然这一病瘦了些,可捏起来还是很上手的…… 第176章:裴右赴死最新章节 第176章:裴右赴死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十九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不是说男子和女子在一起睡觉就会有小娃娃吗?你和皇兄睡了……” 噗……是谁教的?!谁教坏小孩子?! “画姐姐,十九想要个小妹妹,十九定每日哄着她玩儿,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十九眼睛亮晶晶的,憧憬着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儿。 “错了错了,你皇兄的小女娃不是妹妹,是你小侄女儿!”画楼顺口纠正他的错误,说完才醒悟,忙道,“不对!我可没有你皇兄的小娃娃,你要小娃娃,找玉侧妃要去吧!” “可是你已经和皇兄睡了……”十九委屈的样子,他一点儿也不喜欢玉侧妃,自然也不会喜欢玉侧妃的娃儿…… “谁说我和你皇兄睡了?不许再说!再说我生气了!”她俏脸沉下来,掩饰不住颊边一抹嫣红。忍不住偷眼看贺兰雪宸,还好他是只面瘫大冰雕,对他俩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 而一边的裴右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是这一破空而来的笑声提醒了画楼她要做的事……裴右……她翕着眼睛斜眼看过去,眼睛缝狭窄的视线里,看见裴右渐渐变白的脸…… 哼,裴右!敢整姐是吗?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让秋意把十九带下去吃点东西,寝殿里便只剩了她、裴右和贺兰雪宸。 轻轻地咳了一声,端了腔调道,“裴右!给我下药,你可知罪?” “是,奴才罪该万死……”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裴右,把这颗药吃了吧……”她掏出一个小瓶来,里面一颗朱红色药丸。 裴右的脸色顿时惨白,可是,贺兰雪宸一向律下有道,即便真的要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眼睛还是不由自主望了一眼王爷,然而,王爷却默许了王妃的行为…… 心里忽然豁然了,是他做错在先,其实,死,也不过是一个字而已……只是,仍是舍不得王爷,舍不得这么多年的主仆情…… 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他倒出瓶中的药,干脆利落地吞入。 这裴右,虽然和他主子一样不讨喜,不过,却是条汉子…… 她暗暗一笑,挥手道,“回你自个房里等死去!” “是!”裴右磕了三个头,又转而对着贺兰雪宸磕了三个头,哽了声音,“王爷,奴才来生再来伺候王爷!” 说完,果真回了房去。 十九的寝殿便只剩她和她家老公两人了,她回头冷笑道,“亏人家裴右对你忠心耿耿,原来你对他却不过如此,当真眼睁睁看着他赴死不管?真是个冷心冷肺之人……” 他不紧不慢地从榻上坐起,动作潇洒地拂了拂略略凌乱的衣服,淡然道,“你不是答应过本王不要他的命么?” “那也可能毒得他终生残疾啊!你忍心?”她讥笑反问。 他便站了起来,逸然,“嗯,不过这毒,确实为难他了……” “你知道我给他下了什么毒?”她不由讶异地问。 第177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新章节 第177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眸光淡然地看向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这么想的?” 呃……她家老公的洞察力真不是盖的……这人会读心术吗? 好吧,给太监下春/药,这事儿好像确实做得不地道…… 不过,她也只是想出一口气而已!若不是裴右使坏,她怎么会和冥烈发生关系?又怎么会伤心? 伤心?她被自己无意识用上的词给惊住了,她为冥烈伤心过吗? 心,骤然间沉了一下…… 许是有吧……失落总是有的…… 想起冥烈,她难免想起那个荒唐的夜晚,同时惊觉,那日她买了麝香准备沐浴的,结果因为给别人剖腹产而把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连麝香,最后也忘在人家里,忘了拿…… 她情不自禁摸着自己的小腹,想起刚才十九的戏言,天啊,不会一语成谶吧?虽然她有方子可以流掉,但是,流产毕竟是一件痛苦的事啊…… 贺兰雪宸也发现了她的小动作,道,“我去看看裴右。” 说完,便出了寝殿。 却在门外的紫衣身前停住,微微皱了眉,“你确实查清那日王妃去买麝香了?” 紫衣点头,“是,属下去问过药铺掌柜,王妃确确实实去买过药,而且买的是麝香。” “嗯……”他似乎稍稍放了心,眼里的风云变幻不清…… 画楼独自在寝殿呆了一会儿,觉得身上黏腻,很不舒服,又想起就连十九也嫌弃她有味儿了呢,是该好好洗洗了。 如今十九基本康复,她也没有必要时时守在这里,便唤了冬儿回西院。回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泡个澡。 冬儿给她放了满桶的热水,还在里面撒了干花的花瓣,那是她夏天闲来无事,见西院里花儿都快开败了,搜集起来制成干花放柜子里的,比那些个熏香闻着清爽。冬儿倒是会利用…… 她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进了浴桶。 然,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总悬着个事儿,本一心想好好泡个澡的想法也未能如愿…… 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裴右呗! 一个太监,中了春/药,怎么解药? 哎,算了,她到底没有那个资质去做心狠手辣的王妃啊…… 于是匆匆洗了洗,便穿上了衣服。 这古代,既没有香皂,也没有沐浴乳,用那什么胰子,每回想到那东西是怎么制成的,就觉得恶心,感觉抓了一大把血肉模糊的肝啊肺啊什么的在身上揉搓一样…… 呕……不能再想!再想要呕吐了! 一定要赶紧改变这些局面!她暗暗下定决心。 深秋初冬的天气,有些凉。冬儿给她披了厚厚的斗篷才让她出西院,她急急忙忙便往裴右的住处而去。 而那儿,已经有人比她早到——她家的王爷老公。 贺兰雪宸本是立在裴右的房间门口,见她换了新衣,自花树间穿梭而来,在这花木凋零的深秋,如新荷般粉嫩娇艳,一张寒冰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 各位亲亲们,圣诞快乐~! 第178章:裴右解毒?最新章节 第178章:裴右解毒?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你来干什么?”语气里,不自觉便凝了冰。 “我……来看看裴右……”也不知裴右怎样了,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完全忘记了裴右当初害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时的难受劲儿。 他的眸色更加暗沉,“你?你打算怎么看?!” “我……”她嗫嚅着,不知他的无名之火为何而来。裴右是他的近侍!她来看看表示慰问,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穿成这样进去看一个中了春/药的男人?”他的神色愈加严厉起来。 男人?她眨了眨眼,“裴右不是男人……”再说了,这和她穿成怎样有什么关系? 贺兰雪宸看着眼前这个不开窍的蠢女人,忽然觉得她很欠打!这样进去,是想让裴右扑了她吗?她还说裴右不是男人!不是男人……虽然裴右没有男人的器官……可他也是男人没错…… “不用你来看!”他咬牙。 不用?她还是不懂……难道里面已经有女人了?哇塞,太监和女人??会是怎样的画面?这让她大感兴趣!一时脑袋短路没想其它,脸上傻呵呵地笑着居然把贺兰雪宸给推开,自己凑到门缝里去瞧…… 身后的人被莫名其妙一推,待他终于反应过来她推开他竟然是想看活春/宫时,深邃的黑眸里,火苗在跳动。 然,还没等他揪住她后衣领将她拽回来,她自个儿就尖叫一声,一脸惊惶地对着他说,“紫……紫衣……怎么是紫衣在里面?” 他嫌弃地皱皱眉,正要解释,却见她眼里亮光灼灼,开出花来,“紫衣是……断袖?他好男色……哇塞,果然天下帅哥都是帅哥的……”紫衣其实也很帅的说,裴右就更不用说了,五官标致,当阉人之后更多了几分小受气质…… 贺兰雪宸脸上风云变幻,被她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什么帅哥都是帅哥的?她说紫衣和裴右帅?当他是死的吗?还有紫衣好男色?她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即便是紫衣好男色,她又这么兴奋干什么? 他还没搞明白她的逻辑和反应,她再次尖叫,兴奋地转过身,扑上前去看紫衣怎么和裴右怎么解毒了…… 话说,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啊…… 只是,这一回,她没能成功如愿,只觉后领一紧,被人硬生生提了回去。 “干什么呀?”她不耐烦地回头怒道。 “你干什么?!”他简直不理解眼前这个人是什么造的,竟然真想看两个男人行那合欢之事?这好奇心未免太离谱了点! “我看裴右解毒啊!”她理直气壮地说,毒是她下的,她心里多少内疚的好吗?不过,紫衣和裴右很欢乐的话,她算不算做了件好事? 他阴阴地冷笑,“那要让王妃失望了!紫衣只是给裴右运功排毒……” 运功可以排毒?那她那次中毒可以运功排掉吗?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尼玛小说里都说中了春药非得男人才能解,如果运功可以解的话她一定爬着来求她家老公给她运功,也不和冥烈那厮滚船啊,名副其实的滚船…… 贺兰雪宸看了她一眼,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就她那下三滥的春/药自然可以运功排掉,但金风玉露嘛,真的只能靠男人了…… 第179章:解语之花最新章节 第179章:解语之花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想到她被某个男人解毒,还信誓旦旦说,要生做他的人死做他的鬼,眼眸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在回转。 裴右的毒到底是被紫衣给驱出了体外,十九的病没几天也完全痊愈,几顿好吃好喝后,褪掉的小肥肉很快长了回来,又是一个粉嫩嫩的小糯米团子。 一切仿似回到最初,无风无浪,天下太平。 不过,宸王府里有个人却再也无法太平…… 画楼带着秋意和冬儿一心一意开始了她的实验室工作,而且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培养孢子,一定要把青霉素研究出来!还有她的姨妈巾,这是当务之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马上就要来葵水了,她不想再痛苦地度过那几天……当然,还有那令她鄙视的胰子,再也不想用它沐浴,所以她要造香皂和沐浴乳!当然,接下来还要制护肤用品!如今她的脸全靠自制蜂蜜面膜养着呢,太单一了! 除此之外,隔三差五还要去看望卢静湖,为他的手术事宜做准备。 当某天卢静湖把她要的一套手术刀剪交给她时问了她一个问题,“小楼,你这器具看起来倒是新奇,从未见过,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画楼还没傻到告诉人自己是从异时空来的,只把一切都推给那个已经“驾鹤西去”的师父,“是仙师所授。仙师知天下人不知之事,画楼奉为神灵。” “哦……”卢静湖长长地叹了一声,若有所思,末了,才遗憾地道,“听小楼这么一说,在下对贵师尊也颇为敬仰,十分向往,如令师还在多好……”言语间竟然颇为惆怅和失落。 画楼倒是鲜少看到他的失落之情,即便之前知道自己身患不治之症,也没见他如此,便呵呵笑着开玩笑,“竹公子真是不懂怜取眼前人啊!小楼我虽不及仙师神通,可也将仙师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凭小楼的医术,公子想要去和仙师相交的可能性是没有了,难道不能屈就和小楼相交么?” 卢静湖果然哈哈大笑,直赞,“小楼是吾解语之花矣!”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非常快,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画楼成功地提炼出了她的青霉素,虽然数量很少,可是,却是世界第一!难道历史真的被她改写了吗?她心中有些莫名地恐惧,是否大凡逆天之事,逆天之人,都会有报应?她想来想去,这东西虽用于治病救人,可是还是不能太张扬,青霉素这个名字就不敢叫了,还是改个名字吧…… 于是,想办法把它制成了口服药,而非注射药。一来,是因为注射药不好保存;二来,注射的话又要用注射器,这个东西奇怪又麻烦,何必?第三嘛,口服应该是不用做试验…… 在这期间,她的姨妈巾和沐浴乳都小有成就,秋意和冬儿来葵水之时,已经试用过了,十分的好用,喜得两人在来葵水时在画楼面前转圈圈;至于沐浴乳,她如今已经在用了,每日沐浴都很惬意的说;而化妆品方面,她已经用萃取的法子,提出了花露,只是这个时节没有玫瑰啊,她用菊花提的,不知道菊花的花露有没有美容的效果…… 第180章:毒害十九的人最新章节 第180章:毒害十九的人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至于下毒害十九的人,据说已经找出来了,居然不是府里的人,小秦儿也重新回到了十九身边。 到底好奇心重,她不由暗地里向小秦儿打听,却原来问题出在抓药上,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秦儿也支支吾吾搞不清楚。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只有她家老公和他那两个跟屁虫知道…… 天气转寒,卢静湖的手术也到了最佳时间,这不仅和他自身体质相关,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古代医疗条件这么差,天气冷一些,术后感染的几率也小一些。至于之前那个破腹产手术,她想起来都还滴汗,真的算那女人运气好,另外她家男人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日,在蓝衣的陪同下,她出了府,想寻一些药材为卢静湖手术做最后的准备。当然,如此重要的手术她去的是长京第一的济善堂,依然是男子打扮,不知白老可还记得那个叫娄化的人? 然,当她到达济善堂门口的时候,却发现济善堂大门紧闭,而且还贴了封条。 济善堂居然被封了?!这是为什么? 向周围的人打听,才知,竟是她家老公做的好事…… 隔壁的店主以为她是要求医,便好心给她指点,“公子有所不知,听说啊,宸王府的十九爷不过风寒,却因吃了济善堂的药差点中毒,宸王一怒之下便封了这济善堂。哎,也不知白老今年走什么霉运,连连遇上这等事,若说白老的济善堂救人我信,但若说他害人……哎……”那人又摇摇头,“公子若是要求医,只怕是不成的了,白老已经进了大牢。” 白老要害十九?! 她来这时空时间并不长,而且成日便宅在王府当宅女,许多宫廷斗争方面的事从来就不曾参与,更不曾关心,所以,白老是否会和这件案子有联系,她无法也不允许自己凭一时的感觉做出判断,但是,她好管闲事的心却被勾起了,决定关注这件事。 是以急忙在别的药铺买了所需药品,赶紧便回了府,并且直奔贺兰雪宸的赤丹阁。 赤丹阁里守卫重重,见是她来,倒也不阻拦,只一个个地向王妃行礼后,便放了她行。 如今谁都知道裴右被她下媚毒之事,谁也不敢轻易地得罪了她…… 一路畅行无阻,她来到书房。 书房门恰好打开,裴右从里面出来,见到她,脸色瞬间变白,又转眼变红,最后垂着眼皮问候一声。 自那事以后,裴右见她都这模样,她不由暗暗摇头,她被他下药之后都没这么别扭好吧?!男人大丈夫,真是不豁达!哦,她忘了,他不是男人…… “裴右,他呢?”她大大咧咧地问。 “王爷刚回来,在书房呢。”裴右恭恭敬敬地回答,能不恭敬吗?再不恭敬王妃下回还不知怎么整他,明显的,王爷还不站他这边…… “好,我去见他。”她准备朝大门走,忽而一想,又改了主意,想先去窗口看看他在干什么。 第181章:毒药?解药?最新章节 第181章:毒药?解药?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王妃!”裴右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怎么?”她回眸问。 裴右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王妃若要进书房……大可以……从门进去……” “知道了!”她暗暗吐舌,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怎么都喜欢自作聪明猜人心思?她什么时候要爬窗进去了?她只是去看看好吗? 裴右在前引路,并且亲自帮她把门打开,还回禀里面的人,“王爷,王妃来了。” “嗯。”依旧是淡淡的一声,显然并没有因她的到来而起波澜,一袭白衣,一书在手,静坐几旁,乌发似墨,此人,此景,恰如一幅精雕细琢的国画。 裴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掩上门。 她站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他一句话,仿佛这屋里没她这个人存在似的,他只继续看他的书…… 她有点恼火,是故意的还是怎的?被无视了? 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书随手一扔,扔了老远,然后气势汹汹地取代书的位置,立于他眼前。 他这才懒懒地支开眼皮,“王妃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只是有话问你!”她双手撑在他桌上。 他的目光在她手上扫了一圈,眉头便皱了起来,低低地说了句,“不学无术!” 不学无术?他说她?他怎么有资格说她不学无术? 正恼怒,却见他拿出来一个瓷瓶,并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来,扔给她,“吃了!” 画楼不由伸手接住,闻了闻,依稀是上次她爬窗进书房时他给她喂的药,裴右还骗她说这是什么毒药,必须得一个月给她一颗解药她才能活下去,难道这是这个月的解药? 她寻思着凝视贺兰雪宸的脸,当然,除了一片冰寒什么也看不出,联想他刚才说她不学无术,不由细细地打量这书房,突然之间,茅塞顿开…… 这书桌上,还有屋子里的书架,以及窗棂上,居然都涂了毒药…… 难怪冥烈说宸王的书房戒备森严,名不虚传啊…… 这毒药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浣溪沙。是无色无味的水质,涂抹了之后谁也看不出有毒,但是,若有人触碰了,就会留下浅浅的指痕,若不细心看是发现不了的,而这毒,毒性极其奇特,只要人一触摸,很快就渗透人的皮肤,进入体内,初时还没什么征兆,半日之后,便会长疹子,一日后疹子腐烂,而后人全身腐烂…… 而她上回来时,还没研究过贺兰雪宸的毒经,所以什么都不懂,更不会发现她爬过的窗,摸过的桌子是否有她极浅的指痕,但是裴右等人却是极有经验的,是以,她那会儿躲在床下,裴右能马上知道有人来过,却不是因为听见她的声息,而是看见了指痕…… 而此时,在她的面前,她手指摸过的地方,在阳光的反射下,果然几个极浅极浅的同色指印,若不仔细看,真的发现不了…… 好歹毒的毒药…… 好狠的人…… 难怪他的书房,除了裴右和紫衣谁也不让进,就连检查十九的功课也从不在书房…… 第182章:出气最新章节 第182章:出气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甚至于,这书房都不让其他下人打扫,只裴右一人负责。 至于他三人,想是已经服了解药的吧…… 只是,这么说来,无论是当初,还是这一次,贺兰雪宸给她的都是解药,而非毒药? 该死的!想到裴右用春/药冒充解药的事她还窝火呢!若没有这一茬,哪里会有她和冥烈船上翻滚之事?结果害得她和冥烈连朋友都没能做了…… 每每想到此,她还是会觉得遗憾。 男女之间果然不能有暧昧之事的,一旦破了那条界限,要么水乳交融地在一起,要么,便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她和冥烈,只能到此为止,即便偶然还是会想起他妖艳的容颜,会有他大红绣金边牡丹的身影浮上心头,但是,却不会再有交集了…… “无事本王要出去了。”在她愣神的时候,他忽然出声。 她这才想起今天为何事而来,一口吞了解药,正色问道,“济善堂是你封掉的吗?” 他凝目注视她,倒也不撒谎,坦然承认,“是。” “因为十九的事?”她又问。 “是。” 她皱了皱眉,跟他交流真是辛苦!一问一答也就算了,还每次都只吝啬地给一个字…… “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她瞪着他道。 “何事?”终于是多了一个字了…… “你查清了真和济善堂有关?据我的了解,济善堂白老倒是个正派人,是不是店里伙计干的,也许与他无关呢?”她说出自己的猜测。 “没错。”两个字…… “那你还关着白老不放?非要毁了济善堂吗?那可是长京第一的药铺,白老医术和医德都深得人心啊!”她有些焦急,古代人就是这样,喜欢连坐诛九族什么的,明明只一个人的错,偏要牵涉到许许多多人,作为现代法医的她,对这点决不能容忍! 他看着她,这一回却多说了好多字,然而字字却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宁可错一千,不可漏一人……” “你……残暴!”她气得大骂。 他便再不理她,叫了裴右进来,似要出去。 她堵在门口,“你不答应我好好彻查此事,放过无辜之人我就不让你出去!” 他瞟了她一眼,似乎打消了出去的想法,重拿了一本书,安安静静看起来,大有任你堵到天荒地老之势。 “你……”她太了解她家老公了,比闷谁也比不过的…… 于是改了策略,既然求不来,便暗救好了! 当下一咬牙,出了书房,气冲冲离开赤丹阁。 一时找不到救白老的法子,心中烦乱,索性出了府,当然,还得在蓝衣的陪同下,看着跟着自己存不不离的蓝衣,她把对自家老公所有的气都出在了蓝衣身上。 “蓝衣,我要买那盒胭脂!” “蓝衣!给我去买糖葫芦儿!” “蓝衣,我还要买钗子!” 她尽捡着女子用品让蓝衣去挤,看着蓝衣哭丧的脸,她心里才稍稍舒服,最后,她指着一家绸缎庄道,“蓝衣,我要买肚兜!” 第183章:遇冥烈最新章节 第183章:遇冥烈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好吧,其实通常女子穿的肚兜都是自己缝制的,这种私人用品哪有在外买的理儿?更何况还是叫一个男子去买?这够惊世骇俗了…… 蓝衣瞅着自家主子,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转黑…… 难怪护卫中都在传,千万不能得罪王妃…… 可是,他真的没有得罪王妃啊…… 王妃今天是怎么了? 然,面对板着脸一脸严肃的王妃,他却不能说一个“不”字……只好硬着头皮走进绸缎庄…… 蓝衣窘迫而为难的样子,让她差点笑了出来,而这笑之所以没能笑出,是因为她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并且迅速提离地面。 大白天的竟然敢绑架?!她手肘一弯,使了十足的劲儿撞向身后的人,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啊——”两人同时落在屋顶上。 冥烈……? 她惊讶地回头,果不是那个妖孽是谁? “谋杀亲夫……”他似笑非笑,眸子里的融光在阳光的映衬下跟祸水似的耀眼。 没来由的,她眼眶忽然就热了…… 这个人,还是在她心里占一席之地的…… 不见时,只当遗忘,见了,心底却难免泛起阵阵涟漪…… 压下心里那阵阵的委屈和酸意,她冷了脸,“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了从此不再相见么?” 冥烈看着她,许久不说话。 “有什么好看的?本姑娘忙,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她转身欲飞下屋顶,却听身后那人悠然说了句,“你已不是姑娘,不能以姑娘自称……” 她怒起,回过身来,那厮正悠然自得地看着她,仿似在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她恼羞成怒,一拳打过去,“你到底要如何?” 那人伸出掌来,掌心包裹着她的拳头,看着她,忽然很认真地说,“没什么……就是……几日不见,甚是挂念……” 她要疯了好吧?他到底是要玩哪样?吃了不想认账的是他,死缠活缠的还是他…… 既如此…… 她转念一想,送上门的工具,不用白不用…… “既如此……那你一定愿意帮我一个忙了?”她翘着下巴问,说不尽的可爱与娇美。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的语气十足的夸张…… 她便附在他耳畔,悄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语毕,他惊诧地瞪着她,“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尽办法借刀杀人,想置为夫于死地?” “你是谁的为夫?别胡说!”她皱起眉头,这人还真能自说自话,之前自称为师,现在自称为夫。 正说着,蓝衣紫涨着脸从绸缎庄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小包袱…… 画楼指了指蓝衣,示意冥烈动手。 冥烈苦笑着摇摇头,飞身下了屋顶。 因身处闹市,蓝衣一时没防备,再加之冥烈动作实在太快,在蓝衣还没反应过来,正四处张望寻找王妃的时候,已经被人从身后点了穴,且没看清楚是何人动手,便被被捕蒙上了双眼,被人掳走…… 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画楼从屋顶跳下,拾起,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两件肚兜…… 蓝衣,对不起,暂时委屈你! 她收起肚兜,看看周围,行人照常匆匆,仿似什么也没看见…… 原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事,自古就有的…… —————————————————————————————————————— 各位亲亲们,今天只更到这里了,亲不要再来刷新等更了,因为明天明月要考驾照笔试,所以晚上看看书,希望明天顺利通过吧~~~过了明天,明月再来更新 第184章:避难之所最新章节 第184章:避难之所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深夜的长京。 一辆马车在城中疾行,不多时便行至一所院落。 马车中人下车,正是画楼、冥烈、和刚刚从大牢里被营救出来的白老…… 三人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暂无异样,便迅速进了院子。 “今天谢谢你帮忙了!我欠你一个人情!”画楼拱手对冥烈说。 她不得不承认,冥烈这人神通广大,若没有他的相助,是无法把白老从大牢里救出的。 冥烈看着她,目光似另有他意,“哦?那你该怎么还我这人情?” 画楼从他的语气里隐约感觉到暧昧,不欲与他多言,只打量这个小院,寻思,“这么个地方,只怕天没亮就被他给找到了吧!?” 冥烈却一笑,“放心!这院子是我一个好友的私宅,因定居江南,托了我寻买主,虽处于闹市,却是最安全不过。这院里的仆人都是我信得过之人,院内又有密道,若有官兵来找,只要躲进密道便再找不到的。” “是吗?”画楼看着这院子,动起了心思…… “是!”冥烈肯定地道,“再说,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却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要委屈白老,短时间不要外出,先避避风头。” 白老对着二人作揖感慨,“能逃脱这牢狱之灾,何来委屈之说?老朽对二位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永生难忘!”末了,又满怀歉意地对画楼道,“王妃已是第二次救老朽,老朽竟不知娄化竟是王妃,失礼至极,罪该万死。” 画楼最不喜古人动不动则自称罪该万死,人只有一条命,何来万死?谁又真正舍得死?所谓万死,也不过口是心非之言,但知这是古人习惯,所以倒也不怪白老,只道,“不必拘礼。如此,便请白老在此暂住,我会抽空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到时再与我说,或者……”她看了一眼冥烈,索性欠人情欠到底了呗,便道,“或者和此院的仆人说也行,时候不早,我也该回王府了。” “恭送王妃。”白老是极守礼道之人,自他知道救他之人是王妃,处处不差礼数。 画楼虽然不习惯,但他是长者,也不好勉强他,和冥烈一道出了小院。 然,她却没有往王府的方向走,冥烈大奇,“你不是要回王府吗?” 她白了他一眼,“此时回王府?王府里只怕闹翻了天,贺兰雪宸恨不得剥了我的皮,我回去找抽啊!” 找抽? 冥烈笑着摇头,还是不习惯她说话的方式。 “那你不想找一处避难之所?”他弃了马车,让车夫驾着马车远行,自己陪着她走在深夜的大街。 “不是在找吗?”她嘟哝着,环视这街上还有哪个客栈没有打烊。 “怎不想想我?我是谁?无所不能的冥烈啊!”深夜冬寒,他的笑容在清白的月色下带了暖意。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时思绪万千。 此人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总是满足她提出的所有无理要求,哪怕要他给宸王下毒,哪怕要他劫囚……此人,曾经让她放心暗动,此人曾给过她寂寞时的依靠和温暖,此人,甚至和她有过肌肤之亲…… 第185章:寒江独舟,金樽清月最新章节 第185章:寒江独舟,金樽清月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此人,本在最贴近处;此人,却是若即若离…… 他是如此的神秘,她从不曾看懂过他…… 月色下,她眸光迷离,“冥烈,你到底是谁?” 他薄唇凝镀月的清冷,眸华如梭,“寒江独舟,金樽清月而已。” 那一瞬,她想起了浓黑江心,随波飘摇的那只孤舟,想起了孤舟上那盏幽暗的油灯,想起了两个字:孤独。 或许,冥烈和她一样,也是孤独之人吧…… 她自嘲地一笑,问,“冥烈,若有一天,我叫你去杀了皇帝,你去不去?”她真想知道,他可以为她做到哪一步……这种弑君的话,在旁人,却是说都不敢说的…… 他倒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了她的话,不惊不乱的,只闪过一缕近似于宠的淡笑,“傻瓜,说这话是要杀头的,不可在其他人面前胡说!” 她心里刹那涌起暖流,他这话的意思,是在他面前什么都可以说吗?却只是执拗地问,“你去不去?” 他微一思索,很认真地看着她,点头,“去!” 她虚荣地感到了满足,这便是大多数女人的通病吧,即便是谎言,也觉得甜蜜…… 她再度一笑,想起一个人,一件事来,复又问道,“冥烈,这世上有一种极寒之花你知道吗?我想要那花儿,你去给我摘吗?”据说,那个人,为了她的姐姐上官绘云,去摘取那花儿,回来身体便大不如前了…… 只有爱一个人到了极致,才会为了爱人的一句戏言不顾一切…… 冥烈眼波微微一荡,“你也知那花儿?” “是!”她固执地看着他,近似于偏执地等他的回答。 他反倒莫名的眼神一松,“去!当然去!”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仿佛为她做一切亦是在所不惜。这份坚定,反倒让她觉得过了,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自己都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 “为何?你不怕?值得?”她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他喉间传来低沉的笑声,坦荡而洒脱,“这全天下的人都想要我的命,若我命丧于此等有意义之事,对我而言,倒是真的死有所值了!” 为她摘花是有意义之事?真是好笑的逻辑…… 不过,却是很暖心的逻辑…… 只是,若她深爱一个人,即便那人愿意为她赴九死一生,她却是舍不得的……二十一世纪,用得最滥的爱情感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他说,全天下人都要他的命,这又是为何?她好奇地看着他。 他似总是能读懂她的心思,轻道,“如此寒冷之深夜,站在这大街吹冷风,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江心那叶孤舟,你还愿意上吗?” 她瘪瘪嘴,这么大冷的天,去江边吹冷风,更不是好主意!不过,转念又想起赵本山的经典小品里那句话:这一张旧船票,是否还能登上你的小破船…… 想到这儿,不由扑哧一笑,如清夜莲开,他不禁刹那失神…… ———————————————————————————————————— 明月更新本就慢,遇上这几天有事,就更慢了,实在很抱歉哦~~!明天单位年会,要晚上回来才能更新了,而且还会很晚,所以白天亲亲们不要等更了哦…… 第186章:为爱勇敢最新章节 第186章:为爱勇敢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依然是那船,那水,不一样的是夜冷,冷得逼骨。 她立在船头,瑟瑟发抖,忍不住破口骂道,“冷死人了!冥烈你个变态的,谁没事儿大半夜的跑来吹河风!”盯着他,心亦生怨气,他倒好,一上船,船头那讨好他的手下便给他披上一件黑色貂皮斗篷,看着就毛茸茸的暖和…… 按常理,这时候,男主应该脱下来给女主披上才是,可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竟然无动于衷…… 末了,贼兮兮的一笑(人家明明是很端正的表情,看在她眼里就是贼兮兮……),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冷就进去!” 喵了个眯的,不给她斗篷就算了,还占她便宜…… 不过,那貂毛,真的好舒服…… 她忍不住将脸在那上面蹭了蹭,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他眼睛的笑意便深了些,几乎是半抱着把她拥进船舱的…… 那一抹笑,含着让她怦然心动的宠,和满足…… 这样的眼神让她不安,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可是,又让她……向往和沉醉…… 冥烈,也许我们真的该好好谈谈…… 迷迷糊糊间,怎么的就被他拥在床褥里坐着,他正如抱着一个孩子般抱着她,用被子将她裹得紧紧的,被子也是貂毛的,极是暖和。 她仰望着他的面容,下巴微方,唇色如珠,最好看的是那双眸子,很深的双眼皮,在男子中极为少见,当然,她家老公也是少见中的一个,只是,那不是她的菜…… 还有他的鼻子,正宗的悬胆,这在现代,那些女星前赴后继要花多少钱做才做得出来,眼下这个纯天然的…… 她情不自禁伸手去摸,仿似要看看是否真的是做出来的……好吧,她脑子短路了…… 只是,她的魔爪没有如愿以偿地摸到,才要接近,便被他张口咬住了手…… 很轻,很轻的,咬她的手指,然后手心,如她家从前那只小狗狗一般,伸出舌头来,软软湿湿地舔她的手心,舔得她痒痒的,一股莫名其妙的电流突然击中他所舔之处,而后迅速蔓延到全身,她的身体竟禁不住微微颤抖。 他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反应,停了下来,却是将她抱得更紧,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唇贴着她的耳朵喃喃地呢哝,“画儿,画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直觉,冥烈是爱她的……一定是…… 他说,他该拿她怎么办……这样的话语里,包含了多少无奈,多少挣扎……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不是吗?男主这么说的时候,就是表示他爱,却无可奈何…… 他在担心什么?是在担心她王妃的身份吗?这个,却是不能约束她的,她不是那个受封建礼教约束,一心只爱贺兰雪宸的上官画楼,她是秦画楼!是来自现代的女子!是从未尝过恋爱滋味,却为这个男子怦然心动的勇敢女孩!如果爱,她会深爱,且爱得不顾一切,不顾矜持,不顾后果…… “冥烈,你是爱我的,对吗?”她的头,被他压在胸口,她只能发出闷闷的声来,一语出,已是委屈和大胆并涌,哽了声音。 第187章:你是唯一最新章节 第187章:你是唯一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 连抱着她的怀抱,也有所松动…… 他没有说话…… 可是,她不会退怯,既然到了这一步,得不到答案她不会罢休…… 索性双臂撑开他的肩膀,用倔强而执着的眼神看着他,执着而倔强地逼问他,“冥烈,你知道的,我不是宸王府里的王妃上官画楼,我这样的人,也许和你们格格不入,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认定了,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只要你说爱,我便会不顾一切,王妃的身份也好,所谓的礼教也好,于我,都不是约束;但,只要你说不爱,我便转身就走,绝不会半分停留!我生平最恨,便是这般拖泥带水暧昧不明,我也不是那种玩暧昧的女子!所以,冥烈,给我一个答案,就是现在!” 隔着一臂的距离,他就这么看着她,目光里各种混乱胶着…… 画楼以为,许是自己太彪悍了,古代没有哪个女子是这般“没脸没皮”吧?定是把他给吓住了…… 正想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却猛然之间,被他压下来的吻给封得天昏地暗…… 他是疯了吧…… 这么狂乱,这么暴力地吻她,好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样……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这还是她人生第二次接吻好不好?她还来不及学会那些见鬼的技巧以应付这样疯狂…… 可是,这就够了…… 已经足够…… 这是他给的回答,也是,她想要的回答…… 但是,她已经懂了!可不可以先停止! 她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鲜血的甜腥味涌进她嘴里,这厮居然还不停,用力摩擦着她的唇,横扫掠夺着她唇内每一点空间,仿佛恨不得把她给吞下去一般…… 她认命了,遇上这样的蛮子…… 终于,他的吻缓慢轻柔了下来,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喃喃低语,“还用说么?还用说么?” 狂喜冲上她的头脑,虽然已知他心意,但经他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如此的不同…… 到底奋力推开了他,憋红了小脸抱怨,“让我先喘口气儿!” 听了她的话,他笑出声来,眼神闪烁,分明极是快乐,可表情却还是那么僵硬,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她嫌弃地皱皱眉,“笑得真难看!” 他的笑意便迅速敛去,讪讪的,却伸指点了点她通红发热的脸,“画儿,你可知,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笑的人……” 他没有说爱她,可这句话听在她耳里,却是世间最唯美的情话,最动听的赞美…… 唯一一个能让他笑的人…… 她对他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冥烈……”她词拙了,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合拢,绕在他颈上,目光水波荡漾。 激吻过的她,眸色本就迷离,脸上还泛着情动的红潮,经她此刻温柔的情愫一熏染,更加显得楚楚动人,诱人心魄…… 他心神一摇,怎堪她这般的诱惑?眸色一暗,缓缓的,又覆下唇来…… 第188章:冥烈,你到底是谁最新章节 第188章:冥烈,你到底是谁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那一夜,船外寒风凛冽,舱内,却温暖如春。 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有彼此深情凝视,情到浓处,便是深深的,极其缠绵的亲吻,吻到难舍难分,再停下来,用火热的眼神凝望,凝望自己眼中的对方,凝望对方眼中的自己…… 如此周而复始,甚至不眠不休,仿佛过了这一夜便是时间尽头一般,舍不得错过片刻…… 不知何时,他二人已经和衣相拥着卧倒在黑色貂绒的被褥里,她睡在他怀中,眸光迷离,双颊红晕,唇瓣泛着润泽的光,已经被他吻得微微肿起。 这般的她,更多了几分娇媚,惹得他心痒难耐,吻下去,缠绵无度…… 其实,好几次,画楼都已经感到了他的渴望,那坚硬的灼热,贴着她的大腿,还有他紊乱的呼吸,无一不在宣告着什么…… 其实,若他要,她必然是给的,只是,他却一直在坚忍,忍不了的时候,便很紧很紧地把她往怀里按,箍得她一动也不能动,甚至呼吸都变得困难。而他,才能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没有挣扎,任他所为。他要,或不要,她都不会怨他。也许,在他看来,他们之间有太多无法逾越的,她,亦是懂的…… 可是,既然他不要,便不能再这样暧昧下去,那会憋死他的…… “冥烈,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她舍不得他的怀抱,可是,又不想他那么难受,那便说说话分散注意力吧!她不是圣人,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和所有女子一样,渴望知道自己所爱之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份,在这一点上,她的态度和对竹公子不同,这,便是爱人和朋友的区别吧…… 冥烈的手,抱着她,在她身后拨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你真想知道?我怕你知道了会害怕……” “不,我不怕!”他说过,全天下的人都想要他的命,一个与天下为敌的人,只怕是修罗般的人物…… 冥烈便笑了,下巴磕着她的额头,“是,你怎么会害怕,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而后,昏暗的油灯下,他开始讲他的故事,“画儿,我出身于一个大家族。我的父亲,有许多的妻子,许多的孩子,我是他众多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我的母亲,也是最得宠的一个。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母子成为众矢之的。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那女子却是我哥哥放在我身边的筹码,在我们成亲那天,洞房花烛夜之时,那女子给我下了毒……” “啊——”画楼听得惊叫一声,捂住了嘴。本来听到他说他曾深爱过别人时,心里颇不舒服,但听到这里,却对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愈加疼惜了…… 第一反应便是去把他的脉,想看看他如今身体怎样,他却轻轻推开她的手,笑,“傻,这么久如果还没好,我还能在这和你说话?” 也是……她激动了……不再打断他,继续听他讲他的故事,只是,她没有看见,他笑着的时候,眼底深处,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忧虑…… 第189章:飘雪最新章节 第189章:飘雪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后来呢?”她仰着头问。 “后来……”他慢慢的咀嚼着这两个字,那些往事里,他竭力忘记,却忘不了的苦涩滋味仿似真的就这般从舌端一点一点地溢出来,“他们以为这毒是无法再解的,以为我必死无疑,然,他们却不知我有一个师傅……” “是你师父给你解了毒!你师傅是高人!可以带我认识一下他吗?”她忍不住问。她如今对毒极感兴趣,听得有如此一个高人存在,没按捺住。 他的师傅?他是万万不能带她去见的…… 不过,没明说,只笑了笑,“丑媳妇想见师傅?” 她脸一红,没说话了。也对,她现在还是王妃,用什么身份去见冥烈身边的人?她不在乎,可是人家古代的人会在乎。 “那你现在是跟师傅住一起吗?”看他的衣着排场,貌似还是古代高富帅的样子,难道他还没脱离他那个大家? “是……”他伸出手来,放在她和他之间端详,“我和师傅在一起,漂泊江湖。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我的手上沾满了各种人的鲜血,是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画儿,你真的不怕?” 她摇摇头。怎么会怕?武侠小说不是没看过,往往江湖中声名狼藉的邪教恶魔,实际上都有着令人心酸的往事,正非正,邪非邪,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里,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大有人在! 她的冥烈,完全就符合她心中邪教男主的形象! 情不自禁搂紧了他的腰,喃喃地道,“冥烈,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 她分明感到,他突然一紧的怀抱给了她回应…… “冥烈,我会陪你一起笑傲江湖,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王妃,我只是我自己……”这话是对冥烈说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她虽然来自现代,却不是没有廉耻的女子,现在她的身份还是王妃,但是,这身份是属于上官画楼的,不是她秦画楼,所以,这不算出轨,不算…… 当务之急是给竹公子动手术,她会在手术结束之后好好和贺兰雪宸谈谈,放她走…… 她把竹公子手术一事和他说了,此次从宸王府把白老救出来,她就做好了准备短时不回去,所以该带出来的东西都带出来了,是时间给竹公子动手术了,只是可惜没有护士给她帮忙,于她真是个大考验! 她把自己的烦恼和他一说,他便轻松笑道,“这有何难?眼下便有两个现成的!” “两个?” “我,和白老呀!白老是最具声望的大夫,你只需稍稍一说,他便会懂,至于我,你给我练练也成了!” 画楼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有人帮个手总比她一个人上好些! 便决定将手术定在三天后,这三天里交代白老和冥烈一些事情,这真是后无来者的护士速成班,老天保佑吧! 那晚,两人没有睡意,一直在船上聊到天亮。 舱外的护卫报可以早饭了时,冥烈一揭密密实实的帘子,只觉亮光逼人,寒气直袭。 画楼出舱一看,昨夜竟然飘雪了! 第190章:可以嫁的男人最新章节 第190章:可以嫁的男人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和上次一样,护卫将厚厚的裘皮斗篷摆在了舱口,她一出舱,冥烈就忙不迭地给她裹上。 冬日的第一场雪,积雪并□□实,河面不曾冰冻,湾着的几只船,舱顶铺着薄薄一层,新鲜灵动。码头上的积雪,则早已被踩化,码头一片忙碌景象,只树枝上挂着的浅浅轻雪还有下过雪的痕迹。 画楼不禁努起了小嘴,“可惜了,这雪积得太少,不然就可以打雪仗堆雪人了!” 河风一吹,她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配上她嘟起的唇,显得异常可爱,他忍不住轻捏她鼻尖,“一夜没睡,还想着玩,不累?” 她摇摇头,“不累!一点儿也不累!从前最爱下雪了,每回下雪就觉得兴奋!” “小孩心性!”他不禁摇头,“那快吃了,带你去一个地方!” 画楼低头一看护卫买来的吃食,倒是琳琅满目,十分丰盛,不比王府的膳食差,只不过,她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便搁下了筷子。 “不好吃?”冥烈见她停下,自己也不吃了。 她老老实实点头,说实话,她是川妹子,这么久没吃辣椒,用男生的话来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你们那儿都吃什么?”他感兴趣地问。 “可多了!嗯……比如说,这么大冷的天,吃火锅最安逸了!火锅你知道吗?就是一个大大的锅子,底下烧了火,把肉啊蔬菜啊,只要是能吃的,都往里涮!熟了捞出来沾着辣椒吃,吃得全身暖融融的,那叫一个舒服!辣椒你知道吗?见过吗?”她说得口水快流出来了,但是辣椒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中国本土产的农作物,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引进来。 冥烈则一脸怪异地看着她点头,“知道,见过……你喜欢吃那个?那东西多难吃啊!” “你懂什么!那才叫美味!从前的我,可是不可一日无它!现在都多久没吃了呀……”她嘟着嘴抱怨。有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真好,大可以抒发她的思乡之情。 他还是一脸怪异,不过却硬逼着她又喝了小半碗米粥,才带着她上岸。 上岸后,自有马车来接,他扶着她上了马车,马车驶出了城。 经方才冷气一袭,画楼的手冰凉凉的,所以,一上马车,冥烈便把她的手捂在手心里,不断地揉搓,直到搓热了为止。 画楼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就连心里也被捂得热烘烘的,索性把靴袜脱了去,光着一双玉润可爱的小脚晃悠,“凉!” 他看她的眼神里便多了怜爱,捏了捏她的脸,赏她两个字:“调皮!”不过,却马上把她的光脚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貂皮斗篷裹得紧紧的,脚心贴着他胸口,仿佛能感受得到他身体的体温…… 画楼一时哽住,想起前世好友的一句话: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冬天把你冰冷的脚捂进怀里的男人,就嫁了吧…… 这个男人,她是可以嫁了么? “冥烈……”她唤他,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如一个小小婴孩。 —————————————————————————————————————————— 一小段画楼和冥烈的温馨,略微平淡,也不知亲们是否喜欢看,晚上再来吧! 第191章:千山新雪最新章节 第191章:千山新雪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人间初雪尽,千山新雪时。 当画楼被冥烈半抱着站在新雪覆盖的山上时,欣喜之情溢然。 那些枝叶上的积雪毛茸茸蓬松松的,让她忍不住心痒痒。 淘气心起,抓了一把雪,便踮着脚往他脖子里灌,冰得他脖子缩起来以后,她咯咯笑着跑开,笑声徜徉山间,如铃铛悦耳。 一贯沉静冷淡的他,被这样的她逗笑,亦来了兴致,追逐着她而去。如果她喜欢,就陪她打一场所谓的雪仗,只要是她喜欢…… 从来没有玩过雪。 他的出生不允许他如一个平常的孩子那般随心所欲地玩乐,从四岁开始,他就懂得他肩上背负的是什么,他的童年,便在四岁的时候就终止了。 今日,在她的笑声里,在漫山残雪里,他仿佛找回了些什么,难得的放纵,极是开心,更是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轻松。 以致,当他和她齐心协力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堆好两个手牵手的雪人时,他竟做了一个幼稚的举动——从容地用随身佩剑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鲜血在两个雪人身上。 殷红扩散开来,在雪白的雪人身上分外刺眼。 画楼心中一疼,抱怨,“这是干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两个雪人相牵的手上,很闷地说,“雪,会化。滴了我的血,就有灵魂了,化了也在一起。” 画楼顿时泪盈眼眶。 这,如果还不是世间最美的情话,那什么才是? “你傻啊!像我的这个小人儿,应该由我来滴血才是!”她捧起他的手来,想给他吮吸手指。 他却抽出手来,不让她吸,“你才傻!会疼!” 卖糕的!她又想哭了…… 看不出来,这家伙有如此会煽情的潜质,还是自己泪点太低啊!? 山间响起了钟鸣,一声一声,悠悠畅畅。 她的肚子也在这一瞬间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冥烈呵呵笑出了声。 她瞪他,很好笑吗?早上没吃饱,这会儿运动了这么久,早饿了…… “正好,山上的寺庙开饭,我们赶得真巧!”他牵着她的手,上马车。一路,没忘记搓着她冻得通红的小手。 原来刚才那钟声是寺院开饭的钟声。她不禁好奇地问,“你怎对寺庙这么清楚?” 他笑言,“天下有什么事是我不清楚的?” 她扁嘴。见过臭屁的,没见过这么臭屁的! 然,待他们的马车驶至庙门口时,蓄雪白胡须的方丈却已经在庙门亲自迎接他们了,原来,冥烈和方丈竟是认识的,难怪蹭饭也蹭得这么熟门熟路…… “方丈不必多礼,她饿了,先给她弄点吃的来。”他毫不避讳地牵着她的手,笑意吟吟。 画楼即便来自现代也觉害羞得不行,这是佛门净地好不好?她一个女人跟着他来,就已经够失礼了,他还这么没脸没皮,真不怕方丈恼了吗? 哪只方丈却仿若没看见一般,只慈祥地笑着应了,让小沙弥去端吃的,自己领着他们去了禅房。 ———————————————————————————————————— 各位亲亲们,2013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192章:有一种缘分最新章节 第192章:有一种缘分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小沙弥给端了一盘馒头,几碟素菜过来。 冥烈刻意看了她一眼,似乎担心她会流露嫌弃的表情,那可就太失礼了。 可她是那般没素质的人吗? 回瞪他,表示对他小瞧自己的□□,加之本就肚子饿,寺庙里的馒头又格外香,她拿起一个就开始啃,一边低头看那些素菜,其中居然有一碟咸菜! 她大喜,想不到古代也有咸菜吃啊!顿觉胃口大开,咸菜就馒头,人间最完美的搭配!不由开始大快朵颐。 方丈看着她,笑吟吟地捋了捋雪白的胡须。 冥烈不由笑着摇头,“让方丈见笑了!傻妞儿,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脸被你丢完了!” 画楼忙吞下正嚼着的一大口,古代的馒头,正宗老面发酵,绝没有泡打粉漂白粉之类的化工原料,真够有嚼劲的! 冥烈这么一说,在遇上方丈含笑的眼睛,她大窘,赶紧把它给硬吞下去,哪知却卡在了食道里,她噎得快断气了…… “丢人!快喝!”冥烈边笑边把自己的茶杯递到她嘴边。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嘟咕嘟喝了个光,才把那一大口给冲下去了,犹自喘着气儿,胸前下巴全是水渍,好不狼狈…… 冥烈忙着给她擦,又觉极其好笑,“方丈这茶,一年才产五杯,方丈自己都舍不得喝,就这么给你驴饮了,真是暴殄天物!” 画楼自觉没脸,可又要强词夺理,“那又如何?天之造物,物尽其用,茶这东西,其根本作用就是给人解渴的,无论是年产一杯的极品,还是下里巴人喝的白水,最终不过进了世间最浑浊的悠悠之口,再穿肠过肚,最后归那五谷轮回之所,有何贵贱之分?不过世人虚荣而已!” “胡说八道!越说越离谱了!”冥烈沉下脸来,责她。 方丈却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这位女施主说得太好了!竟一语道中玄机,无论贵贱,不过物尽其用,最后轮回之所尽同!女施主,老衲今日受教了!” 方丈这么一说,倒让画楼有些不好意思,忙红着脸道,“原是小女子胡说的,方丈切莫笑话。” “不是胡说!不是胡说!”方丈笑言,说完却对着冥烈道,“冥施主,此女有意思!” 噗……画楼快要喷了,方丈这大和尚竟然说出这么有辱佛门清净的话? 见她如此,方丈笑着解释,“老衲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已看穿一切,痴男怨女,人间情事,见得可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戒,乃放下,非避之不谈,女施主,老衲赠你几句话,或许于你有用。” “大师请赐教。”画楼忙恭谨地坐好。 “其实不过四个字:珍惜,坚持。”方丈深深地看着她,“民间有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而有一种缘分,却是修千年也修不到的,女施主慧根,定能明白老衲在说什么。” 画楼怔住,什么叫有一种缘分?难道方丈已经知道她的来历?面对着方丈充满智慧的眼睛,她默然…… 第193章:笑看今朝最新章节 第193章:笑看今朝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吃完馒头,在禅房里暖和了身子,冥烈便和方丈摆开了棋局。 现代的时候,爷爷就酷爱围棋,还是围棋协会名誉会长,她从小跟着熏陶,虽算不上顶尖高手,但若爷爷让她些子儿,偶尔也能赢上两回,再者,所谓见多识广,跟着爷爷见的棋局多了,自己上场下棋也许不成,但评论却是很在行的。 不过,她也懂得观棋不语的道理,观看他俩下棋,好几次忍不住想开口帮冥烈,但都竭力忍住了,忍得快吐血了…… 最后,在冥烈又输了一局之后,她摇头兴叹,“你这下法,你可曾赢过方丈?” 冥烈的棋艺算是极高,可是,确实从没赢过方丈,很是淡然地一笑,“方丈乃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怎下得过?” 方丈笑而不答,只看着画楼。 画楼忍无可忍,“那你没反思过为何下不过?你知你和方丈的差距在哪里吗?” 冥烈很是诧异,“你懂?” “懂,谈不上,不过,却能指点你一二!方丈高于你之处就在舍得二字!有舍才有得,下棋和做人是一样的道理!”她指着棋盘上那局下输了的棋,凭着记忆摆回到他未输时的样子,指道,“此时,你若大气一些,舍掉这一块,从这里另劈新蹊,胜负就未可知了!” 冥烈盯着棋盘,恍然大悟,却又迷惑地看向方丈,“难道我心深处还有什么舍不掉放不下?连我自己都不知么?” 方丈含笑点头,又摇头,“该放的,放下;该留的,留住……” 冥烈看了一眼画楼,忧郁重现,“可是我……” 方丈笑着摇头,“你的缺点是思虑过多,思虑过多必成负担,有时候傻一点好。其实……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命数,听凭天意吧,没有人能把握明天如何,笑看今朝……” 方丈话落,冥烈的手便在几下握住了她的,很是用力…… 自此,至道别之时,冥烈都没有放开她的手,起初极不习惯的她,也只能由他了。 临上马车时,小沙弥拿着一包什么东西出来交给方丈,方丈笑递给他俩,“女施主似爱吃这个,小庙无可赠之物,且拿回去调剂调剂胃口还可。” 冥烈接了,当着方丈的面打开,竟是一包咸菜。 冥烈失笑,刮她的鼻子,“可满意?” 画楼吐了吐舌,从冥烈手里抢了过来,自己动手包好,这个东西,她还真的爱吃…… 她没有看见,在她喜滋滋收咸菜的时候,方丈给了冥烈一个眼色…… 冥烈神色凛然。 回去的马车上,画楼渐感疲惫,没了来时的兴致,只交代了冥烈在途经雪人时叫醒她再看看是否化掉,便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在她熟睡以后,他换了个姿势抱她,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手指却搭在她脉搏处,对于医术,他懂得不多,不敢妄下论断,可是…… 他的眉头,越锁越深…… —————————————————————————————————— 新年初更,再祝各位亲亲,新年快乐! 第194章:永恒纪念最新章节 第194章:永恒纪念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冥烈借给白老住的小院里了,冥烈正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醒了?”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她另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揉着眼睛,“我怎么睡得这么死!”从寂静的山林到喧哗的闹市,从颠簸的马车到安宁的小院,她竟然都没醒,真应了那句话,被人偷去卖了都不知道…… 他眼里泛起笑意,“昨儿不是一夜没睡吗?” 她想起还让他叫自己看雪人的…… “那两个雪人还在吗?怎不叫我看呢?”她皱着眉头埋怨。 “还在,见你睡得熟,不想叫醒你。”他只是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没有告诉她,之所以当时没叫醒她,是因为,雪人已经化掉了,只留下地面一滩被他鲜血染红的残雪…… 她却仍然叹息,“那又如何?终是要化的……”难道恋爱中的人都会变得具有忧伤的文艺气质吗?她这么忧郁干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惋惜,“若是在我生活的时代就好了,可以用一种叫做相机的东西,把画面拍下来,留作永久纪念。” 他双眉微扬,“这有何难?” 面对她不解的眼神,他笑了,“你等着!” 他起身出去,不多时,携了许多的画具回来。 “你会画画儿?”她惊讶极了,不过,转念一想,他说过他出生大户人家,哪个大户人家的子弟不是多才多艺的? 他调着色彩,“这手握剑握久了,许久没动笔,不知是否还有从前的功底,稍等,片刻就好。” 画楼最是耐不下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千方百计逃避练书法下围棋。 然,对于冥烈画画却是十分好奇,非要起了身观看。 冥烈便由了她,只是,提起笔来,却突感这笔,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前尘往事在脑中翻滚,洞房花烛,美丽新娘,奇寒之莲,附雪之毒,蚀骨之痛…… 所有的痛,仿似又在他体内心口肆虐了一遍,他握笔的手开始微微发抖,额头甚至已经渗出汗来,他发过誓的,再不画画,永不画画…… 终于,一滴墨彩滴落在雪白的画纸上,她好奇的眼神靠近他的容颜,“你怎么了?” 清明的声音让他忽然间醒悟,凝视眼前这双清澈至纯的眼睛,心口某个地方开始慢慢回暖,耳边再度响起方丈的话:该放的,放下;该留的,留住。 他一身虚汗,重新铺了纸,强笑,“许久没画,紧张,恐在你面前出丑。” 她横他一眼,“那我不看?” “无妨……”他说着,一笔落下去…… 他长长舒了口气,这一笔,到底还是落下去了…… 看似轻轻的一笔,却没有人会知道,在他,却已用尽全身的力气…… 画楼更不会知道,他内心里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只凝神看他画画。 对于画画,她完全是门外汉,只能惊叹他运笔的速度,这应该是现代所说的写意吧,很快,便勾勒出一幅雪山图。 第195章:执子之手最新章节 第195章:执子之手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所谓的很快,其实也用了两个时辰。 当冥烈把画笔搁下时,她惊叹了。漫山覆雪中,松木林立,雪地里一大一小两个雪人儿手牵手,居然还披了他和她的斗篷。 她不懂画,更不知如何去形容这画的布局,总之,只觉得每一笔似乎都极富神韵,木、雪、林,似乎都有了感情,那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亦有感情…… “可喜欢?”他移了移步,让她近看。 “喜欢!”她点头,舍不得去触摸。 “下回有时间给你画幅画像。”他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觉惊讶,看来自己真的破戒了,所谓的绝笔誓言因她的到来而破…… “好啊!”她欣喜。 “先给这幅题字。你来。”他把毛笔沾足了墨,递给她。 “啊——”她张大嘴,而后嘻嘻一笑,“还是别……我……字难看……别让我的字毁了这画儿……” 他便笑了,“还有你不能的?!偏让你写了,横竖只我和你看!” 她想了想,也是,既然他都不嫌弃,自己何必别扭呢?接了笔,便毫不谦虚地在上面龙飞凤舞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在一边低声念着。 写完最后一画,她微微红了脸,这可是在向他表白自己一生一世都跟着他了,他会有什么反应? 放下笔,偷眼看他,不经意瞥见他眼里闪过的忧虑…… 她心里无端地也一凉…… 末了,他却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画儿,我会……陪你到最后。” 她眼眶一湿,心里安定下来,从不许诺的他,这句话堪称山盟海誓了…… 耳际湿湿热热的,是他的吮吻,她扭过头去,找寻到他的唇,主动地贴近,而他,则给予更热烈的回应…… “主人,可以……”门口忽然想起一个声音。 画楼急急地把冥烈推开,只见门口立着冥烈的从人,白衣小童,画楼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此时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满脸通红地站在那。 “传进来吧!”冥烈倒是若无其事的,似笑非笑。 “是。”白衣小童红着脸退出。 画楼红着脸瞪他,“都是你!” 他的瞳孔里涌动着满满的笑意,伸手捏她滚烫的脸颊,“这会儿害羞?刚才可是你主动!” “明明是你!”她哪有?如果不是他勾/引,她会主动吻他吗? 他不与她争,只笑。 画楼最不满他的笑容,每一次眼睛里是笑的,可脸上却没有笑容,他是痛苦太久,所以脸部肌肉失去笑的功能了吗?想伸手去捏他的脸,“笑!给我好好笑!每次皮笑肉不笑难看死了!” 他的笑意便冻结了,握住她手腕不让她捏,努努嘴,“小白来了。” 画楼看见那个白衣童子领着一队人进来,原来他叫小白…… 可这是什么? 炭炉?铁锅?各种肉片?蔬菜叶子?还有整颗整颗的辣椒? “你不是想吃吗?试试看做得像不像?”冥烈示意她坐下。 ———————————————————————————————————— 晚上再来 第196章:小狐狸精,敢惹我最新章节 第196章:小狐狸精,敢惹我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只这个,厨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成你说的酱,你且说说!”他拾起一颗青椒摆弄,仍是一脸奇怪的样子,仿佛在说,这个东西怎么能吃。 画楼所说的是干红椒粉末……不过,既然没有,青椒也可以用的! 她亲自动手,将青椒剁得碎碎的,再和大蒜蓉拌在一起,加了醋和盐。她尝了尝,许是上官画楼不习惯辣椒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古代的辣椒原生态,格外辣,一尝之下,辣得直咂舌,不过,实在过瘾!蒜蓉的味道也够劲! 她喜滋滋地把这碗辣椒端进去,逼着冥烈尝。 冥烈愁眉苦脸衣服被强xo的样子吃了一口,马上就吐掉了,还不停地咳嗽喝水,画楼乐得哈哈大笑,宝贝似的抱着一碗辣椒,正好独吞! 冥烈到底是大户人家公子,所用厨子水平不错,做的火锅汤底味道很鲜,冥烈负责烫,她负责吃,合作甚是愉快…… 看着她吃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冥烈眼里满是笑意,也来了兴致,叫小白上了酒来助兴。 现代的时候,画楼偶尔也会陪爷爷或者陪易安喝喝小酒,此时气氛这么好,她也想喝两杯,然,手刚一碰到杯子,她马上就放下了…… 这个月月事还没来,她自己就是学医的,多多少少有些预感。之前不想要孩子,是因为冥烈的态度暧昧不明,现如今她和冥烈已经挑明了心事,那这个孩子就要认真对待了! 于是,放下了酒杯,颇有深意地看了冥烈一眼,决定暂时瞒住他,等竹公子手术结束,她想办法正式和贺兰雪宸和离之后再说。 屋子里热烘烘的,她心里暖融融的,脸上更是红扑扑的,看冥烈的眼神里情丝万缕…… 她没有喝酒,可她仍然醉了。醉在他沉鱼落雁亦不够形容的容颜里,醉在他含宠带笑的眼神里,醉在这热气腾腾的冬天里…… 当他们吃完晚膳,小白把所有都撤了出去以后,她仍然看着他,仿似看不够。 他不禁失笑,拉住她胳膊,将她一提,轻轻松松便提到了他怀里,“这样满意了吗?看了一晚上了,还没看厌?” 她红酡酡的脸贴在他胸口直磨蹭,“不够!不够……” “还不够?”他又将她抱紧了些,唇已经贴在她发上了。 她仍是摇头。 “那这样呢?”他垂下头来,去捕捉她的唇。 她闭上眼睛,唇弯成满足的弧,等待他的吻,如果,生活就这般继续下去,日日如今日般暖心,再无所求…… 微凉的湿软贴在她唇上,轻轻地碾磨,而后,润滑的舌尖勾勒着她的唇瓣,试图突破她的唇齿而进入…… 然,他却突然离开了她的唇,发出一声大吼,“以后不准吃那怪东西!” 她睁开眼,恍然大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索性没脸没皮地贴上去,噘着嘴往他唇上贴,他左躲右躲没躲过,被她的狼吻封住,干脆放弃了躲避,直接将她压翻,咬着她的唇恨声,“小狐狸精!敢惹我!” 第197章:手术最新章节 第197章:手术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那晚,到了后来,冥烈很深很深地吻她,完全忽视了她嘴里的大蒜味儿…… 可是,他仍然没有要她。 她有感觉,他很想要的,他甚至已经解开了她的衣服,手在她肚兜内将她摸了个遍,可是,最后关头却停了下来,让她好好睡觉,他去隔壁睡…… 这多少有点伤自尊的…… 面对她委屈的眼神,他只说,“画儿,我不想让你陷入绝境,上一次,是情非得已……”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她仍然是王妃,他不便动她的…… 是这样吗? 她打定主意,等竹公子手术结束,一定要解除和贺兰雪宸的关系了…… 三天后。 画楼领着冥烈和改过装的白老在城外等静湖山庄的人来接他们,这是画楼和竹公子约好的,若要来静湖山庄,只需在城外等,自有人会来接。之前这一个月里,她已经出入过镜湖山庄几次探望竹公子,了解他的健康状况,当然,那都是在蓝衣的陪同下…… 而白老之所以敢出城,一来是乔装过了,二来,宸王府已经对济善堂的人做出了处置,昨日便已将有关人等全部以毒害当朝十九皇叔的罪名于菜市口斩首,其中包括济善堂白老,也不知他们从哪里弄来的死囚充的数。古代不是盛行这样吗?若他宸王府要犯被人救走一事昭告天下,他宸王府的脸面不丢尽了才怪!先找个死囚来替死,再慢慢暗地里搜寻白老的下落吧…… 等了没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有马车来接了,赶车人是竹公子身边的楚来。 楚来见她身后多了两人,警惕心顿起。 画楼便介绍,“这两位都是医者,是我的帮手,竹公子此次治疗非同小可,我必须要人帮忙!” 楚来这才没说什么,载着三人直奔静湖山庄。 经过这段日子的准备,一切就绪,她和冥烈白老穿上特质的“无菌服”进了为竹公子做手术的房间。 画楼把麻醉的事交给了白老,她也是这两日才知道,白老竟是麻醉的行家,原来他给人治外伤甚至刮骨,没有麻醉药是不行的。 只不过,古代的麻醉剂好像比现代更神奇,全是中草药制剂,还是口服,画楼决定以后要跟白老好好学学。 竹公子吃下药后很快睡着,画楼在房间里按一定的方位摆了好几面特质的大铜镜,亮晃晃的,这样就可以制造无影灯的效果了。 然后,她才正式开始给竹公子手术:切腹——取瘤。 外科手术要的是体力,画楼却明显感觉有些不支,勉力支撑下来,已是虚汗一层又一层,冥烈在一边给她擦汗,已经不知道湿透了多少根手帕…… 好在竹公子腹内的那个瘤果真是良性的,她的手感没有错…… 她将之割除后,快速给他缝合好。 在所有的收尾工作做好以后,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取下口罩来,却眼前一黑,晕倒了…… 醒来,仍然在竹楼,还是她上次住的地方,身边不禁有冥烈,还有竹心。 第198章:铭记最新章节 第198章:铭记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醒来,仍然在竹楼,还是她上次住的地方,身边不仅有冥烈,还有竹心。 “他醒了吗?吃过药了吗?白老呢?”她全身无力,只挂着术后的竹公子,尤其担心术后感染,幸而她在手术前给白老和冥烈做过培训,术后该怎么吃青霉素丸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吃过了!白老守着他!”冥烈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她仍是觉得疲惫,也深知自己疲惫的原因,如果把这个原因告诉他,他是不是不会再臭着个脸了呢? 微微一笑,握着他的手撒娇,“我饿了……”何止她饿了,肚子里那个悄悄生长的小生命也饿了呢…… 竹心忙道,“这儿有熬了一下午的药膳鸡汤,一直热着呢,就等神医醒来喝!” 说着赶紧盛了一碗过来。 冥烈臭着的脸才好看了些,从竹心手里接过碗来,亲自喂给她喝,边喂还边说,“为了给他治病,自己累得晕倒,有你这么傻的吗?犯得着吗?” 她眯着眼享受他宠爱的感觉,喝了一口汤,浓香直抵心里,唯记这一刻的温暖,其它的,不解释! 鉴于竹公子术后的康复,画楼在山庄住了下来,当然,冥烈和白老也陪着她一起住下。 竹公子麻醉药过后便很清醒,术后的康复非常好,伤口亦没有发炎,这与画楼的精心护理是分不开的,为此,冥烈没少生闷气。 这日,已是术后第十日。 画楼和白老二人一起给竹公子伤口消毒并复查以后,竹公子似有话与画楼单独说,白老便识趣地先告了退。 竹公子首先便对画楼大言感谢,诚挚之心悠然可见。 画楼只是笑着摇头,“治病救人,原本是医者的本分,竹公子不必太过客气。” 竹公子却看着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小楼,救命之恩静湖会铭记一生,有劳小楼在此停留十余日,只怕有人心里早已经不高兴。” 画楼知道他说的是谁,努了努嘴,眨眼,“不必理他!” 竹公子哈哈一笑,“我自是不会理会他,但小楼不可!好在,明日我便要离开,有人不必再试我为眼中钉了。” “明日?离开?是有急事?”她恍然想起,竹公子并非越国人…… “是。家中急事,修书催静湖回去。”他基本已愈,除了动一动线会扯着痛以外,其它都恢复不错。 画楼点点头,“也是,你病了这许久,家里人该是担心了,尤其竹夫人,该是如何挂念。”说着便促狭地笑起来,他这般画儿似的人物,按照古代的规律,定然已经妻妾成群了。她并无心于他,只不过,他总是能给她亲近的感觉,所以想到分别,想到或许以后难见,心中莫名有几分不舍。 卢静湖只是笑,“想来惭愧,因为久患怪病,无人敢嫁,至今仍是孤身一人,本想着,若天怜我命,让我大病得知,定以身相许,回报神医,然,神医却已有主。” 画楼不禁脸红,知他是开玩笑,想到上回来接自己回去的是宸王,这回陪自己来的却是冥烈,不知卢静湖会怎么想,认为她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子吗? 第199章:成全最新章节 第199章:成全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若是他人,她不会在乎对方怎么看自己,但他是竹公子,是让她有亲近感的竹公子,他的看法,她还是在意的。微一思虑,犹豫着说,“公子,关于冥烈,我不知该如何说……” 卢静湖却坦然一笑,“不知如何说便不说就是!只要你过得幸福便好!” 画楼心里涌起一种被理解的暖意,这种话通常也只有自己的亲人才说得出来,不问对错,甚至不辨是非,只要自家孩子过得好便是真理…… “谢谢。”她抿唇而笑。 “不准我谢你,你又来谢我?”他笑着责怪,眉目间却全是纵容,“然,小楼,我终究还是要感谢你的。你让我帮你找的小院,我已找到,这是地契和房契,你收好。此外,我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来,这庄子空在这里无人居住甚是浪费,如今也给你,这里的下人如果你用得上就留着,用不上,则全部换掉便是。” 她大惊,“竹公子,这如何是好?你说的小院是我所需,我收了,花费多少我会尽数付银子给你,至于这庄子,实在太……” 卢静湖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小楼,依你之言,难道是在说,我的命尚不值这两处地?” “不是,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该怎么解释? 却听卢静湖又道,“小楼,你可知我为何要把这庄子给你?” 画楼沉默了,摇摇头,只因她看见卢静湖的眼里涌起深深的忧伤和痛楚,这是她所未见过的。她心中的竹公子是乐观的,温暖的,处惊不变的…… 只见他的目光越过竹窗,望向很远的天际,眼里是浓浓的思念,“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是你心中所爱?”她揣测,能让一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去思念的一个人,定然是他的心上人。 他缓缓点头,“是。是我心中至爱,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不知为何,每每见到你,便会想起她来……所以,我把这里送给你,就当……成全我思她之心吧……我的私心,希望小楼能成全……” 画楼无话可说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拒绝,似乎不近人情了,横竖这里的仆人护卫都还是他的,她不会换掉,就当没事来帮他看看房子吧…… “那……小楼却之不恭了。” 他这才满意了,笑道,“如此甚好。我已吩咐厨房设宴,就当离宴,应是准备就绪,宴后我便让人送你们回去。小楼,我生平最不喜的便是告别,所以,小楼定不会怪我今日便送你们离开的,对吗?” 画楼点点头,“是!我也一样,喜聚不喜散!” “那……小楼,请。”他坐着,有下人来将他抬起,他便牵起了她的手,小楼待要抽出,他却给了她一个眼神,两人一起进入宴厅。 宴厅里,冥烈和白老已经来到,见她和卢静湖一起进来,还手牵手,冥烈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 第200章:生气最新章节 第200章:生气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卢静湖只当没看见,笑吟吟地请大家入席,又说了一番感谢之词,而后举杯道,“静湖承蒙三位救命大恩,本当好好敬各位几杯,然小楼管得太严,静湖不敢违禁,就以茶代酒了,二位且莫见怪。” 画楼看见,冥烈的表情已经僵硬得像快铁板,卢静湖却冲她眨眼。 她哭笑不得,卢静湖小孩心性,竟是在故意气冥烈呢…… 而冥烈这个小气的男人,还真的上钩,宴席间竟是一句话不说,画楼算是服了他了,这也太幼稚了吧?好在卢静湖的目的本就在此,不然还真是失礼了…… 席罢,卢静湖安排了马车送他们回去,并当着冥烈的面交给她一张长京到山庄的路线图,告诉她,“山庄永远都是你的家,随时回来小住。” 画楼恶寒,回头看冥烈的表情,快要杀人了…… 而且,冥烈看卢静湖的眼神里有一种仇恨,这是她所不熟悉的眼神,迄今为止,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冥烈,独独没有见过含恨的他,这个反应太过了一点吧?竹公子的表现不该让他有如此的仇恨…… 而竹公子却只是坐在榻上,大而化之地笑,冲她挥手,“再见!小楼,我会想念你的。” 画楼滴汗,一副饶了我的表情,竹公子却更笑得更灿烂了,低声和她说道,“要让他知道,你不只他一个退路,这样他才会珍惜你。” 彼时的画楼,仅仅以为竹公子如是做只是淘气逗冥烈,后来,她才知道竹公子的一番深意,只是,那时候,才知,情,原来是如此的伤…… 她低着头上了马车,虽然她什么也没做错,可在冥烈面前,还是有些没底气,偷着眼打量他,只见他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全无温柔可言,而且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连她的存在都忽视了…… 这样的冥烈,是她所陌生的,比那日和她一夜疯狂后的若无其事还让她觉得可怕……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完全猜不透冥烈在想什么,自己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一再提醒过自己不要随意交付感情,可还是轻易地付出了心,她,是真的太草率了么? 骨子里,她亦是个傲气的女子,冥烈不理她,她更不会主动低头,因为,她没有错!如果因为几句玩笑话,他便否定她,否定他们的感情,那,这样的人,这份感情,也不值得她珍惜了! 气头上的她,如是想。是以,也绷了脸,一句话不说,弄得白老坐在两人对面,一路尴尬…… 马车只送他们到城门,他们便下了车。 冥烈亦然绷着脸,仿佛谁欠他几千几百银子似的,白老见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忙道,“老夫记着小院里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画楼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也径直进了城,将冥烈抛至身后。 按小说里的桥段,这时候男主应该来追女主才是,画楼默默地在心里数着:一、二……冥烈,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喊我,你这辈子就不要再来找我! 第201章:伤最新章节 第201章:伤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然而,她数了2.5,还数了2.9,直到2.95,身后的他都没有动静…… 一怒之下,她跺脚便拔腿飞奔了…… 走在喧闹的街头,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 这段时间以来和冥烈在一起的种种,仿佛是一场梦一样,如今梦醒,梦里的温柔再也无处寻觅…… 想起他画的那副雪人图,想起她提在上面的字,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堵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难受。 看来她之前的想法是对的,不可爱上,爱,必然伤…… 可是,就算是死,也让她死得明明白白好吗?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只是因为卢静湖的几句玩笑吗?如果是,只要他现在追上来,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不倔了,她会好好解释,甚至道歉…… 然而,她再一次回望,攒动的人头中,哪里有他的影迹? 冥烈,你太绝情! 她的眼泪,终于模糊了视线…… 如果说不痛,那是假的!她可以口口声声告诉别人,没有男人,女人的世界一样精彩,她也可以告诉别人,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女人付出!可是,爱这种事情,一旦轮到自己来尝它的滋味,才知,放下这绝不仅仅只是一个词,即便真的要活出一番精彩,那也必须要经历一个痛的过程…… “王妃!”忽的,一声轻喊将她唤醒。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一看,来者却是当初她所救下的韦秀,已经好久没见面了呢! “秀姐姐。”她微微一笑,精神有些不振。 “王妃的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韦秀走近她,关切地问道。 画楼打量韦秀,这些日子不见,韦秀比从前稍稍丰润了,脸色也白里透红的,竟比之前还显得年轻好几岁,不由赞道,“秀姐姐如今好气色,原来是大美人一个呢!” 的确,韦秀如今穿得也比从前光鲜,脸上的菜色一旦被红润取代,可不是个美女吗? 韦秀却羞涩一笑,“哪里,是王妃对民妇有再生之德,如果没有王妃,民妇哪有今天。”如今在梦回小屋里做事,比从前没日没夜给人浆洗纺纱可轻松多了,饮食也大有改善,衣服更是从王府里赏出来的,日子却比从前好过许多。 画楼看着韦秀不由苦笑,她能解救得了别人,独独不能解救自己,可是转念又一想,既然韦秀都能走出阴霾,她一个堂堂现代女子还能输给古人不成? 如此一想,便豁然开朗了,心里立刻开始盘算自己的生活。 王府,她不想回去,冥烈,更是指望不上,还好,她有竹公子给她买的小院,当即便做了决定。 于是忙对韦秀道,“秀姐姐,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王妃有话尽管吩咐,切勿说麻烦,民妇不敢当!”韦秀一片惶恐之色。 画楼知她习惯,也不多虚礼,只道,“你帮我找个牙婆来,我想买几个丫鬟,这里是银票,我就全交给你办理,最好今日就办好,我在这里等你。”她拿出竹公子给她的地契和房契来,将地址指给韦秀看。 第202章:伟大蓝图最新章节 第202章:伟大蓝图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韦秀奉画楼为再生恩人,自恨不得寻一切机会报答画楼,听了画楼的话立刻便去寻牙婆了。 而画楼则自己一个人去寻那小院。 待找到之后,她不禁大喜,竹公子给她找的这处,何止是一个小院! 它的前屋临街,之前应该是开店的,店铺后面才是一个院落,里面有厢房数间,空地一大块,这太符合她居住的需求了!她可以在前方开店,内堂居住,她可以有自己的天地了! 更妙的是,竹公子细心体贴,已经叫人把这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打扫过了,而且厢房里家具被褥一应俱全,就连衣服都给她购置好了!待她到厨房转了一圈后,尤其惊喜,厨房里锅碗瓢盆件件崭新,油盐酱醋米居然也备齐了,这一切,竟是料到了她要来此居住? 想起竹公子那双含笑而意味不明的眼睛,她总觉得他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竹公子对她都太好。他是把她当做他永不能见面的至爱了么?她觉得自己值不起竹公子这样的厚爱,幸而,竹公子对她的照顾温暖亲切,却没有给她施加任何压力…… 她不过将院落里里外外转了几圈稍加整理的功夫,韦秀便带人寻了来,领着牙婆和好些个丫头。 画楼挑了几个看上去忠诚却机灵并且识字的留下,付了银票。她唯一庆幸的是,从王府地牢救出白老时就做了不回王府的准备,是以将银票都带在身上,让她还有翻身的本钱。 她要在这开店!而且开女性用品店! 当即她便拿出她的宝贝来——一本小册子。是她研究卫生棉和护肤用品的秘方和制作流程,当时就让秋意和冬儿帮着誊写了,现今派上了大用场! 对于韦秀,她是百分之百相信的,也是让她不要回梦回小屋了,就留在这里做她最信任的人! 那几个丫头她暂时还不能全信,给她们随便取了名字,就以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为名,前面统一加了个念字。而后,便给她们安排住处,让她们先做些丫鬟们做的事,等店铺开起来了,她再挑人看店或者生产。 这些人为做丫鬟而生,院里的事不用画楼再操半分心,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她都用来给韦秀讲这本册子,好在韦秀竟是个灵透之人,一个下午竟然也听懂了大半,画楼唇干舌燥,又画了副店面装修图,让韦秀看看能不能找木工和漆工来做。 韦秀在张家时就很能干,又在梦回小屋锻炼了几个月,行事雷厉风行,说话也干净利落,当即便拿了图应承下来,很有大将风范,画楼对此非常满意。 如此一耗,天色便黑了,丫鬟们晚饭也已做好,念棋来回,是否现在就传饭。 画楼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这才感觉到肚子饿,尤其肚子里那颗小黄豆,好像胃口很好,也不让她有妊娠反应,真是有福气的娃儿! 她笑着摸了摸小腹,让传饭。 和韦秀一起秉烛用饭,她兴致勃勃地对韦秀说着自己的伟大蓝图,说得韦秀亦兴奋得两眼发光。 两人正说得热闹,念墨慌慌张张进来报,“东家,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多官兵!” 第203章:带走最新章节 第203章:带走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啊! 她没有告诉琴棋书画和笔墨纸砚自己的身份,这些小姑娘们只怕被她家老公的气势给吓坏了!不,他很快就不是她老公了……既然找上门来,她便与他谈判。 “我出去看看,你们进屋别出来!”她镇定地交代这些姑娘们,自己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鬓角,出了屋子。 掀开厚厚的帘子,外面的天气干冷干冷的,风吹在脸上,皮肤仿似要被割裂开来一样。 她昂然走出,他已经带着人闯进了院子,风,扬起他雪白的斗篷,如翩然的羽翼,陨落凡间…… 他的身后,是以紫衣为首的紫衣卫,以蓝衣为首的蓝衣卫,甚至,还有正儿八经穿兵服的御林军…… 不过是抓她一个女人而已,竟用得着这样的排场?还真抬举了她…… 在离她三步远之处,他停了下来,脸色比这天气还冰冷,“蓝衣,将擅自逃离王府的王妃抓回去!” “是。”蓝衣看画楼的眼神叫做幽怨…… 画楼对蓝衣很是抱歉,当初把白老救出来时就是拿蓝衣去换的,冥烈点了蓝衣的穴道,让他一身武功无法施展,还点了他哑穴,除了能软绵绵地走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随他们摆布。进了大牢以后,把白老的衣服和蓝衣的对换,又用人家唱戏的黑假发给白老戴上,这才得以救人出来,而可怜的蓝衣,不知道又被贺兰雪宸给怎么罚了…… 画楼给了蓝衣一个抱歉的眼神,便直视着贺兰雪宸,“慢着,王爷,我们谈谈?” 贺兰雪宸的眼眸微眯,淡淡的寒光射出来,“我们?还有何可谈的?” 她淡淡一笑,“有!而且我认为这个话题不便让其他人听到。” 他微一思索,挥了挥手,蓝衣等人退出院外等,紫衣却死也不动,不肯离开他半步。 她想了想,反正紫衣是他心腹,他在紫衣面前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便直言了,“王爷来抓我是为了白老的事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冷着脸反问。 “若不是,白老已经被王爷斩首,那此事便与画楼无甚干系了,王爷步步紧逼已经没有了意义;若是,画楼无法再还给王爷一个白老,画楼只能将自己的命奉上,求王爷看在夫妻一场份上,赐画楼全尸,赏毒酒一杯吧!”她平静地说。 贺兰雪宸寒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冷笑,“毒酒一杯?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在王妃心里,本王是如此残暴之人吗?没错!本王却为白老而来,可本王的本意并非要白老的脑袋,只是打算将其终生监禁而已,既然王妃要代白老受过,便代他终生监禁吧!紫衣,带走!” 画楼神色一变,岂有此理!她本想着请赐毒酒,自己可以事先服一颗解百毒的药丸,她看了那么多毒书,摆弄了那么多毒花毒草,不是白玩了的,哪知他却要将她终生监禁?! 眼下这情景,她一个,怎么样也无法打过这么多的高手,别说这么多高手了,就和贺兰雪宸一个人打,她都得歇菜…… 第204章:活着带人,死了带尸最新章节 第204章:活着带人,死了带尸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手臂一横,“君子动口不动手!王爷!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贺兰雪宸抿唇不答,但紫衣却停止了动作。 “王爷,你绝非为了白老而来,否则,你也不会对外宣称白老已处死是吗?王爷,一纸休书有何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肯放过我?郎无情妾无意,我们又是何必?”她极认真的表情,希望通过自己的诚恳换得他的放手。 而他,脸上却闪过嘲讽,“你的情?你的意?” 他如此不屑地冷笑,一如她所知的那样,他对她的嫌恶从不曾变过…… 只是,她一点儿也不难过,反而将脊背挺得更直,“是,我的情,我的意,王爷不屑,为何紧拽不放?” 他有短暂的沉默,沉默之后是更深的不屑,“你的情,你的意,本王不想要,本王说过,本王只是要一个王妃,这个王妃还必须是上官青云的女儿,仅此而已!” 原来如此…… “王爷,若我宁死也不跟你走呢?”她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悲壮的凄凉,原来她在这世还是有用的,还是有人需要她的,只不过,是这样一种用途罢了…… “死?”贺兰雪宸笑得诡异,反手一抽,准确无误地把紫衣的长剑抽了出来,当啷一声扔在她脚下,“本王今天一定会带你回去!活着带人!死了带尸!” 画楼心口犹如被剧烈一撞,痛楚而愤懑。 彼时的她,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拾起地上的剑,以剑刎颈,成全了他!可是,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腹中那颗才小黄豆大的孩儿,虽然那是冥烈的孩子,可是,那更是她的骨血,如果她死了,孩子连见到这个世界的权力都没有了…… 那是一个小生命,生命是可贵的,没有人能够剥夺他活着的权力!更何况,她在这一世再无亲人,再无陪伴,如今有了这孩子,也算天可怜她,给她一个真正属于她的亲人,伴着她一生一世,不是吗? 凄凉的心,因这个孩子而忽然暖和起来…… 回王府吗?好吧,其实王府的生活也没那么恐惧…… 贺兰雪宸从不干涩她在王府的行动,她想什么就干什么,因为不爱,更不会有伤。如此看来,回王府未必就比跟冥烈在一起更痛苦…… 既然他非要自己扮演一个王妃的角色,那她就回吧,把王妃这差使当成是她的工作,而王府就是长期五星级酒店,还包吃包住,每月还有工资拿(月例银子),貌似工资还颇高…… 想通之后,她僵然道,“好,我回去!”她发现,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嗓音居然已经嘶哑……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松了下来,居然朝她走近了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更莫名其妙的是,还用手指替她把鬓边垂落的发丝挽了上去,语气也轻柔了许多,“这就对了,早听话多好?非得要死要活,舞剑弄刀的干什么?” 画楼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人格分裂吗?还是四川学过变脸?他还是宸王贺兰雪宸? 第205章:侍寝何价?最新章节 第205章:侍寝何价?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等等,我有条件的!”她赶紧倒退两步,他还是冷一点好,这样的变态行为她受不了…… 他似有不悦,眉头微微皱起,却闭口,等着她说条件。 “还跟从前一样,你不得管着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要什么你就得给!”她想着,既然是他自己追着赶着要她傍上他这官二代,那她也不必跟他客气,有便宜就占了!横竖是交易,价码嘛,你情我愿的,只要他出得起,她不接受就是傻子! “行!”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么利索,倒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皱着眉嘀咕,“你就不怕我把你王府给拆了?不怕我要一座金山?” 他直接回避了这两个在他看来很□□的问题,还是走近她,嫌弃地看了眼她的斗篷,扯掉给扔地上了,而后解下自己的给她披上。 她大惋惜,那是卢静湖准备的啊,是狐狸毛的还是什么的,反正很舒服。 “喂,那个……”她刚想去捡,却被他牵住了手。 “宫中梅花今儿开了,太后传旨来,明日进宫赏梅。”他轻声说着,还顺手给她紧了紧斗篷。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大架势,原来是她这王妃马上要派上用场了……可是,可以不牵她的手么?感觉很别扭!为什么他每次出来寻她都装得一番恩爱夫妻的样子?上回在静湖山庄也是这样…… 她别扭地抽着手,反而被他握紧,“别忘了你是本王王妃,明儿在宫里还得有更亲密的,先练习练习!” 喵了个眯的,她这王妃角色还要演亲密戏?她要不要这么有职业道德?看在薪水这么高的份上,如果还有奖金的话,可以考虑……只要没床/戏…… “牵一次手一百两黄金!”她咬牙切齿地说。没办法,现在她要扩大业务,处处要钱啊,虽然她现在坐拥多处房产,但那是不动产不能当银子使啊!她急需钱!也不知梦回小屋的盈利怎样了,今晚回去跟小秦儿算算! 她明显感觉到贺兰雪宸的手臂震了一震,而后冷幽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还真敢出价……” “成交与否随便你!”她停下脚步,开始拿娇。 “行……成交!”他是真的咬牙切齿了…… 画楼扬了扬下巴,“就这么着吧!以后就按这价给钱!牵手一百两!抱一次两百两!全是黄金!” 他冷幽幽的目光盯着她,“是吗?那本王在考虑,今晚是否把价做足了……侍寝是何价?”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赶紧甩掉他的手,“就到拥抱为止!其它的,想也别想!” 他站在那里,悠然看着她,“牵手牵一半就跑了的,黄金减半!” “咳咳咳!”她再度被呛,五十两黄金,那是多少?反正也牵了,多牵一会儿也不会少块肉,何况他还是她的正经老公,可是她肚子里却怀着别人的孩子,艾玛,好混乱,这个问题等下再想算了……“一会儿再给你牵回来!我进去跟她们道个别总行吧?她们还不知我是谁呢!”给他牵!给他牵!就当是在现代,牵着她家大白遛公园好了!反正他也是一身白! 第206章:财产公证?最新章节 第206章:财产公证?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到底还是捡起了那件被他扔掉的雪狐斗篷,一来是因为这东西很贵吧?她可不是败家子儿!舍不得呢!二来,这是竹公子给她置的,想起那个人,总能感到一种贴心的温暖,他送的东西,她怎么舍得扔? 只是狐毛已经脏了,她惋惜地拿进去给韦秀看,好在韦秀说她会洗,能洗干净,她才放下心来。 又把自己要回府的事说给韦秀听,千叮咛万嘱咐地把韦秀在外要办的事给细细说了一遍,并且要韦秀帮着观察那几个姑娘,看谁能用得上。 韦秀是很赞成她回去的,堂堂王妃,就这么流落在民间瞎混算什么事儿?是以,交代清楚后,她便催着画楼快出去。 画楼一寻思,拿了纸笔外出。 贺兰雪宸在外等着,倒也没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她穿着他的斗篷,又长又大,拖在地上,自觉行动非常不便,风一吹,跟白鹤亮翅似的…… 又扯又拽地走到他面前,先问他,“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 他不咸不淡地答了句,“这天下,都是姓贺兰的,何况长京城,你能跑到哪里去?” 她承认他说得有理,不高兴地把纸笔往他面前一伸,“想必你也知道这是我的产业,你必须写明,这产业,乃至今后它的发展,都与你无关,是我私人所有。” 这叫财产公证吧?她跟他必经还是夫妻,他又是王爷,她可不希望自己瞎忙活,为他人做嫁衣。 他鄙夷地看着她,“本王还稀罕你这点东西?” 财大气粗的主啊!可那也得写!免得将来她的事业红火了,他出尔反尔! 见她固执地伸着手,他无奈,一手执纸,一手纸笔,竟悬空龙飞凤舞地写了份“声明”,扔给她,板着脸,“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她捧着纸吹了吹气儿,将上面的墨汁吹干,猛点着头,“回去盖上你的印章!” 眼见他脸色又变了,她吐吐舌头,赶紧把手塞进他的手里,“走!快走!一百两黄金!”心里默念着:大白!大白!快跟上主人! 宸王府的人,终于浩浩荡荡离去。 小院里,新来的姑娘们尽数涌进韦秀厢房,个个咂舌,七嘴八舌开始打听,“原来我们东家竟然是王妃?!” “好好儿的不在王府里享福,跑出来干什么?” “刚才那人便是宸王吗?传言宸王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果真名不虚传啊!” 韦秀直皱眉,“要想在这里长久平平安安地呆下去,就要学会一个字,装。无论看见什么,都要装作没看见!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八个姑娘们被吓到了一个个住了嘴,不敢多说。 画楼又回到了西院。 王府里对于她失踪的传言是:因王爷新纳一侍妾,王妃妒意大发,和王爷闹别扭,玩离家出走……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为寻王妃,将长京城闹得人仰马翻,终于在一个月白风高的夜晚将王妃找到,亲自迎回府…… 第207章:家的感觉最新章节 第207章:家的感觉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当画楼从秋意嘴里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不由好笑…… 原来谣言就是这么起来的…… 只是,那大色胚又纳了侍妾?真是色心不改啊!她这个做妻子的,要不要演戏演足?顺便担心担心他的身体?迟早被掏空啊! 当晚,她在西院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穿上她自制的棉拖,整个人蜷缩懒人沙发里,盖着厚厚的褥子,屋子里还熏着炭火,舒适极了。 她自怀孕以来,不吐不闷,非说有反应的话,就是容易疲累。此时如一只慵懒的小猫儿一般蜷在舒服的窝里,眼皮沉重地睁不开。 回顾自穿越过来后的日子,基本上都是在宸王府的西院里过的,这西院,又让她整得越来越具现代风,格外舒适,倒是真让她有家的感觉。就比如此时躺在这里,心里安定无比,好像从前每次下班回家后泡个热水澡,窝在沙发里啃小说看电视的感觉一样…… 其实,这里还真不错……她眯着眼睛,自言自语,觉得自己留住宸王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能在这里住多久?再过段日子,她的肚子就要大起来啊!虽然贺兰雪宸不待见她,但她实在没把握,有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生下别人的孩子?还自个来养?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她想不到解决的办法,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再说吧!不管怎样,这个孩子她要生下来!她真正的亲人!任何人都抢不走的亲人!就算是他爹冥烈也不行! 想起冥烈,心中总是难忍的痛。所以,每次只要这个名字一出现在心里,她马上就会命令自己立刻把念头转开!绝不允许自己的思绪在这个名字上多停一秒!还是那句话,没有男人,她可以过得更精彩!也许现在的她仍然是难过的,但是,总有一天她会忘记,一定会! 一边发着誓,一边满足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是以,贺兰雪宸来给她送明日进宫要穿的衣服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她像只蚕宝宝一样把自己裹在白色的被子里,裹得紧紧的,却偏偏露出一双小脚来,脚趾圆润可爱,玉雪晶莹。沐浴后的脸未施粉黛,清透嫩白得如剥了壳的鸡蛋,粉嫩的唇水润莹玉,唇角微微地翘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王爷……”跟在他身后的秋意轻声道,想解释为什么让王妃就此躺在这里。 贺兰雪宸却摇了摇手指,示意她别出声,自己轻手轻脚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静静地凝视这样的她,也只有睡着的她,在他面前是这般乖巧的…… 忽的,很想伸手去触摸她润白的脸颊,和她粉嫩的唇,甚至,指尖已经快要触到她皮肤了,却担心碰醒了她,又缩了回来…… 最后,到底担心她这么睡下去会感风寒,将她轻轻抱起,尽量不惊醒她,直至将她抱至床榻,再轻轻将她放下。 第208章:难舍最新章节 第208章:难舍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褥子有她的体温,暖暖的,若此时撤去,她必定会感到凉,便由她继续卷成蚕茧,只给她在上面又加了层薄被。 她翻了个身,并没醒来,继续香香地睡去。 而他,却坐在床榻边,久久地注视着她,迟迟不肯离去…… 他的手,一直放在她卷成一团的褥子里,指尖所及处,是她贴身的衣料,软软的,滑滑的,然,比衣料更滑的,是她的肌肤,在他的记忆力,根深蒂固…… 摸着她衣料的下摆,最终,他狠下决心,手指轻轻从她腰际探入。 她的肌肤果然如记忆中那般美好,触手生腻…… 他抑制住自己略略激荡的心,指尖滑向她小腹,抵达后,整个手掌覆上,小心,谨慎,不敢乱动分毫…… 他素来冰寒的眸,在这一刻是风起云涌的,痛,恨,怜,各种情感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尽数喷发,亦只敢在这样的时候才表露…… 烛台上的蜡烛噼啪一声爆了个烛花,将沉浸在往事中的他唤醒,他慢慢地抽出手来,眼里复杂的波涛汹涌慢慢平复。 似乎,夜已深,他该走了…… 临行,却迟迟移不开脚,踌躇再三,俯下身来,在她红润润热乎乎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而后火速退开…… 幸而,她睡得很沉,没有醒来。 他站在一边凝望着她,想起她说的,牵一次手一百两黄金,抱一次两百两,那现在呢?是要多少?僵硬的脸上,不自觉浮出淡淡的笑……若她知道……那又要多少?不!那就不是要多少黄金的问题了……他的淡笑隐匿下去,这,是个头疼的问题…… 皱着眉出去,秋意还在帘外等着。 他便指了指裴右带来的东西,“那是王妃朝服和头冠,明日要穿的,早点给王妃打扮!” “是!”秋意喜上眉梢。王妃嫁进来这么久了啊,王爷现在才把朝服拿给王妃穿……可是,这也代表王爷终于肯接受王妃了吗?难道府里关于王妃出走的传言是真的?若果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 画楼如果知道进一趟宫这么麻烦,她一定要向贺兰雪宸多要点黄金! 尼玛早上天没亮就被秋意从被窝里扯出来了好吗?闭着眼睛由着秋意摆布,给她穿上那些繁复的衣服,又和她的头发说了一万句话,还拿好些香香的东西在她脸上抹来抹去…… 直到秋意问她,王妃看这样可好的时候,她连自己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都搞不清好吗?随随便便敷衍了事地点了头,秋意便将她扶着走出去了。 “就走了?我还没用早膳!”当她感觉到外面强烈的冷风时,意识到这个重要的问题,她肚子里的宝宝不能挨饿啊! “王妃,宫里会备膳的,王爷已经等急了,还要赶早朝呢,王妃也要进宫晨省。”秋意轻声提醒。 “可是我现在饿了呀!”据说宫里的膳食都是当摆设的,用膳规矩极严格,哪能让人好好吃?她不吃点垫底行吗? 第209章:进宫最新章节 第209章:进宫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话音刚落,便响起一声冷哼,“就知道吃!吃东西比爷还重要!” 她定睛一看,哎哟喂,她倒是哪位爷呢,原来是十九大爷…… “呵呵,给十九大爷请安。”她故意夸张地强调着这个大字。 十九的脸红了,小嘴嘟得可以挂油瓶,“还说不是?连小爷的生辰都忘了!你答应过小爷什么?说话不算话!” 她一愣,自觉对十九还是有些抱歉的。她的确答应过十九,会一直陪着他,可是,她失言了,成日想着的便是外面精彩的世界,自由的空气…… 捏了捏十九的小胖脸,“对不起啊,十九,我一定给你补上一份生辰大礼,好不好?” “哼!”十九扭过脸去,闷闷地嘀咕,“谁稀罕生辰贺礼!” 的确,瞧她穷成那样,上回还从他这里捞银子,她能送什么好礼?比皇兄和他皇帝侄儿送的还好么?他只不过想要她陪她一起过生辰而已,可她倒好,一点儿也不把他放在心上,那他以后还怎么当她最得宠的面首?她一点也不宠他! 想到这里,鼻尖居然酸酸的了,眼眶也不由自主红了…… “十九!”贺兰雪宸低声呵斥了他一句,不许他在外面丢人。 可十九到底是个孩子,抹了抹眼睛,生生把泪给吞了,扭头就上了马车,可表情却极是难过。 画楼心里一酸,这十九爷,真是她命里的魔障了! 赶紧也跟着上去,坐下就把十九给搂在怀里,连连摸他的脸,“乖!十九,是我不对,我都给你陪不是了!还不理我么?” 十九摆着和他皇兄一样的臭脸,果真不理她。 她没辙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十九,你不要画姐姐了么?” 十九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是你不要十九了!十九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十九难过……” 哎,祖宗,别哭了,哭得她心都碎了!忙将十九搂得紧紧的,“不会啊!画姐姐不会不要你的!画姐姐是出去闯天下!等我闯出自己的天下来,才能接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啊!我迟早会回来接你的!一定!” “真的?”十九眼眶里悬着两颗大大的泪珠,抽泣着问。 “真的!我发誓!拉钩!”她伸出小指,把小时玩的玩意儿也搬出来了,也不管十九懂不懂。 贺兰雪宸在一边冷眼看着,实在忍不住,斥道,“有这么教小孩的吗?不会教别乱教!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随意掉泪!十九,你都忘了吗?” 十九被皇兄一吼,不敢吭声了,怯怯地把小脸藏在画楼怀里。 画楼却瞪了贺兰雪宸一眼,“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孩子就得有个孩子的样!难不成跟你似的成天摆个冰山脸吓人啊!”说她不懂教孩子?她马上就要当娘了,他自个呢?孩子还没影呢,拿着弟弟当儿子管,有当爹的瘾就让府里小妾生一个啊!没本事的,话说他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啊?要不要发发善心给他把把脉? 转瞬之间,她脑袋里已经七拐八拐转了许多念头,如果贺兰雪宸知道她想的全是这些问题,不知是否会气得吐血…… 第210章:进宫2最新章节 第210章:进宫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进入皇宫后,贺兰雪宸便和画楼及十九分开了,他自去上他的朝,而她,则和十九一起去后宫陪太后赏梅。 这不是把她往狼窝里扔吗?后宫难道不是狼窝虎穴? 她扶额,自觉她的出场费太低,下回还要和贺兰雪宸抬抬价才是,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陪他演戏啊,一个伺候不周,会不会就掉脑袋了…… 在太监的带领下,她和十九来到太后的凤晖宫。 进门,便闻到淡淡清香扑鼻,非兰非菊,更非脂粉俗香。在现代的时候从没见过梅花,只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句,由此可知,香的正是这宫中的梅了…… 凤晖宫里,上至皇后,下至妃嫔,已经集聚一堂,来给太后请安。 昨晚又下了雪,四处白茫茫一片,宫中这些女子们姹紫嫣红,更显婀娜娇艳。 “宸王妃到!十九皇叔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画楼尽量自以为得体地步入,至于礼数是否做到十足,她也不知道了,没人教她该怎样。不过,即便她做错,她也有幌子,她曾是个傻子不是吗? 然,无论她心态多好,一进门,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都牢牢地黏在她身上,如果目光真的可以杀人,她已经千疮百孔了…… “臣妾参见太后,皇后娘娘。”坐在最中间的女人应该就是太后,而太后旁边的自然就是皇后了,皇后的穿着都是不同的,大红宫装,其它妃嫔不能穿。而她的妹妹淑妃则在太后另一侧,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十九参见太后,皇后!”十九也像个小大人似的道。 皇后却忙道,“十九皇叔不必多礼。” 太后也端了起了慈祥的笑容,“哟,十九叔又长高了!快赐座!宸王妃也平身吧!” 画楼看着小大人的样子,差点喷笑,她还真忘了,这小屁孩辈分挺高,连当今皇上都要叫他一声叔叔呢…… 这宫里的人,个个都是极善伪装的,画楼初次和她们打交道,摸不清她们的秉性,只见她们一个个都貌美如花,温柔娴静,行为举止挑不出半点刺儿。 然,只觉却告诉她,越是看起来完美的人,完美的包裹下定有残缺。比如,至少她就不喜欢自己那淑妃妹妹,尽管她是传闻中最贤良的一个…… 太后不过才三十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对十九说话时极为和颜悦色,问他好些问题,开始念书了吗?字写得怎样,请了师父教武功没有。 十九一副贪玩小鬼的模样,不断摇头,“没有!十九不喜欢念书,讨厌练字!十九只爱玩儿!” 画楼眯起眼来,这小人精,他哪里讨厌念书了?字也写得漂亮极了!做这幅傻小子的样子给谁看啊?这么小就学会掩饰自己了? 太后见他一概不懂事的样子,也就不问他了,转而看向画楼,言辞间竟是惊叹,“宸王妃真是越来越美了!淑妃,你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号称美冠六宫的,哀家看啊,你就被你姐姐给比下去了!” 第211章:太后赏赐最新章节 第211章:太后赏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淑妃倒是笑吟吟的,一点儿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瞧着画楼连连赞叹,“真真是,姐姐这皮肤,光滑细嫩,究竟是怎么保养的?可有何秘方?”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美容…… 古今中外同…… 画楼想了想,这广告不做白不做,便道,“秘方倒是有的,画楼认得一朋友,有些秘方,赠了画楼一些保养之物,画楼每日早晚都用,想来确是有效。”她家女性用品店还没开呢,先宣传一下吧。 “哦?何秘方?”提起这茬,连太后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不过早晚擦脸用的,太后若喜欢,画楼回去以后让人送一些进宫来,太后用着试试,不过上回听这朋友说起,不久之后将会在长京出售这些,那时便也不稀罕了。” 太后迟疑着,“哦?既是秘方,为何要出售?” “这个……想是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人总是要食人间烟火的,守着秘方不能当饭吃,家道中落,生存更重要吧。”画楼微笑答道。 “这样……”太后似有所思,含笑看着画楼,“传言宸王妃不甚伶俐,然,瞧瞧这模样,听听这谈吐,分明是再伶俐不过之人了,可见,传言都不可信。”太后笑着说。 画楼忙低了头,“回太后。臣妾原本是愚钝的,只是王爷怜惜,多方求医,终求得良药,将臣妾治愈。”贺兰雪宸昨儿说了,进宫来要秀恩爱,那她就歪曲一回事实吧! 太后呵呵笑道,“是吗?宸王对王妃果真情深意重啊……”说着从腕子上褪下一个金镯子来,拉过画楼的手,笑道,“你啊,难得进一次宫,哀家还打赶着找你要东西,回去可不许笑哀家没脸没皮,这镯子你们年轻人戴着才好看,别嫌弃才好!” “太后,孝敬太后原是应该的,这镯子臣妾实在无功不受……” “难不成你果真是嫌弃?”太后压了住了她的手,把镯子套上了她的腕子。 皇家的人,无论是赏还是罚,都是不可拒绝的…… 画楼只好作罢,谢恩之后收下。低头看那金镯,打造极是精美华灿,刚从太后手腕取下来,还带着淡淡的太后身上熏香。 太后这才满意了,重新赐了座,三人一席,画楼便理所当然地和淑妃以及十九坐在了一起。 太后兴致极高,“难得今儿哀家这凤晖宫这么热闹,来人啊,把哀家珍藏的雪晶酒拿出来。” 淑妃在画楼耳边低声笑道,“姐姐可真是有福之人,太后这雪晶酒轻易不肯与人分享,即便是皇上,也难得喝到一回,姐姐可巧今儿就赶上了,太后还赐你金镯,可见是喜欢你的。” 画楼笑了笑,“凑巧罢了……” 就算真被太后喜欢上,她也未必就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雪晶酒果然名不虚传,坛子才一开封,酒香就已经浓烈扑鼻,完全盖过了这宫里的梅香和众妃嫔的脂粉香,还没尝一口,便已觉那酒已经沁脾醉人了。 第212章:雪晶酒最新章节 第212章:雪晶酒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宫女给每个妃嫔面前都斟了一杯,连十九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看多了宫斗小说的缘故,画楼对这皇宫出于本能地充满了戒心,总觉得这一杯一碗都沾满了毒物,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拿银针出来试毒吧?那不是嫌自己脑袋长得太牢? 再说了,她学现代医学的,难道还不知道银针试毒这东西其实不靠谱吗?很多毒物是银针试不出来的啊…… 她观察着其她妃嫔,眼见她们一个个都笑吟吟地举杯敬太后,想来是自己多虑了,再怎么太后也不至于如此脑残,将这么多人一举毒死,这些妃嫔个个也都是机要大臣之女,真全死了,只怕也要改朝换代了…… 她盯着酒杯,最终还是喝了下去,不过,酒在口中一转,没敢咽下去,偷偷吐掉了,同时,她发现身边的十九也在学她…… 倒是淑妃,喝得很惬意的样子,连赞,“姐姐,这雪晶酒果然不同一般,是吗?” “是。确不同凡响!”她敷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味儿好吗? “这酒不知太后用了多少名花名药之精华来养,光其中一种雪晶,就是整个大越都寻不到的奇珍。”淑妃言语间有些身为皇妃的得意。 本来嘛,人生最得意之事就是可以在不如自己的家人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尊贵…… 画楼笑了笑,想逢迎两句,却没这心情,索性闭嘴。只是雪晶这个名词,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喝完酒,众妃嫔开始和太后观歌舞,赏梅,不时还要闲话人生。 画楼只觉得这样的宴会无聊透顶,已经不知往宫门口看了几十次,她从没像此刻这样盼望过她家老公的出现,好把她快点带走,但那座冰雕是给冻在路上了还是怎么的?怎么早朝还没结束? 十九撑着腮帮子,双眼无神地盯着那些舞姬,已经痴呆状了。 画楼皱着眉碰碰他,压低声音问,“看美女看入迷了?” 十九斜了她一眼,“她们?比你差远了!” “胡说什么!”这小子,居然会拍马屁! “事实如此!你知道你进来的时候为何大家都看着你吗?”十九眨了眨眼,低声问。 “为何?”这也是她诧异的。 “因为你比这里所有人都美!连皇后都压下去了!” “臭小子!乱说话想害死我!”话说因为今天要进宫,所以她穿的是紫色的朝服,就是为了不和皇后的大红相撞。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抹如水晶般高贵的紫一出现,便惊艳了整个凤晖宫,所有的颜色,包括皇后的红,都成了庸脂俗粉。 十九扁扁嘴,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 “宸王妃在和十九叔说什么呢?可是觉得无聊了?”高座上的太后目光看了过来。 “没有。臣妾只是问十九冷不冷。”画楼赶紧道。 太后笑了,“天天听这些歌舞也确实腻歪了,都下去吧,不如想个新鲜玩意儿来玩玩!” “太后,听说淑妃娘娘的舞才是天下一绝,只是如今有了龙种,不能再跳,不然这些庸脂俗粉的,算得上什么!” 第213章:琴瑟和谐最新章节 第213章:琴瑟和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说话的是画楼不认识的一个妃子,想是太后说淑妃艳冠六宫心下不舒服,挤兑的来了! 淑妃却浅浅笑道,“兰贵人谬赞了,要说这才艺,在坐的哪位姐姐妹妹不是身怀绝技?” “淑妃这个主意不错!正好今儿宸王妃也在,不如一人露一手,给哀家开开眼界!也不比什么,就一家子图个乐呵!”太后居然道。 这在皇宫可是件稀罕事儿,可太后发了话,谁敢不从? 是以,妃嫔们使出浑身解数来表演,弹琴的,书法的,跳舞的,各施所长,倒也果真比那些舞姬计高一招。 最后轮到画楼了,她不想倾己之力来取悦别人,只推道,“画楼不才,本是一愚人,什么都不会,哪能和娘娘们比?还是不要献丑了……” 太后刚要说什么,太监的声音却响起,“宸王到——” 按理,众妃嫔便该回避了,太后却含笑道,“不必,都是自家人,还是皇叔,不碍的,宣——” 于是,画楼那传说中天下第一的美男子老公便翩然而入,带着千古奇观一般的笑容,先是参见了太后和皇后,而后便对画楼说,“画儿不是极善抚琴吗?怎么说什么都不会?” 她瞪眼,姑奶奶不愿伺候不行吗? 他却一笑,走近她,“为夫愿以箫声和,如何?” 这就是所谓的扮亲密吗? 她咬牙,在他耳边悄声道,“小女子卖身不卖艺!” 她看见贺兰雪宸的笑容顿时一僵…… “哟,宸王妃还和宸王说悄悄话?”太后看来兴致真好,还打趣他俩…… 贺兰雪宸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回道,“回太后,画儿只是害羞,臣说说她。”他便靠近她的耳朵,轻言,“再加一百两!” “咳,成交!” “太后,臣和画儿献丑了。” 于是,取来琴和箫,为应这赏梅的景,两人合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贺兰雪宸原本就精于音律,此时有意卖弄,而画楼则因那一百两黄金,怎么也要对得起出场费,是以,两人都极是投入,琴箫合奏,令人仿佛入置仙境,真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一曲终,太后脸上竟呈恍惚之色,“好个琴瑟和谐……好个情比鹣鲽……” “太后,臣有辱清听了。”贺兰雪宸谦虚地一躬。 太后脸上的恍惚之色消失,凝视着贺兰雪宸,“哪里。素宸王音律堪称一绝,今儿总算是一饱耳福了,来人,赏。” 于是,画楼和贺兰雪宸又得了一堆的金啊玉啊之类的俗物。 “俗物”这两个字是贺兰雪宸赐的,源于回去的路上,画楼上马车后极珍爱的将太后所赐之物收好,他很鄙夷地看了一眼,“不过是些,俗物,何以值得珍藏?” 她则回以更加鄙夷的目光,“若王爷觉得是俗物,便把你的那份给我啊!” 太后赏赐的时候是分开赏的,贺兰雪宸那份如今已经到了裴右手中,想不到他却很是大方,当即便叫了裴右,把东西全扔给了她,她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全部笑纳了。 只有十九理解她的行为,看着画楼小心珍藏的样子,便想起她身无分文请他吃东西那次,暗想,皇兄是不知穷困的苦,画姐姐没银子的样子很可怜,等他长大了,要给画姐姐很多银子! 第214章:孩子最新章节 第214章:孩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一趟皇宫之行,让画楼大大地赚了一笔。她家老公鄙视她又如何?无论在什么社会,没银子都是寸步难行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何况,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便可…… 回到西院以后,她把赏赐收好,脱下沉重的朝服和朝冠,随便披了件常袍,等着秋意给她准备热水沐浴。 躺在她的懒人沙发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还是家里舒服啊…… 然,忽的,她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为什么肚子会痛?而且越来越痛,小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绞动,坠痛……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秋意已经将水放好,过来扶她,“王妃,水……” “别动我!”秋意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惊叫,“快!去叫王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在这样的时候第一个本能想到的人居然是他…… 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好笑,她瞒着老公怀着别人的孩子,如今孩子要掉了,竟然叫老公来救她,但凡是个男人,都恨不得宰了她吧…… “等等!”她赶紧叫住正准备出门的秋意,“算了,还是别去了!” 秋意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诧异地走过来打量她,“王妃,您怎么了?” 画楼刚要说话,便觉一股剧痛在腹内拉扯,随即,有热热的液体从下身留出…… 她咬紧唇瓣,心内某个地方也剧烈一疼。完了……真的没有了…… 秋意的目光移到她大腿,眼见她淡紫色的中裤被大片鲜血染红,顿时脸色惨白,“王妃……这是……我……我去叫王爷来!” “不,别去!”画楼强忍着痛,“拿纸笔来,我说个药方,你去抓!” 她在这异世是如此的孤单,在这样的时候,居然能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那个该为此事负责的男人呢?她微微一笑,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然,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顾影自怜,她除了坚忍,便只能自救!“快啊!秋意!”眼看秋意还在犹豫,她不由咬牙呵斥。 “是。”秋意不敢再耽搁,想着王妃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而且比去请御医快多了!于是赶紧拿了纸笔过来,准备记录。 画楼强撑着说完药方,秋意记好后拿给她过目,她伸手去接,然,只这一动,好似又有东西涌了出来…… 她便随意扫了一眼,再不敢动,催道,“快去吧!记住,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 “是!”秋意正犯着疑惑,就听外面传来冬儿的声音,“王妃,王爷来了。” 他怎么会这时候来? 画楼大惊,一时忘情,猛然站起来,“快给我拿干净的衣裤来换……” 然,话音未落,她便因突然用力过猛的战立而眼前发黑,终站立不稳,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瞬间,她看见帘子已经掀起,贺兰雪宸的身影出现…… 当那个模糊的白色影子朝她一个脚步跨过来时,她竟然眼眶一热,莫名便有想哭的冲动,只是,后来的事,她再也不知道了…… 第215章:梦最新章节 第215章:梦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觉得自己睡了好长的一觉,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梦里现代古代各种人物和情景交替。 她梦见孩子,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会笑,会说话,笑着叫她“娘”…… 可是自己竟然转过了身不理她…… 小姑娘便哭了,追着她扑过来,嘴里哭喊着,“娘——娘——你为什么不要我——娘……” 哭声哭得她肝肠寸断,不是她不要……不是啊…… 忽的,冥烈出现了,手执一把长剑凌空而来,那剑竟然直直地就刺进了孩子的身体里,鲜血溅了她满脸,即便是在梦里,那些血腥味都是如此的清晰…… 她在这令她窒息的血腥味里几欲昏阙过去,疯了般地喊,“冥烈!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 然而,她却仿似被什么勒住了喉咙,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觉得心口犹如被巨大重石压迫,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画面一转,忽然转回了现代,她看见了爷爷,爷爷病了,躺在病床上,嘴里不断念着,“画儿呢?我的画儿呢?我想看看画儿……” 梦里的画楼,眼泪一瞬间就迸了出来,她也想回家!想回家看爷爷!她真的好想回家啊! 爸爸妈妈守在爷爷床边,爸爸一脸沉重,而妈妈一听画儿这个名字,马上也把脸埋在爸爸怀里哭了起来…… 现代的她是死了吗?家人如此难过…… “叔叔阿姨,我出去一下。”说话的人是易安!是易安的声音!她永远都记得…… 易安瘦了好多……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上次她陪他去买的,现在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脸颊也凹陷进去了,易安,你怎么了? 她看见易安冲出了病房,急匆匆地奔走,最后,居然走上了医院的天台。 天台上风很大,风一吹,他的外套便被吹得贴到身上,更加显得他高瘦。 他慢慢的,走到天台边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首饰盒子来,打开,里面亮闪闪的,居然是一枚钻戒…… 易安低着头,一直盯着那戒指,后来,突然掉落一滴水珠在钻戒上,钻石愈加晶莹了…… 没有下雨…… 那一滴水珠竟然是易安的泪…… 易安哭了?易安怎么会哭?当初和他一起查案的时候子弹穿过他的身体他都没有掉过泪,他是警界出了名的铁血刑警啊!他居然会哭…… “画儿,我真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向你求婚!戒指我已经买了一年多了……”易安哽咽着低语。 她惊呆了,易安向她求婚?易安居然是爱她的? 心里突然被一团温暖的气流堵得满满的…… 其实,被易安爱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她真的恨这场离了谱的穿越,否则,她会在家人身边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也许,她会接受易安的求婚,爸爸妈妈一直都很喜欢他,不是吗?虽然她对易安不是小说里那种要死要活强烈的爱,可是她知道,跟易安一起生活一定会幸福的,易安会照顾她,会爱护她,会宠着她,他们可以手牵手平平淡淡走到最后,平淡,原本才是生活的真谛,难道不是吗? 第216章:绿帽子最新章节 第216章:绿帽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可是,她却再也见不到易安了…… “易安……”她流着泪叫他的名字。 然而,隔了不知多少个时空的梦里,他又怎么会听见? 只有她自己,听见她声音在风里泣不成声,“易安……易安……” “王妃,王妃!王爷,王妃醒了!”怎么回答她的是秋意的声音?她不要听到这个声音!她不要继续留在这个时空!她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这里冰冷、无情、陌生的一切! 她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只任泪水无尽地流。 “你退下吧!”贺兰雪宸的声音响起。 “是。”秋意答完,便随着渐远的一群西所生而出去。 内室里只剩她和他,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他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还哭?发生这般丢人的事你还哭?” 她倏然睁开眼来,所有的悲伤和郁气都冲着他发泄而去,“是!我就是丢脸了!你怎么着?!有种你就杀了我啊!杀了我便一了百了啊!” 他一愣,转瞬冷笑,“你还上脸了?偌大一顶绿帽子扣本王头上,你倒是比谁都还硬气!当真是不想活了?!” 她眼泪横流,梦里的一切在脑海里纠缠,对这个失控的恨上升到极致,她流着泪大喊,“没错!我就是不想活了!你以为我很想活着吗?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还不如死了!你赐死我吧!我求你赐死我吧!死了我就可以回家了!你知道吗?我就可以回家了!我想回家!想爷爷!爷爷病了你知道吗?爷爷病了想见我……妈妈好难过,易安也好难过,我想妈妈,想易安,我要回家……呜呜……你让我回家……我恨死你了……都是你要我当这破王妃,我才困在这里回不去了……” 她穿越到这里当他的王妃,根本与他无关,只是命运的安排,这点她是清楚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只想发泄心中的怨气和悲愤。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从来就还没有好好哭过一场,无论初来时怎么想家人,都没有哭过,现今,是把所有的思念和悲痛都爆发出来了,她只想哭,只想大喊,只有这样,才能让绝望的心,稍稍舒服一点…… 而贺兰雪宸倒是没有打断她,任她哭闹,任她撒泼,也不离去,就坐在榻边,看着她发疯。 终于,她哭累了,喊累了,闹累了,又没有人和她唱对台戏,也甚无趣,渐渐地,便止住了哭泣,只有眼泪还在哗哗地流。 平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瞎嚷了些啥,也不知道贺兰雪宸会不会觉得她的话怪怪的。 “闹够了?”他终于开口了。 她抹去腮边还在不断淌下的泪,抑制着抽泣道,“是。王爷可以处置你这不贞的王妃了。” 他冷哼一声,“犯不着。本王说过,本王要的,只是上官青云的女儿,其它的,都不重要。” 呵!她这丞相女儿的身份还真值钱!她抹着泪冷笑,“是吗?那王爷的意思,以后即便我再给王爷扣个十顶八顶绿帽子也没关系?” 第217章:在宫里吃了什么最新章节 第217章:在宫里吃了什么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他脸色一沉,两个字冷森森地从她牙缝里挤出来,“你敢!” “你不是不在乎吗?”刚哭过的她,语气里还带着哭腔,虽然是嘲讽,也有莫名糯糯的味道。 他脸色极是难看,指指自己的脸颊,“本王还得要这张脸!” 画楼吸了吸鼻子,没心情和他抬杠,再者,她也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没有感情的苟合之事她是不会做的,而感情这两个字,她真的,再也不打算碰触了…… 贺兰雪宸见她不出声了,才又哼道,“好好当你的宸王妃,自有你的好日子过。财富,地位,尊贵,你都会有的,更不会有什么风雨伤害,在本王这宸王府里,本王自会护你周全!” 画楼一时怔住。 到了最后,竟然是他告诉她,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风雨的伤害…… 虽然,她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的保护,亦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可是,这样的境地里,这样的话语还是让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 温暖……她苦笑,竟是这个冰冷的男人给的温暖…… 他不爱她,只是需要她的身份,而她更不爱他,只是用王妃的身份在他这里寄住,他们两人更像一种合作的关系,而正是这种关系,是否更无害呢?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似乎有很多的秘密,之前她便对他的秘密产生过浓厚的兴趣,也一度想过要查,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分身乏术…… 可转念一想,又作罢了,何必去为他人的事操心?如今孩子没了,她在这一世再没牵挂,且一心一意过自己没心没肺吸金的日子就好,管他人闲事作甚! 贺兰雪宸见她瞪着自己,皱了皱眉,“你且好好休养,需什么只管遣人去要。” 说完,抬步便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秋意和冬儿便进来了,端着药。见她脸上满是泪痕,加之之前她在内室咆哮,虽听不清她的说些什么,但她在哭是实实在在听到了的,秋意便劝道,“王妃莫伤心,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有的,王妃和王爷都还年轻。” 原来大伙都不知道这孩子不是贺兰雪宸的…… 不过也是,哪个男人会对外宣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这叫打落牙齿和血吞,作为男人也算憋屈了,索性他对自己没感情,不然她真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了…… “王妃,您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奴婢们都不知道也就罢了,王爷也不知道,不然,今日王爷也不会让王妃进宫了。”冬儿把药喂到画楼嘴边。 画楼想,这话原是她二人唠叨之言,无需她回答,否则也不会一说完话就用药把她的嘴给堵了…… 秋意果然接着说,“是啊,王妃,王爷悔得跟什么似的!这么些年,王爷一个子嗣也没有,好不容易王妃有了,这怎么又掉了!” 画楼暗觉无语,他会悔? “王妃,今儿您是在宫里吃了什么,还是走路不小心?御医来看的时候,也说不上来什么,只说王妃体质不好,容易滑胎,可奴婢看王妃平日很好的呀!”冬儿一边喂药一边念叨着。 第218章:雪晶2最新章节 第218章:雪晶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吃什么?她能吃什么?她在宫里连水都不敢喝!唯独喝了一小杯雪晶酒还给吐了…… 雪晶! 她脑子里被这两个字猛烈一撞,爆开了火花,刚入口的一口药被她喷了出来。 “王妃!奴婢该死!”冬儿吓着了,赶紧拿帕子给她擦。 而她却陷入了沉思,到底在哪里见过雪晶? “冬儿!别管衣服了!快去把我带回来的书全部取来。”她猛然想到从镜湖山庄取回的书。 卢静湖的藏书大多为医典毒经,好些都是贺兰雪宸那赤丹阁所没有的,而且据书上记载,所录的大部分是蛮疆之毒,其中居然还有摄魂术,她那时只稍稍瞄了了几眼,便大为惊叹,那才是真正的催眠术,和武侠小说中的很像,自己在现代学的心理医生那一套,和这一比,简直连幼儿园水平也比不上!所以,卢静湖一旦把山庄送给她,她便搬了好些书回来研读,尤其想把摄魂术学会,而“雪晶”这个名字应该是在这些书里看到的,只不过阅读的时候囫囵吞枣没好好消化,现在脑子一片模糊,居然记不得了。 秋意见她如此,忙劝道,“王妃,您现在可要好好养身子,看书最伤神伤眼……” 画楼知道秋意稳重,善关心人,但此刻顾不了那些了,忙道,“秋意,别说了,快点去帮冬儿,这很重要!” 秋意无奈,只好和冬儿一起把一大箱子书给抬了过来。 画楼翻身欲起,把秋意给吓坏了,赶紧扶住她,又把她给按进被子里,“王妃还是歪着吧,千万别下/床,不然这小月子没坐好,王爷还不杖毙了奴婢和冬儿。”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画楼只好缩回去,捡了本书开始翻看。 “怎么没有?王妃,依奴婢看啊,王爷对王妃其实是极纵容的,这府里还没有哪个侧妃可以随意出入王妃,更没有人敢指着王爷骂呢,可王妃这么做了,王爷也没把王妃怎么的,如今王爷和王妃又……又圆了房,日后王妃多费点心拴住王爷,再生个小王爷,王妃的好日子就真的不远了……” 秋意只管絮絮叨叨地说,画楼嗯了两声,心想府里还没哪个侧妃像她一样连红杏出墙也敢呢,王爷也没把她这么着!可这不代表什么!不在乎她而已! 秋意的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画楼全心全意地开始翻书本。 大约翻了小半箱之后,她终于找到了雪晶的说明! 原来这雪晶是良药,而非毒药,据这书上记载,雪晶泡酒,女人喝能养颜,男人喝延年,乃补酒中的上品,然,有一点却极为忌讳,那便是雪晶的气味不能与荆兰混合。荆兰乃蛮疆极珍贵的花种,用以制香料,香味清淡,历时长久不散,本亦无度,但若这两种香味混合,常人倒没什么,却是孕妇大忌,定会造成孕妇滑胎,比麝香的药力猛烈十倍以上,若熏这荆兰时,孕妇将雪晶酒饮下,不仅会滑胎,还有可能使滑胎后不再孕…… 第219章:为什么害她最新章节 第219章:为什么害她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雪晶?荆兰…… 她不由抬起手腕,手腕上那只金镯闪着华丽璀璨的光,淡淡的香味正从镯子上散发出来,依稀是太后身上的熏香…… 她忽然觉得这手腕上爬了无数只毒虫似的,恶心而麻痒。 当即尖叫一声,把镯子褪了下来,扔到地上。 “秋意!快给我打水来洗手!”她大叫,全身都在颤抖。 竟然是太后!是太后下的毒手! 她想起太后那张美艳的,笑起来很温和的脸,不寒而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后要加害于她?加害于她的孩子?太后又是如何知道她怀孕的? 她脑中一时思绪万千…… 秋意她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她的样子所吓,端了水来,也只敢在一边看着,不敢碰她。 她如中了魔一般,将整只左手放入水里一直没了手腕,右手则用力揉搓着腕子,仿佛要把这一层皮搓掉才甘心。 她想起梦里那个小女孩儿,她的宝贝儿,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地叫着她“娘”,问她为什么不理她,想起冥烈那一剑刺过来时满目的鲜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几欲疯狂…… 贺兰雪宸赶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画面:疯了似的她,把一盆水几乎洒得满地都是,而她,还在拼命的洗手…… “好了!端走!”他上前一把夺下水盆递给秋意。 而画楼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床边这几上的水盆里,水盆骤然被夺走,她亦失去了依撑,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栽倒。 贺兰雪宸眼疾手快,赶紧将她抱住,于是,她扑了他一个满怀…… 秋意和冬儿见状立刻退了出去。 他将她紧紧抱住,莫名其妙地压得很紧很紧…… 而她,却如迷乱的羔羊忽然找到了方向一般,在他怀里再次哭了出来,“是她!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沉默不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她亦环着他的腰,再一次地放声大哭。 哭过第一次,自然也就不怕再哭第二次,横竖她最丢脸最狼狈的事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必要掩饰? 哭泣间,她无意中看见地上被她扔掉的金镯,又情绪激动地哭喊着,“把它拿走!拿去扔了!仍得越远越好!” “来人!进来拿走!”他喝了一声。 于是冬儿低着头进来,偷眼看到画楼正和王爷抱在一块儿,心里暗暗吐舌,利索地拾了镯子出去。 又是一番大哭之后,她堵着的心稍稍觉得舒服些,只是,好像把他的白衣服给弄脏了,沾了好些泪,也不知有没有鼻涕…… 觉得有些难为情,指指他的衣服,“要不要换一件?让冬儿洗了再还给你。” 他却低头看了一眼,莫名说出一句不似他该说的话,“有什么可洗的!待你好了,给本王做一件还来!” 她脸上泪痕犹自未干,听了这句话,为难地看着他,腮边还挂着一颗泪,“可是……我针线极差的……”古时的妻子,无论是贵族贵妇还是寒门小媳妇,都是会给相公做衣服的吧,特别的是贴身的亵衣亵裤,可是,她这手指,是用来解剖尸体的,和闺秀们的绝活有着天壤之别…… 第220章:相同的镯子最新章节 第220章:相同的镯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那一瞬,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有笑出来,僵硬着脸,冷道,“好好学学!做宸王妃该做的事!” 她吸了吸鼻子,很不屑地瞪他,宸王妃该做的事就是拿针线么? “那你说过保护我周全的!如今,你是不是该找那个女人报仇!”她反过来质问他。 他的脸色便暗沉下来,“有些事,不该你管的,记住别管!”停顿一瞬后又补充,“一切都会有结果的!等着!”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想去费心思猜,但有一点很明确,他,和太后是死对头,否则,太后也不会她的孩子下手! 思绪渐渐清晰起来,疑点在一起浮上心头,太后怎么会知道她怀孕?而后,她发现自己刚才过于沉迷于自己的情绪,以致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淑妃! 淑妃是和她坐在一起的!荆兰的香味淑妃也闻到了!而且还喝了雪晶酒! 这么说,淑妃也极有可能滑胎了…… 她搭在他腰间的手不由一紧,仰头问道,“淑妃!你去打听一下淑妃是不是也……” 他脸色不惊不变,点点头,“你已嫁入宸王府,上官家的事不需再操心!还是那句话,好好休养吧!本王明日再来!” 能想到淑妃,便证明她已无碍。 他松开怀抱,头也不回地离开。 西院门口,秋意恭送他离开。 他边走边道,“王妃体弱,有任何事都需像今日一样遣人报我。” “是。”秋意欣喜,庆幸自己没有听王妃的话瞒着王爷…… 而画楼早已习惯他的来去淡然,更习惯了他对自己的漠然,在他走后,完全被绕进了这个复杂的圈里:太后的目的,到底是要害淑妃的孩子,还是她的?若针对的是她,是为什么?又如何得知她怀孕?若针对的是淑妃,为何要拖到现在?淑妃有孕之事早就传开了,难道是因为一直没有最佳时机吗? 她越来越迷茫了…… 冬儿却在这时候进来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冬儿,有事?”她问。 “王妃,有一件事,冬儿不知当不当讲……”冬儿犹豫着。 “废话,还不快说!”说这种话的人其实早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讲的,所谓的“不知当不当……”全是废话。 “王妃,刚才那镯子冬儿看着好眼熟……”冬儿终于道。 “眼熟?”这句话差点把画楼从床/上惊得坐起。 “是。可是冬儿不敢确定……当初玉侧妃怀孕的时候,有一回也是跟着王爷去了趟宫里,回来玉侧妃就四处炫耀,说是太后赏了她一个镯子……就是那日,在花园里,玉侧妃还把镯子取下来炫耀给人看,那会儿王妃……王妃还不明事,不知王妃是否还记得……王妃不高兴了,就去抢玉侧妃的镯子,结果,玉侧妃就摔倒了,然后就小产了……后来,大伙儿都说是王妃您害玉侧妃小产的……”冬儿支支吾吾地说完,到底有些惧怕,偷眼打量画楼的脸色。 第221章:你的孩子最新章节 第221章:你的孩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心中顿时明朗,原来,这太后真是不想让贺兰雪宸有孩子…… 不禁忆起上次十九生病时贺兰雪宸的失态,当时的他愤懑而压抑地说过,为什么,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他们究竟要怎样…… 这个他们,就是指太后? “冬儿,这事很重要,你该回我的,但是,还有人知道吗?”她郑重地问。 冬儿摇摇头,“镯子是奴婢拾出去的,秋意都没看见,不过,之前王妃扔镯子的时候秋意发没发现奴婢就不清楚了。” “好,那这件事便到你这里为止,秋意那儿也别说,别去求证,镯子……你找个地方埋了吧。”她只想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冬儿出去以后,她的思绪反而越来越清楚了。 淑妃喝了雪晶酒,孩子十之八九是掉了,还很有可能失去生育能力,太后和贺兰雪宸是有多大的仇恨,竟然连自己的孙子都不顾了,而且还不惜彻底毁了淑妃。一个不能生育的妃子,在后宫的结局会怎样,用鼻子想也能想到。淑妃,无疑成了一个牺牲品…… 她又想到了玉侧妃,一个同样得到镯子赏赐的女人,之后再也没有了怀孕的消息,是因为喝了雪晶的缘故不能再生育了吗? 这些可怜的女人…… 她开始推测太后和贺兰雪宸之间的仇恨,凭着一些后宫常识,猜测出一些头绪来,越想思维越活络,竟然无法入睡。 第二日便让秋意去请贺兰雪宸过来,秋意自是大喜,以为自家王妃开窍了。 然,他要上朝,直到中午了才赶来西院。 她不会知道,他回来一听说她找他,连午膳也没顾得上吃,直接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一见他进屋,她便将秋意和冬儿支出去,急切地说道,“贺兰雪宸,你不用再瞒着我了,我知道你和太后是怎么回事!” 他眼皮微微一跳,几许警觉,“哦?你知道?” “是!”画楼认真地道,“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你的往事。曾经的你,是惊艳天下的大才子,是先帝最出色的皇子!这样的你,必然遭到其他皇子的嫉妒和排斥,尤其是太子,唯恐你成为他夺嫡的威胁,对吗?” 他不吭声,只是冷冷一笑。 画楼估计自己猜对了,继续道,“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太子薨了,继承皇位的是太子的嫡子,但是,你,曾经也确实像过要夺嫡的,是吗?否则,太后不会将你列为心腹大患,一而再再而三地除掉你的孩子!” 他某种寒光一闪,“一而再再而三?” “玉侧妃的孩子也是太后害的!你知道吗?那个镯子!玉侧妃当初也得过太后赏赐的一模一样的镯子!镯子是有毒的!”她叮嘱冬儿不可对第二人提起这件事,但此时,她自己却冲动地说了出来,不知是为什么,只是当时对这个男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怜悯。 他的脸色却是如此的平静,一如平日的冷漠,“是吗?王妃知道的还真多。” “你!我说你是铁石心肠吗?就一点也不激动?你的孩子啊!你的亲生骨肉!就这么化作一滩血水!你不想报仇吗?”她急切地道。 第222章:巧遇玉侧妃最新章节 第222章:巧遇玉侧妃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报仇?”他齿缝间挤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透着森森的寒意,然,更寒冷的是他看画楼的眼神,“王妃,你这是在玩激将法吗?想激我给你的野种孩子报仇?” 画楼怔住,她确实有这个打算。孩子的死是她心里的痛,她的孩子,不能白死!她本来的人生目标,只想无害而平淡地度过一生,可是,既然有人要让她不痛快,她也不想让别人太痛快!当然,其实她所谓的报仇并不是要人命,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没有建立随意要人命的意识,她只是想怎么想一个法子,来出出心中这口恶气,只是,她毕竟没经历过宫廷斗争,她需要一个盟友!她以为,贺兰雪宸会是她的盟友! 然,他却冷哼,“王妃,你又忘了本王的话,安安分分做你的宸王王妃!本王还没昏庸到被人当剑使的地步!能想到这些事,看来王妃恢复得不错!” 他发完一通脾气就甩手走了,画楼愣愣地坐在榻上,不愿就这么罢休。 转眼又过了十来日,这些日子里,贺兰雪宸再也没来过西院,大约她是真的把他给惹毛了吧,她不在乎的想。 十来日的精心调养,不但将她的身体调养好了,失去孩子的痛也被她压在了心底,当然,依然很痛很痛,只是她学会了隐藏,那个孩子,是专属于她一个人至亲血肉,无人能理解她的疼惜和痛楚,那么,她就不必表现在人前来博取人的同情…… 只是卧床了这么些天,很是憋闷,虽然研究毒经和媚术是很有趣的事,但连续多日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也焖得慌。眼看着这日是冬日里少有的晴天,她出了西院。 她的脚刚迈出西院,蓝衣就从天而将了。 她无语,这是惯例…… “我只是在王府走走,你不必跟着!”没有完全的人身自由,是她最烦恼的事,不然这王府住着还算安逸。 蓝衣哪肯听她的,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她无奈,只好道,“跟着我可以,必须离我五十步远!” 蓝衣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吞了回去,老老实实让她先走。 画楼果真只在王府里随意走动,只这大冬天的,既无花可赏,也无鱼可观,走了小半个王府,甚觉无趣。 远远的,看见玉侧妃和一个婢女走了过来,走得甚急,她赶紧使出轻功一跃,跃至假山之后。 并非怕玉侧妃,只是职业的敏感让她觉得玉侧妃和那婢女情况有异。 果然,两人走过假山,隐至远处另一座假山后,不知在干什么。 她心中狐疑,再度施展轻功跟了过去。 她的轻功虽然谈不上出神入化,但是对这两个女人来说已是高人了,落地时极微笑的声音,只有冥烈那样的决定高手才能听出来,这俩女人又如何能知? 画楼找个最佳位置隐藏好之后,便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没人吧?”这是玉侧妃在说话。 “是,奴婢看过了,没人。”婢女又道,“王妃,既然怕人知道,不如就在自个院里说,出来干什么。” “蠢材!你以为自己院里就安全,哪个院里没有王爷的人?”玉侧妃轻斥。 第223章:震惊最新章节 第223章:震惊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哦?看来这俩人的谈话还见不得人? 画楼更感兴趣了…… 偷听壁角是可耻的,可往往能听到有趣的内容。而且看来,这贺兰雪宸的疑心是极重的,竟然在每个院里都安插了眼线,连玉侧妃也没放过? 却听玉侧妃又道。“别废话了!你真的看清楚了?冬儿埋的那镯子和我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定的!奴婢绝对没看错!” “这么说……西院那个女人居然怀孕了!真是气死我了!”玉侧妃咬牙切齿地说。 “王妃何必生气?奴婢估计,西院那位已经流产了,太医这几天出入频繁。”那婢女又道,看来,她是搞不清玉侧妃生气的缘由。 果然,玉侧妃更怒了,“我自然知道她流掉了!哼,荆兰雪晶,还是这一招!也不变变花样!她以为荆兰雪晶是多隐秘的毒……真蠢!” 听到这里,轮到画楼吃惊了,这么说,其实玉侧妃是知道她自己当初流产并非上官画楼撞她导致的,而是故意栽赃? 而那婢女却恰好替她问了她心中疑惑,“王妃,奴婢看西院那位实在不值得惦记,何曾见过王爷对她上心?上回王妃您小产,王爷气得罚西院那位跪了一天一夜,还禁足,对王妃您更是嘘寒问暖的,可这回呢,西院那位流产,王爷多日都不曾去看过一眼。” “你懂什么?”玉侧妃斥责的声音传来,“王爷的心思,就没人能猜透。恨着的,未必就不惦记,你只知王爷不曾去看过,你可知他每日都把秋意招去询问?而时时关心的,未必就真放在心上,比如我!” 画楼更吃惊了,贺兰雪宸居然每日把秋意招去?她竟然不知道?这么说,秋意很有可能背叛她也成了贺兰大变态的人了? 那婢女本来是想安慰玉侧妃,顺便拍拍马屁的,没想到拍到了马脚上,赶紧又补充,“那也不能代表什么!王妃不还年轻吗?再怎么说,也是府里和王爷最亲近的,只要王妃努力,再给王爷怀个小王爷,这地位不就再没人能撼动吗?” 玉侧妃再次“呸”了一声,“小蹄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生小王爷!生小王爷!你倒我不想吗?可这许久以来,王爷何曾碰过我!” “啊——”婢女惊叹。 这下画楼也惊叹了…… 她家老公不是最宠玉侧妃吗?竟然没碰她?想起她初入王府时,玉侧妃在她面前显摆她和贺兰雪宸的恩爱,那不成是她自编自演自己陶醉? 玉侧妃显然是从没跟人提起过这茬的,这婢女也应是她的心腹了,此时又道,“我是表面上看着风光,谁知道我的苦!我中雪晶和荆兰毒之后就不能再生了,王爷定是嫌弃我这点,才……” 画楼再次被震,今日的事真是雷了又雷,她被雷得外焦里嫩的…… 贺兰雪宸居然知道这镯子和毒的事,而他,回来的马车上分明看见她戴着镯子,却一个字也没提醒! 第224章:怀疑最新章节 第224章:怀疑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想来也是啊,是她疏忽了…… 以他的谨慎,玉侧妃小产他怎么会轻易地就相信片面之词,认定是上官画楼给撞掉的?而以他的聪明才智,连玉侧妃都能查出的雪晶和荆兰,他又怎会查不出?既已查出玉侧妃流产的真正原因,他怎会不知道太后的用心?而他明明知道太后的用心…… 她心中一寒…… 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怀孕…… 是的,她怀孕的事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更是不知道…… 还待继续听下去,身边风声一动,是蓝衣赶了过来,同样以轻功轻飘飘落在她身旁。 她横眉冷对他,转身提气,一纵而去。 心中隐约有种感觉,可是却不敢确定,郁郁的,回了西院。 她觉得,自己必须想办法进宫一趟了…… 无独有偶,在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便有宫里的太监来传旨,淑妃娘娘传宸王妃进宫一叙。 这,便是蓝衣所阻止不了的了。 她立刻换了衣服进宫。 然,让她惊讶的是,当她见到淑妃的时候,竟然发现淑妃的小腹还是微微地隆起…… 也就是说,淑妃并没有流产? 也许,镯子并没有直接戴在淑妃手上,所以她的孩子得以保全吧…… 这样也好!她暗自庆幸,虽然对淑妃并没什么好感,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姐姐!”淑妃见到她很是开心,在宫女的搀扶下来迎她,“上回一见,又隔了好些天了,姐姐总不来看妹妹,非得妹妹请了才来。” 画楼一笑,“没有娘娘的旨意,不敢贸然进宫呀。” “这话可真见外!妹妹要生气了!”淑妃佯装生气的样子,最后却是一笑,“看妹妹我这记性,姐姐没有腰牌怎能随意进宫的?姐姐把这个拿着吧,以后随时可以来看妹妹了。” 淑妃说着把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塞到她手中,她一看,是可以随意进出宫的牌子。 这种东西,千金难求。 画楼没有推迟,收了,也许以后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淑妃开始拉着她诉说自己怀孕的喜悦和苦恼,还好画楼自己是学医的,这方面还能接得上几句嘴,陪着她说了好一阵后,画楼便拿出自制的爽肤水润肤霜之类的,递给淑妃,“这些是我上次进宫答应要带给太后的,也有你的一份,你拿着吧,把皮肤保养得水嫩嫩的,保管皇上对你死心塌地!”违心的话谁不会说? 今儿她进宫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失去孩子的淑妃是什么反应,同时想听听关于太后的事,从而印证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否属实。 她正寻思着怎么开口询问,御医却来了。 画楼从没想过回避的事,毕竟现代没有这回事嘛,但淑妃反而先开口了,“不必回避,是宫中的老太医了,上回还去宸王府给你看过呢!你忘记了?” 去过宸王的御医,只有一个,但画楼看见进来的那个,却是她所不认识的…… “臣参见淑妃娘娘,宸王妃。”御医进来后行了大礼。 第225章:他是凶手最新章节 第225章:他是凶手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臣参见淑妃娘娘,宸王妃。”御医进来后行了大礼。 “杜御医,本宫昨日有些不适,想是感了风寒,且请你来开个不伤龙种的方子。”淑妃说着给太医赐座。 那杜御医听了便拾起桌上纸笔开始书写,写好后又叮嘱,“娘娘如今身怀龙种,要格外小心才是,所谓是药三分毒。” “杜御医说得极是,本宫当会仔细。”淑妃便笑着把药方拿给宫女了。 杜御医便告了退,经过画楼身边时又与画楼别,摇头叹“可惜”。 “御医何来感叹?”画楼不禁笑问。 御医深叹,“宸王子嗣单薄,好不容易盼得王妃喜讯,却不料……哎,王妃昏倒那天,李御医告假,是下官去的宸王府,亲就爱你宸王伤心欲绝啊……” 说着又是深深的叹息。 原来她小产昏迷那天是他去看的病,难怪她不知道…… 御医又摇头痛心道,“哎,宸王那回来宫里,和李御医说起王妃有喜一事时,下官也在旁边,那会儿的宸王,欢喜得跟什么似的。太后听了也替宸王欢喜,让宸王带你进宫来赏梅呢!” 画楼顿时懵住了…… 如果御医的话是真的,那么害死孩子的凶手就是他——贺兰雪宸! 他知晓她怀孕!他故意把消息泄露给宫里!他居然还能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不是从来就不会笑嘛?呵!奥斯卡影帝啊!他究竟是有多高的演技! 今儿这趟宫里,算是没白来! 她咬紧了牙关,唇色都忍得发白了! 御医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 淑妃又说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 唯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才能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 眼前宫女来来去去,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恍惚间听得淑妃猛叫她的名字。 她被唤醒,怔怔地看着淑妃,却听淑妃焦急地道,“吓坏妹妹了,姐姐怎么了?” 她艰难地笑了笑,“没事,就是御医提起孩子的事,心里难过了……” 淑妃脸色微微发白,又道,“刚才宫女来回,说是宸王已经来接姐姐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提起这个人,画楼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这个杀人凶手!她正要找他,他倒好,送上门来! “如此,便告辞了……”她按礼仪给淑妃行了礼。 淑妃忙将她拉起,“我们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只是请姐姐以后多来宫中走走才好,妹妹我……孤单得很……”说着,淑妃的眼眶竟然泛了红。 这番表情看起来绝非作假,画楼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但是自己心中有事,也无暇再顾及她,当即便告辞。 淑妃的宫门外,果然立着身穿朝服的他……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有话出宫再说!是以也不搭理他,自行走在他前面。 一出宫门,便见宸王府的马车在候着,蓝衣和紫衣都在马车边站着等候。 画楼气从心来,返身便吸气凌空,一脚朝贺兰雪宸踢过去。 —————————————————————————————————— 各位亲亲,明月明天要交一份很重要的工作总结,晚上要加班做出来,今天就只更到这里了,抱歉哦~! 第226章:他是凶手2最新章节 第226章:他是凶手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似有提防,灵活地避开。 画楼不甘,继续攻了上去,二人便打了起来。 只是,画楼心中有气,一味强攻,而贺兰雪宸却只是躲闪,并厉声喝道,“有话回去再说!成何体统!” 画楼不禁冷笑,他居然还有脸斥责她成何体统?!他手染鲜血的时候可曾想过成何体统?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的话,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孩子的小产,他是罪魁祸首!否则,他会那么焦急,巴巴地来淑妃那接她?不就是怕她听到宫里的风吹草动吗? 心中更是气愤,转身便极迅速地拔出了蓝衣所佩长剑,挺剑朝他刺去。 这一回,他没再让着她,几招之后击中她手腕,她虎口一痛,长剑坠地,而他进而出指点在她胸口,将她点了穴,抱进马车里,急道,“回府!” 画楼离开后的皇宫,淑妃宫内,永建帝缓缓从内室走出,轻轻走至淑妃身边,意味深长地摸了摸淑妃的脸,笑赞,“做得好。” 淑妃逢迎地笑,眼里却淡淡凄苦之色,“皇上……” 永建帝瞧了一眼她的肚子,笑道,“好好养身子,给朕生个龙子!”说完便拂袖往宫外走去。 淑妃在他身后,银牙几乎咬碎,待他走远,仍不解恨意,“如月!” “奴婢在。”宫女忙答道。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一片苦涩,“这是本宫最后的赌注了……如月,本宫那姐姐就真的这么美么?” 宫女不敢抬头,只道,“哪有,娘娘才是美冠六宫的啊!” “哼!”淑妃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怒火冲天,“美冠六宫?!滚!撒谎也不看看时辰!太后都说了,宸王妃比本宫美多了!” 宫女再不敢多言,言多必失…… 永建帝离开淑妃宫里之后,转道去了太后的凤晖宫。 炭火将凤晖宫寝殿熏得温暖如春,太后穿了丹砂色金边的长袍斜倚在暖榻上,宫女轻轻地给她捏着腿,她享受着地闭着眼,熏炉里的香,袅袅绕绕,散发着令人困倦的甜香。 “儿臣参见太后。”永建帝上前。 太后挥了挥手,宫女们便都退下了。 “皇上如愿了?”太后懒懒地语气道。 永建帝却并无喜色,“还差得远!” 太后睁开眼来,微笑,“也不远了!哀家就不信他还能挺得过明年!” 永建帝一脸不忍之色,“可他是三叔……” 太后慵懒的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凌厉,“哀家是怎么教皇上的?成大事者,必得六亲不认!皇上连父皇都能狠得下心,何况三叔!” “不是!那不是儿臣……”永建帝又急又怒。 太后却不耐烦了,“够了!皇上不想要你的美人儿了吗?” 永建帝不吭声了。 太后便不屑地冷笑,“你以为这回你离间宸王和宸王妃成功了吗?哼,今儿哀家才想明白,咱们是给宸王当枪使了,这孩子,原本就是他送上门来给咱们做掉的……” 永建帝微惊,“三皇叔为何要这么做?” 太后冷笑,而不语。 第227章:为何要这样最新章节 第227章:为何要这样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回宸王府的马车上,画楼和贺兰雪宸之间剑拔弩张。 画楼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对于贺兰雪宸,她一直以来就讨厌,但因为不在乎,而贺兰雪宸又非强留她在府中,她才勉强和他和睦相处,如果仅仅只是彼此利用,那么或许可以相安无事,但现在,有了这份血仇横在彼此之间,叫她如何不恨他? 只是,他面对她的眼神却坦然而镇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画楼心中更恨,一个杀人凶手怎么可以淡然到如此地步? 咬了牙痛斥,“贺兰雪宸!你有本事就点我穴一辈子!” 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就连皇帝也要叫他一声三叔…… 在她这里,他真是破了太多的例了…… 连大冰雕,死变态都骂过,何况直呼姓名? 他没有搭理,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孩子,当那个孩子化作一滩血水的时候没有人比他更心痛…… “贺兰雪宸!你不用再狡辩了!我的孩子是你害的,对不对?你明明知道太后容不下你有孩子,你明明知道玉侧妃当初那个孩子就是太后给害的,可你却把我有孕的消息传进宫里,故意引诱他们害了我的孩子!你这个杀人恶魔!我恨你!”她厉声尖叫着,把心中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出来。 贺兰雪宸还是没有说话,目光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而她,所有的戾气仿佛都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一点反应,心中更是燥怒,“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敢承认吗?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贺兰雪宸!我告诉你,你最好一辈子制住我穴道,只要我能动,我定杀了你为孩儿报仇!” 听到这里,他眸光一转,凝滞在她身上,心中的话说不出口,只在心里一遍遍重复:你孩子的命,我定会还你……定会用我自己的命来抵……只是不是现在……不是…… 画楼见他始终不开口说话,焦躁的同时,亦心痛难忍,颤抖着声音逼问,“贺兰雪宸,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孩子,是你蓄意要害的!对不对!” 这一次,他没有回避,轻启薄唇,轻描淡写一个字,“是。” 这是画楼早已预料到的答案,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还是无法承受,既怒且伤。看来她果真是不长记性,怎么就忘了在这异世断不可付出丁点温情呢?明明已经受过一次伤,偏偏还以为宸王府里有家的感觉,偏偏还要相信他能护她不伤风雨,殊不知,伤她最深的人便是他…… 若说对冥烈,只是失望,那对他,便是恨了,因为他夺走了她在这个时空唯一的亲人…… 良久,她都说不出话来,声卡在喉咙里,仿佛就此哑了一般。 最后,才哽咽出声,“其实你何必?我是你的王妃,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对不起你,丢了你的脸,你不喜这孩子,我都可以接受,此乃人之常情。你让我走,你休了我,哪怕你将我浸猪笼,都是我活该,我断不会怨你,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欺骗我?为何给我希望又亲手掐灭?贺兰雪宸,你为何要这样?” —————————————————————————————————— 晚上再来昂~! 第228章:插翅难飞最新章节 第229章:陪膳最新章节 第230章:一定听到过最新章节 第231章:告诉你一个秘密最新章节 第232章:皇兄哭了最新章节 第233章:软冰罗的秘密最新章节 第233章:软冰罗的秘密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可是哪里能堵得住十九的嘴?十九又叽叽呱呱说了好多,全是关于他那个伟大的皇兄的,反正,在十九眼里,皇兄就是天人在世,无所不能…… 最后说得累了,才攀着画楼的脖子,望着窗户上月的影子撅嘴,“月儿又要圆了……” 画楼知他叹息的原因,月儿一圆,他伟大的皇兄就要闭关去陪她的姐姐了,便搂了他胖乎乎软绵绵的小身体道,“十九,月儿圆的时候有画姐姐陪你过呢!画姐姐不是还欠你份生辰礼吗?那天一起补给你!” 也许,她想到报复贺兰雪宸的方法了! 他夺走了她的最爱,她便也夺走他的最爱!从此以后,他想要攫取的,她全都会去染指,并且一定会先他而得到!现如今,十九是他最为珍爱之人,她便把十九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十九享受而满足地把头埋在她怀里,吸她的香味儿,摇着头,“十九不要生辰礼物,画姐姐和皇兄和好不吵架就是十九最好的礼物……” 画楼叹息,这家伙,是不是太早熟了一点…… 十九终于困了,抱着她脖子嘀咕了一句,“娘亲……”便进入了梦乡。 画楼也打了个呵欠,怀中的十九胖乎乎软乎乎,像个大抱熊,抱着又舒服又暖和,如果真的有这么大一个儿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然而,睡到大半夜的时候,她便改变了这个想法…… 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下冰冷,摸了摸,好像还湿湿的…… 她猛然想到是怎么回事,赶紧叫冬儿起来点亮了蜡烛,掀开被子一看,果不其然,这个家伙尿床了!六岁了还尿床!尿床了还睡得呼呼的!这是多大一副地图?被子湿了不说,连她身上都是湿的! 她抓狂,她还没真正当过娘亲呢!就要伺候儿子了吗? 起身顺手拿了件外衫披上,怕十九着凉,先给他用热水擦洗换衣,摆弄间十九终于醒了,大约也是明白了自己做的窘事,红了脸不吭声。 画楼脱他裤子的时候,他还害羞紧紧拽着不放。 画楼眼一横,“我早就看过了!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话说伺候他生病那次,她什么没见过? “我……自己来……”他也不好意思说叫小秦儿进来,自己飞快地换洗。 画楼暗暗点头,这点倒是不像那些纨绔子弟,衣来伸手,贺兰雪宸对他的教育还真的很严格…… 把十九收拾干净了,冬儿又给换了新的被褥,才把十九塞进被子里去,她自己也去隔壁沐浴换装。 然,就在她脱下外衫时,惊愕地发现,自己随手穿上的竟是姐姐留给她的那件软冰罗……因为那日进宫见淑妃才拿出来穿,回来便随手搁下了…… 当然,这并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因她亵裤被十九尿湿,软冰罗难免也沾湿了,沾湿的地方,竟隐隐显出一些图像出来…… 她疑惑极了,随意擦洗了一下,换了衣服,便急急叫住冬儿别把脏床褥和十九的脏裤子拿去洗,令她搁下明早再收拾,而后,便撵冬儿睡去了。 第234章:软冰罗的秘密2最新章节 第234章:软冰罗的秘密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十九在被子里等她,眼巴巴地望着她,第一次这么老实这么乖,还这么腼腆,脸红红的,若不是她心中有事,真想捧着咬一口。 “画姐姐,今儿的事你要给我保密,对谁也不能说!”某个小屁孩遮住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 她不禁好笑,小男子汉!还想要面子?当即臭他,“冬儿已经知道了呀!” “她也不许说!她是你的人,你要管好她!” 她想了想,“我替你保密有什么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好多银子!”十九开始筹划怎么从皇兄那里骗银子出来。 画楼摇头,“所谓富贵不能淫,皇兄没教过你吗?” 十九不以为然地扁嘴,当初要当他玉牌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不过现在有求于人,自然要低人一等了,“那你说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去取。” 其实画楼也只是想逗逗他,于是笑道,“我还没想好,这样吧,你乖乖睡觉,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十九不过一六岁小孩,瞌睡原本就重,强撑着等她讲条件呢,这会儿得了她这句,当即便答应了,乖乖合上眼睛睡觉,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画楼把那些沾了尿液的被褥裤子都拿了过来,用湿处在软冰罗上擦,渐渐的,竟然果真呈现出一幅画来,而这画,却正是贺兰雪宸画的那副图,但是很明显,不是贺兰雪宸亲笔,该是临摹的,临得并不是很像,可见两人画风迥异,而这幅画最大的不同之处还在于画中人的眼睛,这幅画里的女子,眼睛是闭着的,两行泪,自眼角流下…… 画楼不懂,这样一副画,究竟隐含了怎样的意义…… 她记得这件软冰罗并非没有洗过,然,水洗却不曾显出画来。竹公子留下的书中有一册这样记载:蛮疆有隐书术,以特制烟墨书于绢或纸,可隐字迹,水洗不显,唯有尿液能现形…… 书中并没有记载怎样制这烟墨,当时她还好奇,见过小说和电视剧里也有类似的方法,一般水过或者火烤就能现形,这尿液现形倒是第一次见,想不到,却发生在她眼前了…… 其实,自她穿越以来,她就知道这王府以及贺兰雪宸有着过于复杂的过往和秘密,也曾好奇过,但却从未费心去查过,只是因为她的心不在这里,她的人生憧憬也不在这里。大凡王府之事,男人之间不外乎争储,而女人之间,不外乎争宠,这些,都不是她的人生目标,所以,与其说她不关心,不如她刻意地避着,避开这些凡尘纷争,一心一意想要她恬淡的日子,清风白云,懵懂一生,若有自由,则是她心终极所向。 所以,她赚钱,她看书,她钻研医学毒术,期盼着时机成熟,飞出这王府,青山绿水,逍遥自在。然而,似乎老天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一次次地要将她推到这些漩涡中来,如今,还生生地将这个秘密半隐半露呈现在她面前,那她,究竟是彻查下去,还是就此放弃,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她凝视着这幅画,尿液继续侵染,几句题字显现:吾妆非吾颜,裱画偿谁愿?觅伊梦千回,轴影痛心扉。 第235章:秘密揭晓最新章节 第235章:秘密揭晓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又是一个夜色渐暗的傍晚,画楼在西院里望着窗外等候。 终于,十九小小的身影出现,小肉球一样往屋子里急滚过来,背后还背着大大的书篓,身后,小秦儿急追着唤,“爷,爷您慢点儿!别摔着了!。” 严冬的天气,十九恁是跑出了一身汗。 一进门,就转身对小秦儿说,“你别进来,我有话跟画姐姐说!” 画楼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十九兴奋得两眼发亮,“嘘”了一声,取下书篓,咳了两声,清脆的声音说,“画姐姐,这是我今儿的字,你看看写得怎样?” 这哪里是他写的字,分明就是贺兰雪宸那一副宝贝画儿,也是她和十九的交换条件:她发誓不把他尿床的事说出去,但他,则要帮她去偷这幅画来看看,她告诉十九的理由是,她不相信画里的人眼睛像她! 十九鬼精灵的,倒是答应了,居然还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从今往后可不能跟皇兄吵架了…… 她急着要那幅画,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横竖她答应的是她不跟皇兄吵架,没答应他不和他打架…… 十九很显摆地把画展开,上官绘云的绝色姿容呈现在眼前,十九得意地指着画中人的眼睛笑,意思是,怎样?我没说错吧?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 画楼笑了笑,敷衍地冲他竖了竖拇指,然后便把画收好,招呼十九用膳,督促他写字。 这整座屋子外都有人守着,两人说话不敢涉及这画半个字,但是看看却是无妨的,毕竟她是王妃,护卫胆子还没大到敢窥视王妃寝室的地步,倘若看见什么可是要掉脑袋的! 好不容易哄着十九睡了,她才把那画又重新拿出来,一个人在烛下观赏。 由这首诗的大意以及十九乱七八糟说的那些话,隐约可理解为:当初这幅画是贺兰雪宸画了送给上官绘云的肖像,那么应是赠给上官绘云了,第一句,吾妆非吾颜,是否真如十九所说,画的是上官绘云,而贺兰雪宸心中想的却不是她呢?以致眼睛画成了另一个人的?第二句,应该是说上官绘云得到这幅画之后拿去装裱了,后两句,大约是上官绘云表达自己心痛之意。 然她却猜测,这首诗的真正意义在于它应是一首藏头诗,取每句的第一个字,便是“吾裱觅轴”。 吾,乃我;裱,便是装裱;觅应该是个谐音,取的是“秘”的意思;轴,则是画轴…… 连起来,上官绘云是想说,她将秘密装裱在画轴里。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幅画的装裱给拆了,不出她所料,画轴中果然另有内容…… 轴中有轴,轴上卷着一卷薄如蝉翼的纸,轻轻取下,展开,满满的,和软冰罗上的字体一样的蝇头小楷出现在眼前,字迹娟秀,明显是女子的字迹,也就是说,是上官绘云亲笔所书…… 她读了前几句,写得极白话:不知这满纸辛酸泪最后将落入谁之手中,若有人得到,若我所言故事中人还活着,请转呈,九泉之下叩谢。 第236章:上官绘云忆嫁宸王府最新章节 第236章:上官绘云忆嫁宸王府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之后便是上官绘云的泣血之书,她读得触目惊心: 其实我要说的并非秘密,所谓秘密便是不为人知之事,然,这件事却有好些人知道,至少父亲知道,他们知道,而他,宸王爷也知道,独独最应该知道却被蒙在鼓里的是可怜的妹妹画儿。 我绘画于软冰罗之上,藏玄机于画卷里,希画儿能看到,然我可怜的画儿,已是痴傻之人,可能发现这其中玄机?即便发现,又可能看懂?画儿,画儿,若你有生之年便是这样浑浑噩噩不懂世事,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宸王爱你如一,即便疑你怨你,可他仍会护你周全。若如此,以下话语就当我,一介罪人之忏悔吧! 其实,我很小便知,我并非父亲的亲生女儿,两个妹妹才是。是以,我自小便对妹妹含嫉恨之心,嫉妒她们所拥有,嫉妒她们天生尊贵,为此,我努力按照父亲的意愿练功习毒,只希望在父亲心中亦有我这个养女一席之地。 两个妹妹中,画儿体质自幼较弱,被带出府跟高人习武,常常过年过节才回来。后来画儿渐渐长大,身体亦康复,再不出门远游。有一回上元,我独自在街上看灯,竟偶遇画儿也在观灯,而和她在一起的男子,竟然是宸王爷。 我不是第一回见宸王爷了,大越第一美男子的名声早已在外,然,那一夜,这样的男子于我,竟是惊鸿一瞥,我知道,心中某颗芽已为他悄然萌动。我不知道画儿为什么会认识宸王,只是对那一刻的她,嫉妒到了极点。 从此,我便关注上了宸王,越是关注,对他越是迷恋,然,我的希望却在那一天破碎了。 那日,宸王来丞相府提亲,要娶的正是上官家的二小姐,我的画儿妹妹,我的天,在那一瞬都塌掉了。 父亲极高兴地答应了这门亲事,画儿也很开心,每日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王府飞来飞去,我想,我的梦彻底碎了吧,然,看着画儿开心的样子,我却恨不能取而代之。 婚期一天天近了,画儿却变得不开心,有一回从府外回来,还哭得十分伤心,自那次后,父亲便再不准她出府,她便常常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我不明为什么,直到有一天,画儿落水,醒来后却变成了傻子。婚事在即,丞相府封锁了这件事,而我以为我的运气来了。 父亲找我深谈了一次,问我可愿替妹妹嫁给宸王。 我大惊,原来我的秘密全被父亲看在眼里,可同时,亦大喜,对宸王的倾慕,让我无法去想事情的后果,当即便答应下来。这便是噩梦的开始…… 我不知道怎样才可以替妹妹出嫁而不让宸王发现,可父亲说一切有他,不必多虑。那日,父亲便在我身上种下了一种蛊,叫做情蛊,父亲说,可以让男人醉生梦死,不会再想起妹妹。 我想我是太渴望宸王,所以愚蠢地相信了,我是如此地想将他的身和心都据为己有,然而,后来我才知道,我大错特错了。 第237章:往事最新章节 第237章:往事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大约风俗,男女定亲后便不可再见面,是以宸王一月未曾来见画儿。 一个月之后,我嫁了。 那日,情蛊已经在我身上以我阴气养了一月;那日,父亲请来易容师,将我易容成妹妹的样子。我风风光光从丞相府嫁进了王府。 新婚夜,宸王很是开心,于宾客前喝了许多,回来时已是酒气熏天。 我甚是紧张,唯恐他识破我的易容,是以在他揭开我盖头那一刻用了媚术,若在平日,他许不会被媚术所惑,然,那晚他果是醉了,亦因娶得心中所爱而欢喜,是以竟失了防范。 那是我一生最快活的一夜,然,亦是最痛心的一夜。 我和他,只此一夜,第二日醒来,他便发现我不是画儿…… 大怒之下,喝问我画儿究竟出了何事。 我不知该如何言说,只道画儿坠湖,已成痴傻。 他伤心欲绝地离开我们的婚房,从此再未踏进。 父亲说,情蛊可以让他醉生梦死忘了画儿,却原来并非如此…… 而我后来才知道,这情蛊的子蛊已经在我和他合欢之时种在了他身上,这亦是此蛊为何叫情蛊的原因,以情催动,而中此蛊之人,必得行欢,以处子之血养蛊,否则便会血脉暴涨而死。只是,他每行欢一次,便耗损心力一次,日日行欢,不出一年,他亦会暴毙。横竖,便是一个死字。 而和他行欢的女子,若有孕生子,那蛊竟会代代繁衍,生于子嗣血中。至于我身上的母蛊,则靠子蛊所吸血而生,若子蛊日日吸阴血,我便平安,若子蛊不吸阴血,我便渐渐枯萎,从不能言,至不能动,最后干涸而死。 我以为我将得到幸福,却不曾想,我只是父亲的一颗棋子,父亲要的,只是宸王死。可笑的是,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沦为棋子或许乃情理之中之事,只是画儿,那个傻画儿,父亲原本是要将她推上这条路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竟连亲生女儿都要害? 据说,此蛊,天下无解。我不知他用了怎样的法子,竟没有日日行欢,因为,我感到了自己的枯涸。我的身体一日日倦怠,乌发中渐渐多了银丝,最后,我连言语都有些笨拙起来。 那日皇上要他献画一副,即兴命题画我。 我心中泣泪,默默看着他,仿似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 画毕,他将画扔与我,我一看便知,那画的灵魂是画儿,不是我……我没有那般清澈的眼睛…… 人人都知他娶左相之女为妻,谁又知这闺阁中女子究竟是何容貌?我自第一日之后,再没易容,也无人追究宸王妃究竟该是怎样的容貌,只是竞相传言,宸王如何宠爱王妃,而今多了这幅画,这传言更甚了。 然,其中的苦却只有我自己知道。所谓的宠爱,不过是传言。外面甚至纷纷传说,宸王为了寻我喜爱之花,远赴寒地,并因此而身体遭遇重创,可谁又知道他去寒地的真实原因?只因他听说那极寒之花能治痴傻…… 第238章:泪流最新章节 第238章:泪流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只是,这人世间的爱与恨都将与我无关了,因我知自己大限已到。 我的发,一根一根,最后全数变白,我连行走都开始感到吃力,我很后悔,若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一定不会答应父亲替妹妹嫁过来。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他,我每日在愧疚和泪水中度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宸王都查到了些什么,我想把这些都说出来,或者写出来,传给宸王或者传给画儿,或者传给任何一个外人都可以,然,我身边的丫鬟全是父亲派来的,只怕我东西还没传出去,就已经先丧了命。 我想尽办法,用尽心力,才写完这悔过书,亦极其艰难地设了玄机,将它封存,不知它还有什么意义,因为宸王已经知道真相,或许还已经解了毒,然,我不写出来我心中不平。若此生还有所愿,唯愿王爷平安。 绘云绝笔。 密密麻麻的字,画楼一个一个读完,看到最后一个字,尚觉惊心动魄,魂魄无法归位。 脑中一些片段开始凑在一起:穿越过来第一天的冰窖里,那个声嘶力竭痛苦万分的男人;中秋那日,贺兰雪宸疯了一般将她扑倒,后又放了她,结果将她塞入床底,他转瞬和另一个女人xxoo;传言他好/色贪/淫,王府姬妾美人无数;传言他体弱多病,多年没有子嗣;传言他亦曾如玉,温润飞扬,却是遭遇了怎样的痛与变故才变成如今这冰冷的模样? 还有,子嗣,这样的他,如何能有子嗣?至于玉侧妃当初所孕孩儿…… 她心中一动,莫非亦是他故意引得宫中之人□□?那她的孩儿…… 脑中有两个光点,猛然相撞…… 如果是这样,如果一切和她料想的一样,她情何以堪? 握着手中的薄绢,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画姐姐……”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 她猛然转身,将手中的薄绢藏好,却来不及掩饰她满脸的泪,那一张泪痕斑斑的脸,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十九面前。 “画姐姐,你哭了?”十九胖乎乎的身体从被子里爬出来,跑到她身边抱住她,“画姐姐,十九在这里,画姐姐不怕。” 画楼的心彻底被这柔软的声音给揉碎,不禁抱着十九哭起来,“十九……十九……”却只能叫着他的名字,其它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画姐姐,这幅画里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你看了会哭?”十九胖胖的小手暖暖的,在她脸上胡乱抹着,试图抹去她的泪,同时小嘴靠近她耳朵,压低声音轻问。 她不想将这么残酷的事告诉十九,将身后手中的薄绢揉成团,流着泪摇头,“没有……没有什么……我只是……眼睛疼……” “不对!十九看见了!十九没有睡着!一直在偷看画姐姐!”十九很聪明,知道这个秘密不能让外面的护卫听见,压着嗓子在她耳边耳语。 “王妃?有何事?”外面,紫衣的声音响起。 画楼不敢再多言,朝十九努了努嘴,十九会意,大声道,“画姐姐难过了!在哭!你们别吵了!” —————————————————————————————————— 关于上官绘云的悔过书,明月写得比较白话,本来也曾想过是否写得更像古人的口吻一些,但想了想,还是作罢,穿越小说嘛,通俗一点好,否则,古人的书信可是连标点都没有的,呵呵~~对此如果在意的亲,将就看着吧~! 第239章:服毒最新章节 第239章:服毒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紫衣这么一打搅,画楼倒是有些了头绪,抹干脸上的泪后,拿了笔,在纸上写:十九,画姐姐以后再也不和你皇兄吵架了,你可愿帮画姐姐? 十九懵懂地看着她,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闪了闪,点点头。 隔着窗纸,窗外的月华依然很亮,冬日的晴夜,也有如此透明的时候…… 她低低地道,“十九,今儿是十几了?” “十三了,画姐姐。”十九低声回答,他记得很清楚,再过两日就是十五。 她点点头,提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虽然字写得不漂亮,可是运笔和眼神却是如此坚定! 第二日夜晚,西院乱成了一锅粥。 王妃服毒,奄奄一息,护卫已去禀报王爷,王爷久久不归,秋意和冬儿已经完全乱了阵脚。 刚从师傅处归来的十九见状更是嚎啕大哭,转身便去赤丹阁寻皇兄,然寻遍整个寝殿也寻不到,何止寻不到皇兄,连裴右都不见人影,书房门又紧闭,十九无望,坐在书房门口哭得伤心欲绝的,嗓子都哭嘶哑了。 紫衣卫全去了西院,这里,便换成了白衣卫。 终于有白衣卫前来询问,见他哭成这样也是大惊,忙问这是怎么了。 “皇嫂……皇嫂快薨了……皇兄在哪里……你给爷把皇兄寻来……皇嫂服毒自尽了……”十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说得不利索了。 白衣卫似十分为难。 “你还不去!皇嫂如果真薨了,你承担起这个责任吗?”十九一边抹泪,一边哭着大声斥责。 白衣卫有些踌躇,最后皱眉道,“十九爷稍等。” 说完便奔出了书院。 十九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心中担心画楼是不是真的会死,眼泪便止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流,他才用袖子抹去,又有层层叠叠的泪继续覆盖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书房的门有了响动。 他赶紧回头,果然是贺兰雪宸,一身白衣,只是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 他当即便扑进皇兄怀里,继续大哭,“皇兄!皇兄!原来皇兄在书房里,皇兄为什么不理十九?为什么?皇嫂服毒了!怎么办?皇嫂马上要薨了……” “走!去看看!传御医了没有?”他牵着十九的手就往书院外走,然,才走了几步,便顿住,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隐忍。 “皇兄,走啊?”十九脸上挂着大大的泪珠儿,抬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裴右,你去看看吧!”他似有重重的心事,语气沉重地道。 “是。”裴右便恭请十九先行。 十九却不愿了,又开始哭泣,“裴右去有什么用?不要裴右去!不要!” “十九!”贺兰雪宸皱眉,轻声呵斥。 十九却哭得更伤心,“画姐姐说她生无可恋,要离开这个世界,她说要去陪逝去的孩儿,裴右去有什么用啊!” 贺兰雪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里悲痛汹涌,“她果真说……生无可恋么?” “是!可是皇嫂还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十九哭道。 “谁?”他已忍得咬牙。 第240章:冥烈到来最新章节 第240章:冥烈到来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姐姐一直在喊着冥烈……皇兄,冥烈是谁?”十九抽泣着问。 贺兰雪宸的双眉揪成了浓重的结。 稍倾,吩咐裴右,“你和十九先去看看,冥烈……会来的。” “皇兄,冥烈真的会来吗?他是谁?”十九仰着泪脸问。 贺兰雪宸的目光放得又远又长,“会,皇兄定会去请他来……” 西院。 十九和裴右守护在画楼榻边,裴右已经给她运功逼过毒,毒性被遏制住,然而,画楼脸色仍然极其苍白,唇角甚至渗出血丝来,裴右在一边干着急,十九只是流泪。 紫衣迅速回到赤丹阁禀报,“王爷,王妃果然是服了毒,且裴右说是王妃自己所配之毒,有无解药只有王妃自己知道,王妃却不肯开口说话,裴右已经给她暂时压制住毒性,但是毒并未解。” 贺兰雪宸一声轻叹,摇手示意他出去。 夜色渐浓。 西院仍然笼罩在一片哭声中,十九、秋意、还有冬儿,已经哭成泪人儿了。 终于,帘外有了响动,紫衣在外道,“王妃,有一名自称冥烈的男子求见。” 十九惊喜不已,“画姐姐!皇兄真的把他找来了!画姐姐,你可以不用难过了吗?” “让……他……进来。”画楼痛苦地道。 于是,帘起,身穿华丽夸张金边牡丹锦衣的绝色男子步入,裴右见状,拉着十九出了内室。 画楼骤然之间泪湿双眸,凝望着视线中渐走渐近的模糊声音哽道,“你终于还是来了吗?” 他潸然叹息,“画儿,你怎的如此傻?” 她的泪流淌下来,轻轻摇头,“冥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有个孩子你知道吗?我以为这个孩子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可以陪着我在这一世不孤独,可是……老天却把他收走了……我不知道我活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我想走了……冥烈……我想回去……回家去……我跟你说过的,死,也许是一种回家的方式……” “你亦说只是也许!若不能回去呢?反送了性命?!”他极怒,斥责她。 她却静静地看着他笑,那样的笑容,那样苍白的容颜,配着她唇角那抹血丝,使她的笑看起来如此凄凉,末了,她轻道,“冥烈……我冷……我好冷……我是要去了吗?” “不!你……”他蹲至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千言万语,却字字沉重,怎么也说不出口…… “冥烈……抱我……我好冷……”她哽着声音,眼泪哗哗直流。 他终是不忍,起身坐于床沿之上,俯身将她抱入怀中,低喃,“画儿,傻画儿,解药呢?” 她却在他怀里轻轻摇头,“不……你也知我毒术一知半解,毒药胡乱配的,解药还没配出来,我不知解药是什么……” “你个蠢丫头!”他恨气不能,抱紧了她怒斥。 她反笑了,环抱着他,仰起泪脸来,“冥烈,我是铁了心要走的……又怎会给自己留解药?冥烈,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其实……我和卢静湖真的只是医者和病人的关系,你不生气好吗?……冥烈……若说我还有什么舍不得……就只舍不得你……” 第241章:王爷,很好玩吗?最新章节 第241章:王爷,很好玩吗?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的话语震碎了他的心,腾出手来,给她拭去泪水,“那就别傻,告诉我你用哪几味药配的毒药?我给你配解药去……” 她凄楚地一笑,摇头,“不……我不要解药……冥烈,亲亲我,好吗?” 他再不多言,低下头来,噙出她的唇,温柔辗转中,吻去她唇边那缕血丝,吻着她唇角咸涩的泪水…… “冥烈……你的唇好冰……为什么……”她轻问,旋即搂住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 他没有机会解释,也不用再解释,她熟悉的美好在他唇上索取,即便她中了毒,如此虚弱,柔软和甘甜依然一如往昔…… 情不自禁地,便被她卷入,深深的温柔漩涡…… 不知何时,她的手摸进了他的衣襟,滑入了他的胸口,而后,她突然用力,竟然扯开了他的衣服,从内到外,三层尽落…… “画儿……”他惊异于她的力气,却见她双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口。 “冥烈,你胸膛为何有伤?”她目光忽然水一般清冽。 他低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前段日子受的伤……不过已经大好了……你无需担心……” 她便睨眸冷笑,“是吗?是被断情剑所伤吧?而且还有两个伤口?” “画儿……”他警觉地盯着她。 “王爷!两个身份你累吗?你不累我都替你累!易容很好玩是吗?今儿怎么忘记把胸口这伤疤也用人皮给盖起来?”唯一的一次欢好,在那船上,她都没发现他胸口那两道伤痕,想是遮起来了……两道极薄的剑伤疤痕,一次是上官画楼所刺,一次是她秦画楼所赐…… 他沉默了……凝视着眼前这女子,知道自己上了当,所谓的中毒不过是一个骗局……而合伙编织这骗局的,居然还有十九和裴右…… 画楼慢慢抬起手,在他颈边摸索,既怨且伤地看着他,“王爷,怎么取掉这易容的假面呢?你教教我啊……” 他沉默不语,任她微暖的手胡闹。 可她却始终不得法,怎么也不会取下这人皮面具,最后,她不耐烦了,支起身子来,在他颈上咬,很用力很用力,仿似咬尽她所有的恨和怨,直到咬出一圈紫了血的深牙印才松开,抱着他不放,“如今我可又做下一记号了,下回你要易容成谁呢?有这记号,再骗不了我了……” 他始终不语,她苦笑,“为何不说话?连我是怎么识破你的都不想知道吗?我说怎么就那么奇怪了,你这宸王府,连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在夜里进出自如呢?我还真一度相信这世上有冥烈的那样出神入化的绝世武功,能闯任何禁地而不为人知……呵……多好玩啊……骗着我去给宸王下毒……是给你自己下毒吗?腹泻?浑身长疹子?都是你装出来骗我好玩儿的吧?你戏耍我就这么有趣?还帮着我劫自己家的大牢?救出死囚犯来?卖人情给我?当我是傻子是吗?这样很好玩吗?你说啊!说啊!” 第242章:让我温暖你最新章节 第242章:让我温暖你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大声地质问着,用力捶他的肩膀。 他不说话,默默承受着她的责问和捶打,他承诺过的,她要他做的一切,他都会去为他完成…… 然,捶着捶着,她终是累了,趴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既想远离我就离得彻彻底底,为何要变成另一个你来骗我?骗我的感情,骗我的心,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比冷漠无情更伤人吗” 再说不出话来,她无力地靠在他肩上,任泪水肆意侵染着他裸露的肩,为这样的他,为这样的情…… 紫衣卫和蓝衣卫尽数调来了她这里,跟着他的,是新入府的白衣卫,偶尔的一次,透过窗棂望着他离开西院,跟在他身后的白衣人影便觉有些熟悉…… 直到看完上官绘云的书绢,她心里才有了些懵懵懂懂的直觉。诸多的疑问越来越清晰地上涌,他从来就没接触过她的身子,怎么会知道她有了孩子?他不能要孩子,所以才亲自毁去当初玉侧妃的孩子,那么他用相同的手段,处心积虑除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为什么?还有那日在静湖山庄,前一晚冥烈夜袭,第二日他就来了?甚至,他们救白老那次,她总觉得顺利得过分,蓝衣武功高强,在这件事上是不是表现得太差劲?还有,他的身体为什么总有几天是冰冷的?而冥烈的,好像也是…… 许许多多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她恨自己之前忽视了…… 最后,脑中再一次闪过那个白衣护卫的身影,火花一现,她恍然大悟,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因为,他就是曾经陪冥烈和她一起去山上的小白!呵,他百密一疏,以为小白不进内室来她便看不到吗? 由此,她几乎可以确定,冥烈就是他了…… 于是,和十九设计了这场戏,至于裴右,是深知王爷心事的人,见王爷为情而苦早已心痛不忍,随着十九来看画楼,得知画楼要干什么以后,便自动配合王妃演出了这场戏引王爷入局。 寻死是假,她自有药让人看起来状似中毒;求他亲亲她,亦是假,只为瞅准机会撕开他的衣服,让属于贺兰雪宸的标记无处可藏…… 当那两道疤痕袒露眼前,还有什么谎言来掩饰他就是那个该死的面瘫大冰雕这一事实?! 想到这里,她忽然哭着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不,她不该说“该死”这两个字!他那么苦,他不能死……不能…… 他见她打自己耳光,亦是心痛不已,抓住她手,呵斥,“你干什么?” 她哭出声来,手挣脱出来抱紧他脖子,“我不要你死……不要……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怎样?你为什么这么冰?为什么?你是从冰窖出来的吗?为什么你要进冰窖去?” 他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扯下来,“我已大好,无需你操心!” “不!”她拼了命般,抱着他不肯松开,“你好冰!好冷!让我来温暖你!温暖你好吗?” 她主动地,用自己的唇,吻上他的…… 第243章:让我温暖你2最新章节 第243章:让我温暖你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轻轻的触碰,便感到一阵透心的凉,从唇上,一直凉进心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而她双臂环着的他的上身,亦是冰凉一片……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泛起层层叠叠的疼痛,吻,便从他的唇,一路下滑,滑过他的颈,他的喉结,他的胸膛,最后在他剑伤留下的疤痕上流连不止…… “画儿……”他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猛地揪住她的双肩,再次用力,欲把她给扯开。 她身体一缩,肩膀从他手中滑脱,他抓住的紧紧是她的衣服,如此一用力,只听嗤啦一声,她的衣服便被他给扯碎,她雪色的肌肤在月白色肚兜的映衬下泛着莹润的光。 她流着泪笑,缠上他的脖子,重又吻住他的唇,这一次,和他紧紧相贴的不仅仅是唇瓣,还有彼此的身体…… 不过隔了薄薄的肚兜,她的柔嫩和丰腴抵着他胸口,她的体温正透过光滑的肚兜向他传递着温暖,而她的唇,是如此的薄软而甜润…… 终于无法自制,在她腻滑的小舌在他唇际探索的时候,他闷哼一声,环上她的后腰,开始狠狠地吻她,疾风骤雨般的吻凌虐着她…… 她低低一声呻/吟,这样的吻太猛烈太激越,若不是他拖着她后脑勺,她早已不堪承受而软倒。 他的身体依然冰冷,然而,却带来一种更为异样的刺激,混着他男性的气息,她有些迷离,有些凌乱,身体越来越酥软地向后仰去,终于,两人重重跌倒在榻上。 他冰冷的手覆上她娇软的身躯,那一抹小小的肚兜在他掌下被揉得皱乱不堪,最终被彻底除去…… 她看见了他眼里的渴望和一种变了形的欲/望,无论跟冥烈,还是跟平日的他都大不一样,那种欲/望如狂躁的野兽,如呼啸的巨浪,好似要将她吞没了一样…… 她闭上眼,准备承受他一切的侵袭,当他的唇含住她胸前已悄然挺立的蓓/蕾时,她不禁全身颤抖,低低地呢喃,“冥烈……还是……王爷……还是宸……我该叫你什么?不管叫什么……只要是你……我……要你……” 她贝齿轻咬,挺起臀部来,去迎接他…… 然,似乎,他的那个也是冰冷的,在触到他坚硬的冰冷之时,他却突然退开了,一声大吼从他嘴里爆发出来,而后,笼上衣服就奔了出去! 不能!此时的他是个变/态的恶魔!他不能这个时候要她!不能把她当做其他女人一样,在这种变/态的时候要她…… “宸……”她望着他的背影哭喊。 他不要她……如同很多次冥烈一样,明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却强行忍住了不要她…… 她忽然想起,上官绘云说,因了这蛊毒的原因,他必须要处子…… 她已经不是处子了…… 她甚至连她的第一次什么时候给了谁都不知道…… 当然,直觉告诉她,除了贺兰雪宸不会有其它人,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是他和上官绘云成亲之前吗? 她默默地流着泪穿好衣服,他这般奔出去会去哪里?冰窖?还是去寻找真正的处/女?想到他会和另一个女人做这般亲密的事,她还是会心如刀绞…… 第244章:冰窖最新章节 第244章:冰窖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原来,不是不爱……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宸王府会给她家的感觉,为什么贺兰雪宸唤她画儿的时候总让她觉得熟悉,原来,他就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啊…… 她曾想着与之浪迹江湖,曾恨声再不与他相见,可他,却原来一直在她身旁…… 他不肯休她,不准她走,以各种借口将她束缚在身边,只因为他就是他呀…… 她怎么就这么笨?! 再无暇多想,心中牵挂着浑身冰冷的他,理好衣服就往外冲。 出来屋子,就被紫衣拦住,“王妃哪里去?” 她顾不得抹去脸上的泪痕,“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这……王爷有令,王妃不得离开西院半步。”紫衣一脸恭谨却坚定无比地道。 “是吗?”她冷笑,嗖的一声,又薄又软的断情剑出手,却是横在自己脖子上,“紫衣,我知道你是王爷的心腹,就算此刻我杀了你,你也不会带我去,那么,若我杀了我自己呢?紫衣,若不带我去王爷,我便血溅当场!” “王妃,属下不敢,请随属下来。”紫衣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和他家主子一个样,天塌下来也不会眨一眨眼睛。 画楼终于舒了一口气,跟随紫衣的脚步而行,而紫衣所行方向正是冰窖所在。 紫衣是她家老公的近随,可以说,知晓她家老公一切的事情,她走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紫衣,我问你一件事,当初王爷中了情蛊的毒,是谁救了他?不是说情蛊无解码?” 她记得上官绘云写道,若中此毒,必每日与处子交合,才能保命,同时母蛊亦不会死。 但是,上官绘云却因母蛊的死去而薨,可见,他并没有每日与处子交合。 紫衣保持着沉默。 画楼便道,“紫衣,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必再瞒我,我知道有人救了王爷,但是那蛊毒却还在,所以,王爷才会每月十五都要去冰窖!”什么每逢月圆之夜便闭关于书房内悼思姐姐,全是欺骗外人的谎言! “既然王妃都知道,那还是问王爷本人吧!”紫衣那张嘴还是守得死死的。 画楼知道再问不出话来,只好默默跟着走,暗想,你不说难道我还查不出来吗? 不知不觉,离冰窖近了,一路都可以看到穿白衣的护卫,这些就是传说中的白衣卫吧,王府五衣卫,她从前只见过蓝衣和紫衣,如今终于多了白衣,那还有两衣在哪里,又以什么颜色命名呢? 她差点又想开口问紫衣了,但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也就作罢。 随着紫衣拐了两个弯之后,便站在了冰窖之前,紫衣打开机关,躬身道,“王妃,王爷就在里面,请随我来。” 进门,关闭冰窖,走了不过十来步,便见小白立在一边,冰窖深处,传来隐忍的痛苦之声,如此熟悉,正是她第一天穿过来时的情景! 她一急,就往深处奔去。 “王妃,请穿上。”小白拿出一件极厚的貂袍来。 第245章:冰窖2最新章节 第245章:冰窖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冰窖里极寒,这是给她御寒的…… 她用貂袍裹紧了自己,一步一步,紧张而又坚定地往冰窖深处走去,随着那压抑的痛苦之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紧紧揪成一团。 曾几何时,第一次听见这声音,只觉怪异,甚至恐惧,那是因为没有感情,而今,这声音听在耳里,却如声声凌迟…… 终于走近,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冰床,以及冰床上的他——浑身赤/裸,被铁链绕住。 “宸——”她心里一痛,就要扑上去,被随后而来的紫衣死死拉住。 “王妃!切勿添乱!”紫衣轻声警告。 她首先是个女人,一个陷入情网的女人,然后才是医者。 在女人的本能反应之后,她的理智控制了自己,注意到冰床边还站着一个发须花白的人,依稀便是她第一次掉落在这冰窖里时砸晕她的人,也是那日在贺兰雪宸书房床底下,她所听见的另一个声音的主人。 此人在贺兰雪宸身上扎了好些银针,显然是在给他治病,也就是说,他的蛊毒,是眼前这人控制住的? 是的,只能叫控制住。 她是医者,也看了好些蛮疆蛊术的书,他目前的状况,她推测应该是蛊毒无法解,上官绘云也写道,情蛊无解,但是眼前这人却有法子把它控制住,只是,每月月圆时仍然会发作,每次发作都必须来冰窖镇蛊,之后便须一个处/女来供他药用,每月一个,总比日日一个要好…… 作为女人,是断然不喜欢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有肌肤之亲的,但是,她该如何?此时此刻,她竟然一点也没想到她是否该介意,因为,她完全被眼前这可怖的一幕给震住。 银针全部扎完之后,他的痛苦便越来越严重,扭曲的五官,狂躁不安的身体,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呼喊,都让她触目惊心。 而最可惧的还在后面。 他浑身如霜冻一般的白,忽的,他下腹却拱出一个血红的包块来,初时是圆的,后来变成了长形,约十厘米长,大拇指粗,在他肤下蜿蜒活动起来。 这便是那蛊了吧…… 看着那红通通之物从他小腹开始爬行,经过胸口,肩膀,手臂,每爬过一处,他的皮肤都会因之而拱起,而他的惨叫声也随着那东西一拱一拱地前进而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他是如此隐忍的一个人啊……也不堪负荷了么?那这该是有多痛?那可恶的东西是在吞噬他的骨肉吸食他的血么? 她不由自主掐住了紫衣的胳膊,浑然不觉即便隔着衣服,也已将他的胳膊掐出无数血印…… “那东西,在他的血里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任何人看见这一幕都只有发抖的份…… “是……”紫衣哽声答道,每个月都要看王爷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每一次的痛苦似乎都比前一次更深,他真的担心,有一天王爷的师父冥血子也控制不了这蛊毒了…… “为何不放血让它出来?”她问完以后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无比白痴的问题。 果然,紫衣答道,“放血?那王爷的血就止不住,会随着它一起流光……” 第246章:我爱你最新章节 第246章:我爱你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难道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每月受一次折磨? 画楼颤抖着,暗下决心。不!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那情蛊在他身上活动了大约一个时辰,才重又回到他小腹以下,缩成一团,最后渐渐平复,一切归于平静,他的皮肤上也看不出有情蛊肆虐过的痕迹…… 只是,在这一个时辰里,他的惨叫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那种痛苦,只有他能体会吧…… 却听身后少言寡语的紫衣忽用极悲痛的声音说,“王爷每月便会遭一次这样的罪,那痛,如刮骨剔肉,苦不堪言……” 紫衣的话,让本就心痛的她,如针扎心般,痛彻无比,而贺兰雪宸,此时停止了惨叫,整个人如虚脱了一般,呈昏阙状态。 却见那老者一脸凝重,一根一根拔掉他身上的银针,当胸口那一根取掉时,贺兰雪宸忽然醒转过来,倏然坐起,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画楼眼前只剩一片红雾…… 她大恸,冲上前去扶住了他,那些鲜血有些浸在了她身上,染红了她的貂袍。 贺兰雪宸这时才发现她在这里,眼神凌厉起来,显是极怒,“你怎么在这里?紫衣!” “属下在!”紫衣立刻出来跪在地上。 “你不知道规矩吗?带她进来?你不想活了!”贺兰雪宸极虚弱,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嘶哑的,可是,却听得出他是有多么愤怒。 紫衣跪着不出声,画楼赶紧给他擦拭溅在他身上的血迹,“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逼他的!你别怪他!你怎么样?还痛不痛?”想着他刚才那般的折磨,心疼的眼泪一涌,差点夺眶而出了。 “带她出去!”他下令,同时拂开她的手,拒绝她的搀扶。 那老者斜看了她一眼,伸手付出贺兰雪宸。 画楼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老者的眼神太奇怪,有一种仿佛要将她吞噬的阴森。 可她没时间去想这么多,更不愿就此离去,固执地扶着他另一侧,“我不走!我要陪你!” 他却嘲讽而冷漠地一笑,“陪我?还想看一回你上次看见的?” 画楼怔在原地,是啊,他马上要和另一名女子……而且还是处女…… 她告诉自己不要介意不要介意,他只是被迫……可是,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亲眼看着他和别人欢好…… 情不自禁的,眼泪还是簌簌直落,为这样的他,和她…… 犹豫间,小白已经走过来,紧紧地撑住了他,而紫衣,则来到她身边,“王妃,走吧。” 她看见冰床移开,床底是一个地道,这个地道想来是通往书房的了…… 而紫衣却深受示意她走另一边,那是冰窖大门的位置…… 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似她和他,从此就要像今日这般一样,往各自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了…… 不舍和心痛像海洋一样将她淹没,她含泪不顾一切地朝着他的背影喊,“宸!我爱你!” 古人鲜少有人这么直白地表露感情吧,她清晰地看见贺兰雪宸身躯明显一震,而其他人,更是诧异地看着她,唯有那个老者,看她的眼神还是那般阴森,在这冰窖里,她感到阵阵寒意,不由打了个冷颤。 第247章:疼最新章节 第247章:疼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的呼唤仍旧没有换来他的回应,甚至,他没有因此而回头,在小白的搀扶下毅然决然地离去…… 冰床重新合上,仿若将她和他隔成了两个时空…… “王妃,请吧。”紫衣请她出冰窖。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路飞跑出去,不用紫衣带领,奔出了冰窖,直奔赤丹阁书房而去。 不觉,冰窖外已是月辉如洒了…… 由于心中焦急,她不自觉用上了轻功,一口气跑到书房外时,里面还悄无声息,不知道贺兰雪宸回来了没有。 她径直地往内闯,几个白影一闪,横在她之前,“王妃,请留步,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她冷笑,“哼,我还偏要进去!你们有种就拦着我!” 她挥拳便朝白衣卫打去,白衣卫不敢还手,只是站成一排肉墙,任她怎么打都不肯让开。 紧随的紫衣赶到,挥臂架在了她和白衣卫之间,神情严肃,“王妃,是否不想让王爷活了?” 画楼一愣,“胡说八道!何意?” “王妃,此时进去打扰王爷,王爷伤上加伤!”紫衣声音不大,却字字震撼。 画楼被他震住,心中的冲动平息下来,却是站在门口不愿离去。 “王妃,还请回西院,明日再来见王爷,如何?”紫衣脸上的表情总算有所松动。 画楼摇摇头,“不,我就站在这里,紫衣,不要再说服我,我不进去,可我不能离去,你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发誓,我绝不会捣乱。” 她心中是有着坚定的信念的,二十一世纪流行一句话,如果爱,请深爱。她既然选择了爱,就爱得彻彻底底,无所保留。此刻,正是他最痛苦甚至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不能陪在他身边,不能为他分忧,可要她转身离开,却是万万不能的…… 紫衣见她如此坚决,也知无法再劝她,此时里面已经有了响动,想是王爷已经从地道回来,若要强行将王妃掳走,只怕要惊动王爷,是以作罢,自己亦紧靠王妃而站,防止王妃有什么过激的行动。 画楼也听见了书房里有声音,估摸着他已经回来了,便想象着他在里面干什么,也许和上次她偷探书房时一样,虚弱而苍白得躺下吧…… 她捧住心口,因将要发生的事而心口发紧…… 不多时,里面便传来女人的声音,初时是极痛苦的嘶喊,而后这嘶喊便转为娇柔的呻/吟…… 画楼听在耳里,痛在心上,不明白上天为何要如此捉弄自己,让她爱上他,却要生生受这折磨,让他有着不可避免的理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和另一个女人行那最亲密之事,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眼看紫衣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她就知道紫衣怕自己坏事,她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来,。她理解!她不佷!她亦不妒!好吗?可是,为何心口那么疼,那么疼? 不知过了多久,每一刻都煎熬如年,那声音终于渐渐停止。 女子的声音亦消失,不知是否从地道离开或其它,只听里面传来小白的声音,“王爷,现在……可要去西院传王妃过来?” 第248章:休书最新章节 第248章:休书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他的回答不徐不缓地传了出来,“不必。” “可是王妃似乎很是担忧……”小白迟疑着道。 贺兰雪宸的一声长叹随之响起,“小白,你不明白,其实,她已不是她……” 寂静的夜里,这一句“她已不是她”如此清晰地传入画楼耳中,画楼心中某个地方塌陷下去…… “王爷,属下愈加糊涂了……”小白如何能懂他的意思? 深夜冷风中的画楼苦笑,只有她懂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也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来历,她不是他爱的上官画楼,她是秦画楼,是另一个时空侵入这个身体的孤魂…… “小白,你怎么会懂?”贺兰雪宸陷入低喃的自语,“小白,你可曾爱过一个人?如果爱过,你便会知道,除却巫山不是云是怎样的意思,本王起初亦以为可以,只要有着和她一样的容颜便可以,是以,本王才……”稍作停顿后,他才继续道,“原来即便有着相同的容颜,那颗心终究不是她……不是本王要的她……” “王爷,小白愚钝,还是不懂,王妃如何便不是王妃了呢?” 门外的画楼,泪水已被风干,黏在脸上,皮肤紧绷绷的,麻木没有知觉,只有那颗心,还能感觉到疼痛,原来,他靠近她,只为她拥有上官画楼的容貌,而他将她推开,亦因她空有上官画楼的容貌…… 这一次,是真的懂了…… 那些他变身为冥烈的日子里带给她的温暖和快乐,也都不属于她的,是她借着上官画楼这个躯壳偷来,如此,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她珍爱的一切在别人眼里原来不值一提,她对他的疼惜更是一厢情愿…… 痛到深处,她倒是笑了,凝望着紫衣,哽声问出,“紫衣,你可曾爱过一个人?” 紫衣注视着她,痴了…… “紫衣,不会再爱了……”她恍恍惚惚地说出来,不知是对紫衣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转身,走向书房大门,朗声道,“是我,我要进来。” 这一回,再没有人阻止,门从里面打开,她环视一圈,之前冰窖里的老者,和后来这屋里的女子都已经不见。 他斜躺在榻上,被子只盖到腰际,上身批了件晨衣,敞开着,露出白皙的胸膛,胸口两道剑伤深深浅浅。 她没有说话,直接走到桌前,执笔在白色素笺上飞写,写完后,将笔和纸都举到他面前,“王爷,画楼自嫁入宸王府,痴傻无为,不守妇德,令王爷蒙羞,虽得王爷怜惜,不予责怪,然画楼自知不配再为宸王妃,恐王爷慈悲不忍,今自请下堂,望王爷恩准,请王爷成全!” 屋子里尚有欢爱过的气息,他一脸慵懒,裸/露的皮肤上甚至有指甲划破的痕迹,她看在眼里,痛再一次涌起,却是强忍了泪水,再不去看他,只固执地举着自己写的休书。 终于,他接过休书,从头到尾阅了一遍,冷笑,“她的字,何曾这般不堪入目……” 第249章:彻底离开最新章节 第249章:彻底离开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一口怒气积压心中,想着从此将为路人,生生忍了,“是。我不是王爷心中之人,王爷既知,便请签了这休书吧!” 手中忽的一空,他飞速地夺过笔去,动作迅猛得甚至刮疼了她的手。 只见他唇抿得铁紧,提笔在休书上挥毫写下他的名字,而后一扔,纸笔均被他扔在了地上,生硬而冰冷地道,“小白,盖上本王印章!” “王爷……”小白看着这一切,犹自觉得突兀。 “没听见吗?”他厉喝。 “是。”小白不敢再多言,拾起休书来,至桌前,找到他的印章,沾了印泥,小心而谨慎地拓下。 “谢王爷恩典!”画楼从小白手里抢过休书,快步走出书房。他大爷的,是谁说即便是分手,也要我先甩了你?是谁说就算痛得肝肠寸断,也要潇洒地骂一句他大爷的?这滋味真他大爷的难受! 从此再无瓜葛!宸王府!贺兰雪宸!冥烈!通通见鬼去吧! 她拽着休书,一口气奔出赤丹阁。 自她穿越到这个鬼地方来,就在锲而不舍地讨要休书,如今终于到手了,她是不是该仰天长笑?! 而她没有看见的却是,在她走后的书房,贺兰雪宸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雪白的锦裳…… 习惯了每一次跑出王府都煞费心机,今次这般大摇大摆地走出,还真是别扭…… 夜风中,她再没有回头望一眼这王府。 如果说唯一还有所牵挂的话,就是十九了…… 小十九会不会又怪责她抛弃他呢? 为此,她特意在西院留了一封信,告诉十九自己只是离开王府居住而已,并非不要他了,若他想她了,便可来她处寻她。 至于蓝衣卫,从蓝甲到蓝丁,在她提着包袱离开的时候,眼眸里多多少少还是不舍,可是,那却是她顾不着的了…… 在离开的时候,她刻意问了冬儿和十九,是愿意和她一起走还是留在宸王府。 得知她被休,秋意当即就哭了出来,冬儿却表示,愿意跟随小姐一辈子…… 这一回秋意没纠正冬儿的口误,因为这次没有错,真当该叫她小姐,而不是王妃了…… 不管怎样,她都是她们两人的小姐,所以,秋意亦愿意随她出府。 王府门口,倒是给她准备了马车,蓝衣要亲自送她们走,她摇头拒绝,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不过,还不至于吃眼前亏,从王府去她自己的小院,有好长一段路,步行就太辛苦了,是以从蓝衣手里接过鞭子,自己赶车走。 秋意和冬儿都大吃一惊,尤其秋意,竟然阻拦她,“小姐,你怎么可以亲自做驾车这种事?” 她笑,“驾车是何种事?从今往后,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亲手去做,驾车算得了什么?” 秋意便掉了泪,“小姐这是何必,在王府里尊贵的日子不过,出来风吹雨淋的,有哪家的小姐是这样的?” 画楼便皱眉了,“秋意,若你爱王府的尊贵日子,原可不必跟着我出来,即便是现在,你也还可以回去,或者,我把卖身契还你,你自去寻人嫁了,指不准能提个姨娘,照样过尊贵的日子。” 第250章:新的生活最新章节 第250章:新的生活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秋意顿时不敢再乱说话了,只是红了眼眶,“秋意不愿!秋意只是心疼小姐而已!秋意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秋意,没有谁是谁的谁,在这世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我如此,你亦然。从今往后,来去自由……”画楼望着黑夜里那些忽明忽暗的灯火,幽幽地道。 “小姐,您这是不要秋意了吗?不,秋意不走,秋意一辈子跟着小姐!”秋意竟哭着跪了下来。 画楼长叹一声,跟古人讲民/主是对牛弹琴,今日她也没心情来给别人上课,只叹了声,“起来吧,上马车”,便不语了。 驾着马车在她自己的小院门口停下,开门的小厮不认得她,她只得让他去报韦秀,韦秀本已歇息,迷糊着见竟然是她,大喜不已,高兴之余,竟然忘了等级尊卑,奔上来就欲和她拥抱,“怎的这么晚会来?” 画楼却很开心,终于有一个人不是见了她便跪来跪去,当即和她相拥了,低声道,“进去再说。” 于是,画楼和韦秀一夜秉烛夜谈,然而,画楼却只字未提自己为何会出王府之事,只是听韦秀汇报这店的筹备情况,她来的可真巧,过几日便是开张大吉之日,韦秀还等着她给店命名做牌匾呢,她思来想去,给取了个名字叫雅诗兰黛,嗯,她要做中国的雅诗兰黛夫人,后来一想剽窃注册商标实在是可耻的行为就给改了,叫雅诗…… 末了,两人又兴致勃勃地畅谈未来,一宿就这么过去了…… 画楼便在她的雅诗小居住了下来,几日里检查韦秀这段日子的成果,着实不菲,只是,到底是手工制作,量有限,看来,只能标高价出售了,不过,皮肤保养这样的事情,在古代也只有富人才用得起,赚富人的钱,不为过嘛! 此外,还没忘记在开业前做大量的广告工作。 广告这种业务在古代是没有的,她把现代一些简单的营销手段用上,在开业前,便在长京城造成了足以沸腾皇亲国戚后院的声势,人人都盼着长京这家神奇的“雅诗”正是开业。 开业那天,雅诗门口停了一溜的轿子,皆是富贵人家的妇人小姐,可又不便抛头露面,只躲着看。画楼又请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八个女孩现场做实验,让那些轿子里的女人亲眼见见面膜和彩妆的神奇,还请了轿子里以为羞答答的夫人出来亲手摸念棋面膜后的脸,那夫人摸了之后,当即便买了一大堆。 于是,轿子里的人也耐不住了,纷纷谴使女小厮的来抢购。 一日之下,货品居然卖了一大半。 晚上,画楼和韦秀数钱的时候,唯一担心的是货源供应不足了,画楼又决定开了小作坊,扩大生产。 画楼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而充实,要研究新产品,要为小作坊做准备,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再去想其它? 当然,这样忙碌的生活也是有收获的,至少那黄金白银是哗哗地流入了她的口袋,利润比梦回小屋的饼店高多了。关于梦回小屋,她一直是交给小秦儿打理的,如今她也没想要收回,就让小秦儿继续管着吧,小屋就送给十九了,那原本也是十九的钱做的本钱开的。 十九啊,想起那个粉粉的糯米团子还是有些惦念的,只是她真的不愿再想起有关王府的一切了…… 第251章:要坚强最新章节 第251章:要坚强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紧紧的闭上眼睛,却始终无法遏制眼中疯狂涌出来的泪意。 “小姐。”韦秀轻轻的唤道,忍不住将画楼抱在怀中。“想哭就哭吧,你还有韦秀,还有雅诗。” 画楼紧紧的抱着韦秀,再也忍不住那疯涌的泪意,泪一滴一滴好似断了线一般。她是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想要爱一个人,却是这么的难。 就因为他占用了上官画楼的身子,所以她连爱他的资格也没有了吗? 为什么不爱她,却还要招惹她,为什么在招惹她之后,却有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她明明已经不介意他的心里藏着上官画楼的啊! 这一哭,画楼将内心之中所有的委屈全部都哭了出来。 秋意站在一边,有些局促。 王爷对待王妃的感情,她看在眼中,王爷的确是喜欢以前的上官画楼小姐,可是她敢肯定,王爷如今爱上的正是这位画楼小姐,既然两个人都相爱,为什么要如此呢? “小姐,离开这里吧!眼不见为净,不是你说的吗?时间可以治愈一切!”韦秀抱着画楼,让她尽情的哭泣。有时候哭泣也是一种自我治疗的方法,哭出来了,心情也会好很多。 贺兰雪宸,他是个王爷,即便是她对朝廷的事情不懂,皇家里的事情不明,但是她却也知道,爱上那样的一个人,未必就是一件值得艳羡,幸福的事情。 韦秀说着,说着,并没有得到小姐的回应,这才看过去,却发现,小姐哭着哭着,竟然睡了过去。想来这段时间,小姐在王府,也已经精疲累尽了。 “秋意,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我就送你跟小姐离开这里。”韦秀心疼的看了一眼画楼,她知道,小姐不能在留到这里,京城里,风声传递的极快。 王府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小姐的神伤。既然贺兰雪宸已经休了小姐,那么再已经与他们小姐没有关系。与其去爱上那样一个不甚自由,只会伤人的人,还不如离开这里,海阔天空,也许,在某个不经意间,就那样忘记了一切。 又在另一个不经意间,遇到另一个人值得托付的良人。 “嗯,我知道了。”秋意看了一眼韦秀,她也心疼小姐,可是她却也知道,王爷对待小姐的关心。 虽然她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小姐离开之后,王爷一个人,很可怜,很让人心疼? 韦秀叹了一口气,月冬儿扶着画楼,朝着房间走去。 若不是雅诗刚刚开张,还需要有个人照顾,她一定会随着小姐离开。她会尽快的让雅诗在京城了安顿好,随后将雅诗向外扩展,逐渐的离开京城这块,让小姐伤心的地方。 哭的气结,最后昏厥过去的画楼,放任自己在黑暗而伤人的梦境之中沉沦,她强迫自己让自己,看着那如同电视剧一般的回忆,一边流着泪,一边逼迫自己坚强。 第252章:去镜国最新章节 第252章:去镜国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画楼,不是这个世界的弱女子,她是二十一世界来的穿越女,怎么可以,如此的脆弱? 忘不掉,便让这伤深刻到骨髓,伤到极致就再也感受不到痛,会漠然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画楼醒了过来,却发现,她并不在房间之中,而在一辆舒服的马车之中。 “秋意,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画楼看了一下,身边除了秋意跟冬儿,外面还有一队人马,应该是韦秀培养出来的暗卫。 不过,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带着她去哪里? “小姐,你醒了?饿吗?秋意给你准备了吃的。”秋意立刻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糕点端了出来。冬儿则是端出一个小水盆,让画楼熟悉一下。 画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意的吃了点点心,看着秋意。她刚才的问题,秋意还没有回答。 “小姐,韦秀姐姐让我们带你离开京城,说那块伤心地,眼不见为净,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秋意看着画楼,眸光垂了垂。不知道心里还想着什么? 冬儿在画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表示秋意的确是如此说道。 “这样啊!”画楼唇畔浮起一抹惆怅的浅笑,呢喃了一声:“如此也好!” 离开吧! 她与他之间,隔着太多的阻碍,如今两个人早已经伤痕累累,在回去,也无法回到当初的那份美好。至于孩子…… 那是她心中最深的痛,可是那又如何? 如今结合一切,她已经知道了。 贺兰雪宸是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因为那个孩子将继承了情蛊的子蛊。说到头,他们之间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以及跨不过去的坎。 如今这样也好! 秋意跟冬儿看着画楼陷入回忆,也不去打扰。 马车悠悠向前行驶着,画楼从回忆之中回过神来,一边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一边问道:“韦秀,这是准备让我去哪里玩玩呢?” 其实这样也好,自从穿越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她似乎还都不曾离开过京城,好好的自在的享受一下山水之间的美妙。 现代里,工作使得一切的节奏飞快不已,忙碌的人,极少有时间去四处的旅游一番。 如今,自己有了这么机会,自然要好好的玩耍一番。 只有,感情! 她一个现代人,要是真的为了感情,一个劲的想不开,岂不是让人笑话了,他们这些穿越女不成? “我们去镜国。”秋意体贴的给画楼披上一件披风说道。 韦秀说了,去其他的地方,纵然有这些护卫保护,她也不放心,所以便让他们朝着镜国而去,毕竟镜国的王子卢静湖对她家小姐,极好。 人也不错,若是能让小姐走出伤痛,甚至娶了不计较她家小姐的过去,娶了她家小姐,好好爱她家小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反正,不管卢静湖会不会喜欢上她家小姐。 总之,有个熟识的人在,总归会好着点。 她早已经修书给卢静湖,将小姐的大致情况交代了一番,卢静湖更是迅速的飞书,不仅表示欢迎,更是说,要亲自前往去接画楼。 第253章:要她的命最新章节 第253章:要她的命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韦秀这才放心,让小姐,前往镜国。 当然,她并没有告诉小姐,卢静湖要来接她的事情。 突地,马车一停,车身一晃。 画楼顿时被动的身子一晃,险些栽了出去。秋意冬儿也是一样,冬儿一把扬起车帘,看向外面,正想要问一句怎么了?却在看到蒙面黑衣拿刀的黑衣者时,顿时哑了声音。 “小姐,有,有刺客。”等到韦秀给画楼安排的护卫与那一拨人打起来,冬儿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刺客?”画楼挑眉。 她都已经不是贺兰雪宸的王妃了,那么也便是不是太后等人的眼中丁了,这时候,还有谁回来刺杀她呢? 眉头轻轻一皱,画楼拿出一把剑,走了出去。 她都已经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还是有人不放过他们呢? 画楼看着那批黑衣者,又看了看韦秀给她安排的护卫,虽然都是精心培养,可是这些黑衣人却训练有素,一个个招式快很准,全部都是杀招。 顿时战况十分激烈。 那群黑衣者看到画楼从马车之中走出来,顿时有人朝着画楼而来,画楼提剑,冷冷的对上。 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她不过是误入了这方天地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一个贺兰雪宸将她当成替身,玩弄她的感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一个的还不放过她,非要置他于死地才行?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画楼眼神越来越冷,整个人的心绪也逐渐的发生着巨大的改变,面对这些想要她命的人,她不再如同以前一般留情,保持着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一些思想。 手下的招式变化,狠辣,逼人,与画楼对峙的黑衣者顿时被画楼的银剑所伤,黑眸之中闪过惊讶。 他们是知道的,这位王妃虽然会武功,可是出手向来都柔软,对待任何人都妇人之仁。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与画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然而这出手,却好似判若两个人。 秋意跟冬儿看着自家小姐,惊的张大嘴。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他们比别人更能清楚而敏锐的察觉到画楼的变化。 两方对峙,局势一下子拉成平手,就在这时,又一对黑衣人窜了出来,顿时三方势力搅乱在一起,混乱不堪。 画楼退后一步,挑眉。 居然有两拨人马要她的命? 到底是谁呢? 战况在持续,死的死,伤的伤,画楼刚想要带着秋意与冬儿离开这里,然而下一秒,一柄剑便已经架在了她的勃颈处。她眉头一皱,眸光一沉,暗沉自己太不小心。 “扔掉你的剑。”身后的声音,沙哑暗沉,透着说不出的冷。 画楼眨了眨眼睛,思衬了一秒,感受到脖颈间微微刺痛的皮肤,终究顺从的扔下了剑。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生死,然而到头来才发现,她对生死,依旧看不开。 “走。”那人一边抓住画楼的肩膀,一边拉着画楼向后退。 原本还打得火热的局面,因为画楼被人挟持,顿时一个个都停了下来。两拨黑衣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挟持着画楼的黑衣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第254章:好冷最新章节 第254章:好冷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两方的人似乎都没有想到会遇到另一波黑衣人的出现,因此根本也没有什么暗号。 如此,两方都不好出手,毕竟,也许那个黑衣人会是他们的人。 那个黑衣人挟持着画楼,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向后退去,当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砰的一下打晕画楼,扛着画楼,就是飞纵而去。看着黑衣人离开,秋意跟冬儿立刻失了方寸。 其他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画楼与那黑衣人离开之后,又打了起来。 趁乱,秋意跟冬儿连忙逃走了。他们要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韦秀,好让韦秀想想办法。 “该死,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劫走了王妃?” 当其中一对黑衣人将所有的目标全部都解决了之后,这才看着那黑衣人带着画楼离开的放下向,皱眉。 风吹起地上的尘土,尘沙漫天,整个天空晕黄晕黄,好似天要塌下来一般,让人慕然间觉得心情很沉重。 画楼惊醒的,确切的说,她是被人用冷水给泼醒。 睁开眼睛,画楼,看着这里,有一个类似王府里冰窖一般存在,只是这里黑暗笼罩一切,虽有寒意,却不如王府的冰窖寒冷。周围幽幽的灯火,随风晃动,给这个地方更是增加了无数的森然之气。 “你们是谁?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画楼看着将她泼醒的人,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人会将她带到这里来?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人开口,却是一副尖锐的嗓音,嗓音听起来,似男似女。 画楼眸光一沉,心中暗道:“这个人是个公公。” 也就是说,皇宫里有人将她到带到这里。 “主子,说没说准备怎么处置她?”尖锐嗓音的男人,微微俯身,朝着外面黑暗处恭敬的询问道。 “关着她,别给饿死了就行。”另一个人声音响起,模模糊糊,这一次却清楚的听明白,那是一个女声。 画楼既然已经判断了初次说话的人是一个公共,判定了此刻她应该在皇宫,那么这个女声,自己应该有听过。在皇宫之中,希望她死的人,除了太后,就是淑妃。 这两个人,太后是因为她是贺兰雪宸的王妃,才如此对待与她,如今她已经不是贺兰雪宸的王妃,太后应该不会在花时间与精力对付她才是。 那么就只剩下淑妃了。 算起来,她这个身体,还应该叫淑妃一声姐姐。 既然是姐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杀她,却囚禁着她,寓意何在? 黑暗的地下密室,透着冷冷的寒意,再加上一身水,画楼更是被冻的浑身颤抖。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知道她就是问了,就是要了,这些淑妃的爪牙,不一定会给,甚至还会折磨自己。 画楼抱着自己,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阶梯,她不知道,会是谁在这所黑暗的地牢里,将自己带出去。那个会拯救自己的人,会是贺兰雪宸吗? 画楼苦笑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在想贺兰雪宸。明明,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明明他爱的是上官画楼,明明清楚的知道一切,却还是忍不住的奢求。 第255章:呓语最新章节 第255章:呓语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抱着自己,倔强的不开口。浑身被冰冷一点一点吞噬,互糊里糊涂,画楼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到底深处在何处? 蹭蹭蹭。 黑暗的阶梯上,逐渐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然而画楼却没有听到,她的身体经过小产,再加上心上,整个人本身就一直处在一个紧绷点,如今地牢的冷意,加上身上的冷水,在这阴冷黑暗的地牢里,发起了烧来。 “喂。”来人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画楼,用叫踢了踢。 画楼本能的缩了缩,身体蜷缩的越发的紧了。她觉得冷,好冷。 黑暗之中,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画楼,贺兰雪宸喜欢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以为休了这个女人,将这个女人远远的赶走,就能掩饰一切? “爸,妈,画楼冷,好冷。爸,妈,你们看看画楼啊,画楼没死。”睡梦之中,不知道梦到什么的画楼,浑浑噩噩的呓语。 皇帝的眼神陡然间一冷。 爸,妈? 那是什么? 眸子阴冷的眯成一条线,狠狠的一脚踢过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画楼被踢的一痛,甚至向后滚了几个圈。 皇帝看着画楼的举动,垂下眸子,一脚居高临下的踩在画楼的胸口处。昏暗的灯火下,清楚当看到这个女人红唇苍白,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再加上之前的呓语。 他断定,眼前这个女人正在受了风寒,正在发烧。 眸光无情的转了转,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画楼,这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就算贺兰雪宸知道这个了又如何?反正她是发烧而死,又能怪到谁的头上? 冰冷无情的看了一眼画楼,皇帝如来时一般,悄然而去。 临走之前,更是将地牢之中的烛火熄灭,将这里死死的封住。得了风寒,又没有人照顾,这个女人,死定了。既然如此,何必浪费人看守? 却说,秋意跟冬儿回去之后,立刻将画楼被掳劫的事情告诉韦秀。 韦秀脸色一寒,第一反应便是贺兰雪宸所谓,二话不说,杀到王府,直接叱责贺兰雪宸卑鄙。不过,最后在贺兰雪宸惊讶以及痛心的眼神之下,勉强相信不是他。 只是不是他的话会是谁呢? 太后吗? 可是,太后在皇宫之中,她要如何调查呢? 韦秀皱眉,想了一下,她看得出来,贺兰雪宸应该是喜欢自己小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将小姐推开。 不过不管他是为什么,现在小姐的安全最重要。于是借着贺兰雪宸对小姐的爱意为底线,相信他不会伤她,胡搅蛮缠一顿,让贺兰雪宸答应帮助寻找画楼,这才从王府离开。 韦秀走后,贺兰雪宸俊美的脸上散发着冷幽的寒意。 那一日去劫持画楼的人有两股不同的势力,看来他的师傅,应该打着向牺牲画楼的命救他的想法。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时候,而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带走画楼呢? 贺兰雪宸皱起了眉头,他必须让师傅知道,自己不愿意牺牲画楼来救他。 “白衣。”贺兰雪宸眼神一冷。 “王爷。”白衣漠然的垂下头,他自然知道王爷现在很担心王妃,也知道了,他师傅背着他去劫持画楼的事情。 贺兰雪宸回过头,仔细的看了一眼白衣。 “那件事,你也参与了对不?” 白衣低着头,不说话,沉默着,无声的招认。 “告诉我师傅,不要在这么说了。”贺兰雪宸看了一眼白衣,那冰冷的眼神让白衣知道,若是他们再有下次的话,王爷定然不会这般轻饶了他们。 “是。”白衣眸光一晃,立刻表示明白。 “说说,你们得到的消息。”白衣抿了抿唇,他知道王爷是在问那一日劫持了画楼的人。 白衣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贺兰雪宸一个冷厉的眼刀杀过去,冷冷的命令道。 第256章:地狱修罗最新章节 第256章:地狱修罗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白衣立刻低下头,跪在地上:“回王爷,那人是宫里出来的。” “宫里?”贺兰雪宸眸子危险的眯起来,整个皇宫之中,会有谁与画楼过不去呢? 太后? 怎么会,画楼已经不是她的王妃了,更是要离开京城,她没有道理在将画楼劫持了去,皇宫之中还有谁?淑妃!贺兰雪宸的脸色冰寒可怖,黑色的瞳仁冷幽好似地狱修罗。 最好祈祷画楼没有事情,否则,他再也不会忍耐了。 太后也好,皇兄也罢,谁也别想安生! 贺兰雪宸整了整衣服,立刻进宫,今日,他要是不将画楼劫持画楼的人给找出来,决不罢休。 玄武门。 贺兰雪宸看着前面的马车,不由得皱了皱眉,那辆马车的装饰,似乎是镜国的装饰,镜国的人来了。不知道这次前来为什么? 漠然的看了一眼马车,贺兰雪宸知道,既然此刻镜国的人在宫中,他也便不好明目张胆的去质问。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去证明此事是淑妃所为,另外画楼也已经是他被休的王妃,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立场去关心,在乎她的一切。 “雪宸见过皇兄。”贺兰雪宸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御书房,此刻御书房之内,皇帝正接见着镜国的王子,卢静湖。 卢静湖微笑的对着贺兰雪宸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对于贺兰雪辰真的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贺兰雪宸是辰国的顶梁柱。最重要的原因,似乎还是因为画楼。 该死的男人,枉费他是一朝王爷,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那么他在其他方面再厉害,也掩盖不住他的无能。 “太子,这位就是我们辰国的王爷,贺兰雪宸。”皇帝看着卢静湖,敏锐的从他的眸中捕捉到一抹对贺兰雪宸的厌恶之意。 莫名的,皇帝因此心情十分的愉悦。 “嗯,本太子听说过。”卢静湖客套而疏离的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他这一次进宫是为了寻找画楼的藏身之处,可不是来跟这些人打交道。眸子转了转,卢静湖起身,“皇上多礼了,本太子在离国之前,曾嘱咐自己要去看看太后老人家的身体,不知道她老人家的身子如今可安好?” “母后一切安好。”皇帝扬起一抹淡笑,对于卢静湖近乎无视贺兰雪宸的态度,他觉得心情十分的好。 “那么,本太子可以去看看她老人家吗?”卢静湖微笑着问道。 “那是自然,朕这就让人带你去。”皇帝笑看了一眼卢静湖,心中暗暗猜测,太后与镜国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据他所知,镜国的人,似乎人人都擅长养蛊。 这也是为什么镜国明明不是一个十分大的国家,却能令诸国忌惮,谁也不敢打镜国的注意。 卢静湖起身,点点的头,挥了挥折扇,潇洒的转身。 跟在宫人的身后,卢静湖又放出几只寻人蛊,让他们盾寻着画楼的气味,找到画楼的藏身之处。不过,从他刚踏入皇宫,就放了几只蛊虫,而后又在经过的没出都不着痕迹的放下,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是半点画楼的消息都没有。 第257章:画楼不在皇宫最新章节 第257章:画楼不在皇宫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太后的寝宫,而卢静湖已经没有得到任何蛊虫反馈回来有关画楼的消息。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难道画楼不在皇宫? 眸光转了转,看了一眼慈安宫的牌匾,挑了挑眉。既然他无法找到,就让最有可能的人来找。相信太后这个老狐狸,一定知道谁掳走了画楼。 “卢静湖见过太后娘娘。”卢静湖不卑不吭的站着,笑看着雍容华贵的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站着的卢静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阴霾,随后脸上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容,亲昵的道:“啊,是静湖啊,哀家记得那个时候见你,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没想到一眨眼,就已经长得如此玉树临风。” 卢静湖不着痕迹的挑眉,对于这个能在辰国里为所欲为的太后,眼中拂过一抹欣赏。这样的女人,要心计有心计要手段有手段,的确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静湖这次是来代家父看看太后娘娘,最重要的是,静湖此番前来是来接一个对静湖很重要的人,可是她在京城附近被人给掳劫了。静湖遍寻不得,实在是寝食难安。”卢静湖脸上扬起一抹担心,眸光泛着可怜的光芒,眸光一挑,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临行前,父王说,若是静湖在辰国遇到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前来寻找太后,太后一定不会拒绝静湖的任何要求。” “那是自然,凭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交情,你的事情,哀家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人是谁呢?”太后脸上客套的笑容,有一瞬间差点崩溃。 她如何能听不出来,卢静湖话里的威胁味道,可是在气氛,在不爽,也只能咬碎一口银牙,扬起虚假的微笑。 “那人名叫画楼,刚巧是辰王刚刚休掉的王妃。”卢静湖微微一笑,挑了挑眉。话说,对于他父王与太后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说真的,他还真不怎么知道。 不过只是拿出来试探一下,果然,这个老狐狸心虚了。这下子看她,还不赶紧的给他找人? “画楼?”太后挑眉,惊讶的叫了一声。 面对太后的惊讶,卢静湖淡定的点头,微笑也不曾变过。“是她,前日她被人掳走,静湖好生担心。却说,这次静湖带她回去,可是要给父王看的。” 卢静湖不敢报这个,她让太后这个老狐狸找画楼,会不会反而给画楼带来危险。只好再次用他的父王来压一压,他的父王极其疼他,就算太后这个老狐狸询问。 相信父王也会顺着他说的替他圆谎,有什么事情,也会等到他回去才问。 “这样啊,那哀家就让皇帝好好的帮你找找。”太后脸微微的抽了抽,虚假的笑容险些都无法挂住,她是真的看不懂镜国的王这次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难道他打算出卖她? “那就有劳太后了,若是可以,静湖希望明天就见到画楼的人。”卢静湖笑看着太后,微微一笑,素手轻扬之间,血色的蛊蝶从白皙的手中飞出。 太后看着那蛊蝶,猛的倒退一步。 镜国的人,人人擅长玩蛊,尤其以皇室蛊术最为厉害,看来这个卢静湖是深的其父王母后的真传。这血蝶凭空从体内飞出,看来,他应该一身的血液,已经全部成为了蛊血,对于蛊虫的操纵更是得心应手。 第258章:虚伪的笑容最新章节 第258章:虚伪的笑容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这个卢静湖,他是在威胁自己,必须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帮他找到画楼。否则,他就对辰国不客气。 “你这孩子,你怎么将这玩意而放出来,吓到哀家了。至于画楼,你放心,哀家不会让她少一根头发。”太后脸色难言的苍白,手紧紧的握了握,这才平复了心情,扬起一抹自认为从容的笑容说道。 “那,请恕轻忽不打扰了。”卢静湖笑看着太后,挑眉看了一眼空中飞舞的三只血蝶,“太后放心,这血蝶与我心意相通,没我的吩咐,只要不主动攻击它们,它们不会咬人。” 眼下之意,我不会讲血蝶带走,你还会尽快找到画楼为妙,若是拖延的话,他可不保证血蝶会不会咬上那么一口。 太后客套的微笑,抿起上扬的唇,看不见里面丝丝咬着的牙齿。 该死的镜国,该死的蛊术,总有一天,她要让镜国再也不复存在。 看着卢静湖离开,太后收起虚伪的笑容,一脸的冷酷,浑身散发着冷厉,生人勿进的气息。眼睛扫了一眼空中飞舞的血蝶,太后冷冷的喝道:“来人。” “奴婢在。”宫女们战战兢兢的跪下,头也不敢抬。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怒气,却扔掩饰不住那股冷意,喝道:“去把皇上给我叫来。” 太后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自己胸腔之中的怒意,然而眼前闪过那飞舞着的血蝶之后,顿时身上的怒意,寒气散发的越发的严重。她不是个傻子。 卢静湖那个小子,找画楼那个女人,为什么找到她这里来,也就算了,更是为了画楼,而出口威胁与她。 想来,是皇宫之中有人掳劫了画楼,哼,她虽然处在后宫,看似不问一切世事,但是皇宫上下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淑妃跟皇帝的那点把戏,她看在眼里,不过是因为没有弄出什么大事情而已,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这才倒好。 居然将画楼给掳劫,你掳劫了也就掳劫了,可为什么要留下蛛丝马迹的让卢静湖那个小子知道? 若是宫外的势力,卢静湖那小子也绝不会入宫来见她。哼,真是让人不省心的皇帝,难道他的龙威做腻了,准备让别人来坐上那个位置吗? 哼!要是让贺兰雪宸知道她所做的事情,这天还不知道怎样变化? 眼神刚刚扫到皇帝的身影,太后怒由中生,厉喝道:“说,画楼被你藏在哪里了?” 皇帝一愣,继而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低着头,逆着光,那一瞬间,太后并没有看到皇帝脸上那阴狠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卢静湖那个家伙,这次来为的就是画楼,你赶紧的把画楼给我放了。目前,辰国还招惹不起镜国。”太后深吸一口气,似乎也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善,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语气放柔了,间接的给皇帝解释一下事情的重要性。 皇帝脸色依旧很难看,他的身后站着的贺兰雪宸这一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更是隐匿了自己的呼吸,冷冷的看着他的背部。 该死的女人,这一次要被他给害惨了。皇帝在心中恶狠狠的想到。 第259章:更多的秘密最新章节 第259章:更多的秘密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冷冷的盯着皇帝的背影,他一直都是十分敬重这个哥哥,可是这一刻,太后却说是他掳走了画楼。他为什么掳走画楼?原本他以为是淑妃。 “母后,朕怎么会去对臣弟的王妃呢?”皇帝眸光闪了闪,臣弟两个人加重了音节。 只可惜他此刻站着的位置逆光,太后并没有看到他的眸光之中传递的眼色。 “行了,你的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太后挥了挥手,看到空中飞舞的血蝶就一阵的头疼。“不管你将画楼路掳劫来是什么意图,你都给我把人完好无缺的放了,惹火了镜国,或者卢静湖,不是你能承受的后果。” 皇帝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了。他本来想打个圆场将这件事情给接过去,然而太后好似一心要接他的底一般,语气强硬的让他不得不坐实了这件事,免得太后这个女人,在这个节骨眼,爆出更多的秘密。 “原来是皇兄请走了画楼,本王这还在奇怪,画楼在京中并无什么仇人才对。”贺兰雪宸勾唇冷冷的一笑,那笑容不达眼底,看的人浑身冰寒。 太后听到贺兰雪宸的声音,脸色陡然间一变,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面色顿时一寒。 “雪宸也在啊!”太后不愧是太后,脸上的表情完美而客套。 贺兰雪宸冰冷的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皇帝,随后看向太后,“臣见过太后。” 皇帝在心里咬了咬牙,这一次只期盼地牢之中的画楼,没有被风寒给折磨死了。否则,他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善了。 这一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也怪太后,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居然在贺兰雪宸的面前,如此指责他,哼若不是看在她娘家的势力尅压制贺兰雪宸,并且站在他这一边的话,他早就将这个女人打发的远远的,哪容这个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雪宸,你这么看着你皇兄,是因为你皇兄没有跟你打招呼请了画楼吗?”太后看了一眼皇帝的眼神,淡淡的勾唇一笑。他心中的那点想法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不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她又岂会放任贺兰雪宸这个祸害依旧活着? “臣不敢。”贺兰雪宸的语气生疏而冷漠。 太后笑了笑,知道,贺兰雪宸的内心已经生了嫌隙,不过,他还是想要挽回一番,毕竟他已经休了画楼,而画楼如今又是卢静湖所要的重要人物。 否则,这个女人死了就死了,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实际上是因为镜国的国主,早有吩咐,故此你皇兄才将画楼给请过来,打算秘密交给卢静湖。你应该知道卢静湖喜欢画楼,可是画楼是的你王妃。虽然我们辰国是大国,可是镜国人人都会蛊术,皇室对于蛊虫的操纵更是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这也不是你皇兄担心跟你面上闹的不好。” 太后一脸诚挚,却是信手拈来一大段谎话,“虽然你皇兄做这件事,是有点对不住你,可你也要体谅,他作为一个皇帝,在那个位置,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雪宸,皇兄知道对不住你。”皇帝也是个聪明人,太后的台阶都已经给他铺好了,他要是在不跟着下,就太傻了。 卢静湖? 贺兰雪宸冷幽的眸光闪了闪,他在御书房的时候,的确见过卢静湖。 “臣弟错怪皇兄了,还请皇兄不要放在心里。”贺兰雪宸眨了眨眼睛,虽然面上看起来赢信服了太后的一番说辞,可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他对皇帝的也多了那么一份心。 皇城里,到底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这些人,到底又有几个人可以相信?其实是眼前的太后,这个女人,把持着朝堂上下,甚至让皇帝在她面前恭恭敬敬,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手段? 第260章:蛊虫,蛊术最新章节 第260章:蛊虫,蛊术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她说的话,十句话了,几乎十句都可能是假,然而他就是有那份本事,将假话说的跟真话一样!贺兰雪宸不着痕迹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后,他记得,太后刚才说过,镜国的人,人人都会蛊术,皇室之人对于蛊术的操纵更是神乎其神。 蛊虫,蛊术。 他体内的情蛊,会不会就是来自镜国呢? 贺兰雪宸不得不这么怀疑,因为师父一定断定了,他体内的是蛊虫,至于是什么蛊虫,却一直都不得而知。如今看来,想要接触蛊虫,除了换血,也许可以去镜国寻找答案。 “既然如此,臣也不便在打扰。”现在有了卢静湖出面,就算太后亦或者皇帝真的在打画楼的注意,那么他们也要估量一番镜国的态度,画楼由此来看,绝对安全。 如此也好,有了镜国的庇护,师傅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扰画楼。 现在,就这样吧! 他跟画楼,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太后跟皇帝看着贺兰雪宸离开之后,皇帝冷着一张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后,连话都不说一句,拂袖走去。经过太后这么一闹,贺兰雪宸心中肯定对他的信任,大不如前。 纵然太后的谎,圆的在精湛,有些事情发生了,有些东西都会在无声无息的改变。 太后看了一眼拂袖离开的皇帝,深吸一口,平复自己心中的怒意,雍容华贵的脸上,仍旧是一片寒意。她今天被卢静湖露出来的那一手蛊虫之术给惊住了,以至于忘记了在宫里面要谨言慎行。 只是这太后寝宫,向来都没有外人来到,她怎么知道,去请皇帝,辰王居然也跟在身后。 眸光沉了沉,太后知道,经此一事之后,她跟皇帝之间的感情,宣告破裂。如今,若不是碍着她身后家族的势力,想必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眼神沉了沉,太后知道,如果自己走了,或者说她身后的家族一败,那么自己的下场定然不好。哼,要不是辰国的兵力有一部分把握在贺兰雪宸的身上,他早就给这辰国换了一个姓氏。 如此一来,她才能放心。 皇帝,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故意拉拢着贺兰雪宸,与他关系极好。只是经过这么一次之后,向来关系定不如从前。不过,不管如何,现在三方势力,谁也不敢妄动。 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贺兰雪宸杀不得,一杀他手中的兵力自然回到皇帝手中,解释后,她与皇帝能力相当,就再也没有压制皇帝的筹码。什么时候,她居然将她弄到了这种地步? 眸子一转,太后记上心来。她能让贺兰雪宸种下情蛊,每月承受着剧痛,也自然能让皇帝也中招。哼,皇帝,她倒要看看,这天下最后会紧握谁手? “鸣鸾。”太后对着虚空喝道。 “在。”鸣鸾从暗处闪身而出,对着太后恭敬的道。 太后上下仔细的看了一眼鸣鸾,这丫头长得可当真绝美,让她去诱惑皇帝,应该可以成功。 “你带着本宫的手谕,去一趟行馆,告诉卢静湖,人已经寻到,让他明日来哀家这里接人。”太后想了一下,既然如今走到了这一幕,那么一切也就美得选择。 与其让自己的家族到最后被皇帝给灭了,还不如,他们现在谋局灭了皇帝。 贺兰雪宸,种了情蛊的身子,还不知道可以撑多久,不足为据。 第261章:太后跟镜国最新章节 第261章:太后跟镜国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是。”鸣鸾恭敬的应道,随后退下。 太后的眸光再次略到半空之中飞舞的血蝶,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幽寒。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能够让这样一个操纵蛊术的国家,从这个大陆上消失。 她不喜欢有任何可以威胁到她的人,事,物出现。 地牢之中,画楼蜷缩成一团,整个人烧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皇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蜷缩成一团的画楼,眼中尽是厌恶。 “治不好她,提头来见。”皇帝冷冷的离开。 这个女人身世后跟镜国的卢静湖有瓜葛,太后跟镜国有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么忌惮镜国,仅仅只是因为镜国会使用蛊术吗? 画楼不仅仅受了风寒,更是什么都没吃,整个人浑浑噩噩,有人喂药,也是全部都吐出来。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严重,太医院的人,全部都急的满头大汗。 “这可怎么办?治不好辰王妃,我们都得掉脑袋,你们现在可以什么办法?”太医院的首院一脸的沉闷之色,皇上这不是要她们的命吗? “对了,听说镜国的太子如今正在行馆之中,镜国人人善蛊,医术更是精湛。要不,我们去让人请了他来。”太医院的一位太医,看着几个人,试探的提议。 “好,你,立刻去一趟行馆,务必要请来镜国太子,不然,我们都得为辰王妃陪葬啊!”太医院的首院一头的白发,整个人一想到若是画楼死了之后,他们的下场,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早知道,他就应该及早的告老还乡。 行馆。 卢静湖静坐在阁楼,看着天边的云霞,陷入沉思。 却说,他与上官画楼,也就面过那么几回,略微有些相处,但是每一次,对她都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听到她受伤会心疼,听到她失踪会担心。 这种感觉,真的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如别人说的那般,前世有约?可是若前世有约,她又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王妃呢? 虽然如今贺兰雪宸将画楼给休了,不过他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一时半会绝对放不下。至于他,对画楼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呢?虽然在太后面前说的满满,可是现在静下来,却有点不知道怎么办的茫然之感。 “太子,皇宫里有人求见。” 卢静湖微微的挑眉,眸光沉了沉,皇宫里不是已经来过人,那人不是也已经告诉他,明日去宫里接画楼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人了? “哪个宫来的人?”卢静湖摇了摇折扇,还真有点想不透,会是谁派人来。“也罢,见见!” “是。”侍卫应道。 不一会儿侍卫领着来人,只见那人一身官服,卢静湖眸子眯了眯,这官服他知道,那是皇宫里太医院的人。太医院的人来找他,难道宫里有什么人需要救治,让他们束手无策? “下官太医院副首何东见过太子。”何东见了卢静湖,恭敬的行跪拜之礼。 “嗯,不知道你找本太子,是为何?”卢静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笑容看起来亲切却透露着一抹子疏离。 第262章:各种隐秘最新章节 第262章:各种隐秘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何东立刻朝着卢静湖,噔噔噔连磕三个响头,继而伏低身子,恳求道:“恳求太子救救我们太医院。” “这话怎么说?”卢静湖垂眸看着何东,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整个太医院都难免。 “求太子殿下开恩,同下官去救一个人。皇上有令,我等必须救活,否则提头来见。可是那人已经病入膏肓,药也吃不进去。太医院现在是束手无策,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得知太子医术精湛,还请太子救救我等。”何东又跪了下去,一面跪,一面恳求。 卢静湖眨了眨眼睛,说起来,他一个现代来的人,一开始是怎么也无法习惯有人跪自己,可是如今却已经习惯,很东西都已经发生改变,包括他的心性。 辰国的皇宫很复杂,若是他插手,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来。他这次只是为了画楼而来,至于其他人,他当真不想多管。 “不是本太子无情,而是本太子只会蛊术,并不会医术。”卢静湖眨了眨眼睛,默然而带着可惜的说道。他不知道以前的卢静湖懂不懂医术,他只知道,他不懂。 何东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那不知道太子身边的人,是否有会医术者,恳请容许他陪下官走一遭。辰王妃若是如此死了,别说皇帝,就是辰王爷不会放过我们吧!” 何东呢喃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别人不知道这各种隐秘,他们太医院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辰王身上的蛊毒,若在不解开,恐怕活不过几个月,表面上赶走辰王妃实际上是希望她能躲过在他死后,来自宫里的残杀吧? “辰王妃?你说的是贺兰雪宸的王妃,上官画楼?”卢静湖原本淡然的脸陡然一变,心慕然一疼。 画楼,该死的,居然是画楼病入膏肓! “辰王妃被皇上带来的时候,一身狼狈,高烧不退,整个人已经是人事不知。”何东不知道卢静湖为什么突然对辰王妃这么感兴趣,然而他知道,这也许是一个转机。 如今,以他们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救活辰王妃,可是镜国的太子还不一定。谁都知道,镜国人人成医,蛊术可以杀人,但有时候也可以救人。 “一身狼狈,人事不知!”卢静湖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俊逸的脸上挂着寒如霜刀一般的冷笑。 要不是他进入进宫,向太后施压,恐怕无人照顾的画楼,此刻早已经魂归地府。该死的,到底是谁掳走了画楼,别让他知道,他定然叫那人蛊虫噬体而死。 何东愣愣的看着卢静湖,不知道镜国太子这是怎么了? 卢静湖折扇啪的一下合上,冷冷的站起身。他的眸光闪烁冷酷的寒意,对着身后站着的护卫命令道:“去,通知一下流苏,让她跟我一同进宫。” 皇宫。 卢静湖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画楼,心好似有钝刀在一寸一寸的凌迟。 “流苏,她不会有事吧?”卢静湖眸光沉了沉,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画楼的手,感受到那手上滚烫的温度,原本就冷幽的眼神越发的冷寒起来。 第263章:生存的意识最新章节 第263章:生存的意识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还有救。”流苏的目光在卢静湖身上停留了一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哀伤。 她爱的人,爱着别人。这是天下所有人的心伤吧!不愿意看着他那张难过担忧自责的脸,流苏发誓,就算自己死,也一定要将画楼给救活了。 “嗯,流苏,全部嫁给你了。”卢静湖头也不回,只是看着画楼,眸光之中流淌着不自知的温柔。 流苏拿出银针,迅速的扎入画楼身体各大要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苏所扎大穴,衍生出来的痛。画楼婴宁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又在呓语。 “爸,妈,我……还活……活着,我,还活着……不要……不要埋我……好不,不要埋……!”断断续续,虚弱的声音,伴随着泪意,汹涌,让听到的人,慕然间觉得心口纠结的痛。 卢静湖的身体陡然一僵。 爸,妈? 那不是二十一世纪对父母的称呼吗? 上官画楼,难道她也是穿越而来? 卢静湖低头仔细的看着画楼,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是多么的大意,居然与画楼之间几次插肩而过。 “画楼,画楼,我是易安,你要坚强,一定要醒来知道吗?”卢静湖这一刻彻底的失去了方寸。怪不得他会对画楼始终觉得熟悉感,原来她是她。 “爸,妈,不要……不要……我,还活着……”画楼根本就听不到卢静湖的声音,她知道,她的爸妈居然要埋葬了她。不要,不要,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不,不要埋我!” 卢静湖看着画楼,终于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 不要埋她,她还活着。 他的眼睛陡然间睁大,难道画楼人事不知的时候回到了现代,可是现代的身体,却被伯父伯母给埋葬。一旦决定埋葬,势必要先火化,那么那个画楼就只能存活与这个世界。 一旦这个世界生命失去体征,那么画楼将再也无栖身之地。 “流苏,一定要救活她,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卢静湖反应过来,立刻抓着流苏的手,浑身颤抖的命令道。 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一旦死了,就真的全完了。 流苏被抓的生疼,却只是倒吸一口气,用力的点点头。 卢静湖看到满室的人都看着自己,顿时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情绪,以及让自己的努力沉淀下来。 “流苏,你在这里照顾画楼,我出去一趟。”卢静湖深吸一口气,他没办法在呆下去,免得看着画楼如今这副模样,一疯之下,在辰国皇宫大开杀戒。 贺兰雪宸,贺兰雪宸,你到底都干了什么?要不是你,画楼怎么可能被掳入皇宫,到如今奄奄一息的地步? 卢静湖脸色难看的直奔皇宫外面而去,他要贺兰雪宸为此付出代价。 辰王府。 卢静湖一脸冷酷的出现,守门的侍卫自然是见过卢静湖的人,知道眼前的人是镜国的太子,也不敢阻拦。 卢静湖就这样一路走入王府,遇到碍眼档事的人,直接放倒。 “贺兰雪宸,你给我出来!”卢静湖冷冷喝道,他的周围血色的蛊蝶飞舞着,浑身上下流露出萧杀的感觉。 第264章:冷冷的态度最新章节 第264章:冷冷的态度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太子殿下,这是为何?”白衣看着卢静湖,眉头微微的皱起来。 别人也许不知道那血蝶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知道。没想到卢静湖的蛊术居然已经如此高超,一身鲜血更是转化为极品的蛊血。若是有了蛊血,不知道王爷身上的蛊虫是否也可以解开。 “为何?让贺兰雪宸给我出来,老子今天要是不让他生不如死,对不起画楼之前所受的苦。”卢静湖十分的生气,生气的失去原本儒雅的风范,直接一口一个老子。 白衣眉头皱了皱,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这么粗鄙。然而看着卢静湖的态度,便知道,画楼王妃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卢静湖会因为画楼王妃的事情如此生气。 “找我做什么?”贺兰雪宸走出来,眼光落在卢静湖身上,冷冷幽幽。画楼就是要跟这个男人离开,这让他如何对卢静湖露出一张和气的脸。 “找你做什么?找你杀了你!”卢静湖看着贺兰雪宸那冷冷的态度,怒有心生,血蝶顿时好似暗器一般朝着贺兰雪宸飞去。 贺兰雪宸眼睛危险的一眯,手中银芒一闪,只见剑花翻转,红蝶便被砍成两段,随后化成较小的血蝶,朝着贺兰雪宸而去。贺兰雪宸一个不查,顿时被咬了一口,身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瞬间,整个人被血蝶给包裹。 “王爷。”白衣一急,窜出去,就是一道掌风要打掉那咬着贺兰雪宸的血蝶,然而那血蝶好像打不死一样,你一打,他们飞,你不打,他们又咬了上去。 “镜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王爷有得罪你吗?”白衣见无法帮助到贺兰雪宸,顿时喝道。 卢静湖则是冷冷的盯着贺兰雪宸,眸光一扬,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原来如此,怪不得太后听到她说那么句话,会什么也不说的答应帮自己在好人。 心念一动,血蝶翻飞,全部都围绕在卢静湖身边,卢静湖看了一眼贺兰雪宸,脸上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他向前走去,直到贺兰雪宸身前三步停下,低声的说道:“你想知道,你体内的蛊虫是什么蛊虫吗?” 贺兰雪宸身体微动,眸光却冷厉的扬起,看向卢静湖,一股凌厉的气势由内而外,迸射而出。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吗?”卢静湖眸光流转,似笑非笑。 好一个辰国,居然敢伤画楼,那就让你们狗咬狗,好好的闹腾吧。 “你需要好处吗?”贺兰雪宸冷冷的问道。他可不认为卢静湖会缺什么东西。如今画楼已经不是他的王妃了,他想要带走画楼,压根就不需要经过他同意。 卢静湖勾唇,好处这东西,他倒是不需要。 不过…… 眸子危险的眯了眯,他可是看得出来,贺兰雪宸身上被下了情蛊,怪不得自己要来辰国的时候,父王会那般说道,原来贺兰雪宸身上的蛊虫是父王与太后合伙设计。 “好处倒是不需要,不过呢?我希望你能离画楼远点,最重要的是,让你身边的人也离她远点,不准打她任何注意。”卢静湖眸光流转,俊逸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 第265章:狠毒的蛊虫最新章节 第265章:狠毒的蛊虫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情蛊是虽然名字好听,可是实际上却是一种最狠毒的蛊虫。这种蛊虫,即便是养蛊之人也无法将其从体内给逼出来,或者引导出来。所以贺兰雪宸可以说是没救了。 然而古书上却有一种针对情蛊的解除之法。 那便是换血,但这换血也是有条件,必须换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纯阴女子之血,否则也没有任何效果。 这时间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本就少,还要是女子,那就更是少之又少。然而天下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偏生画楼就是一个纯阴女子。 贺兰雪宸要想解开自己体内的情蛊,那么就必须用画楼的鲜血。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得知了贺兰雪宸休了画楼之后,而并不生气的原因。因为这说明,对于画楼,贺兰雪宸还是有着那么一点感情,否则直接换了画楼的血,他不就没有任何事情了。 “好,我答应你。”贺兰雪宸看了一眼卢静湖,对于这个问题他答应,“若是我的人不听从我的命令,暗中对画楼动手,你完全可以将他们杀死,而不用对我有任何解释。” 卢静湖闻言,挑了挑眉。这个贺兰雪宸看来对画楼,的确有情。 可是,他们彼此之间,却是只能活一个。要么贺兰雪宸情蛊发作而死,要么画楼给贺兰雪宸换血而死。他看得出画楼很喜欢贺兰雪宸,虽然对画楼他的心不亚于贺兰雪宸。 可是感情的事情就是那么的奇怪,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对错之分。 “对了,你体内的蛊虫,若没错,应该是太后所为。至于你为什么没死,好好分析一下如今辰国的行事,皇家里,所为的真情,未必就是真情。”卢静湖淡淡的瞄了一眼贺兰雪宸,有些话说个差不多就行了。 至于贺兰雪宸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情,不过不管怎么做,这天下都要变了。 他可是得到了消息,画楼是被皇帝给带走了。也就是说,造成画楼如今奄奄一息境况的人,是皇帝。 眼角闪过一抹冷厉,卢静湖耸了耸肩膀,他决定要送给皇帝一样大礼,来好好报答报答他对画楼的关心与照顾。 贺兰雪宸看着卢静湖的背影,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一直都在怀疑,他体内的蛊虫跟太后有关系。这会儿没想到当真跟她有关系。只是他的皇兄,难道真的如同卢静湖说的,所谓兄弟之情不过是利用他的筹码? 如今辰国的局势,表面上看来相安无事,实际上三方势力分据,太后娘家一脉,皇帝自己的人,还有他掌握的兵力。如果他死了,兵力就将涣散,解释后,太后与皇帝之间,太后独大。 皇帝将会受到打压,太后野心勃勃,一心想要让自己的谋夺他辰国贺兰家的天下。届时后,辰国的天下怕是要换一个姓氏了。向来皇兄定然也知道太后的野心。 所以他是最不愿意自己死的人,然而不愿意他死,却并不代表着喜欢他。一旦他将手中的兵力交给他,那么不管是太后也好,皇兄也罢,应该都不会在留他的姓名。 第266章:三方的势力最新章节 第266章:三方的势力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因为那些领军的将领,几乎都是他一手带出来。他就是虎符,就是兵符,可以调动一切兵力。 他若是不小心死了,兵力自然而然的会落到了皇帝与太后的手上,届时后,两者对峙到一起,孰胜孰败也未必,那两个人如此谨慎,怎么会容许有一点失误之处。 所以,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关键,活着,他牵制着三方的势力,一旦死亡,那么辰国的天下可就风云并起,波涛汹涌。 贺兰雪宸静坐在书房,死衬着眼前的一切。太后的势力,党羽势必要出去,绝对不能让辰国的天下,在他这一代换了别人的姓氏,否则九泉之下,他无脸去见父王,母后。 既然已经知道了皇兄心里的想法,也罢,他就进宫一趟,将计划商量一番。他体内的情蛊,师傅已经说了,找不到换血的人,他活不了几个月。 反正迟早都是死,皇兄虽然城府极深,可怎么也是贺兰家的人,父王的子嗣。 “白衣,准备一下,本王要进宫。”贺兰雪宸回过神来,立刻喝道。 白衣从外面走进来,看了一眼天际。 “王爷,如今已经是夜晚了,这个时候进宫,恐怕……”白衣脸色严肃的说道。 已经晚上了? 贺兰雪宸抬起头看着天空,果然夜好似泼墨一般的黑,几点星星稀稀疏疏的点缀在天空。 “那就明日进宫吧!”贺兰雪宸说道,继而又坐下,看着外面的天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那一日,他的话,定然是伤到她的心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被喜欢的人,当做是替身,更何况他还亲自算计了他们的孩子。即便她最后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知道,那个女子不是上官画楼,可是还是被她吸引,喜欢她,爱上她,那份感情竟然强国了之前对待上官画楼的感情。忍不住揉了揉额头,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一定会告诉她,他爱的是她,真正的她,不是谁的替身。 不管她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他都会爱着她,疼着她,宠着她。可是,没办法,他们之间若在一起,只能活一个。他是个懦弱的人,做不到看着她死。 也罢,就让她恨着他,然后在卢静湖的陪伴下,好好的活下去。 心狠狠的疼着,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亲手将他推到别的男人的怀中,这种感觉,当真是世间最难以言喻的痛。 明日他就进宫,将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断,随后一个人静静的离开。 这一世,回首,居然有那么多的不舍。 白衣站在房间之中沉默的看着贺兰雪宸,宫里传来了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爷。如果告诉的话,不知道王爷还能不能这么的淡定下来? “怎么还有事情?”贺兰雪宸回顾神来,却发现白衣居然还站在原地。 白衣低下头,不敢去看贺兰雪宸。 别人不知道他们王爷对待画楼王妃的感情,但是他们这些陪在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第267章:三方的势力2最新章节 第267章:三方的势力2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若是王爷不爱画楼王妃,又为什么会化身冥烈,暗中护着王妃。之后因为听到王妃中毒,居然还失了方寸的让画楼王妃轻易的试探出他的身份? “王妃在宫里,好像生命垂危。”白衣咬了咬牙,喉咙涌动了一下,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完。 贺兰雪宸随意的应了一声,第一时间里并没有明白白衣口中的王妃,垂危到底什么意思,等到反应过来,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白衣,声音冷酷而萧杀:“你在说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白衣就知道,他家王爷根本就放不下王妃,之所以赶走王妃,不过是不希望王妃因为与他换血而死。 “王妃在王宫之中,听太医院的那些人说,生命垂危。这会儿镜太子在照顾着,说如果可以熬过今晚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事,若是熬不过,恐怕……”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抬起头,座位上哪还有贺兰雪宸的身影。 白衣深吸了一口气,向身后看去。 “你不应该告诉他。”贺兰雪宸的师傅看了一眼白衣,随后视线定格在皇宫的方向。 白衣眨了眨眼睛,沉默。 贺兰雪宸的师傅,虽然做事情手段有时候狠了一点,可是他也是为了救王爷。只是王爷爱王妃,胜过了他的命。 “也许,可以将那个女人带过来,在垂死之极给宸儿换血。”贺兰雪宸的师傅即便是此刻,还没有打消对换血一事的想法。眼神盯着皇宫的方向,想着这会儿要带几个人前往皇宫。 见到那个玩弄蛊虫的镜太子,又要如何对付,以及他这个死脾气的徒弟,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换血? 一旦人死了的话,那血液也就跟着没用了。 白衣眨了眨眼睛,继续沉默。 他真的很想说,别说镜太子不答应了,就是自家王爷也不会答应,搞不好,王爷还会为了画楼王妃而殉情。 皇宫。 卢静湖坐在床边,脸上掩不住的担忧。 这丫头,不要一个小小的高烧就夺走了她的性命。早知道他会跟画楼来到这个世界的话,他就会学习学习中药,如此一来,面对这般局面,就不会束手无策。 根据画楼的梦中呓语,她应该是魂魄回到了现代,可是却发现他的父母以为她已经死了,要将她的身体给火化。若是那一刻,画楼死了,那么她就可以回到本体。 可是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边到底有没有将画楼的身体给火化了,这他压根就不知道。贸贸然放弃了这边画楼的生命,画楼也回不到那边该怎办?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这会儿只能期盼画楼不会有事了。 突地,一阵风吹过,眼前立刻站着一抹身影。 卢静湖抬手,五指之间密布着蛊虫,看到贺兰雪宸之后,眼神一阵厌恶,声音更是一点都不客气,“你来做什么?” 贺兰雪宸定定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画楼,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明明每一次蛊虫发作的时候,他都不曾流过泪,然而这一刻,他只觉得眼眶温润,有热热的东西从里面溢了出来。 第268章:胜过了他的命最新章节 第268章:胜过了他的命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卢静湖看着贺兰雪宸,要是这会儿他还看不出来,贺兰雪宸喜欢画楼的话,他前后两辈子当真就白活了。 “你在这里陪陪她吧!”尽管很不情愿,但是卢静湖知道,这个时候,有贺兰雪宸陪在画楼的身边,画楼会更开心一点。 贺兰雪宸缓缓的走到床边坐下,他目光泛着柔情的光芒,伸手替画楼轻轻的理了理头发。 “画楼,是我。我来看你了。”贺兰雪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颤颤的声音,泄露了他的心绪。 画楼躺在那里,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贺兰雪宸忍不住伸出双手抱着画楼,在她的耳边轻声而温柔神情的呢喃:“傻瓜,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不过是担心你留在我身边,会为我牺牲了性命。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你受半点伤害,宁可忍着满心的痛,浑身的伤,看着你前往另一个男人身边。” “你这个傻瓜,明明傻傻的,可是偏生我的一颗心,我的一生情,被你给偷走,那份心,那份情,比我对上官画楼的还要深,还要浓,还要重。” “其实,我知道,知道你是一个骄傲的女子,知道你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所以才故意那么说,只是为了赶你走。结果,呵呵,你真的气冲冲的跑过来,写了一封休书让我签。” “明明诸多的不忍,可是我们之间却梗着太多的东西。我不得不,也必须把你推开。” “画楼,若是你死了,我立刻下去陪你。这样黄泉路上有我作伴,你就不会觉得冷了吧?” 贺兰雪宸抱着画楼,将脸埋在她的肩颈处,温热的泪滴落在她的勃颈处,像个小孩子一般低低的哭泣。 “画楼,画楼……”沙哑而暗沉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深情。 暗夜里,好似一道流星,带着炫目的光芒,窜入画楼的心间。 画楼的眼珠子动了动,她听到有人在叫她。想要睁开眼睛,累不说,那眼皮却好似有千金重一般,用尽力气也无法睁开。睡梦之中,意识逐渐的清醒,然而那种想要醒来,却无法睁开眼睛的感觉,让人莫名的恐慌。 费尽力气,却没有办法,到最后萌发,要不就这样睡下去算了。然而,一股子死亡的恐惧感悠然而生,挣扎,求生的本能掌控了一切。画楼动了动手指,用力,狠狠的掐自己。 尖锐的疼痛从指间蔓延,传递到脑海,画楼的眸光颤了颤,终于睁开了一条缝隙。 谁在抱着她? 半梦半醒指间,画楼只觉得有人抱着她,这人是谁呢?明明如此熟悉,熟悉的记得那胸膛的温度,记得那身上的味道,可是名字呢?脑海之中有一瞬间空白。 画楼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远方,用力的想着。 “宸……”贺兰雪宸! 慕然间一个名字窜入脑海之中,顿时空白的脑海里好似横空劈入一道闪电,随后脑海之中的所有神经全部也能做起来,该想起来的,不该想起来的,全部响了起来。 轻而柔的声音,轻的只是声带的震动而已。 第269章:半梦半醒之间最新章节 第269章:半梦半醒之间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然而贺兰雪宸的身体一僵,一股莫名的狂喜席卷全身,那一刻他笑,像个孩子,像个傻瓜。 “这是梦吗?”又是一声呢喃,画楼看着贺兰雪宸,眸中一片温润。“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明知道我是替身,却还要招惹我?” 哭泣的嗓音带着低低的质问,一声一声就得人心痛。 “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准备放弃我的坚持,我的骄傲,接受你。但是你却告诉我,我只是一个替身?难道这就是我占用了这句身体所给我的惩罚吗?可是又不是我害死上官画楼,又不是我非要进入这个身体!” 画楼哭泣着,像个孩子一样,一声一声的诉说着她的委屈,她的伤心。 作为一个现代人,贺兰雪宸那样出轨的举动,换做谁都不会接受这样一个男人,可是她选择了接受,可是反而给自己一身的伤。 “贺兰雪宸,我决定了,我不在爱你了。”哭泣着,画楼吸了吸鼻子,扬起一抹淡淡的苦涩的哭一样的笑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决定般的气势。 贺兰雪宸身体僵在了原地,整个人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这样的结果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她不在爱他,甚至忘记他。这样他死了,他也不用担心他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心碎。可是为什么当他听到自己希望的一切之后,反而无法开心起来。 这是为什么? 因为她真的打算不再爱他了吗? 是因为他还爱着她,所以不希望她这么快的放下他吗? 贺兰雪宸抬手点了画楼的穴道,她没有危险了,他的一颗心也放下来。看着画楼的睡颜,脸颊上沾染的点点泪花,他伸出手轻轻的替她擦拭掉。 随后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良久。天际逐渐放明,外面的脚步声渐渐响起,贺兰雪宸低头,轻轻的吻上画楼的唇,先是蜻蜓点水,继而发了疯的吻着她,似乎要在这一吻上,倾尽他所有的情。 “画楼,我爱你,真的,很爱。”贺兰雪宸转身,大步离开,你不是替身,从来都不是。 贺兰雪宸出去的时候,刚要遇到一只站在外面的卢静湖,脸色变了变,随后道:“她没事了。你好好照顾她。” 卢静湖漠然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宸离开的背影,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真的很爱画楼,可是天意弄人。贺兰雪宸身上的蛊虫,除了换血别无他法。 可是…… 叹了一口气,道一声天意弄人。 卢静湖走了进去,静静的坐在画楼窗畔。 如果,如果他早点找到画楼的话,那么画楼就不会爱上贺兰雪宸,那么也就不会心伤。 卢静湖看了一眼贺兰雪宸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呓语的画楼,这算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了吗? “画楼,你醒了?”卢静湖刚走过去,便对上画楼一双氤氲着水汽的雾气般的眸,眸光之处,却是那人离开的背影。 第270章:离开的背影最新章节 第270章:离开的背影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卢静湖看着画楼,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两个人的模样,都是极爱对方才是。 “嗯。”画楼淡淡的点了点头,收回那早已经看不到身影的视线,对着卢静湖感激的点了点头。 她其实跟卢静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说是朋友勉强,说是情人,卢静湖的态度又不像。所以面对卢静湖的倾心相帮,她是从内心深处感激。因为他对她的好,照顾,帮助,没有任何的目的性。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想了想,画楼还是觉得好好谢谢卢静湖。 卢静湖抬起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在画楼错愕的眸光之下,轻轻一笑,“傻丫头,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画楼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卢静湖,捂着自己的鼻梁,眸光之中飞舞着难以置信。 这,这举动……这神情……这笑容……不是吧? 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眨了眨眼睛,眸光晃了晃,试探的唤道:“易安?” 卢静湖,也是就是易安,轻轻一笑,在画楼的眸光下,点了点头。他觉得是时候让画楼知道她的身份了。虽然他曾经是他的男朋友,如今她爱上了别人。可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画楼会不会撑过这段日子。 若是她想要跟他重新开始的话,他也不反对。他爱她,一直都爱。否则也不会总是见到她觉得熟悉,而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出手帮助。 “易安,真的是你。”看着卢静湖,画楼的鼻子一酸,那一种在陌生的地方,碰到一个老乡的感觉,让眼泪在眼眶之中酝酿,带着疯狂的姿态,流淌而出。“易安,易安!” 画楼一声一声的唤着易安的名字,好似这个名字可以让她安心一样。 “傻瓜,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还有我!”卢静湖心疼的看着画楼,他知道,这短时间她所受的苦,因为知道,越发的心疼。 画楼抱着卢静湖,眼泪沾湿了卢静湖的衣襟,难过的道:“易安,对不起,我,我爱上了别人,我已经不配你在等待了。” 难过而惭愧的将头深深的埋在易安的腰畔,画楼闷闷的声音,伴随着哭腔,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卢静湖一直在等待一个人女人,因此明明是一过太子的他,却一过女人都没有。原来,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她之前的目光全部都停在贺兰雪宸的身上,因此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人如同她一样,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因此忽略了一切。 “傻瓜,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只为你心疼。”卢静湖温柔一笑,轻轻的拍着画楼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他心里明白,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不管是画楼自己,亦或是他,然而这一切并不妨碍他对画楼好。 “你才傻。”画楼抬起头看着卢静湖,知道卢静湖就是易安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感席上心来。 原本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如今却突然间有一个老乡,不仅如此,这个老乡还是易安。 第271章:虚弱的画楼最新章节 第271章:虚弱的画楼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那种感觉,当真难以永远与形容。 “好了,怎样,我准备带你离开辰国,你放得下吗?”卢静湖看着画楼,结果一旁宫女送过来的芙蓉燕窝粥,一下一下的喂给如今还虚弱的画楼。 画楼愣了一下,随后张口,喝下卢静湖喂来的粥,脸上虽然挂着微笑,然而那么笑容却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睡梦之中,她有清楚的听到他说爱她,并不是将她当做上官画楼的替身。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明爱着她,却丫将她推开呢? “我不懂。”画楼皱了皱眉,她不懂贺兰雪宸到底为什么,明明他是爱着她的,明明她也爱他。 卢静湖看着画楼,她知道,画楼肯定知道了贺兰雪宸是爱着她的,否则她不会如此的困惑。只是该告诉她一切的真相吗?告诉了她,以她的性格,定然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贺兰雪宸死。 “好好养病吧,有些事情不需要懂,只需要知道不适合就好。”卢静湖终究还是选择了瞒着画楼,因为他真的无法眼睁睁看着画楼死。 画楼虚弱的笑了笑,点点头。 她的心里满满的困惑,她好像要问问,问问贺兰雪宸,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想要问清楚,他到底爱不爱她,不爱她,说的那些话又是为什么,可是说爱她,为什么又将她远远的推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画楼抱着头,烦躁的抱着头,在床上打滚。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大把补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现在的她快要烦死了,再也不想躺下去,最重要的是,他们马上就要离开辰国,前往镜国了。 明明她那个时候,已经说了,不会爱他。 可是现在,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脑海之中尽是盘旋着那一日昏迷时候,贺兰雪辰在身边的神深情的话语,一言一句,她听得出来,他是喜欢她,爱着她。 不行,她必须将这个事情问一个明白,否则她就是跟着卢静湖回到了镜国,整个人也会日日想着这个问题。 从床上起来,画楼让人给她换了衣服,洗漱一番,深吸一口气,出宫。 她要问一个清楚,就算要断,也要断的一个干干净净。 画楼离开的时候,卢静湖从侧面的路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了解画楼的他,知道她定然是去问一个清楚明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卢静湖眸光垂了垂,一脸严肃认真的思索着,突地扭头看向流苏,“流苏,你知道情蛊除了换血,还有什么解除的办法吗?” 流苏认真的看了一眼卢静湖,黯然的垂下眸子,继而摇了摇头。 情蛊是最狠毒的蛊虫,不管是跟给他种下情蛊的女子交合,亦或是不交合,最后都是死路一条。这种蛊虫似乎没有天敌,也没有任何药物能克制,唯一能克制,甚至让深重情蛊之人安然无恙,便是换血。 这血,也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极阴女子,并且这个女人还必须是与这个深重情蛊之人有过合欢的女子。 第272章:狠毒的蛊虫最新章节 第272章:狠毒的蛊虫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这两条,第二条可以说很容易办到,但第一条,可就不容易。 “唉。”卢静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挑眉:“我的血可以吗?” 流苏一愣,卢静湖因为已经达到蛊术的最高境界,一身血液,也早已经是成为蛊血。相传古书上记载,蛊血似有起死回生之力。不过相传总归是相传,并没有人能应正这一点。 不过太子想要用他的血去救辰国的辰王贺兰雪宸吗? 就是因为那个叫画楼的女子喜欢辰王,所以他这般烦恼愁苦的就是为了她。流苏的心慕然一疼,这就是她爱的人,明明他也是那般的喜欢画楼,可偏偏为了让画楼开心,明知道,她去寻找贺兰雪宸,也不阻拦。 “情蛊是很特别的存在,您的蛊血似乎不行。”流苏皱着脸,灿灿的笑着,低声说道。 卢静湖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天意如此啊! “对了,让你给人跟着画楼,暗中保护。若是辰王府有人还在打画楼的注意,杀无赦。”陡然间似乎想到什么,卢静湖的语气陡然一狠。 在画楼与贺兰雪宸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画楼。所以,面对贺兰雪宸,他也只能漠视了。这个世上,连他们镜国都没有人可以解除的蛊虫,那么其他国家也定然无人。 贺兰雪宸死后,他会好好的陪着画楼,度过这段时日。时间是所有情殇最好的疗伤圣品。 卢静湖走了一下,突然间发现,他对皇宫也没什么在留恋的地方,索性今天就离开算了。“流苏,我去看看画楼,估计碰上了,就不会在皇宫,你去跟太后,还有皇上说一声,随后跟来。” “是。”流苏点头应道。 卢静湖对着流苏淡淡一笑,折扇一摇,从容而优雅的离开。 * 辰王府。 画楼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贺兰雪宸在书房之中,死衬着眼下应该怎么办? 原本他是打算跟他皇兄商量一下,然后利用他们的力量,将太后娘家一脉的势力全部都给歼灭,如此一来,他也走的放心。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进宫去寻找皇兄,却被皇兄拒在门外,皇兄更是离奇的连早朝都未上。 任谁求见也不见。 “王爷,王妃回来了。”白衣脸色有些古怪,禀告的时候,语气带着点纠结。 贺兰雪宸闻言,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好似不相信白衣说的话一般。然而他知道白衣是不可能说谎,那么画楼是真的回来了。她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呢?她明明已经说了,不会在爱他了。 这样很好,免得他死了,她会伤心。 想到这里,他就又坐了下来,拿起笔想要写一写毛笔字,然而心却静不下来。 “回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已经不是王妃了吗?赶出去,王府是什么地方,什么女人都可以入吗?让门房的自己去领罚!” 贺兰雪宸扫了一眼外面,她是来找他的,心里一喜,立刻那么喜悦被冷静给冲散。她回来这里,见自己,肯定不有事情。 第273章:冷静给冲散最新章节 第273章:冷静给冲散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不管是什么,让她不在对自己有任何的念头,这样是最好的。 画楼站在门外,刚好听到这么无情的一句,眼中一热,顿时想要哭泣,然而她又想起那一日自己高烧时他说过的话。深吸一口气,让眼中的泪意倒流回去,她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此,才能走的没有半点留恋。 推开门,画楼看着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的贺兰雪辰,扬起一抹微笑,她几个箭步走到贺兰雪辰书桌对面。 “贺兰雪宸,我问你,你到底爱不爱我?”画楼的黑瞳紧紧的盯着贺兰雪宸,这一次她是豁出去,脸面都不要了。她要弄清楚,贺兰雪宸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情感。若是相爱的话,她可以接受他,重新开始。 然后他们携手走遍大江南北,终是会找到可以治疗,解除情蛊的人。 “我爱的从来都是上官画楼,你,你是谁?”贺兰雪宸眸光沉了沉,他知道画楼要跟着卢静湖走了,可是这会儿她却来王府,这般直白的问上这么一句。有一瞬间,他想抛开一切,告诉他,他爱她,很爱,很爱。 可是理智及时的回笼,眸光轻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冷冷的说道。 “那我高烧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画楼咬牙,强忍着眼中的泪意,死死的看着贺兰雪宸,那份倔强的模样,让人心疼。 贺兰雪宸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冷而嘲讽的光芒,声音低醇,却带着说不尽的冷酷,与讥诮,“你以本王想说那些话吗?若不是卢静湖威胁本王,本王压根就不会去看你!” 冷漠而讥诮,无情而讽刺。 画楼深吸一口气,想要止住川流不息的眼泪,然而不管她怎么克制,眼泪却好似失去了闸门一般,倾巢而出。 “你贺兰雪宸会被人威胁?”画楼不相信,她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结果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她放弃了骄傲,放弃了羞怯,放弃了所有,跑来,换来的却是她的讽刺。 “哼,若不是杀了你会伤了画楼的身子,本王会亲手杀了你。”贺兰雪宸冷冷的看着画楼,冷哼一声,声音冷酷讥诮,“像你这种不知羞的跑来对质问男人爱不爱她的放荡女人,你觉得有男人会喜欢吗?” “贺兰雪辰,你是不是因为你体内情蛊才这样对我?”画楼觉得自己该走了,可是她心中又忍不住的期盼。 贺兰雪宸冷冷而不屑的瞥了一眼画楼,身形一动,手死死的卡在画楼的喉咙处,阴鹫的眼神泛着冰冷的杀意。“你以为你是谁?天下女子除了本王的画楼,本王谁也不放在眼中。” 画楼被掐的无法呼吸,本就因为虚弱而有些苍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贺兰雪宸,你在做什么?”卢静湖一扬手,一道剑气射向贺兰雪宸,这才让贺兰雪宸放手,一个飞纵接过画楼的身子,冷冷的看着贺兰雪宸。 第274章:苍白的脸色最新章节 第274章:苍白的脸色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一摆袖,冷冷的转身,“做什么?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到处发情,像个花痴一样。” 一字一句,好似利剑一般射入画楼的心。 “哈哈,哈哈哈哈。贺兰雪宸,我知道了。静湖,我们走吧!”画楼凄然的笑了,随后深吸一口气,决然的看了一眼贺兰雪辰。这一次,她真的心死了。 离开吧,此生,她都不会在踏足这里了。 卢静湖看了看贺兰雪宸,又看了看画楼,若是此刻画楼回头的话,定然可以看到贺兰雪辰眼中那浓浓的情意以及伤痛。只可惜,这一次的画楼,一颗心里的希冀,被掐的干干净净。 她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是真的想要忘记贺兰雪宸这个人。 卢静湖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兰雪辰,如今辰国的天下要变了,带着画楼离开这个是非漩涡也罢。 也许等到有一日画楼发现,原来贺兰雪辰是很爱很爱着她时,她早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他们之间,天意弄人,终究不过是一起离殇。 马车悠悠晃晃,画楼有些恍惚,有些漠然,却也嘻嘻哈哈,再也不提贺兰雪宸这个人,好似她的生命之中不曾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一样。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镜国。 画楼是见识了皇室的人,自然知道她这样一个成过亲,有过孩子的人,留在卢静湖的身边定然会有太多太多的闲言碎语。索性,她不进宫,准备在外面找一处庄园。 卢静湖知道画楼不愿意进入皇宫,也不勉强,将她带到他曾经学艺是居住的小院子,安置妥当之后,才离开。 画楼微笑着送卢静湖离开,脸上的笑容消失,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之中。 心痛的好似有钝刀子割一般,那种疼十分的尖锐。 “不可以在想了,不可以在想了。”画楼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情,好忘记贺兰雪宸这个人,以及曾经跟他之间发生的一切。 明明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可是贺兰雪宸这个名字,那个身影,始终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让她疼,让她铭记。 “嗯,找点事情做,忙碌了,就不会在想了。”画楼站起来,在房间转悠着,念叨着。 仔细寻找一些可以让她忙碌的事情,然而无论她想要做什么,秋意跟冬儿就巴巴的过来,什么都不让她做。扭头烦闷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突然间,视线定格在书架上的书上,“嗯,看书,专心点,也就不会想别的事情了。” “看书,看书。”画楼呢念着,朝着书架走过去。 秋意跟冬儿这两个丫头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去做那些所谓下人才能做的活计,她怎么说她们就是不答应。画楼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尊卑十分严格,她知道秋意跟冬儿骨子里的那种尊卑关系是不可能由自己几句话就可以改变。 走到书架前,随意的抽出一本书,画楼挑了挑眉,居然是医书呢。 第275章:前所未有的活力最新章节 第275章:前所未有的活力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拿着一本书,走到桌边,仔细的阅读,虽然很多专用的名词看不懂,不过这样最好,刚好可以花时间,费心思的好好转眼。嗯,就这么决定。 秋意跟冬儿看着桌在书桌面前,仔细看着书的小姐,微微一笑,嘘出一口气。这几日小姐总是反常的抢他们的工作,害得她们总是提心吊胆。这会儿小姐的眼光被医术给吸引,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一日,一日,原本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转移她对想法,不让自己想起贺兰雪宸来,只是没想到,越是接触,就越是对医术,中药这东西,特别的感兴趣。 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匆匆流光,却以逝去三月。 这三个月,画楼一颗心钻进了医术这个神秘莫测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 这一日,她仍旧向往日一样翻开医术去看,然而当她翻开书本中间关于蛊虫的记载之后,脸上的表情陡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情蛊,唯一的解毒之法便是与一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子来换血。 阴年阴月阴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官画楼好像就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这么说来,她的血不就可以救贺兰雪宸? 脸上的表情陡然之间发生巨大的变化,慕然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陡然间睁大眼睛,难道贺兰雪宸,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他,所以故意将她赶走吗?怪不得那一日她写了一封休书,他二话不说就给签字了。 还有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若是自己不愿意的话,又怎么可能被卢静湖给威胁了?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那个时候在钻什么牛角尖,居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清楚。原来,他是爱着她,是因为担心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跟他换血可以救她,所以才将自己狠狠的推开? 深吸一口气,画楼知道,她生气了。 该死的贺兰雪宸,哼,你给我等着。 画楼猛的一拍桌子,直吓的秋意跟冬儿跳了起来,她淡定了的看了一眼秋意跟冬儿,开口说道:“秋意,你去找一下卢静湖,就说我有事情跟商量。” 秋意跟冬儿对视一眼,看着画楼脸上的寒霜,也不敢多问,秋意连忙点了点头,说道:“是,秋意这就去。” 等到秋意离开,画楼就在房间之中走来走去,思衬着她要如何回去,才能让贺兰雪宸这个男人承认,承认他喜欢的是她,而不是上官画楼。冷冷的哼了一声,画楼决定开始布局,好好的玩玩贺兰雪宸。 卢静湖听到秋意传话,立刻扔下一切事情,陪着秋意过来。 “易安。”画楼看到卢静湖,脸上扬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活力,灿烂的笑容好似朝阳一般。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着一种绝艳的美丽。 而且,她的身上穿着一条白色裙子,看起来颇有点清澈的样子。 卢静湖挑眉,这丫头怎么了,吃了兴奋剂吗?居然笑的这么开心?她已经放下贺兰雪宸了吗? 第276章:最了解她的人最新章节 第276章:最了解她的人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瞧你这个模样?”卢静湖勾唇,笑容轻柔而透着宠溺,声音低柔婉转。 画楼看着卢静湖,虽然很想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然而却抑制不住内心的那种喜悦,“易安,我找到了解情蛊的方法了。原来贺兰雪宸将我赶走,是为了我好。” 卢静湖原本含笑的眼睛,陡然间寒芒一闪,随后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画楼,你知道情蛊的解毒方法,你准备去帮助他接触蛊毒吗?”卢静湖看着画楼,又扫了一眼书桌前的书,眼中闪过一抹恼意。他根本就不应该让她住在这里。那些医术,里面不乏有记载情蛊的书籍。 他只顾着让画楼转移视线,却把这件事情忘记了。这下子…… “易安,我……”画楼抿了抿唇,强迫自己扬起一抹笑容。“我爱他,虽然这段爱情里,我受了那么多伤,知道我跟他是不合适的一对才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放不下她。我以为我可以,可是到头来我发现,我放不下。” 说着说着,画楼忍不住哭了起来。曾经以为,骄傲倔强的她,遇到所爱的人,也绝对可以冷静的做到不爱就不爱,然而现在……她发现,感情这种东西,是最无法掌控。也是你最不能用意志去决定的事情。 “我想去辰国。”画楼看着卢静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她想听到她亲口对他说,他爱的是她,而不是上官画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无法放下贺兰雪宸。 有时候,她也想要重新开启一段恋情,可是,每一次脑海之中只要想过这个念头,就会一阵神伤。她知道,也许自己这一辈子都放不下贺兰雪宸,就如同那个电视距离面的那句,天上的星星千千万万,看懂一颗也就够了。 天下的女子千千万万,喜欢上一个也就够了。 她喜欢了一个,够了对吗? “画楼,我不希望你死。”卢静湖双手抓住画楼的肩膀,认真的对上画楼的眸子。 他不希望画楼死,可是她一旦回到辰国,不管贺兰雪宸到底爱不爱画楼,画楼最后的结局似乎都已经注定了。 画楼低下了头,不得不说,易安是最了解她的人。 “易安,抱歉。若是让我这样的活着,我觉得不如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易安,我回不到现代去,我变不了以前的画楼了。”画楼哭泣着,泪如雨下。 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就这样满心的哀伤,满心的痛,经历过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后,让她如何能对其他人产生相守一生的想法?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女人若是对男人没有感觉,那么是压根就不会跟那个人一辈子。 卢静湖抱着画楼,深深的呼吸。他是真的不愿意见到画楼死。可是,他又太了解画楼了,知道,不能不让他走,否则她的后半生,将是一个人度过。那样无边的寂寞,他如何能人心去让画楼尝试? 第277章:失去记忆的药最新章节 第277章:失去记忆的药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你想怎么做?”卢静湖终究妥协了。也许,他可以给画楼失去记忆的药,让她忘记贺兰雪宸的存在。可是药总有失效的那么一天,届时画楼又会如何? 他不愿意起相见那样的事情。 妥协,放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我要会到辰国,以另外一个身份。”画楼深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双目晶晶亮的看着卢静湖。“易安,你是太子吧,能不能让你父王,母后封我一个公主的名分?还有辰国太后的生辰不是到了,到时候各国都会有所表示。” 卢静湖看着画楼,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这个丫头现在在打什么主意,“对了,你有没有让人失去记忆的药?” “有啊,你要做什么?”卢静湖看着画楼,唇角微微向下抿了抿,难道这个丫头知道,他内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吗? 画楼看着卢静湖,笑了笑,开口说道:“易安,我的事情,让我自己做选择,纵然是死亡,也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我自己的决定。所以,不要对我下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事情,也不要去告诉贺兰雪宸什么,对了,还有就是把那个药给我一份吧!” “你要那要做什么?”卢静湖看了看画楼,挑了挑眉,再次开口说道:“公主的身份,我已经给你做好了,镜国的画楼公主。” 画楼笑了笑,淡淡问道:“静湖,你父王准备送给辰国太后什么东西啊?” 卢静湖淡淡一笑,薄唇一勾,说道:“还能什么东西,不就那些普通,却加价值连城的体面东西。” 也罢,画楼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只要她开心。至于生死,早晚的事,看淡点吧!也许,那个时候,也是他回到现代的时候。他一直都没有告诉画楼,其实他是可以选择回到原本的世界去的。 “呵呵,不过,其他国家回来,应该会很好玩,很热闹吧。”画楼笑了笑,话说,向那样的大场面,啧啧,想想就有点激动。 卢静湖宠溺的看着画楼,也罢,就让她在这么好好的玩玩吧! * 辰国太后寿辰,原本这件事情也可以小办,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却闹的特别的大。辰国的京都,也以为各国使者以及太子的来访,而变得十分的热闹。 卢静湖笑看着这一切,看来各国之间,都有彼此的耳目。辰国的风吹草动,这不,引来了这么多人。 三个月前离开辰国的时候,他给了太后一枚蛊虫,这枚蛊虫,哼,也算是报复皇帝居然敢动画楼出手的惩罚。现在皇帝肯定每日痛的无力早朝,朝廷之事全部都有辰王处理,然而此举,自然引来了太后一脉势力的不同意。 不过,辰王手握重兵,太后一脉纵然不愿意,却也无法,至于皇帝,一直以来,对于此举都保持沉默,不上早朝,好像一点意见都没有一般,漠视这样一切。 如今太后寿辰,原本没有邀请各国的人前来,然而前些日子镜国突然收到了来自各国的联名贴,意思是让他们镜国也跟着前去辰国给太后祝寿。 第278章:忌惮他们镜国最新章节 第278章:忌惮他们镜国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他本来不打算掺和这件事情,毕竟贺兰雪宸的蛊虫,还有皇帝的蛊虫,都是出自他们镜国之手,一旦闹开的话,对他们镜国也不好。 为了不让太后那只老狐狸以为镜国的人在后面捣鬼,诡异破坏辰国的一切,因此父王要求他带着礼物,去辰国走一趟。任何事情,看就好,不要参与。既然如今画楼也要前往,那么陪着他去玩玩便好。 辰国的事情,辰王与皇帝都是死于蛊虫之手,各国之人自然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将一切怀疑到镜国身上,其他四国联手,那么他们镜国未必能到抵得住百万铁骑。看来,从辰国回去之后,就应该跟父王,母后商量一番,让镜国隐藏在四国之后,成为最神秘的莫测的存在。 如此一来,所有人才能忌惮他们镜国,镜国也不会因此而走向灭亡。 他终究是占了卢静湖的这个身份,享受了原本属于卢静湖的一切,一切因果循环,他终究要为原本的卢静湖做些事情。 想到这里,似乎也一下子通透了画楼与贺兰雪宸之间的事情,画楼虽然仍旧叫画楼,可是她的身体毕竟是上官画楼的身体。画楼也许不欠贺兰雪宸什么,可是她欠上官画楼。所以,到最后,这份亏欠,总归是要还出去。 如今看来,这个亏欠是还给了贺兰雪宸。 幽幽的叹口气,卢静湖看着一身雪纱纺,整个人绝美,飘渺好似九天玄女一样的人。话说,画楼这个模样啊,还真美。 “静湖,我们去游湖吧!”画楼眨了眨眼睛,今她可是打听到了,贺兰雪宸最近十分的喜欢一个青楼的女子,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去湖面上的画舫之中听到弹琴。 她回来可是为了贺兰雪宸,若是连她的面也见不到可就太衰了。 “游湖,贺兰雪宸回去那里?”卢静湖淡定的看了一眼画楼,抿了一口茶水,轻声说道。 画楼的那点心思,他还不知道。 “呵呵,有那个原因,也有去看美女的想法。”画楼笑了笑,自从知道她的血就是接触情蛊的方法之后,她整个人变得一阵轻松。 卢静湖看着这个丫头,自然也知道,这个丫头心情很好。 不过,她这次回来,又不直接去见贺兰雪宸,到底想玩什么呢? “嘻嘻,我不玩什么。就玩失忆而已。”画楼绽放出一抹笑容,那一抹笑容透露着无边的奸诈味道。 “哼,老掉牙的俗断。”卢静湖摇了摇头,看来这一次,这个丫头,可是准备好好的玩一场呢。不过也好,玩就要玩的大点。不过,她玩的还不够大。“流苏,你去一趟驿馆,就说本太子心情甚好,请各位去湖中画舫游玩。” 流苏领命离开。画楼看着卢静湖,嘿嘿一笑。她就知道易安是最宠她的。如果如果没有这场穿越,没有贺兰雪宸,那么她会跟易安在一起的对吧? 画楼问自己,然后无力的耸了耸肩膀。 这个问题,真心问的很白痴。 第279章:无辜的眸子最新章节 第279章:无辜的眸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乌拉拉,游湖了。”画楼显得兴致勃勃。有多久,她忘记了这种愉悦的心情? 卢静湖看着画楼的模样,这样的她,在没有之前那种颓废,哀伤的气息,真好才是。可他的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类似回光返照的玩意。 原本各个太子前来,本身就对画舫里的美人儿十分感兴趣,如今一听镜国的太子有请,纵然是想要一个人前往的人,想起镜国,也不得不给上几分薄面,于是三国太子,加上卢静湖,画楼,一行人便向着湖边走去。 三国太子看着画楼,微微的挑了挑眉。他们是知道一些内幕,比如眼前的画楼公主,以前是辰国辰王的王妃上官画楼。本以为她会成为镜国的太子妃,没想到居然成了镜国太子的妹妹。 这个女人,长得是绝色了点,可是有那个能力,让两个男人都为之倾心吗? “这位姑娘看着眼熟,不是辰王的王妃吗?”有人不说,不代表着别的人就会不说。 画楼眨了眨眼睛,眼神一派纯洁清澈,“辰王的王妃?魏太子是在说我?” 魏太子,也就是开口说话的人,看着画楼清纯无辜的眸子,心里暗暗一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压根不是辰王的王妃,上官画楼吗? “这事情天下人都知道。”其他人看着画楼,也看着魏太子,魏太子眼神一沉,轻笑了一声说道。 画楼歉疚的笑了笑,开口说道:“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呢?我又一次受伤,碰到了头。大夫说有淤血,我忘记了以前的所有事情。” 女人是天生的戏子,演戏,轻而易举。 为了让自己的失忆瞒过辰国的人,以及贺兰雪宸,她在来辰国前,可是好好的弄了一处戏,给秋意跟冬儿看,让他们从心里相信,她失去了记忆。所以,即便她才会带着秋意跟冬儿,为的就是让他们两个人的话,更加能让贺兰雪宸心腹一番。 话说,上次那一路杀手,还真狠。差一点,就真的要了她小命。不过也因为他们这场戏,才够逼真。 嘿嘿,现在就等着贺兰雪宸接招了。 反正除了卢静湖,只要自己死不承认,谁也不知道她压根没有失忆。 魏太子眼神闪过一抹轻蔑,女人不过就是暖床的,这个镜国太子也好,辰国的王爷贺兰雪宸也罢,一个个居然被女人迷的晕头转向,哼,要不是忌惮镜国的蛊虫之术,他压根就懒得来这里。 “哟,这不是辰王吗?”魏太子扫了一眼画楼,眼神之中浓浓的看好戏流光。 “辰王?”画楼迎着魏太子的目光,一脸的讶异,随后扭头看向贺兰雪宸,眸光飞快的闪过一抹悸动之色,随后将其深深的隐藏在眸底深处,一脸天真打量的看着贺兰雪宸。 贺兰雪宸听的声音,先是微微的蹙了蹙眉。 画楼不是跟着卢静湖回到了镜国了,怎么这会儿又回来了,她到底想要搞什么?难道还不死心。 第280章:温润如玉的美男最新章节 第280章:温润如玉的美男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想到画楼可能还没有对他死心,不由得一阵烦躁,真是的,他如今的寿命不多,再加上皇兄也被太后给下了蛊虫,如今无法上早朝不说,更是连见一见众大臣都成了问题。 看着卢静湖,贺兰雪宸眼神一暗,他甚至都已经才出来,他皇兄体内的蛊虫,就是出自卢静湖之手,看来卢静湖还是怨恨着皇兄上海了画楼那一事,想要让他给皇兄解除蛊虫,看来是不可能。 如今各国都在这个节骨眼里面出现,想来也是得到了什么风声。 哼,只要有他贺兰雪宸一天,这辰国,就还不是任谁都可以放肆的地方。不管各国这次前来祝寿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他都会一一接招,让他们知道辰国不是无人。 “他就是辰王?”画楼看了看在看到她之后,脸色立刻转为阴沉的贺兰雪宸扁扁嘴。“我怎么可能是她的王妃,人家压根就不喜欢冰块的好不?” 她嘟着唇,模样好不可爱,黑亮的瞳仁滴溜溜的转了转,自有一抹狡黠,灵动之色。 魏太子看着画楼的模样,轻轻的眨了眨眸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画楼,不得不说,如此大胆的女子,诸国之中未必就能遇到几个。如此大胆的直言喜欢,啧啧,这直爽的性子,明明是下贱放荡的话语,可是由她说出来,似乎十分的自然。 你听着,看着,就是生不出半分的厌恶之意。 不仅仅是魏太子,就是其他的太子看着画楼,也不由得深深的凝视。常言道,人心决定了一切,所有的话语,放荡也好,淫邪也罢,心若清明,那么自然不会有任何感觉,心若淫靡,那么在纯洁的话,听着也觉得放荡淫邪。 “你是?”贺兰雪宸闻言,挑了挑眉,这个女人明明就是画楼,可是为什么她却好似不认识自己一样? 不解的眸光转而看向卢静湖,卢静湖先是温柔而宠溺的看了一眼画楼,随后目光看向贺兰雪宸,“画楼之前遭到人暗杀,伤到了头部,大夫说,画楼以前的记忆全部都不记得了。所以辰王大可放心,画楼可不是回来纠缠你的,不要见面就摆脸色,出口就伤人。” 卢静湖看着贺兰雪宸,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若是没有画楼的话,也许还能成为朋友,可是一想到画楼会因他而死,他就一阵的不爽,整个人心情阴鹫的懒得给贺兰雪宸任何好脸色看。 “哈,我不会真的跟她有什么吧?”画楼一脸纠结,“虽然长得是挺不错,可是那么冷,哪个女人受得了啊!话说,我喜欢温润如玉的美男,嗯,就想静湖哥哥一样” 甜美的笑容,清脆悦耳如同泉水叮咚作响的嗓音,画楼给人的感觉,犹如山间的一抹清泉,轻灵活泼,带着一股子别的女子没有的神气灵动劲儿。 各国太子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女人在他们面前都是讨好巴结,一个个容颜虽没,可是都带着一股子卑微木讷之劲,青楼女子虽然放的开,可毕竟眼界狭小,那份心境终究是难成大气,然而眼前的这位画楼公主…… 明明都已经是成过亲的女人,可是身上并没有那种成过亲女人的颓败以及伤心之色,整个人灵动依旧如同少女一般,行为举止透露着高贵的优雅,言谈之间,也足以显现良好的素养。 第281章:清澈的眸光最新章节 第281章:清澈的眸光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这样的一个女子,也莫怪能引起贺兰雪宸,以及卢静湖的目光,就是他们也忍不住想要拥有这样一个真实的女人。 “画楼!”卢静湖垂眸看向画楼,眸中溢满了无奈。 辰王贺兰雪宸,怎么说也是一国的王爷,哪能容一个小女子如此说道? 画楼看着卢静湖的目光,耸耸肩膀,吐吐舌头,对着贺兰雪宸轻轻一笑,也不再说话,任由他们几国太子在一起说到这一些你来我往,暗藏锋芒,彼此好似在对峙一般的话语,眼神无聊的看向画舫。 后而自然而然的被画舫上的美女给吸引,不由得笑的一脸开心,随后扯着卢静湖的衣袖说道:“静湖,静湖,你看,美女耶!” 画楼的这一声,突兀的打断了几国太子之间的争锋,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全部都看向画舫,果然间画舫出站立着一名绝色的女子,眉宇间暗含一抹幽怨之色,绝美的容颜,我见犹怜的气质,在配上渺渺琴音,端是生的天香国色。 “你这看美女的毛病还是没改啊!”卢静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画舫上的美女,随后好笑看着画楼。这丫头在现代的时候,就特别的喜欢看美女,看人家如何穿衣服,打扮自己,美其名曰,如此才能让自己变得时尚而美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画楼嘿嘿一笑,继而又扭头看向画舫。 话说她也很喜欢看帅哥,可是身边的这几位帅哥,都不是什么善茬,她可看不起。一想起这个,她就想起现代的好来,要知道在现代你明目张胆的看着一个帅哥,没人会说你,可是在古代,你要是猛盯着一个美男看到话,人家会说你水性杨花,霪荡下流,我去,什么难听的话题都能说出来。 因此来到古代之后,她觉得她的很多天性都被抑制,如今也许是知道自己就是贺兰雪宸的解药,会死吧?所以,一切就都看开了,心境也广阔了,做起事情来,也随心所欲,不再瞻前顾后,忌惮太多。 “走,上去看看,好满足你的爱美之心。”卢静湖轻轻一笑,对着画楼,那明显的宠溺,看的其他人侧目。 画楼对着卢静湖也是灿烂一笑,清澈的眸光看也不看一侧的其他人,单纯明媚的笑容,让她整个人闪烁着飞扬的流光,其自身的风采竟然一点也不输给那站在画舫之上的美女,仔细看去,几个人这才发现,其实画楼本身就是一个一等一的美人。 画舫离着湖面大约有三米的距离,卢静湖拦着画楼的腰,轻声一纵,两个人立刻便跳跃到那画舫之上,其他人看着卢静湖的举动,顿时脚下一动,都落到了画舫之上。贺兰雪宸目光看着笑容明媚而灿烂的画楼,眼神缩了缩。 看着画楼失去记忆,不记得他,他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他的心口却针扎般的疼,钝刀子凌迟心脏一般的痛楚在蔓延。他就要死了,他希望她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伤心。可是当一切都如同自己想的一般,真实的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疯了一般的想要让她的眼中有他。 贺兰雪宸微微的恍惚了一下,还是白衣低声的唤了一句,这才回过神来。 这么多人落到自己的画舫上,男的英俊,华服加深,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并不敢贸然答话,当看到贺兰雪宸的时候,这才停下来,对着赫拉雪宸柔柔一拜,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溢满了痴迷的神情。 第282章:画楼的愤怒最新章节 第282章:画楼的愤怒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啧啧,又一个拜倒在贺兰雪辰西装裤下的美女。 “呵呵,不愧是辰王的喜欢的女子,眼中只有辰王。”魏太子轻轻一笑,看了一眼画楼,又看了一眼碎月。 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同样的绝美,着碎月姑娘也输了半分。 不知道为什么,魏太子就是想要看看画楼这个女人的反应,于是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道。 碎月的脸颊一红,娇羞而柔弱的低头,很显然,对于有人说她是辰王喜欢的女人,十分的开心。 贺兰雪宸闻言,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画楼的反应,却看到画楼仍旧一脸清澈眸光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神色,一股子怒气□□,冷冷的开口:“那是自然,碎月姑娘美丽温柔,哪里逼的那些如同泼妇一般的女子。” “静湖,我以前是不是很泼妇啊?”画楼皱了皱脸,看着贺兰雪宸的眸光,明显的出现不愠。 这里的人都说她是辰王以前的王妃,这会儿辰王说这话,不就是意有所指吗? 泼妇? 她什么时候像泼妇了? 卢静湖看了一眼画楼,淡淡的眼神落到贺兰雪宸身上,“辰王你这话,说的可就过分了!” 贺兰雪宸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画楼只是听了她的话,微怒的生气,而没有那种心碎受伤的神色,心里的越发的烦闷,“怎么?难道本王说的不是事实?难道不是本王的前王妃,泼妇一般的冲到本王面前,撒泼耍赖的要本王签了休书?” 画楼愤怒的等着贺兰雪宸,语气十分冲的说道:“我是不记得我曾经到底做过什么?不过,一个男人居然让一个女人自己想要把自己给休了,那么那个男人就应该好好的检讨,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贺兰雪宸冷冷的看着画楼,那眼神带着探究,现在的他不确定画楼是否真的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极其画楼的愤怒之意。 “看什么看?不要以为我以前嫁给过你,你就可以肆意的说我,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镜国的公主,侮辱我,可是侮辱镜国。”画楼狠狠的瞪回去,该死的贺兰雪宸,你丫的,当老娘不发威,就是病猫吗? “画楼,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卢静湖安抚着画楼,然而对于贺兰雪宸的态度也十分的不爽,他看着贺兰雪宸,声音冷冷的说道:“辰王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一下身份。可千万别做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 任谁也能听出来卢静湖话语之中的威胁,以及对画楼的维护。 贺兰雪宸深吸一口气,眸光一沉,立刻冷静了下来,他的确是有些失态了。 “碎月,这几位是各国的太子,你好好的弹奏一首来。”贺兰雪宸勾唇,继而恢复了自己那份冷静,伸出手做了一个指引的动作,一行人走向早已经布置好的饭桌前。 画楼看了一眼贺兰雪宸,怒了努嘴。 一行人坐在饭桌前,把酒相谈,无非是一些无聊到极点的事情,因为有画楼这么一个女人在场,其他人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叫美女作陪,只要喝喝酒,纯聊天。 画楼无聊的听着碎月弹琴,看着古筝,莫名的想起曾经有一段年级,对任何事情都十分感情,什么都想要学上几分的那点功夫,跟来到这里之后,继承了原本上官画楼的一切之后,就只觉得小巫见大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继承了上官画楼所拥有的一切,有时候,她总是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上官画楼,还是那个从现代来的画楼? “看着她弹琴,突然好想听听流行音乐啊!”画楼看着碎月,弹奏的琴音不俗,虽说深处青楼,怎么着也多了点靡靡之音,不过,那又如何?现代的人,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千古名曲,哪一个不是想听就是想听? 第283章:长相俊逸最新章节 第283章:长相俊逸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不过对于现代人他们来讲,他们还是比较喜欢流行音乐,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网略歌手唱的古典音乐。 “流行音乐?”魏太子挑了挑眉,眸光飞扬,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对她的举动,第一个提出疑问来。 画楼扭头看了一眼魏太子,对于这个长相俊逸,浑身透露着风流之姿的他,说实话,没什么好感,似乎是因为这个男人一见面,就开口说她跟辰王的事情,然后半讽刺半嘲弄的吧? “不过那些音乐,听在太子你的耳中,应该是靡靡之音吧!”画楼看着魏太子,挑了挑眉,说实话,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估计什么太子身份,公主身份什么的。不过是想到卢静湖是镜国的太子,不能给镜国带来麻烦,理会一下。 魏太子看着画楼,越发的好奇画楼起来,要知道辰王的王妃,上官画楼,乃是丞相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是真的,不过这流行音乐,看辰王的神色就知道,连他也不知道所谓的流行音乐。 然而看镜国太子卢静湖的表情,似乎什么都知道,不由得越发的好奇。 “怎么?画楼今日要露一首?”卢静湖看着画楼淡淡一笑,说起来,画楼还是小麦霸,不过,却不喜欢去ktv去唱歌,因为那里没有她最爱的古风歌曲,平常也就在yy上,自娱自乐,不过唱的还可以。 画楼对着卢静湖灿烂一笑,说起这些事情来,慕然间让他们都想起来现代的事情,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烦心我的事情,大家全部都是没心没肺的玩着玩那,high的不知天高地厚。 “画楼王妃,不若唱一曲来听听。”碎月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停下了琴音,微笑着看着画楼。 对于画楼,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辰王的侧妃,姐姐走之后被封为王妃,一开始是痴傻之人,后来恢复了正常,辰王对其的感情,大家也说不透,有人说辰王最爱的便是这位王妃,可也有人说,辰王不过是借着她来思念前王妃。 反正不知道。 不过不管辰王对这位画楼王妃是怎样的感觉,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喜欢这辰王的女人,自然不希望她自己被别的女人给比下去。 “唱一首不是不可以,不过嘛,不要叫我画楼王妃,那么个烂人的王妃,我才懒得当。叫我公主,画楼公主。”画楼挑了挑秀美的柳眉,站起来,白了一眼贺兰雪宸,然后走向古筝。 她自己的古筝技术不是很好,不过加上原本上官画楼楼下来的,唱个歌什么的,还行。 坐在古筝前面,调了几个音,想了一下,决定唱一首玄觞的前尘忆梦,相忘江湖。 “吭吭。”画楼清了清嗓子,对着卢静湖轻轻一笑,轻启朱唇,不得不说原本上官画楼的不仅仅人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这歌喉,也不是以前的画楼可以比拟。只见她张口,娓娓唱来: “清笛长歌,笑对人生几何,仗剑跋涉,曾行遍三千苦乐,风音过耳,犹如昔人在侧,徒见归鹤却执红叶付秋色。清风长策,笑问后世如何,莲灯错落,不记那三千萧瑟,素渲染墨,却到昔颜怎生刻,天意莫测,徒生空枝不需折,……韶华尽负流年尽误,故人知何处,承君一诺只此一生不相负,一曲常离一曲殊途何必两相顾,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284章:不真切的情绪最新章节 第284章:不真切的情绪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随着画楼第一句唱出来,整个画舫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就那样看着她,眸光之中流转着惊艳,讶然,欣赏,以及等等看不真切的情绪。 “好一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魏太子看着画楼,那眼神好像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女子,还有如此才华。虽然刚才的曲,还有词,都不像是他们各国的风俗,然而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句说的真好。 “好的岂止这么一句?”其他两个太子看着画楼,眸光清亮飞舞。 这一首词,每一句单独拆开都无比的有意境,整个曲子下来,你好像就看到了一幅幅画面,唯美而优雅,透着淡淡的伤感,让一颗浮躁的心,莫名其妙的沉寂下来。 “呵呵,献丑了。”画楼灿烂一笑,她可不会告诉这些人,这首歌原本可不是她唱的,而是她接过来用用的。 反正这里是古代,离现代隔着光年,额没有人告他抄袭啊,模仿啊什么? 现在的她,可是很享受这些人惊讶的眸光,以及那份称赞。哈哈,就让她借着这个空档,小小傲娇一下。 贺兰雪宸也看着画楼,他的眸光深邃而神秘,清亮的流光飞舞在眸子中心,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都掩藏在那一双漆黑的瞳仁下面,虽然他面上看似平静,然而他的心绪却波涛汹涌的翻腾着。 他知道,画楼是真的忘记他了。因为她的性格,举止,在也没有曾经在她面前的那种感觉,反而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她在冥烈面前的时候。她是真的将贺兰雪宸给忘了,也将冥烈给忘记了。 她如今是真的在重新开始生活,她的光芒,她的风华,似乎在离开他之后,反而越发的惊艳。 魏太子看似有些针对画楼,可是他知道,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话,那么距离他喜欢上这个女人也不远。画楼不是别的女人,她有能力让任何人爱上她,她值得被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 画楼笑看着一切,恬静的笑容,明亮的眸光,整个人就好似一颗蒙尘的夜明珠,擦去那层尘土之后,释放着最璀璨,最耀眼的光芒。 贺兰雪宸的心很痛,从一开始他就发现魏太子一阵十分的针对画楼,原本眸光之中还充斥着淡淡的不屑,叱责,厌恶之意,然而现在,他的眸光深邃而晶亮,作为男人,他在清楚不过那眼神之后隐藏着的东西。 看了一眼画楼,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招惹她了。 她好不容易忘记了他,重新开始,整个人如同凤凰一般浴火重生,绽放出如此璀璨的眸光。他怎么能做生生遏制,让她想起曾经的一切,因为爱情,放弃她的骄傲,她的傲骨,她那璀璨的风华,以及耀眼的光芒。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下去,火辣灼痛的感觉,灼痛着喉咙,也灼痛着心间。 卢静湖看着贺兰雪宸一眼,随后目光落到了画楼身上。 第285章:璀璨风华的女子最新章节 第285章:璀璨风华的女子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他应该也注意到,画楼原本应该是如何璀璨风华的一个女子?他到底知不知道,画楼为了爱她,放弃了多少,她曾经坚守的原则?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卢静湖的眸光带着一抹无奈,其实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是不是所有刻骨铭心的爱情,都不过是天意开的一场玩笑?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明明风华绝代,十分般配的两个人,然而……他们之间,却只能活一个。每一次一想到这里,纵然是心里还爱着画楼的卢静湖,也觉得这当真是一场令人无奈而又绝望的心伤。 微笑着起身,画楼笑得一脸灿烂而骄傲,然而那一双清亮的眸子深处却闪过哀伤,当目光扫过一直喝着闷酒的贺兰雪宸,心中一痛。 一个劲的灌酒,若是真的不喜欢她的话,有必要如此难受吗? 他是喜欢她的,画楼心底逐渐的确定了贺兰雪宸对自己的感觉,可是还不够,她还有够多,只有让他承认他爱她,承认到克制不住,让失忆的她也要爱上他已经中了蛊虫,命不久矣的他,她才心甘情愿的做他的解药。 只有如此,他爱的深,才会让他伤的深。只有如此,在她死后,他会死死的记着她这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坏女人。她想,她是个不是个好女人。 风扬起,吹动着湖面,波光粼粼。 画楼微笑着娴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为何一股子莫名的伤感席上心来,明明她就是为了贺兰雪宸而来,可是看着贺兰雪宸如此压抑自己,不管不顾的喝着闷酒,她心口一阵尖锐的疼,那么疼仔细蔓延,知道坐在那里,都觉得一阵的不舒服。 “没想到画楼公主居然有如此才情。”魏太子看着画楼,曾经满眼的轻蔑,早已转化为欣赏,唇角的笑容淡淡,俊逸风流之姿尽显。 “画楼公主本就才情惊天,小小的一个王府,倒也的确屈就,不知道画楼公主可否注意我秦燕国?”秦太子笑看着画楼,这样的女子,明媚而灿烂,张扬却又内敛,聪明却又懂得分寸。 虽说已经嫁过一次人,可是这点小污点比起画楼本身对男人的吸引来讲,根本不值得一提。再说画楼的曾经嫁过的人还是辰王的王爷贺兰雪宸,如今又是镜国的画楼公主,不管那一条,娶了这个女人都只有好处。 “如此美人,秦太子兄倒是懂得欣赏啊?”赵太子淡淡的扫了一眼秦太子,微笑着,话语淡淡,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绪。 卢静湖漠然的看着三国太子将目光落在画楼的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眸光淡然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宸,“画楼看到没,这就是你的魅力。” “呵呵,你又笑话我。”画楼娇嗔的瞪着卢静湖,说什么她的魅力,她哪里来的什么魅力啊,真是的。 “哈哈,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啊!”卢静湖笑了一声,看着画楼,眸底深处总是掩盖不住的黯然心伤。 第286章:一场死局里最新章节 第286章:一场死局里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也许,他可以自私一点,让她忘记了贺兰雪宸,忘记了辰国,让她再次爱上他之后,在带着她来到辰国,那个时候,纵然有人说画楼与辰国的辰王妃相像,但那个时候,贺兰雪宸应该都已经不在了。 如此一来,只会伤到贺兰雪宸一个人,其他人都会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现在,生生的将三个人困在了一场死局里,如云坠雾之间,看不到各自前途的那一树梨花。 “呵呵,我等说笑了,还请镜太子莫要见怪。”魏太子最先反应过来,要知道卢静湖对于画楼的感情,应该绝对不是什么妹妹,否则对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那个男人会如此的宠溺? 看来他们都被画楼公主的身份误导了,以为卢静湖对画楼的感情已经转变为了一种对妹妹的感情,以至于忘了,这个女人可是镜太子护在手心里的人儿。 “哪里,听到你们如此赏识画楼,我很开心。”卢静湖轻轻一笑,听到魏太子没有用了我等这个称呼,他也便没有可以抬出官腔,一室的人,倒也相处的还算融洽。 几国太子很快就聊到了一些国家大事上面去,画楼对这些不感兴趣,轻轻的看了一眼几个人,想着画舫外面走去。原本以为画舫会很好玩,原来这个画舫这么的舞曲,也不知道其他的画舫如何? 静静的湖面上,浮动着雕梁画栋古朴而唯美的画舫,印衬着湖面上依依垂柳,难得的拥有了一种现代游艇所没有的那种雅致的感觉。 画楼站在画舫的边缘处,吸引力被对面的一艘画舫所吸引,那艘画舫很简单,那种简单比起湖面上雕梁画栋看起来就富丽堂皇的画舫不一样,它就好似一只麻雀突然间传入了天鹅群里一般突兀,带着一种卑微的与众不同。 “那个居然也是画舫?”画楼看着缓缓走向自己,脸上惯着浅浅笑意的碎月,笑着问道。 碎月看了一眼那边的画舫,眸光之中闪过一抹轻蔑之色,轻柔而婉转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屑,说道:“那不过是清风楼的姑娘而已。” “是吗?”画楼轻轻一笑,淡淡的反问。 眸光流淌着浅浅的笑意,那清亮而漆黑透彻的瞳仁对上碎月的瞳仁,莫名的让碎月眸光一晃,顿时浑身上下的轻蔑,不屑之意尽数散去。 碎月沉默的看着画楼,默不作声。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在青楼里摸爬滚打的女人,要是没有一点能耐,怎么可能成为花魁?她看人的眼光很准,她知道贺兰雪宸每次来找她,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什么,只是内心之中还是带着一抹期待,毕竟贺兰雪辰辰王后院的女人,是最多,且最容易入。 她自信容貌不俗,再加上这些年在青楼历练出来的手段,她不认为她度不过王府里的女人。只是,画楼的回来,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之外。她说她自己失去记忆了,这种事情,骗骗那些男人就好,骗女人,还不够格。 第287章:上官画楼的反常最新章节 第287章:上官画楼的反常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世人都以为辰王休了上官画楼这个王妃,所以一点都不爱这个王妃,可是经过之前的相处,在加上今日贺兰雪宸看到上官画楼的反常,她就知道,贺兰雪宸对画楼,并不是没有感情。 “不知道王妃回来做什么呢?难道是对辰王旧情难忘,准备厚脸皮的赖着辰王了?”碎月看着那远处的画舫,眸光沉了下来。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一直以来,只要有她的出现,她就是所有男人的焦点,可是画楼的出现,却让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她的眼神一阵怨毒。不仅如此,辰王见到她之后,居然理也不愿意搭理她一下。 她在辰王的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为了辰王拒绝不少达官贵人,如今让她放弃这颗大树,怎么可能? “碎月姑娘,我知道你喜欢辰王,可是你的喜欢是你的事情,请不要联系到我好不?”画楼扭过头冷冷的看着碎月,眼神冰冷而无情,在船舱的时候,本就因为看到贺兰雪宸那个模样而心疼,整个人处在一种冷酷抓狂的境界。 本就想这样静静的让自己内心里的那股子抓狂劲头散去,没想到偏偏就有人不如她的意。天知道,让她装一个大家闺秀,虚伪来虚伪去,是多么一件浪费精气神的事情。 “画楼王妃,你我都是女人,你可以骗的了里面的男人,可是身为女人的我,一眼就可以看穿,如同你看穿我一样不是吗?”碎月脸上一片不善,她今天一定要让这个女人知难而退,不要在来招惹辰王。 否则,她永远都没有机会进入辰王府了。 “你很无聊……啊……”画楼奸笑一声,猛的拉扯着碎月,然后在卢静湖赶出来的目光下,被推入了湖中。 “画楼……”卢静湖立刻一个轻点,从水里捞起画楼,画楼大口的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顿时,随后赶来看到这一幕的人,眼神如刀般看向碎月,贺兰雪宸更是脸色冷漠的上前,抬手就一脚将碎月给踹了出去,“本王是不是太宠你,以至于让你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了?” 辰王眼神阴鹫,冰冷如刀的视线落在碎月的身上,黑瞳深处赤裸裸的杀意,毫不掩饰的倾泻。 碎月呕出一口血,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贺兰雪宸,又看着画楼,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如此栽赃陷害与她。看着辰王阴鹫的眼神,以及其他太子冷酷的眼神,她只觉得如坠冰窟。 她知道,自己在画楼面前做了一件蠢事。 不管画楼曾经是不是嫁给过辰王,不管她现在回来对辰王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管她再怎么残花败柳,她身上都还有另一个光鲜明亮尊贵无比的身份,镜国的公主。反观她,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名妓而已。 纵然有再多的人捧着她,喜欢她,可是她终究是一个名妓,说得难听一点也就是一个□□。 第288章:诚挚的眼神最新章节 第288章:诚挚的眼神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辰王,你误会碎月姑娘了,是我自己贪看那不起眼的画舫,不小心摔下去,碎月姑娘是想要拉我,结果我们的手错过去了。”画楼站起身子,披着卢静湖的外衣,以为在卢静湖的怀中,惨白的脸上洋溢着一抹歉疚。 “碎月姑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画楼歉疚的看着碎月,柔软无骨的态度,陪着那么诚挚的眼神,任谁也不会去怀疑画楼,反而会觉得碎月这样的女人,因为嫉妒,而想要陷害画楼。 “哼,□□就是□□,再怎么出名,那么也都还是下贱的胚子。”魏太子冷冷的看了一眼碎月,要知道碎月可是贺兰雪宸日日前来听曲,喜欢的女人,讽刺这个女人,可不就间接的讽刺了辰王不是? 他这个人就是见不得辰王贺兰雪宸的那股子傲劲。 碎月柔弱的躺在地上,因为身份卑下,没有王爷的吩咐,就是她的小婢,也不敢上前去扶。 “哼,你们两个带她下去。”辰王冷冷的瞥了一眼魏太子,看也不看碎月一眼,眸光掠过画楼,担忧在眼中一闪而过。“命人,画舫靠岸吧!画楼……公主,画舫里面有干净的衣服。” 贺兰雪宸别扭的叫着公主两个字,这是两个字,无形之中,他似乎与她已经隔着遥远的距离,再也回不到那份当初。 “嗯,多谢辰王。”画楼点点头,卢静湖便抱着画楼跟着一个侍女,送画楼去换上衣服。 路上,卢静湖眼神死死的看着画楼,眸子之中尽是责怪之意。 “哎呀,我这不是太烦躁了,太热了,下去静一静。”画楼灿灿一笑,她的确是想要下去凉快凉快,让她内心里烦乱的心思静下来。至于那个碎月,不过是因为她说话太难听。 虽然她不是个计较身份的人,可是她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别人来挑衅她的人。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仗着有那么点才华,被人捧着,夸着,以为自己就是公主了,是王妃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威胁她了。 笑话,她画楼是什么人,别说她不是镜国的公主,她也能让碎月那个女人好看,跟个何况她身上还挂着一个公主头衔,还有一个宠她宠到爆的易安。哼,她拿什么来跟她比? “哼,我就知道。”卢静湖无奈的看了一眼画楼,对于她如此任性的举动,想要张口骂,然而想想,却有只能心疼的看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行了,你去换衣服吧!” 画楼点了点头,走进船舱里换衣服,至于被踢了一脚的碎月,她此刻一脸怨毒,发狠的诅咒画楼。 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今日的这一场嫁祸,辰王是彻底的怒了她,想要在进入辰王府,绝对是没有了希望。可是她不甘心,都是这个女人,摆她这么一道。这一次惹火了辰王之后,以辰王的手段,她别想在京城里再有安身之地。 想着想着,她的脸色狰狞,眼神阴鹫,她不会放过画楼,绝对不会。 第289章:一抹阴狠之色最新章节 第289章:一抹阴狠之色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换衣服,那个女人在隔壁。”碎月狠狠的撕扯手中各的手帕,眼神怨毒阴狠。“该死的女人,以为自己是公主就了不起了?哼!” 碎月吐出一口血沫,躺在床上,听到那边卢静湖对她的宠溺,眼神不由得一暗。凭什么一个残花败柳也能得到如此的优待?她碎月论容貌,论才艺,哪一点输给她? “翠儿,你过来。”碎月眼神流露出一抹阴险之色,伏在翠儿的耳边,声音很低的说道。 翠儿的脸色随着碎月的吩咐,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 他们自然知道,表面上光鲜的花魁们,里面未必就如外面一样,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们算计别人。可是画楼,纵然她是辰王的弃妃,但是她如今可是公主,镜国的画楼公主。 害死一个青楼的女子,没几个人注意,可是公主…… 翠儿有些犹豫。 碎月看着翠儿犹豫惨白的脸色,绝美的脸上浮出一抹妩媚亲切的笑容,“翠儿,只要你乖乖的帮我做了这件事情,我就给你一大笔钱,给你父亲看病,你父亲的病脱不了了不是吗?” 翠儿抬起头看着碎月,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姐,这件事,你,你还是三思。那画楼姑娘,再怎么也是镜国的公主,连那太子都不敢招惹,更何况是咱们。” 说完话立刻低下头,她虽然无知,可也知道,触犯皇族,那是诛九族的罪。 “我什么也没有让你做,不过是让你给画楼公主送一杯茶而已。”碎月娇柔一笑,伸出手,轻轻的安抚着翠儿。 翠儿为难的看了一眼碎月,还是不愿意。 “翠儿,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担心惹了画楼,连累你家人,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的家人,死的不能再死?”碎月收起笑容,眼神一寒,既然诱哄无效,那就威逼。 小丫头儿,还能翻出她的手心。 翠儿登的一下跪在地上,“小姐,翠儿求你了,不要伤害翠儿的家人。” “哼,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碎月脸色冰冷阴沉,看着翠儿那恐惧的眸光,眸中拂过一抹满意。 翠儿唯唯诺诺,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翠儿知道了。” “好了,收起你那一脸的哭丧劲,把东西送过去,就说是镜太子让送去的,知道吗?”碎月勾唇冷冷一笑,她倒要看看,喝下了春药的画楼,在其他的太子面前,会如何呢?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是公主又能如何? * 谈清浅换下湿衣服,静静的坐在船舱里,这个时候,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贺兰雪宸。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演戏应该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 可是真的唤道自己身上,却发现,真的好累。 扣扣! 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谁啊?”画楼起身,走了过去。 “奴婢是镜太子让过来,给公主送点心的。”翠儿强制压下满心的恐惧,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十分的平静,跟以往一模一样。 第290章:一颗心惶惶不安最新章节 第290章:一颗心惶惶不安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看了一眼翠儿,眸光闪了闪,她记得这个女孩,不就是贺兰雪宸踹了一脚碎月之后,扶着碎月离开的女孩之一。 “进来吧。”画楼看了一眼翠儿,淡淡的说道。 翠儿走进来,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微微顿了顿,随后又给画楼倒上了一杯茶,这才退到一边说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我有什么吩咐,你都会听么?”画楼看了一眼那茶,那点心。 易安可不是什么会在乎其他太子的人,若要给自己送上茶点什么的,必然是亲自过来。可是他不仅没过来,还让一个小婢女来,这个小婢女又刚好是碎月身边的女子。 小小的一个丫头,扶着碎月离开,不去照顾碎月,怎么居然过来送茶点了? 再说,他们这样一行人,都是用轻功跃上船,因此除了暗卫,什么婢女也没带。时间上也好,还是丫鬟上都好,一切啊,都告诉她,这茶点里面有东西。果然是青楼出来的女子,手段也就那么点。 “是,请公主吩咐。”翠儿的一颗心惶惶不安,整个人的腿,也微微的有些发颤。 这一细小的举动,越发的让画楼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绝对不是卢静湖让过来的。 “我问你,陷害公主,在辰国该当何罪?”画楼淡淡一笑,问的轻描淡写。 翠儿原本就颤抖的双腿,陡然间一软,立刻跪在画楼面前,“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都是小姐让我这么做,她说我不做的话,就让我的家人死的不能再死。” 画楼垂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翠儿。 这个时代,终究跟他们的那个时代不一样。 “放心,我不会杀你。”画楼柔柔一笑,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抹晶亮的光芒,她突然间知道,这春药,该去何处了? 翠儿抬起头看着画楼,看到她脸上那柔柔的笑容,还有晶亮的眸光,不由得弱弱的换了一句:“公主?” “东西给我,你回去吧!若是你家小姐问的话,就说东西送过去了。”画楼看了一眼翠儿,眸光之中含着淡淡的威胁。“我想,你应该清楚,你回去之后,回答被我发现了之后的下场吧?” 翠儿浑身一颤,满眼恐惧的抬起头,喏喏的点头。 画楼看着翠儿离开,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糕点以及茶水,轻轻的端起茶水,眸光流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朝着门外走去。 “这个东西呀,还是从哪来呢,就回哪里去,免得不知道的人,用了之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画楼勾唇,冷冷一笑。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别人这样算计她,那么也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知道,碎月住在隔壁,所以她将自己的动静弄得很小,让自己走向前舱,去找卢静湖以及贺兰雪宸他们。手中的这东西,没有贺兰雪宸,可是会唱不下去的啊!脸上扬起一抹灿烂而愉悦的笑容。 “静湖。”画楼端着点心还有差点,带着一抹娴静的微笑过来。 第291章:说不出的味道最新章节 第291章:说不出的味道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怎么出来了,身体可还好?”卢静湖看着画楼,眸光落到她的瞳仁上,挑了挑。她这是怎么了? 卢静湖很了解画楼,因此画楼的什么想法,他可以轻易的通过她的行动来知道,这一次看着她端着托盘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又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来,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应该会发生什么事情。 画楼对着卢静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没事情。只是……” 声音柔柔,欲语还休。本来大家就被她的出现给吸引了视线,这会儿被她这么一说,越发的眼光全部都落到了她身上。 画楼的眸光看向贺兰雪宸,随后低着头,歉疚的说道:“那个,刚才真的不是碎月姑娘推我下去的,辰王你误会了。” 贺兰雪宸眨了眨眼睛,眸光掠过画楼那歉疚的模样,心柔柔一疼。她的画楼,即便没有做过又如何?那个女人没有在关键时刻,救下画楼,就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没事,只要你……公主没事就好。”贺兰雪宸瞳仁缩了缩,每一次面对已经失去记忆,将他给忘记了的画楼,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对她的感觉来。 “那个,碎月姑娘,她刚才还给我送点心安慰我,我当真是十分的歉疚,以及不好意思。这茶点,我是万万不能收下。”画楼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贺兰雪宸,墨色的黑瞳,氤氲着水汽,好似一眨眼就有泪滴滑落,“碎月姑娘喜欢辰王,辰王可不可以帮我将这些茶点送回去,然后代替我给她道歉。我真的是没有脸在见她了。” 画楼低着头,一副很难过,很歉疚的模样。 卢静湖眸光沉了沉,他刚才听到画楼说,这茶点是碎月送过去的。那个碎月明明知道是画楼自己跳下去,栽赃给她,然而却向画楼道歉,更是送来了茶点。 心思一转,立刻就知道这茶点,大概不那么简单。 “既然是这样,还请辰王给本太子一个面子,莫让画楼在如此歉疚不安了。”卢静湖看着贺兰雪宸眨了眨眼睛,客套的说道:“要知道画楼虽然身为公主,可是似乎总是永远无法习惯公主这个身份,对待别人,总是保持着人人平等的理念,真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是好。” 卢静湖轻轻一笑,眸光之中带着纵容与宠溺。 不管画楼决定玩什么,怎么玩,他都不会拦着。反正贺兰雪宸也该被玩不是? 贺兰雪宸听到碎月,本就不想再去见那个女人,尤其还是画楼让他去见,一颗心更是揪疼的厉害。心中满心的不愿,几乎脱口而出拒绝,可是在看到画楼那可怜而歉疚的神情时,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口气。 也罢,她既然让他去,那么他就去吧。 “画楼公主不必如此自责,本王会将你的歉意转达给碎月。不用在觉得歉疚,就算有错,那也是本王的错,毕竟是本王一怒之下,伤了碎月。”贺兰雪宸扬起一抹客气的笑容,如此说道。 第292章:灿烂的笑容最新章节 第292章:灿烂的笑容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抬头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那就多谢王爷了。” 贺兰雪宸看着画楼的笑容,一阵失神。等待反应过来自己失神的盯着画楼看着之后,慌张的起身,随后看了一眼其他的太子,从容的说道:“本王去去就来,还望各位太子海涵。” 见到贺兰雪宸答应,画楼笑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几日她睡的总是很浅,这会儿经过落水那么一弄,居然生出了几分困意来。 卢静湖看着画楼眉宇间的困意,“画楼,你去休息吧!你这几日噩梦连连,总是没睡好,这会儿去休息吧。我跟各国太子聊聊!” 他本想要离开,可是眼下的桑人毕竟都是别国的太子,他不为自己着想,总的为镜国着想,毕竟这些身处在上位的人,都特别的注重自己的尊严,如今贺兰雪宸已经离开,自己若在离开,换做自己,自己也会觉得被人轻蔑了。 “静湖兄,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啊!”魏太子看着卢静湖,又看了看画楼,不得不说,他对画楼的兴趣越来越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让辰王以及卢静湖都倾心? 若是之前,他还认为贺兰雪宸不喜欢画楼,那么经过刚才的一幕幕,这个想法早就被推翻过去。 贺兰雪宸喜欢画楼,十分喜欢,这种喜欢喜欢到让他面对画楼的时候,会被她的一举一动给吸引起来,引发自己的心绪波动。明明是那么冷静的一人,可是现在却因为他,失去了原本的冷静。 “如是魏太子经历过我经过的一切,相信,魏太子应该会同我一样。”卢静湖笑了笑,对于他与画楼之间的事情,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而且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解释。 能做到这里的几个太子,都是有野心之辈,表面上看起来一个个都热情而又相交甚深的模样,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表面可逃而已。 魏太子眸光闪了闪,随后淡淡一笑,“那也未必啊!静湖兄,毕竟不是在下。” 眸光淡淡的掠过已经走远的画楼,若是他的话,对自己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都会牢牢的把握,就算是死也要将他们困在身侧。眸光随着思绪转动,魏太子看着画楼背影的眸光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这个女人,反正已经是残花败柳,动用点手段得到也不难。反正,到时候他只要一口咬定,是画楼勾引自己,自动投怀送抱,那么卢静湖纵然气氛又有什么? 反正他的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届时后,卢静湖会因为木已成舟,自然不会说什么。两国那时,也可结为邦交。有了镜国的帮助话,统一天下,不是什么问题。 其他两个太子看了一眼魏太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继而纷纷看向卢静湖,卢静湖也看到了魏太子的眼神,不过他淡定的保持了沉默。 画楼与贺兰雪宸之间,还需要一个外在的动力推进以下。 第293章:贺兰雪宸的注意最新章节 第293章:贺兰雪宸的注意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这个动力,最好还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这个魏太子,看着不错。刚才的那个画楼,功力太浅,身份也不够格引起贺兰雪宸的注意。 只有魏太子下去搅合,说不定,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成果。 不过,他还是比较希望别人出手追画楼,最好能让画楼转移对贺兰雪宸的喜欢,如此一来,贺兰雪辰死,就好了。 不过,一切都是痴人说梦话。 为了一个贺兰雪宸身体里面的情蛊,他是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找到其他的办法。看来,他应该抽空会一趟,天齐山寻找自己穿越而来,一眼就看破他本质的人。 他不能放弃任何的希望,否则画楼就真的要死了。 “几位太子,我突然间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去办。太后的寿辰就由画楼去参加。还有,画楼在辰国还请辰王多多照顾。”卢静湖是那种想到了就要去做的人。 因为他不知道贺兰雪宸体内的蛊虫可以拖多久,亦或者他到了天齐山又是否真的能找到那位神一般存在的师傅。一切都是不确定,所以他越发的要抓紧一切时间。 几个太子看着卢静湖一脸凝重而急切的模样,甚至说话间,已然有些急切的站了起来,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事情当真很是急切,否则卢静湖这样一个永远都维持着最为风雅一面的太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既然太子有事情,那么我等会转告给辰王此话。”三个太子看了一眼,魏太子抬手,拱了拱手说道。 “有劳了。”卢静湖对着三位太子纷纷都点了点头,随后也不顾其他,交到了暗卫跟着保护画楼,听任画楼差遣,随后便朝着天齐山而去。希望他此去可以顺利的找到那位拥有者特别本事的师傅。 几个人太子看着一下子走了几个人的饭局,相互对视一眼,继而三个人端起酒杯,一边喝酒,一边打着哑谜,不知道到底在交流着什么。 贺兰雪宸皱着眉头,端着画楼交给她的茶点,不是很情愿的来到了碎月的房间,他侧耳倾听,知道画楼在身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画楼。画楼看着贺兰雪宸,微微打了一个哈欠,一双眸子充满了浓浓的困倦之意,整个人走起路来也微微的有些东倒西摇。 “哈,麻烦辰王了。”画楼舔了舔干涸的红唇,眨了眨眼睛,转身走入自己的房间。 困意这个东西,还真神奇。昨天她还一点睡意都没有,可是经过落水这么一闹,她此刻指向窝在被窝了大睡一觉。什么贺兰雪宸,什么碎月姑娘,什么破太子,破太后,她一点都不想要理会。 贺兰雪宸看着她眉宇间的困倦之意,心了一疼,听卢静湖说她噩梦连连,是因为失去记忆之后,晚上睡觉间会梦到曾经的事情吗?原本想要伸出手去扶一把,然而终究忍住了内心的冲动,看着她进入房间,仔细聆听,听到她似乎和衣睡下,这才进入碎月的房间。 “王爷?”碎月看着进来的人儿,惊讶的叫了一声。 第294章:一抹幽怨最新章节 第294章:一抹幽怨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眉头一皱,对于碎月这个女人,他现在当真一点好感都没有,不过想起画楼,强行忍住了拂袖离开的念头。 “本王来看看你。”贺兰雪宸点了点头,将手中东西交给翠儿。 翠儿看着贺兰雪宸端过来的东西,眼睛陡然间睁大,脸色微微的变了变,随后立刻让自己的神色恢复过来,低着头,沉默的站在一侧。 “王爷,都是碎月的错,王妃跌下水的时候,我居然没能抓住她。”碎月原本的惊讶过后,脸上立刻拂过一抹幽怨,自责。在青楼摸爬滚打,她自然知道贺兰雪宸喜欢的是谁? 贺兰雪宸喜欢画楼,即便是他已经将她给休了,可是喜欢归喜欢。一个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喜欢别的女人说她最喜欢的女人的不是。她此刻若是告诉贺兰雪宸,是画楼自己跌下水,恐怕贺兰雪宸还认为是自己编造,诬赖画楼。 在喜欢的女人,与一个青楼女子的面前,辰王是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而会毫不保留的相信画楼。 “你不用说了。是本王错怪你了。画楼刚刚都已经跟本王解释过了,你可原本王伤了你?”贺兰雪宸皱着眉头,冷着脸问道,声音之中没有半丝温情的味道。 碎月在心里能咬碎一口银牙,可是面上的表情却不敢流露出半分的怨恨之色,柔柔的低下头,沉默着摇了摇头。顿时一股柔弱无依,绿柳扶风般的气质缓缓流淌而出。 贺兰雪宸因为心系画楼,看着这般的碎月,也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她的一切有些做作,不若画楼所做的一切来得真实。 “王爷,碎月没什么大碍。以后王爷莫要在说这些话,碎月的心,碎月的命全部都是王爷的,只要王爷想,就可以拿走,碎月心甘情愿。”碎月抬起头,柔柔而羞怯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宸,低声婉约又透露着浓浓爱意的说道。 贺兰雪宸眉头又是一皱,慕然间觉得一阵的不爽。 他不希望画楼误会他跟碎月之间的事情,他对碎月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这个女人的侧面了轮廓与画楼的十分相似,故此他才日日过来听琴,不过是透过她看着画楼而已。 “怎么?本王来了这么久,也不给本王倒杯茶?”贺兰雪宸不爽,可眼下他是来代替画楼来道歉,以及看看碎月,不能冲着碎月发脾气。 翠儿的身体一僵,扭头看了一眼碎月,她的眼睛抖了抖,似乎因为贺兰雪宸的怒意,而害怕。然而实际上却在给碎月传递消息。她想说,这茶水,就是她让她送给画楼公主的那个一壶。 她没有想到,画楼公主一开始就打算借辰王的手,将这壶加了药的茶水还给小姐。 “翠儿,你这丫头平日了挺机灵,怎么这会儿就这么迟钝了呢?”碎月笑着说道,指责的话语,听起来好似撒娇一般,让人听不出任何的反感之意,反而觉得她十分的可爱。 第295章:转达他的歉意最新章节 第295章:转达他的歉意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翠儿咬了咬牙,知道,没办法了。要么倒茶,要么坦白。 可是辰王那么聪明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怀疑他们家小姐,企图想要伤害画楼公主呢? 一旦知道了,以辰王的身份,以后手段,哪里还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怎么办? 倒还是不倒。 翠儿犹豫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桌面前,到两杯茶水,端起来,一杯递给碎月。 “这是你送给画楼的,画楼觉得内心歉疚不敢收,非说等你原谅她之后,她才能放心接受。故此特意央求本王来转达他的歉意。你喝了这杯茶,就当做忘记这件事情。”贺兰雪宸端起茶杯,看着碎月,沉声说道。 碎月闻言,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响起翠儿的那个脸色是什么,她定然发现了这壶茶就是她让送过去的那壶茶。想要退却不想喝,可是看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锁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就无法做出什么举动,让这杯茶给撒了出去,不用喝。 心里一狠,随后一咬牙。碎月豁出去了,这杯茶里有春药,贺兰雪宸的那杯也有。若是能借着药性与他发生关系的话,那么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茶毕竟也是画楼送过来的。 里面经过了一到手,她就将着下药之举,全部推到了画楼身上。相信,这应该不难。 “王爷,碎月是当真没有半点的怨怪。还请王爷也将碎月的歉意表达,毕竟碎月在身旁的时候,未能及时拉住画楼公主,导致画楼公主跌入水中,受惊了。 贺兰雪宸心里烦躁,听到碎月说跌倒水里会因此受惊,不禁想到,她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了浓浓的睡意。故此,十分担心画楼的身体,于是一仰头喝下茶,便准备离开。 碎月看了一眼贺兰雪辰,看到他目光之中的担心,还有急于离开的表情,就知道他此刻又在担心画楼了。心中狠狠的诅咒着画楼,然而面上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刚要说话,却是一脸的难受之色。 “啊,王爷,我,我好难受。”碎月半眯着眼睛,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贺兰雪宸刚要离开,却突然间发现,自己浑身一软,身下一股热流冲了上来。作为一个男人,他太清楚那是什么感觉。眼神扫向自己手中的茶杯,眸光幽冷。 “你在画楼的茶中下药?”贺兰雪宸猛的出手,死死的卡着碎月的喉咙,模样狠戾。 碎月身体微微的挣扎,喉咙被卡着,呼吸难受,死亡的恐惧感,让她浑身颤抖,眼神恐惧不已。她张口想要说,不是她做的,可是看着贺兰雪辰那笃定,还有恶狠狠的眼神,他知道,就算这药真的是画楼下的,贺兰雪宸也不会怀疑画楼。 “女人,别让本王在见到你,否则,本王要你的命。”贺兰雪宸怒,要是画楼没有将这茶点交给自己,让自己送还到碎月这里,恐怕这会儿她已经种下药,还不知道会如何? 第296章:药效最新章节 第296章:药效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该死的女人,她与画楼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如此对待画楼,难道就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踹了她一脚? 贺兰雪宸眼神幽冷。 若是早知道,这个女人心肠如此狠毒的话,他那个时候,就应该一脚踹死她。 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翠儿,刚才那个时候翠儿迟疑的举动,似乎已经证明了一切。抬手运气,便给这个两个人女人一掌,让他们无法动弹,贺兰雪宸抵抗着体内的春药药效,来到画楼的房间。 他的女人十分的多,再收下一个碎月也没什么。可是当他一想到画楼的时候,对任何女人都没有想法,即便春药在体内燃烧,因为春药的药效,情蛊似乎也微微的发作起来。 “画楼。”贺兰雪宸站在画楼的房间门口,仔细的聆听,房间里,均匀而浅浅的呼吸,一声一声,绵远悠长。她已经失去了记忆,他不能再去招惹她了。贺兰雪辰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突地,房间里一声,轻声的呓语,让他停住脚步。 “雪宸……”画楼在梦中无疑是的呢喃,脸颊清泪纵横。她在梦中梦到了贺兰雪宸死在了她的怀中,他说,他爱她,可是他的体内有情蛊。“雪宸,雪宸,你不要死……” 贺兰雪宸本想要不顾这一声呢喃离开,然而后面的话,登时让他想起来,卢静湖说的,画楼这几日总是噩梦连连。 理智还没有做出指挥,身体便已经做出了反应,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抚摸着画楼的轮廓,轻轻的,柔柔的,好似和讯的微风拂过,带着甜甜的花香。身体的感觉,来的越发的猛烈,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了她吧,要了她吧! 她本来就是你的女人,她喜欢的也是你。 闭上眼睛,贺兰雪宸微微俯下身子,轻轻的吻在画楼的唇上,他跟自己说,轻轻的吻一下她,最后的吻一下她,只一下,他就走。他不会在招惹她。然而这一吻好似上瘾一般,从浅尝辄止,到唇舌纠缠。 睡梦之中的画楼,不安分的嘤咛一声。这一声让贺兰雪宸身体一僵,反应越发的剧烈,然而理智却也回笼。他伸出手,去推画楼,想要离开,然而那手终究在贴着画楼身体的时候,猛的点在了画楼的睡穴。 睡吧。 就让他在这么任性一次。唇舌之上带着缠绵而无法诉说的情谊,轻吻化作深吻,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激起她的回应。 睡梦之中的画楼,梦到贺兰雪宸居然是装死吓她,登时又是哭又是笑的想要揍他,然而最后两个人由打闹边做深情相拥,在梦中她与同样深情爱着她的雪宸,相吻相拥。 不知道是梦抑或是真实,画楼追随着梦,顿讯着本能,鼻翼间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在梦中,在现实,两相沉沦。同样沉沦的还有贺兰雪宸。 暧昧旖旎,深情相拥,抵死缠绵,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诉说着彼此之间,那种无法用言语去诉说的情深意切。 第297章:这样发展下去最新章节 第297章:这样发展下去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啊……”贺兰雪宸发出一声低吼,一切结束,只剩下重重的喘息。 “画楼,我爱你,很爱很爱。”贺兰雪宸轻轻的亲吻着画楼的耳垂,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包含着无尽的深情在她耳边呢喃。 “宸,雪宸,我也爱你。” 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真实,然而那份爱意却是最真的一切。画楼死死的抱着贺兰雪宸,呓语着。 随着体内春药的释放,贺兰雪宸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撑起身子,俯视着画楼,她还记着他的名字。她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他本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可是突然间想要知道她回来到底是做什么? 也许,就保持着想着这个样子,让醒来的她看看,便知道,她是否是真的失去记忆。 他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了想要弄清楚画楼的目的,还是想要让画楼,不管是失去记忆,还是恢复记忆,爱着的人都是他。总之,他选择了让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 缓缓的闭上眼睛,抱着怀中温软而贪恋的身体,嗅着属于她的味道,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穴道的接触,以及画楼逐渐醒来,她立刻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她觉得有个人压着她,让她在梦中都喘不过去来。猛的睁开眼睛,感受到自己居然浑身赤裸,登时眼睛睁的大大。 她记得,她睡觉之前,并没有脱衣服,扭头看向身侧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画楼十分的惊讶,惊讶的她整个人一脸说出四个你字。 贺兰雪宸支起身子,身体微微的动了动,两个人相接处的皮肤,登时微微摩擦,带来两个人一阵酥麻。“你该不会忘记了之前发生过什么了吧?” 画楼抿着唇,眼睛突然一热,氤氲的水汽立刻浮出。 她好难过,为什么会这样?她并不介意自己的身体交给贺兰雪宸,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贺兰雪宸对她的感情,可是每一次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为什么就不能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越想越是伤心,整个人也便觉得越发的委屈,泪珠儿也便掉的越欢。登时贺兰雪宸慌了,“你,你别哭。” 贺兰雪宸不是没有见过画楼哭,虽然每一次哭,他的心都会就成一团的疼,可是现在,看着她这样难过,这样委屈的哭,他心里登时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将她好好的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好好的爱她? “画楼,我问你,如果你的喜欢的人生命,只剩下短短三个月,你会怎么样?”贺兰雪宸看着画楼,他终究还是无法克制内心的感觉,他想要画楼陪着她走完生命的最后。 “嗯?”画楼哭着哭着,听到贺兰雪宸如此问,无疑是的应了一声,随后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 第298章:不离不弃最新章节 第298章:不离不弃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好似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随后认真的说道:“我会陪着他,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的爱他。如果他想,我陪着他一起下黄泉,如果他不想,我会活着。但是我会不会在爱上别人,我也不知道。爱情,总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似乎是带着点儿追忆。 死亡是什么样的东西,她不知道,她只是到,如果她爱的人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留恋的一切。黄泉碧落,不离不弃。她…… 他去哪里,她就跟着在哪里? 可是如果他不愿意她死的话,那么她也会活着。至于会不会在爱上别人,她无法保证。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想起这样两句对话。男孩问她的小姨,为什么姨夫死去,她总是跟不同的男人谈恋爱,却从来不结婚呢?她小姨说,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另一个小姨夫。 她知道,若是贺兰雪宸死了,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一个贺兰雪宸。对她好的人,有,可是能引起她心动,给她酸甜苦辣,爱情的甜蜜,酸痛,苦涩的人,只有贺兰雪宸。 人这一生,爱过一次,便已经不会再爱了。 离开了贺兰雪宸的她,又要如何爱别人呢?与其如此,还不如黄泉碧落不离不弃。 “画楼,如果,我说我爱你,但我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你愿意陪我走过最后的这段日子吗?”贺兰雪宸紧紧的抱着画楼,他的心里慕然间生出一抹疯狂的渴望。 他希望,在最后的日子里,有她相陪。 “贺兰雪宸。”画楼眸光闪了闪,她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他。不管了,哪怕这一次他又是用计在欺骗她,她不管了。她知道他爱她,那就够了。她想要陪在他身边,配在她爱的人身边。 “画楼,其实你没有失忆对不?”贺兰雪宸抱着画楼,突地笑了,那笑容带着无边的诱惑。 画楼立刻低下头,沉默。他又要变脸了,又要赶走他了吗? “对,我没有失去记忆,我就是想要你承认你爱我,所以回来了。我告诉你,你别想赶走我,除非你死,否则我什么地方也不去。”画楼抬起头,看着贺兰雪宸,一脸严肃的吼道。 她就是装失忆怎么了? 她就是在胡闹又如何? 反正,她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赖着贺兰雪宸,不管他到底想着什么? 他不说说了吗? 他还剩下三个月,那么她还可以陪他三个月,一旦三个月之后,她会一个人默默的离开,让他忘记属于画楼的一切,离开。不管是曾经的那个上官画楼也好,还是自己也好。 忘记吧,全部都忘记吧! 画楼伸出手死死的抱着贺兰雪宸,眼泪冰凉却有炙热的灼痛着贺兰雪宸的肌肤,然而她应该是个自私的女人,她做不到那么无私的让贺兰雪宸忘记她的一切,她好难过,好难过。 低头,她死死的咬在贺兰雪宸的左肩膀处,那份力度,好似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299章:联手最新章节 第299章:联手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承认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疯狂,可是一想到自己离开之后,画楼可能会受到各方势力的盯着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镜国虽然厉害,可是毕竟因为蛊虫一事,被其他国家忌惮,难免最后不会被四国联手算计。 一旦如此,卢静湖将无法护住画楼,只有让画楼成为皇太后,在为她布局谋划一切,而后镜国与辰国两两守望,相信天下之间,在无人有能力伤害画楼。只是…… 猛的,贺兰雪辰想到画楼一旦作了皇太后就将一辈子孤寂。 想到这里,他慕然间打消了先前的想法,皇太后虽然尊崇一生,可是毕竟处在权利的漩涡之中,难免会遭人算计,还不如做一个普通的人。看来,他要找卢静湖好好的商量一番。 然而不管画楼以后会如何,贺兰雪宸都决定,今日不放手。他爱画楼,明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对她的爱意。画楼也爱他,虽然知道,越是深爱,他一旦离开,她就越是会受伤。 可是,这一刻,他们想在一起,这样的心,不会因为死亡而有所改变。 既然已经坦诚,又何必在这个时候两相折磨,还不如好好的享受一切。这一刻,良心相依,互相倾听着彼此的爱意。 画楼紧紧的抱着贺兰雪宸,轻轻的笑着。她没有告诉贺兰雪宸,她知道的一切。他们之间还有三个月,那么就让他们在好好的享受着短短的三个月时间,喜欢他,真的好喜欢。 她这一生,也算没有白来这个时间一遭。 “雪宸,三国太子突然间要求给太后贺寿是为了什么?”画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可是直到,他们之间不可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毕竟外面还有朝堂的事情摆在那里,容不得你无视。 贺兰雪宸抱着画楼,紧紧的抱着:“朝堂之上最近不安,皇兄中了蛊虫,太后自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各国之间应该也得到了风声,这才纷纷过来。” 如果自己体内的情蛊可以解除的话,他真的好希望,放下这一切,跟画楼只做一对逍遥山水之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恩爱夫妻。 “难为你了。”画楼仰起头轻轻的吻了一下贺兰雪宸,她的男人就是这样,责任敢很强。 贺兰雪宸勾唇,愉悦一笑,“画楼,如果我死了之后,你想做什么呢?” 画楼眨了眨眼睛,静静的看着贺兰雪辰,如今的他,不再想着要将她给推开,甚至这样坦然的跟她谈着生啊死啊的事情,还真让人觉得很怪异。这个男人要多么爱自己,才能心心念念不忘记,他死后,她该何去何从? “雪宸,我不是那些普通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清楚。我可以为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的行为,负责。”画楼趴在贺兰雪宸的身上,柔柔的笑着,一双凤眸里满是婵娟的情意。 “嗯我知道,你不是我们这里的女人,对了你们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贺兰雪宸看着画楼漆黑透亮却好不掩藏爱意的眼睛,勾唇愉悦一笑。 第300章:特别的世界最新章节 第300章:特别的世界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那里是一个十分特别的世界,要是你去了那个世界,会觉得满大街都是妖怪。”画楼看着贺兰雪宸,抬起头,眼睛晶亮的说道。 贺兰雪宸宠溺的看着画楼,淡淡一笑,“是吗,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去你们的那个时代。” 想起曾经的那个时代,画楼慕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如今她已经回不去了。“呵呵,下辈子吧!不过,要说我们那个世界多好,也不见得,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好处,只是当你置身其中,你会不觉得而已。” 温馨浅浅的流淌,这一刻,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的东西,全部都被他们给忘记在身后。 时间从指缝间流过。 贺兰雪宸跟画楼是被吵醒的,他们这才想到,三国太子还在画舫之上。 隔壁的房间,碎月被春药折磨的奄奄一息,贺兰雪宸看也不看这个女人,大胆的女人,居然胆敢用春药去陷害画楼,若不是画楼多了一个心眼,此刻还不知道要如何,一想起这个女人居然敢对画楼动歪心思,他就胸腔之中一阵冷意,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画楼看了一眼贺兰雪宸冷寒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慕然间一柔,不由得也懊恼起来。她之前怎么那么傻,居然都没有瞧见这个男人那张冷寒之下隐藏着的默默柔情。 对于碎月的死,说实话,她的心里微微有点难受,纵然来到古代这么久,她还是无法适应那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行为,可是她也明白,这一切都是碎月自己找的。 也明白,自己要是不给碎月好看的话,那么碎月只会变本加厉。这一次是春药,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毒药了。 翠儿,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所庆幸的是,贺兰雪宸对她十分了解,知道她不会做那些事情。 当两个人再次出现的时候,魏太子看了一眼两个人,随后看向身侧的其他两个太子。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变了? “对了,静湖呢?”画楼看了看四周,皱了皱眉头。 魏太子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镜太子,他有事情离开了。说是会回来的,让你代替他好好参加太后的寿辰。” “离开了?”画楼讶异的反问,眸光看向了其他两位太子。 他离开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急切的离开? “画楼,怎么了?”贺兰雪宸淡淡的看了一眼魏太子,以及其他人眼中那不解带着探究,毫不顾忌的揽上画楼的腰,宣誓他的主权。 魏太子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微微的挑了挑眉。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兰雪宸的手段还真是了得,这么会儿功夫,居然又收服了这个女人。明明他已经休了画楼,可是现在看这样的举动,很明显的就是又有了意思,难道是因为画楼如今突然成了镜国太子的妹妹。 第301章:拒绝的话语最新章节 第301章:拒绝的话语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镜国的太子又对她十分的照顾,打起了镜国的注意? 魏太子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贺兰雪宸,又看了一眼画楼。 “画楼,你兄长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让你住在我的行馆之中,让我等三人好好照顾你。”魏太子看了一眼贺兰雪宸,脸色淡然如是说道。 其他两国太子只是轻轻的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镜国与辰国联姻,不管是如何说来,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消息吧! “多谢各位太子,至于画楼,本王自会照顾。”贺兰雪宸淡淡一笑,还不等画楼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说出来了拒绝的话语来。 魏太子眸光闪了闪,他倒是没有想到贺兰雪宸居然如此直接。到底要不要杠上去呢? 眸光掠过画楼,却发现这个女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娇羞的喜悦之色,很明显,她在为贺兰雪宸的举动开心,眸光沉了沉,魏太子淡淡一笑,客气的说道:“如此也好。” 其他两个太子,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都沉默着不做声。 日落西山,黄昏渐暗。 “时间也早了,本王送三位太子回驿馆休息。”贺兰雪宸看了一眼天色,随后又看了一眼三位太子。 “有劳了。”几个太子拱手客气的说道。 贺兰雪宸让人送画楼回王府去,画楼对着几个太子微微点点头,便跟着人离开,这会儿她还想要弄请粗一件事情,那就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让卢静湖如此急切的离开? 她可不希望他一个人独自撑着一切,什么也不告知。她虽然力量小,可是也想要尽一份心。 匆匆的离开,画楼一点都不在意,身后那些人对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回王府,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她前面好几次都遭到别人的掳劫,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势力。 如今想来,应该王府的人。贺兰雪宸不愿意用她的血去解除他身上的情蛊,可不代表着别人也不愿意。既然这次回来了,她就要好好的商量一番。卢静湖,就算他愿意,她自己也不希望,他亲眼看着她死。 既然如此,就只能找别人。 她可是直到,贺兰雪宸的师傅,十分的厉害。 画楼刚刚回到王府,立刻就让整个王府惊动,几乎不用她去找,她想要找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为什么回来?”贺兰雪宸的师傅冷冷的看着画楼,这个女人明明被雪宸伤的那么深,然而这个时候回来,难保她不是为了向雪宸报复而来。 画楼看着雪宸的师傅,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她是那种心思恶毒的女人吗?为什么总感觉他见了她十分的厌恶,那也不说了。可是防备呢?为什么这么的防备? “你放心,我回来没什么别的想法。”画楼看了一眼他,眸光黯然,“我知道我的血可以解除贺兰雪宸的情蛊,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给他解开情蛊。” 画楼的话音一落,贺兰雪宸的师傅就瞪大眼睛,浑身上下的防备越发的浓重,眼睛更是危险的眯起来。 第302章:十一天最新章节 第302章:十一天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你有那么好心?”他不相信,哪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尤其是女人。 画楼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贺兰雪宸师傅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不过他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个是可以让人失去记忆的药,我希望在用我的血帮助他解除了情蛊之后,她服下这个。” “你要他忘记一切?”贺兰雪宸的师傅看着画楼,这一次的眼光没有了危险,带着的是一种不解,探究,好奇。 在他看来,所有的女人都是那种伪善的自私自利的女人。可是,一个伪善自私自利的女人却甘愿牺牲自己,不仅如此,还要让别人忘记她。这……真的很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是。我要让他忘记我。”画楼静静的看着贺兰雪宸的师傅,身上难免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哀伤。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贺兰雪宸的师傅不解,“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画楼静静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宸,轻轻一笑,“对于一个没有真正爱过的人来讲,我的举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不会了解。” 淡淡的哀伤从画楼的身上缓缓的倾泻而出,本就绝美的她,此刻静静的站着,给人一种如雪一般清冷的感觉。贺兰雪宸的师傅看着手中的药,又看了看画楼,“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还有多少天,他的蛊虫会再次发作?”画楼并不像与他纠结,她内心深处的打算。 他是一个没有爱过女人的男人,因此她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女子为心爱的人心甘情愿奉上生命的心里,说的再多,他的心里总是会生出防备,以及不相信,既然如此,那么她为什么还有去多费唇舌的去解释。 她又不是她在乎的人,解释也是浪费口舌。 “还有十一天。”贺兰雪宸的师傅静静的看了一眼画楼,不管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既然她回来了,那么就是手段倍出,阴险卑鄙也好,他都要这个女子来做贺兰雪宸的解药。 不管她愿意与好,不愿意与否。 哼,要不是卢静湖将这个女人保护的太好,那还容的这个女人逍遥在外三个月? “等他再次毒发的时候,就动手吧!等我死后,请将我的尸体,交给镜国太子。”画楼看了一眼贺兰雪宸的师傅,淡淡的说道。声音里面没有请求,整个人的语气淡淡的好似在说天气如何一般,那种无所谓。 “哼。”贺兰雪宸的师傅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 将她的尸体交给卢静湖?哼,做梦!她都死了,还居然想着让卢静湖为她报仇,真的是个心计狠毒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值得看上一眼。 画楼勾唇一笑,她就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被他认为成是死了也想要兴风作浪一番。不过算了,人都已经死了,尸体如何了,又很重要吗? 抬起头看着天际,十一天啊,只剩下十一天了。 第303章:心痛最新章节 第303章:心痛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贺兰雪宸从外面回来,看到画楼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房间之中,那纤细的背影,孤傲绝美却又带着说不出来的哀伤味道。漠然间心一痛,他是真的很想要活下来,好好的活着,跟她白头到老。 可是……天意弄人。 “画楼,这几日你就呆在王府里,我让人保护你,朝堂上这几日,怕是不会安稳了。”贺兰雪宸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的抱住画楼,微微低头,轻嗅她身上的味道,整个人只觉得一阵满足。 画楼反身,伸出双臂抱着贺兰雪宸的腰,他们之间只剩下十一天了,如果可以,真的好想带着他,在旧地重游一番。只可惜时局已经动荡,朝廷之上,那一日太后寿宴之上,必然要发生什么事情。 “嗯,你放心,我会乖乖留在这里。你一定要小心。”画楼微笑着看着贺兰雪宸,眸光仔细的掠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还有他那鬼斧神工,完美至极的轮廓。 透着绵绵情意,用心去记住他的模样。 不知道,下一辈子,他们是否还能在遇见? 这一夜,两个人抵死缠绵,直至天明。 画楼还在睡梦之中,贺兰雪宸便已经离开。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他知道,太后今日必然会有所动作,一点她敢动,他就将毫不客气。也是时候该好好的给这个女人点厉害。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体内的蛊虫,还有皇兄体内的蛊虫,都是出自她的注意。 想要他们贺兰家的江山,她还不够资格! 画楼看着贺兰雪宸的背景离开,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们之间终究有这么一刻,两心相知,情意绵绵。疲累了一夜,此刻想要昏昏欲睡,却又希望好好想想,等他进入解决了一切之后,剩下的十天,他们要去何处游玩一番。 只是计划永远概不变化,天意似乎总喜欢玩弄世人。 寿宴之上,太后果然发动兵变试图推翻贺兰家的王朝,然而贺兰雪宸也早有防备,雷厉风行的猎杀太后娘家一脉,让一切变数都在眨眼之间被粉碎。三国太子看着贺兰雪宸的举动,交换了一番眼神。 经过这么一弄,他们可算是清楚了,想要拿下辰国,就必须让贺兰雪宸死。 趁乱,三个人暗中出手,贺兰雪宸中毒,情蛊也被引发出来。留下丞相以及大将军主持一切,白衣带着贺兰雪宸就往王府赶。贺兰雪宸的师傅,一定可以帮助王爷解毒。 当画楼看到贺兰雪宸中毒,以及蛊虫在体内肆虐的一幕,眼眶一热,泪刷刷的落了下来。 “怎么样,雪宸怎么样了?”画楼担忧的看着贺兰雪宸。 “毒药还好解,可是这毒药引发了情蛊,让情蛊躁动不安,一旦毒药解除,情蛊将会反噬寄主,到时候……”贺兰雪雪宸的师傅脸色阴寒起来,他抬起眼睛冷冷的看着画楼。“你不是说这次回来是为了给他解除蛊毒吗?那么现在就解,也没关系吧?” 第304章:好好享受最新章节 第304章:好好享受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画楼微微的沉默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贺兰雪宸,在怎么无知也知道,他现在到了不得不解除蛊毒的地步。微微的吸了吸鼻子,泪缓缓的流淌下来。原本以为她们之间最少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 然而人算总不如天算,不管短短一天,他们就必须面对一切。 “好!麻烦你了。”画楼轻声的说道,目光之中流露着无尽的深情与不舍。 缓缓的躺下,闭上眼睛,什么话都不说了。 这一世,他与她相识相爱,走了很多路,发生了很多事情。若是有来世的话,希望他们简简单单的相遇。 风轻柔的吹动着,暗室里的空间好似被冻结一样,静寂的只听见一声一声的呼吸。 贺兰雪宸的师傅看着画楼,眸光微微的有些触动,他是真的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当真愿意做贺兰雪宸的解药,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到头来更是让贺兰雪宸将她个忘记掉。 “你只剩下半天的时间。”贺兰雪宸的师傅看着虚弱的画楼,不由得也动了怜惜之心。他总是觉得这个女人是祸害贺兰雪宸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因为她的话,贺兰雪宸也不会种下情蛊。 一直以来,明知道她的血就是解除蛊虫的根本,然而他宁愿承受情蛊发作的痛苦,也要保住这个女人。一直以来,他都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给杀了,可是这会儿,这个女人却心甘情愿的做了贺兰雪宸的解药。 “嗯,我知道了。”画楼看了一眼贺兰雪宸,随后扭头看向贺兰雪宸的师傅。“我本想让他现在就忘掉我,可是失去记忆的药,会一并带走他所有的记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你且高速他,卢静湖出事,我赶了过去。待到辰国安定,再看看。若是可以,无须让他忘记也行,不得已,就让他忘记吧!” 缓缓的低头,画楼淡淡一笑,轻轻的吻在贺兰雪宸的唇上,泪似水晶,低落在地上,融入黑暗,看不真切,风中只听到她深情的呢喃:“别了,我的爱人。” 带着无尽的不舍,依恋,画楼站直身,“让人送我离开吧!” * 马车悠悠的前行,马车里那绝美的女子,脸颊上染着苍白的色彩,唇也苍白如霜,眉宇间尽是一种虚弱到极致的憔悴之色。 “白衣,找个有花开的地方,将我埋在那里。不要立碑,不要竖坟,就只是把我给埋了。”画楼费力的眨了眨眼睛,她现在浑身的力气已经被她掏空,整个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勾起唇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若有来世的话,她希望做一株自由自在的花妖,找个有花的地方,埋了她吧。下一世,她与贺兰雪宸注定了错过。既是明知错过,又何必非要寻一个错过? 如此就好,奈何桥前,饮下一杯孟婆汤,今生的不舍,今生的依恋,就这样吧! 别了,我这一世最爱的人。 扬起一抹淡淡的追忆的笑容,画楼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中滑落。终究,在那最后一刻,内心里还是不舍。 第305章:眼眶湿润最新章节 第305章:眼眶湿润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马车滴滴答答,走的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 背对着马车,赶着马车前行的白衣,眼眶一阵温润。马车里,早已经没有了呼吸。作为王爷的贴身护卫,他自然是最清楚王爷与王妃之间的一切,他们都是相爱之人,奈何…… 不知道为什么,白衣不想停下马车,他赶着马车一点一点的走,走过了一处花丛又一处花丛。他觉得,似乎只要自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么马车里王妃就一直在。 可是那时骗人的! 夜色晕染,白衣看着远方,将马车驶入了一间客栈。 他要去做一件事情。 夜色晕染,这一日,京城皇室里失去了一个镇玉,据说此玉可保尸体千年不腐,永远如初。 白衣将盗来的镇玉镶嵌在一柄项链之上,让画楼佩戴,更是自作主张的调动了王爷在外间的力量,金钱,用最昂贵的天蚕丝为画楼只做了一件繁复却好看的盛装。 自那之后,他赶着马车,一点一点的前进,没有目的,也不去辨别方向。就这样走,因为只有这样,才让他有一种王妃还活着一样的感觉,尽管,那明明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白衣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是三个月。 “白衣,画楼,他……” 终究,贺兰雪宸追了过来,连带着的还有卢静湖。 那一日,画楼替贺兰雪宸接了情蛊,贺兰雪宸的师傅欺骗贺兰雪宸说,画楼因为卢静湖的事情赶了回去,让他处理完朝廷的事情之后,再去找他。贺兰雪宸也曾怀疑他体内的情蛊,可是被他师傅用话给欺骗了过去。 直到将朝廷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依旧不知道画楼早在那一日就死亡。解决了一切之后,他立刻赶往镜国,却发现了卢静湖并没有在镜国,也没有听说卢静湖出了什么事情。 后来又带着人寻找卢静湖,却不知道两个人因此错过,待到相遇之后,才知道了一切。贺兰雪宸的师傅,这才将一切坦诚,说白衣带走了她,只是,她应该早已经死了。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那尸体相比也已经腐烂。 虽然两个人也知道,可是他们就是不愿意放弃,也许还有别的可能。 调动所有眼线,终于在这里发现了白衣的踪迹。 “白衣见过王爷。”白衣驾着马车,看到拦劫他的人之后,立刻但系跪地,恭敬的说道,脸上并没有任何慌乱之色。 贺兰雪宸看着白衣,又看了一眼马车,黑亮的瞳仁之中,闪过一抹怯弱,这一刻,他居然不敢开口问,不敢撩开车帘,看清楚一切。 “她还好吗?”伸出的手,停下来,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问道。 白衣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听到王爷这么问,头更是低了。 “王爷,王妃她……”白衣抬起头看了一眼贺兰雪宸,那一眼已经说明了一切。 贺兰雪宸踉跄着退后一步,一口血生生呕出,整个人身体忍不住的向后倒去。 第306章:水晶棺最新章节 第306章:水晶棺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王爷……”白衣立刻上前扶住贺兰雪宸。 “白衣,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她……”贺兰雪宸说话断断续续,一张口,便是一口血沫。神色哀伤而绝望。“三个月了,纵然又起死回生之法,她的身体大概……” “哈哈哈哈哈……”仰天一阵苦笑,贺兰雪宸血泪留下,喷出一口血剑,整个人向后倒去。 “王爷!”白衣眉头一皱,脸色大变。 他知道,王妃的死对王爷定然是一个打击,可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打击。 卢静湖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离开走上前去,看到容颜安详,一如初死之人的画楼,看了一眼白衣,带着他的人,毫不犹豫的带走画楼的水晶棺。白衣想拦,然而却在对方亮出刀剑,还有那阴冷的眼神之下,沉默了。 也许,就让镜国太子这么带走画楼王妃也好,也许,王爷真的该如同王妃死前所说的一般,该忘记了。 白衣带着贺兰雪宸回到了王府,见到贺兰雪宸的师傅。 贺兰雪宸的师傅没看到贺兰雪宸如此模样,便知道一切,看着他的那个模样,忍不住在想,如今是不是该让他忘记画楼的一切了呢? 贺兰雪宸的师傅看了一眼白衣,又看了一眼白衣身后,并没有见到画楼的尸体…… “王妃,被镜太子给带走了。”白衣淡淡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宸的师傅,随后低下头,漠然的说道。 不论如何,人都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回到当初,王妃落到了谁的手上,还很重要吗? 人死了,就如灯灭。 贺兰雪宸昏迷着,被人喂下失去记忆的药物。再睁开眼,眸中茫然一闪,继而深深的哀伤。他静静的坐在床边,身上围绕着一股子死气,以及一抹如雪般的凉气。 白衣走进房间,手中的东西铿锵一声落地。 “王爷……”白衣的声音颤颤巍巍,这还是他们的王爷吗?明明他不是已经喝下了让人失去记忆的药了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如此? 贺兰雪宸被这一声惊了一下,缓缓的回过神来,额头微动,风轻柔的浮动,一抹白发蹁跹在眼前。 头发! 白色。 王爷房间里的动静,自然引起了贺兰雪宸师傅的注意,一进门,他的身体也是一僵。 青丝换白发,这……这一个人要到底多么的绝望,伤心,才能如此? “雪宸……”贺兰雪宸的师傅轻声的唤道。 贺兰雪宸轻轻的眨了眨眼睛,好似从那个自己一头白发之中突地回过神来,他抬起头,俊逸的脸上一阵默然冰冷,缓缓的开口,声音冷淡的问道:“王妃呢?” 话一出口,眉宇间迅速拂过一抹哀伤。 他记起来了,画楼死了。她做了他情蛊的解药,然后自己死了。 怪不得,她那个时候总是说,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她体内的情蛊用她的血就可以解除,原来她早就打定了这个注意,亏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以为等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找一个地方,悄悄的离开。 然而…… 第307章:雾影朦胧最新章节 第307章:雾影朦胧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王爷,王妃被镜太子带走了。”白衣看着贺兰雪宸的一头白发,他们以前知道王爷痴情,可是从来没有想过王爷居然如此痴情,竟然因为王妃的死,满头青丝成白发,就是那让人忘记一切的药物,也没有办法让他忘记王妃。 贺兰雪宸沉默的坐在那里,良久,久的所有人认为王爷是不是睡着了。 “准备一下,本王要去镜国。”贺兰雪宸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衣,还有自己的师傅,继而又低下了头。 如今辰国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善,他培养的人,匡扶幼主,三国的太子因为陷害与他,早在已经被他废了武功,软禁与此,相信三国会安分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他要去陪他的王妃,最爱的画楼去了。 所有人沉默的看着贺兰雪宸,最终都是闭上眼睛,将所有的一切都俨如心底深处。 即便明知道贺兰雪宸选择的是死路,但看着那一头白色的雪发,什么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唉,,情之一字,真叫人……”贺兰雪宸的师傅,猛的甩袖,踏步而去。 他是救活了自己徒弟的人,可是救不活他的心。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在留在这个世界,也不过是行驶走肉。原本以为可以让贺兰雪宸忘记一切,可是到头来!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一身的孤傲冷清,那白色如雪一般的颜色,灼痛着人的眼。 风吹起,缭乱了尘,迷了眼,一切雾影朦胧。 * 镜国的皇宫。 “静湖,本宫不准你如此。”卢静湖的母亲,看到卢静湖的举动,立刻喝止。她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这个女人,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 卢静湖先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琉璃,随后扭头看向皇后,他不是真正的卢静湖,即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十分的疼爱他,可总归有着那么一层生疏。至于画楼,这个世界除了他,谁也救不了她了。 他死了,还可以回到现在,可是画楼,她…… 看着画楼脖颈上的镇玉,卢静湖的眼中便闪过一抹欣慰,若不是这镇玉的话,画楼想着的身体早已经腐烂,灵魂更是不知道会飘到何处,那个时候,纵然他的蛊血有着起死回生的效用,也没半丝作用。 这一次,他前往祁山去找自己的师傅,恰巧的得知,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解除情蛊,可是刚一回来,便得知,画楼与贺兰雪宸做过换血,行踪更是无影无踪。 他不由得想到离开祁山的时候,师傅说的一句话。 他说,画楼是他命中的劫,也许一切都是天注定。于是,耗费自己百年的修为,看破天际,告诉他,他体内的蛊血可以让死者重生,但必须灵魂仍旧在本体之中,而他也许会死。 不过,他在现代的身体仍旧在,死后会回到现在。 其实不管能不能回到现代,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画楼不能死,不能! 第308章:结局最新章节 第308章:结局 ()为小说首发网站最快最新章节发布看小说要到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里。 他一日有一日的给画楼,喝着自己的蛊血,期望奇迹的发生。随着鲜血一天一天的流逝,他整个人憔悴不已。 卢静湖原本的母亲也担忧而急切不已,可是他们都拗不过他。卢静湖告诉他们,关于镜国以后的发展,告诉他们当隐退的时候便隐退,做隐藏在背后的霸主,比做明面上的会更好得多。 这一日,也是最后一日了,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死亡,已经逐渐的向他迈着脚步,一夕之间,他已经看清楚了现代那边的人与事。 “太子,辰王到了。”有人在外间禀告。 卢静湖虚弱的挑了挑眉,很想恨这个男人,可是当看着那不顾一切冲进来的身影,一头银亮的雪发之时,所有的恨意就那样全部消散。 “卢静湖。”贺兰雪宸看着卢静湖,他看得出来,他此刻的虚弱。 卢静湖淡淡一笑。“虽然很不想说,可是看到你的发,我很高兴。因为这样我会放心将画楼交给你。” 贺兰雪宸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看得出来。卢静湖已经油尽灯枯,然而却有着一股子特别的信念支撑着,明明脸色苍白,身体虚弱,然而却能清醒的跟人说话。 “画楼,她……”贺兰雪宸看着画楼,瞳孔缩了缩,他看到画楼的脸色红润不已,那种润泽,不是死人该有,难道画楼,她又活了过来? 贺兰雪宸只觉得那原本连跳动都无法跳动的心脏,突地颤了一下。 “我的蛊血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卢静湖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疲惫。“画楼,睁开眼睛吧。易安称的很累了。只要你醒了,易安就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了。” 卢静湖看着画楼,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唤醒画楼,他只知道,他真的已经油尽灯枯,如今不过是凭借着一股子想要亲眼见到画楼醒的执念,坚持着。 “画楼,我来了。我不会在离开你。你在碧落,我上碧落,你在黄泉,我下黄泉,黄泉碧落,不离不弃。”贺兰雪宸轻轻的握着画楼的手,深情无比的说道。 他就那样看着画楼,深情而温柔。 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生不同衾死同穴。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走那凄冷无边的黄泉古道。 “醒来吧,画楼。”卢静湖虚弱的眨着眼睛,连声音都弱的没有听不到。 贺兰雪宸拿出剑,狠狠的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涌出,他将手腕放在她的唇边,“画楼,我陪你。” 一声一声深情的呼唤,伴随着鲜血的滋润。 画楼的意识从遥远的黑暗之中醒来,恍惚之中看到一切,她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死,居然…… “不,雪宸,不要……” 贺兰雪虚弱的看着她醒来的那一刻,唇边浮起一缕淡淡的笑意,轻声的开口:“画楼,你终于醒来了。还是说,我在做梦?” 血腥的味道充斥着鼻息,画楼轻笑,伸手抚摸在贺兰雪的脸上,“宸,我醒来了。你没有做梦,没有做梦。” 贺兰雪宸激动地一把握住画楼的手,放在唇边,亲亲的吻着,“太好了,画楼,你没有死,你没有死。”说话的时候,他紧紧的拥住了画楼,轻声说道:“画楼,我爱你,以后我绝对不会放手,我要跟你一起,长长久久” 画楼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我也是,宸,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