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春:宅门里的名媛》 1.新人欢旧人泪 有些爱注定没有结局。 有些恨注定是要毁灭。 苏琰端坐在床边。夜,悄悄来临。红色的蜡烛摇曳在这房中,发出橘黄色的光芒,分外暧昧。她目不转睛看着前方,无视这房间里的豪华与奢侈。这似乎与她无关,意念飘移到远方,很远很远地地方,所以,在她的眼中只有迷茫。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随着脚步声一声声踏进,门“吱”的一声被打开。苏琰迅速从茫然中回神,微微低着头,两朵绯红印在脸上,面带羞涩。两手更是不安地绞紧手中的手帕,绯红娇羞地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美艳。 终于,一双发亮的黑色皮鞋停在苏琰的面前,一双白净的、骨骼分明的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抬起苏琰的下巴。苏琰美目盼兮,映入眼睑的是一张年青的英俊的脸。 这是个另女人看了一眼就不忍离开的脸,英俊的男人有很多。但是,称得上高贵优雅的男人却很少,因为英俊是外貌,是人与生俱来的长相。优雅是气质,一个人的长相固然重要,但气质却决定这个人的身份。 是的,这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被他的气质所迷惑。可是,仔细看他,却能发现,他并不像表面这么的随意。有时他会笑,但是你会发现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冷,冷的让人心寒。他的眉宇之间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仰视,似乎看他一眼,就会被他的高贵冷傲折射地粉身碎骨。 这就是这个表面英俊优雅却冷酷无情的男人。 苏琰微微一笑,百花失色。她明白自己究竟有多美,不是漂亮,是比漂亮更甚的美。这种美足可以迷倒众生,亦包括眼前的这个男人。 看到苏琰的笑,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皱,第一次看到苏琰时也是这个笑才让他不惜冒险决意带她回家。美女,在任何年代、任何时候、任何男人面前都是有着一定杀伤力的。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天下没有不喜欢美女的男人,亦没有不喜欢成为美女的女人。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如此庆幸。 苏琰很庆幸自己是美女,更是能让叶倾城一见心动的美女。 今晚,她就要成为叶倾城的女人。这个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这个家资丰厚自身优越的男人,这个冷酷无情城府深沉的男人,更是令无数名门闺秀用尽心机想要下嫁的男人,这就是叶倾城,也是今晚将成为她的男人的男人。苏琰也是用尽心机,很久很久以前就在算计,只为这一刻。 没有任何言语,不需任何交流,只需一个眼神就足够。芙蓉帐内春光无限,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娇吟在这一刻形成一首美妙的交响曲。 夜,更深。 夜下,另一个男人无助地站在院门外,修长单薄地身体在冷夜里瑟瑟发抖。他有这一张清秀的五官,甚至有点女儿态。此刻他双目含怨,脸色更加的苍白。他一直这样站着,从叶倾城进房的那一刻就站着,直到蜡烛吹灭,直到天际泛白,直到那扇门再次打开。出来的是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的心在颤抖。 苏琰看到他,无奈地走到他跟前,说:“翼童,不要这样子,我会难过。” 那个男人叫叶翼童,叶倾城的弟弟,叶家的四少爷。此刻他伤心地看着她,说:“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为什么?” “对不起,翼童。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三年的相处,我却对你产生不了那种爱意,可是我却在一瞬间爱上了他。”苏琰很是伤感,翼童,善良的翼童,注定要被伤害。非她本意,却又无可奈何,有些事情必需有一些牺牲。她只能抱歉地说,对不起,翼童,今生你不该遇见我。 “哼”,叶翼童咆哮,“是因为他的地位还是他的权利?只要你要,我也会给你,我会努力,我会拼搏。” “翼童,不要再傻了。我爱他,不是地位和权利,而是他的人。”苏琰郑重地看一眼叶翼童,伤的最深才能死心。说:“你给不了我,因为你不适合。” “为什么?为什么?”叶翼童除了不断喃吟着句话,再无其他言语可说。 “童儿,你要死啊!”六姨太方如娇不知何时冲了过来揪着叶翼童的胳膊低声责骂“一早你不在房中跑这里作死,被你大娘知道打不死你,还不快走。” “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叶翼童猛地甩开方如娇的手,无助地呐喊。 方如娇使劲的拍打他,哭着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为了个女人就这样。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要是死了,娘靠哪一个。呜…” 苏琰无法忍受他们母子的悲情缠绵,刚才还对叶翼童抱有一丝歉意,现在被他哭的无影无踪。叶翼童的懦弱方如娇的无知让她觉得可哀,此刻,她一刻都不想与他们呆在一起,说:“四少爷,六太太,大少爷马上要醒来。你们在这里被他知道恐怕不太好,有什么事还是回你们自己院子再说吧!”苏琰说的云淡风轻,好似整个事情与她无关。 “苏琰”,叶翼童惊讶地看着苏琰,再一次震惊。 苏琰厌恶地看一眼叶翼童,实在无法忍受他的眼神,起先一步转身回房。走到门口,突又转身轻笑说:“四少爷,希望你以后叫我大嫂。即使我不是你大哥的原配,不配大嫂的称呼,也应该叫我一声三姨太,或者苏小姐。六太太,回去好好教教四少爷,该怎样对待他大哥的女人,免得以后惹不必要的麻烦。” 叶翼童再次吃惊地看着苏琰,一瞬间竟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苏琰别过头,就是这样,就是要这样。既然无法去爱,就要去恨。 陌生,是对爱自己的人最大的残忍。 只是我的第一片文,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多多支持。谢谢! 2.叶家丫鬟 苏琰回到房中,叶倾城还在睡觉。苏琰轻轻坐在床边,细细的看着他。他的脸,棱角分明,硬冷的线条显得有些冷酷霸气,这是与叶翼童完全不同气质的脸。此刻,他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犹如孔雀开屏般展示它独特的美丽。比起他醒来,她更喜欢他睡着的样子,安详、平静,犹如婴儿般惹人怜爱。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双眼睛,眼神中的犀利犹如一把利剑仿佛要将人穿透,使人不敢与之对视。 苏琰轻叹,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停留在他的唇边。他生了一张薄嘴唇,记得听谁说过,薄嘴唇的男人大都寡性。苏琰伤感,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将来的命运又将如何。 在苏琰独自伤感时,手突然被紧紧握紧。叶倾城醒了,他握住苏琰的小手轻轻地放在唇边,细细地吻着,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别人做出这个动作,一定显得猥琐不堪吧!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样,把调情还做得如此优雅。苏琰脸一红,想要把手抽开,谁知叶倾城握的更紧了。苏琰只好羞涩地说:“你醒了,我伺候你起来吧!” “不急,昨日是我们的新婚,今日可晚些起。” “哦”,苏琰点头,心想,怪不得一早不见那些丫头婆子们,原来是这个意思。 “翼童走了?”叶倾城依然握着她的手细细地吻着,淡淡地问。 苏琰心惊,原来他早就醒了。暗笑自己太笨,如此精明的他又怎会比自己醒的晚。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深知越描越黑的结局。 “六太太带他走了,对不起。恐怕以后会让你们兄弟之间有些间隙。” “这不是你的错,当初是我明知道他喜欢你却还执意娶你的。找个机会我会跟他谈谈的。” 苏琰低下头,柔声说:“你是否觉得我水性杨花?” 叶倾城低笑,爱恋地揽过苏琰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笑着说:“翼童只是单恋你,你并无意与他,如果这都算水性杨花。那我在你之前已经娶过两方妻妾了,我又算什么?亏你还是留洋的新时代女性。” 苏琰也笑,自己并无意与翼童,又怎能算是水性杨花呢!叶倾城已有两房妻妾,而自己甘愿做他的第三房,她是留过洋的新时代女性,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苏琰不免又苦笑,现在是民国,不是她们这一类人强烈抗议一夫一妻制吗?她又为何逆心而行。 把脸再贴近一点他的胸膛,聆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幽幽地问:“你爱我吗?” 叶倾城一颤,扶起她的身子,望着她的眼睛沉声说:“琰儿,你是这么冰雪聪明,以后不要再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我要起床了,你该去请安了。” 苏琰冷笑,她是问了一个相当愚蠢的问题,他怎会有爱。 苏琰伺候叶倾城更衣,此时,丫头婆子们也都迅速过来。苏琰暗彻,真不愧为苏城的大户人家,好一个名门望族,她不过是叶倾城的一个小妾,甚至连小妾都称不上,因为她并没有身穿嫁衣,他叶家也没有请客摆席。这也是当初她和叶倾城约定好的,如若以后有变故,谁也不能限制谁,两不相累。 叶倾城洗漱完毕,自己先出去了。一个婆子待叶倾城出去后,急忙过来收拾床铺,看到白缎上的嫣红大喜,赶忙说,我去给大太太报喜去。苏琰脸一红,坐在梳妆台前让小丫头给她梳妆,望着镜中娴静如花的容颜,小丫头笑着说:“小姐真美。” 苏琰轻笑,这个小丫头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圆圆的脸,瘦身材,长的还算白净。问:“你叫什么?” 小丫头说:“奴婢叫樱桃,”又指着门口一个捧水的也是十八九岁样子长的略妖艳的丫头说:“她叫橘黄,还有一个叫千红,刚才那个出去的是刘妈,我们四个是大太太分给小姐屋里用的。外边还有八个是院子里用的。我和橘黄、千红负责小姐的日常起居,刘妈负责教小姐府里的规矩。我们叶家是大户人家,就是院子里的狗都比外边的人金贵。老爷的十六房太太姨太太不说,就是这少爷们也多,自然人多规矩也多,刘妈是这府里的老人,先前是一直跟着大太太的,现在把她给了小姐,可见小姐在大少爷心里有多重,大少爷是大太太生的,大太太可宝贝大少爷了。我看小姐封姨娘是早晚的事。” 苏琰看着镜中眉飞色舞的樱桃暗笑,这个丫头如此口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幸亦或不幸。 一旁叫做橘黄的丫头说:“小姐,别听她瞎说。话那么多,你刚来才多久,知道什么。小姐是那种在乎名分的人吗?小姐和大少爷那是两情相悦,怎么会在乎那些世俗的东西。小心被人听到,打不死你。” 樱桃调皮地吐吐舌头,附在苏琰耳边轻声说:“刘妈是太太的人,橘黄是老爷的人,千红是少爷的人,我谁的也不是。小姐要是愿意,以后我就是小姐的人。” 苏琰一怔,没想到自己身边倒是什么人都有。看来,自己还是蛮引人注意的,以后真的要更加小心了。 这时,门开了,刚出去的刘妈和另一个丫头走了进来,苏琰知道这个丫头肯定就是樱桃所说的千红了。她是叶倾城的人?苏琰不免好奇,叶倾城安排在她身边的会是什么让人。仔细看她,不像樱桃长的那样无知无害,也不像橘黄的妖艳。她很清冷,这是苏琰看到她的第一感觉。她和樱桃橘黄的年龄相仿,眼中却有着和她们不同的清冷沧桑。苏琰轻笑,真不愧是叶倾城的人,一样的有故事。 她走到苏琰身边,并没有丫鬟见到主子的献媚,也没有见到主子的恐惧。而是冷漠,还夹杂着一点不屑。 苏琰暗彻,这点情绪倒奇怪。 倒是刘妈福身笑道,说:“小姐,该去跟太太请安了。” 苏琰起身,轻笑说:“好吧,那就走吧。” 3.叶家人 苏琰随着刘妈去前堂,身边只带了樱桃和千红,那个橘黄就留在了院子里看院子。其实不差看院子的人,只是心里不甚喜欢她,她也道无谓,欢喜地答应留下来。 这是苏琰第一次仔细观赏叶家,她是昨夜才被叶倾城接进府的,昨夜,算是他和叶倾城的洞房花烛夜。 一路上不知穿过了多少庭院,个个亭栏楼阁、金碧辉煌。这就是叶家,江南首富,在这个军阀四起、动荡不安的年代依然能左右逢源、越加兴旺。 叶家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小姐,到了。” 刘妈侧身请苏琰进去,这是座相当宏伟壮观的大厅,年代已久稍有些沧桑,不似后院大多都是新建筑。正匾上潇洒的写着“功勋卓越”四个大字,听说叶家祖上有一位将军,因为履胜战功,曾被皇帝封为战王。这段佳话不止是叶家的光荣,亦是整个江南的光荣。 大厅里很多人,左首是男人,大的小的六七个。右首是女人,环肥燕瘦十几个。正堂左右两边各坐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应该就是叶之螺叶老爷和一个体态丰盈的妇人应该就是大太太。很奇怪,叶倾城并没有随叶家的其他男人们坐在左首,而是并排和叶老爷坐在一起。可见,叶倾城在叶家的地位。 刘妈笑着指着左边的叶老爷说:“小姐,这是叶老爷。” 虽然她与叶倾城已有夫妻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他们的关系并未让叶家的人公开认同,所以她只能唤叶老爷一声老爷,这也是当初她与叶倾城约定好的。 “叶老爷”苏琰轻轻福身。 “嗯”,叶老爷看着她满意的直点头,一双细小的眼睛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转。苏琰虽没抬起头,但仍能感觉出他淫色地目光,心厌恶,果然,本性难改。 刘妈又指着另一边的大太太说:“这是大太太。” “大太太”苏琰同意福福身。 刘妈指着右首第一个略仟瘦,容貌一般的女子说:“这是大少奶奶。” “好了,不用再拜了。” 苏琰正准备请理,叶倾城突然发话,苏琰看到这个所谓的大少奶奶脸上有些讪色。不过既然叶倾城都发话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 “苏小姐,过来坐吧!”大太太突然说话,还指着自己一旁的座位让她过去,苏琰有些迟疑,那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且不说有叶倾城的正妻,就算叶之螺的任何一位姨太太都比她有地位,此时,还真不知道是改进还是该退。 这时,叶倾城又发话了,“母亲让你过去坐你就过去坐吧!” 终于得到指示,苏琰答了一声“是”,就不再犹豫地走过去坐下了。 整个场面似乎只有大太太和大少爷有着发言权,就连叶老爷也只是嗯了一声,其他人如同摆设。 刘妈开始一一介绍,指着大少奶奶后面的女子说:“这是小姨娘。” 那个被称为小姨娘的女人朝苏琰妩媚地笑笑,苏琰知道她是叶倾城的妾,叫做武媚儿,也礼貌性的朝她轻笑。这个小姨娘绝对不简单,眼中闪烁着精光,比起那个木讷的大少奶奶简直是天壤之别。而且她很美,她的美不同于自己的清新淡雅,她美的张扬,犹如盛开的玫瑰花。 刘妈又接着介绍,后面的那一位是二姨太,苏琰轻点头,那是个和大太太的年龄相仿的女人,却和大太太完全不同,没有大太太的端庄冷厉,抬头举手间都是妖媚之色。虽然已年过四十,但风韵犹存,眉宇间透着风流,可见年轻时也是个尤物。 苏琰还注意到,叶就的女人比男人受尊重,叶倾城的女人似乎比叶老爷的女人更有地位。 再接下来就是四姨太,没有三姨太、五姨太,直接是六姨太,也就是叶翼童的母亲。七姨太八姨太好像是双胞胎,一样的瓜子脸,细细的柳叶眉,无不散尽少妇的妩媚。九姨太是个很纤弱的女子,脸色略显苍白,甚至不敢抬头望自己。十姨太倒意气风发,虽然不漂亮,却有一股风流韵味。倒是十一姨太很奇怪,似乎是二姨太的年轻版,那眼角、那神情无不与二姨太相仿。十二姨太也很奇特,竟与叶倾城的小姨娘相似,只是比她端庄些。十三、十五姨太也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年龄似乎还没有叶倾城的正夫人大。更甚者,当刘妈介绍的十六姨太是,苏琰发现,这竟是个尚未成年的女孩子,略显稚气的脸在这个位子上是这么格格不入。 可见叶之螺不是普通的好色。 刘妈又开始介绍男人,左边为数不多的男人跟右边婷婷燕燕的女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萧条、落寂。 坐在首位的是二少爷叶子凡,听樱桃说二少爷和大少爷是同年所生,是五姨太的儿子。二少爷一项体弱多病,所以尚未娶妻。苏琰也注意到,这个叶子凡确实有些病态,身子也有些单薄,但眼神却很冷漠,似乎有很大的怨恨,给人清冷的感觉。 三少爷叶玉慕却与之相反,他慵懒地坐在凳子上,表情放荡不羁。甚至当刘妈介绍他时,他居然用色迷迷的眼神打量苏琰,这倒与他的老爹十分相似。叶玉慕的母亲是那个妖媚的二太太。 四少爷叶翼童不在,苏琰心里落空,不知他是不愿来,还是不能来。 五少爷叶天昊是四姨太的儿子,也没有出席,刘妈解释说是在法国留学,这个她知道。当初她与叶翼童在英国认识,叶翼童就说过,他还有一个同岁的弟弟在法国。本来他们是要在一起的,但大哥却把他们送到了不同的国家,他们的一切都听从大哥的。苏琰注意到,当刘妈提到叶天昊在法国留学时,四姨太,那个平凡的看过一眼就会忘记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在叶家,那么多女人却只有这几位少爷,能生出儿子,况且是有出息的儿子是不容易的。 六少爷叶天赐年纪尚幼,只有七岁,是八姨太的儿子。 叶家竟没有一位女儿,而叶家的儿子也没有一个长的像他们的父亲,真是诡异。 4.严家往事 叶翼童没有参加这场请安,他不想,也不能。早晨被母亲强拉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母亲通知他去前堂请安,大哥却来告诉他不必去了。他知道大哥什么意思,从小到大他对大哥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今早,当他看到大哥来找他时,他竟有些慌乱。本来他不该慌乱的,他和苏琰已有三年的情分,若不是这次意外,苏琰也应该是依他的未婚妻的身份出现。是大哥从中破坏,他应该恨大哥,大哥应该对他抱歉,可是他竟然慌乱。他从大哥眼里看不到一丝歉疚,依旧的冷冽,不容反抗,这就是他的大哥,叶家的当家,叶倾城。 如果说叶家的其他男人是月亮、是太阳,那么叶倾城就是天空。月亮、太阳再大,再耀眼,也只能存活在天空之中。 有的人生来是主角,有的人注定是做陪衬,这就是人生。 苏琰的这场主配角人生总算也要结束了,大太太却在这时说了一些很不合宜的话。她说:“今天叫大家过来主要是要告诉大家,虽然苏小姐没有和城儿行大礼。但这层关系我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所以我希望以后对苏小姐能有该有的一切礼仪和尊重。” 大太太说完,堂上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还是这么被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尤其是叶倾城的小姨娘,苏琰能够看出她脸部抽搐的厉害,其她姨太太倒没有什么,除了二姨太、九姨太太面露不屑外,其她人都很平静。让苏琰很奇怪的是,叶倾城的原配,那个叫林婷绾的女人,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苏琰随意一望,竟然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丝狠厉,虽然很快,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她发现了,早猜到这个女人不简单,表面越是柔弱的人,可能内心越是阴毒。这样的人才厉害,比那些整天面露凶相,实则内里懦弱的人要聪明许多。杀人于无形之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苏琰喜欢,她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生活才不会那么无趣。 大家对大太太的话表示没有异议,算是默认。其实,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不明而语。但,只要嘴上不说,这个家还是母慈子孝、情深和谐的一家人。 这就是名门望族,大户人家。虚伪、善变、奸诈、阴狠、贪婪,所有人性的恶习无不在这里显露。大太太的这番话明着是为她着想,实则不知为她树了多少敌。 以后的路或许会更难走。 苏琰带着樱桃回院子,刘妈被大太太留下来,说是要她帮忙找些东西,其实她知道大太太是要交代她些什么。苏琰并不理会,只一眼就知道,一个刘妈,还不足为虑。 一路上樱桃热心地为她介绍叶家的各个院子叫什么、住的那些主子、哪些地方好玩、哪些不能去。苏琰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却牢牢记下了。 叶家的府邸布局其实是很简单的,前面是大堂,大堂后面是一座大花园,然后是叶老爷叶太太住的“雍德居”,在然后左右两边便是叶家男眷和女眷的住所,叶家的少爷们一律住在左边,称为“轩辕楼”,里面也分几个小院落,一个少爷一个院子,亭台楼阁、花园湖波也都是有的。姨太太、包括叶倾城的少奶奶、小姨娘一律住右边称为“姹紫园”,也是同少爷们一样的,都是分院住的,但要比少爷们的“轩辕楼”大许多,光是小院落就分了十几个。里面的风光景色竟都不是重样的,真的是姹紫千红,各不相同。 樱桃说,小姐住的这座庭院是叶家后来建的后院,大少爷很喜欢,从小一直住着,却不喜欢别人打搅。所以大少奶奶、小姨娘都曾想要搬过来,都被大少爷拒绝了。现在却让小姐住进来,可见大少爷对小姐的喜爱。樱桃说的很是兴奋,似乎叶倾城是对她喜爱似地。苏琰听了并不高兴,却有些胸闷。关于这后宅,她是听过一些传闻的。 听说,本来也不是叶家的产业。听说那户人家姓严,男主人和妻子在镇上教书,男的教国语,女的教音乐。他们有两个女儿,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一家虽不富足却也其乐融融。其实严家也不是本地人,一年前为躲避战乱迁过来的。原来的主人也一直不曾住在这里,眼看要荒废了,才低价卖出。房子也不大,四间瓦屋,已破旧不堪。但听说男主人勤快手巧,妻子又肯打理,本来要荒废的院子倒也收拾的有模有样。那女人喜欢中花,尤其是杜鹃。那家的孩子也不一样,她们的爸爸在院中做了个秋千架,经常看到她们姐妹在那里荡秋千,还能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歌,很好听。这个镇上曾出过叶家那位大将军,也曾出过楚家一位状元郎,所以这里的人都是相当古板的。突然来了一家别样的人,都很稀奇,当时还引起过一阵轰动。镇上的那些女人孩子都喜欢来严家玩。 其实严家离叶家也有几百米的距离,叶家在这里是大户,叶老爷生性霸道、好色,周围早就没了人家。本来,两家是不会有任何交接的。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可能是老天看不得严家其乐融融吧!叶家竟要强买严家这座小院,理由是,叶家大少爷不喜欢看到严家的方向有炊烟升起。 那年,叶倾城十三岁。 严家本来是不卖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严家四口失踪了,叶家就以无人居住为由强行把严家据为已有。后来也就建成了苏琰现在住的这所“素心阁”,听说建成之后,叶倾城一直住在这里,即使后来娶妻纳妾,需要时才去“姹紫园”,别的时候还是住在这里。 至于那严家,镇上的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说什么。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那家人。 5.宠溺 苏琰回到素心阁,橘黄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很意外,居然是西餐。 橘黄笑着说:“是大少爷吩咐的,说小姐喜欢吃西餐。” 苏琰一笑,净手之后坐下来用餐,竟然是地道的西式牛排。让苏琰更意外的是,这牛排竟和她在上海最有名的西餐厅吃的一模一样的味道。叶家虽然富有,生意做得也很大,在上海也不乏几处大的产业。但老宅一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地小镇上,叶镇,距离上海还是有段距离,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味道怎么样?” 叶倾城走过来从背后轻轻地拥住苏琰,把头贴在她的卷发上,闭上眼睛,有点沉醉,很香地栀子花的味道。 樱桃、橘黄知趣的退下。 苏琰轻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倾城起身,转过来坐下说:“我请了grip的主厨jim先生,以后他就是你的专用厨师了。” 那是她第一次和叶倾城单独吃饭。当时叶倾城问她去哪里,她就指名这家叫grip的西餐厅。她也是随口说,回国这么久,吃过上海许多家西餐,这家的最地道。而且她喜欢它的名字,紧抓,如何才能不失去你。 “不可能,”苏琰不敢相信,那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再说,“jim是grip的主厨,也是grip的老板。他会放弃上海那座大银库跟你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吗?” 苏琰认为叶倾城是在跟他开玩笑。 叶倾城嘴角上扬,眸子里闪烁着迷人地光彩,邪肆地说:“如果不是不想让外人看到你美貌的样子,我一定会把在温柔香的jim叫来给你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我出了十倍的价格,是他餐厅收入的十倍,不要说让他来这里,即使去荒岛,他也愿意。” “真悲哀,本来钱是为人所用的,现在却反过来被钱奴役。” “我们甘愿做钱的奴隶,不是吗?”叶倾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苏琰轻颤,这个男人,他掌握了人性的弱点。 “我明天一早要去上海,谈一笔生意,可能六七天才回来。” “昨天是我们的新婚。” “所以,今天我会一整天陪着你。” “不能带我去吗?”苏琰请求地问。 叶倾城坐下来,插了一块牛肉送到苏琰嘴里,宠溺地说:“现在外边不太平,国民党执政,又分散着那么多军阀。听说现在又有一个什么共产党,专门打劫有钱有势的人。带你去,不安全。” 苏琰冷笑,说:“堂堂的叶家大少也怕吗?这可不像你。” 叶倾城把她揽在怀里,沉声说:“我是不怕,就怕你出事。” 苏“死了心,杀了你。”叶倾城说的云淡风轻,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琰心凉,终究是个没心的人,怎会死心。 苏琰还是慢慢的吃着,很认真的吃。本来是填腹的东西,被她吃的优雅的像是艺术。叶倾城就坐在一边看她吃,淡淡的,很温馨。 “听说你的素心阁从不让你的夫人和小姨娘进来,你却让我住在这里。我不想争风,可有的人会吃醋。” “你也说了,我从不让她们进来,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少奶奶倒没什么,只是你的小姨娘,我可不保证你走了,她会不怎么样?” “放心,她不敢。” “那你就太不了解女人,为了爱的男人,没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要看爱的够不够深。” “放心,自有人会保护你。” 苏琰轻笑,是监视我吧! 叶倾城又似想起什么,沉声说:“关于老爷那里,能避就避,避不了就去找我母亲。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 是在警告我不要主动招惹叶之螺吧! “大太太会帮我吗?” “你是我的女人,她自然会帮你。不过,没事不要去打搅她,刘妈会打理一切的。” 苏琰终于吃好了,吃到了想要吃到的,其它的也没什么好吃的了,来日方长,以后多的是。 橘黄着人收拾。苏琰转去内房,叶倾城跟了过去。苏琰坐在妆台前,轻轻地梳着发丝。叶倾城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如花容颜,淡笑说:“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留过洋的女人都喜欢把好好的头发弄卷。” 苏琰说:“两种原因,一是显示与众不同,表明是留过洋的。二是掩饰过去,从头开始。” “你是哪一种?” “两者皆是。” 叶倾城定定地望着苏琰猛地扳过她的头,让她仰视自己。从这个角度看她,脸更加的精致,白色的皮肤宛如陶瓷,她的眼睛很大,闪着精光,也定定地看着自己,仿佛要被她看穿。蝶翼般的睫毛,除了那个人,再也没有看过如此好看的睫毛了。她的嘴很红,不是西洋人惯用的那种口红的颜色,鲜艳切干净,让人忍不住品尝。慢慢地低下头印上她的唇,很柔,也很凉,散着淡淡地香味。 苏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吻。他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檀香木的味道,很好闻,总是让她忍不住用力吸取。 叶倾城托着苏琰的头,开始用力的啃咬,舌探进她的嘴中,奋力地与她的纠缠,真想就此纠缠一生。吻得天昏地暗,直到两人都快不能喘息,叶倾城才慢慢的起身。望着镜中的两人,像是问苏琰,又像是问自己,“如果我不是叶倾城,如果没有叶家大少爷的身份,你还会选择遇上我吗?” 苏琰心沉,是的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她还会遇上他吗?或许是两个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的人吧! “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这也是苏琰的真心话。 叶倾城不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彼此聆听彼此的心跳声,这才是最真实的吧! 突然,叶倾城打横抱起苏琰朝床走去。 窗外的女孩痛苦地紧闭眼睛,房里欢爱的呻吟声是对她的魔咒。她不甘,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爱他,为了他,她可以舍弃一切。既然上天安排她在他的身边,为什么还让他遇到这个叫苏琰的女人。 6.樱桃的心事 叶倾城走的前两天,苏琰过的很平静,果然不曾有人来。叶倾城交待她,如有什么需要就去找千红。可是苏琰看她对自己总是淡淡的不冷不热,苏琰也懒得理会。橘黄做着份内的事,也没什么动静,倒是樱桃一直叽叽喳喳对着她说个不停。 苏琰躺在竹藤椅上乘凉,樱桃在一旁打扇,又开始唠叨了。 “小姐,你一直憋在院子里,也不去外面走走,多没劲。” “出去做什么?少爷交待了,不让我随便出去,再说,我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那些姨太太、夫人姨娘们还不乘机打趣我。我可不想出去自讨没趣。” “小姐,怎么会呢!少爷那么疼你,你看这素心阁,连大少奶奶都不曾住过一天,少爷给你住。她们不敢的,我们叶家,可是大少爷做主。” “哼,”苏琰轻笑,说:“傻丫头,就是这样,才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高处不胜寒呢!” 樱桃嘟着小嘴,摇摇头说:“小姐的话,樱桃不懂。但是,樱桃知道,叶家的人都怕大少爷的。” “哈哈、、、,樱桃,你来叶家几年了?” “奴婢今年十六岁,十三岁进的叶府,已经有三年了。小姐,你问这个干吗?” “三年,不短的时间。你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怕大少爷还是假的怕大少爷?” “奴婢、我我只是这么想的”樱桃有些惊慌,苏琰心疑,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樱桃会这个反应,倒是出乎意外。看来,看似单纯无害的她也不简单。 这个叶府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一时间,樱桃不再说话。小嘴紧抿着,似在隐忍着什么。苏琰也不理会,闭着眼假寐。 “小姐,小姨娘给你下了个帖子。” 苏琰正在朦胧之中,忽听耳边响起声音,是千红的声音。苏琰轻笑,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似乎比预料的还要快些。 武媚儿邀她去她那里赏花,苏琰让送信的带话,写过小姨娘,稍后便到。 苏琰稍做打扮,带上樱桃。虽然知道樱桃不简单,但相对千红、橘黄,她宁可带着樱桃。常说,咬人的狗不会叫,会叫的狗不咬人。不管樱桃在她身边出于何种目的,但她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爱说话。所谓言多必失,她早晚会查出她的底细。这一点要比那两个沉默寡言的丫头好对付多了。 果然,没多久,樱桃就又忍不住开始说话了。 “小姐,那个武姨娘找你,准没好事。她在府里一向骄横跋扈,连少奶奶都不放在眼里。” “奥?少奶奶她都欺负吗?大太太、少爷不管吗?” “少爷本不喜欢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的爹原来是我们叶府的老管家。两年前,大少爷去东北走生意,路上遇到了山贼,若不是大少奶奶的爹舍命相救,恐怕大少爷早就没了。大太太、大少爷感激林管家,就把他在老家的唯一的女儿林婷绾,也就是现在的大少奶奶接近了府。本来也是当娇客待得,可是有一天大少爷喝醉了酒,不小心误闯进了大少奶奶的闺房。听说…听说毁了清白,不得已才娶了她,也算是报答林管家的救命之恩吧!” “原来是这样,那个大少奶奶也真够命苦的,死了爹,还被毁了清白,不得已又下嫁给少爷,偏又得不到宠爱。”苏琰不免叹息,心里却想,事情总会这么巧。偏就遇上山贼、偏就是他舍命相救、偏又喝醉误闯闺房。若她记得不错,叶倾城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像他那种人又怎会允许自己喝醉呢!还真不知道是谁算计了谁。 樱桃恨声道:“她命苦什么?能嫁给大少爷是多少千金小姐梦寐以求的。她一个下人的女儿,又被少爷奉成正妻,也真不知道哪辈子烧了高香。本来许她些钱就能打发走的,还不是大少爷心善。不然,她又怎能享受到这荣华富贵。” 苏琰诧异樱桃的语气,这不像个下人评论主子的语气,倒像个妒妇,难不成…?苏琰冷笑。 “既然是救命恩人的女儿,大太太、大少爷就眼看着她受欺负不成?难道是那个武姨娘很受宠?” “武姨娘是去年少爷在南京带来的女人,听说是在歌舞厅做过的。那种地方的女人虽然长得还可以,也只配做个姨娘。原本是很宠她的,现在也淡了。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老爷的十二姨太太武焉儿是武姨娘的亲妹妹,哼,这姐们俩倒也脸皮厚。” “怪不得,那天看到武姨娘和十二姨太张得那么像,原来是这样。”苏琰暗彻,这叶家也真的是惊世骇俗,居然姐妹两个嫁父子两个。 “怪不得的还多着呢!十一姨太还是二姨太的亲侄女呢!” 苏琰点点头,这她早就想到的,那两个人长的是何其相像啊! “妹妹来了,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刚踏进姹紫园,武媚儿就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苏琰看到武媚儿身着艳红的紧身牡丹上衣,下面是翠绿的流云裙,更把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娇艳妩媚。苏琰知道她是要跟她比艳,轻笑,说:“早就该来拜访拜访姐姐,只是倾城临走时交待我不可随意离开素心阁。今日,要不是姐姐邀我出来,我还没有机会出来走动呢!真的要谢谢姐姐呢!” 果然,武媚儿脸上一阵青白,出言讥讽说:“城也真是的,难不成还怕妹妹出来有人吃了不成。” 苏琰继续轻笑,这个武媚儿果然被激怒了。虽然长得还可以,只是脑子不聪明,注定要被人当做棋子用。 武媚儿真恨不得上去撕烂苏琰那张脸,不得不承认她的笑很迷人。武媚儿又有些悲哀,男人果然都是不可信得,她当初以为费尽心机的得到叶倾城就有了一生的依靠,谁知,有其父必有其子,才一年的功夫就又来了个苏琰,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几个。但是,当前这个苏琰一定要除去,不为别的,只为她能进素心阁。 武媚儿眼中闪过一丝阴恨,媚笑说:“姐姐是羡慕妹妹啊!大少爷对妹妹可是用情至深啊!快随我去雨燕阁坐坐,那里还有妹妹的一位故人等着呢!” “故人?”苏琰心下疑惑,她在这里没有什么故人啊! 看到武媚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难道是…。苏琰冷笑,这个武媚儿还真的是沉不住气。 7.鸿门宴 果然,一进雨燕阁的客厅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那里,不是叶翼童还是谁。 几日不见叶翼童,他瘦了很多,脸上尽显潦倒衰弱之色。苏琰不免心痛,毕竟他是因为她才如此的。 叶翼童也很吃惊,没想到武媚儿竟请来了苏琰。再看到她,他竟有些慌张。今天的苏琰换上了旗装,一身月白色的衣裙更显得她清艳脱俗,宛如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她应该过得很好吧!面色竟有着一丝红润,以前见她都是晶莹透白的。看来大哥对她很好,竟让她住进了连他们兄弟都不曾进去过的素心阁。想到这里,心,竟是这么的痛。 “四少爷也在这里啊!”苏琰首先开口,她可真受不了叶翼童那如诉如怨的眼神。 叶翼童张张嘴没有说话,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武媚儿暗骂叶翼童真是个蠢货,连忙开口说:“是我请四少爷来的,听说他跟妹妹是同学,都在英国念过书。姐姐我命苦,不要说留洋,就是家里的私塾都没念过。但是我对外面也是很向往的,所以今天请你们两个过来就是想让你们讲讲那外面的世界。也正好让你们两个老同学叙叙旧。” 苏琰冷笑,想听故事是假,想让我们叙旧也是假,让整个叶家知道我们余情未了才是真吧! “还是改日吧!今天我还有事情。”叶翼童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用意,急忙推辞。 苏琰心道,还好你还不算太笨。 武媚儿一听叶翼童推辞,急忙说:“四少爷,莫非你也看不起我是个姨娘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的女人,是你的嫂子。现如今妹妹可是大少爷心坎上的人,你又怎好驳她的面子。你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不给你大哥面子了。”武媚儿把叶倾城和苏琰都扯了上来,她费尽心机才想到的好办法,怎么能这么放弃。 苏琰暗叫,不妙,这次叶翼童肯定上当。不为别的,只为那句心坎上的人,他的嫉妒心全被勾了出来。 果然,叶翼童听到那句现如今妹妹可是大少爷心坎上的人,心里马上郁结。明知道武媚儿用心不良,却还要留下来。明明是大哥先要横刀夺爱,他为什么又要给他留面子。 “那好吧,嫂嫂要听什么?” “什么都行,拣些有趣的说说。”武媚儿眉开眼笑。 叶翼童开始从英国的人文地理说起,当说到有趣的地方,武媚儿就笑得花枝乱颤,苏琰也不做声,含笑冷眼看她。一盏茶的功夫,武媚儿命丫头添水。那丫头分明是故意的把水洒在武媚儿身上,武媚儿破口大骂,然后又假惺惺地说要到后房换衣服,让他们先聊着,又命樱桃去园子里帮忙采些果子给他们吃。苏琰冷笑,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武媚儿一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尴尬。叶翼童局促不安,苏琰叹气,首先说:“你还好吧!” “失去你怎么还能好。” “别这样,翼童我们已经过去了。你还有你的理想和抱负,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一名画家吗?你的画真的很好。” “失去你,理想有什么用,抱负有什么用,画画有什么用,一切的一切都还有什么用。”叶翼童无限伤感,自从她嫁给他大哥起,他几次寻死,若不是母亲苦苦相求,不想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来无靠。或许他早就死了。 “翼童…”苏琰不知该说什么好,天下最为难的事你不爱别人,却阻止不了别人爱你吧! 苏琰闻到房间里开始飘散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那个女人果然歹毒,这种香叫做迷失香。香味很淡,很难察觉,人若闻到时间超过两分钟就会迷失心智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何况她再里面还加了一点春药的成分。 还好她早有准备。 樱桃按她之前吩咐好的,出去约一分钟就回来了。武媚儿怎么都不会想到她会一早就吩咐好樱桃,不论武媚儿吩咐她去做什么,只要应下景就马上要回来。 苏琰连忙起身,她是经过人事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些潮红了。叶翼童似乎也开始不安,额头上汗水直流。 “樱桃,你先陪四少爷坐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好的,”樱桃很欣喜,可以单独和四少爷呆在一起。 苏琰快步走出门,把门也轻掩上,似乎听到里面叶翼童气喘吁吁和樱桃颤抖娇吟的声音。 对不起,翼童,或许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樱桃,我可是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不要怪我。 苏琰走出雨燕阁,在雨燕阁不远处的凉亭上坐下。这个姹紫园真的不是普通的大,光是一个雨燕阁占地就有几亩,何况还有十几座院落。叶家,真的不是普通的富有。 “苏小姐怎么在这儿?”一个慵懒邪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苏琰回过头,居然是三少爷叶玉慕。 叶玉慕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两手环胸,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苏琰,划过一丝惊艳。邪笑说:“苏小姐不是应该被我大哥藏在素心阁金屋藏娇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座贫贱的园子里?” 苏琰淡笑,说:“那三少爷你呢!你不是本该呆在轩辕楼吗?又怎么会在这里。” “嗯”叶玉慕没想到苏琰会反问他,邪肆地大笑,说:“我来这里,合情合理,我娘就住在这里,我来看我母亲,不知道这个解释何不合理。可是苏小姐你呢?该不是来拜见我大哥的原配妻子,还是来拜见武媚儿那个狐狸精吧!” 苏琰依旧淡笑,清淡淡地说:“这个园子里不光有二姨太,还有很多姨太太,少奶奶。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叶老爷好像规定少爷们的母亲可以去轩辕楼看少爷们,少爷们没事最好不要往姹紫园来。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就不劳三少爷费心,因为,我是女人。” “你…”,叶玉慕没想到苏琰看似文文弱弱的样子,却这么的伶牙俐齿,不过,似乎这样更好玩了。 “快点,快点。”不远处似乎是十姨太妙容走在前面不停的招呼后面的人走快点,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大太太、二太太、六太太、大少奶奶等一群人前往雨燕阁。 叶玉慕看到,嬉笑说:“你不笨嘛!好戏马上要上场了。”叶玉慕跟了上去,苏琰无奈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这是午夜的第一篇文,希望得到读者的喜欢和支持,谢谢了! 8.捉奸在场 大太太一群人走到雨燕阁客厅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放荡的声音。六太太方如娇急的满头大汗,里面的男声分明是她的儿子翼童。大太太看一眼六太太,眼中闪过不肖,命令赵妈把门打开。 门开的一瞬间,里面的人惊呆了。叶翼童不知所措地趴在樱桃身上张望来的人。樱桃则是羞得急忙拿衣遮住身上的春光。 大太太等人也很吃惊,本以为是武媚儿不守妇道,与男人苟合,没想到竟是一个丫头。 其她人也很吃惊,十姨太最出乎意外,心里直气武媚儿空张了一张脸蛋,脑子愚蠢之极,一点事情都办不好。大少奶奶倒似乎在意料之内,只是不免有些失望。 六太太又喜又气,急忙奔过去拉起叶翼童就是一阵大骂“你这个下流的东西,居然在这里做这种事情。被你爹和大哥知道非打死你不可,枉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都不长脑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叶翼童茫然地看着母亲,直到樱桃为他穿好衣服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樱桃,看着眼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却面色绯红的丫头,他更加震惊了,不是苏琰吗?他的意识中一直是苏琰啊!怎么会是这个丫头呢!转眼看到人群中奔过来的武媚儿和正一脸凝重走过来的苏琰,他终于明白了。 武媚儿从外面走过了,高声嬉笑说:“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怎么都到我屋里来了。”拨开人群看到叶翼童和身边的丫头,眼中竟是惊讶与不甘。心愤恨,怎么会是个丫头。转眼看向十姨太,十姨太无奈地轻轻摇摇头。武媚儿只好佯装大惊说:“这是怎么回事?四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大太太怒吼,说:“武媚儿,在你的屋里,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吗?” “媳妇真的不知,我请四少爷、苏妹妹过来聊天,刚才我的衣服被丫头打湿了,我进去换衣服,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苏妹妹,不是你陪四少爷聊吗?这是怎么回事?” 武媚儿把责任推给了苏琰。 苏琰从人群中走出来,对大太太恐慌地说:“我也不知道。武姐姐命樱桃去园子里摘果子,我本是跟四少爷在说话来着。谁知道,樱桃这个笨丫头果子没摘到就回来了。我怕姐姐要吃,就自己去摘,刚出雨燕阁就看到大太太、姨太太们来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跟了过来,没想到竟会这样。我来府里日子不多,樱桃叶本是叶家的丫头分给我的,出这样的事情,这个丫头我也不敢要了,只管听大太太发落。” 苏琰尽力为自己辩解,最后把责任也都推给了叶家,推卸责任谁不会。 她刚才可是把她和十姨太眉来眼去全看在眼里,只是奇怪,本以为会是十二姨太帮她,毕竟她们是亲姐妹,万没想到会是十姨太。是了,苏琰暗笑自己笨,若是武焉儿,别人定会怀疑,只是不知这十二姨太和武媚儿什么关系,竟冒险帮她。 武媚儿也没想到苏琰也会推得一干二净,心里虽不平,也只能干生气。 樱桃一听苏琰不再要她留在身边,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赶紧跪下来向大太太求饶说:“大太太,奴婢知道错了,求大太太千万不要赶奴婢出去,若奴婢出去了,真的是没法活了。呜…” 一时,屋子里除了樱桃惨兮的哭声,别的人都默不作声,都在等着一个人的决定。 终于,叶翼童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沉重地说:“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谁都不能赶她走,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 樱桃一听,赶紧止住哭泣,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大太太松了口气,说:“既然翼童都开口了,就这样办吧!” 六太太兴奋的说:“谢谢大太太,丫头,叫什么?快谢过大太太。” 樱桃赶紧磕头说:“奴婢樱桃谢谢大太太。” “以后不必称奴婢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四少爷的填房丫头了,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请示老爷封你个姨娘。”大太太慈悲地说。 “谢谢大太太,谢谢大太太。”樱桃感激涕零,本来苏琰许她有好事,万没想到会是这么天大的好事。虽然没有跟了大少爷,四少爷也不错,人长得一表人才,又留过洋,不想大少爷妻妾明的暗的有几个,自己过去说不定怎么样呢!这可真是没想到的好处,心里对苏琰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我不要什么填房丫头,也不要什么姨娘,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而且发誓,这一生只娶她一个。” 叶翼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尤其是六姨太,回过神了,死命地拍了叶翼童一把掌,说:“你这个孩子疯了不成。” 叶翼童沉声说:“我没有疯,我是认真的。” 大太太说:“可是,她只是个丫头,配不上你。以后让你大哥瞅着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樱桃也不会亏待她的。从一个丫头到姨娘,有几个人这么好命。你可别钻牛角尖,真的让那洋书教坏了。” 樱桃也赶紧说:“四少爷的厚恩,樱桃感激不尽。可樱桃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四少爷。能留在四少爷身边端茶倒水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怎么敢窥视少奶奶的身份,还不折死奴婢。” 叶翼童拉起樱桃,说:“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贵谁贱。我既然跟你成了事实,我就会对你负责,一生照顾你。母亲,你也是女人,难道就不渴望一生只拥有一个男人唯一的爱吗?” 六姨太漠然,他的这个儿子自从回来就变得好陌生,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吗?不再有男尊女卑、不再有妻妾成群,如果真的是这样,以后的人应该很幸福吧! 大太太也略显伤感,说:“既然翼童这么坚持,那就照他说的办吧!以后在府里都称樱桃为四少奶奶,等大少爷回来就把喜事办了。” 樱桃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更加欣喜不已。 苏琰对上叶翼童的目光,那目光有疑惑、有不信,更有愤恨,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伤害他,这就是她想要的吧!那好,他给她。苏琰别过头,心里也同样难过,他知道他恨她,她知道他要报复她。只能说,恨吧!狠狠的恨我吧!最好把我忘记,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牵挂。 9.樱桃拜别 苏琰一个人有些寂寥地回素心阁,樱桃跟着叶翼童走了。忽然觉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虽然幻想过无数遍这种情形,甚至还有血腥的,但一但变成事实,心竟还有一丝疼痛。苏琰只能暗骂自己没有,不是早就没心了吗?怎么还要痛。这只是一个小场面,以后还有更多更曲折的路要走,不能为这点事情就失去了斗志。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再找一个贴心的丫头,自己从外面带人是不行的,府里派给她的又不能相信,看来只有自己培养一个了,但是人选哪一个还真是头疼。 “小姐回来了,哎,樱桃还真是好命,就跟小姐出去这么一遭就得了这么个天大的福分。橘黄以后还望小姐多多提携。”橘黄端着茶送进来,一开口就媚声妖气地说。 说实话,苏琰很不喜欢她,或许因为她是叶之螺的人吧! “樱桃命好是她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提携你不敢当,我只是叶家的一个客人,你吃的穿的都是叶家的,跟我没有分毫关系。”苏琰接过茶冷冷地说。 橘黄一听恨得牙痒痒,什么东西,自以为高贵,还不是甘愿做大少爷的女人,甚至连小妾都不是。若不是看着大少爷宠她,以她和老爷的关系,又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 橘黄压下心口那股气,也不冷不热地说:“谢小姐提醒,橘黄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樱桃现在在外面,说是临了要给小姐拜个别,说是怎么着也是主仆一场,不忍离小姐去。” 橘黄又不忿地嘀咕,说:“真是的,假惺惺,有什么好拜别的,又不是不见面了。还不忍离去,真是做作。” 苏琰可没有听她嘀咕,她只知道樱桃要来拜见她,为什么拜见她?她可不认为自己对她有多好,何况还算计了她。现在她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说不定她还可以、、、、、、 “小姐要不要她进来?”橘黄有些不耐烦。 “当然让她进来,她不比有些个奴才,张扬跋扈的,更何况,马上就是四少奶奶了。” 苏琰不着痕迹地数落橘黄一通,这个丫头,比樱桃的爱慕虚荣更加可恶。 橘黄被诉琰数落,只能干生气,扭着屁股出去叫樱桃进来。 不一会,樱桃走进来了,已经换了一声衣服,不再是丫头打扮。但衣服虽然好看,不过过于肥大,不合身,显然不是为她做的。且颜色有些陈旧,可能是六姨太年轻时候的吧! “小姐,樱桃来给您拜别了。”樱桃一进来就先跪下行个大礼。这倒让苏琰不知所措,赶紧起身扶她起来,说:“樱桃,别这样,屋里没外人,不用这么客气。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但也是为你好,想让你有个好的归宿。四少爷跟我是同学,他的为人我了解的,以后定能给你幸福。你知道的,我孤身来这里,你们三个贴身丫头,也只有你跟我最贴心。” 苏琰说的及其煽情,恶心的自己都想吐。但看樱桃的脸色,平静,说不上是恶心还是感动,这让苏琰一时不好猜测。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过个些许片刻,樱桃终于打破沉静,说:“小姐的心意,樱桃感激不尽,以后单凭小姐做主。” 苏琰一时也猜不透樱桃什么意思,只好说:“以后你就是四少奶奶了,地位可是比我高的多。我只是叶家的一位过客,连姨娘都称不上。这以后还要请你多关照呢!” 樱桃抬起头,说:“小姐这是折煞樱桃了,小姐都心思樱桃都明白。小姐都手段今天樱桃也都见识了。武姨娘不是您的对手,凭着大少爷对您的宠爱,相信不久,您就会是大少奶奶了。” “哦,你觉得我费尽心思就是要争夺大少奶奶的位置吗?”苏琰坐下来,轻轻转动中指上的一枚玉扳指,似笑非笑地问。 樱桃脸色微变,颤声说:“难道不是?除了这个,莫非你…”樱桃想到这个可能,脸色更加难看。苏琰观察到了她的变化,不动声色地说:“莫非怎么样?” “小姐您可别有这个心思,这要是被大少爷知道,可是非死不可的。想想三姨太五姨太、十四姨太是怎么死的,可真的是凄惨。大少爷虽然宠您,但也断断不会让您有这种想法。” 苏琰吃惊,看来这叶家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我只是说一说,看你紧张的,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你说三姨太五姨太、十四姨太死的很凄惨,是怎么回事?” “这个…,小姐不知道是最好的,至于三姨太五姨太、十四姨太怎么死的,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兴许是胡说罢了!小姐也不要当真。总之,小姐若是想爬上大少奶奶的位子,樱桃定当竭力相助,以后有用的到樱桃的地方尽管开口,樱桃万死不辞。” 苏琰知道樱桃闪烁其词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事,她也不再追问,免得打草惊蛇。“樱桃,你为什么要帮我?”苏琰疑惑地开口问。 樱桃笑笑说:“小姐,樱桃不是傻子。四少爷他不喜欢我,他真正喜欢的是您。六姨太也容不下我,虽然表面上是答应了,可心里怎么想的,樱桃知道。她觉得是我毁了她的宝贝儿子,这以后背后还怎能让我好过了呢!她早晚会找机会休了我。所以,我只有请小姐帮我,若日后小姐做了也家的女主,六姨太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四少爷不开口,我这四少奶奶的身份就永远不会变。” 苏琰冷笑,这个丫头还真不傻,不过她真正的目的是不是这样还真的是难说。现在她需要有人来帮她,不管她出于何目的,都只能是暂时相信她。 “既然以后我们坐同一条船,最好能坦诚相见,没有秘密,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明白吗?樱桃。” “樱桃明白,不敢对小姐隐瞒什么。” “那你说说,在这个素心阁里,你走后还有谁能靠的住?” “千红性情孤僻、不爱说话,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更何况她是大少爷的人。橘黄和刘妈更不用说,信不过的。低下那几个粗使的丫头…对了,有一个人。” 10.蓝儿 “谁?” “负责扫院子的蓝儿。” “她怎么信得过?” 樱桃得意地笑,说:“她是三年前跟我一起进叶府的,她是个哑巴,一直受欺负,若不是我帮着她,恐怕她早就死了,所以她对我可是忠心耿耿。” 苏琰轻笑,心想,既然是对你忠心耿耿,那你把她安排在了我身边,不是安插了个眼线。苏琰明天,却不点破,至少现在樱桃还对她构不成威胁,姑且先见识见识那个蓝儿,究竟以后会是谁的人,还是很难说的。 “那好吧!我会去找她的,你也先走吧!待得时间长了引人怀疑。” “是” 樱桃离开,走到门口,苏琰又突然叫住她说:“以后好好对翼童。” 樱桃点点头,转身离开,一刹那,眼中充满恨意。 樱桃一走,橘黄过来伺候,苏琰支退了她。那个千红自从叶倾城走后就很少在她面前露面了,她倒也不在意。倒是还有几天叶倾城就要回来了,她要赶紧把蓝儿的事情办好,不然等他回来就不好办了。 苏琰走到院子里,刘妈赶紧走过来,低声笑说:“小姐这是要去哪里?橘黄、千红怎么没跟着?” 苏琰说:“我就在院中里散散心,到这里几天了,自个的院子都没好好欣赏过。她们是我不让跟着的。” 刘妈说:“那怎么成,总得有个丫头跟着不是。是不是橘黄、千红不和小姐的心?樱桃走了,是该再找个丫头了,赶明个我就告诉大太太,请她再给小姐找个可心的。小姐要到哪里转,老奴跟着。” 苏琰温怒,说:“刘妈,樱桃走了,我有些伤感,只是想一个人走走,散散心,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再说,我又不出院子。还是大太太或者少爷交待你们让你们监视我?” 刘妈没想到苏琰会这么说,惊得赶紧说:“小姐多虑了,没有的事。太太和少爷怎么会这样呢!是老奴怕小姐一时用人身边又没个人不方便,老奴考虑不周,请小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琰语气缓和,说:“刘妈,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听说你是大太太当年陪嫁过来的,也是叶府的老人了,太太少爷们都敬你几分,我又怎么敢怪你呢!刚才是我说话不周,还望刘妈不要放在心上。”这个老奴才现在得罪不得。 刘妈诚恐地说:“小姐这样说是折煞老奴了。” “那好,刘妈,我去走走了。” 苏琰朝刘妈微微点点头,就走开了。 刘妈卑微地对苏琰鞠躬,待苏琰一离开,立即抬起头,对着苏琰的身后露出凶狠的目光。 这个素心阁很大,不光严家,周围的一些地方也被圈拢在一起,建成了现在的素心阁。素心阁里多是梧桐树,很粗很粗,应该有些年头了。苏琰想,现在是春末,若是到了秋天,漫天飞舞着粉的、白的梧桐花,该是多美的景色啊!这种景色好多年没有看过了。 素心阁的花园里多是杜鹃,苏琰心中微微刺痛,又是熟悉的场景。穿过一条林荫小道,苏琰来的一座阁楼前,上面写着“缘欣楼”,苏琰嗤笑,这个叶倾城还真是奇怪,比如这个院子叫素心阁,自己住的屋子叫念欣居,好似都是女儿家的闺房。这和叶倾城的性格很是不同,他应该是个心思紧密且深沉的人,为何要把自己的居所取这种称号,还真是不解。 这座阁楼位于素心阁的最北面,比较偏僻,这里也多是梧桐树,但也有一些攀藤露爪的大树,深绿色的,显得此处有些阴森。缘欣楼的门也是紧闭着的,苏琰走上台阶,正要伸手打开。突然,一声阴沉的声音传出:“这里是少爷的禁地,是不准外人进去的。” 苏琰唬了一跳,侧过看,不知何时千红竟然站在右边。 “千红,你吓死我了。”苏琰斥道。 “还请小姐回去,这缘欣楼是叶家的禁地,除了少爷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 “噢,我怎么没听叶倾城说过,我就是想看看,一会就出来。相信叶倾城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小姐,不要为难千红。”千红的脸色更加阴沉。 “千红,你越逾了。”苏琰也正色说。 “守护缘欣楼是千红的职责,小姐,千红还是提醒你,你只是少爷的客人。”千红阴冷地暗讥。 苏琰露出一丝意味不明地笑,说:“那好吧!我今天就不进去,等叶倾城回来,我会让他亲自带我进去,会让你知道我是他多重要的客人。” 苏琰看似生气地离开,千红望着她的背影,冷笑,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要以为自己是多么重要的人,在他心里,永远都有一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千红悲伤地仰望缘欣楼,明知无缘偏要守。 苏琰踱步离开,这个缘欣楼一定有什么秘密,叶府还真的是不简单。一定要找个机会进去一探究竟,说不定会有自己要找的东西。可是,好似有那个千红守着进去不是易事。听她走路的声音,就是个功夫上乘的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握能够打败她。估计,即使打败了她,也未必能够轻易进得去。凭她对叶倾城的了解,这么重要的地方,里面一定是机关重重。 还真的是伤脑筋! “唰唰唰”前面有几个粗使的丫头在那里扫地,苏琰想起樱桃跟她说的蓝儿,她出来本就是要找她,被刘妈、千红一搅,差点忘了。 “苏小姐好”五个丫头看到苏琰全停下手中的活,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都会说话,应该没有那个蓝儿。苏琰似不经意地问:“院子里就你们几个吗?我看东边池子里有好些海藻覆了上来,也要去收拾收拾了。” 其中一个看似大些的丫头出声说:“禀小姐,我们本是八个,红儿和因儿被刘妈叫去帮忙了。还有个蓝儿刚去了花园收拾残花。等我们扫完这里的落叶就去池子那里收拾。” “哦,那就好,我最不喜欢海藻了,要快些。” 苏琰听到自己要的答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抬腿离开了。离哪些个丫头远些,苏琰从另一条路返回去花园。 此时的春鹃开的正盛,一大簇一大簇的甚是好看。万千花海中果然有一个人影,不仔细看还真的是看不到。苏琰对着蓝儿喊了一声:“那个谁,过来一下。” 蓝儿听到,回过头看到苏琰站在花外,赶紧小跑了过去,低头不语。 苏琰笑笑,说:“你是蓝儿吧!我听樱桃提起你,抬起头来吧1” 蓝儿缓缓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苏琰。苏琰看到她的面容时,心头似乎被什么猛撞一下,惊呼说:“你…,是你吗?” 11.武家姐妹 樱桃去了叶翼童的翼丰阁,本来是把她安排在了六姨太的屋里,大太太说等正式拜了堂再命她住进去。可是樱桃不想看到六姨太,又没地方可去,只有找叶翼童。 少爷们的住所也像姨太太们一样,都是分开来的院子,可见叶家有多么富有,府邸就占了整个镇的三分之二。听说以前的皇宫也是有很多的院子,亭台楼阁,所以,叶家就是一个小皇宫。这也难怪有那么多名门闺秀争先恐后的想要嫁进叶家,即使做妾做小,也在所不惜。 望着翼丰阁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物,樱桃有说不出的欣喜。以后,她就是这座院子里的女主了,想她出身微薄,原以为一辈子都是做奴才的命,没想到竟有这样的造化。所以,她决不能让别人破坏了她的幸福,谁都不行。 听院子里的婆子说叶翼童在书房,樱桃就直接去了书房。轻轻地推开门,叶翼童正坐在书桌后,说里拿着一张纸片发呆,看到突然进来的樱桃,有些慌乱地把东西藏在了书本里。不自然地问:“你来做什么?” 樱桃知道他放起来的是照片,她在大少爷那里看到过这种东西。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她的照片吧!眼中闪过狠厉,怯怯地说:“我来看看四少爷有什么需要的,我怕丫头们伺候的不好。” 叶翼童淡淡地说:“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母亲那里吧!我没什么需要的,而且不喜欢别人伺候。” “我刚从苏小姐那里过来。”樱桃突然说。 果然叶翼童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不再急于赶她走。沉声说:“是吗?她找你什么事?” “是我像她拜别,毕竟主仆一场,这是该有的规矩。” “她不在乎的,她在英国英国长大,没有这些个迂腐的规矩。” “是吗!”樱桃垂下眼睑,说:“苏小姐还吩咐我好好伺候四少爷,她还说,四少爷也一定会对樱桃好的。苏小姐还吩咐樱桃像四少爷道歉,说她也是迫不得已,不能对不起大少爷,请四少爷原谅她。” “她真的这么说?”叶翼童痛苦地声音几乎在发颤。 “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叶翼童突然大声笑起来,不过他的笑,听起来更像是哭。这就是他认识的苏琰,圣洁的如百合花的苏琰,几时也这么攻于心计。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他为她想过了无数个开脱的理由,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如果这就是她要的,那么,不需要如此费力,只要她说出口,他就会心甘情愿地做。可是为什么非要这样,高贵如她,圣洁如她,善良如她,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吗?苏琰,是生活改变了你,还是我根本看错了你。 樱桃望着叶翼童痛苦绝望地表情,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叶翼童,难道还不能对她彻底死心。她又想起蓝儿,从苏琰那里出来,她就直接去找了蓝儿,向她交待了一切。苏琰啊!苏琰!不要再让叶翼童对你放不下,否则,不要怪我无情。 雨燕阁,武媚儿愤恨地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咆哮说:“真的不甘心,这样都被那个狐狸精躲过了。” 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她跟武媚儿长得很像,但是五官组合起来却没有武媚儿那股媚韵,她很清冷,所以显得比武媚儿要精明许多,她就是武嫣儿,叶之螺的十二姨太。 她淡淡地看着怒不可歇地武媚儿鄙夷地说:“要怪就怪你没用,这么好的机会都整不了她,以后她提高了警惕,恐怕就再也扳不倒她了。你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偷鸡不成蚀把米,让那个老女人察觉到了妙容跟我们的关系。那个妙容,恐怕以后也不愿意再帮我们了。” 对于武嫣儿的讽刺,武媚儿也不放在心上。得意地说:“妙容那个贱人不敢怎样,我们有她的把柄。要是不从,就把她的奸情抖出去,叶家还不那对狗男女侵猪笼。现在最重要的是苏琰那个贱人,我真的是不甘啊!” 武嫣儿一边饮茶一边淡淡地说:“妙容也不要逼太紧了,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抖出了她,对我们也没好处,反倒折了一个帮手。那个苏琰,你不要先急着怎么除掉她,叶倾城明天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先想着怎么向他交代吧!他的手段,我们可是见过的。” 武媚儿一听叶倾城,不禁打了个冷战。她见识过很多男人,可从来没见识过叶倾城这种男人。不值心狠手辣,心更是冷的要命,可能都没心吧!前一刻还软语温存、抵死缠绵,后一刻就能毫不留情地杀死,这就是叶倾城。 “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吧!毕竟我也跟了他那么久。”武媚儿强作镇静的说。 “哼,”武嫣儿冷笑,讥讽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乌兰不也跟了他那么久,还不是一样。她死的是多么悲惨,你不会忘记吧!”武嫣儿说到乌兰时,眼中充满痛楚,乌兰是和她们一起长大的,虽然她和武媚儿是亲姐妹,可是感情并不好,反倒没有和乌兰情深。乌兰死了,叶倾城亲手杀死了她,就在她面前,乌兰痛苦地死去,可她却毫无办法,甚至装作不认识而表现冷漠。乌兰是她的痛。 武嫣儿提到乌兰,武媚儿也显出伤心和惊恐,颤声说:“那怎么办?” “叶倾城对背叛他的女人一向都没有仁慈,这也是当初他对我们的承诺。”武嫣儿冷冷地说。 “可是,我没有背叛他。”武媚儿急忙反驳。 武嫣儿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可是,你早晚都会背叛他。这是我们的使命,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我…”武媚儿心虚。 武嫣儿冷厉地说:“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你我会死的很难看。上头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突又柔下声来说:“放心好了,这次,叶倾城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那个苏琰也不简单,那种迷失香是稀有之物,只有印度盛产,一般人很难察觉到,她却能。那么她是什么来历,叶倾城也不会不考虑吧!所以他还要感谢你,帮他找出疑点呢!” “真的?” “真的。” 12.相认 蓝儿迷茫地看着苏琰摇摇头。 苏琰目中有淡淡地泪花,多少年来,不再有真实地眼泪。蓝儿这张脸,一半清秀白净,另一半却布满密密麻麻地烧伤,已经是紫褐色,像是年数已久。震撼苏琰的不是这张奇丑无比的脸,而是那双眼睛,蓝色地眸子如深海海水泛着光芒,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如果这一切还不能证明,那她眼角的那颗红痣,妖冶的如鲜血般的红痣就足以证明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真的。 “蓝欣”,苏琰轻呼出那阔别已久的名字,心竟是那般颤痛。 “你…?”蓝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有几百年不曾提起,现在又被唤出,又是这么真实的存在。 “严家有双株,惊艳并蹄莲。一欣蓝如媚,二欣清若水。”苏琰轻轻地吟着这首诗,仿佛又看到了昔日年轻美丽地妈妈揽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在夜色下一边等着晚归的父亲一边赏月的情景。那么美好,那么温馨,可是再也看不到了。当初有多温馨,现在就有多心痛。 “你是…?” “素儿,严素欣。” “真的是你,素儿,你没死吗?”严蓝欣吃惊地大喊,发出的声音却有些沙哑哽咽。 “没有,没有,我没死。”苏琰多年隐忍地眼泪汹涌而出,她一直以为全家除了她都死了,没想到她的姐姐,严蓝欣居然还活着。真的是上天可怜她吧!才会给她这个天大的惊喜。 “素儿,先不要哭,这里人多眼杂,小心被人发现。”蓝欣急切地提醒苏琰。 苏琰一怔,急忙擦干眼泪,是她大意了。看到姐姐还活着就放松了警惕,还好姐姐提醒。不过,为何姐姐会如此敏感,似乎看到她并没有特别的开心,总觉的哪里不对。苏琰又暗骂自己多心,姐姐怎么会不开心,以前姐姐是那么的疼她。现在姐姐这个样子,苏琰又心痛地看了一眼一脸伤疤的蓝欣。难怪她会变得这么敏感,想以前她是最爱美的,现在一定会很心痛吧! 苏琰带蓝欣回到房中,关好门,急切地问蓝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父亲和母亲是否也活下来了。提到父母,蓝欣脸色露出悲伤。原来,当年叶之螺带人把严家四口捆住带往城外的破庙中,威逼他们卖掉宅院。途中,路过一条河时,父亲拼死把素欣,也就是现在的苏琰推下河,苏琰才得以逃生。而她和父亲、母亲却被叶之螺带到破庙中。禽兽不如的叶之螺还当着父亲和蓝欣的面奸淫了母亲,可怜严夫人当时已有六个月身孕。叶之螺怕事情败露,干脆一把火烧了破庙,就这样父亲、母亲被活活地烧死在了庙中。是父亲、母亲,用他们的身体挡住了她,又恰逢当夜下起了大雨,她才得以逃生,可是,这张脸却再也不能复原了。 蓝欣抚摸她面目亦非的左脸恨声说:“叶家跟我们不共戴天,这个仇一定要报。我来到叶家装哑为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 “姐姐。”苏琰听完蓝欣的诉说,心痛的无法呼吸,她可怜的父亲,她可怜的母亲,还有她可怜的姐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叶家所赐,她真的好恨好恨啊! “素儿,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怎么又是叶倾城的女人?难道你忘了我们的仇吗?”蓝欣想起什么,痛声质问苏琰。 “我怎么会忘,这种切肤之痛又是怎么能忘得了的。当年我掉进河中,没多久就没了意识,等我醒来,就躺在一张床上。救我的是一个男人,姓苏,叫苏勉直,是个商人。我向他说了我的遭遇,并映求他带我去找你们,可是找不到,后来苏叔叔帮我打听到,说,你们都被叶之螺杀害了。我当时痛得晕了过去,醒来后本想随你们去的。可是被苏叔叔发现了,他也向我说了他的遭遇。原来,他跟我们一样,都是被叶家害的人。他不但生意被破坏,就连他的儿子都被叶家抢走,不知死活。所以,我们那时就决定,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叶家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后来,苏叔叔带我去了英国,靠在以前的经商经验,很快,苏叔叔就在英国有了自己的产业和地位。苏叔叔认我做了义女,对外说是亲生女儿,就是要完全脱离以前。他让我学习各种求生杀人的技巧,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报仇。三年前,我们得知叶家四少爷叶翼童来英国求学,于是,我想法接近他,跟他成了朋友,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进入叶家。我之所以会成为叶倾城的女人,就是为了报仇。我不要轻易地杀掉他们,我要让他们也尝一下生离死别的痛苦。另一方面就是调查苏叔叔的儿子是否还在。苏叔叔对我有再造之恩,他去年查出癌症晚期,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我只能进了叶家才能尽快地查出苏叔叔的儿子,能够在有生之年知道他是生是死是苏叔叔的唯一心愿,我不能让他含恨而终。” “素儿,难为你了。”蓝欣拥住苏琰哽咽地说。 “姐姐,为了爹娘的在天之灵,哪怕让我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素儿,不,以后你就是苏琰。素儿已经死了。蓝欣也已经死了,只有蓝儿。叶倾城很狡猾,我们必须要小心,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姐姐说的是。”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再开口说话,我还是那个哑巴,你还是我的小姐。还有,那个樱桃,你要小心,之前,她找过我,让我监视你。” “哼,”苏琰冷哼,果然还是不死心。本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为何非要算计别人。岂不知,恨是把双锋剑,伤害被人的同时,也会伤害自己。 “我会小心的,她还不足畏惧。倒是叶家的其她女人,都不简单啊!” 13.倾城倾心 苏琰没想到叶倾城会提前回来。 夜色中,一个男人轻轻地靠近苏琰的床。睡梦中的苏琰犹如百合般圣洁娴静,一双蝶翼般的睫毛静静的伸展着,遮盖住了那如灿的目光。她的肌肤很白,如陶瓷般让人不敢亵渎,生怕一碰就会碎掉。嫣红的唇,微微翘着,像似邀人品尝般。就这样,轻轻地印上她的唇,甜美的味道使人眩晕。 其实,他刚进来,她就已经察觉了。握紧双手,却在那人走到床前突地松开。她闻到了那股独特的龙檀香的味道,是他回来了。 吻,有轻轻地摩擦变成轻轻地吸允,然后是有力地舌撬开她的双唇,和她的丁香小舌翩翩共舞。苏琰呻吟出声,也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 “欣儿,欣儿。”叶倾城放开她的唇一路向下,吻住她美丽地锁骨,轻轻地呢喃着。苏琰心莫名地痛,第一次欢爱时也是叫着这个名字,心也是这般的痛。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个名字竟然让她有心痛欲裂的感觉。这种痛是莫名其妙的,总感觉像是丢失了某些重要的东西。 叶倾城双手开始在苏琰身上游走,每一处都点着火花。唇也游走到她的耳垂,轻轻地啃咬,引起一阵阵激情。苏琰忍不住发出低吟声,更是激起了叶倾城欲望。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手上也加大了力度,急切地撕扯掉苏琰的睡衣。 就这样迷乱,就这样沉沦。在进入的那一刻,苏琰的心被填满了,那一部分缺失的东西似是被找了回来,是那么的舒畅那么的温暖。 “欣儿,欣儿,欣儿。”在激情达到顶峰时,叶倾城又呼唤起那个名字。苏琰的心又开始痛,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释放完所有的激情,叶倾城伏在苏琰的身上,一抬手,触摸到滚烫的泪水。 “怎么了?”叶倾城询问,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她如丝地秀发。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那个名字就会心痛,就无法控制自己。这不该是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流露自己的感情。 “没事就好。”叶倾城起身,又躺在一边睡下。 “怎么提前回来了?” “想你了。”不知是真是假,叶倾城就这样随口说出,苏琰冷笑。 一夜,两人再无话,各怀心思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橘黄过来伺候,看到叶倾城也坐在房中,倒是吓了一跳,神情更加卑微起来。千红也过来了,这是叶倾城走后她第一次来伺候。苏琰暗想,想必是她早就知道叶倾城会在今天回来吧!蓝儿也进来了,苏琰起身向叶倾城解释说:“这个是蓝儿,因为樱桃不在了,所以,我想让她来伺候我。” “樱桃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素心阁是你的,你是这里的女主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叶倾城宠溺地说。 “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个。”叶倾城收拾好,说:“我先去给母亲请安去,一会回来陪你吃早饭。” “好,”苏琰含糊地答应,感觉怪怪的,这次叶倾城回来好似变了个人似地。 橘黄和千红也暗暗吃惊,叶倾城的语气太过温柔了,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若不是白天还以为产生了幻觉。橘黄在心里对苏琰鄙视,果然是个狐媚子,居然让一向冷面的大少爷对她柔声细语。千红则是满腹伤心。 苏琰也不多加理会两人,只是淡淡地介绍了蓝儿,并说以后蓝儿伺候好了,两人去忙其她的事。橘黄到乐的开心,她本就不很会伺候人,这下倒省心。是她不让她伺候,老爷也不会怪她头上。千红却面无表情地说:“少爷在这里,我就要来伺候,少爷不习惯别人伺候。” “那随便你好了,现在少爷不在,你可以出去了。”苏琰不冷不热地驱逐。 橘黄和千红把东西交到蓝儿手中,随后离去。 蓝儿关上门,帮苏琰清洗,梳妆时,苏琰对着镜子中的蓝儿轻声说:“那个千红,跟叶倾城的关系不简单啊!” “她是十五年前,叶倾城在人贩子那里买回的丫头。当时有几个,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只买她。叶倾城一直把她收为心腹。”蓝儿一边梳头一边轻声说。 “欣儿是谁?” 蓝儿一怔,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即使,说:“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 蓝儿的异常没有逃过苏琰的眼睛,姐姐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她明明是知道什么的。 “昨晚,听到叶倾城提起,不知为甚么,我的心好痛。”苏琰顿一顿又说:““姐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我希望我们还能像小时候那样,之间没有任何秘密。”苏琰伤感地说。 蓝儿一愣,苦笑说:“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等事情了解了,我们就回英国,我会请最好的外科医生为你整容的,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美丽。”苏琰回身紧握住蓝儿的手说。 “怎么可能。” “可能的,国外的医术是很发达的,即使没有最好的医生,我也会让自己变成最好的医生。相信我。” 蓝儿嘴角扯动,似笑非笑地说:“经历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还像以前那么善良?” “我也恨,想要复仇。但是,我不想让仇恨侵蚀了我的真心。最悲惨的人,不是受伤害的人,而是心中有仇恨的人。因为无论报与不报都是痛苦。父亲母亲一定不希望我们这样。在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报仇并不是那么重要,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我们生活的幸福吧!” “我不能,我做不到。”蓝儿冷冷地恨说。 苏琰失望地摇摇头,说:“那好吧!刀山火海,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或许,可以一起见到爹娘。” “素儿,叶家的人都罪该万死,千万不要忘记我们的仇恨。” “姐姐。” 苏琰无奈地叹息。 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今天看到那么多的评论很感动,所以,今天多更一章,表达谢意! 14.十六姨太 叶倾城去见大太太,叶老爷不在,大太太正在佛堂念经。伺候大太太的吴妈看到叶倾城,连忙推开佛堂的门笑着说:“太太等您好久了。” 佛堂是大太太平时念经的地方,大太太信佛,早些年就已经开始吃斋念佛了。这些年叶老爷不断纳妾,在外人看来这都是因为大太太菩萨心肠,一味的吃斋念佛不理会,叶老爷才敢如此的无顾忌。其实,真正的事实如何,也只有牵入其中的人才知道,这位看似面善的菩萨,里面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人,是永远也不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的。 当然,叶倾城比谁都更了解他的母亲。 “那边都已经联系好了,事情一结束就能马上离开。”叶倾城也在一旁跪下,他不信佛,可也会拜佛,或许是受他母亲的影响,其实他知道他母亲也不信佛,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怎么会是佛祖信徒呢!即使信,佛祖也不会收这样的信徒吧!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样子罢了。 “嗯,很好,这个院子马上也要修理修理了,杂草太多。”大太太依然跪在一旁敲打木鱼,眼睛都没睁开。 “苏琰…” 大太太猛地睁开眼睛厉声说:“城儿,那个女人不简单。不要执迷不悟。” “我知道。”叶倾城冷冷地说。 大太太缓和语气,如慈母般柔软的声音说:“城儿,现在是非常时期,多少人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不能大意啊!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个苏琰,不简单,连无色无味的迷失香都能察觉,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女人,多的是,漂亮的女人也多的是,千万不要为了一个而损失自己。你明白吗?娘都是为你好。” 叶倾城嘴角牵起一丝不明的笑,淡淡地说:“我明白。” “那就去吧!”大太太依然跪在那里闭上眼睛开始敲起木鱼来。 叶倾城走了出去,大太太突然又睁开眼睛,望着佛像沉声说:“佛祖啊!这二十年,不管我是真心拜你还是假心拜你,总归没有断过你的香火。这次你一定要保佑我呀!” 叶倾城出来大太太的佛堂,对着佛堂冷冷一笑,究竟是谁算计谁,还未可知。 武媚儿没想到叶倾城会一大早就过来,说不上是喜是忧。 “迷失香的事是你做的?”叶倾城一进来就冷着脸开门见山。 叶倾城的直白到让武媚儿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想好的一系列台词都变得无法开口,这就是叶倾城,永远都不给别人留一点情面。“我…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与其做无谓的解释,还不如直接低头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叶倾城叹口气,走到武媚儿身边,伸手捏紧她的下巴,望着她如水的双眸冷冷地说:“她不是你能动的了的,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不要惹是生非,或许还能活的长些。” 叶倾城的手是用了力量的,武媚儿能够感觉出下巴已经脱臼,甚至都要被捏碎。望着叶倾城冷绝的目光,不知是下巴的疼痛还是心上的疼痛,武媚儿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媚儿记住了。” 叶倾城深深地看她一眼,放开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武媚儿无力地坐在地上,突然有种绝望的感觉。 武嫣儿从珠帘后走出来,冷冷地说:“看来,我们不得不提前动手了。” 叶倾城回素心阁陪苏琰吃过早餐说有事就离开了,因为叶倾城回来的缘故,苏琰可以随意在叶家走动了。苏琰让蓝儿去打听十几年前苏家的情况和苏叔叔的儿子,自己则到姹紫园随意闲逛。 “呀,这个真漂亮。” “这个也漂亮,还有那个”。 假山后面不时传来一声声银铃般清脆地赞美声,苏琰诧异,在叶家竟还有这样无暇的声音。走过去一瞧,是三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本是豆蔻年华,夫人的发簪却是那么不协调。苏琰记得她们是叶老爷的十三姨太、十五姨太和十六姨太。 她们也看到了苏琰,先是一愣,随后最小的十六姨太欢快地招呼她,说:“苏小姐,快过来,给你看好东西。” 苏琰被她的热情感染,不由的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万花筒,这在英国随处可见,她们却像见到宝似地。 “你看漂不漂亮?”十六姨太拿起万花筒放到她眼前给她看。 里面是红色的枫叶,在连绵的山上到处是一片片的红。残阳西下,连天都被染上红色。这是个独特的万花筒。 “怎么,不好看吗?”十六姨太看苏琰不回答,有些失望地问。 “傻丫头,人家苏小姐是从国外回来的,什么没见过,哪像你这么大惊小怪。”最大的十三姨太鄙夷地说。 十六姨太撅起嘴,好似很不服气地说:“我觉的就是好看。” 苏琰笑笑,说:“是很漂亮,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万花筒呢!你是在哪里买到的?赶明儿我也去买一个。”不知怎么的,特别喜欢这个丫头,或许是她那纯真无邪的笑吧!真的很少见了。 十六姨太听到苏琰也说漂亮,马上兴奋起来,说:“我不是买的,是刚才在院子里捡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找,那以后就是我的了。” 十五姨太喋道:“你呀!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个院子里除了你,我看也没人喜欢着劳什子了。即使有人来找,你冲老爷撒撒娇,老爷那么宠你,还不是会归你。” “云姐姐又取笑怜儿了。”十六姨太怜儿似怒非怒地说。 十三姨太也笑着说:“云儿哪是取笑你,她是在嫉妒你呢!” “不跟你们玩了,你们竟欺负人。”怜儿生气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忽又停下来,冲着苏琰说:“苏小姐,等一下你到我的怜心阁来,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真是个孩子”。十五姨太摇头叹息。 15.十六姨太的死 苏琰只随意和十三姨太十五姨太聊了两句就离开了,说是要去怜心阁看看都有什么好玩的宝贝。十三姨太也取笑她是小孩心性,苏琰只笑不语。 去怜心阁的路上没想到会碰到叶翼童和樱桃,也是,去十六姨太的住所必定要经过六姨太的院子。躲是躲不过了,倒不如大方的打招呼。 “四少爷,樱桃,这是去六姨太那儿吗?” 叶翼童也看到了苏琰,原本牵着樱桃的手突地放开了。樱桃侧目看他,心竟像是被抽空一般。看着苏琰更加的恨了。 樱桃本想答话,却不想叶翼童强在她前说:“刚给母亲请了安。” “嗯,”苏琰点点头,又笑道,说:“不知何时能吃你们的喜酒,叶倾城也回来了,你们的喜事应该也快办了吧!” 苏琰不停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樱桃更加的气。好不容易盼到叶倾城回来,本指望能大办一场可以扬眉吐气。谁知叶倾城一句“这段时间忙,先凑合着,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就给推掉了,她怎能不气。更气的是到六姨太这里发牢骚,想让她帮着在叶老爷面前出出头。谁知六姨太更刻薄,不屑地对她说:“你只不过是个贱丫头,就这样给我儿都辱没了他,还想要什么大排场,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樱桃正在心里生闷气时,叶翼童更是说了一句让她发疯的话。“什么喜酒不喜酒的,没什么好办的” 苏琰脸上倒有些挂不住,看看樱桃,早已气得脸色发绿了。苏琰暗想,这下樱桃更恨她了,肯定把所有的不如意都算在了她的头上。果然如她所料,樱桃恨不得上去把她撕得粉碎,方解心头之恨。 苏琰也不敢久留,怕叶翼童又说出什么刺激樱桃的话来,匆匆道别离去。 叶翼童望着苏琰的背影久久地望着,心中泼涛汹涌。本以为已经将她忘记,再见她,竟然还会如此在乎。 樱桃看着他痴缠的目光,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又不能发泄出来。强忍着柔声说:“童,我知道你难过,可是她已经走了。” 叶翼童随着苏琰而且的灵魂终于被召唤回来,看到面前唯唯诺诺的樱桃,顿觉愧意。歉疚地说:“对不起,樱桃。在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忘记她。毕竟我们…” “我知道,你们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记的。我不怪你,我会等。”樱桃强先说。 叶翼童无比感动,深情地说:“樱桃,这一生我绝不会负你。”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樱桃嘴上说,心里却暗想,不够的,不够的,只要她一天还活着就永远不够的。 苏琰匆匆地离开,疾步像怜心阁走去。却不想在离十姨太妙容的妙丰居外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出来,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的身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因为隔得太远也看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倒是能够猜出,那个体态风流的十姨太一定是耐不住寂寞了。也是,叶老爷今年也快六十了,那么多姨太怎么都能一一照顾到,更何况还是这么年轻。苏琰冷笑,如果叶老爷知道他的女人背叛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样。 “苏小姐这么急色匆匆的是去哪儿?” 苏琰正往前走,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她。 居然是那个一向体弱多病的二少爷,叶子凡。 “我去十六姨太那里,二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我来看看。咳咳…不想呆得久了,就随便走走散散心。咳咳”叶子凡一边说一边咳,看他的样子,病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苏琰感慨地说:“二少爷节哀,五姨太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 谁知叶子凡轻笑,说:“我并没有伤心,也许母亲的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活着的人才可悲,尤其是叶家的女人。”叶子凡意有所指。 苏琰不做声,叶子凡说的也不无道理。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战争、战争,到处都是战争。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大户人家,依然免不了勾心斗角。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其实更可怜,因为活着。 叶子凡看苏琰不做声,解释说:“我是说活着的人就会有许多痛苦许多烦恼,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去。咳咳…当然,苏小姐不是,苏小姐应该很快乐吧!毕竟倾城这么爱你,咳,怎么会让你有烦恼呢!我这个弟弟的本事可是不一般的大。” “弟弟?”苏琰诧异。 “是呀,弟弟。”叶子凡苦笑解释说:“我跟他是同年所生,其实我是比他大三天,但是因为他的母亲是大太太,我的母亲只是个妾,咳咳咳咳,即使他比我小,却依然被尊为大少爷。咳咳咳咳,这就是名门望族,妻妾之分。咳咳咳。” 苏琰不知该怎么宽慰他,这个男人和叶倾城一样的年纪却显得苍凉了好多。他没有叶倾城精明城府,也没有叶翼童的阳光灿烂(虽然现在也很忧伤,但毕竟灿烂过)。同是叶家的少爷,他像是被遗弃的孤儿,天生的病态显得更加的忧郁。 “你恨吗?”记得第一次见他,他眼中是有恨的。 叶子凡微笑,说:“有恨,第一次看到你,就很怨恨,又一个可怜的女人进来了。” 苏琰笑:“那你不用恨了,我不可怜。” 叶子凡也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却挂着笑,那样的真实。又见到了叶家一个不一样人。 苏琰和叶子凡在花园里聊了一会才离开,到了怜心阁已经是中午的时间了。一进怜心阁的院子,立刻一阵清香扑来,院子里中的到处是花是草,很明媚的感觉。还有一架秋千在院子当中,是紫色的坐板,绿色的绳子,已经磨得有些起毛,看来十六姨太经常玩吧! 几个小丫头随意在廊子里玩,可见十六姨太是个很随和的人。一个小丫头看到她,笑吟吟地说:“是苏小姐吗?我们太太可等了您好些个时候了,刚才还在念叨呢!” 苏琰轻笑,“来的时候耽搁了些时候。” “我们太太吩咐您一来就让您进去找她,那您自个进去吧!” “好。” 苏琰推门进去,十六姨太的闺房也是如小孩子一般的窗帘什么的都是粉色。“十六姨太”苏琰叫了两声,奇怪,没人答应。苏琰又往里走,靠着北面墙,有一个特别大的花屏,十六姨太正端着在花屏前。 “十六姨太,我来了。”苏琰笑着走过去。 十六姨太没有出声也没有动,苏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刚开始因为房里撒了香粉没闻到,可是现在就在帘子后面,她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咬牙快步走到十六姨太前面,果然,她死了。颈部被人割开了,血还在往外流,这个天真的女孩还在惊恐地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 “啊…。”突然又从十六姨太房间传出一声惨叫声。 16.语出惊人 苏琰没有动,那声惨叫只发出一声就没了。那不是她的惨叫,是十六姨太的,至少冲进来的丫头是这么认为。苏琰脸上很平静,既然都已经布置好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只是心竟有些痛,这个天真的女孩,这个无邪的女孩,就是因为她,死了。 冲进来的丫头也呆住了,过来一会,一个稍大点的放声大呼:“杀人了,杀人了”,奔了出去。苏琰冷笑,不出一会,叶家应该又会齐聚了吧! 果然,大太太风风火火地带着一群莺莺燕燕奔了过来,叶老爷叶倾城也在其中。叶老爷几乎是用跑的过来,当看到十六姨太时,整个人都呆了,等反应过来,似乎人都老了十岁。奋力地抱住十六姨太,只是流泪,却不曾出声。 苏琰倒奇怪了,即使再怎么宠爱,也不能这么失态。叶之螺的反应也太反常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大太太厉声质问。 怜心阁的丫头都跪了一地,哭着说:“奴婢们也不知道,十六姨太原本在屋里好好的,苏小姐来了,奴婢们在外面,不一会就听到了十六姨太的惨叫声,进来,进来就看到十六姨太已经死了。” 大太太冷冷地把目光看向苏琰,还未开口,叶老爷抢先一步疯狂地掐住苏琰的脖子,嘶吼道:“是不是你把怜儿杀死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苏琰被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没有还手,更没有解释,因为她知道没有足够的证据现在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有人救他,哪些女人是指望不上的,她甚至能看到她们幸灾乐祸的样子。恰巧叶翼童又没有来,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除了他没有人肯救她,也没有人有能力救她。 苏琰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叶倾城,谁知,叶倾城宛如寒冰的脸丝毫没有一丝温度。 他,也想让她死。 “我相信不是她。” 空气越来越稀薄,在苏琰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坚定的声音发出来。苏琰紧握的手缓缓地松开了,还好没有出手,她赌赢了。只是不知道, 叶老爷的手被人扯开,得到了空气,苏琰虚弱地靠在花屏上用力地呼吸。她抬起头看救她的人,惊诧,本以为是叶翼童,没想到居然是叶玉慕,叶家那个风流的三少爷。 估计在场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被叶玉慕的举动震惊了,包括叶老爷,轻易的被他扯开双手,因为他不敢相信一向风流无能的儿子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做出这个举动。最先恢复理智的是二太太,她发疯似地冲过来狠狠地打了叶玉慕一巴掌,恨声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死啊!这个时候跑出来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是不是又吃醉了酒,还不跟我滚回去挺尸去。” 叶玉慕推开母亲,依然坚持说:“我没有胡说,今天也没有吃酒,十六姨太不是苏小姐杀的。”叶玉慕的眼神很坚定,大家都没有见他这么正经过,再次被震惊。 叶老爷本想再次发火,叶倾城突然用手制止他。叶老爷只好忍住,他好似很怕这个儿子。叶倾城不屑地看着叶玉慕说:“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还是你知道谁是真正凶手?” 叶玉慕并不像其他兄弟对叶倾城那样尊敬,他嘴角牵起一丝邪邪地笑,说:“他是你带进家里的,是你的女人,她到底是不是凶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我只相信事实。”叶倾城冷冷地说。 “那我们就说事实,苏小姐进十六姨太的房中,只一会的时间丫头们就听到十六姨太的惨叫。说明十六姨太是苏小姐进来被杀的。可是你们看,十六姨太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血还在流,但是伤口的颜色已经很深了,血的颜色也是褐红色的。如果是刚死的,那么现在伤口和血的颜色应该是鲜红的。这点常识,有大脑的人都应该知道的。”他轻蔑地扫视了大家,除了叶倾城依然平静波澜不惊的脸,其他人脸上都有些讪色。 叶玉慕除了叶倾城的反应很不满意,对其他人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又接着说:“还有,大家想一想。如果是苏小姐真的要杀十六姨太,干吗做的这么明显。非得要光天白日的在丫头们的眼皮子底下行凶。再说,她也没动机啊!她跟十六姨太无冤无仇的,干吗要痛下杀手?这不是很奇怪?我们叶家是名门大户,又怎么可以随便冤枉人呢!是吧!大哥。” 叶玉慕嚣张地看着叶倾城,似在挑屑。 二姨太看着今天反常的儿子,真的是捏了一把冷汗。这个死小子,他在干什么,居然用那种眼光看着叶倾城,难道是嫌活的长了吗? “你懂什么,随便说两句就了不得了,事实怎么样,大少爷自会处理,用的着你在这里瞎嚼舌根。” “二姨太,你今天话太多了。他虽是你生的,可也是叶家的三少爷,由得你红口白牙的在这里骂他。”大太太突然冷声说。 二姨太不服气地撇撇嘴,但还是底下头说:“大太太教训的是,是我错了。” 大太太冷冷地看她一眼,继续说:“三少爷说的也对,苏小姐是我们家的客人,若是冤枉了人家,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大太太又看了一眼一脸悲愤的叶老爷,说:“不过,十六姨太的死还是要查的,不能让她这样白死了。所以,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苏小姐还是有嫌疑的,最好是呆在这里,哪也不能去,知道事情查清楚。苏小姐,你认为怎么样?” 苏琰微微福下身,弱弱地说:“全听大太太的,我也希望早日查出真凶,让十六姨太的在天之灵瞑目,也还我一个清白。” “那事情就先这样吧!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安葬,也好让死者安心。王妈,叫管家来,好好厚葬十六姨太。” “是,大太太。”王妈领命,出去找管家了。 “我们都散了吧!”大太太对众人说。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开了,只有叶老爷不肯走,大太太看他一眼,无奈地说:“就让老爷再陪陪她吧!也不枉他们相识一场。” 17.叶玉慕的打算 苏琰依然回素心阁,叶倾城走前面,苏琰跟着走在后面,两人都没有说话,寂静的让人心寒。快到素心阁时,叶倾城突然回过头,说:“你怪我吗?” 苏琰轻笑,说:“怎么能怪你,那种情况下,没有证据你又能怎么样。” “不,你知道的,如果我想保你,就一定能保的了你。” “你自有你的道理。” 叶倾城拉过苏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叹息说:“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即使是伤害了你,也都是为了你。” 苏琰冷笑,多可笑,伤害还是为她好。 二姨太拉着她的儿子回院子,一进院子就直奔房里。二姨太把叶玉慕推进房中,关门时还四处张望了一下。叶玉慕直觉好笑,满不在乎地做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二姨太关好门,回头看到叶玉慕竟在悠闲地喝茶,气得走过去抢过他的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急声说:“哎呀,我的小祖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喝茶。” 叶玉慕有些气恼,说:“娘,你干嘛?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口渴死了。” 二姨太咬牙,恨声说:“你这个死东西,渴死倒好了。没事到那里抽什么风,还说了那么多。就你聪明,就你有道理,还敢对你大哥瞪眼睛,你是活的腻歪了。我们吃的穿的那样不是你大哥的,没有了他,我们叶家都要喝西北风去。你倒好,还敢冲他,他不在乎,姚扶云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你。真是被你害死了,老娘也要跟着倒霉。” 叶玉慕噗嗤一声笑出来,二姨太气得浑身直发抖,骂道:“你还笑。” 叶玉慕笑着说:“我干嘛不笑,你以为呢!娘啊,亏你还在烟花场地混了那么久,连察言观色都看不出来。” “你敢笑老娘?什么察言观色看不出来?老娘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唉,您这句话倒是真的,要不我怎么是您儿子呢!但是,我可不是笑您,我只是跟您说。大哥表面上是不帮苏琰,可心里比谁都想救她。可是明着又不能强说,就等着有人给他个台阶,这时,我出现了,我做了那个帮他的人。您说,他会记恨我吗?感激我都来不急。” “真的?”二姨太一听,马上兴奋起来,想一想也是。可是,知儿没若母,她可不会相信那些个大道理是儿子自个想出的。“这是谁教你的?” 叶玉慕一愣,笑着说:“娘啊!您不要这么直白,就当您儿子自个想到的,也让我有点成就感。” “你个傻小子,快跟娘说实话。平时你是什么样人,不要说娘,就是整个叶家,那个不知道?你现在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不要说别人,娘都不信。天地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这么个讨好叶倾城的事,他自个怎么不说去,还要你捡这个便宜。不是要利用你,就是要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叶玉慕惊呼,说:“娘,没想到您也这么精明,竟能想到这么深。” “哼,”二姨太得意地说:“娘在青楼那么久,也不是白混的。我是看的明白的,这天下的人啊!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总归不是你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就是别人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谁精明,谁的算盘打的好,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那好,我就告诉您实话。是一个蒙面人告诉我的,只要我说,就给我一百快大洋,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蒙面人?傻小子,说不定是利用你呢!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事让你做了还给钱的。”二姨太又紧张起来。 叶玉慕急道:“可是我不说,他就把我的事抖出去,倒是我更死无葬身之地。” 二姨太恨声说:“你把柄落在他手里了?是不是跟那个贱蹄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那个骚货远一点,你就是不听,现在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了吧!” “娘,”叶玉慕烦躁地站起来,说:“你也不能都怪我,谁让爹娶了那么多姨太太,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自个又没用。是她们勾引我,您儿子也是个男人呀!” “你还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怎么生了你。你看叶翼童、叶天昊哪个不比你强,就连叶子凡那个病秧子都比你省心。你有没有像过,既然那个蒙面人能事先知道告诉你,说不定他就是凶手。如果让你爹和你大哥知道你跟凶手有来往,你还有命活吗?即使他们一时不知道,那个蒙面人手里有你的把柄,还会在利用你的,纸包不住火,早晚会露馅的。都是你这个好色的秉性,早晚会害死你的。”说着说着,二姨太哭了起来。 叶玉慕被二姨太哭的更加心烦,经二姨太一说,他知道事情是复杂了,可能一不小心性命就不保,也急的团团转。 二姨太看到儿子也着急了,恨声说:“现在知道急了,有什么用,早干什么了。” 叶玉慕不理会她,来回走着,他在想办法。忽然,脑子灵光一现,笑起来。 二姨太哭着说:“又笑什么?莫不是疯了。” 叶玉慕看着二姨太有些奸险地说:“娘,难道你就甘愿一辈子就这样活着,一辈子做妾,活在别人的下面,永远依附别人?” “不想又怎样,这都是我们的命啊!比起以前的那些个姐妹,我算是好的了。” “可是我不想。”叶玉慕恨声道。 “你还想怎么样?” “哼,”叶玉慕冷笑,说:“如果那个蒙面人是帮叶倾城的,那我们不会有什么损失。说不定大哥以后还会重用我。如果那个人是害他的话,那更好。” “怎么说?” “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如果没有了叶倾城,叶子凡又是个废物,我是叶家的三少爷,叶翼童、叶天昊再有出息也排在我下面,叶家还不早晚是我的。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娘,那我们就一辈子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了。” 叶玉慕激动的抓住二姨太的手,二姨太一听那个传说,两眼开始冒光,呢喃说:“那个传说…。” 18.梦境亦假亦真 苏琰回到房中,叶倾城呆了一会让她好好休息又出去了。橘黄端了一杯茶,苏琰也命她出去,没事不要打扰。橘黄看她的眼神有些同情,关好门,果然就没有进来。 苏琰坐在椅子上仔细把今天的事情分析一下,如果,那个凶手真的只是杀十六姨太,为什么那么巧合偏偏是自己去的时候发生呢?她可不认为自己就这么倒霉。可是,如果那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又怎么会算到她会在那个时间去,又会去?而且时间拿捏的分毫不差。她开始回想今天碰到的几个人。十三姨太、十五姨太是知道她今天要去怜心阁的,可是她们又怎么知道她具体去的时间,并且,她们为什么要陷害她?她和她们并没有多大的交集啊。 叶翼童和樱桃,樱桃是最有动机的。她恨她,完全关于女人的恨,她相信她有这个动机,因为一个女人一旦因为一个男人而恨的时候,那种恨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可是她回来的时候打听过了,叶翼童和樱桃跟她见了面后就出府了,说是上街给樱桃选几块布料做衣服。那么樱桃就没有时间,不过,没有时间不一定就代表不能做,偏偏那么巧,叶翼童今天不在。如果他在,不会见死不救的。还有一个人是叶子凡,可是他也没有要陷害她的动机。不对,他有的。苏琰冷笑,本是叶家的大少爷,因为是妾室所生就要屈居自己弟弟之下,不会没有怨恨的。打击了她就等于打击了叶倾城,但是为了一成心头之快就去杀人,似乎还是说不过去。 每个人都似有嫌疑,但每个人又不具备真正的动机,还真是伤脑筋。 苏琰有些累了,半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为什么让我遇到你?”十六姨太瞪着双目、脖子流着鲜血冲她歇斯底里地喊。“素儿,为我们报仇啊!我们死的好冤啊!”父亲母亲又从远处飘来面目狰狞地冲她哭诉。“为什么要背叛我?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死,我就成全你,死在你面前。”叶倾城不知何时又到她面前,手上拿着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怨恨地对她说。一时间,父亲、母亲、姐姐、义父,好多好多人都聚集过来,对她说:“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你真的舍得让我死吗?”叶倾城又一遍一遍质问他。她迷惑了,不知该怎么选择,亲人们的怨声越来越逼近,越来越逼近,她的头要裂了,捂着耳朵奋力地大喊:“你去死。” “哈哈哈哈,你让我死,那我就死给你看。”叶倾城突然仰声大笑,随后哀怨地对她说。苏琰惊恐了,叶倾城的手猛地划动,手起刀落,鲜红的血从他的颈中流出来,如斜阳中的杜鹃花,妖艳的有些刺目。“不。”苏琰歇斯底里的吼叫,为什么心会这么痛,这不是她的目的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痛,最后,叶倾城倒在她的脚下,邪魅地一笑说:“你的心是不是痛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心早已给了我,我的也早已给了你,我们公用一颗心,生则同生,死亦同死。”叶倾城缓缓地闭上眼睛,苏琰痛得无法呼吸,也瘫软在了他的身旁,虚弱地说:“不要,把心还给我,还给我。”可是叶倾城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也要死了,她把目光看向亲人们,哭喊:“爹娘,姐姐,义父,救救我,救救我。”可是他们都不再理他,叶倾城死了,他们放肆地大笑,然后转身离去,任凭苏琰怎么哭喊都没有回头。 “啊!”苏琰从梦中惊醒,猛地起身坐起来,一身的虚汗。 这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梦,那么真实,直到现在心还是这么痛。 这时,蓝儿回来了。 蓝儿关好门,问:“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苏琰起身,抹去头上的汗。蓝儿为她倒了一杯茶,她喝了几口,想起什么,问蓝儿:“你查的怎么样?” “有些眉目。” “哦,什么眉目。” “苏家在二十年前也是大户人家,后来做生意失败,苏家就败了下来。苏老爷不知去向,苏家太太也病死了,苏家唯一的儿子被叶府买了进来,不过后来又被卖掉了。” “卖在哪里?”苏琰一听有些眉目很是高兴。 “卖给了一家姓楚的,那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才买了他,取名叫楚寒。后来楚家夫妻得了怪病死了,现在只有楚寒一人。因为他不善经商,所以生意也荒了。早些年楚老爷曾送他到上海读过书,还上了军校。现在在镇上的警察局做探长。” “原来是他?” “怎么?你见过他?”蓝儿吃惊地问。 苏琰轻笑,说:“我当初来叶府的路上,在半山腰里碰到过山贼,当时有一伙兵和山贼在枪战,很不凑巧,我成了人质,救我的就是楚寒。他的枪法很准,也很恨。那个山贼拿枪抵着我,他还是能准确地一枪毙命。当时他还问我能不能再见面,我说不能,感觉他很不真实。没想到会是他,还真是有缘分呢!” “听说,他是这个叶镇唯一和叶倾城齐名的美男子,但是他很平易近人,不似叶倾城冷血,又未婚,所以很多大家闺秀都很仰慕他。”蓝儿说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情愫,苏琰看着只笑,也许有些事情会改变的。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他?当初义父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以前叶家的一个老人就是经手这件事的人,我是找到他才知道的。他是轻易不与人说的。” “那为何又跟你说?” “我用了一点手段,他有一个孙女…。”蓝儿不再说下去,垂下眼帘。 苏琰叹口气,幽幽的说:“姐姐,不要这样好吗?不要让仇恨迷失了你的心智。” “你没有我的经历,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你虽然有恨,但是在锦衣玉食中长大,那种恨也是裹着华衣。而我的恨是那么真实,那么赤裸裸,你知道五天没吃饭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被人追着打追着骂丑八怪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差点被几个乞丐强暴时的那种无助是什么感受吗?是绝望,是耻辱,是生不如死。”蓝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再说。 苏琰垂下眼睑,是的,她不知道。一个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另一个人的辛酸,不幸的结果是相同的,但不幸的过程却各有各的不幸。 19.迷香的阴谋 漆黑的夜色下,站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对立着。因为夜的原因,看不清他们,更何况还蒙着脸。 “事情怎么样了?”一个人首先问,好像是个男人,但是声音是故意的沙哑。 “还算顺利。”这一个是个女人的声音,但也是伪装出来的声音。 “顺利就好,日子越来越近了,不能出任何差错,一定要牵绊着他,把秘密套出来。” “有点困难,那个女人不是很能靠的住,总是摇摆不定,我已经尽力了,只怕到最后她会坏事。” “她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天性吧!这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她跟我们不是同一种人。”女人说这句话时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那就让她变成跟我们是同一种人。”男人似乎有些温怒。 “是。”女人垂下头,心里有着失望和不甘。 “不要算计什么,我跟你是注定的事情,我跟她只是一个心愿,一旦完成,我会毫不留情。”男人似乎在安慰她。 女人听到这句话,似乎很高兴,兴奋地说:“我知道,一定会尽力去办的。” “既然她还不能死心塌地,那就再做一件事情让她心甘情愿吧!” “上次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影响她。” “但至少证明了他的心意。” “那这次…?” “你不用管,我会派别人去做的,你只要紧紧看住她。如果那件事是真的,他可能会带她走。 “是。” 女人离开,男人一个人站在夜色中,眉毛紧皱,一双眼睛深沉地可怕,他在想,看来是要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似是谁的哭泣。十六姨太死了已经三天了,现在已入土为安,没有人再提起,好似别人也都忘记了这件事。叶倾城自那日走后就没有回来过,在这期间,樱桃倒是来过一次。无非说一些安慰的话,还愤恨什么人如此歹毒陷害与她。苏琰只是笑,这个小女人终究成不了大气,为了表示清白特意跑来明志,岂不知,这样不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她知道,不是她。 橘黄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抱怨,“这雨真讨厌,烦死了,下个没完。屋里都起霉了,到处是一股怪味。” “是不是到了梅雨季了?”苏琰问。 “不知道,应该还有些个时候吧!这要到了梅雨季,那可不得了,断断续续会下个一个月,烦都烦死了。“橘黄嘟囔着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 “看看吧!这雨下的连时候都分不出了,刚正午。” “哦,才正午。蓝儿呢?回来了吗?” “不知道,应该没会。您让她去同济堂买药,路远着呢!这又下着雨恐怕不好走,要个时候。” “橘黄,你把帐子弄好,铺好床,我困了,想睡会。”苏琰懒懒地从书案站起来说。 橘黄看着苏琰的神态,似是有些病态。试探着问:“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大夫瞧瞧?” “不用,就是身子有些乏,睡一觉就好了。” “这少爷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等下我问千红,看她知不知道。”橘黄接着说,苏琰轻笑,说:“平时看你这丫头挺聪明的,现在怎么糊涂了,少爷的行踪又怎么告诉千红,就算她知道,会告诉你吗?” “也是。”橘黄俏皮地吐吐舌头。转身去铺床,收拾好,苏琰脱掉外衣躺在床上,橘黄从柜子里拿了一把安神的香点上,也就出去了。 苏琰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觉不对劲,怎么越睡越晕,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心里暗叫,不好,这个香不对,里面是加了迷香的。可是现在因为吸入的太多,已经渗入血液。手指头连动的力气都没有,若现在有人要杀她,真的是易如反掌。因为早晨来了葵水,身上没劲又疼的厉害就让蓝儿去药铺配几幅药。蓝儿不在,谁来救她,说不定就是这里的人想要杀她呢!她暗悔自己大意,竟连迷药都闻不出来。要知道她可是接受过三年的药物训练,无论什么迷药只要在她鼻下一过,没有她不知道的。就连迷失香都能分辨的出来,可现在竟连着最普通的迷药都未察觉。她敢肯定,这是最普通的蒙汗药。 苏琰咬紧牙关尽量保持清醒不昏过去,迷迷糊糊中似是一个人来到了她的床边。她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只是模糊一边,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蒙着脸,是男人的影子。 那个人低头看到苏琰这时候还能眼皮闪动,低笑,压低声音说:“你还真厉害,这个时候还不昏过去,不过,这样更有趣,省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是故意压低的沙哑,她听不出来时谁的声音,不过,她敢肯定不是她认识的人。 蒙面人把她打横抱起来,居然向衣橱走去。苏琰握紧拳头,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叫的力气都没有。蒙面人打开衣橱,在衣橱内阁竟然有一个按钮,蒙面人按动按钮,竟是机关,是一条密道。苏琰暗惊,想不到在自己的房间里竟然还有机关密道,真不知道叶倾城知不知道。还是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密秘。 蒙面人抱着她走在密道中,苏琰在他怀里,使劲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确信,只要她闻过,如果这次不死,下次再遇到他就一定能认出他。可是这个人好像知道她的习性,身上故意加了很重很重的脂粉味,这是一种普通人家都能买的起的脂粉。可见,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似乎走了很远一段路,蒙面人把她放下。密道里很潮湿,倒在地上,一阵阵寒意欺上心头。满面人看她两眼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反而转身离去。苏琰弄不懂他要干什么,难道是把她抓这儿来,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一会,蒙面人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他手上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因为密道里的湿气,苏琰的神经有些清醒,虽然还是没有力气,但眼睛能看到一点东西了。当她看到蒙面人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重重的扔在她面前,她惊得张开嘴巴。 竟然是个人,而且还是… 20.亲手杀人 被扔在地上的人似乎是被扔疼了,痛苦地呻吟着。他像是也被下了药,但不重,只是不能动弹。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这里,吓得哭了起来。是的,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只有七岁的孩子。他是八姨太的儿子,叶家的六少爷叶天赐。 “娘亲,娘亲,我要娘亲,呜呜。”叶天赐呜呜地哭了起来。 蒙面人似乎很不耐烦,用力地踢了一脚,沉声说:“不准再哭。” 谁知叶天赐哭的更厉害。 苏琰有些愤恨,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她虚弱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声音问蚊蚁一般。 “怎么,你同情他?” “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同情他,可是他未必会感谢你,反而会恨你,因为马上你就要做一件让他非常痛恨你的事情。”蒙面人邪魅地说。 苏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孩子,今天可能…。她只在第一次家宴中见过他一次,很顽皮,但也很可爱,八姨太把他看做是命根子。 蒙面人突然拿出一把匕首,这是一把很锋利的匕首,苏琰能从它的刀锋闪出的光芒中看出。蒙面人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上,他的手是带着手套的,看来他是早就预谋已久,连这么个小细节都能注意到。苏琰的手里握着那把刀,就这样不听使唤的刺向叶天赐。苏琰只看到他无助的眼神,他没有痛苦,他和她的手法都很熟练,一刀致命,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这样,这个小生命就倒在了她的面前。苏琰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绝望过。 “你很适合杀人。”蒙面人附在她耳边邪魅地说。 苏琰沉默,是的,她能准确地找到心脏的位置,刚才在蒙面人握着她的手的时候,她也在用力,用力地对准心脏。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做的干脆。她能做的也只有不让他更痛苦吧!现在,至少知道,她不会死。他之所以这么做不就是要嫁祸她吗?“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的,亲手杀了这个人。”苏琰在心里暗暗发誓。 蒙面人似乎看透她的想法,眸子闪出冷光,冷冷地说:“想要报仇,只有不择手段。心不能是活着的,这样永远都报不了仇。” 苏琰一惊,暗彻他说的意思。那个蒙面人在这时又把她抱起来了,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叶天赐。 苏琰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昏了过去。可能是那个人感觉出她的药效快失效了,才把她打昏的。等她醒来,是在叶家大花园的假山后,她的手里拿着匕首,上面全是血,而叶天赐就躺在她的身边。 首先是叶家的家丁来这里小解发现了她,吓的大喊大叫。苏琰没有动,既然是别人设计好的,现在再掩饰也无济于事了。 不一会,叶府的人又都来齐了,有时苏琰在想,怎么会这么快,好像是每个人都等着出事,等着出来呢! “啊…”当八姨太赶过来看到这一切,痛苦的放声大叫。然后抱着叶天赐小小的身体放声大哭。 大太太拧着眉,不发一言。叶老爷似乎并没有特别伤心,他老来得子的儿子的死竟比不上一个姨太太的死来的悲痛。其他的人也都面露悲色,其实心里是在幸灾乐祸。 八姨太现在只知道哭了,倒是七姨太冲了过来,狠狠地甩了苏琰一巴掌,苏琰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这个七姨太肯定是练过的,不然,手劲不会这么大。七姨太柳叶恨声吼:“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杀死赐儿,我们姐妹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绝我们的后” 苏琰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恐怕怎么解释都没有人会相信她吧! “把这个女人给我关进柴房,等大少爷回来处置。”大太太突然发话。 两个家丁架起苏琰,苏琰就这样被架走了,临走时,她在大太太脸上看到一丝不明的笑意。 苏琰被关进了柴房,她现在迷药的药劲已经过了,体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要离开这里易如反掌。但是她不想离开,为了姐姐,为了自己也为了因她死去的人。她不能离开。 在柴房里呆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有人来了。她一直在想第一个来看她的人会是谁,没想到会是他。 “苏小姐在这里呆的还舒服吗?”叶之螺淫笑着走了进来。 苏琰冷笑,淡淡地说:“舒不舒服,叶老爷呆上一天不就知道了?” 叶之螺的嘴角扯动,胡子被气得不停地颤抖。厉色说:“你不要不知好歹,我来看你,就是给你机会。先前怜儿的事不算,现在你又杀了我的六儿子,论家法国法都能让你不得好死。你若是乖乖听我的,我或许还能保你一命,不然,哼,你就等死吧!” 苏琰柔笑,倩声说:“那我怎么听你的?” 叶之螺一听苏琰这样问他,以为她是屈服了。高兴的忘乎所以,向她靠近恶心地说:“小宝贝,只要你听我的,乖乖地从了我。我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说着就扑向苏琰。 苏琰身子一闪,躲过叶之螺,闪到一边。叶之螺扑了个空,气恼地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苏琰躲到一边,拧着衣襟委屈地说:“我是害怕呀!” “怕什么?” 苏琰嘟起小嘴,嗲声说:“想当初我跟了大少爷,以为有了依靠,谁知大少爷竟也靠不住。上次十六姨太的死和这次六少爷的死都是跟我有关系,你现在说的好,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会不会得到了我以后就过河拆桥,为十六姨太和六少爷报仇。还有,好像在叶家,大少爷似乎比你还有权势,如果他知道了,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那又怎么办?” 叶之螺一听也有些气结,这他倒没想过。不过,看到苏琰嘟起的小嘴是那么红艳欲滴,如红透的樱桃一般,声音又是那么娇吟,心里真是心痒难耐。也不顾的什么忌讳了,脱口而出说:“只要你从了我,怜儿的死我就不追究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在追究也没什么意思。至于那天赐,哼,死了就死了,死了倒也干净。倾城那里我会处理的,毕竟我是他爹,他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放心吧!小宝贝。”说着又扑上去。 苏琰又巧妙地躲开,继续问:“怎么?亲生儿子竟也比不上一个姨太太吗?你怎么都不伤心。” “哼,你以为叶天赐是…。” “放肆。” 叶之螺正欲说,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他。 21.差点丧命 苏琰本来就要套出叶之螺的话,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她,苏琰暗暗可惜,只是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叶之螺也是一惊,随后战战栗栗。苏琰没有听出谁的声音但是他却听出来了。这个声音他听了二十几年,每一次发出都能让他不寒而栗,这个女人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柴房的门被彭的一声打开,刘妈、吴妈如两个鬼魅一般冷着脸走了进来分别站在两边。吴妈面无表情,倒是刘妈看苏琰的眼神充满了讥笑,苏琰冷笑,还真的是狗仗人势,只是这只狗这么沉不住气,不知道主人是不是会愿意留住她。 大太太如阎罗般走了进来,空气瞬间稀薄,冷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叶之螺早就吓得胆战心惊,苏琰冷冷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叶老爷,暗彻,还真是奇怪,这样的大户人家,老爷居然如此惧内。 大太太面无表情地盯着苏琰看了数眼,又把目光看向叶之螺,冷冷地说:“老爷,您不是说今天身体不好吗?来这种湿气重的地方干什么。赐儿的死我知道您伤心,可是不能为了伤心就伤了身。”大太太把最后一句伤了身说的格外重,似意有所指。果然叶老爷听到大太太的话抖得更加厉害起来。 “橘黄,送老爷回去。”大太太又发话。 这时橘黄竟从门外进来,低着头,来到叶老爷身边低声说:“老爷,请随橘黄回去。” “橘、橘黄?”叶之螺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橘黄,橘黄的头低的更低了。 大太太冷笑,不屑地说:“没什么好惊讶的,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人的天性都是贪婪的,尤其是女人更善变。” 叶之螺颓废地低下头,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好似认输了一般怏怏地跟着橘黄出去了。 苏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只几个细节,一个女人就轻易地打败了一个男人,不止是瞬间的击败,而是永远,可能叶老爷以后再也没有斗志和她斗了吧! 不得不佩服大太太的机智。 大太太把目光看向苏琰,苏琰发现她的眸子是漆黑的,还透着一层冰膜,没有一丝温气。叶倾城的眸子是像她的。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叶家的目的,你以为你会成功吗?”大太太语气充满了嘲弄和讥讽。 苏琰淡然地轻笑,说:“大太太,你也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吗?” 大太太脸部抽搐,似是很气恼,强忍住压下心头的火气,狠狠地说:“我是不是自以为是,你已经没必要知道了,因为,你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如果叶倾城知道了,会怎样对你这个母亲?”苏琰似是试探又似是挣扎。 大太太放声大笑,说:“小丫头,你真的是太自不量力了,你以为我会让城儿知道是我杀了你吗?放心,我会把你掉在柴房的房梁上做自缢的假象。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为了你和我反目的。女人那么多,但母亲却只有我一个。何况是已经得到过的女人。” 大太太说完脸色一沉,使个眼色,刘妈、吴妈会意,迅速走到苏琰面前。苏琰暗惊,光看她们的步伐就知道她们身怀绝技,武功似乎都在自己之上,难道今天真的是自己的死期吗?只是好不甘心,父母大仇未报,还有那些因自己而枉死的灵魂怎么能够安息。 苏琰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因为之前中过迷药,又一天没有进食,体力不支,三招两式就被吴妈把手反绑起来。若是自己体力充沛,谁输谁赢还不好定夺,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刘妈手中的一尺白绫握着手中阴森森地向她走来。 苏琰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 可是最后关头,他还是来了。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妥吗?”叶倾城冷冷的声音从屋外发出。 苏琰暗喜,他还是来了。 刘妈吓得急忙松开白绫,吴妈也松开反绑着苏琰的手,两人退到一边低下头。苏琰看到大太太的嘴角抽动,似乎也是受惊不小。叶家还真是特别,老爷怕太太,太太怕少爷。 叶倾城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中式长褂,显得更加的孤傲清冷、飘逸俊美。苏琰有一瞬间的恍惚。叶倾城进来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眸子果然和大太太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刘妈和吴妈已吓得有些战栗,大太太神情也有些恐慌,但只强作镇静,开口说:“城儿,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不是回来的早,明天是否只能看到她的尸体?”叶倾城指着苏琰冷冷地说。 大太太顿住,好半天才说:“她杀了你六弟,这个女人留不得。” “留与不留都是我的事,我不希望别人帮我做决定。”叶倾城丝毫不给大太太留情面。 大太太也是一惊,这个儿子越来越无法捉摸了。叹口气,说:“城儿,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你八姨娘还等着给她个交代呢!娘也等着你,希望你不要让娘失望。我们走吧!”大太太别有深意地看一眼叶倾城,然后领着刘妈吴妈离去。 柴房里就只剩下苏琰和叶倾城,两个人互望着,对峙着,终于还是他先妥协了。 叶倾城走到苏琰身边,伸手抚摸她有些憔悴的脸,满眼的疼惜。“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相信我吗?不是我做的。”听到叶倾城疼惜地话,心中似乎有一处地方被牵动,满心的倔强都变成了委屈。 “我相信。”叶倾城说,“可是,没用了。” “为什么?” “记得你跟我的那个约定吗?”叶倾城微抬起头,眼眸中有一种苏琰看不懂的东西。“你说过,你不相信爱情,只相信感觉。感觉对了就在一起,感觉没了就分开。不要明媒正娶,只求两不相累。” “所以…?” “所以,我决定放弃你,因为你已经超越了我的极限,不能因为一个你而让我家破人亡。” “好吧!”苏琰轻轻地笑,笑的有些凄凉,当初定那个承诺只是为了有一天自己好全身而退,只是没想到倒成了他今日的借口。 “明天,是死是活都要看你的命了。”叶倾城淡淡地说了这句话,好似是无关痛痒。其实本来就无关痛痒了,承诺已经兑现,从今日后她是她,他是他,两不相累。 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痛,那个不知明的角落又开始痛了,苏琰尽量忍住自己,支撑着快要倒下去的躯体。叶倾城深深地望她一眼,眸子里有异样的光在闪动。低头,用力地吸取,再忽然放开,头也不回地离去。 柴房的门又被关上,苏琰突地倒在地上,全身无力。 叶倾城站在夜色中,望着漆黑的天空显得是那么的凄凉。旁边站着一个男人,从装束上看应该是叶倾城的下人。那人说:“主子,就任由苏小姐吗?”他叫他主子而不是少爷,可见他们关系非一般。 “也许对她并不是坏处。”叶倾城淡淡地说。 那人脸色一沉,歉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尽职。” “不怪你,谁会想到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做手脚。一切都是她的命,也许明天就会有结果。夜冥,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叶倾城的话如鬼魅一般清幽惑人,夜冥的血液都在沸腾。 22.林婷绾的爱 第二天一早,叶家的下人就打开柴房把苏琰拖了出来。苏琰一夜未睡,神情相当的疲倦。叶倾城走后,后面又来了两个人,这个柴房还真是热闹。一个当然是蓝儿,她一回来就听到消息,就赶紧赶了过来。她很着急,问苏琰怎么办。苏琰告诉她不要惊慌,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一次次被人陷害设计,背后那个人一定不简单,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阴谋,现在只能是静观其变。蓝儿听了她的话也安心了不少,在苏琰的劝说下回去了。 还有一个人倒是出乎苏琰的意料,本以为会是八姨太或七姨太,樱桃武媚儿也有可能,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叶倾城的原配大少奶奶林婷绾。 “你怎么会来?”苏琰的吃惊不亚于看到鬼魅。 “我只是来看看你。”林婷绾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声音,可是苏琰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性。 “在我面前没必要伪装。”苏琰冷冷地讽刺,现在这个时候,她可没有心情看她演戏,不如直截了当。 林婷绾轻笑,随后脸色果然不再柔软,眸子里充满了狠厉,声音也阴恨起来,说:“真不愧是叶倾城看重的女人,果然是冰雪聪明。我隐藏的这么好,连叶倾城都未曾发现,你却能一眼将我看穿。还真的是该死。” 苏琰冷笑,说:“其实在第一次会面时我就看出来你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比那个有脸无脑的武媚儿精明的多,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出你的本性吗?” “为什么?”林婷绾也很想知道,要知道她一向很注意自己,尽量不惹人注意,总是一副柔软可欺的样子,只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自己,要不然也不会忍受武媚儿的连番羞辱。 “因为你爱叶倾城。” 苏琰一语道出,林婷绾大吃一惊,这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知晓。嘴硬地说:“你胡说,我没有。” “你爱他,或许你不承认,但是你的心欺骗不了你自己。但你看到我的出现时,你眼中的恨意就出卖了你,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很不巧,被我看到了。试问一个胆小懦弱的女人眼中又怎么会有那么浓浓的杀意,而且那种杀意只有真的有能力杀人的人才会有。只能有一个解释,她在伪装。可是,当你看到心爱的男人带着另一个女人出现时,你的嫉妒埋没了你的理智。” 苏琰的话说到了林婷绾的痛楚,这个女人不但有一双观察入微的眼睛,还能观察入心。她一直不承认自己爱上了叶倾城,那个冷酷绝情的男人,那个从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虽然她是他的正妻,可他从未宠幸过她。她好歹也是一个女人,虽没有苏琰的绝世容貌,也没有武媚儿的妩媚风骚,可是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可是那个男人从没有把她看在眼里,连做样子都不屑于做。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她却爱上了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在她第一次看到他时被他的冷峻所折服?还是在后来他对她一次次试探中失了心。总归爱上了。 不爱很容易,爱却是一瞬间的事。 那是段什么日子,每天都如履薄冰。叶倾城不信任她,守着她父亲的承诺一次次地试探。绑架、诱惑,恐吓,虽然有恐慌,虽然有疼痛,可也是幸福的,至少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她。可是,自从他对她放心,两个人的眼神再也没有交织,他无视她的存在了,这是她不能容忍的。可是还是有希望,哪怕到最后她用最残忍的方式留他在身边也是满足的,总有一天他会看见她的真心。武媚儿的出现并没有给她造成困扰,她知道,那只是个棋子,叶倾城也只是做做样子。可是苏琰不同了,在她看到她第一眼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会住进他的心中。果然,在看到他看她的眼神中有从未有过的温度。她就知道,她再也得不到他的心了。所以才恨,才会那么轻易流露出自己的情绪,明知道这是一个杀手最忌讳的事。 “我是爱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了他,那又怎么样?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过我,我对他不过是个摆设,像叶家的一棵树一株花,只是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林婷绾悲戚地怒吼。 苏琰只觉得她很可怜,或许叶倾城都不知道她有这么强烈看到感情吧!最可悲的不是你爱的人他不爱你,而是你爱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你爱着他。 “所以,即使让他恨,也是一种记得吧!”林婷绾突然阴冷地笑。 “你也要杀我,让他恨你?”苏琰突然觉得很冷,一个人的爱一旦扭曲真的变得很可怕。 “今天不会,我不会这么笨,而且也不会成功。你以为看似平静的叶府,其实是暗潮涌动。门外,一定有他的隐卫吧!” “那你今天来的目的?” “跟我合作。”林婷绾突然又露出温柔的笑容,让苏琰很不适应,这个女人的隐忍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你有选择吗?在这个叶家大院,一个人是生存不了的。跟我合作,可以保你明天相安无事。若不然,不成朋友就成敌人。”林婷绾最后一句话又露出阴狠。 “我怎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而且,有什么好处?”苏琰淡淡地说,“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哼,”林婷绾嘲讽说:“果然人的天性都是如此,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冰清玉洁呢!也不过如此。” “你来这里不是跟我拌嘴吧!” “当然不是,我冒着被曝光的危险来找你,自然有很重要的事。要知道,今天我来找你,可能现在叶倾城已经知道了。叶家家大业大,你是知道的,可是还有一件事情你或许不知道。” “什么事情?”苏琰急切地问,忽然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23.林婷绾的恨 “相传在一百年前,叶家的祖先还是朝廷大将军时,就曾留下一笔宝藏。那笔宝藏是当时一位王爷想要谋权篡位而备下的,因为十分信任叶将军,就把这笔宝藏交给叶将军保管。可是,人的命运就是那么离奇无常,那位王爷还没等到起军反叛就得了重病一命呜呼了。想必那位叶将军也是个聪明人,所谓树倒猢狲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起过反叛的心。当然,别人也都不知道他曾经有过那样的想法,他还是战功卓越的大将军,包括那笔宝藏,除了叶将军,也再也没有人知道。” “既然都没有人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叶将军还托梦给你?”苏琰出言讥讽,这种天方夜谭她真的令她难以相信。 “哼,”林婷绾冷笑,不理会她的讥讽继续说:“人呢!终究不是圣人,都是利欲熏心,叶将军也过如此。他本想把这件事永远埋藏下去,就连他的夫人都没有提起过。可是,到了垂暮之年,终究是不安心,可能是觉得这么一大笔宝藏长埋地下觉得可惜,也可能怕以后的子孙家道败落,一贫如洗,想着给子孙留一笔财富。可是又怕,子孙多了,不免有奸诈之徒,于是就把那件事刻在了叶家的祖碑上。“百年雨,宝藏起,中秋夜,风雨易,天时利,地时弊,祸所至,福所依。”但是他并没有把这几句话的真正意思告诉后人,恐怕是想让以后子孙中聪明睿智的得到这笔宝藏吧!因为叶家一直是家境优厚,而这几句话的意思又很明确,要到百年后宝藏才会出现,所以这么多年来叶家的人并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不同了,宝藏马上就要重见天日,是人都会有贪念的,可是后面几句话又让人匪夷所思。” “所以?” “所以,你不能死。我看的出来,叶倾城很爱你,他会告诉你的。”林婷绾有些悲哀,救自己的情敌是多么为难的事,可是这是她的任务,她不得不完成。 “你怎么知道,他又能知道那几句话的意思?不是匪夷所思吗?” 林婷绾冷笑,有些悲哀也有些得意,说:“如果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猜出那几句话的意思,一定是他。他的聪明睿智不是你我能想象到的,我从来都不怀疑他的能力。” 苏琰垂下眼睑幽幽地说:“你这么欣赏他,如果他能看到你对他的心,应该很欣慰吧!万金易得,一心难求啊!” “可是他看不到,不管我做多少,他都看不到,哪怕是连厌恶都没有。”林婷绾情绪有些激动,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那你怎么又知道他会告诉我?他爱我吗?”苏琰冷笑,说:“他谁都不爱!不然也不会放任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有的时候放弃也是一种保护。”林婷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苏琰愣愣地看着她,思考她的意思。 “现在你只有这一条路,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可能也有未了的心愿吧!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林婷绾诱惑地说。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明天他们会先审问你,这可是叶倾城为你争取到的,你可以反驳,但我要告诉你,没用的,你没有证据,一切都没有。你只有按我说的做,才会保住性命。” “我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说,装可怜,装柔软,越可怜越柔软越好。” “什么?” “这不是你的强项吗?我们都是会演戏的人,不是吗?”林婷绾满脸讽刺。 “你知道什么?”苏琰警觉的问。 林婷绾笑,很邪魅,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要跟你合作,因为我知道,不管叶倾城如何爱你,你都不会爱上他。” “可是我不明白,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打听宝藏的下落?你只是个女人而已,不是应该费尽心机得到他的宠爱才是你的使命吗?”既然被别人把底细摸得一清二楚,那她也没有必要做糊涂人。 “这个,你无需知道。”林婷绾突然冷下脸。 “既然我们合作,就必须要说清楚对方的身份。我的底细你都知道了,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真实的身份,我要怎么相信你。林婷绾也不是你的本名吧!我对你一无所知,恐怕那一天我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只有听我的,你明天才不会被大太太扔进湖里去喂鱼。” “连叶倾城都没有把握救得了我,我怎么能相信你一定能救我?你在叶家的身份不过就是个少奶奶,还是个不受宠的少奶奶,你的话的可信程度好像不高啊!” “我告诉你,按我说的装可怜,明天自然有人会救你。”林婷绾咬牙切齿,她简直被她给气死了,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罗嗦,这还是他跟她说的那个苏琰吗? 苏琰看到被她气得半死的林婷绾,心里暗自高兴。谁让她知道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就要像个傻瓜一样被她牵着鼻子走,她可没有这么逆来顺受,多说一句话,就能多一份清楚她身份的把握。 “你好自为之,最好按我说的做,不然…你自己心里明白是什么下场。”林婷绾狠狠丢下这一句话愤然离去。 苏琰轻笑,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把人气死的本领。可能是以前太过于严肃了,才没发现自己竟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林婷绾说她了解自己,还真是可笑,她自己都未曾了解过自己,总觉得还有另一个她,一个真实的她,不清楚,却又总是不经意的跳出来。 “主子,林婷绾去了柴房。”叶冥说。 叶倾城背起手轻笑,“她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只是,隐藏了这么多年,为了个苏琰就把自己暴露,这就是她的责任吗?她在这盘棋里到底是什么角色?” “我去把她抓来,一审不就知道了。”夜冥气愤地说,果然,女人都不是好东西。曾经看到林婷绾被欺负他还为她不平,谁知道她也是只狡猾的狐狸。 “夜冥,你总是这么冲动,这一点,你应该向夜影好好学学,冲动是会坏事的。”叶倾城淡淡地说。 夜冥一惊,恐慌地说:“是,主子,夜冥一定改。” 24.初见叶天昊 在叶家的大厅上,叶老爷叶太太分别坐正堂两旁,叶倾城依然坐在叶老爷一边,其他少爷姨太太们还是分坐两边,只不过这次少爷中少了叶天赐多了叶翼童,姨太太中少了十六姨太多了樱桃。一个月前也是这个地方,也是这些个人,可是已是意义两不同了。 苏琰被家丁扔在地上,原本柔软地身体经过一夜的折磨已憔悴不堪,如秋风中的落叶单薄地似风一吹就会消失。因为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一双大眼睛显得更加的大,但很空洞,没有往日的风采。俏瘦的小脸也很是苍白,几缕头发黏贴在脸上,竟有一种残败地柔软美,另人想要把她搂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个男人都会被她的柔软挑起保护她的欲望吧!无关爱情,男人总是对柔弱的女人心生好感,这可是个千古不变的道理。 林婷绾在心里冷笑,果然有手段,这个时候,本该凄惨的样子被她这么一装竟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还真是没有选错人。 叶老爷眼中充满不忍,但又无可奈何,现在他自己都自身难保,美人在眼前也只能视而不见,索性不看她,把目光专心地看手中的茶杯。 叶倾城冷冷地看她,眼中波澜不惊。 倒是叶翼童现在心已痛得无法呼吸,他好恨,也好怨。恨自己不能保护她,让她经历今天的羞辱,要知道她是那么好强又骄傲的一个人。又好怨大哥既然要了她为什么又不能保护她,给她幸福,却让她现在受这种苦处。可是再恨再怨他都无能为力,他已经尽力最大的努力昨天把大哥叫了回来,本以为他会救她,可是他错了。母亲说的话依然在耳边回响,不要因为头上顶着叶家的名号就以为真的是叶家的主子,叶家,还是掌握在叶倾城的手中。他可以让他们享受尊贵的生活,也可以让他们一无所有。母亲说这几句话时眼中的悲哀和无奈深深地刺痛了他,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母亲是个虚荣娇作的女人,可是再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母亲其实也很可怜,在这种家庭,这种环境下生存本身就是一种悲哀吧!他不是怕一无所有,只是不想再让母亲垂暮之年还要遭受贫苦的折磨。现在只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站起来为自己反驳,还是那个勇敢坚强的苏琰,而不是现在这样,倒在地上如破娃娃一般。这样的苏琰让他陌生,也让他更加的心痛。 叶玉慕眼中全是玩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是幸灾乐祸。叶子凡眼中却划过一丝别样的情愫,似是不忍,又似是怨恨,矛盾交织。 樱桃的目光一直是看着叶翼童的,从头到尾都不曾看她一眼。 六姨太也是,那种期盼的、恳求的眼神是再期盼什么?恳求什么?或许是不想让他再为她说话吧! 一直都知道他是个软弱的男人,竟没想到软弱到如此。爱,在他这里是这么不堪一击。 八姨太不再悲戚,眼中充满期待,也是在期待她悲惨的下场吧! 倒是七姨太眼中的怨恨和杀意更浓。 苏琰冷笑,不经意地把每个人的每个表情都细细地观察清楚,记在心里,希望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大太太冷冷地扫视大家的表情,沉声说:“苏琰,你在我叶家一个多月以来,我叶家自问对你不薄,谁知你竟做出这么灭绝人性之事。上次十六姨太的事还没有调查清楚,现在又出了这个事。赐儿才七岁,你竟下此毒手,于心何忍。你可知罪。” 大太太话一落,八姨太就嘤嘤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叫着叶天赐的名字。但是,在苏琰看来却很做作。 苏琰按照林婷绾说的什么都不说,只是哀怨地摇头。现在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相信她,只是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苏琰的摇头更激起了七姨太的愤怒,她失控地跑到苏琰面前抓住苏琰的肩膀尖声叫:“你还摇头,你不承认吗?那么多人看见你手里拿着刀,赐儿就惨死在你身边,你还想狡辩吗?如果不是你杀的,又会是谁?你说呀!你说呀!” “把七姨太拉开,成何体统。”大太太突然发话,七姨太的反应竟比八姨太还要激烈,倒是匪夷所思。大太太更像是别人看出什么,急忙另家丁制止七姨太不合理的行为。 家丁上去把七姨太拉开,七姨太一愣,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只好悲戚地重回座位,但眼神依然犀利地盯着苏琰,仿佛要把她身上烧出一个个洞。 “苏小姐,”大太太继续说:“你虽然是我们叶家的客人,但是杀人偿命,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所以,不要怪我们叶家无情,按照族规,今日就要把你送到湖边沉湖。来人…” “慢着。” 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外,苏琰也看向门外,心想,难道这个就是要救自己的人吗?亦或是真正的凶手,那他会是谁? 别人也同她一样好奇,紧张地看向门外。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进来了。竟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他穿着西洋新派的蓝色西服,不似叶镇的人都是穿着长褂,短短的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可见他是一个很有规矩很整洁的人。他的身材很挺拔健硕,看样子像是经常锻炼的人。他也很英俊,长相竟然和叶倾城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处。那粗黑的剑眉更显得英气非凡。但又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叶倾城是冷的,在他眼中很难找到温度。但是这个男人的眼中却溢满了笑意,让他的人看上去更加的儒雅,就连嘴角都微微上扬,也让人觉得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安心。 这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昊儿,”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四姨太,她高呼一声就扑向他。 原来,这个男人竟是叶家的五少爷,叶天昊。 25.叶天昊的坚持 今天叶天昊从法国回来的日子,他一回来就听到下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才知道他三年没见的六弟竟然被人害死了,而且害死他的竟然是大哥的女人。他在法国学的是医学专业,但是对侦探别有兴趣。他略微听了一遍下人的叙述,感觉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知道大太太今天要处死那个女人就急忙赶了过来。还好,他来的还是时候。 大太太和爹坐在正堂,大哥坐在一边。二哥三哥四个也都在这里,只是少了六弟。想起他走的时候六弟才四岁,总是缠着他带他玩,是那么的活泼可爱,现在竟这么小就夭折,怎能不令人心痛。想起六弟的枉死,更坚定了他查出真凶的决心。 最先向他跑过来的是他的母亲,三年没见,母亲似乎老了许多,也许是太过于思念他了吧!想到这里,叶天昊的鼻子有些酸,搂着母亲微哽咽地说:“母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四姨太高兴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这句话。 “是天昊回来了,回来就好,不过,现在我们家出了大事,正在审犯人呢!既然你回来了,也坐在一边听吧!”大太太看到他们母子相见的场面,没有一丝感动,依旧冷冷地说。 叶天昊推开母亲,扶她做回座位上,四姨太在叶天昊的搀扶下很温顺地坐回去。在她眼中,丈夫只是一个摆设,儿子才是她的天。自从,她的眼睛就无时无刻地注视着他。 叶天昊对着上座鞠鞠躬,正色地说:“天昊见过父亲,大娘,大哥。”叶老爷应该很是兴奋,脸上笑开了花,连忙点头说好好好。突又猛一看见大太太冷着一张脸,连忙住了口,垂下脸,但眼光还不时瞄向叶天昊。大太太没有说话,叶倾城也只微微点下头,脸上已经面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叶天昊又向左边鞠躬说:“二哥、三哥、四哥,久违了。” 叶子凡笑的满面春风,看样子是很高兴。说:“五弟,好久不见。” 叶翼童的整颗心还在苏琰身上,对叶天昊的到来并没有太大的惊喜,只是略微点点头。倒是叶玉慕阴阳怪气地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是凑巧啊!还是天意。” 叶玉慕此话一出众人有喜有忧,虽然叶玉慕说话从不着边,但这次却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叶天昊没有理会他,从小叶玉慕就与他不合,其实都是羡慕嫉妒恨。倒是叶翼童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自小他们的关系可是好的很,现在他回来他看样子并没有很欢喜,反倒一脸忧愁,难道是出来什么事情?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等私下再问吧! 叶天昊又向右边鞠躬,有些姨太太他认识,还有几个年轻一点的他并不认识,不过,后首的那一个倒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来是谁。想来也是爹新纳的姨太太吧!又或是大哥二哥他们的少奶奶,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是鞠鞠躬就作罢了。 叶天昊最后才把目光看向还倒在地上的苏琰,其实从一进屋他就注意到她了。当时,她也抬着头,他只是轻轻地把目光望她身上一扫,心竟漏了一拍。这是个怎样的女子啊!柔软中带着坚强,绝望中带着不屈。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美丽,如璀璨地星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张小脸带着恐惧,看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期待,一定是期待他为她平冤昭雪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她失望。 叶天昊轻轻扶起苏琰,或许是躺得太久,脚竟站不稳。叶天昊急忙扶住她的腰,她竟那么的轻,不盈一握的腰肢令他心发烫。 “天昊,你做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大太太看到叶天昊竟把苏琰扶了起来,莫名的怒火冲上心头,冷声质问。 “我知道,”叶天昊平静地说:“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对于六弟的死我也很心痛。”说的时候眼睛看向八姨太,八姨太又嘤嘤地哭了起来,苏琰心中一动,总感觉她哭得很假的样子,倒是七姨太眼中的悲愤是那么的真实。“可是,不能为此就冤枉一个好人。” “好人?你居然说一个杀了你弟弟的凶手是好人,叶天昊,你是什么蒙了心?”七姨太突然站起来怒吼,有把目光对向四姨太,说:“四姐,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很意外,四姨太竟很平静地说:“我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清楚,我也相信他。” “老爷,太太要为我们做主啊!”七姨太又把目光看向叶老爷大太太,一脸悲愤地说。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说。”大太太烦闷闭着眼睛挥挥手,忽又睁开,冷声说:“但是,七姨太,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不要给老爷脸上抹黑。”大太太像是威胁,七姨太脸上一愣,讪讪地坐回去。 “天昊,你说她是好人?这可不是红口白牙随便说的,要有证据。”大太太似笑非笑地问。 叶天昊自信地笑笑,并没有回答大太太的话,反而问叶倾城,说:“大哥,我问你,这位叫苏琰的小姐是你什么人?” 叶倾城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情愫,冷冷地说:“她只是我的一个客人,不过,现在不是了。” “那好,从今以后,苏小姐就是我的客人。”叶天昊大声地宣布。 在场的人除了叶倾城以外都一惊,几个女人心里暗骂,真真是个狐狸精,这才几眼就勾上了叶天昊。四姨太也很吃惊,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决定,心里忐忑不安,但是他的决定,除了支持他,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没什么好帮他的。 叶玉慕和叶子凡也是动容,叶翼童心里却像打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都有。一边高兴终于有人肯为她说话,或许会有转机。一边又嫉妒为什么五弟就能挺身而出,而自己就只能袖手旁观。从此以后,苏琰一定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苏琰也很复杂,这个握着她的手的男人的手是这么的温暖,脸上洋溢着她纯洁地笑。是的,纯洁,像他们这种只能生活在仇恨和阴谋中的人是永远都不会有的。这个男人却能轻易地笑出,不只是他原本无邪还是城府太深。叶玉慕的话犹在耳边,这个时候出现真的是巧合吗?那林婷绾的承诺呢? 她,该相信他吗? 不好意思,电脑故障,今天更晚了。 26.叶天昊的聪明 叶天昊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继续朗声说:“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客人。所以,我要对她负责,我相信她不是凶手。” “你凭什么相信她?”大太太讥讽地问。 “凭感觉,”叶天昊轻笑,低头看向身边的苏琰,这样奇特柔软地女人怎么会是凶手呢。 “你在耍我们大家吗?你一句凭感觉就能救得了她?天昊,你还真的是天真,跟你的母亲一样。”大太太冷嘲热讽,眼睛更是犀利地瞄向四姨太,唬的四姨太根本不敢抬头。 “可是,你们也不能就这么武断地判定她就是凶手。”叶天昊依然坚持。 “这是大家都看到的。”大太太不以为然。 “可是,有时候我们的眼睛也会欺骗自己。不信,我们可以做个试验。” “哼,”大太太冷哼,说:“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闲耗。” “是不敢吗?”叶天昊挑屑地说。 “是没有必要,事实就是如此。”大太太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坚持。 “听他的,就做个试验。”叶倾城在这时突然发话,大太太脸上的肉动一动,似是很气恼,但还是说:“那好吧!” 苏琰把目光看向叶倾城,他是在帮她吗?叶倾城却把目光移向一边不与她对视,苏琰苦笑,或许他是不经心的吧!心又开始痛, 叶天昊注意到她的异样,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松开苏琰,从叶翼童旁边搬过一张椅子扶苏琰坐下。苏琰略略点点头,柔声说:“谢谢。” 叶天昊站在大厅中轻笑,说:“我需要有一个人帮我,不知道谁可以?” 四姨太马上站起来说:“昊儿,我帮你。” “不行,”大太太说:“你是他的母亲,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串通好的,换一个人。” 四姨太瘪瘪嘴,似乎很委屈。叶天昊看到母亲受辱,心里很不是滋味,劝道,说:“母亲,大太太说的也对,您帮我,是没有说服力的。您好好坐在一边看着好了,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四姨太欣慰地点点头,重坐回座位。 “那我行吗?”八姨太突然说。 大太太冷冷地瞪她一眼,她吓得赶紧闭嘴,低下头不再作声。 叶翼童考虑了一会,说:“我可以吗?” “你要死啊!关你什么事。”叶翼童话刚落音,六姨太就破口大骂。叶翼童脸上凝重,有时真的感慨,为什么她是他的母亲?为什么就不能像四姨太一样对他言听计从?可是事实是不能改变的,子女是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的,又看到樱桃哀怨的目光,他的心彻底沉沦了。 “那三个可以吗?”叶天昊询问。 “哎呦,难得五弟这么看的起我,可是真不凑巧,这两天我身子骨不好,恐怕帮不了你。”叶玉慕一脸惋惜地说。二姨太在一边暗自叫好,还是她儿子聪明。 “我来吧!”叶子凡低声说。 大太太猛地一怔,似要说什么,突然感觉一道凌厉地目光望着她,转脸一看,竟是叶倾城。她似是下来很大的决心,沉声说:“那好吧,就有你来协助天昊吧!” 叶天昊笑咪咪地走向叶子凡,意欲扶他。叶子凡微笑着摇摇头,说:“不碍事的。” 叶天昊看他走路的样子有些吃惊,以前二哥走一步都会气喘吁吁,现在步伐倒稳了。自个走了三年,二哥的病似乎好了很多,还真是稀奇。 “要怎么做?”叶子凡问他。 叶天昊轻笑说:“其实很简单,没什么危险性。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好,”叶子凡点点头。 叶天昊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然后拿着对着叶子凡的眼睛不停地晃动,他的眼睛也紧盯着他的眼睛嘴里轻轻地说着:“去吧!去吧!去到叶玉慕那里去,然后,把他推到。” 叶子凡就这样眼神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空洞。不一会,就扭转身体朝叶玉慕走了过去,叶玉慕听到了叶天昊的话,又看到叶子凡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向他走来,心下着急,真怕叶子凡把他推到。大声叫:“叶天昊,你在干什么?干吗让他把我推到,我跟你有仇?” 叶天昊不理会叶玉慕的乱叫,口中依然呢喃。众人也都闭住呼吸,好似都好奇叶子凡会不会把叶玉慕推到,就连二姨太都瞪大眼睛看着,似乎忘记了马上被推到的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只有两个人对此事毫无好奇心,一个是苏琰,她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个是叶倾城,虽然不清楚,但已猜到,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事能令他好奇的了。 叶子凡就这样走了过去,伸出手把坐在座位上的叶玉慕推到了。叶玉慕痛得大呼一声,刚才,他竟呆得忘记逃开。 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向懦弱地叶子凡竟真的把叶玉慕推到了,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啊,儿子。”二姨太这时才想起被推到的那个是她的儿子,惊呼一声奔过去,扶起叶玉慕焦急地问:“儿子,你有没有事?” “现在才想起我是你儿子?”叶玉慕气愤地甩开二姨太。 叶子凡还在呆滞着,叶天昊看到大家的表情很是满意,笑着举起手,打了个响指,叶子凡一下子清醒了。不解地问:“我刚才怎么了?怎么感觉睡着了。” 二姨太被儿子数落一句心里正气,一听到叶子凡这样问没好气地说:“你还睡着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把我儿子推了个大跟头。” “啊,怎么会?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叶玉慕吃惊地说。 “天昊,你什么意思?”大太太也忍不住问,这件事太诡异了。 叶天昊嘴角噙着笑,说:“现在大家都看到了,二哥把三哥推到了,可是二哥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跟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为她拖延时间,做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来扰乱大家。”七姨太愤怒地问,她是个急脾气,更何况是赐儿这件事,她恨不得立刻把苏琰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27.叶天昊的抉择 叶天昊轻笑,说:“七娘别急,这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情。这种叫做催眠术,在西方是医生做心里治疗的,是属于医学上的一种方式。当然,也可能被心术不正的人做别的用途,那就是邪术了。” “催眠术?”大太太低语,然后朗声说:“你是说苏琰是被人催眠了才杀了赐儿?” “也许是。”叶天昊说。 “可是,我们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催眠术是要近距离的人才能实施,而且是熟悉的人。如果苏小姐真的是被催眠了,那么她一定会认识那个人是吗?”武媚儿很聪明,她刚才一眼就看出来催眠术的玄机,可是她知道,苏琰一定不会说出那个人,可能是不知道,也可能是不肯说,但总归是不会说出了。不然,早就说了。 武媚儿的一席话又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苏琰身上,大家似乎都想知道答案,包括叶天昊也用期待地眼神望着她。 大太太说:“苏琰,是不是有人给你用了催眠术?你说出来那个人是谁,找出真凶,我可以免你一死。” 苏琰苦笑,她要怎么说,有个黑衣人闯进了她的房中给她下了迷药,而她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们信吗?不信,她早就知道。 现在她依然摇摇头,小脸像是秋风中的落花,让人心生怜惜。 “你不说是在维护谁吗?”大太太又底气十足。 叶天昊也没料到她会选择不说,但她的神情真的是刺伤了他的眼睛。这个柔软地女子,今天,他是救定了。 叶天昊轻松地笑道,说:“我刚才做那个试验,其实不是指苏小姐一定是被人催眠了。我只是告诉大家一个道理,有的时候,我们眼睛看到了也并不一定是真的。大家试想一下,苏小姐为什么要杀天赐?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她没有杀人动机。再比如,如果真的是苏小姐杀了天赐的话,那么她杀了人之后为什么不离开,难道是等着你们去抓她?” “或许是赐儿跟她纠缠了,她被赐儿磨光了力气来不及逃走。”七姨太不依不饶地说。 叶天昊反问说:“七娘,我问你,赐儿多大?” “你不知道吗?”七姨太不明他的意思,没好气地回答。 叶天昊笑了一声正色地说:“如果我没记错,天赐刚好是六岁零九个月,还不满七周岁。试问,如果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想要杀一个只有六岁零九个月的孩子用的了纠缠吗?即使是一个女人。如果我还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天赐自小身体不好吧!” “那又如何?这也不能说明这个女人没有嫌疑。”七姨太显然底气已不足。 这句话正是叶天昊所要的,他马上说:“是的,这件事是不能说明她没有嫌疑,可是只是有嫌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就是杀人凶手。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你们不能草菅人命。” 七姨太马上意识到叶天昊转了个圈是把他们全绕进去了,再说下去只会输得更惨。悄悄地捏了把一旁的八姨太,使个眼色,八姨太会意,马上又嘤嘤地哭着说:“老爷,太太要为我做主啊!赐儿死的冤啊!我可怜的赐儿。” 大太太看着八姨太的样子暗喜,挑着眉毛看叶天昊,好似如果他再为苏琰说下去就是他害死了天赐一般。 叶天昊的眉头皱了皱,打定了注意,沉声说:“天赐的死,我同大家一样都很心痛,也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但是,我们不能让仇恨蒙蔽了眼睛,让一个无辜的女子为此送掉性命。我知道大家不相信她,但是,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一定是她做的。不管是为了还苏小姐一个公道,还是让死去的天赐能够瞑目,我们都应该谨慎行事。我在此保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找不到证据证明苏小姐的清白,那么到时,我愿跟她一起受罚。” 叶天昊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四姨太含着泪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做出这样的承诺,可是,身为他的母亲,除了不拖累他支持他,她还能做什么?她一直都不是个好强的女人,她懦弱胆怯,本该是在一个平凡的家庭,有一个体贴的丈夫。可是,命运偏偏让她进了这个外似风光无限,其实却到处是勾心斗角阴狠毒辣的名门望族。她不能挣,不能怒,一切喜怒哀乐都不能表现出来,做了那么多都是为了他呀!只是想让他有母爱的陪伴。每每想起五姨太的死,总是让她不寒而栗。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一个月苏琰不能再住在叶家。”大太太漂了一眼叶倾城说。 叶天昊一听大太太应允了,很是高兴,说:“可以,我陪苏小姐到镇上的客栈里住去。但是为了查案,我们会不定时地来家里。” “可以。” “你们住客栈,如果查不出凶手跑了怎么办?”七姨太反应的比较快,焦急地问。 四姨太沉沉气,站起来沉声说:“有我在叶家,天昊是不会跑的。” 叶天昊看到母亲凝重地神情,心里一酸,说:母亲…?”竟不知说什么好。 四姨太走过去,慈爱地举起手抚摸叶天昊的脸,柔声说:“能够再见到你,母亲已经心满意足了。母亲不能为你做什么,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母亲,”叶天昊哽咽,说:“您辛勤抚养我长大,不能让您享受半点福,却还让您为我担心,是儿子不孝。” “没有没有,你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就是对母亲最大地孝道,也是母亲最大地福气,这一生,母亲死而无憾了。” 乍一听,都是一些母子情深地话,可是苏琰听着却不怎么舒服,仿佛好像生离死别似地。总感觉这个四姨太知道些什么。 是她多心吗? 28.离开叶家 苏琰从叶家搬了出来,临行前,苏琰说要回素心阁收拾一下东西,其实是想见一下蓝儿。还好,叶倾城应允了,并未阻拦。但是,他的表情冷漠的好像她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 再回素心阁,意境已完全不同了。花园里的那片杜鹃花开的正灿,她突然想到,如果母亲看到一定会喜欢吧!想到温柔地母亲,心再一次痛起来。她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四姨太,突然羡慕起叶天昊来。 素心阁的丫头们看到她似是有点不舍,虽然相处不久,但苏琰为人和气,性情也平淡,从不把下人当下人看,这点还是深的丫头们的喜欢的。不过,也有几个人高兴,首先就是刘妈。刘妈的眼睛笑得都看不到了,看到苏琰回来,两只手交叉,抬着头挺着胸嘲讽地说:“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小姐,您不是跟五少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十足的小人得志的模样。 苏琰冷笑,这个刘妈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竟敢这样嘲讽她,大太太再不清理门户,她就要为她清理门户了。她不是什么善类,如果是别人故意挑衅,她也会奉陪到底,不会任人宰割。只是奇怪,好似她并没有怎么得罪她,她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先是在柴房想置她与死地,现在又故意在这里挖讽。 “是少爷让她来的。”千红走过来冷冷地说,眼睛也不看刘妈。刘妈撇撇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扭着屁股走开了。千红冷着脸对苏琰说:“你自己进去收拾吧!动作要快些。”说完让蓝儿留下帮她也离开了。 这个千红也是她要离开而高兴地人吧,虽然对她还是冷着脸,但眼底却荡漾着一丝喜悦,是瞒不了她的。 她们一走,苏琰倒觉得轻松了,至少不必担心有人监视,这样跟蓝儿说话就更方便了。倒是她们,难道就不怕她偷走了叶家的东西吗?不过也是,叶家家大业大,一点子东西又算得了什么。看样子她还真得拿走点什么,不然,对不起叶家的财势。 “啊啊啊。”蓝儿拉着她向屋里走,苏琰似是温怒,一边走一边说:“急什么,我收拾了东西就走,还怕我赖着不走不成。” 一进屋,苏琰迅速把门关上,叶天昊还在外面等她,所以她要抓紧时间跟蓝儿交代。 “姐姐,我闲话少说,你要记住,我走后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叶家的每个人都不简单。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跟你联系,但是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要轻举妄动。” “素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叶倾城会救你吗?怎么他没有救你。那个叶天昊又是怎么回事?你都不知道,今天若不是他出现,你真的会被大太太沉塘,真的是吓死我了。”蓝儿也焦急地拉着苏琰说。 苏琰听到她提叶倾城苦笑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救我,或许是真的不需要了吧!做了那么多,终是白费,还真是可笑。” “那我们就直接找机会杀了叶之螺和叶倾城,然后远走高飞,姐姐再也看不得你受苦了。你知道吗?你在柴房受苦,姐姐比你还要难过,简直生不如死。”蓝儿悲戚地说。 苏琰有些感动,这么多年,除了义父,再也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好似又回到了幼时,那个总是保护她爱好她,有时会为了她犯错为她顶罪的时候。“姐姐,我也想跟你远走高飞,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现在我不能,如果我一走,有些事情再也说不清楚,还会有人因为而受累。” “你是指叶天昊吗?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不要忘记,他也是叶家的人,想想叶之螺是什么人,叶倾城又是怎么对你,叶家没有一个好人。”蓝儿有些激动,气愤地说。 “我没有忘记,”苏琰正色地说:“至于叶天昊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但是,我清楚地是这些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你知道昨天你走后谁还去找过我吗?” “谁?” “林婷绾。” “她为什么去找你?”蓝儿不解。 “她让我跟她合作,她救我的命,我告诉她叶家的宝藏。” “叶家的宝藏?你是说百年前的那个传说?”蓝儿惊得张大嘴巴。 苏琰凝眉,说:“怎么?姐姐也知道?” 蓝儿脸色沉重地点点头,说:“这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知道的人虽然多,但相信的人却很少,毕竟没有什么人见过那个象征着预言的祖碑。她那么说,难道是真的?她是叶家的大少奶奶,叶家的祖碑除了叶家的子孙也只有长房长媳才有资格见到。不过,她为什么会对宝藏感兴趣,她不是一向清心寡欲,不理世事吗?” “哼,”苏琰冷笑,“那只是她的外表,她的内心是什么人,你很快就会看到,她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林婷绾的身份恐怕都是假的吧!” “你说什么?她不是真正的林婷绾?那她是谁?这真是太可怕了。”蓝儿更加吃惊。 “她真正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简单。其实我对什么宝藏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地是她昨天告诉我今天会有人救我,偏偏叶天昊今天就出现了。” “你是说叶天昊跟她是一伙的?” 苏琰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个叶天昊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美好,就像三月的暖风,没有一丝危险地气息。偏偏就是这么巧,她可从不认为世上的事都会那么的凑巧,比如她和叶倾城的相遇,不也是费劲了心机。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和林婷绾一伙的,那他真的是太会做戏了,也太危险了。“所以,我更要弄清楚。”苏琰的眼中全是决绝,她不是温良地小猫,被别人抓伤了都不知道还击。虽然她也有阴谋也有野心,但也绝不允许被人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就算为了那些因她死去的人。 29.悦来客栈 苏琰跟着叶天昊搬到了镇上的悦来客栈,这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了,集住店饭馆与一家,不过,也是叶家的产业。 叶天昊命掌柜的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给苏琰,这里的掌柜姓钟,叶天昊叫他老钟。老钟一看是五少爷,马上乐的连忙跑去亲自收拾一间最好的上房来。 老钟迎着他们进去,笑着介绍,说:“五少爷,苏小姐,这间是最好的房间了,宽敞舒适,阳光充足,而且推开窗户就能一眼看到叶镇最繁华的大街。”老钟怕他们不信,还特意跑去推开了窗户,果然,叶镇的整个街都一览无遗。 叶天昊很满意,点点头,说:“老钟,很好,谢谢你。” 老钟一听,诚恐地说:“哎呦,五少爷,您是折煞老钟了,为五少爷做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叶天昊看到苏琰恬静地脸庞,一时竟有些恍惚。停了一会,又对老钟说:“老钟,你在旁边再为我收拾一间房间来,从今个开始,我也住客栈了。” “啊?”老钟长大嘴巴,有些吃惊地问:“这事,大少爷知道吗?您好好的府上不做怎么要来住客栈,四姨太该有多心疼。您不知道,您走的这几年,四姨太多想您,我听玉儿说,都一宿一宿睡不着呢!” 叶天昊有些不高兴,说:“老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我会自己做主的。母亲那里我也会经常去看她的,你不用操心。” “是是是,”老钟连忙点头,又看了一眼苏琰,总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她有关,五少爷大了,是该有些心思了。又想到自己的女儿玉儿,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地跟着四姨太,还不是为了五少爷。恐怕,一番心思要付之东流了。 老钟告辞,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苏琰,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很面熟。忍不住问:“苏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琰一愣,仔细看看老钟摇摇头,轻笑说:“好像没有。” “可是,我总觉得苏小姐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老钟无奈地摇摇头,总觉得面熟,在哪里见过他也忘记了。 叶天昊看着两人,心里只着急,他本想老钟走后好苏琰好好聊聊,这个老钟却没完没了的。只想打发他走,于是说:“苏小姐本来是住在叶家的,是大哥的客人,你可能去府上的时候见过她,也没什么稀奇的,你还是赶快去忙去吧!” 老钟一听大少爷,灵光一现却随即消失,差点就想起什么了。可能真的是在叶家见过吧!老钟连连点头,虽然没有想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但是,五少爷的不快他却看的出来,估计再不走就真的惹他生气了。老钟不好意思地笑笑关上门离开。 苏琰走到椅子边坐下来,轻笑说:“这个老钟好像跟你很熟啊!” 叶天昊也坐下来,说:“老钟原本是叶家的管家,十年前,家里进了贼失了东西,爹和大妈很生气,就要把他送官。当时是我向大哥求情才算作罢,还让他做了这悦来客栈的掌柜。他感激我的救命之恩,还把他的女儿玉儿给了我母亲做丫鬟,来报答我。其实是没有比要的,我也跟他说过好多次了,不是我救得他,只是我向大哥求的情。其实,真正算起来,救他的应该是大哥才对,可是他就是磨不过这个弯。不过,也是有原因的。大哥自小冷清,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很无情,很难有人想象他会对谁留情。所以,老钟才会认为,若不是我求情,大哥根本就不会救他。” “你很尊敬他?”苏琰不解,他是很无情,还记得叶翼童去找他,他对他的态度时多么残酷,根本就不像是兄弟一般。她以为,叶家所以的人都怕他,应该也都恨他吧! 叶天昊有些伤感,叹气说:“其实,大哥真的很可怜。因为是叶家的长子,背负着叶家的责任,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被迫比别的小孩子成熟深沉。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大哥才几岁就会冷着脸教训我们。对我们来说,大哥更像父亲。你见过我父亲,也应该清楚他的为人,若不是这么多年大哥苦心经营着叶家的生意,叶家早就败落了,哪还有我们的锦衣玉食,那些姨太太们哪还有心思勾心斗角。所以,叶家的人才会对大哥又恨又怕。而我对大哥是尊敬,因为,我知道,他活得一点都不快乐。” “怪不得,他一直都冷着脸,即使笑也不是真心的。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真心笑过,他不会笑啊!” “其实也不是,”叶天昊回忆起什么,说:“以前的大哥虽然冷,但还是对我和四哥很好的,对别人也没有那么无情。可是在十二年前,有一段时间大哥好像变了一个人,嘴角经常挂着笑意,脸上常是幸福的表情,常常很神秘地出去,又不带上我们。还经常对着一件东西发呆,然后自言自语地笑。我们都很奇怪,问他怎么了,他也只是笑不说。那个时候,大哥应该是很快乐的吧!可是快乐总是那么短暂,这种情况只维持了两个多月,大哥又恢复了以前的冷面,甚至比以前更冷。他不在亲切地叫我们的名字,连声音都冷得骇人,对待敌人更是无情地近乎残酷。没人知道那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彻底变得残忍无情了。” 叶天昊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可见他对叶倾城充满了同情。苏琰观察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并没有故意做作。但是,她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现在,这个叶天昊是最大地嫌疑。 “那你为什救我?是因为我是你大哥的女人吗?”苏琰平静地问,眼神中却有些哀怨。 叶天昊一怔,看着苏琰。是因为她是大哥的女人吗?还是…,这张脸有太多的迷,让他忍不住想要接近。坚定地说:“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你。” “可是,你并不了解我。”苏琰幽幽地说。 “所以我才不能让你死,不然,我还怎么了解你。”叶天昊挑着眉毛,有些调皮。 苏琰噗嗤一笑,这个叶天昊真的是不断地给她惊奇,时而稳重、时而调皮、时而冷静、时而又冲动。到底哪一个才是他,还真的有及一切于一身的人。 “你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你不也是吗?” “可是只有一个月,你怎么救我?我可不是只有一个月就能被了解的女人。”苏琰也有些调皮,可能是被他传染的吧! “放心,可能不用一个月。”叶天昊自信地说。 “就这么自信?” “我可是有帮手的,只要有他,想要不破案都不行。”叶天昊嘴角噙着笑,自信地抬抬头。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苏琰好奇地问。 谁知,叶天昊还卖关子,说:“马上,你就会知道了。” 30.楚寒 任苏琰怎么问,叶天昊就是不说那个人是谁。叶天昊让她休息一会,收拾一下,说是等到晚上就会见到那个神秘人。 叶天昊走了后,苏琰让人打了一桶水,沐浴更衣,这两天折腾的她真还有点筋疲力尽。两天没洗澡,身上还真有点臭了。躺在温热地水中,全身的筋骨都放松了。闭上眼睛,思绪也一点一点迷幻。叶倾城竟然又不经意地闯进了她的脑海中。和他的初时,是她设计好的情景。在那场宴会上,她故意让一个男同学纵涌叶翼童叫来了叶倾城。穿上了他最喜欢的粉红色的洋装,在他索然无味想要离开时再闪亮登场,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不一样的感觉。本以为,这场战争会很漫长,她也做好了长久的心计。没想到,只需一个眼神,她就轻易站在了他的身边。有时她在想,这场爱的阴谋里,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一颗泪,竟不经意地落下,滴入水中,激起一丝涟漪。 终于到了晚上,苏琰的确很好奇叶天昊所说的神秘人,可能是太想清楚他的底细了,对于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苏琰坐在那里竟有些紧张,手上端着茶杯不停地旋转。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只是觉得,心里没由得慌乱。 叶天昊坐在她旁边也看出了她的紧张,并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可能马上要见到对她有帮助的人了,有些着急而已。安慰说:“不用着急,他马上就来了。”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叶天昊笑着说:“你看,说曹操曹操到。”马上起身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很出色地男人。从相貌上,他和叶天昊不分上下,但是气质上却比他更胜一筹。他身上有种凌厉地霸气,那是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气。这种气质她不是没见过,叶倾城的比他更重。 “原来是你?”苏琰平静地站起来。 叶天昊惊喜地说:“原来你们认识?是吗,楚寒。” 来的人正是楚寒,叶镇的那个探长,也是苏琰要找的苏叔叔的儿子。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是波澜起伏,没有时间去找他,没想到他竟是叶天昊说的那个能帮她的神秘人。看来,缘分还不是一般的浅。 楚寒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琰,说:“苏小姐刚来叶镇的时候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说过,苏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难道早知道我会出事吗?”苏琰毫不客气,猜疑亦或试探。 “哈哈哈,”楚寒大笑,说:“你进的可是叶家,我敢保证,叶家除了门前那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你在那样的能够洁身自保吗?出事还不是早晚的事。” 苏琰脸上一阵发白,有时喜欢说实话的人真的很讨厌。不过,还好,有人会比她更气。 叶天昊的脸有白转红,再有红转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楚寒,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姓叶的。” 楚寒一愣,马上赔笑说:“抱歉,抱歉,天昊,你知道的,我可不是指你。我总是会忘记你也姓叶,有时我都会奇怪,你怎么也会姓叶,叶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干净人。” 楚寒幽默风趣地话惹得两人有怒变笑。叶天昊更是用手指着他连连摇头说:“你呀!你呀!真的是让人又怨又恨。” 楚寒假装生气地说:“哎,你可不要把我说的跟女人似地,这样可是很影响我大探长的英雄形象。” 叶天昊更是噗嗤一笑,说:“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然后看到一脸惊愕地苏琰解释说:“楚寒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为人风趣幽默,但又不失正义,是个真真正正地君子。而且破案技术又高,有他帮忙,一定会为你洗脱冤屈的。” 楚寒找个椅子坐下,拿起茶杯在手里转圈,伾伾地说:“你这样恭维我,我可担当不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但叶家这个大树我还真有些怕攀呢!” 叶天昊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苏琰也坐,自己也坐下,郑重地说:“如果连你也不敢查,那这个世上还有人敢查,天理何在。” 楚寒摇头无奈地笑,说:“天理?天理在你们叶家人手中,在叶倾城手中。就连我们局长都要让他三分,更何况是我呢!” 苏琰凝眉,说:“查案和得罪叶倾城并不相撞,他也一定想要查出凶手为六少爷报仇吧!” 楚寒盯着苏琰,冷笑,沉声说:“那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呢?” “不可能。”苏琰和叶天昊竟然同时叫了出来。 楚寒冷眼看他们,低头轻笑,说:“看来叶倾城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很好的。可是,”楚寒眸子转冷,“你们一定不知道他的另一面,他的残忍,他的无情,他能眼睛不眨地把一个弱女子的脚筋手筋全部挑断再一点一点折磨而死,而那个女人前一刻还在他的床上享受他的温存。” “不,不会的,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叶天昊肯定地说,但语气明显没有那么充足。 苏琰没有说话,她信,她相信叶倾城能够做的出来。他的冷酷他的残忍他的无情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相信他会对她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什么她是他的软骨,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有软骨呢! 楚寒叹气说:“就知道你们不信,如果有人告诉我,我也不信,怎么会有人无情到这种地步呢!可是,这是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女人叫好像叫乌兰。被叶倾城折磨后就像野狗一样被扔在荒山里,我赶去时她还有最后一口气,是我亲手埋葬了她。” “大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叶天昊似乎还是不肯相信,“三年前的大哥虽然无情但不会这么残酷,为什么会这样?三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告诉我们这些究竟要说什么?”苏琰已经恢复冷静地问。 苏琰的恢复冷静地速度令楚寒暗自佩服,一般女人听到这种事情都是要好久也不能平静。她却能立刻冷静且能找出重点,真是个不简单地女人。 31.楚寒的怀疑 楚寒轻笑,说:“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现在凶手没有找到,那么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包括苏小姐本人。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凶手是叶倾城,那你们会怎么办?还让我惩恶扬善吗” 叶天昊也冷静下来,思索一会说:“在这个世界上,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人得生命都是平等地,没有谁能够无条件地取得别人的性命,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如果真的是大哥杀的赐儿,那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叶天昊眼中的坚决让苏琰的心猛一颤抖,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这个世上真的只能允许这两种人存在吗?那她算什么,灰色,游弋在善恶之间。是否有一天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会将她毁灭。 苏琰在心里叹息,叶天昊这种人真的不适合生存在这里,这里除了黑色就是灰色,他是否又能永远地白。随意地回头,楚寒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好似看透了她的思想。从进门开始,楚寒已经好几次这样看她了,苏琰很不舒服。她不喜欢他的目光,犀利地就像一把剑,剥开她层层伪装,在他面前赤裸裸地呈现。 苏琰扭过头不看他,对叶天昊说:“现在是要查清楚再说,楚探长不也说了吗?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 叶天昊点点头,问楚寒:“你要怎么查?说来听听。” “当然是先到案发现场了解情况,不过,需要你的帮助。叶家那个大门不是我们这些小官吏就能进的去的。”楚寒脸色满是讥讽之色,让苏琰很不舒服,总觉得他好似和叶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死的。难道他知道?苏琰摇摇头,她不希望他心中充满仇恨。仇恨毁了他们已经够了,不要再多一个人了。 “没问题,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叶天昊信心十足地说。 “好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苏小姐几个问题。”楚寒又把话题转到苏琰这边。 苏琰知道他要问什么,故意冷着脸说:“现在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一切等到你从叶家回来把你所查到的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真相。” “哈哈哈。”楚寒大笑,说:“看来苏小姐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要验证一下。” “苏琰。”叶天昊一时着急,直接叫出她的名字,就怕楚寒生气不帮他们。 楚寒摆摆说,说:“不妨,苏小姐的心思细腻真的是令楚某佩服,我会让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在下先告辞了。” 楚寒起身准备离开,叶天昊也急忙起来送他。走到门口时,楚寒突然又回头看着苏琰情绪不明地问了一句:“苏小姐真的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苏琰以为还是指那件事,笑着摇摇头。楚寒愣了一下,也笑,然后离开了。 他们走后,苏琰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她没有马上睡,因为她知道,叶天昊还会回来的。 果然,不消半刻,叶天昊就回来了。 叶天昊脸上有点红晕,有点羞涩地说:“苏琰,请恕我冒昧这样叫你。” 苏琰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可能是烛光地缘故,这一刻,叶天昊竟发现苏琰竟是那么地美,如月宫地仙子一样飘逸绝世,美的令人窒息。一时竟呆了。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许久,苏琰才轻声问:“你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啊?”叶天昊回过神来,脸上地红晕更红了。 “你还爱着大哥吗?叶天昊答非所问,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后,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这是问的什么?自己过来不是跟她说这些的。又害怕苏琰误会他,连忙又说:“对不起,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琰苦笑着叹息说:“爱与不爱,现在还有意义吗?”声音飘渺地如空灵。 叶天昊低下头,她没有说爱也没有说不爱,一时竟才不透她真正地意义。想了一会才想起他来的目的,只恨自己太笨,见到她就什么都忘了。又暗笑自己也真是的,之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为什么一见到她自己的智商就直线下降。每个人都有一个结,难道她就是自己的那个结。 “你来究竟是要说什么?”看到他一会皱眉一会又傻笑,苏琰忍不住问。 “哦,我是来告诉你,楚寒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点放荡不羁,其实平时也很温文尔雅的。有时说话是有点犀利,不过,你不要放在心上。他绝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帮助我们的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又没有生气。他是个很风趣地人,我对他没有任何意见。”苏琰无所谓地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呢!”叶天昊很是高兴,一会又皱着眉头说:“我就说嘛,你们又不熟,你怎么会对他有意见。他不信,非说你对他有意见。” “他真的这么说?”苏琰皱眉问,心里竟慌得很。 “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但心是好的,” 苏琰嗤笑,说:“人的心好与不好是眼睛能看的出来的吗?有的人表面温文尔雅,其实骨子里却虚伪奸诈。有的人表面冷冷清清,好似不近人情,其实是真正地智者仁者。” 叶天昊看到苏琰的笑,一时之间竟又有些恍惚,定定地看着她。 苏琰看到叶天昊看着她又不说话,心里其实是不高兴的。叶天昊眸子中的情愫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能,不管是为了叶倾城还是为了自己。又想到他,为什么一有事情,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呢? “我要休息了。”苏琰下逐客令。 “啊,好吧!”叶天昊赶紧答应,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明知道她曾经是大哥的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他的大嫂。可是还是沉迷了,一开始只是为了心中的正义,不想让她蒙冤,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只是一瞬间,他就爱上了她。想到爱上,叶天昊不禁打了个冷战。 32.玉儿和叶天昊的关系 第二天一早,苏琰早早起床,睡在这里竟莫名的安心,好久没有睡这么好的觉了。似乎,自从进了叶家就没有深睡过。 “少爷,少爷,您就吃点吧!” 苏琰其实是被隔壁的声音吵醒的,本来还可以在睡会,但是实在太吵了,而且又那么早。苏琰轻笑,她知道隔壁住的是叶天昊,这么一大早就有女孩子来找他,而且一口一个少爷,说明是叶家的下人。但不知是谁,能这么早来找叶天昊,声音又是这么娇柔,看来关系不浅。 苏琰一晚睡得安心,叶天昊却是痛苦不堪。一晚上苏琰的音容相貌不断在脑中闪现,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得他胸口发闷,他可是一晚被折磨的痛苦不堪。谁知,一大早玉儿就来找他。连门都不敲,估计是从掌柜那里拿了钥匙就直接进来了。还他床前坐下盯着他看,害的他还以为是苏琰,差点就抱了上去。 还真是郁闷! “你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叶天昊没好气地问。 玉儿抿着嘴好似很委屈,手里拿着一个锦盒,低着头也不说话,叶天昊的心就软下来了。 玉儿是钟掌柜的女儿,叫钟玉儿,今年才十九岁。从十岁起她就跟在五姨太身边,小的时候总喜欢跟在他身后叫他昊哥哥。可是从十三岁她就不这么叫了,而是每次看到他都面带羞涩地叫他五少爷。其实,她的心思他一早就明白的。钟掌柜的心思他也知道,不然,凭他现在的财势怎么还能让自己的女儿在别人家为奴为婢。但是,他不得不令他们失望。他一直都是把玉儿当做妹妹的,他无法改变心中的这份最初。所以,三年前大哥让他去法国,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当初一半的意思是躲避吧!原以为三年的时间会改变一切,玉儿长大了自然也会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谁知,一切都还是枉然。 三年了,当初那个黄毛丫头现在也已长得亭亭玉立,姣好的身材凹凸有显。其实玉儿很美,尤其是嘴角的那颗美人痣,更显得妩媚。但是他依然无法愉悦那道沟,甚至,回到叶家都没有去母亲的“婉风阁”去看她,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来了。该面对的终归无法逃避。 “玉儿,你不要这样。男女有别,你一早来到我的房中被人撞到对你的声誉不好,快回去吧!”叶天昊貌似好心的劝慰。 谁知,玉儿一听,眼泪就啪啪地落了下来。她苦苦等了他三年,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昨天在“婉风阁”等了他一天他都没来,晚了才知道他住进了客栈。今个一早她不辞辛苦地为他做了他最爱吃的点心拿来给他,他不但不领情还要赶她走,让她情何以堪。想到这里,嘤嘤地哭得更加悲戚。 玉儿一哭,叶天昊慌乱起来。他平生最看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女人。现在玉儿哭得如此伤心,好似他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好玉儿,你别哭,我吃了还不行吗?”叶天昊软语劝慰,赶紧夺过她手中的锦盒,打开,全是他最喜欢吃的小点心,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了。不知是为了做给玉儿看,还是真的想吃,反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玉儿看他吃的津津有味,也破涕为笑。坐在他身边看他吃,哎,真想看上一辈子,玉儿想着,一辈子,脸羞得红了起来。 苏琰因为不知道是谁这么一大早就来找叶天昊,心里很好奇,毕竟她对叶天昊的怀疑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弱。她暗想,会不会是林婷绾?但声音又不像,这样想着更加好奇这个女人。洗漱完毕就赶紧去隔壁敲门。 叶天昊加紧吃着,玉儿就痴痴地看着他。听到敲门声,两人均是一愣。叶天昊甚至有点心悸,他本想赶紧吃完好让玉儿回去,就是怕苏琰突然过来,没想到还是来了。来人只是敲门,并没有说话,但他知道一定是苏琰。楚寒一向是个懒人,不可能这么早起来,除了苏琰还会是谁。 叶天昊竟然莫名地紧张,好似在外跟别的女人厮混被妻子撞到一样。 玉儿却有些生气,这么美好的时刻被人打搅,自然是生气的。嘟着嘴不高兴地嘀咕:“谁呀?这么早的来敲门,烦不烦人。”人却走到门口欲开门了。 叶天昊三步做两步赶上去拦住玉儿,因为太着急,用力一拉,玉儿差点没有摔在地上。 叶天昊满脸歉疚但还是说:“还是我来吧!”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不想让苏琰第一眼看到的是玉儿,怕她误会。 玉儿甩甩手,手臂都被他抓疼了,这样的叶天昊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也不知来的是谁?他竟如此上心,心里真不是滋味。 门开了,果然是苏琰。 苏琰轻笑,说:“一大早就听到你房中来了人,是谁呀?” 叶天昊只把门开了半边,玉儿在他身后,苏琰并没有看到她。苏琰这样一说,叶天昊反倒很尴尬,原来她早就听到他房中来了人,那一定也知道是个女人吧!心里只埋怨客房隔音效果太差,以后要好好改良改良。 玉儿在叶天昊身后也听到了苏琰的声音,知道她就是那个女人。其实她一早过来除了要给叶天昊送吃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看苏琰有没有跟他睡在一个房间里。昨天的事情四姨太只是说了个大概,含含糊糊地也没说清楚,她心里着急,正想找人问呢!偏巧遇到了樱桃,这才知道了详细。当然,她不知道的是,樱桃也添油加醋了一番,把叶天昊要救苏琰说成了苏琰勾引叶天昊才得以被救。玉儿听到自然生气,心里只骂苏琰是个狐媚子,先是勾引了四少爷,又搭上了大少爷,现在被大少爷甩了就又勾引五少爷来了。五少爷是她的,怎会让她这么容易勾引了去。 “是我,我是玉儿。” 33.放飞地风筝 叶天昊还没有张口,玉儿就从后面大声地说。还用力把叶天昊扶着的门用力一拉,自己就暴露在苏琰的视线下。 苏琰望着他们,叶天昊脸上一阵青白,好似很不自在。那个小丫头粉红色的坎家,月白色地里衣,淡蓝色的裤子,一条黑油油地大辫子甩在胸前。从她的装束看,就知道她是叶家的丫头。因为在这个叶镇,穿的这么贴面的丫头只有叶家。只是她嘴角的那颗美人痣分外妖娆,眼中浓浓地恨意和叶天昊不自在的表情,不说,她也明白两人的关系。 叶天昊看到苏琰别有意味的笑,竟然那么刺眼。尴尬地说:“对,她是玉儿。钟掌柜的女儿,我母亲的侍婢。” “哦,”苏琰点点头。 叶天昊却发现他说了那么多,似乎是越描越黑,心里更加着急。 玉儿却不高兴了,什么钟掌柜的女儿,四姨太的侍婢,听叶天昊的话是把自己与他撇的一干二净。尤其是苏琰的一声哦,什么意思。难道是明白她的身份吗?她可不是樱桃,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她拐走还要装作贤惠。 想到这里,玉儿不客气地说:“这位是苏小姐吧!我在叶家原本是四姨太的侍婢,但您一直被大少爷藏娇在素心阁,自然没有见过我。但我可是见过您,六少爷死的时候我恰巧也在场。”玉儿的眼睛闪着得意地光芒,嘴上虽然恭敬地说,但嘲讽之意不明而至。 苏琰轻笑,终究还是个孩子,掩饰不住的情绪。她不放在心上,因为她不是她的敌人,或许现在不明白,但早晚会发现。 叶天昊却不高兴,玉儿的用意他不是不明白,却又不忍心责备她。但又不忍心让苏琰忍受她的讽刺,权衡之下还是说:“玉儿,东西我已经吃了,你回去吧!可能母亲会找你。” 玉儿看到苏琰吃瘪,叶天昊也没有责备她,很高兴。撇撇嘴说:“不用的,四太太知道我来这里,特意嘱咐我多呆一会呢!” 叶天昊皱皱眉,不说话,似乎隐忍着。 玉儿又高声地说:“苏小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推开叶天昊,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苏琰却说:“不了,我不进去了,我还有事,先回房了。” “那就不送。”玉儿欢快地说,终于达到了她的目的。 “哦,”苏琰又回头看着叶天昊,玉儿的心咯噔一下,苏琰却说:“如果楚寒回来,就去叫我,我也想去叶家。” “好的,”叶天昊茫然地点点头。 苏琰轻轻一笑就走了。 苏琰一走,玉儿就重重地把门关上。叶天昊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玉儿装作没看见,径直地走到椅子旁坐下。 “玉儿,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对苏琰说出那种话。”叶天昊极度隐忍着不发脾气,声音却难掩愤怒。 “我怎么了?”玉儿也不高兴起来,大声说:“你别苏琰苏琰指名道姓的叫的那么好听,我有说错吗?她原来不是大少爷的女人吗?你上的哪门子的心,即使大少爷不要她,后面还有四少爷呢!你才见她几面就为了她来吼我,哼,呜呜…”。玉儿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 叶天昊皱着眉看着她,也不出言哄劝。玉儿哭了一会,看到叶天昊也不劝她,索性也不哭了。擦干眼泪,愤怒地盯着他,嘴巴撅的老高。 叶天昊叹息,无奈地说:“玉儿,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我…。” 叶天昊还没说完,玉儿就捂着耳朵大叫“我不听,我不听。” 叶天昊看到她的样子总算明白什么是无可奈何了,只能苦笑着摇头。心想,以后来日方长,等慢慢跟她解释吧!也许有一天她遇到一个真正爱她和她爱的男人,她自然就会明白了。 苏琰并未回房,因为起得早,客栈里的人并不多。她就随意地出了客栈往外走去,散散心。 叶镇虽然不大,但还是很繁华的。这里只有一条街,笔直的从西一直延伸到东,贯穿了整个叶镇。街上的小摊小贩很多,买卖也很兴隆。苏琰看到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吟吟的,虽然穿着简陋,但心里的幸福却是那么真实地表现在脸上。不禁感叹,有的人,为了追求锦衣玉食,过上奢侈地生活,不择手段,可是却忘了最初的初衷。幸福,才是最该追求的,不是吗? 苏琰一直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郊外。现在已经是夏中了,但这个叶镇地处偏凉之地,环山饶水,一点都不感觉的热。反倒,这里景色迷人,四季常青,以前还真不知道这里竟是块风水宝地。 苏琰忘情地奔走在绿色地草地上,双臂张开,奔上了一座小山丘坐下来。仰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心里竟莫名地清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突然看到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一点艳红的东西,仔细看,竟是一只风筝,因为飞的太高,看不清是什么形状的。但可以看得出来,放风筝的人一定是位高手。放风筝虽然看似简单,但其中的奥妙和技巧也是很深奥的。不得其法的人是放飞不高风筝的,她就是一个。以前也喜欢放风筝,只是怎么放都放不起来。她也很懊恼,学什么东西她都能一学就会,为什么放个风筝就总也放不起来。后来索性再也没放过,她不是认死理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风筝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能做到的事情而荒废其他可以做的的事情。只是,心里多多少少是有遗憾的。 真羡慕这个可以把风筝放的这么高的人,他一定是个心境明亮的人吧!只有心里没有一丝杂念,才能做到毫无顾虑。她就是杂念太多,背负的太多了。 一直仰望着那个风筝,心里竟莫名地愉悦。 突然想认识那个放风筝的人,想法一冒出,苏琰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大跳。但是她不是个总会让自己留有遗憾而后悔的人,想到就要做到。便信步朝风筝的方向走去。 终于看到了放风筝的人,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如她所料是个男人。 “你的风筝飞得真高。”苏琰朝那人大声地赞叹。 那人回过头,闪亮地眸子里有一种惊喜。 苏琰看到他回头,惊愕地长大嘴巴。 竟然是他! 34.竟然是他 她万万没想到放风筝的这个人,竟然是叶倾城。当看到是他,苏琰心里竟然有莫名地激动。 叶倾城看到她惊愕的模样,嘴角上扬,慢慢地把手中的线收回。风筝越来越低,苏琰终于看清,原来是一只蝴蝶形的殷红色的风筝。 叶倾城把风筝拿在手里,慢慢地走向苏琰。苏琰心跳加快,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只恨自己没用,在这场游戏中,被动的应该是他不是吗? 叶倾城走到她一侧停下,温热地唇靠向她的耳边,苏琰一阵酥麻。叶倾城却轻轻地吐气说:“你还是放飞不了风筝吗?” 苏琰惊愕,一时竟不懂他的意思,愣愣地看着他。 叶倾城低低地痴笑,苏琰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真心地笑,竟是那么的,那么的震撼人心。 叶倾城抬起头,脸上又恢复平静,让苏琰以为刚才那一刻只是她的幻觉罢了。叶倾城大步往前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还有二十九天。” 苏琰心凉,终归是他,叶倾城。 只是刚才,他的那一句话什么意思,他怎么又知道自己放飞不了风筝呢? 苏琰无精打采地回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喜悦。叶倾城的话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记得自己从未向他提过放风筝的事,包括叶翼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义父知道的事,他怎么又会知道?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苏小姐。” 苏琰快走进客栈时,一个人叫住她,抬头一看,是楚寒。 楚寒笑着向她走过来,痞痞地说:“怎么?知道我要来,特意来接我?” 苏琰轻笑,他还真的是脸皮厚的很。义父是个不喜言笑的人,除了对她稍微态度好点,对其他人根本就不露笑颜。真的是很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义父的儿子,看来还得自己仔细查证。 “我是出去散步,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苏琰不吭不卑地说。 楚寒轻皱眉头,叹息地说:“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说,承认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没什么损失,我也开心。” 苏琰正色地说:“因为我不是风尘女子,没必要取悦别人。” 楚寒大笑,也正色地说:“果然没有看错,我现在相信你百分之六十不是凶手了。” “哦,还有百分之四十呢?” “呵,”楚寒笑着说:“我不是说过吗?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没有看到真正的结果,每个人都有嫌疑。” 苏琰还欲再说,叶天昊从客栈里出来,说:“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 楚寒正经地说:“碰巧,跟苏小姐聊聊,才知道,原来苏小姐以前是学哲理的。” “是吗?”叶天昊疑惑地看着苏琰,苏琰也不多加解释,点点头。 “那就赶快进来吧!商量一下去我家该怎么做。”叶天昊说,眉头却皱了起来。其实他毫不容易送走了玉儿就赶紧去找苏琰。谁知,苏琰竟然不在。他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心里懊恼地不得了,赶紧出来找她。竟然他看见她和楚寒在一起相谈甚欢的一幕,心里竟不是滋味。 三人来到叶天昊的房间,楚寒先开口说:“苏小姐,你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 苏琰冷笑,说:“楚探长真的是好没记性,昨天我不是说过,一切等到去了叶家回来我才会告诉你。” 楚寒轻笑,说:“不用去叶家,我把我猜到的大概告诉你。如果我说的对,你再把事实的真相告诉我。” “你说。”苏琰不客气地回答。 楚寒笑了一下,正色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天你应该是一个人呆子房间里。因为那几天一直下着雨,外面湿气重,像你们这些柔软地小姐没事是不会往外跑的。这就说明,凶手一定是去了你的房间,才能把你掳走。” 叶天昊赞同地点点头,苏琰没有说话,楚寒猜想他猜的应该是对的。又接着说:“叶家是大户人家,每个姨太太们都有五个六个的丫头,贴身的还会有三四个,更何况是你。整个叶镇都知道,叶倾城让你住进了“素心阁”,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它对叶倾城来说很重要。就连叶倾城的少奶奶都不曾住进去过,里面的丫头婆子又怎会少。可是为什么你出事那天,你的房间里一个丫头都没有呢?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把她们全部支走了。” 苏琰说:“是我让她们出去的。” “那就对了,你为什么把她们全部支出去?” “我,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苏琰只能这样说,总不能跟这两个男人说,她月事来了吧! “可是,即使你不让她们在房中,她们也应该在外面候着,如果你有什么事叫她们怎么办?这点规矩我想叶家的下人还是有的。可是为什么凶手进来她们都没有发现,也只有一个原因,凶手不是从外面进来的。可是,为什么你不喊救命呢?如果你一喊,外面的人肯定听得到。那么,现在事情更清楚了,要么凶手你认识,所以没有喊。要么,那时你已经没有能力喊救命了。” 叶天昊没有太明白楚寒的意思,苏琰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果然不愧是大侦探,分析能力很强。 苏琰开口说:“我是被一个蒙面人抓走的,当时我中了迷香,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更别人叫救命了。在我房中的柜子下有一个密道,蒙面人把我带进密道里,我才知道不止是我被抓了,还有六少爷叶天赐。后来…后来我被蒙面人打昏,等我醒来就看到叶天赐已经死在了我的身边,我手中拿着杀死叶天赐的匕首。一个家丁发现了我们,就有了后来的事。” 苏琰隐去了她亲手杀死叶天赐的那段,不是不敢说,只是还不是时候。 “你中了迷香?”楚寒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苏琰点点头,说:“那天我是让橘黄点了些安神的香,不知为什么竟有迷香。” “那一定是在安神的香里面加了迷香的成分,两者结合起来药效更重。”叶天昊突然说。 苏琰暗彻,怪不得她那天动弹不得,试想一般的迷香也不至于让她中毒至此,原来是这样。 “那个橘黄的丫鬟可靠吗?第一个发现你的人是谁?”楚寒又问。 35.楚寒地询问 “发现我的是一个家丁,没有见过。至于橘黄…”苏琰凝眉,橘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一开始觉得她是个爱慕虚荣,目中无人的丫头。可是在出事那天她的那番话又觉得她又是不一样的,至于,真正她的是怎样的,她也说不好。 叶天昊说:“橘黄原本是我爹的丫鬟,从三岁就进了叶家,在叶家也有十几年了。因为她是我爹的丫鬟,我以前很少跟她有接触。但是,多多少少也知道因为我爹对她还算宠信,所以她对别的下人就有点仗势欺人了。不过,她在叶家十几年,应该还算是忠心耿耿的,不应该联合外人害主吧!” 楚寒挑挑眉,反问说:“你怎么知道那个蒙面人就是外人呢?” 叶天昊看向苏琰,苏琰说:“因为我被下了药,他又蒙着面,声音还故意装作沙哑,所以根本分不出有没有见过他。” 叶天昊说:“府里的下人大都是府上的家生下人,只有一部分是外面的,但身份都是调查的一清二楚。大哥做事一向很严谨,身份不明的人根本进不了叶家。” “可是,如果不是下人呢?”楚寒似是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心中涌起暗潮。 叶天昊沉声说:“不可能,死的可是赐儿。” 叶天昊不相信家里的人会不念亲情,即使要陷害苏琰,也没有必要杀死叶天赐。 楚寒冷笑,说:“在过一个多月就是中秋节了,叶家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得而知。你不要忘记,传闻可是只能有叶家的当家人才有资格拿到宝藏。叶家的当家人又没有指明是谁。” 苏琰一怔,脱口说:“宝藏的事你也知道?” 叶天昊一愣,楚寒眯着眼睛笑着说:“怎么?你也是为了宝藏?怪不得,堂堂一个留过洋的人肯嫁给叶倾城做女人,连名分都不要,原来也是为了宝藏啊!” 叶天昊期盼地看着苏琰,希望楚寒说的不是真的。 苏琰有些动怒,不是因为叶天昊,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冷声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的。” 苏琰没有把林婷绾说出来,林婷绾那边,她要找个机会在去会她。她可能知道很多事,而这些,她都不想让叶天昊和楚寒知道。 叶天昊听到苏琰否认,气息平息下来,说:“关于宝藏的事,我从来没有听我爹和大哥说过,想来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可当真。” “当不当真都是因人而定的,说它有它就有,说它没有它就没有。”楚寒站起来伸伸懒腰,说:“现在事情也清楚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叶府吧!在不去,再深的密道都被人堵死了。” 叶天昊和苏琰点点头,苏琰对楚寒的态度已有些改观,虽然他这个人有时很邪肆,但是能力还是不容小看的。 他们到了叶府,看门的家丁本该阻拦的。可是看见自己家的五少爷也在里面,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陈管家及时走了过来,笑着向他们三个说:“五少爷、苏小姐、楚探长,里面请。大少爷吩咐了,这一个月随时恭候三位的到来。” 叶天昊他们三个人进去,陈管家跟在后面,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下人,那个下人吓得直哆嗦。 陈管家径直地带他们朝“素心阁”去,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五少爷是知道的,大少爷一向是不容外人进“素心阁”的,就连老奴都没有来过。可是,今天大少爷吩咐,你们一来就带你们到“素心阁”来。可见大少爷也是想尽快帮苏小姐洗脱冤屈。” 陈管家笑的暧昧,眼睛不时地瞄着苏琰。 楚寒朝叶天昊使了个眼色,叶天昊会意。 叶天昊本就不知为何来了气,这下更加冷声说:“陈管家,不用你带路了,我们自己进去。” “这…怕是不好吧!”陈管家一脸为难地笑着说。 “有什么不好?”叶天昊厉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叶家的五少爷,难道进自己的家也会迷路吗?还要你一个下人管。” 陈管家立刻吓得唯唯诺诺地连声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可是大少爷吩咐让奴才带你们进去,如果一会看不到奴才还以为奴才偷懒呢!” 陈管家祈求地看着叶天昊,叶天昊放低声音说:“你不用管,等下我自会替你向大哥交代。” “那感情好,那奴才就先告辞了。”陈管家立刻眉开眼笑,连忙告退。 陈管家走后,楚寒笑着说:“没想到,你摆起少爷的架子还是派头十足呢!” 叶天昊失笑说:“整个叶镇都知道我叶天昊最没架子,刚才,一是为了支开他,还有就是也开不惯他的为人罢了!” “是呀!”楚寒说:“你们这个陈管家在叶家像个狗,出了府门可就是匹狼了。横行霸道的,镇上可是不少人吃过他的苦头。” 叶天昊和楚寒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苏琰跟在后面心情却很复杂。一路走来,她仔细观察过,以前那些个下人现在一个都不在了,反倒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那些人哪里去了?是不是…?苏琰心惊,直担心蓝儿的安危。 到了“念欣居”。苏琰急不可耐地走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小丫头在打扫,见他们来了就出去了,并没有蓝儿的身影,苏琰一阵失落。 叶天昊和楚寒进来,叶天昊看到里面的精致奢侈,震惊不小。这里他从来都没有来过,因为大哥不需他们进来,没想到竟是这么的豪华。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是价值连城,有些都不能用价格来估量,而且,每一处都是那种闺房的韵味,连色彩都是米黄的,很温馨很惬意,如果他记得不错,苏琰曾让老钟把客栈里的蚊帐窗帘都换成米黄色的,她说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大哥究竟在想什么?这是十年前建造的房屋,难道十年前他就知道会有一个苏琰吗? 还是,本就是缘分。 “哇,我现在才算明白什么是金碧辉煌,什么是纸醉金迷,有钱人的生活真的不是我们这群平头小老百姓所能想象的。”楚寒不禁大声感叹。 苏琰倒不以为然,初次见到这些时她没有太多的震惊,这些不过是身为之物,又何必太过在意。 走到柜子前,轻轻扭动一个按钮,吱的一声,密道的门打开。 苏琰欣喜,还好,还在。 36.又进密道 苏琰三人走进密道,里面湿漉漉地,一股发霉的味道。 叶天昊一手拿着从国外带来的手电筒,一手随时准备照顾着苏琰,说:“看来,这个密道很少有人进来,这里的霉湿气太重,你要小心点。” 苏琰点点头。 楚寒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要当心,这里太黑,看不清楚路,好像上面的高度还不一样,当心头。” 苏琰紧眉,上次被抓进来时还有亮光,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看来蒙面人知道自己会回来,早就做好了准备,毁灭证据,不知他们这次会不会有收获。 叶倾城此刻正坐在“缘欣楼”里,千红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为他沏茶,眸子里却全是温柔。 夜冥走过来说:“主子,他们已经进了“念欣居”,估计现在已进来密道了。” 叶倾城点点头,冷俊地脸轻扬,似笑非笑,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千红斟着茶一时看呆了。 大太太还在祠堂里跪着,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却着急起来。 一会,刘妈进来了,脸上欣喜地说:“大太太,他们来了。” 大太太有些激动,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闭着眼睛说:“就他们两个吗?” “不,还有一个,是镇上警察局的探长,叫什么楚寒的。” “楚寒?” “是的,早些年家里欠我们府上债,曾卖进我们府过,后来又卖出去了。听说,私下里跟叶天昊关系非浅,这次恐怕也是叶天昊叫他来帮忙的。” “哼,不过是再多条命罢了!”大太太不经意地说,刘妈变了变脸色。大太太又念起经来,现在总算是安心了。刘妈却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退了出去。 苏琰三个人在密道了走了好久,竟还有一个分叉口,一条往左,一条往右。 楚寒停下来,说:“有两条路,往那边走?” 苏琰皱眉,那次虽然中了迷魂香,但是她还是仔细观察了地势情形。在她印象中,根本没有两条路。为什么现在会有两条路呢?苏琰清楚,通往左边的是叶家花园的那条,也就是制造她杀害叶天赐的那条。那么,通往右边的呢? “往右边走走看吧!”苏琰开口说,既然有路,总归会有终点的。 楚寒、叶天昊听苏琰的话,往右边走去。右边的路比刚才进来时要宽的多,而且右边的通道也不像刚才的通道湿气很重,反倒这里异常干爽。而且,视线还越来越亮。 叶天昊解释说:“这里的土壤很奇怪,土壤中含有重金属之类的东西,起到反光的作用,所以这里的视线比刚才要亮。” “哎,到头了,没路了。”楚寒在前面说。 苏琰和叶天昊加紧走过去,果然没有路了。奇怪的是,前面不是土墙壁,而是颜色类似土色,其实要比土墙坚固的多的金属物墙壁。 叶天昊用力敲一敲,居然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是什么?”苏琰问。 叶天昊摇摇头,说:“不清楚,声音像是铜的声音。” “不是铜,”楚寒说:“这是一种金属混合物,其坚硬程度要比金刚钻还要坚硬的多。” “你怎么知道?”苏琰疑惑地问他。 “哦,我刚才用匕首试过,我的匕首可是削铁如泥,刚才却半分动不了它。”楚寒解释,眼神却闪烁不定。 叶天昊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另一条路吗?” 苏琰沉思,说:“先上去,沿着这条路,找出这个上面到底是哪里。” 楚寒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 三人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令一条路,果然从叶家花园的假山后走了出来。 三人凭着记忆一路寻找,不约而同地在“素心阁”的“缘欣楼”停下。三人相视一眼,没想到那个通道居然通向叶倾城的“缘欣楼。” 楚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密道会通向这里?” 叶天昊沉声说:“这是我大哥的书房,也是他平时歇息的地方。这里,除了他,没人能进的去。” 楚寒无意地说:“那就奇怪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早就预料到的吗?”苏琰平静地说,但眸子里的伤痛大家都看的出来。“走吧!现在我们是进不去的,还不如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苏琰决绝地转身离开。 “缘欣楼”内,夜冥又向叶倾城禀报,说:“主子,刚才他们来到了“缘欣楼”外,应该是知道了这个地方。” 叶倾城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千红在一旁打扇。 夜冥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叶倾城说话,以为他没有听到,又稍微提高一点声音说:“主人…?” 叶倾城此刻摆摆手,闭着眼睛说:“我听到了,你现在传下命令,就说无论他们到哪里、无论找谁问话,都不得阻拦,积极配合。” “是,”夜冥领命,出去。 千红手中的扇子慢了下来,眉头紧皱,像是想起了什么。 叶倾城依然闭着眼睛,但千红细微的变化仍旧被他察觉到。沉声说:“风慢了,专心点。” 千红一惊,手中立刻恢复最初的速度,低声说:“大少爷,对不起。” 叶倾城睁开眼睛,眸子里的光彩逼得千红不敢与之对视。 叶倾城问:“你在担心什么?” 千红心凉,但还是诚实地说:“奴婢担心,让他们这样查下去,对我们可能有危险。” 叶倾城冷笑,悠闲地说:“你知道一个好的猎人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请少爷明示。” “不是他的技术有多好,枪法有多准。而是要会养几条凶猛的猎狗,不但要养的好,还要会驾驭。不必自己动手。但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会利用外面的野狗帮助自己捕猎。想要活的就要它活,想要死的就让它死。”叶倾城说的很淡,眸子里的精光却异常的犀利。 叶倾城又闭上眼睛,千红手中的扇子还在继续扇子,心却思绪万千。在这场游戏中,她,也是一条猎狗吧! 37.八姨太的异常 楚寒提议,先去找八姨太了解情况。按理说叶天赐是叶家最小的少爷,伺候的奶妈丫头也一定不在少数,就是八姨太自己也应该陪在儿子的身边,怎么会让人带走都不知。 叶天昊和苏琰也觉的得有道理,其实,这也是苏琰一直想不通的。 楚寒他们进来了八姨太的住所“凝香居”,八姨太的丫鬟一看他们,立马迎上来笑着说:“三位快请,八姨太早就候着呢!” 苏琰跟叶天昊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疑惑,今天七姨太怎么会这么配合。 一进八姨太的“凝香居”,就闻到一股软甜的香味,里面的摆设装饰更是以香艳为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名楼妓院呢!就连武媚儿的房间摆设都不及这里的一分。苏琰冷笑,想起平日里看到八姨太一副柔弱娇羞的姿态,心里明了了。 丫鬟请他们坐下,上来茶说:“三位请稍候,八姨太马上就过来。” 小丫鬟刚下去,八姨太就走了出来。一脸的冰霜,语气僵硬地说:“有什么事快说吧!” 苏琰一愣,随即明白,这个不是八姨太,而是七姨太。 七姨太和八姨太虽然是双胞胎,两人外貌上一样,但脾气性格却决然不同。七姨太刚烈,八姨太娇媚。关于叶天赐的死,两人表露出来的情绪也相差甚远。似乎,七姨太比八姨太更像是叶天赐的母亲。 苏琰朝叶天昊轻轻摇摇头,叶天昊会意。站起来说:“七姨娘,还是让八姨娘出来吧!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亲自问她。” 七姨太一愣,美丽的脸上有些怒气“你走了三年,倒也还不忘我是七姨娘。你们在这里等吧!八姨太还在沐浴,等她好了自会出来见你们。”说完,转身离开了。 楚寒失笑说:“她什么意思?什么七姨娘、八姨娘的。她不是八姨娘吗?” 叶天昊无奈地说:“她不是八姨太,她是七姨太,和八姨太是双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刚才我也差点以为她就是八姨娘,苏琰,你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叶天昊很好奇,楚寒也好奇地看着她。 苏琰微微一笑,说:“虽然我和她们接触的不多,但是几次我就了解到七姨太柳枝比八姨太柳叶性格刚烈急躁,尤其是在对六少爷的这件事上,悲痛地情绪比八姨太更胜。所以,她刚才对我们冷冷冰冰的,我就知道她不是八姨太。而且,她穿着太过朴素,你们不觉得这个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很爱装扮的人吗?” 叶天昊佩服地说:“还是你观察入微。” 楚寒却不解,问:“不是八姨太才是叶天赐的亲娘吗?七姨太左不过是个姨娘,就是比别的姨太太们关系亲近一些,干嘛情绪这么强烈,好像她才是叶天赐的亲娘。” 苏琰摇摇头说:“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 叶天昊叹息,说:“其实七姨娘很可怜的,她们家也本是穷苦人家,因为欠了我们家的债,父母就拿她们姐妹两抵债。因为她性格刚烈,父亲一直不甚喜欢,倒是对八姨娘宠爱有加。你们也知道我父亲的为人,没多久又纳了几房姨太太,也就把她算过去了。所以八姨娘只挂了个虚名,其实在这府里等于守活寡。这也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因为这样,七姨娘的脾气就更加的古怪暴虐了,对谁都是冷冰冰的,除了对六弟。可能是自己妹妹生的孩子,自己无所出,权当自己的孩子看吧!她对六弟的宠溺超乎了大家的想象,甚至比八姨娘更甚。也难怪六弟出事,她会如此伤心。” “原来是这样。”楚寒点点头。 苏琰却直觉上觉得不是这样,没有这么简单。 她们又等了片刻,八姨太才弱盈盈地走出来,可能是刚沐浴完,娇俏地脸上有些潮红,更显得人比花娇。头上的发簪是一只金光闪闪地凤凰簪,两只细水流珠的玉耳环左右摇晃,一身绯红色的流云裙穿在她身上更是摇曳生姿。还真是不避嫌,儿子刚死就穿红戴绿。 八姨太俏生生地说:“不知各位来我这“凝香居”什么事?” 叶天昊说:“八姨娘,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六弟的死因,想问你几个问题。” 八姨太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拿起手帕边拭眼泪边说:“赐儿也死了这么些天了,我都快要忘记那些伤痛了,你们怎么还忍心来揭我的伤疤。” 楚寒看到她做作的样子,满脸嫌恶,不客气地说:“丧子之痛何其悲惨,八姨太倒忘得真快呀!” 八姨太脸一冷,嘴一撇,怒气冲冲地说:“怎么?杀了我儿子还想让我难过一辈子啊!”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要问个明白。八姨娘也不希望六弟死的冤枉吧!”叶天昊强忍住怒气,客气地跟她说,真的很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赐儿的亲娘。 “那就快问吧!”八姨太不耐烦地绞着手中的手帕。 楚寒拿出一个本子,拿着笔一边记一边问:“叶天赐出事那天你在哪里?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 “那天下着雨,因为没事,就早早躺在床上了,赐儿交给了奶妈,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楚寒把她说的记下来,又问:“那奶妈呢?可否把她叫来,我当面问她。” 八姨太不耐烦地吩咐身边的丫鬟把奶妈叫来,心里暗气,若不是叶倾城吩咐下来,要全力配合,她才懒得理他们。 不一会,奶妈来了。是一个貌似忠厚老实的女人,看到他们吓得唯唯诺诺的。 “你就是叶天赐的奶妈?” “是是…是。”奶妈赶忙答应,低着头,又拿眼睛看向八姨太,八姨太撇撇嘴不理她。 楚寒也注意到了她们的动作,接着问:“那天八姨太是把叶天赐交给你看管的吗?” “是。” “后来为什么你没看好,反倒让他遇害了。” “这…?”奶妈抬起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急忙看向八姨太似是求救。 八姨太恨恨地回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赐儿那个孩子平时顽劣地很,我都管不住他,更何况是奶妈。那天,他趁奶妈不注意就跑出去玩了。奶妈告诉我,我带着人就去找。没想到,人就没了。” “是是是,”奶妈赶紧迎合。 谁知,七姨太却从里屋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38.七姨太的异常 七姨太一出来就上前给了奶妈一巴掌,骂道:“没用的奴才,自己看不好主子,现在出来事反倒怪主子顽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奶妈忍痛捂着脸不敢哭出声,谁都知道七姨太性情残暴,打了人还不许哭,若是哭了会打的更狠。 “好了好了,”八姨太脸上不忍,走过来拉住七姨太:“姐姐,她不过是个下人,不要气坏了身子,怪就怪赐儿命薄,没福气。” 七姨太瞪了八姨太一眼,八姨太瘪瘪嘴不再说话。 楚寒站起来笑着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如果有事,我会再来的。” 叶天昊和苏琰也站起来,叶天昊沉声说:“七姨娘、八姨娘节哀顺变。” 七姨太沉着脸走到苏琰面前,眸子里全是狠厉,“不管是不是你杀的赐儿,但是总归是因为你,所以,你一定要付出代价。” 苏琰冷笑,没有说话,心中的猜疑更多了一分。 三人一走,八姨太就指责七姨太,“姐姐,你太过急了。这样明目张胆的,不是要露出马脚来吗。” 七姨太瞪她一眼,痛声说:“你倒是不急,赐儿死了你是无所谓吧!虽不是你生的,但也和他朝夕相处了七年,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感情?”八姨太冷嗤:“你我到了这样的人家,哪里还有感情。那个男人他就对你有感情吗?还不是利用了你,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 “啊…”七姨太突然瘫在地上掩面大哭。 八姨太冷冷地看着她,赐儿的死她怎么会不心痛,从生下来,一直在他身边的是她呀!但是这一切都是宿命。她们,也唯有认命而已。 出了“凝香居”,苏琰问楚寒,“你查出了什么?” 楚寒冷笑,说:“凶手虽然没有眉目,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八姨太不是叶天赐的亲生母亲。” “不可能,”叶天昊大声地说,“八姨娘生六弟的时候我也在家里,我母亲还找了些我小时候的衣服给八姨娘送去。在众多女人里,假怀孕是装不出来的。” 楚寒摊摊手,无辜地说:“我又没说你六弟是假怀孕出来的。” “那你什么意思?”叶天昊不解。 “你不觉得你七姨娘和你八姨娘除了穿着打扮上不一样,长相上是一模一样吗?如果让她们穿着打扮一样不说话站在你面前,你能分得清吗?你是个少爷,即使是姨太太们,也各有各的院子。她们怀不怀孕你又见过几次?七姨太对叶天赐的关心你不觉得太不正常了吗?” 叶天昊心惊,是的,当年八姨太怀孕,是鲜少有人去看她,因为她身子乏说怕吵。难道,当年的怀孕另有含义?“我父亲从来没有去过七姨娘房中过夜。”叶天昊不经意地说,自己都被吓了一跳,父亲没有去过,那么天赐…?叶天昊凝眉,天赐可能根本不是他的六弟。 “这也就很好解释为什么七姨太对叶天赐的死比八姨太反应更大,当年姐妹两可是来了个偷梁换柱呀!”楚寒感叹,看来这看似风光的大宅院也暗藏隐晦。 苏琰没有说话,只听他们两个说,眼睛却留意快到林婷绾的院子了。 突然,眼睛一亮,林婷绾正从正面走来。 苏琰抛开他们,加紧向前走来两步。林婷绾也看到了她,一惊。看到她身后的人,眸子里的惊诧更深。当然,没有逃过苏琰的眼睛。 苏琰低声说:“上次多亏你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明日午时,我们在城外小树林里见。” 林婷绾没有回答她,看到后面的两个人越走越近,脸上的惊恐之色更加强烈,急忙撇下苏琰朝她的院子走去。 叶天昊和楚寒跟了上来,看到苏琰立在原地。 叶天昊扭头看看林婷绾走去的方向,拧了眉头,问:“苏琰,怎么走那么快?刚才那个是大嫂吗?” 苏琰看着他,脸上阴阳不明地冷笑,“你说呢?” 叶天昊不解,“好像是大嫂,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苏琰更加冷绝。 叶天昊轻笑,“我怎么知道她跟你说什么?不过,大嫂一向是个温婉的人,应该不会跟你说什么难听的话。” 苏琰冷笑,“是吗?一向是个温婉的人,你还是很了解她吗。” 叶天昊疑惑地看着苏琰,很是不解她什么意思。 “啊,五少爷,你回来了?”玉儿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叶天昊一脸黑线,这个小魔女怎么又来了。 玉儿冲上来拉着叶天昊的手臂,摇晃着开心地说:“五少爷,你是不是打算回来住了?四太太想您想的紧呢!正在那里念叨着呢,没想到你就来了。” 听到母亲,叶天昊的脸色缓和下来。“母亲,她还好吗?” “你来了她就好。” 楚寒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回去看看吧!你走了三年都没有和伯母好好聚一聚,我们先回去。” 叶天昊点点头。 楚寒和苏琰先回去,临走时,苏琰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天昊一眼。 出了叶府,楚寒笑着说:“这个大宅院啊!蕴藏着多少悲欢离合。” 苏琰不理会他,径直地往前走。她在思索另一件事,今天和林婷绾的相遇是刻意的还是偶然?林婷绾好像在怕什么,她在怕什么?叶天昊吗?玉儿又那么时机地出现,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又懊恼今天没有看到蓝儿,否则还能让她帮她查一查。 楚寒一看苏琰不理会他,长叹口气追上去,说:“哎,我说美女,你怎么那么没有情趣呢!难道就不知道应和一下别人吗?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帮你才不惜辛苦的跑过来,你就不能装作崇拜一下我吗?真的搞不懂叶倾城喜欢你什么,除了长得还可以,性格一塌糊涂。” 苏琰生气地回过头,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又想起蓝儿说的,什么楚寒温文尔雅,性格沉稳,看来,一切都是假的。说不定,连身份也是假的。 楚寒被她看的毛骨悚然,胆怯地问:“你干嘛?为什么这么盯着我看?” 39.四姨太的回忆(一) 苏琰狡黠地一笑,楚寒打个冷战。“你跟我回客栈,我有事情向你求证。” “什么事情?” 苏琰笑的更加狡黠,“到了你就知道。” 叶天昊被玉儿连拖带拉地带到了四姨太的院子,四姨太正在偏厅里拜佛。 “太太,您看谁来了?”玉儿高兴地叫。 四姨太回过头,一看是叶天昊,一双眼睛瞬间就布满了泪水。 “母亲,孩儿不孝。”叶天昊跪在四姨太面前,哽咽地说。 “没有没有,”四姨太慌乱地赶紧扶起他,连连摇头,不想哭,眼泪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玉儿看到她们母子相见,也高兴的眼泪流了出来。却还说:“太太,您看您,少爷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哭什么。” 四姨太摸干眼泪,笑着呵斥“你还不是?还说我。” “哼,不理你们了,我去泡茶。”玉儿顽皮地吐吐舌头,扭头跑了。 玉儿说是泡茶,其实是想给他们母子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四姨太叹息,心里感叹玉儿的蕙质兰心。又看看儿子,不知是否能有这个福气,让玉儿终身伴他左右。 “母亲,您叹什么气?”叶天昊扶四姨太坐下,自己站在一旁。 四姨太慈爱地看着他,眼睛里又噙满泪水,哽咽地说:“昊儿,你是知道的。母亲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飞黄腾达,更没想过你能挑起叶家的大业。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能够自力更生的过一辈子,我也就满足了。” “儿子知道,您自小教育儿子,不可窥探叶家的一分产业,要靠自己的能力自力更生,儿子没有忘。这三年来,儿子在法国也一直是半工半读,没有用叶家的一分钱。” “可是,为什么还要卷进这场灾难里来?玉儿是个好姑娘,就算母亲求你,带上玉儿去法国也好,去英国也好,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叶天昊不解,总感觉今天母亲怪怪的。 “不要问为什么?你照母亲说的做就好。”四姨太第一次对儿子表现出不耐烦,这让叶天昊更加疑心。 “母亲,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儿子吗?”叶天昊紧眉,忧心地问。 四姨太叹口气,无奈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全告诉你吧!你是知道的,我是你爹的第四个姨太太,在我下面还有五姨太,也就是子凡的母亲。你没有见过她,可是你知道她是谁吗?” 四姨太眼神朦胧,脸上有种痛苦的表情,接着说:“其实她是我的亲妹妹,也就是你的亲姨娘。”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叶天昊震惊,这件事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在他印象中,五姨太只是他二哥的生母,没想到居然跟他母亲有这么大的渊源。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是叶天昊的最疑惑的,记忆中,母亲对二哥一向是冷冰冰的,不甚喜欢。甚至笑的时候还多次阻拦他和二哥一起玩,如果母亲和二哥的母亲真的是亲姐妹,那么母亲不是更应该多加照顾二哥吗?母亲不是个善妒的人,更何况是对自己的亲妹妹。 “妹妹比我小一岁,自小就生的天生丽质、貌美如花。我和妹妹是同时嫁给老爷做妾的,但是老爷对妹妹却是非常宠爱,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连着三个月在她房中。妹妹她不久就怀上了身孕,没多久,就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儿子。老爷亲自起名叫叶子凡。意思是,他的儿子将来一定不是凡人。自此,老爷更是把她宠到了极点,就连大太太生产都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去陪妹妹了。 其实当时,老爷已经娶了五房姨太太,加上太太总共六房,除了三姨太早年身亡,其她的女人可都是健在。可是老爷却专宠妹妹,就连去祭祖那等本应该有大太太去的大事,他也有妹妹去。那时候,恐怕除了我,每个人都对她恨之入骨吧!可是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四姨太停顿下来,擦干眼中的眼泪,新的眼泪却又涌了出来。 “在子凡满月的时候,老爷大肆庆祝,因为大太太的儿子倾城只比子凡小三天,老爷就决定顺便把他的满月也办了,省的再麻烦。可是你知道吗?孩子的满月只能退后不能提前的,未满月时抱出来给外人看是不吉利的,对孩子有伤。当时据说大太太是不足月生下倾城的,所以倾城的身体就不是很好,老爷这样做等于是要了他的命。大太太苦苦哀求,老爷却不允,只说,若是不同时过那就不过了,叶倾城也不算是他的儿子。 后来,大太太终是拗不过老爷,还是一起过了。场面很盛大,老爷请来了各方的名人亲朋,但谁都知道,满月的主角其实只有子凡一个。因为只是个孩子,抱出来给大家看一圈也就睡着了。老爷心疼,就吩咐奶妈抱下去好生照顾,他自己和妹妹就在前厅招呼客人。正当大家吃的尽兴的时候,奶妈突然跑过来大叫,子凡被人抢走了。妹妹当时一听就晕了过去,老爷更是大怒,亲自带人去找。 妹妹一向身体很好,那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才会昏倒,按理说醒来也就没事。可是,没想到一向身体好的妹妹就此一病不起,大夫也说不出什么病了,就是浑身没劲,身体越来越衰弱。子凡没有找到,妹妹整日以泪洗面,身体更差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妹妹拉着我的手说,姐姐,一定要把子凡找到,一定要找到。 红颜薄命,没多久,妹妹就不行了。子凡丢了大半个月也没有消息,妹妹这一走,老爷更是没了心思,终日把自己关在房中,子凡的事也就搁下了,大太太气不过老爷为了一个小妾就如此消沉,带着倾城去了清凉寺。谁知道过来一个月,有人竟把子凡又送了回来。刚出生的孩子不要说一个月,就是三天不见也会变个样子。子凡是一点都不像了,但是他脖子里的那块玉却是大家都认识的。那时叶家的传家玉,是满月时老爷亲手给他带上的,虽然样子是不像了,但大家也都认为他就是子凡。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老爷还把他抱到妹妹的灵前。 40.四姨太的回忆(二) 可是后来,子凡身体越来越差,经常生病。后来老爷在上海请了个有名的大夫,那个大夫是留过洋的,看了说,子凡是先天性体弱,虽然不至于早年夭折,但终究一辈子是个废人。老爷可能是心凉了,从此,再也没有管过子凡。其他人看到老爷不上心了,也就对子凡淡了下来。半年后,大太太回来了,倾城也长得十分活泼可爱,深讨人喜欢。大太太说,叶家的长子不能是个病秧子,就把她自己的儿子对外称是长子,老爷竟也没有反对。 我可怜子凡,就把他抱过来养,后来机缘巧合,又碰到了那位大夫。当时,已经怀上了你,大夫知道了我和子凡的关系告诉我说我是不能怀孕的,因为子凡的这种病很特别,是属于家庭遗传的。老爷家跟他家是世家,他清楚没有这种病的。只能是妹妹有这种病,所以才遗传给了子凡。我和妹妹是一母同胞,她有我必定也是有的。可是你知道吗?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他是个郎中,如果我和妹妹有病的话,父亲怎么能够看不出来。妹妹和我自小身体就好,怎么会有病呢!后来,那个大夫也为我检查了一下,也证明了我根本没有那种病。” 四姨太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可怜的妹妹不但枉死,儿子也不知下落。更可气的是,还有一个陌生的人占据着儿子的身份,让她的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此刻,叶天昊已经完全震惊了。他一敬爱的二哥居然不是他的亲哥哥,那他会是谁?又想起以前他的病很严重,这次回来好似没那么严重了。他是学医的,他知道,那种病在医学上称之为先天性心脏病,现在的医学根本没有办法医治但是可以延长寿命。可是,延长寿命所用的药根本不是普通的药。不要说国内,就是国外都寥寥无几,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那二哥这三年来的疗养是怎么来的?据他所知,他的生活只能是算的上温饱无忧,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疗治。更何况,现在家里的大权全在大哥手里,大哥,自小就不喜欢他。 “你有没有告诉爹?”叶天昊目光深沉。 四姨太苦笑,说:“你以为我不想说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不能说啊!” “为什么?” 四姨太板起脸,沉声问:“昊儿,你觉得你爹怎么样?” 叶天昊皱眉,爹怎么样?他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一张猥琐的脸。是的,猥琐,连他都觉得父亲猥琐不堪。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抱过他一下,甚至感觉,都没有慈爱地看过他。父亲两个字对于他不过是个称谓,根本没有实质上的意义。除了他以为,其他的兄弟应该也是这种感受吧!除了在父亲娶得一房房的姨太太的婚礼上见过,平时都甚少见过他吧! 四姨太看到叶天昊皱起的眉头,苦笑说:“你是没什么印象吧!即使有,也全是不堪。” “母亲?”叶天昊无言以对,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他的父亲,母亲的丈夫,即使不爱但也不能厌。 “你知道我和你姨娘为什么要嫁给你父亲吗?” “不知道。” 叶天昊摇摇头,在他眼中,母亲是个温婉美丽的女人,看到父亲的样子,他有时就在想当年一定是父亲强迫她的吧!有时看到母亲凄楚的样子,他就会气,气父亲的无耻霸道。若不然,现在的母亲一定会很快乐。 四姨太眼神迷离,幽幽地说:“你一定是不相信,当初我和你姨娘要嫁给你父亲是因为爱他吧!” “啊?”叶天昊相当吃惊,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说,还以为会是痛苦的斥责。 四姨太继续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是我和父亲妹妹第一次来到叶镇,端午节的叶镇,镇上的人都去龙王庙里拜神。我和妹妹瞒着父亲也偷偷地跑了出来,就在那家寺庙里见到了你的父亲。当时人山人海的,人很多,尤其是女孩子,但老爷一出现,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么多人其实都是去看老爷的。那个时候的老爷只有二十几岁,真英俊啊!穿着白色的大褂,美得像是天上的仙人一样。我和妹妹都同时被他迷住了,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也看到了我们,对着我们轻轻一笑,你知道吗?那个笑容直到现在都印在我的脑海中,永远都不会忘记。” 四姨太说完,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眼神迷离,似乎又看到了那幸福的过去。 叶天昊愕然,他真的无法把那个身材矮小,体格瘦弱,神情猥琐的父亲跟母亲口中的仙人父亲融为一体。 四姨太看到他惊愕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叹息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夸夸奇谈?” “是的。”叶天昊承认。 “也难怪你这么想,现在的老爷不要说是英俊,就是连一般都谈不上。可是你知道,老爷长得这副摸样,而你们兄弟几个个个出色是为什么吗?” 叶天昊摇摇头,这是基因问题,可能是基因突变,但是这种几率毕竟很少。他不会认为,他们兄弟几个那么巧的全突变了。 “那是因为以前的老爷不是这样的,你们兄弟几个,你和你大哥最像老爷。尤其是你大哥,无论神情或是外表都是那么的像。但是,老爷不像叶倾城那么冷情。他很沉稳,他的嘴上总是带着笑,眼睛里全是温柔,尤其、尤其是在看妹妹的时候,那种温柔能让你甘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那为什么…?”叶天昊不懂,从他记事起,父亲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这两年更加的衰老了。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四姨太咬着牙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喊:“他根本就不是你的父亲。” “什么?”叶天昊惊得扶住椅子的把手,差点没有倒下去。 41.四姨太的回忆(三)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叶天昊还是不敢相信,现在的父亲竟不是真正的父亲,怎么可能啊?父亲又不是婴儿,被掉包了可能分辨不出。那么大一个人,那么大一个大家庭,老爷被人掉包了,而且是天悬地隔的两个人,这么多年,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这是真的。”四姨太神情悲伤,她也宁愿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不可能了。 “如果现在的爹是假的,那么大娘,二姨娘、六姨娘会不知道吗?”叶天昊又想到,七姨娘、八姨娘是他记事以后娶进来的,如果这个爹真的不是真正的爹,那么?那么天赐岂不是也不是他们的弟弟,但是天赐跟他们又是那么的像,就连他们叶家的子孙一吃桃子就会过敏的特征都有,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们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事情已成定局,我们又没有真凭实据,也是无可奈何。”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怀你七个月的时候,也就是知道了子凡的身世之后,老爷突然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老爷一向身体很好,妹妹的死却实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但是,叶家的大业是要有人撑着的,叶家还有几十口人需要他养活,他虽然多情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即使再伤心也不糟践自己的身体。但是那场病很奇特,老爷全身长满了红水泡,整个人都分不出模样来。因为这样,老爷就拒绝别人去探望她,除了大太太就连我们都不能去。后来,大概是过了一个多月,管家从上海请来个西医,那个医生说老爷是得了萎缩衰老症,生命是无碍,但是整个人都会脱胎换骨大不一样。开始,我们并不以为然,老爷就是老爷,再怎么变总归是我们的老爷。但是,真的到了老爷痊愈出来的时候,我们真的震惊了。不是大不一样,根本就是两个人。” 四姨太说道这里又失声痛哭起来。 叶天昊轻轻安抚母亲,问:“为什么当时你们没有指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大太太一口咬定他就是老爷,而且老爷的贴身的随从也说他是老爷,从他生病到痊愈都一直陪在身边,是不会错的。大太太是叶家的正妻,她都这样说我们能说什么。更何况,都是有私心的。二姨太本就是水性杨花的人,当年老爷是为了给叶家多出几个子嗣才娶得她。那个时候她已经生了叶玉慕,自以为以后有了依靠,知道拗不过大太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六姨太也是棵墙头草,知道大势已去,为了保住自己和儿子的地位也默认了下来。我是不相信的,一直都不信,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你,马上就要临产了。大太太说,我不信就把我赶出叶家,说我怀的不是叶家的孩子,我没有办法,只能承认。最可恨的是,大太太最后还给你姨娘的死安上了一个不守妇道,勾结外人谋取叶家宝藏的罪名。我,也只能全认了。” 叶天昊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难道就没王法了吗?为什么不报官?” “报官?”四姨太冷笑,“你知道大太太的娘家是什么人吗?那是江南有名的世家,而且大太太的父亲还是个军阀大帅。原本老爷活着的时候,因为生意做的大,很多军饷机械都要靠老爷来支撑,他们还有些惧危,老爷不在了,叶家就是大太太做主,他们还怕什么。又因为她娘家的势力,那个当官的敢管,就连老爷的亲朋好友都大言不惭地说这个就是老爷。” 叶天昊身体紧绷,怪不得,自他记事起,父亲从来都么有抱过他一下,也从来没有来过母亲的房中。母亲即使生病也从不映求父亲来看她,原来、原来是这样。 照母亲的意思,是大太太做下来这偷天换日的恶行,那么大哥知道吗?想起这些年大哥对父亲的态度,是了,他肯定知道。难怪父亲一直这么惧怕大哥,大哥也从未对他有过尊重。原本以为只是因为父亲太无能,大哥才会对他不屑。原来他早就是知道了这个根本就不是父亲,也难怪他早早地接替了家业,恐怕真正的目标就在于此吧! 可是,为什么现在母亲才告诉他! “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四姨太疼惜地望着他,“因为母亲不想你活在仇恨和不安中,母亲只想你能健健康康地长大,结婚生子,度过一生。可是,现在你非要惹上那个叫苏琰的女人。你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偶然吗?你没见过的那个十六姨太和你这个所谓的弟弟的死都是那么简单的吗?那个宝藏就快要现身了啊!” “那个宝藏的传闻难道这的是真的?”叶天昊不信,一直以来都觉得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母亲再一次提起。 “这件事情还是你姨娘告诉我的,是老爷亲口跟她说的,她也见过那几句预言。而且她还说,大太太不简单,当初嫁给老爷也是为了宝藏,目的不纯,所以老爷就一直提防着她。没想到她不但丧心病狂的害死了你姨娘,还害死了老爷。” “母亲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和宝藏有关?” 四姨太点点头,“叶家的真正当家人才有资格进入宝藏是没错,可是,还有一点外人是不知道的。” “什么?” “宝藏的机关有很多重,不但要在这个百年后的中秋之月打开,最关键的一重就是需要一个人都手纹才能打开,而那个人一定要是叶家真正的子孙,这也是最玄妙的地方。大太太策划了这么多年,她不会只把宝压在她自己儿子的身上。你和叶玉慕、翼童都可能是她的目标。这也是为什么母亲不希望你现在回来的原因,叶玉慕是很好控制的,你和翼童就难了。可是,就是那么巧,你大哥偏偏娶了翼童爱的女人,而你现在也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大太太的计谋恐怕是要得逞了。” “母亲的意思难道是…?” 42.樱桃的心机 “对,那个叫苏琰的女人一定是大太太早就安排好的。先是迷惑翼童,然后再迷惑你,目的就是要把你们掌控在自己手中。若是叶倾城打不开那个机关,还有你们可以利用。可是你知道,利用了以后也只剩下了个死了。昊儿,母亲不希望你出事,所以,趁着大太太还没有行动,赶紧带着玉儿离开这里,算是母亲求你了。” “那母亲你怎么办?”叶天昊不想离开,但又不忍母亲这么痛苦。 “我已经老了,一直苟且偷生到现在只是为了看到你长大,给老爷留个后。现在你终于长大了,我也没有什么可期盼的了,早点死了还能早点和你姨娘和老爷早点相聚。” “可是,我不想离开。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死去的父亲,我都要把真相查清楚。否则,就算是我离开了,也会一辈子不安的。另外,关于玉儿,请母亲原谅,我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就算是没有苏琰,我也不会娶她的。”叶天昊郑重地告诉母亲,他不想欺骗母亲,更不想负了玉儿。 啪的一声,门外似有东西打坏,四姨太叶天昊一惊,隔着门窗隐约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紧接着哭着跑开了。 四姨太叹息,终究还是伤了她。 玉儿哭着跑出来院子,躲进“诧紫园”的假山后,悲伤地大哭起来。 本来她是想给四姨太和五少爷之间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的,自己在外面转了一个圈。原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四姨太和五少爷该说的一定也说了,口也渴了,就砌了一壶茶给他们送去。没想到正赶上叶天昊所那句话,就算没有苏琰也不会娶她,一直把她当做妹妹。那她这些年来的等待算什么?父亲早就存够了钱能够给她赎身,要带她离开这里,她本也可以像大家的小姐一样享受荣华富贵。可是她没有,她放弃了,宁愿做个卑贱的丫鬟侍候别人。父亲求了她多少回,她都没有同意,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叶天昊。 她不是贪图叶家的财势,只是单纯的爱,是的,是爱,她爱上了叶天昊。 或许五少爷自己不知道,在他十岁那年,当他把只有六岁的她从高墙上抱下来时,她的心里就开始装了心事。在她十三岁时终于知道了这心事是什么,从此有了更多的心事。她不再叫他哥哥,不再在她面前傻乎乎地呆笑,而是半掩羞涩半留情,只为他能看的懂。这是一个少女的心事,一个少女的梦。即使他决定一走三年,她也愿无怨言地痴痴等待。要知道,在她这个年龄,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大都嫁了。十八岁成人,她不是看不到父亲满眼的忧心。只是说,快了,还有一年,更何况还有四姨太对她的承诺。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多年的梦就这样一下子破灭了。原来,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哟,我当是谁呢!哭的这么伤心,原来是玉儿啊!” 玉儿正伤心地哭着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她,抬起头,竟又是樱桃。 玉儿赶紧擦干脸上的眼泪,撇撇嘴。她不喜欢樱桃,心机太深太重,自从做上了四少奶奶,就更加的张扬跋扈了。对下人非打即骂,对四少爷却又是另一幅模样,可怜兮兮地,虚伪的很。 樱桃看到玉儿的表情,知道玉儿不屑理她。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现在整个叶家的下人对她都恨得很,就连六姨太太现在都对她颇有意见。可是她不在乎,只要叶翼童相信他就行,管别人怎么说,她只要在翼童面前继续扮演可怜的角色,她就永远都是叶家的四少奶奶。 玉儿看到樱桃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打了个冷战。真的是一下都不想跟这个女人呆子一起,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 “一定是为了叶天昊的事吧!”樱桃在玉儿起身时突然说。 玉儿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管你什么事?” 樱桃看到玉儿对她如此不恭,气的咬牙切齿。但一想这个女人对她还有用,正好压住心中的怒气,笑着说:“玉儿,你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对我不恭敬我都不跟你计较吗?若是别的下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我怎么知道你打得什么坏主意,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四姨太还等着我伺候呢!。”玉儿只想快点离开,上次十三姨太房里的丫头鞠欢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就被她打得遍体鳞伤。那个鞠欢还是跟她一块进的府,两人以前还情同姐妹,可见她的心肠是多么歹毒。 “哼,那是因为我知道,你跟别的下人不同,你早晚会是叶家的五少奶奶,会跟我平起平坐。” 樱桃的一番话正好触到了玉儿的痛楚,她也一直以为是,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趾高气扬地回敬她,那是自然。可是现在不行了,她知道了真相,再也没有以前的底气。 “我没有你那么势利,只想着怎么做叶家的少奶奶。若是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做上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痛苦一生,害人害己。” “可是,如果得不到他的人,就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他会再爱你。若是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不更是会痛苦一生。更何况你还等了那么久,除了你,还有谁会比你更爱他。我若是你,就不会轻言放弃,不争取,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樱桃充满诱惑地说。若不是蓝儿突然失去了联系,她才不会低声下气地跟这个丫头说这么多。她说的没错,若是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真的是很痛苦。别人都看到她风光的一面,可又有谁知道每个午夜梦回,身边一片冰凉,即使偶尔躺在自己身边,梦里却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就连欢爱都不敢点灯,只是为了把她当做别的女人。她有多怨恨就有多悔恨,她后悔了,不该一时贪心,落得如此下场。她开始仇恨所有的人,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可是一切怨恨的源头,她不会忘记是谁。她要报复,抓住一切可以报复的机会,让她也尝试什么是切肤之痛。 现在,这个玉儿就是她的机会。 43.樱桃的狠毒 “你究竟要说什么?”玉儿有些不耐烦。 樱桃一脸同情,“我知道,叶天昊他不准备要你了是不是?” “才不是,”玉儿嘴硬,不想在她面前丢脸。 “哼,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我早就知道。在叶天昊刚回来就救下了那个狐狸精,我就知道,他和翼童一样。” 樱桃的话深深刺痛了玉儿的心,她等了他那么的年,和他那么多年的感情,竟敌不过他与她的一面之缘。是她的爱太弱,还是她的情太深。 樱桃看到玉儿脸上的忧伤,暗暗笑,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只需再最后一下,她就会是她的俘虏了。 “玉儿姐姐,我们同为叶家的丫鬟,你的地位是所有下人们有目共睹的,也是公认的。大家都知道你以后会是叶家的五少奶奶,就连你爹也这样认为,不是吗?如果此刻五少爷突然不要你了,那你的颜面何在?你爹的颜面何在?岂不是要被别人嗤笑一辈子。” “那我又能怎么样?他不爱我,我还能强求他不成?” 玉儿的眼里全是落寂,世上最无奈的事恐怕就是于此吧! 樱桃眼中露出狡黠地目光,轻笑,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看我不就行了吗?翼童和五少爷都是留过洋的人,思想超前,尤其是对一夫一妻的看法更是标新立异。我以前可是做梦都没想到会嫁给四少爷啊!这说来还得感谢那个狐狸精呢!” “你的意思是…是让我和五少爷跟你们一样生米煮成熟饭?”玉儿瞪大眼睛,相当吃惊。 “不可以吗?只要你们一旦成了事实,以你和五少爷的关系,他会不对你负责吗?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和那个狐狸精眉来眼去吗?”最好是,这样你就也能尝到我的苦处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共同一心,一起对付那个狐狸精,樱桃眼中闪过狠厉。 “不,我不能这样做。”玉儿摇摇头,坚决的说:“如果我那样做了,五少爷是会对我负责,但是他也会痛苦一生,一辈子都会不开心。我爱他,只希望他能够幸福。如果因为我的爱让他痛苦了话,那我宁愿放弃。” 玉儿义正言辞地说完,不理会樱桃发青的脸,扭身离开了。 樱桃站在原地,气得脸色发青。这个玉儿真的是不知好歹,自己给她出来这么好的一个主意,她竟然不理会。叶天昊都快不要她了,还口口声声为了叶天昊,真的是愚蠢至极。一方面其她不知好歹,一方面又恨。为什么她都能想的通,为什么她可以不遭受这份痛苦,为什么自己就要在这份不幸中越陷越深。她不甘,她恨,恨所有幸福的人。 樱桃怒气冲冲地回到“翼丰阁”,下人们看到她脸色不好,吓得战战栗栗。 她的丫鬟青儿看见她来了,赶紧倒了一杯茶给她送去。樱桃接过茶,越想越气,哐当一声把茶扔在了地上。青儿以为是茶热了,吓得赶紧跪下,口里颤声说:“四少奶奶对不起,青儿知错了。” 樱桃正满心怒气,没出发火,看到青儿主动承认错误,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她身上。伸脚一踹,把青儿踹在地上,还不解气,又起身提起脚不停地踢,一边踢一边骂“你这个死丫头,你找死啊!想烫死我。既然没有烫死我,今个我就先踢死你。” 青儿倒在地上,痛的一边哭一边大声求饶“少奶奶,饶了我吧!我知错了。” 别的下人听到青儿的惨叫声,知道樱桃又在虐待她,虽然同情,但又不敢上前阻拦,心里只盼望四少爷赶快回来,青儿才会有救。 六姨太亲手做了些糕点给叶翼童送来,一进门就看见下人们聚在院子里议论纷纷,不由的生气。“怎么都聚在这里?不用干活吗?” 下人们一看六姨太来了,大部分都赶紧溜开干活去,只有几个还聚在那里不动。 六姨太一看还有几个站着不动,更加生气,大声呵斥:“你们几个还站在这里不动,想造反吗?” 其中一个家丁站出来说:“六太太,不是下人们不肯离开,是因为一会四少奶奶叫奴才,奴才们不在就麻烦了。” 六姨太鄙视,“翼童不在,她还能有什么事情?” 这时,青儿的惨叫声再一次传来,六姨太惊怵,问:“谁再鬼哭狼嚎的?吓死人了。” 刚才那个家丁正等着六姨太问这句话呢!赶紧说:“那是少奶奶的丫鬟青儿的叫声,为什么叫,您自个进去看吧!” 青儿的叫声更加的惨厉,六姨太疑惑地看那些下人们一眼,就往屋里走去。 刚才那个家丁正是青儿的表哥,也是青儿的未婚夫。青儿在里面受罪他心疼的都想冲进去把樱桃毒打一顿为青儿报仇,若不是别的家丁揽着他,他也这样做了。偏巧,六姨太来了。青儿表哥知道樱桃在四少爷、六姨太面前一向表现的都很温顺,若是她虐待下人,也定是在他们不在的时候。青儿表哥故意不让人去通报,就是要让六姨太看到她的真面目。六姨太的为人他们也是知道的,本来就对她不甚满意,这下更有好戏看了。 六姨太猛地把门推开,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虽然不喜欢樱桃,嫌他是个丫鬟,但她一直在她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也就慢慢默认了。可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景?一向温顺地樱桃正像疯子一样往一个已经遍体鳞伤的丫鬟身上猛踢。那个丫鬟似乎已经不行了,连叫声都越来越微弱,可是樱桃似乎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继续她的毒打。 “你在干什么?还不住手。”六姨太大声呵斥。 樱桃正踢得忘乎所有,满腔怒气都发泄出来,心情也好了起来。突然被六姨太的怒吼声一叫,下的一个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樱桃惊愕地看着六姨太,赶紧站起来诺诺地说:“娘…娘,你怎么来了?” 六姨太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怒声说:“若是我不来,你今天是不是就准备把她打死了?” “不是,不是。娘,你请坐。”樱桃一时不知该怎样解释,赶紧请六姨太坐下。六姨太不理她,依旧站在那里。 樱桃现在又气又怕,一眼看到外面的下人,怒声叫:“你们这些个奴才,六太太来了,怎么不进来通报?” “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若是通报了我还怎么知道你的恶行。”六姨太一脸得意。 樱桃心凉。 44.樱桃的无奈 樱桃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那些下人肯定也是故意的,自己对他们那么刻薄,他们还不趁此机会狠狠地整自己一把。可惜,他们错了。 樱桃冷笑,若是今天突然进来的是叶翼童,或许她就真的完了。可是现在来的是六姨太,她干吗要怕?反正她一向都不喜欢自己,她还要装作柔软的模样来应付她。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装了,也没必要再去委曲求全地讨好她受她的嘲弄了。樱桃想到这里,突然觉的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你们几个,把这个丫头抬出去。”樱桃不慌不忙地说。 青儿表哥和两个下人赶紧进去把青儿抬了出来,樱桃趁势关了门。六姨太坐到主位上,冷着脸说:“你怎么解释?即使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那样的毒打她。” 樱桃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解释什么。” “你?”六姨太真的动怒了,“你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歹毒,在我和童儿面前那么可怜,背地了背着我们做出这等事情。原先听别人说,我还不信,现在被我亲眼看见,你还有什么要说?” 樱桃冷笑,尖刻地说:“我是没什么要说的,就像你看到的,我就是这个样子。” “你如此不贤,就别怪我告诉童儿休了你了。”六姨太得意,以为抓到了一个好机会。 樱桃大笑,“你以为翼童会相信你吗?你一直对我都有意见,我说你嫁祸给我,你觉得他是相信一向强势无理的母亲,还是相信在他面前楚楚可怜的妻子。” 六姨太动怒,是的,如果这样跟翼童说,翼童并不一定会相信自己。自从苏琰的那件事以后,儿子和自己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樱桃的事她也提过几次,每次都被他不耐烦的打断。这次再说,儿子一定还认为自己对樱桃有偏见,说不定以后关系会更差。 六姨太紧着眉转念一想,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女人不止歹毒,而且狡猾。你说的没错,我这样说童儿是不一定相信我。但是如果让他看到那个受伤的丫头呢?还有那些院子里的下人们,如果我让他们作证,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 樱桃做出恐慌的样子,颤声说:“你就那么想置我于死地吗?” “当然,”六姨太很坚决。 樱桃一咬牙,说:“那就别怪我心狠了,既然你这么不讲情面,我也没必要把你当做婆婆了。” 六姨太不屑地看她一眼,以为她只是做垂死挣扎。 樱桃心痛,她最讨厌的就是六姨太的眼神,每次她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是的,垃圾,她自始至终都不曾把她当媳妇看待,那她也没必要顾及她是翼童的母亲了。冷冷地说:“你说如果让翼童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和管家私通,他会怎么样?” 樱桃的一句话惊得六姨太一颤,颤声说:“你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樱桃一脸阴狠,“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娘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没为。你和陈管家的那点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陈管家是怎么坐上叶家的管家这个肥差的,还不是把你六姨太伺候好了。当然,你是不怕老爷、大太太、大少爷知道的,因为可能他们早就知道。但是翼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你说他还会再认你这个母亲吗?相对于自己妻子的暴虐和自己母亲的红杏出墙,他哪个更心痛?” “你想怎么样?”六姨太已经没有刚才的底气了。 樱桃得意地一笑,现在六姨太脸上都是惧怕,看到她也有怕她的时候,真的是很开心。 “我不想怎么样,你只要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去把你的事情公开,这样对我也没有好处。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们谁也不干涉谁,大家相安无事。” “可是,我可怜的童儿。”六姨太心痛,不该为了自己一时之快落人把柄。 “现在知道他可怜了,当初你逍遥的时候怎么不想起他来。你放心,虽然跟我生活不一定会幸福,但是我也不会让他痛苦的,至少不会背地里找男人给他抹黑。” 六姨太无力地站起来,现在只能这样了。只是不甘心,自己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捏住。脸上划过一丝狠厉,她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的。 叶天昊无精打采地回到客栈,今天的事情对他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时让他难以接受。 老钟看到他,赶忙说:“五少爷您回来了。” 叶天昊点点头,看到老钟有些苍老的脸庞,又想起玉儿。今天说的话一定对她打击很大吧!一时竟觉得对不起老钟。 “老钟,对不起,我和玉儿…?” 老钟摆摆手,叹息说:“五少爷,您不用说了。老钟都明白,是玉儿给您添烦闷了,我,会说她的。” “不是老钟,是我对不起玉儿,对不起你。”叶天昊慌乱地不知该怎样解释,老钟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愧疚,他倒希望老钟狠狠地骂他一顿,这样他会更舒服一些。 老钟摇摇头,他早就知道,玉儿和五少爷是没有结果的。可是玉儿偏不信,现在伤了自己不说,还累了别人。感情的事他不懂,但是也知道强扭地瓜不甜,玉儿那个傻丫头以后会怎么样,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叶天昊看到老钟脸上失望地表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就这样僵着,叶天昊又觉得尴尬,就问:“苏小姐回来了没有?” 老钟一愣,连忙说:“早回来了,先是跟楚探长在房间里待了一会。楚探长走后就来了一个小孩送了一张纸条给苏小姐,苏小姐又出去了。” “又出去了?”叶天昊失落,本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她,今天的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要找个人诉说一下。不知为什么,只想告诉她,谁知她又不在。 45.楚寒的身世 原来苏琰和楚寒两人先回客栈,苏琰邀请楚寒进去聊聊。楚寒一进去,苏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撕开了他肩头上的衣服。果然,苏琰轻笑,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一朵殷红的梅花赫然在目。 “哎,你干什么?”楚寒后知觉地急忙拉起衣服,脸上微红,警觉地看着她。 苏琰轻笑,喃喃地说:“义父,我终于找到他了,你的心愿也要完成了。” 楚寒迷惑地看着自言自语地苏琰,说:“你说什么?干吗突然撕我衣服?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知道羞耻吗?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很正经的。” 苏琰无视他的胡言乱语,板起脸正经地说:“楚寒,你真的是叫楚寒吗?你对你自己的身世又了解多少?关于你肩上的这朵梅花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楚寒一愣,眸子阴沉下来,“叫不叫楚寒又有什么意义?以前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就是楚寒。我的身世,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不想再提。” “可是,我们该面对的不是还要去面对吗?比如你身上的血液,还有肩膀上的这朵梅花都是无法改变的,你真的不想知道?” 楚寒凌厉地目光看着她,正色地问:“你知道什么?你又是谁?” 这一刻,苏琰突然觉得他的表情很像义父。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还真的一时无法适应他正经起来的模样。 苏琰缓缓地给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隐瞒了自己的那一部分。因为他不想让别人介入她和叶倾城之间的仇恨,即使是义父的儿子都不行。 楚寒听她说完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反而笑着调侃地说:“这么说来,你就是我的义妹了,这样我不就更加要帮你了。” “你不震惊?”苏琰不相信他不震惊,任何人听到这种事情都会很震惊的! “你觉的我该震惊吗?”楚寒轻笑,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的养父母也不曾隐瞒过我了。而且,在叶家的那段日子我也一直没有忘记。所以没什么好震惊的,唯一感到意外的事,我的亲生父亲居然还活着,而且,在这么多年以后才想起来找我。” “他不是现在才想起来找你,而是一直在找你,只是因为远在英国,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他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了。”苏琰叹息,离开义父那么久,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怎么会这样?”楚寒尽量保持平静,但声音禁不住颤抖。 “是癌症,医生说只有开刀,但是开刀就会伤到一些神经,虽然会保命。但是,轻者失明,重则痴呆。他不肯,说是要清楚滴看到你的样子,所以也没有多少时日了。”苏琰脸上掩不住的悲伤,这么多年她和义父相依为命,早就把他当做亲生父亲了。 楚寒生涩地笑着看着她,说:“他有你这样一个义女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应该很高兴吧!” 苏琰自嘲,“是很高兴,但是又怎么样?他不还是没有忘记你,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寻找你。他时日已经不多了,最大的愿望就是临死前见你一面。” “我还有事,先走了。“楚寒冷冷地说。 苏琰失望,义父早就料到即使找到他,他也不会轻易原谅他,毕竟当年是因为自己的失望才妻离子散的。可是,义父的身体…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跟你回英国看他。”走到门口,楚寒没有回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苏琰轻笑。 楚寒走后,苏琰就坐下来细细分析今天的事情。碰到林婷绾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在惧怕一个人是真的,那眼中的恐惧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在怕谁?当时只有她和楚寒、叶天昊三个人。肯定不是她,楚寒吗?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吧!更何况楚寒都不知道她是谁。那么只有一个人,叶天昊。林婷绾在怕他,难道这一切真的都是他做的吗?十六姨太的死、叶天赐的死,还有那个蒙面人,真的都是他吗? 可是,他的眸子是那么的清澈,笑容是那么的温和。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只要有一丝异动,她都能轻易地察觉出来,就如林婷绾。虽然她一直隐藏的很好,但是还是逃不过她的目光,因为一个杀手即使隐藏的再好,也无法隐藏住她与生俱来的杀气。可是她在叶天昊身上真的是感觉不出一点杀气,是她的猜测错了,还是他真的隐藏的太深。 苏琰一直等着叶天昊回来,即使他再会隐藏,总还是会有马脚的。只要多接触,马脚自会露出来。 到了傍晚,叶天昊还是没有回来,却来了一个小叫花子找她。 那个小孩子递给她一张纸条,苏琰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五里亭相见”。 苏琰问他“是谁让你送来的?” 小叫花说:“是一个大姐姐给我的,让我送给一个叫苏琰的姐姐,你是苏琰吗?” 苏琰轻笑,说:“是的,我是苏琰。那让你送纸条的那个大姐姐长得什么样?” “我不知道,她戴着帽子,看不清。我送了,她就给我一个馒头,她还说,你也会给我一个馒头。”小叫花擦着鼻涕认真地说。 苏琰从屋里的桌子上拿了一盘糕点,递给小叫花说:“拿着吧!姐姐没有馒头,但是有糕点。” “谢谢姐姐,”小叫花赶紧接住,说了一句拿着一溜烟地跑了,估计是怕苏琰反悔吧。 苏琰皱眉,那个大姐姐会是谁呢?不会是林婷绾的,自己是约了她明天见面的,她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难道是蓝儿?苏琰眼光一亮,赶紧起身往五里亭去。 苏琰赶到五里亭,果然,亭内站着一个女人,因为背着看不清是谁,但是背影很熟悉。 亭子里的人听到有人来,回过头。苏琰看清那人,一惊。 “怎么是你?” 46.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苏琰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约她的人居然会是橘黄。 橘黄看到她来很高兴,苏琰却一脸迷惑地说:“怎么是你?” 橘黄说:“苏小姐,很意外吧!没想到会是我吧!” “是很意外,我是没想到会是你。”苏琰冷嗤,她一向不喜欢橘黄,原本对她的一点好感也在那次事件中消失。那个迷香的事她还脱不了嫌疑。 橘黄并不在意她的冷嗤,也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开口说:“苏小姐,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不满,而且也怀疑上次你中迷香是我动的手脚。现在我告诉你,确实是我做的,我在麝香里加了大量的迷香。” 苏琰惊诧,不明白她为什么告诉自己。 橘黄看出她的惊异,继续说:“我也是没办法,有人拿我最重要的人威胁我,若是我不那么做就杀了他。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那么做,我只是以为…以为他只是贪图小姐的美貌而已。没想到,他竟会杀人嫁祸小姐。” “他是谁?”苏琰冷冷地问,心却颤抖,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 橘黄痛苦地摇摇头,说:“对不起,小姐,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不要说我没命,他也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的。”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苏琰不免失望,知道她肯定不会说了。 “苏小姐,”橘黄突然跪下,哀声说:“求求你,救救老爷。” “叶之螺?” “是的,求求你救救他。如果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橘黄哭了起来。 “怎么?他生病了吗?如果生病了你应该去找大夫,而不是找我。”苏琰冷冷地说,心里却在诧异橘黄为什么会这样说。 橘黄摇摇头说:“不是的,老爷不是生病,他是被大太太给关起来了呀!” 苏琰更加诧异,叶之螺怕大太太她早就看的出来。可是若说大太太把叶老爷关起来,而且要害死他,她还是不相信的。毕竟叶老爷是叶家的当家,虽然实际上不是,但名义上还是的,大太太就是在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亲夫啊!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姨太太少爷们。可是,看橘黄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你先起来,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告诉我,这样我才知道怎么救他。”苏琰放柔声音。 橘黄站了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说出来,恐怕你都不相信。其实老爷并不是真正的老爷。” “什么意思?”苏琰不懂,什么老爷不是真正的老爷,那他是谁?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老爷并不是真正的叶老爷,是假冒的。” 橘黄这一句话真的是让苏琰震惊的快要站不住了,现在的叶老爷竟然是假冒的,那么叶倾城不知道吗?大太太姨太太们,还有管家奴才们都不知道吗?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橘黄看到苏琰的表情知道她不相信,着急地说:“我知道你不信,可是这是真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真的?”苏琰不是傻瓜,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相信。 “因为我是他女儿,亲生女儿。”橘黄坚决的地说,这个秘密已经在她心里压抑了十几年了,每天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不能相认是何等的痛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琰沉声问,现在橘黄的表情不得不让她相信一些了。 橘黄冷笑,缓缓地说:“你或许都无法想象,这是怎样一个惊天阴谋。我父亲,也就是现在的叶老爷原本是一个木匠,叫李利。因为喜欢吃喝嫖赌,欠下了大笔债务,就从老家逃到了这个叶镇。本来叶家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但是,就是那么巧。我父亲因为两天没有吃东西就去一间破庙里偷供品。也就是在那里,发现了叶家的惊天阴谋。大太太竟亲手杀了她的丈夫,叶家的老爷叶之螺。 我父亲看到吓得大叫起来,也就被大太太发现了。大太太发现后,本来也是要杀了我父亲灭口的。但是被她身边的吴妈制止了,吴妈说老爷死了对叶家的族人没法交代,况且宝藏还没到手,有一半的秘诀还在别人手里,所以就想出了这招狸猫换太子的做法。但是,因为我父亲的容貌和叶老爷相差太大,又在镇上露过脸的,大太太就弄了一中药水,把我父亲的容貌、声音、就连身材都改变了,对外称是叶老爷得了萎缩症。我父亲怕大太太杀人灭口,又贪图大太太许给的荣华富贵,也就甘愿做一个傀儡了。 但是,一个女人,不管自己的丈夫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不认识的。同样,叶家的其她几个姨太太也都知道大太太的阴谋。但是,为了自保也全都不捅破。既然自己家的妻妾都认为是,那么外面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异议。叶老爷的四个儿子都还小,根本没有分辨能力,母亲说什么自是什么。叶老爷唯一一个弟弟也在回来探病的路上不慎掉下悬崖摔死了。其实,真正的死因,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从此以后,我爹就真正变成了叶老爷,这一做就是二十年。” “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那你母亲是谁?” “既然那些太太们知道我父亲是假冒的,又怎么肯和他同房,况且他只是个傀儡,其实是一点权利都没有的。我说过,我父亲是一个喜爱吃喝嫖赌的人,尤其是嫖,对女人一向是克制不住的。我娘本是大太太派来伺候他的丫鬟,可是却被他玷污了。我娘也是个痴人,自认为跟了我父亲就是我父亲的人,便瞒着大太太一心一意地跟着我父亲过起了日子。可是,终究纸瞒不住火,我娘有了身孕,还是被大太太知道了。奇怪的是,大太太不但没有责罚我娘,还命她出去给了院落住。后来我娘生下了我,大太太就把我抱走了,用来要挟我父亲的工具。后来过了两年,我娘又生下了我妹妹,又被大太太带走了。我娘忍受不了这种亲生骨肉分离的痛苦,就一怒之下自杀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成了我父亲的贴身丫鬟,大太太说是对我父亲的补偿。可是,你知道我妹妹是谁吗?” 47.原来如此 “是十六姨太吗?”苏琰总算明白为什么叶老爷会对一个姨太太如此在意了,原来是亲生女儿啊! “是的,是怜儿。大太太把我妹妹带走后就送到一户人家收养,后来我父亲因为我娘的死一直很忧郁,不知为何,大太太突然大肆为我父亲纳起了妾,因为妹妹一出生就被带走,我们都没有见过她。大太太真是狠毒,居然让我父亲娶我妹妹,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可是老天有眼,大太太万万没有想到,其实我妹妹一出生时,我娘怕再发生我那样的事,就在妹妹肩上咬了牙印作为记号。幸好,我在替她沐浴更衣时及时发现。我们为了瞒住大太太都不敢声张,就将错就错,让怜儿做她的十六姨太,可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橘黄想起妹妹的惨死,伤心地哭了起来。 “可是从表面上看,你妹妹是我杀的。”苏琰冷冷地说。 “不,我知道,绝对不是你,我知道是谁。”橘黄眼中露出狠厉。 “你知道是谁?” 橘黄恨声说:“一定是大太太,她肯定知道了我妹妹的身份。又恰巧大少爷宠爱你,她气不过。她一向是一个自私霸道的老太婆,她不容许她的儿子心里除了她还有另一个女人。所以就设下了这一石三鸟之计,既可以除了我妹妹,又可以除了你,又能警告我和父亲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么多年,虽然我父亲一直都是贪图享乐,但是我不想永远都过这种日子,就和妹妹商量怎么样离开大太太离开叶家,去过自己的生活。父亲虽然不同意,但抵不过我们的软磨硬泡,我们商定,八月十五就离开叶家,因为那天是宝藏出的日子,大太太一定会忙宝藏的事而忽略我们。没想到,她会提前对我们下手。” 苏琰苦笑,叶倾城心里真的有她吗?大太太千算万算,却忘记了叶倾城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怎么会有心。 “不过,说也奇怪,当初那些个女人不管家世如何的好、长相如何的年轻漂亮,全都不嫌弃我父亲的年老丑陋嫁了进来,现在想想一定都是为了宝藏吧!不过,更奇怪的是,大太太不会不知道她们的用意,却还让她们进了门。自从,我父亲更加的荒淫无道了,大太太也不管他,随便他怎样。后来,我父亲那么多的姨太太都没有生育。我父亲奇怪,虽然有了我和妹妹,但也想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就偷偷地找了大夫,大夫说我父亲已经被下了绝育的药了,以后再也生不出孩子来。你知道吗?可笑的是,半年后八姨太突然怀孕了,后来就生下了六少爷。我妹妹是大太太亲自选出来送给我父亲的,苏琰会意,怪不得叶老爷看到儿子被杀后,没有一丝的痛苦,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只是,六少爷既不是叶老爷生的,那会是谁生的呢? “你知道叶天赐的父亲是谁吗?” 橘黄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叶天赐不是八姨太生的,而是七姨太生的。这是我在她身孕的时候送橘子时发现的,她们姐妹虽然长得相像,但是有一点是不同的。八姨太闻不得桃子的味道,七姨太却无所谓。因为我要给她送过橘子还要给十姨太送桃子,就一时忘了装在一个盘子里,而有身孕的八姨太却一点事都没有,因此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这和我猜测的一样,叶天赐果然是七姨太的儿子。”但是,他的父亲又是谁?她知道橘黄知道,但是不肯说,那个人恐怕就是事情的关键吧! 苏琰满腹凄凉,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叶老爷竟不是真正的叶老爷,那么,她父母的仇算什么?这么多年来的仇恨算什么?难道只是笑话一场。 “苏小姐,求你救救我父亲。”橘黄一脸泪痕跪了下来。 “我救他?为什么?”苏琰冷笑,虽然他不是真正的叶老爷,但是总归她父母的死是因为他吧!她怎么可能救杀害她父母的仇人。 “苏小姐,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和叶家其她的女人不同。你眼中没有贪婪,不是冲着叶家的财势去的,你是善良的,也只有你能救我父亲了。” 橘黄哭得更加悲切,虽然她的父亲对她并不好,甚至,若不是他,娘和妹妹也不会死。但是她不恨,或许这就是血缘至亲吧! “要我救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琰满目苍凉,此刻的她表面淡如菊,却在骨子里散发出一阵阵冷意。 橘黄怔住了,这样的苏琰她是第一次看到。 “记得“素心阁”吗?”苏琰的声音轻的空灵,“那棵梧桐树,应该有二十年了吧!那样的粗,那样的壮。第一次看到它,它还只是一棵小树苗,那个时候,我就喜欢给它浇水,希望它快点长大,在开满梧桐花的树下荡着秋千该是多美啊!” “你…你是原来严家的人?”橘黄惊讶的长大嘴巴。 是了,是了,苏琰、严素欣、“素心阁”,她怎会如此糊涂。 “本来我们家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可是,就是因为你的父亲为了讨好叶倾城的一时贪念,我家破人亡。” 苏琰说的痛心疾首,多少年了,被叶之螺带去破庙的那一慕永远历历在目。 橘黄露出吃惊的表情,“难道你以为,你以为是我父亲和叶倾城害了你全家?” “难道不是?” “哈哈哈,”橘黄大笑,笑的有些凄凉,说:“你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如果你是为了报仇而来,那么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知道什么?”苏琰眼中泛着冷光,其实她早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没有证据。 “如果你肯救我父亲,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橘黄提出条件。 “好,”苏琰一口答应。 “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令一个秘密,那就是…。” 橘黄的话如腊月的寒冰,冷的苏琰透不过气,居然是这样。 48.林婷婠死了 叶天昊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苏琰,苏琰很晚才回来。 叶天昊一听到隔壁房门的声音,快步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苏琰既兴奋又着急,问:“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苏琰满腹失落,橘黄的话对她震撼太大了,如果说那样,那么…?她一时无法适应,就连叶天昊叫她都没有听见。 叶天昊看到她失落的样子,心莫名地疼,走到她面前疼惜地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苏琰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叶天昊,心想,他是否知道现在这个父亲已经不是他的父亲了。 叶天昊被她看的莫名其妙,紧张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苏琰摇摇头,“我累了,要休息。”进了门毫不留情地把门关上,叶天昊生生吃了个闭门羹。 苏琰躺在床上,橘黄的话让她费解,什么事她错了,难道真的是她误会叶倾城了?可是蓝儿…。不想了,明天还要去会林婷绾,到时候就知道叶天昊到底是敌是友了。不过,从心里她希望不是他。 因为很晚才睡,第二天苏琰起的晚了些。 但是在黎明时分,还是隐约听到了有人敲叶天昊的门,虽然说话声音很低,但还是听得出是老钟的声音,只是听不出说什么。苏琰也不理会,只想饱饱睡一觉才有精神和林婷绾比一比工心计。 苏琰一开门,叶天昊就从房间里急急地走出来。 “什么事?”苏琰淡淡地问。 叶天昊一脸凝重,说:“不好了,早晨老钟来告诉我说,大嫂昨天晚上在家里死了。” “大嫂?那个大嫂?”苏琰急忙问,心里祈祷不要是林婷绾。 “除了林婷绾还能是谁,我就等着你起来一起回去看一看呢!我已经让楚寒去了。” 苏琰心凉,昨天才见到她,约好今天见面,晚上就死了,会有那么巧? 苏琰和叶天昊急急忙忙地赶去叶家,叶家已经站了大半屋子人,除了叶老爷大多都在,苏琰相信橘黄说的大太太把假冒的叶老爷关了起来看来是真的。叶倾城坐在偏座上悠闲地喝着茶,好似死的人跟他毫无关系。看到苏琰来,也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 楚寒站在那里脸上凝重,看到她们来了,迎上来。叶天昊就问:“怎么回事?” 楚寒皱着眉说:“还是你去看吧!惨不忍睹。” 叶天昊走上前,林婷绾躺在一张木板上,一层白布盖着看不清楚脸。叶天昊准备揭开白布,大太太突然说:“她可是你大嫂,现在还没穿衣服。” 叶天昊一怔,望了一眼大太太,想起母亲跟他说的,对大太太的眼神又冷了几分。转脸看向一边的叶倾城,冷冷地说:“大哥怎么说?” 叶倾城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笑,说:“五弟在法国学的是医学,我听说那里还把女人的裸体呈现出给学生看,五弟应该是没有忌讳的。我是无所谓,人都已经死了,还在什么乎身份,看就看吧!” 叶倾城发了话,叶天昊嘲弄地看了一眼脸上难看地大太太,走上去掀开了白布,虽然早就有所意料,但还是抽了一口凉气。 林婷绾死时一定是遭到了严重的虐待,身上布满了黑紫、淤青。额头上还有一处大的破处,似是撞击而成,不过血已经凝固,可见死了也有一定时候了。 叶天昊很矛盾,以前也在学校见过很多人的裸体,但是现在这个人是他的大嫂,是熟悉的人,总归心里有些矛盾。咬咬牙,掀开她的下半身,眼中的神情更加悲愤。她的私处已经是惨不忍睹了,死时肯定遭受了非人的性侵犯。叶天昊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全身,身上除了淤青就是额头上的伤痕。而额头上的伤痕虽然严重,但不至于致命,那也就是说,她是,纵欲过度而死。 叶天昊站了起来,把白布重新蒙上。 大太太问“怎么回事?” 叶天昊看看叶倾城又看了一眼房里的丫鬟们,叶倾城会意,说:“丫鬟们都先出去吧!” 丫鬟们出去后,叶天昊沉重艰难地说:“大嫂她,是纵欲过度而死,死前一定遭到了强暴。” 大太太气得浑身发抖,颤声说:“到底是谁?” 苏琰冷冷地看着她,若不是之前见过她的真面目,还真被她骗过去,以为真的是什么菩萨心肠。但是这个林婷绾死的蹊跷,据她所知,林婷绾应该是会武功的,怎会如此遭人侵害。灵光一现,问:“看她有没有中过迷香?” 叶天昊在她鼻子里塞了一个东西,拿出来说:“没有,若是中了迷香,鼻孔的绒毛里会留下线索的。” 那就奇怪了,林婷绾怎会在清醒的情况下被人强暴,就算那人武功再高,也会有轻微的争执的。叶家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几个丫鬟婆子的伺候,若是有争执,一定会被发现的。这样了无声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强暴她的男人是她认识的人,或者说是她心甘情愿的人。但是,如果她没记错,她爱的人应该是叶倾城吧!苏琰别有意味地看了叶倾城一眼。 叶倾城还是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悠闲地坐在那里喝茶,好似死的人跟他没有关系。 “是谁第一个发现大少奶奶的?”楚寒问。 从女人堆里走出一个女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浑身还发着抖,说:“是是是我我。” “你是谁?”楚寒紧眉。 “她是老爷的九姨太。”大太太冷冷地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为什么来这里?不要怕,照实说就可以了。”楚寒问,却发现他一说话,这个九姨太立刻就吓得瑟瑟发抖,只好把声音放到最低最柔,但她还是抖得厉害,真的是一脸黑线,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在这个家族里生存下来的。 “因为…因为十三姨太、十五姨太都不在府里了,我实在闷得慌,就找大少奶奶聊聊天。平时我们关系也很好的,也谈得来,没想到,没想到我一开门就看到她这样。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十三、十五姨太不在?苏琰心一沉,赶紧向人群中望去,果真没有看到她们。 49.叶倾城的条件 大太太发现她探究的目光,咳了一声,沉声说:“因为老爷最近身体不好,就去别处养病去了。他的性子就这样,又怕寂寞,就把十三姨太、十五姨太也带了去。” “父亲有病了?什么病?在哪里养病?”叶翼童突然急急地问。 六姨太咳了一声,急忙拉住他,低声说:“管你什么事?现在不是你问的时候,回去再跟你说。” 叶翼童看他母亲脸色不好看,噤下声来,眼睛又不经意地看向苏琰,恰好苏琰也望他,四目相对,他的眼中充满了柔情。 樱桃在一旁看到一清二楚,叶翼童的目光着实刺伤了她。这种柔情,她从来都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他对她除了冷淡就是怜悯。恨苏琰的心,顷刻又加深了一分。 其实,叶天昊也在看叶翼童,看他对父亲还是那么关心,应该不知道这个父亲已经不是他们的父亲了。看来,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毕竟是亲兄弟,总归有个帮手。叶玉慕是指望不上的,也只有叶翼童了。 武媚儿这时阴阳怪气地说:“没事不待在自己院子里,瞎跑什么,惹事上身了吧!” 九姨太一听,吓得哭得更大声了。 武媚儿得意,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后面一道冷厉的目光,侧头,叶倾城正冷冷地盯着她,吓得马上噤口了。 楚寒也注意到叶倾城的目光,嘴角扯起一丝淡淡地笑。 叶天昊对叶倾城说:“大哥,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毕竟是他的妻子,应该征求他的意见。 叶倾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温润如玉,不紧不慢,但是里面的冷厉决绝又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栗。他说:“婷绾一向柔软,现在遭此厄运,我也很心痛。虽然我和她并没有感情,但是几年夫妻,她的父亲也有恩与我,我决不能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楚探长既然是我们镇上的大探长,办案又一向如神,现在还望楚探长能够找出真凶,让贱内死而瞑目。” 楚寒撇嘴,冷笑,说:“大少爷过奖了,楚某只是一介武夫,要论英明神武哪里比得上叶大少爷。叶大少爷的威名可不知是传遍全镇,就算在上海滩上,跺跺脚也能阵三阵。” “可是,我不是侦探不是吗?”叶倾城一句话堵住了楚寒的嘴。 叶天昊看到楚寒脸色都变了,火药味浓重,赶紧出来说:“大哥放心,大嫂的死不要说是楚寒,就是我也要调查清楚,让大嫂死而瞑目。” “这样最好,”叶倾城顿了顿,说:“为了查案方便,就请楚探长住在叶府吧!还有赐儿的事情没有查清楚,刚好一并查。天昊也回来吧!一是帮助楚探长查案,二也是叶家的子孙,住在外面不成体统。至于苏小姐…”叶倾城看了苏琰一眼,淡淡地说:“也回来吧!” 楚寒笑着说:“那倒好,省的我跑来跑去的麻烦,都知道我是个最怕麻烦的。不过,我们局长那里就要劳烦叶大少爷去说了,我说了可没用。” 叶倾城轻笑,“没问题。” “我住回来可以,但是苏小姐就不用了,住客栈挺好的。”叶天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琰。虽然不想和她分开,但也不想她和大哥朝夕相处,毕竟他们曾经是那种关系。一想到他们的关系,他的心口就隐隐作痛。其实痛得又岂是他,一旁的叶翼童也心情复杂地看着苏琰,既希望能够看到她,又希望她不要回来。 “我回来。”苏琰出乎意料的说。 众人皆是一惊,独叶倾城云淡风轻。 叶家不愧是大家族,不消多少时刻就收拾出三间客房。 本来叶天昊是不必住客房的,但他非要坚持和楚寒住一起,也就随他了。 苏琰安排在“姹紫园”跟女眷们住一起的,刚好住的地方在武媚儿的“雨燕阁”旁边。 叶天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苏琰,你为什么非要住进来?这样对你可能会很尴尬。” 苏琰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轻笑说:“过去的都过去了,如果我都不敢面对又怎么能放的下。”其实,她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找蓝儿。住在外面想见蓝儿一面根本是不可能的,蓝儿出去也是不容易。 楚寒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边喝还边赞叹“真的是好茶,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喝的茶都这么有品位。” 叶天昊叹声说:“你不要只想着喝茶了,我大嫂的事情怎么查?从哪里查都还不知道呢!天赐的案子还没结,大嫂又出了事,还真是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其实要查出杀害林婷绾的凶手也很简单,只要查出来你们叶家哪些个男人性饥渴就知道了。看那残忍的手段,肯定是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楚寒漫不经心地说。 “林婷绾会武功,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苏琰叹口气,这也是她最想不通的,什么人甘愿让她被摧残又不反抗。叶天昊昨天一晚都在客栈,这点她是可以保证的。虽然睡得沉,但他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她还是了如指掌,不是他又会是谁? “她会武功?你怎么知道?”叶天昊和楚寒异口同声。 “这是我被叶家关进柴房时知道的,她来找我,让我帮她找宝藏,她好像是什么组织的人,并不单纯。” “这怎么可能?”叶天昊脸色苍白,这件事实在是太意外了,比听到他父亲是假的还以为。林婷绾,那么一个温婉柔软的女人。总是带着浅浅地笑,和他母亲一样,让人不忍伤害。为什么竟也是假的,他看着苏琰,她眼中的淡定告诉他,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家,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苏琰看到叶天昊落寂的样子,有些心痛。或许,一直以来是自己误会他了。他是那样的帮助自己,若是被他知道现在的叶老爷也不是真正的叶老爷了,他又该怎么样? 50.九姨太的身份 月,悄悄地爬上树梢。快要十五了,月正在一日比一日的圆。 芙蓉帐内,两具交织地身形在做着最古老的运动。女人被压在男人的身下,叫声一声比一声凄美,终于在男人的狂风暴雨中畅汗淋漓。男人得到了满足,不带一丝感情地从女人身上下来,趴在一侧。 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面孔,竟然是那个胆小怯弱的九姨太。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怯懦,有的只是欢愉后的满足,绯红色的脸庞透漏出她刚才有多么的热情。 她美好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已有丝丝的凉意。侧过身紧紧依偎在男人身边,娇媚地说:“怎么又让她回来了?人家不依吗。” 男人身体一僵,九姨太打了个冷噤,更加贴近地靠着他。 “你犯了不该犯得规矩。”男人冷冷地说,不带一丝感情。 九姨太抿抿嘴,后悔不已。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以为爬上了他的床就对他意义不同。其实都是一样的,她们为他卖的是命,她是身而已,怎么会忘记他是个没有心的人。 “对不起,主子。秋容下次不敢了。”九姨太马上唯唯诺诺起来,又恢复了以前的神态。 男人依旧趴在床上,享受着九姨太柔若无骨的小手给他带来的欢愉。当初选择她做他的床奴,就是看上了这双手,那么弱,那么柔,像极了她的手。 “主子,你说那个林婷绾的主子是什么人?这么甘愿被别人躏辱而死,可不像是她的作风。”秋容一边给他捶背,一边幽幽地叹息。 “若是我让你也这样死,你愿意吗?”男人突然说。 秋容打个冷战,低头说:“愿意。” 男人低低一笑,说:“这就是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这是她最后的使命,只是可惜了,你还不知道是谁。” “是秋容没有看好。” “不怪你,是他太狡猾了。不过,现在动他还早。再过一个月,等到最后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事为他人做嫁衣,最后的绝望才是真正的绝望吧!” 男人慢悠悠地说,秋容听得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强,强到了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 “雨燕阁”里,武嫣儿谈谈地说:“他又去了她的房间?” “是的,”武媚儿恨得咬牙切齿,她真的是不甘。 武嫣儿看着她的样子,眼中满是鄙夷,冷笑说:“不要争风吃醋了,那个苏琰又进来了,你还不要被醋淹死。唉,就是不知道叶倾城这次又打得什么注意。” “上面怎么说?”武媚儿调整心态,现在确实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宝藏马上就要现身了,多少实力明争暗斗,一不小心,就步了林婷绾的下场。 “昨天来的消息,要我们务必在宝藏开启之日找到宝藏并通知上面。到时,上面会派人来协助我们的。若是不能,那日,便是我们的死日。”武嫣儿美目有着淡淡忧愁,这个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真正的在那张密纸上看到,还是难以接受。她们的命,真的就如此低贱吗? “姐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武媚儿很少叫武嫣儿姐姐,表面上是不肖,其实是嫉妒。她总是那么淡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她想怎么学都学不来的。所以,当初上面本是命令有她来接近叶倾城,可自己就是喜欢争,尤其是见到叶倾城以后,就更要争。现在被她争到了,竟又后悔。若是嫣儿,早就拿到秘密了吧!叶倾城对她只是肉欲,从没有一丝的感情。若是,真的到那日找不到宝藏,就真的是她和嫣儿的祭日了,是她连累了她。 “接近苏琰,让她扰乱叶倾城的心神。虽然他表现的满不在乎,但是是真的不在乎吗?我们就赌一赌吧!”武嫣儿幽幽地说。 “是的,也只能赌一赌了。”武媚儿也幽幽地叹息。 夜很深了,大太太还在佛堂里念经,嘴上念着,却一句不到心里去。 终于,忍不住把手中的杵重重地抛开。 一旁的吴妈、刘妈吓得一哆嗦。 “太太这是怎么了?”刘妈献媚地问。 “吴妈,少爷是不是变了?”大太太语音有些苍凉。 “这…?”吴妈不知该怎么说,她不懂大少爷,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懂了。 “是变了,”大太太又自己肯定,“但是,可气的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大太太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太…太太,他这再变也都是您的儿子呀!”刘妈喋喏地说。 “是我的儿子吗?”大太太又恢复了平静。 刘妈吴妈对望一眼不敢说话。 大太太冷笑,“是我错了,一直以为他在我的掌握之中。可是我却忘了,人的心是最难掌握的了,即使是自己的儿子。”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将军那边还在等着,”吴妈问。 “还能怎么办?都已经押了二十几年了,只能继续押下去。再有一个月是龙还是虫,就要见分晓了。不过,这些天,你要告诉那个小祖宗,不要再惹事了。十三、十五姨太的事我不想再发生。” “是,我会去告诉他的,十姨太和十一姨太…?” “留着吧!还有用。”可笑的是,花怜俏、叶玉慕那对愚蠢的母子也想分杯羹,真的是想早点死。大太太眸子满是狠厉,她早就不想留着他们了。只是,念及老爷的一点旧情,没想到,他们倒来招惹她。 “是,”吴妈答应,看着大太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大太太闭上眼,刘妈识趣地捡回杵。大太太又敲了起来,过了一会,说:“吴妈,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那个祖宗,总归是我对不起他,这么多年让他见不得光。算是补偿他,由他去吧!” “可是,我怕他会坏事。”吴妈壮着胆子说。 大太太摇摇头,淡淡地说:“不会的,总归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应该明白的。” “是。” 51.武媚儿来找 苏琰一早起来,就打开门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苏小姐的度量真的是让媚儿佩服!” 苏琰刚出来,武媚儿就走了过来。 苏琰轻笑,“武姨娘也起的这么早啊!怎么?大少爷不再你那儿吗?”想要羞辱她,还是欠了一点火候。 果然,武媚儿气得嘴唇发抖,本欲发作但想起来的目的,终是生生忍下。笑着说:“苏小姐这句话就差了,虽然苏小姐不在府上了,没了专宠,大少爷自然不会再厚此薄彼了。” 什么意思?苏琰疑惑,这个武媚儿一向对她恨之入骨,没有道理故意跟她套近乎。可是,这句话似乎又想要暗示她什么吗。什么呢? “武姨娘这句话就更让苏琰迷惑了,没有了大少奶奶,姨娘也就只有你一位,那还有厚此薄彼之说。”不明白就索性问个明白,省的猜来猜去费心思。 “哈哈哈,”武媚儿大笑,风情万种地说:“苏小姐果然直爽,我就喜欢跟直爽的人打交道。我也就之说了吧!明着是只有我一个姨娘,暗着还不知道有几个呢!”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琰沉下脸来,是要打击她吗?那她就错了,她与叶倾城之间她永远都不会懂。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要查林婷绾的案子,不光要从男人下手,还有女人。比如…” “九姨太?” “哈哈哈,聪明。”武媚儿嘴上夸着,心里却惊得要死,这个苏琰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 苏琰冷笑,你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要来激怒我,而是要我牵制住叶倾城吧!你一定奇怪我问什么会知道是九姨太吧!昨天在林婷绾的房中,你的嫉妒就已经出卖了你。试问,一个姨娘怎么会和一个姨太太过不去,叶倾城的愤怒她不是看不见。 “你让我做什么?勾引叶倾城吗?你不怕我再次专宠?” 武媚儿嫣然一笑,娇媚地说:“你我都是聪明人,不管我们如何的争斗都是叶倾城的女人。可是,那个九姨太呢?她是谁?她可是老爷的女人,你我又怎么能够甘心输给那样一个女人。” “所以呢?” “我们要联手对付她,”武媚儿露出狡黠地目光,诱惑地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说的都是事实。输给你我心甘情愿,论相貌、论才智你都在我之上。可是输给那个没才没貌的女人,我真的是不甘心。相信你就这样被叶倾城抛弃也一定是不甘心吧!我会帮你,让他重新注意你。” “你的条件?”苏琰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无条件地帮助她,虽然她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武媚儿脸上充满了落寂,一改常态,淡淡地说:“你知道“素心阁”里有一座“缘欣楼”吗?你也一定没有去过吧!听说里面藏着他真正爱的那个女人,我只想知道里面到底是谁?” 武媚儿是真的对那座阁楼好奇,没有一个女人对她爱的男人心里面到底装的是谁不感兴趣的,她也不例外,虽然更多的是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宝藏的秘密。 “你让我接近他,套出那个秘密?” “是的。” “那你为何自己不去?” “若是我可以,何苦来找你。”武媚儿气愤,不要说阁楼,就是那个“素心阁”的院子她都没去过。 “那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告诉我一些事情,这样才公平。”苏琰笑,她没有忘记,橘黄说过,只有进来那个阁楼她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 “什么事情?” “林婷绾的男人是谁?”苏琰问。 “不知道。”武媚儿冷静地回答。 “那十姨太的男人呢?”苏琰没有忘记那次十姨太怎样的帮她。 武媚儿惊异,她怎么会知道她知道十姨太的事情。 苏琰看她惊异的目光,淡淡地说:“我知道你知道的,若是要真心合作,就告诉我。不然,我会认为你没有诚意的。” 武媚儿沉下心,反正那个十姨太对她们作用也不大了,不如告诉苏琰,这样还能得到更大的利益。 “是叶玉慕,真的是个好儿子呀!老子无能,儿子就替补。”武媚儿满脸地讽刺。 “是他?”苏琰了然,也一定是他了,他的品性她又不是不了解一二的。 “那我们的事?” “我一定会信守承诺的。”苏琰说。 “那好,明日晚上我会摆酒请叶倾城到我的“雨燕阁”一坐,我会尽力灌醉他,到时候你来。” 苏琰冷笑,“既然是同盟,我要提醒你,他可不是一般的酒量。” “放心,没有我武媚儿灌不醉的人。”武媚儿自信地笑。 苏琰冷嗤“但愿”。 武媚儿走后,苏琰回到房中。今天的收获还真不小,十姨太的男人居然是叶玉慕,那林婷绾的男人会不会也是他?她记得,那天看到林婷绾尸首时叶玉慕的表情,是惊讶和恐惧,不像是在装。况且,他还不具备那种能力,让林婷绾对他俯首称臣。虽然不了解他的底细,但看的出来,他不是个成大器的人。 叶家的下人似乎也没有可能,叶倾城吗?是因为上次林婷绾找她暴露了吗?可是,为什么现在才灭口。 本来,她最怀疑的人是叶天昊,但是那天晚上,叶天昊一直在她隔壁没有离开,也没有可能。 现在剩下的男人只有叶子凡和叶翼童了。 叶翼童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她了解他。 那那个病怏怏地叶子凡呢?似乎这次看到他身体好了许多。 “咚咚咚” 敲门声扰乱了苏琰的思绪。 苏琰起身开门,还以为是楚寒他们来找她,谁知道是个小丫头,她并不认识。 “你是谁?”苏琰问。 “你是苏小姐吗”小丫头有些胆怯,声音都在颤抖。 “是的,谁让你来找我?” “是是大少奶奶。”小丫头声音更加的颤抖。 “林婷绾?她不是死了吗?”苏琰冷觉地看着小丫头,充满堤防。 “是是是死了。”小丫头被诉琰看的更加的害怕,浑身都抖起来。 “那她怎么让你来找我?” “是是她临死前的的的下午,也就是…昨天下午,大少奶奶把把一个纸团给我,说说如果今天苏小姐来就交给苏小姐。” 小丫头颤颤巍巍地从衣襟里拿出一张揉成团的纸来,递给苏琰,快速地说:“那那我先走了。” 说完,撒腿就跑了。 52.迷雾团团 苏琰拿着纸团关好门,这个纸团被团的紧紧的,那个小丫头应该没有打开过。因为,苏琰在只里面发现了一根头发。那是在纸团的里面第三层的,可见林婷绾怕别人打开她不知道故意做的手脚。 苏琰急急打开纸团,上面写着有些潦草的几个字:远在天边,进在眼前。 苏琰紧皱眉头,她这是什么意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道是指凶手?她知道她会被杀,所以才留下纸团吗?看字迹很潦草,虽然她没有见过林婷绾的字,但是从她的人看,字不会是这个样子。恐怕是别有深意,即使纸团落在了别人手中,也不会想到是她写的。 纸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的香味,和林婷绾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肯定是她写的毫无疑问。但是什么意思?近的那个人是谁? 苏琰决定去找楚寒商量,不过,在找楚寒之前要先去找蓝儿。 苏琰是千番打听才打听到蓝儿被调到了叶家一处荒废的院子里扫院子,蓝儿看到苏琰出现在面前,惊讶的长大嘴巴,泪水就流了下来。 “姐姐,”苏琰微笑,但站在那里没有动。 蓝儿丢掉手中的扫把,激动地朝苏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生怕是个梦。 苏琰叹口气,伸出手也抱住她,幽幽地说:“姐姐,这些天,还好吗?” 蓝儿抱了她很久才松开,擦干眼泪,说:“我一直都想去找你,但是我的身份不方便出去,若是强行出去的话就会暴露,姐姐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上次来没有看到你,原来你被调到这里来了。” “上次你跟我说了林婷绾的事,我去了几次她的住处想看看找出一些线索,没想到被发现了。我怕暴露,就随手拿了几样东西。他们也就相信我是纯粹的偷东西的,打了一顿就调到这里扫叶子了。”蓝儿说的云淡风轻,苏琰却听得心痛不已。 蓝儿轻笑,说:“不过,也没有白挨打,总算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苏琰急急地问。 “林婷绾会武功,而且不是一般的高,这个你是知道的。我挨打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前天晚上又去了她的住处,恰巧叶倾城也在,因为他们当时在争吵什么,声音很大,所以没有发现我。我不敢久留,就离开了。谁知,昨天一早就听到了她被害的消息。” “你是说是叶倾城杀了她?”苏琰心凉,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 蓝儿摇摇头,“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亲眼看见。不过,他的嫌疑最大。” “姐姐,你知道吗?现在的叶老爷并不是真正的叶老爷。”苏琰突然转开话题,目光赳赳地望着蓝儿,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什么?”蓝儿睁大眼睛,脸上布满了惊疑,不敢相信地说:“这怎么可能?” “是的,”苏琰说,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真正的叶老爷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是被大太太亲手杀死的。现在这个只是个傀儡,冒牌货。” “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是那样?那我们的仇算什么?我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蓝儿有些失控,声音高昂起来。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怎么知道的,现在事实是怎样还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被卷入其中是事实了。姐姐,我问你,当年你是真的亲眼所见他们害死爹娘的吗?”苏琰充满狐疑,她不是不相信姐姐,也不是相信橘黄,只是现在她不能谁都相信。 “你不相信我?”蓝儿很是气恼,一双蓝瞳变得更加蓝。 苏琰知道她生气了,从小,她一生气眸子就会变色。开始她还很奇怪,为什么姐姐会这样?她的眼睛不是蓝色的。父亲告诉她,这是家族遗传,她们的曾祖母是个外国人。那时候的她是相信的,可是后来,她跟着义父才知道。原来,并不完全是这样。除了外国人是蓝眼金发,还有一种人,听说他们是日本的一个小家族。那个家族的人都是忍者,自小学习各种忍术。自然包括各种毒药训练,因为常服用一种能够缩筋软骨的草,名叫蓝色之梦,瞳孔就变成了蓝色。那个家族很久远,自然而然家族的每个后人都遗传了这个特征。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因为,那个家族的人从不与外家族的人通婚,她们有固定的一个家族通婚的,为的就是血统纯正。她当然不会认为她们的祖先里会有蓝眸忍者,因为忍者之所以称为忍者,不光是他们高超的忍术,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忠诚,可以为了主人立刻去死的精神。所以,他们不会有背叛。 可是,就在刚才蓝儿的瞳孔变的更加的蓝的时候,她的脑中闪过一道光芒。 “你居然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姐姐呀!”蓝儿几乎如诉如泣。 “没有,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说,有时候亲眼所见也并不一定是事实的真相。现在我还只是调查,等一切都查清楚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苏琰软语安慰,毕竟,现在她是她的姐姐。 蓝儿点点头,说:“也好,反正都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天。不过,姐姐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姐姐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所以,不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姐姐都会支持你。” 苏琰也点点头,表示知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温暖。但没有说话,因为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这让苏琰很心痛。 蓝儿也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不敢看苏琰的眼睛。两人一时无话,停了许久,苏琰开口说:“姐姐,那我先走了,有了线索我再来找你。” “好吧!”蓝儿答应,尴尬的气氛让她很不舒服,她也希望两人分开一下。 本来苏琰是准备去找楚寒的,但是蓝儿的事让她一点心情都没有,怏怏地回到了住处。谁知,另一个人早在那里等她了。 53.翼童找她 苏琰回到住处,没有想到有一个人已经等了她很久了。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叶翼童。 “翼童,你怎么会来?”苏琰声音柔软,毕竟是她负他在先,对他,总归是愧疚的。 “没什么,只是你回来了过来看看。”叶翼童声音颤抖,过了那么久看到她还是依然是如此的激动。 苏琰叹口气,“翼童,没什么事就不要来了,好好对樱桃,她才是你这辈子要珍惜的人,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叶翼童的脸色发白,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可是还不死心。有的时候真的怀疑心脏的活力究竟有多大,被踩在地上狠狠地践踏,却还在苟延残喘。 “因为天昊吗?为什么他行,我就不行。”叶翼童有些悲愤,天昊和她相识不过几天。他与她已经三年的感情,为什么宁愿接受一个几天的人,却要把几年的人拒之千里。 “翼童,”苏琰有些愤怒,她没有想到叶翼童会这样想。“你是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我和天昊什么都没有,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想把事情弄个明白,仅此而已。” 叶翼童脸垂下来,似乎有些歉疚。 “我会站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一直等。” 叶翼童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这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要一意孤行,该有多痛。 苏琰深深地望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是呀!她不能爱上别人,却没有权利阻止别人来爱她。 苏琰关上门,在门缝里看着叶翼童落寂地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舍不得?” 苏琰惊得回头,叶倾城竟坐在她的房中悠闲地喝茶,脸上还露出讥讽地表情。 苏琰深吸气,平复心情,冷冷地说:“大少爷好雅兴,大少奶奶尸骨未寒,就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叶倾城手握着茶杯看着笑了,一片纯净,苏琰心中一动,立即别过头不去看他。真是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残酷无情的人,为什么有的时候还会笑出这么纯净的笑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她既不是我的沧海也不是我的云,我又怎会痛?”叶倾城慢悠悠地念着,一字一句却又铿锵有力。 “她,毕竟爱着你。”苏琰说,听到他的曾经沧海心中莫名地痛。谁是他的沧海,谁又是他的云。那个他嘴里梦里千呼百唤地人吗? 叶倾城冷冷地望着苏琰,良久才说:“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又怎么会去爱别人。所谓的爱,也只不过是寻求贪欲的借口。若她真的爱我,就不会连死都让我难堪。” “她不是你杀的?” 叶倾城冷笑,“你以为我会让自己的妻子这样赤身裸体地死去?若是我要杀她早就杀了。” 苏琰相信他说的,因为他没有必要骗自己。 “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他是个忙人,没有事是不会来找她的。 “想你了。”叶倾城说的云淡风轻,听不出是真是假。 苏琰却冷笑,不管是真是假,她都觉得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一向冷酷无情的叶倾城也会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 “怎么?不信?”叶倾城看出她的心思,笑容更大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苏琰有些生气,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猜透她的心思,并激怒她。 叶倾城嗤地一声笑出来,走到苏琰的身后,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下巴抵住她的肩上。苏琰的身体轻颤,一阵酥麻,他有力地心跳同时颤抖着她的心。叶倾城满意地笑了,这就是他要的结果,若是他跳动,她也必须与之共舞。 但温馨是一瞬间的,他们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薄唇轻吐,轻轻地说:“如果是天昊或者是翼童说的你就相信了吧!” 苏琰一怔,接着满脸的愤怒,刚要发作,叶倾城却适时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苏琰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以。 叶翼童浑浑噩噩地回“翼丰阁”,一进门就看见樱桃坐在那里垂着头,一副失落地样子。 樱桃听到他回来,抬起头,双眼中噙满泪水,叶翼童的心就这样发闷地堵。 “樱桃,你又怎么了?”叶翼童不敢看她的眼睛,明知道她是为什么还要装作不知道。 “四少爷,你…?”樱桃欲言又止,在叶翼童面前,她都是称他为四少爷,这样才能更显示出她的柔软,唤起他的同情心。 “我只是去看看她,没什么意思。”叶翼童不善撒谎,也不愿撒谎,却不知这样给别人的伤害更深。 樱桃心凉,连哄骗都不愿对她做,可见自己真的是无足轻重。 泪,更加的肆无忌惮地流出来。好似自从跟了他以后,眼泪就从来没有停过。 叶翼童不愿再看见樱桃那种凄楚的脸,低低地说了一句“我出去走走,”就走开了。 叶翼童一离开,樱桃露出狞狰地面孔。其实叶翼童去找苏琰,她一直是跟在后面的,就是他太过于专心了才会看不见他。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的心里还是没有他一丝的地位。 “苏琰,我不会放过你的。” 樱桃猛地把桌子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上,歇斯底里地怒喊。 叶翼童走出“翼丰阁”,站在那里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个家是如此的大,那么多的院落却没有一个是他容身的地方。突然怀念起在英国的日子,那个时候虽然举目无亲,但是至少还有思念。思念是痛苦的,却又是快乐的。而现在,周围都是亲人,却又那么陌生,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地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亲人是什么?若是不能相惜便是相害。 “四哥,这么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叶天昊从一边笑容可掬地走过来。 叶翼童定定地看着他,竟有一瞬间地恍惚。 这就是他的五弟,有着一张酷似大哥的容貌的五弟。 54.叶翼童和叶天昊的对话 叶天昊把叶翼童带到他住的地方,楚寒看到他们兄弟两个面色有些沉重,识趣地走开了。 两个人坐在那里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沉默。 叶天昊不知该怎样开口,怎样跟他说父亲的事情。叶翼童却想得是他找他肯定是为了苏琰的事情,他不开口,他也没必要先说。 过来许久,叶天昊首先打破沉默,开口说:“四哥,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关于父亲的事。” “嗯,”叶翼童点点头,突然又抬起头惊讶地说:“啊?” 叶天昊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依然沉重地说:“四哥,你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对我们表示过亲热吗?” 叶翼童这才完全明白叶天昊说的事和他想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天昊这样说,他倒真的想起,从小到大父亲好像是不怎么喜欢他们。若说跟大哥不亲近,那是自然的。大哥从小不喜欢别人的触碰,记得小时因为父亲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大怒,甚至是用愤恨地眼神盯着父亲看。可是,他们不一样,自小就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尽量在父亲面前表现的乖巧懂事。可是父亲却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存在一样,对他们如是无睹。 “不知道,或许是他的性情就是这样吧!”叶翼童叹口气,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对他们来说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地遗憾。 “不是,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父亲。”叶天昊痛苦地说了出来,心中反倒轻松了些。 “啊?”叶翼童长大嘴巴,惊恐地看着叶天昊,一时无法接受。 叶天昊叹气,点点头说:“是真的,我母亲亲口告诉我的。” “四姨太,”叶翼童呢喃,若是他母亲亲口说的他也未必相信,可是是四姨太说的,他就有几分相信了。 “究竟怎么回事?”叶翼童痛苦地问。 叶天昊把事情的原委细细地说了一遍,叶翼童听后大笑,笑的眼泪都留出来了。 叶天昊担忧地说:“四哥?” 叶翼童停下来,痛苦地说:“原来,我们一直是生活在欺骗之中。父亲不是我们的父亲,兄长不是我们的兄长,年幼可爱的弟弟也不是我们真的弟弟,那我们这个家里还有什么是真的。” “四哥,”此时,叶天昊反倒冷静起来,“现在不是我们伤心的时候,现在我们最主要做的事是要查清楚大太太的野心。还有,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我想,绝对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设下的阴谋。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指向苏琰,她本跟我们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叶翼童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来叶家没有多久,甚至回国都没有多久就被大哥带来了。”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嗯?”叶翼童抬起头,看着叶天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思量再三,还是说:“我很她是同班同学,她成绩很好,长得也漂亮,那个时候很多的男同学都追她。她家世也好,父亲在英国有一家公司,规模也相当的大。她母亲早逝,自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她是出生在英国的,这是她第一次回国。” “她爱你吗?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叶天昊问,其实他心里清楚,苏琰不爱他。 叶翼童摇摇头,苦笑说:“以前我一直以为她爱我,因为那么多同学,她只和我最好。可是,在她见到大哥的那一瞬间,我知道,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她和他的眼神交织的深情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我到现在才清楚,原来爱,真的是一瞬间的事。其实想想,当初在开学典礼上,第一次看到她,我不也是吗!” “我明白,”叶天昊确实明白,他不也一样,第一次看到苏琰,心就这样跳动起来,从此不死不休。 “你觉得大哥也爱她吗?”他也是再为自己问一个答案。 “大哥?从来都不是我们能懂的人。” 是呀,大哥从来都不是他们能懂的人。叶天昊有些迷茫,那大哥在这场阴谋中,是扮演什么角色。参与者?亦或不知情者。 叶翼童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说:“你不是还认为大哥他不知情吧!” 叶天昊没有说话,但是表情算是默认。 叶翼童大笑,笑的竟有些残忍。“天昊,你怎么还是那么善良,像你的母亲一样。我真的是羡慕你啊!大哥他会不知情?这天下还有什么能隐瞒住叶倾城。” “可是大哥他…?” “他没有制止这场荒唐的阴谋,只能说明他也是阴谋的参与者。” 叶翼童的眼神很冷绝,他压抑太久了,一直以来他都把叶倾城当做天神一般敬仰。因为他是他的大哥,是为了他们鞠躬尽瘁的大哥。即使他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即使他从来都没有对他表示过歉疚,但是他不怪他,更没有恨过他,因为他是他所敬仰的大哥。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头上的光环粉碎了。他不在是他们的守护神,是他的母亲谋害了他们的父亲,他就是帮凶。 恨,就这样肆意地疯狂地生长起来,瞬间满布全心。 终于找到了恨他的理由。 叶天昊明白他的感受,但是却不能像他一样对叶倾城充满恨意。或许,是因为他们长的很像吧!心里总有一种不同于别的兄弟的感情。 “我们要把他们的阴谋揭露出来,让叶倾城和他的母亲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叶翼童说的慷慨激昂,却没有考虑到最现实的。 叶天昊不止长相上像叶倾城,在处事上也像,那就是遇事冷静。 “我们怎么揭露,像谁揭露?这是个二十年的密秘,其实可能除了我们都不是密秘。没人会相信我们,即使相信也没人敢过问。一旦说出了,受伤害的会有很多人。现在的那些个姨太太们不算,最受伤的会是二哥。虽然他不是我们的二哥,但是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义,我们怎么能置他与不顾。” 叶天昊几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叶翼童有些不甘,“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的这些事查个明白,还苏琰一个清白。至于大哥,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以后再说。” 叶翼童只好点点头,现在也只能是这样。 叶天昊走到门口,叶翼童想起什么,突然问:“你也爱苏琰吧!” 叶天昊一愣,心事一下被戳穿。 55.叶倾城中计 晚上武媚儿着人请苏琰过去,苏琰知道她是为了昨天的承诺。其实她一早就在等她,相对于“缘欣楼”的好奇,更加奇怪,叶倾城那样的人会被她灌醉吗? 天色已晚,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人。因为这一段时间叶府一直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下人们都不敢天黑出来了。丫鬟领着苏琰去了武媚儿的卧房,苏琰自己进去,一进去,一股甜腻地香味充斥鼻孔。 丫鬟关好门,苏琰仔细打量这间房间,到处是一片红,粉红的、大红的、嫣红的,就连摆设物品也都无不显示出女主人的娇媚。苏琰又想起八姨太,两人应该属于同一类人。 不过,最令苏琰注意的是墙上那幅字画。 那是一副少女图,图中的少女身穿白色的裙子,裙子上面那点点蓝星把女孩衬托地更加地娇艳。女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正坐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上荡着秋千。两条扎起的小辫子以及辫子上的红头绳似乎也随风飘扬。那漫天飘飞地梧桐花瓣星星洒洒,她的心,就这样被一股莫名地熟悉压的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 画的一角还提有一行小诗:百花百资媚,独爱梧桐清。 这么清幽地诗句,这么温馨地画,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更不该是武媚儿那种女人所该拥有的。 她不明白。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怎么?喜欢我这屋子吗?” 武媚儿娇笑着站在苏琰的身后。 苏琰轻笑,在武媚儿出现时她就已经察觉,只是奇怪,她不是从门外进来的,这间房间里有密道。 “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喜欢这幅画。”苏琰问出心中的疑惑。 武媚儿一愣,这才注意到苏琰的目光停留在那幅画上,心中顿时像一根鱼刺卡在那里。 是的,她怎么会喜欢这种画,这不该是她这样的女人所钟爱的东西。她是不喜欢,可是,却又不得不挂上去。只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若没有它,他根本就不会来到她的房中。 “这幅画是叶倾城画的,你相信吗?”武媚儿眼中划过一丝伤痛,她不会忘记他画这幅画时眼中的柔情,是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他?”苏琰惊愕,她确实想不到,叶倾城竟会画出这样的画来。 武媚儿看她不知,心里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还是在上海的时候画的,当时我身边有一个端茶的小丫头,不过十岁左右,叫梧桐。只不过是个还未发育的小丫头,你知道叶倾城看到她时是什么表情吗?惊喜,哈哈哈,我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惊喜。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盛装打扮,可谓是惊艳全场,但是都没有从他眼中看到惊喜。你有看到过吗?” 武媚儿眼中充满挑屑,其实拨开那道光,剩下的全是伤痛。 苏琰摇摇头,她是没有从叶倾城眼中看到过惊喜。她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眼中是深沉,是淡定,好似他们的相遇时意料之中。 武媚儿顿时有了一种欣喜的感觉,原来不光是她是可怜人,这个被武嫣儿看好的能够迷惑叶倾城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在叶倾城眼中也都一样吧! “后来,叶倾城为她赎了身,不知道送到哪儿去了。也就是那时,他画下了这幅画,并且让我挂着房中,一直到来到叶家都不许摘下。很可笑吧!” “不,是很可怕。”苏琰如实说,是很可怕。一个人,凶狠、残忍、绝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苏琰一时竟发现,自己研究了他那么久,竟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叶倾城呢?还没来?”苏琰觉得她想的太多了,差点忘记了她今天来的目的。 “哈哈哈,”武媚儿捂着嘴轻笑,“看来你是等不急要见他了。” 苏琰冷下脸,说:“我只是不喜欢浪费时间。” “我也是,请吧!”武媚儿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苏琰疑惑地看她一眼,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小套间,里面装饰地更加的奢侈。而且大都更加地香艳,一幅幅美女香艳图挂在房中。还有那偌大地大床,床上的火红色轻纱帐飘飘扬扬,里面的粉红色的被褥若隐若现,引人联想翩翩。 更有那一室的烛光,另整个房间更加得暧昧。 苏琰走近,看到里面竟躺着一个人,盖着粉红的被褥,但看身形还是能够分辨出是一个男人。 武媚儿看到她的迟疑,讥笑道,说:“怎么?才多久没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他是叶倾城?”苏琰吃惊,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叶倾城竟也会着了武媚儿的道。 武媚儿很得意,说:“怎么样?我说过,没有我灌不倒的男人。” 苏琰嘴角扯出一丝笑,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武媚儿贪婪地望着床上的叶倾城,有些不舍,吃味地说:“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灌醉,还差点引起他的怀疑,这次可真是便宜了你。” 苏琰不屑地冷笑,说:“既然不舍得,那就你来好了。”说完,转身要离去。 武媚儿急忙拉住她,急急地赔笑,说:“唉,你还真当真。我是舍不得,但是为了大计,不舍得也得舍得,不要忘了我们的协议。我先走了,好好享受。” 武媚儿丢下一句暧昧地话,急忙离去了。 走出门外,武媚儿恨恨地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心里暗想,先便宜你这个小狐狸精,等事成之后,我一定要让你死的比林婷绾还要难看。 苏琰慢慢地走向大床,轻轻地掀开纱帐。叶倾城趴在床上,看不清面孔,似乎睡得很香。 苏琰叹口气,坐下来,轻轻地呢喃:“想不到,再见面竟然用这种方式,你会恨我吗?一定会的,因为你的自尊心是那样的强大,强大到只能你来俯视一切。若是你知道,你被人暗算,一定会很痛苦吧!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结局。武媚儿,终究还是不了解你啊!” “那你了解吗?”一个讥讽地声音。 苏琰一愣,突然被一个强有力地臂膀拉了过去,摔倒在床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后面的会更加精彩,如果喜欢,就多点击收藏吧!我会更有动力写下去的。 56.缠绵不休 因为没有防备,被人一下摔在了床上。苏琰大惊,急欲起身,不料,刚才摔她的人却翻身一上,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很重,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而且炙热地身体烫的她的身体也跟着热起来,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项边,从鼻子里喷出的热气让她的心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地乱跳。尤其是隔着薄薄地布料,苏琰能够感受出他男性的特征正一点一点变硬,炙热地如烙铁一般。苏琰羞红了脸,使出全力把身上的人用力一推。身上的人却并没有被推开,反倒撑起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叶倾城嘴角轻扬,眼神炙热地看着她。 苏琰瞬间脸更红了,暗骂自己不争气,什么时候也做这种小女儿态了。 一下,苏琰又想起什么,大惊,说:“你没有醉?” 叶倾城笑的邪魅,淡淡地说:“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人灌醉的人吗?若是如此,早就死了几百次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倾城的神情却显出一丝无奈。 苏琰突然笑,开始时轻轻地,后来大笑。 “笑什么?”叶倾城轻抚她耳边地秀发,眼中充满了宠溺。 “我在笑,原来我和武媚儿都是傻瓜。尤其是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会醉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苏琰一边笑一边说,眼角却滴下一滴亮晶晶地东西。 叶倾城俯下身,吻住那滴泪,有些咸,像是海水地味道。 叶倾城又把嘴唇移向苏琰的嘴唇,把那种味道传给她品尝。说:“你看,这是你眼泪的味道。” 苏琰黯然伤神,“是的,我的眼泪,因为我的无知而落下来。但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说。” “既然你是清醒的,你一定也知道武媚儿的目的吧!为什么还要假装醉呢?” “你不知道吗?”叶倾城邪魅地一笑,低头轻咬苏琰如丝般滑润地玉颈。 苏琰轻颤,这就是他的目的吗?为了这个目的不惜让武媚儿以为奸计得逞。 但是,叶倾城并没有给她多余的事情思考。轻咬变成重重地吸允,一波波快感冲上苏琰的大脑。不知何时,胸前一凉,前面的衣服已被他扯开。 叶倾城喘着粗气,声音有些暗哑,盯着她的眼睛说:“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我真的中了媚药。但不是武媚儿的,是你的。” 叶倾城的大手覆上她胸前的轻盈,他轻闭眼睛,一股酥麻贯穿心房。这种甜糯的感觉好似好久都没有过了,为什么只有她才能给他这种感觉。如戒不掉的毒素。 胸上一波波的快感迫使苏琰口中发出呢喃声,这无疑又是对叶倾城加了一记猛料,手上的动作又快了起来。衣服全部撕开,苏琰的丰盈抵着叶倾城坚硬的胸膛。苏琰不断地娇吟和叶倾城身下的肿胀暗示着两人都已等待了太久,终于,当他贯穿她的身,两人都发出满足地呻吟声。 他们的身体是这么的契合,叶倾城吻住苏琰的脸庞,这个女人生来就是为他而生的。 苏琰紧紧地抓住叶倾城的胳膊,享受着他带给他的欢愉。到了一定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一紧,害怕再从他嘴里叫出那个名字。 但是,果然,最欲望达到高峰时,叶倾城轻轻地呢喃还是打破了她心里那刚刚泛起来的一丝情愫。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毁了她的爱,夺了她的身,还要抢了她的心。 她不甘,不甘臣服在他的身下,百转成欢。 在他在她的体内释放的那一刻,她突然看到久违了的母亲的脸,是那样的哀怨。 心一沉,奋力地推开了他。 叶倾城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一刻把他推开,就这样被她轻易地做到了。 “怎么?想到了什么?” 叶倾城望着苏琰愤恨地眼神,一眼看透她的心思。 苏琰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刚才推开他的那一刻,用了功夫,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不安地看着他。 叶倾城看到苏琰原本愤恨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安起来,轻笑,移到她的身边,紧紧抱住她,轻喃:“什么都不要想,这一刻,我们只属于彼此,单纯的彼此。没有利益,没有仇恨,什么都没有。” 苏琰的心轻颤,他的话什么意思?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原本就知道。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问,话越多,麻烦也就越多,只能让他这样抱着。就如他说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的怀抱好温暖,温暖的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总是会对他涌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很深,很熟悉。 武媚儿去了武嫣儿的院子,一进去就端子一杯水拼命地喝。 武嫣儿看到她的样子,讥笑道:“怎么?生气了?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欢爱心里很难过吧!” “我后悔了。”武媚儿恨恨地说。 武嫣儿脸一冷,冷声说:“这件事容不得你后悔,除非,你想死的很惨。”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上头那么有势力,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些?为什么不直接来取?为什么要让我们来受这份苦楚。我真的要受不了了,你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不知道这种相思的痛苦。当我看到他一杯一杯喝下我亲手酿的酒,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那里面的媚药作用很大,但女人却不是我。是我亲手把自己爱的男人推向了别的女人的怀抱。” 武媚儿大声的哭泣,声音歇斯底里,好像只有这样哭出来、喊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些。 武嫣儿一直冷冷地看着她,任她哭任她喊。 终于,等她没力气哭了,没力气喊了。武嫣儿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武媚儿整个人被打的呆在那里。 武嫣儿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以为事情向你想的那么简单吗?上头的势力是大,但叶倾城的势力也不容小窥。不说他那个军阀的外公,就光凭他,连外国人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再说,上头的身份怎容他强取豪夺。现在时局不稳,战争一触即发。这个时候这批宝藏就像是沙漠里的一口清泉,只要是生物都会虎视眈眈。” 武嫣儿的话又狠又厉,如利剑划过武媚儿的心。 57.继续缠绵 苏琰没想到她会在叶倾城的怀抱中睡着,而且睡得那样熟,甚至连多年缠绕她的噩梦都不曾出现。 当清晨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苏琰缓缓地睁开眼睛,却不想对上叶倾城深沉地目光。说实话,苏琰心里有些恐慌,她居然不知道叶倾城是什么时候醒的,又是这样注视了她多久。这个认知让她不安,身为一个出色地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这是个很低级的错误。虽然,她并没有真正杀过人,还称不上真正的杀手。 叶倾城轻轻地开口,说:“醒了!” 苏琰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把身子往外挪一挪,这样躺着他的怀中,还真的是很别扭。 叶倾城察觉到她的意图,嘴角轻扬,手上更加用力地把她抱的更紧,不给她逃脱地机会。 苏琰更加地不舒服,又用力挣脱一下,却丝毫不动,最后只好放弃。说:“天亮了,我们该起床了,免得被人发现。” 叶倾城没有动,反而把头靠在她的头上,与她耳鬓厮磨,谈谈地说:“你觉得我会怕别人发现吗?” 苏琰心一沉,她知道,他是不会怕。但是她怕,在这一刻,突然想起叶天昊,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伤心吧! “怎么?想起天昊了?”叶倾城撑起手臂,俯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没有,”苏琰别过头不承认,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很差。 叶倾城低低地笑,苏琰回过头看他,笑的媚态横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叶倾城俯下头轻啄一下她的娇唇,幽幽地说:“我的小东西,还真的是可爱。” 苏琰脑子轰的一下,心里一个踏空,紧接着生生地疼。 这一句话是多么地熟悉,就像是听过千遍万遍,但又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的。 嘴就这样随心脱口而出,“我才不是小东西,我是…”下一句竟不知道说我是什么。 叶倾城目光一沉,急切地问:“你是什么?” 苏琰迷茫,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说出这句话,她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叶倾城长叹一口气,又紧紧抱住她,说:“你是什么,你早晚会想起来的。” 苏琰心里的疑虑更大了,“我究竟是谁?你又知道什么?” 就算是要死,也得死的明白。 叶倾城没有回答她的话,好久都沉默着,抱着她,让她聆听他心跳的声音。 过了许久,他的手扶上她的小腹,淡淡地说:“这里为什么还没有孕育出一个新生命?看来,我还要再继续努力了。” 苏琰听出他的意思,脸一红,作势推开他。 这一次,叶倾城没有坚持,随她推开。从床上下来,自顾自地穿起衣服。 苏琰也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叶倾城“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叶倾城停下手中的动作,穿了一半的衣服又脱下扔在一边,回过头邪笑着看着她,说:“怎么?不舍的离开吗?” 苏琰窘迫,她的意思是两人一起离开吗?似乎不太好,现在已经天亮了,难免被人看见。可是,没想到他会把它理解成这个意思。 苏琰微红地脸无疑是对叶倾城另一个挑逗,下身一紧,就这样有了反应。顾不得那么多,又扑上去把她重重地压在身下。 苏琰一声惊呼,没想到叶倾城会如此反应。在她腰上顶着的硬物,她再熟悉不过,没想到昨夜才一度春风,今早他又这样。这让苏琰很意外,虽然他们相识不长,但是她也知道,他是个很自律的人。 叶倾城的唇在苏琰锁骨处啃咬,大手扶上她的娇躯,用力地揉搓着,点出一处处火花。 苏琰忍不住娇吟,但还是保持冷静地用力地推开他,说:“现在天已经亮了,说不定一会武媚儿就过来了。” 叶倾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她,苏琰被她望的脸更红了。 叶倾城噗嗤一笑,说:“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偷情?” 苏琰一愣,冷冷地说:“难道不是吗?现在我跟你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叶倾城又低下头,在她锁骨处反复啃咬,一路上向上,来到她的耳边,含住她晶莹地耳垂,含糊不清地说:“那我就让我们有关系。” 叶倾城的亲吻让苏琰有种飘飘地感觉,突然一沉,不知按动了哪个机关,叶倾城与她竟沉了下去。 叶倾城还是伏在她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好似掉在了一处软绵绵地东西上面,叶倾城也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勤奋地劳作着。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番云雨过后,叶倾城躺在一边,撑起头,拉过一条丝被盖在苏琰伤痕累累地娇躯上。苏琰累的一丝力气都没有,连手指都懒得动。但一有点很清楚,叶倾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过。 苏琰竟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休养生息才有了一丝力气,而叶倾城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一边品尝法国的葡萄酒了。 苏琰起身,身上竟也穿了一套衣服。粉红色的,流云裙似雾飘渺,轻盈如云,竟是上好的丝绸。 这里是个密室,当然不可能有丫鬟替她更衣,唯一可能的就是叶倾城替她穿的衣服。一想到叶倾城给她穿的衣服,虽然两人已经有过许多次的肌肤之亲,但还是感觉特别的别扭。 叶倾城看她醒来,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衣服,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发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刚才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所以替你沐浴更衣了。” 苏琰一愣,还沐浴?突然又想到,怪不得身上没有粘糊糊地感觉,原来…,脸红的可以挤出水来。 叶倾城成功地看到他想要看到底结果,又低低地笑了。 苏琰听到他笑,愤恨地望向他,以为他在取笑她。没想到,却看到… 一直以为叶天昊才能笑出这样纯真温柔地笑,没想到他也能,而且还不止一次。 对他,更迷惑了。 58.床下的秘密 苏琰决定不与他斗嘴,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不光行为上厉害,就连嘴皮子都厉害,跟他斗嘴只会有吃瘪的份。这也难怪,叶倾城,本来就不是凡人。 苏琰开始打量这间密室,里面的摆设相当地富丽奢华,一点都不必外面的房间差。尤其是这张床,不但大的吓人,而且,下面的垫子竟然不是普通的垫子,竟然是水垫。厚厚地塑料帆布里面装的都是水,上面还铺了层鹅绒软垫,怪不得掉下来的时候,一点都不觉的疼,而是那样的软那样的柔。 苏琰想到这间密室是在武媚儿的床下面,那么肯定两人也曾这样坠落下来过。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床摆着这里。一想到这些,她的心竟不知不觉地酸楚起来。 叶倾城永远都是这样高深莫测,看到苏琰望着那张床眉头紧锁,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依然是淡淡地语气,“武媚儿从来都不知道在她的床下有一间密室。”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苏琰不满地瞪向他。 叶倾城嘴角轻扬,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靠在那把太师椅上。手中端着玻璃高脚杯,褐红色的葡萄酒映衬着他的眼睛,一瞬间,他的眼睛竟也成了诡异地褐红色,嗜血地颜色。 “为什么?”苏琰不明白,他建立这间密室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和她的欢爱。若不然,又为何让她知道。 叶倾城深深地望她一眼,手中拿着葡萄酒轻轻地垂下。头抬起来,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似在呢喃:“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告诉我。木板床真硬啊!如果可以用水来做床就好了,既舒服又好玩,像一条鱼,在水里游。所以,我耗费了很多心血,才制造出这样一张床。” “那个女孩是谁?”苏琰轻声问,声音却透露出一丝伤痛,原来,叶倾城也会有在乎的人。 叶倾城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轻轻地呢喃:“她总是叫我叶哥哥,叶哥哥,而我总是喜欢叫她小东西。领着她在草地上奔跑是最惬意地事,她会把脸跑的很红,像秋天地苹果,很诱人。她最喜欢放风筝,却没有一次能够放飞的起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倾城突然睁开眼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苏琰。 苏琰一怔,想起那一次在山上碰到他,他说“你还是放飞不起来吧!”,难道是…,怪不得,他会一眼就看上她,他会在每次欢爱意乱情迷是低低地叫着别人的名字。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苏琰嗤笑,女人,有时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自以为相貌出众就能让所有的男人臣服,其实不知道,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妄想。 叶倾城似乎睡着了,发出均匀地呼吸声。 苏琰顿觉索然无味,心里再怎么明了,终究还是个女人。女人,总是无法容忍自己身边的男人心里还在想着别的女人,即使那个男人她并不爱。 苏琰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密室,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蜡烛或是灯,这里却通明的。 苏琰转到西面的那面墙那里,那里隔着一道帘子,苏琰转头看看叶倾城似乎真的睡着了,好奇心让她掀开帘子,居然看到三颗硕大的夜明珠。 原来,这满室的通亮就是这三颗夜明珠发出来的。怪不得,这种亮光不同于灯光或者蜡烛的光,没有一丝沉浮的味道。只是,这种夜明珠她也只是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看见,没想到还真的有,一定是价值连城吧!叶倾城居然拥有三颗。 “那是南海的夜明珠,是三颗同天生长同天摘得的,这种三珠一体,世间罕有。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还是南海人进献给大明皇帝的,后来落到了我祖先的手里。” 苏琰一惊,不知何时叶倾城醒来,慢悠悠地说出这段话。 回过头出来,叶倾城还是依然闭着眼睛,他说那段话可能都没有睁开,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吧!只是,闭着眼睛就能知道她的想法和行动,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可怕。苏琰只觉的冷,或许,他也早就知道她的目的吧!在他眼中,他们这些人就如同他手中的棋子,被他随意摆放。 “你的寒气太重,冷了吗?”叶倾城睁开眼睛,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琰抿抿嘴,摇摇头。 叶倾城轻叹一口气,伸手把她拥在怀中。 叶倾城的手是冷的,苏琰的手也是冷的,两个都是那种冷体质的人,但靠在一起,却彼此温暖了对方。 或许,我们彼此都是为对方而生的吧!叶倾城想。 武媚儿在武嫣儿那里将就了一夜,她不愿回到她的住所。一想到叶倾城拥着别的女人睡着她的隔壁,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忍不住去杀掉苏琰。武嫣儿知道她的脾性,也就随了她去。 第二天一早,武嫣儿就赶紧催促武媚儿回去。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大方得体。不能让他们看出她的不情不愿,尤其是叶倾城,总归是先要请罪。就算是不怪她,也要做做样子,给彼此一个台阶。 其实武媚儿也是一晚未眠,武嫣儿来催促她时,她也早就醒了。收拾了一样,就急急忙忙地往“雨燕阁”去。 走到房门口,守门的两个小丫头还在,只是还都在睡着。 武媚儿厌恶地朝两个小丫头一人狠踢了一脚,大声训斥说:“都什么时候了,说不定主子都起来了,你们还在这里睡着,比主子还大了。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个小丫头了本来也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刚打了一会吨,没想到还被武媚儿逮了个正着。顾不得身上被踢的疼痛,吓得赶紧跪下来哭着求饶“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夫人开恩,饶了奴婢。求求夫人了,求求夫人了…” 因为武媚儿讨厌别人叫她小姨娘,这样会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只是叶倾城的妾。所以,雨燕阁的下人都称她为夫人。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今天,武媚儿还有正事要做,就没有和她们计较,若在平时,非的脱层皮不可。 武媚儿整了整衣服,脸上挂着微笑敲了敲门,许久没人答应。 武媚儿急了,终于忍不住,自己开门进去,走到里室望床上一看,吓得大吃一惊,急忙往门口跑去。 59.不见了 武媚儿跑到门口,看到两个丫头低着头站在那里,伸手又是狠狠一巴掌。厉声说:“两个死丫头,里面的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两个丫头一听吓得更甚,急忙又跪下哭着说:“我们不知道啊!一直都守在这里,没有人出来。” “胡说,难道人还蒸发了不成。”武媚儿又急又气,拿脚狠狠地踹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那经得过武媚儿这样的踹,更何况武媚儿还是练过武的人,下脚自然比普通人还要重些。顿时,两个小丫头被踢的狼哭鬼嚎,一时间哭声震天。 陈管家一大早巡视,听到雨燕阁的哭声,以为出来什么事,急忙带家丁过来。谁知,刚进来就看见武媚儿在惩罚两个小丫头。本来他也是不想管的,毕竟武媚儿再不受宠也是大少爷的女人,惹不得。可是,看到两个小丫头里有一个是他带进来的,是他一个远方亲戚的女儿。武媚儿这样的踢,肯定不一会两个小丫头就会送命。只好赶紧上前,脸上陪着笑,说:“武姨娘,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动这么的大火气。” 因为武媚儿在气头上,又踢的用心,倒没注意有人进来。陈管家这一说话,倒生生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叶倾城进来了呢! 等她看清楚来的是陈管家时,脸上挂满不屑,冷声说:“我在我院子里惩罚我的丫鬟,也不劳陈管家操心吧!” 陈管家连忙点点头,连声说:“是是是。”然后眼睛一转,又赔笑说:“但是武姨娘,为了两个贱命地小丫头气坏了你的身子就不好了。有什么事交给奴才,奴才给您办,毕竟打人也伤力气的。再说…,好像那个镇上的侦探还在我们府上,真要出了人命,他不会不管的。当然,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怕的。可是现在,大少奶奶刚死,大少爷心里可能还烦着呢!武姨娘也不想给大少爷添堵吧!” 陈管家听似卑微地话,其实是连说带劝地给武媚儿一些警告,不要在这时候出了事添乱。 武媚儿做事是有些冲动,但是脑子还不是十分愚蠢,她自然听懂了陈管家的话。刚好陈管家也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也就顺着台阶说:“那好吧!正好我也打累了。这两个丫头平时就没什么规矩,还劳烦陈管家把她们带下去好好调教一番。” 陈管家马上笑着说:“那是那是,我一定会好好地调教她们的。来人,把她们拖下去。” 陈管家命令后面的家丁,家丁把两个奄奄一息的丫头拖了下去,陈管家也像武媚儿告辞了。 待陈管家一走,武媚儿马上就赶去找武嫣儿。 其实,武嫣儿也是不放心武媚儿,也正往这里赶,两人在路上遇见。武嫣儿一看武媚儿慌慌张张地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不等武嫣儿说,就拉着她往雨燕阁去。进了雨燕阁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武媚儿急忙说:“叶倾城和苏琰居然不见了,守门的丫头说他们没有出来过,但是他们却不见了。” 武嫣儿皱眉,他们不见了,凭空消失了,这怎么可能。突然,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急忙往房里走去。 武媚儿跟着武嫣儿进去,只见武嫣儿一进去就敲敲这里,敲敲那里。武媚儿再蠢也知道她在找什么,连忙说:“不可能,这间房间我住了一年,早就检查过了,不会有机关的。” “那他们怎么会不见了?”武嫣儿停下手中的动作,质疑地问武媚儿。 武媚儿说:“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去找你?” 武嫣儿没有理会武媚儿,闻到了什么,急忙朝床的方向走去。果然,在床的一角,有一个夜壶,里面的味道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武嫣儿拿起夜壶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冷笑一声,递给武媚儿说:“你闻闻。” 武媚儿厌恶地皱皱眉头,但又不敢不闻,拿过来,还没到鼻子旁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地酒味。而且是她最熟悉的酒,一日醉。 “怎么会这样?”武媚儿的脸瞬间惨白。 武嫣儿冷嗤,“这就是你灌给叶倾城的一日醉,现在全在这夜壶里,你说什么意思?” “你…你是说他早就知道这酒里动了手脚,所以,喝了以后乘我不在又吐了出来。所以,他并没有醉。他一定恨死我了,他平时最讨厌他的女人对他不忠了,这次我逃不掉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武媚儿结结巴巴地说完,越说心越寒。 武嫣儿说:“你只说了一半,他可能并不是故意趁你不在吐的。即使是,也会吐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把它吐在这里,就是要告诉我们,他并不是个随便能算计的人。他只是警告,并没有想真正把你怎么样,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武媚儿刚才是被吓傻了,现在想想也是,武嫣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又想起什么,赶紧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到哪里找他们。” 武嫣儿眉头轻皱,用力拉了一下床上的幔帐,顿时幔帐掉了下来。她恨恨地说:“看了这次我们把赌压在苏琰的身上是压错了,她现在,要么是荣宠至极,我们的跟她的协议对她来说毫无意义。要么,已经死了。” 武媚儿打了个冷战,死了,会吗?他是那么宠她。但是,他那样的人,做出什么事也是不用大惊小怪的。她都会死,那自己呢?又会活到几时。 “现在该怎么办?”武媚儿突然感觉自己很累,累的真想好好睡一觉。 “等,等那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出现。叶家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么大的宝藏,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是不动心的。我们就等那个可以帮助我们的人,时候不多了,还有一个月,该露脸的也要露脸了。” 武媚儿突然想到一个人,刚才还惨白的脸上又露出笑容,得意地说:“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她能帮我们。” 60.叶家人的等待(一) 天一早,叶天昊就来找苏琰。谁知,苏琰竟不在,叶天昊还在疑惑,这么早她会去哪里。出来的时候恰巧碰到玉儿,叶天昊赶紧准备躲开,玉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急忙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欢快地叫到“五少爷,这么巧,碰到你。” 叶天昊笑着说:“是呀!这么巧。”手却适时地躲开玉儿的纠缠,现在是在苏琰的门口,说不定她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他可不想她再误会。 叶天昊的躲避让玉儿心里有些不快,眼神黯淡下来。随即,又绽放出光彩,欢快地说:“昨个四姨太还说想你了呢!让我今天去找你,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那就跟我回去看看四姨太吧!你也一定没吃早饭,刚好我早晨做了些点心给四姨太,也都是你爱吃的。” 说到最后几句,玉儿的脸有些红。叶天昊本来是要拒绝的,他来找苏琰不单纯只是想见她,还有重要的事找她商量。但是,又不忍心再拒绝玉儿的邀请,更何况还有母亲在内,只好点点头答应。 叶天昊的答应让玉儿很兴奋,高声说:“那走吧!四姨太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叶天昊跟着玉儿去了母亲的院子,四姨太看到他来真的是很高兴,一直笑盈盈的。叶天昊陪母亲用了些早餐,又随便聊了几句。当然,四姨太依然是不死心,又跟他说了他和玉儿的事,让他好好考虑考虑。叶天昊正要拒绝,这时,外面的丫鬟进来急急地说:“四姨太,大少爷召集府上的所有人去前厅说话。” 四姨太紧眉,奥了一声答应。嘴里却对叶天昊说:“唉,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叶天昊已经起身。 叶天昊和母亲去的时候,大太太、二姨太、六姨太、七姨太、八姨太、九姨太、十姨太、十一姨太,还有叶子凡、叶玉慕、叶翼童、武媚儿、樱桃已经都在了,可见叶倾城的一个宣传有多么的有威力。 四姨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叶天昊也坐在叶翼童的后面。倒是,楚寒居然也来了。 叶天昊坐下来低声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楚寒讥笑,说:“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你家那个阎王大哥叫我来的,我敢不来吗!” 叶天昊扫视了一周,女眷那里少了林婷绾、十六姨太、十三、十五姨太,似乎少了很多人。空出来的位置显得有些萧条。但是,苏琰居然不在,楚寒都来了,她为什么没有来。 楚寒看到叶天昊的目光扫向女眷那里,知道他的用意。也说:“我来的时候找过她,她不在。” 叶天昊心一惊,现在还没回来,能去哪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寒看出他的担心,安慰说:“放心,在你们叶家还能出什么事,兴许到哪里逛去了。现在该担心的是你那个阎王大哥叫我们来做什么?我们都来了,他还不露面,面子还真大。” 叶天昊也疑惑,不知道大哥叫他们来有什么事。若只是家事,根本就没必要连楚寒一块叫来。把他叫来,那一定就不会是家事了。 其他人也很是好奇,三三两两地在一起低语。从外人看,这一家还真的是和睦,其实,都是想从别人哪儿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就连大太太也很疑惑,搞不懂叶倾城突然叫他们来有什么事。这个儿子,这段时间很少和她聊天了,她现在越来越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她的儿子,绝不能失去她的掌控,看来她要找他好好谈谈了。 陈管家命人把茶点端上来,然后命家里的家丁奴婢们站在门外伺候着,自己也站在门里的角落里站着。 叶玉慕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陈管家,说:“陈管家,他叫我们来做什么?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他还不露面。难道就叫我们在这儿干等着,我还没吃早饭呢!” 众人都没有出声,其实大家都想问,只是没人愿意做这只出头鸟。既然叶玉慕乐意,他们也乐得观看。只有二姨太,狠狠地看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总是被人当枪使。 陈管家满脸堆笑说:“大少爷的事奴才怎么知道,只是大少爷让传话,奴才就照实穿。奴才考虑到各位主子可能有的没用早餐,所以,我命丫鬟们先上了一些茶点。三少爷既然饿了,就先垫垫底。我想,大少爷应该也快来了,大家再耐心等等。” 陈管家的话让叶玉慕哑口无言,满腔愤怒无处发泄,只能恨恨地拿起一块绿豆薄荷糕用力地咬起来。 大家又等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虽然现在不是六月天,但也七月刚过半个月,太阳还依然毒烈。不要说站在外面暴露在烈烈阳光下的奴才们受不了,就是坐在里面的主人们也开始难过起来。 男眷出了叶子凡开始脸色发白,不停地咳嗽以为,其他人还好。女眷就不行了,年轻一点的姨太太还勉强过得去,想大太太、二姨太、四姨太、六姨太这些稍微上了年纪的就不行了。常坐着,就是腰骨都受不了。 大家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但又都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最后,只好把希望都寄托在大太太身上。大太太是叶倾城的母亲,如果是她说散了,叶倾城也不会把晦气找在他们身上。谁知,大太太虽然也满头大汗,即使有刘妈、吴妈扇着扇子,脸色还是不好看。但依然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终于,最先受不了的是体弱多病的叶子凡。他两眼一闭,哐当一声,整个人往一边倒下去。叶玉慕离他最近却无动于衷,只是幸灾乐祸地笑。叶翼童可能知道了他不是他的亲兄长,欲起身却终未起来。 倒是叶天昊和楚寒,一看叶子凡倒下,急忙冲过去扶起他。陈管家也赶忙跑过去,虽然这个少爷不受宠,但总归是少爷,姓叶不是。大太太也终于在叶子凡那声哐当声中睁开眼睛,身子动了动,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的光。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刘妈、吴妈相视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无奈。 叶天昊是医生,先掐了掐人中,叶子凡这才幽幽地醒来。 61.叶家人的等待(二) 叶天昊舒口气,陈管家急忙问:“五少爷,二少爷怎么样?” 叶天昊说:“没有大碍,只是坐的时间长了,二哥本身身体就不好,受不了。” 陈管家也松口气,大少爷交待他,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的坐在这里等。若是二少爷身体不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该怎么跟大少爷交待。 原来,他也并不是怕叶子凡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是怕没法和叶倾城交待而已。 叶天昊说:“陈管家,二哥身体不好,先让他回房休息去吧!” 陈管家面露为难之色,讪讪地说:“五少爷,奴才也知道二少爷身体不好。但是大少爷交待了,奴才不好办呀!”意思是不行。 楚寒愤怒了,大声说:“什么狗屁不好交代,叶倾城是人,叶子凡就不是人了?他是叶家的少爷,他也不是叶家的奴才。难道还真的要了他的命你们才甘心。” 楚寒的一番话震撼了陈管家,但他也只是个奴才,他们不敢得罪,叶倾城更是不敢违抗。只好吓得跪下来。 叶天昊一看陈管家的样子,眉头紧皱,冷声说:“陈管家,我知道你也为难。但是二哥的身体实在是不能再在这儿等下去,这样吧!若是大哥怪罪下来,有我担着。不会烦你陈管家一丝一毫的,这样可以了吗?” 陈管家暗想,你说你担着,可是你但得了吗?虽说你们也是叶家的少爷,但是真正的大权在谁的手里,那就得听谁的。大少爷,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心里是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这样说。依旧赔笑说:“五少爷,不是奴才不通人情,楚探长也说的对。但,奴才只是个奴才。奴才的命也是命啊!五少爷不想明天看不到奴才吧!” 陈管家说的很委婉,但如诉如泣。叶天昊却震撼了,他没有想到,大哥在众人的心目中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 这时,叶子凡已经清醒了很多。楚寒把他扶在位子上,他弱弱地说:“谢谢!” 楚寒一时百感交集,同时叶家的少爷,待遇却天壤之别,这,就是人生。 叶子凡虚弱地开口,说:“天昊,不要为难陈管家了,我没事,能坚持住。”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来吐下。 叶天昊看看叶子凡,脸色是好了许多,也没有再坚持,和楚寒重新回到位子上。 此刻的叶天昊心里很难过,他一直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烈的人。在他的眼中,即使这个世界在怎么黑暗,总归是有黎明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黑暗,都会有光明的存在,只要坚持,黎明总会到来。 在法国,他的导师是一位和平爱好者。他不但相信和平,拥护和平,也一直在为和平努力着。叶天昊受他的影响,也是个心存正义和责任的人。因为之前,中国的懦弱,让外国侵略者有机可趁。现在国内形势更是战乱纷纷岌岌可危。他的抱负不是只当一名小小的医生,而是要为祖国做更多的事,为和平而付出,哪怕是生命。 可是此刻,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不要说是拯救中国,拯救世界,现在就连他的家充满了黑暗,他都无能为力。他从未恨过任何人,包括害死他父亲和姨娘的大太太。他总觉的,每个人所做的决定总归会有她的意义。仇恨是把双锋剑,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可是,他现在竟有些恨大哥了,他把他心中的那份正义浇的是那么无力。 人,可以没有一切,但,不能没有信仰。 而他的信仰,在叶倾城面前是那么的可笑。 叶玉慕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他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人,自小没有享受到别人的一丝关爱,自然也不会关爱别人。叶天昊的行为,在他眼中是那么地荒诞无稽。 他现在做的,只是把身体离叶子凡远一些,省的他再倒下砸到了他。 楚寒恰巧看到他的举动,冷笑,对叶天昊说:“这么多年了,你们家还是没有一点人味。” 以往楚寒一说他们家不好,叶天昊总是极力反驳。可是现在,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姨太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当叶子凡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动容了。转眼看向大太太,大太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只能在心里感叹:你终究还是比我狠心。 叶子凡服了那颗药丸,神色是好了很多。大家又恢复先前的状态,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看似大家表面沉静,其实现在都各怀心思。 因为大家都搞不懂,叶倾城叫他们来是干什么。只是让他们等吗?已经两柱香的功夫了,不像是等人,更像是惩罚,一种变相的的惩罚。 樱桃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她来叶家三年都没有受过这种待遇。她心里是恐慌的,不安的,但是看到外面那些丫鬟们在烈日下暴晒,她又是得意的。至少,她还坐在里面,身边有人递茶扇扇。 武媚儿也很不安,她联想到昨天的事,难道是叶倾城为了惩罚她。但是若是惩罚,私下里罚就行了,还叫了大家,难道…?武媚儿心一紧,似乎感觉到死亡在向她招手。 应经正值上午了,陈管家让人把茶水换了几次,糕点加了几盘。其实,除了叶玉慕、樱桃吃了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动。但是,陈管家还是要依照规矩来办。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哪位一使性子离开,他就真的完了。虽然他知道,这种几率很小。 在座位上坐了几个小时,是人都受不来。虽然,这座位很是豪华舒适。 大太太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大家的目光立刻一起看向她。 大太太睁开眼睛,扫视了大家一番,眼中充满讥讽,但也有无奈。终于缓缓开口,说:“我知道大家都累了,城儿找大家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们也都等了这么久,我和大家一样着急。陈管家。” “奴才在。”陈管家马上站出来。 “你去看看,大少爷什么时候来,就说我这把老骨头也等不下去了。” 陈管家头上布满密汗,真担心不知该怎么办。 “母亲这么着急?是儿子错了。” 一道温润地声音响起,大家齐刷刷看向来的人。是叶倾城,但当看到他身边的人时,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求票求收藏了,最近都没有多少,好伤心呢! 62.盛宠 叶倾城身边带的居然是失踪了一夜的苏琰。 叶倾城的脸上挂着不常见的微笑,但眼神扫视大家时的冷绝却让每个人心头一寒。反观苏琰,面带娇羞,手臂被叶倾城自然地挽着。两人从外面进来,在进门槛时,叶倾城两只手同时扶着苏琰,柔声说:“小心。”但声音却让每个人都能听得见。 叶翼童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前天还无情地拒绝他的苏琰,今天又挽着叶倾城的手出来。女人,究竟是怎样的虚伪、贪婪。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再值得相信了。 樱桃一直在注意叶翼童的反应,很高兴,是她想要的表情。虽然看到心爱的男人很受伤,但是,至少现在不用担心苏琰在和他有染。叶倾城,不是她能背叛的了得。 武媚儿也是一脸的伤心,但是,又能怎么样?这个局面不就是她的初衷吗?倒是武嫣儿,眼中露出别样地光芒,这个苏琰,还真是不简单。她本来也是在赌,没想到,还真的是赌赢了。心中划过一丝伤痕,乌兰,也许再也不远了。 别的人脸上也都写满了惊讶,没有想到叶倾城会和苏琰走在一起。有的人不屑,有的人佩服。 但是,最吃惊的还是叶天昊。他万万没有想到失踪了一夜,他挂念了一夜的苏琰会又和他大哥走在了一起。 当然,苏琰也注意到了他受伤的目光。对她来说,其他人怎么看,她毫不在乎。可是就是不想看到叶天昊伤心,也许是他太善良太纯洁了,让她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好人。 在经过叶天昊身边时,她又情不自禁地看他一眼。 叶倾城却在这时,把她的手臂挽的更紧。 苏琰的心一紧,这才想起,她又是叶倾城的女人了。叶倾城女人的第一条规定,就是不容背叛。 “城儿,这是怎么回事?”大太太已经站起来,一脸地不可置信。 叶倾城勾勾唇,淡淡地说:“怎么样回事你不都看到了吗。” “城儿,”大太太大声叫,一脸地悲愤,“难道你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宣誓这个女人重新的身份吗?你不知道这些等这么久的人中有你的长辈、兄弟、女人吗?就在刚才,你二弟还因为等你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了呢!你就这么不顾家人的生死要这个女人吗?你不要忘记,你六弟的死。” 叶倾城脸上依然挂着淡淡地笑,静静地听着大太太看似悲愤欲绝的良药苦口。在大太太说完,他跨步走到大太太身边,只用两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二弟?你就这么心疼二弟,何不再去炖碗血燕窝给他去。” 大太太的脸瞬间苍白,慢慢地转动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儿子。她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这一刻,她发现,她对他是如此地陌生。 叶倾城离开大太太的身边,挽起苏琰的手,对着大家郑重地说:“从今天开始,苏琰就是叶府的大少奶奶。” 一语完必,在场的人无不惊呼。就连苏琰都是相当吃惊,在此之前,叶倾城没有告诉她他的这个决定。而且,她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决定。心里,没有一丝地雀跃。对于这个叶家大少奶奶地位置她毫无兴趣,只有满满地担心。为何,叶倾城要把她推到这个风口浪尖上。 不经意间扫视到一旁的九姨太,果真,脸上刷白,嘴唇颤抖,眼神狠毒地望着她。这样一个平时伪装的那么认真的女人此刻都流露出这种表情,武媚儿更不用说,在痛恨她的同时,肠子也都悔青了吧! 只是叶天昊,她不敢看他,心中对他充满了愧疚。比当初利用叶翼童的时候还要难受,也许,是因为他比他更善良,而且更加正直吧! “我不同意。”这时,叶天昊的声音却高扬地响起。 叶倾城嘴角撇过一丝笑意,如黑宝石一般地眸子却闪出骇人地光芒。“你为什么不同意。” 苏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心越来越紧,希望叶天昊不要再说下去。 叶天昊却没有感受到苏琰的一丝心意。依然站起来,大义凛然地说:“因为苏琰是人,不是货物。当然也不是大哥你说她可以是什么就是什么的,要看她同不同意。” “是吗?”叶倾城的杀气慢慢散去,苏琰松了口气。“那如果她同意呢?我不是喜欢强迫别人的人。你说呢?宝贝!”他把好看的脸伸向她,苏琰的心又是一紧,今天他做出了太多她意想不到的事。这样的他,让她很意外,也很不安。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她,都在等待她的答案。 叶天昊炙热地目光射的苏琰心头一片烦躁,她知道,他在等待她说,我不愿意。可是,要令他失望了。因为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希望留在叶倾城的身边。他对于他来说,不在是单纯地报仇那么简单。而是越来越多地迷,似乎每个迷都与她有关。只有接近他,才能打开那一个个谜团。 “我当然愿意。”苏琰薄唇轻起,吐出让大家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话来。 叶倾城宠溺地揽住苏琰的腰,对大家说:“都散了吧!今天辛苦大家了。”说完,走了出去。 叶天昊愣在原地,许久,没有从苏琰的话中回过神来。 叶玉慕幸灾乐祸地看了看叶天昊,转身对他母亲说:“看来,这天又要变了,又多了一个。”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翼童。 樱桃心中大怒,虽然她不喜欢叶翼童心里想着苏琰,但是,也不能容忍别的人对他不敬。在她眼中,叶翼童是她的,好的坏的只能她一个人评价。 樱桃故意从叶玉慕身边经过,重重地撞了他一下。虽然樱桃是女人,叶玉慕是男人。但樱桃原本地身份让她有了一股别的女人所没有的力气。而叶玉慕却整日声色犬马,不值意志消沉,就连身体都拖垮了。 就这么一撞,叶玉慕整个人都晃了几下,差点没倒。 樱桃不理他,拉着叶翼童离开了。 叶玉慕气得用手指着她,嘴里说:“这丫头,不要…”突然又想到什么,又笑起来。 收藏!收藏!收藏怎么这么少。今天只有一更,午夜伤心中,呜呜…。明天要是收藏多,午夜奉上三更。哈哈哈,奸笑中,赶紧溜。 63.大太太的秘密 二姨太看着差点被撞倒的儿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傻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伸手打了一巴掌。怒斥:“真是不争气的东西,被人撞了还在笑。” 随后又看向正欲出去的六姨太,责备地说:“你这个做婆婆地也不知道好好管教一下媳妇,走路不长眼睛呀!” 在叶家的族规上,除了大太太地位高尚以外。就是这些个姨太太们地位也是不同的,并不是越小的,哪怕是最得宠的地位就会高,越排在后面的地位越低。这是显示对先来的人的恭敬,即使是再得宠,前面一个不得宠的口里教训也不能还嘴,只能听着。 所以,二太太训斥责备六姨太本是情理之中。按规矩,六姨太是不能还嘴的。即使心里不服,也只能听着。 谁知今日,六姨太却一反常态,毫不客气地反驳,说:“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被一个小女子都能撞倒,还来怪别人。先看好自己的儿子吧!免得再被撞倒了,下次可没那么幸运。” “你?”二姨太气得用手指着六姨太说不出话来。她不是第一次训斥她,每次她虽然脸上不服,但只能低头听着的份,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敢反驳她。 二姨太愣了半天,憋出一句话:“真的是反了。” 马上把目光看向大太太,希望大太太给她做主。谁知大太太整个人都不对劲,被刘妈和吴妈扶着,似傀儡一般离开了。 六姨太捂着嘴大笑,说:“哎呀,我说二太太,你还以为这个叶家还是原来的叶家。现在不同了,天要变了,我们自然也要变了。”说完也扬长而去。 二姨太气得用手点着六姨太离去的地方,说不出一句话来。想起什么,又看向陈管家,谁知陈管家给她一个不予理睬的眼神就走开了。 其她人也都陆续走开,十一姨太走到二姨太身边冷冷地说:“姑妈,别再出洋相了。” 说完,也离开了。 大厅里瞬间空旷,只剩下愣着的叶天昊和痴笑的叶玉慕。当然,叶天昊身边还有楚寒和四姨太陪着。而二姨太看到还在痴笑地儿子,便把满腔怒气发到他身上。一巴掌把他拍醒,怒气冲冲地说:“还在笑,人都走了。 叶玉慕笑其实不是因为樱桃,而是因为他想到了,现在局面越来越复杂。叶家几个男人除了他和那个病怏怏地叶子凡,全都被苏琰那个女人迷住了。虽然他承认苏琰那个女人确实很迷人,不光长相、身段,就连那脾气都惹人起火。但是,他不能沦陷。让叶倾城、叶翼童、叶天昊为了个女人去斗去吧!最好是斗的你死我活,全都居伤。这样,叶家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母亲的一巴掌他也不生气,跟着二姨太乐呵呵地走了。 楚寒望着叶家的人一个个离开,眼中充满了不肖。转眼看向还在发愣的叶天昊,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醒醒吧!不要再痴迷了。” 楚寒一说这话,一旁的四姨太忍不住哭泣起来,扶着儿子的肩膀说:“昊儿,为娘该怎么办呢?” 叶天昊回过神,看着好友同情地眼神和身旁满脸泪痕的母亲,这才相信,刚才都是真的。前一刻还和他谈笑风生的苏琰似乎就在眼前,这一刻就已经挽着叶倾城的手做叶家的大少奶奶了。 苏琰,到底是我太傻还是你太会欺骗。 苏琰又被叶倾城带回了原来的住所,苏琰看着“素心阁”的一切,恍若梦境。 叶倾城看到她绝美的空洞的眼神,知道她在想什么。把她揽入怀中,说:“我知道这里的一切让你想到不愉快的事情。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住这儿了,跟我去“缘欣楼”,重新开始。” “缘欣楼”,一句话一下子把苏琰从空灵中拉了回来。 终于要带她去“缘欣楼”了。 大太太被刘妈吴妈搀到厢房,刘妈一关门,大太太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拉着吴妈的手紧张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吴妈不知道大少爷跟大太太说了什么,让大太太这幅表情。只能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语无伦次的大太太,说:“太太不要怕,没人知道,没人知道的。” “不,他知道了。”一向冷酷严肃地大太太居然流泪了。 吴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冷静地问:“他知道什么?他又是谁?” 刘妈也走了过来,为大太太斟了一杯水。大太太两手接过水杯,手在明显的发抖。抿了一口,吐口气,似乎平静了些。把水递给刘妈,往着她们颤声说:“城儿,他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啊…”刘妈吓得手一抖,水杯掉在地上哐当一声摔碎了。 反倒吴妈冷静些,但声音也不在正常,说:“不可能,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知道了。就连假冒的老爷都不知道,他应该不会知道的。” 吴妈用的是应该,而不是肯定。因为她也不知道,像叶倾城这种人还有什么事能够瞒住他。 “可是,他刚才跟我说,去给子凡炖血燕窝。他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我会给子凡炖血燕窝。” “哎呀!”刘妈收拾完地上的碎片,过来听到大太太这样说惊得大叫。 吴妈瞪她一眼,怪她毛躁,几十年了,还学不会沉稳。 刘妈不理会吴妈的不满,赶紧开口说:“我想起来了,大少爷四岁的时候,有一次晚上我炖血燕窝给子凡少爷吃被他发现了。他还问我给谁炖的,我就随便说了句给太太。以为他还小不懂事,他没有再问,我也就没有再管。不过,从那以后我再炖血燕窝就很小心了,再也没被他看到过。就那一次,应该不会吧!” 刘妈的声音越来越低,吴妈的心中却一阵寒冰,大少爷的聪慧,自小就不是寻常孩子所能比的。 大太太听了,也不再害怕了,脸上面无表情。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城儿四岁时,有一天他问我,母亲身上为什么没有燕窝的味道。我还跟他说,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燕窝。” “哈哈哈,”大太太突然放声大笑。 64.叶倾城地深沉 苏琰终于踏进了“缘欣楼”的门,正在书桌上收拾的千红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苏琰朝她点头笑笑,眼神中却在说,我们又见面来了。 千红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到旁边的叶倾城身上,叶倾城的目光从进来到现在都一眼没有看她,眼神一直停留在苏琰的身上。那眼中的温柔,就像是在看,再看那里室画上的那个人。千红眼神抹过一丝伤痛,朝两人点点头,拿着手中的东西离开了。 苏琰望着千红落寂地背影,淡淡地问:“她喜欢你?” 叶倾城走到书桌旁,拿起书桌上的一个文件打开大概看了看,许久才淡淡地说:“她不配。” “那我配吗?”苏琰像是在赌气,有点小女人的意味。 叶倾城猛地回头看她一眼,然后笑了。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肩头。苏琰低下头,感觉刚才的话很丢脸。叶倾城却执意让她抬起头看他,说:“看着我的眼睛。” 苏琰又赌气地直视他的眼睛,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地看他的眼睛。早就知道他眼眸黑白分明,却不想黑色底眸子是那么的好看。世界上任何一种黑色都不能和他的眼眸相比,那种黑的柔滑剔透是比宝石还要耀眼。 苏琰有点迷乱。 叶倾城看着她迷离地眼神,真正地开心地笑了。开口说:“这么冲动,这么沉不住气,可不是苏勉直调教出来的人。他若是看见了,一定会失望吧!” 叶倾城清清淡淡地几句话惊得苏琰的心瞬间崩溃,现在她都不能呼吸了,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叶倾城看到苏琰的脸色有些苍白,爱怜地轻轻拂拭,引起苏琰的一阵颤抖。 苏琰发火了,生气了,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瓜。自以为很隐秘的独舞,没有到台下全是观众。 她猛地抓住叶倾城还在作怪地手,大声说:“为什么?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为什么还留我在你身边。我的样子很好笑吗?这样看着我像一个傻瓜一样很开心吧!” 叶倾城只是轻轻一挣,就从她手里把手挣开。却还说:“你的手劲还真大,苏勉直费了不少力气吧!” “你杀了我吧!”苏琰闭上眼睛,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但是她要赌。赌蓝儿,赌楚寒,若幸赌赢了,就让所有的一切都随她去吧!心里苦涩,感觉一切就像个笑话。 苏琰闭上眼睛,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她要的结果。突然,温热地嘴唇覆上她的娇唇。苏琰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清楚什么事,贝齿就这样被撬开,叶倾城的长舌直趋而进,狂扫她口中的每一寸蜜土。 缠绵、激吻,天地间只有两人紧紧地相拥,感受彼此地存在。 虽然两人有过无数次亲密接触,但是像这样狂烈地接吻还是第一次。苏琰着迷了、沉醉了,一颗心不在自己的胸膛跳动,而是随着这个男人跳而跳。 终于,在苏琰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叶倾城送开了她。看到她娇艳地红唇经过他的揉虐而变得红肿,会心地笑了。 “你笑什么?”苏琰嘟起嘴,随即又发现自己才可笑,在他面前总是不知不觉做这种女儿态。 “我笑你,还真的是可爱。” 苏琰一愣,第一次有人说她可爱。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吗?”叶倾城拥她坐到椅子上。 苏琰一怔,暗恼自己太蠢,只沉迷在他的激情中,差点连有关自己性命地大事都忘记了。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粗条了,要知道她可是最有名杀手的得意弟子。 身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原则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她犯了杀手的大忌。 叶倾城又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样,声音低沉地说:“怎么?想起你的身份来了?” 苏琰猛地从他身上站起来,平复下自己的心情,恢复正常的心态,冷冷地说:“你究竟要怎么样?” 叶倾城低低地笑,一把又把她拉到自己的身上。苏琰因为没有防备,就这样轻易地跌倒在他身上。叶倾城用力地禁锢着她不安分地身子,说:“被人窥探的感觉很不舒服吧!我也是,总是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所以容不得半点差错。你知道吗?在你还没有来到中国,我就知道你。比你更清楚、更了解你。惊讶吗?” 苏琰当然惊讶,她知道他不难了解她的底细,但是没有想到会是那么久以前。 “所以,你也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除了她和苏勉直、蓝儿,没有人知道的身份。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叶倾城把玩着她丝滑地卷发。 “可是你还是把我留在了身边,为什么?”苏琰不懂,即使他再强大,她再渺小,留一个随时会杀自己的枕边人不是哪个男人可以做到的。除非,还有别的目的。 “因为,你很美!”叶倾城漫不经心地说。 苏琰知道,他没有说真话。原本她也以为她很美,美到可以迷惑到他,但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他根本就不是美貌就能迷惑到的男人。 因为,他是叶倾城。 “我的价值呢?”她从来都不认为人和人之间没有利用价值,除了…。 叶倾城收起他的笑,深沉地说:“你知道叶家的势力,也知道我的能力。但是,我也有我的为难。所以,我需要一个人,一个可以帮我清理后院的人,这样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做我该做的事。刚好,你很符合我的要求。” 叶倾城说最后一句话时,眼中有一种沉迷地神情,似痛苦,似无奈。 “你让我…,清理后院?为什么你自己不做,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哈哈哈哈,你还是不懂男人的心思。你知道为什么猫捉到老鼠时不一口吃掉吗?对于一个没有讥饿到极点的猫来说,慢慢地看着老鼠在它手中慢慢地一步步绝望地死去,远比它一口吃点更加的满足。”叶倾城眼中闪过狠厉。 苏琰心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又为什么要帮你?” “你想知道十六姨太的死吗?” 虽然票票和收藏不是很理想,但还是兑现昨天的承诺,下午还有一更哦! 65.神秘男人地狠毒 叶倾城不急不缓,苏琰动容,但还是镇定下来,说:“不想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跟你没有关系,可是,十几年前严家一家的生死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叶倾城慢悠悠地说,果然,苏琰一听,脸色微变,急切地问:“你知道什么?我们家的生死,不是你们叶家造成的吗?” “你觉得是吗?叶之螺都不是我真正的父亲,他有这个权利吗?更何况,当年我才十三岁,就算是我的性情再古怪,也不至于到草菅人命的时候。” 叶倾城的话让苏琰迷惑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年的事听义父和姐姐说,是因为叶倾城看上了她们家的院子,而叶之螺窥视她母亲已久。她相信了,而且深信不已。可是现在她却动摇了,不止是因为叶倾城,还有橘黄前不久跟她说的话。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这四个人当中,要么义父和姐姐在撒谎,要么是叶倾城和橘黄。可是,四个人都没有跟自己撒谎的充分理由。橘黄还好说,她不觉得叶倾城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 苏琰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林婷绾出事那天晚上,你去了她的房中?” 叶倾城看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还是肯定地摇摇头说:“没有。” 苏琰心惊,不知为什么,她愿意相信他。但,相信他的结果是… “你有什么证据让我相信你的话。” 叶倾城轻笑,“我会让你相信的,马上我就会让你看出好戏,但是要让你配合。” “什么?”一瞬间,苏琰看到了叶倾城眼中射出一股嗜血地光芒,就像是,发现猎物地野兽。 夜幕降临,楚寒陪着叶天昊在四姨太房中做了很久。叶天昊至今还是不能相信苏琰又和叶倾城在一起了,他记得她说过,她不会爱上叶倾城,可是为什么又要出卖自己。难道,真的像母亲和玉儿说的那样,她也只不过是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 楚寒一直陪他睡去,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益的,最主要的还是他自己能够想通。 看着叶天昊睡去,楚寒也起身告辞。 四姨太长叹口气,说:“楚探长,真的是谢谢你陪着昊儿。” 楚寒轻笑,说:“四太太不用客气,我和天昊是最好的朋友,这个时候陪他是应该的。我明天再来看他,今天四太太也一定累了,就先休息吧!” 楚寒走到门口,却听到四姨太轻轻地说了一句:“昊儿,为什么你和你父亲一样痴情。为什么我们母子的命运都是这么坎坷。” 楚寒一愣,眉头紧皱,快步走了出去。 月色下,在离叶家百米远的小山丘上,一个戴着鬼面的男人背手站在那里。 一会,一个蒙面女人疾步像这里走来,在离男人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是故意压低的。 “好像有人盯着我,一直脱不开身,今天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摆脱那些人的。”女人急忙解释,她不应该让男人等这么久的。 “没事。”男人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为她的迟到而生气,这让女人心里更加恐慌。 “她,怎么回事?”男人隐忍着说出这句话。 女人心里一痛,原来是为了她,连生气都来不及了。 “不清楚,前一天她还来找我,但是没有说。不过,到说了个很有意思的事。” “什么事?” “现在的叶之螺居然不是真正的叶老爷,早在二十年前就不是了” 女人缓缓地说出这句话,男人一惊,随即眼睛眯成一条缝,似在笑,心里却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怎么办?”女人问。 “接近她,尽量进入“缘欣楼”。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赶在十五之前拿到手。”男人命令道。 女人点点头,意识到什么,又说:“可是我们打不开机关,那宝藏…?” “愚蠢!”男人呵斥:“难道这还是几百年前顽固不化的年代吗?我们高科技的技术还不能把一个小小的机关解开吗?再不行,就炸掉,只要能拿到地图,知道位置就可以了。” “是,我疏忽了。”女人马上低下头。 “好了,你回去吧!”男人命令。 “是。” 女人欲转身,看着男人想起那件事,忍不住问:“她,是你杀的吗?” 男人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声音没有一丝异样,点点头说:“是的,她背叛了组织,背叛了国家,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居然还想试图离开。那么死,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是,为什么你还要在她死前侮辱她?”女人想起那个人死的惨状,不尽打个冷战。 “女人,总该为自己的身份作出最后的职责。”男人突然严厉起来,声音充满狠厉。 “是。”女人心惊。 “你是不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了,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和义务?”男人低沉的话语犹如地狱来的魔音。 女人马上跪下来,颤声说:“不是,我愿为祖国效力,粉身碎骨。” “好了,起来吧!”男人宽恕了她,现在她还有利用价值。 女人想起什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男人,犹豫不定。 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看到了女人的犹豫。开口问:“还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她那天来找我,我跟她说林婷绾死的那天晚上,叶倾城和她吵了一架。”女人颤颤巍巍地说出来,突然感觉到男人身上穿出的杀气,吓得赶紧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她更恨他一些。” 男人的心情坏到了极点,隐忍着怒吼:“在我没有动手之前,还不快滚。” 女人一听,吓得赶紧起来,急迫地走开了。 男人两手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咯响的声音。真的是个愚蠢的女人,居然还妄想嫁给他。 男人平复了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他不杀她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像他们这种人,死,都要死的有价值。比如,林婷绾。那么她也是,相信用不了多久,叶倾城就会帮他解决吧! 男人低沉地笑起来,这样他就能够隐藏的更深了。 66.叶天昊抱了玉儿 玉儿一直在叶天昊的身边照顾他,昨天的事她也在场,她知道苏琰给他的打击有多大。昨天,四姨太休息了,她就执意在他身边,怕他有什么闪失。四姨太看她如此执着,也就随了她。 玉儿一整个晚上都坐在叶天昊的身边,到了半夜感觉不对劲,叶天昊躺在床上半夜都没有动一下。玉儿急了,赶忙摸了摸叶天昊的头,烫的吓人。玉儿怕了,急忙叫醒叶天昊,叫了半天,叶天昊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玉儿急切地哭着问:“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叶天昊脸上烫红,虚弱地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有些发烧,你去帮我倒杯水喝,我口有些渴。” 玉儿一听,急忙去倒了一杯水,服侍叶天昊喝下。然后说:“少爷,我去叫人找大夫来。” 叶天昊勉强地笑笑,说:“傻丫头,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放心,没事,不要惊动母亲,在我口袋里有一包药,你拿出一粒给我吃了就没事了。” 玉儿点点头,哦了一声,又想起自己关心则乱,都忘记少爷本身就是医生了,羞得红了脸。 给叶天昊喂了药,他又沉沉地睡去了。 玉儿就坐在他的床边,仔细看着他,脸上浮出一片红晕。 家里的下人都说大少爷是长的最好看的,可是她就不觉得。大少爷太冷了,不光面向冷,就连看人的眼睛都能把别人冻成冰。所以,她一直都觉得五少爷才是最好看,最英俊的那个。 其实,大少爷和五少爷在众多少爷中是长的最像的。但是,五少爷为人和善、宽厚,玉儿觉得这是最难得的。一个人的长相也会随着一个人的性情而变化的,所以,她一直都觉得五少爷就是她心中的那个神。 父亲跟她说过,一个好的女人,要是想让自己的男人对自己好,那么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天、自己的地、自己的神。 玉儿痴痴地望着叶天昊浓密地剑眉,比她的还要长的睫毛,饱满的因发烧而更加红润地嘴唇,痴痴地笑了。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若是以后真的是自己的男人,那她该有多幸福啊!一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吧! 玉儿这样想着,手情不自禁地伸出去轻轻触碰叶天昊的眉毛。 只是,他的眉毛在皱着,好似有很多的心事。 玉儿轻轻地拂拭,想要把他抚平。 “苏琰,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忘记以往。苏琰,苏琰。” 玉儿的手一颤,叶天昊的嘴里发出破碎地低咛。 “苏琰、苏琰、苏琰,”他还在不停地呼唤,看着他的眉毛因为呼唤而更加拧逆,脸色更加难看。玉儿的心碎了,失声哭了起来,为什么不让自己痛。她真想把少爷的这些痛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哪怕痛死,她也甘愿。 第二天一早,叶天昊醒来。 头还有些痛,但身体已经不那么难受了。他想起昨天的事,昨天自己看到苏琰和大哥走在一起,自己是神了。后来,楚寒和母亲送他回来,在后来他发烧了,玉儿…?他想起玉儿给他喂得药,然后一直陪着他。 正欲起身,却看到玉儿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晶莹的小脸上都是泪痕。 她哭了! 叶天昊有些心痛,玉儿为了自己一直这样委屈自己。而他却什么都不能给她,连一个承诺都不行。玉儿太傻了,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要这样苦苦坚持。其实想想,自己不也是,坚持着一份可能永远都等不了的等待。 叶天昊叹口气,却惊扰了睡梦中的玉儿。 玉儿赶紧做起来,看到叶天昊已经起来了,连忙说:“少爷,你起来了。怎么没叫醒我,我真是的,怎么就睡着了。” 玉儿不停地责备自己,好像她是不能够睡得,睡着了就是万万不应该的。 叶天昊心疼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一把拉起玉儿紧紧地抱住怀里,轻轻地说:“玉儿,谢谢你!” 玉儿慌乱,少爷把她抱住怀里,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所以她慌乱,心像小鹿似的乱撞,都快不能呼吸了,连少爷跟她说什么她都听不到。 四姨太也是一早就往儿子这里赶,看看他有没有事。 因为门没有锁,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乐开了花。本想退出去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但又一想,现在是大白天,下人们也都起来了,万一被看到恐生事端。只能轻轻地咳了一声,做一回打扰别人好事的罪人。 叶天昊被咳得一声惊醒,抬头一看是母亲来了。又想起现在自己还抱着玉儿,马上觉得不妥,赶紧松开,自己疾步走到母亲面前,不自在地说:“母亲来了。” 四姨太只笑,不说话,叶天昊心里更嘀咕了,只怪自己一时忘情。 玉儿正陶醉在叶天昊的怀抱里,突然被叶天昊推开,愣了一下。 突然又听到叶天昊叫母亲,赶紧看,果然是夫人来了。想起刚才她和少爷两个人抱在一起,夫人肯定看到了,立刻羞红了脸。 叶天昊觉得有些沉闷,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开口说:“我先出去走走,”说着往外走。 玉儿看到他要走,情急地说:“等一下会来吃早饭,我去准备你爱吃的点心。” 叶天昊没有回头,说:“不用了,我去找楚寒。” “昊儿,”四姨太也急忙叫他。 叶天昊已经走出院子。 四姨太叹口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又看到一旁站着的玉儿,白净妩媚,身段苗条,真的是越看越喜欢,笑吟吟地说:“我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吧!” 玉儿脸一红,低声说:“太太又取笑玉儿。” 四姨太笑起来,说:“我可没有取笑你,喜欢还来不及呢!我可是把自己最宝贵的都给了你呀!玉儿,不要让我失望。” 玉儿听四姨太这样说,心里很高兴,但又有些忧愁,说:“太太您是误会了,少爷没有别的意思。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女人,昨天晚上还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呢!” 四姨太一愣,为什么他们母亲都逃不脱这种命运,为什么偏偏是叶倾城的女人。半响,四姨太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放心,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今天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只能一更了。 67.叶天昊的苦恼 叶天昊推开门来到楚寒的房中,楚寒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叶天昊烦躁地一把掀开楚寒的被子,坐在他的床上。 楚寒的被子被人一下掀开,身上一冷,立刻坐了起来。看到是叶天昊,没好气地说:“这么早不睡觉,来折腾我干嘛!你们叶家的人还真都是怪胎,我还以为你是个例外呢!” “楚寒,”叶天昊有气无力地叫。 “嗯,怎么了?”楚寒这次注意到叶天昊有些不对劲。 “我今天早晨抱了玉儿,”叶天昊愣愣地说。 “啊?”楚寒惊得从床上一下跳起来,抓住叶天昊的肩膀认真地看着他,问:“真的吗?” 叶天昊点点头。 楚寒一把抱住他,激动地狂叫,说:“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明白了。” “什么呀!”叶天昊烦躁地推开他,没好气地说:“我烦还来不及呢!好什么呀!” “怎么不好,”楚寒一脸正经地说:“说实话,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告诉你。那个苏琰不适合你,她太复杂了,更何况她还是你大哥的女人。你能和你大哥挣女人吗?即使挣,你又能挣得过他吗?玉儿才适合你,她单纯、善良,最最重要的是她爱你,而且你的母亲也喜欢她,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一条根本就走不通的路,而放弃一条通四方的路呢!” 叶天昊垂头丧气地走到桌子边坐下,叹声说:“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感情这回事不是说合适就能够行得。要有感觉,要凭自己的心来走。我对玉儿就是没有这种感觉,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而我对苏琰,完全和玉儿的感觉不同,我把她当做女人,是一个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女人。” “哼,你倒是把苏琰当做女人,但人家又不把你当做她的男人。还一生一世,那有多长。她会放弃你大哥那颗大树而吊死在你这颗不结果子的果树上吗?”楚寒毫不客气地打击他。 “所以,总是两难全。”叶天昊感慨地说。 楚寒抖抖肩膀,痞痞地说:“你们这种男女间的情啊爱啊的我不懂,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懂,太累了。我们还是说点有意义的事吧!你说你大哥什么意思?不是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你大嫂才刚不明不白地死掉,他就另娶她人。这之间难道都是巧合?还是…。” 叶天昊摇摇头,肯定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可以肯定,大嫂一定不是大哥杀的。虽然他不爱她,但是那么多年的夫妻,我相信大哥不是那么狠心的人。” 楚寒端起一杯茶,诡异地看了叶天昊一眼,讥讽地说:“人不可貌相,也许有一天你会比任何人都恨他。” “什么?”叶天昊还在想今天早晨的事,楚寒的话他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楚寒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 叶天昊轻笑摇摇头,有时候他真的是羡慕楚寒。虽然没有家人,但是也少去了许多的烦恼,一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而且,他的性格又是这样的乐观。 苏琰在“缘欣楼”住了下来,“缘欣楼”虽然只是“素心阁”的一部分,也是叶倾城的书房。但是布置格局却和其他地方迥然不同。其他地方都是老式的建筑,虽然有些是最新翻盖的,但还都是依照叶府老宅的样子做的。 但是,这座“缘欣楼”不同,它是叶家唯一一座新式建筑物。它的外表不再是红瓦紫木,而是像洋房一样的三层小楼。 第一层是叶倾城办公的地方,里面的摆设还是按叶家书房老样子来的。 第二层,叶倾城带她上去。竟然是新式的洋房布局,那柔软地大床,和散发出橘黄色的吊灯,周围大理石的砌墙,就连镜子都不是古老的铜镜。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西洋的房屋设计来的,甚至,苏琰突然发现,这间房屋竟和她在英国的房间有着惊人的相似。 如果不是叶倾城一直含笑地站在她的身边,她都会有种错觉,这是在英国,她从未离开过。 “为什么?”说不上感动,只是心里突然很堵。 叶倾城从后面环绕住她,在她耳边低呢:“因为,我的女人喜欢。” 他的女人,苏琰一怔,对于这个认知很是惊恐。就连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觉得她是他的女人。他们之间有的只有仇恨,可是现在,如果事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仇恨根本就不存在。他们之间无数次的肌肤之亲,她是他的女人吗?应该算是吧! “你喜欢就好,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当然,如果我没有特殊的事情,我也会住在这里。”说着一句话的时候,叶倾城嘴里的热气喷洒在苏琰的脖子上,苏琰一阵阵酥麻。“还有,”叶倾城一边摆弄苏琰胸前衣服上的带子,一边似漫不经心地说:“上面还有三楼,但是通往三楼的门是锁住的,钥匙只有我有。我知道你的手段和本事,但是不要试图去窥视它,我喜欢乖的女人。” 叶倾城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其中却有着别人不容反抗的分量。 苏琰冷笑,说:“怎么?还有要对我隐瞒的吗?” 叶倾城放弃手中的带子,开始像身上的纽扣进攻。男人欲要脱掉女人的衣服,本身就是个很不雅观的行为。但是这种不雅观的行为却被叶倾城做的像是艺术,他修长的大手一粒一粒轻轻地解着。这些个平常的纽扣在他眼中就像是旷世珍宝,亦或者这些纽扣的主人在他眼中是旷世珍宝,不容亵渎。 “等到该你看到的时候,自然看得到。”叶倾城终于解开了最后一粒纽扣,说完那句话就猛地把苏琰压在身下,轻轻啃咬她白皙地脖颈,慢慢地转移到美丽的锁骨处。 那里还有之前他留下的一片片殷红的玫瑰花,不过,才一天,就已经淡了。他优美地唇又凑上去,覆盖住原来的印记,重重地啃咬。 苏琰被这酥麻中的疼痛惹得低声呻吟。 叶倾城嘴角扬起,很好,他要在这里永远留下印记。 永生永世! 68.苏琰地伤痛 蓝儿找人带了话给苏琰,让她傍晚的时候去到后花园去找她。 苏琰拿到纸团心里没由的恐慌,是害怕,害怕真的像他说的那样。 晚上叶倾城有事出去了,苏琰趁这个时间出去。在出来的时候,恰巧碰到千红,千红看她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地充满了敌意。苏琰不理会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谁知,千红却突然叫住她,说:“你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爱上你吗?” 苏琰回过头,淡淡地笑着说:“我从不认为他会喜欢我,更不认为他会爱上我。但是,现在他需要我,这是真的。” “你也不过是个玩物。”千红鄙夷地看着她。 苏琰轻笑,说:“可是某些人连做玩物的资格都没有。” 千红的脸部抽搐,狠狠地说:“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说你不爱他,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没有一个女人不想得到他的爱。可是,他真正爱的是一个你们永远都想不到的人。你知道是谁吗?她就在三楼,一直都未出现过。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千红的目的很简单,是人都会有好奇心,更何况是自己的男人喜欢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女人会忍住不想起窥视吧!千红就是要激起苏琰的好奇心,让她去窥视叶倾城的隐私,触犯叶倾城的忌讳。 “你成功了,”苏琰冷冷地对千红说,千红莞尔一笑,却笑得相当残忍。 是的,苏琰的好奇心被激起了。她不是嫉妒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而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够让叶倾城这样的男人痛起一生。更何况,她还有另一个目的,明晚,千红应该不会阻拦她吧! 苏琰来的后花园,没有蓝儿的身影。正在疑惑,蓝儿却突然从身边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苏琰一怔,若是她身后几米之内藏有普通人的话,她会第一时间感应出来,这是身为一个杀手最普通的功能。这只能说明,蓝儿,她不是普通人。 “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和叶倾城走到一起了。”蓝儿拉着苏琰的时候急切地问。 苏琰轻轻挣开蓝儿的手,不留痕迹地摆弄手中的丝帕,叹息说:“我也不知道,他找到我,希望和我重新开始,然后我们就重新开始了。” 蓝儿低下头,思索了一会,说:“这样也好,有利于我们查到真相。” “真相?”苏琰狐疑地看着蓝儿,好久,蓝儿心里有些虚晃,问:“怎么了?” “没什么,”苏琰摇摇头,眼神有些迷离,回忆着以往语重心长地说:“姐姐,还记得小时候吗?母亲喜欢抱着我们坐在榕树下,给我们唱着歌谣,不管有多晚,等会等着父亲回来。因为母亲说,我们是一家人。那时候多快乐啊!母亲真的是个才女,她教我们读书写字,还教我们吹笛子。你还记得母亲吹的那首(梧桐叶)吗?那还是父亲为她亲手写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好羡慕父亲和母亲啊!他们是那么的相爱,我一直认为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蓝儿心里有些触动,眼神闪烁着笑的有些勉强说:“当然记得,那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母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老天却对她最不公平。”苏琰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蓝儿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说:“都是因为叶家,都是因为叶倾城。本来我们可以过的很简单,很快乐,母亲能和父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叶家毁了我们的一切,所以,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苏琰叹息,轻的只有自己听的见。 “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苏琰的话语有些冰冷。 蓝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地光芒,轻笑说:“我听说了一个秘密,在叶倾城的“缘欣楼”里有一张地图,是叶家命脉地所在,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宝藏。只要我们拿到那张地图,找到叶家的命脉,毁了它,我们就能为父亲和母亲报仇雪恨了。” “宝藏?叶倾城一定会藏得很严密吧!” 蓝儿高兴地笑,说:“我已经打听到了,叶倾城应该把它藏在三楼,我们只要今入三楼就能够拿到。” “可是秘密在三楼,而三楼他根本就不让我靠近。”苏琰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她还是说出来了。 “没关系,”蓝儿没有注意到苏琰的异常,马上接近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你只要安排我进入“缘欣楼”,我有办法进三楼的。” “姐姐,你想母亲吗?”苏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蓝儿一愣,这次注意到苏琰的异常。今天的她眼里盛满了哀怨,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马上能够报仇了,她心里高兴吧!而且,在过些天就是母亲的祭日,她应该心里很难过吧!其实想起母亲,她心里也有一丝的伤痛,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却依然给了她十年的关爱。再坚硬的心,也会软化吧! “过几日我们一起去给父亲母亲上香。”蓝儿扶着苏琰的肩膀柔声说。 苏琰轻颤,心里凉如水。 “我会安排明天晚上你进入“缘欣楼”的,我要走了。” 苏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蓝儿没有看见,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苏琰流下的泪水。划入嘴中,是那样地苦涩。 她没有唤起她的良知,明晚,一切真相就会大白了。 蓝儿目送苏琰离开,总感觉今天的苏琰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摇摇头,怪自己想多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达到目的了,这样就能和他永远在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蓝儿想起他,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地微笑。 黑暗处,另一个人把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包括苏琰的眼泪。他的嘴边露出一丝微笑,一丝残忍地微笑。 看着还站在那里笑的有些白痴的蓝儿,心里冷嗤。 女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愚蠢。 午夜的令一篇新文《两个总裁-爱的战争》也和大家见面了,在作者的其他作品或作者专访里可以看到,喜欢午夜文的亲们要看哦,不要忘记点击、推荐加收藏。 69.蓝儿身份暴露 苏琰很轻易地就把蓝儿带进了“缘欣楼”,果然,千红远远地看到她们,没有过来阻拦。 两人一直上三楼,果然,三楼的入口门被一把大锁锁的死死的。 蓝儿和苏琰相视看了一眼,蓝儿从怀里拿出一根细如丝的细条。对准锁孔插了进去,不消一分钟的时间,就轻易地打开了大锁。 蓝儿轻笑,推门进去。 里面赫然一片雪白,整个墙面都是白的。就连那靠墙的一张桌子上都是被白布蒙着。蓝儿有些呆滞,没有想到一直以来神秘的三楼竟然是这个样子。苏琰也有些意外,叶倾城视如生命的三楼原来是这个样子。这里除了那一张被白布蒙着的桌子,再无其它。 苏琰也不禁有些失望。 “这里怎么会这样?”蓝儿不可置信地说。 “我也不知道,”苏琰摇摇头,不明白叶倾城搞什么把戏。 蓝儿径直地前往那张蒙着白布的桌子面前,一把掀开白布。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惊得心都停止跳动了,然后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苏琰也奔过去,看到里面的东西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桌子中间有一个洞,里面赫然摆着一颗人头,一颗男人的人头。 而且是刚死过不久,脸上的鲜血还泛着它应有的润泽。 “上岛樱子,这个宝藏还满意吗?” 不知何时,叶倾城突然出现在这里。 蓝儿一惊,看着苏琰靠向叶倾城的身边,顿时明白所有事情。心里不禁悔恨万分,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才上来他们的当。 现在一切都晚了,哥哥的人头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心里还是不甘啊!虽然明白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像个真正的忍者一样,剖腹自尽。可是还是不甘,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想等候他的锤怜吗? 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上岛樱子冷冷地问苏琰。 苏琰垂下眼帘,似乎有些累了,淡淡地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即使你以前说的话有那么多的疑点,但是我依然选择相信你。即使是后来,橘黄跟我说,是你趁她不注意时把迷香里加上迷失香的,我都没有相信。但是,林婷绾的死提醒了我。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在林婷绾死前的那个晚上,叶倾城跟她在争吵。从那个时候我就在怀疑你了,试问,像林婷绾那种女人又怎么会和叶倾城争吵呢!叶倾城也不会和她吵起来。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怀疑到叶倾城的身上,可是,你却忘了,这样却暴露了你自己。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不是我的姐姐。” “哈哈哈哈,”上岛樱子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笑聪明居然出卖了自己。 “那你为什么和他联合起来设计我?”上岛樱子几乎是在怒吼。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苏琰平静地说。 上岛樱子握紧拳头,她不知道她有几分胜算。叶倾城的底细她从来都不知道,就连苏琰,那个人培训出来的人,据说,很少人能够伤她分毫。但她还是要试试,为了他,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 上岛樱子憋足内力,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她的对象是苏琰,因为她只能在一瞬间伤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可能是叶倾城。她没有把握苏琰对叶倾城的感情,但却明白苏琰对叶倾城的不同。 但是,上岛樱子没有出手,不是没有,是来不及。因为,夜冥已经出手了,在她要出手之前,一支飞镖直插她的肩头。 上岛樱子肩头一痛,立刻感觉肩头有一股力量迅速朝身体各部蔓延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死去了一样,她的全身立刻瘫软无力,倒在地上。 “你中了软筋散,是没有解药的。”叶倾城冷冷地说。 上岛樱子心一凉,软筋散,她不是没有听过。中了这种毒,以后的人生就像是废人一样,连自杀都无能为力。“求你杀了我,”她恳求。 叶倾城轻笑着摇摇头,他的心除了对她,怎会柔软。 上岛樱子无力地笑了,笑自己的愚昧,怎么会恳求一个没有心的人发出怜悯之心。 “素儿,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求你给我个痛快,杀了我。” 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她不是一向心软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苏琰的声音冰冷。 上岛樱子苦笑,现在的素儿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素儿了,善良的素儿已经不在了,有的只有这个被恶魔改造过的女人,心,已不再是最初的柔软。这一切都是谁的错,难道不是她一开始就希望的吗。 “好吧!我说。但是,要叶倾城离开。”上岛樱子无力地点头,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希望当她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能够狠下心来给她一个结果。她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赶快远离这个纷乱地尘世。 苏琰把目光看向叶倾城,眼中有祈求。叶倾城淡淡地笑笑,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所有的一切。”苏琰平静地说。 “那好吧!我说。我们一家人看似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家庭,其实,一切都是假象。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上岛樱子说出这一切,苏琰早就猜到,但还是一愣,心开始疼起来。 “父亲根本就不姓严,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中国人。他是日本人,叫井上天雄。而我的名字叫上岛樱子,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眸的颜色是蓝色的吗?那是因为我的家族在日本是赫赫有名的蓝眸忍者。而井上天雄只不过是负责照顾我的一个下人而已。” “那母亲呢?我又算什么?”这是苏琰最不懂的地方。 “母亲是井上天雄的妻子,叫山田杏子。一直仰慕中国的文化,就自愿跟随井上天雄来到了中国。而你,不过是她在中国捡的一个孩子。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身世和她丈夫的密秘。井上天雄说是我也是他捡来的,她也相信了。因为这些年中国战事不断,井上天雄就已我们是日本人在中国生活不方便,就改了中国的姓名。就这样,我们就成了真正的中国人。 70.当年的真相 不,不是我们,因为你本来就是中国人。一个被父母遗弃的中国孤儿,是山田杏子救了你的命。” “她就是我母亲,”苏琰坚定地说。 上岛樱子冷笑,说:“在外人面前,他们是一对绝好的夫妻。可是,真正的他们你知道吗?每天晚上,井上天雄都是怎么折磨山田杏子的,那是你想不到的。有几次,井上天雄还想把年幼的你变成他的禁脔,若不是山田杏子死命阻拦,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吗?她每天抱着我们在榕树下等,真的是在等晚归的丈夫吗?其实还不是为了你,她怕不能亲眼目送你离开,不能亲自迎回井上天雄,他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侵犯你。” 苏琰打个冷战,她这才想起为何年幼时无意中经常看到母亲身上的伤痕。那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对自己的爱,已经超越了亲生母亲对孩子的爱。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他们背井离乡,隐忍二十几年,一定有着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 上岛樱子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日本是一个小国家,起财力人力都比不上任何一个国家。可是为什么却能够迅速在世界上崭露头角吗?那是因为拥有先进的武器。可是先进的武器是需要大笔钱财才能够拥有的,中国是一个蕴藏大笔财富的宝库。叶家的宝藏无疑是最好的诱惑,我们的目的是我在中国长大,以后能够顺利接近叶家的少爷,这样才有机会拿到宝藏。” “可是,为什么后来又变了?”苏琰不明白。 “那是因为…因为叶倾城,”上岛樱子挣扎了好久才说出来,她一直是个骄傲的人,可是因为叶倾城,她的骄傲不值分文。 “他?为什么?” “本来我们的机会完美无缺,在叶家的旁边布置院子,和叶家做邻居。当时的叶家已大太太为首,那么接近叶倾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造化就是那么爱捉弄人。叶倾城没有喜欢我,甚至讨厌和我一起玩,讨厌看到我。偏偏,就喜欢上了你。” “我不明白?”苏琰不明白她说的话,在她记忆中,从来都没有叶倾城的存在。 上岛樱子大笑,她赢了又能怎么样?她失去的远比她多的多。 “你的那段记忆被山本野郎删去了,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你知道山本野郎是谁吗?就是你那个最最尊敬的义父,苏勉直。” 上岛樱子的话并未让苏琰有太大震惊,早就该想到的。义父虽然是商人,但是他的身手,他是势力都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该有的。只是,想到儿时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他们的相依为命,心还是痛了。 “那么楚寒也是你们的人吧!” “不,”上岛樱子一口回绝,坚决地说:“他是个例外,他确实是苏勉直的儿子。山本野郎之所以盗用苏勉直的身份,是因为苏勉直却有其人。他和苏勉直是多年的好友,后来苏勉直死了,他就盗用了他的身份。也许是为老友做最后一点事情吧!也许是为了让你有理由更恨叶家,所以,就告诉了你楚寒的存在。楚寒,并不知道这一切。” 上岛樱子说出这一切,心里舒服了许多,总算她还不算太失败。 “那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苏琰问,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上岛樱子垂下眼帘,她不想让苏琰看到她眼中的伤痛。每每想起山田杏子的死,她就忍不住心痛。她是可以救她的,至少不用让她死的那么痛苦。可是,就是因为苏琰,嫉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忘却了山田杏子对她的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往那种地方,悲惨而耻辱地死去。 “那日,是井上天雄故意把你推进河中的。叶家的人也并不是要绑架我们,而是奉了叶倾城的命令请我们过去有事商量。井上天雄自然明白是什么事,但是他不能。因为你并不是日本人,不会死心塌地地为日本做事。更何况你的性格,你天性善良,是根本不会帮我们的。所以,上面命令,就想出了这个计划。最主要的是,叶家的宝藏必需要现在才会现世。 把你推倒了河里,山本野郎早就在一旁等候着救你。你还记不记得你被就上来以后昏迷了几天几夜,你试想,一个溺水的人怎么会昏迷那么久。是山本野郎用他最新研制的药毁去了你最美好的记忆,又用催眠术把仇恨的思想灌输到你的脑中,所以,在你记忆中,只有对叶家的恨。 我们杀了叶家派来的人,然后就躲了起来,在世人的眼中就算是凭空消失了。后来,又散步谣言,说是叶家看上了我们家的院子,叶之螺又贪图母亲的美色,就杀人灭口。因为叶之螺的恶名,世人也都相信了这个谣言。更何况,我们做足了准备工作,破庙的起火让这个谣言更加的真实。 本来,山田杏子是不必死的。我们同是日本人,没有必要杀她灭口,再说,她是井上天雄的妻子。可是,那个蠢女人,真的很愚蠢,就是那样的固执。她真把自己当做中国人了,也真的把你当做她的女儿了。当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居然要去找叶倾城说明真相,居然要去救回你。我们自然不能让她去,是她逼我们的,都是她逼得。本来,井上天雄早就对她反感了,这下可好,给足了他除去她的理由,把她送去了军营,做了军妓。” 苏琰一怔,军营,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在那种地方,女人就是餐桌上的一盘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苏琰的心颤抖,她的耳边甚至能够听见当年山田杏子无助地求救。 “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你可以阻止的,你明明可以的。”一想到山田杏子是怎样悲惨地死去,苏琰就忍不住咆哮。在这一刻,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痛恨上岛樱子,就算是她知道她欺骗了她。 71.苏琰的恨 “啊…”上岛樱子终于忍不住痛苦起来,在她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后悔两个字。但是对于山田杏子,她是后悔的。但是,都是她的错吗?那个时候她才十岁,一个十岁的女孩,嫉妒是足以冲昏她的头脑的。 “错的是你,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我们会很幸福的生活很久。如果没有你,她就不会想要离开我们。如果没有你,她更不会想要背叛我们。如果没有你,我不会不去救她。都是你,我恨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嫉妒你,所以的人都对你真心的喜欢,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更羡慕你,你的人生是充满了爱的,那么多真心爱你的人。” 苏琰无语,是她的错吗?犹记得,年幼时,母亲总是喜欢把她揽在怀中。姐姐总是忍不住讥讽,原来,从那时,仇恨的种子就已经种下。 原来,她才是杀害母亲的真正凶手。 “对不起,”苏琰呢喃,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再也挡不住。 上岛樱子也沉默,流下眼泪,似乎是对山田杏子的忏悔。 好久,苏琰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不管是不是因为她,山田杏子才遭此不幸,那个人都有着无法逃脱的责任。 “井上天雄现在在那里?” 上岛樱子一愣,随后露出轻笑,说:“难道你想要找他报仇?” “难道他的罪责不够他死一万次的吗?”苏琰阴冷地说。 “是的,他是该死。是他亲手把山田杏子送去了那个地方,是他把山田杏子唯一的一个儿子隐藏起来,让山田杏子死都没有再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含恨而终。可是,你是报不了仇的。” “为什么?难道他已经死了?”就算是他死了,她也要把他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 “他没有死,”上岛樱子摇摇头,说:“反而活得很好,相当好。” “那他在什么地方?” “你是报不了仇的,他现在是日本最高军机司令部的部长,他的身边有着千军万马,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你都伤不了他分毫。”上岛樱子平静地说,其实,她何尝又不想让他死。她们的家族本来是日本最久远最有名的忍者家族。可是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她们家的仆人,她的族人都被赐死。而他,这个奴才现在却身份高贵,大权在握。若不是因为他,也许她也早就想杀了他了。 “我一定会让他死在我的手中,”苏琰淡淡地说,眼中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摧毁的坚决。 “希望你可以吧!”上岛樱子说。 “后来呢?你们把我送到山本野郎那里接受训练,可是为什么又派了林婷绾来,林婷绾,她应该是你们的人吧!” “不错,她也是专门培训出来的特务。你是知道的,像宝藏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可能只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我们必须还要有副手,在一方不行的时候,还有另一张牌。” “可是,为什么要让她暴漏?又为什么要让她死?她不是隐藏的很好吗?在叶倾城的身边几年都没有引起怀疑,而且她的身份是叶倾城的妻子,不是比我更有利吗?” 上岛樱子嗤笑,说:“可是,叶倾城不相信她。结婚几年都不曾碰过她,而她却爱上了叶倾城。这就是她该死的理由,她忘记了身为特殊训练地特务是不能有感情的。” “那樱桃呢?你是她推荐给我,她是不是你们的人。”苏琰问,其实心里明白,樱桃肯定不是,她只是个善妒的普通女人。 果然,上岛樱子脸上露出不屑,说:“她那种人怎么配,只是一味地使一些愚蠢地还自以为是的招数。她的推荐纯属是意外,本来我并不想和你那么早就相认。我的用处是在关键时候再出现,为你下最后的决心。可是那个蠢女人却把我暴露出来,让我和你那么早就相认。” “可是她的愚蠢却救了我的命,”苏琰苦笑,若不是樱桃,恐怕上岛樱子出现时就是她死亡时吧! “十六姨太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了她?她跟这整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想到那个单纯的女孩,苏琰有些心痛,若不是自己,恐怕她也不会死吧! “还不是因为你,”上岛樱子鄙夷地说:“若不是因为你的犹豫不决,她又怎么会死。包括叶天赐,都是为了给你曾加决心。” “谁杀了她?”苏琰的拳头紧握,她说过,她会为她报仇。 “是我动的手,不光在你的房中有密室。叶家的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地秘密,而且,叶天赐的死,也并不全是因为你,还有人想要她的命。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 “那天把我带进密室的人是谁?想要杀叶天赐的人又是谁?” 上岛樱子看她一眼,冷冷地说:“你是知道的,我不会说。我能说的是,到了一定的时候,你自然知道真相。人,不能只看外表的,在一幅懦弱地外表下,说不定隐藏的是怎样的蛇蝎心。” “懦弱地外表?”苏琰思索她的话,联系前后,突然想到一个人,惊呼“难道是他?” “我从来都没有指任何人,”上岛樱子冷冷地笑。 苏琰笑了,她已经大概知道事情的真相应该是怎么样了。只是没有想到,也不明白他为何有如此手段。他的背后,又是谁。 “你了解武媚儿姐妹的身份吗?”苏琰只是试探,并没有指望她会告诉她什么。 “她们是中国人,是某个军阀组织派来的。只是那个武媚儿胸大无脑,那个武嫣儿到还有些智慧,只是终究成不了大事。不过,我倒奇怪,为什么叶倾城会留下她们。” “那是因为,他在下一盘棋,每一个棋子都有它的用处,如果都是将没有卒的话,还是一盘棋吗?” 上岛樱子呆住了,她从没有想到自己竟也不过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楞了好久,才缓缓地出口:“他真的是很可怕。” 72.杀上岛樱子 他从来都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只是,原来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那天我听你说现在的叶之螺并不是真正的叶之螺,所有的一切都明了了。我知道你一直怀疑叶天昊,但是,我今天告诉你,他跟所有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他是个真正的好人,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当初,我们也是知道他本性善良,所以,才让林婷绾找你演了那出戏。” 上岛樱子如实地说,她不希望苏琰错下去,能给她未来幸福的人,一定是他。这也是她,在临死前为她做的最后一点事吧!毕竟姐妹一场。 苏琰沉默,上岛樱子的意思她知道。但是,想起叶倾城,她知道他们是不会有可能的。即使没有叶倾城,他们也没有可能,一个天使怎么能够和一个地狱的修罗在一起呢! “你一定要誓死维护那个男人吗?他,值得你这样吗?”苏琰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一个人,才使她如此地心甘情愿。 上岛樱子叹息,轻笑说:“在叶倾城爱上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了那个人。可是,我一直知道,他心里或许并没有我。但是我无怨无悔,爱,就像是湖里的水。付出了就再也收不回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水了。” 苏琰冷笑,都是用感情来束缚别人的人。 爱,有的时候,就是一把无情地枷锁。带的太久,挣脱了,无所是从。不挣脱,一辈子被禁锢。 “你还有什么要求?”苏琰淡淡地问,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她不说的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说,那么,也该是时候了。 死在她手上,应该是她的福气。 上岛樱子凄惨一笑,她还有什么要求?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吧!想到那个男人,她发现,自己竟是那么不舍的死去。她还没有做他的妻子,没有和他生儿育女,她还没有完成最后的心愿。可是,来不及了,为了他,她必须要死。 “求你给我个痛快,”上岛樱子恳求。 苏琰走近她,手掌伸开,她有把握,自己应该不会让她太痛苦。 上岛樱子轻笑,抬起手无力地撕开她脸上的溃烂地人皮,露出一张绝美地脸。“就让我在死时能够做回我自己吧!”,说完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苏琰一直都知道她是个美人,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美。美的惊心动魄,美的醉人心扉。那眉宇间,竟和母亲有几分地相似,或许是因为她们同是日本人吧!日本的女人,不管身份如何,总是在那眉宇间透出一丝若有若无地柔弱美。 苏琰抬起手掌,狠厉地朝她劈去。 上岛樱子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掌风就在她的头顶上,朝她狠狠地袭来。此刻,她的心里无比地平静,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再见他最后一面。 就在苏琰的手掌马上劈到上岛樱子的头颅时,一个更快地手突然挡住了她。苏琰一惊,不知何时,房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死亡并没有出现,上岛樱子豁然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阻挡苏琰的男子。 这个男人长得瘦小黑悍,面目线条硬朗无比,但眼中的精光却说明了他的身手有多么的不凡。 能够在千钧一发之下截住苏琰的一掌,本身就不是个凡人。 只是,他是谁? 苏琰也看到了上岛樱子眼中与她同样地疑惑,心下一宽,知道不是她的人。但转念一想,叶倾城如此隐秘地地方,怎么有外人闯进来。 “你是谁?”能够进入这间房中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男人赶紧把阻挡苏琰的手从苏琰的手下拿了出来,站在一边。这时,叶倾城进来了。 “夜冥,你先出去吧!”叶倾城吩咐。 “是,”夜冥答应,疾步走了出去。 苏琰早就知道,那个人会是叶倾城的人。刚才,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出来有人进来,就连知道他的出现也是在他出手的那一刻。这样的人是可怕的,而这样可怕的人却是叶倾城的人,只能说,叶倾城更加地可怕。 “为什么要阻止我?”苏琰问。 上岛樱子却是心里冰凉,她知道,叶倾城出现了,她再想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也是刚才,她为什么要支开他的原因。 “她现在还不能死,”叶倾城温润地话却不容苏琰拒绝,走过去揽着苏琰的肩头,浅浅地笑着。 苏琰冷漠地推开他,冷冷地说:“不要再这样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已经等到了你想要的结果,没有必要再和我继续演戏。我的人生是个笑话,而你,是我整个笑话中最大的笑话。” “怎么会是笑话呢?”叶倾城眼中有着伤痛,“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今生最幸福的时候,因为你,我懂得了什么是爱。也因为你,我也懂得了什么是恨。所以,这一生,我们注定都是要纠缠在一起。不要拒绝,要不要试图离开,你的生命注定是要和我捆绑在一起的。” “那只是你的认为,而我的记忆中,除了对你的恨,再没有其它记忆。可笑的是,那些恨也是别人给予的。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让我像傻瓜一样活了这么久。爱吗?真是太可笑了。” 苏琰的心是痛的,在一次次缠绵中,听他一次次叫着欣儿的名字。一直以为是别的女人,心是那么地痛,却原来恨的是自己。更恨的是,自己遗失了那段记忆。 从她懂得怎样杀人时,唯一要杀的就是他。她对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和神经一起跳动。为了这份恨,她付出了太多。现在突然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个笑话,让她怎么办?那深入骨髓的恨意不是销毁别人,就是销毁自己。 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为什么要让她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让她的恨越来越深再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 这难道就是他对她的爱? 即使有,一别多年。 她与他,或许早就丢失在了那段记忆中。 73.叶倾城的打算 看着苏琰流满眼泪地脸,叶倾城的心一痛。他没有想到会伤害她伤的如此深,但是现在他不能心软,因为她,他知道了爱有多美,也是因为她,他也知道了恨有多痛。但是,他想说,爱,很简单,恨却是深崖,一旦坠落就再也翻不了身。他不能就此住手,不能掩盖心中那浓浓地恨意。 他想把苏琰揽在怀着,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苏琰挣脱他的怀抱,冷讽说:“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起点吗?” “为什么不能,你的记忆没有了,但是都还封存在我这里。”叶倾城用力地指着自己的头自己的心。 苏琰苦笑,用力地摇摇头,说:“十几年了,我没有停止过一刻的了解你。你如果没有自己的目的,怎么会有恻隐之心。若是你真的还记得我与我的情,又为何不早就告诉我。你知道我的身份,应该也不是在我们初次见面之时吧!” 叶倾城轻笑,却笑得很凄惨。苏琰说的没错,她是真的很了解他。早在十年前他就知道了她的下落,而他却没有去和她相认。他在等,等她的到来,因为,这他的这盘棋中,她是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你没有原则的余地,你说的没错,我没有目的是不会动恻隐之心的。因为,早在当年你下落不明时我就已经没有心了。现在,你只能跟着我走,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和我在一起。”叶倾城冷绝地说,望着苏琰满脸地伤痛,他知道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可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 “你有把握能够控制我的一生,”苏琰含着泪笑的绝美。 “那就让叶天昊、叶翼童、还有那个楚寒为了你的自私全部陪葬吧!”叶倾城轻描淡写地说,好似一个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 “他们是你的亲人,”苏琰不可置信。 “哈哈哈,亲人?那你就留下来慢慢看着他们是我怎样的亲人吧!” 叶倾城走到上岛樱子面前,冷峻的双目看着她。上岛樱子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比起她心中的那个他更加的有压迫力,在他的俯视下,连空气都要结冰了,怪不得他一直都视他为今生最大地劲敌。现在落在这个男人手中,想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吧!上岛樱子在心里冷笑,在她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竟觉得死,是那么幸福的事。 “你要把她怎么样?”苏琰突然冲到叶倾城的面前,挡住上岛樱子。 叶倾城邪邪地笑,说:“怎么?我还能怎么样?左右不过是个死,你刚才不是也想要杀了她吗?” “那就有我动手杀了她,”苏琰坚定地说,上岛樱子死在她的手中至少要比落在叶倾城手中而死要痛快多吧。 “她是要死,但不是在今天,杀她的人也不会是你。” 上岛樱子和苏琰听到都是一惊,这个男人永远都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落在他的手中一定比死还要难过吧! “不行,”苏琰还想再坚持,毕竟是做过十年的姐妹。 “夜冥,把她带走。”叶倾城没有理会她的坚持,依然唤来了夜冥。 夜冥如鬼魅一般,叶倾城的话刚落音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夜冥拉起毫无反抗能力的上岛樱子扛在肩上,苏琰伸手阻止,却没有碰到夜冥分毫。苏琰再出招,突然背后一麻,整个人顿时无力往后倒去。 夜冥离开了,苏琰眼睁睁地看着上岛樱子被他带走。临走时,上岛樱子眼中的绝望深深地刺伤了她。她想起了在她六岁时,有一天因为她贪玩不小心掉在了河中。上岛樱子,不,那个时候她还是严蓝欣。她奋不顾身地跳下河救出了她,而自己却没有上来。她在岸边拼命地叫着救命,却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慢慢地往河下沉。那个时候,姐姐眼中就是这样地绝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后来父亲赶来救出了姐姐,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发誓,再也不让姐姐眼中露出这样地眼神。 可是今天,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倒在叶倾城地怀中,看着她被带走。 “原来真的有点穴,为什么要让我恨你,”苏琰的声音很平静,眼泪却一直往下流。 叶倾城打横把她抱起,走到一堵墙前面,手轻轻地拍了一下。顿时,四面的白墙如布帘一般全部往上卷起,露出一幅幅栩栩如生地画。 苏琰惊呆了,那一幅幅地画上都是一个女孩或在树林里、或在草地上、或是放风筝、或是采野花,很多很多,都是一个女孩的身影。而那个女孩分明就是自己。 叶倾城抱着她席地而坐,把她拥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手抱着她的身体,一手轻轻拂拭她的秀发。淡淡地忧伤地说:“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想你。想的心很痛,很痛。所以命人画了这么多你的画像,把我们那个时候美好的时光全部画出来,在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一直看,一直看,有时会坐上一天一夜。即使后来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你看,那个时候的你笑的多甜,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无邪,没有一丝苦恼和忧愁。” 苏琰的脸湿了,不是她的眼泪。她从来不知道,像叶倾城这种男人竟然也会掉泪。滑入她的口中,异常苦涩。 “你并不是真正的爱我,你只是爱上了我那个时候的单纯天真,因为那是你永远都缺失的。”苏琰残酷地说出来,她已经不记得那份天真了。 “也许你说的对,可是,一份感情投入的太多,我已经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们都是可怜之人,”苏琰淡淡地说,却描绘了他们悲剧地一生。 叶倾城一颤,把她拥的更紧。似乎想要把她融入他的身体内,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让我们彼此纠缠,不离不弃吧!” 74.死在谁的手上 苏琰独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淅淅下着的小雨,好似谁的眼泪。 上岛樱子已经被那个叫夜冥的人带走两天了,无论她怎样问叶倾城,叶倾城都闭口不谈。而且,更可恶地是,叶倾城把她软禁了,而且不知用什么手法,她身上的功夫一点都用不出来。她想出“缘欣楼”,就连千红那种三脚猫的功夫都能阻拦她。 这里的天气总是这么恼人,三天两头的下着雨。院子都出不去了,只能呆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索性的是,这房子里的是灯,而不是蜡烛。否则,她会觉得更加地凄惨。 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千红进来了三次,换了三次新鲜地水果糕点。没有打扰她,或许是叶倾城吩咐的吧!苏琰想起叶倾城说的她不配,眼里的冷绝深撼人心。他和她会有怎样地纠葛,让他恨她如此之深,让她爱他如此之切。 终于挨到了黄昏,门响了一下。苏琰知道,叶倾城来了。每天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来,一直陪她到天明。其实,她也不是盼着他来。总归来了就有希望,就能知道外面的事情,或许他一时善心大发或一时口误,说出了上岛樱子的下落也说不定。 她还是那么关心她,做了二十几年地姐妹,不是一时仇恨所能瓦解的。一种感情注入血液,比血缘更加地浓厚。 而叶倾城也没有一时善心大发,或者口误,像他这种男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低级地错误。但,她还是抱有希望,现在除了心存希望地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夜凉了,坐在这里很生病的。”叶倾城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他依然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只不过对她来说有些讽刺。 苏琰没有反抗,任他抱起。因为知道,凭她现在,反抗毫无用处。 叶倾城轻轻褪去她的衣衫,把她放入软被中。自己的衣服也脱掉,钻入软被紧紧地拥住她。让他们的肌肤密切相贴,滚烫地肌肤贴在一起,至少证明了他们的身体还是热的,人,还是活的。 可是今天,他的肌肤异常地热。苏琰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的血液在沸腾。 “欣儿,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叶倾城一边摩擦她的耳鬓,一边呢喃。 苏琰沉默,她知道他会说。 叶倾城没有得到她的询问,有些气,用力地把她一掰,按在床上,整个人压上去。 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美艳地脸,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一片清冷。“你为什么没有一点情绪?我要你哭,或者笑。不在一副无所谓的脸,这不该是你的表情。”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想童年一样无邪?可是我不记得那份天真了。苏琰冷冷地说。 “不是我的错,”叶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恨当年自己不够强大。他也知道,成长,是时间,没有倒回去的可能。 “是呀!不是你的错,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成了井上天雄的禁脔了。”苏琰出口讽刺。这两天,她想的最多的事,即使成为禁脔,身体的禁锢,也是有时间的,心上的缺陷却是无休无止。山田杏子也可能就不会死吧! “没有我,还会有别人。这是命运,我们不能改变命运的初衷。” “是啊!”苏琰眼中一片凄凉,他们都是命运地玩宠,她怎么又能全怪他呢! 叶倾城亲吻她的连,细细密密地吻着,不放过任何一片肌肤。从额头一直到下巴,在吻到眼睛的时候,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但是我们能够改变过程和结果,”叶倾城狠狠地说。 “上岛樱子死了!” 苏琰地心一下瓦解,这是她早就知道的,甚至要亲手实施的事情。可是,现在听到,竟还有心痛地感觉。 “怎么死的?”她说,声音有些哽咽。 “我只是放出消息,说她被我抓了,关在密室里。今天早晨,她就已经死了。” “你知道是谁?” “知道,他不来我也早就知道。”叶倾城的眼中有一丝愤怒,对那个人,他有愤怒,挡也挡不住。 苏琰心凉,她被自己爱的人杀死,那一瞬间,一定很心痛吧!即使到了地狱,也无法轮回。这就是他的目的吧!早就知道他不是善良的人,没想到这么歹毒。非让她死在她爱的人手上,他又能得到什么。是的,他又能得到什么。 “你又能得到什么?”苏琰愤怒了,为上岛樱子,也会自己。 “快乐,”叶倾城撑起身子,俯视她,平静地说:“这是一场追逐地游戏,在厮杀中,用尽最残酷地办法,为的是最极致地快乐。他们不也是吗?培养你,训练你,用你来杀我。只是,我比他们更强。” 苏琰瘫软在床上,他说的没错,这是一场游戏,每一个环节都要用血腥来收场。能够把血腥用到最极致的,才能算是胜者。 叶倾城胜了,他用他的能力胜了这场游戏。 叶倾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欣儿,他的小女人。也许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她的善良。 缠绵,缠绵,抵死缠绵,怎么要都要不够。 叶倾城紧紧拥住苏琰,要把她融入身体中,揉进血液。 明天,就是战争真正开始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赢了天下却会输了她。 “这里,什么时候能够孕育出我们的孩子。”叶倾城缠绵之后抱着她,轻轻抚摸她平滑地小腹。 苏琰心一紧,孩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想起在来中国之前喝的那杯药,她自己配的,因为仇恨,她不能拥有孩子。她怕会被人要挟,更怕会心软。那软软地童音,不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永远都不会有孩子的,”苏琰笑的苦涩。 叶倾城眼中划过伤痕,眼底地伤痛刺伤了苏琰的眼睛。 “没关系,”叶倾城又紧紧拥住她,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上,让她聆听他有力地心跳。这样,就看不到他眼中的伤痛。 他是多想跟她有一个孩子啊!他一定把世界上最大的爱都给他,来弥补他和她的不幸。 75.樱桃遭羞辱 叶翼童自那天就整个人消沉了,不苟言笑,整日地喝酒买醉。 樱桃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了,找下人询问,一个家丁告诉她,叶翼童去了镇上的“逍遥楼”。樱桃虽然是女孩家,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逍遥楼”这个名字一听就是烟花之地,她甚至都从家丁的眼中看到了对她的嗤笑和不肖。 樱桃愤怒了,气冲冲地去找了六姨太。 客厅了,六姨太一边饮茶一边悠闲地听她哭诉着。心里没有一丝地同情,倒是很欣慰,一直以为儿子太过善良,一辈子只能和樱桃这种女人相守在一起。这样看来,他是开窍了。想起之前樱桃对她的不敬,六姨太恨得牙痒痒。这下子没有了儿子的庇护,看这个小贱人早晚不被自己赶出去。 樱桃一股脑地向六姨太哭诉,哭诉完,抬头看六姨太,没有一丝地愤怒,倒是悠闲地很,眼中还不时地闪出欣喜地神色。 樱桃心凉了,原以为,她们婆媳再怎么不和。出发点总归是为了叶翼童好,现在叶翼童整日消沉,喝酒嫖娼,是个人都知道这样早晚是会毁了他。这个时候,作为母亲,六姨太不是应该放下前嫌,跟她同心协力把叶翼童拉回正途吗? 看来,她错了,她低估了一个女人的报复心。 “六姨太,现在不是你嗤笑我的时候。你身为母亲,难道眼睁睁地看着翼童毁了吗?”樱桃低声下气地恳求,现在不是她和她置气的时候。她要做最后的努力,她的劝说,叶翼童是不会听的。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六姨太的身上。 “哎呀,我说樱桃啊!”六姨太站起来,慢悠悠地走到樱桃面前,鄙夷地看着她,不屑地说:“我原以为你是个丫鬟,总归比那些大家小姐懂事些,有忍耐些,能够忍气吞声,没想到这么不懂事。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尤其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连老爷都十几房姨太太呢!你也不过是个丫鬟,还是个被人硬塞给童儿的,还想让童儿为你从一而终吗?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樱桃握紧拳头,忍着六姨太的羞辱。虽然心里很生气,但不能发作。叶翼童是她的丈夫,是她今后的依靠。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而毁了她的丈夫,她的依靠。 “可是,他现在整日地不着家。喝酒买醉不算,听说…听说他还去了“逍遥楼”那种烟花之地。”樱桃流下几滴泪,尽量楚楚可怜些。 六姨太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唏嘘道:“我说樱桃,你也太高看我了。当初童儿要娶你这个丫鬟我都管不着,现在他要逛妓院,我还能管得着。再说了,童儿他连你这个丫鬟都能娶,找妓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你?”樱桃气得用手指着六姨太,说不出话来。 六姨太得意地笑起来,一会,又苦下脸,似是意味深长地说:“我说樱桃,你也别太在意了。男人嘛,不都这样。要是我像你这样大的气性,老爷这十几个,我还不得活活气死。我说你呀!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屋子,等着给童儿纳妾吧!这样还落得个贤妻的名声,童儿还不至于休了你。哈哈哈…” 六姨太笑的前俯后仰,樱桃知道,她帮不了自己的忙了。心里恨恨地想,几天的仇,她一定会报。既然她不把她当做媳妇,她也没有必要顾及她的面子了。 恨恨地瞪了一眼六姨太,愤然而去。 六姨太还在后面高声地叫“要是真的把你休了,没关系,大不了再做回丫鬟。我这里刚好缺了个端夜壶的,哈哈哈…。” 樱桃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六姨太的院子。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院子里的丫鬟家丁们好似都知道了叶翼童的事,因为樱桃自坐上四少奶奶后,对下人一向严厉,大家也早就敢怒不敢言了。今日看她遭此羞辱,无不开心雀跃。 樱桃自然也知道那些下人眼中的笑意是什么意思,怪只怪平时自己太过刻薄,关键时候连个帮手都没有。 樱桃黯然地回到院子里,对叶翼童事一筹莫展。 有一个还算是樱桃的心腹,名叫小红,其实只是挨打的比别人少一些。因为嘴巴流利,樱桃还算是比较喜欢她。当然,也没少打赏她。 今天樱桃一脸的不高兴,别的丫鬟吓得都不敢靠近,听六姨太那边的人说,好像又在那边受了气,更没人敢去了。樱桃一回来,就看见那些丫鬟们吓得躲的远远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樱桃咆哮。 小红看没人敢去,心想,说不定这正是时机。壮着胆子,端着茶走过去,笑盈盈地说:“少奶奶,请喝茶。” 樱桃抬头看了她一眼,鼻子冷哼了一声,说:“怎么?你不怕我?” 小红嫣然一笑说:“少奶奶,我当然怕您。但是因为怕您就不来,谁来伺候您呢?” 樱桃笑起来,说:“还是你这个丫头识趣,不像那些废物。”说着把头上的一个珠花摘下来,扔给小红,说:“拿去吧!赏你的。” 小红赶紧接住,心里暗想,看来自己还真的是打算对了。 又看樱桃的眉头一直皱着,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心烦,装着胆子说:“少奶奶,您是不是还是为了少爷的事心烦?” “废话,”樱桃怒吼,“不为他的事,还能为了谁呢!更可恨的是,六姨太那个老东西,不但不帮我,反倒数落了我一顿。这个仇,早晚我会跟她算。” 小红看到樱桃气得扭曲的脸,眼珠一转,献媚地笑道:“少奶奶,您也别生气。六姨太怎么说都是四少爷的娘,为了四少爷您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至于四少爷,叫他回来就是了。四少爷平时的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他一时糊涂。夫妻间不就是那回事,那些个露水夫妻怎么能比的了。” 樱桃听了小红的话,心想,也是。但又一想,抱怨地说:“怎么叫回来?那些个家丁谁肯真心去叫。还巴不得少爷永远都不回来,让我守一辈子空房呢!难道叫我一个女人家去那种地方不成。” 小红轻笑,说:“少奶奶什么身份,能去那种地方。那些家丁是指望不上的,但有一个人一定行。” “谁?”樱桃一听马上欣喜若狂,急切地问。 76.樱桃去找叶天昊 “五少爷,”小红得意地说。 “他?”樱桃倒没想到小红会说的是他,对于叶天昊,她并不熟悉。因为和叶翼童一样,自她来到叶府,他就出国了。所知道的是,那个玉儿一直喜欢他,而他,好像也和苏琰走的很近。 “咱们家的这些个少爷,大少爷是阎王,看着躲都来不及,哪敢去找他。再说,要是他知道了四少爷的这些荒唐事,以后还有咱四少爷什么好处。二少爷是个病秧子,风吹吹就倒了,他哪能出的去。三少爷更不用说,看着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只会幸灾乐祸。他又是个烟花场地风流惯了的人,不要说不劝导四少爷,反而会煽风点火更往坏了带。所以,说来说去,还只有五少爷行。一是他也是留过洋的人,跟咱们少爷有共同话题。二呢,听说为人很是正直,肯定会往好里带。三吗,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咱少爷的兄弟,肯定会为少爷好。” 樱桃听完小红的话,点点头,又笑着说:“没想到你一个丫鬟有这些见识,我们家的少爷你可真的是了解的很清楚啊!” 小红一惊,看到樱桃满面笑容,眼睛里却闪着阵阵寒光,知道自己言多有失了。急忙说:“少奶奶夸奖了,小红懂什么,不过是呆在少奶奶身边,察言观色跟着少奶奶学了点皮毛罢了!” 樱桃心一宽,心里想,还算你有眼色。嘴里却说:“你看你,多心了不是?我不过称赞你几句,看把你吓的,以后不称赞你就是了。” 小红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出头鸟还真不是好做的,人还真不能太贪财了。 樱桃按照小红说的去找了叶天昊,刚好,叶天昊不在,玉儿倒在他房间, 樱桃看到,冷笑说:“这还没做夫妻呢!就开始登堂入室了。” 玉儿不理她,冷冷地问:“你来做什么?不回去好好守着你的四少爷,不担心被人抢走了。” 玉儿本是无意间说的,对于叶翼童的事她并不知道,这些天一直忙着叶天昊,哪有时间理这些。樱桃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玉儿一定是知道,是故意讽刺她的,更加恼怒。 “五少爷呢?”樱桃忍着气,问她。 玉儿说:“出去了,你找他做什么?” 樱桃讥讽地说:“你管我找他做什么,你又是他什么人。” 玉儿毕竟是女孩家,被她这样一说反倒真的不好意思。不理她,手里忙自己的。 恰好,叶天昊和楚寒从外面回来了。 楚寒一进来就看到玉儿,调笑说:“玉儿来了,又要有口福了,今天带的是什么?”说着就直奔玉儿旁边的食盒去。 玉儿灵敏地一把拿开,撅起嘴说:“楚探长,你也真是的。昨天的翡翠蒸饺少爷才吃了一个,都被你吃掉了,今天可没你的份了。” 楚寒一听,马上一脸地苦瓜相,说:“哎,我说玉儿,你怎么能怪我。要不是你做的实在实在太好吃了,我能像饿虎扑食一样吗?”说着斟起脸,威胁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吃,我就让天昊搬出去住,看你还能不能天天给他送吃的。” 玉儿脸上露出无奈地表情,投降说:“好好好,怕了你了。就知道你这个样子,哪像个大探长,所以我今天就多做了些,够你吃的了。” 楚寒兴奋起来,一把抢过属于他的蒸饺坐在一边大吃起来。 叶天昊看着摇头只笑,脸一侧,这才看到站在一边脸色难看地樱桃。 “四嫂今天怎么来了?”叶天昊问。 樱桃一听叶天昊的问话,马上嘤嘤哭了起来。这才倒不是装的,看到玉儿和他们如此开心地调笑。想想自己,也不过是和玉儿一样的年纪,因为心机用的太重,现在都成了人见人怕的罗刹了。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哎,四嫂哭什么?四个人呢?”叶天昊看到樱桃哭起来慌了神,他从回来也就只是在场合里见过这个四嫂几面,对她并不了解。只知道原本是个丫鬟,是四个一时糊涂娶下的。也偶尔听到下人们议论,说她的不好。但总归和自己没关系,现在突然来他这里哭泣,他还真不清楚为什么。 樱桃听他问四哥,哭的更猛了,连一旁的玉儿和吃的正欢的楚寒都吃惊不小。楚寒吞下最后一口,含糊地说:“你哭什么?有话就说,哭能解决问题吗?” 玉儿本就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看樱桃哭的伤心,顿时对她充满了同情,也就把刚才和她的不快忘掉了。搬个凳子给她,扶她坐下,说:“你有事就说吧!我们能帮的一定帮你。” 樱桃坐了一会,才慢慢止住哭泣,哽咽地说:“五少爷,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找你帮个忙,你可一定得帮我,你要是再不帮我,真的就没人帮的了我了。” “你说,”叶天昊给她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喉。 樱桃说:“还不是为了你翼童的事,你可能不知道。自从前天苏小姐和大少爷一起出现后,他真个人都消沉了,这两日更甚,听家丁说他还去喝花酒,整日地醉卧烟花之地,连家都不回了。” “四哥怎么会这样?”叶天昊很吃惊,怎么说他们也是留过洋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怎么会做出如此没有原则的事。 楚寒倒不意外,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吗,喝喝花酒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什么平常不过?”玉儿愤怒地一拍桌子,大吼说:“四少爷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这样,家里有老婆了,还做这种事情。四少奶奶,你一定要阻拦,决不能低头。”玉儿大气凛然,只顾得生气,连对樱桃的称呼都改了。想起之前还说让她回去守着四少爷,免得被人抢走,她一定很伤心吧!真是悔恨地要死。 楚寒不屑地说:“你生什么气?又不是天昊喝花酒。” “四嫂想让我帮什么?尽管直说,我一定尽力而为。”还是叶天昊头脑清醒,问出问题的重点。 亲们,今天是两更,从七十三章开始有了一些改动,应该说又加了一张,所以七十三章再看一下吧! 77.提及蓝儿 “其实,我就是想让五少爷去把翼童叫回来。”樱桃低声说,又恐叶天昊拒绝,急忙说:“本来那种地方是不应该让五少爷去的,但是家里的家丁去恐怕翼童也不会跟他们回来。老爷又不在,又不能告诉大少爷。我去找六姨太,六姨太也不管。我一个女人家更去不了那种地方,二少爷、三少爷我不说你也明白,更是指望不上的。所以,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你们毕竟是兄弟,他或许能听个一二分。又都是留过洋的人,说话也有个道理。五少爷,你也不希望翼童从此之后就毁了吧!看在你们是兄弟的份上,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啊!” 叶天昊还未开口,玉儿就马上说:“你放心,五少爷一定会帮你把四少爷叫回来的。” 楚寒打趣说:“怎么?你不怕天昊也一去不复返?我可听说,那逍遥楼里的姑娘一个个可是国色天香,美艳地不可方物。” 玉儿碎了一口,说:“呸,五少爷才不会呢!倒是你呀!最好别去,否则,真的出不来也不好说。” 楚寒满不在乎地说:“放心,我这童子身是为我心爱的女人誓死要守的。在没有遇到我心爱的女人钱,是不会犯错误的。” “你呀!就吹吧!谁不知道楚大探长风流多情,多少姑娘为你伤了心。以后啊,不知道哪个倒霉的姑娘会嫁给你。”玉儿翻翻白眼。 樱桃还再泪眼汪汪地看着叶天昊,希望他能答应。 叶天昊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四哥带回来的。并且,也会劝导他,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 樱桃感激地说:“五少爷,真是谢谢你,樱桃永世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说着,就像叶天昊下拜。 叶天昊急忙扶起她,说:“四嫂快起来,我和四哥是兄弟,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樱桃被叶天昊扶起,又开始抽抽离离地抹眼泪。 叶天昊说:“事不宜迟,楚寒,我们现在就去吧!” 楚寒说:“好。” 玉儿想起早晨他们急急忙忙地出去,好奇地问:“你们早晨出去干什么?我下人们议论纷纷的,出了什么事?” 楚寒淡淡地说:“你们叶府死了个丫鬟,是被杀的,我们去看了看。” “死了个丫鬟?”玉儿和樱桃都很吃惊,异口同声地问:“谁?叫什么?” 楚寒紧着眉想一想,说:“好像叫什么蓝…蓝儿。” “蓝儿?”樱桃惊得大叫,用手捂着嘴巴。 “你认识?”叶天昊正愁找不到线索,这个蓝儿家里的下人们都不熟悉,因为是个哑巴,长的又丑,很少人注意。 “噢,”樱桃点点头,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怎么认识她的?”楚寒也来了兴趣。 “她是跟我一块进了府,我们原本的关系还不错。原来她是苏小姐的丫鬟,还是我介绍的呢!后来,我嫁给了四少爷就没有跟她联系过。好好的,怎么死了呢?会不会是…因为苏小姐,你们看,凡是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死了。”樱桃怯懦地说,本来她听到蓝儿死了也有些伤心。但转念一想,这说不定就是个扳倒苏琰的机会,就适时地把矛头指向苏琰。 叶天昊对樱桃的话有些反感,但因为她是四哥的妻子,也就忍着,问:“她除了和你关系好以外,还和谁的关系比较近?她有什么亲人?或者仇人。” 樱桃听出叶天昊语气中的不快,但不明白为什么。只好如实说:“她是个哑巴,长得又丑,除了我怜悯她,没人愿意和她说话的。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更不要说是仇人了,谁会跟一个又丑又哑的人过不去。她也没有亲人,听她表示过,她是个孤儿,从小被尼姑庵里的尼姑养大的。卖进叶府,也是为了给尼姑庵的一个老尼筹钱看病。” 叶天昊沉思了一会,说:“今天早晨,有人发现她死在了柴房,是被人一刀致命的。而且,我给她检查过,她并不是哑巴,她的口腔舌头没有任何问题。并且,她脸上的伤疤也是假的,她是个很美艳地女人。” “啊?”樱桃吃惊,她和蓝儿在一起三年都没有发现一点破绽。那个蓝儿隐藏的如此隐秘,一定不简单。心里暗想,幸亏死了,本来还想利用她对付苏琰的,若真是,她还不完了。 玉儿也有些感慨,说:“这些人都怎么了?怎么我们叶家这些天这么不太平,接二连三地事情发生。”心里想,都是那个苏琰,她没回来时,大家好好的,嘴上却不敢说。 “好了,我先去找四哥要紧,”叶天昊说。 樱桃点点头,知道不好再说什么,像玉儿告了辞,就回去等消息了。 去“逍遥楼”的路上,叶天昊一直不说话。楚寒跟在一旁,看他脸上难看,笑着说:“怎么?还在为你四嫂说苏琰的不好生气?” 叶天昊没有说话,但神情却表明了说是。 楚寒不留情面地说:“分明就是,还不承认。你呀!真不知道你是中了她什么邪了,放着玉儿那么好的姑娘不爱,偏偏就爱上了她。” 叶天昊叹息说:“我也不知道,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忘不掉。有时候,我真是怀疑,她是不是给我下了蛊,为什么我想要忘记她,却又在每个梦里把她想的更多。” 楚寒没好气地说:“你是被下了蛊,是爱情的蛊,我的大情圣。真不明白,你们这些文化人,整天情啊爱啊的,累不累。还有你那个四哥,要是我猜的不错,也一定是为了苏琰才这样的吧!你们叶家的兄弟,别的倒没什么共同爱好,这个倒是蛮一致的。真不明白,那个苏琰有什么好。” “是呀!她是很美,但是比她美的女人大有人在。她也不清纯,也不可爱。也不善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计。可是,我就是喜欢她,忘不了她。”叶天昊苦笑,真的是无可奈何。 “唉…,”楚寒直摇头叹气。 78.逍遥楼 “逍遥楼”是叶镇最大的一家妓院,这里的老板娘听说是某个军阀头头的情妇。因为厌倦了豪门间的斗争,就到了这个小镇开了妓院。那个军阀头头倒也是个多情的,不禁帮她开了妓院,更是给了她二十几个身手出色的人当打手,为的就是怕被人欺负。这个老板娘仗着有军阀撑腰,不止逼良为娼,更兼做了地下钱庄的生意。当地的警署虽然知道,但是碍于军阀的势力,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寒望着高楼耸立,艳装粉琢的“逍遥楼”感慨地说:“这里可真是人间的天堂,男人的炼狱。” 望着进进出出,在门口调笑地妓女和嫖客,叶天昊说:“在这个世界上,世人都道妓女下贱。可是那些嫖客呢?若没有嫖客的贪欲,又怎会有妓女这个行业。所以说,妓女是可悲,那些嫖客才是可恨呢!” 楚寒拍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我伟大的唯美主义论者,现在就进去救赎你那万恶地嫖客哥哥吧!” 楚寒和叶天昊一靠近“逍遥楼”,里面的姑娘就一眼看到了他们。本来,像他们这种出色地长相不引人注意,还真的是困难。叶天昊就像是世外的仙人,身上一股飘逸纯净地韵味让那些满身污浊地妓女们真的是又爱又敬。而楚寒,一声的放荡不羁,正是妓女们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他那不俗地长相,早就令那些女人垂帘三尺。 约有七八个女人立刻围了上来,拉着胳膊,靠在身上,凡是能沾到边的就尽量往身上靠。嘴里还娇滴滴地奉承,“两位爷,好相貌,来找那位姑娘?看两位面生,第一次来吧!就找我们好了,倒贴钱都愿意。” 叶天昊哪见过这架势,两只手阻挡着那些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尽量躲避。 倒是楚寒很随意,一手抱一个,还不忘揽着几个。听她们说倒贴钱,立刻两眼放光,说:“我说宝贝们,倒贴钱真的愿意?” “愿意,愿意。”其她女人立刻附言。 “哟,这不是楚大探长吗?怎么也来这种地方?” 一进门,一个手里搂在女人的大肚翩翩的中年男人一看到楚寒,立刻上来打招呼。 楚寒脸一红,被人在这种地方认出来,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是,一看到认出他的人,立刻惊得张大嘴巴,说:“王老板?怎么会是你?” 王老板笑着说:“怎么不是我,想不到我也来这种地方吧!嘿嘿,谁让这里的姑娘这么迷人呢!”说着伸手拧了一把怀里的女人的屁股,那女人娇嗲一声,用手中的丝帕摔了王老板一下。 楚寒讪讪地笑了一下。 王老板走上前两步,低声跟楚寒说:“我说楚老弟,你今天也看到了。还望楚老弟看着我们是同道中人的份上,一定别把这件事告诉我们家的那只母老虎。拜托了,拜托了。” 楚寒讪讪地点点头,看着王老板挤眉弄眼地搂着那妓女进了楼上的房间。 叶天昊挣脱开那些女人的魔爪,奔到楚寒这里来,刚好看到楚寒跟那个王老板说什么,好奇地问:“怎么了?你认识?” 楚寒摇着头,撇着嘴说:“想不到王老板这么忠厚老实怕夫人怕的要命的人,竟也敢偷偷地来这种地方。” “哈哈哈,那时因为,你们男人都是猫,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地猫。” 一个娇笑地声音传过来,紧接着是一股扑鼻的香气,冲的叶天昊和楚寒皱起眉头。 仔细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金戴银的,满脸扑满胭脂水粉,已经看不出具体长什么样了。但那眼神,要有多淫荡就有多淫荡。还不时地朝两人抛着媚眼,睫毛上的粉都落了一地。 叶天昊和楚寒相识看了一眼,顿时,两人都有想呕的感觉。 之前那些搂着他们的女人,一看这个女人出现,立刻松了了他们。叶天昊甩甩被她们捏的快要肿掉的胳膊,客气地对这个女人说:“我今天来是要找人的,没有别的意思。” 那个女人低低地笑起来,那丝帕捂着嘴巴,发出很嗲的声音,叶天昊和楚寒又一次有了想呕的感觉。 “我叫千娇,是这逍遥楼的老板娘。两位一定是第一次来吧!来我们这儿可不都是找人吗?” 叶天昊一听她这样说,连忙急急地说:“在下叶天昊,并不是找你们这里的姑娘,而是找在下的兄长。” 千娇一愣,张口说:“你说你姓叶?” “是,”叶天昊点点头。 千娇的连一下子冷了下来,淡淡地说:“我知道你要找谁,他不会跟你走的。” 楚寒笑道,“老板娘这么有把握,那不如让我们见一面好了。既然你也知道他姓叶,也该知道这里虽然是叶镇,但镇上姓叶的只有一家吧!” 千娇听他这么说,娇笑起来说:“你也别吓唬我,姓叶的不就是叶府的人吗。老娘我不在乎,但是今天,谁也别想把他带走。来人,送客。” 说着,立马来了几个彪形大汉,威武地站在叶天昊和楚寒身边。 那些个姑娘本来还想今天和叶天昊、楚寒风流一夜呢!现在看老板娘的架势也都吓的不敢上前,有几个又跑去门口拉客了。 楚寒和叶天昊没想到这个老板娘反应这么强烈,隐隐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平常妓院只管妓女的自由,还没听说过限制嫖客的自由的。除非,这个嫖客欠了妓院的钱。 叶天昊一直生活在单纯的世界里,当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楚寒是在江湖上混惯了的人,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什么事了,马上开口笑着说:“老板娘别生气,是不是叶翼童欠了你们院子里的钱?你说多少,我们立马让府上送过来。你说,堂堂叶府还不至于欠你这些个铜板吧!” 谁知,老板娘冷笑,还是脸一横,冷冷地说:“把他们给我扔出去。” “慢着,”一个声音制止了正要行动的那几个打手。 叶天昊和楚寒往楼上看那个出言的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会是他? 前两天一直是一更,不好意思。从今天起,午夜一定努力两更或者三更。 79.爱上她 叶天昊和楚寒没想到出言相救的人居然是叶翼童,他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酒瓶,不时地往嘴里送着美酒,哪有一点被人拘押的窘态。 叶天昊奔上楼,截住他,问:“四哥,怎么回事?” 叶翼童打着酒嗝,满脸地放浪形骸之态,笑着说:“天昊?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也对那个女人失望了。我告诉你,来这里就对了,这里就是天堂。” 说着,整个人似是往下倒下去,叶天昊急忙扶住他,急切地说:“四哥,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吗?你的自尊,你的信仰哪里去了。” “自尊?信仰?”叶翼童趴在叶天昊的胳膊上笑了,肆虐地说:“高等教育?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会给别人做暖床奴吗?天昊,你太天真了。那个人把我们送往那些地方,不是让我们受高等教育,是让我们成为不能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他的寄生虫,寄生虫。” “他醉了,”千娇不知何时走过了,扶起叶翼童,声音异常柔软。 叶翼童却撑起身子,张狂着笑着说:“我没醉,谁说我醉了。你还不把他们请上去,他是我的兄弟。” “好好好,我请。”千娇连忙答应。 “两位楼上请吧!”千娇做出一个轻的姿势。 楚寒和叶天昊相识看了一眼,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也只有跟着她上去。 进了房间,楚寒目瞪口呆,不禁从心里感叹,真的是奢侈豪华啊!就算是在叶家(虽然他没有进过叶家主要当家人的卧室),也没有见过这么奢侈的摆设。 宽大的房间里有一张特大的大床,大床上面是蚕丝羽被,金黄色的被面颇有皇家的风范。一张红木地矮榻,上面摆满了琼浆玉酿,稀世地瓜果点心。两边几张小凳子也都是上好的红木,墙壁是用金纸银纸交汇而成的。楚寒特意摸了一下,都是真的。 千娇把有些醉的叶翼童扶到大床上,让他半躺着。自己也做到一边靠在叶翼童的身上,手上还不停地隔着叶翼童的衣服在他胸膛上划着圈圈,惹得叶翼童发出一声声舒服地呻吟。 叶天昊红了脸,从他一见到叶翼童就感觉四哥变了,变得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天昊,找我来什么事?”叶翼童一把抓住千娇作怪地手,拉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 “是四嫂让我来找你的,”叶天昊再也看不下去,低下头闷闷地说。 “她?”叶翼童眉毛挑高了笑,说:“不是已经坐上了少奶奶的位置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四哥,”叶天昊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苏琰的事对你打击很重,但是,这个结果不是早就知道,早就接受了吗?四嫂是无辜的,不管当初你为什么娶了她,总归现在她是你的妻子,你就要对他负责任,这是身为一个男人应尽的本分。” “责任?”叶翼童失笑,“她配吗?一个在我面前假装可怜,在我背后杨武扬威、残忍霸道的女人,真的是很虚伪。我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我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可是,她太让我失望了。” 千娇立刻搂住叶翼童的脖子,娇媚地说:“童,别伤心,不是还有我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叶翼童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猛地按住千娇地头,对着她的唇狠狠地亲着。 然后回过头,邪魅地对叶天昊笑,说:“我爱上了她。” 叶天昊再也看不下去了,愤然地站起来,朗声说:“四哥,今天我言尽于此。你回头也好,不回头也好。你不为四嫂想想,也要为六姨娘想一想。她若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怎样地心痛。” 说完拉着惊愕地楚寒离开了。 叶翼童听到母亲眼里有些犹豫,不管母亲再怎么不好,总归是他的母亲,是为了他好。若是现在母亲知道自己堕落成这样,一定很难过吧! 千娇也注意到了叶翼童眼中的异样,猛地含住他的嘴唇,反守为攻。两人倒在大床上,开始缠绵起来。 她不能给他一丝犹豫地机会。 “哎,天昊你慢点。”楚寒被叶天昊一路拉着,拉出了“逍遥楼”。 走出了“逍遥楼”,离开了那浓重地胭脂味,突然感觉外面的空气是如此地清新。 叶天昊闭上眼睛重重地呼吸一下空气。 楚寒扭了扭被叶天昊拉着的胳膊,生气地说:“你这个家伙平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看来还真是有力气。我这么个体魄都能被你拉出来,以后不能小看你了。” “楚寒,为什么会这样?人为什么会变?”叶天昊突然说。 楚寒甩甩手说:“人当然会变的,因为时间在飞逝,人在成长,经历了些事情,当然会变。” “那你会变吗?” 楚寒一愣,他知道叶天昊只是随意地问。但心里却在冷嗤,他会变吗?或许一直都在变吧! “四哥变了,变得很陌生。”叶天昊没有在意楚寒的沉默,依然自顾自地说。 “我不觉得他是变,”楚寒说,“也许以前那只是他的假象,现在才是真正的他。一直藏在温良的皮囊下,一颗冷酷残忍地心。很多人都这样,不止他一个。这就是人的本性,就像你在法国学的医学上说的,人的细胞里都有最原始地嗜血地本性。” “或许是吧!”叶天昊苦笑,没想到这次回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本记忆里温暖的家,现在处处隐藏着阴谋和欺骗。一切都是欺骗,只是,不知道谁欺骗了谁。 千娇从叶翼童的怀里慢慢退出来,生怕惊醒了他,步伐很轻。 命人端了一盘清水,她轻轻地擦拭了脸上浓重地脂粉。照照镜子,露出了一张美丽干净地脸孔。她很美,不同于那些年轻的女子,她已经三十岁了,身上有着年轻女子所没有的成熟地韵味。 她本就是孤儿,长大十七岁时被养父母送给了一个司令做情妇。那个司令足足大她四十岁,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她初夜的那个晚上,那个大腹便便地司令是如何猥琐折磨她的,满床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 情妇一做就是十几年,现在她老了,司令又有了新欢。她没有像别的情妇一样守着那座豪华地房中里等候,她选择了离开。或许是觉得她很懂事吧!司令给了她一笔足以够她一生的钱财,听说她要开店,还给了她一些人手。 她应该满足了,可是,每个梦回的夜里,心还是空虚的。 直到遇到了叶翼童。 她,怎么能够放手。 亲们,早晨一更,中午还会有两更的,不要忘记关注。 80.樱桃的恨 樱桃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叶翼童回来,还特意亲自去厨房做了些小菜。谁知道,却看到叶天昊一个人回来。 “翼童呢?”樱桃跑到叶天昊身边焦急地问。 叶天昊垂下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当初那么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却抵不过人变幻地心。 樱桃明白了,虽然叶天昊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明白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伤了心,就如此地折磨自己。但是,她坚信,他终究会回来的。那种地方,怎么会有他长久地温暖。这里才是他的家,他的妻子母亲都存在的家。 “求五少爷不要告诉大太太和大少爷,不然,翼童真的就完了。”樱桃摸干流出来的眼泪,泪眼婆娑地恳求。 叶天昊很心痛,恨自己不能带回四哥,更恨四哥为何如此绝情。这么好的妻子,却让她如此伤心。就算是如此伤心,还要为他考虑。叶天昊觉得他不能隐瞒了,这样对樱桃不公平,她有必要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这样,她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四嫂,其实四哥不回来,是因为那里的一个女人。他说,他爱上了那个女人。” 樱桃震惊了,她想过叶翼童不愿回来,是因为伤心,是因为恨。但是,她永远都没有想到过,他不回来是因为爱上了别的女人。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爱上别的女人。即使他放弃了对苏琰的爱,那爱上的也应该是她呀!怎么会是别的女人。 恨,如山洪般爆发,瞬间袭遍全身,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了,你走吧!”樱桃咬着牙对叶天昊说。 叶天昊看到了她眼中的恨意,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一时气愤,给她一些时间,总会想通的。转身离开了“翼丰阁”。 叶天昊回去,楚寒还在他的房中。看到他回来,走上去问他:“怎么样?跟她说了吧!” 叶天昊点点头,心情有些低落。 楚寒却凑上去,嬉皮笑脸地问:“怎么说的?我真想知道我们一向老实忠厚的叶少爷是怎么把谎话编的天花乱坠的。” 叶天昊却淡淡地说:“我没有撒谎,而是把实情都告诉她了。” “什么?”楚寒跳起来,大叫:“你把实情都告诉她了?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叶翼童的。你去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千万不能说实话,千万不能说实话,你…真是气死我了。” 楚寒用手指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叶天昊理直气壮地说:“我觉得应该跟她说实话,这样她才能知道该怎样选择。四哥不爱她,那就让她彻底死心,趁现在还年轻,去寻找自己的真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蒙在鼓里,痴痴地等一生。” 楚寒用说指着叶天昊猛点,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以为是人都像你这样善良,是人都像玉儿一样单纯。我告诉你,那个樱桃,绝对不简单。你等着看吧!她要是能忍下这口气,我以后就跟你姓。” 叶天昊笑起来,说:“你不用这么认真吧!连姓都敢改。” 事实是楚寒说的没错,樱桃是不能忍下这口气。 叶天昊一离开,樱桃就冲进屋子里,把里面的东西砸了个遍,一边砸一边吼叫。她不甘心啊!看到那张铺着鸳鸯戏水的床,所有的回忆扑涌而来。那张床上,有他们两个的缠绵。虽然只有两次,每次他都坚持把灯吹灭。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属于她的。现在,他告诉她,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不是苏琰,是别的女人,是一个妓女。为了那个妓女,他不回家了,他要抛弃她。 他怎么能? 她不甘,她不甘。 樱桃瘫坐在床边,两眼发出狠毒地光芒。即使不能相守,那就相灭吧! 小红等人被破碎的声音吵到,一起拥到房门口,看到少奶奶拼命地砸东西,又哭又笑的。心里恐慌,但又没人敢去阻止。有两个胆小的,吓得抽抽离离地哭了起来。 等一切都归于平静,少奶奶瘫软在地上。众丫鬟才纵涌着小红过去看看,小红拗不过大家,又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壮着胆子去了。 小红唯唯诺诺地走到樱桃面前,跪下来,低声说:“少奶奶,怎么了?” 樱桃没有抬头,没有回答她的话,整个人如破碎的娃娃,显得毫无生气。 “少奶奶?”小红又稍微大点声音叫。 樱桃猛地一抬头,两眼发出别样地光芒。这种光很骇人,像极了一只发怒地猛兽,要把一切都摧毁的光芒。小红吓得一下子瘫在地上,心里直后悔自己成什么能。 樱桃却笑了,看到小红笑了。笑的小红心里直发毛,身子往后退。 “小红,我对你好不好?”樱桃突然开口,笑的很是妩媚,声音也异常温柔。 可是,越是这样,小红越是害怕。她宁愿樱桃跳起来,骂她几句,或是打她一顿,也比现在这样笑咪咪地跟她说话来的好。 “好好好,”小红颤抖地回答。 樱桃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扶起小红。小红却以为是要打她,赶紧跪下了哭着说:“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 樱桃噗嗤笑了出来,说:“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要打你。起来吧!” 小红闭着眼睛等了一会,果然,身上没有被打。这才松了一口气,颤抖地站了起来。 樱桃转脸看到门口那群早已被吓的不停发抖的丫鬟,心里突然一紧。想当初,她也不过只是个丫鬟,现在飞上枝头却忘了当年的遭遇。叹口气,柔声说:“你们都回去睡觉吧!今天,不用你们伺候了。” 樱桃的话一说,那群丫鬟如得了赦令一般,迅速地跑开。 小红心里直后悔,刚才自己成什么能啊!现在被留在了这里。 樱桃围着她转了一圈,笑着说:“小红啊!你是个机灵的丫头,我有些事情,也只能找你商量,只有你能帮我了。” “少奶奶,你…有事…直说,小红…万…死不辞。”小红两条腿直发抖,她知道樱桃不是个善主。让她去办的事,除了对付苏琰再没有其他了。但又想到那个比樱桃还要可怕的大少爷,她的腿更抖了。 81.女人心计 “哈哈哈,小红,我就喜欢你这份聪明。”樱桃由衷地称赞。 小红点点头,心里想,真不知道,自己的聪明会不会害死自己。 “小红,我知道你是家生的奴婢,不像其她买来的,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叶家。你不想一辈子都做个下人吧!到了一定的年龄,配个小子,生上一群孩子。可是,你的孩子和你,还是逃不过做下人的命,生生世世。”樱桃抛出厉害关系,她知道,若想一个人真心的帮助你,一定要抓住这个人的弱点。小红太过聪明,聪明的人一般都不甘平庸,这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小红心里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是的,她不甘平庸。不甘心自己永远都是个下人,连婚姻都不能自主,就算生了孩子,也只是个下人。想自己的父母一生,父亲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呢!可是,就是因为是家生的奴才,就只能呆在叶家埋没才华。最后和母亲在跟老管家出去的路上,被山贼杀死。而自己,难道真的要步父母的后尘吗? 她不想,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现在,樱桃就要给她机会了。 樱桃看到小红的脸上瞬息万变,知道她说的话有效果了。小红和她一样,都是聪明人,同样,也都是有野心的人。 “我现在就给你个机会,帮我做几件事。若是成功了,你的终身卖身契我就给了你,而且,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以后生活无忧无虑。” 樱桃开出诱人地条件,果然,小红脸上惊现出惊喜。 “少奶奶,你说,上刀山下火海,小红全听您吩咐。”小红语气坚定地说。 樱桃笑笑,说:“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情就可以了。” “您说。” 樱桃伏在小红的耳边,细细地说了一遍,小红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樱桃会让她做这些事情。恐慌地说:“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的。” “怕什么?有什么事我会担着,你只管做了事拿钱走人。”樱桃淡淡地说。 小红有些犹豫,其他的事还好说,但是有一件。她知道,那个人对大少爷有多重要,若是真的动了那个人,她还能走吗?大少爷会放过她吗?想起大少爷阴冷地脸,小红就不寒而栗。 樱桃看她犹豫不决,冷冷地说:“怎么?不愿意?那好,明天我就把你配给看门的二子,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不要,少奶奶,不要。”小红赶紧跪下,那个二子不止是个跛子,而且嗜赌成性,人长得又丑,年龄又大。没有哪个女孩子肯嫁给他的,她怎么能嫁给那种人呢! “不要,就按我说的做。”樱桃露出狰狞地面孔。 “好,我做,我做。”小红含泪答应。 樱桃笑了,那些欺辱背叛她的人,终于要得报应了。 叶翼童打个冷噤,千娇赶紧上前问:“怎么?冷了。” 叶翼童摇摇头,伸手揽住千娇的肩膀,让千娇坐在他的身上。千娇温顺地靠着他的胸,聆听他的心跳声。 叶翼童摩挲着她的秀发,第一次见到千娇,他就震惊了。她的脸孔,是如此地美丽,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仍然风韵不减,更有一种成熟美。其实,更重要的是,她是如此地像她。尤其是鼻子以下的樱唇和下巴,是那么地像。 叶翼童含住千娇的唇,柔柔地摩挲着,转到她的下巴。细细地吻着。 千娇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温存。从他们第一次欢爱起,他就一直很喜欢她的嘴唇和下巴。每次吻到那里,就特别地柔,特别地小心。而对待其他地方,就会很狂野。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不想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已经活了三十年了,有很多事情早就看得很淡。她也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伤感地眼神,忧郁地面孔,她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不是小女孩,没有那么多的计较,只要现在他们能在一起,开心就好。 计较太多,太累了。 “咚咚咚” “谁?”千娇不舍地从叶翼童的怀里出来,这个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打扰地,来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门外的人说:“是我,老板娘,有人给叶少爷送了一封信。” 千娇理了理衣服,打开门,是她店里的东子。 东子把信递给她,她看了看,上面只写着“叶翼童亲启”,落款没有名字。 “谁送来的?人呢?” “走了,是一个小叫花子送的,估计也不知道是谁。”东子说。 “知道了,你去吧!”千娇说,打发了东子,关上了门。 “什么事?”叶翼童倚在靠垫上,慵懒地喝着酒。 “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让你亲启。”千娇把信递给他,并不打算隐瞒。 叶翼童打开信,看了一遍,脸上难看起来。 千娇看到,急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叶翼童站起来,说:“我要回去一趟。” 千娇自然知道他要回哪里,淡淡地说:“好吧!”她没有阻拦,因为她知道,男人是靠嘴留不住的。 叶翼童深深看她一眼,一把把她揽着怀里,搂的紧紧地。说:“放心,是我母亲病了。等她没事了,我就回来,很快。” 千娇体贴地轻怕他的背,说:“我知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叶翼童松开她,在她脸上轻啄一下,说:“我走了。” 走到门口,千娇突然叫住他,说:“等一下。” 叶翼童回过头。 千娇从柜子里拿出一盒东西,给叶翼童,说:“这是棵上好的老人参,你拿回去给你母亲服下,相信很快就会好的。” 叶翼童点点头,心里有一种情愫在涌动。他不是没有心的人,明白千娇对他的好。只是他的感情已经跑的太远了,远的他想要抓都抓不回来。但是,在这一刻,他决定,虽然不能对她付出爱,但也要对她付出情。 他知道她也是个曾受过伤害的女人,那就以后让他们彼此相互疗伤吧! 82.撞破奸情 叶翼童风风火火地赶回家。 六姨太的厢房内的大床上,两具白花花地身体彼此纠缠在一起。男人气喘吁吁,不停地动作着,引得女人放荡地吟哦。 女人一边呻吟一边说:“你这个死鬼,大白天的你也敢进来,就不怕别人撞见吗?” #已屏蔽#:“宝贝,不是你让我来的吗。现在倒怪起我,不过,就是被人撞见,跟你销魂一番,死了都值。” 男人用力一咬,惹得女人淫笑连连。拍着男人的背说:“分明是你想要来,还栽赃在我头上,我什么时候叫你了。不过,也不担心。这两日大太太病了,人都没看见。其她的人各忙各的,谁管的了谁。再说,干净的能有几个。前两日,樱桃那个小蹄子被我教训了一顿,也消停了不少。童儿呢,也长大了,这两日呆在妓院里人都不回来了,谁管的了我们。” 男人的嘴松开,又复动作起来,喘息地说:“我看这个叶家也快到头了,一直死人,真是晦气。你儿子也长大成人了,也不必你操心了。是时候我们两个一走了之,做神仙眷侣去了。叶家的那些帐,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手脚,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了。” “你们的打算真好啊!” “哐当”一声,门被一把推开,叶翼童愤怒地站在门口。这就是他的母亲,他急切回来探病地母亲,现在正和别的男人在床上放荡。 六姨太吓得急忙拉起一张被子遮住身体,她身上的那个男人早已被吓的不能动弹了,六姨太看见儿子满目怒容,气得一把推开她身上的男人。男人掉在地上,竟然是陈管家。 叶翼童笑了,笑的眼里都流了出来。 母亲不温柔、不贤惠、不善良,但没想到会这么不堪。 六姨太和陈管家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六姨太眼里都流了出来。她没有想到叶翼童会这个时候回来,看到她这么不堪地一面。虽然她不是一个好女人,但还是一个好母亲。没有一个母亲愿意伤孩子的心,还是这么赤裸裸地伤害。 “童儿,你原谅我,原谅母亲,是母亲一时糊涂。”六姨太穿上衣服,跪倒叶翼童面前痛哭流涕地请求原谅。 叶翼童一把推开六姨太拉着他的手,笑的苦涩,“原谅?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原谅一个如此淫荡地母亲吗?你不配做我的母亲,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陈管家有一句话说的对,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以后,我们在没有瓜葛。” 叶翼童愤然地推开又想拉住他的六姨太的手,转身离去。 一个锦盒掉在地上,里面赫然一只上好的人参。 六姨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泪直往下流。心里更是悔恨,为什么自己如此地步自爱。她活着不就是为了儿子吗? 陈管家爬到她面前,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稍稍有些心疼。他开始并不喜欢方如娇这个女人,只是为了一时地情欲。可是,在一起久了,慢慢地也就有了感情。更确切地说是依靠,在这个冷漠地叶家,也只有他们可以依靠。 陈管家搂住六姨太的肩膀,把她按在怀里。 千娇正在房间里拿着叶翼童送她的发簪发呆,突然,门一下子开了。千娇一愣,马上欣喜地冲到门口,兴奋地叫:“童,是你吗?” 还没看清楚人,就被一把搂住,千娇没有挣扎,她知道,这个温暖地怀抱是谁。 叶翼童紧紧地抱住她,似乎只有她才是他的全部。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如水地眼睛,慢慢地转向那迷人地樱唇和下巴。用力地吻下去,不带一丝怜悯。 千娇有些吃痛,但还是尽量配合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但是她知道,或许,这一次他回来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缠绵了很久,直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叶翼童才松开她的唇。 “我们离开这里吧!”叶翼童沉声说。 “好,”千娇含泪点点头,这不是她最想要的吗?现在终于等到了。 “逍遥楼”是镇上最大的妓院,也是唯一的可以挂牌诏世的妓院。每年的税务是整个叶镇税务的一半,可想而知,利润是多么丰厚。所以,有好多的人打着“逍遥楼”的主意,但是碍于老板娘的背景,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突然说“逍遥楼”要卖,好多的老板既吃惊又兴奋。全都涌到“逍遥楼”,都想吃下这块肥肉。 叶翼童在房间里躺着,他没有想到千娇会同意和他离开,放弃这棵摇钱树。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千娇让他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睡一觉,天黑之前就离开。而自己,用最大的能力发布“逍遥楼”要卖的消息,坐在大堂上只等着人来买。 千娇看着蜂拥而来的人,暗笑,还真是开呀! 千娇在台上朗声说:“今天我要把这逍遥楼卖出去,大家都知道这逍遥楼的利润有多大。但是,我急着卖,所以,钱多者得之。所以,我们也照着大地方的样子,来拍卖。”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其中一个常来的李老板说:“老板娘,我们有一事不明。这逍遥楼好好的,为什么要卖掉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店经营不下去了。” “是呀,是呀!”下面的人都附和。 千娇嫣然一笑说:“大家都知道,我一个女人家,开这种店总归不好。我也有我的归宿,现在终于找到了,所以,才迫不得已卖掉,离开这里。不然,这么赚钱的店,我哪舍得啊!各位,信就信,不信就轻便吧!” 那些人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对利益地欲望远远超过了恐惧地心里。有几个胆子大的,一咬牙,说:“好,现在开始拍吧!” 83.不该来的人来了 拍卖会很快就结束了,千娇望着这偌大的店,心里有些不舍,但想到叶翼童,觉得值了。 拿着拍卖的巨大巨款,又想起原来离开那个老头子时他给的钱,和这两年“逍遥楼”赚下的,离开这个地方,也够她和翼童生活一辈子了。 千娇回到房中,叶翼童真的睡着了。千娇看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忧伤地说:“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为了你,我放弃了我的所有。你千万不要辜负我呀!” “不会,永远都不会。”叶翼童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千娇笑了,含着泪笑了,所有的一切都值得,老天对她还算不薄。 樱桃倚在窗口,静静地等待着消息。 小红从外面急急地走过来,樱桃的眼神就随着她转动。到了樱桃的面前,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樱桃急切地问:“怎么样?他都知道了吗?” “是的,都知道了,被撞个正着。”小红点点头说。 “那他什么表情?反应很大吧!”樱桃笑起来,很想知道,撞见自己的母亲和别人偷情,是怎样的表情。 “很愤怒,当场就离开了。”小红淡淡地说,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樱桃很残忍,像个魔鬼,而自己就是魔鬼的帮凶。 “他现在去了哪里?”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那个女人是逍遥楼的老板娘,今天下午,卖掉了逍遥楼,两人就离开了。”小红讪讪地说,觉得有些残忍,但还是告诉了她实话。 樱桃笑了,把手中玉簪使劲地掰断。啪的一声,声音很好听。 原来,毁灭的声音是这么的美。 “现在该实行下一步了,今天,她出现了。真的是上天在帮我,偏偏这个时候她出现了,那就怪不得我了。”再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守护的已经不在了,就让她们一起毁灭吧! “是,”小红答应,但是又说:“我希望少奶奶能把东西先给我,我想做完这件事就马上离开,不想再回来了。” 樱桃轻笑,说:“你是怕我杀人灭口吧!” 小红低下头,说:“不敢。” 樱桃摆摆手,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要是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我把东西给你,办完事就走的远远的吧!” 樱桃从柜子里拿出一包东西,其实不用小红说,她也会先给她的。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她回来。 小红拿了东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跪下,说:“小红谢谢少奶奶的大恩大德,自当以后为少奶奶集福。”说完,磕了个头。 “快去吧!”樱桃摆摆手,小红一走,她的眼泪就突地流了下来。 叶倾城终于肯让她出来了,苏琰望着蔚蓝地天空,笑了起来。这种天,不知道还能看多久。母亲,你若是有灵,就保佑我吧!逃过此劫,为你报仇雪恨。 苏琰一出来最想见的就是叶天昊和楚寒,因为她知道,蓝儿的死,叶家一定都知道了吧!而他们肯定也仔细检查了蓝儿的死因。 她一定要查到那个凶手,那个凶手就在她的身边,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谁。 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他们。那天,叶天昊看她的眼神,让她如此地介怀。他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苏琰愁眉苦脸了一天,叶倾城恰巧不在,否则,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道又该想什么呢! “是苏小姐吗?”一个柔柔地声音突然响起。 苏琰回过头,早就知道有人来,还以为是千红呢!没想到是一个小丫头,长大还算伶俐,只是没有见过。 “你是谁?”苏琰打量她问。 女孩笑笑说:“我叫小红,是五少爷让我来的。” “天昊?”苏琰有些吃惊,但又有些惊喜。 小红点点头说,:“是的,五少爷不方便来,所以让我来告诉苏小姐。天黑以后,他在府外半里路的破屋里等你。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你一定要设法去。” 苏琰点点头,看着这个女孩白白净净地模样,她突然想起了那个玉儿。说实话,她对玉儿还是很喜欢的。那样一个天真无邪地女孩,没有被任何世俗所污染,真的是很难得,也很让人嫉妒。 苏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翡翠玉镯递给她说:“这个镯子我带着不合适,你带好了,正配你的皮肤。” 小红有些恐慌,连忙推辞说:“小姐,这可使不得。奴婢万万不敢收,小姐还是收回去吧!” 苏琰轻笑说:“拿着好了,我给你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感觉挺喜欢你的。” 苏琰塞给她,转身离开了。 小红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女人不光长相美,心底还这么善良,怪不得几个少爷都为她痴迷,要是自己是个男人,也一定会爱上她吧! 而这么一个完美的女人,今晚有可能会因为自己…。小红想想,就觉得愧疚不已。她只是贪财,只是不甘心活的如此低贱,她没有樱桃的野心和恨意,她不应该为了别人的恨让自己后悔一生。想到这里,小红眼中充满了坚定。 天,很快就黑了,樱桃望着漆黑地夜空,嘴角扯出一丝冷酷地微笑。 苏琰也等到了天黑,庆幸叶倾城没有回来,跟千红吩咐了几句,说是出去走走,就急忙出来了。 苏琰走到花园的地方,看到前面有一个人,苏琰不想惹麻烦,准备绕过去。 谁知… “这不是苏小姐吗?大晚上的逛什么?”玉儿提着食盒突然冒出来开口说。 苏琰轻笑,不想与她多加纠缠,说:“没事,随便逛逛,你又大晚上的做什么?” 玉儿被她一问,有些症结,她是去给叶天昊送夜宵的。本来想说,气气她,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告诉她,免得她知道了少爷的事再跑去跟他纠缠。 于是,生气地说:“要你管,我走了。” 苏琰暗自好笑,真的是个单纯可爱地丫头。 苏琰也扭头准备走,谁知,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却突然出现了。 84.玉儿失踪 “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叶倾城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挡着苏琰的去路温柔地问。 苏琰有些惊慌,定定地打量着他,暗想,他知道了什么?还是故意在这里拦着她的去路。但是,除了他一脸地温和地笑意,再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越是这样,反而越让她害怕。 是的,苏琰在心里对他是有畏惧的。以前是恨,恨没了就剩下了畏惧。倒不是怕死,只是害怕自己会越来越看不懂他,会迷失了自己。 “你不在,出来走走。”苏琰讪笑着找了个理由。 叶倾城看着她笑了,这个女人,怎么现在这样怕他。不过,也不是坏现象。总归是有感觉的,比槁木要好的多。 “现在我来了,就回去吧!”他不想追究原因,该知道的,他总会知道。 “哦,”苏琰点点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跟着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若是叶天昊一直等她怎么办?心里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又突然想起玉儿,暗想,老天还算不薄,偏偏让她现在遇到玉儿。对叶倾城说:“等一下,我有几句话对玉儿说。” 叶倾城点点头。 苏琰欣喜地朝玉儿走去。 本来玉儿要走的,但是因为叶倾城的突然出现,她只能呆在那里等他们先走了她再离开。叶家的规矩是奴才不能比主子先离开的,再说,叶倾城也不是普通的主子。玉儿怕他,虽然他和叶天昊张的很像,但是那通身地气质却是完全不同的。离他那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即使他笑着,也会让人的整颗心都能悬起来。 “玉儿,拜托你一件事,好吗?”苏琰走到她身边低声请求。 “什么?”玉儿本想拒绝,但畏于叶倾城在不远处,只能没好气地答应。 苏琰笑笑,对她的敌意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温和地说:“今天晚上,叶天昊约我到叶府外半里路的破屋有事商量。现在我去不了了,麻烦你去告诉他,不要让他等了。” 玉儿一听,气得肺都要炸了。五少爷明明告诉她,今天他在房间里看书,那也不去。本来,她还约他去外面的集市上看花灯呢!快十五了,一定很热闹。可是少爷想都不想就拒绝她了,现在却和这个女人约好了去破屋相会,真的是气死她了。亏她还为了他拒绝别的小姐妹,跑去给他做宵夜。 “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告诉他的。”玉儿气鼓鼓地说,心想,等一下看到少爷,看他怎么跟她解释。 苏琰不知道玉儿为什么一副生气的样子,想可能是因为叶天昊约她吧!也就没有在意。 今天的叶倾城很奇怪,并没有着急回房。而是和她慢慢地走着叶家的花园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走到了“素心阁”的梧桐树下,叶倾城突然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苏琰睁大眼睛,有些迷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叶倾城望着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美,似水地眼眸,像漆黑地夜明珠,照射着他的心。 就这样情不自禁地吻下去,苏琰有些眩晕,对他突然低举动很是不解。 好久,他才松开她的唇,紧紧地把她搂住怀里。轻轻地呢喃:“在这梧桐树下,就让我们彼此相老终身,我会为你打造一片最幸福的天地。” 苏琰不知道他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听他这样说,心里就酸酸的,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眼泪,就在样不经意地滑落下来。 而叶倾城却定定地看着远方,眼中涌现出一副动人的画面。 在一棵梧桐树下,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在梧桐树下追逐着。少年爽朗地笑声和女孩银铃般清脆地笑声在这个午日的下午是最动听的音乐。 女孩终于跑不动了,身体疲惫地望树下倒去,却在要倒下的一瞬间,男孩伸出他还尚稚嫩的双臂及时地抱住了她弱小的身体。即使知道梧桐树下的泥土很松软,倒下去也不会摔痛,但是他也不允许,他会心疼。或许,从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霸道的人,只对她。 少年圈住女孩坐在梧桐树下,望着上面满满地梧桐花。一朵不经意地落下,落在女孩的手中。女孩笑了,是那么的美。少年的心乱了,是那么的甜, “欣儿,以后,就让我们在这梧桐树下,彼此相老终身,我会为你打造一片最幸福的天地。”少年信誓旦旦地像女孩保证,他要女孩永远都不离开他,他要她成为最幸福的女孩。 女孩点点头,她相信他,一直都相信,因为他是她的叶哥哥。 可是现在他再也听不到她亲亲热热的叫他叶哥哥了,时间是一条单行道,走过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琰被叶倾城带回房间,在那张大床上,叶倾城紧紧地拥住她。把头埋在她的发窝间,睡的很好。苏琰却一夜未眠,想着和叶天昊的约会,想着上岛樱子的死。 第二天一早,苏琰早早起床,叶倾城已经不见踪影了。其实他走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但没有起身,包括他临走时在她脸上的轻轻一吻。苏琰有些苦涩,若是当年没有这么多的曲折,那么,他们现在一定是最幸福的一对吧! 苏琰走到花园,想着能不能遇到叶天昊也说不定。谁知,到了那里,叶天昊没有遇到,反而遇到了楚寒。 楚寒看到她,眼中有些伤痛的情绪。语气不善地说:“怎么?叶大少奶奶终于出来了?叶大少爷怎么没有紧随其后,不担心吗?” 苏琰听到他的讥讽,没有说什么,毕竟当初是她没有告知他们的情况下又和叶倾城复合的。但是,她不想解释,她和叶倾城的过往,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想解释什么,这是我自己的自由。天昊呢?昨天他约我出去,肯定是有事要告诉我吧!现在他人呢?” “什么?天昊约你出去?”楚寒瞪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我和他一直在一起。” 苏琰一愣,叶天昊没有约她?那么…?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顾不得那么多,疾步往叶天昊的住处赶去。 “唉,你怎么了?”楚寒很是不解苏琰的行为,也跟着一路追去。 叶天昊刚穿好衣服,突然被直闯过来的苏琰吓了一跳,吃惊地说:“苏琰?你怎么来了?” “你昨天晚上有没有约我?”苏琰脸上凝重,直奔主题地问。 叶天昊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但是看到她一脸的凝重,知道肯定是大事,如实地说:“没有。” 苏琰的心一下子空了,脸色有些苍白,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恰在此时,四姨太的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赶过来说:“五少爷,昨天玉儿来给您送夜宵,一夜没有回去,太太让我来看看。” 85.玉儿死了 苏琰本来还有一线奢望,小丫鬟的话让她彻底地失望了。玉儿失踪了,因为自己,她失踪了。 “怎么回事?”叶天昊听到玉儿没有回去,也是有些吃惊,因为昨天玉儿根本没有过来。但是看苏琰的表情,他知道,肯定与她有关。 苏琰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正好楚寒也赶了过来,听到后,大叫:“完了,玉儿肯定出事了。” 叶天昊听罢,疾步往外走去,楚寒和苏琰跟了过去。三人来到叶府外面,这里哪里还有破屋,只剩下一片废墟,还冒着缕缕青烟,肯定是刚烧过没多久。 叶天昊的心一下子踏了个空,玉儿昨晚没有回来,玉儿到了这里,这里成了废墟。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玉儿她…。叶天昊不敢想下去,冲进废墟中,跪在地上用力地扒开那些灰烬。 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扒出什么,玉儿?或是证明没有玉儿的证据。 苏琰和楚寒就这样看着他在那里疯狂地扒着灰烬,苏琰的眼睛有些湿润,她知道结果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这一堆的废墟,还不清楚吗。 楚寒却开口说:“因为你,或许很死南多无辜的人。” “我不想,真的不想。”苏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现在也真的好难过。虽然玉儿一直很敌视她,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怪过她,反而是羡慕,她羡慕她那份天真和活的纯洁。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玉儿是因为你死的,而你,就是因为继续贪恋在叶倾城身边,才会造成这么多的不幸。”楚寒说的恨恨的,玉儿的死,他不是不心痛。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恨叶倾城?” 楚寒的恨苏琰不是看不出,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难道就是因为年幼时曾卖身为奴吗?多少年了,为什么让一个当年还是孩子的他如此耿耿于怀,究竟是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不明白吗?”楚寒看着她,眼中有一抹伤痛。看着苏琰惊愕地眼神,随即苦笑,是的,她不明白,当年在她的记忆中不光失去了他,还有他。 叶天昊还在扒着,终于,他的手停下来了。在他的手下,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他颤抖着双手把它拿出来,在阳光下,沾着灰尘,却还是那么耀眼。这个金钗,上面刻着牡丹花的金钗他再熟悉不过。这是母亲的,一直当做宝贝的东西,后来却送给了玉儿,因为她想让她做她的媳妇。 玉儿也把它当做宝贝,当做比生命还要宝贵的宝贝。现在却在这一堆废墟中,他的玉儿…。 叶天昊缓缓地站起来,苏琰和楚寒看着他,他却微微一笑,淡淡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我这里好痛。”说完,就昏了过去。 在一片桃树林里,叶天昊看到有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棵桃树下,折着一支开满的桃花,笑的一脸灿烂,比那桃花还艳。一个男孩远远地站在一边,震撼了,突然想起老师教的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不自觉地走过去,轻轻地开口问:“你是谁?” 女孩转过头看着他,起初眼中有些兴奋,但随即失望地说:“你不是叶哥哥,叶哥哥比你长的高。” “我是叶哥哥,我也姓叶,叫做叶天昊。”男孩充满自信地大声说。 叶天昊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男孩竟然是自己。仔细看看,是了,确实是自己童年时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自己没有她的记忆。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童年的自己问出了他的疑问。 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叶哥哥说了,不准我和别的男孩子讲话。但是因为你长的和叶哥哥很像,所以我决定告诉你。我叫严素欣,今年八岁,就住在那里。”女孩指着远方的地方,跟他说。 小天昊很高兴,说:“我也八岁,我们同年。但是我比你高,从今天开始,你也叫我叶哥哥吧!” 女孩想了想,眼睛笑成了月牙状,说:“好啊!那我就叫你小叶哥哥。但是不能让叶哥哥知道,你是除了叶哥哥外,我的另一个朋友。我还有一个朋友,叫楚哥哥。” “好,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小天昊走过去拉起她手,握在一起。 “啪” 他们握着的手被打开,一个愤怒地声音大吼:“谁让你们握手的。” 女孩回过头,瞬间被拉入一个温暖地怀抱。她没有反抗,她知道,这才是她的叶哥哥。 小天昊也有些吃惊,来的人竟然是他的大哥。 他有些害怕,从小,大哥都是不拘言笑,在家里的比父亲还要严厉。现在大声训斥他,年幼的他有些无措。 “叶哥哥,不要生气,你不觉得他长得跟你很像吗?”女孩一点都不害怕,她知道她的叶哥哥是不会凶她的。靠在他的怀里笑的一脸灿烂,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叶倾城被软化了,不管他有多生气,每次他的欣儿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就一点都不生气了。但是,还是假装着生气的脸,说:“不许你说我和他长的像,不许你和他说话,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 叶倾城霸道地宣誓,女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点点头答应。 小天昊看她答应,有些失落。转身就想离去,谁知,大哥却突然叫住他。 小天昊不解地看着大哥,眼里有些期盼,以为大哥同意他留下了和他们一起玩。谁知道大哥却严厉地说:“从现在开始,忘记你见过欣儿,不许你再记起。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 小天昊含着眼泪点点头,快步跑开,一边跑一边低低地抽泣。 叶天昊有些心痛,怪不得没有这段记忆,原来,在大哥的强制下,已经被抹去了。 小天昊跑到很远的一棵桃树下,坐在那里大哭起来。 “五少爷,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好不好?”一个柔柔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天昊抬起头,看到她,泪眼汪汪地叫:“玉儿。” 那是玉儿,粉嘟嘟地像个小肉球,却还在拉着他奋力地在桃树下奔跑,只是为了让他开心。 他的玉儿,原来从那时就如此地贴心。叶天昊的心再一次痛起来,那些冰封的遥远的记忆全部涌上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床前是已经哭红了眼的母亲。母亲看到他醒来了,长舒一口气,然后眼睛又一红,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儿,死了。”叶天昊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86.女人忏悔 “玉儿,死了。”叶天昊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四姨太震惊了,捂着胸口,眼里肆意地往下流,哭着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天昊闭上眼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怪谁?苏琰吗?若不是她,玉儿不会去,也就不会死。但是,若是玉儿不去,那么死的应该是她吧!若是她死了,自己会这样心痛吗?或许,比现在更痛。 又想起桃树下,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孩。 苏琰和楚寒着手去查害死玉儿的人了,根据苏琰的描述,楚寒很快就在家丁和丫鬟口中得知,那个丫鬟叫小红。 楚寒把他查到的信息告诉苏琰,苏琰紧眉,小红,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自己。 楚寒说:“她是“翼丰阁”的丫鬟,听说,四少奶奶最近和她走的很近,也最器重她。” 翼丰阁、四少奶奶、樱桃。苏琰苦笑,樱桃啊!原来你恨我如此之深,竟不惜要我死。 苏琰径直地前往“翼丰阁”,楚寒紧随其后,说:“我看这件事还是通知叶家的当家人吧!告诉叶倾城或是大太太!” “不需要,我会自己处理的。”苏琰眼中露出阴沉地目光。 楚寒停住脚步,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樱桃一早就支开了所有的丫鬟,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了,反正她也毫无牵挂,把一直珍藏的宝贝一个个拿出来再仔细看看,或许,很快就看不到了。 苏琰走到她的身后,看她像小女孩般拿着一件花衣服仔细看着,幸福笑着。其实,抛开那么多缘故,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才十七岁的年纪,在有些人家,还在父母的膝下承欢。 樱桃静静地回过头,看到她,眼中有丝惊讶。但随即而逝,没什么好惊讶的,她又怎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苏琰坐在了她对面,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静静地说:“玉儿死了,在昨天晚上。她是因为我,更是因为你。因为我们的自私和狠毒,她死了。” 樱桃脸色有些动容,她可以接受苏琰没死,可以接受小红背叛了她,但是不能接受因为她的自私和怨恨而害死了另外一个无辜的人。想起之前去找叶天昊的时候,玉儿为她抱不平的气愤。 “我没有想到会害死她,我只是想让你死,我只是恨你。”樱桃眼中盛满眼泪,稍一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 “你就这么恨我?”苏琰的心有些痛,看着她还尚稚气的脸,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张看着无害的脸下隐藏着那么狠毒地心。 “当然恨,”樱桃一下子激动起来,厉声说:“是你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是你给了我希望。可是,也是你毁了我所有的希望。你明知道翼童他爱你,他忘不了你,却还偏偏把我推给他,让我饱受他相思你的痛苦和孤独中。没有一个女人不想自己的丈夫爱上自己,即使我是一个丫鬟。我在他面前百般献媚,他却正眼都不瞧我一眼。还有六姨太,她一直嫌弃我,鄙视我,从没有把我当做她的媳妇、翼童的妻子。我在经受着什么样的煎熬,你知道吗?每个午夜梦回,一个有了丈夫的女人却独自地躺在床上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把我推到了这个地步。 我恨你,每到翼童的眼神看向你一眼,我就恨你一分。每当翼童漠视我对他的柔情,我就恨你十分。” 望着樱桃扭曲地脸,苏琰轻轻地笑了,笑的有些苦涩。反声问:“你一直觉得是我把你推到了如此地步,可是,若没有我,你会甘心做一个平凡的丫鬟吗?” 樱桃无语,是呀!若是没有那一次的算计,她会甘心做一个平凡的丫鬟吗? “你不会,”苏琰替她说出来,“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丫鬟我就选中你吗?因为你眼中的欲望,当你第一次给我梳头时,望着那些名贵的首饰,你眼中的贪婪是如此的强烈。所以,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甘愿只做一个平凡的丫鬟。心中有欲望的人,怎么能够甘于平凡呢!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贪婪的不光是名利和物质,还想要爱情。你太贪婪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双收的事。” 樱桃垂下头,随即抬起来,笑了。苏琰说的没错,她是不会甘于只做一个平凡的丫鬟,可是她错了吗?追求名利,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欲望吗? “你知道这件花衣服吗?”樱桃拿起手中花衣服,眼中充满了炙热和无奈,静静地说:“这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一个姐姐的,她比我大一岁。因为他们家只有她一个,而我家兄妹四个,父亲又不争气,家里是一贫如洗。我在家里最小,所以,从来都没有穿过新衣服。而那个姐姐总是穿着新衣服,穿旧了,也许会好心送给我。 这件衣服是她生日时她母亲买的布给她做的,那么巧,我们竟是同一天生日,而我却什么都没有。那天,她穿着她的新衣服跑到我家给我看,看到我身上穿的还是她去年的旧衣服,便耻笑我。你知道当时吗?我好恨,恨她也恨命运。但是我不会屈服,终于,在第二天晚上,看到她的衣服晒在外面,我把它偷了过来。 当我看到她丢了衣服,大声的哭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我把这件衣服藏了起来,以后,每当她再耻笑我,我都不会再生气了。而是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这个衣服拿出来穿着身上。即使后来穿不上,也要拿出来看,心里就特别的舒服。 那年,我才七岁。 再后来,村里发生了瘟疫。我父母和哥哥姐姐都没有逃过厄运,邻居家的姐姐一家也一样,而瘟疫却没有降临到我身上。我眼睁睁地看着邻居家的姐姐在我面前死去,我没有一丝的伤心,反而在她死后走过去在她的尸体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其实,那个姐姐平时对我还是很好的,总是把自己的好吃的东西分出一些给我,有时还会从家里偷钱给我买我喜欢吃的棉花糖。可是,为什么,对我好了以后还要耻笑我伤我的心。”樱桃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苏琰看着她,直觉的她很可怜。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怎么去恨她。 苏琰走了,在她走后,樱桃从她那堆宝贝里拿出一块金子。这是她在府里做事时偷得,当时另一个丫鬟对她不好,她就偷了这块金子来冤枉她。后来,那个丫鬟被叶家赶了出去。 樱桃把金子用力地吞进肚子了,脸色有些痛苦,挣扎着去了里屋,躺在那张她平时睡过最好的床上,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87.苏琰怒 叶家的四少奶奶死了,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叶家。 大太太自那日起就没有露过面,称病一直在祠堂里休息。四少奶奶的死大太太不管,本应六姨太管的,本就是她的媳妇。谁知六姨太自叶翼童走后也一直精神不振,对于那件事,早就猜到是樱桃搞得鬼,又怎会料理她的后事。所以,陈管家也只能找了二姨太。二姨太本平时就是个糊涂人,却想在这件事上露点风光,反而适得其反。最后也烦了,找人随便买了个廉价的棺材找个地随便埋了。 樱桃,一个堂堂叶家四少奶奶死了也没得善终。 在樱桃的葬礼上,苏琰见到了许久没见的武媚儿。武媚儿看到她,眼中充满了鄙夷,说:“怎么?爬上了叶倾城的床就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了?” 苏琰轻笑:“我和你有什么约定?你只不过是叶家的一个姨娘,而我,虽然没有明示,但是叶倾城曾当众许诺,我是叶家的大少奶奶。我们会有什么约定,难不成,是你什么时候能为叶家繁衍子嗣吗?” “你?”武媚儿气得咬牙切齿。 苏琰看着她眼中充满不屑,冷冷地笑。 她们的对话站在一旁的武嫣儿听的一清二楚,她从没有和苏琰打过交道,却把头伸过来低低地说:“你想知道为什么玉儿死的那天晚上叶倾城突然出现吗?那么聪明的男人怎么会让他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呢!看来,我妹妹确实是比不上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苏琰一震,武嫣儿的话再明白不过。他知道,却没有阻止她去找玉儿,怒意瞬间袭边全身。 “你早知道会出事,是吗?”苏琰在叶倾城欲抱着她时,猛地推开他厉声质问。 叶倾城看着暴怒地她,轻轻一笑,自己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拿了一杯葡萄酒坐下来,慢慢地浅酌,淡淡地说:“是的。” 苏琰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她无法明白为什么他面对一个生命的时候是那么地漠视。难道生命对于他,真的是无所谓吗? “你怎么可以,玉儿她,一直是在叶家长大,可以说是和你一起成长的。你明知道,为什么不去救她。” “她爱天昊,而天昊却不爱她。这个结果,对她,可能是最好的。”叶倾城轻描淡写地说,好似玉儿不是死了,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苏琰重重地吐出这几个字,手一扬,向叶倾城劈去。在他同意她出房门的时候,他就把她身上的武功恢复了。没想到,才几天而已,她竟要出手伤他。她不想,但是那可怜的玉儿… 叶倾城没有动,即使手掌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动。他在赌,赌她不会真的伤他。 果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苏琰停住了手。她知道叶倾城的能力,若是他躲避,自己根本是伤不了他的。但是他没有躲,她也只能停住手。在最后时刻,望着他眼中的那份镇定,她竟下不了手。 “为什么不躲?” 叶倾城轻笑,那神态犹如仙人般优雅。“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你若是真的想要伤我,其实不用动手就已经伤了。” “我,恨你!”苏琰狠狠地说,她是恨,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生要让她遇到他。而在遇到他之后又要离开他,再相首,只有满满地恨。 叶倾城突然出现在苏琰的背后,她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步伐。万千青丝被重重抓起,头不自觉地往后仰。从这个角度看苏琰,美艳到极致,那一点朱唇,犹如鲜艳地樱桃,极致地诱惑。叶倾城的唇就这样吻下去,用力地,似乎要抽干所有的力气。 苏琰有些吃痛,双手想要用力地推开他健硕地身体。但是他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一手托起她的头,另一只手把她的双手反剪在她的身后。好久,直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叶倾城才放开她的唇。却又顺着她的下巴往下移去。 “不要让我更恨你。”苏琰咆哮,她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那就更恨吧!我早就说过,不管爱也好,恨也好,这一生就让我们彼此纠缠。”叶倾城的呢喃犹如一阵冷风,苏琰阵阵心凉。 武嫣儿坐在窗口处,望着窗外那一片冬青树,眼中满是绿色。 “你说,苏琰会和叶倾城翻脸吗?”武媚儿坐在一边手中绞紧手帕不安地问。 武嫣儿回过头,顺手摘了离她最近的一片冬青叶,细细地在手中把玩。那光滑地触摸感让她很满意,低低地笑了,高深地说:“翻不翻脸,那是面子上的事,这要看他们的关系和顾及。但是,里子里,肯定是有芥蒂的,这就是我想要的。” “最近,我们周围的暗卫都撤掉了。你说他什么意思?我很不安,最近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慌。”武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她心里,开始后悔当初的赌注。她输了,赢得是谁她都不清楚。 “那就制造点混乱,大太太那边最近也安静的可以。你不觉的很奇怪吗?平时她可像是巡海的罗刹,一点都不放松自己的权利。” “是呀!这太奇怪了。”武媚儿也不懂。 “看来,是要出点事情了。大太太那个阎王休息的太久了,这孤魂野鬼就到处肆意妄为了。”武嫣儿嘴角扯出一丝阴毒地笑,看的武媚儿心惊。虽然平时看着都是她比较的狠厉,但是她知道,若论阴毒,她远远比不上她的姐姐。 “可是,出什么事啊?”武媚儿低声问,暗怨自己太笨,才会一次次输给姐姐。 果然,武嫣儿嘴角又扬起一丝得意地笑来,刺得武媚儿的双眼生疼。 “听说,最近那个十姨太总是嗜酸,是吗?”武嫣儿漫不经心地问。 武媚儿一惊,才道:“听她的丫鬟说是的,这段时间胃口不是很好,身子也很容易乏。而且,这几日的饭菜都是以酸为主。更离奇的是,平时最怕酸的她还要刚摘的毛杏吃,低下的下人都看见了。” “是呀!”武嫣儿长舒一口气,说:“老爷已经有些日子没在府里了,再说,在的时候也极少宠幸她。更是在半年前,除了十六姨太房里呆得多一些,根本没有再去过别的姨太太房里。她又怎么能嗜酸呢?” 武媚儿点点头,但又说:“可是,如果抛弃了她,连那个人都一块抛开了。那我们…” “本来就是用处不大的棋子,现在,更加的没有了。”武嫣儿淡淡地说。 武媚儿又想起什么,说:“那个女人,我找了她,可是她的态度依旧是那样。” “没关系,”武嫣儿轻笑,“她是女人,没有哪个女人会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躺在别的女人的怀抱里的。” 88.奸情败露 “啊…”一声凄厉地惨叫从十姨太的院子里传出来。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也惊慌失措地从房间里跑出来,陈管家刚好带着下人巡视,走到这里听到惨叫声就赶忙跑了过来。问:“怎么了?那个声音好像是十姨太的。” 两个小丫鬟吓直哆嗦,其中一个尚还能说出话,但也是断断续续地说:“好…多血,好多…好多的血。” “什么好多血?哪来的血?”陈管家被她们弄糊涂了,叶家哪里会有血,难道是十姨太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小丫鬟哭着说:“不不是,是是是十姨太下下身身流了好好多多的血。不知道为为什么,才才才喝了我我送的汤汤就就这样了。” 小丫鬟说的结结巴巴的,但陈管家还是听了个大概。无声地笑了,他知道是因为什么,这是个好机会。 “好了,你们也不用害怕。这样吧!我也只不过是个下人,还是禀报给大太太再说吧!”陈管家似好心地让人带她们下去,自己去找大太太。 大太太跪在佛堂里,多日未出去整个人消瘦憔悴了很多。她闭着眼睛敲着木鱼嘴里低低地念诵,旁边站着的人无声地笑了,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个样子。对一件事情过分地依赖,不是习惯就是内心太过脆弱,脆弱到要依靠一件事情来平复自己不停跳动的心。 他知道,她是脆弱。每当面临重大事故时,她都会跪在这里不停地敲着木鱼,来掩饰她内心地恐惧。 “你究竟要怎么样?”大太太终于停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原本她还有一丝希望,即使那天知道了他已经知道,她也只是慌乱。因为她知道,这个儿子,其实她从内心引以为傲的儿子,从此再也不是她的儿子了。这本就是她早就料到的,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早,自己毫无防备。 但她还有娘家的势力,她父亲和兄弟的军队不是他能抗拒的了的。但今天早晨吴妈接到的消息把她的希望彻底地破灭了,就在昨日,另一个省的军阀,叫吴大用的司令带兵居然把父亲的都督府给灭了,父兄无一人生还。 吴大用她是知道的,原本是父亲的一个副将,小的时候被父亲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本是陪弟弟玩的。却不想倒还是争气,父亲便认作义子。后来,父亲给了他一支军队独自为王。再后来占领了临边的一个小省,但他的实力是绝对不能和父亲抗衡的,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把父亲的几十万兵全部剿灭,直到他来,她才终于明白了。 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儿子,她又怎么会不懂。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大太太又无力地重复这一句话,头上的白丝如腊月的雪。一夕之间白了头,她终于体会了。 叶倾城无声地笑了,他就是要看到她这副软弱无力地样子,是这么的爽快。 “知道轮回报应吗?在一个人做错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要想到应当承受的后果。” “报应?”大太太笑了,笑的有些苦涩,“若是真的有报应,那你的父亲呢?在娶了我却不爱我,让我独守空房受尽孤独相思之苦时,他难道就没有错?还有你的母亲,她明知道老爷不是她一个人所能独占的,却还要三千宠爱集一身,她就没有想过别的女人的哭吗?若说报应,第一个应该报应的是你,毕竟我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你不念一点恩情,你又算什么?” “你不是已经给过他们报应了吗?至于我的,早晚也会来。但是,你看不到了,我的母亲。”叶倾城如鬼魅一般地声音,大太太止不住地打着寒噤。 “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吴大用,他的兵也就区区十几万,连我们姚家的一般都不到。”她只想弄清楚这件事情,不然,父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倾城勾起唇,笑的如地狱的撒旦一样邪魅。 “母亲,您太久没有出过府了,或许不知道,现在不是一把大刀一杆破枪就能打天下的。您的父兄,我的外公和舅舅可没有您一般的聪颖,只知道守着老本过日子,不思进取。不,或许,他们还等着你把叶家的宝藏带回去供他们吃喝玩乐呢!” “这群蠢货啊!”大太太恨的用力地捶着地面,扬声咆哮。 “我提供了大量的钱财和武器给吴大用,自然,他才能有胆量和能力消灭姚司令。”叶倾城不理会大太太的失控,继续自顾自地说。 “可是,他是我父亲一手栽培起来的。他怎么可以,若没有我父亲,他早就饿死街头了。”大太太恨恨地说,若是吴大用此刻在她面前,她定杀了这个忘恩负义地东西。 “你还是太不了解人性了,”叶倾城叹口气,为她的愚昧而感到悲哀。“没有人会一直愿意寄人篱下的,也没有人一直愿意得到别人的施舍。所谓没有欲望的人,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一旦机会来了,所有的人都会不顾一切。” 大太太笑了,笑的很大声,原来一切如此。她是老了,怎么能够忘记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当年的一场祸乱,若不是老爷,她也早就死了。而她,却偏偏用计自此赖上了他,逼他娶了自己。 “你的父亲和母亲是真的相爱,而他们的爱情让我嫉妒,嫉妒到疯狂。我无法忍受你父亲看你母亲时那痴迷地眼神,那种神情让我的心如同刀剜一般地疼痛。更无法忍受,我还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居然天生就是个废人。所以,才设了那么一个局。伙同稳婆调偷走了孩子,并在你母亲的汤药里下了慢性的毒药。等到后来我生下了那个没用的废物,才把他送了回去,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 对于你父亲的死,我不想,真的不想。是他逼我的,他不相信那个是你母亲生的孩子,也不相信你母亲是忧虑过多而死。他暗中调查我,后来,真的被他找到了证据,逼不得已,我只好杀了他。” “同伙呢?还有一个人是谁?那个在汤药里下毒的人。”叶倾城眸子里透着一股寒气,虽然早就知道了经过,但经她一说还是忍不住地痛。 “你的确很聪明,知道我一个人是害不死你母亲的。那时候你父亲已经有所察觉,我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不过,能够毫无防范地在她药里下毒,也只有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吧!”大太太想起那个人笑的意味深长,世人都以为长着呲牙裂嘴的人才是恶魔,没有想到,柔弱地羔羊原来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当她看到要和她合作的是那个人时,她也是很震惊。 大太太没有明说,但是叶倾城已经想到是谁了。只是没有料到,眼眸中的寒意越发的深。 “给我个痛快吧!”大太太如释负重地闭上眼睛。 叶倾城却笑了,死,太简单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情。 “我不会让你死,而是让你继续扮演你大太太的角色,让你去做那个拔草地园丁。” 大太太霍地一下睁开眼睛,叶倾城已经离去。 门外,陈管家隔着佛堂的门向她禀报,说:“大太太,快去看看吧!好像,十姨太她,她流产了!” 89.奸夫是谁 十姨太被拖到叶家的大堂上,大太太坐在首位,叶倾城下首。叶家的姨太太们和少爷们也都按原来的样子坐着,楚寒没有来,因为他不是叶家的人,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有这次苏琰不同,没有做到客人的位置上,而是做了原本林婷绾的位子。 十姨太原本一张俏丽地脸此刻苍白无比,两眼布满红丝。虽然已换了衣服,但下身的血并没有完全停止,还在丝丝往外流着,也就是一会子的时间,就染红了身上地白裹衣。叶天昊看不下去了,终究拿了一颗止血的药给她。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毕竟,她犯得是大忌。 苏琰冷眼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十姨太此时地狼狈相,相比之下,她更好奇大太太。那满脸地憔悴和不安,还有那如墨地黑发,她知道是人工染上去的。只是不知道,除去那些,里面隐藏的是什么。 “妙容,这个野种是谁的?那个奸夫是谁?”大太太的声音依然威严响亮,并没有因脸上的憔悴而低多少。 妙容看着大太太,原本刚开始还有一丝害怕,现在倒什么都不怕了。直直地看着她,决绝地摇头。 其他的人,有的人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地样子,比如八姨太、武媚儿。有的人面露苦涩,似乎觉得十姨太也可怜。比如四姨太、叶天昊,这天生就是善良的人儿。 二姨太有些坐立不安,手中的手帕绞的紧紧地,手指都在泛白。苏琰从余光看到这些,心想,她也应该知道些事情吧! 又把目光看向叶玉慕,他到安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似事不关己。 苏琰冷笑,男人,太过自信,反而会输的更惨。 “妙容,你也是大家的小姐,居然做出这等不知羞耻地事情来,你对的起老爷吗?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把你送到叶家的祠堂了,由叶家的族长来惩治你。” 大太太低沉地话让妙容一惊,叶家的祠堂,那是什么地方。曾经听说族里的一个女人也因不守清誉,被族里的族长们逼着从五里外的乱石道上一直跪到祠堂门口。膝盖都烂了,还要忍受着一路跟过来的百姓们的责骂和殴打,到了祠堂门口也就剩下一口气了。更可恨的是,从此她的娘家人再也没脸在镇上待下去,被迫背井离乡。 女人后来死了,到死,父母亲人都不曾看她一眼。因为,她是他们全家的耻辱。 “不,不要把我送到祠堂里,我宁愿死都不去。”妙容咬着牙大声地哭着说,她不要,父母虽然不在叶镇,但也相隔不远,她不能让他们蒙羞。那样,她宁愿早点去死。 “由不得你做主,我已经通知了老爷,等老爷回来了就会把你送去祠堂。”大太太冰冷地话没有一丝温度。 在场的另一个人也不禁打个寒颤,七姨太看着妙容地眼神充满了同情。 这时陈管家急急地跑过来,在大太太身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大太太的脸色微变,两眼失神地望着叶倾城。 叶倾城淡淡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叶老爷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山贼,被山贼杀了。”楚寒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一脸地严谨。 “什么?怎么会这样?”在坐的人开始恐慌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但是,真正伤心的人却没有一个。 叶倾城眯起眼睛,然后笑了,说:“那楚探长有没有抓到山贼?” 楚寒看他一眼,说:“还没有,我是来通知你们去认领尸体。”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十姨太,又说:“叶大少爷,现在是民国,明文规定,是不可以滥用私刑的。” 叶倾城无声地笑了,淡淡地说:“楚探长,身为叶镇的探长,不为叶镇的村民惩恶扬善,赶紧去抓那万恶地山贼。却在这里管我们家的私事,看来局长对你们下属的管制实在是太松弛了,我身为叶镇的最大纳税人,有必要代表叶镇的人民好好和局长大人谈谈了。” “你…?”楚寒气结,但又无可奈何。一想起局长那个肥肠满肚地老头子对着他一顿炮轰,他就头疼。 叶天昊快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你先回去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自从玉儿死后,叶天昊整个人也都变了。以前他一直认为叶倾城对他有恩,是他的大哥,但是现在,那天一个家丁跟他偷偷地说,玉儿死的那天晚上是大少爷拦着苏小姐不让她去的,他自从认为所有的阴谋都是他在背后捣鬼时。他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为玉儿报仇。不管这个人是谁,即使是他的大哥,他也一定要还世间一个公道。 楚寒压下火气,冷冷地丢下一句:“有空去把你们老爷还有那两个姨太太领回来,”就离开了。 叶天昊坐回去,叶倾城微眯着眼看着他,眼中的阴霾更深了。 大太太抹了几滴眼泪,别个姨太太们一看,也都低低地抽泣起来。 大太太说:“没想到老爷会遇到这种不测,老爷就这样没了。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六姨太也抹着眼泪,但使劲揉也没揉出来,只好装着哑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老爷的尸体领回来,让他入土为安啊!” “是呀!是呀!”二姨太也赶紧点头迎合,说:“别的事就先放放吧!毕竟老爷的事才更重要。” 言下之意是十姨太的事就先搁下,大太太冷哼,转眼看向叶倾城,叶倾城点点头,大太太才说:“那好吧!陈管家,你带人把老爷的尸体领回来。然后,十姨太的话,就先关在柴房里吧!等老爷的事过了再说她吧!” 陈管家说“是,”便领人出去。 大太太用手按了暗额头,似是很疲惫,说:“我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苏琰也站起来,不经意地一望,又看到那张美艳地却清冷地脸,眼中的漠然让她吃惊。 这个女人一定有着不寻常地故事,在这么多的事件中,她却能独善其身。不简单,不简单。 又看了一眼叶倾城,那扫了一遍众人地高深莫测地眼神,让她更加地迷茫。叶老爷的突然离世,绝不会是山贼这么简单。 但是,是谁呢? 橘黄又去了哪里?是不是也遭到了不测。 90.叶老爷的葬礼 叶老爷地尸体领回来了,叶家就开始准备着葬礼。因为叶家是大家,所以来吊念地人很多。 苏琰不得不佩服大太太等人,即使知道事情的真相,即使没有一点的感情,却能把这场戏演得惟妙惟肖。一副母慈子孝,一家齐心协力地模样。众人看到,也都称赞,“叶老爷有福啊!不禁一生享受着齐人之福,而且还有这么几个争气的儿子。真的是有福啊!也能毫无眷恋地离去了。” 期间,苏琰看到了前来吊孝的钟老板。几日不见,钟老板似乎老了很多。苏琰知道,定是玉儿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大地打击。说实话,苏琰是无颜见他。但是,既然是因她而起,总归是要面对的。 钟老板对于苏琰地道歉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怪不得当初看你这么眼熟,原来是她呀!” “您说的是谁?”苏琰不解他的话。 却在此时,叶天昊过来了。 老钟没有回答她,而是对叶天昊说:“五少爷,明天我就要离开叶镇了。” “钟伯,”叶天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从玉儿出事后,他一直愧见钟伯。而钟伯却没有说过怪他的一句话,这让叶天昊更加地内疚。 老钟深深地看他一眼,叹息说:“别再想了,你和玉儿是有份无缘。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玉儿也就安心了。” 苏琰和叶天昊相望看了一眼,心中的内疚更深。 一场闹剧闹了几天才结束,苏琰在这中间找机会问了楚寒关于橘黄地下落。楚寒说,死了的人里没有橘黄这个人。苏琰告诉他不可能,她是不会离开叶老爷的,楚寒沉默,脸上有一种别样地表情,苏琰也没有多想。 可是就在葬礼刚结束的那天晚上,宾客们都离开了,在柴房却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赶过去,柴房的门被外锁被打开了,里面却反锁着。陈管家找人用力地撞开,那两个家丁在看到里面地情景时,吓得捂着眼睛赶紧地跑了出来。 大太太领着众人进去,也都是一惊。 赫然,十姨太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而在她的身上趴着一个男子,男人的皮肤已经溃烂地不像样了,十姨太的却完好。看到众人进来,嫣然一笑。 二姨太一声大叫,“玉慕,我的儿子呀!”然后,放声大哭,却又不敢上前。 众人这才注意到,叶玉慕没有在人群中,大家也都清楚了趴着十姨太身上的男人是谁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死的如此凄惨。 十姨太像是看穿了众人地心思,虚弱地说:“想知道吗?这个男人,我把一生都托付地男人,没想到竟是个懦夫。他不但懦弱,而且无情。我本就没想过要出卖他,可是他还是偏偏不放心,今晚竟给我拿来了鹤顶红。哈哈哈,我誓死也要保护地男人居然给我拿来了鹤顶红。”十姨太眼中充满了幽怨,突然,眼眸一转,变得阴狠起来,恨恨地又说:“既然他这么无情,我死也要拉他陪葬。我们家是药行世家,我父亲不光会配解药,而且更会配毒药。有一种毒药,叫做生死相随。由十几种毒药配置,然后又加了相思草,就成了最毒的毒药。 这种毒药只能女人吃,吃了以后和她心爱的男人交欢时,男人的下身就会永远和女人连在一起。而且,男人的身体也会慢慢地融化,直到全部融化在女人身上,女人也会死去。” “啊…,你这个恶毒地女人,还我儿子。”二姨太撕心裂肺地大喊,周围地人都有些动容,却都站着没有动。 “哈哈哈,没用的,现在他已经死了,而且也在融化。”十姨太笑的开心,用手轻轻抚摸叶玉慕开始融化地身体,呢喃:“你终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二姨太大吼一声,昏了过去。 二姨太被家丁带了出去,还有几个胆子小点的,早就吓得跑了出去。整个柴房只剩下大太太、叶倾城、苏琰和楚寒、叶天昊了。 叶玉慕融化地很快,不一会就完全看不到了。十姨太也在慢慢地融化,她的嘴角一直带着笑,直到完全消失。 苏琰不经意间看到了在她脚下地两个绑在一起地瓶子,趁人不注意,捡了起来。 到了下半夜,突然又是一声声吼叫,众人奔过去,家丁过来禀报说:“不好了,二姨太疯了。” 只见二姨太一会子哭,一会子笑,一会子叫着老爷的名字,一会子叫着叶玉慕地名字。衣衫不整地在院中里奔跑,吓人们吓得也跟着乱叫。大太太恼怒了,吼道,“像什么样子?陈管家,还不把这个疯女人带走。” 陈管家找了两个力气大一点的家丁把二姨太拖着关进了她的院子里,伺候她的那些个丫鬟却死活不干了。陈管家无法,只能由她们去。早上大少爷在叶老爷地葬礼上当众吩咐,以后叶家的奴才们没有家生的奴才了,只要有足够地钱,自己也可以为自己赎身。 所以,到了晚上,尤其是三少爷死后,好多个家丁丫鬟都为自己赎了身,离开了叶家。 现在二姨太又出了事情,离开的人更多了。陈管家处理了这些事,一个人回到住的地方,却怎么都睡不着,终于,下定决心。急匆匆收拾了东西,趁着黑夜朝六姨太的房中去。 六姨太也没有睡着,自从叶翼童走后,她每天都难以入睡。这两天又出了这些个事情,想起二姨太的下场,她都忍不住哆嗦。 “娇娇,” 六姨太猛地警惕起来,这么晚了,会有谁在叫她。 “是我,” 一听是他的声音,六姨太松了一口气。赶紧起身给他开了门,陈管家猫着腰进来。六姨太关上门,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陈管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我已经想好了,这个叶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早晚我们也会死。现在你儿子也离开了,不如我们也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赶快收拾收拾细软,跟我走。” 六姨太一听要离开,有一丝犹豫。叶家再不好,也毕竟呆了二十几年,现在就这样走了,真的是不舍得。 陈管家看她在犹豫,急急地催促说:“还犹豫什么呢?再不走,天亮了就来不及了。” 被陈管家一催,六姨太也狠狠心。心想,毕竟儿子也不在了,该我自己活一把了。就说:“好,我走。”然后急切地去收拾这么多年存下地细软。 陈管家笑了,六姨太收拾好,陈管家倒了一杯水给她,说:“喝口水吧!” 六姨太点点头,接过去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陈管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六姨太看着他,眼睛越来越花,最后终于明白了什么,愤怒地指着他,说:“为什么?” 陈管家露出阴狠地目光,冷冷地说:“我是要离开,也是要带走叶家的一个姨太太,但不是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什么年纪了,若不是想着你的这些细软,我会和你这个老女人上床吗!” 六姨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最终倒了下去。 陈管家踢了她一脚,捡起包袱急急地往外走去。马车上,一张年轻地妩媚地脸看到他,露出娇艳地笑容。 91.送入虎口 黎明时分,苏琰早早地醒来,昨晚见了一个人,一晚没有怎么睡。算算日子,今天是离十五的最后一天了。八月十五,这个有着特殊意义地日子,今天,注定是个不安日。 六姨太死了,这是一早下人们传来的。陈管家携款私逃,叶倾城把手中地茶杯捏地紧紧的。苏琰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以为拿了我们叶家的钱,就是这么容易离开的吗?”叶倾城薄唇轻吐出这几个字。 “是,属下明白。”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叶倾城的面前,然后迅速离去。 苏琰震惊了,原来,在叶倾城的身边竟然还有暗卫。并且,这些人的武功高的连她察觉都没有察觉到。头上冒出冷汗,这个男人真的是深不可测。 中午的时候,叶倾城召集大家去大厅,苏琰知道,一定是陈管家回来了。只是不明白,跟他走的人是谁。 坐在位子上的人越来越少,今日楚寒竟也在。楚寒朝她点点头,苏琰回应,嘴角扯起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却在一回头间,看到叶倾城深沉地眼睛。 陈管家被带回来了,那包袱里的金银首饰洒了一地。带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女人的衣服头发有些散乱,可见逃亡时是多么地狼狈。但是那张俏媚地小脸却还算干净,没有被污染。可见,这个女人对这张脸是多么地在乎。 苏琰望着坐在位子上的另一张脸,这张脸和那张一模一样,但是那张脸却比这张脸妩媚很多。这张脸太过冰冷,能够一脸冰冷地当然是七姨太。 而那个和陈管家私奔地居然是八姨太。 苏琰没有想到八姨太的情夫居然是陈管家,这个相貌平平、背景平平地中年男人。 大太太还在维持着她的威严,但也只是维持。她的语气明显地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势了,冷冷地说:“你们犯了什么罪,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自己了解吧!” 陈管家突然大哭起来,头磕的当当响。一边嗑一边哭着说:“求太太和大少爷开恩啊!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求太太和大少爷看在小的这么多年为叶家卖命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饶了小的一命吧!求求太太和大少爷了。” “没用的懦夫,”八姨太恨恨地朝陈管家骂了一声。 陈管家反应过来,立刻回过头用手指着她,大声说:“是她,是这个女人让我这么做的。原本我和娇娇相好,是这个女人横插一杠,勾引我。让我伺机杀了娇娇拿着钱财带她走,都是她出的主意,真的不管我的事啊!求求大少爷放了我,饶了我一条狗命。” 八姨太白了他一眼,气恼地说:“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睛,选中你这个废物带我走。” “这个叶家真的就让你这么呆不下去吗?”大太太问的有些苍凉。 “哈哈哈,”八姨太大笑起来,然后嘲弄地问:“难道你们就不想离开吗?”用眼睛扫视了大家一眼,四姨太、七姨太、九姨太,武家姐妹有的低下头,有的不与她正视。只有十一姨太还是一脸地沉静,但眉宇间却透着一丝丝笑意。 “我只是比你们贪的少一些,大家也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若不是觊觎叶家的宝藏,你们还会留在这个叶家吗?也许,走的比我还要早吧!我也只是命运不济,偏偏选中了这个没用的男人带我离开。”八姨太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管家,“我无话可说,若是你们还是要继续扮演你们的可怜地角色,你们可以杀了我。哪怕是把我送到祠堂去,我都无话可说。只是,我要告诉你们,用不了多久,你们死的比我还要悲惨。我现在真的是庆幸我的天赐那么早就地死去,至少没有现在的痛苦和恐惧。” 叶子凡用力地咳了起来,八姨太的诅咒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凉。 七姨太的眼泪肆意地流了下来,不知道是为了八姨太,还是为了她突然提起了叶天赐。她的嘴唇张了张,最终没有说出来。 叶倾城淡淡地说:“拉下去喂我那些可爱的宠物吧!” 立刻出现两个人,这两个男人大家都没有见过。 大家也都不明白叶倾城的意思,可爱的宠物?会是什么? 陈管家却慌了神,撕吼,“大少爷,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不要把我喂老虎。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那个秘密告诉你。” 陈管家的求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和八姨太还是被那两个魁梧有力地男人带下去了,只留下一声比一声淡地声音。 叶倾城薄唇轻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密秘。” 在座的每一个人却久久不能平静,叶倾城说的可爱地宠物居然是—只老虎。 “你不可以随便地草菅人命,”楚寒霍地一下站起来,气愤地指责。 叶倾城轻抿了一口茶,说:“你若是想今天被赶出叶家,你大可以指责我。” 楚寒地脸有些微变,最终还是坐下了。 叶倾城笑了,笑的很干净。这样一个刚把生命送入虎口的男人,此刻居然笑的很干净。 “那你把我赶出叶家吧!,关于玉儿的事,我一直在为你开脱,即使知道真相,但是我还是在心里找各种理由,因为你是我的大哥。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这么残忍。”叶天昊有些颤抖地站起来,一脸无谓地看着叶倾城,满脸地悲愤。 “昊儿,”四姨太担忧地望着他。 叶天昊转过头,说:“母亲,跟我离开吧!这个叶家再也没有什么好呆下去的了。我们离开这里,不拿叶家的一分钱,儿子会靠自己的本事来养活你。” 叶倾城拍拍手,笑着说:“好一副母慈子孝地场面,我很感动。但是,我的弟弟,现在你们还不能离开,我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离开。但是我要说的是,残忍吗?今天的还不算。明天,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地残忍。” 叶倾城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四姨太的身上,四姨太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突然会心地笑了。 92.静兰苑 大家各怀心事地离开了大厅,苏琰随意地转了一圈,叶府原本那么多地家丁丫鬟现在居然都不见了,而是多了一些拿着枪的黑衣人不停地在院中里走动。苏琰知道,叶倾城这是在清场。算他还有点良知,知道哪些下人都是无辜的。 “没想到,叶倾城居然把叶家给团团围住了,根本就出不去。”楚寒和叶天昊走了过来,楚寒气愤地说。 苏琰深深地看他一眼,说:“你想出去吗?” 楚寒一愣,随后笑着说:“我当然想出去,我又不是叶家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趟这趟浑水。而且看叶倾城的行为,八成他是疯了。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看我父亲吗?我现在想通了。” “噢,是吗?”苏琰看着他,淡淡地说。 “你怎么了?”楚寒狐疑地看着她,说:“怎么觉得你今天很不对劲,是不是被吓傻了?” 叶天昊也赶紧问:“你没事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苏琰冷笑,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而且我也不想出去,你们还是为自己担心吧!”说完,转身走了。 “她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叶天昊指着苏琰地背影问楚寒。 楚寒闷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进来你们叶家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苏琰转步去了“姹紫园”,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萧条之气。曾经万紫千红、热闹非凡地地方如今也多数是人去楼空了,十六房姨太太,十六处院落,如今主人的也只剩下区区四处了。只是不知道,过了明天,还会有几处。 “静兰苑”是十一姨太住的地方,以前从没有来过。对这个十一姨太的印象也只限于她长的和二姨太有几分相似。但二姨太的风华是妖媚的,同样地五官长在她的脸上却有一股翩然若仙地味道。也就是这份淡然,才让苏琰在这几次变故中注意到了她。 在要进“静兰苑”地门时,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正着。两人均是灵活地闪开,才没有撞碰在一起。 “是你?” “是你?” 苏琰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没有想到,从静兰苑出来的居然是武媚儿。 武媚儿抬着眉抱着肩说:“怎么?你也要找这个女人保命吗?叶倾城靠不住了,我的大少奶奶。” 苏琰冷笑,说:“我和叶倾城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好的很。倒是你自己,还是多操点心吧!” “你?”武媚儿愤愤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苏琰不理她,径直往静兰苑走去。 武媚儿气愤地走去武嫣儿的地方,武嫣儿看她回来了,脸上满是怒气。不问就知道是为了什么,淡淡地笑,说:“她不同意吗?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武媚儿心中有些难过,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见到武嫣儿这样一幅失落地模样过。想起今天去静兰苑和那个女人的对话,知道大势已去了。也许明天,就是她们的死期也说不定。 武嫣儿看到她想要掉眼泪的模样,凄凉一笑,柔声说:“不要多想了,来,坐下,让我们姐妹好好聊一聊。这么多年了,我们为了自己的使命,从来都没有认真聊过,也从里都没有关心过对方。父母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一定很痛心吧!” 武媚儿点点头,走了过去,挨着武嫣儿坐下来。 进了静兰苑,真的是一片花海。苏琰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花种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其中,还有许多她没有见过地奇花异葩。 而在那花海的正中央,有一处栅栏围着一个圈,圈里面的几束花却争先恐后地往栅栏外面伸展。那妖艳地花朵,红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虽不比上牡丹地华贵,玫瑰地娇艳,菊花地傲骨,却自有一股风韵。让它充满诱惑,在花海中独揽风骚。在这个夏末地季节里残喘着最后一丝气息,诱惑着别人的眼球。 十一姨太从屋里盈盈弱弱地走出来,看到苏琰,眼里有些吃惊。又看到她盯着栅栏里的话看的出神,自豪地问:“你喜欢这种花?” “不喜欢,”苏琰回过头,出乎意料地冰冷地回答。 “为什么?”十一姨太有些吃惊,所有见过这花的人都被它迷惑了。当然,除了一个人。 “因为,它是罂粟。”苏琰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对于罂粟,她再熟悉不过。这种看似妖艳地花朵,其实有多么地阴毒。多少人因为它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早年的那场战争,又是因为它而起。 十一姨太没有想到她会一眼就认出罂粟来,这里很少见这种花。它只生长在曼谷,自己也是好不容易得到的。而且也很难养活,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她看出苏琰眼中对罂粟地厌恶,淡然一笑说:“你不应该仇视它,它是没有错的,它不过只是一朵花,很很多别的花一样。错的是人,利用了它的特质,它是无辜的。” “是吗?错的是它的人,是主人吗?”苏琰的话冷地没有一丝温度。 十一姨太失笑,不解地说:“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在迷失香里有一种药的成分,那就是罂粟。迷失香的迷药极难配置,而且在配置之后必须二十四小时之内使用,否则,药力就会失效。我一直疑惑武媚儿的迷失香是从何处所得,今天终于明白了。” 十一姨太一愣,想起那次事情之前,他找过她取过一些罂粟花。当时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现在明白了。只是想不通,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十一姨太也不瞒着苏琰,笑着问:“所以,你以为是我和武媚儿一伙的吗?” “难道不是吗?”苏琰反问,她可没有忘记就在刚才,眼看着武媚儿从她院子里走出去。 十一姨太无声地笑了,淡淡地说:“我看你是误会了,武媚儿来找我,只是有些事情求我。我没有答应她,这是她第一次来我的静兰苑。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迷失香是谁做的,又是谁给武媚儿的。但是,我告诉你。来我院子里要过罂粟的,绝对不是武媚儿。” “他是谁?” 93.你到底是谁 “他是谁?” “叶倾城,”十一姨太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 “不会是他,那些天,他出去了,不在府上。”苏琰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十一姨太脸红了红,轻轻地说:“他没有出去,一直都在府上。那些天,他一直在静兰苑陪我。不过,你不要伤心,他不是有意扔下你不管的。因为我生了病,所以,他才陪了我几天。” “你到底是谁?”苏琰艰难地问出这一句话,穿心地刺痛。那个男人,那个一直信誓旦旦的说爱她的男人。不管爱也好,恨也好,也要和她纠缠一生的男人,居然…在和她缠绵地第二天去陪别的女人。并且,使出最毒的招数来对付她。就在昨晚,他还深情款款地搂着她缠绵一夜。 她,差点就忘了所有。 十一姨太看到她脸色苍白,马上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什么了。急忙说:“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其实我是…,我是他的亲生妹妹。” 十一姨太说出这几个字,长舒了一口气。这几句话,她憋得太久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二姨太的侄女吗?”苏琰更加震惊了,比她要说她是叶倾城的女人都要震惊。这怎么可能,若是她是叶倾城的妹妹。那叶倾城又是谁?大太太再怎么阴毒也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挂着一个姨太太的名分的。再说,她又和二姨太那相似的五分容貌是再也错不了的。难道,叶倾城并非大太太所生?想到这个可能,又联想到最近大太太的反常,苏琰认为完全是有这种可能。 谁知,十一姨太摇摇头却说:“我和他不是一母所生。” “那你的母亲是…?”苏琰想到另一种可能,白了脸。 十一姨太点点头,略伤感地说:“是的,我的母亲就是我的姑姑,二姨太花怜俏。” “这太荒唐了,”苏琰简直不敢相信。 “是呀!是很荒唐。当年二姨太本是青楼女子,若不是被我爹看上,还依然过着一条玉臂万人枕,一颗朱唇万人尝的日子。她很幸运,据说当年我爹也是和大太太置气才一时冲动娶了她,但对她来说却是万万都想不到的福气。 你知道吗?女人都是痴的,她虽然卖身青楼,但也不例外。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但是那个男人吃喝嫖赌,无所不会,就连当年她进青楼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后来,听说叶家的老爷看上了她,更是比她还要欢喜。哄她嫁给我爹,让她把得来的钱悉数给他,他却在外面养了另外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恰好比我大两天。于是他们便想出了狸猫换太子的方法,让自己的儿子进入叶家享受荣华富贵,便在她生产的那天,暗自私通稳婆调了包。 也因为我爹当时一直对五姨太的死烦心,本就对她不上心,所以,她突然生产也只是随便找了个稳婆,他们的计谋才会得逞。却不想,人在做,天在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整个事情的经过居然被原来的钟管家看到了,再后来,他告诉了叶倾城。在我十一岁的时候,那个人把我买给了青楼做丫鬟时,叶倾城把我救了回来。 二姨太本来就有个哥哥,但是因为她和那个男人私奔,也是多年不见。叶倾城希望我能生活在明处,在他身边,于是便让我假扮她的侄女来找她认亲。恰好,被现在的叶老爷看上,收了做十一姨太。二姨太本就对我没感情,也就随了我。 但是叶老爷却从来没有进过我的院子,我想,这应该是叶倾城做的吧!他对于我,不止是兄长,更是父亲、恩人。所以,苏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武媚儿迷失香。但是我想,一定是他的嫉妒心在作祟,他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试探。我真的希望你能永远陪着他,让他幸福。” 苏琰苦笑,说:“也许在你眼里他是个好哥哥,好男人。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他是恶魔,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苏琰不能原谅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迷失香给了武媚儿。但是,若是没有他当初的那场试探,也许,叶翼童就不用娶樱桃,樱桃也不用嫁给叶翼童。他们还是一个是满腹幽怨地少爷,一个是心有心机但活的单纯地丫鬟。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怨恨。没有樱桃的怨恨,玉儿也就不会死,樱桃也就不会死,很多人的命运也就不会就此改变。 十一姨太轻轻叹息,说:“我知道,心结是不容易打开的。我又何尝不是?别人都说我淡然,可是谁又知道,我的心结呢!今天武媚儿求我救救她们姐妹,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身份,但是我知道,没人能救的了的,只能自救。” “所以,你的心结是二姨太吗?你恨她,即使她疯了,你依然恨她。” 十一姨太失笑,“你看过《红楼梦》?” 苏琰摇头,“没有,但听过。”那是一部描写悲惨爱情的小说,在她的人生中,前二十年一直都在仇恨中成长,有怎会去看那些虚雾缥缈的东西。 “里面有个探春,她本是个姨娘生的女儿,却偏偏和太太相近。所以,世人有的说她贪慕虚荣攀高枝,有的说她适时适度看清了形势。其实,只有她知道,不管自己的母亲是什么人,地位有多卑贱,她都不会在乎。在乎的是那份爱啊!母亲的爱,即使是家徒四壁,也是能从心底泛出来温暖的。” 苏琰沉默了,那份爱,她有过。母亲把她揽入怀中的温暖,到现在她都能感觉的到。所以,她才不会像她一样冰冷吧!即使面对一直欺骗她的上岛樱子,她都没有彻骨地恨。 而她,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发疯,她竟无动于衷,可见,心是多么地冰冷。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种那些花吗?”十一姨太用手指着栅栏里耀眼地罂粟。 苏琰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第一次觉得,罂粟花真的很美,那种妖艳到极致的美,即使是一片小小地花瓣,都能散发出致命地毒素。 “我让叶倾城从曼谷给我送来这几棵罂粟,为的是有一天请二姨太来我的院子。让花刺刺破她的双手,让她中上罂粟地毒。这样,以后,她就会日日来看我了。你看,原来,我还是想要贪恋那份温暖的,即使从没有过,这就是人的天性。” “天性”?苏琰轻轻呢喃她这两个字。 94.地下宫殿 月圆之夜终于来到了,叶倾城命大家全部到叶老爷生前的院子里去,其实说是命,却是威胁。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手里一人拿了一杆枪顶着,就连脾气暴躁的楚寒都无动于衷。 这是苏琰第一次来到这个院子,里面的建筑和摆设一看就是年数已久了。尤其是院中间的那两颗参天大树,至少有百年的历史。 大太太来的最晚,一进来就奔向叶倾城,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这个恶魔,你把吴妈弄到哪儿去了?为什么吴妈不在,她去哪儿了?” “大太太,大太太。”刘妈也跑了过来,奋力地想要扯开大太太。 叶倾城稍微用力,大太太就倒在了地上。叶倾城弹了弹大太太抓过的地方,冷冷地说:“一会,你就知道了。” 刘妈感紧扶起大太太,大太太甩开她,恨恨地看着叶倾城说:“我倒要看你耍什么花招,最好吴妈没事,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叶倾城没有理会她,冲身边的男人点了点头。那个男人苏琰见过,就是那天在密室里的夜冥。可见,他是叶倾城很信任的一个人。夜冥会意,快步走过去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上用力地拍了三拍。 赫然,两棵大树居然自动分离,在树的中间的地上分出一条通道来。 叶倾城率先走了下去,接着是夜冥。 苏琰和楚寒、叶天昊相视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下去。最后,所有的人都跟着走了下去。 除了叶倾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看似平凡无奇地地面,下面居然是一座行宫。那光滑地水晶地面,镀金镶银的墙壁,还有一路照明的摆设,居然非金即玉。 “这就是藏宝的地方?”大太太疯狂了,飞快地奔过去用手抚摸那玉打金裹的柱子,那一尊尊银的蜡台。一边摸一边笑,最后竟变成了哭。可能是她万万都没有想到,叶家的宝藏居然是在她住了几十年的院子里。她为它费尽心机,却一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怎么?看到了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忘记了吴妈的安全了?真的是不像我们叶家的大太太,这么点东西就放在了眼里。”叶倾城径直地走向最后面的一座铺着软绵锦毯的座位上,讥讽地嘲弄。 他们看见,那锦毯下是闪着金灿灿地光芒,那是纯金的宝座。 “你不该这样说大太太,她怎么说都是你的母亲。”叶天昊再也看不下去,忍不住站出来说。虽然他也不喜欢大太太平时的作为,但孝道,却是不可违背的。 “母亲?”叶倾城失笑,“你问她,她是吗?或者问你的母亲,我亲爱的姨娘。” 四姨太一个颤抖,险些倒下去。 “母亲,怎么回事?”叶天昊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四姨太别过头,似有千般委屈,眼泪肆意地流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叶天昊又转脸问叶倾城,看到母亲流泪,他真的很心痛。 “心痛吗?只看到她流泪你就心痛了,若是让你看到她死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呢?我一直觉得我们叶家,只有你,叶天昊是唯一一个富有真正正义的人。若是你知道了你一向善良温柔地母亲做了什么,你会怎么样?还会富有正义吗?或是,大义灭亲。” 叶倾城悠然地笑了,这一刻,他很喜欢看到他们那濒死地绝望地眼神。 “咳咳咳,宝藏之地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吗?”一向浸没寡言地叶子凡突然说。 “子凡?”大太太突然叫了他一声。 叶子凡苍白着脸看她一眼,淡淡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瞒了这么多年,总归是要知道真相的。更何况,当事人已经全部知道了。我们应该满足,能够死在一直觊觎的藏宝之地,娘,你该满足了。” 叶子凡的一声娘,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无比地镇静。大太太居然是叶子凡的娘,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苏琰环视了一眼大家,每个人都像她一样的镇静。 “有意思,”武嫣儿突然说,“临死前能够知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死了也值了。” “咳咳咳,”叶子凡又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说,“既然没有人愿意说,那就由我揭开真相吧!” “子凡,”大太太抽泣起来。 “其实大太太是我的亲生母亲,”叶子凡看向大太太,释然一笑,继续说:“在我的记忆中,从我记事就知道。刚死去的这个叶老爷并不是真正的叶老爷,而是一个替身。我们的父亲,早在二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的母亲不受宠,在众多的妻妾中,只有一个女人,才是叶老爷的心上人。那个女人就是叶倾城的母亲,后来,我母亲用了计谋,终于,和当年的五姨太一起怀上了身孕。可是,就是不巧,她偏偏生下了我这个病秧子。而五姨太,却平安生下了健康的孩子。于是就上演了一处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我就是那个狸猫,叶倾城就是那个太子。” 叶子凡一声苦笑,“这种感觉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虽然,她暗地里对我很好,用上好的药材为我延长寿命。可是,在公开场合里,我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对别人好。看到别的孩子在得到她的爱时,而露出的幸福满足的笑容。我恨,为什么本是属于我的位置,却被别人抢走。叶倾城,我一直都很嫉妒你,嫉妒你的好命和身体。你知道是谁在你八岁那年写了一封信告诉你真相的吗?是我,我要让你和我一样的痛苦。在明知道真相却还要假装糊涂,那种滋味,我要你和我一样承受。” 叶子凡平静地说完,苏琰只觉得心里有一些堵的慌。不是因为叶子凡,而是因为宝座上的那个人。那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是一颗怎样孤独地心。 此刻,他的眼眸有些落寂,深深地伤痛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让人心疼。 “子凡,母亲对不起你,都是母亲太自私了。”大太太走到叶子凡的身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她以为,他理解,一直都理解呢! “怪不得二哥的身体竟比原来好了许多,原来如此!”叶天昊一声叹息,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不经意地看向母亲,此刻,母亲的脸色更加地煞白。 95.二十年宿怨一朝清(一) 叶子凡猛地推开大太太伸向他的手,嗤笑说:“现在还要变现慈母的形象吗?晚了,若是有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大太太真的是伤心了,无声地眼泪肆意地流下来。身体摇摇欲坠,若不是刘妈及时扶着她,恐怕她已经倒下了。 “既然已经开口了,就一次性说清楚吧!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叶倾城盯着叶子凡,眼中透着寒光。八岁之前全是猜疑,直到那封信,他才明白真相。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暗暗凝聚自己的力量,十二岁时,就彻底地把自己交给了黑暗。 叶子凡笑了,看到叶倾城眼中的寒光,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不能做一把利剑,却能做一根鱼刺。即使不能致命,却能一世地难受。 “天赐是你的儿子,是吗?”叶天昊突然想起什么,急问叶子凡。 叶子凡轻笑,看向脸色苍白地七姨太,淡淡地说:“我和叶儿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了,但是我的身份却不能让我娶妻。刚好,那个冒牌地叶之螺要大肆招妾。我便让叶儿和柳枝来叶家做叶家的姨太太,柳枝贪慕虚荣,自然愿意。而我和叶儿刚好又可以暗度陈仓,这件事情母亲是不知道的。等她知道了,叶儿已经生下了天赐。” “所以,后来,她就找人绑架了我,杀了天赐,顺便再嫁祸给我。因为叶天昊要从法国回来了,他是学医的。叶天赐恰好又遗传了你的先天性病。学过医的叶天昊会一眼看出破绽,于是,大太太就下了手,顺便嫁祸给我,来个一石二鸟之计。”苏琰一字一句冷冷地说,想起叶天赐死之前那无辜地眼神,她的心就会痛。她说过,她会亲手为他报仇的。 七姨太倒在叶子凡的怀里哭了,那是她的儿子,即使过了许久,还是一样的伤心。 “不,赐儿不是我杀的。”大太太猛地抬起头否认。 “不是吗?”苏琰质问。 “确实不是她,她再怎么狠心,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孙子。是我杀的,是我找人杀的。”叶子凡平静地说。 七姨太哭的更大声了,自己的心爱的男人,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命运要对她如此不公平。 “是你?”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亲生父亲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不是你。那个人的身体很好,身手也很高。若是你,只凭你一声咳,我就会认出你。”苏琰肯定地说,她不相信是叶子凡。再说,即使是叶天昊回来,怕事情败露,完全可以有别的办法,并不一定非要叶天赐死。 “若是为了怕人发现,我是没有必要让赐儿死的。但是,不光光是为了这样。” “最主要的是要嫁祸给我?”苏琰凝眉,那个孩子,还是因为自己死的。 “有一天,一个黑衣人找到我。说,如果我肯放弃天赐的生命,不但可以隐藏这件事。而且,还可以击倒叶倾城。你是叶倾城第一个带到他的住处的人,可见,你对于他是多么重要。若是你出事了,他会怎么样?痛不欲生吧!只是没有想到,叶天昊却在此时回来破坏了整个计划。” 叶子凡的脸上全是失望与不甘,没有看到叶倾城吃瘪的样子,是他毕生的遗憾。 苏琰冷笑,讥讽说:“你以为我出事了,他就会痛不欲生吗?这么多年了,也难怪你会失败。因为,你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他。即使没有叶天昊,如果他不想我出事,我一样会没事。即使有叶天昊,他如果不想救我,我也早就死了。” 叶子凡一愣,没想到苏琰会这样说。抬头环视了一圈这个宫殿,每个角落里都有几个黑衣人把守,苦涩地笑了,她说的没错。从一开始,他就和他有着天壤之别。 “那个黑衣人是谁?”苏琰其实早就猜到了,只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我不知道,他蒙着面,”叶子凡摇摇头,但又说:“但是我能猜到。” 叶子凡把目光看向他的右边,叶天昊、楚寒、十一姨太等人面面相窥。 “他就是…啊…”叶子凡突然一声惨叫,手捂着胸口,低下头,似是不敢相信。 七姨太流着眼泪,笑的妖媚,淡淡地说:“子凡,会不会很痛?” “为什么?”叶子凡问。 “因为,我不止是你的叶儿,还是他的奴隶。在很早以前,我就把自己的生命卖给了他。这件事情,连柳枝都不知道。你以为,当年提出用赐儿的命来打击叶倾城时,我会如此爽快地答应。” 叶子凡笑了,原来,在他的人生中,他从来都不是谁的重要。本就憔悴地身体无力地倒下去。 “子凡。” “子凡。” 两道凄惨地叫声,大太太扑过去的手被叶子凡推开了。柳叶一个人抱着他,嘴角挂着笑,泣声说:“我知道,一定很痛的。不过,你不会寂寞的,因为我马上就会陪着你的。” 七姨太的腹部赫然也插着一把刀,和叶子凡身上的刀一模一样。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慢慢地死去了。 四姨太别过头,似是不忍心看。 “啊…”大太太如绝望地孤狼,发出一身惨烈地叫声。整个人如狂风般猛烈地朝叶倾城奔去,她要和他同归于尽。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她的父兄的基业也已经不在,她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大太太并没有实现她最后的一搏。还没有靠近叶倾城,却已经被另一个更快的身影一脚踢回了原来的位置。 “太太,”刘妈抱着嘴里大口吐着鲜血的大太太凄厉地叫着。 “要死了吗?”叶倾城淡淡地问。 “还能撑一刻,”夜冥自信地回答。 “那就让她明白地死吧!”叶倾城露出笑容,却笑的冰冷。 “千红,” “是,”千红从一旁站出来。 “把刘妈杀了,”叶倾城命令。 “是,”千红没有一丝犹豫地答应。 千红一步步逼向刘妈,刘妈吓得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叫:“红儿,我是你姑妈呀!” 叶倾城冷笑,说:“让你死的明白些,她不是你的侄女。她的母亲是吴妈,知道为什么武功高强的吴妈会这么容易的死去吗?因为她心甘情愿,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她没有做任何反抗。” “你是个魔鬼,”大太太用剩下的最后一点力气吼出来,刘妈已经倒在了她的身上。 千红冷着脸回到叶倾城的身边,叶倾城把目光转向四姨太,笑着说:“姨妈,该算我们的帐了。” 冷空气到了,午夜未能幸免,重感冒,惨呀!这是午夜勉强撑着更完的,但也只能更三章,明天一定努力更四,请亲们原谅。 96.二十年宿怨一朝清(二) 四姨太一下子倒在地上,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母亲,你怎么了?”叶天昊心疼地蹲下去扶起她。 四姨太整个身体都靠在他的身上,这样才觉得安全很多。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叶天昊的衣服,抬起头看向位子上的那个人,嘲弄地笑了。她怎么就从来都没有想到,他长的和昊儿这么相似,除了是同一个父亲外,也是同一个外公啊!她与妹妹本就有几分相似,她们的孩子自然也长得相似几分。可是她却忽略了,这么多年,他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却忽略了。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妹妹和老爷。你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是,昊儿是无辜地,他什么都不知道,看在你们是亲兄弟的份上,你就放过他。”四姨太向叶倾城哀求。 “母亲,你怎么了?为什么求他,我知道,他是姨娘的儿子,但是,这么多年你也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叶天昊从没有见过母亲这样悲痛过,即使以前对大太太,她也自有一股傲骨,现在却这样低声下气,他真的很不忍心。 “要我说吗?还是你自己告诉他吧!”叶倾城冷冷地看着四姨太,这个和他母亲有着最亲的血缘关系的女人。 四姨太回过头,看着叶天昊,露出慈母地笑容,淡淡地说:“昊儿,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你的姨娘,我的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被大太太害死的吗?”叶天昊说,但心里却隐隐感觉,肯定是另有隐情。 果然,四姨太摇摇头,眉毛紧皱,似乎在回忆以往,说:“我跟你说过,我和你姨娘两个人是在庙会上遇到你爹的。那个时候,我们的心一下子就被你父亲吸引了。我更是暗暗许下诺言,今生,非你父亲不嫁。可是,就在我费尽心机央求你外公去叶家来提亲时,你父亲却说要娶你的姨娘。他说,他爱上了她。 你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吗?一个人跑到郊外哭了半天。是我,是我费尽心机央求爹去提亲的。你外公对于我要嫁给别人做妾本就不乐意,为了让他答应,我甚至绝食明志。可是,他却没有看上我,我不甘心啊!怎么能够甘心。后来,我冷静下来后,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和妹妹一起嫁到叶家。当时,我单纯地想,只要我嫁给了他,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我的好,他也会爱上我。 可是,我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强求地就是别人的爱。无论我怎么做,怎么表现,你父亲的眼中就只有妹妹。自从娶了她,他甚至就从来都没有去过大太太和二姨太、三姨太的房间。若不是你姨娘对他要求,或许,他都不会来我房间吧!后来,大太太为了挽回这个独宠地局面,就自己做主,为老爷娶了六姨太。可是,老爷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我日日等,夜夜盼,等着你父亲注意到我,盼着他也能像对妹妹一样,哪怕是一半地对我。可是,没有用,他的心,他的眼睛,从来都没有从妹妹身上移开过。后来,妹妹有了身孕。我也就是在新婚时和老爷同过房,所以,我恨啊!恨老爷地无情,恨妹妹地独宠。 恰在这时,大太太也传出了怀孕地消息。于是,我就找到了她,告诉她我的恨。她给了我一包药,说到时,在妹妹满月时找人把孩子偷走,然后妹妹一定会急的病倒。我再把这包药分几次给她服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油尽灯枯。没有人知道会是我做的,大太太也一直想做,但是,她没有机会,老爷看妹妹看的紧。” “所以,当初你就那样做了?”叶天昊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一向温柔善良的母亲。现在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我没有想过要害死她的孩子,我只是想让她消失,我会替她抚养好她的孩子。我只是想得到老爷的爱,这份爱,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四姨太哭喊起来,“但是,我没有想到,大太太会把孩子掉包了。她答应过我的,只要事情一结束,就会把孩子还回来,我有想过,好好对待他。比妹妹更爱他,可是,后来,我发现错了的时候,我去找过大太太,大太太却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她威胁我,若是我说出去,我还有肚子里的你,都会没命的。自妹妹死后,老爷就整日地沉迷于酒色,所以,当初才传言,叶家老爷好色。他不但和我圆了房,还和六姨太圆了房。所以,后来才有了你和翼童。 但是,我却没有开心。看到老爷日夜憔悴,我的心真的好痛,也好后悔。” 叶天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叶倾城磕头,映求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恨,心里怨。我母亲犯下这种大错,我没有奢求你能够原谅她。但是,身为人子,我还是恳求你,放过她。她已经年过半百了,就让她再走完下半百。你所有的恨和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吧!就算是死,我都无怨无悔。” “不,昊儿,母亲怎么能够让你替母亲受罪。错是母亲犯下的,自然有母亲来偿还。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再被悔恨折磨着,现在,终于要解脱了,我很高兴。”四姨太笑了起来,她终于要解脱了。 叶倾城嘴角扯起一丝冷酷地笑,淡淡地说:“不要再你争我夺了,今天,我们玩个游戏,叫生死大考验。当年,祖先是一位忠心耿耿地大将军,自然,忧国忧民。这座宫殿就是为了防止不测,为皇帝留下来的。但是,为了防止敌人也能进的来,只要拉动这里的机关,这个地下宫殿就会倒塌。知道秘密通道的皇帝自然能够逃脱,而那些不知道秘密通道的敌人,就会全部被埋葬在这里。祖先地顾虑是多余地,这个宫殿并没有用上。反而给后人留下来一个宝藏地传说,不过,这里确实是有宝藏,不过,现在已经不在了。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个宝藏吗?其实父亲他早就知道了这个阴谋,只是没有揭穿,在我小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个护身符,秘密就藏在护身符里。可怜大太太找了那么多年,就在她的身边都不知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个宫殿被我加工过,一共有三条通道,只要你们能够出的去,以后,就再也跟叶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城,你不能也把我丢在这里。因为,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九姨太突然站出来说。 97.生死考验 叶倾城的眼睛眯起来,散出冷厉地光。阴沉地说:“你说什么?孩子?” 九姨太吓的后退一步,声音颤抖地说:“是的,孩子。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喝了避孕地药还会怀孕。但是,我想,肯定是这个孩子要来到我们的身边。求求你,看在他是你的孩子的份上,看在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留下他,好吗?” 叶倾城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说:“本来,我还想给你一丝希望,能够活着走出这里。我会给你一笔钱,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地过一生。但是,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叶倾城地话音刚落,身边地夜冥手一挥,一把尖尖地飞镖瞬间插在了九姨太的心口上。九姨太连痛苦都没有来到及,就倒在了地上。 所以的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会杀掉。 武媚儿吓得更是脸上惨白。 叶倾城深深地看了苏琰一眼,说:“能够怀上我的子嗣的女人,只有一个。” 十一姨太被黑衣人带到叶倾城地身边,叶倾城轻轻地说:“现在,游戏开始了。欣儿,快过来。” 苏琰没有动,笑的妩媚。 叶倾城脸色难看起来,大声地说:“还不快过来,难道你想死在这儿吗?” “不,我不会和你走的。”苏琰说的决绝,身体往楚寒那里靠去。 叶倾城深深地望着她,似是要把她望到骨子里去。“你决定了吗?那好吧!”叶倾城有些无奈。 话音刚落,他们一伙人已经不知道去处。这个宫殿开始动摇,一块块琉璃瓦片往下坠落。宫殿里,死了的人比活着的人多,武媚儿武嫣儿姐妹相互搀扶着跑到墙壁那里找出口。叶天昊搂着四姨太躲避坠下来的瓦片,楚寒则紧紧地跟在苏琰的身边。 “我找到按钮了,我找到按钮了。”武媚儿突然大叫,苏琰一愣,看到她在的那个位置,马上叫道:“不对,那不是密道的按钮,不要按,那是…。”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武媚儿已经按下去了。“嗖”的一声,一把利剑从里面飞了出来,武嫣儿急忙躲开,但是,武媚儿却没能躲得过,正中心口。 “媚儿,”武嫣儿大叫,可是,再也没有声音。 苏琰想到什么,想要跑去叶倾城原来的地方。可是地动屋摇,很难走过去。她奋力地想要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就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那个地方倒塌了。楚寒快步上前,一把把苏琰揽着怀里,苏琰抬起头,那里已成一片废墟。 “怎么办?”叶天昊掩护着母亲来到他们身边,看到苏琰在楚寒的怀里,心里有一股酸楚。 苏琰突然看到她的对面有一堵墙,真个是个圆形,竟有些松动,大喜。马上说:“快去那里,说不定就是机关。 四个人相互依附着总算到了那里,楚寒想要把圆形地墙壁推开,但是太紧了,根本推不动。叶天昊松开四姨太,也帮忙用力去推。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推开了,一看,外面赫然是一条大河。水就在墙洞的下面淌着。 “我们快跳下去,”叶天昊说。 苏琰转眼望了一眼武嫣儿,武嫣儿竟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守着武媚儿的身体。苏琰以为她伤心过度,忘记了现在的处境,赶紧叫道:“武嫣儿,快过来,那里危险。” 武嫣儿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淡淡地笑起来,说:“怪不得叶倾城会喜欢你,你忘记我是谁了,在这个时候还会叫上我,你还真是善良。可是,你们逃吧!我不会走的,任务没有完成,出去,只会死的更惨。” “你还有什么遗愿?”苏琰知道劝不动她的,她不知道她是在一个什么组织,但是,她知道没有完成任务,不管在任何组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武嫣儿深深望她一眼,就结一会才说:“若是你能够活着,若是还能遇到叶倾城,告诉他。其实,乌兰是真的爱上了他。” 苏琰一愣,随后说:“我会的。” “谢谢,”武嫣儿笑起来,竟有些天真。 “快下去,来不及了。”楚寒赶紧提醒大家。 楚寒第一个跳下去,苏琰也紧跟着跳了下去,接着是叶天昊,还好下面的水流并不大。叶天昊对着还在上面的母亲说:“母亲,跳下来,我在这里接着你。” 谁知道四姨太却迟迟没有动,只是笑着望着叶天昊。 “母亲,快下来啊!再不下来就来不及了。”叶天昊有些着急起来,这个宫殿看似是建在水中央,但看下面的地基还是很牢固的。若是塌了,只能回被砸死在里面。 “昊儿,你要活着,好好活着。母亲是一个有罪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间的。我被悔恨折磨了二十几年,我不想再这样被折磨下去了。今天,就让我带着赎罪地心去见你的姨娘和父亲去吧!希望他们能够原谅我,我唯一能够告诉他们的是,他们的儿子没有死,而且还终于为他们报了仇。” “不,母亲,不要。”叶天昊急的大叫起来,欲爬上去,但是,因为水位离洞位太高,试了几下根本就不行。 四姨太含着眼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叶天昊,似乎要把他看到心里去。然后,扭着头跑向了里面。 “不,母亲,不要。”叶天昊哭了起来。 宫殿眼看就要倒塌了,楚寒和苏琰看事情不对,马上拉起叶天昊说:“快走,已经这样了,不能在犹豫了。若是倒了,再走就来不及了。” “不,”叶天昊固执地坚持,还想要爬上去。 苏琰楚寒两人对望一眼,点点头,一起拉着叶天昊奋力地朝前游去。 就在他们刚离开宫殿的范围,宫殿瞬间倒塌。 “母亲,”叶天昊凄厉地叫声久久回荡在空中。 三人都愣愣地望着宫殿倒塌的地方,若是他们不及时出来,或许,现在就已经长埋此处了吧!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地脆弱。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仇恨、贪欲,还是… “啊,不好了,快游。”楚寒突然一声大叫。 叶天昊和苏琰望去,皆是一惊,在宫殿的地方,突然冒出一股股大的漩涡,正朝他们涌来。 98.失散 三个人奋力地往前游,可是,漩涡地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最终,三个人被漩涡卷在其中。在进去的那一刻,苏琰奋力地朝楚寒那边靠去,竭力地抓住他的手。而叶天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另一个漩涡卷走。 天突然暗下来,似是要有一场狂风暴雨要来。两人费力地往前游,看不清方向,只知道不停地滑动着双臂。 终于,在两人快要失去信心时,看到了不远的河岸。 两人相视一笑,不言而喻,同时奋力地往河岸游去。终于,到了河边,楚寒第一个先爬上了岸,接着把苏琰也拉上了岸。 楚寒往着滚滚河水担忧地说:“天昊呢?怎么还没有看到他。” 苏琰紧眉,突然,天空一声雷响,她抬头看了看天,说:“生死由命,我们做不了什么。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马上就会有大雨要来。” 楚寒叹口气,点点头,两人快步离开岸边。 他们跑了半路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四周围都是荒芜一人的地方,好似从没有来过。在雨中淋了好久,才看到一座破旧地废庙,便跑了进去。 “好大的雨啊!还第一次看到这么的的雨。”楚寒一进寺庙就不住地感叹,又把自己身上衣服上的水用力地拧干,本想脱下来拧,一转脸看到一旁同样浑身湿透地苏琰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此刻,苏琰也是一身地湿透。头上的水珠还在顺着头发往下流,她把头发解开,一头如海藻似的头发映着她晶莹苍白地脸,越发地妖媚。身上的湿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把她美妙地曲线勾画地淋漓尽致。此刻的她,周身散发出致命地诱惑,楚寒压抑着尽量不去看她,但终还是忍不住。 “苏琰…”,楚寒的声音有些暗哑。 苏琰扭过头看他,他的脸色因为在水里太久,也同样地苍白,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而且里面还透出一股情欲地光芒。 苏琰在心里冷笑。 “天昊不知道有没有上来?”苏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睛看向庙门外的大雨,一脸地忧愁。 楚寒一愣,脸色更加地苍白,讪讪地说:“不知道,那么急的水。但是他水性很好,应该没事吧!” 苏琰找个草堆坐下,现在是入秋时节,夜里本来就有些冷,现在更加上风啊雨啊的,他们身上又湿了个透,直觉的一股股冷意至上心头。苏琰抱紧双膝,把下巴抵在膝盖上。样子更显得楚楚可怜,妖媚的诱人。 楚寒找了处离她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但是选择在她对面。看到她的样子,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又抬起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琰看到他的窘态,淡淡地问:“你不冷吗?” “还好,以前专门训练过,像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没经历过。”楚寒显得有些愉快,不用感觉气氛再尴尬下去。 苏琰笑笑,淡淡地说:“是呀!一定很残酷吧!不然,你也不会如此出色。” 楚寒听不出她什么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心里却在琢磨,她究竟什么意思。 苏琰又深深地望他一眼,心里叹息,闭上眼睛假寐。 楚寒看她闭上眼睛,自己也觉得无趣,也闭上眼睛。 其实,两人心里比谁都要清醒。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昨天还狂风暴雨地天,今天居然阳光普照。楚寒伸了伸懒腰,看看外面地天,高兴地说:“太好了,天晴了。” 苏琰看看外面地天,若有所思地说:“雨过天晴,不知是福是祸。” “什么?”楚寒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苏琰摇摇头,说:“我们走吧!去镇上,换身衣服再说。” “是呀!最要紧地是去找天昊,说不定,他也再找我们呢!” 两人走了好久,才来到一个镇上,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离开了叶镇。这个地方叫陈家镇,是离叶镇有十几里远的地方。 楚寒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高兴地说:“还好,铜板没有丢。” 两人买了两套衣服,找了个客栈先住下来,歇歇脚。 因为钱不够,只要了一间房。进了房间,楚寒窘红了脸,说:“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面走走,打听一下天昊的下落。” “嗯,”苏琰点点头。 楚寒出去了,苏琰望着他关上的门,眼睛眯起来,散出阴霾地光。 楚寒离开客栈,并没有去找人,而是去了另一个客栈。进去以后,掌柜的看是他,连忙迎上去,低声说:“您总算来了,人早在上面等您呢!” 楚寒冷着脸点点头,径直地往楼上走去。 他走上楼刚进了房间,另一个头戴一顶草帽地衣衫有些粗俗地人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草帽带的很低,看不清相貌,但身材很瘦小,故意压低地声音说:“我要楼上的一间上好的客房。” 掌柜子看他一眼,冷着脸说:“对不起,上面的客房满了,要吃饭,请留下,要住店,去别家吧!” “这个行吗?”带草帽地男人掏出一张银票扔在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拿起一看,居然足足有一百两,足可以包下整个客栈。但是,到手的钱是赚不了了,钱固然可爱,但楼上那些个人更不敢得罪。只好忍痛把银票双手递给带草帽的男人,说:“这位爷,真不好意思,楼上真的满了,早两天就被一位爷包了去。要不,您去别的地方吧!就在我们门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我们镇上最好最大的《龙福客栈》,要不您去哪儿?” 男人的脸虽然是被草帽遮着,但掌柜的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眼睛里发出的冷光,不由的打个冷战,心想,这个人也不好惹。只希望,不要太过纠缠。谁知,那人只是稍微停了一会,便接过银票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掌柜的长舒一口气,摇摇头,这年头,挣个钱真的是不容易,谁知道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草帽男人出了客栈的门,并没有按照掌柜的告诉他的路线走,而是一转身转到了这家客栈的后墙。身子轻轻一跃,就跳到了二楼的窗户口下,一只手不知道抓住了什么,竟能牢牢地挂着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闭住呼吸,静静地听里面人的谈话,当听到真相时,藏在草帽下的眉头深深地皱紧,另一只手在袖子里紧紧地握住。 99.真正的真相 楚寒回到客栈,已经是晚上,看到里面的灯还亮着,心里欣喜。多希望这一切都能永远地存在,远处的丈夫归来,妻子还在灯下为他点灯等他回来。 楚寒敲敲门,心里一片温暖,这一切都不会太远。 “进来,”苏琰的声音从里面穿出来,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亲自过来给他开门,但他不在意。在将要品尝到这一杯好茶时,又何必在意泼出来的一点点瑕疵。 楚寒推开门,进去,苏琰坐在灯下,一张脸映衬地美艳无比。 楚寒也坐下,苏琰淡淡地笑,问:“怎么样?” 楚寒一脸忧愁地样子,说:“我今天去找了一天,问了很多人,都说没有见过天昊,不知道是不是他没有来这里。” 苏琰点点头,怪怪地问:“你找了一天吗?” 楚寒点点头。 苏琰叹息,说:“你和天昊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应该为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而感到无比地幸福吧!” “那时候我们还小,我被卖进叶家,叶倾城不知为什么就是看我不顺眼,总是找着法子找我麻烦。每次都是天昊,他挺身冒着被叶倾城惩罚的危险救我。就这样,我们成了朋友,后来,我被楚家的人收养。但一直和天昊保持联系,一直到他出国,我们都没有停止过联系。” 提起叶天昊,楚寒忧愁的脸上显出一些柔光,回忆起和他的童年,还是有一丝地温暖。 “那他了解你吗?”想起叶天昊,苏琰心里有些心痛。那么好的一个人,现在生死未卜,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自然了解,”楚寒自信地说,但同时感觉今天的苏琰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又说不上来。 苏琰嘴角扯起一丝笑,又淡淡地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楚寒沉思半刻,说:“在这里先待几天,若是真的找不到天昊。你就会英国吧!你不是说你的义父是我的父亲吗?我会和你一起回去的。” “是吗?和我一起回去?是回日本吗?”苏琰怪怪地问。 楚寒一愣,马上站起来,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强笑着说:“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是吗?听不懂,井上君。”苏琰也站起来,笑的冷冷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楚寒一愣,脸上不再有温和的表情,而是一脸地冷酷阴狠。 “你是问你的身份还是你的名字?名字是在今天知道的,那个男人不是一直叫你井上君吗?至于全名,还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姓来说,你应该是日本人吧!” 苏琰说的轻描淡写,但声音里的冷意却冷煞人心。 楚寒冷冷地一笑,看着她,眼睛里发出占有地光芒,说:“井上次郎。” “井上次郎,”苏琰低喃,“我会记住的。” “从什么时候,你开始知道的。我很好奇,要知道,我的演技,二十多年都没有露出一点破绽。”井上次郎很好奇,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你还记得叶玉慕吗?十姨太马上就要死了,他还依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一个女人一旦爱上就再也不会背叛他。但是,他不知道,女人爱的同时还有一股恨隐藏在背后,若是男人对她的爱情不忠,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所以,他才会死的那么惨。你也一样。” “愿闻其详。” “还记得林婷绾吗?我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始终猜不到她究竟是什么人。那一次我和你天昊一起进叶家,当她看到我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但是看到我身后,脸色就变了,好像很害怕。我一直以为她是看到了叶天昊,叶天昊就是她背后的人。直到她死,在她死后。在她死了的第二天,她生前交待了一个小丫鬟给我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写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那句话却是用日语写的。她心思很紧密,在那张纸条上用头发丝做记号,又用日语写。即使被人看到,在叶家,认识日语的人根本就没有。 叶天昊出过国,但他学的是英语和法语,我试过他,他根本就不懂日语。所以,我那次知道了林婷绾是日本人。 而她怎么知道我认识日语,我又很奇怪。直到蓝儿,不,上岛樱子的暴露,我知道了其实我的义父并不是真正的苏老爷,他是个日本人。当年他救我也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自然,他教了我很多的日语。虽然她否认了你的身份,但是,联想到林婷绾的事情,我敢肯定,她也知道那件事情。那么,近在眼前的人,只有你。” “混蛋,”井上次郎用日语低低地咒骂一句,实在没有想到林婷绾居然会背叛他,背叛国家。 苏琰冷笑,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吗?因为她爱上了叶倾城,我说过,女人的爱和恨同样的多,只不过,她的恨不是对叶倾城,是对不能让她爱的命运的不满。所以,当一个女人不恨那个她爱而不爱她的男人时,她能做的,只能是让那个男人幸福。而她知道,谁才会让他幸福。所以,她才会把那个秘密告诉我。 还有一点,就是你的恨出卖了你。是你对叶倾城的恨,让林婷绾连死都要极尽羞辱他。 当然,这一切都也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真正让我明白的是橘黄。” “橘黄?”井上次郎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听说过,但不认识。 “你或许不认识她,但她认识你。你在叶镇的名子和叶倾城齐名,但是名声却比他好的多。所以,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对你怀春,橘黄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更加的注意你。她曾是假冒的叶老爷的丫鬟,后来给了我,其实她真正的身份是假冒的叶老爷的亲生女儿。在叶老爷被大太太驱逐去了山里后,她也一同被带了过去。本来,她是不打算再把他接回来的,而且还准备事情一结束就结果了他们父女。但十姨太的事却迫使她不得不接回他,否则族里面不好交代。 你却并不打算让他回来,因为上岛樱子和林婷绾的事情,你更加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宝藏的秘密。于是,你就亲自带人扮成山贼杀了他,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那就是橘黄。她因为当时刚好去小解才躲过一劫,后来她躲在草丛中看到了一切。虽然你蒙着脸,但是因为她对你爱慕太深,早就把你的一切都牢牢地记在了脑里,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你。 后来,她趁着叶老爷大办丧事偷偷地找到了我,告诉我一切。” “你就相信了?” 100.连环计 “不,我自然不能相信她的片面之词。你还记得我在叶老爷的丧事上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的尸体吗?你的表情很不自然。” 井上次郎恍然大悟,那次她是故意问他,而自己因为不放心又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寻找遗漏的尸体,自然,她肯定尾随其后。 “所以,你才在宫殿里不肯跟叶倾城走,而且,在大水里,放弃叶天昊跟着我吗?”井上次郎笑的邪魅,他以为,她是不愿意,没想到,目的却在这里。 “可怜天昊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嘴脸,那次用迷药迷昏我是你吧!杀掉上岛樱子的也是你吧!”苏琰说的恨恨的。 井上次郎却笑,直言不讳地说:“没错,是我,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包括你刚来时碰到的山贼,也是我一早安排好的。” 苏琰笑了,笑的有些冷酷,说:“在我杀死叶天赐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为他报仇,为自己报仇。在知道上岛樱子死的那一刻,我也发过誓,也会让杀死她的人死的比她更凄惨。因为,她是死在自己爱的人的手里。”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我。即使再漩涡里,你也一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是怕我被卷走,而是跑我跑掉。”井上次郎笑,但笑里竟有些苦涩。 “对,我放弃天昊跟着你就是为了查出你的真正身份。总算没有白费,你一安顿好就去找你接头的人。我一直跟着你,那个客栈的掌柜放着一百两的银子不要,可见,你有多么重要。” “你只是为了杀了我吗?”井上次郎警觉,没有想到他们所说的话全部被她听去。 “是,”苏琰坚决地说,对于他们所说的另外一些事情,她没有兴趣,那不是她该关心的。 “是吗?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吗?”井上次郎眯起眼睛,发出凌厉地光。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她。 “或许我不能,能够隐藏这么久,让林婷绾和上岛樱子都臣服的人,一定不会简单。但是,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有把握会一直跟着你吗?” “为什么?”井上次郎有点心悸,对于苏琰,他一向没有把握。 “因为我,”另一个人从阴暗里走了出来。 井上次郎一惊,居然是叶倾城。 “原来你们…”井上次郎笑了,他低估了叶倾城的能力。 “我记得我那个所谓的义父曾经告诉过我,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今天,我用他的话告诉你,人生也是这样。为了达到另一个目的,以前所谓的敌人也可能成为朋友,确切地说是合作伙伴。” 叶倾城别过头看苏琰,苏琰的话让他心痛,他可以不在乎她利用他。但是,却很在意她这样急于和他撇清关系。 井上次郎也听出了苏琰的话外音,大声地笑起来,鄙夷地看着叶倾城,说:“你胜又能怎么样?赢了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到最后输了她。” 叶倾城没有动,但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地握紧,眼神凌厉。 井上次郎笑的更开心了,他就喜欢看到叶倾城这幅动怒地样子,即使赢不了他,至少也能将他激怒。 “可是,你却从未有得到过她,哪怕是片刻钟。”叶倾城突然松开手,也笑起来。 “是吗?那可不一定。”井上次郎笑的邪魅,看着苏琰,说:“你只知道我是楚寒,是井上次郎,可是,你还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吗?在你失去的记忆中,也同样地失去了。” “另一个身份?”苏琰疑惑。 “对,在你的童年,不光有叶倾城叶哥哥,同样,还有一个楚哥哥。是在被你的叶哥哥欺辱完以后,你每次都会用你的温柔地小手为他擦鲜血擦眼泪的楚哥哥。是你的叶哥哥再三交代不可以见,而你却还要偷偷去见,并且把他送给你的最爱吃的东西送给他吃的楚哥哥。你怎么忍心杀了我。” 井上次郎说的情深意切,苏琰心底一动,他所说的似乎都在她的某个心底深深埋藏着,真实,但想不起来。 “那又怎么样?我不记得了,这不是拜你所赐吗?现在又来召唤我丢失的记忆,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苏琰冷冷地讽刺,“忍心?上岛樱子至死都要保护你,而你呢?是怎样对待她的?” “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单纯的欣儿了,”井上次郎笑的无奈,是呀!这一切不就是当初他想要的吗?冷酷、残忍、无情,把她送到最最无情的人那里接受训练,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为什么现在看到了居然会心痛。 “上岛樱子是我杀的,但是却是因为你而死。从小她就喜欢我,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后来,她成了我的未婚妻,但是她心里却明白,我不爱她,我的心里只有你。所以,她不是因为我而死,而是因为心痛,是你的存在给了她心痛,她才会死。” 苏琰握紧拳头,此刻,她真的很恨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把她的愧疚感全部召集回来,让她愧疚的无比心痛。 “说完了吗?”叶倾城却十分平静,淡淡地问。 井上次郎邪魅一笑,“没有,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她,不过,你要出去。” “不,你没有那个机会了。”叶倾城一口拒绝,他不想再有任何变化。夜冥和夜影都在外面等着他,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要离开中国了。而他走,一定也要把她带走。不管她爱也好,恨也好,都要和她在一起。 “你难道不想知道山田杏子的更多的事情吗?还有井上天雄现在在哪里。”井上次郎把目光看向苏琰,一字一句地问。 果然,苏琰一怔,答应说:“可以。” “欣儿,”叶倾城喊道。 苏琰看着他期盼地眼神,别过脸,冷声说:“你出去吧!我要和他单独谈。” 叶倾城举起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知道,一旦她做出了决定,就一定会坚持到底。也好,在临走之前不给她留下遗憾。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 叶倾城出去了,苏琰望着井上次郎得意地面容,冷冷地说:“你知道山田杏子?也知道井上天雄?” 101.去日本 “我当然知道井上天雄,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个哥哥叫做井上一郎,可是,在他三岁的时候被井上天雄赌债输掉了。我们原本是日本一个小渔村地普通的一家人。我母亲山田杏子原本是中国的一个女人生的,所以中国话很精通。后来嫁给了井上天雄,他根本就是个人渣,不但吃喝嫖赌,还经常惨无人道地毒打我母亲。自从他卖掉了哥哥以后,母亲就对他彻底死心了。于是,就把襁褓中的我托人偷偷地带回了中国。而他们,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竟也来到了中国,而且成了中国人。母亲一直以为我生活的很好,其实她不知道,当初带我来的那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忍者特务,他培养我,成为在中国最出色的特务。 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跟着你回家见到她时,我就知道她是我的母亲。可是,我不能和她相认,因为,他们也做了和我同样的任务。你知道那种痛苦吗?我多想她温暖的怀抱能够抱抱我,用她温柔的声音呼唤我。可是,我只能看着你和上岛樱子享受那种待遇,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井上次郎眼神充满忧伤,在他提到山田杏子时,他是真的难过了。 “可是为什么你不救她,你明明可以的。”苏琰责怪他,想起山田杏子她的心就在抽搐。 “井上天雄虽然是个恶棍,但是,在这个战乱地时代,他却是最出色的掌陀人。因为他的小聪明,很快,他就被一路晋升为最高司令官,而我,除了是最出色地特务和他的儿子的身份,什么都不是。后来听他说,哥哥早年就死掉了,而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 “所以,你窥视他能够给你带来的地位和荣耀。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凄惨地死去而无动于衷。”苏琰愤怒了,咆哮地大吼:“在此之前,我只是认为你是一个攻于心计、心狠手辣的人。而现在,我才知道,你还是一个卑鄙无耻、贪慕虚荣地小人。” “你要杀了我吗?只要你开口,叶倾城马上就会进来,到时,你就能够杀了我。”井上次郎冷嗤地说,他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 “你以为我不会吗?”苏琰冷笑。 “是的,你当然会,杀了我,就可以为山田杏子报仇。但是,她会感激你吗?你杀的是她最最心爱的儿子。你知道吗?她是自愿去的,因为,井上天雄说,若是她不去,就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为了我,她牺牲了自己,而你,却要杀死她的希望。她会原谅你吗?” 井上次郎的话让苏琰震撼了,是的,她怎么能够忘记他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够杀了她的儿子还说要为她报仇呢! 井上天雄露出得逞地笑容,继续说:“你也不是不能为她报仇,你不要忘记,害死她的真正凶手是谁?” “井上天雄?他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在日本,我这次回去是接替他的副手的一个位置,他是我的父亲,无论如何,我是不能伤害他的。但是,如果你肯跟我去日本的话,你不是没有机会。” 井上次郎提醒她,苏琰沉思片刻,露出一抹笑容,说:“我杀了他,你就会接替他的位置是吗?” “哈,”井上次郎露出欣赏地笑容,说:“果然聪明,我是会得到我想要的,但是,你不是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吗?我们这叫互利。若是你不同意也可以,现在就可以让叶倾城进来杀了我。” “好,我同意。”苏琰不假思索地说,现在,她只想找井上天雄报仇。她的人生,本来就是为报仇而生,若是没有了仇恨,她不知道,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果然是他调教出来的人,做事够果断。” “可是,现在他在外面,我们恐怕不好走。”苏琰有些担心,叶倾城会放了她吗? “哼,”井上次郎冷笑,快步走向苏琰身后的那张床,掀开被褥,在下面赫然一个机关,打开,竟然是一个密道。 “原来,你早就为自己留了后路。”苏琰吃惊, “不,是我们。”井上次郎回过头,“对于叶倾城,永远都要比他多想到一步,否则,会死的很凄惨。不过,最后一步是需要你的配合的,若不然,依然走不通。若是他知道你是心甘情愿地跟我走的话,他一定会气得肺都炸了吧!”井上次郎得意地笑,似乎已经看到叶倾城气得脸色难看地样子。 苏琰却没有说话,是呀!若是他知道自己跟井上次郎走了,他会怎么样? “不要犹豫了,快点走吧!”井上次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声音突然柔和地说。 苏琰挣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要给他留一封信。” 井上次郎沉默,最终还是说:“好吧!要快。” 苏琰拿起笔,停顿了一会,最终只写下:我走了,忘记我!武嫣儿让我转告你,乌兰,她是真的爱上了你。几个字。 井上次郎走过来看了一眼,拿起笔又在一旁写下:现在我让你知道了什么是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地敌人。 “你…”,苏琰看到他的写的有些气恼。 “砰砰砰”门外的人却在这时敲门了。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井上次郎拉着苏琰急急地跳入密道,他们一进去,密道的封口马上封住,就连被褥都又重新铺上,好似从来都没有掀开过。 门外,叶倾城等的有些着急了。夜影已经催促了他几次,飞往美国的那架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他们是和美国的一位很重要的人一同前往的,所以,飞机不会等他们很久。 叶倾城敲了几下门,里面并没有回声。他暗叫,不好,一脚把门踢开,屋里已空无一人。 候在楼下的人听到楼上的声音,夜影、夜冥等人飞快地跑上楼,进了屋,只看见叶倾城一人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那张纸,嘴角露出一抹别样的笑,很温柔。 夜影、夜冥他们知道,只是他真正动怒地前兆。两人心里有些恐慌,但是时间真的快到了,夜影只好硬着头皮低声说:“主子,飞机快要起飞了。查理王子叫人来催了几次,你看…。” “马上出发,”叶倾城突然站起来,大步地走出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件房,沉声说:“夜冥留下,继续找。” “是,”夜冥点头答应。 102.中毒 苏琰和井上次郎顺着密道一直走,没想到居然又来到了叶家。 只是,今日的叶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叶家了。若不是那几棵伟岸地梧桐树,苏琰几乎都认不出这是叶家了。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被大火焚烧后的灰烬依然还冒着滚烫地青烟。一切地繁华就像是曾经地一场梦,不过是过眼云烟。曾经显赫百年的老宅就这样付之东流,在一片废墟中再也找不到曾经地足迹。 “叶家的先人若是知道了今天的局面,该有多心痛。叶倾城,他太不懂得珍惜了。”井上次郎露出讥讽地笑容。 苏琰默默地看他一眼,现在,她没有心情和他斗嘴,这里的颓废让她心痛。 “我们现在去哪里?”这才是苏琰最关心的。 井上次郎笑了一下,说:“去码头,赶去上海,坐轮船去日本。” 苏琰又抬头看了一眼这里地天空,此去,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中国地云。在云的最深端,也许有一架飞机,那里就坐着叶倾城。想到他,把眼睛抬得更高,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此时此刻,才发现,原来早在最初,心里就已经埋藏了那一份纯真。只是,自己从来都不愿去承认,一直埋藏,直到你的离去,才如狂风般将那掩埋地沙土吹的无影无踪。 爱,就这样赤裸裸地呈现在那里,独自地伤。 叶倾城坐着飞机上,眼睛一直看向下面地风景。 “叶,怎么?”坐着他对面地查理不解地问他。 叶倾城回过头,看着查理,淡淡地一笑,说:“查理,你知道中国有一种鸟叫做相思鸟吗?他们总是成双生对,但是若一只离去,另一只就会夜夜啼鸣,来诉说它的相思。” 查理沉思,片刻说:“我知道了,你就是另一只相思鸟。你的那一只相思鸟虽然已经离你远去,但是,你依然忘不了对她的相思。” “对,查理,你的理解很对。所以,关于露西公主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好吧!”查理点点头,说:“我会告诉露西关于相思鸟的事情的,我想,她会理解的。只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你放弃一位尊贵地公主。” 什么样的女子?叶倾城眼中浮现出那一副唯美地画面。在粉红色地桃树下,那一身粉色衣服地小女孩轻盈地奔跑,欢快地笑声,如同桃花下地小仙子,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中。 至死不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沧海桑田地变换,巫山行云地转移,已经不是单纯地情感了,而是一种信仰,一份坚持。 苏琰跟着井上次郎来到了日本,曾经,她听义父说过关于日本地事情。说那里满山地樱花,在樱花盛开地季节,就像是置身在花海中。那里还有古朴地青石路,走在上面穿着木屐发出清脆地答答声。她那时只是单纯地听着,并没有多想。其实,若是她仔细想想,也许早就发现了。 那是一位老者在垂暮之年对故乡地思念。她问过井上次郎,她的义父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现在或许已经去世了。但是,她的心里竟没有一丝地悲痛。听井上次郎说,他在年轻时曾犯过一个重大地错误,导致了严重地后果,被家族赶了出来。并且,责令他永世都不得回国。所以,死,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苏琰本是要求去以前山田杏子住的地方,但是井上次郎却说,那个地方早已经不在了。所以,带她去了他现在住的家,是将军府。井上次郎把她带进将军府里的一处小院中,让她以后就住在这里。日本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很矮,不似中国地雄伟,但另有一番风趣。在这里,每一家的院子里都种着几棵樱花树,他们来的季节,不是樱时,所以,看不到樱花。 而苏琰却在房间里看到了很多很多地樱花图,那一簇簇娇小地花瓣紧紧拥在一起,只看图,就觉得很是好看。 井上次郎看到苏琰望着房间里的樱花图,开口说:“这是请最好地画家专门为你画的,因为想让你看到樱花地美丽,所以就在春天的时候画下了它的繁华。” “是吗?但是我更喜欢杜鹃。”苏琰把视线从樱花图上移开,冷冷地说。 井上次郎并不在意,反而有些伤感地说:“母亲也是,从不喜欢樱花,反而喜欢中国地杜鹃花。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想回中国去。她从来都没有把日本当做是她的家乡,心心念念地想着中国。我希望,你不要像她一样,以后,就把自己当做日本人。” “哈,”苏琰觉得好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来的目的?” “他已经离开日本了,就在今天早晨,去了中国。”井上次郎重重地喝了一杯酒。 “什么?”苏琰霍然起身,怒视井上次郎说:“你说他今天早晨去了中国,而你却带我来到了日本。” “是的,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消息。现在我们已经有足够的军事武力了,这场战争,在所难免。而我,因为没有完成天皇交代给我的任务,所以,暂时不配为国家效力。”井上次郎又重重地喝了一杯酒,他多想去参加这场战争,想起战争,他的血液都在沸腾。 “你骗了我,”苏琰满目恨意,他居然骗了她,而她却真的傻傻地跟着他来到了日本。 井上次郎望着苏琰充满恨意地目光,突然把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两只手抓住苏琰的肩膀,说:“我是骗了你,要不然,你怎么肯跟我来日本。可是,我为什么要骗你,还不是因为爱你吗?”说着就把头伸过去吻住苏琰地嘴。 苏琰猛地把他一推,井上次郎不防范,被她推到在地。 井上次郎抬起头,眼中布满了红丝,如同一头发怒地猛兽,哑声问:“他这样亲你,你也是把他推开吗?” 苏琰嘴角牵起一丝讽刺地笑容,淡淡地说:“你怎么可以和他比。” “不要试图激怒我,否则,后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井上次郎一字一句地咬牙说。 苏琰没有一丝地恐惧,反而又笑了,淡淡地说:“我想,你是忘记我是谁调教出来的了。我记得你说过,他是全日本最出色地武者。而我,青出于蓝胜于蓝。” “哈哈哈,我怎么会忘记。可是,现在你不觉的你身上很没有力气吗?在船上吃的饭还算是可口吧!”井上次郎笑的奸诈,一脸得意地望着苏琰。 苏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以前的力气了。而且,现在的力气也正在慢慢地减弱。她知道,她中了软筋散,井上次郎这个小人,居然给她吃了软筋散。 “把解药给我,”苏琰怒吼,声音却柔软地可怜。 “你知道吗?在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誓,你总有一天会是我的。所以,我对叶倾城并不单纯是想要得到他的宝藏,更想是要他死。为了你,我犯了很多地错误,为了你,我连我的未婚妻都亲手杀死。现在,该是你补偿我的时候了。” 井上次郎两眼充满了情欲地目光,一步一步朝苏琰走去。 103.强暴 “你不要过来,”苏琰真正感到了惊恐,她的身子她一直以为她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因为,身为一个杀手,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为了生命,什么都可以舍弃,包括清白。 所以,当初她将自己交给叶倾城的时候,没有一丝地痛苦和难过。她以为是她不在乎,现在才明白,原来不在乎的是他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她不能,她怎么能够接受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苏琰的身体一直在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再没有退路。 “不要再退,在你决定跟我来到日本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井上次郎抓住她的肩膀,声音充满了情欲,他等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了,久到了他再也不能等待。 “不要让我恨你,”苏琰用尽全力说,想要推开他,却一点都使不上力。 “本来我是想等过一段时间,等我们之间有了感情,你能够心甘情愿。但是,宝贝,你太诱惑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井上次郎沙哑着声音,突然用力地把苏琰抱起,嘴唇狂乱地亲吻着她的唇。 苏琰心中一片悲凉,扭着头想要躲避,但是他的双手就像是两把大钳,让她丝毫动弹不得。眼泪就这样流下来,一直以为流泪是最没用的事情,现在才知道,原来在无助时,也只能流泪。 井上次郎忘情地亲吻着,突然尝到了苦涩地味道。抬起头,看着她泪眼朦胧地脸,心中一紧,不甘地说:“难道,我的触碰就这样让你反感吗?他呢?在一次次占有你的时候,你也会流泪吗?” 苏琰沉默,在叶倾城的欢爱里,她没有一丝地反感,反而还带给了她许多地欢愉。 “啊…”井上次郎怒吼一声,又疯狂地压在她的身上,用力地撕去她的衣衫,在她身上疯狂地啃噬着,似乎要把她吃进肚子里去。 “不要,不要”苏琰现在除了哭喊不要,什么都做不了。突然,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和井上次郎来日本,为什么还要心心念念地想着报仇。若是山田杏子在的话,她也一定希望自己活的幸福快乐吧!而不是只想着报仇活着仇恨当中。 井上次郎根本不理会苏琰的哀求,仍然疯狂地想要占有她。 就在井上次郎把苏琰的外衣脱掉时,一个连体地瓶子滚落下来。苏琰看到那个瓶子,心中一喜,拼劲全力把他推开,用力地滚到瓶子的旁边,一把拿起瓶子对着井上次郎说:“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的话,我就喝掉它。” 井上次郎因为再次没有防备,所以才被苏琰推开。当他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连体地瓶子,心中竟有些恐慌,知道那绝对不是普通的东西。但还是强作镇静地说:“那是什么?” 苏琰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这是胜券在握地笑。“还记得叶玉慕是怎么死的吗?妙容喝下了这瓶生死相随,结束了她自己也结束了叶玉慕。” “这就是那瓶药?”井上次郎真的惊慌了,脸上满是担忧,生怕苏琰一下喝下去。 “对,当时我看到了这个瓶子,就把它戴在身上。你知道,义父一生最得意地不是武术而是毒药。而我,对毒药的了解更加感兴趣。所以,当初也只是为了能够研究出着生死相随到底是什么配置而成的。没想到,今天,就要我亲自尝试。”苏琰有些自嘲地笑了,不知是该幸还是不幸。 “你不会喝下它,对不对?”井上次郎试探地问。 “我会的,”苏琰坚决地说,“我虽然没有研究过它的配置,但是我研究过它的毒性。女子喝下是没有任何害处的,但是,若是跟男人交欢,两人就会玉石俱焚。” 苏琰说着,眼眸一沉,仰头一口喝下。 “你”,井上次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恨恨地看着她喝下生死相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什么生死相随,一定是你骗我。”井上次郎终是不甘心,用力地摇晃苏琰地身体。 此时地苏琰如同一个没有生命地娃娃,被他摇的随风飘零。那一头海藻似地头发,一下子散开,更显得妩媚。 井上次郎疯狂了,苏琰地每一处眉眼都在诱惑他。即使是面无表情,也同样能激起他心底地欲望。他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撕开她的裹衣,露出迷人地锁骨。 井上次郎眼中地情欲更深。 苏琰却笑了,笑的妩媚,娇艳地如同盛开地玫瑰花,淡淡地说:“想要吗?来呀!” 井上次郎两眼布满情欲,喉结滚动,苏琰对他的诱惑让他的整颗心都颤抖。但是,举起地手最终无力地垂下。 爱,或恨,只有在生命存在的时候才有意义。他不能如她所愿,只有生命存在,他总有一天会得到她。 井上次郎把苏琰的外套捡起来,放在嘴边吻了吻,又轻轻地为她盖上,然后扭头离开了屋子。 苏琰一直都在笑,笑着看他的无奈和痛恨。一直到他离开,她才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要虚脱了,软筋散地药力已经慢慢地褪去,但是,褪去后的身体的疲倦更加的明显。更何况,刚才差点就… 她把手中的瓶子举起来,望着它笑了。若不是它,今天她也在劫难逃。她今天是在赌,在赌她的大胆,更在赌井上次郎地小心。 把瓶子倒立过来,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井上次郎出了屋子,又回头望了一眼,终是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井上君,心情不好吗?”一个身穿武士服地男人走过来关切地问他。 井上次郎警觉地望着他,开口说:“谁允许你来这里的,以后,不要让我再在这里看见你。” 那个男人笑了,依然口吻温和地说:“是井上司令命令我来的,他让我告诉你,若是你把那个中国女人带回来,就让你立刻把她送到他那里去。明天,他就要动身去中国了,他说,他不想留下遗憾。” “他…?”井上次郎愤怒地握紧拳头,但一会又缓缓地松开了,脸上露出笑容,说:“我也很想让父亲大人完成一直以来的心愿,但是,请小野君转告父亲大人。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怎么?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反抗井上司令吗?”小野脸上地笑容更大了,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当然不是,是那个女人吃了一种毒药,若是和男人交欢,男人就会融化在她的身上,她也会死掉。我想,父亲大人应该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井上次郎如实地说,眼睛嘲讽地看着小野。 小野有些动容,但还是说:“井上司令凭什么相信你?” 井上次郎冷笑,说:“只需小野君把今天看到我狼狈地从屋里走出来如实地告诉父亲大人,就可以了,他自会相信。” 小野眼睛一转,笑着说:“一定,我一定会如实地禀报井上司令。” 小野匆匆地走了,井上次郎望着他的背影,眼眸里充满了阴狠。没想到,那个人这么快就知道她的到来。那是他心心念念地女人,他怎么能够让他得逞。 104.怀孕 井上次郎自那一晚就没有来过苏琰住的地方,好似是把她遗忘了。 苏琰一个人倒也过的舒心,虽然他派来很多的高手围在这里,也派了好多地下人跟着她,让她没有一点逃脱地余地。 苏琰懂日语,所以和下人们交流起来一点都不困难。在她身边专门伺候她起居地女人叫芳子,是个很温顺地日本女孩,年龄也不过是十八九岁。因为家里穷,被父母买到了这将军府。井上君看中了她,特意从将军府调出来伺候她的。这让苏琰想起了樱桃,在任何地方,贫穷都是一个下场。 芳子一直和苏琰用日语交谈,在第三天,当她得知苏琰是个中国人的时候,她相当地吃惊。不停地说:“啊,小姐居然是中国人。您的日语讲的真的是太好了,连我都自愧不如。” 苏琰只是轻笑,本来她不想和她有太多地交集的。告诉她她是中国人,也非情非得已,要不是她非嚷着她跟她一样每天早晨都要向天朝拜,她也不会说。 “苏琰小姐,今天听他们说,我们军队进入了中国,而且第一场战争就打了胜仗,而且是井上司令亲自指导的。将军府一片欢庆,我想井上将军今天一定会来看您的。”芳子兴高采烈地说,根本没有看到苏琰越拧越紧地眉。 苏琰虽然不是生长在中国,但说到底都是一个中国人。听到别的国家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侵占,她如何能够开心。一想到那些无辜地人民将要遭受战争地摧残,她就觉得很心痛。 “苏琰小姐,您怎么了?”芳子这才注意到苏琰的脸色有些苍白。 苏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恶心。这两日一直这样,而且身体越来越疲惫。若不是她一早知道生死相随一滴都没有剩,她还以为真的中了生死相随地毒了呢! “我没事,就是有点恶心头晕。”苏琰有些虚弱地说,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将早晨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了。 芳子看到苏琰不停地吐,马上惊慌起来。急的大叫“来人呢。来人呢。” 这座院子里有很多地守卫,不光是防止苏琰逃脱,更是保护她不受有些人的伤害。所以,他们一听到芳子地叫声,立刻来了几个人问:“怎么了?怎么了?” “是苏琰小姐,快去请井上将军。”芳子急切地说。 苏琰本想制止她,但是不停地呕吐容不得她说半句话。 井上次郎很快就来了,这几日他是故意不来看苏琰的。一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二是在等待,等待苏琰主动向他投诚。在这个他国地异乡,她所认识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时间一久,寂寞,会让她放下她的戒备而接纳他的。 现在突然手下告诉他苏琰呕吐不止,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他以为是因为服了生死相随地毒药而发挥了副作用,因为,毒药的毒性没有人知道到底应该有多深。他丢下手中的事情急急忙忙地赶来这里,又一边命人找最好地医生来。 来到小院里,苏琰一惊脸色苍白地躺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井上次郎冷冷地问芳子。 芳子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一开始还好好的,不一会苏琰小姐就吐了起来。” 井上次郎拧眉,问:“今天早晨吃了什么?这是第几次这样了?” “是第一次,早晨只吃了稀饭,苏琰小姐说她没有胃口。我们一直坐在院子里聊天,我还向她说了井上司令打胜仗地消息,没一会她就吐了。” “混蛋,”井上次郎猛地摔了芳子一巴掌,芳子啊了一声被打倒在地上。 “谁让你跟她说这些的,没用的东西。”井上次郎气愤地责骂,使了一个眼色,马上就有两个武士把芳子带了下去。 苏琰真的很疲倦,疲倦到都不想睁开眼睛。但她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知道井上次郎责怪了芳子,也听到芳子的求饶声,但是就是睁不开。 井上次郎看着苏琰苍白地没有一丝血丝地脸,心里一阵揪疼。他不想她有事,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金钱还有什么意义,权利还有什么意义,他所作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 “将军,丰台医生来了。”一个武士报告。 井上次郎马上站起来,急声说:“快让他进来。” 一个武士带着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进来了,那个医生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看到井上次郎,鞠了一下躬,毕恭毕敬地叫道:“井上将军,您好。” 井上次郎点头回应,让开一侧说:“请丰台医生瞧一瞧她的病情。” 丰台医生点点头,拿着听诊器和医药箱走过去,坐在座位上自习给苏琰诊脉。过来一会,站起来说:“请问井上将军,这位夫人这个情况有多久了?” 井上次郎心一沉,以为有什么事情。沉声说:“听下人说,这两日都不舒服,但是呕吐是第一次。” 丰台医生点点头,说:“没什么大事,恭喜将军,夫人是有喜了。将军家,马上就会再添一位男丁了。” 丰台医生的话如同五雷轰地,半天井上次郎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太突然了,完全超乎他的接受范围。苏琰怀孕了,他之前并没有得到她。而在中国,唯一在她身边的男人只有叶倾城。她怀里叶倾城的孩子,在他带她来到日本准备和她重新开始时,她怀了叶倾城的孩子,多么讽刺。 似乎都能看到叶倾城那轻扬起地嘴角,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地看着他的样子。 “井上将军?”丰台医生看到井上次郎地神情有些不对,担忧地又叫他一声。 “啊,哦,”井上次郎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身边地一个武士说,“把丰台医生送回去,重金酬谢。” 然后又对丰台医生说:“今天真是谢谢您了,麻烦您跑了一趟。” “哦,不客气,能为井上将军效力,我很荣幸。夫人是在害喜,不必惊慌,属于正常反应。但是注意饮食,一定要丰富,现在先以清淡为主吧!我先告辞了。” “好的。” 井上次郎送走丰台医生,然后命所有的人都下去。自己站在苏琰的床前,恨恨地看着她,看着她现在依然平坦地小腹。那里面孕育着叶倾城的孩子,而自己,将要看着他在她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直到哇哇落地。 不行,绝对不行。 105.堕胎 而苏琰,虽然在昏迷中,但也听到了丰台医生的话。 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想起月事确实已有半个月没有来,她以为只是这些天太劳累了,她也没有当回事。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也不敢想的。 在她决定嫁给叶倾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们是仇恨地皆因,所以不能够有仇恨地种子。她亲自配置了药,是一种让女子终身不孕地药。那样决绝地喝下去,也一直没事,没有想到,毒药也会失效。想起那次欢爱之后,叶倾城抚摸着她的小腹问她,为什么这里还没有他的孩子。她的心是痛的,那一刻,她居然第一次后悔了喝药的那个决定。 现在,她居然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只是,叶倾城在哪里。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井上次郎阴沉地话让苏琰一惊,她怎么可以只沉溺在喜悦当中而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苏琰挣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与他对视。手,不自觉地扶上小腹。而这个动作,更加刺痛了井上次郎地眼睛。 “你早就知道了?”井上次郎握紧拳头,声音有些颤抖。 “不,也是刚知道。”苏琰抚摸小腹地手紧了紧。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上他的孩子。”井上次郎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很奇怪吗?”苏琰抬着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鄙视,说:“你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女人。” 井上次郎地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地响,是呀!他奇怪什么,她是他的女人,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甚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的计划他也参与了一份。那么现在,他在在乎什么。 嫉妒,他忽然想起,他是在嫉妒。而且,一直都在嫉妒。叶倾城的好命,叶倾城的运气,叶倾城的一切。以前他一直认为,苏琰暂时跟了叶倾城没有关系,到最后,他才是她最终地归宿。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虽然成功地带走了苏琰,可是,她却怀了他的孩子。他可以容忍她不爱他,可以容忍得不到她,但是,却不能容忍她的肚子里还存有叶倾城地希望。 他要毁灭这个希望,毁灭他们之间最后的关联。 “打掉他,我会找最好的打胎药,没有任何痛苦。”井上次郎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苏琰一怔,手握着的衣襟更加地紧,眼神坚定地说:“不可能。” 井上次郎露出阴狠地笑容,说:“你以为可以吗?你认为我会容忍叶倾城的孩子活在我的眼前吗?” “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苏琰坚定地说,但声音忍不住颤抖。 “哈哈哈,”井上次郎大笑起来,“你认为我会怕吗?在决定带你来的那一天,我就做好了死在你手里的准备。不过,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先看着叶倾城地孽种死在我的面前。” “你是个魔鬼。” “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入了魔,永世都没有回头路。”井上次郎恨恨地说,然后摔门而且。 苏琰一下子倒在床上,双手抚摸着小腹。她不能,还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子,绝对不能就这样失去他,绝对不能。 “啊…”井上次郎手里拿着一把剑疯狂地砍着院子里的树,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井上君,这样就能平息怒火了吗?即使你砍光了院子里所有的树,那个孩子还是依然在她的腹中。” 小野不知何时站在一旁,声音温和地说。 井上次郎突然停下手中地剑,手腕一转,剑梢指向了小野地喉咙。 “谁允许你进来的,我说过,她的事,不要你过问,”井上次郎声音冰冷,表情严肃,完全和刚才判若两人。 小野笑了,他是个典型的日本人。身材不是很高,因为长期练武的缘故,却也结实。他的长相还可以,算得上英俊,但是却长得太过于精明。所以他时常笑,笑的越温和越能掩饰他的精明。在所有的人眼中,他只是个温和的人,没有人再注意到了他的精明。 “我只是刚好路过碰到了,碰到了丰台医生。他说将军府上马上就要有喜事了,我这才知道。知道你肯定不开心,所以来陪陪你。” “不需要,”井上次郎嘴唇轻启,说出这几个字。 小野又笑了,依然是温和地笑容,似乎没有鄙视和嘲笑的味道。但是,对于井上次郎来说,却异常地碍眼。 “我知道你心里苦闷,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肚子里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可是,只是这样发泄是没有用的。一个真正的男人,是要知道怎么去面对。” 小野似良友一般,温和地劝解,在旁人听了,他们的关系是这么地融洽。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十分小心地去应付理解。 “我说过,不需要你管,马上给我离开。” “听说你找了最好的打胎药,是想让她打胎吗?”小野没有丝毫地生气,依然自顾自地问。 井上次郎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却出卖了自己。他是要给苏琰打胎,而且,药已经熬好。由侍卫端过去,苏琰再厉害,也抵挡不过六个身强力壮地武士。他不想看到她被灌药地情景,他怕他会心痛。 “不敢去吗?怕自己心软?”小野依然笑意吟吟地说。 “滚,”井上次郎再一次拿起剑对着他,他讨厌被他看穿的感觉。 “井上君在中国呆了这么多年,脾气变得暴躁了。我只是好心地提醒你,听说在中国有一句古话,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知道井上君有没有听说过。” 小野又笑,井上次郎虽然没有回答他,但是脸上地好奇让他知道了该怎样说下去。 “说的是一个下臣,劫持了他的君主以此来命令所有的诸侯。井上君何不效仿那位下臣呢!苏小姐并不接纳您,您也无计可施。可是现在,她怀孕了。要知道,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有多重,想想您的母亲,山田夫人就知道了。” 井上次郎愣住了,他只想着要把叶倾城地孽种怎样除掉,却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不光是叶倾城的,也是苏琰的。 “井上君若是留下孩子,让苏小姐生下了。我相信,只要孩子在您手上,她会对您百依百顺。若是您执意除掉孩子,除了让她恨您一生,我想不到其他的后果。” “哐当,”井上次郎扔下手中地剑朝苏琰的住处跑去。 小野笑着看着井上次郎地背影,心里却在祈祷,希望不要太迟。 106.十个月后 井上次郎并没有去迟,还好因为苏琰的武功算高,六个武士并没有轻易地制服她。在最关键的时刻,井上次郎过去了。 苏琰不知道井上次郎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不过,她并不想问。即使问,他也不会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保住了,这是她最关心的。 日子似流水一般,一晃,快要十个月了。每天,井上次郎都会来看她,送一些名贵地补品,她却从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她身边地丫鬟也不是芳子了,而是换了一个叫做雅子的女孩。雅子话很少,说的也无非是一些称赞井上次郎的话。苏琰不是很喜欢她,相比之下,还是喜欢一开始的那个芳子。 这日,苏琰吃过早饭躺在躺椅上休息。她的身子越来越重了,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以前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没有感受过这么疲惫,现在才知道,越来世上最累的事情居然是怀孕。不过,痛苦并快乐着,每一次感受到腹中小生命的波动,她都会很满足很兴奋。这是她的孩子,属于她的生命,想想就觉得很高兴。 只是,很多时候她也会想起叶倾城。想起那个在她肚子上轻轻抚摸,感叹为什么没有孩子的男人。若是现在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该是惊讶还是兴奋。 “欣儿,今天觉得怎么样?”井上次郎坐在了她的一边,关切地问。 “我说过,不要叫我欣儿。”苏琰满脸地不高兴,每一次听他叫她欣儿,她都会很心痛,因为叶倾城的原因。她有时在想。或许是因为肚子里怀了他孩子吧!越来越频繁地想起他。 “苏琰,今天我找了几个稳婆,等一会你看一下。”井上次郎无奈,天知道他多想叫她欣儿,这样,他还是她的楚哥哥。 “谢谢你,”苏琰口吻有些柔和,虽然不高兴看到他,但是不得不承认,若没有他的悉心照顾,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更何况,现在还不是跟他闹僵的时候。 “只要你高兴就好,”井上次郎凄凉地笑笑,做了那么多,也只换来她一句不温不火地谢谢。想他,不管是以前地楚寒,还是现在地井上次郎,哪受过这种待遇。 井上次郎命人带进来五个稳婆,苏琰看了一眼。很奇怪,穿的都不是日本地服饰。 井上次郎看到她的疑惑,解释说:“现在都是很多的男性医生负责接生,我怕你不习惯。所以,特地从中国挑选出了这几个经验丰富地女人为你接生。” 苏琰没有说什么,只又淡淡地看了一眼,说:“先在这儿吧!我和她们聊聊,明天再做决定。” “好吧!你们几个就先留在这儿,好好伺候夫人。等夫人一生,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井上次郎对着那几名中国女人吩咐。 几个女人吓得唯唯诺诺,连忙答应。 到了晚上,苏琰不知怎么回事,就是难以入睡。又听到那一种埙的声音了,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响起。 苏琰起身,穿上衣服。雅子急忙走了过来,苏琰摆摆手,让她下去,自己出去走走。 到了另一个院子里,这里种满了樱花,樱时已过。她还记得那次看到漫天飞舞地樱花,若幻境地花海,美的不似人间景物。也是那一次,她看到了站在樱花树下,那个吹埙的小野。 “今天怎么出来了?”小野听下吹埙,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苏琰扶着硕大地肚子,淡淡地说:“睡不着,出来走走。” “散散步也好,自从你怀孕,井上君就撤去武士们的监视,你可以随时出来。” “我一直很奇怪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这个将军府。”苏琰终于还是问出了困扰多日地疑惑。 小野笑了,露出一口洁白地牙齿。“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我可以住在这个将军府,并且可以帮助你。” “是吗!”苏琰有些羞愧,不该问别人地隐私。 “听说井上君给你找了几个稳婆是吗?” 苏琰点点头,小野地眼中都是笑意,温和地如午后地阳光。这让她想起了叶天昊,那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小野叹息,说:“这可能会是你和你的孩子最后呆在一起的时光了。” “你什么意思?”苏琰不解,但心中有些恐慌。 “一个男人那么爱上一个女人,他怎么会容许她的女人哺育别的男人的孩子。更何况他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得到这个女人,这不是最好的筹码吗?” 小野地话让苏琰震惊了,她早就知道井上次郎没有这么好心。但是没有想到真的要面对了,竟是这样的后果。她不能失去孩子,这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寄托。 “你说过你可以帮助我,是吗?”苏琰没有忘记刚才小野的话,她知道,他一定有办法帮助她。 小野轻轻地笑了,淡淡地说:“其实也不是我有办法,而是有一个人让我帮忙的。曾经我欠了他一个人情,现在他来讨回。所以,我一定会帮他。” “是谁?他让你做什么?” “一个认识你,你却不认识他的人。在你的几个稳婆里,有一个女人是我安排的。只要明天你选中了她,你一生产完,她就会把孩子带出去交给那个人。只要没了孩子,井上君就没有要挟你的筹码。” “到哪里?把孩子交给谁?” “听说,是一个叫做叶倾城的男人让他来的。” 小野淡淡地说出这儿名字,苏琰却一怔,欣喜地无法言语。 叶倾城,他终是没有忘记她。 “只是,我还有一个条件。”小野缓缓地说出。 苏琰笑了,她早就知道没有那么便宜地事情。不过,也好,她喜欢等价交换,不必欠下人情。 “你说。” “你不能离开井上君,直到他死为止。” 美国地华顿酒店,一群贵族名流在这里聚会,今天是最贵地露西公主地生日。所有的王孙贵族和商界名流都齐聚一堂,大家在谈笑声中不知做了多少地决定和多少笔生意。 叶倾城也是。 在这个每个人都充满贵气和教养地场所,叶倾城依然是最耀眼地那颗明星。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似乎是为他量身打造地颜色,没有人再比他适合白色了。儒雅中带着分与生俱来地高贵,那不是后天所能培养出来的。 他端着一杯葡萄酒在弹指之间已经做了几笔重要地生意,这里不管是贵族还是商业名流都喜欢和他交际。不止是因为他是露西公主地座上宾,更是美国商业巨头。在短短一年时间,他就已经在商界做出了别人十年也做不出来的成绩。 这就是叶倾城。 “叶,你还是坚持你当初地决定吗?”露西公主端着红褐色地葡萄酒来到叶倾城的面前,一脸期待地问他。 叶倾城文雅地笑笑点点头。 露西公主有些伤感地摇摇头,若是他说出另一个答案,那么,今天,就不光是她的生日宴会,她还会当众宣布她要和他结婚。 可惜,这个出色地男人始终不肯接纳她。当初听哥哥告诉她,他有心爱地女人后,她是多么地伤心。后来,为了能够成为他的妻子,她甚至去找他说,她不在乎她心里爱谁,可是他依然不肯。 “我真的是非常羡慕那个女孩,”露西伤感地说。 叶倾城脸上挂着笑容,心却一紧。夜影说,可能就在这几天,他就要见到他的孩子了,他和她的孩子。 107.母子分离 苏琰按照小野告诉她的,第二天选了那个女人做她的稳婆。剩下的女人井上次郎并没有赶走,而是让她们留下来作为后备。 井上次郎这几日更是一有空就来到苏琰的住处,怕她有什么不测。而在苏琰看来,他更担心她会逃掉。 这天夜里,苏琰怎么都睡不着,总感觉会要发生什么事情似地。于是干脆不睡了,坐在床上轻轻抚摸自己肚子,说:“宝宝,妈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生,也不知道还能和你待多久。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我在哪里,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想念你,无比无比地想念你。” 苏琰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再坚强的女人,面对母子分离的时刻,都会很柔弱。或许是苏琰的情绪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宝宝开始不安分地动起来。随之,一阵阵地阵痛开始了,苏琰知道,她是要生了。 急忙叫了雅子去喊稳婆,自己则躺在床上忍受着不断袭来的一阵阵痛苦。可是,心却是欢喜的。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快乐并痛苦着。 井上次郎也得到消息,急急地赶来了。 苏琰在房间里痛得死去活来,原来,女人生孩子是这么地痛。这种连扯带拉地不是身体,是整个的五脏六腑。她把手紧紧地抓住被单,还是痛,指甲嵌进肉里,丝毫没有减少一丝丝的疼痛。 “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苏琰无力地呻吟。 稳婆一边看她下身,一边鼓励她说:“夫人,快了,快了,再用把力。” 井上次郎在外面不断地走来走去,额头上也是密密麻麻地汗,听到苏琰不断地传来撕心裂肺地叫声,他的心在疼。 在同一个时间,不同地地方,坐在餐桌上陪同露西吃饭地叶倾城突然感觉心一痛,手里地刀叉掉在了地上。 “少爷,”千红凝眉,快速地走过了扶住他。 “叶,你怎么了?”露西担忧地问。 叶倾城摆摆手,脸色有些苍白,说:“对不起,露西。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再陪你吃饭吧!” “那好吧!”露西点点头。 叶倾城回到住的地方,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看着洁白地天花板,喃喃地说:“是你要生了吗?” “叶倾城,”苏琰一声大叫,只听到“哇哇哇”一声声婴儿地哭声。 苏琰满是汗水和泪水地脸上,露出欣喜地笑容。 稳婆把孩子抱到苏琰的面前,笑着说:“恭喜夫人,是个男孩,好漂亮地男孩。” 苏琰低头看到躺在她怀里地孩子,温柔地笑了。这确实是个漂亮地孩子,没有像别的刚出生地孩子那样一脸地皱纹,干巴巴地。他很饱满,光洁地额头,一双眼睛居然是睁开的。黝黑地眼珠正四处转动着看周围地一切,当看到苏琰这里时,他的目光就停下来了,定定地看着她,似乎知道这就是他的母亲。 他长得真像叶倾城啊!这是苏琰看到他的第一感觉。 “夫人,我要把他带走了。否则,再晚就来不及了。”稳婆实在不忍心让他们母子分离,但是若不及早,恐怕会有变故。 “不,你再让我看一会。”苏琰恐慌地抱紧孩子,原来说好的事情,她以为她会轻易地做到。现在真的让她看到孩子,再让孩子从她身边离开,她真的不能忍受。 “不行,趁现在井上将军不在,我要带着孩子赶快离开。他回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你希望你的孩子落在他手里吗?”稳婆把事情给她分析清楚,希望苏琰赶快做出决定。 苏琰一惊,她不能让孩子落在井上次郎的手里。若是他看到孩子的长相,凭他对叶倾城地憎恨,就算是不杀死孩子,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你快抱他走,”苏琰突然把孩子往稳婆那里一推,别过头去。 稳婆接过孩子,不忍地看她一眼。突然说:“夫人,不然你跟我一块离开吧!” 苏琰一怔,她也想啊!但是不能,她答应过小野的,不能食言。还有一点就是,小野既然能够帮她救走孩子,也能很快地找到他们,她不能为了自己害了孩子。 “不,你还是快走吧!”苏琰坚决地说。 稳婆只好无奈地抱着孩子离去。 “等一下,”苏琰突然叫住走到门口地稳婆。 稳婆停下脚步,她以为她想通了,要和他们一起走了呢! 苏琰从身上拿出一个出一封信塞在孩子地襁褓中,说:“交给孩子的父亲。” 稳婆点点头,快速地离去。 苏琰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地站着,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刚刚生产问疲惫地身体。 井上次郎本来是在外面等着苏琰生产的,但是就在中途,突然小野过来了,对他说井上司令那里有消息,本田司令让他过去。井上次郎无奈,只好离开了。 井上次郎去了之后,本田给了他一封父亲地信。打开一看,无非是一封家书,他有些疑惑怎么到了本田这里。但有没有多想,本田留他说了一些话,井上次郎听的有些心不在焉地。心里挂念着苏琰,总感觉心里惶惶地,要出什么事情。本田一让他离开,他就急忙赶回家。 井上次郎离开以后,小野突然出现在本田的家里。本田笑着说:“小野君,可以吗?” 小野温和地对本田鞠了躬,说:“谢谢本田司令地帮助,小野感激不尽。” 本田大笑,说:“小野君客气了,能够帮助小野君这么有才识的人,我很荣幸。相信不久,小野君就会成为举世瞩目地人才。” 小野笑了,笑的很温和,但眼眸里却透着狂野地欲望。 井上次郎一回到家里,雅子就像他报告了孩子失踪的事情。井上次郎气的手握的紧紧地,骨头咯吱咯吱地响。开口说:“马上派人去封锁各个出口,一定要给我找出来。” “是,”一旁的一个武士回应。 井上次郎来到苏琰地房间,苏琰正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地天空,对于井上次郎地到来无动于衷。 “你以为他能跑的了吗?这是在日本,找一个人是非常地容易。”井上次郎阴狠地说。 苏琰依然不理他,看着远方。 “你说话呀!是谁帮你的。”井上次郎突然像发狂了一样抓住苏琰地肩膀,握地紧紧地,苏琰都能感觉肩骨断裂了。但是,她依然不说话。 “叶倾城吗?是他来了吗?你为什么不走?”井上次郎声音放低下来,把脸几乎贴在了苏琰地脸上,眼睛里冒着杀人地怒火。似乎,苏琰一说出叶倾城地名字,他都能够杀了她。 苏琰还是不说话,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井上次郎摇晃着。 井上次郎突然吻住她的唇,用力地啃咬着,尝到了血腥地味道。 “井上君,有您的信。” 小野却在这时出现了,站在门外不高不低地说。 108.折磨 井上次郎恨恨地放开苏琰,苏琰如同一个没有灵魂地木偶被摔在地上。井上次郎出去了,看到小野满面笑容地样子,心中地怒火又升了起来。 走到他面前,笑的阴狠地说:“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一封家书会让本田司令让我亲自去拿。而且,还说了那么多不管要紧地话。也很奇怪,是谁在帮助苏琰,能够让她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孩子送走。现在我知道了,是你,是你帮助了她,是你让本田把我叫去支开我。” 小野还是依然挂着笑容,不温不火地说:“井上君的话我不明白。” “不明白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能骗的过我父亲,却骗不了我。对于一个杀了自己的父亲霸占自己的母亲的男人,你会没有心怀仇恨吗?我不信,也只有井上天雄才会相信你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不过,我不管。他的死活和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但是你若是挡了我的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井上次郎狭长地眼睛露出阴狠地目光,但是对于小野来说,他不会害怕。害怕对于他,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用光了、淡忘了。 他脸上依然还是挂着笑,母亲说过,不管一个人心里有多苦多恨,一定要微笑。恨得越深,笑的越温和,这样,仇人才会放下芥蒂,才会露出破绽。复仇不是杀戮和死亡,而是心的折磨。就如他们一样,比死亡更痛苦地事,是痛苦地活着。 脸上地笑容越来越深,只是眼眸却变了色。 母亲,我终究是没有做好,您的在天之灵一定很失望吧! 小野苦笑,看向苏琰的住处。帮她,并不完全是因为要还人情,更重要的是,她很像母亲。母亲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亲手杀了自己的仇人吧!他会完成她的遗愿。 井上次郎出动了所有的人秘密盘查,但是一天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将军,苏小姐不肯吃饭。”雅子走过来胆战心惊地对正在喝闷酒地井上次郎说。 井上次郎把手里地酒一饮而尽,然后猛地把酒杯扔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破碎地声音。雅子身体颤抖,头低的更深。 井上次郎来到苏琰的住处,苏琰正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望着房顶。 “你,给我起来。”井上次郎有些醉意地咆哮。 苏琰没有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井上次郎地怒火更深了,走过去一把拉起她,苏琰的身体轻的如同鸿毛一般。 “怎么?你想死吗?刚生完孩子的身体居然拒绝进食。你是想要死来摆脱我吗?你做梦,不要以为孩子生下来就可以逃的掉。只要他没有出去日本,我就一定能够把他找出来。就算是出了日本,总有一天,我会征服这个世界,倒是,不光是你的孩子,包括叶倾城,我都会让你亲眼看他们是怎么死在我手上的。” 井上次郎满嘴地酒气喷在了苏琰的脸上,苏琰厌恶地别过头去。井上次郎更怒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手中用力,苏琰感觉到下巴已经脱臼了。但是她依然还是一声不吭,这种痛苦,对于她,还不足畏惧。 “你…,”井上次郎没有想到捏碎了她的下巴,她还是这么地倔强。气的用力把她一甩,苏琰的身体被抛出去,额头刚好碰到了床角上。苏琰闷哼一声,瞬间,鲜血如注般流出来。 井上次郎看到鲜红的血,一下子慌了。赶紧走上前抱起苏琰的身体,急切地问:“你怎样?” 苏亚依然不理他,别过头去。 井上次郎更气,但是现在不是和她生气的时候。赶紧叫人请来了医生,为苏琰诊治。 还是丰台医生来了,看到苏琰,高兴地说:“怎么?夫人已经生产完了吗?恭喜将军。” 井上次郎有些尴尬,绕开话题说:“麻烦您还是先看一下她怎么样吧!” “哦,不好意思,我马上为夫人诊治。”丰台医生坐下来为苏琰把脉,又看了一下她额头上的伤,脸色有些凝重。 井上次郎一下子心慌了,问:“怎么样?” 丰台医生摇摇头,对井上次郎说:“将军,夫人的孩子呢?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井上次郎有些迟疑,说:“生下来就已经死了,她因为思念孩子有些失控,不小心撞倒了床角上。” 丰台医生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夫人是因为对孩子思念过度,有些心神俱焚。我开心安神地药,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药。而是心情开朗,这就要靠将军来排解了。” 井上次郎点点头,忽又想起什么,问:“丰台医生,我还想再问您,她在生产之前曾中了一种毒,就是,就是不能同房的那种。有没有办法医治?” 丰台医生有些吃惊,连忙又把了一下苏琰的脉,过来一会说:“我仔细把了脉,夫人并没有中什么毒呀!只是,在此之前,曾经中过一种绝育地毒,这种毒很少见。而且…”丰台医生脸上有些凝重,接着说:“在日本,我知道只有他懂的这种毒的配置,只是不知道夫人怎么会中此毒呢?” 井上次郎知道丰台医生所说的他是指谁,只是吃惊苏琰曾经中过不孕的毒药,只是为何…“她怎么又怀孕了呢?” 丰台医生沉思了片刻,说:“那个人一生孤僻极端,所做的事情都是出人意料。当然,他的毒药也是,奇特的别人都想不到。我虽然不知道他这种毒药的配置,但是却和他在一次交谈中知道,女子一旦服了这种药,一生都将不孕。但是,也不是没有解药。解药却很奇特,需要和她相爱的男子,每天清晨取出自己最干净地鲜血给这个女子喝下,连续一个月后,女子的毒就会解除。但是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一生的命运就会纠缠在一起,因为他们的血脉相连,只要对方一旦有事情发生,另一方就会有心痛地感应。肯为这个女人解毒的男人,一定爱极了这个女人,这就是那个人的目的。” 丰台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有些发呆地井上次郎,说这些只是想让他明白,什么才是对这个女人最好的选择。他知道,他不是她的良人。 井上次郎却没有想这些,他现在所想的是,那个为苏琰治疗的男人一定是叶倾城。他们的血脉相连,他会感应出来她的不测。井上次郎笑了,看着苏琰的眼神充满了奸佞。 叶倾城在花园里的亭中看书,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痛,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千红快步走过来,扶起他,眼中充满了伤感和无奈。 叶倾城的手捂着隐隐作痛地心,低声说:“她又出事了。” “少爷,伯德医生已经研制出了解毒地解药,您为什么拒绝?让自己尝受这种食心的痛苦。”千红劝慰,明知道没用,还是不愿放弃。 “她在痛,我又怎能独善其身。” 叶倾城淡淡地两句话让千红地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他在承受食心之痛的时候,看到他的样子,她的心更痛。 109.疯狂地报复 苏琰缓缓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井上次郎一脸奸佞地笑着看着她。心里唾弃,又闭上眼睛。 “你中了不孕的毒,知道你为什么还会怀孕吗?”井上次郎对于她的反应没有丝毫地生气,因为马上,他就能看到她恳求他的样子。 “丰台医生说,这种毒叫做情有独钟。女人一旦中了这个毒,要想解除,必须每天早晨喝一碗爱她的男人的鲜血,连续一个月才会解除这种毒。但是自此以后,那个男人和这个女人的命运就会纠缠在一起。女人只要身体有一点地不适,那么那个男人就会心痛的比这个女人多十倍。真有意思呀!你说呢?” 井上次郎冷笑着看着苏琰,果然,苏琰马上坐起来惊疑地看着他。 “你怀疑我的话吗?认为我在骗你?” 苏琰的眼神黯淡下来,她想起了在叶家的那一个月,每天早晨叶倾城都会明千红给她端一碗新鲜的鹿血,说是给她补养身体。当时她有过怀疑,鹿血她不是没有喝过。但是他解释说里面加了别的中药,所以味道才不同。她为什么不早就想到,千红看她喝下那碗血的时候眼中的伤痛。他手上的那一处伤口,一个月了都不曾把纱布取下来。当初义父给她说毒药的配方,本来是要告诉她解药的配方的。可是她拒绝了,因为怕心软。 叶倾城,我一直恨你,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没有原谅你。可是你在我的背后,究竟为我做了什么,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苏琰潸然泪下,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人生的另一层意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晚了。 “怎么样?心痛了吗?”井上次郎突然抓起苏琰的手,用力地捏,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你放开我,”苏琰用力地挣开,但是因为井上次郎捏的太紧,她只好另一只手出手直劈他的脸。井上次郎因为要躲避苏琰的出击,没办法,只好先松开。 苏琰抚摸着被井上次郎捏红肿的手腕,现在,这个身体不光是她的了,而且还是叶倾城的。她绝对不允许井上次郎伤害她一丝一毫。她要保护他,这或许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 “明白了?不过,你不要妄想。我不想伤害你,但是却很想让叶倾城痛苦。”井上次郎的脸有些扭曲,此刻,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苦。看到她这么拼命地维护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了不让叶倾城受到伤害。 井上次郎像疯了一样突然袭击苏琰,苏琰也毫不示弱地反击,两人的武功本就相差不多,现在也只能打成平手。但是因为苏琰毕竟刚刚生产完,身体还很虚弱,没多久,体力就已经不支了,只有招架的份。 井上次郎看出了苏琰的弱点,继续和她打持久战。很快,苏琰的腹部就中了他一拳。而这一拳刚好打到了苏琰尚未恢复的子宫。苏琰一声闷吭,一直手情不自禁地捂住疼痛地小腹。井上次郎却在这时,拉起她的左手,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苏琰的胳膊被撇断了。苏琰痛苦地倒在地上,眉头紧皱,却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井上次郎看到苏琰在地上扭曲地身体,眼神中抹过一丝伤痛,但一闪而逝。只要想到此刻叶倾城也同样承受着比她痛十倍的痛苦,他的心就坚硬了,冰冷了。 “欣儿,这都是你逼我的。”井上次郎阴恨地说。 美国地豪华花园里,叶倾城坐在太阳伞下享受着日光的照射。 “少爷,您的信。”千红走上来,在他后面低声说。同时,递上一封信。 叶倾城打开,脸上露出欣喜地笑容。千红有一瞬间地失神,他的笑,在阳光的照射下温暖地醉人心。 “千红,让你准备的婴儿房和用品都准备好了吗?”叶倾城问。 千红马上明白是什么事让她一向沉稳地少爷这样高兴了,马上说:“都准备好了,全部都是最好的。奶妈也选了十个,您要不要亲自看一下?” 叶倾城点点头,说:“好,让她们下午过来吧!我要亲自挑选,他应该晚上就会到了。” “好的。” “嗯,”叶倾城手中的信突然掉在地上,他的手臂好痛,还有小腹。 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太阳伞地伞把,头上的汗珠如雨水般密集。千红慌了,除了苏琰生孩子的那一刻他这么痛苦外,还没有见到他这么痛苦呢!急忙问:“少爷,您怎么了?” 叶倾城痛苦地摆摆手,虚弱地说:“没事,只是手臂和腹部很痛。一定是欣儿,欣儿出事了。” “那怎么办?”千红急忙问。 “那些止痛药来,”叶倾城吩咐。 “可是…”千红面露难色,“医生说过,那种止痛药不能长期服用的,否则,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 “我知道。” “让夜冥去把苏小姐带回来吧!只要她不受伤,少爷就不会痛苦。”千红提出建议,虽然她并不高兴苏琰回来。但是,为了叶倾城,她愿意忍受一切。 “要是她愿意回来,这次就跟着夜冥回来了。”叶倾城露出一丝苦笑,她,终究没有和夜冥一起回来,终究还是不肯原谅他。 “不要痛,不要痛。”苏琰躺在房间地上的角落里,不停地呢喃,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井上次郎走了,拒绝帮她找医生把胳膊接上。而她的另一只手又被井上次郎用链子锁在了房间的床脚上,根本接不上那只左臂。她不是怕痛,比这再痛苦一些的她也尝受过。但是,她不要叶倾城也痛,而且是比她痛十倍的痛。 “怎么?很痛苦吧!”漆黑地房间,突然响起井上次郎嘲弄地声音。 苏琰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所有的语言都是无用的。骂他,只会让他更得意。 “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会放过你吗?”井上次郎的手突然掐住苏琰的下巴,在漆黑地夜里,他的眼睛就像狼一样泛着绿光。 “听我义父说,有的小孩自小被父母抛弃。为了养活他们,也为了更好地训练,便让狼来喂养。这样,不止他的心会更加地残忍,就连眼眸,也会在黑夜里变成狼的眼睛。”苏琰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嘲弄他不过只是个畜生。 井上次郎果然动怒了,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像他这样被狼喂养的人很少。即使很多都是训练的,也是不吃母乳以后。而自己,在还在吃奶的时候,就被遗弃,这是他永远的心里阴影。 “是的,你惹怒了我。所以,要承受惹怒我的下场。” “啊…”苏琰叫出声,她的一把手指,在井上次郎地摧残下,全部折断。所谓十指连心,就算是她再坚强,也承受不了这种痛。 “你这个疯子,”苏琰痛的冷汗直流。 “是吗?我就是疯子,你求我呀!求我饶你,求我要了你,我可能就不会折磨你了。”井上次郎地脸靠近苏琰,邪魅地笑。 “呸,”苏琰吐了他一脸口水。 井上次郎伸出舌头舔去嘴唇周围的口水,又笑了,不过是残忍地笑。 “啊…” 苏琰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折断了。 110.梦境 苏琰不知是痛的昏过去,还是太累了睡着了。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模糊。 耳边传来一声声地呼唤和啼哭声,是谁呢?叶倾城。苏琰一怔,是的,叶倾城的声音,还有宝宝地哭声。他在呼唤她,让她坚持住,他和宝宝都在等着她。 “丰台医生,怎么样?”井上次郎一脸地凝重,心里懊悔不已。 丰台医生为躺在床上的苏琰认真地把了脉,用听诊器听了听心脏,站起来,摇摇头。说:“不是很乐观,夫人伤的太重。主要还是因为刚刚生产,体力很虚弱,没有得到好的照顾。女人生产不是单纯地生下孩子就可以了,而是拿性命去交换。这次恐怕…” “不,你不能让她死。”井上次郎坚决地说,“她不会有事的,她是鬼王的徒弟,什么痛苦折磨没有经历过。只要你用心,一定可以救的了她。” 丰台很吃惊,回头看了一眼苏琰,这个看着柔软地女子居然是鬼王的徒弟,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伤的这么重,还能硬撑到现在。 “我尽力,”丰台思虑片刻说。 井上次郎点点头,丰台既然说尽力,那一定还有的救。丰台的外号号称重生,和鬼王恰恰相反。他们即使死对头,又是最好的朋友。并且,丰台的医术总是比鬼王地杀招率胜一筹。每次鬼王下下的毒丰台总能治愈,并且,丰台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美国地别墅里,叶倾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千红、夜冥、夜影和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地外国人站在一旁,那个外国人手里拿着听诊器,仔细为叶倾城检查着,许久,才收起来。 “怎么样?”千红先问出来。 得瑞医生摇摇头,说:“情况不是很乐观,查不出病因,叶先生却昏迷不醒。” “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又出事了。”千红恨恨地说。 得瑞疑惑,“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夜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得瑞,得瑞睁大眼睛,诧异地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没有想到叶先生居然是这么钟情的人。我真的是太感动了,我被他感动了。” 夜冥说:“得瑞医生,先不要感动了。告诉我们,有没有办法医治。” “这个…”得瑞摇摇头,说:“这种的毒我听说过,好像是日本一个叫做鬼王的人发明的。要想治愈,只有一个办法,除非那个女人死掉。不过,虽然我不能治愈叶先生,但是却又办法减轻他的痛苦。” “什么办法?”千红喜出望外。 “不过,也很困难。就是必须要有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身上的血是集合他们两个人的血的集合。我需要抽出一些孩子的血,然后放入到叶先生的体内。这样,即使那个女人再碰到什么意外的伤害,叶先生能够感受的到,却不会再身体上有疼痛感。但是现在,你们说那个女人不在美国,怎么可能会有他们的孩子。” “有的,他们有孩子的。”千红兴奋地说,她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也从来都没有因为叶倾城和苏琰之间有孩子而欣喜过。 夜冥和夜影也相视一笑,脸上虽然淡淡地,但心里激动的不能言语。 奶妈很快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得瑞也很兴奋,赶紧拿起针管要抽孩子的血。 夜冥这时突然阻止得瑞,说:“慢着,得瑞医生,会不会抽很多?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夜冥一问,千红和夜影这才记起,这个孩子是叶倾城的宝贝,是他的命。若是因为救他而让孩子有什么不测的话,他一定会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也一定生不如死。 “哦,没有没有,”得瑞摇摇头,“只是抽出了一管血,对孩子没有一点伤害的,这点请你们放心。” 千红、夜影、夜冥这才松了一口气。 得瑞忙了几十个小时,终于,叶倾城缓缓地睁开眼睛。千红三人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但又站在一旁不敢乱动。 “怎么回事?”叶倾城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叶先生,您昏迷了两天两夜,”得瑞说。 “是吗?”叶倾城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确实是两天后。 得瑞把事情的经过给叶倾城说了一遍,叶倾城一惊,急忙说:“把孩子抱过来。” 千红急忙命人把奶妈带来,把孩子抱到叶倾城的面前。叶倾城轻轻地接过熟睡地孩子,把他抱住怀中。这张小脸脸,像极了他和苏琰。不经意地一抿嘴,都能牵动叶倾城的心。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碰他一下。”叶倾城冷冷警告,还好孩子没事,否则,不光是警告了。 淡淡地月光照进了房间,叶倾城坐在摇椅上抱着孩子看着天空的那一轮圆月。轻轻呢喃:“欣儿,你现在怎么样了?” 苏琰的灵魂似乎脱离了肉体,她飘乎乎地飘在了半空中。俯首往下,身体依然躺在床上。那个丰台医生她是认识的,不停地拿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在她身上使用。 突然,风一吹,她的身体被吃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一片白茫茫地,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 “妈妈,妈妈”突然一声声悦耳地欢叫声出现在这个地方。 苏琰的心一紧,似乎被这个声音牵动了似的。四处张望,就像急切地寻找到这个声音。 “妈妈,妈妈”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笑嘻嘻地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朝她跑了过来。 苏琰不自觉地俯下身子,朝那个孩子伸出手臂,笑着说:“孩子。”心一惊,暗彻,为什么会叫他孩子。 “妈妈,我是你的孩子,不要怀疑。”小男孩被她抱了起来,伸出肉嘟嘟地小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疑惑。 “对,你是我的孩子。叶瑞凡,我的瑞凡。”苏琰高兴地抱着他转圈,不知为什么,就是知道他的名字,就是知道他是她的儿子。 “哈哈哈哈,妈妈,我好高兴。“叶瑞凡兴奋地大叫起来。 苏琰也笑着说:“妈妈也很高兴。” “所以,妈妈,回去吧!一定要活下来。”瑞凡不知何时脱离了苏琰的怀抱。 苏琰慌了,大声叫:“瑞凡,回到妈妈怀抱里来。” “妈妈,活下来才能见到瑞凡。瑞凡爱你!”叶瑞凡伤感地说,然后身体往后退去。苏琰心一痛,想要去追,身体却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瑞凡消失在她的眼前,心,是那么地痛。 “瑞凡,瑞凡,我的瑞凡。”一遍遍呼唤,却再也呼唤不回那个小小地身影。突然,身体一重,似乎有一股很大地力量把她使劲往下拉,往下拉,终于,整个身体坠落下去。 “终于有气息了,”丰台医生抹了抹头上的汗,欣慰地露出笑脸。 “少爷,要给小少爷喂奶了,”千红领着奶妈进来说。 自从发生上次的那件事,叶倾城就把孩子带在自己身边睡。他看了看已经睁开眼睛的孩子,露出和蔼地笑容,亲昵地说:“宝宝,昨天爸爸做了一个梦。你还没有名字,以后,就叫瑞凡吧!祥瑞不平凡,叶瑞凡。” 小瑞凡在他的怀抱中,露出笑容。 “你笑了?”叶倾城简直不敢相信,但是,他确实是在笑,而且还笑的那样地开心。“他笑了,他会笑。”叶倾城兴奋地看着千红和奶妈大声地叫。 千红不明白,小孩子笑有什么可奇怪地。奶妈却笑了,说:“先生,这还在月子里的孩子哪会笑啊!” “你不信?”叶倾城像个孩子似地赶紧站起来,把孩子抱到她们面前,说:“你看。” 奶妈一看,果然,瑞凡正咯咯地笑着,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吃惊地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大点的孩子,居然会笑。” “你一定是喜欢爸爸给你起的名字吧!”叶倾城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嫩嫩地小脸。 然后把手中的信握的更紧,这是苏琰给他的,上面只有短短两句话,有缘终相见,无缘盼相忘。意思是若是以后有缘,还会相见。若是没缘,就忘记吧!开始新的人生。只是,叶倾城苦笑,又是怎么能够忘的掉的。 111.离开 经过三个月的调养,苏琰的身体彻底痊愈了。这三个月中,井上次郎除了偶尔过来看看她,再也没有折磨过她。倒是听雅子说,他找了很多的女人在府上。整日地夜夜笙歌,醉卧花柳。苏琰不在意,只要他不来找她的麻烦,她才不在意他现在怎么样。只是,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个梦境,和梦境里的孩子。 “小姐,听说将军要去打仗了。”雅子一边为苏琰梳头一边说。 “嗯,”苏琰淡淡地,没有说话。 雅子的手却停了下来,担忧地说:“小姐您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万一,将军…”雅子没有说出来,但是表情却说出了结果。 苏琰知道,她是想说,万一井上次郎死了呢!心里好笑,说:“雅子,你不是没有见过我是怎么被折磨的,你说,我会在乎吗?” “可是…”雅子欲言又止。 “雅子担心什么?”苏琰不明白。 “听说,左将军上个月也出去打仗了,结果不幸战死了。而左将军家的女眷全被带去了敌对国,说是为前线救助。但据说,完全不是,而是…而是做军妓。” “原来雅子担心这个呀!”苏琰叹口气,战争,对于男人们来说是机会,是历练。但对于女人,却是无穷无尽地灾难。 “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让你成为军妓的。”不知何时,井上次郎突然站在她们身后。 苏琰没有动,但雅子却吓得浑身发抖,立刻站起来躬下腰低声说:“将军。” “嗯,你先下去吧!”井上次郎没有责怪她,雅子快步走了出去。 井上次郎跪在苏琰的身后,用手轻轻拢她的秀发,望着镜中的娇美容颜说:“这一张脸可真是倾国倾城,就连着一头秀发都是天下无双。可惜,花娇媚却无人采,注定要在这里孤独终老,真是可惜啊!” 苏琰冷冷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他,习惯了他的怪异。扭开头,不理他。 “让我为你梳一次头发吧!就这一次。”井上次郎的语气似是在恳求。 苏琰有些呆愣,身体没有动。 井上次郎笑了,拿起一把梳子轻轻为她梳理。一边梳一边说:“我一直很喜欢中国的那一句话,举案齐眉、耳鬓厮磨。你知道吗?能够为你这样梳理秀发,一直是我的梦想。可是,却一直不能。小的时候,在桃花树下,只能远远地看着你躺在叶倾城的怀抱里,任他抚摸你的秀发。后来,你回来了,却只能做相见不相识。其实,那个时候,我不光羡慕叶倾城,还羡慕叶天昊,至少他能够光明正大地喜欢你。而我,却什么都不能。 我一直以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能够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而他们,不过是你生命中匆匆地过客。我把你带到日本,真的是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好好爱你。每天早晨,能够拿起梳子为你梳理秀发,为你描眉画目。可是,我错了。虽然每天钟表的时间都会停留在那一刻,但已经不是昨天的日子了。生命的过程永远都不会停留在某一刻,我忘记了树叶划过水面,水会改变。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不管以前我对你做过什么,都请你原谅。战争,是残酷的。我不知道这次出去,我还能不能再回来。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真的回不来了,也不会让你去做军妓。你是我的女人,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这一生,我都把你认作是我的女人。所以,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井上次郎从身后递给了苏琰个东西,苏琰拿在手中,是一把银色地袖珍手枪,很小的一把。 “这是我专门为你制造的,它虽然很小,但威力却很大。你把它放在身上,以防不测。虽然你的武功很好,但是,这是个军火年代。再好的功夫也抵不上一颗小小地子弹,鬼王就是因为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一败涂地。这里还有一包药,你也带在身上,或许,会用得到。” 井上次郎又把一包不知是什么药的东西塞在了苏琰的手中,然后站起来,沉声说:“还有半个时辰我就要出发了,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有,小心小野。” 井上次郎又深深地看了苏琰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保重。” 井上次郎走到门口,听到低低地声音,回过头,看了一眼苏琰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 井上次郎走了,苏琰在房间里听到汽车发动地声音。 “小姐不去送将军吗?”雅子低声问。 “雅子喜欢他吗?” 雅子低下头,脸有些红。 苏琰轻笑,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是爱你的,只是你不知道。 井上次郎离开了,她离开的日子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有些可怕,甚至有些悲哀。苏琰觉的,自己是个很复杂的人,既渴望平静地生活,却又不甘于平静。 春去秋来,一年的时光如穿梭般一晃而过。又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全院地樱花如花海般繁华,没的如人间仙境。 “樱花虽美,却花期太短。”小野领着一条布袋走来。 苏琰笑了,站在樱花树下,笑的人比花娇。一瞬间,小野有些呆愣,但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残忍,对于美好的东西,他总会顾忌,比如,这樱花。 “你为什么要把它收到袋子里?”第一次见到他也是看到满满地樱花被他装在了袋子里。 小野一边摘掉树上开的最灿地樱花,一边轻笑说:“在它最美的时候摘下它,让它的美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这样不是很好吗?不必看到它凋谢地样子,也就不必伤心。” “但是花开花落,生老病死是大自然地自然规律,我们没有权利改变。你怎么又知道它不想凋零呢?也许,这正是它渴望的。” 苏琰争辩,觉得小野这种行为很极端。突然想起井上次郎临走时对她说的,小心小野,当时并没有在意,因为他温和地外表让她放下了戒备。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就如义父曾经告诉过她的,一个人若是有不正常地举动和心理,那么,他一定是个不正常的人。 虽然小野摘花的行为并没有什么不正常,但是他太温和了。他和井上次郎地仇恨她了解,这种把仇恨埋藏在心底,脸上却挂着笑意的人才最可怕。 “听说,明天会有一场雨。到时,不管有多美,都会成为地下的一点淤泥。”小野依然自顾自地摘着花,对于苏琰的话没有任何地不快。 “你在等待什么?”苏琰问出重心。 小野摘花地手颤抖,停了下来。这个女人,不光美丽,而且聪明。就像…他的母亲。 “一个消息。” 112.死讯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那天和小野一别,果然,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雨。满园地樱花昨日还盈盈丽丽地开满园,今日却全部成为了地下泥。雅子不住地叹息,说没有早点摘下一些来保存起来,做香囊用。苏琰微笑,她和小野的行为是一样的,只是心态和目的却不同。 她是把樱花做成美好,永久保留。而小野,如果她猜得不错,在某种药里加上盛开地鲜花,药力更胜。 一早,雅子慌张地跑过来,大声叫:“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苏琰疑惑,雅子从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这样慌张,一定是出了大事。 “将军他…战死了,”雅子哽咽地说,然后捂着脸痛哭起来。 苏琰手中的水杯应声而落,井上次郎死了,怎么会? “管家收到消息,说将军在一场战役中被埋伏地炸弹炸的粉身碎骨。井上司令得到消息,赶去营救,结果…也没能幸免。呜呜…” 雅子泪如雨下,她是真的伤心。 苏琰看到她悲伤地样子,很想安慰她几句,哪怕是陪着她落泪。可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情没有一丝地悲伤,反而有缕缕欣喜。井上天雄死了,井上次郎也死了,她的仇,她的怨,是否应该就此终结。 “小姐,我听说,在你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做生死相随是吗?”雅子哭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哽咽地问苏琰。 苏琰点点头,对于这些字眼,她不是很熟悉。 “我听说,如果一个人死了,灵魂还是存在的。只是到了另一个时空,如果想要再见到他,就在他死后的三天内也死去,这样就会找到他,永远都能和他在一起,是吗?” 苏琰明白雅子的意思,她是要为井上次郎殉情啊!可是,这个傻丫头,对于所谓地灵魂相守的事,怎么能够相信。也许是有灵魂地存在,只是,如同烟雾一般,虚无缥缈,怎可认真。 “雅子,不要这样好吗?”苏琰揽过雅子的肩膀,雅子的头靠在她的身上,低低的抽泣。 “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有的时候,人活着可能比死还要难过,死亡,或许并不是最坏的结局。”苏琰不知道该怎样劝慰雅子,只能说这些儿,知道可能没有用。人生最远地距离无非是生与死,不管爱也好,恨也好,没有了生命便什么都没有了。 “苏小姐,您有死去的亲人吗?”雅子眼神有些空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哭泣了,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担心。 死去地亲人?她有吗?井上天雄应该是她的亲人吧!这个曾经以她父亲的身份和她生活了八年的男人,此刻闻讯他死,竟没有一丝丝地伤痛。上岛樱子吗?那个姐姐,虽然死时有些伤心,但没有到了欲绝地程度。唯一的一个应该就是母亲了,现在想想,她也是井上次郎地母亲。这样算了,她与井上次郎也算是亲人了。 “有,很多,不过我不伤心,因为,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更加痛苦。” “是呀!活着的人必死了的人更痛苦。您还记得我跟您说的那件事吗?” “什么?” “如果战败了,我们都会被充作军妓。或许,明天,就会有人来带我们走了。” “会吗?去中国?”苏琰有些吃惊,不是为了充作军妓,而是能够回中国去。她打听到了,在日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美国。只有回到了中国,或许还有机会。 “您想念您的祖国了吧!其实,从将军让我伺候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您并不爱将军,是将军一厢情愿罢了。小姐的心上人一定是个很出色地男人吧!比将军还要出色。”雅子叹息,自嘲说:“您瞧我,都说了什么。若是将军听到了,又该生气了吧!” 苏琰脸色有些凝重,收拾了床铺让雅子躺下,说:“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 雅子点点头,欣然地躺下来。若是以前,她是万万不敢的。可是现在,她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日子不多了。 苏琰帮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这里太压抑了,因为雅子的几句话,她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树叶飘飘落下,一瞬间,曾经辉煌地将军府凄凉无比。到处都是人的哭声,男人女人,每个人都哭的那样伤心,似乎又不伤心。此刻,苏琰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井上次郎真的死了。 苏琰只想离开,离开这个让人沉闷的地方。 “你要到哪里去?”小野突然拦住她的去路。 “离开这个地方,井上次郎已经死了,我再留在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苏琰冷冷地说,心里明白,小野这个时候出现一定不简单。 “在将军府,在册的一共有八十八个奴婢和十九位夫人。井上家的败落,注定了这些女人的命运。而你,你知道的,雅子一个人留在那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命运。她死了,就会差出一个奴婢。” 苏琰定定地看着他,字字句句地问:“是你告诉她关于死后灵魂的事,是吗?” “我只是给她的心灵找一个寄托,”小野依然挂着他的笑,却在此刻,是那么地扎眼。 “你让她死了,让我顶替她的身份去完成她的命运。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井上次郎已经死了,你和他的恩怨究竟有多深。”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明白。”小野浅笑,眼睛里冷的冻人。 “井上天雄原本不过是一个卑微地奴隶,因为在中国的几年立下了功劳。所以,再回到日本后,就消去了他奴隶地身份。但是因为他没有住处,乐善好施地父亲便把家里的房屋腾出几间给他。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将仇报。在中国,不是一个蛇的故事吗?井上天雄就是一条毒蛇,他不但杀害了我的父亲,更是禽兽地霸占了我的母亲。在得到我的母亲后,非但没有好好珍惜,反而经常折磨。母亲在我十岁那年,终于郁郁寡欢病故。在母亲死前,叮嘱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我在井上家忍辱负重,只为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苏琰有些吃惊,她一直都知道小野一定是有故事的人。一个人能够伪装到了恨他讨厌他却对他无能为力的人,一定有他自己隐忍地原因。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突然想起一月前他所说的那句话,难道… “你说,你在等一个消息。是井上次郎死的消息吗?给他假报信息的人是你安排的,为什么现在才让他死。” 小野笑了,“怪不得传闻中的叶倾城会对你倾心,井上次郎会为你着迷,不光是你美丽地外表,更重要的是你的聪明。你猜的不错,是我让人给他假传的消息,就是让他中圈套。现在让他死,我想,在死的那一刻,他一定很绝望,一定很不甘吧!一个原本就什么都没有的人是不在乎死亡的,可是,一个有权有势,而且马上就能得到更大权力的人,让他立刻去死,他怎么会甘心。听说,他的嘉奖书才刚刚到他的手中,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他现在才死的原因。” “你不光有心计,而且还很残忍。真正的残忍不是让对方有多痛,而是有多恨。但是,我在你的计划中是什么角色?当初千方百计地留下我,在井上的手中把我救活,是为了什么?应该不是单纯地想让我去做军妓那么简单吧!” “哈哈哈,自然不是。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你,而且见过你的画像。井上天雄好色,而你,是他的遗憾。只是我没有想到井上次郎会带你回来,不过,这样我的计划就会更完美一些了。让井上次郎死,我再把你献给井上天雄,这样,我既能报得了仇,又能毫无嫌疑地取得井上天雄所有的东西。不,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若不是他,我的父亲会更加地出色。” “只是没有想到战争会把他们的生命都一起夺走是吗?还真是可笑,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很有强大,可以掌握住别人的生命。却在战争中,输的一败涂地。”苏琰似是嘲弄,又似是自嘲。 “你说的很对,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井上天雄是不在乎井上次郎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去救他。我只设计了过程,却掌握不了结果。战争,人的生命在战争中犹如蝼蚁,是那么地渺小。” “那现在我的用处呢?” “竹野司令见过你的画像,也一直很向往。这次就指明要把你送到他的军营里去,你知道,因为我不是井上天雄的亲生儿子,所以,对于继承他的地位是需要帮助的。” 小野说的振振有词,丝毫没有一丝愧疚感。苏琰笑了,原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井上次郎说的对,要提防他,不光是他的心机和残忍,更是他的卑劣。 113.回国 雅子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中和别人的意料内。苏琰没有伤心,她说过,或许,活着比死更加地痛苦。死,是最好的选择。 苏琰和井上府的一百零六个女人被装进了船舱内,一早,这艘船就开向了驶往中国的方向。 那些女人像是鸭子一样被士兵赶紧了船舱,而苏琰却被提了出来。为首的一个长着三角眼地军官仔细看了一眼苏琰,眼眸中充满了赤裸裸地欲望。开口说:“把她先带到我的房间。” “报告长官,小野先生说,她是竹野司令点名要的人。”把苏琰提出来的士兵急忙向军官解释。 那个长着三角眼地军官低低的咒骂一句“混蛋,”但又无可奈何,挥挥手,让士兵把苏琰带下去。 在苏琰的身后,响起了几个女人的哀求声和三角眼军官猥琐地声音。 苏琰并没有和那些女人关在一起,而是给她了一间单独地房间。她把门反锁上,快步走到床边,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是井上次郎临走时给她的。直到昨天晚上她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她竟中了小野的毒,一种把武功废掉的毒。 把纸里的药丸吞下,不一会胸口就开始疼痛,身体无力地朝床上倒下。越来越痛了,头上都是密密麻麻地汗珠,可是只能咬着牙。她在赌,赌井上次郎对她的感情。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就在她痛的快要支撑不下去,以为马上就会死去时,突然体内似冲出一股力量,被小野闭封的七经八脉一下子重开了。 苏琰笑了,脸色苍白,这就是所谓的置于死地而后生。 船很快就到了中国,下了码头,苏琰张望着这片土地,是那么的熟悉又这么的陌生。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这里,再也不是记忆中的中国,到处是一片废墟,一群衣衫破旧地人一堆堆地聚在一起。脸色布满污垢,看不清模样。不过,当一个幼小地身体从她面前跑过时,站在一旁的士兵突然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孩子就要开枪。 “你干什么?”苏琰快速地制止他的行为,愤怒地大吼。 “混蛋,”士兵对着苏琰咒骂。 “怎么了?”三角眼军官也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要杀死一个无辜地孩子,”苏琰愤声说。 三角眼军官听了后没有丝毫地愤怒,反而大笑,拍着士兵地肩膀说:“嗯,好样的。” “你?”苏琰没有想到三角眼军官会这个态度,这是怎么了?难道战争,真的让人变成了没有人性地禽兽了吗? 士兵得到表扬,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苏琰怒视。 三角眼军官摆摆手,说:“不不不,现在还不能。她是竹野司令点名要的,不过,等司令玩够了,我们再好好教育她。” “啊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苏琰冷笑,义父说的没错,很多时候,我们的身体里都隐藏着残暴地因子。一旦找到一个合理地机会,住在身体里的野兽就会占领人的身体,人,将不再是人,而是比野兽更加凶残地禽兽。 “好了,让她们上车,赶紧送到华北地军营,我们的士兵是很辛苦地,需要她们的安慰。” 三角眼军官吩咐,又引来这些士兵们猥琐地笑声。 苏琰和那些女人被赶上了卡车,因为人太多,除了占脚的空间,连呼吸都困难。更有的人因为水土不服,和路上遭受了那些禽兽地蹂躏,身体极度虚弱,只能靠在别人的身上。 苏琰身体上承受着几个人的重量,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样才能逃出去。 卡车行驶了一天,到了晚上,因为太累了,好多人都支撑不住昏了过去。三角眼军官因为怕死了人,他不好交代,只好停了下来休息。 苏琰和那些女人被围成了一圈坐在湿漉漉地草地上,很多人都冷得瑟瑟发抖。而那些士兵们都点起了火堆聚在一起,吃着喝着谈笑着。苏琰旁边地一个女人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衣服。苏琰认识她,她是井上次郎最后娶的女人,连他的面都没有见上,井上次郎就走了。 “你怎么了?”苏琰不是同情,而是不堪她的眼泪都流到了她的身上。 “我想入厕,真的好难受。”女人哽咽地说。 “那你就去啊!”苏琰有些黑线,这也需要哭吗? “你当然不用担心了,因为你是司令要的人,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的。可是我们,听别的姐妹说,每一次去入厕,就会…就会被几个男人强暴。”女人一边说一边又哭起来。 不过,苏琰到心中一喜。入厕?现在是午夜时分,周围一片漆黑,这个时候如果逃走的话,一定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我要入厕,”苏琰突然站起来大声说。 三角眼军官正在火堆旁大口地吃鸡腿,突然听苏琰一叫,抬起头有些温怒,本想呵斥两声,找两个士兵带她去。但是仔细一看,居然是她,眼珠转了一圈,脸上露出奸佞地笑容。说:“好吧!就去吧!” 身旁地两个士兵正要起身带苏琰去,三角眼却说:“你们不用去,她是贵宾,自然有我带她去。”其实,他心里盘算着,明着不能碰,暗里还不行吗?既然是井上的女人,那一定不是处女,就是玩了她,她告到竹野司令那里,竹野司令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把他怎么样的。这样想着,脸上笑的更加淫荡。 苏琰也笑了,三角眼地目的一目了然。本来还想万一有三四个士兵,虽然有把握,但总归怕打草惊蛇。他一个,再好不过。 苏琰走在前面,三角眼跟在后面。到了一棵树的身后,三角眼突然从后面抱住苏琰,两只手上下摸,嘴更是往苏琰身上蹭。 苏琰一把抓住他作怪地手,另一只手抵住他的脑袋。看这不远处地篝火,知道这个位置还是太紧,媚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个地方,太不安全,万一被那些士兵看到了,你让竹野司令地脸面何存。不如,我们再远一些。” 三角眼地手使劲地抽了抽,竟被苏琰抓到纹丝不动。本想发怒,但听到苏琰竟对他这样娇媚地说,想到她的媚态,三魂早就没了两魂,赶紧点头答应。 苏琰笑了,松开他,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一片小树林里。这个地方隐蔽,而且离休息地地方有一定距离。苏琰停下脚步回过头,媚笑着看着三角眼。三角眼地口水都流出来了,急不可耐地朝苏琰扑了上去。 114.父子日本寻人 叶倾城捂着胸口,他的心痛了,不是撕心裂肺地痛,而是隐隐的。苏琰,一定是她出事了,不是死亡,是恐惧和紧张。 “爸爸,你怎么了?”小瑞凡机灵地跑过来,仰着头看着爸爸,担心地问。 叶倾城摸摸他的头,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聪明。说话走路都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的多,并且,思维更是成熟的犹如一个大人一般。 “没事,是妈妈出事了,我感觉到了她的恐惧不安。”叶倾城如实地说,对于他和苏琰的一切,他都没有隐瞒过瑞凡。 叶瑞凡皱眉,像个大人一样思索起来,过来一会,郑重其事地说:“爸爸,我们去找妈妈吧!去日本把妈妈找回来。” 叶倾城眼眸深沉,他何尝不想,但是…“妈妈不想和爸爸回来,若是想,早在你到爸爸身边时,她就回来了。她还有事,有她的心愿未完成。” “那就把她强抓回来,不就好了吗?”叶瑞凡霸气地说。 叶倾城笑了,说:“你妈妈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有她独特的思想,我不能强迫她,不能…让她更恨我。所以,我宁愿选择等待,等到她累的那一天,愿意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或许会很久,但是我愿意等。” 叶瑞凡不屑地白了父亲一眼,或许,也只有他敢这样白叶倾城吧! “你愿意忍受这种痛苦吗?她知道吗?肯定不知道吧!那你的付出有什么意义。虽然我不明白你们大人的事情,但是我也知道,女人,其实都一样的。就要给她用强的,她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就算是不接受,时间长了,不就慢慢接受了。” 叶倾城脸色一暗,皱起眉头,不悦地说:“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叶瑞凡抬起下巴,骄傲地说:“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知道的。并且,还传授给了夜冥,要不然,千红怎么会答应嫁给他。女人的心总是跟着身体一起走的,像千红这样冷若冰霜的女人不是也一样。夜冥傻傻地暗恋她这么多年,还不如用强的,看,不是成了。” 叶倾城又好气又好笑,千红已经嫁给夜冥了,并且有了身孕。夜冥喜欢千红他早就知道,只是千红的心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夜冥的好。 可是前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千红突然提出来要嫁给夜冥,他自然很高兴。只是一直奇怪,为什么她会转变的这么快。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出的招。只是,他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心思。不过,也值得高兴。毕竟,儿子聪明,也是他一直期盼的不是吗。 “爸爸,不要想了,不要在等待中虚度年华。就照我说的做,没错的。”叶瑞凡掐着腰高声地催促叶倾城。 叶倾城无奈,只好先应付他,说:“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考虑一下。” 叶瑞凡撅起嘴巴,似乎对他这个答复不是很满意。 叶倾城回到房中,对于叶瑞凡的话,他是心动了。不住地在想,他是不是对于苏琰太过于宠溺了。所以,他们已经浪费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千红端着一杯咖啡给他送来,虽然已经为人妻,但是她还是伺候他。叶倾城也曾提出过不用她再伺候了,但是千红固执地坚持,夜冥对于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只有随她去。 “少爷,您在想什么?”千红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看着紧眉沉思地叶倾城,小声地问。 叶倾城回过头,看到千红,又想起瑞凡的话。问:“千红,你告诉我,女人的爱究竟是什么?” 千红一愣,低下头。心里一阵潮涌,女人的爱是什么?她也一直疑惑了许多年,她一直以为她爱叶倾城。爱的无私无欲,爱的原意付出一切,爱的不能再看别的男人一眼。直到那次,她和夜冥做出了越轨的事。凌乱了,在每个午夜梦回,不光是再想叶倾城,夜冥的身影开始慢慢地慢慢地一点一点侵蚀她的思想,占有她的心。而叶倾城的身影,也在慢慢褪去,直到心底的某个角落,密封。 那一次,她不光失了身,更失了心。 “你爱夜冥吗?”叶倾城问。 “我离不开他,因为孩子,更离不开。”千红如实地回答,“女人的爱很奇怪,有时候,认为一生一良人。可是,当身体孕育了另一个生命,她的心就散了、乱了,以前的爱恨都变得那么的无所谓。” 叶倾城一怔,他怎么能忘记,现在的苏琰,不光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母亲。 “我知道了,也许,瑞凡是对的。” 叶倾城有些苍凉,本就是很简单的事,他和她却迷惑了太久。还不如一个孩子,一语中的。 苏琰,欣儿,你是否也明白了。 “夜影,你去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日本。”一早,叶倾城吩咐夜影。 夜影一愣,不明白主子怎么好好的要去日本。担忧地说:“主子,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去日本,恐怕不妥。” 叶倾城自信地一笑,说:“没有关系,日本现在因为战事,继续大量的财力。我现在去了,正如雪里送炭,他们欢迎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对我不利。更何况,我叶倾城,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爸爸说的没错,夜影,你太婆婆妈妈了。”叶瑞凡一蹦一跳地走过来。 夜影的脸黑了,以前老是被主子和夜冥训斥,现在又多了个小祖宗,而且更甚。 “爸爸,我已经都帮你准备好了。飞机早等着了,我们吃过早饭就出发。”瑞凡一溜烟地钻进叶倾城的怀里,抬着脸一脸天真地说。 叶倾城笑了起来,看来,他的儿子将来会比他更加地出色。 日本很快就到了,在来之前,瑞凡已经先派了两百个出色的杀手潜伏过来,自己和爸爸身边也带来几十个人。 日本经济部的部长很是欢迎,要知道,叶倾城,在整个国际商业上都是赫赫有名的。他名下的财产,足以买下一个国家。 礼貌性的与各个商业巨商见了个面,当然,都是希望他能在日本投资。叶倾城一方面假意应酬,另一方面暗地里派人追查苏琰的下落。 很快,就有了结果。 “怎么样?”叶倾城问,心里知道,一定不好,因为,他到了日本,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苏琰。 夜冥沉声说:“井上次郎半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府内的所有女眷都被送往了中国,听说,是做军妓。” 叶倾城脸色一暗,沉声说:“苏琰呢?你不是在这里有一个人吗?他在做什么?” 夜冥有些惭愧,说:“那个人叫小野,是我多年前在日本办事时认识的。当年,他母亲生病,我给过他一些钱,他说会报答我。小主子,就是通过他救出来的。可是,那次,他也明确地说了,我们恩怨两清。这次,好像也是他把苏小姐送去中国的。” 叶倾城的手一紧,手中的茶杯碎了,茶水溅满了一地。 “那个人还在吗?就是小野。”叶瑞凡问。 “在,已经荣升了将军。” 叶瑞凡笑了,欢快地说:“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想念我的那些小可爱了。明天,我们走后,找几个人,把他干掉。就是可惜,不能给我的小可爱吃。” 夜冥一脸黑线,叶瑞凡说的一脸天真,但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天真。他原以为,主人已经算是够冷酷无情的人了,儿子却青出于蓝胜于蓝。只是,父子俩倒是都有一个共同爱好,喜欢养一些小可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些小狗小猫,谁能想到,竟是最凶猛的狮子老虎呢! 叶倾城这次日本之行可谓是无功而返,叶瑞凡提议再去中国。叶倾城否决了,他知道,现在的中国是不能去的,那里兵荒马乱。子弹是不会长眼睛的,也不会知道,他是叶倾城。他自己到无所谓,只是瑞凡,他怎么能够让他有一丁点意外。 欣儿,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叶倾城暗暗发誓。 115.贪图美色 三角眼早就对苏琰的美色觊觎很久了,终于等到机会,急不可耐地扑向苏琰,苏琰没有动,娇笑着等着他过来。就在三角眼马上就能抱到苏琰的时候,突然,喉咙一痛,似是一片树叶划过,三角眼倒在了地上。眼睛依然睁着,到死,他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死的。 苏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想离去,突然听到旁边地树后有一丝声音。 “谁?” 声音落下,一把薄如树叶地飞镖也同时射向了她看的方向, “快来人,有人逃了。”一个士兵突然从树后冲了出来,一边叫一边冲天空发射了一声枪响。 苏琰一惊,认识这个士兵就是和她在码头有冲突地士兵。他一定是偷偷地跟过来,也想分一杯羹。只怪自己太大意,只顾的寻找下手的地方,而忽视了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苏琰又扔出一把飞刀,士兵应声倒下。但是因为他刚才开了枪,一惊有大队人赶过来了。苏琰急忙跑,逃离这个地方。 后面地士兵都是经过训练的,速度也不慢,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苏琰逃跑的方向。举着枪就是乱射,苏琰一边逃跑,一边躲避飞过来的子弹。但是,子弹无眼,因为又要跑,苏琰还是中了一枪,刚好打在她的左肩上。 苏琰闷哼一声,脚下不敢迟疑,继续加快速度奔跑。终于,跑出了树林,来到了一条水溪边。苏琰往后望了一眼,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 岸边是阵阵枪声,苏琰只能在水里奋力地游,逃离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游了多久,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鲜血染红了她周围的水。幸好是晚上,岸上的人分不清水的颜色。但是,终是流血太多,体力不支,昏倒在水里。 “哎,她是谁呀?”一个稚嫩地男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的衣服有些奇怪,”这一个是年老男人的声音。 “她穿的是和服,是个日本女人。”这个的声音是个年轻地男人,声音有些清朗富有磁性。 “她好像要醒了?”一开始的那个稚嫩地声音大叫。 苏琰缓缓地睁开眼睛,有几个人影在她眼前晃动,好像围着她好奇地看着她。她努力地把心神平稳,眼眸一点一点聚光,终于,看清楚是三个身穿军衣的士兵。 苏琰心一惊,使出浑身地力气把那个年老地正要把手放到她身上的男人用力一推,推倒在地上。 “哎,你做什么?干嘛打人。”最稚嫩地声音是一个小男孩的,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脸地稚气怒视苏琰。然后又急忙把倒在地上的老人扶起来,关切地问:“刘叔,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个刘叔站起来,笑着拍拍身上地土。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苏琰环视了一周,她现在在一个类似破屋里头。这不是那个把她带到中国地军队,这三个人,她都没有见过。肩膀传来一阵刺痛,她看了看,已经有人帮她把子弹取出来了,而且还包扎好了。 三个人面面相窥,因为苏琰说的是日语,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听的懂。 “她在说什么?一点都听不懂。真是小鬼子。”男孩叽咕地说。 刘叔叹了一口气,说:“八成是把我们当做坏人了,她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却被自己的人拿着枪追赶,肯定也不容易,要不是碰到我们,早就没命了。小汤子,不要敌视她,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晨林啊!她听不懂我们说话,你是有文化的人,看不看能不能用什么办法告诉她,我们不是坏人,对她没有敌意。” 那个叫晨林的男人就是那个声音清朗的人,苏琰看了他一眼,不光是声音清朗,就连长相都清秀的很。但不失男人的气魄,是个雅气的男人。 晨林挠挠头,为难地说:“刘叔,我只是学过英语和法语,又没学过日语,怎么跟她交流。” 刘叔也叹口气,倒是苏琰,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现在心里才明白,这三个人和她一样,都是中国人。可能是在日本呆得太久了,一时间竟忘了说中国话。不过,现在她也不打算说,毕竟还不明白这三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哎,我有办法了,”晨林突然兴奋地大叫。 “哎呀,萧大哥,没被鬼子吓死,倒被你吓死了。”小汤子布满地嘀咕。 萧晨林不理他,看着苏琰说:“我姓萧,叫做萧晨林,你能听的懂我说什么吗?” 萧晨林用的是英语,苏琰自然听得懂,但还是没有说话。 “你看她好像也听不懂啊!”小汤子说。 萧晨林摊摊手,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们是兵吗?”苏琰突然问,现在可以肯定,他们应该不是坏人。三个心思单纯的人,谁坏还说不定呢! 三个人吓了一跳,全都惊讶地看着苏琰。 刘叔颤巍地说:“是你说话吗?你,会说中国话?” “我本来就是中国人,”苏琰冷声说。 “啊?你是中国人,那刚才我们问你,你怎么不说呀!”小汤子有些不满。 “小汤子,”萧晨林瞪了他一眼。 小汤子白白眼,嘴里叽咕:“穿着鬼子的衣服,肯定也是卖国贼、汉奸。” “小汤子,”刘叔呵斥了一声,小汤子吐吐舌头,靠着一面废弃地墙席子坐下,低下头,假装睡觉了。 “姑娘,你别和他一样,一个孩子,说话没有轻重。他也是有苦衷啊!一家老小十三口,就剩下他一个,全被鬼子祸害了。所以,他一看到鬼子,就两眼冒火,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刘叔向苏琰解释。 苏琰心一动,战争的残酷,她能够想象的到。可是,这样一个孩子?苏琰看到小汤子卷缩在墙角瘦小地身体,有一些悲哀。 “我不怪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苏琰轻声说,她很少去同情别人,因为在她看来,所有的一切苦难折磨都是每个人应该承受的。可是现在,她竟泛出了同情心,或许,是因为已为人母地关系吧!苏琰告诉自己。 “我们是八路军,刚好在河边救了你。你怎么会被鬼子追赶呢?又怎么会穿着鬼子的衣服。”刘叔一口气问出了所有的疑问。 苏琰有些迟疑,她好像听叶倾城提起过关于八路军的事。但是这几年没有在中国,不清楚八路军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只好有所保留地说:“三年前我去日本留学,因为不想再在日本呆下去,所以就逃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又在哪里?”萧晨林问。 苏琰迟疑了一下,轻声说:“我叫苏琰,我家在…叶镇。” “你家在叶镇?”萧晨林有些欣喜。 苏琰一惊,暗想,不会这么巧吧! “我有两个女战友也是从叶镇出来的,我们这次就是和大部队分散了,现在就赶去会和。倒是,你就能见到她们,说不定还认识呢!好像…叶镇出美女啊!”萧晨林不好意思地笑笑,苏琰的头发散开了,把大半地脸都遮了起来,看不清模样。不过,从露出地眼睛来看,一定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刘叔的脸却拉下来,用脚踢了踢萧晨林,把他拉到一边,地说说:“你大算让她跟我们一起上路啊!这万一她是敌人的探子,怎么办?我们又不知道她的底细,太危险了。” 萧晨林轻笑,自信地说:“放心吧!刘叔,我自有打算。” “你小子有什么打算?不会这么眼浅,看上人家姑娘了吧!”刘叔笑着打趣,其实心里已经安心了大半。他和萧晨林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小子虽然年纪轻,但做事却很有分寸。 萧晨林笑着说:“怎么会?我连她脸都没看清楚呢!不过,叶镇是在上海边上,离这里远的很。她一个姑娘家回去也不现实,并且,那里已经是敌人的战区了。我想,如果她不是奸细,我们刚好救人一命。如果是,找机会试探她,我们就来个反间计,说不定还能捞到大鱼。” “哈哈哈,”刘叔笑起来,说:“还是你小子心眼多,到底是读过书的人。” 萧晨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走过去对苏琰说:“苏姑娘,这里离叶镇远的很,你一个姑娘家回去肯定不安全。要不这样,你先跟我们去找大部队,等找到部队了,我们再派人送你回去。” 苏琰点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个打算。本来就没想过回叶镇,自己一个人现在又受了伤还真的是不安全。跟着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所收获。 萧晨林高兴起来,然后说:“苏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穿着这身衣服不太合适。我这里有一套衣服,不过,是身男装。你凑合着先穿着。等找到部队了再给你弄身女装,好吗?” “无所谓,只要有的穿就可以。”苏琰柔顺地点点头,把戾气收回。尽量表现的柔软一点,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再说,这身衣服,她要救厌恶了。 刘叔把小汤子叫醒,三个人都出去了。苏琰确定三人真的走远了,这才把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了那身皱巴补着补丁地衣服。然后把自己的一头秀发散开,用发绳随便编了个辫子扎起来。 “什么?你们要把她带上去大部队。万一,她是奸细怎么办?”小汤子一听他们的决定就叫起来,强烈地反对。 刘叔把萧晨林地计划跟小汤子说了一遍,说:“我觉得晨林的计划行。” 小汤子垂下头,气鼓鼓地说:“先说好了,万一她是敌人地奸细,我就一枪毙了她。” “好,我们的小汤子嫉恶如仇,是个男子汉。”萧晨林笑起来,让这个倔强地小家伙同意,还这是意外。 萧晨林和刘叔相识一笑。 116.惊艳 “有水吗?我有些口渴。”苏琰出来说。 三个人回过头,一瞬间,全部惊呆了。 在淡淡地月光下,苏琰虽然穿着粗衣烂衫,但仍遮挡不住她曼妙地曲线,反而另有一种风趣。随意地把头发编成一个麻花辫,如邻家地小妹,亲切、柔和。而她的那一张绝美地脸,却又不能把她同凡人相比。尤其此刻,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渡了一层金色地光芒。那么神圣,却又那么不真实。 小汤子长大嘴巴,惊叹地说:“她是仙女吗?我看到仙女了。” 刘叔回过神,暗笑自己,又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了,竟然也会看到女人发呆。不过,这个女人真是他活这么大年纪见到的最美的女人。只是,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啊!这以后,不知哪个有福地小子有这个艳福呢。要是她不是个奸细,到可以…刘叔笑着看了看已经呆愣地萧晨林。 萧晨林是呆了,他不是没有见过美的女人,清纯地、娇艳地、妩媚的、成熟的,自小,他就在美丽的女人中生活。而且,长大以后,更是见识了很多外国的美女。不过,像苏琰这样的,还真是没有见过。 她很美,美的妩媚,但眼眸中那清澈地目光却是任何妙龄少女都没有地清纯。她很娇艳,嫣红地嘴唇如同成熟地樱桃,让人不禁想要一口品尝,但清冷地面孔却灵透着成熟地韵味。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把时间所有美好积聚一身。 又想起刚见到她时,为她把肩膀上地子弹取出来,萧晨林地脸红了。 “萧大哥,你脸红了。”小汤子笑着说。 萧晨林急忙低下头,脸糗的更红。 “我口渴了,有水喝吗?”苏琰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吃惊地看着她,她敢确定,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不过,她真的很渴,流了那么多血,又把子弹取出来,补充水分是最重要的。 “有有,当然有。”萧晨林急忙答应,把自己挂在腰间地水壶拿下来,三步做两步给苏琰送来。 “哼,你看萧大哥,看到人家姑娘漂亮魂都没有了,哪还会有眼睛看的出谁是奸细。”小汤子不满地对刘叔说。 刘叔呵呵地笑起来,说:“你这小子,哪懂得什么。等再过两年,说不定见到这么漂亮的妹子,还不如你萧大哥的定力呢!” “刘叔偏心,就知道向着萧大哥。” 小汤子撅着嘴扭头回了破屋,他可还要再睡一觉。明天,不知还有多少路要走呢! “哎,这孩子。”刘叔指着小汤子,又看了看萧晨林和苏琰,笑着说:“你们聊,我去看看他。”说完,也赶紧回了破屋。 苏琰喝了两口水,把水壶递给萧晨林。萧晨林接过来,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什么好。苏琰也不吭声,严格地训练让她学会了面对尴尬保持沉默地定力。 “你…伤口好些了吗?”半天,萧晨林才想起这个话题。 “嗯,”苏琰点点头。 萧晨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两人又回到了最初地状态。 “我先去休息了,”这次是苏琰先开的口。 萧晨林点点头,说:“是要好好休息,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累吧!” 苏琰转身也回了破屋,苏琰走后,萧晨林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比当年考试都要紧张。 苏琰虽然受了伤,也很累,但一夜睡得并不沉。这是她的习惯,越是在危险的情况下,越不能放松警惕。 他们让她睡着屋里的最里面,唯一一个残破地土炕上。扯了几把稻草就算是床了,萧晨林又把他剩下的唯一一件外衣拿给她盖上。自己和刘叔靠在门口坐着睡,小汤子睡里面靠墙的位置,都和苏琰保持一定距离。 苏琰感觉的到,他们也是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三人都是早早睁开眼睛。萧晨林更早,从外面弄了一些河水让苏琰洗脸。更是挖了一些不知什么东西,烤熟了给他们吃。小汤子毕竟是孩子,不叫他,他恐怕就要睡到大天亮了。 小汤子看到萧晨林手里的东西,高兴地大叫:“是红薯?怎么会有红薯呢。” 萧晨林躲过小汤子地饿狼扑食,说:“只有一块,给苏姑娘吃。她受伤了,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小汤子立刻撅起嘴,不满地说:“我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以前一有吃的你和刘叔都会让我吃。凭什么现在她来了就要先让她,她是不是我们的人还不好说呢,养好了她,说不定会害了自己。” “小汤子,你说什么呢?这是一个共产党员说的话吗?忘记自己的身份吗?你是一个党员,不是一个要吃嘴的孩子。”刘叔站出来严肃地呵斥他。 小汤子撇撇嘴,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饿,你让他先吃吧!”苏琰洗好脸说。虽然真的有些饿,但是她能忍,不过一天没有吃东西,她的极限比这多得多。 “苏姑娘,你就不要客气,先吃吧!我再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东西呢!”萧晨林把红薯递给她,又朝门外走去。 “晨林,”刘叔追了上去。 萧晨林停下来。 “你是在哪里找的东西?我们可不能随便拿老百姓的东西啊!” 萧晨林笑笑,说:“放心,刘叔。党的纪律我还是记得的,就算饿死,也不会拿老百姓的一分一粒。这个一周已经没有村子了,照情况来看,肯定是早被敌人祸害了。红薯是我在废墟中找到的,说不定还有别的呢!” 刘叔点点头,又叹口气,说:“造孽呀!你去看看吧!不过,要小心。” 萧晨林点点头。 苏琰和刘叔、小汤子坐在破屋中等萧晨林回来,已经去了两三个时辰了,还没有见他回来。刘叔有些坐不住了,不停地往门口张望。 那个红薯苏琰并没有全部吃掉,而是分成了三半,给了小汤子一份,又给刘叔一份。刘叔不要,但苏琰坚持,她还没有让老人孩子饿肚子,自己大吃的行为。刘叔扭不过,接下了,却并没有吃,而是抱起来揣在了怀里。 小汤子是再也忍不住了,他也不过是个孩子,饿了那么久,看到吃的怎么能够抵抗的了。接过苏琰递给的红薯,三口两口地就吃完了。 “慢着点,慢着点,别噎着了。”刘叔赶紧递给他水壶,责备地说。 小汤子果然噎到了,赶紧喝了口水,不停地咳。 “你看你,说你什么呢!”刘叔赶紧给他拍背。 苏琰愣愣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些难受。这么温馨地场面,居然发生在两个毫无关联地人身上。是什么让他们竟比至亲的人还要亲,醇厚地没有一丝杂质。苏琰不懂,在她的生命中,从没有这种感情。每个人都是有目的的,有计划的,包括她,也一样。 “快走,有情况。”萧晨林突然跑回来急切地叫他们。 117.遇敌 刘叔猛地站起来,沉声说:“马上走。” 小汤子也一脸沉重,没有了刚才的稚气,扛起了枪和东西就走。 虽然苏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一定很严重。也赶紧起身,跟着他们走。 刘叔走在前面带路,萧晨林走在后面掩护,苏琰和小汤子跟在中间。四人以最快地速度跑到了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做掩护。 刘叔停下来,问:“什么情况?怎么会遇到鬼子?” 萧晨林说:“我去前面的小村庄找吃的,村庄里已经被毁了。是鬼子的一支小分队,我在一里外的地方看到的,现在正往这边来呢。” “做什么的?” “好像是押了一批军火,是一辆大卡车。上面有十几个人,跟着的也有二十几个。” 刘叔停了下来,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刘叔。”萧晨林问,其实心里明白刘叔在想什么。他也想,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而且带了苏琰一个女人,小汤子又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消灭那么多敌人。 “刘叔,我们截了军火吧!说不定,这些军火马上就会打我们的队伍。”小汤子有些兴奋,毕竟是小孩子家,没有考虑到里面的优和劣。 “你们三个可以吗?”苏琰突然说话了。 “关你什么事,女人家不懂,不要插嘴。”小汤子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 刘叔却说:“苏姑娘有什么看法?” “如果有地雷,在他们必经的路上埋上地雷。” “不行,”萧晨林说:“他们有专门地破雷先锋在前面,就是打探是不是有地雷的。” “他们开的是卡车,找一个能够隐蔽的地方,洒一些钉子之类地尖锐物把车胎扎破。等他们一停下来的空,突然出击,如果枪法准确的话,不成问题。”苏琰又提出另一个方案。 “我觉的这个方法行,”刘叔点点头,心里暗想,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丫头,肯定不是个简单地人物。 “可是哪里有钉子呀!”小汤子问。 是呀,哪里有钉子。刘叔和萧晨林也犯起愁来,那种机动大卡车,轮胎的厚度一定不得了,一般的小钉子之类的东西一定没法把车胎扎破。而他们手上,也就这些个东西,办法是好办法,却根本做不到。 “哎,拿枪射击不就行了吗。我的枪法很准的,一射一个准。”小汤子高兴地说。 萧晨林摇摇头,说:“不行,这个计划就是出其不意来制胜,如果开了枪,敌人就会提高警觉,到时候再下手就难了。” 刘叔点点头说:“是啊!不能开枪。” 苏琰看出他们的为难,其实她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只是因为萧晨林找食物前,刘叔的一段话,和萧晨林说的,就算是饿死都不会拿老百姓地一分一粒。不管他们是谁的队伍,不管以后谁输谁赢,只因为这一句话,就值得她去帮助。 这是一种博爱,是大爱,是一个民族地希望和气节。虽然她不是在中国长大,甚至养育她的都不曾是中国人。但源于身体里地血脉,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我有办法,”苏琰说。 “你有什么办法?”萧晨林疑惑,她一个姑娘家想出这个主意已经不错了,居然还说她有办法。 “先听苏姑娘说完,”刘叔心里激动,看来是有希望了。 “我去把车胎扎破,然后你们就开枪,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车上的敌人先消灭掉。至于车下的,先不用管,先撤退。那些人一定不敢追击,等到了下一个路口,我们依法炮制,再消灭剩下的敌人。” “可是你怎么去把敌人的车胎扎破?”办法是很好,但萧晨林还是疑惑。 “这个可不可以?”苏琰从衣袋里拿出一把薄如蝉翼地飞刀刀片,明亮地刀片在日光下泛着光芒。 “你会飞刀?”萧晨林不敢相信,苏琰看起来是这样地柔软,怎么可能。 苏琰轻笑,手一甩,飞刀嗖的一声,对面的一棵大树上的一片树叶应声飘下来。 “哇,真厉害。”小汤子忍不住赞叹。 “好刀法,姑娘,真的不是一般人呢!”刘叔也竖起了大拇指。 “你…究竟是什么人。”萧晨林的脸色拉下来,这样一个刀法超强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这样的刀法,没有经过严格地训练和一定的时间是做不出来的。她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们不是吗?”苏琰的脸色同样冷下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帮别人,并且是毫无目的的。却遭到别人的猜疑,还真是郁闷。 “好了好了,晨林,你就不要再问了。苏姑娘既然不愿意说,自然有她的苦衷,不要逼她。”刘叔赶紧过来打圆场,冲萧晨林使了个眼色。 “刘叔,您怎么了?一直为这个女人说话,萧大哥说的没错,她是很可疑。”小汤子快言快语地说。 “去,一旁检查你的枪去。”刘叔呵斥了一声,小汤子吐吐舌头,乖乖地坐到一边检查他的冲锋枪。 “苏姑娘还要些什么吗?我们这个有的,姑娘只管要,不要客气。”刘叔笑吟吟地对苏琰说。 苏琰看了一眼萧晨林,淡然说:“我也要一把冲锋枪,我的枪法也还可以。”苏琰第一次对自己的枪法这样谦虚。 “好,”刘叔把身上多出来的一把冲锋枪毫不犹豫地递给苏琰,并给了她一袋子弹,说:“姑娘检查一下吧!” 苏琰点点头,也坐到一边检查她的枪。 小汤子看着她,不时地冲她翻白眼,苏琰冷笑,只当做没看到。 刘叔把萧晨林拉到一边,低声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这样一个年轻地女娃却又这么大的本事。身份一定不简单,没有经过专门训练是不可能的。而我们普通的老百姓,谁会这样啊!” “那您还把枪给她,”萧晨林有些着急。 “不是你说的吗?要把她留在身边观察她,如果她真是奸细,就来个反间计。” “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柔软地小女子,就算是奸细,也不会怎么着。但是照她这样,不要说反间计,我们都会被她反间了。”萧晨林有些后悔,当初不该执意留下她。在这个非常时期,一切的可疑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死的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队伍,一个名族,一个国家。 “你呀!”刘叔用手指着他,笑着说:“到底是年轻,考虑的还不周全。” “什么意思?”萧晨林不明白。 刘叔说:“你以为你说的这样我不知道吗?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目的。你有一件事是说对了,把她留在身边,慢慢观察她。如果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这样最好,可以帮助我们,说不定,以后还是我们的一份子。如果她真的是奸细,她就一定会为了争取我们的信任而先做出牺牲的。我们和不利用这一点,让她先帮我们。做出信任她的样子,让她放松警惕。如果真的是奸细,很快就会露出破绽。” “哎呀,刘叔,真是没看出来呀!您这么老谋深算,不管她是不是奸细,今天,她是帮定我们了。”萧晨林冲刘叔竖起一根大拇指,两人相视笑起来。 118.出击 萧晨林先去打探情况,回来告诉了苏琰敌人行驶地位置,又把必经的路程情况打探清楚告诉她。苏琰沉思了片刻,说:“还有半个时辰估计敌人就会过来,我们去小山坡,那里埋伏最好。而且后面就是一片树林,容易撤退。” “好,听你的。”刘叔点点头。 他们四人一人拿了一把冲锋枪到了小树林,勘察好撤退的路线。苏琰又把树枝撇下来一些给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些。并把细的树枝编成了一个环,呆在每个人的都上,这样远远地看来,他们伏在山坡上的蒿草地里,根本就分不出那是草那是他们。就算撤退时,到了小树林也会很容易隐蔽。 敌人的卡车很快就到了,在离他们只有两三百米远的地方。苏琰拿起手中的柳叶飞刀,放在自己的眼前,瞄准,发射。敌人的车戛然而止,苏琰露出一抹笑容。就在此时,萧晨林三人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就是对着车上的士兵猛扫。苏琰也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几乎是一枪一个,她从不喜欢浪费子弹。很快,车上的敌人全部倒下,车下的敌人也死伤过半。 苏琰看时候差不多了,赶紧说:“赶快撤退,敌人已经觉察到我们的位置了。” 萧晨林等人点点头,四人很快地朝小树林撤退。 走了好远,确定敌人没有追上来,四人这才靠着大树坐下来休息。 小汤子兴奋地说:“真是太过瘾了,还没有打的像今天这样过瘾过。小鬼子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就被消灭了。” 刘叔笑着说:“还不是全靠苏姑娘,要不是她的计谋和刀法,我们哪能打这个大胜仗。” “谢谢你,苏姑娘。”萧晨林嘴角扬起笑,深深地望着她。 苏琰别过头,萧晨林的这个笑,一瞬间,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天昊,你是否还活着。 “你怎么了?”萧晨林看到苏琰眉头微皱,担忧地问。 “没事,”苏琰淡淡地说,“敌人现在遭到了袭击,一定加强了防备。等到下一次突击,我们一定要小心些。” “对,下一次突击一定要当心,安全是最重要的。苏姑娘,要不要等些时候,等敌人放松了警惕再做下一次出击。”刘叔问。 “不,”苏琰说:“趁热打铁,敌人也一定会认为我们一定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再一次出击。我们就利用敌人的这一弱点,出奇不意,剩下的那些敌人,也会很快就消灭掉的。” “我赞成苏姑娘的说法,”小汤子站起来说。 “你觉得呢?”刘叔问萧晨林。 萧晨林沉思了一会,点点头说:“我也同意。” “那好吧!就这样决定。”刘叔下了决心。 苏琰说:“之前我大意地了解了这一带地环境,这是属于山丘地区。所以,在前面,一定还会有小山坡,我们赶快走,赶在敌人前面埋伏好。” “好,出发。”小汤子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 四人又快步往前走,果然,出了树林不久,又看到了一座小山坡。他们在那里埋伏好,苏琰一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果然,后面又是一个小树林。 敌人的卡车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开来,车下的敌人都已经转移到了车上。为首的一个军官还拿着望远镜不停地四处张望,看看是否有敌情。 苏琰又如法炮制,但是这一次敌人已经有了戒备,战争有些激烈起来。但是,最终,敌人还是被全部消灭了。 四个人小了小山坡,小汤子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个个敌人,恨恨地往他们的尸体上踹。苏琰看了,有些不忍,毕竟人都死了,所有的恩怨也都尽失。 “小汤子,不要这样,他们已经死了,不要再伤害他们的尸体了。” 小汤子愤怒地抬起头,瞪着眼睛说:“你怎么替他们说话?我只不过是踹了他们几脚,你都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对付我们的。杀伤抢掠,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我们的尸体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堆垃圾,有的时候,还放狗把我们活生生地人都咬死吃掉了呢!” 小汤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苏琰有些震撼,如果小汤子说的是真的…。“对不起,”苏琰道歉,她没有经历过这种苦难,又怎么能够指责别人呢。 “哼,”小汤子别过头,他生气了。 “小汤子,”刘叔叫了他一声,又对苏琰说:“苏姑娘,你不要在意,小汤子是亲眼看到他的亲人和父老乡亲怎样被鬼子蹂躏地。所以,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苏琰摇摇头,说:“是我错了,不该以自己的观点来要求别人。” “现在这些军火怎么办?”萧晨林看到苏琰道歉,眼神闪烁了一下,岔开话题问。 “是呀!这么多的军火,我们又不能带在身上,也不能丢在这儿。”刘叔也犯起愁来。 “把它藏起来吧!我们既不方便带,也不能丢在这儿。藏起来,你们不是还要去找你们的部队吗?等找到你们的部队,再找机会回来取。” 萧晨林点点头,说:“是个办法,只是藏哪儿?” “这里的山坡和树林都差不多,随便藏到一个地方怕以后不好找。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后面的树林倒有特色。应该是哪个朝代的大官曾经隐居于此,故在里面刻了一块碑。是一首诗,我们就把这些军火卖在哪儿,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取。” “好,”萧晨林点头答应,刘叔和小汤子也点头同意了。 这批军火还不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藏好。小汤子抱怨说:“真是累死了,又累又饿。” “给,吃这个。”苏琰递给他一包包子。 小汤子一看,眼睛亮起来了,“包子?” “哪来的包子?”萧晨林咽了咽口水,几乎三天没吃东西了,这一大包包子对他可是致命地诱惑。 “是在敌人的卡车上找到的,还有一些饼和水。” “太好了,终于有吃的了。”萧晨林高兴地笑起来,拿了一个递给刘叔,自己也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刘叔望着手中的包子,眼眶里闪烁,多少年没有吃过包子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吃到。 苏琰也吃了一个,萧晨林和小汤子风残云用,一会,没人吃掉了三个。刘叔也吃了两个,其实没有吃饱,但是还是忍了下来。他毕竟年纪长些,考虑地也远些,路还长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部队,还是省着些,留到最关键的时刻吃。 他们休息好又继续赶路,经历过了这件事。小汤子他们三个对苏琰的看法改变了许多,尤其是萧晨林,一路上,苏琰都不曾问起他们的情况。他说,她也只是听着,不说,也不问。萧晨林对她的怀疑慢慢减少了,好感却越来越多。 “爹地,妈妈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中国吗?我们再去找她好不好?”叶瑞凡抬着小脸问叶倾城。 叶倾城有些呆愣,是呀!苏琰现在究竟在哪里。上次他们去日本寻人,却阴错阳差,苏琰被带回了中国。而现在,正是战乱时期,不要说不能回国找她。就算是能够,也如大海捞针。 “凡儿,妈妈在中国。我们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见到她,爸爸知道瑞凡想妈妈,爸爸也很想。但是,我们要等很久很久。”叶倾城抱起叶瑞凡耐心地给他解释。 “等待是什么?”叶瑞凡歪着小脑袋,不解地问。即使他再聪明,也必经只是个孩子而已。一双大大地眼睛充满了疑惑,他真的是一个很漂亮地孩子,几集了叶倾城和苏琰的所有优点。 “等待就是我们想要做,但因为很多很多原因不得不以后再做。以后,你的人生会有很多很多次等待,你要学会等待,并在等待中做更多的事情。” “我知道了,”叶瑞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主子,不好了。天敏小姐跟着我们送往中国军队的物资去了中国,说是…说是要参加共产党。”夜冥慌忙地跑过来说。 叶倾城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会叹声说:“这既然是她选择的,就尊重她的想法吧!不要去追了,她的人生,前半段是在叶府里做一个姨太太虚伪地度过的,以后的人生就按她的想法过吧!” “是,”夜冥点点头。 不好意思,因为牙龈发炎,实在疼痛难忍,所以今天只更三更,要去挂水了。 119.受伤 苏琰等人又赶了三天路,离他们说的地点越来越近了。天黑时,刘叔说,先停下来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再赶路,估计两天就能赶上大部队了。 苏琰睡不着,一个人离开废墟来到小河边坐下来。望着月光散着河水中,河水泛起倒影。她的思念更深了,不知现在叶倾城怎么,孩子又怎样。四年了,她一直拒绝想起叶天昊,却在这时候总是不经意地想起他。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 “怎么?有心事?”萧晨林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苏琰点点头,没有说话。 萧晨林望着她绝美地半边脸,心跳加速,急忙别过头不看她。望着河中的月影,轻轻地说:“是想家了吧!我也想家。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为了离家出走而生气。” 苏琰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远方,没有说话。 萧晨林又望了她一眼,叹口气,依然自顾自地说:“我家在济南,我父亲是济南地官吏。有自己的军队和势力范围,算得上是一个小军阀了。我母亲是他的二姨太,父亲一共有二十一个姨太太,但是能够给他生儿子的只有我的母亲。我有六个姐妹,因为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所以,从小,他对我的期望就很高。后来,还把我送去国外留学。而我,因为看法和观念不同,总是和他置气。 后来,抗日战争爆发了。我和几个同学决定参加共产党,父亲当然极力反对。他不过是依附在大军阀势力下的小军阀,我没能说服他抗日救国。反倒让他还把我关起来,我是逃出来的。这一逃,就是四年。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要告诉你,以前,不管有什么样的过去。在面对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们那些自以为大是大非全都变的无足轻重。” 苏琰低下头,她明白萧晨林地意思。在这个战火纷飞地年代,生存已经实属不易,为什么还要把心里的那些痛那些恨执着地计较。 “我知道了。” 萧晨林笑了,苏琰有时犀利地如同一只带刺地刺猬。有时,又像一只可爱地小白兔,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次日,四个人又继续赶路。因为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一路上,小汤子显得有些兴奋,还唱起了他们家乡的山歌来。 刘叔也高兴,跟着也唱了起来。 小汤子说:“萧大哥,你也唱两首吧!把你们那些洋派地歌唱一唱,也让我们听一听。” 萧晨林看了看苏琰,红了脸点点头,开口唱了起来。 萧晨林地嗓音很好,很圆润,歌声久久回荡在路间,苏琰也笑了起来。 “小心,啊…”小汤子一声惨叫扑到在苏琰的身上。 刘叔、萧晨林一惊,赶紧拿起枪。这时,又传来一声声枪响。 “小汤子,”苏琰扶起他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手上都是血,小汤子的脸色苍白。苏琰急了,急忙地呼喊他。 “我看到…有人…开枪,”小汤子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救我。”苏琰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内疚过。她和他不过数日之缘,一个孩子居然为了救她而挡住了子弹。 “我…奶奶…说…好人…一定…要救,你…是…好…人。”小汤子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小汤子,”苏琰哭了起来。 “小汤子。” “小汤子。” 刘叔和萧晨林也停下来手中的射击,跑了过来。 “是什么人?”苏琰不哭了,擦干眼泪,冷冷地问。 “好像是一伙伪军,”萧晨林看着小汤子逐渐冰冷地身体,眼睛湿润。 “小汤子,”刘叔抱住他的尸体,老泪纵横。 苏琰扛起小汤子的枪,对着对面的伪军拼命地射击。枪声在这条小路上,一声接着一声。刘叔和萧晨林也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开始战斗。 因为伪军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是对手。但是因为不清楚他们这边到底有多少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萧晨林闷哼一声,肩膀上中了一枪。 “晨林,怎么样?”刘叔着急地问。 “没事,”萧晨林咬着牙坚持地继续打。 “这样不是办法,敌人太多。苏姑娘,你先带着晨林撤退,我掩护。”刘叔考虑了一下,说。 “不行,怎么能留您一个人掩护呢!”萧晨林一口拒绝,小汤子已经没了,不能再让刘叔出事。 “马上走,这是命令。再不走,都会死在这儿。”刘叔动怒起来,命令地说。 “刘叔说的没错,”苏琰也意识到了敌我地悬殊,说:“是要撤退,但是不是我和萧晨林。我做掩护,刘叔,你带着萧晨林快离开。” 刘叔咬咬牙,恨声说:“苏姑娘,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又打死了这么多敌人。我两个儿子,两个媳妇和三个孙子的命都几倍地报了,值了。你们还年轻,不要再固执了,再不走,等敌人摸清了我们的情况,就走不了了。” 苏琰抿紧嘴唇,从来都没有如此犹豫过。终于,下定决心,扶起萧晨林离开这里。 枪声越来越远,知道渐渐没了声音。苏琰知道,刘叔已经不在了。她忍住眼泪,不让眼泪流出来。把萧晨林扶着,一路跑到了山上躲起来。 到了安全的地方,苏琰停下来,跟萧晨林说:“必须要把你肩膀上的子弹取出来,否则,会感染的。” 萧晨林点点头,强笑着说:“没事,你取吧!我身上有刀。” 苏琰拿出他身上的刀,把他肩膀上的衣服撕开,看着血肉模糊地肩膀,说:“会很痛。” 萧晨林摇摇头,说:“你不也是中过枪吗?你都能受得了,我一个男人家也行。” 苏琰想起上次中枪是萧晨林帮她把子弹取出来的,但是因为当时昏迷了,没有太大的感受。眼睛一亮,伸出手一个劈掌,萧晨林昏了过去。 苏琰把子弹取了出来,果然,萧晨林除了身体颤抖了一下,没有醒过来。她撕下自己也破烂不堪地衣角,然后又在树林里找了些草,配置了一下,就变成了止痛消炎地草药,为他覆上。 萧晨林醒来已经天黑了,他睁开眼睛,看到睡在一旁的苏琰。她的睡容很安详,想起救起她的时候,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像从来没有看到她痛苦过。肩膀上传来一阵阵刺痛,他看了一眼,包扎的很好。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看够了吗?”苏琰突然睁开眼睛,其实她早就醒了,在萧晨林醒来的那一刻。 萧晨林红了脸,没有想到苏琰会知道。赶紧低下头,咳了两声。 苏琰从袋子里拿出唯一的一个包子和剩下的半壶谁,给他说:“你吃点东西吧!一定饿了,补充补充体力。” 萧晨林知道这是最后一个包子,推辞地说:“我还不饿,你吃吧!” “你少废话,快吃。”苏琰霸道地塞在他的怀里,自己一个人走开了。 萧晨林望着手中的包子,咽了咽唾液。他是饿了,折腾了这么久,又受了重伤,怎么会不饿。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己,而让苏琰饿肚子呀! 苏琰走了好一会才回来,这对萧晨林来说可是个不小地考验。手里拿着包子只能看不能吃,这种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只能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曾经吃的各种美味。 “你怎么不吃?坐定呀!”苏琰回来了,看到他手里拿着包子,还闭上眼睛奇怪地问。 萧晨林一听苏琰回来了,赶紧睁开眼睛,笑着说:“不是在等你吗,不要再争了,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不用,我有吃的。”苏琰坐下来,手里拿着一些蝎子,在火堆上烤。 萧晨林睁大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声地说:“这个有毒,不能吃的。” 苏琰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当然知道有毒,可是经过烈火烤熟,毒性就会减轻一半。而且…我接受过这种训练,吃些毒虫毒草没有问题。” 苏琰鼓起勇气说出来,转眼看了一眼萧晨林,果然,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定都不能接受她的这种荒诞地事情。 苏琰叹息,手里继续烤着蝎子,感觉差不多了,就拿出来。把外面地壳剥去,一口放入口中慢慢地嚼起来。 直到这一刻,萧晨林才完全接受了她吃毒蝎子的事实。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呆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吃你的包子吧!”苏琰没有回答他。她是什么人?现在连她自己都糊涂了,仇恨、怨怒在时光地磨砺下越来越淡。更何况,该死的人都死了,她还有什么可怨,可恨。现在只想活着,活着,在这个战乱地年代,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叶倾城,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地誓言。 苏琰抬头望夜空,迷了眼。 120.照顾 因为萧晨林受了伤,他们的行程慢了下来。再加上这一带伪军和土匪较多,每走一步就更加地小心艰难。 苏琰扶着萧晨林走在林间地小道上,望着前面巍峨地高山,苦笑着说:“翻过这座山就能到我们的根据地了。” 苏琰望了望前面的高山,叹口气,之前他们又遇到了一小队伪军。枪支弹药都不多了,萧晨林的身体因为没有好好地休息,更加上两天没有吃到东西,现在越来越虚弱。在这样下去,不等再碰上一队敌人,他们也不行了。 “你坚持住,说不定到了前面,就会有吃的东西。”苏琰安慰他,萧晨林若是再不吃东西,更没有体力。而偏偏这一带,除了有毒的虫子和草,再也没有什么可吃的了。自己也饿得要死,毒虫只能稍微吃一点,若吃的多了也会中毒的。 萧晨林摇摇头,虚弱地说:“没用的,根据我的经验,这一带一点吃的都没有,一定是有土匪。现在是饥荒年代,人都饿的不得了,有点吃的,早没了。” “我不信,”苏琰固执地说,她还没有见过在野外饿死的情况。义父曾经告诉过她,越是在野外,生存几率就越是大。 萧晨林无奈地摇摇头,忽然眼一花,昏了过去。 “萧晨林,”苏琰摇晃着倒下去地萧晨林,大声地呼唤他。手在他鼻息下摸了摸,知道是昏了过去,松了口气。 肯定是饿昏的,苏琰不用想也知道。而这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只好弯下腰把昏迷地萧晨林背在身上,往前面走走碰碰运气。 萧晨林慢悠悠地醒来,感觉到身下是异常地柔软。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苏琰背着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放我下来,”萧晨林怒吼,但虚弱地只发出一点点声音。 “不要动,”苏琰冷声斥责,本来背着他已经够艰难的了。现在他又在身上乱动,苏琰的个头只有萧晨林地肩膀高,与其说背着,萧晨林地脚都快要到地上了。萧晨林这一动,眼看两人就要倒下去。 “放下我,”萧晨林不停地动,执意地从她身上下来,最终,两人全都倒在地上。 苏琰爬起来,虚了一口气,气愤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要不要活下来,找你的部队了。” “你走吧!我只能连累你。”萧晨林躺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睛。 苏琰咬咬牙,用力地把他拉起来,大声地说:“你以为我会吗?小汤子他都可以为了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会丢弃你吗?这是你们的原则吗?刘叔不是说过,你们的原则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志的。你把我当做了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什么。” 萧晨林愧疚地低下头,苏琰说的他无话可说。可是,如果不放弃他,她就要跟着他受罪。真的很恨,他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恨过他自己。若不是他,或许,刘叔也就不会死。 “什么都不要再想了,虽然我们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此刻,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苏琰眼神坚决,不容他再有半点反对。 萧晨林重重地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他是不幸的又是最幸运的,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能够遇到苏琰,这个奇特地女子。 苏琰又重新扶住萧晨林,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这一刻,萧晨林心里充满了信心。自己的胳膊在她柔软地肩膀上,她的整个人都在他的怀中。鼻息间全是她清幽地味道,真好闻啊!不似脂粉地俗艳,这是一种源自自然地体香。此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空谷幽兰,什么是国色天香。 行走了一天,才走了不到二里路。这才刚进了山,要想翻过这座山,照他们的速度,还不知要多久呢! 苏琰扶萧晨林坐在一棵大树旁休息,自己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萧晨林闭上眼睛,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苏琰回来。心里一下子着急起来,扶着大树想要站起来去找她,但是虚弱地身体还没站起来就又倒下去。 “你怎么了?”苏琰从远处回来,刚好看到萧晨林到了下去,急忙跑过了扶起他问。 萧晨林一看到苏琰,欣喜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知哪来的力气,把她拉在怀中紧紧地抱着说:“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苏琰一愣,随即把他推开,低声说:“我只是去找吃的,刚好碰到了一只兔子,所以,回来晚了。” 萧晨林被她推开,要不是后面地大树就又倒在地上了。他有些尴尬,更是红了脸。虽然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但是长期地战斗,还是第一次这么抱一个女孩子。心里酸酸地、暖暖地。 “我打了一只兔子,烤了给你补身体。”苏琰赶忙说,避开尴尬地局面。 “嗯,”萧晨林点点头。 苏琰生了一堆活,用刀把兔子拨开。找了一根粗些地树枝把兔子穿起来,举在火堆上慢慢地烤。不一会儿,兔子就发出了阵阵香气。苏琰把烤好地兔子拿下来,用刀子把兔肉割开两半,自己拿了小一点的一半,给萧晨林一半大的。 萧晨林没有推辞,张开嘴大吃起来。在他记忆中,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因为他们部队有规矩,不可以随便射杀动物。因为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它的价值,都是值得尊重的。可是今天,他不会指责苏琰。他并不迂腐,在保命的前提下,他还是宁愿牺牲这只兔子的。 苏琰又收集了一些露水,给萧晨林喝。萧晨林吃饱了喝足了,精神也好了许多。尤其是脸色,没有原来那么苍白了。 “你的父母呢?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没有听你说过。”萧晨林突然问苏琰。 苏琰一愣,淡淡地说:“我没有父母,是个孤儿。” “那你怎么长大的?”萧晨林有些吃惊,“我看你懂的那么多,一定不是平凡的人吧!” 苏琰淡淡地一笑,无限感慨地说:“很多时候,我们宁愿是个平凡地人。有平凡地父母,平凡地生活,对有些人说,是一种梦想。” 萧晨林有些呆了,这么久,他从没有见过苏琰笑过。没想到,她笑起来,竟是那么地美。 “你笑起来真好看,”萧晨林眼神有些迷离。 苏琰低下头,“我是个不祥地女人。” 萧晨林释然一笑,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祥的人。这是人的迷信,更是偏执。” “我曾经有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孩子。而且还因为我,我丈夫地两个弟弟和我丈夫反目为仇。还竖起了一个很强大地敌人,为此,差点就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苏琰淡淡地说,只想让他放弃他刚萌芽地意念。不能给的,就不要让别人抱有幻想。 萧晨林眼中闪过一丝伤痛,知道她不简单,知道她肯定会有过去。但是听她亲口说出来,她有丈夫和孩子。心,还是这么地痛。 “他们现在在哪里?你的丈夫和孩子。” “去了很远地地方,”苏琰地眼神迷离,看着远方。 萧晨林低下头,他以为,她说的很远地地方是死亡。 121.意想不到的故人 因为吃了东西,第二天一早,萧晨林地身体好了许多。而他也坚持不让苏琰扶他了,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她心目中留下坚强地一面,而不是让她搀扶地病秧子。 苏琰无奈,只得找来一根粗点的树干给他做了一根拐杖,让他拄着。虽然萧晨林很想拒绝,继续维护他伟大的形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残酷,不借助拐棍,他是寸步难行。只好拿起拐棍,毕竟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走了一程,走在前面地苏琰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萧晨林问。 “前面好像有人,”苏琰皱起眉毛,有的还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几个。 “赶快躲起来,”萧晨林沉下脸,拉着苏琰躲到一堆蔓藤后面。 他们在狭小地蔓藤下,紧紧地挨在一起。萧晨林有些脸红耳热,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苏琰鼻孔里呼出地清幽地气息。和她柔软地身体紧紧地挨着,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不要动,来了。”苏琰小声地警告他。 萧晨林马上回过神,闭住呼吸。从狭缝里可以看得到,不是伪军,但是都扛着枪,从衣着和走路上来看,应该是土匪。 萧晨林更不敢动了。 可是,有些意外总是会发生。却在此时,一只飞舞地小小地虫子却偏不正不斜地飞进了萧晨林地鼻孔里。萧晨林咬住牙忍啊忍,可是,意念终究没有战胜身体地自然反应,一声喷气打出来。 “什么人?”土匪们紧张起来,端着枪往这边看。 苏琰心一紧,拿起手中的手榴弹,一只手拉住弹线,只等敌人全都走过来拉响。 萧晨林头上也直冒冷汗,心里只懊悔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害死自己不说,还要连累苏琰。 “嘭嘭嘭,”一阵阵枪响。 苏琰和萧晨林一愣,仔细看那些土匪竟全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萧晨林小声地问。 “不知道,好像又有一队人来了。”苏琰皱眉,不知道是敌是友。 两人继续观察着,这次萧晨林提高了警惕,不能再犯那么低级地错误了。 终于,来的人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是一支军队,步伐沉稳整齐。萧晨林一看,兴奋起来。大声说:“是我们的部队。”赶紧拨开蔓藤拄着拐杖走了出去,苏琰紧跟着也走了出去。 部队的人听到还有人的叫声,全部都提高警惕。当看到萧晨林和苏琰时,为首的一个像是军官模样地人走过来问他们,说:“老乡,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萧晨林站稳,赶紧朝那人敬了个礼,朗声说:“同志,我也是八路军。前段时间跟大部队失散了,刚好走到这里。” 那人高兴起来,赶紧握住萧晨林地手说:“原来是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 萧晨林说:“我是方德辉部队的。我叫萧晨林,她叫苏琰。” “这么巧,翻过这座山就能看到部队了。我们也是那里的,因为要剿灭这里的一伙土匪,才过来的。我叫胡末城,是指导员。” “真是太好了,胡指导员,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部队了。” “你受伤了?”胡指导员关切地问。 “没事,小伤。” “不行,抬担架来。”胡指导员命令。 马上有两个兵抬着担架过来了,萧晨林也就只好躺在担架上。又有人给苏琰拿了一些水和吃的,苏琰道了谢,直觉地感觉到这些当兵地不一样。 他们很快就翻过了山来到了根据地,萧晨林被送去医治。萧晨林不放心苏琰,让她跟着一同去了。很快,这里地军医就为他消了炎,包扎好,让他躺在病床上休息。 “这里怎么样?”躺在床上,萧晨林问苏琰。 “很好,”苏琰淡淡地说。 萧晨林看出她有些局促,笑着说:“我让胡指导员去通知我们队里的人了,我跟你说过,我们队里也有两个是你们叶镇的人,她们一会就过来。说不定你们认识呢!这样就不会感觉无聊了。” 苏琰轻笑,原来他是怕她不适应无聊呀!她怎么会呢?只是不习惯别人对她这么热情,毫无目的地好让她很不适应。叶镇的人,她一定不会认识的。叶家,那座似牢笼地豪门大宅,普通的人又怎么会见到里面的人。 “萧晨林,你回来了真好。这么着急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门口传来一个悦耳地声音,苏琰身体僵住了,这个声音,是那么地熟悉。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萧晨林,”另一个女孩也叫他。 “你们来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苏琰,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们叶镇的人,看看认不认识。”萧晨林躺在床上热情地为她们介绍。 三个人都是一愣,看到对方,吃惊地无法言语。 “苏小姐?” “玉儿,”苏琰轻轻叫出这个名字,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张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玉儿已经脱去了原来地稚气,变得成熟了许多。 “你们认识?真是太好了。”萧晨林高兴地叫起来,却没有发现三个人的表情是那么地不自然。 “你是小红?”苏琰问,但已经确定,几年前,虽然她只见过小红一面,但记忆犹新。 小红点点头,眼睛看向了萧晨林。 苏琰明白了大半,但还是有一些事情不明白。比如,那具尸体,那焚烧地秽迹。 “我们谈一谈吧!”苏琰看着玉儿,玉儿点点头。 苏琰走了出去,玉儿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她们怎么了?”萧晨林不解地问。 小红脸色变了变,望着萧晨林问:“萧晨林,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萧晨林说:“在追你们的路上,我和刘叔、小汤子在河边发现了她。当时,她穿着日本人的衣服,而且,有一伙日本兵正在追赶她。所以,我们就救了她。还以为她是日本人呢!没想到,她也是中国人。而且,一路上,她还帮我们消灭了敌人的一支小分队,还截住了一批军火呢。” 萧晨林谈起苏琰,有些兴奋,眼睛里都闪着光。 小红看到他兴奋地表情,脸色更加难看。凭她女人的直觉,她知道,萧晨林一定是爱上苏琰了。没好气地问:“那刘叔和小汤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萧晨林的脸马上冷下来,悲伤地说:“刘叔和小汤子,他们牺牲了。” “什么?”小红一下子站起来,眼眶里盛满泪水。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萧晨林内疚地说。 “不怪你,现在是战争年代,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小红哽咽着握住萧晨林的手。 萧晨林一愣,适时地把手抽开。 小红更加红了眼眶,说:“你是不是爱上那个苏琰了?” 122.往事如烟,却道是原来如此 萧晨林别过头,说:“你瞎想什么呢!我和她,只不过刚认识。” 小红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一定是爱上她了。不要说你和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那原来的叶天昊不是刚见一面就喜欢上她了吗。可是,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是谁?”萧晨林问,心里就有一丝莫名地紧张。 “叶倾城知不知道?她是叶倾城的女人。”小红仰起脸,直爽地告诉他。 萧晨林的脸色变了,叶倾城,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一直为他们的军队送来打量物资的男人,虽然不是八路军,却早已是一名党员,而且是被组织注视的人物。他就像是一个传奇,每个人都知道他,但又没有见过他。曾几何时,萧晨林也很佩服他,敬仰他。而现在,苏琰却是他的女人。 苏琰和玉儿来到小河边,玉儿席地而坐,苏琰望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玉儿先开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头了。几年的时光,早已使一个人脱胎换骨。此刻的她身穿土黄色地军装,连以前又粗又长地大辫子都剪成了齐短发,真的是改变了很多。 “机缘巧合,”苏琰淡淡地回答,她和井上次郎的三年,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哦,”玉儿点点头,又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儿失笑了一声,说:“其实我当时也不是很清楚,那天在花园里碰到你,你告诉我五少爷在小屋里等你。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想过去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骗我。可是,当我来到小屋,一个人都没有,不一会儿,小红就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男人,我问小红怎么在这里,五少爷人呢。小红只是笑,她身后的男人突然就举起刀向我走来,我吓坏了,不住地往后倒,还像小红求救。可是,小红还是只看着我笑,什么都不说。 我还以为,我那时候一定是必死无疑。当那个男人马上就靠近我,举起刀朝我砍来时,我闭上眼睛。好一会,没有意向中的疼痛,倒是咚的一声,那个男人倒在了地上。我很疑惑,迷茫地看着小红,不明白她要搞什么鬼。 小红看着我说,在他要砍你的时候,你心里想什么?是想不能死,还是想五少爷。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怎么会想到五少爷呢!当然是对生命即将消失地恐惧。 所以,小红告诉我。其实,我并不是真的爱五少爷,只是一种错觉。 我开始并不能接受,后来,想想,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即使我爱叶天昊,可是他并不爱我。我强求了他,只会让他痛苦而已。” “所以,是小红救了你?”苏琰明白了,为什么小红在找她时会是那种表情。原来,她并没有坏心,就算是自己去了,也一定不会伤害自己吧! 谁知,玉儿却说:“不是小红,是大少爷。” “叶倾城?”苏琰迷惑了。 “是的,是大少爷。其实,早在樱桃要害你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小红是他的人,是他安排在樱桃身边的。当小红告诉他樱桃的阴谋时,他就将计就计。在你要去赴约时,及时地出现制止了你。而你就让我代替你去,其实,他只是想让我走而已,更想让你对樱桃死心。 他故意让小红导演了那场戏,让我对五少爷死心。后来,他又让夜冥送我和小红去了八路军的根据地,本来是想让我们好好在那里生活的。但是当我和小红看到八路军的事迹后,才明白了,原来不是什么天生地奴才命,更没有谁不谁低贱,谁比谁高贵。于是,我和小红便参加了八路军,为穷苦的人争取幸福。” “你父亲,他也知道是吗?”对于当初玉儿的父亲老钟所表现出来的伤心,苏琰就觉得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那里不对。现在才明白,他那时可能早就知道了玉儿根本没有死。 果然,玉儿说:“后来我爹也被大少爷送来了,现在在后方,种地耕田,为我们做后盾。生活的很好,他说,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是真正地活着。” 是呀!真正地活着。一个人,若能真正地领略到这一点,不管年轻还是衰老,都已经无憾了。 “其实,大少爷是一个真正的好人。”玉儿突然说。 “是吗?”苏琰疑惑,对于他,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无法了解他。 “他也是真的爱你,一个女人,若是一生有一个男人这样爱着,这样想着,真的是很幸福。”玉儿似是告诉她,又似是告诉自己。 “叶天昊他…后来我们落水,他被漩涡卷走了,不知是生是死。”苏琰说,她决定有必要让玉儿知道,毕竟,她曾经那么地爱他。 “哈哈,”玉儿没有预料中的伤心,反而笑了起来。 “你…?” 玉儿笑着说:“你一定我五少爷,不,现在是叶天昊,伤了很多心吧!其实他没有死,那天漩涡把他冲到了岸边,他被人救了。” “你怎么知道?” 玉儿笑着说:“三个月前,我们去唐家庄打仗的时候,四军里头有一个叶军委,当时我还疑惑,会不会是叶镇的人。当我去见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是叶天昊。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他结婚了,妻子也是一位共产党员。”玉儿看了苏琰一眼,又说:“很漂亮。” 苏琰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叶天昊没有死,而且还找到了真正的爱情,她是欣喜的,没有一丝地嫉妒。只是,时光地追逝,在人生中,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而自己呢?人生的方向又在何方。 “你和萧晨林,你们是什么关系?”玉儿突然想到一点,问苏琰。 “我和他,当然是萍水相逢。” “哦,”玉儿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不然,小红要伤心死了。全连的人都知道小红喜欢萧晨林,只有萧晨林那个笨蛋不知道而且。 忽然又想到,苏琰她是放心的,有叶倾城在是不会对其他男人动心的。可是萧晨林就难说了,想想叶天昊,不就知道了,突然又为小红悲哀起来。 苏琰奇怪地看着玉儿丰富多样地表情,心里暗暗发笑,到底还是玉儿。虽然成熟了很多,但终究还是改不了本性情。 玉儿回到住的房间,一进房就看见小红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怎么了?”玉儿走上去扶着她的肩膀关心地问。 小红抬头看了一眼玉儿,委屈地瘪瘪嘴,说:“萧晨林爱上苏琰了。” “啊?”玉儿吃了一惊,果然还是不幸被她猜中。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小红倒在她的怀中嘤嘤地哭起来。 玉儿也慌了,小红一向比她坚强有主见,平时都是她找她哭诉。现在猛地一下子反过来了,她还真有点不适应。只能安慰她说:“放心好了,苏琰不会喜欢萧晨林的,你忘记了,还有大少爷呢!萧晨林他只是一厢情愿,早晚他会明白的。” “不会的,你不了解萧晨林,我可是很清楚他。他不是叶天昊和叶翼童,只会等待和麻醉自己。他即使知道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他也不会放弃。你看他离家出走这件事就知道了,能有几个富家少爷做出这种事了。要是他真的爱上了苏琰,他一定会费尽心机地争取的。” “那怎么办?”玉儿坐下来望着小红。 小红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为什么要让萧晨林遇上苏琰呢!”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玉儿推推哭的伤心地小红。 小红一下子停了下来,目光深沉。玉儿倒吓了一跳,不安地问:“你想怎么样?” 小红咬咬牙,眼中露出凶光,说:“让她离开,彻底消失在萧晨林地眼前,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难道你想?你疯了,怎么可以想出这种事,你是个党员啊!对的起党,对的起组织吗?”玉儿生气地指责小红,心里忐忑不安,希望能把她拉出罪恶地边缘。 小红泄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要害死她呀!我虽然喜欢萧晨林,但是也不会为了他放弃原则背叛组织。” “那你刚才干嘛那种表情?” 小红说:“我本来是想把她送到美国大少爷那儿去,一来,她也找到了归宿,省的再去祸害时间的男人。大少爷呢?也解了相思之苦。二来,萧晨林那个坏蛋也就会彻底死了心。” “哎,这个办法好。”玉儿叫起来,拍手赞成。 “好什么好?”小红白了她一眼,说:“大少爷在美国,美国唉。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你能把她送到美国去,还是我能把她送到美国去。” “也是,”玉儿点点头,这还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那怎么办?”玉儿看着小红突然同情起来,她现在一定很痛苦吧!就像当年的自己。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不行,也像你当年一样,彻底放弃呗!现在看你,也没有一点痛苦吗。”小红到豁达起来,爽快地说。 玉儿凑了上去,满脸地崇拜,说:“小红,我真的很佩服你。” 小红笑着把她推开,两个人笑着在床上滚成一团。在这个世界上,不光有爱情,还有朋友。 123.萧晨林地决定 萧晨林躺在病床上,一晚没有睡。苏琰从和玉儿离开后,只在傍晚过来看了他一眼。便被女教导员把她叫走了,也再也没过来。 萧晨林地思绪一直停留在小红地话里,苏琰是叶倾城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的人生,他以为只会有理想和信仰。父母堕落地婚姻和腐败地家庭让他对爱情没有一点期望,可是自从遇到苏琰,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爱情。 他爱上了苏琰,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可是就在小红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他就确定他爱上了苏琰。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也不是因为她的聪慧,而是她那眉宇间的淡淡忧愁,那么想让他去抚平。 一晚上,萧晨林就在纠结着,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苏琰被一个女教导员带进了另一个屋,苏琰进去,好像是宿舍,里面有几张床铺。 女教导员笑咪咪地说:“你好,请坐吧!我叫万芳,职位是指导员。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你的情况,萧晨林都跟组织说了,我们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的队伍,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只管放心地在这儿住着,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送你回家。” 苏琰坐在她指的位置上,静静地听她把话说完。当她说的到家,她迷茫了。她的家?在哪里。义父不在是真实地义父,叶倾城也去了美国,在这里,她有家吗? 孩子,想到了那个一出生就离开了她的孩子,心一阵发堵。 万指导员看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有心事?” “没有,”苏琰摇摇头,这个女人真是奇怪,普普通通地几句话竟然她觉得心酸。 “真是我让人找出来的两套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也还干净。你先换上吧!等一会我带你去洗个澡。”万指导员从身后拿出两套衣服,很普通,一套是白色的,上面是点点红花。一套是梅红的,上面是点点百花。 苏琰接过来,顺从地点点头,万指导员笑了,领她去洗澡。 苏琰洗好了澡换上了那套白色的衣服走出来,站在外面等她的万指导员看到她时惊呆了,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她。 “我好了,”苏琰对她的反应一点都不奇怪,淡淡地说。 万指导员这才反应过来,倒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笑,说:“没先到你是这么一个美人坯子。” “有的时候,美貌并不一定会是好事。”苏琰冷淡地说。 万指导员一愣,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地痕迹,她还依然算是好看。只是,这张脸曾带给她的痛苦远远超越了幸福。 苏琰走在了前面,有一段距离,万指导员才跟上去。望着她玲珑地背影,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万指导员又把她带到了那间屋子,里面已经有三个女孩子在了,身穿军装,甚是飒姿英爽。 “万指导员。” “万指导员。” “万指导员。” 三个女孩笑着对万指导员打招呼,其中一个有着娃娃脸,弯眼睛地女孩看到苏琰,惊讶地说:“呀!这是哪里来的姑娘,好漂亮啊!” 万指导员笑笑说:“她叫苏琰,以后就跟你们住在这里,你们可要多照顾照顾她呀。” 那个娃娃脸地女孩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地跑到苏琰面前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太好了,我叫傅秋玲。”又指着一边一个高个子女孩和有些胖胖地女孩说:“这个叫吴冬梅,这个叫二丫。” 吴冬梅笑着说:“苏琰同志,你不要见外,傅秋玲同志就是这样,急性子、热心肠。” 苏琰摇摇头,对于傅秋玲地热情还真的是难以适应。不过,她想,她会适应的。这里的人生这里的生活和她以前的完全不同,她要学着去适应,这样才可能开始新的生活。 万指导员看到她们这样契合,说:“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的,万指导员再见。”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万指导员冲苏琰点点头,苏琰也点点头回应。 三个女孩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其中,二丫性格内向些,不怎么说话。吴冬梅性格平稳,只有傅秋玲性格活泼话多,不停地询问她的一切。苏琰小心地回答着,只说了一些平常的,很多事情,她不习惯向别人说,尤其是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四个人聊了一会,吴冬梅看出苏琰有些疲惫,便止住话题,让她好好休息了。 她们刚躺下,就有人敲门。 “谁呀?大晚上的敲什么敲。”傅秋玲扯着嗓子没好气地问。 “对不起,是我,萧晨林。”门外传来萧晨林地声音。 傅秋玲一下子坐起来了,开心地叫:“你等一下,我马上就给你开门。” 二丫和吴冬梅急的大叫,说:“你等一下,我们先穿好衣服。” 苏琰并没有脱衣服,也坐起来,心里奇怪,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 傅秋玲经二丫和吴冬梅一叫,这才想起自己也没有穿好衣服。不好意思地笑笑,火速地穿好去给萧晨林开门。没办法,谁让她一直对连队里最帅地萧晨林一直有好感。其实不光是她,其她的女孩子一定也是吧! 傅秋玲快速地开开门,整个人马上变得羞涩起来,弱弱地问:“这么晚了,你来找谁?”其实心里祈祷,来找自己。 萧晨林身上还裹着纱布,眼睛瞄了一眼屋里面看到苏琰,开口说:“我来找苏琰同志。” “哦!”傅秋玲有些失望,对着里面的苏琰说:“苏琰同志,萧同志找。” 苏琰早就料到他是来找自己的,站起来走到门口。 萧晨林双眼深情地望着她,苏琰只看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萧晨林向傅秋玲道了谢,也走了。 傅秋玲关上门,又把门锁上,撅起嘴来。 吴冬梅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怎么了?失恋了,萧同志原来是找苏琰同志的。” 傅秋玲眼睛一抬,高傲地说:“什么失恋,我和他又没恋上。他爱来找谁找谁,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就回到床上衣服也不脱蒙着头睡了。 吴冬梅和二丫相视一笑,也躺下了睡了。 傅秋玲躺了一会,终于还是忍不住,起来把门打开,为苏琰留着门。 苏琰走了出去,整个村庄鸦雀无声。远处地土楼上,几个巡视地人不停地走来走去。苏琰走到一条小河边,坐下来,问:“你找我什么事?” 萧晨林没有说话,也是坐下来,盯着前面的河水,脸色平静。 许久,才缓缓地说:“我跟你说过我的家庭,因为父母的缘故,所以,我不相信爱情。可是自从见到你,我就改变了想法。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可笑,我们不过几日的相处。可是,我要告诉你,爱一个人,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确实是爱上了你。” 苏琰身体有些颤动,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眼睛也看向河水。爱一个人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爱叶倾城吗?当知道一切一切的真相,她的爱是否早已遗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知道你的过去,小红都跟我说了。你可以拒绝我,可以不接受我,但是,却不能阻止我爱上你。所以,从今天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爱你,不管你会不会爱上我。”萧晨林深吸一口气,把这段话说完,像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苏琰这才回过头吃惊地看他,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124.又见叶翼童 苏琰在部队里一住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她改变了很多,不在一直沉默寡言,冷冰冰的了,脸上也开始逐渐有了笑容。 这期间,她和玉儿和小红谈了很多,小红倒也爽气,很快就从萧晨林地阴影中走了出来。在一个月前,苏琰入了党,正式成为了一名党员。而玉儿和小红跟着医疗队去了前线,萧晨林对于她的拒绝并没有死心,依然自顾自地爱她,为她做一切。 1945年8月,抗日战争终于结束了,举国欢庆。但是这种好景并不长,内战又开始了。苏琰和萧晨林也投入到了反内战,共和谐地战争当中。 苏琰和萧晨林成为了第一批特级情报员,因为两人都出过国留过洋,对于上层阶级的生活有很多的了解。所以,组织就派他们假扮夫妻,在上海收集一些国民党的情报。 苏琰本就接受过特级地训练,对于这种事情可谓是手到擒来。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收集了很多的情报,也救出了很多被国民党抓起来的同志。 “苏琰,组织又有命令了。”萧晨林把电报翻译好,对苏琰说。 苏琰从帘子外面走了进来,几年的时间,她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苏琰了。头发挽了起来,更加地成熟更加地充满了韵味。 “什么命令?” “有一个国民党的将军,叫叶恨严,明天就会来上海。他是有名的杀人魔,杀害了我们不少的同志,极度地残忍。我们的另一个同志贺工同志外号盆子的被他抓了,居可靠情报,现在还没有遇害。组织让我们务必救出贺工同志,因为他身上有一个我们同志的人名单。估计,现在那个叶恨严还没有发现人名单。我们一定要在他发现之前把贺工同志救出来,这样才能避免更多的同志遇害。” “叶恨严?”苏琰紧眉,为什么又是一个姓叶的。 萧晨林知道她的心思,安慰说:“这个世界上姓叶的多的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苏琰点点头,但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晨林想了一下说:“明天上海的大小官员一定会为他接风,怎么说我也是经济部部长,有点身份,去迎接他应该合情合理。你也去,一定会有家眷去的,听说他也带了家眷。还是照老样子,先跟他打好关系,这样才方便行动。” 苏琰点点头。 他们已经在上海半年了,萧晨林很会周转,在经济部谋了个职位。后来阴错阳差,苏琰和部长夫人关系融洽,部长高升后就升了萧晨林做部长。 第二天,苏琰换了身月白色地旗袍,和萧晨林挽着手坐车去了接叶恨严地码头。 浩浩荡荡上百个人都在那里,站的整整齐齐地,全部翘首以盼地望着海面。 “你看,洪万强也来了。”苏琰挽着萧晨林地胳膊低低地说。 萧晨林点点头,那个洪万强原来也是他们的同志,后来变节投靠了国民党。为此,出卖了很多同志,致使很多同志惨遭暗杀。幸好他不知道萧晨林和苏琰的身份,才让他们幸免于难。但是苏琰却十分痛恨他,因为,那批被暗杀的同志里面就有傅秋玲。苏琰一直想去杀掉他,为死去的同志报仇,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真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苏琰恨恨地说。 萧晨林面不改色,压低声音说:“放心,总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但不是现在,要沉住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们做呢!” 苏琰点点头,现在她的脾气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从前,从没有为谁而真正愤怒过,所以也不会激动和浮躁,现在却包含了太多地感情。 快到了中午,叶恨严地轮船才靠向码头。等候的人一拥而上,都希望叶将军能第一眼看到他的存在。 萧晨林和苏琰被挤在了后面,不是他们挤不过去,而是不想挤。现在还不是时候,只需要看到他的人,才能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恨严终于下船了,身穿军大衣,带着军帽,军帽压的很低,一时看不清长相。倒是他的一旁站着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夫人了。 待叶恨严走下来,几个警卫把两旁的道路封住。那些等待的人也只有几个市长、局长尾随左右,其他的一干人全部被警卫拦住,禁止靠近。 叶恨严走的很快,步伐稳重,一看就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萧晨林和苏琰站在一边,叶恨严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在不经意间,叶恨严抬起头,望了望别处,苏琰却惊呆了。 这张脸,已有八年没见。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却改变不了原有地容貌。那狭长地眼睛,如月牙一般。嘴角轻翘,似笑非笑,总是给人舒服地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不熟悉,那原本单薄地身材,如今已魁梧有力。那如同女孩般地羞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眼眸中的寒意和残忍。 “是他?原来是他?”苏琰轻喃。 萧晨林感觉不对劲,赶紧拉紧苏琰的手,苏琰的手一痛,这才想起自己失态了。忙住了口,随着大队人马往前走去。心里去千潮万涌,不能平复。 叶恨严回到给他准备好的住处,然后回绝了所有的人,说是累了,聚会明天再举行。 苏琰和萧晨林回去了,回到了家,萧晨林急急地关上门,然后到窗口前望了望下面,把窗帘拉上。 苏琰则失神地坐在沙发上,萧晨林走过去,坐在她一边握住她的手问:“怎么回事?你认识他?” 苏琰点点头,说:“他的原名叫叶翼童,我就是因为他才认识叶倾城的。他是叶倾城的四弟,和我在英国是同学,而且…而且因为我,他的人生彻底改变了。原本他是一个善良的人,都是因为我,是我伤害了他。” 萧晨林明白了,知道这个叶翼童曾见喜欢过苏琰。后来因为苏琰嫁给了叶倾城,而使他的性情大变。 把她的手握的更紧,安慰说:“不是你的错,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他之所以这样,也是本性所然。” “可是他认识我,我们还怎样去营救贺工同志。叶恨严,他把名字都取成这个名字,可见他有多恨我。” 萧晨林也有些犯愁,那个叶翼童把名字改成叶恨严,明显就是恨苏琰。他不能让他见到苏琰,不能让苏琰置身危险之中。想了想说:“我看这样吧!明天我去参加聚会,先去拜会他,看时机再说。” 苏琰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 125.各自试探 晚上,苏琰躺在床上,萧晨林躺在床下的地上。他们假扮夫妻,一直是这样生活的,怕的就是有一天突然有人来仿,被识破。 苏琰怎么睡都睡不着,脑海里一直闪现出白天见到叶翼童的情景。他变了,不在是以前那个善良胆小地大男孩,而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或者说是一个真正的恶魔。 萧晨林告诉她,叶翼童嗜血成性,极度残忍,她真的很难想象这就是原来那个善良的翼童。是什么改变了他?自己吗?他身边的女人很漂亮,而且也很贤惠的样子。那张脸,还有些熟悉。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是他的女儿吗?他都已经有女儿了,真快。想一想,自己的儿子现在也已经有八岁了吧!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苏琰的一丝动作,萧晨林都听在耳里。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只有让她自己静静地想,才能把心结打开。他所能做的,只有陪她一起失眠。 第二天一早,萧晨林收拾好就去上班了。苏琰送他出门,这时,关防部的陈夫人打电话给她,说是三缺一,让她过去。苏琰今天真的没心情,但是又不能说不去,只好答应,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苏琰去了陈夫人家,里面已经有胡夫人。苏琰笑着说:“不是三缺一吗?怎么就你们两位?” 陈夫人热情地把她招呼进屋,照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着说:“还是那么嫩,又比先前漂亮了。还有一位没有到,可是个大人物,所以才特地把你叫来。” 苏琰笑着跟她进屋,每次来陈夫人都会摸她的脸,表情是又嫉妒又羡慕。听她说有大人物,心里暗暗猜测会是谁。 三个人先在客厅坐下,佣人上了茶。苏琰暗想,会是谁让堂堂地关防部部长夫人和督军夫人甘心在次等候。 “萧太太真是水灵啊!结婚那么久还是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真是羡慕。”督军胡夫人羡慕地说。 “是呀!”陈夫人也接着说:“萧太太可真有福气,不光长得漂亮,这萧部长也对你好。” “敢情啊!萧太太人漂亮萧部长能不对她好,哪像我们的那位,家里的姨太太十几个,外面还要整天和那些个歌伎鬼混。”胡夫人伤感地说。 苏琰只是轻笑,听说最近胡督军又纳了两房小妾,而且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叫牡丹地歌女。只是这胡夫人也不值得同情,她在外还不是养了一个小白脸长达几年了。 “这到底是哪位太太,这么久还不来。”苏琰抿着茶不经意地问。 陈太太笑了,说:“这位可是想不到的人物,叶将军地夫人叶夫人,原来叫做千娇,和我有那么一点点亲戚,按辈分应该算是我的表妹,所以才肯赏脸过来玩一玩。我寻思着能配的上陪这位夫人的也就你们二位了,所以才叫你们过来。是不是想不到的人物?” 胡太太得意地扬扬脸,对于陈太太的话很是受用。 苏琰倒是一愣,原来是叶翼童的夫人,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又一想,她是没见过自己的,怕什么。跟她把关系打好,也许以后会对自己有好处。 “这可真是想不到,原来陈太太竟和叶将军有亲戚。”苏琰称赞,陈太太也得意地笑起来。 “太太,叶太太来了。”佣人走过来说。 陈太太一下子站起来,连忙往外迎去。胡太太和苏琰也站起来,跟着出去。 “哎呦,叶太太总算是来了。”陈太太的声音高昂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书娴雅。 “表姐不好意思,来晚了,出来的时候妞妞吵,才耽误些时候。”叶太太穿着一身玫红色的旗袍,身姿优雅地向陈太太道歉,但没有一丝卑吭之气。 陈太太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哪里哪里,怎么不带妞妞一块过来玩?” “我们是玩牌,将军是不准妞妞来的。” “将军对妞妞可真好,你可真有福气。”陈太太赞叹。 陈太太又介绍说:“这位是督军夫人胡太太,”指着苏琰说:“这位是经济部长的夫人萧太太。这位就是叶将军的夫人,叶太太了。” “叶太太好。” “叶太太好。” 苏琰和胡太太向叶太太打声招呼,叶太太含笑着点点头,却并不十分热情。但是当她看到苏琰时,眼睛里闪出诧异。又仔细看了看苏琰,眼中的惊色越深。 苏琰也发现了叶太太看她的眼神,心里开始打鼓,自己确实是没有见过她,难道她认识自己? “哎,陈太太,你有没有发现,叶太太的长相和萧太太的长相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下巴,真的是像的不得了。”胡太太像发现什么惊奇的事情一样,大声地说。 苏琰这才注意到,这位叶太太是和她长的有三分像,但也只有下巴而已。 叶太太一听,脸色有些难堪起来。陈太太看出来,以为她是不高兴说她和别人长的像,赶紧岔开话题说:“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 四个人坐到桌子前打起麻将来,陈太太和胡太太坐对面,苏琰和叶太太坐对面。 其实女人打麻将有时候就像是男人聚一起吃饭,麻将并不是真正的目的,而是从中探的一些有用的信息。尤其是像她们这些官宦太太,更是为了各自的丈夫费尽心机地哪怕探的一丝对方地隐私。 “胡太太,听说最近北方战事吃紧,很快就会到南边来。三万。”陈太太说了几句话,扔出一个三万来。 胡太太笑着赶紧推出两张牌,笑着说:“对子,我也不太清楚,恍惚听我们老胡说过。你也知道,这些天我连他人影都瞧不见几次,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那表妹呢?有没有听将军提过?听说头上那位已经开始做好了逃跑地打算,他跑了我们怎么办?”陈太太又去问千娇。 千娇轻笑,说:“哪有的事,表姐听谁胡说。北方战事我们可是连连大胜,又怎么会想着逃呢!即使到了危难时刻,要逃也不会丢下为党国效力的你们的。” 陈太太、胡太太点点头,对于千娇的话万分相信,心下也松了口气。 千娇笑意更深,这次她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翼童的指示,就是为了让这些地方上的官吏能够安心。看来,这一招还是有用的。 “萧太太怎么不说话?”千娇扔出一张牌,随意地抬头问。 苏琰轻笑,说:“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老萧也从来都不跟我说,插不上嘴。” 千娇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懂,女人家就该有女人家的本分,那些打呀争呀的事情让男人们去烦吧!我们有的玩就玩一下,没得玩就老老实实地在家教育孩子等丈夫回来,这才是我们的本分。” “是是是,叶太太说的太对了。”陈太太和胡太太赶紧应声连连点头,为刚才地事唏嘘不已,不知道这位是不是生气了。 “敢问萧太太芳名,老家在哪里?我们也有三分地相像,也算是有缘。”千娇含笑着望着苏琰,苏琰拿牌的手微停,随即自然地扔出一张北风。 126.心疑 “我的名字也是极其普通的,家里排行老三,前面两个姐姐。姓苏,所以,叫做苏招弟。后来因为丈夫觉的难听,叫该了苏芳的名字。老家在姑苏城里,先父也曾是小有盛名的侍郎,后来家道败落,做了教书先生。”苏琰一边耐心地介绍自己的来历,一边暗中观察叶太太的神色。 千娇点点头,笑着说:“原来萧太太也是书香门第,怪不得一股子书卷味。” 陈太太也连忙说:“是呀是呀!萧太太可是有名地才女,连大文人莫中泰先生都对她称赞有加。” 胡太太却撇撇嘴,哼了一声,说:“萧太太是文采好,这是我们公认的,但是那些个男人的称赞却也不十分准确。还不是冲着萧太太地美貌来着,萧太太可是在这整个上海滩都难找出来的美人。那些个歌伎、舞女,不过是凭着自己的青春和大把大把往脸上贴的金,还有那勾男人的一股媚劲罢了!若是卸了妆,谁有萧太太的容貌。” “是吗?萧太太竟是上海滩最美的美女。”千娇挑起美貌,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琰。 苏琰一愣,知道女人的嫉妒在作祟了。连忙说:“胡太太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半老徐娘,哪里还谈得上魅力。若是说魅力,有谁能够比的上叶太太,听说叶将军只娶一妻,再不娶她人。这种作为可见叶太太的魅力,哪像我们,虽然老萧也只娶了我一个,那可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再娶第二个了。那些风花场地,哪一次能少的了他。” 胡太太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听苏琰这样说,连声点头道是。 陈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胡太太,真正后悔今个让她们两个来。胡太太说话没有一点分寸,专为她得罪人。而萧太太倒好,不但不得罪叶太太,反倒抢了她主人的风头。 “萧太太留过洋吗?我们家老叶可是留过洋的,萧太太的长相到像极了他照片上的一位女同学。说不定,萧太太还和将军是同学呢!”千娇继续有意无意地盘问。 苏琰的心紧了紧,她不敢确定叶翼童是不是还留着她的照片,若是是,那就麻烦了。这个叶太太一定是见过她,才这样明着暗着地试探。不过,她也只是试探,并不确定。只要自己小心,也许能够混过去。 “叶太太说笑了,自从家道败落,父亲连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哪有闲钱送我去留什么学。也就是在家跟着姐姐们学了几个字,为了减少吃食,十七岁时我就嫁给了老萧。” “哦?那么萧太太有孩子吗?十几年了,一定也有十几岁了吧!” 苏琰眼眶一红,叹息说:“本来是有一个的,前些年逃难,在路上丢了,也就没有再生过。”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她是真的伤心,想起了那个刚出生就离开她的孩子。 千娇唏嘘,连忙说:“对不起,萧太太,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苏琰连忙擦干眼泪,强笑着说:“不要紧,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是我失态了。” 千娇止住话题,心想,可能真的不是她。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怪怪的。又玩了几圈,说有些累了,不玩了。陈太太一瞧,连忙送客,把胡太太和苏琰送走了。又着人收拾客房,让千娇休息。 胡太太和苏琰走出陈家,到了门口,胡太太突然停下脚步,望着里面低声气愤地说:“得意什么,又不是真的亲表妹,不知道那一辈子的关系呢!就像是得了大道似地。平时对我拱手哈腰的,现在到敢瞪我了,那个将军不过是过路地神,说不定明天就走了呢!到时候看你还扯不扯。” 苏琰知道她这是生陈太太的气了,这个胡太太,平日里就是少了根筋。听说胡督军原来是个屠夫出身,这胡太太是他的原配,当然也好不到哪去。一向是自大妄为,又目光短浅。心里好笑,这种人倒也活的快活。 连忙安慰她说:“胡太太不要气了,都是自己姐妹,平时里玩的多好,莫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胡太太这才吐了口气,像是真的受了天大地委屈。又转过身对苏琰说:“其实我哪有说错了,萧太太你就是漂亮。那个将军夫人,不过是长的有三分与萧太太相像,才上的了台面,哪里有萧太太的姿色。” 苏琰尴尬地笑笑,有的时候被人夸奖也并非全是好事,反而会招来横祸。 “我家里还有点事,胡太太,我就先告辞了。” 胡太太点点头,自豪地说:“有空去我们家坐坐,带上老萧,让他和我们家老胡多聊聊。论才情雅致我们是比不上你们,但是论当官之道,你们家老萧还是要向我们家老胡学学的。” 苏琰连连点头,赶紧离去。若不然,还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来呢! 千娇在房里躺了一会,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赶紧起身,来到客厅。 陈太太正在客厅里喝茶,看到千娇过来,急忙起身说:“你怎么起来了?多休息一会。” “不了,”千娇坐下来,拉着陈太太的手,说:“表姐,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陈太太受宠若惊,急忙坐下来,挨着千娇坐。 千娇开始和陈太太细聊起来,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这些年的生活状况。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的两个人,千娇说起胡太太,皱了皱眉,说:“表姐怎么着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和那种俗不可耐地人交往。” 陈太太一听,知道她肯定是为今天的事情生气了,连忙说:“哪是我想跟她交往,还不是她丈夫是督军。你表姐夫过不是个小小的部长,在他的手下,当然要对她和气些。我也是没办法,每次都强忍着。” 千娇点点头,似是同情地说:“难为你了。” 陈太太一听,更是抹泪起来,像是受了天大地委屈。 “那个萧太太,是什么时候来上海的?”千娇又似不经意地问。 陈太太抹干没有掉出的几滴眼来,赶紧说:“一年前吧!她人长得漂亮,又会做人,所以,在这些官太太的口碑当中还是蛮好的。”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说:“当然,论长相,是比你次了些。” 千娇只笑不语,让陈太太摸不清状况。 过了一会又问:“那个萧部长呢?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太太脸上露出红晕,说:“是个美男子,和萧太太很般配。原来也只是个科员,后来因为工作努力和会交际,一年就升了部长。” 千娇点点头,心里有些明了了。 127.萧晨林被捕 苏琰有些恍惚地回到家,今天看到叶翼童的太太,总感觉心里不踏实。那个女人,绝没有表面看的那么贤惠。 赶紧把重要的文件和线索全部销毁,萧晨林去上班了,估计这回已经去了将军府参加宴会。她不能丢下他不管,把家里的一盆兰花端到阳台上,放到窗外,告诉他们的线人有危险。整理好了一切,自己坐到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萧晨林回来,或者是消息。 萧晨林提前下了班,我几个部长一起坐车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很大,原本是上一个将军的,市长为了讨好叶恨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里整修一新。社会上各阶层名人全部到了,叶将军换下了西装穿着西服端着酒杯在人群中与众人交谈。 萧晨林整了整衣服,大步地和几个部长走了上去,向叶将军问好。 叶翼童看到他,眼眸深了深,含笑着问:“这位是…?” 旁边的市长秘书连忙介绍说:“这位是经济部的部长,萧林晨萧部长。” 叶翼童点点头,笑着说:“果然是一表人才。” 萧晨林笑着说:“叶将军过奖了,叶将军也是仪表堂堂,人中之龙呀!”萧晨林对叶翼童极尽称赞,只为留下好印象。 叶翼童笑了,笑的有些冷,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其他几个部长背后都流了一身冷汗,这个叶将军听说喜怒无常,脾气古怪的很。前一刻还跟你称兄道弟,交谈甚欢。下一刻说不定就会把你拉下去关起来,毙了都说不定。而且他还有一个特别地嗜好,就是不喜欢姓苏的人。为什么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如果有一个人说他姓苏,下一刻必死无疑。 今天本来还有几个人要来,因为姓苏,吓得全都不敢来了。 “萧部长可有婚配?”叶翼童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所以的人都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萧晨林也猜不透这个将军的心思,看长相,他儒雅俊秀,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有名的杀人魔王,他是绝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也会杀人的。 “在下已经有贱内了,”萧晨林小心地应答。 “哦,”叶翼童似乎有些失望,说:“我有一位忘年交,他有一位女儿,今年二十,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他前几日还托我在上海给他找个女婿,看到萧部长我就想起了他的嘱托,谁知道萧部长已经有夫人了,真是可惜。他也是一位将军,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做了他的女婿可谓是一步登天啊!”叶翼童继续诱惑地说完,别的人一片唏嘘,可惜看上的不是自己。 萧晨林笑的有些难看,低下头暗自思索,他这是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是有意与官场,一定会答应他而休掉自己的妻子。若是不答应他,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将军这是为人所难呀!”一个娇媚地声音响起。 萧晨林抬起头,是叶将军的夫人。 “将军夫人好,”萧晨林赶紧问好,希望她能帮他解围。 果然,千娇笑着向他点点头,随后对叶翼童说:“将军没有见过萧部长的太太,我可是见过,那真是个美人。萧部长怎么舍得把那么美的一个夫人休掉另娶呢,将军不是为难他吗?” 萧晨林一愣,原来她见过苏琰,心下宽了不少。她知道苏琰的能力,和她交往过的太太一定会被她的魅力所折服的。 “是吗?尊夫人怎么没来?”叶翼童果然眼眸充满了真正地笑意,没有刚才探究地目光。 “他夫人姓苏,”胡督军不知什么时候带着胡太太走了过来,胡太太好死不死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萧晨林和千娇的脸色都变了,同时变得还有叶翼童,他的脸上难看起来。气的胡督军恨不得把他夫人的嘴巴封起来,谁知道她还后知后觉地说:“叶将军,你都不知道,萧太太和叶太太还有几分相似呢!尤其是下巴。” 叶翼童的眼眸更深了,逐渐地变成了赤红色。 千娇和他的副手心一颤,知道这是他发怒地前兆,一般这样,都会有人死去。 “将军,”千娇握住他的手臂,紧了紧,希望他能放下心中的结。 叶翼童却露出一丝残忍地笑容,反手握住千娇地手。千娇皱眉,脸上却不动声色,手骨一定是断了吧!钻心地痛让她心寒。 所以的人都望向了这边,似乎在等待什么。过来许久,叶翼童又露出温和地笑容,朗声说:“大家继续,晚会开始。” 所有的人提起的一颗心都落下了,又开始了一套官场上商场上的虚情假意地交谈。萧晨林却暗捏了把汗,心里惊恐不已。对于叶将军地突然改变,更是疑心重重,知道一定不会就此简单了事。 他在忐忑中度过了这一个晚会,终于到了结束时,叶将军都没有过来跟他说一句话。人陆陆续续地走开,他也想走,急切地想走。可是按照惯例,他走之前是必须跟主人打声招呼的。所以,他还是要去见叶将军。 “将军,在下告辞了。”萧晨林低着头,尽量不去望着他的眼。 叶翼童嗯了一声,萧晨林心里一喜,转身就要离开。谁知,两条胳膊突然被人架起,他急忙抬起头,是两个兵。 “你们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放开我,为什么抓走?叶将军,将军,到底怎么回事?”萧晨林恐慌地大叫着,挣扎着。一双眼睛望着跟他同来的同事,可是那些人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似乎像是不认识他一般,都陆陆续续地跟叶将军打过招呼走了。 萧晨林心凉了下来,这些人平日里说的那样好,关键时刻没有一个管用的。本来他也没指望谁会帮他,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叶翼童看,说明他很慌张,很害怕。借此来消除他的敌意,只希望苏琰能够察觉,早点离开这里。 “把他带到一号监狱,”叶翼童发话。 千娇一怔,一号监狱其实就是他自己的私人监狱。去的人只有去无回,看来,这次他是铁了心不会放了萧晨林了。 两个士兵得命,拉着不住哀求的萧晨林下去。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的夫人姓苏,和我长的有几分相像吗?”千娇含着泪,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是不能抹平他的怨恨吗? 叶翼童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睛,如刀般地眼眸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为什么。” 叶翼童转身走了,千娇倒在地上,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叶翼童转了转手腕上的护腕,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马上去查一下萧晨林地家,告诉他太太萧晨林地下落,然后带她来见我。” 副将答了一声是,就急忙去办了。 叶翼童眯着眼望着窗外地天空,手中的钢笔噶然一声折断。 苏琰,到底是不是你?是,他要死,不是,你们都要死。 128.见面 “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苏琰坐在沙发上一愣,快步走过去,从门空里往外看。是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她的心一沉,知道事情不好了。 整了整衣服和头发,缓缓地开门,这个时候她不能惊慌,事情未必像想的那样。更不能逃走,虽然她有能力顺利地走,可是却不能丢下萧晨林。那个曾为她挡过子弹,把她从枪林弹雨中救出过的男人。 她说过,这一生,她已经负了叶倾城,但绝对不会再负萧晨林。她不会背叛叶倾城,这一生,她的身体永不背叛,但是却要和萧晨林长相厮守。 有的时候,女人的身体和她的心并不会完全统一。 “您是萧太太吗?” 苏琰打开门,门外的副官看到她,眼神中闪过惊艳地诧异。原以为他们的将军夫人已经算的上是个美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将军夫人的万分之一。将军夫人对于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模仿成功的赝品。他心里确定,她就是将军要找的人。 “是的,”苏琰抬起头,平静地说。 “那请您跟我走一趟吧!萧部长现在在将军府。”副官简单地说明,他知道,这个聪慧地女人是明白的,不需要他说的很清楚。 苏琰点点头,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萧晨林不过是一个小小地经济部长,哪有机会能够留在将军府做客,一定是出事了。 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叶翼童,多年前,你我肯定想不到会以这种关系见面吧! 副官做了个请的姿势,苏琰拢了拢头发,淡淡地说:“我阳台上的花还没端进来,你让我把它端进来。天凉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不要冻死了。” 副官点点头,其实他也是个很爱花的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位如花的女人的恳求。 苏琰平静地走到阳台上,打开窗要把兰花端进来。可是手一抖,花盆突地落下,响起一声清脆地响声。 “怎么了?”副官急急地冲进屋里,生怕有什么闪失。 “没事,”苏琰面色惋惜地说:“就是花盆掉下去了,可惜了那盆兰花,养了好久了。” 副官松了一口气,以为她有什么事呢!原来不过是盆兰花。 “那我们走吧!” “好吧!”苏琰又望了望掉在地上的花盆,似乎还在惋惜似地。 副官走在前面,为苏琰打开车门。苏琰望了望花盆摔到的地方,有一个卖报的小孩子正把那棵娇艳地兰花捡起来。苏琰停下脚步,那个孩子快步跑到她面前,说:“太太,是不是您家掉的兰花?” 苏琰嫣然一笑,说:“谢谢,已经破了,不值得再去种它,送给你吧!” 副官这时过来赶那个孩子,呵斥道:“快走快走,不要挡路。” 卖报的孩子深深地望了一眼苏琰,转身离开了。苏琰转身进了车子,把衣服紧了紧。 车开了,副官坐在前面。苏琰望着车窗外的大街,那个孩子就在她的眼前,冲她挥了挥手,敬了个礼。 苏琰眼睛有些湿润,那句话是他们的暗语。已经破了,不值得再去种它,送给你吧!意思是我们暴露了,不要再来了,你快走。 车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大门两边是两排站的笔直地士兵。汽车直接开到里面,到了那里,有人为苏琰开了门,副官也下车了。 苏琰下了车,并没有来到大厅之类的地方。这里是后花园,景色很美。 “妞妞,妞妞不要跑,当心摔跤。” 一个女人的声音焦急地呼喊,一个粉色地小肉球就跑到了苏琰的面前,恰好,在她身边摔到了。 苏琰本能地弯下腰扶起她,当看到她的小脸时,一愣,这孩子的眼睛,几乎和她的如出一辙。 “妞妞,妞妞。”女人追过来,当她看到苏琰,心一沉,她还是来了。 苏琰也看到她了,是叶太太。那个妞妞一看到叶太太便把小手伸了过去,奶声奶气地叫:“妈妈,妈妈。” 原来是他的女儿。 “妞妞,我们回去。”千娇慈爱地把女孩搂着怀里,从苏琰身边擦过。 “夫人,将军在书房等您。”副官站在一旁提醒。 苏琰回过神,点了点头,随他进去。 到了书房门口,副官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声深沉地声音,“进来。” 副官打开门,请苏琰进去,苏琰进去后,他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叶翼童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前,窗帘是拉着的,房顶地大吊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个身影已经不在熟悉,或者说从来都没有熟悉过。 “萧晨林在哪里?”苏琰直截了当地问。 “果然是你,”叶翼童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隐忍了很久很久。 叶翼童转过身,向她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身高地差距让苏琰有些压抑。以前从没有注意过他的身高,直觉的他身体单薄充满了女儿气。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的身高也是那么高,也会给人压迫感。 他变了,真的变了,不在秀气地有些羞涩。脸部地线条硬朗了许多,或者说充满了霸气。联想到萧晨林跟她说过的,叶翼童,不,是叶恨严嗜血成性,极度残忍。心,就不自觉地颤动。 “叶恨严,你就那么恨我吗?”苏琰的声音充满了无奈,那段荒唐地过去,真的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痛苦吗?让他连善良丢掉,良心出卖。 “这张脸还是那么美,比以前更有韵味。”叶翼童的手指轻轻拂上苏琰的脸,指腹描绘她脸的轮廓。细细地,密密地,像对待珍品一样。 “放了萧晨林,他是无辜的。”苏琰低声请求,希望会有所作用。 “你是在求我吗?用你那楚楚可怜地眼神。对了,这个眼神我也曾看到过,在叶天昊回来的那一天。你就是用这个眼神感动他的吧!让他爱上你。”叶翼童笑的凄楚,讽刺挖苦地说。 “我…?”苏琰很想解释,但不知从何说起。 “我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和叶倾城在一起。听说他去了美国,怎么没有带你一起去。叶天昊参加了共产党,一场战役中,我们碰面了,只是可惜,没有亲手杀了他。” 叶翼童说的无比轻松,苏琰瞪大眼睛,他恨她恨叶倾城可以理解。为什么恨天昊?“他是你的兄弟。” “我没有兄弟,在你出现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 “樱桃和六姨太死了。”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叶翼童脸上没有一丝的伤痛,毫无感情。 苏琰笑了,笑的很凄美。 “你笑什么?”叶翼童皱眉。 “我笑你可怜,你的心里只有恨,叶翼童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魔鬼。” “哈哈哈,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魔鬼。”叶翼童突然抓住苏琰的头发,用力一扯,苏琰的脸仰视着他。 他把脸靠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魔鬼是没有心的,所以,萧晨林会死的很惨。” “不,”苏琰怒吼。 叶翼童笑了,笑的邪恶无比。 129.侵犯 “你不能杀他,我说过,所有的恨都冲我来,他是无辜的。” “是吗?无辜?”叶翼童伸出一只手描绘她玲珑地身体,恨恨地说:“只要是碰过这具身体的人都不会是无辜,他有什么资格做你的丈夫。拜你所赐,他必须死。” 苏琰用力把他的手推开,现在还不是用武的时候,还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他们多少底细。 “你如果杀他,连我一块杀死。” 叶翼童一愣,苏琰这种决绝地眼神是那么地熟悉,又是那么地陌生。那个男人,真的值得她如此吗?拳头握紧,眼中露出杀意。 “是吗?你以为我不敢,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翼童了。”叶翼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折,发出一声骨碎的声音。 苏琰咬着牙,望着他,失望地说:“你是不是以前的翼童,那个翼童是那么地善良,连杀一只鸡都会心痛,怎么会杀人。” “以前的叶翼童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叶翼童低沉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手上的力道加重,苏琰痛的冷汗直流,一张小脸苍白无比。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皱眉的样子更加地诱惑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摧残。”叶翼童充满邪魅地声音,突然吻住她的唇,用力地撕咬、啃噬,似乎要把她吞进肚子里去。 “不,”苏琰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却被他吞进口里。苏琰用另一只没有手上的手去阻止,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 一个打横把苏琰抱起,用力地把硕大地办公桌上的杂物扫到地上,然后把她放下去。被折断的手腕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被他反剪到她的身后。头发有些散乱,但更加地妩媚。旗袍的一片已经被高高卷起,露出两条雪白地大腿,刺伤了叶翼童的眼睛。 他的呼吸加重,眼眸充满了炽热地欲望。他想要她,强烈地想要她,这种感觉似乎已经隐忍了百年。 苏琰不敢动,怕勾起他更深地欲望。更不敢用武功来反抗,她不能为了自己而暴露了萧晨林,甚至整个在上海的地下组织。 叶翼童松开领口地扣子,也爬上桌子,两只手撑着俯视着他,呼吸更加粗重。 苏琰也紧张地呼吸,胸口地高处随着她的喘息一起一伏,诱惑着叶翼童。 “在叶倾城和萧晨林的身下,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地撩人。”叶翼童声音暗哑,伸出粗糙地大手去抚摸苏琰细嫩地肌肤。 “放了萧晨林,”苏琰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需要牺牲。她愿意,用自己来换取萧晨林的生命。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叶翼童的脸贴上了苏琰的脸,轻轻地吻她的睫毛,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樱唇上。力道加大,用力地撕咬。 苏琰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 叶倾城,对不起,我终是没有为你守住身。 萧晨林被关进了一号监狱,在狱中,还有一个人。那人全身衣服破烂不堪,头发也乱七八糟,应该有十几天有刮胡子了,一脸地胡须几乎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模样,只是从他行动缓慢上看,应该年纪不轻了。 “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萧晨林无聊地问他,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从他一进来到这里三个时辰,他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人白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背对着他面朝墙壁。 “我就倒霉了,就因为老婆姓苏,犯了将军的忌讳,就无缘无故地给抓进来了。”萧晨林自顾自地说,不时地拿眼睛瞅他一眼。在这个非常时期,这个人是叶恨严的探子也说不定,他必须要扰乱他的视线,不能让他怀疑他的身份。 那人还是不说话,定定地坐着。 萧晨林摇了摇头,站起来看向外边。刚进来的时候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是个特殊的监狱。每个犯人都是单独地一间,而且之间隔着厚厚地铁板,就像一个四面封闭的箱子,只有门的一面有一个小小地四方的空,是用来出气的,其实就是等于是完全封闭。 这样的单独小牢房有很多,他们在的这一件差不多是在最后了。原以为是把他一个人关在这里,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人。这就不得不让他疑心了,叶恨严到底是怎么想的。仅仅是因为苏琰吗?还是因为他已经有所怀疑了。 萧晨林往外面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看见,就连守卫似乎都没有。又用力地摇摇门,纹丝不动,无奈,只好又坐回去。 两个人背对着背,坐了很久。突然听到一声声踏踏踏走路的声音。 萧晨林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个人还是没有动。 脚步声终于在他们门前停住了,萧晨林心里激动,或许是有转机了。那个人的背也怔了一下,又埋下头去。 门被打开了,萧晨林挡了一下涌进来的灯光。很奇怪,竟然进来了一个女人,再仔细看,竟是叶将军的夫人。 “你怎么来了?”萧晨林问。 千娇面无表情,冷冷地问:“你的太太和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晨林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装作无知地笑着摇摇头,说:“夫人说的什么,我不清楚,我太太能和将军有什么关系。” “不要想着隐瞒我,我也是来自叶镇,和叶翼童一起从叶镇出来的。” “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问我?”萧晨林坐到地上,无视千娇。 千娇皱起了眉,冷冷地说:“她现在在将军地书房,要是不想让她有事,就赶紧告诉我。说不定,我还有时间救她。” 萧晨林霍地一下站起来,急切地说:“你说什么?苏琰在叶翼童的书房?” 千娇侧了一下身,冷冷地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她是叶翼童的初恋,因为她,叶翼童才伤透了心。”萧晨林急切地简单地说明,然后又说:“求你一定要救她。” 千娇听后转身离开牢房,萧晨林也想冲出去,却被门外地士兵挡住,又重新关上了门。 “你一定要救她,”萧晨林大声地嘶喊,心却一点点揪紧。 没有回应,只有一声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只到完全消失。 千娇离开牢房,急急地朝卧室走去。打开门,妞妞还在睡觉,她急忙抱起妞妞,妞妞揉揉眼睛,疑惑地叫她,“妈妈。” 千娇亲了亲妞妞地脸,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说:“妞妞,我们要去做一件事情,说不定爸爸会很生气很生气。也或者他会气得杀…,但是妞妞不要怕,有妈妈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 妞妞乖巧地点点头,虽然她不明白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妈妈说不让她怕,她就不会怕。 千娇把妞妞搂的更紧了,快步地朝书房走去。 130.挨打 千娇到了书房门口,门口的士兵拦住她,敬礼说:“夫人,将军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是任何人吗?我是将军夫人,让开。”千娇冷着脸厉声命令。 两个士兵犹豫了一下,看到千娇的脸色真的不好看,若是得罪了夫人,哪天将军怪罪下来,又会是他们的错。现在夫人硬要进去,即使将军怪罪,也不会很为难他们。想想,只好识趣地让开了。 千娇猛地一下推开门,书房的书桌上,苏琰衣衫不整地躺在那里,叶翼童趴在她的身上,忘我地缠绵着。 千娇急忙捂住妞妞地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 苏琰听到了开门声,扭过头去,当看到千娇,脸色露出欣喜。 叶翼童也察觉到了,猛地从苏琰身上下来。苏琰的衣扣已经被解开了多半,但幸好,还没有铸成大错。 “你怎么来了?”叶翼童眼眸中还布满着情欲,声音暗哑地问。 “来看看我跟了十年的丈夫是怎么在别的女人身上卖力的,”千娇语气尖锐,充满讽刺。 “你?”叶翼童动怒,她竟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爸爸,”一个怯懦地声音甜甜地叫着,叶翼童升起的所有怒火一下子平息了。 “为什么把妞妞带来?你居然让她来这种地方。”想起女儿刚才看到他那不堪地一面,他的怒火又升起了,所以的怒火都发在了千娇身上,对她大吼。 千娇放下妞妞,妞妞欢快地跑到叶翼童的身边,伸出胖胖地两只小手,甜甜地叫:“爸爸抱。” 叶翼童的脸色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地转变,刚才还乌云密布,一下子云三天开了。一把抱起妞妞,使劲地亲两口,笑的慈爱。 千娇走到苏琰的面前,苏琰已经把衣服穿好了,把头发拢好,看她朝自己走过来。 啪的一声,千娇用力地甩了苏琰一巴掌。 苏琰没有躲,其实她完全可以躲过去,但是她没有。从心底,她感觉出这个女人并不坏。 叶翼童倒是惊呆了,他没有想到千娇有胆量去打苏琰。急忙放下妞妞,快步走过去,一把掌把千娇甩在地上,气烈地说:“你敢打她,真是不想活了。” 千娇捂着被打肿的脸,想要起身,但试了几次都没有起来。他的力道很大,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摸了摸下巴,有些脱臼,这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不管他有多生气,都不会碰这里一下。心里苦笑,真的都已经来了,她这个替代品怎么还会珍惜。 “妈妈,妈妈,”妞妞快快地跑到千娇地身边,趴在她身上哭了起来。然后抬着小脸看叶翼童,哭着说:“爸爸,爸爸,为什么打妈妈?呜呜呜…” 叶翼童心动了动,弯腰抱起妞妞,擦干她的眼泪,歉声说:“妞妞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再也不打妈妈了。” 妞妞含着泪点点头。 千娇笑了,他还怜惜妞妞,说明他还有心。 挣扎着站起来,和他们凑在一起。 苏琰的眼睛有些刺痛,这是真正的一家人。她的家呢?她的儿子呢?心里一片凄凉。真的很想离开这里,但是她不能,还有萧晨林在他的手上。 叶翼童安抚好妞妞,妞妞因为没有睡醒就被千娇拉了起来,所以不一会就睡着了。叶翼童叫来奶妈,让奶妈把妞妞抱走。 “我来,”千娇说。 叶翼童冷冷地看她一眼,说:“不必了,以后都不需要你来照顾她了。因为,你不配做她的母亲。” “不,你不能这样,妞妞她离不开我。”千娇慌张地拉住叶翼童的手,希望他只是说笑。 叶翼童猛地甩开她,没有看她一眼,快步地离开了书房。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把妞妞还给我,我不能没有妞妞。”千娇疯了一般冲过去追他,却被门口地士兵挡住。 “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千娇歇斯底里地大吼,那些士兵却没有动。看现在的情景,刚才没有拦住夫人已经是他们失策了,现在更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千娇叫累了,瘫软地倒在地上,低低地抽泣。 苏琰站在一边,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一个不能和自己的孩子见面的女人,心一定很苦吧! 千娇突然停住了哭声,猛地站起来,跑到苏琰面前,抓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摇晃她,哭着喊:“都是你,都是你,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要打扰我们,为什么?” “我…对不起,”除了说这个,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哈哈哈,”千娇笑起来,送开苏琰,突然平静地说:“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以为只要能够在他身边,早晚他会改变,可是我却忘了,人都是贪婪地,越是得不到的就会越想要。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的丈夫萧林晨被他关进了一号监狱。那是一座被称为死亡监狱的地方,只有活人进去,没有活人出来。你要快点救他,至于用什么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你呢?”苏琰有些不忍,这个女人其实是最可怜的。 千娇擦干眼泪,叹了一口气,笑着说:“还能怎么办?这么多年,已经不在是爱了,而是一种习惯和依赖。就像是鸦片,上了瘾,就再也戒不掉。我对他如此,他对我也一样,只有我可以容忍他的暴虐,也只有我可以安抚他的软弱。” “我明白,”苏琰点头,就像是叶倾城跟她说过的,不知道是不是爱,还是一种习惯。上了瘾,久了心,就再也忘不掉了。 千娇理了理衣衫,走到书桌前。电话已经掉在了地上,连线都给扯了下来。弯起腰捡起来,慢慢地安上电话线,拨通一个电话。多了一会,平静地说:“陈副官,麻烦你告诉将军,就说我想通了。” “他经常这样吗?”苏琰吃惊地问。 千娇点点头,苦笑说:“一年会有两次,这一次是今年的第三次,可能是因为看见你受了刺激。不过还好,他再怎么样都没有伤害妞妞。但是,打我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会再打了我之后,就会去杀人,到一号监狱,不停地杀,直到没有筋疲力尽。所以,一号监狱才已死亡监狱著称。” “为什么不找医生给他看?”苏琰知道这是一种病态,心理上的,因为受过刺激而变得精神失常。但又不是经常的,只有在特别的时候复发。她以前接受训练的时候就见过许多这样的人,因为忍受不了残酷地训练而导致神经失常。 “你不明白吗?关闭的心门进不去,又有谁能够帮他治愈。” 131.暴露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书房的门又开了,那个接苏琰的副官走了进来。对千娇说:“太太,将军让您回去。” 千娇点点头,他一定是发泄完了,才会想到了自己。 “萧太太就待在这里,等一会我会让人送吃的和用的给您。”陈副官又看了一眼苏琰,说。 千娇发出一声冷笑,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起她来。 千娇跟陈副官走了,门又被关上。苏琰坐在地上,心里一片茫然。叶翼童比井上次郎更加地可怕,至少他是正常的。而叶翼童,他已经精神错乱了,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疯,做出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千娇走到那熟悉的房间,陈副官关上门没有进来。房里一片漆黑,接着窗外的光可以看见一地的狼籍。 千娇跨过那些地上的杂物,熟练地走到床的另一边,蹲下来。叶翼童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抱成一团,千娇把他抱在怀中,爱怜地抚摸他的头,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萧晨林自从千娇走了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为苏琰担心。心里更是懊悔不已,为什么没有早让她离开,应该早就该想到的,是自己害了她。 那个怪人依旧不说话,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有的时候,萧晨林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哑巴或者是一个傻子。 终于到了晚上,又听到了脚步声。萧晨林赶紧站起来,希望会是苏琰或者是叶太太,能够给他带来好消息。 可是脚步声并没有到他们这里,而是在最初的第一个牢房停下了,接着传来一声声地惨叫,在寂静地夜里,异常地清晰恐怖。 “怎么回事?什么声音?”萧晨林忍不住问,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他。 “是那个恶魔又杀人了,”一个苍老地声音响起。 萧晨林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那尊活化石,不敢相信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 “你不是哑巴?”萧晨林试探地问。 “当然不是,要不然你以为谁在跟你说话。”老人似乎有些生气,冲冲地说。 “那我原来问您,您还一声不吭。”萧晨林坐到他的身边,不满地说。 “谁是你的师父?”老人突然问。 萧晨林呆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 “身为一个出色地卧底都是经过严格地训练的,谁训练的你?” 萧晨林一惊,讪笑着说:“你说什么?什么训练,什么卧底,我听不明白。我只是个小小地经济部部长,您别害我。” “还跟我装,”老人瞪他一眼,说:“你刚才不是一直叫着兰花兰花吗?声音虽然小,但我的耳朵还是灵的。” 萧晨林吓了一跳,刚才他是说兰花了。因为想起苏琰被抓了进来,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兰花摔到地上,万一组织的人再去找他们,不是全都暴露了吗。只是不知不觉地说出来,没想到这个看着呆滞地老头子居然给听了出来。 “你能听的出来,你是谁?”萧晨林紧张地问,他能听出来一定也是组织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叛变。要是真的是叛徒,他也只好在这里解决了他。 老人笑了起来,说:“现在才知道紧张,你这地下党可真是很差劲。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你就这么紧张。还有,你随便把接头的暗令说出来,不怕这牢房里有探听器?” 他这么一说,萧晨林这才真正反应过来。刚才是太紧张苏琰了,连这最基本地都没有想到。拍了自己一巴掌,连忙往四处看。 “不用看了,都已近被我拆掉了。”老人慢悠悠地说。 “你到底是谁?”萧晨林急切地问。 “兰花种在盆里,要细心地养,不然肯定是养不活的。” 老人说出这句话,萧晨林一喜,急忙抓住他的手叫道:“你是盆子?是贺工同志。” 话一说出,赶紧松开,仔细看了看他,想想不对。 “贺工同志也不过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怎么会是你这么一个半百老人。你不是贺工,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暗令,难道是贺工叛变了?”萧晨林一把抓住老人的胳膊,想到这种可能,现在唯一符合解释的就是这一种。 “嗯,”老人点点头,说:“心思还算是细腻,但是还是不够成熟。到现在才发现我不符合贺工的条件,不过,若是真的是敌人的话,你早就暴露了。” “您究竟是谁?”萧晨林更好奇了,他应该不是敌人,否则也不会跟他说这么多的话。 “我确实是贺工,”老人抬起浑浊地眼睛看着他,认真地说。 “可是您?怎么会这样?”萧晨林打量着他的容颜,真的无法把他现在的样子看成三十几岁的样子。 “是叶恨严那个魔鬼,他为了得到我身上的情报和组织里的名单。几乎每天都会来折磨我,拷刑、鞭策、侵水、饿禁,什么方法都用了,所以,短短数月,我就像是老了几十岁。” “这个禽兽,”萧晨林恨恨地骂。 贺工摇摇头,说:“现在不是骂的时候,是想办法出去,只有出去才能有希望,或者说,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你说刚才是那个恶魔杀人,是怎么回事?”萧晨林想起那一声声地惨叫,真的有点不寒而栗。 “这是他的一种隐疾,听说每年都会发作两次,每一次都要以杀人而宣泄。所以,才会有人称他为杀人魔王。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同志死在了他的刀下,他杀人不用枪,而是用刀。一刀一刀地砍,不会一刀致命,让人在惊恐和疼痛中慢慢死去。他之所以把我关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也是怕他犯起病来不小心把我砍死了,套不出名单。不过,他能把你和我关在一起,说明他暂时还不会杀你的。” 受刺激,为什么会受刺激?难道是苏琰出了什么事?萧晨林急的如猫抓般闹心。 贺工看出他的焦虑,问:“你怎么了?我刚才听说你的太太也被他抓进来了,好像还和他有过一段情缘。你是不是担心她?” “她不是我的太太,也是我们的一位同志,因为需要,才和我假扮夫妻。她是个很好强,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她有自己的爱人,要是她被那个畜生侵犯的话,她,一定会生不如死的。”萧晨林皱起眉,无法想象苏琰会怎么样。 贺工叹了口气,安慰他说:“有的时候,我们为了革命会付出很多,不止生命。我妻子也是一位共产党员,因为卧底嫁给了一个司令,连死都没有恢复她的身份。我们有一个孩子,直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他的父母是干什么的。这就是我们的使命,为了这个使命,可以付出一切。” 132.软禁 苏琰被软禁了,被叶翼童软禁在了他的客房里。 还是那个陈副官带她来的,自从那天后,她就没有再见到叶翼童。在这里两日,除了一日三餐有人送来,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任何人。只能干着急,不知道萧晨林现在的情况如何。 “小姐,小姐,不要乱跑。”奶妈的焦急地呼喊。 妞妞根本不听,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奶妈有没有追上来。很快,她就跑到了苏琰的房门口。 苏琰被软禁在这里,门口两边都有士兵把守的,所以,门并没有关上。其实,即使是关上,她若是想走,也是一样能走的了的,只是因为萧晨林在他的手中,她还不能走。 妞妞银铃般地笑声很快就惊动了苏琰,她走到门口,门口的士兵马上端起枪。苏琰白了他一眼,停下脚步,看到粉嫩地妞妞在她的门口弯着腰大笑。 眼睛转了转,心里生了一计,赶紧回到房间拿出一个会响的手镯走到门口。不停地摇动,发出清脆悦耳地响声。 果然,妞妞被吸引了。回过头歪着脑袋看她,苏琰朝她甜甜地笑了笑,然后举着手镯示意她过来就送给她。 小孩子是最经不住诱惑的,径直地朝苏琰走来。 门口的士兵犯难了,其中一个蹲下来轻声地对妞妞说:“小姐回去,将军说了,这里不能过来玩。” “我就要阿姨的手镯,你让我进去。”妞妞奶声奶气,但充满霸气指着苏琰说。 士兵为难了,知道跟她解释也没有什么用。赶紧叫来了奶妈,让奶妈把妞妞带走。 奶妈去抱妞妞,被妞妞生气地推开。奶妈不防,一下子被推到在地上。 “这…,”奶妈摇摇头,也没有办法。 几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太太是能得罪,但小姐是得罪不起的。将军平日里那么宠她,生怕她受一点委屈。里面那个不过是个女人,女人可是换,但女儿总归是自己的。所以,想来想去,一致决定,放妞妞进去。 士兵们一字让开,妞妞笑的眼睛变成了小月牙,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苏琰在里面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笑起来,为这个小丫头的聪明的果决而欣赏。 “阿姨,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妞妞走到苏琰的面前,抬起小脸奶声奶气地恳求,那种眼神和语气,恐怕是个人都不忍心拒绝。 苏琰也心动了,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狠下心。 “来,妞妞,跟阿姨到这边来,阿姨就把手镯送给你。”苏琰柔声地诱惑,把妞妞带到里间地床边。 妞妞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苏琰进去。 苏琰把她抱到床上,然后从手里掏出一块手表来,拿着在她的眼前不停地晃动,嘴里轻轻地呢喃:“妞妞,睡吧!乖乖地睡吧!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最美丽的星星,还有好多好多的鲜花,都是为了妞妞而存在的。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也在那美丽地地方等你。睡吧!睡吧!没有阿姨的指令,不要醒来。” 妞妞的眼睛缓缓地闭上,在她的脑海中真的出现了许多许多美丽的星星,地上种满了鲜花,好美,一切都好美,妞妞欢快地跑在花丛中。爸爸妈妈也在,温和地看着她,她真的觉得好幸福,好快乐。 苏琰看妞妞已经沉沉地睡去,便把手表收起来。 伸出手轻轻抚摸妞妞稚嫩地小脸,真滑呀!像新剥地蛋清,又嫩又滑。她的孩子现在也已经九岁了吧!一定长得很高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过自己。 “妞妞,对不起,阿姨不是故意的。等阿姨把萧叔叔救出来,一定把手镯送给你。”苏琰轻轻地在妞妞耳边道歉,又轻轻地在妞妞脸上亲了一下。这个孩子,真的是出奇地可爱。只是,苏琰紧眉,怎么看都不像叶翼童和千娇。又暗笑自己多心了,不是他们的孩子,又怎会如此上心。天下,不像父母的孩子多的是。只是,好羡慕他们,能有妞妞这么可爱的女儿。 “小姐,小姐,小姐出来了,夫人要找你的。”奶妈站在外面使劲地喊,她可不敢进这个房间。 苏琰把妞妞抱起来,到了门口。奶妈一看妞妞被抱着,唬了一跳,急忙问:“这是怎么了?刚才还跳着呢!” “睡着了,睡的真快,一会就睡着了。”苏琰平静地说,把妞妞送到奶妈的怀里。 奶妈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妞妞,果真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还打着轻轻地鼾声。 “这孩子一向睡得快,”奶妈也笑起来。 苏琰笑着点点头,转身回房了。 奶妈抱着妞妞也回去了,出来了这么久,夫人一定着急了。 苏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千娇来找她。 过来一个时辰,千娇带着一脸惊恐地奶妈急急地朝她的屋子走来。门口的守卫拦住千娇的去路,说:“太太,将军吩咐,您不准进去。” 千娇脸一沉,想起叶翼童,无奈,只好对着门口大声地叫:“苏琰,你给我出来。” 苏琰坐在里面,轻叹一声,比她预料的到快了些。看来,千娇这个母亲当的倒是很合格。 “叶太太找我什么事?”苏琰站在门里面,没有跨出门槛一步。 千娇冷着脸,怒声问:“你对妞妞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一睡不醒。” 苏琰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摇头说:“我不明白叶太太的意思,我对妞妞做什么?怎么会?” “你还狡辩,奶妈说,妞妞就是进了你的房间。出来时睡着了,被你抱着出来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醒。她白天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而且不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你说,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样?”千娇是真的着急了,有些歇斯底里地冲苏琰怒问。 苏琰淡淡地轻笑:“我能对她做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将军府的,我来的时候,除了这身衣服,再无其他。就是这身衣服,叶将军不是都亲自检查过吗?” “你…?”千娇没有想到苏琰会不承认,她以为她这样做不过是要挟他们放了她的丈夫和她,没想到她没有提任何条件,反而不承认,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我劝叶太太不要在我这里浪费精力了,还是快一点找个大夫给妞妞看看,到底是什么病症。我累了,恕不奉陪。”苏琰转回身,往里走。 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说:“哦,忘了告诉你,要是不知道哪里的大夫好,我到可以向你推荐一个。城西的赛华佗,是上海滩有名的神医,对于疑难杂症最是拿手。不过,若是叶太太不信,倒也可以去问问陈太太,她知道的名医也不少。” 133.神医 千娇也无可奈何,苏琰不承认她也没办法。现在还不能让叶翼童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把她和妞妞分开,说她不配带妞妞。 奶妈惶恐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非杀了她不可。 “先不要告诉将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将军来找妞妞,就说妞妞刚睡下,知道吗?”千娇冷冷地对奶妈吩咐。 奶妈点点头,连声答应。 “千万记住,不能露馅,不然,到时候将军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神仙都救不了你。”千娇狠狠地对奶妈说出厉害关系,奶妈更害怕了,心里想,死都不能说出去。 “你回去看着妞妞,我去陈太太那里,上海我们不熟,让她帮我们找个知根知底地名医,要现弄清楚妞妞到底是怎么了才行。” “刚才那个女人跟我们说的什么名医,要不我们去找他?”奶妈弱弱地提议,她可不敢一个人守着妞妞,万一将军来了,她怎么能挺得住。 “蠢货,那个女人的话怎么能相信,你还吃她的亏没有吃够吗?”千娇气结地呵斥,奶妈急忙低下头。 苏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如她所料,果然是千娇来找的她。她一定没有告诉叶翼童,从那天的情况看,她是不敢告诉叶翼童的。很好,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在进行。她说的名医,千娇一定不会采纳的,她对这里不熟悉,肯定会去找陈太太。而陈太太最相信的医生,也莫过于赛华佗。 千娇果然急匆匆地去找了陈太太,说明了来意,陈太太也吃了一惊。急忙说:“我知道一个名医,在城西,他叫赛华佗,医术很是了得。我们马上坐车去,希望赶在他收工之前到。他这个人医术好,但脾气却古怪,若是他收了工,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他也是不看的。” 千娇一听她说的和苏琰说的一样,也是那个赛华佗,有些犹豫了。问:“那个人的医术真的很好吗?还有没有别的?” 陈太太连忙说:“他的医术是这一圈公认的,我都在他那里看过几年了。前些年打仗,有一次你表姐夫受了很重的伤,连西医都说不行了,硬是被他救了回来。萧太太也知道,有一次得了不知一个什么顽疾,到他那里就好了。这两天打她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然,我们一起去。” 陈太太打包票地保证,她并不知道萧晨林的事。那个年代的上海滩就是如此,人的生命就如棘草,每天都有殴斗、暗杀、绑架。突然少了几个人,算不得什么的,没有人会在意,更不敢在意。生活还是要继续,很快,少的人也就被人遗忘了。 千娇无奈,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只能这样,料陈太太也没有胆子糊弄她。 两个人做了陈家的汽车赶去了城西,这是一片贫民区,简陋的房屋和狭小地道路让汽车根本开不进去。陈太太熟练地让司机把汽车停在一旁等她们,又让人叫了两个拉车的车夫过来,坐上了拉车。 满地地污泥和垃圾,在拉车夫的践踏下发出一阵阵地恶臭。千娇捂住了鼻子,呛得够呛。 陈太太歉疚地说:“不好意思,表妹。这里是贫民区,这几年战事不断,这些子贫民是更穷了。穷了也就不在乎这么多,随地扔垃圾什么的都是常事,这一带都是如此。再坚持一会,等接到赛华佗我们就能离开了。” 千娇皱皱眉,不满地说:“你不是说他是个神医吗?看病的一定不少,收入一定也很多,为什么不搬出去这里。” 陈太太叹口气,说:“要么说他是个怪人呢!听说这里看病的人一分都不收,我们这些个官商富人,他都是重金收费。而且,听说他救好了上海滩的一个龙头老大,那个人送了他一套别墅,就在保卫区里。他却不要,宁愿住在这简陋的地方。” 千娇皱眉,还真的有这样不为荣华富贵的怪人。 陈太太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千娇聊,千娇被这里的气味弄的头昏脑胀,根本就没心情理她。陈太太倒识趣,说了几句就闭嘴了。还好,赛华佗住的并不远,一会子的功夫就到了。 陈太太和千娇下了车,来到一个小门前,陈太太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叫:“有人吗?赛华佗赛医生在不在?” 门打开了,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一圈陈太太和千娇,冷淡淡地问:“有什么事?” 千娇有些生气,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的语气说话。陈太太倒是无所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 “赛神医在吗?这位是叶恨严叶将军的夫人,专程过来找他看病的。”陈太太和颜悦色地对中年妇女说,那个女人却并没有她的谦卑和叶太太的身份而脸色有所转变,依然冷眼看她们。 “进来吧!你们运气好,今天是最后一个。” 陈太太欣喜地走进去,千娇也跟着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小院,不大,却是很干净。而且中了十几盆花花草草的,所以显得相当的雅致富有情调。 “洛儿,有人找你看病。”中年女人对着屋里叫了一声,也不和陈太太她们打招呼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从屋里走出一个人,千娇仔细看,竟然是一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顿时怒了,问陈太太,说:“这就是你说的神医?” 陈太太点点头,一双眼睛早就被赛神医吸引过去了。 赛神医看到陈太太痴迷地目光,嘴角扯起一丝淡笑。俊朗地脸庞更加地冰冷,沉声说:“你们有什么病?” 千娇咽下怒火,这个陈太太分明是糊弄她。这个神医不过二十几岁,长的到玉树临风,颇有几分俊朗。看陈太太痴迷的目光,一定是对他心生爱慕,所以才把她招来给他装门面吧! 千娇扭头就走,妞妞还在等她,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陈太太敢戏弄她,这笔账,等以后再找她算。 “表妹,你怎么走了?”陈太太倒还不完全痴呆,赶紧拦住千娇。 “让开,”千娇厉声呵斥。 “这…这是怎么了?”陈太太弱弱地问。 千娇冷笑,说:“还问我怎么了,找这个嘴上没毛的黄毛小子,就骗我说是神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可知不知道,妞妞对我有多重要,对将军有多重要。” “看来,夫人是不相信在下的医术。本来你们我是不高兴接诊的,但是冲你这句话,我跟你们去,若是治不好,夫人可以把我就地正法。” 赛神医背着手,朗朗地说,充满了自信。 134.救治 千娇相信他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自信的眼神,她就不自觉地相信他。 赛神医跟着她们去了将军府,陈太太回去了,千娇不让她再跟着。她也没办法,还以为能够一睹将军府的风光呢! 千娇带着赛神医从后门进去,还好今天叶翼童去参加一个宴会没有在家。不然,奶妈一定会吓的穿帮的。 赛神医来到妞妞的床前,奶妈给了个座位。赛神医坐下,然后给她把了把脉,又问奶妈:“她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奶妈站在一边,小声地说:“已经有三四个时辰了,之前还好好的,就是进了苏小姐的屋子,苏小姐把她抱出来就这样了。” 赛神医皱眉,又问:“哪个苏小姐,可否一见。” “不必,”千娇急忙打断,说:“你只需要看看妞妞这到底是怎么了就行。” 赛神医轻笑了下,很是魅惑,奶妈站在一边看呆了。 千娇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点没有触动。冷着脸问:“怎么样?” 赛神医清了清嗓子,说:“小姐这是中了邪,根本不是生理上的病痛。” “胡说,”千娇厉声斥责,“妞妞怎么会中邪,这个将军府重兵把守,而且又是阳气最盛之地,有将军庇护,哪个邪魔外道敢来这里放肆。” 赛神医到镇定自若地说:“夫人不信?你看。”说着拿手在妞妞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妞妞的身体一动,眼睛一紧,似乎想要醒来,但最终还是又平静了。 “哎,小姐醒了。”奶妈欣喜地大叫。 “妞妞,”千娇急切地跑过去想要抱住她的身体,但是她却只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怎么回事?妞妞不是要醒了吗?千娇急切地问赛神医,现在对他的医术有几分相信了。 赛神医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长衣说:“我刚才只是在正阳的地方弹了弹那个小鬼,小鬼怕了就动了一下,刚才根本不是小姐动的。” 赛神医这一解释,千娇和奶妈都唬了一跳,尤其是奶妈,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那那怎么办?”千娇就算是再见过世面,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啊!再说,关心则乱,现在她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个小鬼虽然厉害,但我也不是治不了他。”赛神医安慰千娇说。 千娇一听,扑通一声跪下,恳求道:“神医,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没有她,我也活不成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赛神医急忙扶起她,说:“夫人放心,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那神医接下来怎么办?有什么好的办法?” 赛神医想了想,说:“我先回去,准备好东西,然后再算出来到底是何方的妖孽在此作祟。” “那妞妞呢?她怎么办?”千娇望着妞妞紧闭的双眼,心都碎了。 “这是将军知不知道?” “不知道,”千娇摇摇头。 赛神医说:“那夫人是一定要告诉将军的,将军是阳气重的人,而且戾气也重。这两日就让将军在小姐身边守候,要寸步不离。我是怕小姐现在身体太虚,那个小鬼还会招其他妖孽过来,到时就麻烦了。” 千娇考虑了一下,咬咬牙点点头,现在为了妞妞顾不得那么多了。 找人把赛神医送了出去,然后就守在妞妞的身边等叶翼童回来。奶妈因为听说妞妞是中了邪,吓得不敢靠近妞妞,生怕邪气传到她身上来。千娇也没有精力去责怪她,便让她出去看着将军回来,自己在妞妞身边照顾。 叶翼童回来已经是深夜了,照例,他去了妞妞的房间看妞妞。 千娇一看她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叶翼童没有理她,径直地走到妞妞的床边,看着妞妞睡熟的脸庞,爱怜地露出笑容,轻声说:“睡得这么熟。” “她不是睡得熟,是是是中邪了。千娇说着说着呜咽起来。 叶翼童猛地直起腰,走到千娇面前厉声问:“你说什么?妞妞中邪了?” 千娇点点头,哭着说:“今天白天她去后院玩,到了苏琰的房中,就这样了。已经十个时辰了都没有醒,我去找了一个名医,他说,妞妞是中邪了。” “怎么会这样?早晨看到她不是还好好的。”叶翼童抓住千娇的肩膀,力道大的抓出了几道血痕。 “我不相信,”叶翼童走到妞妞床前,低声叫了几声,妞妞纹丝不动。叶翼童又摇晃了她几下,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随便叶翼童摇晃,都没有一点反应。 “你说她是进了谁的房间才会这样的?”叶翼童握紧拳头,他的妞妞,只属于他的妞妞,竟然…。 “奶妈说是苏琰,”千娇平静地说,知道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叶翼童握紧的拳头松开了,过来一会,又突地握紧,急急地走了出去。 苏琰已经躺在床上睡了,突然被人一把拉了起来。整个人被抛到地上,冰冷地地板隔得她皮肤生疼。 “你干什么?”苏琰愤怒地瞪着叶翼童。 叶翼童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又想起沉睡的妞妞,心疼变成了狠厉,厉声问:“你到底对妞妞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那样。” 苏琰站起来,揉揉被摔痛的胳膊,冷笑着说:“你们夫妻两个真是奇怪,自己的女儿生病了不去找大夫,反而来找我。我是巫师吗?我以前学的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叶翼童无语,因为他之前过早地离开了叶家,所以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所以,也不知道苏琰的真正身份。苏琰和他是同学,这他怎么忘记了,她根本就不可能把妞妞变成那样。难道,真的像千娇说的,是中邪了? 叶翼童望着苏琰,眼眸深了深,愤然离开了。 苏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松了一口气。看来,赛神医应该是来过了。 “那个医生有没有说怎么治愈?”叶翼童拉着千娇的手问,现在真的想一掌劈死她,这个没用的女人,连妞妞都看不好。 “他回去想对策了,两天后再来。这两天,他让你守在妞妞的身边,寸步不离,怕有别的妖魔侵犯她,只有你可以震的住。”千娇如实地说。 叶翼童松开她,冷声说:“滚,”自己坐到床边,爱怜地看着妞妞。 千娇双眼噙满了泪水,恳求说:“求你,让我也陪着妞妞。” 叶翼童过来好久,才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已经不年轻了,跟着自己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年轻。是她,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也是她,让他有决心离开以前的生活。这么多年,一直是她配在他的身边,帮他养育着妞妞。他不爱她,却知道,他离不开她。 “好吧!” 135.离奇的药引 叶翼童守在妞妞身边,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千娇守在一旁,看着他们只是不停地落泪。 “你确定她是从苏琰的房中出来这样的吗?”叶翼童压着声音,沉闷地问。 千娇点点头,现在她不想再说什么。那个神医的话让她相信了,所以,她不认为是苏琰伤害了妞妞。而是他们自己,这么些年,叶翼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那么多的冤魂,怎么会不来找他们报仇。只是,为什么不是他们,偏偏是妞妞。 “你不恨她?”叶翼童很奇怪,千红居然没有乘机诋毁苏琰。 千娇笑了,笑的很苦涩。 “我该恨她吗?你爱上她不是她的错,我明知道你心有所爱,还要去爱你。错的是命运,命运让你先遇到了她,一切都是命,我谁也不怪。” 叶翼童有些动容,心颤抖。松开妞妞走到千娇的面前,抚摸她憔悴的脸。这张脸已经不再年轻,虽然保养的很好,但是,美人老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挽留的。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之所以离不开你,不舍得你,就是因为你的这份淡然。不争不抢,一切听天由命。女人,就该这样。以前,我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因为不明白这点,是她逼我离开的。她不知道,我在最初有多坚定一辈子与她相守,不离不弃。” “是呀!”千娇苦笑,“这种女人男人都会喜欢,需要是召之即来,不需要了,挥之即去。” 叶翼童抱住她,紧紧地抱住,淡淡地说:“放心,她是我的一个梦,没有做完,却也不会再有结果的梦。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们就像是彼此缠绕的树藤,早已经扯不开拉不断了。除非,死亡。” 千娇哭了,哭的很伤心,这个男人最终还是没有爱上她。 叶翼童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他不会离开她,这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哭。女人,有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都在那刹那间,男人不会明白,也永远不会明白。女人要的不完全是拥有,还有爱,一辈子都要不够的爱。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寂寞的女人,即使男人不离不弃,依然寂寞。 叶翼童和千娇在妞妞身边守了两天,苏琰倒也安静,只是在每晚的时候会吹箫,很凄婉的萧声,听的叶翼童和千娇感慨万千。 第三天,那个神医如约而至。面色沉重地说:“将军,夫人,小姐犯的恶疾,并非普通的病魔缠身。不好医治啊!不好医治。” “那怎么办?”千娇唬的脸色苍白,几乎要与神医跪下。 叶翼童倒是冷静,毕竟是男人,遇事还是能够沉的住气。但脸色也是不好看,低沉地问:“神医既然这么说,不好治,但也一定有治愈的办法了?需要什么条件,神医尽管开口。” 神医笑了,开口说:“毕竟是将军,见过大世面,知道魏某话里有话。是的,小姐的病是能够治愈,但需要两味很特别的药引子。” “你不是说妞妞是恶鬼缠身吗?驱了鬼就是,要什么药引子?”千娇皱眉,刚才是她太过担心了。 叶翼童没有说话,千娇说的正是他想问的。这么多年的阅人经验,他可以断定,这个所谓的神医,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魏神医淡然地笑笑说:“夫人记性不错,我是说过小姐是恶鬼缠身。但是,要想驱除这个恶鬼,必须要这两味药引。这不是普通的恶鬼,相信将军夫人也知道,这么多年,将军杀了多少人。先不说无辜不无辜,那么多条人命,总该是报应的时候。” 叶翼童突地把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温怒地说:“你敢这样指责本将军,就不怕我杀了你。” 千娇的心一颤,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只是…,转眼祈求地看向叶翼童,让他放下怒气。 魏神医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平静地说:“将军,您自己所做的事情您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怎么样,您应该比我明白的多。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杀了我。但是我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是在上海滩,恐怕也只有我能把小姐唤醒。不过,在杀我之前,您最好想清楚。”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叶翼童压住怒气,他就是不喜欢魏神医的那份淡定,这让他想到了叶倾城,那一副永远不会失败料事如神的模样,在每个午夜梦回缠绕在他的脑中,折磨着他。 “不,翼童,你不能杀他,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千娇拉住叶翼童的手,哀求地说。 叶翼童一愣,是呀!他怎么能够忘了妞妞的生死。隐忍的怒火压制下去,过了好久,才缓缓地说:“药引是什么?最好不要太离谱。” 魏神医淡然一笑,停了一会说:“所谓万事皆有缘法,那些冤死的厉鬼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在时间做怪,皆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这两日,我查了星辰,算了八卦,更是到那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才算算出来,那厉鬼是谁。” “谁?”叶翼童和千娇同时问出。 “一个女人,年纪不大,问了好久,才告诉我,她叫做樱桃。”魏神医淡淡地说出这段话,叶翼童和千娇都吃了一惊。对于他的说法,深信不疑了。 “那个女人,为什么死了这么久还是不肯放过我。”叶翼童咬牙切齿,恨恨地诅咒。 魏神医说:“我看她的怨气很重,本来也是伤不到小姐的。但是,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在一个她仇恨的女人呢身边。巧好小姐过去,平时又有那么的冤死鬼缠绕,一时阳气弱,才被这个女鬼给钻了空子。” “仇恨的女人,难道是苏琰?”叶翼童这才明白,为什么妞妞一到苏琰的房中就变成了这样,原来,是樱桃在作怪。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害她?为什么还要到我的妞妞的身上。”千娇几乎哭了出来,那个樱桃,她也是知道的,不就是叶翼童的原配夫人吗。 “她的阳气盛,并且,我说过,她还有未了的心愿。至于她和将军的渊源,我不说,你们应该也清楚。这么好的时机,她怎么肯放弃,一并算账。” “她是要我死吗?”叶翼童心里明白,樱桃终究是不会放过他的。 魏神医面色沉重,说:“她的胃口很大,不是要你死,是要三个人死。” 叶翼童一颤,问:“另外两个人是谁?” 眼睛看向千娇,其实他不说,他也明白了。 136.疑虑 “一个她最恨的女人,还有一个是这个女人的丈夫,另外一个就是将军。” 魏神医说出三个人,叶翼童很奇怪,居然不是千娇,而是萧晨林。 “为什么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这个,倒奇了。”魏神医说:“她以为死后一直跟着这个女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个女人结婚生活所有的一切。估计是这个女人太过于幸福,丈夫太过于出色,她心里气不过吧!所以,要把他一并带走,但是,要和这个女人分开分法去死,这样,他们即使到了地府也不会再见面了。” 叶翼童苦笑起来,说:“这倒是她的性格,死了还是无法改变。”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千娇望着叶翼童,他不能死,若是他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魏神医沉思一会,脸上沉重地说:“办法倒有一个,不过,我若是做了,那是要折十年的阳寿的,因为太过于阴损了。” 千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含着泪说:“求求神医,一定要救救将军,救救我的女儿。您的大恩大德,我定当没齿难忘。您的母亲,我们当高堂来敬养,以后,您的儿女,我们也定当荣华富贵,让他们享受不尽。” 魏神医似乎有些为难,毕竟是十年的寿命,那是多少钱财都买不回来的。但是,他还是点头答应了,说:“好吧!我尽量试试。倒是有个办法,就是找一个和将军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人,把他的脸用我的乾坤罩罩上,会让那个女鬼迷惑,误以为是将军。然后将军只需要躲到我事先布置好的房间,两天不出来,那女鬼也就当真了。切记,不可出来。而且要快,我怕耽搁时间久了,小姐的身体会撑不住。” “这样真的可以?”千娇欣喜地问。 魏神医皱眉,说:“最好是找死囚犯,不要枉杀无辜,否则,孽债很更深。若不是将军平日里作孽太多,冤魂不尽,那樱桃又怎会有机会接近小姐啊!” 千娇点点头,倒是叶翼童,狐疑地看着魏神医。 千娇着人把魏神医带下去,好好招呼,另派了些人给他,听候他的差遣。 又叫来了陈副官,吩咐说:“你去查一下,监狱里有没有男的死囚和将军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要快,查到了告诉我。” 陈副官看了一眼叶翼童,叶翼童点点头。陈副官马上说:“是。” “你真的相信他说的?”叶翼童问。 千娇反问,“难道你就不相信?” 叶翼童沉默。 千娇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说:“不要再怀疑了,他没有理由骗我们。” “他是不是认识苏琰?”叶翼童突然问。 千娇一愣,点点头,说:“是的,听陈太太说,苏琰确实到过他那里看过病。但是,在这里,找他看过病的太太很多。你多虑了,再说,他也不认识樱桃啊!你的过去,除了我和苏琰,没有人知道。这两日,苏琰又被你软禁在将军府,她想说,也没地方说去。” 叶翼童想想,点点头,是他多虑了。 陈副官的办事能力倒是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进来禀报,说是查到了。 “是谁?”叶翼童问。 陈副官犹豫了一下,说:“是一号监狱的贺工。” 叶翼童皱眉,怎么会是他? 千娇看出叶翼童的脸色不对,立刻问陈副官,“那个人是谁?很重要吗?” 叶翼童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不要问这么多,也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好好的在这里陪妞妞,不要再去找那个什么神医。” “为什么?”千娇着急地问,“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比我们的妞妞还要重要。” “我说了不要你再过问,”叶翼童生气了,怒吼。 千娇呆在原地,她从来都没有过问过政治上的事情。对于叶翼童,他不说的,她也从来不问。可是这次…,算了,看来这个人真的很重要,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考虑吧! 千娇柔顺地点点头,转身朝妞妞的床边走去。 叶翼童离开了,和陈副官一起走的。她知道,他们一定还会有别的事,可是她不想知道了。只是抱着妞妞,喃喃地说:“妞妞,这次,不知道他会选择谁。不过,你放心,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叶翼童和陈副官来到叶翼童的书房,叶翼童坐下,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痛疼,问:“怎么样?那个魏神医的底细,有没有查到?” 陈副官站在一旁,说:“查到了,他是上海本地人。不过,在两岁的时候,和父母曾去英国淘金。十三年前就从英国回来了,他父亲在英国病故,现在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个人生活。曾经和一个江湖游士学了些医术,也确实治好了不少人。所以,大家都叫他神医。” 叶翼童皱眉,“没有查到他和共党有什么关系?” “没有。” “那苏琰和萧晨林呢?也只是单纯的人?” 陈副官思索了一下,说:“萧晨林一向低调,为人和气。他的太太苏小姐更是人缘颇好,在这些官太太里口碑极好。但是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怀疑。” 叶翼童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没有理由一个人会做的这个地步。越是太过正常,反而就越不正常了。” “那…要怎么处置?”陈副官大概了解了叶翼童现在面临的事,一时也不敢妄加断言。 “你不觉的一切都太巧合了吗?我可不认为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陈副官点点头,他也明白,但仍不敢妄加评论。毕竟,关乎将军的生死这样的大事。 叶翼童抵着额头想了许久,才似下定决心说:“先去找两个最好的医生,西医中医都要。来给妞妞诊治,要是真的诊不出原因,也只好…照他说的做了。” “是,”陈副官领命。 陈副官出去了,叶翼童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沉思。樱桃,是她吗?心里有些凌乱。 “樱桃是怎么死的?”叶翼童来到苏琰的房间,她正在看窗台上的几盆花。 苏琰回过头,吃惊地看着他,久久才问:“怎么突然想起了她?” “魏神医你知道吧!”叶翼童又问。 苏琰愣了一下,说:“是城西的神医吧!原来他姓魏,这我到第一次知道。认识,找他看过病,医术很好。怎么,妞妞好了吗?” “他说是樱桃,樱桃的冤魂一直跟着你,恰好妞妞来到你的房中,她才有机会上了她的身。” “啪,” 苏琰手中的一盆花碎了,久久地站着没有说话。 好久,才说:“她是吞金死的,那个时候,她本来想害死我,结果,不小心害死了玉儿。因为害怕,就吞金死了。没想到,她还是不甘,也是,为什么要甘心。她说过,是我给了她机会,却毁了她一生。” “他说,要我和你还有你丈夫的命,她才肯放过妞妞。” 苏琰笑了,很苦涩,说:“是我欠她,本就应该还她。” “你不害怕吗?死亡,还有你的丈夫。”叶翼童狐疑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现在和我的丈夫还有什么好怕的?”苏琰反问。 137.相信 陈副官找来了上海最著名的中医和西医来为妞妞诊治,可是,都是摇摇头,说看不出什么病。陈副官送他们离开,路经魏神医的门口,魏神医摇头笑的诡异。陈副官送走了两位,来到魏神医的房门口,说:“怎么?神医笑什么?” 魏神医说:“我笑陈副官只为他人忙活,忘了自己的性命。” 陈副官一愣,连忙问:“神医什么意思?” 魏神医淡淡地问:“陈副官今日可是否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比如胃部,是否有隐隐作痛的迹象。” 陈副官呆住了,今日,他确实是感觉胃部不适,吃饭一点都没有胃口。连忙点头,疑惑地看着魏神医。 魏神医又笑了,说:“那陈副官摸一摸腋下一寸的地方,用力的按,是否感觉异常疼痛?” 陈副官疑惑,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一按,嘴一咧,果然疼痛的厉害。 急忙松手,急声问:“神医,怎么回事?” 魏神医笑的高深莫测,只笑不答。 陈副官更心急了,连忙作揖哀求地说:“求神医告诉在下,感激不尽。” 魏神医却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是那见死不救的人。只是我说了,你未必相信。” “信信信,我一定相信。” “那好,我可告诉你了。其实你也是杀孽太重,被鬼给盯上了。但是,因为你的阳气盛,而且杀气也盛,鬼魅近不了你的身。不过,却能旁敲侧击地祸害你。比如,你吃饭的时候故意吊你的胃口,还比如,走路的时候拌你一脚。最可怕的是,在你的身上下了鬼虫,这种虫多则一月,少则二十天,就会毒发身亡。而你,看情形,已经有十天有余了,已经到了腋下,很快,就会袭击大脑。” 陈副官一下子呆了,怪不得这些天他胃口不佳。前两天走路都摔了一跤,腹部还隐隐作痛。原来都是鬼魅在作怪。急忙跪下来,哀求道:“求求神医,一定要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你相信?” “当然信,您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啊!”陈副官拍须溜马的功夫可谓是一流。 “那还去调查我,”魏神医板起脸来。 陈副官慌了,连忙说:“不是我要去调查您,是将军吩咐的。我对您可是深信不疑,是将军不信,不过,我马上去告诉他,您就是一位神医,不,活神仙。” 魏神医笑了,连忙一手扶起陈副官,和蔼地说:“其实我也是看不得别人生病死亡的惨事,所以,才会告诉陈副官你。不然,若是十天半月后您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你的家人妻子该有多伤心啊!” 陈副官一听死,离开落下泪来,哽咽着说:“我女儿才刚四岁。” “是呀!是呀!”魏神医连忙安抚他,说:“你这个病是很好医治的,你把这些药丸吃下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来。“每天一颗,慢慢地毒素就会退下去。还有,多饮水,害你的小鬼是火性的,你多饮水,自然,他就不敢离你太近了。但最后一点毒素却是用另外一种解药解去的,我还没有练出来,过几日,你去我哪里拿吧!” 陈副官连忙接过来药瓶,感激地点点头。听他说火性,突然想起一年前跟着将军去了一个小村庄,强暴了一户人家的妻子。后来怕被发现,干脆一把火把那家人家烧了,夫妻两个活活烧死在里面。难道是他们来找他寻仇了?陈副官更深信不疑。 陈副官离开魏神医,立刻到隐蔽的地方掏出药瓶吃了一颗药丸。吞下去,顿时觉得通体舒畅。赶紧把宝贝药瓶放入怀中,快步朝将军书房走去。 “怎么样?”叶翼童半躺在椅子上,头更痛了。 “将军,找了几个医生,都看不出小姐的症状。后来属下又去魏神医哪里打听,他确实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医生。而且,对于奇门异术更是精通。这里的人对他的评价很高,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叶翼童点点头,对于陈副官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将军,恕属下直言。”陈副官抬眼看着叶翼童,观察他的表情。 叶翼童抬起头,说:“你说。” “那个贺工固然重要,但是,您的性命不比他重要吗?那些名单我们已经拷问了他许久,都没有下落,或许,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为了这样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而要搭上小姐和将军的性命,不值得。” “可是,上峰已经下令,让必须追查到名单的下落。” 陈副官嘴一咧,露出一丝奸佞地笑,说:“将军这个不必忧虑,那个贺工,已经被抓进来这么久了。随便找个理由,病死了、自杀了,这些不都是经常的事。并且,上头真的认真查,等他来了,早就是一堆白骨了,认的谁。更何况,现在前方战事吃紧,也没有那个心情来管这些个事。将军尽管放心好了,先保住自己的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叶翼童点点头,转眼看向陈副官,说:“你说的对,现在时局不稳,个人顾个人,先保住我和妞妞的命再说。你去通知魏神医,让他准备准备,明天就做法。” “是,”陈副官领命。 陈副官快速地赶到魏神医的住处,献媚地说:“神医,将军已经答应了。” 魏神医脸色平静地点点头。 陈副官奇了,问:“神医不惊喜吗?将军答应了。” 魏神医鄙视地看着他,说:“他答应是他的事,并且救的是他的性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样做,对我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能减了我的寿命。我有什么好欣喜的?你说是吧,陈副官。” 陈副官点点头,若有所思,最后竖起大拇指连声说:“神医高明,在出来时,将军特意吩咐我。告诉神医,若神医表现的一点都不在乎,也就罢了。若神医很高兴,便命我把神医抓起来,说明神医心里有鬼。看来是将军多虑了。” 魏神医摇摇头,嗤笑说:“叶将军就是太过于疑心了,这样对身体是最不好的。陈副官有空就多劝解劝解将军,把心放宽些。自然,头痛的毛病也自然痊愈。” 陈副官大惊,说:“您怎么知道将军有头痛的毛病?除了夫人和我,没有人知道的。” 魏神医轻笑,说:“所谓病有心生,但却又表现在表面。我看到将军的第一眼,就知道将军有这个顽疾。皆是他平日里太过于心重所致,以后放宽些心,就可以了。若是自己不能顿悟,我就是医术再高,也是治不了他的。” 陈副官点点头,对魏神医更加地敬畏了。 138.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 这几日,萧晨林一直在躁乱中煎熬着,没有比这更加的难受了。关在这一间小小的牢房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太阳的味道,他都忘记了。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苏琰,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这是最令他担忧的。 “你们,两个出来。”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士兵拿着枪站在门口冲萧晨林和贺工呵斥。 贺工和萧晨林相识望了一眼,心里都明白,应该是大限已到了。昨日到今日的伙食都是出奇的好,萧晨林不明白,贺工早就知道了。中国,就是这点没有失传,给要死的犯人最后几顿好饭。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一张嘴。其实,更多的是死了的人无憾,活着的人心里的一个安慰。 “怪不得这两天饭菜改良了,原来是这个意思。”萧晨林自嘲地说,心里有些不甘。他不怕死,在他加入中国共产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生命交给了党,交给了人民。只是不甘心,不知道苏琰的下落。 “小子,现在才知道啊!”贺工瞪他一眼,埋怨他的后知后觉。 萧晨林苦笑,说:“老头子,幸亏你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两日,心里一定不好过吧!晚知道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们都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在死亡没有降临的那一刻,他们都必须要够谨慎。这是身为一个卧底,最基本的常识。 贺工苦笑着摇摇头,原来这小子比谁都明白。只是,这么年轻…真是不公啊! 他们跟着士兵出了一号监狱的大门,一号监狱就是一个密封的监狱,因为又在最里面。所以,阳光是一点都照不进去的。虽然,阳光很明媚。 萧晨林和贺工一下子捂住了眼睛,因为在黑暗中长时间呆着,一时无法适应强烈地阳光。 很意外,千娇手里端着两碗东西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你?苏琰呢?”萧晨林一看到千娇,就急忙问她苏琰的下落。 千娇脸色有些沉重,虽然这两个人和她并不相识,但是,今天,他们就要为了她的女儿和丈夫去死了。不管怎么说,她都应该来送送他们,也为自己的冤孽减轻点。 “把这两碗酒喝了吧!都是珍藏百年的女儿红。”千娇把酒给他们端过来,恳切地说。 贺工一愣,随后嘲笑说:“真没想到,叶恨严那个禽兽竟然有这样一位贤惠的妻子。真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你的不幸。” “苏琰呢?她到底怎么样了?”萧晨林对好酒不敢兴趣,依旧坚持地问。 “等一会你就会看到她,”千娇缓缓地说。 萧晨林呆住了,心里忽喜忽悲。等一会就能看到她,他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喜的是,他能在最后的时刻见她最后一面,悲的是,她将要和他一样的命运。怎么可以,她还没有见到她的儿子,还没有见到叶倾城。 贺工和萧晨林心情沉重地喝下了那碗酒,不能辜负了千娇的一片心意。不是她的错,不能把怨气发在她的身上。贺工说,一个女人,她的爱是伟大的。这个男人的一切劣行,她都能够包容,我们不能伤了这样一位伟大女人的心。 “你的妻子也是这样伟大的女人吗?”萧晨林沉声问。 贺工点点头,说:“她和这位叶太太很像,也是很温柔很贤惠。她原本是资产阶级的小姐,为了我才参加的共产党。可是,最后连死,都没有进我们贺家的祠堂。这恐怕是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愧疚吧!” 萧晨林沉默了,随后自嘲,自己又有什么?这么多年,有谁会牵挂。 贺工拍一拍萧晨林的肩膀,似是给他鼓气。萧晨林理解地点点头,两人的步伐沉重而沉稳。 死亡,任何人都会恐惧。但是,看是否死的其所。如果,他们的生命能够掩护更多的同志做更多的事,他们愿意死。在恐惧中死,在信仰中生。 苏琰在那里等他们,看到萧晨林出来,心痛了一下。昔日那个阳光明媚的男孩已经不在了,这些天,他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若是不仔细辨认,根本就不会认出他就是那个玉树临风的萧晨林。 “苏琰,一切可好?”萧晨林望着苏琰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问出。 苏琰点点头,微笑着说:“一切都好。”她能做的,只有让他放心。 萧晨林笑了,这么多日来的焦虑不安,一下子全部烟消云散。 萧晨林走上去握住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握着她的手,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单纯地要握住。 苏琰会心地笑了,手掌动了动,回应他的手。 千娇走向他们,朝他们鞠了个躬,歉声说:“对不起。” 苏琰浅笑着摇摇头,“叶翼童能够遇到你,是他的福分。” “翼童不能来,我也要走了,妞妞在等着我。就让陈副官送送你们吧!”千娇最后说了句。 陈副官看看时辰,已经快到魏神医交代的时辰了,赶紧催促他们走。 苏琰和萧晨林相拥着,贺工走在一边,三人决绝地跟着陈副官。 到了魏神医指定的郊外,魏神医早在那里等候了。而且,还建了一座房子,是帆布临时搭建的。但是通体的白,上面更是画了几个似妖魔鬼怪的图画,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来了,”魏神医换了身道士的服饰,一手拿着一把摇扇轻笑着说。 陈副官赶紧赔笑着说:“照您说的,都带来了。”又指着贺工说:“这个就是和将军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死囚犯,将军照您说的,没有出来,在您指定的房中等着。所以,特别派我过来听候您的差遣。还有什么需要做的,您尽管吩咐。” 魏神医指着那个房子说:“那就让他们进去吧!” 陈副官一挥手,几个士兵押着他们往白房子走去。 魏神医急忙拦住他们,说:“要让他们自己进去,这些人不能进去的。” 陈副官赔笑说:“那好,不让他们进去。”又板起脸,厉声对萧晨林等人说:“你们,老实点,快点进去。不要想着逃跑,这里周围都是我们的人,跑不掉的。” 萧晨林和贺工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枪毙吗?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还有这么一个奇怪的房子和一个这么奇怪的人。叶翼童怎么没有来,他不是最喜欢杀人吗?为什么不能过来。两个人迷惑了,止步不前。 苏琰暗暗捏了一下萧晨林的手,然后又朝贺工使了个眼色。两人疑惑,虽然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但是知道苏琰是示意他们进去。顾不得那么多了,不过就是一个死,两个人昂首挺胸地往前走。 三个人进了房子,魏神医也跟着进去了。准备关门,陈副官却跟了上来。 魏神医板起脸来说:“陈副官来做什么?” 陈副官笑着说:“将军吩咐了,让属下跟着魏神医,亲眼看神医将鬼魅收服。万一神医抵不过,属下也可以做个帮手。” 魏神医冷笑,说:“是将军不信任在下吧!也好,陈副官可以进来,不过,我可事先告诉陈副官。这可不是随便进来的,我是通过仙人,进来无碍。像陈副官这种凡夫俗子,尤其是造孽颇多的人,进来少则减去二十年的寿命,多则,就会立马身亡。陈副官可要想清楚了。” 魏神医把门打开,大有随便进的意思。 陈副官愣住了,其实将军还真的是放心不下,所以才特意叮嘱他,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收服鬼魅和把这三个人杀死。可是现在…。 “神医多虑了,将军怎么会不相信神医。您忙,我在外面候着。”陈副官快步地离开这个地方,生怕沾上一点晦气。将军的命令固然重要,但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魏神医冷笑,把门关上。 139.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 陈副官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烈日下,汗如雨般往下挥。 “陈副官,您喝水。”一个士兵给陈副官送来水壶,已经是多次送了,士兵也渴的两眼冒火。 陈副官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旁边站着的士兵全部喉结滚动,望着陈副官满足地抹抹嘴。 “怎么还没好?”陈副官看看日头,自言自语地说。 很快,太阳就落山了,陈副官焦急不安地在那里走来走去。一开始,屋子里还有些动静,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是又急又怕,急的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怕的是,万一真的验证了将军的怀疑,跑了怎么办。他真想进去看看呀!可是,又对魏神医之前的说法惧畏。真的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片刻的停息。 “你,去看一下。”陈副官命令他身边的一名小士兵。 那个士兵一听,立刻吓的两腿发抖。魏神医对陈副官说的话,他在一旁是听的一清二楚,哪敢去啊! “陈副官,求您,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顽童,您就放过我吧!”那个士兵立刻哭着哀求道。 陈副官火了,啪的一巴掌打在那个士兵的脸上。嘴里骂道:“你他妈的还撒谎,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你当我是傻子,不要说你这嘴上没毛,婚都不一定结。就算是有老有小,老的也不会有八十,你奶奶呀!” 士兵一下子跪了下来,哭着说:“求求您放过我,我真的不敢去。” “陈副官。” 陈副官正欲再发作,突然一声暴喝,他吓得赶紧回头,一看,竟是将军来了。 赶紧小跑着迎上去,一脸焦急关切地说:“将军,您怎么来了。魏神医不是说让你两天不出来吗,出来了就不灵了。” “什么狗屁神医,”叶翼童恨的咬牙切齿,怒喝:“人呢?” 陈副官吓了一跳,这架势不对呀!口齿有些结巴地指着那座房子说:“在在那儿。” 叶翼童快步走过去,一脚把门踢开。那门本就是一层夹板,他又用那么大的力,门应声穿过帆布,飞到了房子的另一面。 里面哪还有什么人,早就空无一人。 陈副官吓瘫了,这周围几百米,他是层层把关,根本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人怎么会没了。 “人呢?”叶翼童回过头,阴森地看着他。 陈富贵的胆子都吓破了,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将军,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是看着他们进来的,而且,周围也都埋伏好了人手。是根本就不会出去的,刚才这里还有动静呢!我听的真真的,怎么一回子功夫就没人了。” 叶翼童的眼睛看向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个没有水的水桶,就是一个木锥。最后,把目光停留角落地上的一块破布上。下面鼓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地走了过去,掏出枪,对着那堆东西就是砰砰两枪。陈副官吓的心一沉,两眼都要发黑了,最后才确认,枪声不是朝他开的,也把眼睛转过去。 叶翼童猛地掀开破布,呆了一下,下面竟是一个破箱子。他又把箱子打开,完全呆住了。原来,箱子底是通的,下面是一个地洞,只是黑乎乎的。可以确定,早已经被封死了。 “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叶翼童喃喃地说,似是跟自己说,又似是跟陈副官说。 陈副官机械地点点头,随后更心慌了,逃走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军还不要要了他的命。 “我不是让你跟着他吗?”叶翼童的声音不大,有些深沉,但在陈副官听来,却像是催命声。 “我…我是…是要跟着的,可…可是是魏神医说,不不不,是共匪说说,跟…跟着…着过来,就就会没命,所以…”接下来,陈副官不敢说了。 “那你不跟来,你以为就会有命吗?”叶翼童不慌不忙漫不经心地问。 陈副官一下子把头磕的咚咚咚响,声泪俱下地哭着说:“求将军看在属下跟着将军几年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我的狗命。” 叶翼童笑了,这个时候,他不怒反笑,陈副官更加的心凉了。 “好了,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是我低估了她。”叶翼童缓缓地站起来,精力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慢慢地走了出去。 陈副官呆呆地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又伸出手来抽了自己一巴掌,嘴巴疼了一下,才确定,这是真的。 原来,叶翼童对于魏神医的说词本就不是很相信,若不是因为妞妞,心急则乱。又有陈副官在一旁不住地挑唆,他是断断不会放心把贺工等人交予魏神医的。本来,也是吩咐了陈副官做好一切预防准备,也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却独独忽略了那个姓魏的奸诈心计。 他怎么忘记了他是谁,怎么能忘记这个奸诈的小子。魏洛,早在十几年前他就认识的人。 妞妞醒来,如魏洛所言,在他说的时辰醒了。那个时候,他是有些相信他的,但是,却在傍晚时分,一封信到了他的手中。二十年来不相逢,相逢一见梦里中。荣华富贵享不尽,独独忘却出身中。这短短的几句话,如晴天霹雳,那落款的一朵暗红色的梅花,一下子把他点醒。思绪,被拉回了二十年前。 那个时候,他刚到英国,却遇到了一个小偷。其实就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他当场抓住了他,并且要把他扭送到警察局。是苏琰,苏琰恳求他放过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到苏琰。一个美丽而高雅的女人,从此,像生了根一样住在了他的心中。 后来,他又遇到那个孩子,只是,此刻,他成了苏琰家的奴仆。苏琰把他带回了家,给了他一份工作。那个时候,他为苏琰的善良而感动。现在想来,原来,一切都是预谋。是他和苏琰导演了这场戏,而自己,就是被他们玩耍的傻瓜。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一次次背叛他。 叶翼童笑了,很大声很放肆地笑,士兵们一字排开,惊恐地看着他,这个心目中的魔神。 140.魏洛的身份 此刻,魏洛和苏琰等人早就到了百里之外。 原来,魏洛他们进了房子里,就直接打开了密道,然后从那里逃走了。而陈副官听到的声音,其实是一个水桶装满了水,另一头有一个木锥,木锥下面是一个铁皮。水桶每第一次水就会使木锥敲打铁皮一下。所以,陈副官才一直听到有声音从房里发出来,还以为他们都在呢!其实,他们早就跑到百里之外了。 直到坐上了船,离开了这里很远,萧晨林才反应过来,他们逃了。 “怎么会?你到底是谁?”萧晨林指着魏洛问。 魏洛笑了,转眼看了看一旁的苏琰,微笑着说:“这要问你的冒牌夫人了,我可是能隐藏好久的,要不是因为你们,哪有这么容易让我暴露。” 苏琰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拳头打了魏洛一拳,笑着说:“你这个小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掉你臭美的脾气。怪不得,这么多年连老婆都没有找到。” 萧晨林吃惊地望着苏琰,和她相处的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见到她跟谁开过玩笑,更不说这样亲昵地开。真是奇特,这个面相英俊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和苏琰又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中盘旋。 贺工看出他的心思,笑着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在让他吃闷茶碗了。告诉他怎么回事,我也很好奇。” 苏琰伸出手来,对贺工说:“您就是贺工同志吧!你好,我是苏琰。” 贺工也同她握了握手,然后又看向魏洛伸出手,说:“怎么样?报一下你的名字。” 魏洛伸出手,笑着说:“魏洛,外号半仙。” “你就是半仙?”萧晨林和贺工同时惊呼。 半仙,他们是早有耳闻。在地下工作的同志里,半仙是最富盛名的。不知我我军提供了多少有力的信息,也因为独特的消息灵通,转移了许多差点被害的同志,也同样是敌人大力通缉的第一人。但是,都知道他的名号,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从做事老练和名号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一位年轻人。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是半仙。”贺工握住魏洛的手,激动地无语言比。 “你们,早就认识吗?”萧晨林指着魏洛和苏琰好奇地问。 魏洛笑着说:“是的,严格地说,她应该是我的师父,我这所有的技巧和本领可都是她传授的。” “究竟怎么回事?”萧晨林更好奇了,贺工也来了兴趣。 苏琰怒笑说:“你们不要听他瞎说,我也就是教了他一些皮毛,都是他自己天资聪颖,钻研出来的。” 接着,苏琰就把他们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她和魏洛早在英国的时候就认识。魏洛小的时候和父亲去英国淘金,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人贩子把他们卖到了煤矿那里做苦力。在去的途中,魏洛的父亲带着魏洛偷偷逃走,是苏琰的义父救了他们。苏琰的义父一眼就看中了魏洛,让魏洛的父亲带着魏洛躲在他的家中,但是条件是,魏洛必须永远不能离开他。 迫于形势,魏洛的父亲当时同意了,在苏琰家做起了园丁。魏洛便跟着苏琰学习各种的技巧,当然,这些都是魏洛的父亲不知道的。魏洛确实是个天才,他的机智和学习的超速,是苏琰的义父见过的最神速和最有天赋的。本来,苏琰的义父是想要好好栽培他的,但是没有想到,魏洛的父亲最终还是发现了。 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也明白,魏洛是在学什么做什么。尤其是有一天,他发现了苏琰的义父居然是日本人后,就更加担心了。当然,这些他都没有跟魏洛和苏琰说过,一直伴随着他进了棺材。 他又决定逃跑了,带着魏洛,逃离了苏家,但是并没有那么容易。 苏家不是那些普通的人家,到处的机关和巡视的人,才出房门不久就被苏琰发现了。幸好当天义父去了商会,没有在家,不然,魏洛也不会逃出来。 苏琰放了他们,虽然她也很珍惜魏洛这块材料。但是,她明白,凡是不能强求,也许最平凡的生活才是对他最好的。 “那后来,你们是怎么遇到的?”萧晨林不解地问,在他和苏琰一起的几年,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魏洛微笑着说:“其实也是最近,我和父亲回国后不久,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带我逃荒逃了几年,在这几年里,跟着游方郎中学了些医术,后来机缘巧合参加了共产党。苏琰是陈太太带她去看病的,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却没有认出我来。” 苏琰板着脸说:“谁让你小时候长大那么瘦小,又黑又瘦,现在倒长的一表人才了。” 萧晨林望了苏琰一眼,有点怪她不早告诉他。 苏琰做了个手势,摇摇头,意思是说原则原则,组织原则。 萧晨林只好笑了,对于苏琰,他又怎么能生的起气来。 魏洛在一旁看着,露出一抹高深不明地笑。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被抓进将军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翼童那个人听说一向奸佞狡诈,你是怎么骗的过他的?”萧晨林还是一肚子疑问。 魏洛和苏琰相视笑了起来,魏洛说:“前面也说过,我是苏琰传授的本事,当然,有些事情,也只有我们两个才会知道。比如,音乐。” 苏琰点点头,原来,她在将军府每到晚上就会吹一种只有她和魏洛才能听得懂的音乐,把彼此的信息传达。即安全,又不会引起怀疑。 魏洛又接着说:“苏琰事先找机会把叶翼童的女儿用一种独特的方法迷魂,其实只是睡一觉,并没有什么大碍。过个三天,她自会醒来。然后,就是我出场了,一开始不愿意去将军府,让那个将军夫人更加深信我。到后来,我又提出了叶翼童的亡妻,他那个人再过于多疑,也会一时乱了心神的。更何况,我又故意遇到他的副官,给他摆了一个迷魂阵,让他再去说服叶翼童,把握就更大了。其实,我不过是编造了一些虚无的鬼神论,他们就相信了,这也是说明,他们心里自己有鬼。若不是平日杀孽太多,又怎么会畏惧鬼神呢?尤其是那个陈副官,看他尖嘴猴腮的长相,就知道不是好人。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些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他可真的就去见鬼神了。” 萧晨林和贺工赞赏地看着魏洛,为这个年轻人是他们自己的人而感到庆幸。 141.究竟什么是爱 苏琰等人一直往北走,在中途的时候,贺工和他们分手了。他说,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苏琰和萧晨林的最后的任务就是救出贺工,现在任务完成了,他们也准备回北方和大部队会和。胜利的曙光已经不远了,作为底下工作者,也终于可以有机会重返大部队,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但是事情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在北去的路上,一片不知名的芦苇湖边,他们遇到了敌人。一支伪军发现了他们,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却被逼进了这片芦苇地。 伪军也是一支分散了的军队,对于苏琰等人,没有摸清底细,也万万不敢贸然进来。所以,也只有在一圈围着,两伙人耗时间。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还好芦苇地里有些野鸡野鸭,到不愁伙食。但每到晚上,也会寒气逼人,三个人又不敢点大火,怕引起注意,只有不停地运动来驱寒。 这两天,萧晨林有些不乐意了,魏洛依然跟着他们,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这本早就让萧晨林多少有些不舒服。况且… “苏琰,把柴火给我,快快快。” “苏琰,把水递给我。” “苏琰,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啊!啊…我错了,不要打我。” 魏洛抱头鼠窜,苏琰在后面拿着一根木棍追着要打他。每天,两人的这种场面都会演义好几遍。萧晨林沉默了,胸口闷的慌,虽然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不应该的,却总是控制不住。 “晨林,吃饭了。”苏琰和魏洛在打打闹闹中做好了这顿饭,苏琰叫萧晨林,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回过头看,居然没有人在。 “萧晨林人呢?”魏洛好奇地站起来,四处张望看了看。 苏琰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东西,说:“我去看看,你呆在这里。” “我也一起去,”魏洛像个孩子似地缠着说。 “不行,”苏琰一口拒绝。 魏洛只好失望地坐回去,不时地拿眼睛去看苏琰,像一个受伤的孩子露出无辜地眼神。 苏琰心软了,有一种孩子,他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和大人要求。但是,他那纯净地眼神望着你,那充满着渴望和期待,要比哭闹着要求的孩子更加让大人心动,毫无保留地愿意为他付出。魏洛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从不要求,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却每次都能让苏琰投降。 “你跟着,远远的,不许靠近。”苏琰无奈妥协。 魏洛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地跟在苏琰的身后。 他们是在一片湖边休息的,这里是大片大片的芦苇,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所以,想要找一个人,还是比较困难的。又不敢大声叫喊,怕有敌人出现。苏琰只好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芦苇地里,眼睛四处张望。 “好像在那里,”魏洛首先发现,指着远方说。 苏琰看了看,确实是萧晨林。便对魏洛说:“你在这里等着,不准靠近啊!” 魏洛撇撇嘴,没有反驳,便是同意了。 苏琰一个人走过去,萧晨林正坐在那里遥望远方,不知在看什么。 “你怎么了?”苏琰坐在他的一边,低声问。 “没什么,”萧晨林摇摇头。 苏琰淡淡地笑起来,说:“魏洛他只是个孩子,至少在我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你没有必要…。” “苏琰,试着接受他。”萧晨林突然打断她,沉重地说。 “你知道是不可能的,”苏琰低下头,她还能接受谁,一个人,一颗心,住进去了,就再也没有空余的地方。 “我知道你忘不了叶倾城,但是,往事如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沧海都已变成桑田了。忘了吧!不要再苦自己。至于我,已经是个废人,你没有必要为了当年的事情内疚。我说过,不要说…即使是生命,我都愿意。我所希望的,只是你能够幸福,你明白吗?” “不要再说了,我就当你没有说过,吃饭去。”苏琰霍然站起来,冷了脸。 萧晨林脸色有些痛苦,没有起身。苏琰等了一会,一个人决绝地离开了。 “怎么样?他怎么没过来?”经过魏洛身边时,魏洛问苏琰。 苏琰没理他,一个人回去了。 魏洛转过身看了看萧晨林的方向,伸出拳头擦了擦拳,心里气愤不已。居然敢惹苏琰生气,他要愤怒了。 “喂,你怎么回事,她好心来找你,你还惹她生气。”魏洛走过去,一把把萧晨林从地上拉了起来,气愤地问他。 萧晨林平静地看着魏洛,一直看着他,看的魏洛心里有些发毛,没好气地问:“看我做什么?脸上又没有东西。”说完还不放心,又伸手摸了摸脸。 “你喜欢她吧!”萧晨林平静地问。 魏洛抓着萧晨林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心突地一下,跳速加快。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什么呢!” “你喜欢她,爱她,对吗?”萧晨林又问了一遍。 魏洛本来低着头一下子扬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是又怎么样,我喜欢她,我爱她,管你什么事。” “那你知道叶倾城吗?” 魏洛冷哼,说:“当然知道,不就是苏琰的旧情人,孩子的父亲。这又怎么样?他现在在哪里,所谓的丈夫,是一丈之内才是夫。现在离她一丈之内的是我,对,还有你,不是那个叶倾城。所以,珍惜现在拥有的,也许说不定,那个叶倾城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呢!” 萧晨林露出一丝微笑,魏洛比他豁达,他就是一直在这种关系中就结着,无法自拔。 “好好爱她,在没有人守护她的时候守护她,也许,也是一种幸福。”萧晨林微笑着,略感伤感,拍了拍魏洛的肩。 魏洛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呢?不爱她吗?不准备守护在她身边吗?” 萧晨林低下头,犹豫了很久,才对魏洛说:“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有资格再爱她,也没有资格守护在她身边了。我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个毒瘤,在她的面前,除了给她带来痛苦和内疚,什么都没有。因为…我早就不是男人了。在一次逃亡中,为了救她,我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虽然当时我极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不是还有生命在吗。若是我死了,她会难过,所以,我不能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错了,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萧晨林说完,魏洛震惊了,定定地看着他,心里的潮涌无法平静。怪不得苏琰一直说,她欠萧晨林的,这一生都还不清。 “所以,你想…。” “你知道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很痛苦。生理上的,更是心里上的。每一次面对她,我都很愧疚,我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但是我自己会嫌弃自己,尤其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这种痛苦更加无以形容。直到你的出现,看到她和你在一起时是那么的开心,我的心里才好受些。可是,又禁不住嫉妒。哈,我也不过是个平凡的人,也会嫉妒。所以,我的生命已经是个悲剧了,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为他做最后一点事情,你明白吗?” “明白,”魏洛重重地点点头,这一刻,这个男人,不光是一个共产党员,更是一个愿意为心爱女人付出生命的男人。他,是值得尊敬的。 “你打算怎么做?”魏洛沉声问。 “我这里还有两个手榴弹,那支伪军不过二十几个人,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可以一次性全部消灭掉。如果运气不好,你带着苏琰赶紧离开,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萧晨林把怀中的手榴弹按了按,似乎,那就是他的希望。 魏洛点点头,他不是冷血的人,只是有的时候,有些牺牲是必须的。在这次事件中,他们三人,必须有一个人把敌人成功地引开,才能拯救另外两个人。他自己是有这个能力,但是,也不能排除意外。如果真的要有牺牲,他觉得,他会比萧晨林更适合呆在苏琰的身边。 计划好了一切,魏洛去找苏琰。苏琰一个人在吃的地方发呆,看到他一个人回来,淡淡地说:“他还是不肯回来吗?” 魏洛点点头,拉起她,高声说:“我们来做个游戏吧!看谁跑的快,一直往前跑。” 苏琰甩开他的手,冷淡地说:“无聊。” 恰在此时,远处的一声枪响,两人都是同时一震。 “怎么回事?”苏琰机警地问。 魏洛沉默了一下,说:“不要再问了,这是他的决定,你我所能做的就是不能让他失望,快走。” 苏琰蒙了,魏洛的话她心里明白,可是就是不懂。心,一瞬间痛的不能思考,不能呼吸,只能任由魏洛拉着她,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往前跑。 她想起了以前接受训练的时候,后面放一直饿狼,她做能做的只有拼命地跑,这样才不会被狼吃掉。 可是这种极限的运动,真的很痛苦,胸部的压力过大,肺部都要撑不住了,似乎一瞬间就能爆炸。 终于,听到了爆炸的声音,苏琰和魏洛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142.重遇,沧海桑田 爱,究竟是什么。 苏琰仰望天空,萧晨林,为什么要让我一次次对你越加内疚。你在我的人生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我的劫数吗?如果有来生,请你一定不要再遇到我。如果遇到我,请你一定不要再认识我。如果认识我,请你一定要早早走开。 对的人在对的时间相逢,是美丽的。对的人在错的时间相遇,是悲哀的。 我们不要再把这种悲哀延续,萧晨林,来生愿不相遇红尘中—— 分界线—— 魏洛带着苏琰一路北上,终于,和大部队会和了。而萧晨林的骨灰,苏琰带了回来,他说过,他最大的愿望也是能够重新回到部队里来。 萧晨林,我没有让你失望。 苏琰站在烈士墓前,望着他年轻俊朗地面孔,想要流泪,却没有液体下来。 “死者已矣,不要太伤心了。” 苏琰猛然回首,这苍凉温润的声音,曾在几度梦回里出现。原以为,再也不会听到。 “天昊,”苏琰慢慢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悠远的她自己的都觉得飘渺。 叶天昊笑了,依然纯净地如五月盛开的百合花。那灿如阳光的笑容,依然明媚的如昨日。只是,那脸上淡淡地沧桑,却表明了岁月的蹉跎。闪闪的五角星在他的帽子上,照射着自己和别人。 苏琰淡笑了,轻轻地说:“活着,真好。” 叶天昊点点头,只有经历过真正生死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默契,才会有这样的感慨。千言万语,只有四个字,活着真好,才是最真实最真切的。 苏琰跟着叶天昊去了他的家,现在的叶天昊已经是为将军了。他也是比苏琰早几天到这里汇合的,现在全国基本上就要胜利了,大部分的军队都赶过来汇合,一起迎接新中国的到来。苏琰和魏洛一来,就引起了一阵小的骚动。主要是两个人的外表太过于显眼,苏琰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霜,但美丽依旧。而魏洛,更是英俊非凡,让部队的未婚女同志们一阵兴奋。叶天昊这才知道,苏琰到了这里。 “请坐,简朴了些,不要见怪。”叶天昊把苏琰请进屋,又命警务员去倒了一杯茶过来,亲自端给苏琰。 苏琰接过茶,笑着说:“你现在倒是客气了许多,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官场上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叶天昊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是怕你不习惯。” 苏琰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温暖的地方,可以说是一个温暖的小家。 “你的妻子儿女也在这里吗?” 叶天昊点点头,说:“妻子是文化部的部长,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真好,”苏琰有些羡慕,这些人中,叶天昊应该是结局最好的那个吧! “大哥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很佩服他,也希望,你们能够再相见。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们见面的。”叶天昊郑重地承诺,其实他早就咨询过这件事,只是,现在内战还没有完全结束,和美国的联系还不是很方便。 苏琰继续喝着水,没有说话。早些年对于叶倾城的,她是无比渴望的。可是,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强烈渴望。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该怎样面对他,面对那个一出生就离开了她的孩子。 时间,真的很可怕。改变的不止是外表,还有人心。 “翼童的事你知道了吗?”苏琰淡淡地说,觉得有必要让叶天昊知道。 叶天昊点点头,说:“几年前我曾和他交过手,没想到,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苏琰点点头,继续握紧手中的茶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叶天昊应该也有这种感觉,两个人都一时沉默。 “爸爸,爸爸,”门口跑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叶天昊立刻露出慈父的笑容,站起来,伸出手抱起女孩,笑着问:“去哪里了?一回来就没看到你。” “去找哥哥了,我看他们在学习,我也跟着认字。”小女孩认真的说。 叶天昊更笑了,本想问她认识了什么字,又一转眼看到一旁坐着的苏琰,才想起有客在。连忙说:“叫阿姨。” “阿姨,“女孩对着苏琰甜甜地叫起来。 苏琰站起来,看着珠圆玉润地女孩,笑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顾琰,我哥哥叫叶顾苏,是我爸爸起的名字。”女孩高声地告诉苏琰。 苏琰一愣,转眼看叶天昊,叶天昊似乎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 “有客人吗?”门外走进来一位女人,穿着利落的军装,身姿婀娜,很妩媚。 当她看到苏琰,苏琰也看到她,两个人都有些呆愣。那眉眼处,鼻唇间,不知谁像了谁。 “这是我妻子,王燕。这位是我以前的朋友,也是现在的同志,苏琰。”叶天昊为两人介绍。 苏琰轻笑,伸出一只手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王燕也大方地伸出手说:“我也很高兴,今天就留这儿吃饭吧!我去做饭。” “哦,不用,我还有事,不打扰了。”苏琰连忙推辞,说着就准备往外走。 “就留下来吃顿饭吧!”叶天昊也挽留。 苏琰拒绝了,再过一会,他们的儿子应该也会回来吧!这么和谐的一家人,她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呀! 叶天昊准备送她出去,却被女儿缠住了。王燕说:“我来送吧!” 叶天昊点点头。 出了叶天昊的家,苏琰笑着对王燕说:“叶太太,留步吧!” 王燕定定地看着苏琰,淡淡地说:“确实有些像,你们的过去,我不想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们也已经是过去了。不管是谁像了谁,现在,我都是他的妻子,他都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所以,我不会在意。” 苏琰点点头,王燕是明智的,她没有当着丈夫的面去质问这一切,并且向她宣誓她的所有权。她是个很聪明的妻子,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她为叶天昊而感到高兴。说:“我理解,你放心,我们没有过去,也不会再有过去了。他会是你的好丈夫,一直都会是。” 苏琰走了,走了几步的时候,王燕在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143.托付 自那一日,苏琰就没有再见过叶天昊。或许,两人都觉得没有什么再见面的必要了,只会增加两人的负担。 1949年,中国终于解放了,这一日,举国欢庆。 这一日的下午,叶天昊却又找到她。 “苏琰,有一个人相见你。”叶天昊站在苏琰的门口,犹豫了很久才说。 苏琰点了一下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可以肯定,很重要。 叶天昊领着她去了安顿所,苏琰知道,这里都是一些国民党无家可归的家属暂时栖身的地方。 门打开,迎鼻的是一股霉味,可见这里面的人有多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仔细看,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们这边。 床上传来一阵阵咳嗽的声音,那双眼睛的小女孩又赶紧低下头询问她的母亲。 苏琰慢慢地走进,直到那个女人的床前,她才看清。一张清瘦的脸,没有一点血丝,头发凌乱枯黄,一张嘴唇也干裂地发白。若不是她耳角的那颗痣,还有身边女孩明亮地眼睛,她怎么都不会想象到,这个落魄的老女人会是以前那个端庄贤淑、举止优雅的将军夫人,千娇。 “怎么会这样?”苏琰有些哽咽,容貌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对她这样的女人是多么重要。她还记得她即使挨了打,还依然不忘自己的仪表。 千娇艰难地笑了,喘息说:“你终于来了。” “你叫我来什么事?” 千娇慢慢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这个女孩现在也已经五六岁的年纪了。她就是妞妞,曾经救过他们命的妞妞。 “把她养大,拜托了。” “你会好起来的,你才是她母亲,你才有义务养育她。”苏琰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别人,只能现实地说。 千娇摇摇头,艰难地说:“没用了,我自己知道。翼童都已经不在了,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只所以撑到现在,都是因为妞妞。找到值得托付的人,翼童,他也会放心的。” 千娇扯了扯妞妞的衣服,妞妞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爬到苏琰的面前,把头埋在她的心口。 苏琰的心有些颤抖,伸出手轻轻抚摸妞妞的头发。这是个聪慧的孩子,让人不禁心生爱怜。 “她姓程,名字就叫妞妞,你可以给她重新起个名字。” 苏琰的手一下子松开,妞妞也猛地抬起头望着她。苏琰才发觉自己太过于紧张了,看了看叶天昊,示意他把妞妞抱出去。 妞妞出去后,苏琰认真地问:“她为什么姓程?她不是翼童的孩子吗?” “不是,”千娇摇摇头,说:“她不是我们的孩子,翼童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在一次逃亡中,我们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他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妞妞是我们在路上捡来的孩子,她的父母在她一出生就死了,所以,只知道姓程。翼童看到妞妞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你知道吗?是非常喜欢,甚至,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的眼睛像极了你。所以,他才会在开始时视她为珍宝。不过,后来是真的喜欢了。不然,他也不会投降,也不会自尽,就是要保住她呀!” “你希望我收养她吗?”苏琰不再问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对,” “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养病。” 千娇笑了,笑的有些凄楚,忧伤地说:“翼童死了,美貌还有什么用,健康还有什么用,我活着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还有什么用。” 苏琰沉默了,一个人失去了希望,是再好的药也医不好的。 走出安顿所,苏琰有些伤感。她要收养妞妞,其实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却遭到了拒绝。 “你也不要太生气,这很正常的。有那么多的革命烈士子女还在孤儿院呆着,你却要收养一个国民党的遗孤,这多少让工作人员有些气不过。”叶天昊向苏琰解释,劝导她。 苏琰一下子站住了,看着叶天昊,冷冷地说:“天昊,你变了。” “我没有变,是现在的形式,形式不允许。”叶天昊强调,如果真的说他变了,他确实变了些,变得更现实了。 “我是一定要收养妞妞的,”苏琰坚持,不光是千娇的嘱托,更是一份责任,是她欠叶翼童的。 “那你就要面临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说你的前程你的个人问题。”叶天昊摆出最现实的两点。 苏琰笑了,笑的有些讽刺,说:“前程?若不是因为萧晨林,我根本就不会参加,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前程。我的生活,更不用担心,你觉得我是那种在乎别人说什么而活着的人吗?” “你可以不在乎,可是妞妞却不能。长在这块地方,她周围的人,生活的地方,都会知道她原本是谁,她却不能不在乎,她还只是个孩子。” 苏琰沉默了,过了一会,重重地说:“我知道了。” 叶天昊叹口气,和她分手回家,妻子儿女早就在饭桌上等候。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还是为了你哥哥女儿的事?”妻子端起碗一边吃着一边似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能不能…,”叶天昊试探着问,话还没说完就被妻子打断。 “不行,顾苏和顾琰我们带着已经很累了,不能再多个孩子了。再说,就你我的工资,哪还有能力再养一个。” “她只是个孩子,又吃的不多。”叶天昊做最后的挣扎。 王燕放下碗筷,郑重地看着叶天昊,说:“你知道的,不是多幅碗筷的问题。问题是她的出身,这以后会是个大麻烦。我们不光是我们自己,还是顾苏和顾琰的父母,不能不为他们的将来和前程着想。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行,不能让一个外来的孩子毁了我以后的发展。” 叶天昊闷闷地吃了一口饭,不再说话。知道再说也无益,妻子的性格就是这样,脾气倔强有很坚持。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再挽回。更何况,她把自己的前程看的那么重要,又怎么会答应。但叶天昊还是有些生气,很想跟她说,这不是外来的孩子,这是他哥哥的女儿,他的侄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顿饭,吃的很不愉快。 晚上,哄完两个孩子睡下。王燕依偎在叶天昊的怀里,温柔地说:“昊,真的不是我不想收留你哥的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你想,现在阶级斗争这么厉害,我们怎么还能去主动惹事呢!本来,你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已经够那个的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你的前程有影响呢!” 叶天昊搂紧怀中的妻子,叹口气。他和妻子是在一次任务中认识的,妻子的出身也是一户大户人家,而且,属于资产阶级,但妻子当时毫无半点留恋地跟家里划清了界限,可见,妻子的秉性和决心。说实话,他一直是觉得对不起妻子。娶她,完全是因为她长的像极了苏琰。就连儿女们的名字,他都起的和苏琰有关系。可是这一切,妻子知道后从没有说什么,他又怎能再伤了她的心呢! “我知道了,苏琰说她想收养,但是有些困难,再看看吧!” 王燕一下子坐起来,兴奋地说:“她真的想收养?我有一个同学在孤儿院做事,可以找她帮忙。” 叶天昊一愣,苦笑着点点头。 月,依然是那轮明月。但人,早已不是当初的人了。 144.消失、错过 苏琰把妞妞领养回来了,是王燕帮的忙。她没有让叶天昊来,自己亲自带苏琰办理的。 “谢谢你帮我,”苏琰抱着妞妞由衷地感谢。 王燕笑笑说:“不要这么客气,本来妞妞是我们老叶的侄女,应该我们来领养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老叶的事业有了新的起点,我不能毁了他,更何况,我们家还有两个孩子,妞妞去了,也受委屈。” 苏琰点点头,对于王燕,她没有任何不满。每个女人都会为自己的丈夫孩子着想的,她的自私无可厚非。 “但是…”王燕迟疑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你们生活在这里,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扰。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妞妞是他的侄女,而他却没有收养她。也会让人无法忘记,他曾有过那样一位罪恶深重的哥哥。这对他以后的人生会用很大的影响,而且是一定的。并且,最重要的是,他心里会一直不安。他是个好人,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若不是我极力反对,还有那么多的包袱,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收留孩子的。你们在这里,会更增添他心里的负担。” “所以,你想怎么样?”苏琰直截了当地问,既然她说的如此直白,她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带着孩子离开吧!我知道,你不在乎你这么多年的功劳,也不在乎名誉地位。所以,离开,永远的离开,对你对天昊,还是对这个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让她有一个新的身份,有新的人生。这也是她的父母当初所期望的吧!” 苏琰笑了,这段话的意思叶天昊也曾跟她说过。但是,他是想让她放弃收养,把妞妞送到远的地方去。而王燕,是想让她们一起消失。她不怪她,有一个和自己丈夫有过过去的女人在身边,不管那过去早已没有了意义,都是危险的。她们离开了,她才能放心。这个女人,幸好是爱叶天昊的,不然…苏琰想起了樱桃,樱桃也爱叶翼童,只是爱的太可怕。希望王燕不要像樱桃一样。 “我会离开的,明天,不会再有我的消息。”苏琰似是承诺,郑重地说。 “谢谢!”王燕有些讪讪的,毕竟,是她做的不对。 “不要让天昊知道好吗?” “我会的。” 苏琰带着妞妞回到住的地方,魏洛在那里等她,看到她抱着妞妞回来,高兴地说:“终于办好了。” 苏琰把妞妞放下,让她到一边去玩,自己就赶紧收拾东西。 魏洛不解地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要搬家。” “是的,要搬家,而且,永远消失。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苏琰这个名字。”苏琰把东西收拾好,郑重地望着魏洛说。 魏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简单,再也没有苏琰,也不会有魏洛。” “不,”苏琰艰难地说:“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你很出色,前面的路一片光明。以后,我会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带着孩子没有丈夫的普通女人。和我在一起,会毁了你。” 魏洛突然扶住苏琰的肩,微笑着说:“你知道吗?在我的人生中,你就是一盏灯。若是没有了灯的照耀,前面怎么会一片光明。再说,我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你看,自从解放,每天都敲锣打鼓的,唱啊跳啊,我早烦了,正求之不得呢!” “好吧!收拾东西。”苏琰含笑着答应,她了解魏洛的性格,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改变。若是现在阻止他,他也会偷偷跟着的。 苏琰向组织上打了一个报告,说是去山区探亲,魏洛跟着同去。批准很快就下来了,他们没有叫车,而是要求自己去的。 两天后的早晨,报纸报道。 优秀共产党员苏琰,优秀共产党员魏洛,带一五岁女孩经过山崖时,不甚发生了泥石流,三人全部被吞噬,尸骨无存。 叶天昊拿着报纸的手突然一抖,报纸掉在了地上。 “爸爸,你怎么了?”顾琰跑了过来。 “没事,爸爸胸口闷。”叶天昊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却更加觉得呼吸困难,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头上滚下来,脸色有些苍白。顾琰一看怕了,赶紧叫妈妈。 王燕走过来,一瞧,也慌了,就要拉着他去医院。却被叶天昊阻止了,虚弱地说:“我就是想喝点水,躺一躺就没事了。” 王燕叫来了警卫员和她一起扶着叶天昊到了床上休息,王燕又赶过来拿东西,看到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才看到上面的新闻。心里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暗暗松了口气,去给他倒水喝。 “报告叶将军,有人找。”门外的卫兵进来报告。 王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叶天昊,对着外面答应了一声,就走出去。 “请问是叶天昊的家吗?”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王燕有些愣了,在她的意识中,她的丈夫叶天昊已经属于人中之龙、一表人才了。当初,爱上他,不光是他温润的性格,还有出色的外表。可是这个男人,该怎样形容呢?有限的词语中找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形容。他和叶天昊有几分相像,但是,那通体的高贵和气质,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喂,看够了没有,难道这里都没有长的好看的男人吗?”旁边有些稚嫩地声音不屑地讽刺。 王燕一下子回过神来,当她看到旁边说话的孩子,更加吃惊了。她的顾苏已经是很漂亮的男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要比顾苏好看几倍。而且,看身高,已经长成了半大的男孩。想到刚才的失色,被这个孩子讽刺,王燕一阵脸红。 “你们找叶天昊吗?”王燕有些怯怯的,面对这两个人,她的底气高不起来。 “废话,刚才不是说过吗?你又不是聋子。”男孩直翻白眼。 “不准你说话对我妈妈凶,”顾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冲着男孩吼。 男孩居高临下轻蔑地看了顾苏一眼,这一眼让顾苏更加愤怒了,小拳头握的紧紧的,双目瞪的通红,如一头发怒地小老虎。 “怎么了?这么吵?”叶天昊从屋里走了出来,当他看到眼前的人,腿一颤,差点没有摔倒下去。 “天昊,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大哥。”叶天昊露出最温暖地笑容,来迎接叶倾城。 “他,就是叶倾城?”王燕捂住嘴巴,吃惊地问。叶倾城,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对,他就是叶倾城,我的大哥。”叶天昊自豪地又说了一遍,叶倾城,无论在何时,都是他的骄傲。 叶倾城这次回来,是被邀请回来参加开国大典的。其实,最主要的是,他要回来找苏琰,现在已经解放了,凭他对祖国的贡献,也一定会全力帮助他寻找苏琰的。 叶天昊把他迎进屋,王燕忙着收拾酒菜。兄弟两个把酒对饮,对于往事唏嘘不已。那个时候,都没有想到现在的形式会变成这样。 而当叶天昊知道瑞凡竟是苏琰和叶倾城的儿子时,更加惊讶,不过,看这孩子漂亮的长相,也只有他们能够生的出来。 叶瑞凡不喜欢这里,庄严的太过严肃。若不是因为要找妈妈,他才不会跟爸爸来这里。尤其是这里的孩子,叶瑞凡瞪了一眼顾苏,顾苏同样也瞪了一眼他。真没趣,倒是顾琰,笑嘻嘻地巴巴过来跟他玩。他也只好将就着跟她玩玩,只希望爸爸赶紧弄好,找到妈妈回美国去。 “关于你母亲的事,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解释,我从不认为我是错的,但对于你,我很歉疚。”叶倾城终于说出了心里隐藏已久的话,经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霜,他也不在血气方刚,更多的是感情、亲情的渴望。 叶天昊沉默了,对于母亲的事,他是曾一度曾恨过叶倾城。但是现在也早就想明白了,那些恩怨,是早晚要了解的。对于母亲来说,结局或许正是她想要的。整日活在悔恨中,倒不如清清爽爽地死去。 “我早就原谅你,也从不认为是你的错。” “帮我找苏琰,”叶倾城开口说,他的目的就在于此。 叶天昊一愣,心更加的痛了,伸手把报纸递给了叶倾城。叶倾城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叶天昊是悔恨的,他也知道苏琰是为什么离开。他不怪妻子,只怪自己太过于犹豫。这一生,他都不懂得去争取,在理性和道德的边缘犹豫不决,最终,失去了所有。 “她没有死,我知道。”叶倾城自信地说,但眼睛里任掩藏不住失望。 “意外是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那一块,一直存在这个隐患,已经夺取了很多人的生命,不可能有奇迹发生。”叶天昊虽然很不想,但仍想让叶倾城知道真相。 “不,”叶倾城笑着摇摇头,他明白苏琰没有死。但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跟天昊解释,那种感觉,只有他和她才会了解。 当天晚上,叶倾城就离开了。他留下了夜冥替他打理这里的一切,自己带着瑞凡回到了美国。瑞凡很高兴,虽然没有找到妈妈,但是,总算不用再呆在这里了。 “妈妈,你看,飞机。”小女孩抱着妈妈高兴地指着天空的飞机给妈妈看。 “是的,飞机。”年轻的母亲仰望着天空,似乎看穿天界的另一边。那里,有她的牵挂和思念。 145.番外—遇到你,在最美丽的时候 银白色的跑车开在羊肠小道上,是那么的不协调。可是车的主人却一点不在乎,无视路人惊讶的目光,把音乐开在了最高。带着墨色的墨镜,飞驰在杨柳树中。 那微微划过脸颊的风,是如此地惬意。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地敲打着,一直手熟练地把转方向盘。可是,就在不经意的抬头间,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阳光下的精灵,就这样闯进了他的视线。明亮的大眼睛如同皓月一般,殷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飘逸的长发随风飞舞着,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完美的无懈可击,一下子撞击了他的心。他从未颤抖过的心,一下子颤抖的稀里哗啦。 快速地追过去,一个打旋,漂亮地停在了美女的自行车前。女孩一个紧急刹车,但还是擦在了他昂贵的跑车上,留下了一抹惨白地印记。 女孩的心一凉,知道价格不菲,抬起头,瞪着他,没有说话。母亲告诉过她,一定要先等别人开口,这样,你才会清楚对方要什么。 男孩下车,一身白色的休闲装更加衬托的他玉树临风、身姿挺拔。摘下墨镜,是一张极度年轻英俊的脸,女孩有些吃惊,这个男孩漂亮的连最红的电影明星都无法比拟。 “美女,我叫叶瑞凡,树叶飘过,祥瑞不平凡。你呢?”叶瑞凡轻笑,露出洁白地牙齿,如同初生的婴儿,干净的令人心仪。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眼睛依然直直地盯着叶瑞凡,突然让他有种发毛的感觉。但是,恰在此时,又是一阵微风,吹动了女孩的长发。一缕轻轻划过叶瑞凡的脸,骚乱着他的心。在即将失去的时候,猛然抓住,握在手心里,那丝滑的感觉,颤抖心扉。轻轻地放在鼻息下,嗅闻那空谷的幽香。 却不想… 突然一记狠厉地横扫腿,若不是叶瑞凡也曾练过,并且且不低,机警地躲开,早就被踢在地上狗啃泥了。 “哇,美女,你也太猛了吧!这么出奇不意,小心嫁不出去。”叶瑞凡拍了拍手,吃惊女孩看着如此柔弱,竟有如此好的身手。 “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再来骚扰我,”女孩冷冷地丢下一句话,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叶瑞凡望着她俏丽地背影,靠在跑车上,张扬地笑了,久久不能回神。 “嗨,凡,看你心情不错吗?”车傲端着一杯葡萄酒走到阳台上,看着对外发呆的叶瑞凡说。 “车傲,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天使,不仙女的存在吗?” 车傲吓了一跳,跳到叶瑞凡的面前,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担忧地伸出手来抚摸他的额头,说:“凡,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难道是舅舅要娶老婆了吗?” 叶瑞凡一把推开他的手,车傲是他姑姑的儿子,也就是以前那个十一姨太的儿子。两人自小关系就好,也就是他敢开叶瑞凡的玩笑。知道叶瑞凡的人都知道,叶瑞凡,比起叶倾城,更加的惹不得。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仙女,”叶瑞凡说着痴痴地笑了起来,如初恋的大男孩,有点羞涩,但很纯美。 “嘿嘿,我知道。”车傲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坐到沙发上翘起了腿。 “你知道?”叶瑞凡赶紧凑了过去,希望能听到他想听到的。 “当然,这地方一直都出美女,不然,我妈,还有你爸怎么长的那么出色。”车傲说的理直气壮。 叶瑞凡把一个抱枕扔在他头上,没好气地说:“我爸是男的,不要把美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对对对,舅舅当然是不能用美,而是用帅,英俊来形容,这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不过,要说他是男的吗…。” “怎么?你怀疑我爸的性别?”叶瑞凡横扫了车傲一眼,车傲脊背发冷。 “当然不是,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舅舅一直单身,像他那样的男人,不要说佳丽三千,就是一招手就能来三万个。”车傲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多年来的疑惑,只恨自己的母亲早亡,没人告诉他呀!这一直是他的遗憾。 “你当然不懂,”叶瑞凡白了他一眼,其实他也不懂。他是个很开明的人,在他刚懂得男女之事时就曾劝过爸爸,先找个女人在身边凑合着,等找到妈妈再说。可是爸爸却执意不肯,为此,还罚他去野生山区一个人度过一周。 他不懂的父亲的这种感情,有的时候看到父亲身体上的疼痛,他知道,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但是,他就是不明白。在他的人生中,女人,对于他只不过是一次猎物,一场游戏。在他十四岁时,他就有过第一个女人,是个美国的女孩,开放、大胆、性感。从此,他生命中的旅途中,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女人,而且,周期都很短。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生的承诺。 这是他永远无法理解父亲的地方。 “对了,你刚才说你见过那个小仙女,在什么地方?”叶瑞凡抛开父亲的烦恼,又想到了自己的正经事。 “满大街都是,”车傲夸张地做了个手势,笑着说:“以前在美国时没有发现,到了中国才发现,中国真的是地大物广,而且,美女如云。就说上海这个地方,居然是美女辈出啊!我…。” “住嘴,我是问小仙女。”叶瑞凡不耐烦了,如果说他对女人就像是吃速食餐。而车傲,是吃零食,而且是又乱又杂,只要是能吃的下的都会吃。 车傲翻翻桃花眼,痞痞地说:“在我眼中,每个美女都是小仙女,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一个。” 叶瑞凡皱皱眉,车傲说的没错,他只顾着想找到那个小美女,却没有想到怎么找。偌大一个上海,他该去哪里找?人海茫茫,没有照片,没有线索,又怎么能找的到。 “有了,把她的画像画下来不久行了。”叶瑞凡眼睛一亮,立刻行动。 拿来了素描,照着心中的样子,很快,就画了下来。叶瑞凡自小就是个天才,凡事只要认真做,都会做的很好,包括素描,可谓是惟妙惟肖。 车傲凑过去,当他看到画上的女孩时,他也震惊了。吃味地说:“这真的是你遇到的小仙女,哇,你太有眼福了,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清纯的女孩。兄弟,等你结束了,把她让给我。” 叶瑞凡拿着画板拍了他一下,说:“先找到再说,别看样子单纯,可是个十足的小辣椒。” 车傲笑着说:“再辣的辣椒在你叶少面前,不都是温柔的小绵羊吗?” “小绵羊?”叶瑞凡想到她冰冷的样子,笑了起来。 打了个电话,不一会,进来一个人。 “少爷,您找我。”夜冥站在一旁。 叶瑞凡点点头,把画像递给夜冥,说:“帮我找到她,要快,最晚明天要结果。” 夜冥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接过画像,只是不铿不锵地说:“少爷,主子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下午回美国去,千红生病了。这里的生意,少爷已经接手一个月了,应该也不用我再在这里了。” 叶瑞凡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让夜冥回去,分明是父亲已经对他失去耐性了。的确,他到中国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安静下来,一直在飘荡。生意上的事还是有夜冥来掌管,父亲这一招釜底抽薪,让他真的措手不及呀! “就不能晚一点?”叶瑞凡几乎是在恳求,没有了夜冥,他要想再找到小仙女,可谓是大海捞针。 夜冥笑了,说:“您知道,主人的话我从来都没有违背过。” “夜冥,你要搞清楚,现在叶家的产业是瑞凡在掌管。”车傲不知死活地过来训斥夜冥,让他识时务魏俊杰。 “住嘴,没有你说话的份。”叶瑞凡突然冷下脸来。 夜冥望了一眼车傲,连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 车傲急了,说:“我说凡,你干嘛那么怕他?不过是个奴才。” 叶瑞凡冷着脸,看着车傲说:“你知道吗?若不是刚才我及时的打住你的话,现在,你已经是个残废了。夜冥、夜影是我爸爸的人,他们不是奴仆,而是忠实的狼狗,若是有人诋毁他们的主子,会被咬的粉身碎骨。” 车傲吐了吐舌头,他知道,叶瑞凡说的是真的,为刚才的事后怕不已。 “看来,只有我自己出去找了。”叶瑞凡叹口气,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孩让他如此兴师动众的,她,倒是第一个,只是,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那生意怎么办?”夜冥走了,谁来打理,车傲恐慌了,生怕叶瑞凡交给他。 叶瑞凡嘴角轻扬,自信地说:“放心,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你忘记了,我可是在美国成为商业奇才的叶瑞凡,就算是没有夜冥,我也一样可以。” 车傲点点头,这才放心。不管谁打理,只要不是他就行。别人都知道,他是个十足的二世祖,而且,是靠在舅舅家的二世祖。舅舅曾答应过母亲,只要有叶家的一天,就不会少了他车傲的一分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去拼搏,何不好好享受人生。 亲们,马上就要大结局了,今天下午还有两更,会完全结局。然后,午夜的另一篇文也要和大家正式见面,前段时间断了几天,马上又会更新。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希望喜欢午夜的亲们能去看一下。 146.番外—梦里寻她千百度,回首她却在那阑珊处 叶瑞凡开始寻找他的小仙女,拉开地毯式的搜寻。依照他的推测,那个女孩,穿着打扮一般,甚至稍微寒酸,并且骑着那么土气的自行车,一定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小姐。他放弃了富豪区的找寻,一直在周围的贫民区转悠。可是,转了几天,还是没有看到那抹丽影。 车傲也被他逼着来找人,几天了,在这个鬼地方,不要说美女,就是个清秀的佳人都没看到。这地方是贫民区,每个人都为了生计而忙碌着,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人注重自己的外表。个个衣衫不洁,不修边幅。他真的是受够了,这里的人,这里的味道,这里的狗,还有一堆堆的狗屎,都让他无比恶心。 “凡,求你了,不要在让我再在这里找下去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车傲哭丧着脸,差点声泪俱下。 其实叶瑞凡也烦了,这些天在这里真的是够难受的。不是他鄙视穷人,而是这里的味道,他真的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好了,马上回去。另外,我要改造这里,太难闻了。”叶瑞凡捂着鼻子,快步地走向跑车。车傲小声地叫了一声,高兴地跟着他后面。 叶瑞凡气恼地锤了一把他的跑车,车傲在后面惊呼:“你轻点,你可是说过的,等有了新款,这款车可是送给我的。” 叶瑞凡白了他一眼,启动跑车,先离开这里。 “说不定她不是什么穷人呢,长的那么漂亮,说不定是那里的小姐呢!我可听说,有的小姐就是喜欢扮清纯,这次才更招男人喜欢。”车傲自信地说,为自己能想到这点而高兴不已。 叶瑞凡挑挑眉,他才不会相信车傲的话。如果她都能是那种女人,那么这个世上也就没有正经女人了。 “是她,”叶瑞凡惊呼,一个紧急刹车,没有丝毫防备的车傲一下子往前挺,撞在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哇…你干嘛?想要谋杀亲表弟呀!”车傲揉着撞红的额头委屈地望叶瑞凡大叫。 叶瑞凡却没有理会他,一个翻身,连车门都不开跳下车去。他应该没有看错,刚才那个女孩真的是她。众里寻他千百度,某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叶瑞凡追逐着,在人群中穿梭,不管别人异样的眼光,只为眼中的伊人。 而那伊人,却跳上了一辆拉车,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叶瑞凡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拉车远去。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他甘心吗?不在多想,又奋力地追了上去。 不知道跑了几条街,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知道,前面那个影子依然存在,他就要不停地追逐。终于,停下来了,停下来了,他也停下来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叶瑞凡笑着喘息着,汗水如雨水一般在他的脸上流淌,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可是,那明媚地眼眸依然明亮,更加明亮。 “你在找我?”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若不是他的外表实在是太出色,她真的很难把眼前这个落魄的形象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的名字,还没告诉我。”叶瑞凡笑着看着女孩,吃惊的样子,竟是这么的迷人。 女孩的脸冷下来了,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登徒子。 “程若初,你怎么还在这里,马上要上课了。“这时一个女孩走过来对女孩说,看了一眼旁边的叶瑞凡,有些吃惊,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马上就去,你先去吧!“程若初淡淡地对女孩说。 女孩点点头,眼睛一直没有从叶瑞凡的脸上移开。叶瑞凡冲她眨了眨眼睛,女孩的脸更红了,奔跑着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原来你叫程若初,人如其名,很美的名字。”叶瑞凡嘻嘻地笑了起来。 程若初冷下脸,没好气地说:“管你什么事,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扭头又要走。 “慢着,”叶瑞凡一看她又要走,急忙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程若初抬着下巴,却不知道,从这个角度看她,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叶瑞凡笑了,他是有这种冲动,却没有这个胆量。 “为什么讨厌我?”叶瑞凡问出心中的疑惑,他自认为仪表堂堂,是属于老中少女人的杀手,长这么大,除了她,还没有哪个女人讨厌他的。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程若初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就去上课了。 叶瑞凡气结,自以为是的样子,他有吗? “我有自以为是吗?”叶瑞凡问车傲。 车傲抬头看了看他,笑着说:“当然,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的。” 叶瑞凡气得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劲地坐在沙发上,不解地说:“我真的不懂,她为什么讨厌我?就算是我自以为是,那也有自以为是的资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男人这样吗?为什么她会不一样,跟我认识的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车傲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严肃地说。 “什么问题?”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一定是有自己的心上人了,有的女人,一旦有了自己的所爱,其他不管多出色的男人,在她面前都如粪土。你有没有做粪土的感觉?” 叶瑞凡点点头,他确实在程若初面前有种粪土的感觉。 “所以,兄弟,放弃吧!专心的做你的事业,然后把剩余的时间交给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不要再纠结了,好吗?”车傲拍着叶瑞凡的肩膀深情地说。 叶瑞凡笑了,他会放弃吗?他是谁,叶瑞凡,在他的字典中还没有过放弃这个词,挑战,对他来说,更加刺激。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我。” 叶瑞凡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车傲无奈地摇摇头,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是与非。 147.番外-原来是你 叶瑞凡驾车去了程若初的学校,今日是休息日,程若初并不在学校,但他并不找她。他们叶家在这所学校里曾投过资,校长看到他来,如看到财神一般,热情地把他迎进办公室。 叶瑞凡说明了来意,校长立刻给程若初的老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校长就笑咪咪地说:“叶少爷,已经打听过了,程若初住在离这里百里的叶镇,只有一个母亲,这是门牌号和电话号码。” 校长把写好的纸条双手送给叶瑞凡,叶瑞凡看了看,轻笑说:“谢谢陈校长帮忙,今年,我们叶氏还会加大对贵校的支持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陈校长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程若初是他们学校的学习尖子,将要重点的培育对象。但是,也是他们学校公认的校花。现在被这种有钱人看上,陈校长虽然心里有些可惜,但为了学校和自己的前程也只好牺牲她了。 叶瑞凡开车去了叶镇,叶镇,他听父亲说过,那是他的故乡。只是没有想到,程若初竟也是叶镇的人。 他从来都没有到叶镇来过,竟没想到,会是这么的美。 按照纸上所说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棵粗壮的梧桐树,还有那一大片一大片美丽的杜鹃花。 叶瑞凡的心灵有些震撼,怪不得能够养育出程若初那样的女子,这么美的地方,光是站一站都觉得心旷神怡。 “太好了,太好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叶瑞凡的目光,是程若初,虽然只是她的背影,但是他却能肯定是她。 而程若初的身边是一个挺拔的男子,那健硕的背影标志了他很年轻。并且,那搂着程若初的肩膀是那么的契合,似乎,是专门为程若初而长的臂膀。 刺痛了叶瑞凡的眼睛。 “程若初,”叶瑞凡大叫,就是不让他们痛快。 程若初回过头,同时回头的还有那个男人。叶瑞凡更气结了,居然和他长得不相上下,什么品种,居然长成这个样子。 叶瑞凡大步走上去,一把把程若初扯了过来,大声地气愤地叫:“你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家被男人搂着肩膀,羞不羞耻。” 程若初惊呆了,她没想到叶瑞凡会找到这里,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段话。就像…就像是一个丈夫抓住了出轨的妻子。程若初一想到这一点,尤其是身边的人也会想到这一点,就立刻羞愤难当,握紧拳头,大声地吼:“你有病啊!我认识你吗?跟你很熟吗?” “我我我,”叶瑞凡语结,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就是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至少,在没有和他之前。 “若初,你朋友吗?”旁边的男人双臂环抱,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两人。 “喂,不要叫的那么亲热。”叶瑞凡瞪了他一眼。 那男人没有一丝丝恐惧,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程若初看到男人的反应,都快要哭了,一张小脸紧皱,恨不得立刻把叶瑞凡消失掉。 “做什么呢?大呼小叫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紧接着,门开了,出来一位美丽的女人。 “你姐姐?”叶瑞凡看到出来的女人,吞了一口口水,若不是比程若初年长一些,会比她更加的亮丽。 “我妈妈,”程若初苦着脸解释,每次有人来,都会以为妈妈是她姐姐。 “伯母好,”叶瑞凡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地说:“伯母,我叫叶瑞凡,是若初的朋友。” “叶瑞凡,”女人低喃这个名字,多少次梦回,总是出现的名字。 “苏琰,你怎么了?”旁边的男人看她脸色突然苍白,吓了一跳。 “没事,”苏琰摇摇手,二十年了,岁月并没有改变她多少,还有魏洛。而当年的妞妞,现在却出落成人,变成了现在的程若初。 “你就是苏琰?”叶瑞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女人,从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苏琰点点头,微笑着看着他。这个孩子,有她的影子,更有他的存在。 叶瑞凡的眼角有些湿润,立刻转过头,快速地跳上车,离开了这里。 “妈,我不认识他,真的。”程若初急着和苏琰解释,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魏洛误会。 苏琰摇摇头,长出一口气,慢慢地转身回到房中。好久,才出来,清幽地说:“我出去等他,你们先吃饭吧!” 程若初不解地看着妈妈,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又看向魏洛,魏洛却惨白了脸。 “你怎么了?”程若初不安地问。 魏洛摇摇头,淡淡地说:“他终于还是要来了,我也该走了。”随后自嘲地笑笑,偷来的幸福终究是不长久。 程若初更迷惑了,她一直都不理解魏洛和妈妈的关系。似情人,又似姐弟。但是,这种迷惑在她十四岁时就没了,因为,那个时候,她暗暗做了个决定,不管他和妈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她都恋上了他。 叶瑞凡飞速地驾车开往他的别墅,进了门,连车子都没有停好就极快地跑下车,快速地上楼。 而车傲,正好一位长发美女在沙发上翻滚。 门哐当一声,女孩一下子从车傲身上坐起来,当看到叶瑞凡,一双眼睛发出惊叹与贪婪地光。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叶瑞凡径直地走到电话机旁。 车傲叹口气,马上就进入实质性的阶段了,但是,没有办法,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宝贝,你先走,晚上我去找你。”车傲揽着美女纤细的腰肢,嘴巴在她耳边低喃。 女孩扭动了一下挺翘的屁股,似是有些不满,又看了一眼满脸冰霜的叶瑞凡,又有些不舍。嗯嗯了几声,想要留下。 “不要让他发火,不然,你再也没有一点机会。”车傲捏了一把女孩弹性十足地臀部,直白地说。 “讨厌,”女孩娇斥这捶了一把车傲,扭着性感的臀部离开了这里。 叶瑞凡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拨通那个号码。当对方传来一声低沉地声音,叶瑞凡说出了今天所见到的。 美国,叶倾城嘴角轻扬,苏琰,终于还是等到了。 148.大结局 高大的梧桐树下,苏琰手握着一块绣了杜鹃花的手帕,不安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你终于绣好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如同天外仙音。 苏琰回过头,淡淡地笑,点点头,竟如小女孩般有些羞涩。 叶倾城含笑走向她,到了她的身边,伸手把绣帕拿起。那鲜红的杜鹃花盛开的灿烂无比,除了有几道针脚明显的陈旧,其它的明亮如新。 “七岁的时候,你曾许诺,为我绣一块带着杜鹃花的手帕。”叶倾城声音低沉,眼眸闪烁,似乎,就在昨日。 苏琰点点头,感叹地说:“用了二十年,才想起来,希望,不要太迟。” “永远都不会太迟,我说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叶倾城把她揽入怀中,这个拥抱,还是那么熟悉,从来都不曾失去过。 、、、、、、、、、、、、、、、、、、、、、、、、、、、、、、、、、、、、、、、、、、、分离线、、、、、、、、、、、、、、、、、、、、、、、、、、、、、、、、、、、、、、 “叶瑞凡,你怎么老是跟着我?我要去找魏洛。”程若初大吼,真的是气死了,魏洛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而这个叶瑞凡却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魏洛他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去找她,好好珍惜我。”叶瑞凡恬不知耻地说。 程若初真的生气了,很气很气,若不是他的出现,那个什么叶倾城不会来,魏洛也不会离开。 “我讨厌你,”程若初伸出拳头就去向叶瑞凡打去,叶瑞凡机警地躲开,然后一个回龙擒拿,一把抓住程若初的手,让她动弹不得,嬉笑着说:“上次是没有防备,才让你钻了空子,这次可没有这么容易。” “你…”程若初气的用力地扯,居然被抓的死死的。只好伸出脚来踢他的左肩,没想到,居然又被顺手一拉,程若初一只脚没有站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你不知道吗?永远不要跟男人打架,你没有男人的力气大的。”叶瑞凡趴在她身上,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腿把她的双腿固牢,嬉笑着看着她。 “放开我,”程若初大叫,这个姿势暧昧的不得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叶瑞凡身体的变化,羞红了脸。 叶瑞凡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她微张的樱桃小口,一口咬下去,甜美无比。 “呜,你混蛋,放开我。”程若初的头轰的一下,所有的哀叫都被他吞进了腹中。 叶倾城紧紧地着苏琰坐在梧桐树下,享受着这宁静地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