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似梦献给最初的美好》 第一章 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该怎么办? ——杀了她。 可惜,现实的世界里我做不到,而且只因为一段高中时期有头无尾的爱情根本不值得。 ————————————————————— 从梦中醒来,安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昨天晚上没有喝完的可乐。隔夜的可乐已经没有最初的劲爆,只有那留在口中来也不是去也不是的甜。 刚刚醒来,味道有些不真切。 我还是不争气地哭了,边哭边擦去眼边源源不断的泪水,再一边痛骂着自己,白痴……傻逼……有啥子好哭的吗……不就是他们在一起了吗……哭什么哭…… 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但其实,我只因为刚刚的那个梦。 一个很不真实,几乎可以说是乱扯的梦。却也是梦的本性。 我梦见了他们的那场遥远得看不见的婚礼,鱼辰和路媛溪。那天北果疯了一样冲了上去,一辆车冲撞了过来,北果的整个躯体倒在了冰冷的血泊里。鱼辰和路媛溪却看也看没看北果的躯体,车队整齐地扬长而去。梦中的画面跟喷狗血的一样,居然还把镜头拉远了,北果的那条白色的裙子被鲜血染得通红。 我想,我应该比鱼辰和路媛溪更加冷血吧。我平静地把这个梦做完了。 梦中我的出场: 我穿着一条和叶北果一模一样的白色裙子,红色的高跟鞋,举着一把白色的阳伞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旁边,蹲下身,合上了她的那双没有闭上的双眼。 然后,画面又飞快地转移到了鱼辰和路媛溪的婚礼上,他们在所有亲人的祝福当中,微笑着为对方戴上了戒指。 画面继续喷狗血地用红色的花体字写上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字的右下角,有叶北果的一个背影,或者我的……似乎有些不知道梦中被车撞死的人是谁,我还是北果,只因为我和她和路媛溪一样,都有一条白色裙子。 所以,在我的眼泪哭到最高潮的时候,我笑了,仰面大笑,泪水也顺着脸颊的轮廊流进了衣领。 而此时,蓝铭已经站在卧室的门口静静观望了很久,冷冷地说,你有没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难道不知道进屋之前要敲门吗?剩余的可乐又猛地一口喝了进去。 切!要不是你的好朋友北小果来找你,我才懒得进你的房间呢!一甩头,走了出去。 长久以来,蓝铭总是喜欢这么称呼北果,他也暗恋了北果些许的时间。 过了会,叶北果走进了屋,脸色很难看,看样子昨天的那件事情,对她的影响的确很大。作为好朋友的我却不能给予她更多的安慰,除了在她拼命哭泣的时候轻轻抚摸她的背,再有点带着虚情假意地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啦,哭红了眼睛就不漂亮了。鱼辰他压根就不值得你这样,你说说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生日礼物了,想见你的时候就一通过来把你叫去了,晚上十点多你走出家门还没走到他家他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说要你别去了。你说说看,他都把你当成什么耍了,你还这样死心塌地地…… 说到这儿,渐渐注意到叶北果没再哭了,后背停止了颤抖。有些不清不楚地问我了我一个问题,害我听了两遍才听出了是什么问题,如果是你,你最好的朋友和你最喜欢的男生在一起了你会怎么办? 杀了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杀了她。我给的答案,也是她给的答案。 北果没有笑也没有继续哭了,面无表情地朝着地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她在想什么。真的可能会在想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路媛溪解决掉也说不定,北果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如果梦中的北果真的死了也不会有半点怨言,至少她见到了鱼辰。她的爱永远那么的单纯,但单纯到了极点也是一种疯狂。 蓝铭又进来了,很友好地端来了一盘刚刚妈妈买来的苹果。微笑着,根本不管当时的我和北果的心情,说,北果正好我妈妈买苹果刚回来,你也吃吃看,我刚刚咬了一口很甜呢! 话音刚落,一盘苹果滚落在地,其中一个滚落到北果的脚边,还好盘子是塑料的没有破。蓝铭是故意的,从他的动作就能看得出来。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一个捡起苹果,不好意思地说,呵呵,都是我太苯了。 然后,北果也帮着他一起捡起了地上的苹果。掉在地上的苹果也不会有人肯吃,何况北果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没有多久又走了出去,蓝铭倒是很好地跟在她的后面,说是要去送送她。 几分钟后,蓝铭心满意足地回了来。 刚开门,就被我活生生地堵住了,怎么样?又结果吗?还是又吃了闭门羹? 我说姐,你不要每次偶泼我冷水好不好?既然你知道我喜欢小果就应该支持我,就算不支持也保持沉默好不好,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对我,忽冷忽热的,小心把我给感冒了。 你最好不要想,她要是真的喜欢你你还有必要等到现在吗?不要再死缠烂打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反应速度极快,迅速地躲开了我的手掌,并且很生气地吼了起来,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这样对我?我是你弟弟又不是你的傀儡,我想要追哪个女孩都与你无关吧,就算那个女孩是你最好的朋友! 手一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甩门的声音很大,在厨房择菜的妈妈伸出头来,问,你们又吵架了?你弟弟他喜欢上哪个女孩了吗? 我还没回答,妈妈就立刻问,是不是北果? 而后,我也没有说话,沉默声代表了一切。妈妈摇摇头,说,以后他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 “哦”一声,点点头,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翻开了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鱼辰。 “小蓝,对不起。” 这是他的性格,很严谨地打上了标点符号。 就如同一个多月前他给我的短信一样。 “小蓝,我爱你。” 很讽刺,明明我也失恋了,却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那样,去安慰北果。 第二章 你妈的有种就不要走,你给我站住,你怕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有种就不要走!你妈逼把话说清楚了! 女孩被旁人拉着,几近歇斯底里。在她笔直的前面,是另外一个女孩的背影。 黑色开衫,两个女孩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款式。应该算是好朋友的证明吧。 是爱情,把她们朋友之间的纽带彻底撕裂。 或许,她们还是幸运的。两个好朋友之间同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还只是决裂,大不了以后可以绕道走。但,如果三个好朋友同时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那么就必须有个人肯站出来继续维持这个朋友之间的“纽带”,这个人,是最悲哀的。 我就是担任了这个悲哀的角色。 当然,我不必勉强。 —————————————————————— 星期一的早晨,带了蓝铭昨天晚上特地买来的樱桃小丸子的手机挂饰给了北果。为了要北果收下挂饰,上学的时候还跑到了那家店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笑着说,这是我昨天晚上散步的时候看到的,觉得很可爱,就买了两个,给你一个。 北果接过,又掏出了手机比对了一下,勉强地笑了一下,嗯,很好看呢! 随后我们把手机都挂上了这个挂饰。躺在操场上,问北果,你说我们会一辈子像小丸子和小玉那样一直做好朋友吗? 阳光太过于刺眼,北果闭上眼睛,头往我的肩膀蹭了蹭,说,会的! 我也闭上了眼睛,头微微往她的身边一倾。 这是我的第一次逃课,还算幸运,没有被逮到。但也是因为这次的逃课,把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化了。鱼辰和路媛溪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们也逃课了。 北果很敏感,很激动,看看鱼辰又看看被鱼辰牵在手中的路媛溪,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拉着我的手,说,小蓝我们走。 路媛溪很勇敢,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冲着我们的背影大声说,站住!我们不如把有些话一次性说完也好。逃避,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不是吗? 北果停止住了脚步,有些自作多情,路媛溪其实真正想要跟我说话。她挣脱鱼辰的手,走向了我。 北果还没开口,路媛溪就说,小蓝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北果扭头就走,紧紧地拉着我的手。 身后,鱼辰走上前拉住了路媛溪,说,这样也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换了地,去了食堂,北果终于有些按奈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她的身影瑟瑟发抖,哭声却没有任何,哭着哭着也睡着了。 看着她不动的身影,撩了撩头发,买了听啤酒。我的气太短了,一口没有喝完,胃却已经开始有些难受。 鱼辰和路媛溪又走了来,他们似乎知道北果已经睡着了一样。鱼辰脱掉了外套递给了路媛溪示意她,然后又走向了我,又重复了一边短信里的那句话,小蓝,对不起。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应该对需要的人说。仰起头,自以为很帅地喝完了剩下的啤酒。 见我不领情,路媛溪比鱼辰还要来得激动,走了过来,与鱼辰并肩,小蓝,我现在依然叫你小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还是把你当成朋友的。我希望,至少我们不要重复以前的那种悲剧,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你现在决定要这样对我吗? 我没有打算怎么对你,好像我没说要跟你决裂之类的话。 那你干吗要勉强自己喝酒,你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为什么? 难道我连折磨自己的权利都没有吗?就算是朋友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好,既然你把话挑明了…… 挑明了?我挑明什么了?终于我爆发了,冲她吼了起来,路媛溪你以为你是谁呢?救世主吗?还是算了吧,带着你亲爱的男朋友好好过日子,我会等着的,看你是怎么被鱼辰甩掉的,看你是怎么落魄到比我更凄惨的地步的! 话闭,冲北果的身边走去。同时,我也是在演戏,北果似醒未醒,似睡未睡,我必须得提防着。这条纽带,很脆弱。 路媛溪和鱼辰还好没有继续戳破,很识相地走开了。北果也正如同我所想的那样,从装睡的模样醒了过来。 对不起小蓝!因为我对不对?其实你可以跟路媛溪继续当朋友的,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北果还算是坚强,只哭了那么一小会就不哭了。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拉着我回到了教室。 这是一种奇怪的关系,都是因为爱情。我无法去面对北果,她一直都被我蒙在鼓里,我没有告诉北果我跟鱼辰谈过,而且那时的她还傻头傻脑地写情书,我也曾经当过她的情书特使,郑重其事地把情书交到了鱼辰的手上。而且,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跟鱼辰谈了。 鱼辰看着手中的情书,迟迟没有打开,对我说,丢掉吧! 而我,也没有说任何地,又从他的手上接过情书,丢进了垃圾桶。校园的垃圾桶到底不是班级的垃圾桶,北果不会像傻瓜一样去翻。 只是她问我关于情书的事,我还是向她说了谎——他看了,然后放进口袋里,什么也没有对我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写回信。 接下来的北果也确实当了傻瓜,又写了情书后,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一等就是一个多月,我和鱼辰的“爱情”破裂然后鱼辰跟路媛溪在一起。 蓝铭却知道这些。 当天放学回家他就立刻问我,北果有没有收他的那个挂饰。话刚说出口,那个放在我口袋里的一模一样的挂饰露了出来,他疯了一样抢了过来,看了一遍后愤怒地说,你就算不想让我和她在一起也不要这样吧,你就算喜欢这个挂饰也没有必要这样吧!你这样,对北果公平吗?你当初和她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告诉她,现在还抢走了我要送给她的挂饰。 愤怒至极,一把摔掉了挂饰,根本不管与挂饰相连的我的手机。 很好,蓝铭你很成功地在我伤痕累累的心上撒了一把盐。 手机落地后,我甩给了蓝铭一个耳光,多余的不解释。拾起手机正准备走,蓝铭更加愤怒抓住了我的手,一双眼睛爆出了血丝,说,北果真是瞎了眼,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我反唇相讥,北果还真是可怜,居然会被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喜欢上。 你说什么?你有胆的再给我说一遍!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姐我就会对你客气,在我的眼里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姐,你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一个横刀夺爱的恶毒女人! 那你又算什么?也就是爱上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还要摆出一张笑嘻嘻的脸面对她的、死皮赖脸的可怜虫!到外面说蓝铭是我弟弟我都觉得丢人! 争吵之际,完全忘记了所谓的亲情。妈妈从外面买菜回来,见到我们又再争吵,罚了我和他没有饭吃,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回房间,我不在家你们就知道吵,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骨肉亲情了?现在都给我回房去,不知道错谁也不要吃饭! 向对方更“哼”了一声,回到了房间。 靠在冰冷的墙上,眼泪开始不由自主。手机被蓝铭摔坏,开不了机。用了三年的手机总是喜欢突然黑屏,喜欢闹脾气但至少还能够用,蓝铭你真的挺狠。 晚上我和蓝铭一样,都没有吃饭。妈妈几次敲门要我们出来吃饭,都没有一个搭理。半夜饿了,掏起了放在柜子最底下的旺旺仙贝吃了起来,然后又喝起了两天前的可乐,彻底变了味的。 第三章 chapter。3 冰冷的耳光甩在了脸上,北果下手没有一丝的留情。拽掉蓝铭托我转交的挂件,砸向了我的脸。她的爱就是这样,单纯到了极点,痛恨别人的欺骗与背叛。 我恨你,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你喜欢鱼辰也应该光明正大! 北果的背影飞快地逃离。 十分钟……不……八分钟……或者只有五分钟,我们之间的这条“纽带”被撕裂了。默默地关上大门,不用太多的思考,就能了解,她应该已经从谁的嘴里知道一切。可能是路媛溪为了要跟我和好于是去找了北果商量商量。 不需多久,北果就会走到我的面前,亲手撕裂了这条我一直想要维护的纽带。 当然我不能去怨路媛溪,这也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 蓝铭房间的梦被打开,靠在墙上,问我,她知道了? 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蓝铭二话不说推开我,冲了出去。意外的是,北果蹲在楼道口没有走。 北果没有哭,平静地问他,为什么不是她冲出来,跟我解释?我不希望小蓝她骗了我这么久。 蓝铭不说话,也蹲了下来。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说对不起?只会在原来的伤痕追加更多的伤痕。说我喜欢你?又何必跟死皮赖脸。 但是,蓝铭还是追到了北果。就是因为这个晚上,蓝铭借给了她一个肩膀,让她可以哭泣。叶北果是幸运的。有了蓝铭她好像没有了悲伤,见到路媛溪微笑对她,见到鱼辰居然也微笑地。 一切,都好像只是我的自作多情,自欺欺人,自找没趣。 面对他人的微笑,失落的人最好选择回避,否则会让自己更加痛苦。于是,我回避了许久。也可以说,根本没有跟他们相遇的时机。并不是北果和路媛溪的见色忘友,而是她们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我。 到了周末,还算蓝铭那小子有点良心,知道找他爸要钱给我买手机。 姐不好意思,那天的事……是我误会了,姐你骂得没错,是我没头脑。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蓝铭几近低声下气,可是再怎么勉强,我也高兴不了,一切都很残酷。鱼辰、路媛溪、北果,现在就连我弟弟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不给我一丝喘气的机会。 还好,我还会演戏。三十度的微笑就足够了,说,傻小子哦,你是姐的弟弟,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这个周末你已经抽出太多的时间来陪我了,去找北果吧!这个手机,我就收下了哦! 拿过手机,转个身回到了房,没有关门。蓝铭比较铭感,关门声代表什么他马上就知道,敞开着,反而能够让我的戏演得更加的真实。 很快,蓝铭走过来,没有伸头过来看,站在门口,阳光把他的身影照进屋。 听到大门被关上,才敢放声地哭出来。死死地抓住了床单,撕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床单只是变得褶皱,一点也没有破。 妈妈没有管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回到家看我房间门开着,站在门口看我睡得安详便没有打扰。 到了第二天,又开始了一个星期一。装病,请假。 第一天的放学,北果和路媛溪一起来看我,就像是之前那样。路媛溪和北果都带着许多食品来看我,躺在床上半开玩笑地说,你们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一个感冒而已,你们有必要买这么的东西吗?要是把我补胖了怎么办啊。 胖有什么啊,胖也很好看啊! 我才不要呢!你们都买给我,你们怎么不吃啊! 我们是来看病人的,又不是来蹭饭的! …… 这个时候开始,才发现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深的旋窝里,并且越陷越深。 北果和路媛溪并没有留下来吃饭,尽管蓝铭极力挽留。她们走后,蓝铭进我的房关上了门,又插上了插销,吓得我好一哆嗦,说出了一大堆喷狗血的话,你要干什么?这可是你姐的房间,别忘了你上有老妈中有北果你下有什么以后才知道,如果你犯了错误可真的下有什么以后都不知道了…… 得了得了,你也别演戏了,戏演过头了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了。蓝铭走上前被子一掀,继续说,你别再装了,没有生病赖什么床。 掀开被子,一股寒气袭来,又缩成了一团。 蓝梦就算你现在还喜欢鱼辰,你有必要这样吗,装病赖在床上演戏给谁看?如果你想要挽留他的心怎么不来点厉害的,比如割腕什么的,说不定鱼辰还真的会回心转意。 渐渐,伸开了身子,坐了起来,问他,拉倒! 那好,我不管你,你想怎么演戏就怎么演吧,有本事你就拿个奥斯卡影后回来。 打开插销,打开门,走了出去,再关上门,可惜从外面插不上插销。 蓝铭走后,打开了抽屉,掏出了三天前买的香烟,点了一根烟,没有抽,不敢抽,香烟的味道太难闻了。弹掉了烟头,又趴在了床上哭了起来。 叶北果,为什么在我伤心的时候你没有来安慰我。 路媛溪,为什么你抢走了鱼辰之后还要再来看我的笑话。 蓝梦,为什么句子的末端是“句号”不是“问号”。后来,鱼辰和路媛溪分手了,我跟他却并没有重新复合,我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那是高中毕业之后,我们各安天涯。好像,高中的爱情,最后的结局大多都是分手,或许有机遇我们又考上了同一个学校。再或许,几十年以后我们携着自己的另一半和膝下的孩子去参加高中时代的同学会,可惜的是,这种机遇太不可能,我们不是在同一个班级。很有可能,走在大街上的巧遇或许会比较多一点。 高中毕业之后,蓝铭和北果也分手了,他们之间也是一对悲哀的情侣。一个肩膀和一个拥抱并不能让一个女生完全地喜欢上另一个男生,时间久了,感情淡了,便是分手的结局。 那天,蓝铭自己一个人在大排档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只请了我一个人,边给我倒酒一边说,姐你喝,就当作你弟弟我为你践行,过两年,我也会考到北京去的。 一边摇晃着杯中之物,当然这是啤酒,不是那种需要细细品味的红葡萄酒,说了一句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相比雪花啤酒我更喜欢喝纯生的。 刚好,大排档的对面就是一家卖烟酒的,拿了两听纯生回来。拉开了上面的铁环,自己先喝了一口尝尝味道,说,这味道,有点花生味。 我也拉开了,一饮而尽,咕噜咕噜地喝完了全部,胃里就跟捣了酸水似的,怎么都想吐。 蓝铭一点也不关心我一只手按着胃的难过的面部表情,只顾着自己喝啤酒,吃着面前丰盛的菜。当然,我不会吐出来,自己吞了几口菜改变了嘴中的味道,有些少许的舒服。 很晚才回到家,蓝铭彻底把自己灌醉,我架着他回到家累得半死,妈妈却坐在餐桌旁边看着我们这对姐弟喝成了这样,又皱起了眉头,但看在蓝铭已经站不住脚的份上没有进行责罚,大步迈过来也帮着我架住蓝铭,边问我,你弟弟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去喝酒了? 从妈妈这句话了解到,原来这不是蓝铭第一次为北果喝酒。曾经几次将自己硬生生灌醉,然后饭店的服务员拿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妈妈。 我却完全不知道。 回到自己的屋,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妈妈给蓝铭给上被子后又走到我的房间,兴师问罪起来,他今天又喝酒了,你不要告诉我他还是为了那个叫叶北果的。 我不作声,点点头。 妈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更多的是气不过,说,你说你弟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小小年纪就成了一情种长大了又怎么得了。你明天就让那个叫叶北果到家里来,无论如何我也要看看这个女生到底有几把刷子,把你弟弟迷成这个样子! 妈,不要去找北果,你应该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北果身上,是蓝铭太过于痴情。 呵痴情?妈妈冷笑起来,他爸是什么样的人他儿子就不可能是跟痴情搭上边,你给我听清楚,如果你明天不把那个叫叶北果的给我叫来,那你也不要回家了。 妈妈愤怒地甩上了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而蓝铭的这次喝醉,居然会是让我看清了鱼辰的为人的序曲。第二天,我去找了北果,和她约在新华书店旁边的麦当劳门口见面。我却看到了北果和鱼辰手牵手走在了一起,接着我迅速躲了起来,幸好那天我戴了一顶帽子,卡得低低地,一边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北果东看看西看看,见我没来,边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说,看样子她还没有来,哎,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迟到。 鱼辰也跟着坐了下来,掏出了手机,似乎想要给我打电话,但是从电话薄里找到我的名字之后又合上了手机,说,我们再等等吧,她可能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我问你,你说,她要是见到我们现在这样你说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鱼辰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在揣测我的表情,接下来他的话更证实了我的想法,说,她八成啊是张大了嘴巴,然后竖直了眉毛,最后就倒了下去,而且还是垂直地倒了下去。 哈哈,会有这么夸张吗? 或许就会啊!路媛溪也好,蓝梦也好,我想她们都肯定想不到我们两个会走在一起。 你不怕吗?万一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使出九阴白骨爪怎么办呢? 那就来吧,我又不怕! 接下来的谈话,便是情侣之间的言语,充满了暧昧。居然还谈到了以后结婚时候的婚纱,到时候要谁来做伴娘…… 一霎那间,才发现自己的以前和洛鱼辰之间发生的琐碎实在让人恶心。地球只转了几圈,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走出自己躲藏的地方,抬头挺胸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掏出了手机,把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又重新播放了一遍,笑着说,叶北果、洛鱼辰现在可能会早了点,我就提前祝福你们新婚快乐吧!如果有需要,以后可以联系我,我说不定会去帮你们当伴娘。 洛鱼辰站起身,很男人地站了起来,说,好!我会的! 叶北果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无言以对。 洛鱼辰知道这个时候要做什么,就是保护好北果。所以他的拳头一直都很紧张,却时刻做好了准备开始“迎战”。 看着北果的身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对她说,昨天蓝铭为了你又喝醉了,我妈妈很生气,所以她说她今天想要见见你,当然鱼辰可以陪你去,我不介意! 北果还没说话,鱼辰就很激动,如果我们不去呢? 冷笑一下,毫不保留地摊开了牌面,如果你们不去,自然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是我妈妈昨天跟我说了,如果不把北果叫回我家去,我妈妈就不给我回家。如果还算是朋友,去见见我妈妈,行吗? 不行!我无法面对蓝铭!请你代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北果还是跟以前一样,她的爱单纯而又直接,不会有任何的隐藏,当然也就不会有勉强。这样,却很不负责,把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也才明白,昨天为什么蓝铭只请了我一个人喝酒。他在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一定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我说,但是最后他却没有说出口,把这一切的苦就如同啤酒那样一饮而尽。 洛鱼辰和叶北果才是最后残忍的人。路媛溪她又算什么?怎么可能会敌得过他们两个人。 这一次,洛鱼辰自然不会跟我说多余的“对不起”。 到了很晚我才回到家,最重要一点就是必须关机,否则电话的声音会烦死人。 回到家后,我已经把自己灌醉。蓝铭睡了一天气色挺好,我回到家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边吃苹果边看电视,见我回来也扔给了我一个,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喝酒了? 在里屋的妈妈听见我回来,走出了卧室,把蓝铭招呼进了他自己的卧室。而后她又开始了兴师问罪,一拍茶几,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我要你去叫人,你怎么去喝酒了,你要是真的这么想喝,我看你北京也不用去了,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儿,我去给你找个酒馆,你就去给我当陪酒小姐!…… 难听的话一遍又一遍,喝的酒太多让我有些头晕,没有力气再去反驳。 妈妈依然不肯放过我,人呢?那个叫叶北果的呢? 迷迷糊糊,说,死了。 妈她还真的信以为真,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你最好别骗我,她要是真死了那你也就举着她的遗照到我面前。 蓝铭还不是傻子,推开了门,说,妈你别勉强姐了,姐她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你不要再难为她了!我的感情问题,不需要妈来操心! 啪!一个耳光。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你爸是一负心汉,你怎么就不跟你爸一样,被人甩了就只知道喝酒!我生的两个孩子怎么都这么没出息! 呵!出息?我不是把你北京大学的通知书给你弄来了吗?你还想要我怎么个出息?终于,我爆发了出来,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妈妈却毫不保留地摊开牌面,说,想要怎么出息?那就是你们在失恋的时候不要给我就只知道喝酒,有本事就去把那个人再给我抢回来! 抢回来人,心能够抢回来吗?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妈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显然被我的言语的深度击中,一甩门,她又回到了自己房里。 蓝铭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把盒子扔给了我,说,要不? 我摇摇头。 又问,姐你不是抽烟的吗?这盒烟是从你房里找到的。现在只有香烟才能够懂得我们现在心情了吧! 我也没有什么保留,拿了过来,抽了起来,却只敢小口地吸着,然后又咳了起来。 蓝铭吐出了一口烟,说,姐你今天是不是知道了? 我装傻,或者是不想承认,摇摇头,说,知道什么? 蓝铭直接,洛鱼辰和叶北果。 沉默一会,选择了继续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蓝铭就如同刚刚的妈妈一样,不肯放过我,继续说,姐不要逃避,我们现在都伤痕累累,没有必要对我隐藏! 为什么没有必要?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耶稣吗?还是创造人类的上帝?你还省省吧! 话闭,站起身想要回到房间,蓝铭反应极快,冲了上来,抓住我的手,死死地按倒我在地,为了不要我叫唤,握住了我的嘴,说,你听着,我现在跟你一样都是一只受伤的老虎,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 第四章 急速行驶的火车不需要太久就能到北京。每次坐火车的时候,眼睛都会去看窗外的风景,尤其是被无数根电线杆链接起来的电线,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一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意这些根本数不尽的电线和电线杆。 而这不过是,我因没有座位只能站着的打发时间的消遣。 与安若诚一起走出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他帮我拿了一个装日用品的包,对我说,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我问他,没人来火车站接待吗? 走着走着,就见到了一个男人坐在地上趴在一纸箱上,前面挂着一个牌子:北京c大。 他就是陶乐,大三的学长。 —————————————— 吃过午饭(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午饭了)后,又去逛了市场,买了点衣服。安若诚边跟我一起走边抱怨,喂,你有必要吗?买这么多的东西,马上就九月份了,你还买这么多的衣服。 那是当然的啊,就是因为马上就九月份才要买的,现在的衣服可都在打折呢,不多买点那才叫亏呢!不如我也帮你买一件吧,就当作是为以后有什么事找你就先贿赂你吧! 他半开玩笑带恐吓,嘿嘿,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么大的作用似的,这句话要是被我女朋友听到了,她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我冷笑着拆穿了他的谎言,得了吧,要是让你女朋友知道了他男朋友在火车上是怎么对一个陌生女孩呵护备至,你说她是扒你的皮还是扒我的皮啊! 他无奈地笑笑,又心甘情愿地帮我提起了又一件大包好的连衣裙。 傍晚六点,也可以说是下午六点,终于到了学校,刚好陶乐也从火车站那里回来,遇见我们挥了挥手,嗨!你们好啊!怎么这么晚才来学校? 此时的安若诚已经累得像头喘气的老黄牛,走动一步脚就要残了。陶乐见他快要虚脱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正说着,又有几个男的走过来架住了他,弄去了保健室。当然,我还不至于没良心到那种地步,也跟了上去。 还好,安若诚仅仅是体力不支加上中暑,校医为他输了一管葡萄糖,一边还责备我,你这个当女朋友的也真是的,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男朋友干,把他累成这个样子你就不行心疼吗? 没有微笑,也没有抱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这样也更能表现出我的愧疚和抱歉。 陶乐拍拍我的肩膀,说,好了没事了,让他好好休息,他醒了我再让他来找你! 然后,刚刚的那几个人又帮我拿起行李,送我去报道,又带我去了女生宿舍楼下。朝他们说了谢谢后,才自己提着行李上了楼,这时才发现这些东西的确很重。 找到自己的宿舍,八个人一间宿舍,才有三个人在里面。 推开门,一人迎面而来帮我拿了行李,她叫时悦。 坐在自己床上整理衣服的是明雅然,她也就是安若诚口中的女朋友。相信吗,天底下的巧合太多了。 早就来了去上厕所的、尾随着我后面走进来的叫郭雪冬。她跟我一样并不喜欢笑,每天只抱着手中的小说过日子。 为了不让刚见面的气氛过于尴尬,微笑地和她们打了一个招呼,你们好!我叫蓝梦,蓝色的蓝,梦想的梦。你们可以叫我小蓝。 时悦帮我放好了行李,也微笑地回敬我,你好,我叫时悦,时节的时,愉悦的悦。随便叫我什么都好啦,小时或者悦悦,小时有点难听,还是叫我悦悦吧。 明雅然和郭雪冬都保持了沉默,这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自作多情了。找到自己的床铺,很快躺了上去。 掏出手机——蓝铭为了和我和好不惜找他爸爸要钱给我买的手机,已经被压成了两半——而这也是我和安若诚相识的开始。 —— 一只手提着行李箱肩膀上又架上一个超大登山包的安若诚终于穿过人群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而他的座位就在我的座位的旁边,他要把行李箱放下来的时候,我的手机正巧因为震动从口袋掉落在了地上,他没注意,行李箱压在了上面,又偏偏很巧地压在了手机的“要害”,变成了两半。 我和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不好意思地说了三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等到了北京以后我会赔你的。掏出随身携带的电话薄,撕了一张下来给我,写上了他的号码,继续说,这是我的号码,你下车后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买部手机赔你。 接过他的号码,揉成了纸团扔到了地上,不发任何言语。 他或许看得出这部手机对我很重要,坐下来后他想尽办法要得到我的原谅,比如为我打水。给他妈妈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还给了我他的手机,说,这是我的手机,我刚刚已经跟我妈妈通了电话,你可以先用。 我依然不领情,保持着沉默。这时候,坐在对面的一对老夫妻有些看不下去,老太太对我说,姑娘你也不要这样为难小伙了,他又不是故意的,何况你的手机没有放好你也是有一半的责任的。 我没再沉默下去,拿过了他的手机,而他也想当然地认为我原谅了他。换上了原来的手机卡,打电话给了蓝铭,却迟迟不接。家里的电话也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安若诚见我的表情没再多说,或许误以为我被男朋友甩了之类,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以为。 一路上他便更加地讨好我,而我却到了下车他帮我拿行李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安若诚。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我的名字,也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都是北大。下了火车他还心甘情愿地为我服务,最后还进了新学校的医务室。 人啊,还真的不能犯错,哪怕是无意的啊。 回到寝室不到十分钟,明雅然就接到了电话,若诚你怎么了,你的那突发事件解决好了吗?到学校了没? …… 哦,那我现在就去找你吧! 挂上了电话,便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时悦看看她的背影,又冲我笑笑,半开玩笑地问,小蓝你有男朋友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这是,她把脸凑了过来,在我耳畔小声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浅浅一笑,淡淡地说,不用了。 时悦有些失望,转过身又去纠缠郭雪冬。可悲的是,那个叫郭雪冬的半天也不会发一言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理时悦这种无聊的人。 晚上八点半,实在憋得不知道干什么事,决定出去,找个网吧也好。 走到操场,陶乐和一群人正在打球,夏天还未完全结束,几个人脱掉了上衣,裸着上身。不知为何,看到他们的健臂发愣了一会呆,陶乐见我走来,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说,安若诚已经没什么事了,现在已经回宿舍了,要不要我帮你叫他? 摇摇头说,不用了! 只是闲谈几句,操场上的那群弄不清楚的人开始起哄,冲着陶乐使劲使眼色。弄得陶乐有些不好意思,快速冲过去,许是要给他们点厉害。然后,厮打了起来,再然后又跟我交代了安若诚的寝室在402后又跟着那群人打球。扬言说,你们今天听清楚了,不把哥给打倒了,就通通不要吃饭! 那几个人继续起哄,其中一个还招呼了弟兄,哈哈大笑说,你们说弟妹在这里我们能让他丢人吗? 很一致的回答——不能!!! 而我也忘记了想要干什么了,就坐在操场旁边,似懂非懂地看完了这场球赛。 比赛的结果是陶乐以一敌七输了,这时候我才明白那些人说的那句“不能”是反话。 累得气喘吁吁的陶乐趴倒在地,几个人蹲下来笑眯眯地说,陶乐你说我们现在赢了该怎么办? 陶乐使劲喘着气,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那群人又开始冲我吼,弟妹快点来,陶小乐快不行了,拿点水给他,就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在篮球架的下面有几瓶矿泉水。我也跟着他们所期待的那样,慢吞吞地走过去又慢慢吞吞走到陶乐那里,打开瓶盖,递给了他。但是他太累,手抬也太抬起来。 弟妹,快点喂他喝! 我想我应该是个尽职的演员,托起了他沉重的头部,喂他喝下了那瓶矿泉水。 噢~~~~~~起哄声再次响起,拖了一个长音。 第五章 你还要脸吗?安成葵雅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锐利。 她在说这句话之前已经给了我一个耳光了。头发有些凌乱地在脸前飞舞。 两双脚——安成葵雅的旁边站着明雅然,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她倒是没有打我,但不保证这是不是笑里藏刀。而在下一秒钟,便证实了我的猜想。 她托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一张已经不堪的脸,另一只手撩开了我的头发,说,你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 不敢说话,眼睛又想她们的两双脚看去。明雅然却不准,下手掐了下我的下巴,继续说,有时候太过于漂亮也是一种罪!你知道戚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呵,她是在拐着弯说自己是吕雉吗? 但我还是配合她,点了点头。 那好,用不着我再多说什么。葵雅我们走吧! 同时和两个男生“暧昧”不清,同时这两个男生的正牌女友找上门,便是我大学生活的开始。 —————————————————————— 冲了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的热水澡,有些昏沉。 回到宿舍,时悦还在纠缠着郭雪冬,说这个男的多么多么好,他家里多么多么有钱。当好话说尽的时候,也终于见到了一点成效,郭雪冬从一开始沉默变成了抬头——嗯?——这是她发出的唯一一个字。 随后掏出了一个本子,写满了个人资料,附加照片。说,就是他,大三的学长,阳海。 凑过去看了一眼,长得的确,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帅。不过,与我无关。现在,我已经算是这个学校的危险人物了,女生基本上都对我敬而远之,尤其是旁边还有另一半的,我彻底成了一个“第三者软件”,几乎被孤立。 蓝梦最大的错误,就是太会演戏了。在篮球场上,那些男生起哄凑什么热闹?凑热闹也就算了,还演什么戏?演戏也就算了,还帮别人的男朋友喂什么水?这水一喂还喂出祸端来了。 至于安若诚也就不用提了,他把我手机弄坏了,说了声对不起不就醒了吗,还对他不理不睬。这下可好,这位本着爱国主义为人民服务的心地善良的小伙又是帮你倒茶端水,又是帮你提行李的,把他折腾得中暑了也就算了,狠下心来什么不管就走,居然还跟他一起去了医务室,在场的几个学长一作证……人哪,还是不能犯错误啊! 很快,明雅然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提一袋芒果,是刚刚和安若诚出去买的。递给了时悦和郭雪冬各一个后又坐到了我的床铺上,,说,我听说他把你的手机弄坏了,多少钱你就开个价吧!缓缓睁开眼,看着明雅然没做出声。她以为我不屑跟她做交易,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说,这里一共有一千,够吗?买个全触屏的都应该不是问题了吧! 我依然不做声,她又掏出了五百,一千五,够了吧? 够了!接过钱。但其实我心底的想法是,不够,把你卖了都不够! 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还是活得安然平静一些比较好。于是,在第二天我买了新手机,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一个全触屏的,也办了一张北京的卡,只保存了蓝铭和妈妈的号码。 一共才花了一千二,留下了三百。 相信吗,冤家路窄的这句话。当然,这种关系放在我和安若诚身上有些不太恰当。 他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也正好挡住了他要走的路。我向左,他向右。 我听说了,雅然她和另外一个女的找了你的麻烦!你……没事吧! 听到他说的是这件事,心里舒坦多了,扬起头,手机在他面前闪耀了几下,说,看到没,这是你女朋友赔给我的。虽然买手机还剩下了三百,我想你们应该不介意我把这三百放进自己的口袋吧,就当作是对我的精神损失! 话末,绕过他的身旁,谁知他来了一句,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必了。金钱还是比道歉要来得实在一点!你还是留下你的那份歉意吧,留着给以后被你伤害的女生!然后,迅速了逃离了他的视线。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件事居然还没有安然结束。 下午,明雅然把我堵在了厕所门口,狠狠地甩给了我一个耳光。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 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笔钱,扔到了我的脸上,说,你听着,这钱你要也得要你不要也得要!如果你再跟安若诚纠缠在一起,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这句话,潇洒地迈着大步摇晃着她青春的小身板走掉了。 一地的桃红色的钞票洒落在地,给了我一耳光又扔给我钱。把小孩弄哭了又拿一块糖哄!靠,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叫住了她,站住!收起你的钱,小心以后到街上要饭! 要饭我也不会要你的钱!我不想再见到你。 相信吗?明雅然是流着眼泪跑掉的,还在宿舍里哭了好一会。让上午才到学校同宿舍的两个人傻愣地摸不着头脑。 而她们两个人,一个叫吕依依。另一个是她的同学,两人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并且床位还是上下铺,她叫萧捷。 俩人有说有笑,成双入对,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感情太好了。让我想到了路媛溪和北果,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路媛溪有新的对象吗?叶北果和洛鱼辰的感情还好吗? 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又有两个女生提着行李冲了进来,发出了好大的一声,这也是我为什么用“冲”这个字的道理。 怎么跟约好的似的,都在同一天来了。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担当起了当初时悦对我担当的事儿——帮她们提行李,整理床铺。 整理完毕,已是傍晚五点,时悦和郭雪冬也从外面回来。时悦见又有两个人来了,便提出了建议,让我们这个607寝室吃个团圆饭,并且是aa制的。 大家都觉得这个点子挺好,纷纷穿上了鞋拿上了包走了出去。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明雅然跟安若诚闹分手,理由是因为一个叫“蓝梦”的女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在两天后,那天刚好要特训。 安若诚穿着迷彩服走到我面前,吞吞吐吐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第六章 军姿半小时,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齐步走……一切麻木的动作在炎热的太阳的烘烤下,让我有些吃不消。尤其,在军训还不到半天就发生了呕吐和晕倒现象,群众的反应便更加激烈。 教官自然不会顾这些,仅仅是在原地休息了五分钟后又开始漫长的军训。 到了晚上,回到宿舍,便把自己疲惫的身体扔到了床上,谁也不想动。 大口地喘几口了气,又播通了电话给家里人发牢骚,说,妈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都快累死了,你都不知道这里的教官到底有多变态,把人弄得都中暑了还不让人休息……哎哟,喝茶有什么用啊,这么热的天还不如喝点饮料要来得实在……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食堂吃饭了,就这样了妈,拜! 相比教官而言,这些的言语更让人心寒。 —————————————————— 来到食堂,陶乐正跟着几个玩得好的哥们打牌,当然他们还是本着好好学生的态度玩的——不带钱,输了的人会被用牌打脸。当然,不疼。丢的是脸。 起初他们还玩得好好的,见到我和同寝室的人一起来了,顿时愣住了。 一个人吞吞吐吐地拉了拉陶乐的袖子,说,喂你该怎么办啊?上一回葵雅可是把她给…… 陶乐牌一下就贴到了他的脸上,说,别想转移话题,你输了我十张牌,刚刚别我打了两下,加上这一下,你还有七下。一下接着一下,打到了那个多嘴的男生的脸上。 吕依依闲着无聊,和蒋萧捷一起过去搭起了话,对陶乐抛了个媚眼,说,帅哥能留两个让我打吗? 但是话音刚落,陶乐已经把牌打完了。那个男的一张脸被煽得红红的,还真有点感觉像是被打的——其实是因为夏天的这个气节弄得闷热而已。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郭雪冬,这个被陶乐煽脸的男的就是时悦说要给她介绍的对象,阳海。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拉拉时悦的袖子,问,是不是他?那个阳海…… 时悦的眼睛也凑了过去,看了侧脸就知道了。拉着郭雪冬的胳膊想要过去打个招呼,郭雪冬却反而害羞起来,弄得时悦无语。 最后来到宿舍的梁思瑶和夏敏涵把吕依依和蒋萧捷叫来,打了饭就开始吃了起来。 时悦一边吃饭一边唠叨,我说你啊,你下午还跟我说哪天约个时间见个面,你倒好,现在反而见面了,还害羞起来。 郭雪冬脸红地,用碗边遮起了自己的半张脸,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晕,你别告诉姐姐我你是第一次谈恋爱! 郭雪冬害羞地点了点头。弄得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相信会有人到了大学了还保留了她的纯洁的初恋吗?或者初吻。那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珍稀物种,要像保护大熊猫一样好好保护。 于是,郭雪冬的这场还没有开始的“爱情”画上了一个句号。还好,时悦并没有告诉阳海关于郭雪冬的事情。 饭吃到一半,明雅然就起身离开,碗里还剩很多饭和菜。离开的理由只是因为安若诚的一个电话。 爱情真的是可以让一个女生如此的死心塌地吗?我还记得,在来北京的火车上看得一本杂志上说的,标题是“单身女孩必读的手册”,很多经典的语句,我却只记得了一个,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面对错误的承诺,你就要勇气违背它。 而蓝梦,就是存活在现实和伪装之间的。她可以把每一场戏演得淋漓尽致,但面对真实的时候,依然会选择原谅。 来到大学校园我做了很多的梦,梦见自己和鱼辰的点点滴滴。好像把自己的过去重新编织了一下,然后按照时间变化顺序播放出来。 我是个奇怪的人,每次我都不会从梦中惊醒,哪怕是梦见一场恐怖片里的情节。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这只是梦。就好比,当初梦见鱼辰和路媛溪的婚礼,北果穿着白裙子去找他们的那场梦一样,我都没有从梦中醒来。 因为,我知道,那只是梦。 时悦一边吃又开始一边唠叨,靠,那个女的以为自己是谁啊,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就这么糟蹋粮食。 梁思瑶一边吃一边回了嘴,当然只是出于无聊没话题说,选择了吵嘴,人家家里有钱有什么办法呢,她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投错了人家! 时悦也不甘示弱,是啊,我也没你家有钱啊,只能吃青菜和番茄炒鸡蛋,真有钱啊! 梁思瑶继续,是啊,知道自己穷就不要在这里装象,跟你坐在一起我都觉得丢人。 起身,端着自己的食盘去了别的位子——那个位子距离陶乐那群人很近。 她以为她能够吊到钻石王老五吗?时悦又开始了她的无聊反击。 似乎,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头,好像她们之间真的闹了起来。为了让大学生活的起初能够过得安然平静,我们都保持了沉默,对于今天在饭桌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但军训还在继续,就算用了各种的方法想要逃避还是会被教官领出来,他不惜买个喇叭在女生宿舍楼底下喊,扰得人不能睡觉。然后,一边骂着教官变态一边穿着衣服起床,吞吞吐吐地来到楼下。 靠!他以为他是慕容云海正在追楚雨荨啊! ——那她又指谁是楚雨荨呢? ——不知道蒋媛会不会吃醋。 …… 教官放下了喇叭,有些气,怒吼,大学还没开始就打算睡懒觉吗?罚站军姿一小时!我非好好治治你们这个懒病。 终究,抵不过教官一句死命令。 而我们,又继续在这个深渊里死死挣扎着,挣扎着…… 第七章 军训的第七天,北京的气温达到了三十八度,是我来到北京的最高气温。那天,我因为天气过于炎热昏倒了。据说那天在我昏倒过后还有好几个人也昏倒在地,几个人把昏倒的人抬到了医务室,教官吩咐几句好好照看,然后又转过身继续折磨那些体质好的人。 有些时候我都怀疑,我的日子像是被一面镜子复制了一样,今天和昨天没有多大的区别,顶多皮肤又比昨天黑了…… 从病床上醒来,我有些不知道自己来北京是干吗。就凭着自己以前的那成绩,虽然不坏,但是想要考上北京的c大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如果不是为了躲避洛鱼辰和叶北果我也不会每天晚上都苦读书到凌晨一二点。妈妈半夜起来上个厕所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我还是成了高考中的一匹黑马。 我多么的希望,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场景就是一场梦,我梦见自己考上了c大;梦见自己来到北京接受军训;梦见自己因为中暑昏倒在地卧病在床。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的我还停留在高中的那个阶段,并且还在跟洛鱼辰进行着自己的甜蜜……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可惜的是,都是希望。 ———————————————————— 早晨八点,教官准时拿着喇叭叫唤。军训是七点四十开始,已经有几个傻孩子到了楼底下集合。但是,听话的孩子终究很少,何况昨天还发生了大面积的中暑现象,身子就变得更加懒得动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喊话,其他宿舍里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听到了很大的嘈杂声,唯有我们寝室的人还死赖在床上不肯动弹。警官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还少了几个,又继续喊,郭雪冬、明雅然、时悦、吕依依、蒋萧捷、梁思瑶、夏敏涵、蓝梦限你们三分钟之内下来,否则我就上去掀你们的被子,劝你们最好在我上去掀你们被子之前最好把衣服穿好……还有,下来之后还要罚跑操场五圈,罚站军姿一个小时! 不得不说教官的这句话的确有些作用,时悦翻身找衣服,一边骂着,这个教官是不是蝌蚪到青蛙的完全变态发育啊! 梁思瑶也迷迷糊糊地开始穿衣服,没准,说不定! 什么说不定啊,我看啊他就是,变态到了极点!他绝对的,跟那个《我是特种兵》里的那个高中队有一拼。 得了吧,你想听他叫我们菜鸟吗? …… 一边说着教官的坏话,又一边吞吞吐吐地走下了楼。我们还庆幸了一下,正好在教官进门之前走下了楼。 但是他却死死地堵住了出口,那张脸经过几日的暴晒又黑了许多,607寝室的挺能睡啊!全部给我去操场罚跑五圈,罚站军姿一小时,否则就别想吃饭! 我们站着不动,头低垂眼看地面。 去!!!教官的声音沙哑地吼了出来。 吞吞吐吐地去了操场边上,又被别人当成笑话的样子开始跑步。 最先公然骂教官的人是梁思瑶,她跑了两圈后开始气喘,仰起头张开了双臂脚步从最初的井然有序变成了后来的走走停停,看着天空刺眼的光,说,柯万猛(我们教官的名字)你就是一变态! 时悦听到,又重复了早上说的那句话,柯万猛你就是一个蝌蚪到青蛙的完全变态发育! 哈哈!周围的旁观者传来嬉笑声。 柯万猛双手环抱在胸前,冲着那边站军姿的大部队怒吼一句,笑什么笑,再笑你们就罚跑十圈! 大部队便忍住笑,嘴角总是会“扑哧”一声,又憋住笑,再“扑哧”一声。周而复始。 柯万猛指着梁思瑶和时悦继续怒吼,你们两个加跑两圈!不跑完不准休息! 梁思瑶也不管什么,横竖都是死,不如豁出去,柯万猛你就是个变态,就知道欺负小女孩! 大部队的人听见了,嘴角的那点“扑哧”不再隐藏,全体都哈哈大笑起来!包括另一边的队伍,就连教官也哈哈大笑起来,他冲柯万猛说,老柯别欺负小女孩了! 笑声便更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肚子疼! 柯万猛冲着大部队大吼一声,不准笑!话闭,又转向了跑道上的梁思瑶,指名道姓,梁思瑶你再加跑两圈! 时悦有些怕了,不敢多嘴。伸出手对着前面的郭雪冬说,你拉我一下,我好累! 郭雪冬伸出了手,刚拉在一起柯万猛又来一句,郭雪冬你要是再拉她你就加跑四圈! 郭雪冬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她最后的选择是挣脱开了时悦的手。 这就好像是一场战争,我们面对共同的敌人,柯万猛。而这场战争,注定的结果是我们的惨败。但是,胜利的那一方也并没有感到所谓的愉快。 跑完了所有的圈数都趴倒在了地上,好像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被停止,唯一还流动的只有我们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地从耳边划过,然后又缓缓闭上了眼。 最后跑完的梁思瑶摔倒在地,她跟我们一样,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她的时间也已经被停止,只有微凉的喘气声。九圈,是她极限的极限。 柯万猛到底还是发了点慈悲,没让我们继续他先前所说的“军姿一小时”。他拿了点糖给梁思瑶喂下,吩咐我们说,如果她要是还没醒来就送她去医务室。 显然,柯万猛对于梁思瑶的昏倒还是充满了愧疚。 当天的中午,柯万猛带上了他的愧疚——一袋苹果——去了医务室,梁思瑶还在昏睡着,校医正在帮她擦汗。 柯万猛放下苹果,问校医,她怎么样了? 校医冲他没好气,立马转了个身坐在了椅子上,说,你也真是的,跟个小孩子呕什么气,她怎么说也才十八岁,你又不是第一次来给大学生军训,出了什么后果你想到吗? 柯万猛也深深感到惭愧,对着校医的指责居然说不出半点话,想要张口说什么又愣住了。 站在门口的我们偷偷捂着嘴巴。 时悦说,话说我还没有见到老柯这样呢!他惭愧的模样还真有点可爱! 蒋萧捷冲她开起了玩笑,喂喂,你不会是喜欢上了老柯了吧! 经过和梁思瑶的斗嘴到梁思瑶和她站在一起直到她用了她的话被教官多罚跑了四圈后心里有些平坦,她懂得了什么叫理智,没有和蒋萧捷继续对下去。 而明雅然是最后一个来到医务室的人,看到我们一个个都趴在门口不进去,便问,你们干吗呢? 这一问,柯万猛和校医都注意到了那个半虚掩的门口。校医站起身,打开了门,见到我们,一张脸迅速拉了下来,说,你们还好意思来这里吗?军训迟到,辱骂你们的教官,还好意思来这里吗?走走,都出去! 话说着,她就准备把我们往外面赶! 这时,柯万猛却主动跟我们道了歉,六十一度的鞠躬,说,对不起!今天我不该罚你们跑步!还让梁思瑶同学因为跑步而虚脱。 我们也接受了他的道歉,并且也还了他一个“对不起”。 跟教官这场特别的战争就这样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我们也没有迟到,他也没有继续折磨我们,他的那个喇叭也没有再用了。 柯万猛见到我们都早早来到集合场地,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高兴,他说,哎呀你们都这么早来了,我的这个喇叭不是白买了吗? 呵呵呵呵呵呵……然后,嬉笑成了一片。 唯独,我没有笑。心情,依然只有沉重。 第八章 军训的第十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根据天气预报说,这场雨下完了,以后的温度会下降许多。 这场雨在明雅然的眼睛里,就等于是她的泪水。前一天的晚上收到了安若诚的短信,我们分手吧,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并不适合,是多么可笑的一个借口,但是明雅然却不得不接受。 她买了啤酒,把自己灌得醉醉得,醉醒之后就再也没提到“安若诚”这三个字。只有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的心真的伤的透透的了,她才会选择逃避,她才会下定决心把这一切的记忆都抹去。 但是,蓝梦是不是这样的人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 因为下雨,整整躺了一天。留在宿舍里的人只有我和郭雪冬,其他的几个人不惜冒雨出去逛街,明雅然刚失恋也更是疯狂。 我和郭雪冬的一天几乎快要把人郁闷死,她就如同是一根木头,眼睛里只有手中捧着的一本小说。看到自己眼花缭乱的时候揉揉眼睛又继续看,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休息。 时悦一群人要出去的时候问过我要不要一起去,闭上眼装作睡着了。她也没有问我第二遍。 听着窗外的雨声,哗哗地打在玻璃上,我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冲出去洗一个免费的淋雨,将自己弄出什么病来最好。但是身体却懒洋洋地不想动,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想,这一场戏,是我有史以来最差的一次了吧! 大约是中午的时候,安成葵雅曾经来找过我,我没有看她,闭上眼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她走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盖在我肚子上的毛巾被给掀掉,然后又开始了最初的破口大骂,蓝梦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说你这个十八岁的小女孩什么事不好干你非要去抢别人的男朋友,你要脸不要脸不? 半睡半醒,有些想笑,呵,难道她也失恋了吗?她的陶乐乐同志也把她休了吗?她跟明雅然还真是难姐难妹啊! 她见我不动,也不说话。毛巾被被她扭成了条状,使劲往我身上抽,一边抽一边骂,不要脸不要脸,就知道抢别人的男朋友,就知道做小三! 似乎,郭雪冬在来到学校的时候她妈妈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跟学校的那些坏学生牵扯上什么是非,什么事能忍则忍。所以,在安成葵雅来寝室闹事的时候,郭雪冬平静地躺在她的床铺上,看她最爱的郭小四的书。 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她就剩下了一身疲惫。坐在吕依依的床铺上点了一根烟,又开始骂,蓝梦你真有种!算你狠! 承让!在心底回复了她。 下午,我又开始了睡觉,一天当中只有我被一个疯女人打了可以叙说之外就没别的了。 吃了晚饭——这是我一天当中唯一的吃的饭——又开始睡觉。 时悦一群人也够疯狂,到了八点半才回寝室,提了几大包的战利品。打开包,就开始对着寝室唯一的大镜子开始臭美。最臭美的是夏敏涵,她几乎把衣服都试了个遍,然后又开始馋我和郭雪冬的胃口,说,你们今天没去真是吃了大亏啊,今天有家店要装修,所有衣服都清仓,原来一百的衣服现在只卖二十!一百五的现在只卖二十五! 郭雪冬保持沉默,合上了她的小说,眼睛向下瞟去——她的床铺在上铺——说,那你怎么不说原来只卖二百五的衣服现在白送了! 小四的书还真不能看多,看多了说话还真有点讽刺的意味。郭雪冬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夏敏涵对于她的这个问题保持沉默,继续试衣服。 好像都不是特别好意思买内衣之类的,她们出去这么久了一件内衣都没有买,倒是短袖t恤和短袖外套,短裤裙子之类的进了不少。马上天气就要转凉了,只怕有些衣服只能到明年夏天才能穿了。 半睁开眼看了一眼她们今天的战利品,把想要说的话憋住了。 郭雪冬却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了。她们手中的动作顿时止住,满脸黑线…… 夏敏涵故作逞能,整整齐齐叠好衣服,不知道跟谁赌气说,大不了我捐给灾区! 郭雪冬依然不肯放过夏敏涵,还是算了吧,二十多块一件的衣服最好还是留着吧,以后遇到白送的再捐! 时悦整理好了新买的衣服,走到我床铺前问,她今天怎么了?平常就你和她的话最少,今天她怎么爆发这么多的话,而且这话说得还真有点水平…… 翻了个身,说,谁知道啊! 时悦有些弄不懂了,嘿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了啊,我们才出去一天怎么感觉都变了似的。话说你蓝梦你到底睡着还没睡着啊! 我也不再说话,我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已经睡着了。 这天晚上,郭雪冬讲了这么多刺耳的话,我们都没有太过多的在意。谁也不知道我们宿舍唯一的珍惜动物已经情窦初开,她所暗恋的对象就是当初时悦要给她介绍的阳海。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在下午她出去的时候见到了阳海。她再一次被他的脸庞吸引,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了原地迟迟未动。 阳海正在排队买东西,总感觉有一个人在盯着他,回过头却不知道谁在看他。队伍又向前挪了几步,他也就没再注意背后的那个眼神。 阳海买好了东西,陶乐满头是雨水的来到了食堂,把阳海吓了一跳,喂你干什么的? 陶乐用胳膊擦了擦脸,说,没什么,刚刚在打球来着!肚子有点饿了,就没换衣服。 阳海被吓了一跳,你没搞错吧!你发生什么神经下雨天去打球! 没什么!话末,陶乐拿走了阳海刚刚买来的牛角面包。 喂!那是我的!阳海跟着他的脚步追了上去。 而那个留在角落里的人——郭雪冬——回到宿舍后就一言不发地继续看小说,然后等到时悦一群人回来后说了一番刺耳的话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第九章 安若诚一进门就放下一笔钱在床头柜上,说,这些你先拿着用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缺钱,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当作是跟我借的,什么时候还都没有关系! 放下钱说完这些话他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抬起头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让我意外的是,安若诚的接下来的话,蓝梦你每天都在演戏,难道你不累吗? 他见我保持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终于向我摊开了的牌。 他无奈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说,这件事本来他不要我告诉你的…… 那你还告诉我?我反应极快,打断了他想要说的。 他有些恼火,没有发泄出来。似乎觉得对于我这种人惹不起至少还能躲得起,大不了不淌这浑水。门被他一把拽上,跟谁赌气一般。 而命运的转轮总是那么巧合。他与明雅然擦肩而过,决定和我化敌为友的明雅然再一次精神崩溃。 ———————————————— 军训的第一天,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了远在南京的妈妈,她简单地跟我说了一下蓝铭现在的病情,她的声音很平静,也许她已经哭过了,哭够了,疲乏了。 ——医生说,他的后半辈子或许需要在轮椅上度过。虽然之前也有人进行了一段的康复之后会有些好转,但是这需要时间、金钱还有劳苦和耐心。 听到这些的时候,浑然间我的精神崩溃了。如果当初我没有认识北果,那么结局会不会改变呢? 猛吸了一口气,死死咬住了嘴唇不准让自己哭出声,也故作平静地说,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放弃不是吗?不管花多少钱,只要能治好他可以站起来就好,不是吗?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但问题是我现在还有多少钱呢,你上大学学费就不少,你以后还需要生活费…… 在那个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手中这款时尚手机摔成粉碎。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在蓝铭现在很需要钱,却还这么大手大脚。在那一霎那间,我有些恨自己。 一通电话我打了很久。挂了电话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现在还有的钱,一共两千三,只留了三百,便把剩余的一切都打了回去。 用仅有的三百块过生活并非容易的事,光是吃的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这也造成了每次军训的时候我动不动就会晕倒的状况。 到了军训的第十八天,兜里只剩下最后的四十。于是,我便没吃早饭就上了柯万猛的战场。军姿站立还好,毕竟已经站了十几天,难熬的是到了九点后的阳光,毒辣。经受不了多久,没吃早饭的我,很快就再一次光荣了。 晕倒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更别说阻止另一边的安若诚不顾一切地把我抱到医务室的举动了。醒来后,校医还问我,那个抱你进来的人是不是你对象啊?小伙长得还挺结实! 我被她问得一头雾水,没问那个人是谁。因为至少在我的眼里看来,肯来抱我到医务室的男生无非两个,陶乐和安若诚。这个时候我不可能会指望洛鱼辰。 校医给我准备了一盒饭,有菜有肉,这是我军训以来的吃得第一顿饱饭。 午休的时候校医不在,据说是哪个寝室里又有人发生中暑的毛病,她去看看。也就是这时,安若诚带着他的钱见了我,被我拒绝后又带着钱退出去,与明雅然擦肩而过。 明雅然走进医务室,见到躺在病榻上的我,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动手,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哭着问我,你爱不爱安若诚? 爱?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笑了,笑得很轻蔑,似乎把爱情这种东西看得一文不值,也是这一次,我向明雅然叙说了我的高中时代,那一段和洛鱼辰在一起的过去。还有路媛溪,叶北果,以及深爱着北果的我的弟弟蓝铭。 故事结束后我问了她一个问题,也是当初我问北果的,如果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会怎么办? 她吞吞吐吐没有说,可以看出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我,毫不保留地摊开了所有的牌面,说,当初我和北果的回答都是一个答案。那就是杀了她。可是我们都做不到,在爱情的面前我们还保留着一份理智。因为,喜欢洛鱼辰的不是两个好朋友,而是三个好朋友。当初我没有告诉北果其实我也和鱼辰谈过,当她知道后给了我两巴掌,那个时候她给了一个转身背影,到现在我还记得。后来,一切都很戏剧化,鱼辰和路媛溪分手,他转过头来和北果在一起。但是,那个时候北果已经和我弟弟在交往,她不惜放下一切和洛鱼辰在一起,我弟弟哭着苦求苦求她,她还是和鱼辰走在了一起。我弟弟蓝铭他崩溃了,他灌醉了自己,疯了一样冲在了鱼辰的摩托车前面……后面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蓝铭他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什么时候能站起来都是个未知数,可我,却不能对北果和洛鱼辰做什么,我也不想做什么。因为,他们,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另一个是我喜欢的人!你懂吗?所以,对于安若诚,我没有半点喜欢,更别说爱。何况,如果我爱了,你以为你明雅然还能够安然自若吗?我会不择手段,因为你不是叶北果不是路媛溪! 听完我的话,明雅然的一张脸没有平静,反而更绷紧,泪水又掉了下来,可他喜欢你,蓝梦! 我不爱他!说完这一句话,便躺在了床上,开始演戏——睡觉的戏我更是拿手。 两天后,在学校的食堂。明雅然和安若诚再一次相遇,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说话,直挺挺地走过对方的旁边,去了好友的位子。 靠在床上,听着楼底下的人顶着太阳拼命地喊着,一!二!三!四!还有柯万猛的老鸭嗓子。能够躺在床上休息不到下面军训只是因为我有学校校医所开的证明,说我营养不良外加贫血,不适合在太阳底下运动。 柯万猛也不好说什么。我也就光明正大地睡了懒觉,站在窗户旁边一边傻笑地一边看她们的身影。 中午,她们训练结束后回来,再一次陷入了虚脱,尤其是从以前开始体力就不好的梁思瑶,直接性地趴在了吕依依的床上——她的床上在上面,吕依依的床位距离门最近——说,我想要睡会,睡醒了再去吃午饭! 吕依依见她睡在自己床上,又是一身的臭汗,有些不乐意,但是她没有说出来。我们宿舍里的八个人,就数她和蒋萧捷性子最好,最好说话,时悦有几次想要再次当小媒婆帮她们俩介绍个小对象,那俩人都拒绝了,当然不是用什么“我只想好好学习”之类的冠冕堂皇地借口,她们都说,自己有对象了,而且感情很好。时悦见情况如此,就此作罢。 每一次,时悦说要帮宿舍的谁谁介绍对象的时候,郭雪冬的一颗心都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时悦说,自己喜欢上了阳海,想要谈谈看。 这几天,明雅然失恋的事已经众所皆知,时悦拿着阳海的资料给了明雅然说,要不姐给你介绍个,他不错哦! 但是明雅然就如同受伤的刺猬,见谁都要刺一下,无论是谁,他要是好你自己怎么不留着啊,整天看你忙活来忙活去的给我们介绍对象,你自己怎么不找个? 听了这话,时悦很不高兴,这种卖力不讨好的事她可不想干,拿起阳海的资料回到了自己的床铺——她的床铺也在上铺。 这时,她没拿稳,一张安若诚的照片飘落在地。 一个耳光,迎面上去。不能怪这张照片,也不能怪时悦,只能怪明雅然的个太高了,躲在上铺也没有用。何况当时时悦伸下头去看那张照片。 明雅然捡起来,不哭也没笑。一巴掌拍到了我的胸口,连同照片,冷冷地说,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和他在一起!就算我求你! 如果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怎么办?我和北果的回答都是——杀了她。就算不杀她,考虑到杀了她的后果,但至少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比如关厕所之类的小儿科把戏。 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明雅然她却选择让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在一起,而且还要求这个人! 我还有理智,把照片还给了她,说,我不喜欢他,我跟他只是在火车上偶然认识的,根本就…… 那不是个巧合,是他精心计划的局,只是为了能够认识你! 第十章 夜晚十一点,坐在校园旁边的网吧里的安若诚点了一根烟,聊着扣扣,对方是个男的,当然不是同性恋,是他初中时代的哥们。网名:双喜抽不烂;备注:老鱼;真名:洛鱼辰,熟悉他的人可以叫他鱼辰,或者老鱼、鱼哥。 安若诚的一根烟抽完了,老鱼回了话,怎么样了,她现在还好吗?中暑情况严重吗? 安若诚有些答非所问,更多的是脾气,说真的要不是看在同窗三年,我们又参加篮球赛拿过冠军的份上,我真不想帮你。你俩都分手了,就算你把她弟弟撞腿残了,又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冲出来的。抢了她弟弟的女朋友算什么,我们当初为了篮球,女朋友被人抢走了多少,你算过吗?你有必要让我这么尽职尽责吗?告诉你,我看到那个蓝梦我就讨厌,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女生,害得我在她的影响之下马上也快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演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戏剧学院毕业的呢! 老鱼,呵呵那不是很好嘛! 安若诚,好屁啊!我都快疯了你知道吗,这日子再过下去! 既然你说都是哥们,就别再抱怨了,帮我!这是我欠她的! 唉,我都快搞不懂你了!三年不见而已,你突然联系上我居然只是因为要我帮你去照顾个女的! 呵呵,你没有必要搞懂我啊,你要是真的把我搞懂了别人还以为你是变态呢!话说,你最近跟雅然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就这样僵持下去!我跟她本来就分过一次手,复合又怎样,我和她的心中都有一道结。本来就多此一举。 好好待她吧,别跟我一样,想要弥补都没有机会了! 你又不是坐牢,不就是去当兵嘛,以后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回来你说会是什么时候呢,过了三五年后再去弥补高中时代所犯下的错?只会让她更痛苦。可是,我不弥补她,我心里更难受! 唉!我对你无语!我去玩游戏了,你也早点睡吧!你逃出来上网当心回去被记过,回去时候要小心了! 嗯,知道了!拜托你,照顾好她了! 知道了,不用啰嗦了!拜拜,我的好兄弟! 拜拜!兄弟! —————————————— 过着舒适安然的日子让我有些不知道这是不是还在过暑假,每天闲在空旷的宿舍里,反反复复地听着几首音乐开始乏味。最无奈的是,我不知道去干什么。校医嘱咐过,要我安心点,调理身体。但是每次回想她说的这话感觉就好像是在跟刚生完孩子正要做月子却又不安分的女人说的——原谅我用这么憋阙地话来形容吧,我实在太无聊了。 曾经试图翻看郭雪冬她所珍藏的郭小四四爷的书,看他的那《小时代》,语句太经典,情节太爆笑。可惜的是,当我看到入迷的时候,时悦一群人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房间,所有人开始都躺在了床上,郭雪冬看到我翻了她的最爱的四爷的小说后马上就暴跳如雷,疯狂地冲了上去——似乎她的疲惫浑然间消失了,不得不说一句四爷你写的书太彪悍了——夺走我手中的书,并且扬言道,你以后要是再碰他写的书,你们就的手就会被硫酸腐烂!——当然我并不相信郭雪冬这个连半个巫婆还不是的小女孩所施下的“结界”。但是她为了不让我这种“不懂艺术的人”继续四爷的书,便把她的书放在了她的行李箱,密码一锁,什么都看不到了,毛毛了。 还有几次,试图破解那个密码,都没有成功,三位数的,可以排列999个…… 我开始有些弄不懂郭雪冬,当然我以前就不太了解她。我不知道她是在扮演什么,唐婉如姐姐吗?总觉得情节太过于相似,难道她想要告诉我,阳海就是她的卫海王子吗?——巧合地连名字都太相似…… 到了下午,天气开始转阴,似乎又要下一场雨。但是教官来的时候并没有下雨,开始时还只是阴天,训练了一个小时后,哗啦啦地下起了雨。尤其,女生最注重的就是头发,就跟做错事的犯人一样抱着头。柯万猛见状大吼了一句,不要抱着头,排好队,一队一队地回宿舍! 站在窗户旁边的我,感到很意外,居然这么多的人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并且还保持着军姿。又一队一队整整齐齐地回到了宿舍。似乎,我不在的这几天错过了什么,让她们对柯万猛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回到宿舍的时悦一群人迅速地换了衣服,拿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得。明雅然却不紧张自己的身体,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手机——一条来自安若诚的未读短信。 看完后,眼角又划过了一滴泪。缓缓合上手机,说,蓝梦,若诚他在食堂门前等你!你去找他吧! 我不要! 她立马站了起来,抓住了我的肩膀,说,你必须得去!不管什么原因,就算我求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你为何还要这样逼我去和他在一起! 因为他喜欢你! 下一秒钟,我给了她一个耳光,明雅然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当初为了安若诚问我戚夫人是怎么死的,当初的你不就等于是吕雉了吗?可你为什么连一点点吕雉的做派都没有!她哭了,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我忘记了她刚刚淋了雨。我扶她进了被窝,她笑着流泪,对我说,蓝梦,我们是同一路人不是吗?你对北果跟我对你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对,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我和明雅然不是朋友。 见我不说话,明雅然以为劝动了我一点,于是她趁热打铁,死死地拉住了我的手臂,说,我求你,去找他好不好?好不好?…… 一声又一声地苦苦哀求,眼泪从脸颊到脖领,又到被单上…… 郭雪冬听了烦了,被子一掀,冲明雅然骂一句,你烦不烦啊,不就为了一男人吗?当了多少年的学生了,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窝囊的! 明雅然没再说话,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低声抽泣。 明雅然哭了,郭雪冬却没有任何的愧疚。同样躺在被窝里的梁思瑶抄起了枕头就往她身上砸去,你还是人不?人都那样了你还这样,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熊猫啦! 郭雪冬把枕头扔了回去,回敬道,你才是大熊猫呢,你看看你穿的那衣服,白t恤黑短裤,你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大熊猫! …… 枕头被砸来砸去,俩人也骂来骂去。但好像就是因为这俩人的骂人的声音太吵了,我去找了安若诚,就当作明雅然求我才去的。 第十一章 安若诚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他跟她们一样都被雨淋湿了,他却没有换装。难道他想要告诉我他对我的爱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吗,连个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让我想错了。他扔给了我几张粉红色的票子,说,这些你先拿去用吧! 钞票飘落在脚步,沾上黑色的雨水。 还是跟以前那样,没有要这些钱,昂起头还未开口他就抢先我前面,你听着,雅然那个傻丫头说什么你也不要相信,我这么做只是受人之托而已!受谁之托你别问,我也不会说! 很快,为了给自己留个台阶下,我问他,那个人也要你这样给我钱的吗? 他转身要走的背影犹豫了,又转过头捡起了几张钱,生硬地交到了我的手里。 —————————————————— 夏天的雨永远都是这样,还没有下多久便停止了。还好,柯万猛和一群教官都没有继续军训下去。时悦她们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个好觉。 坐在食堂里开始发呆。其实这几天还是老样子,一直都在吃方便面,有时候为了省钱两顿放在一起吃。食堂里,只有陶乐那群人还在玩那个丢脸的打牌游戏。 此时,陶乐输了,正在被阳海煽耳光,一边抽一边说,你小子也有今天,你昨天把我脸抽得都快成馒头了! 陶乐倒是一点都不怕,直截了当,要抽快抽,别像个娘们一样。 陶乐的确是个汉子,就算被人用扑克牌抽脸也没有闭上眼或者牌来的时候躲避。他的眼睛睁着,目光锐利地盯着某处——也许是我。 阳海抽了一半,也看出了陶乐的眼睛再看什么,他放下了牌,冲陶乐开起了玩笑,说,兄弟只要你去跟那个女生说一遍“我喜欢你”我就不打你了。 阳海一多嘴,旁边的人也注意了过来,瞄了几眼才恍然大悟,哦!就是她,那个在篮球底下喂我们陶哥喝水的那个,后来被安成葵雅甩耳光的那个女的。 经过这位哥们再一多嘴,其他的人也跟着想起来了。冲陶乐问,陶哥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小美眉了?话说她长得还挺漂亮的,比那个安成葵雅温柔多了! 唉,提到那个安成葵雅我就会想到上一回她冲到篮球场,一把把篮球夺了过来,然后砸到陶哥的脸上,害得陶哥第二天…… 这位哥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乐死死地按倒在了桌子上,说,唐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擒拿术维持了那么一小会,他就放手了。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又重新坐在长凳上,说,阳海你要是不打就算,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下把你会输! 阳海这人除了外表帅点之外也就是个单细胞动物——好比上一回愣生生地没发现郭雪冬一直在看他——被陶乐的话一激还真没打,手中的牌一丢,又一拍桌子,指使着那个叫唐镀的说,洗牌!我还就不相信这个邪了。 结果下一把,阳海被陶乐杀得是片甲不留,他抓的一把牌,几乎就出了两三张,一把抓住洗牌的唐镀,说!陶乐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有必要这样来坑害自己的弟兄吗? 唐镀有陶乐的保护,阳海是休想碰唐镀的一根手指头的。陶乐按住阳海的两肩膀,让他不得不坐到板凳上,想起来都起不来,再加上陶乐脸上的那阴险的笑,可把阳海吓坏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敢当面叫陶乐为“陶乐乐”的人都必死无疑的! 曾经听某个学长说过。 结果阳海当天的那张脸就被陶乐煽了个肿,他哭倒在桌上说,陶哥你赖皮,说好了用扑克牌,哪有用手打的,难道陶哥您的手不疼吗? 陶乐擦擦手,点根烟,咪咪笑说,不疼! 阳海自然不会真哭,至少他还是个男人!他为了报仇雪恨,指使了另外一个男的说,冉一你来洗,洗乱点! 阳海的话音刚落,一张红票子就落到了桌上——陶乐扔的,说,冉一你应该知道要干什么吧! 呵……学长居然干这种“勾当”…… 他们的牌打了一半,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郭雪冬写了一封信,羞涩地递到阳海的面前,她的头低低地,不敢直视。 这是什么情况,阳海居然会有人追?唐镀是第一个惊讶地。 太不可能了吧!冉一也跟着起哄起来。 阳海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牌,确认了一遍,妹妹,这真的是要给哥哥的吗? 郭雪冬,羞涩地点点头。 阳海却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陶乐一把把信抢了过来,看了一下封面,又扔到了桌上,说,妹妹你以后写情书,封面的字写的应该要好看点!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就走,根本不管郭雪冬是否熬了几个晚上才写好的一封情书被他批判的一文不值的心情。 让我更加意外的,他直径向我走来,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他的怀里拦,又喊了一句,你们还不快点走,别当电灯泡! 哦!是!~~他们的兄弟跟以前一样,都喜欢开玩笑和起哄。 ——而他把我拉出来的理由,也是不想让我当电灯泡! 靠在墙上,他又点了一根烟。那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多嘴起来,你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门外的人,又起哄起来了,原来你还是这么喜欢我们的陶哥的啊,陶哥你兄弟做主了,你就收了她吧! 不容我解释什么,陶乐就很配合地迎吻上来,并且连让我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起哄声越来越大,周围的人还拍起了手。 好!不愧是陶哥! 这个吻,猝不及防。但确实是我的初吻,连洛鱼都没有给的初吻,就这样给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后来我才知道,他当初也是这么和安成葵雅在一起的。安成葵雅也就是为了一个吻才会去找篮球场找陶乐算帐,二话不说就夺过了篮球给了他一个闭门羹。 吻完了,他见到我满脸的羞愧和不好意思,还知道问一句,你喜欢我吗? 胳膊被一个人拉了过来,不经意又倾侧在了另一个人的怀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就听见他说一句,很抱歉,她是我的女人! 第十二章 那很抱歉了,她现在是我的东西!陶乐不客气,又一把把我往他的怀里拉。 当然我知道安若诚并不是真心喜欢我,他只是在履行那个神秘人给他下达的指令而已。 他们两个人把我拉扯来拉扯去的,我保持了沉默。两个男人为争夺一个女人,并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只有两个字,丢人! 后来,走掉的人是安若诚。原因,陶乐带着他的弟兄把他痛扁了一顿,他趴到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他从地上爬起来,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回头看任何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或许该说,安若诚其实是个出色的演员,比我还要出色的。我们都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他戴了面具,伪装自己。 陶乐把我扛上肩头,让他的兄弟们跑回去做了一下准备,然后他带我参观了他的宿舍。 ———————————————————— 一切都很快,也很突如其来。他的宿舍比我想象得还要脏乱不堪,尽管他的兄弟们已经事先回去收拾。袜子随便扔到了地上,凌乱地散着几根烟头,唯一特别的是,他们的宿舍有一台台式电脑,说是他们哥几个凑钱买的。为了要放电脑,几张床便紧紧地挨在一起。他们也睡在了一起…… 他走进屋,一把把我扔到了床上——床可以说是随便睡了,不分你我——然后又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后,惊讶地看我,说,你怎么了?还不快点把这里给打扫一下! 凭什么?要我扫,陶乐你以为你是谁,是个学长你了不起?跳下床,准备要走,却没有想到,陶乐这个人很狠,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我的地盘我做主”。 蓝梦你是出不去这里的,我兄弟都在门口等着,你出不去。你要是不做,今天晚上就陪着我睡觉,正好我现在也困了,现在就跟我睡也可以! 话末,门很配合地打开了,他的几个兄弟,站成一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罚站的! 你威胁我? 是又怎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的女人,帮你的男人做做家务有什么问题吗? 第一次,我见识到了陶乐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也让我明白为什么时悦的“小媒婆档案”里没有陶乐的资料,他明明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帅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要是真的给陶乐介绍对象了,她也就别想拿什么中介费了,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的吐沫给淹死,说不定会绑着手吊在横梁上,被人抽打一百回也不嫌够! 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安成葵雅会如此的迷恋陶乐? 而这不是我现在要想的问题,我现在要想的到底是怎么从这里逃离。到底,好汉不吃眼前亏,在小女孩的面前也一样,我妥协了。 一边拖地,一边承受着陶乐他一帮弟兄的嬉笑,他没有笑,给我制造垃圾——他点了一根又一根香烟,抽到自己咳嗽了也不在乎——损人不利己。 当第十二次清扫他脚边的烟头的时候,实在忍无可忍,我用当初梁思瑶和时悦骂柯万猛的话骂了他,陶乐乐你就是个蝌蚪到青蛙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把把我按在了床上。喊了他“陶乐乐”,并不是我的失口,而是我真的想要激怒他,鄙视他。 他又一次地亲吻了我,牙齿磕着牙齿,也死死地咬住了我的嘴唇。 蓝梦就是一找死的!关在门外的一群人开始议论。 那怎么办?救她不?她这个小女孩人还不错! 你想死吗?陶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他上一回让你抱着一个装满自来水的塑料袋睡觉,害得你第二天床铺全湿了,吊水三天,还记得不? 唉,你说我们几个真是有够窝囊的! 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当作看不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是的,他们走了,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过,到底陶乐还是有点理智的人,亲够了还是会知道要给自己喘气的时间。他又重新坐回了床边,又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口烟,说,你还没有躺够吗?你想跟我发生香蕉和甜甜圈之间的关系吗? 你就是个蝌蚪到青蛙的完全变态发育! 还有呢? 就知道欺负小女孩! 呵!他的嘴角一翘,你省省吧,小女孩用在你身上已经不太合适了,胸部发育的良好!c罩杯的! 变态! 你最好不要骂我,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道你想当变态的女人吗? 你混蛋!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甩给了他一个耳光,走之前还揪掉了他手中的烟头,你除了会抽烟还会干什么?败家子一个! 丢下这句话,我再一次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当我冲出男生宿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不成人样了,头发还有刚刚挣扎的凌乱。哈哈哈,现在的我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会到底怎么想呢?被人强奸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人是安若诚,他的嘴角还有一点的红肿,脱掉了外衣披在了我的肩上。很快的时间,那件外衣就被扔到了地上,是陶乐。他又一次地拦我进了他的怀里,问了安若诚一句,难道你喜欢当小三吗?最近很流行男的当小三吗? 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跟她上床了,要不要我描述地更加详细一点? 你奶奶的混账!安若诚冲了上去,给了陶乐一拳头,不知道是给自己出气的还是为我报仇的。 总之,这天下午我的大脑是空白的,我拼命地想要抹去这个下午的记忆。 第十三章 九月下旬,距离军训结束的时间还剩下几天。为了表示我对她们还有点忠心,没有把她们这些好姐妹给忘记,冒着很有可能会晕倒的危险,一起和他们站在太阳底下暴晒。 几日未见,柯万猛的那张脸又黑了许多。他的那张黑脸慢慢靠近我,问,不用勉强,你身体不好就在旁边休息! 不说话,摇摇头。 他不再说什么,又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用着他似乎天生就很沙哑的声音说,现在我们开始走路,走整齐点。尤其是你,梁思瑶总是喜欢乱动,站好了! 梁思瑶脸一凑,嘴巴咕哝了几句,谁也不知道说什么的。 柯万猛凑近她,说,不要用你的死鱼眼瞪着我! 柯万猛的几句话让我们又开始想笑,军姿又是得像个木头一样保持不动,他大吼一声,不准笑!今天怎么回事,前几天军姿站得不都是挺好的吗?要是再笑,罚跑步! 挨过了上午,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开了一听可乐。手机却传来了一条短信的声音,来自一串数字的短信,不知道是谁。但是看了短信的内容,就知道了,陶乐。 你立刻来我宿舍!不来后果自负! 不知道是回复还是不回复的时候,时悦从后面过来,瞅了一眼短信的内容,吓了一跳,蓝梦你什么时候跟陶乐走得那么近了? ———————————————— 他的宿舍一如既往。脏,乱,臭。几个男生的宿舍弄成这样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能在这里吃得下饭!呕也呕死了。 此时,陶乐又没去上课,扔下了一根烟头,说,帮我拿下袜子,在那个柜子的下面那层! 照着他的话,一打开柜子,衣服就跟山一样堆了出来。在床上的陶乐打了个呵欠,说,怎么这么不小心,顶下面的衣服要洗一遍在放进去哦! 被他折腾了一个中午,才让我休息。看着他迷迷糊糊半半蒙蒙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拳,他却反而要挟我,蓝梦你最好还是放聪明一点!否则我会让全校的女生与你为敌! 呵,他以为他是谁! 但是,一想到时悦中午说的那些话。的确,他或许真的能够办得到。他是一个可怕的人,作为他的“女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很危险,换句话说她随时都有可能死! 好比安成葵雅,她给我耳光的时候多么的耀武扬威,但是她的身上到处都是陶乐用烟头摁的伤口。而这也是,他成为时悦的黑名单的主要原因,同时她在帮阳海介绍对象的时候也收取了一定可观的中介费。能够让她大吃大喝一个月还有余。 收拾好了他的宿舍,他的兄弟们很识相地把这么个地方留了出来。屁颠屁颠地带着钱去上网了。 过来!他指了下床边。 我也很识相地、屁颠屁颠地坐在了床边。对,跟陶乐这种人打交道还是得放聪明一点,否则,会死。 他一把搂了过来,没有刷牙又抽了几根烟那嘴的味道……我就这样和他再次嘴唇对嘴唇。这一次,真的忍无可忍,上去给了他一耳光,那耳光很响彻!他也不躲不闪。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导演的一场好戏,耳光的声音刚好打响以后,安成葵雅就冲了进来,第一句话是,陶哥找我有什么事?她看到我坐在他的床上,目光呆滞。吞吞吐吐地问,陶哥你们……你们……难道真的…… 陶乐抹了抹脸,有一把搂住了我,对她说,你来得真的不是时候,知不知道打扰到我享受了? 她哭了,她再一次哭了。但是在陶乐的眼睛里,眼泪算鸟啊?他避开她的那张脸,目光注视着我,说,宝贝你比她好看多了!你的这小脸,大爷我很喜欢啊! 话末,又上去咬了一口。 安成葵雅疯了,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只穿了袜子和内裤的他却如此的坦荡。她冲他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吗?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你说过要给我幸福的,你怎么可以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可以…… 够了!陶乐用了他唯一能够向她砸去的东西——枕头,他也歇斯底里地说,你算什么,算鸟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的眼里就已经人老珠黄了,像你这样不如去死算了! 不如去死,这一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安成葵雅的心里,她不再哭喊,转过身,带上门,带着一身的悲哀和狼狈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我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痛——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的下场比她还惨…… 陶乐帮我脱掉了鞋子,拉我进了他的被窝,说,我会好好对你的,放心吧,宝贝! ——你记住,无论陶乐对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如果你想要与他为敌,除非你有多啦a梦,他可以无时无刻地拿出道具出来。 这一句,是时悦临走之前,对我说的话。 但是,让我不懂的是,陶乐把我拽进了他的被窝里,却什么都没做,只让我躺在她的旁边,他背对着我呼呼大睡起来。当然临睡之前他警告我一句,如果我醒来之前你要是不在旁边,你就完蛋了! 我不懂,陶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从我见到安若诚开始,我的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非要轰轰烈烈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包烟,打火机也在里面,贵烟。记得当初买的是红双喜,因为鱼辰他喜欢抽红双……呵,怎么会又想到他了…… 把烟放回了枕头底下,又确认了一下陶乐已经睡着了,这才逃出男生宿舍。 坐在门口的草坪边上,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又一次地见到了安若诚,他蹲下来,看着我,眼睛红了一圈,说了很久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苦笑了一下,真搞不懂。 安若诚和陶乐都是神经病。 谁知,他一把拉我起了身,又快步和迅速地逃离,边对我说,快点,他的那群混账兄弟来了! 他一说,我也跟着他一起加快了脚步。 c大的校园很大,还有些地方我都没有来过。平时也就是去厕所,食堂,宿舍。人难免不了吃喝拉撒睡。 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用一棵高高的并且粗壮的大松树遮挡住了身体。安若诚伸出头去看看情况。没有看到人影,他才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开一直紧紧抓住的我的手。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短信的声音,号码已经被储存,陶乐。可笑的是,只有两个字,人呢? 第十四章 陶乐召集了他所能召集的兄弟(我怎么觉得跟黑社会似的),把安若诚团团围住。阳海的任务就是牢牢抓住我,由陶乐逼问,蓝梦如果你还聪明就应该知道怎么做,跟我走我就立刻放了安若诚! 美丽与荒谬重叠,会是什么?那应该是那个时候的蓝梦,她太过于平静,没有任何的挣扎,也没有任何的顺从。 ———————————————— 靠在床边的墙上,点了一根烟,依然是鱼辰所爱的红双喜,就如同他的网名永远都是双喜抽不烂。不过也许是因为男生对女生不同,他们不是特别喜欢频繁地更换网名。 吕依依端了一碗泡面回来,闻到那味就开始咳嗽。对于烟味敏感的人立刻就能找到发源点,她走到窗户那里,说,蓝梦就算你现在是大哥的女人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学抽烟吧! 呼吸了几口雨后的空气,舒坦了一些。 也算她来的及时,那根烟也快烧到滤嘴,没有必要这么纠结那一点小的部分,扔到了地上踩灭,然后踢到床底下。 又回到床的里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过了一会,该忙的事都忙完的一群人回来了,有的跟吕依依一样端着泡面;有的是刚刚去厕所解决了“撒”的问题后伸了一个懒腰;有的刚刚洗完衣服正端着一盆的衣服放在房间里凉,弄得好像寝室就成了一水帘洞,滴答滴答,水淌了一地;有的正在点礼当月的收入,计划一下下个月该买哪些东西、是吃食堂还是在外面的大排档…… 郭雪冬倒是跟她们不一样,刚把阳海拿下了,她正抱着一本当月女性杂志——就是教你怎么化妆怎么穿衣打扮的那种——悠闲地吃着芒果。 时悦也多亏了郭雪冬这位命中注定的贵人,又给她赚了一笔可观的“礼金”。 吕依依和蒋萧捷也就不用说了,吃着热气腾腾的老坛酸菜牛肉面。 夏敏涵是晾衣服的那位。 梁思瑶是解决“撒”的问题伸懒腰的。 明雅然她不在宿舍里,所以她在干什么我并不知道。 而我,头侧歪着,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其他的人在干什么……我太闲了,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大学的那书就跟天文似的,一点也看不懂。 悠闲的时光也是有限的,陶乐的电话或者短信都是必须随传随到的。当我和他之间确认了关系之后,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有些人巴不得跟我套点几乎,拍拍马屁,但只是为了当天的午饭或者晚饭不用自己掏腰包;也有的人对我禁而远之,后怕自己会有生命的危险。 时悦曾经跟我说过,陶乐他的自我中心意识太过于强烈,什么事都要以自己为主,会干出什么事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大二的时候曾经看过心理医生,证明了他有很强烈的抑郁症,也闹过自杀,被送进医院抢救了十几个小时,又跟死神搏斗了三天三夜……等等的“传奇”告诫我,离这个人物要远一点。 我却怎么也远离不了,他太过于强烈,层层的蜿蜒波浪席卷而来,有时候会招架不住。 相信吗,我真的也跪在他的面前乞求他放过我。 一天前,也可以说是昨天。—— 陶乐召集的兄弟团团围住,我和安若诚无路可退。在那之前我已经和安若诚在这个学校跑了十几分钟,直到我们的前面也是敌人后面也是敌人。 唐镀和陈梓寒负责摁住安若诚,阳海负责摁住我。相对而言,阳海比较轻松一点,因为我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挣扎。 陶乐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上去给安若诚一个拳头,打在他那天被他打的同一个位置,又破出了血。安若诚怒气汹汹地瞪着他,你她妈的…… 他没有让他骂完,就反应迅速地又给了他一个拳头。陶乐最大的特点就是反应极快。 陶乐又走向我,说,蓝梦如果你还算聪明你应该知道你要选择什么! 嘴角向上一翘,他以为他是谁,自大到了极点,我挑战了他的忍耐极限,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他说,很抱歉,你没有这个选择。我或者他。还有,不要跟我说“如果”。 可你刚刚说了“如果”,对于你的那个如果我可以很坦然地回答你,很抱歉,我想我不够聪明!我要选择的人是,安!若!诚! 我去忽略了一点,安若诚正被两个大三的摁住,陶乐想要对他怎么样都没问题。何况,他还有抑郁症,不知道到了大三会不会爆发出其他的什么“症”。 让我意外的是,陶乐居然对那两个人说,放开他! 挣开枷锁的安若诚迅速往我这里跑,然后把我拦在了身后,对陶乐说,我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你还想要干什么不如来个痛快,不要像个娘们…… 没让他说完,又给了他一拳。这就是陶乐的反应迅速。 他的一个手势,唐镀和陈梓寒又把他摁住了。阳海倒是没有拉住我,但是在陶乐又给了安若诚两拳的时候我没有挡在他的面前,也没有去阻拦他。 一切都与我无关,将这一切置身事外。 陶乐给了他第三拳,说了一句话,跟我抢女人你凭什么吗?你就是一小男孩,凭什么老男人抢女人! 也就是那一刻,我叫住了他,住手! 他依然不肯放过安若诚,拍了拍他的那张已经不堪入目的脸,说,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身为一个小男孩的价值,居然要一个小女孩来保护你! 安若诚保持了沉默,低垂着头,终于他吐出了一句,好,我退出,她让给你! 从安若诚开始的紧紧抓住的我的手,到他的那一句“我退出”,只经历了短短的三十分钟而已。 这就是爱情,经不起任何的考验。不过,我也不用气馁,毕竟安若诚从来没有说一句甜言蜜语,或者是“我爱你”之类的。但是,在那个下午,总觉得自己很可笑,被两个男的挣来夺去,然后说选择那个男的又被那个男的一句话给抛弃了,可笑啊可笑。 我被他拉走,人群也消失了。 后来我偷偷发了短信给明雅然,她没有任何回复,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他在一起。总而言之,从昨天到今天我就再也没见到明雅然,安若诚倒是还在男生宿舍里。 现在——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大操场。熟练地走进陶乐的宿舍,此时的他又在打牌,老规矩输了打脸…… 第十五章 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根烟,手指头开始敲打键盘,安若诚又对老鱼发起了对话,抱歉,我没有防守好,她被人抢走了。 谁?老鱼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不知道紧张还是平静。 一个大三的,有强烈的抑郁症。安若诚犹豫了一会,才打上去。 为什么没有守好她?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保护她的。难道你想要告诉我你的跆拳道打不过吗? 在老鱼的那边,只看见安若诚的扣扣,停停写写。但其实,安若诚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好好保护蓝梦,只是在她说“很抱歉,我想我不够聪明!我要选择的人是,安!若!诚!”的时候,心里还是为之颤动一下。 又犹豫了一会,见老鱼的扣扣灰暗了下来,他也拿着身份证去柜台换零钱。 ———————————— 军训的日子终于熬完了。我们都一样,皮肤黑得可怕,有些地方还没有被晒黑,彻底就跟个熊猫似的。尤其是夏敏涵,她那时候买了多少白色系的衣服,这么一晒,那衣服根本不能穿。 她拿着衣服到镜子面前比对,欲哭无泪,唉,都是军训惹的祸。 时悦倒是在军训期间赚了不少,大一的女生好像就很想尽快把自己“嫁”出去,让自己找到人生的另一半,不知道给了时悦多少钱。但是只有时悦自己没有另一半,明雅然当初也说过,为什么不给自己介绍个?她没有做出回答,许是跟我一样,经历过一场感情之殇。 见吕依依这个对烟味敏感的人不在,点了一根烟,也算了算自己的口袋里还有多少钱。上一回有安若诚给的钱,让我熬过了最难熬的期间,吃了几天荤的。又走进邮局邮了两百块钱回去,现在兜里还有一百来块,好像也多亏了陶乐的关系,他肯帮我午饭买单——仅此午饭,晚上他从不见我。 一百来块放进了口袋里,朝门口去,身后的时悦问,你去哪里?食堂吗? 嗯?你要买什么吗? 很快,时悦递上来了五块钱,说,那麻烦你帮我带个果酱面包,要草莓味的。 哦。接过钱,又走了出去。 也就是这天下午,陶乐出了事,打篮球时被人砸了场子。站在操场的旁边,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陈梓寒拦住我不让我靠近,说带头的人是安成葵雅外面认得哥哥,a大的,很重义气。并且他的目标只有两个,陶乐和一个叫蓝梦的大一的女生。 陶乐的脸被人打了,嘴角就跟安若诚一样渗出了血。揉了揉,又舔掉了嘴角的血。笑着说,哟,你这是小猫挠痒痒吗? 随即,陶乐的一群兄弟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当然,白痴都能看得出来陶乐这只是在逞能。 很快就证实了这一点,那个男的死死地拽住了陶乐的衣领,恶狠狠地骂一句,那个娘们在什么地方? 陶乐嘴硬,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陶乐为什么不还手,拿出他当初安若诚的架势打他。怎么说那男的只有三个兄弟,他有一大帮,寡不敌众这个道理他应该懂得。 人群帮我做了最好的掩护,我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问了旁边的陈梓寒,他怎么不还手? 他很可笑地说,他打不过!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打不过。不然安成葵雅会认他这个哥哥吗,说白了点,狡兔三窟。 我与他闲聊了起来,那么她的第三个窟窿是哪里? 陈梓寒不想解释,问我一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陶哥可是为了保护你,你有心情在这里跟我闲聊吗? 我笑了,那应该是我这么久以来的压抑后的第一个笑容,那我能怎么办?冲出去不是反而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吗? 陈梓寒说不过我,无奈叹口气,靠!陶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我继续笑,那只能说明他眼光独特。 是的,眼光非常独特,能够喜欢上一条经历了大海的沧桑、躲过鲨鱼的海口只剩下气喘吁吁对未来和希望都已经遗忘的一条鱼。他的夜光的确是非常独特啊。 算,我不跟你吵!你就好好躲藏着,别被他看到了。话末,又走进了人群,不知道去了哪里。 c大就是这么一奇怪的学校,管理太差。上一回陶乐打安若诚或者这一次陶乐被人打,都没有任何人来。似乎他们就一直在回避关于陶乐的一切。记得当初刚来学校的时候,时悦想要弄个小兔子来养都被逮到,还罚了钱。 这天的下午,陶乐被打的很惨很惨,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那个男的还不忘记羞辱他,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说,小孩子你的头发太长了,这样影响市容。我帮你剃头发吧!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割掉了他的一小簇的头发,拿块面巾纸包住放进了口袋里。 变态!陶乐骂了他一句。 可你被一变态打了!然后他就消失在了这个学校里,临走前也不忘记丢下一句,你要是敢动葵雅一根汗毛别怪我下次来割得就是你的脖子。 一部分的人消失,另一部分的人蜂拥而上,有的是来嘲笑他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是真的把他当成兄弟。——安若诚是属于前者。 他看着陶乐被人架住,冲他吼了一句,说,你不是很牛的吗?你现在怎么不牛了啊,你就是一孬种! 陶乐甩开架住他的人,但迅速又倒在了地上,一只膝盖和一只手支撑地面,对安若诚说一句,是吗?但起码我好好保护了蓝梦,你呢?你又做到了什么?你连孬种都不如! 是吗?话末,安若诚上去给了他一个拳头,说,你听着,不要以为我不敢打你!陶乐,你也要放聪明点!不要当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个鸵鸟! 站在陶乐的旁边的陈梓寒对我使了个脸色,示意我上来扶起陶乐。 但我的回应是,一个冷酷的背影。 ——这应该是我给予的最好报复。 第十六章 北京的第三人民医院的303病房,陶禅坐在一旁正在给躺在病床上的陶乐削苹果。一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渗出血的嘴角已经上了药。 死死地抓着床单,硬是不吃陶禅已经削好的苹果。 陶禅放下刀子,教训起了他,你还有理了?先不说我是你叔,我也是你的校长,我已经对你很容忍了,这次你被人打了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会…… 他依然反应迅速,谁让你鸡婆! 你现在还想怎样,你已经大三了该懂点事…… 很抱歉,我有抑郁症,我困了麻烦校长先生出去吧!话闭蒙上了被子。 陶禅无可奈何,行,你小子的事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而这句话,陶禅已经说了n遍,到最后他住院所花的医药费都是他出的。 ———————————————— 啪!一个耳光挥落在陆雨暮的脸上,安成葵雅一个拳头接着一个拳头捶打在他的胸膛,她哭着说,你怎么可以把他打到住院,你这样弄他会恨死我的! 陆雨暮抓住她的两个重重有力的手,愤怒得脖子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你吼什么?你恨我什么?我为了你都把c大的校长侄子给得罪了,你居然还跟我说你恨我!好,既然你恨我,我也顾不得什么,我今天即使他妈的要得到你! 将她抵到了后面的一棵大叔上,开始强吻。安成葵雅流着眼泪,歇斯底里,你放开我,陆雨暮你这个混账! 他还是吻到了她,尽管他的嘴唇被她咬出血。松开了安成葵雅,此时的她已经泣不成声,蹲在地上捂着刚刚被她撕烂的衣服的地方。 陆雨暮擦擦嘴,说,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对你心意从一开始就不会改变!不管我们是兄妹还是陌生人,你恨我也好,我都无所谓。 把话说完,转身就走。但是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脱掉了外衣,披在了安成葵雅的肩上。眼泪也顺着流淌下来,只是他迅速转身,没让她看见。 走到马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他也许犹豫过,要不要带着她一起走。 站在大树后面的超市门口目睹了一切,准备想走,却跟陆雨暮一样放不下安成葵雅。于是拨打了电话给安若诚,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听,但如我所愿他接了,却没好气,大哥的女人什么时候想起来打电话给我这个小男孩啊,不会是大姐累了要我帮你捶捶背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明明不爱我,并且还是他说放弃的。难道说他是想所谓的明哲保身吗?既然如此又为何去打陶乐。 挂了电话后,不过一分钟他又打来了,很严肃地说,对不起刚刚那个人不是我。 或许,就是那所谓的假作真时真亦假,不太相信,也懒得废话,就回复了一个,哦。 他问,找我有什么事? 能来学校后面的第三条街吗?安成葵雅她刚刚……我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他却很好笑地问我,你为什么要打电话来给我? 因为我只想到了你,你们都姓安,帮她一下有关系吗? 行!我去,不过在我去以后,我不想见到你! 话闭,挂了电话。 同时,我忽略了一个重点——你们都姓安——其实安若诚跟安成葵雅是姐弟。相信吗,总是这么的荒谬。 回到学校时,安若诚刚好出门,冤家路窄。 他走到我旁边停住了脚步,说,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 顾不得什么,讽刺了他,可你干吗还要跟我说话?这不是犯贱吗? 谁知他顺坡下了,是啊,我犯贱的接了你的电话,我犯贱地见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我犯贱的跟我最不想见的人说了话。 那时,我是背对着他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原来他已经泪流满面。 长久,也不说什么,又重复了一遍安成葵雅的所在地址,走进了校门。 回到宿舍时,有些晚,不过还好有人给我留了门。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清香,郭雪冬这个和阳海的爱情陷入热恋的女人居然做起了美容保养,一张脸铺上了白。夏敏涵刚回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同时也不忘记讽刺她一下,你怎么不直接擦面粉呢? 她心情太好了,没有给予回击,反而笑眯眯地说,面粉对皮肤没有营养啊! 夏敏涵无可奈何,居然损人那人都以笑脸,百折不挠啊! 宿舍里还有几个别的寝室的,她们拿着自己的小资料给时悦让她给自己介绍个满意的。一个个花痴的要命,要帅的,要有钱的……你看不看的上别人先不说,就怕别人见到你了就来一句,阿姨不好意思那边还有点脏,麻烦您去处理一下。——那身睡衣就很老土。 那群人走后,时悦就开始唠叨。 走上前,翻了一下她的笔记本,还有个好看的男的是光杆,林尧,居然还是学生会的干部。我也很八卦地问了她一下,这个男的怎么样?好不好? 时悦瞪了我一眼,就把她的笔记抢了回去,你不会是想吧,还是算了吧,我们可没有九条命。 自从被陶乐盖上“我的女人”这个章之后就没有多少人再跟我说话。平时就数时悦的话最多,她就是一正儿八经的小媒婆,两片嘴唇一动又撮合了一对。现在也跟我划了一道隔离线,还伸张要跟我划清界线。 倒是郭雪冬这个不怕死的,把她剩下还没有用完的面膜给了我,一个小碗,说,你用吧,这样陶哥才会更加宠爱你! 靠,郭雪冬这个抱着小说过日子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现在生活在哪个朝代。虽然她用的是现代的敷脸面膜,看得是现代的女性杂志,躺得是现代的上下床…… 把碗放在了床边,用冷水浸了一下脸,洁净后开始敷面膜,这味道的确还挺香。郭雪冬躺在上铺进行了晚自修——看女性杂志。 敷好脸,那小碗里的还剩下一点,觉得扔掉有点浪费又在手上摸了点。 当吕依依和蒋萧捷两个人回来了,彻底吓一跳,因为宿舍里就只有我和郭雪冬,其他人都出去了。她们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开始抱怨,晕,你们两个敷个脸也用不着吓人吧! 吕依依安抚着自己的胸口。蒋萧捷收拾了一下床铺,问,其他人呢? 不知道!出去了!郭雪冬一边看杂志一边回答。 无意间,吕依依翻了一下时悦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看,看到刚刚林尧的时候愣住了,还叫来了蒋萧捷,你看这个男的好帅哦,我喜欢呢! ——原来吕依依也是花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喜欢谁啊?正好时悦走了进来。 吕依依有些不好意思,递给了她本子。时悦瞅了一眼就知道了,他啊,还不错,学生会里的!你要跟他试试吗? 吕依依微微地点点头,蒋萧捷拉了拉她的衣服,在耳边小声地说,你忘记了,临走之前你妈说不要交男朋友的…… 可是……我,真的有点喜欢他了! 时悦是绝对不会漏过一个赚钱的机会,推开了蒋萧捷,拉拢了吕依依,说,喜欢就先见个面,谈不谈是以后的问题。 依依……别听她的…… 谁知,蒋萧捷的话还没说,吕依依就点了头,嗯! 时悦又从吕依依这里收了一笔钱,还看在同室友的份上给她打了八折,别人两百她给了一百六。吕依依又和时悦打听了一下关于林尧这个人,几乎快要把蒋萧捷给忘了。 而蒋萧捷坐在我的床上开始嘀咕,当心以后被甩了就知道哭了! 似乎,如果遇到了见色忘友的朋友,她们之间的朋友纽带也会被扯裂。 看着蒋萧捷的背影和对面床铺的时悦和吕依依,不禁想笑,但又想哭。有些让我再次想起北果和路媛溪。 第十七章 然后呢,你还想怎样对付我?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面对着胜利在握的安若诚。 他收起了手机——那里面拍了刚刚被陆雨暮强吻的画面——说,很简单把这些照片发给陶乐,我要向他证明,他就是个鸵鸟,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保护好! 所以,我就是个道具,一个不需要感情的道具对不对?冷笑着,安若诚你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还不完全呢!安若诚依然不够,一把搂上来,一天之内被两个男的强迫亲吻,出卖的不过是接吻的时候照片而已。 使劲地擦了嘴,恨不得要连同嘴唇一起,撕裂。 再次合上手机他,诚恳地、可笑地跟我说了一遍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接吻照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你又不喜欢他,就把自己当作是个道具,何况他对你也不好,你报复他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呵!说得真好听!只是个道具,一个活生生的道具、具备感情的…… ———————————————— 回到宿舍,蒋萧捷正在收拾东西,衣服被甩出的幅度可以看得出她在和谁生气。装作没有什么事的走进去——至少我还是个出色的演员——爬到郭雪冬的床边,拿了她的枕头底下的《小时代》。忙着恋爱的她,几乎快要把四爷这个人物给忘了,何况是他的书呢?——四爷你就原谅一下恋爱中的小女孩吧!她们太清纯了,无法脚踩两条船,至少你还有蓝小梦这个忠实的粉丝!!! 继续看上一回看得部分——林潇给宫洺买杯子钱不够找简溪救助…… 她的衣服收拾好了一半,没好气地问我,吕依依那个骚货呢? 翻了一页书,说,应该在操场旁边的草坪上吧,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她和另外个男的,长得真的还挺不错! 不错个屁!大三的是好惹吗?陶乐你就应该知道了,还是最好不要沾惹这些是非!恋爱以后再说! 呵!照你这么说,你和吕依依才是我们这个宿舍的稀有动物喽? 滚你妈的! 话说,这没看出来,原来一向乖巧好说话的蒋萧捷骂人居然连眼睛都没眨。 我依然平静地说,我妈在南京,她听不见你要她滚! 奶奶的! 我奶死了不知道多年了! 蓝梦你就不能骂回来吗?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是想要跟人吵架吗? 可我不想吵架,我很累! 那好啊,如果你不跟我吵架,我就打电话告诉郭雪冬你拿了她的《小时代》!看她怎么收拾你! 我是她男朋友的大哥的女人!她敢! 难道你忘了,陶乐现在还在住院当中!亏你还好意思说是他的女人,你就顶着这个头衔过一辈子吧,陶乐被人打到住院了你连看他都不去!还好意思在这里狗仗人势! 蒋萧捷今天抽风,懒得跟她说。于是我自己主动打电话给了郭雪冬,并且调成了免提,喂,小雪啊,我现在无聊想借你的书看看就是那本《小时代》,小四的,可以不? 电话那头很自然、很大方地落出一句,行啊,可以啊!你看吧,如果你喜欢我就送给你了,那本书我都看了好几遍了,我包里还有《悲伤逆流成河》要是喜欢也可以看,密码是998,就这样了啊,拜拜!。 滴!滴! 蒋萧捷傻眼了,不是吧,她居然肯把小四的书送人…… 还记得当初她珍重其事的宣布,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不准碰郭敬明的书,他的书在我在!他的书亡我亡!我与他的书同生共死! 变化真是大啊! 但是这本书我并没有看多久,手机就响了,陶乐发来的,一条彩信,五张图片。在校门口被陆雨暮强吻的照片。 ——蓝梦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很自然袒露地回复他,当然知道!如果我不知道这些图片怎么拍出来呢? 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哦!真心的!我现在知道了! 你觉得这样对我有意思吗?我那么爱你,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是的,一切,包括那件我故意刁难他要买的那件白色雪纺衫,标价为一千二九十九。 可是这是你自愿的,没人强迫!倒是你,自大的强迫我接受你的爱,还要乐意地把嘴唇贴在你的嘴唇上。还有你知不知道你睡到中午没刷牙、又抽了几根烟的嘴真的很臭!另外,我不想寒假回家的时候告诉我妈妈,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那样,我会觉得丢人! 下一条的短信,很久很久才发来,从林潇到周崇光家里去催稿子看到简溪和林泉一起出现。他说,你真的喜欢玩我吗? 原本是想打“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想想又换成了“是啊,玩你很有意思!因为看到一只不会飞的鸵鸟站在高大的石头上摔落下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笑了多少遍了,肚子到现在还疼呢!”。 我不管!就算一只不会飞的鸵鸟,你也是那只母鸵鸟!那么很抱歉,我是真的不想搞断袖!你这个同性我真的是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 短信发送,收到回复路径。过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省略n个“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回复。 我并不知道,在医院的那一边,安若诚拿过已经失神的陶乐的手中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读完了全部,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说,你现在知道了吗?你在我的眼睛里好歹是只鸵鸟,一只雄性的。可是呢,你在她的眼睛里,就是只母鸵鸟。你懂吗?我们至高无上的陶哥! 陶乐没有精力给予回击,受了太大的打击。 此时,安若诚还不忘记拿出他最后的王牌——那张我和他接吻的照片,你看看吧,你的女人已经被两个人亲过了!你看到自己的无能了吗? 陶乐死死地抓住白色的被单,手掌心冒出细密的汗液。 第十八章 病房门被推开,手捧着鲜花的安成葵雅愣在了原地。 若诚……你怎么会在这里? 陶乐回过神来,破口骂道,谁让你来的!滚!黄鼠狼给鸡拜年。 安成葵雅还未来得及解释什么,安若诚绕过去,一把抓住安成葵雅的胳膊,跟我走,不要在这里受他的窝囊气! 却一把被她甩开,将花放到床头柜上,若诚你要走你走吧!我今天来就算自己是伤痕累累回去的我也不在乎!因为他是我爱的男人! 安若诚面对执着的安成葵雅无可奈何,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底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姐!到头来,她还是要热脸贴人冷屁股! 安若诚不死心,再次抓住她的胳膊,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无论如何! 安成葵雅使劲地捶打着安若诚的小臂以下的部位,我的事不要你管! 病房的嘈杂声开始变大,陶乐再度发火,够了!你们两个打算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吗?安若诚你真厉害,搞完了蓝梦现在还想搞安成葵雅!也罢,反正安成葵雅对于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你要搞随便搞,但请你出去搞,我看得碍眼! 安若诚放下了安成葵雅的手,抓起了陶乐的病号服,怒气汹汹,你说什么,你就是一飞不起来的鸵鸟,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陶乐冷笑了一下,可你就是喜欢抢鸵鸟的女人,他的现任女友,还有他的前任女友!你的眼光挺独特啊! 话音刚落,陶乐的鼻子出了血。安若诚放下拳头,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你听着我不准你侮辱她! 呵……你凭什么不准? ———————————— 国庆的三天假结束,我们的日子步入了正常的轨道。听着大学老师讲课五十分钟。遇见了老师亲切地喊一句“老师好”。偶尔逃逃棵,也有时候逃了一天。正常秩序的晚自习——本来也有晚自习,但第一天出勤率不高,老师考虑到我们的体力关系就没再继续下去。 恋爱问题我不想谈,吕依依有林尧,郭雪冬有阳海,就这么多。时悦倒是想死缠烂打给蒋萧捷介绍对象,但是她就死活不肯。明雅然“消失”几天也回来了。当我问起她关于短信的事时她却莫名其妙地问,有这回事吗?当然不需要考虑她是不是出了车祸丧失记忆或者选择性失忆之类,她还记得安若诚,这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她没再提起他。至于她离开的这几天只是为了去看看本来身体就不好最近又得了风湿病住院的外婆,留戏一点钱后又带了一笔记本电脑回到学校。步入正轨生活的第七天,陶乐出院。阳海让郭雪冬传话给我,要我去见他。 郭雪冬倒是很听阳海的话,阳海对她说,无论如何,死缠烂打也好,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也好,总而言之你就是要把蓝梦给拿下,必须让她见我们老大!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跟你分手!你就看着办吧! 于是郭雪冬整整缠了我两个小时,蓝梦就算你是为了我这个曾经的稀有动物做做好事好不好?阳海她就要跟我分手(规规矩矩的,郭雪冬这傻丫头还真信),好不好?只要你答应去。无论是明晓溪还是郭小四还是饶雪漫还是乐小米还是可爱淘还是等等等等的,只要你想看,我就赴汤蹈火帮你去弄!你去见陶哥好不好?我求你了! 为了这件事,郭雪冬底气十足,她跟我后面,从这跟到那儿,又从那儿跟到那边的那儿……依然没有达到她的目的。 就如同阳海说的,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此时她已经完成好话说尽的部分了,开始准备坏事做绝的部分。 她首先把陶乐送的那件标价为一千二百九十九白色雪纺衫放到地上,使劲使劲使劲使劲——就是用了浑身的力气——的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抽风。她把衣服踩脏了,她的脚板也疼得差不多了。 拿着衣服走到我面前,如果你不去,我不保证下件衣服会是哪件! 已是中午,本来预定是上午回来的陶乐到中午十二点学校厨房都开伙了还没回来。吃饭的时候,郭雪冬依然把坏事做绝的部分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到我端着碗面条小心翼翼地走,她看我快走到位子上的时候又开始擦板凳,如果你不去晚饭的时候你也别想做! 大不了站着吃。于是靠在了食堂的墙壁上吃起了面条。 郭雪冬看看手机已是十二点半,在医院的阳海一边跟陶乐打牌一边催促着郭雪冬快点半带着威胁。 到了,下午两点,郭雪冬双眼含泪,拿着阳海发给她的分手短信给我看,蓝梦姐姐就算是我求你了。你以后要我干什么事都没关系,你把我剁成猪肉拿到集市上卖都没关系。我求你了,去找陶哥吧!好不好? 我没有妥协。一个等于生存在墓地里的人会怕这些吗?下午的课照样上。到了三点四十,那时是课间休息。陶乐被校长陶禅接了回来。那小子还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阳海、冉一、陈梓寒、唐镀一群人跟在他的后面回到学校。 陶乐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安若诚,让人意外的是他没打他。扔给了他一些漫天飞舞的钞票,也不清楚多少张,这些钱你拿去,以后不要再来招惹蓝梦! 安若诚不以为然,玩着打火机,我只怕没办法做到! 陶乐没有想到他会拒绝,抓住了他的衣领就如同他当初抓住他的衣领一样,那你还想要什么?你都已经有安成葵雅了! 很抱歉,我对安成葵雅没兴趣。我要的是蓝梦!这个小女孩!安若诚冷冽地眼神透过额头前的刘海,丝丝逼人。 陶乐并不知道安成葵雅和安若诚是姐弟,他们似乎就跟秘密守护者一样,守护着这个在我们的眼里微不足道的秘密。很快又放开了手,注意到了自己的言行失态。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就开个价,只要你肯离开蓝梦! 无价! 此时站在陶乐身后的冉一有些看不过去,冲他骂一句,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陶哥对你已经够客气了! 安若诚笑了,他终于把一切都还给了他——降临在他身上的无数的拳头、讽刺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轻蔑的笑——说,那只能说明陶乐乐同志他很无能! 此话一出,陶乐的手就紧紧地握住。他在忍住心里压着的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走进男生宿舍前,点了一根烟,这次抽的是黄山。一步一步地找到了陶乐一群人和靠在门框上不屑一切的安若诚。 安若诚先看到我,冲陶乐使了个眼色,你看到没,她来找我了! 第十九章 安若诚关上走进去,关上房门。在那之前丢下一句话,我对鸵鸟的女人没兴趣! 陶乐朝身后的兄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 一条阴暗的长廊,只剩下我和陶乐两个人。他拿掉我手指之间燃烧的烟头,扔到了地上,以后不准抽烟!要像个淑女! 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一根烟来,放到了嘴里,开始摸索打火机在什么地方——那一段的时间他没有拿掉我嘴唇之间的香烟。但,找到了打火机他疯了一样把打火机扔到了地上,发出“轰”地一声。吓得我好一哆嗦。 陶乐哭了,应该不是他的第一次哭,却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他哭着对我说,如果我为了改掉所有的坏毛病你愿不愿意爱我? ———————————— 夏天终于结束了,树叶开始飘零,吹着很大很大的风把地上的枯黄的树叶席卷地转了好几个圈。 上午的课很简单——现在也该说一下我是学中文系和夏敏涵一样。其他我同宿舍里的,时悦学和吕依依、蒋萧捷都是学会计。郭雪冬是信息管理。明雅然和梁思瑶是金融管理——好像时间没有经过长久的挣扎,很快就过去了。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地上连同被卷起的灰尘满天飞舞。捂着嘴,咳了几声。 让我意外的是,陶乐居然会拿着书本从教学楼出来。他经常穿的那条被割烂了好几个洞的牛仔裤换成了规规矩矩的黑色休闲裤,不知道是不是转凉了他才换的。 他走过我旁边,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回过头,对着同桌也是同宿舍的夏敏涵说,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就回去! 话音刚落,陶乐笑了起来。被我弄得有些莫名。 夏敏涵不想理会陶乐,在大部分的人眼里还是有个观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不是真的改掉也很难说。 夏敏涵走后,他的下一句话让感到诧异,你还想去哪里吗? 嗯?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吗? 他笑了,温柔地说,我只是想要送你回宿舍而已! 教学楼到宿舍的路程并不是很长,一路上我们却都不知道说什么,让这条路越走越久。 到了操场,距离女生宿舍也不差那么点路了。他顿住了脚步,问我,你怎么不问我我到底喜欢你什么地方?而在我思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又拉着我的手开始走了,说,我们走吧,我看天快要下雨了! 明明他是希望这一条路永远走不到头,他却自己面对了一切,并且加快了这条路的“路程”。 回到宿舍,天空打起了闪。从窗户底下望去,刚好可以看到陶乐的身影,优哉游哉地穿越了操场。打开窗,朝他挥舞了手,大喊了“陶乐”他却都没有回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 缓缓放下手,时悦从后面一把环绕住我,吓了我一跳。她嬉笑着,有没有吓一跳啊!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拍了拍胸口,喘口气。 她翻出了她的账本,跟我说,这几天我的生意很不好,感觉好像有人在跟我抢生意。现在新生这么多,哪个单身男不心痒,女生一大批,男生就是很少。我还把最好的林尧介绍给了吕依依,亏了四十块……说了一大番的话才说到主题上,你能不能问问陶乐,找他的几个兄弟帮我当下托,我可以给他们分账! 躺在床上一直在看书的夏敏涵听了忍不住插句嘴,喂!小媒婆你别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在学校弄这种发财门路我们已经很给你面子不告诉生活老师了,你现在还想干这种事,不太好哦! 时悦本子一扔,双手插腰,要你管啊!而且我这不是又没办法的嘛,不然我拿什么养活我自己啊!给别人介绍对象又不是什么坏事! 夏敏涵的书页翻了一张,得了吧!我看那个叫啥,叫古逸的,他已经给了三次钱了。你说你给人介绍的都是什么对象啊! 可那又不是我的错,是他的眼光要求那么高!我有什么办法!不然你去解决,我也可以帮你打八折! …… 反正时悦这个小媒婆是掉进钱眼里了,她做梦都可能会梦到钱,不,应该是一定能梦到钱。 然后天下起了雨,有些哗然,但没有夏天的那么劲爆。打着闪,轰隆隆地。蒋萧捷和吕依依刚回来就打了一个很响的,似乎就是打在女生宿舍这个建筑物的头顶上,吓的我们都好一哆嗦。 还好,今天因为从早上开始天气就一直不好,所以衣服都放在了室内晾的。 因为打雷的缘故,突然断电了。整个宿舍都沉浸在阴沉和黑漆漆里。 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本想拿打火机的,才想到打火机在那个时候被陶乐给摔掉了。 话说有点看不出来平常大大咧咧的梁思瑶居然会怕黑,真不知道她平时怎么度过夜晚的。她蜷缩在上铺,身上盖着一毛巾被。 时悦踩在下面的床铺上,勉强可以平视梁思瑶,你怎么了?你冷吗? 梁思瑶怕得不敢说话,毛巾被被她从身上盖到了头顶上,喊着,不用管我,我有点冷!没事的! 时悦跳下床,拿了自己毛巾被在他的身上盖了一层,还冷吗?如果还冷我让蓝梦的毛巾被给你。 梁思瑶不再说话。长久,时悦以为她睡着了,又跳下了床。 随后,我接到了安若诚的电话。犹豫了很久,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心眼。 郭雪冬淋了一身冲回到宿舍,正好听到了我的手机铃声,一边擦头一边问我,你怎么不接啊?顿了顿,又说,谁打的? 回到床上,把玩起了当初没有抽完的烟,弄出里面的烟丝,捧在手上再那么轻轻一吹。黄山到底是黄山,和双喜不同,味没那么重。 安若诚的第一遍电话没接,他不肯死心的又打了一遍。此时郭雪冬已经用最快的时间换好了衣服,从她的床铺向下望去刚好看到了手机来电——安若诚这三个字。 你现在还在跟安若诚说话吗?别忘记了你答应跟陶哥谈可是全校皆知的事儿。不要做出对不起陶哥的事! 郭雪冬自从谈恋爱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已经不是那个把郭小四的书当成命的人了。可以说,我和陶乐就是她的命。她后怕阳海会再一次发给她一条分手短信。他们之间的爱情约定是,守护好陶乐和蓝梦之间的爱情。 当然,郭雪冬不是傻瓜。她起初也很恼火地,冲他吼,凭什么啊,他只是你大哥,又不是你妈,干吗…… 但是,阳海连让她抱怨都没让她抱怨完,上来就一句,那就不要来找我!我可是跟时悦说好了的,否则我也不会傻逼到给她三倍的介绍费。 郭雪冬咬咬嘴唇,答应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很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番来之不易地初恋,尽量把自己弄成配得上阳海的女人。不惜用大量的时间来保养皮肤和锻炼身体。可以说,她是起的比狗早,睡的比牛晚。 她从上铺下来,拿过我的手机接听起来,上来就说,我说安若诚同学你难道不知道蓝小梦同志现在她是我们陶哥的女人吗?如果你觉得你现在还算个男人,以后最好不要打电话给她,也不要再来找她!你不是还有那个前任女友,叫明雅然的嘛,你要是觉得寂寞无聊,不如和她复合得了。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安若诚问。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名花有主的女人不要来招惹。否则她的“主”会来找你! 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郭雪冬就挂掉了电话,手机一扔,碰到了我床铺挨着的墙壁,又弹到了床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这时,夏敏涵又发起了言,你不是故意的鬼才相信! 于是时悦又跟她吵起来了,我操,你今天是不是不孕不育啊,怎么说这么带刺的话!我们招你还惹你了!你要是想男人了就跟我直说,姐帮你介绍个! 谁要你鸡婆!夏敏涵口中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看着夏敏涵,她的目光躲躲闪闪。 其实我知道,在吕依依去见林尧的时候,夏敏涵偷偷地跟在了后面。躲在一个隐藏的并且很远的地方,也算是亲眼见到了林尧,她就有些小小的喜欢上了。到了吕依依跟林尧确认了关系后,她的心里就跟翻江倒海似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换种比较能够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吃醋了。 她后来在陶乐住院的那段期间告诉了我,她去外面的超市买了一沓啤酒,边喝边说,蓝梦你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的滋味吗?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或许会说喜欢上了那就表白啊!但是我不能表白啊,他已经有对象了,你知道是谁吗?就是跟我们同宿舍的吕依依,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啊,为什么要让她先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我没去翻翻时悦的笔记本,说不定,林尧他就是我的了……我不能告诉吕依依,也不能告诉林尧。我只想好好地醉一场,再好好的哭一场。 她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啤酒,又哭了一场。她痛痛快快地将自己心中所有的苦闷都发泄了出来。 醒来之后,说得第一件事是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和夏敏涵或者任何人一个人,都懂,在爱情的世界没有所谓的公平。就如同当初的鱼辰,说不跟路媛溪谈了就不跟路媛溪谈,说不跟我谈了就不跟我谈了。一切都很现实,现实得让我们连接受的勇气都没有。 天渐渐黑了,生活老师弄了蜡烛过来,告诫我们要小心点,就放在桌台上就行了,别去碰它,今天就早点睡吧,门窗要关好……唠叨了一堆后又转向了下个宿舍。 于是,这个晚上我们早早就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收到了安若诚的短信,是洛鱼辰要我来保护你的! 第二十章 阴沉的夜晚,借着微茫的烛光正在读洛鱼辰发送过来的短信。每次和鱼辰牵扯到一起时安若尘就想要抽烟,弹了下烟灰放在唇边,两只手飞快地回复了短信,放心她很好啊!有我在呢!不用担心。倒是你,都当兵了放下儿女私情吧! 后面的一句是故意调侃他说的。 洛鱼辰没再回话,或许他知道了,或许他在发短信的时候正好被他的教官看到了……安若诚找了所有可能找的借口,莫名地觉得起自己就跟个等不到男朋友回短信的快要被抛弃的女人差不多了。 从超市回来,明雅然掏出刚买的空气清新剂,她买了六七盒,各种不同的味道,价钱也不一样。撕开玫瑰味的上面封口膜,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桌子的部分。又拆开了几种味道的,也放到了桌子上,又把所有的清新剂排成了一列。经过时间的挥发,各种杂七杂八的味道都出来了。 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居然买这么多的空气清新剂还一下子都打开。 时悦回到宿舍就闻到一股很浓的味道,这谁啊,擦这么难闻的香水。 明雅然根本理会时悦反着骂她没品位,低头看书。 那天停电过后,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觉得身边到底不能缺少打火机。于是前往小店买了一个一块钱的打火机。没事的时候打火玩。 宿舍里,只有我和明雅然跟时悦三个人。明雅然在看书不用说,时悦正在整理她的账目,然后继续烦恼她昨天烦恼过的问题——到底谁配谁会好一点。 不久,大部队的人都回来了。 陶乐让郭雪冬传话给我,立刻到楼底下找他。 穿上鞋,噌噌噌地走下了楼。让我意外的是,陶乐和安若诚两个人居然会在一起。没有任何的争吵,并排而战。 似乎,我又要面对一个选择。 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和对话更证实了一点。陶乐的脚步有点挪动,后脚跟已经起来了。安若诚却凑他耳边说一句,违反游戏规则的人等于退出比赛。 慌乱之中,脚后跟又压了下去。 安若诚满脸自信。陶乐却低着头。 走上前,与他们之间形成了个“三角”。 顿住脚步,安若诚发话,蓝梦你听着,如果你选择我,他就会退出。如果你选择他…… 这一次,我反应极快,你会选择退出吗?你退出了很多次了,但到头来呢?他要是违反游戏的规则,那我可以告诉你,你连参加这场游戏的资格都没有!我不是物品,可以在你们之间游走不定。这场游戏,我不玩! 安若诚的嘴角一翘,哈哈大笑,很好!转向了陶乐,你看到了吗?她谁也不选!就说明她也根本不爱你。你不要以为你已经蜕变了,你在她的眼里依然只是个飞不起来的鸵鸟! 陶乐不听他的嘲讽,冲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有些意外,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连手是不是也应该抱住他都不知道。 安若诚走上前,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从我的身边拉了回去。使出了他一直隐藏很深的跆拳道,陶乐被打倒在地。我却没有上去扶住他。 郭雪冬在宿舍的窗户看到,又冲了下来,倒是她扶起了趴到在地的陶乐。边问他,陶哥你没事吧! 却被他一把推开,滚开! 无奈之下,郭雪冬叫来了阳海。被阳海架住的陶乐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不过如此。我懂了,我懂了,蓝梦你想要跟谁就跟谁吧!我不管你,我们分手吧! 爱情不可捉摸。他可以说喜欢你,下一秒钟他也可以说分手。 看着被阳海架走的陶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这就是喜欢吗?我不知道。 也许,我还可以为自己找些借口。比如因为鱼辰给我的伤太深了,在还没有缓和过来的时候蓝铭就出了车祸,家里一切的生活开始变得拮据。我根本就不该来北京的,就算放弃大学,我还可以在南京找份稳定的工作,有一笔的可观的收入。就算,只是一个咖啡厅的服务员。 与陶乐之间的这场轰烈、特别、无奈、强迫……一切的奇怪的词语都无法言说的。我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我就更别说喜欢了。我的爱情好像在蓝铭被送进手术台的时候,一切都葬送了。 风又吹了起来,吹得头发肆意飘扬,吹得地上的尘埃在空中飞舞,吹得道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吹得蓝梦的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想要哭一场。 安若诚脱掉了他的上衣,披在了只穿一件短袖的我的肩上,说,就算只是在宿舍,出来的时候好歹也要披一件外套!感冒了就不好了。 一把甩开,他的外套落在了地上,然后又被疯吹起了一点袖子。 你以为你是谁?洛鱼辰要你来保护我你就这样保护我的吗?你滚!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发出了我所有的歇斯底里!喊得嗓子有些沙哑的疼。安若诚没有走,他看着我蹲下抱着腿痛哭的模样。 所有的人,都是冷漠的。哪怕是鱼辰。 我还记得,那天蓝铭被送进急诊室的时候—— 北果跪在坐在长椅上的我的面前,低垂着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面对北果的道歉一言不发的我,眼睛盯着的是那个一直靠在墙上的鱼辰。低垂头,一言不发。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后来,鱼辰的爸赶来了,给了鱼辰一个耳光,冲他骂道,你小子行啊你,居然敢背着老子谈恋爱!什么都不要说了,跟我走!别给我在这里丢人。 他爸没有一句的道歉,也没有一句的安抚。拉着鱼辰就扬长而去。 再后来,他爸派他的秘书来到医院,放下了十万块的现金,又交代了一些洛董事长的话,就要走。 沉浸在悲伤中愤怒的妈妈,十万块的钞票被她扔的满天飞。最开始的部分被他砸在了那个倒霉的秘书的脸上。他脸往旁边一侧,为了吃口饭,压住了心中的火。 我推开了病房的门,不知所然地喊了一句,妈我找到……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秘书就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撞开我冲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散落着百元钞票的地面。 妈妈在病床旁边气喘吁吁,走上前安抚了下妈妈,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却连同杯子打落在地。碎片玻璃,滚热的开水,在地上冒起了白烟。 拿着笤帚收拾了一下,碎片玻璃。又蹲在地上整理起了那些我们现在需要的东西——钱。 有时候,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起初妈妈还把我刚履好的一部分的钱又扔掉,给我一耳光,骂道,这些钱你能拿吗?这些钱你不知道吗? 命运很巧合,却也悲伤。 护士端着盘子走进病房,板着一张脸,说,你们快点给住院……话说了一半,看到了满地的钞票改了口,并且面带微笑,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去交一下住院费,另外蓝铭他还需要动第二次的手术,麻烦你们连同这次手术费也一起交。 就是因为这句话,妈妈她向命运这东西低下了头。也跟我拾起了地上的钞票。这个时候的十万块,是救命钱。 妈妈听从了那个倒霉秘书的话,没有报警。我们目前的状况打不起官司,而且警察会不会受理也不一定。何况在有钱人的世界里,任何的关卡都能够摆平。 再后来,鱼辰私底下给了我五万块,对我说,你那这些钱去北京念书吧! 那天,从医院回来,家里的信箱里有一个被信封装着的五万现金,信封上面写着:你拿这些钱去北京念书吧!我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充实却又荒芜,悲伤却又万幸,得到却又失去…… 如果那天,我没有跟妈妈赌气,或许我就不会那么冲动地买了前往北京的火车票,我也就不会遇见陶乐,也就不会遇到安若诚。再牵扯出一系列的是非。 这个世界却永远现实,没有所谓的“如果。 第二十一章 我终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像明雅然奢侈女。不惜花大价钱给自己挖一对耳洞,又买了目前为止还不能戴的耳饰品。走进百姓缘大药房买了维他命e胶囊。小市场旁边的一个化妆店里做了十块钱一片的指甲装饰。 只是为了要把所有的钱都挥发干净了,然后在饿着肚子躺在床上,如同一个奄奄一息垂死的病人一般。 夏敏涵没次闻到宿舍这种奇怪的香味的时候她都想扔掉,一次她真的做了。但是下午上课回来后又闻到了那股香味,明雅然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看着一本好像永远也看不腻的书。 不得不说,我们都已经疯狂了。 —————————————— 北京的天,在那场雷雨下过以后开始转凉。隔壁寝室好几个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温度下降给折腾的感冒了。 有一次上街还碰巧见到了柯万猛,他没有穿军装,平常服,优哉游哉地散步在街上。与他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和谁打招呼。 郭雪冬收到阳海的分手短信是半夜三点的事,手机太过于精确,时间都算得一清二楚,让郭雪冬彻底心寒。她拼命地,努力地想要守护着自己的爱情,到头来还是换来了一条只有三个字的分手短信。——分手吧!简单明了,不会出错,才让人寒心。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很了解他了。她可以说清清楚楚地知道,其实阳海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作讨好陶乐的一个工具而已,不,其实阳海的工具是我,而她只是联系这一切纽带而已。没有利用价值或者根本起不了作用的时候,她就会被一脚踹开。 为了阳海,抱着枕头整整哭了一个上午。 时悦坐在一旁,没有凑上去说再给她介绍男朋友的事了。当初把阳海塞给他只是为了拿阳海后续部分的钱。 明雅然和夏敏涵现在应该是和郭雪冬最有共同语言的。但是,她们都没有给予一句安慰。 夏敏涵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整天发表我的言行举止,应该是看不顺眼就骂。明雅然整天一言不发——当初的郭雪冬。 下午,我没去上课——为了尽量不要与陶乐直面,我基本上是最后一个才到教室,最后一个才离开教室。 靠在床上,没事可干——郭雪冬又把四爷的书抢了回去。连带地还骂了我一句,你她妈的就不知道跟陶乐好好谈啊,你就不知道我喜欢阳海啊…… 我再次反应迅速,你就不知道阳海不喜欢你吗? 此话一出,时悦吸了一口凉气。她迅速跑了出去,似乎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郭雪冬把书往床上一摔,上来就把我按在了床上。她力大无比,我居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并且速度很快。 她给了我一个耳光,好像使出了她全部的力气。记得当初安成葵雅和明雅然给我耳光都没有这么重——她居然把我的嘴角打出了血。 痛到心沉,是不知道血是什么滋味的。 她离开我的身上,爬上了自己的床,翻了个身开始看书。 一切都很突然,昨天下午我刚跟陶乐分,今天凌晨三点阳海就发来了分手短信。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欢把爱情当成了一场游戏,可以肆意践踏。只是因为,她们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现在没准是在帮别的男人养老婆。 安若诚就是这么诚恳地告诉我的。诚恳的让人可怕。 陶乐的事情闹开后,几次想把安若诚的手机存进黑名单里,保存的同时却又看到了以132开头以0768结尾的号码。 然后我犹豫了。 那不是洛鱼辰的号码,是妈妈的号码。 我害怕她打电话来,虽然第一次我鼓起了勇气打电话给她,但是那种勇气只有一次,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第二次。 一个并不执着的人,却是一个胆小的人。 一个下午,我在发呆的时光中度过,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活着的还是死掉的,甚至会觉得这是一场现实还是一场梦了很久很久的梦,就跟当初北果穿着白色的裙子被鱼辰的车队抛弃的那个梦一样。 到了晚上,我很快确定了,一切都是属于前者。 没钱,我没吃晚饭。事实上昨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只记得早上吃了食堂卖的六毛钱一个的麻团。中午好像也吃了什么,却有些记忆不清。 安若诚好像就跟个秘密调查员一样,居然发了短信给我,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来食堂,我请你! 那时我半睡半醒,迷迷糊糊读了短信,迷迷糊糊回了短信,好的!我马上就来! 许是自己太饥饿了,手指才会不由自主,双腿却不那么听话。赖在床上怎么也走不动。 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种,他等得有些不耐烦,打了电话给我。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又响。这一次,我是真的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有人打电话来。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过了几分钟,我被安若诚叫醒。见到他的时候我有些怀疑我是不是睡在男生宿舍。 桌上是他在食堂买的炒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他帮我打开了饭盒,帮我撇开一次性筷子,你快点吃吧!凉了可就真的不好吃了。 其实,这盒炒面已经被他放进微波炉里热过一遍。 可以说,我真的有些狼吞虎咽,就如同六十年代的饿荒着者。一盒炒面,还不到五分钟就被我干掉了。由于太干了,还噎住了,打了几个嗝。安若诚早就准备地掏出了矿泉水,拍拍我的后背,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吃完晚饭,其实还是有点饿!但至少比刚刚好一点。 安若诚帮我扔掉了空饭盒和一次性筷子,原本以为他会顺便自己也走了,却又折了回来。坐在我的床边,硬生生地又拉我到他的怀里,理了一下刚刚睡乱的头发,说,吃过饭别睡,每一个女人是跟自己身材过不去的! 可我很累! 似乎转了一个很大的弯子,安若诚才说了来找我的目的,也就是说他不是好心的要送我饭吃,只是个顺便而已。 他说,我带你去找鱼辰! 第二十二章 我有了精神,听到了鱼辰两个字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企图想将安若诚推出去,但是男生的力气就是大,他反对我回去,腰狠狠地刻在了桌子的边缘。 就如同刚才说的那样,痛到心沉的痛是不会觉得痛的。我没有叫出来,咬着嘴唇抵抗了他。 刚好被人打开了,是生活老师。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言情小说的桥段一样,我冲生活老师喊,老师快点来啊,这个人想要非礼我! 看到男生在女生宿舍本来就很惊讶的生活老师现在变得更加惊讶了,你班主任是谁?怎么跑到女生宿舍来了? 安若诚犹豫了一会,才缓缓放下了手。他没向生活老师解释任何,推开生活老师潇洒地走了出去。 —————————— 交了话费,我终于鼓足了勇气打给了妈妈。 早上九点,听她的声音好像还在睡觉,喂……谁…… 迅速地挂掉了电话。手机捏在手里,恨不得要捏碎它,就算是塑料残渣将我的手掌划破我也不在乎。 趴在天桥的栏杆上,下面是行驶的车辆。宝马、奥迪、奔驰、劳斯莱斯、丰田……我开始幻想,如果有一天我开着汽车驾驶在这宽敞的马路上,后座是蓝铭和妈妈。 但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安若诚一直都在跟着我,而且还是从课堂上不顾一切地冲出来的。 当他无处可躲,终于暴露在我的眼前时,他也坦荡荡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二话不说就是一耳光,当街就骂,你怎么这么贱呢?你难道是想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你就是个色狼吗? 为了要让周围的观众更能入戏,抢了他的手机,翻看起了照片——刚好他的手机也拿在了手机,或许是为了不错过鱼辰的任何一个短信和电话。 一点一点的翻着,上面并没有多少他的生活照,男生到底不是那么喜欢牌照。当我找到了她的前女友明雅然如获珍宝——正好有一张跟我刚刚的情形差不多——照片亮出来举给了群众看,你们都看看啊,他的手机里居然会有我的照片!都看看啊! 几个人女的指着他的脸说,这小伙怎么长得还不错,怎么不务正业啊! 谁知安若诚索性豁出去了,嘴唇死死地贴在了我的嘴唇上,一下慌了神,手机也被他拿了回去。手机放进口袋后,嘴唇别离开。 蓝梦到底有何魅力啊!能让这么多的男生对愿意把嘴唇贴在我的嘴唇上。 他穿过人群——硬是挤出人群,消失不见了。 好戏看完了,周围的人也不会多管什么,何况九点多钟许多人还有许多事要干。 而我,又在这大街上游走,迷离。 走到十字路口,遇见第一个红灯的时候,打电话给了妈妈。许是被我的那通电话吵醒的,已经没有了什么瞌睡。精神饱满地问我,喂?你是谁啊,刚打电话怎么不接? 张开口,不知觉的时候眼泪已经流淌出来,妈……是我……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去北京了吗?还打电话回来干什么? 听了妈妈的竭斯底里,我终于感觉到了这几个月妈妈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没有发火只是因为,她知道因为她的当初的言语才把我逼走的,所以她极力地想要挽回我。这一次发火,应该与蓝铭的病情有关,过于顽强的我,拿了鱼辰给的五万走掉了,却只给她打回两千多块。 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欠你的,我该的!说着说着,从他的言语中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在颤抖,开始哭泣,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我就当作没有你这个女儿!滚! 最后一句的滚,她似乎喊破了嗓门,把我耳朵震痛的同时也震碎了我的心,七零八落的。 滴!滴! 手机从掌心脱落,掉落在了地面。安若诚走暗地里走了出来,给了一面巾纸,我长久没接他就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又笑了,笑着问他,你为什么不帮我擦脸呢?你不是都吻了我了吗? 话末的同时,我的嘴唇又挨在了他的嘴唇上,嘴唇之间还连带着咸涩的泪水。 当街拥吻,安若诚终于被我折服了。推开了我,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嘴。 他怒吼,你还要脸吗?我还是没有看错你! 我比他更加愤怒,歇斯底里,脸能换钱吗? 然后,他愣住了。他或许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纠结在钱的问题上,只是硬逞能而已。尽管,他知道我家里的一切。 我也不了解他,他说他是鱼辰派来保护我的,但是他做的伤害我的事也不少。他没有完全的履行其责,却又有时候给了我一根救命的稻草。比如,帮我摆脱了陶乐。 他犹豫了很久,才恢复平静,说,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作践自己! 听了他的这话,顿然有些好笑。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似乎我就是一背着男友出去卖的。出于爱我的男友,又不得不拿钱换回我的真心。我问他,冷笑着,你又能给我多少钱呢? 话音刚落,他就拉着我的手,冲进了最近的银行里,把卡放进了自动取款机里,显示出了他卡里的余额,不多,但是对于一个大学生可以说是一笔小小的财富了——八万。 他说,我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不够我可以打电话跟我爸说,随便用一个理由就能塘塞过去。我只要你,安分一点。 我不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 就凭什么我是安若诚,就凭以后我要你当我的老婆!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这算告白吗?我有些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安若诚把卡退了出来,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真的……爱你。 第二十三章 十几天前。 安若诚与我被陶乐一群人包围,陶乐开出的要求是,让安若诚退出。在暴力的面前下,安若诚屈服了。他倒在地上,看着陶乐带着我离开。 那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角留流下的泪,迅速被水泥地吸收。 明雅然见到我的短信后迅速地跑到了那里,扶起了已经站不起来的安若诚。却被他顽强地一把推开,我们都分手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分手了就不能爱你吗?每个女人,在爱情的面前还是有一丝的软弱。她可以在我(对于她而言的小三)面前耀武扬威,到了最爱的人的面前,她会表现得别那么刚硬,收起自己所有的棱角。 安若诚勉强支撑起来,说,不能!因为这样我会觉得这个女人会很下贱!如果你想要在我的心目中还有一点的颜面的话,那你快点走吧!我们以后,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 决绝的话又说了一遍,每一遍都是铭心刻骨,每一遍都会流下痛心的眼泪。 明雅然在心底,呼唤了千遍万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爱你啊!就算你喜欢蓝梦,就算你爱的那个人不是我,就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也无所谓…… 他留给她的,顽强和离去交织的背影。 然后,她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为了出去散心。当然,去看身体不好的外婆也是实话。 至于安若诚,他是这座钢筋水泥城市里的最出色的演员。他居然能把感情憋了那么久。当然如果对我的爱是假的,那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很出色。 见到明雅然,我有些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呆滞地看了她很久。 她察觉出不对劲时,我已经盯着她好一会,她说,你怎么老是看我,我得罪你了吗? 又不自觉地,提到了她的伤口,安若诚他…… “咔”一声。她迅速而又有力地合上了书。说,如果你要提的人是他,很抱歉我恐怕没有这个兴趣。 话末,脸又转向了墙面,不再看我。 这时候才想到了自己的残忍,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还要在她的面前炫耀吗?也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不过一会,吕依依哭着脸跑了回来,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蒋萧捷跟在后面,拍拍她的后背,别哭了!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不要谈!像林尧条件那么好的,多少个女的盯着啊!分了就分了,知道教训就好了。 谁知吕依依越哭越汹。蒋萧捷有点无奈了,听她哭的烦了就不理她了,过了会又教训了起来,你哭什么哭啊你,有什么好哭的,失个恋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个记得你高二的时候被那个叫海月的抢走男朋友的事,你当初可是拿着扫帚差点毁了她的脸的,你现在有本事就把夏敏涵的脸给毁掉。反正我们在一个宿舍里,可以下手的机会很多。比如在她的保温瓶里放耗子药,比如趁她睡着的时候在她的脸上涂抹点毁容的药,反正到时候她也没有证据说是我们干的。 愤怒之下的吕依依还真的信了,不过不是听她的话下老鼠药。而是拿起她的保温瓶往墙上一扔,还好里面不是滚烫的水。然后又把她的几件衣服和睡觉的枕头什么的往水滩上一丢,上去踩了几脚。 夏敏涵你就是个出来卖的! 假装睡觉的明雅然眼角的余光看着吕依依的模样,嘴角微微一翘。 吕依依和蒋萧捷应该说真的很厉害,她们也是个出色的演员,尽管她们的出场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但是能够把这些戏发挥得淋漓尽致,也算不错。 吕依依把踩脏的衣物放到了门前,不知道的人会认为这是什么踏脚垫。起码梁思瑶和时悦回来的时候,脚真的再上面踏了两下,梁思瑶鞋底还磨了两下,边说,我们宿舍什么时候弄这个了,踩起来还挺舒服的。话末为了试试这团的弹性还跳了两下。 吕依依没好气地说,这是夏敏涵那个贱人的衣物。 梁思瑶吓得跳跃式地离开了那团五颜六色——此时已经脏了。 郭雪冬没什么精神,没注意到脚底踩了什么。跟平常走路一样,直径回到自己的上铺。 等到“这团”的主人回来了,她被气得指着吕依依的那张欠揍的脸很久。 你指什么指?你抢了别人的男朋友什么好说的?我没拿扫帚毁了你的脸就已经算对你客气的了。跟我吕依依做对没什么好下场。话末,又补充了一句,对着我们所有人,你们也别得意,说不定哪天你们的下场也跟“这团抹布”一样。 时悦刚想骂什么,蒋萧捷就当起了和事佬,说,你们别信啊,她不是那样人,我们相处那么久你们也是知道的。她只是被气坏了而已,别在意别在意啊! 谁知吕依依从床上跳了下来,把蒋萧捷这么一拉,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床上,也把她骂了一下,你当什么和事佬!你也看到了她今天是什么德性…… 话音刚落,夏敏涵终于忍无可忍,包括一直保持沉默的梁思瑶和时悦。夏敏涵嘴和手脚并用,骑在她的身上,使劲地给了她无数个耳光,扭肉踹肚子什么都干了。骂道,你还了不起了你!对你忍让你还蹬鼻子上脸?别以为老娘是吃素的。 夏敏涵见打得差不多了,才离开她的身子。吕依依已经被打得鼻子也流血嘴巴也流血。眼角还有几滴泪花。 时悦和梁思瑶愣住了,原本也想说什么的也没再说什么了。 一直抱腿坐在床上的蒋萧捷跟疯了一样冲了下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她弄到床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该袖手旁观。 夏敏涵拿了盆,眼含泪水的将地上的衣物什么的放进盆里,脚步沉痛的走进洗衣房。 有人说,在爱情的世界里是没有对错的。只有争取和被争取。 吕依依她争取到了,也被争取到了。夏敏涵则是被争取了,争取到了。她们之间的结果一样,但是顺序不同。 长久以来,我是这个宿舍里的聋子和哑巴,不去理会任何的事。 尽管吕依依再次嚎啕大哭了出来,尽管她的床位就在我的床位的前面,我都没有去理会。保持了沉默。 这也是第一次,时悦拿了一笔心里不踏实的钱。她亲眼目睹了因为她所造成的伤害。先不去说郭雪冬现在的模样,单单是一直拼命想要掩盖掉不堪过去的吕依依变成了这样,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比的内疚。 从钱包里掏出了当初收取的一百六,还给了吕依依。 蒋萧捷却一把握成了球砸向了时悦,你现在给钱算个鸟啊!你算什么媒婆! 时悦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钱,履平了又放回了吕依依的手掌中,轻吐一句,对不起。 第二十四章 高中时代,吕依依遇见了她生命中第一个喜欢的男生,那个时候的她高二,而他则是转学生。很高大,有一点小小的刘海,还戴着个眼睛。可以说,这个男生并不是新班级里最好看的一个,却成了她依恋不舍的男生。 她喜欢上了他。军训结束后在我的鼓励之下决定向他告白,托了那个男生的同班的一个女生送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并不是最好看的男生也会有人竞争,那个女生所拿的情书莫名的被同班的一个也喜欢那个男生的女生海月拿走了。 当天放学,吕依依手机里被传来了一条短信,放学后到学校后面的空地来。一个人就可以了。 她天底下最傻的女孩,真的一个人去赴约了。她以为那个人是他。 但她得到的却是无数的羞辱和欺压,那群人把她所写的情书撕成了无数的碎片扔得满天飞,要不是我赶来的及时就差点扒了衣服拍下裸照。 她哭倒在蒋我的怀里,轻轻安抚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这件事对吕依依的内心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阴影。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崛起,她把自己变成一个不倒翁,一个会反抗的不倒翁。 那天她手拿扫把歇斯底里地冲进了海月的教室,海月的脸被麦穗做的扫把打的一道一道的。多少个人来拿她都没有用,后来有人喊来了两个班的班主任,才制止了这一件事。 蒋萧捷靠在床上对我们说了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情沉痛却又平静,受了伤的刺猬会把自己伪装得更加顽强。所以长久以来我不想让她陷入爱情,爱情就是一个遥无止尽的旋窝,幸运的人会被救上岸,不幸的人只能被旋窝卷进大海的最深处。 也是蒋萧捷的这番话勾起了时悦还未完全泯灭的良心,她退掉了所有的钱,并且说以后再也不做这一行。 也许,吕依依的也算是幸运的,虽然她差点溺水身亡了,但是她到底还是回到了岸边。而我,不知道已经被这旋窝卷到哪里去了,跟着海浪越漂越远。 —————————— 气温又下降了不少,十几天前的我们还穿着短袖,这几天恨不得把毛衣套上。生活老师每天晚上都会嘱咐一遍关紧门窗之类的话。 走出洗衣房回到宿舍的这么点点的路上快要把我冻僵掉,衣服还没来得及晾就抱着棉被给自己裹了几圈。 郭雪冬朝我的床铺望来,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地说了一句,没这么夸张吧!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啊! 你废话!我随口骂道,你说你那被窝里有多少东西,又是电热毯又是电暖宝的。你能冷吗? 她故意气我,那你也去买个呗!又不要多少钱! 正说着,夏敏涵从外面蹦蹦跳跳回来了。才刚觉得稍微暖和一点她一开门又觉得冷了。 时悦在自己的床上缩成一团,使劲地搓手,说,以前看天气预报说北京下大雪了我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自己到北京来了还真感觉到了,冷死了! 梁思瑶也搭起了话,就是,冻死了。这天还是天还是人过得吗? 北京的天气就是一天然的冷库。郭雪冬一边看着四爷的书一边说。 终于暖和了点,开始晾衣服,那衣服就跟冰块似的,又冷又冰。 这时候蒋萧捷嫌我动作慢吞吞的,不嫌冷的速度快的帮我拧干了衣服,往绳子上一搭,完事。 我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问,你难道不冷吗? 蒋萧捷朝着自己掌心吹口热气,说,当然冷啊!你不快点拧干会更冷!好了,上床睡觉吧!依依她都已经睡着了。 坐在床上,盖着被子,一边抽烟一边跟安若诚发短信,天气转凉的缘故聊得内容都是跟加衣服有关。连续几天了,他每天晚上都会发明天要多穿点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踢被子,感冒了就不好了。 这次我有些“无耻”地跟他提了要求,能不能帮我弄个电热毯,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都是冻醒的。 他很快就说,好的!交给我吧! 到了第二天,他还真的向老师请假去帮我弄了个电热毯回来。还手把手地跟我说这玩意怎么用。 向他说了谢谢后便抱着电热毯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宿舍。 好像一切都是摆在太阳下面的——每次我和安若诚见面都会在操场,而操场那块地从女生宿舍的窗户一望,什么都一目了然——明雅然几次都看我与安若诚见面,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沉默。 时悦见我拿回了电热毯没好气地说,有些人就知道享受了,也不知道姐妹的感觉啊! 我知道她针对的人是我,她也只是想帮一直沉默的明雅然说几句话。自从安若诚在操场那里跟她说了绝情的话后,她的一颗心就已经碎了。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对什么事也不理不睬,每天就只知道按着程序来吃饭、喝水、上课、下课、回宿舍……但是她还是会往窗户那里看看,虽然距离很远根本看不到,但是她还是抱着一点少许的幻想——她希望能够透过这遥远的距离从窗户那里见到安若诚。只是每次见到的时候,在心头上划一道口子,泪水又吞了回去。 时悦把我叫了出去,对我说,你应该知道的,她心里面还有安若诚,你不要每次都刺激她。你这样,比夏敏涵还要过分! 好的,我知道了!留下这句话,不屑地走了进去。 倘若可以,我也想把自己变成一个机器,而不是像明雅然那样还有些人性化的机器。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理会任何人,安若诚,宿舍里的人,学校的老师,陶乐,妈妈,还有蓝铭。 只是我做不到,我不得不依靠安若诚,我需要钱。就算现在的我无耻了一点,但我不后悔。一切都只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而这些无耻,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连回忆都不可以。 所以,我每天都希望自己都是一夜睡到天亮,我害怕夜长梦多,梦见的都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梦见的都是一个个唾弃我的人影。 关上门宿舍的门,猛吸了一口气。 第二十五章 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全都白费了呢?他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他不是还不能站立的吗?对着电话那头,完全没有考虑到妈妈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责心里,更多的却是责备。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因为我利用了安若诚,所以老天爷要立刻对我施展报复。 电话的那头,妈妈已经泣不成声,蓝蓝……回来吧好不啊好哦……就算是妈求你了……妈真的快撑不住了……回来帮帮妈好不好?就算是妈求你…… 双腿一下就软了下来,蹲到在了地上,泪水又开始不由自主。 尽管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准哭,这个时候的你不可以哭,你必须坚强,否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电话被挂掉,妈妈张口就要五万块。 忽然间,又觉得可笑。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吗?刚刚还泣不成声地要我回去,转眼之间就跟我说要五万块。 这时,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陶乐。 陶乐再次变了样,变得更加像个好学生,一身洁白的衣服,头发整整齐齐。他说,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想要快速逃离的脚步顿住了,他打破了我一切的防线。听到了我的电话,听到了我不堪入目的一切。 快步上前,甩给了他一个耳光,说,就算你告诉安若诚我也不会承认的。 —————————————— 十一月才刚刚出头,北京的天就飘下了雪花,鹅毛般的大雪。固然美,却也冷。 和安若诚一起从银行里出来,他又把我往他的怀里靠了靠,说,这样会暖和点!而且你看你的肩膀,落了这么多的雪花!帮我拍了拍。 我没说话,似乎他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好,于是一个吻迎合上来。一个很短暂的唇吻。 泯了泯嘴,头往旁边侧。 他看出了我有些不太情愿,没有过多的强迫。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公交车站台那里走去。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指着站台前面的一栋高级小区说,以后我要买一间这样的房子,两室一厅,我们结婚的时候当新房!你觉得好不好?还是你想要更大一点的房子呢? 在我还不知道怎么应和好的时候,c1路公交车满载了一车子的人在漫天的鹅毛大雪中缓缓驶来。 像是救命的稻草一般,对安若诚说,快点,车子要来了! 说着,拉着他冲向了那群人的前面。 他收好雨伞放进塑料袋里,跟在我后面上了车。 下雪天的公交车人很多,他见我被人挤得难受,开始后悔没有带我坐出租车。 早知道就坐出租车了。在他说话的时候,车子正好来了一个转弯,没有任何防备的我撞在了他的怀里。 他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说,干脆我们下一站就下车吧!坐出租回学校,这实在是太挤了。 随便你啊!我没关系!嘴上是这么说,但其实头已经点了好几下了。 到了下一站,艰难地走到了后门那里,他先下去打好了伞,又把我拉了下来。又一次地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就往我怀里钻! 喜欢你个屁!旁边的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染着酒红色的女生不屑地说。 安若诚没好气,在我的劝说之下没有动手。 那女生好像就是为了找茬似的,说,被人骂了还不知道还手,真丢人啊! 她旁边的另一个女生拉了拉她的胳膊,说,好了,梦幻别说了,他们跟你又不认识!你不要失恋了你找茬! 谁知,她连那女生一起骂,我在骂人什么轮到你来掺和了,滚,爱干嘛干嘛去。 那女生的脸皮薄,当众被人骂了之后还真的跳上了一辆公交车上。那个叫“梦幻”——这名字真是“好记”——的女生冲着她的背影罗索了一句,真是不知道你妈怎么生的你,整个一马桶盖子盖上。 那个女生的脸压得更低了,跟在她后面上公车的人回头看了看这个梦幻。 等待她确定她投进钱,又说了一句,一傻逼,连自己坐错车了都不知道。 安若诚尽量让自己保持点风度,但是那女生的嘴就是不依不饶地,见到什么事都喜欢说。比如等车的时候——出租车在下雪天也不好等,下一辆c1路公交车迟迟未来,安若诚又有些后悔——一个老大爷佝偻着腰,一只手搀着拐杖另一只手捧着要饭的碗,走到公交站台,向这里的人要钱。 有些人给,有些人不给就走开,她倒好不但不给还把他的要饭的那碗给扔到了马路上,骂道,你怎么不早点去死! 这时候安若诚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去给了那女生一耳光,你够了没有?你对你朋友那样也就算了,我们不想管,你现在还想欺负这个可怜的老大爷吗? 只见那老大爷瘫坐在了地上,哭喊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言语,他的那不锈钢饭碗经过车轮的碾压扁了好几层。 梦幻更没好气,一个耳光还给了他,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来教训本姑奶奶! 等车的人都跑来看了,指着梦幻说,这个小女孩真没家教!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 梦幻继续嚣张,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人鼻子说,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遍,你以为你谁啊!就是一秃子! 那人被说的,不想牵扯什么又躲进了人群里。正好一辆公交车来了,一批人又走了上去。 安若诚给了那老大爷五十块钱,招呼他说,早点回家吧,外面冷! 假仁假义。梦幻继续说。 安若诚真的不想再见到她,拉着我快步走向了下一个公交站台,路上满怀歉意地说,都是我不好,如果不下车就不会见到那女孩了,让你听了她骂的那些话。 摇摇头,说,没关系!如果你不下车,那个老大爷就肯定会被她欺负的。 此话一出,自己又想笑了起来。演得真好啊! 第二十六章 可以算是一路走回学校的,路过一家小火锅店的时候安若诚带我去吃了午饭。他对我真的很好,点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还说什么一定要让我吃饱。 我半开玩笑地说,吃不掉总不能打包回去吧! 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啊!说着,往锅里下了牛肉。 我也跟着他的筷子后面放下了一大堆的东西,直到整个锅都被填满。 他放下筷子,问我,你真的爱我吗? ——时间,返回那天在街上,我吻了他的嘴唇的那天。 他固执地将银行卡塞到了我的手上,对我说,密码是你的生日,蓝梦,我是真的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好吗? 那一刻的我没有过多的犹豫,银行卡放进了口袋里。那个动作,在他的眼中就是“我爱你”的意思,他又一把搂住了我,嘴唇缓缓地贴了上来。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反抗。 这算答应爱情吗? 我曾经仰望天空,傻傻地执念过。 ——时间,返回现在,这个热气腾腾的火锅旁边。 见我不说话的他,心像是被什么撕碎了一般。但是他没有表露出来,正好锅子也烧开了,他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了我的碗里,说,吃吧!应该熟了。话末,又给自己夹了一块一口吞掉。 —————————————— 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将这个北京沉浸在白色和寒冷的世界里。冷冽的风和刺骨的水才让我们这些在南方生活习惯的人知道什么才是冬天。 许是因为冬天的关系,手一直都在戴手套,长久的没有抽烟,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烟瘾了。 雪停了,偶尔有几个人会穿梭在校园的草坪之间。许是已经性格已经变了,打雪仗的人很少。 宿舍里的时悦提议说去打雪仗,没人想去。不过隔壁的寝室到是很友好地来邀请我们去堆雪人。 穿上了衣服,拿上了手套蜂拥而下。 我和明雅然走在了最后,看起来只是很悠闲地散步。 这时候几个悠哉的女生对着大家说,我们来代表寝室比赛,看哪个寝室的雪人做得越快越好看。 好啊好啊!我们得制定一下游戏规则,输了的人要怎么办?一个女生建议说。 带头的女生说,这很好办啊,当然是输了寝室就请赢得寝室吃饭呗! 听说要请吃饭,有些人的斗志消退了下去。虽然才刚刚月头,但是她们并不想以后的日子就吃青菜豆腐过日子。带头的那个女生见部分人开始往宿舍那边走,不知道如何是好——似乎觉得跟小说里的世界不一样。 留下来的人,只剩下五个寝室。我们寝室倒是没有临阵脱逃的,不过我和明雅然是旁观者。 为此时悦还冲我们骂一句,我靠你们两个就在那里不动干什么?不知道输了的人要请客吃饭吗? 明雅然保持沉默,如同一个看戏的人。 ——我和她扮演了同样的角色。 经过时间的长久,已经有个寝室的人第一个做好了雪人的身子。是那个时候带头喊话的那个寝室。 那个女生看到大部分的人还在弯腰堆小雪球,有些小得意,冲大部队喊了句,你们可要快点了啊,不然啊今天的晚饭你们就要请我们寝室的人了。 时悦和梁思瑶的个性都很好强,吕依依也是其次的,那三个人就跟吃了什么似的,迅速而又快捷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积雪。一个雪球,从小球滚成了大球。 我们寝室是最后一个才做好雪人的身子的。那时,那个寝室的人已经把雪人装扮好了,鼻子眼睛都贴上了。 然后高兴地欢呼着,万岁!今天晚上有人请吃饭了! 时悦和梁思瑶很气,冲我和明雅然说,都是你们两个不知道团队合作的家伙! 我真搞不懂,时悦她们干吗要这么的带劲。不就是堆雪人吗?还输了要吃饭,真无聊。明雅然一边巴望着失落的人群,一边说。 看样子你打起精神来了!我半笑着。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并不在意我刚刚说的话,你跟安若诚怎么样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接吻了吗? 我点点头,嗯!接过了,很多次! 很好!蓝梦你赢了,赢得很漂亮!她站起了身,走向了那个赢了的寝室的人面前,说,你们谁是寝室长? 我!刚刚那个带头的女生说。 明雅然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千块,说,这些钱够了吗?你们的一顿晚饭!记得吃晚饭的时候悠着点,别把自己吃撑了! 给了钱,又潇洒地走了回来。 明雅然的一张脸太过于僵硬,而且几句话完全是充满了挑衅。 那个女的没好气地说,我靠!输了还这么嚣张! 这时候,明雅然忽然停止了脚步。那个女的还来不及防备的时候,给了她一个耳光,你难道不知道受伤的老虎是最危险的吗?而且这只老虎还是只母老虎! 被打了那个女的,更加气不过了,想冲上去还给她,明雅然似乎也练过,上来给了她一个回旋踢,继续说,还有,不要以为你赢了比赛拿了钱就以为很了不起。我今天要教教你,我明雅然的钱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拿的! 周围的人愣住了,没一个上去劝架的。 打完了架,明雅然潇潇洒洒地回到了寝室。临走之前,又扔了五百块在泥泞的雪地上。 时悦愣住了,自言自语起来,她太彪悍了! 郭雪冬无话可说,心里是一种止不住的伤悲。——明雅然的那句“受伤的母老虎”似乎也勾起了阳海对她的伤害。 吕依依同上。 第二十七章 北京的上空,太阳透过云层露出一点点的光芒降临大地。却并没有多久的暖和,风一吹感觉比下雪天的时候更冷。 为了不让宿舍的人听到电话内容,我再次来到操场上打起了电话。 靠在校园的长椅上。电话的那头的妈妈又跟我要了八万。 我无奈地叹声气,妈我真的没钱了,别再找我要钱了!我是真的没钱了,我现在每天吃饭都是问题。 那头的妈妈没好气地说,什么叫没钱了?你去北京就不知道找个工作吗?你不是给了我五万了吗?五万既然你能弄得出来,八万自然也不是问题!你就去问你的那个有钱的同学借点,不行吗? 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是一个吐钱的机器。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需要钱,但是我都给你五万块,还没几天又找我要八万,这会不会太苦难了点啊,妈! 有什么好困难的,你既然说那个男的对你很好,他又怎么在乎这点钱!何况你以后说不定就跟他在一起了,你也就更不用还钱了! 听了妈的这些话,开始觉得妈她真的变了。我更加没好气地说,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是一个卖身求钱的妓女!我也是有良心的人。想到我自己每天都在骗他,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妈!就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别在逼我了! 谁知,妈她索性豁出去了,那好啊!既然说不要再逼你了,那干脆我们就断绝关系吧!你就当作你没我这个妈也没你那个残废的弟弟,我没你这个女儿,蓝铭也没有这样你的姐!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这样也不会忍受良心的折磨!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妓女! 滴!滴!电话她又一次地挂掉了。 为什么,每次我打电话回去,你总是会问我要钱?难道就不知道问问我在这里过的好不好吗? 看着手机,自言自语起来。 陶乐又一次地出现了,这也代表着他有一次地听到了我的谈话内容。 他知道我需要什么,于是开门见山,掏出了他的银行卡,由于他平时不怎么节俭,银行卡里并没有多少钱! 我知道,这几千块钱并不够,你就先拿去用吧!不够的部分我可以再去想办法!他跟安若诚一样地执着,硬是塞到了我的手里。又补充道,密码是六个二。 银行卡瞬间就被我打回到他的脸上,说,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给我钱?我爱你吗?你给钱什么意思啊?! 他不以为然,拾起卡片,问我,那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安若诚的钱?就算你是被我强迫的,我们至少也恋爱过!我给了你宠爱! 刚刚和妈妈打过电话,又见到了陶乐,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开口,就算你给我钱我要了,但你说说看,就你这几千块给谁花的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糊弄要饭的呢? 他怒吼了起来,所以你就要安若诚的钱吗?就只因为他给的钱比我给的钱多? 我愤怒地回应了他,是或者不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我就是喜欢他的钱,你又能奈我何?你就是一飞不起来的鸵鸟! —————————————————— 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就算你告诉安若诚我也不会承认的。 ——安若诚高举着他的手机,满脸伤痛,这段录音是陶乐前段时间传到我手机里,当时我并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两句对话并不能证明什么。但是到了今天,我忽然觉得这两端对话,给了我最好的帮助,就是让我能够彻底地看清你这个女人,是披着什么样的人皮。 他的手机,播放了下一段录音。 我知道,这几千块钱并不够,你就先拿去用吧!不够的部分我可以再去想办法!……密码是六个二。 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给我钱?我爱你吗?你给钱什么意思啊?! 那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安若诚的钱?就算你是被我强迫的,我们至少也恋爱过!我给了你宠爱! 就算你给我钱我要了,但你说说看,就你这几千块给谁花的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糊弄要饭的呢? 所以你就要安若诚的钱吗?就只因为他给的钱比我给的钱多? 是或者不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我就是喜欢他的钱,你又能奈我何?你就是一飞不起来的鸵鸟! 录音结束,安若诚猛吸了一口气,他声音沙哑地,听了这段录音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呢?你又一次地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我。说到这儿他苦笑了一下,可是选择的理由,却只是因为我的钱!也罢,也都是我自愿的!让我终于看清了我一直深爱的女人真正面目!蓝梦,你很成功地击破了我心里防线!放心,这些我不会告诉鱼辰的! 临走之前,他扔掉了那张为我新办的银行卡——已经被他撇成了两半。 “你觉得这样对我有意思吗?我那么爱你,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 许久之前,陶乐也跟我说了类似的话。 这是第一次,我伤害了别人之后也伤害了自己。缓缓地走进宿舍的大门,却没有勇气走上去。我该怎么去面对明雅然? 爱情就是这样脆弱,前几天还热恋中,几天后就说要分手。 蒋萧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爱情就是大海中的一个旋窝,会把你卷进去,幸运的人如果有足够的幸运会被救上岸,而不幸的人就会随着旋窝的轮圈卷入海底。 或许,会死。 此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 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了安若诚,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到他选择转身的背影的时候,我想要冲上去拉住他——然后再出现泡沫般的偶像剧里情节,他挣开了我的双臂,头也不回地走不见了。 坐在第一个台阶上,看着门外的世界——这个被浓缩成精华的、现实的世界——地上有被踩成黑色的雪,来来往往的人把那些雪踩得更黑,然后陷下去,化成黑色的水。 我还记得下雪的那天,我们一起堆了雪人,虽然我只是个旁观者,但是那雪真的很白,很漂亮!只是几天而已,就成了黑烂如泥。 最初的美好,真的如一场梦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梦醒之后,流下了蓝色眼泪,只有自己去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