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真仙》 第一章 世子回京

冬日刚过,寒九带来的冰冻还未散去,冷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让人裹着多少的貂皮大袄都忍不住直哆嗦。 坚硬的土地之上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在这通往长安的官道之上,有着一骑破旧的马车,虽然满是伤痕但依稀能够看得出其中的华贵,材质用的是上等的金丝楠,千金难求,只不过是破旧了些。 马车被一匹黑色的瘦马拉着,马有些瘸腿,但还能勉强拉动这个不重的马车,骨架子很大,能够看出以前是一匹好马,瘦马全身乌黑,只有四只脚蹄颜色雪白,像极了传说的千里神驹乌龙踏雪,不过瘦了些。 蹲在马车上,一个少年满脸灰尘,手中拿着一个刚刚烤好的红薯直呼气,马车的前沿不宽,并不够那少年蹲的,可出奇的是这少年竟然半只脚踩到马车沿上,随着马车而前后摇摆却也稳稳当当,没有掉下来。 刚烤出来的红薯太烫,李长安虽然这一年受了不少罪手上有了些老茧,可也经受不住这烫红薯的摧残,不停地呼着气,偶尔挪挪屁股让自己蹲得更舒服一些。 望着那渐渐清晰的长安城嘴中不断地怒骂:“西皮娘的,回去不抽死那个李淳风老子就跟他姓了。” “殿下,你就算是跟那老家伙姓也还是李啊。”马车里面有着一个老头,一身破烂,破旧棉袄中的棉花掉出来不少,头发上还有着几根杂草,头靠在一个破布包着的匣子上,这一老一少两人看起来简直就像逃命的难民。 准备张口就骂,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这老六原本不用跟自己出来,结果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第一次走出了府里的花园跟着自己,这走了一路,也受了一路的罪,要不是有老六估计自己也活不到回长安的时候。 将手中的红薯掰开一半递给了老六,谁知老六却是笑出一口黄牙,看得李长安直翻白眼:“还是殿下你吃吧,老六还好不太饿,再忍忍回长安就好了。” 也没力气说什么,直接将半个红薯扔给了躺在马车里的老六,两个人已经饿了三天了,好不容易偷出一个红薯,哪有不吃的道理,直接啃了下去,吃的那叫个香甜,以前吃那牛奶玉米都没有觉得怎么样,谁曾想到现在半个烤红薯都能让自己馋到哭,这其中的心酸又有谁能懂得。 见到李长安吃的开心,老六也不再矫情,颤颤巍巍地拿起那半个红薯,掸了掸灰尘直接吃了起来。 可谁知才吃一口,一个鞭子就打了过来直接将老六手中的红薯给打掉了。 一匹高大的枣红骏马,看起来比拉马车的那匹黑马神骏不少,马上坐着一个书生,一身蜀锦,头戴行冠,脸上满是桀骜,身后也是跟着一辆马车,但是极为的富贵,红木金边,双马拉行,里面偶尔透出来的金光更是耀眼。 完全没有歉意的样子,蔑视地看着破旧马车上的一老一少,这书生开口说道:“从这到长安城大概还要多久。” 没有去理会,跳下车捡起了地上的那个红薯,将脏了的那一块撕下来,再递给老六,看了看手中脏了的红薯,还是闭眼吞了下去,不能浪费。 不再蹲着,背靠马车撇了一眼那已经气得面色铁青的书生,并不在意,大唐武风盛行,书生会骑射并不奇怪,可是以为能骑马就代表骑术好了?也幸好这一年李长安行走天下形形色色的见了不少,脾气收敛了许多,要是早些时候非打得他六亲不认才肯罢休。 不过你能忍并不代表人家就有那眼色,见到这一对乞丐竟然不理自己,书生顿时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自己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啊,没多想,直接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这哪里还能忍了,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了,李长安霎时间就怒了,身体一翻跳下了马车,这一年别的不多说逃跑没少练,就凭这个绣花枕头的家伙想抽到自己简直做梦,左躲右跨避过了书生手中的鞭子,手中往着马腹一摸,也不知道怎么这大枣红马直接顺着李长安的手势转了个头,一拍屁股顿时冲向了身后富贵的马车。 “停!停!停!”身下的骏马突然发狂,马背上的书生立刻惊慌了起来,也顾不上别的,不停地拉着绳索,可是一向听话的红马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什么变得不管不顾起来,直接将那身后的两匹相同的红马给撞翻了。 马车倾斜,一个略显臃肿的老头也从里面滚了出来,身上的蜀锦更是夸张,十根手指上带着二十个金戒指,身上更是带着两串上好的珍珠项链,一个跟头滚得身上财宝不停掉落。 捡起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串珍珠项链,李长安仔细一看,呦呵,好东西!赶紧收起来,直接缠在了手上,看着那翻在地上的一老一少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着笑着也没力气笑了,刚才那点红薯的力量都被自己用掉了。 拍了拍瘦马的屁股,让他直接横过来将这富贵的马车给堵了起来,与老六一同头枕着匣子,淡然地看着在地上的两人。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满脸都是灰尘,一脸怒意地看着横拦的马车,整个人气得语无伦次起来,扶着自己身边的祖父,祖父身上的一串珍珠竟然还被这小乞丐给抢走了,不过这一次这书生学乖了起来,没有自己动手,看着自己后面逐渐靠近的护卫,一脸冷笑。 “竟然冲撞右武卫的人,你们两个乞丐就等死吧!” 听到竟然是右武卫的人,李长安更加是一脸冷笑,想当初就是右武卫那个没脑子的跟自己在酒楼抢位子,现在只能在宫里当太监,至于另一边不断怒骂着的老头,李长安不换气地跟他对骂了起来。 “笑话,老子两世为人还能给你们占到便宜?别的不说,就按村中寡妇骂人的功夫就比你们两人厉害百倍。” 心中暗想了一声,见到书生后面逐渐赶来的侍卫李长安也不惊慌,早先他就看到官道两旁的树林有了动作,算算时候,那些人也应该赶来了。 不过李长安期盼的人到没到不知道,此刻那书生手下的侍卫倒是赶来了,一身盔甲,军伍打扮,手中的陌刀泛着寒光。 书生扶着祖父坐上了抬起来的马车,对着那几个侍卫说道:“解决了这两个乞丐。” 听到小主人的话,这军伍里的几个人舔了舔嘴唇,眼神之中满是血色,看着两人没多言直接举起了手中的陌刀就要劈下。 可就在这时只听到一声弦颤之声。 “五石弓!”心中下意识的判断出来,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来,手臂上就传来的一阵剧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 第二章 铁骑满长安

想落下刀的那名侍卫直接被一箭给射到了树上,弓箭穿过手臂深深的钉在树上,将人挂了起来。 手中陌刀一横,几人都是军伍里退下来的人,知道有人也不惊慌,背靠着背环顾着四周,嘴中大喊:“谁!有种的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 可是回答这几个人的只有李长安无情的嘲笑之声,被这小乞丐笑的有些恼怒,但几个人却不敢轻易动手,能拉动五石弓的家伙绝非等闲,堪比射雕手的名声不是吹的。 过了半响,众人见到还没有人回答,才尝试着再一次的动刀逼出那人,可这大地却莫名的震动了起来,轰轰之声不绝于耳,立刻查看起来,而那书生也躲在那车内四处张望。 只见长安方向的道路上冲出了一群铁骑,延绵不绝,变成黑压压的两条直线,好似没有尽头,尘土飞扬人高马大,军中大旗的旗帜上,金色的旗面做底,龙纹刺绣,血红色的小篆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 在长安,这能扛李字旗的大军除了陛下的禁军金吾卫,剩下的只有神武王旗下的亲兵左武卫,可是这两支骑军中不管任何一支都是大唐铁骑精锐中的精锐,别的不说,就这两支铁骑也曾踩踏过天下的每一寸土地。 五百精锐骑军冲刺而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目标正是这几个侍卫待着的这里。 当众人绝望的发现这支铁骑是冲他们而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呼吸都静止了,没有躲闪也无力躲闪,就凭他们在这铁骑面前还没有躲闪的可能。 铁骑越来越近,众人眼神之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浓烈,但这铁骑在离众人五十米的位置忽然静止,动作如出一辙,那样的娴熟。 一个正四品的黑脸武将骑着黑虎从铁骑中冲了出来,一眼就望见了那横栏着的破旧马车,直接从黑虎上跳了下来,跪在地面冲滑到了马车面前,一点也不心疼平常爱若珍宝的光明铠甲,见到马车上的李长安就跪拜行礼。 “神武王旗下左武卫,折冲都尉程怀默拜见世子殿下,殿下千岁!” 见到来人李长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一次看了一眼那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的书生,呵了一声,将手中的珍珠扔给了程怀默倒头晕了过去,嘴中还不忘喃喃那句。 “该赏!” 捡起地上的那串珍珠项链,既然能够让世子亲手拿自然是好东西,对于自己世子的眼力程怀默从来没有怀疑过,自从来到左武卫之后对于世子的眼力程怀默从来都是推崇。 至于这珍珠是谁的?看了看另一边金玉的马车嘿嘿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将珍珠塞进了怀中,既然是世子赏的自然就是世子的,谁敢说不是,他程怀默第一个不同意,至于剩下的嘛,作为左武卫的人,程怀默觉得很有必要帮自己世子要回他的东西。 腰中的刀刃一抽向上一举,没有任何的命令,所有的骑兵都默默地抽出刀刃将这众人围了起来。 见到这黑脸将军过来,那书生原本就没了血色的面孔变得更加的苍白,双腿不断地往后蹬着,一个劲的往马车里面拱。 “你……你不能动我!!我爹可是长安的右武卫果毅都尉。” 没多言,表情与刚才那些侍卫看向李长安的并没什么不用,同样血腥地舔了舔嘴唇,将马车中的两人扔出了马车,车里的珍宝可不能沾血。 手中的刀落得没有任何犹豫,鲜血溅到了脸上,折射出的是程怀默在大军中扛旗冲锋时才有的残暴。 “果毅都尉?你爹就是右武卫的大将军也救不了你!” 合起来不到十人,在精锐的铁骑面前绝对是无力的,没有任何的意外,大军再一次围拢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地的鲜血与肉沫。 拉着马车里的财宝将那破旧马车围在正中央,见到这一老一少都是虚脱了,程怀默也不骑自己的黑虎,直接跳上马车驾着驶向长安。 说实在的,在长安没脑子出了名的神武王世子李长安并没有多少的支持者,可幸好神武王旗下众人还算齐心,对于自家世子也都是颇多照顾,再加上世子对自己人确实好的没话说,在这长安,李长安也算是能做到一呼百应。 驾着车,程怀默巨大的身躯让这原本就破旧的马车变得更加的不堪,酸牙的吱呀声就没有停止过,看着自己身后昏迷过去的李长安程怀默不由得下车牵着马走,声音太大影响世子睡觉。 眼睛有些迷离,这风沙怎么大了些,抹了抹眼角的几滴水珠,看向四周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不过幸好这风沙确实挺大,没看到不少人都在偷偷地抹眼睛吗,叹了一声,看到世子手上的老茧,咬咬牙,程怀默觉得自己回去怎么也要把李淳风那个老家伙给教训一顿,看把殿下害的。 一年颠簸,一主一仆会吃多少苦程怀默也能够猜到,当初只是行军的那份苦就已经够受的了,更何况他们两人只身闯荡一年,有些心疼,殿下的父亲死的早,对于李长安程怀默更多的是对后辈的怜爱,他与李长安的父亲算是挚友,当初长安五霸长孙冲,李继明,尉迟大傻,他,还有牛进达,五人中他与当年的神武王世子李继明关系最好,李继明死时将李长安托付于程怀默,这才有了辞官进入左武卫的事情。 长安依旧繁华,哪怕是阔别一年但是那熟悉的喧闹却没有远去过,听到越来越近的叫卖声,老六再一次咧嘴一笑,满嘴的黄牙也不知道李长安能不能见到,拍了拍自己身后破布盖着的匣子,坐了起来望着李长安熟睡的脸。 “殿下,回京了!” 起初,左武卫的人浩浩荡荡的走在这长安街上,众人还不敢确定究竟是谁竟然会引得卢国公程知节的长子程怀默牵马,可是不知谁往马车之中望了一眼,喊了一声世子殿下,顿时整个长安街都热闹了起来。 少一魄的世子被李神仙天雷引魄,后游学回京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长安,惊起四座,百骑涌动,左武卫的人来来往往,护送世子回府,皇宫听闻世子昏迷,一道谕旨,太医院所有御医出现在了神武王的大门之外。 世子归京,那一夜铁骑满长安…… 。 第三章 鱼海

一觉醒来,看见的是那梦寐以求的场景,不算太熟悉,接触了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是接下来的一年却让李长安对于这景象幻想了整整一年之久。 没有急着起来,走了一年了是该好好睡一睡了,当初也是一觉醒来,睁开眼便来到了这个有着七十年贞观的大唐,原始撕天的事情也曾让李长安呆滞了半天,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结果因为李淳风的一句天魄还需引魂让李长安又颠沛流离了一年。 一想到这里李长安就气得牙痒痒,这个李淳风一道天雷将他劈来了这仙唐不说,还害得他流浪了一年之久,哪家王爷的世子能够像他这么苦的,一身细软还没走出关内道就被打劫一空了,要不是老六还有点世俗本事,自己这个世子说不定还真的就回不来了。 不过想着想着也就想通顺了,回来了就好,体验了一年的流浪李长安还是挺庆幸的,幸好自己是王孙公子,要是一觉醒来成了一个寒门子弟,还不知道日子要苦成什么样子,可笑自己当初还想要在江湖看看那仙人一指开天,或者白日飞升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可是仙人没见到,匪徒倒是来了好几批,这个时候李长安才发现,原来那所谓的仙人满地走,圣人多如狗的话都是骗人的! 按照老六的说法,仙唐建国一百二十三年,加上先前的大定仙隋有人飞升的时间,中间有了将近三百年的时光,可就只有一个李靖确定是托塔天王凡临转世,能够飞升以外别无他人,也是那个时候李长安不再幻想着自己能够遇到仙人,随便点播一下逆天崛起,而是安安心心的在外闯荡,总算是走了回来。 在床上不断地拱着,身上的锦司被褥让李长安觉得十分的舒服,没有经历过寒苦自然不知道这温饱的可贵,哪怕是上一世李长安最苦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在宿舍里偷偷吃泡面而已。 一想到这里李长安就忍不住的心酸,谁能够像自己这样命苦,一觉醒来就被一道天雷劈到了大唐,如果要是李长安熟悉的那个大唐还好,可是哪家的大唐还能够有着七十二年的贞观历史,谁家的李白有着两百多年的寿命,又有谁家的唐僧真的就是一个佛陀啊! 一想到这些李长安又忍不住地叹息,接着将自己头埋在了被子底下,哪怕已经过去了一年,想到这一切李长安感受到的依旧是浓浓的不安。 昨天皇宫里所有的御医都来了神武王府,将李长安全身上下一丝不苟的都检查一遍,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世子大人只不过是饿晕了。 今天早上的桌子上已然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江南的刀鱼,北蛮的飞雕,东海的锦鲤,西漠的走兽,生怕我们的世子殿下不够,神武王还特地要求了每样两份,保证让世子殿下吃的满意。 坐了起来,任由一旁的小侍女帮自己穿好衣服,小侍女看起来不大,十四五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怎么就卖身进了王府,从小就服侍着李长安,当然,不是我们现在的这个世子殿下,而是那传闻之中少了一魄的痴傻世子。 面容姣好,可能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身上总有着一股子轻灵之气,一边细心地帮着世子穿衣,神态自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李长安当初刚醒来时,当初面对那痴傻世子,这小侍女不说上厌恶但也是冷淡,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将这小丫头哄好了,果然到现在依然还惦记着自己,这一副气若幽兰的模样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不断地给李长安整理着衣服,看到了世子殿下手上的那老茧,眼睛里又不由得开始泪珠打转了,摸着手掌的厚茧有些糙,对于这从来不做粗活的丫头来说有些不舒服,可是却又放不下手去。 “这该死的李淳风,怎么能够出这么个主意,让殿下受了这么多苦。” 虽然对着李淳风有着怨念,可是李长安一听小丫鬟这么一说顿时乐了,还是自己人好,心还是向着自己的啊,看看这小丫头连李天师都不叫了,果然没白养! 顿时间心中的苦闷也都一扫而空,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哼着两只老虎的小曲儿走出了房间,留下一脸疑惑的小丫头。 “殿下怎么突然这么开心了呢?捡到宝了?” 没有去理会那个小侍女的疑惑,大厅之中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让人给老六送了一份过去,这一年的时间两人相互依靠,这个时候自然也忘不了老六。 “殿下,六爷的饭菜已经给他送过了。”一旁的管事恭敬地对着李长安说道。 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才准备提筷吃饭,菜是好菜,神武王府的菜肴怎么可能又会差的,一年到头菜式都不一定能够吃到重样的,这是李长安的自信。 三碗饭下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李长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尽人意,这王府里面价值万金的菜肴竟然还没有当初那桥墩底下三文钱一碗的清汤阳春面来的美味。 “人啊,还真的就是贱骨头。”摇了摇头,夹着早就准备好的两根黄瓜李长安走向了鱼海。 神武王府很大,建立在长安边上一座小山之上,依山而建半山给挖空了,为的就是建起这举世罕见的鱼海。 鱼海顾名思义,波光粼粼的水面,除了正中央的黑铁阁楼一望无际,贞观五十五年神武王长孙李长安出世,正值神武王府重建,便有了这鱼海的由来,为了自己的长孙神武王李元霸算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网尽天下鱼类汇聚于此。 湖底有着十枚仙晶,是昆仑每年都会进贡的,被袁天罡仙师用阵法排列维持着整个鱼海的生机,也是神武王府的阵眼所在。 鱼海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黑铁阁楼,当初建立大唐之时,还不是神武王的李元霸几乎扫荡过了整个天下,而他一生所收集的各种神兵利刃也全都是在这黑铁阁楼之中。 武神庄的典楼,一品堂的仙碑,北蛮的血池还有神武王府的黑阁,天下之中的四大禁地也是四大宝地。 兵,凶煞也,器,极寒也。这黑铁阁楼里散发出来的寒气自然不用多说,不说那湖中央的土地是一片冻土,就是那黑铁阁楼四周的湖面都是被冰冻起来的,厚厚的冰面行人绝无问题。 。 第四章 李元霸

对于黑铁阁楼的了解李长安并没有多少,曾经的李长安是痴傻的,能够好好吃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而补过天魄之后的李长安,那一个月尽是调戏各种侍女熟悉神武王府了,哪里还有时间来看这黑铁阁楼的。 现在再想来果然还是粗鄙了些,曾经没当过暴发户,一觉醒来成了世子自然好好体验了一把暴发户的感觉,可是却没想到在别人眼中这是何等的愚昧,不过这一年的流浪李长安哪里还会顾忌什么脸面,别人怎么想随他,但是人啊终究还是要有点涵养,哪怕你再败絮其外,金玉其中这一点不能变,这个想法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李长安都坚定不移。 黑铁阁楼总共九层,高耸入云直插天际,替代了整个小山的山顶,望着略有遮天蔽日之感的黑铁阁楼,李长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真正用心的看,李长安才发现这黑铁阁楼竟然是如此的精致,每一层的沿角都是数千的貔犰雕刻而成,寒气不断地扩散着,令人有些寒冷。 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狐裘,撑着船来到了鱼海的中央,踏上这冻土,黑铁阁楼的旁边有着一个亭子,四方金柱,一个大理石桌,和四个石凳,标准的雨亭。 可是就在这亭子的另一边却有着一个木榻,铺着上好的水狐狸的皮毛,一张完整的吊额白虎皮盖在上面,面朝鱼海,有着一番独特的小调风情。 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直接躺了上去,嘴中啃着一根黄瓜,从这木榻边上摸索了半天取出了一根鱼竿,紫竹做杆,金丝做线,没有鱼钩更加没有鱼饵,相比钓鱼炫阔的成分倒是更多一些。 木榻边上有着一碗鱼饵,常年放在这里,随手抓来一把,李长安将这鱼饵向着鱼海扔了过去,一片平静。 可刹那间波浪翻滚,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万千锦鲤翻腾的景象要是别人见了一定是要惊叹万分,可是早就见惯了这样场景的李长安却没有多大的心思去欣赏,虽然说是穿越过来的,可是李长安终究还是李长安不是别人,记忆自然也是一个记忆,这样的场景对于李长安来说并不陌生。 钓着鱼,钓着钓着就不由得眯上了眼睛,等到李长安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余光憋见自己身边多出了一个人,一身微黄的霓裳,火蚕吐出来的丝线在这冻土之上也不见怎样的寒冷,一脸素容,可就是这样一幅模样却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妖娆的身段妩媚至极,水灵灵的皮肤似乎能够掐出水来。 没有多少的惊慌,见到这女子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李长安只不过是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道:“老头子过来了?” 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李长安的话。 没有在意这侍女的态度,接着看着自己面前的鱼海,李长安觉得自己倒是有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味,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还是很有涵养的。 世子殿下的身边有着四名贴身侍女,红叶、黄蝶、蓝花、绿蚁,刚才那名小侍女就是四位中的绿蚁,而此刻李长安身边的这一位则是四位中的黄蝶,当初神武王让他来世子身边就是帮他看着些世子的,既然黄蝶来了,那李元霸不可能不来。 踏着缓慢的脚步,慢慢地从黑铁阁楼之中走出来,刚刚看过自己收藏的李元霸走得很欢快,但每一步走得却都十分的踏实,这将近一百年的时光,李元霸别的没有学会,可是这每一步都要走稳当了却是学了十成十。 背有些驼,上面有着的是数十万的英魂压着,更有着的是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儿子与儿媳,千万斤的压力让李元霸的背脊就没有再挺起来,可是他的腰却一直都是笔直着。 坐到石凳之上,看着李长安,李元霸原本一直挺着的腰豁然间弯曲下来,眯着眼睛好能够看清自己的孙子,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这辈子没有怕过的李元霸这一刻有些紧张,枯树一般的面孔不断地变化,希望能够用一个慈祥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孙子。 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到自己面前的老者,李长安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这样的溺爱是他没有体会过的,他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住自己面前老者此刻的慈爱,那突然弯下的腰犹如万斤之重,让李长安喘不过气来。 “好了?” “好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叹息了一声,听到李长安的这句话,李元霸有些驼着的背挺了挺,凶悍的面孔让他做不出开怀的表情,可是眼角的喜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那份胆怯的情感顿时也消失不见,从李长安的手中抽出了一根黄瓜,直接坐在了地上,也不嫌脏的就啃了起来,动作看起来和李长安如出一辙。 “当年跟你二爷爷一直都是这样吃黄瓜,现在成了王爷倒是没法体会了。” 念叨了一声,将桌子上的盒子拿了下来交给了李长安。 打开了看了一眼,眼角有些抽搐,这里面都是些什么,龙虎山的龙虎小金丹,武当的回魂丹,李淳风的补元丹,昆仑的仙丹,蓬莱的紫金丹,这么多大补之物要补死自己? “你这一年在外面受了不少的苦,爷爷我现在也就这些东西能够给你补补了,剩下的以后再给你弄来,你也别怨爷爷,爷爷这也是真的怕了,闯荡一年就一年吧,只要你能好做什么都行!” 说着李元霸就将李长安手中的鱼竿给扔了到了鱼海,啃黄瓜的样子变得更加的霸气不少:“还有啊想要鱼去用网捞,咱老李家什么时候这样小家子气过,这样可不能成事!” 听着李元霸说的语重心长,可是李长安的内心却是不断地在抽搐,望着自己面前的老者,与刚才那副慈祥模样有些比对不上。 不过很快的就释然了,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说话,又是掏了掏,从那木榻之下拿出了一把鱼竿,全都是统一的样式,这一回则是李元霸看得眼角不断抽搐,不过李长安的动作与李元霸却如出一辙,全都扔进了鱼海,那份霸气的模样还真有了些神武王般的气概,对于那价格不菲的鱼竿一点也不在意。 默默地站起身来,李长安望着他身边的黑铁楼阁,没记错的话每一层似乎都有着一个守阁奴,从三品的实力。 世间高手共九品,能入五品便是堪比万人敌的武将,能入四品则是名传江湖的高手,真正能入三品乃至之上的可全都是隐世不出的家伙,这九层楼阁的下五层都是从三品至正三品的实力,六七层从二品,而八层则是正二品的实力,第九层更是一品堂来的从一品宗师,来无影去无踪,差一步便能进入正一品的存在,而在那之上除了散仙与陆地神仙之外也没听过有谁。 默默地让黄蝶给自己擦了擦手,看着黄蝶淡漠的表情李长安说道:“黄蝶姐姐应该多笑一笑,记得你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那可好看了。” 手掌一停顿,对于李长安这样亲昵的称呼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又接着擦拭了起来,嘴中也开口回答:“太久了,习惯了。” 伸出手来摸了摸黄蝶的脸颊,一脸的遗憾:“那可真的是可惜了,如果能有那一定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 第五章 剪花的老六

穿上狐裘笑着离开了小亭子,怀中夹着的是李元霸给的那无数的金丹,突然的转过身去,问着黄蝶。 “黄蝶姐姐,如果说是你,你能够对付的了这黑铁楼里面的守剑奴吗。” 身体一顿,没想到李长安竟然会这样问,下意识地看向了另一边的李元霸,可是神武王却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人,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 “奴婢只不过是一个侍女,哪有实力能够和这黑阁之中的那些高手宗师比较。” 望着黄蝶那平静的回答,李长安的脸上满是打趣,也不再多做纠缠:“哦?是吗?那黄蝶姐姐可要多多修炼了啊!” 方亭之中的黄蝶站在那里,看着慢慢离开的世子大人,眼睛之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发现她突然有些看不清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世子殿下了。 来到了小岛的边上,李长安并没有踏上自己来时的那条船,站在冻土之上,望着自己面前的鱼海,手放在嘴中一声清脆的哨声传荡了开来,没有回头,不过话到是对着李元霸说的。 “我要鱼从来都不用钓的!” 话音还未落,湖面突然地炸开,水花四溅,受到黑铁阁楼的影响变成了漫天的碎冰,掉落在地上,却没有一个落在李长安的身上。 金光闪现,阳光照在鱼鳞之上闪烁的光芒十分的耀眼,波澜四起,轰鸣的响声不断地回荡着,是某种物体拍打在地面的声音。 定睛看清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头巨大的金色鲤鱼不断地在小岛上跳跃,两丈的高度与这两层阁楼差不多,巨大的身体不断地拍打在地面上发出轰轰的声音,向着李长安跳来。 笑着摸了摸自己面前巨大的金色鲤鱼,刚刚来到这鱼海的时候,它只不过是巴掌大小,而此刻一个眼珠都与自己的脑袋差不多大小了。 “想不到这一年又长了不少啊!”这鲤鱼是什么品种李长安不知道,只是当初不识水性的李长安掉落在湖底结果却被这鲤鱼给救了,才想起来自己曾经放过一只鲤鱼在这鱼海,可是救自己那时候它也只不过是两人大小,这才一年的变化就已经是如此了。 不断地扑腾着,金鲤似乎也有着灵性,亲昵地蹭着李长安,巨大的身体触碰到李长安身上并没有多少的力量,拍了拍鲤鱼的脑袋,也不顾一旁的李元霸,直接将那些个金丹全都倒进了鲤鱼的嘴中。 “知道你想我,你看这些东西给你补补。” 再一次拍了拍鲤鱼的脑袋,也不去坐小船了,直接来到了鲤鱼的身上,慢慢地游向了另一岸。 望着鱼海,湖面上飘着的鱼竿被那金鲤给拍得稀碎,李元霸站在小亭之中看着那骑着金鲤的李长安,面色有些感慨。 “这才对了嘛。” 一时间思绪万千,却不知说与谁人听…… 离开了鱼海,李长安直接走向了神武王府的花园,一年都是找老六说话,这一时间没了老六还真的有点不适应,花园离鱼海并不远,鱼海在整个王府的中央,而花园则是在鱼海的西边。 花园很大,哪怕是才刚刚过了冬日,这花园之中依然是五光十色的,没有百花齐放的景象,数十花齐放还是有的,而在整个花园的中央有着一棵桃树,是李长安的母亲,当初的世子妃种下的,为了的就是给自己的儿子祈福。 桃花常年盛开,地下有着两个仙晶,维持着桃树的养分,此刻的老六这靠在树旁修剪着六枝桃枝。 出奇地见到老六竟然没有背着他的剑匣,李长安不由得惊叹了起来:“老六你的剑匣呢?” 老六是世子妃那里的人,随着李长安的母亲一同来到了神武王府,一辈子都是在王府里面修剪树枝,直到一年前世子要出去闯荡,才跟着李长安走出了花园,他一直背着一个剑匣,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老六不给碰,不过李长安偷偷碰过,很重这是他唯一的印象,哪怕遗传了李元霸那惊世骇俗的神力,但对于李长安来说那个剑匣依然还是很重。 不知道为什么老六能够轻松地背起那个剑匣,因为这事流浪的时候李长安不止一次地怀疑过着老六会不会是一名绝世高手,不说二品实力,三四品总该有了吧,可是每次遇见匪徒之时,望着他那一骑绝尘的速度,李长安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说老六是什么高手的话,那逃跑绝对算是一流,至少李长安现在的逃跑功夫就是老六教出来的,估计是那剑匣的缘故,老六那速度让李长安一直觉得天下仅有。 咧嘴一笑,又是标志性的黄牙,看得李长安不断地翻着白眼,蹲在桃树边上,与老六一个姿势,果然还是这样舒服一些,一年多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看着老六手中的桃枝,像剑,非常像剑,而且还不是自己房间中的那种佩剑,六根桃枝一模一样,李长安看着它就像是看到了当初路过武帝城时,城头上的那柄巨剑十分的骇人。 看着李长安的眼神,老六将这桃枝推给了李长安:“殿下要是喜欢,那就送给殿下了。” 不屑地将这桃枝再扔给老六,几根桃枝而已,还不至于让他去讨要的地步,老六还是没有从穷苦里反应过来啊,不过世子殿下不在意,老六却将它看做珍宝,连忙收了起来,深怕世子大人再看上给要了过去。 见到老六的这幅德行李长安不在意地笑了笑,看着自己身后的桃树,说实在的,只是论桃树的话,这棵树实在是长毁了,虽然桃树长得好似苍天古树一般确实有着一番风情,可是只是以桃树来说,这实在是太丑了。 李长安在望,老六也在望,看着桃树有的人是在叹息,有的人却是在回忆,莫名的情绪在这花园之中蔓延,觉得有些沉闷,李长安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给了老六一个眼神。 跟了世子大人一年,老六哪里还不懂自己殿下的意思,这样的表情,肯定有人要倒霉了,同样是一脸坏笑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桃枝收了起来,哼哧哼哧地放回房间,再背上那剑匣追着李长安的脚步就出去了。 一口黄牙显露无疑,站在桃树前面,摸了摸桃树,好似在抚摸自己的爱人一般。 “南安,我去了!” 。 第六章 用六把剑的小鬼

长安的街头很是热闹,熟悉的喧闹声不断地响于耳畔,相比较其他地方,长安街头小贩的叫卖更加像是一种享受,抑扬顿挫,独特的韵味让那叫卖声都好似小曲。 坐在马车之内看着外面的喧闹,平静地躺在马车内,这一次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惹事,外面左武卫的人可都不是摆设,要是动起手来他们的刀子可都是不长眼的。 老六喝着醉花雕,不算是什么好酒却有着一个好名字,平淡的酒水只不过比其他的更容易醉人,不过究竟是世人醉了还是自己醉了谁也分不清,因为老六,李长安也喜欢上了醉花雕,或许只有那种世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才能够让李长安感觉到自己有着一丝的独特。 马车行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酒水洒到了身上李长安也不在意,掀开帘幕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马车外面,挡住了马车的行驶,见到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左武卫的也不好动刀子了,只能够怒斥着让他离开,可是这少年却一点不为所动,平静地站在马车前面。 见到世子殿下出来,左武卫的人也不好再开口了,等候着殿下发落,好奇地望了望面前的少年,嘿!也是一个背着剑匣的,顿时招了招手让马车里的老六也出来。 “老六,赶紧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做了什么事情啊,看人家债主都找上门来了,老实说是不是你儿子!不过也不太像啊,难道长得随妈?” 才出来,就听到了世子殿下的这番话,老六枯树皮一样的面孔顿时幽怨了起来,好似老寡妇一般的眼神盯着世子,让李长安忍不住地直哆嗦。 “行了行了,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这样吗。” 说着,便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同样身背剑匣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我叫尹略,我从河南道凉州跟你到的关内道。” 青涩的声音很坚定,没有一点少年人的天真反而有着丝丝的沧桑感觉,这是常年混迹于市井街头才会有的情况,不过其中的话却听得李长安不断地吸着凉气,从凉州一直跟着自己到了长安,这一路自己可走了将近半年啊,难道这半年一直有人跟着自己自己却不知道? 想到这里,李长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现在再回忆回忆,似乎这小家伙也是脸熟,偶尔间也见过不少了,转头看向老六,见到老六也同样地点了点头,这一下凉气吸得更猛了一些。 不过底下的左武卫可没有李长安这么多的心思,在听到尹略说自己从凉州跟到长安的时候众人就已经动手了,跟了自己世子这么久,肯定是没有什么好心思。 既然动手,那尹略也是不客气,背后的剑匣可不像老六的中看不中用,小手一拍,六把剑刃直接飞了出来,没见尹略动手,直接以气御剑,六剑齐出剑阵初显。 “停!”一声怒斥,顿时两边人全都停手,看向了大喊一声的世子殿下。 看着凌空而立的六把剑刃,李长安面露喜色,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交给了那尹略。 “这是技术活,该赏!!不过膜拜就算了,说吧你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自己手中的银票,再看了看一脸喜意望着自己的李长安,尹略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不是还要动手的吗,现在怎么都给自己银票了? 不过既然给了钱那就态度好点吧,反正以后也是要当自己老大的人,心中想着,尹略银票照收了,该说的话也没有落下。 “那个……师父死了,他说我如果看谁顺眼就跟着他,在凉州我看到了你,见你顺眼就准备跟着你,不过那时候你还是个乞丐,准备等你发家的时候再跟着你的,一路跟过来没想到你是有钱人,所以我就出来了。” 话说的很实诚,实诚得李长安都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见到自己顺眼就跟了大半年?自己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王霸之气了,虎躯一震四方来朝的实力李长安自认为是没有,可是望着自己面前这背剑少年的眼神,其中的真诚让李长安实在是没法升起怀疑,混迹市井这点眼力劲李长安还是有的,最终也只能憋出一句。 “你师父是把你放养的?” “……” 马车之中又多出了一个剑匣,也同样多出了一个幽怨的眼神,被尹略的眼神盯得有些难受,李长安只能够移了移位置,心中不由得叹气,现在的人啊真的是没有娱乐细胞。 小孩子不能喝酒,醉花雕是不能给他了,把带出来的几根黄瓜递给了尹略,这是最后一批仙晶培育出来的黄瓜了,立春之后想再吃到这样清脆的黄瓜也只能够等到明年冬日了。 没由来地让尹略上了自己马车,又更加没有由来地将自己的黄瓜给了他,李长安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了,喝了一口醉花雕望着自己面前啃着黄瓜的小家伙,看样子是没怎么吃饭了,这一手活计去哪里找不到饭吃,非要跟自己遭这大半年的罪。 “小家伙,我可是去教训人的,你现在跟着我不觉得不是时候吗?”喝着酒,马车内的李长安看起来略有痞像。 不过尹略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这跟了大半年已经司空见惯,倒是觉得自己手上的几根黄瓜口味不错吃得起劲,嘴中嘟囔:“师父说了,既然要跟着人那就一定是要在老大有困难的时候,这样一定有效果。” 这么一听,李长安又笑了起来,这个尹略还真不是一般的实诚啊,这话都说得出来,不由乐着问道:“既然你说什么都是你师父说的,那你师父到底是谁啊?” “我师父,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谁,他只让我叫他师父,不过他可是天下第一厉害人。”脸上还有这些骄傲,显然尹略对于自己的师父骄傲至极。 “切!” 显然对于尹略的这种自傲李长安不屑一顾,只是以气御剑而已,二品之上的实力都没有太大的难度,这尹略的师父还敢自称天下第一,那让那些真正的散仙与陆地神仙又置于何地。 不过这时候李长安也反应过来,既然尹略也能够以气御剑,那岂不是说他也有着二品的实力,哪怕只是从二品那也够了! 眼睛一亮顿时再一次地看向尹略,不过尹略却低头吃着黄瓜,对于刚才李长安的嘲讽似乎没有多大的抵触,只不过脸上的坚决没有消退,不管旁人怎说,在他眼中师父永远都是天下第一。 想到这里,尹略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剑匣,看了一眼同样背着剑匣的老六,老六双眼紧闭喝着醉花雕唱着小曲,但是尹略的眼神之中却满是好奇与打量,在跟随过来的路上他似乎总觉得这个老头在提防着自己,可是现在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而且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除了力气大一点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 “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面对这样邋遢的一个老头,尹略对自己的感觉有些怀疑。 。 第七章 李淳风

李淳风的道观十分的宏伟,门口有着一对守门麒麟,楼角上的风铃时不时的响动,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很是悦耳,青烟寥寥倒是有着一番出尘神仙的意味。 才下马车的李长安见到这一幕嘴角一挑:“呦呵,这道观倒是有模有样的啊,李淳风这老骗子还是有点本事的哈。” 李长安对着自己四周的人说道,可是四周的人全都是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听到李长安的这个话之后,更是鼓着胆子劝诫起来。 “世子大人啊,这李天师可是帮您寻回天魄的老神仙,可不能这么说话,会出事的。” 见到这这些厮汉的模样,平常不怕天不怕地的军中杀才竟然还有恐惧的一天,这个时候李长安才真正的明白,这个世界有着仙人更有着天命,李长安平常说不信天命,可是不信的话他这事情又如何解释,那曾经的白日飞升又如何解释?原始撕天,众仙凡临这些事情在这里可是正儿八经存在的啊! 事到跟前李长安倒是胆怯了,天命这东西虚无缥缈的,虽然说是不信但是却不能否认它的存在,那个李淳风似乎真有些本事,自己找他麻烦也不知道能不能占到便宜。 同样的走下了车,尹略看到了面前的这道观一脸的不屑:“原来你要找这个老骗子,我还以为谁呢。” 听到尹略跟自己一样的话,李长安顿时找到了知己,不过李淳风的威名在大唐也算是响亮,尹略没理由会对李淳风这样的不屑啊,难道他跟那老家伙也有仇? “怎么,这老骗子你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说个什么劲,这货到底是不是老骗子我自己都不确定。” “我师父说他是老骗子他就是,会了一两个道术就说自己是仙师,不知所谓。” 嘿嘿一笑显然对于尹略这话感到十分的认同,缓和了少许,心中也没有了多少的惊慌,自己是来找麻烦的,怎么麻烦没找起来自己倒是先怕了,在心中将自己先鄙夷了一下,随后便耀武扬威走进了这道观。 整个道观十分的宏大,布局紧凑,才进门李长安便见到了那个气得自己牙痒痒的家伙,与上次不同,这一次见到李淳风这老家伙竟然穿了一身崭新的道袍,头顶着冲天冠,身后背着一把铜剑,双手卷着袖袍负在身后,那一副模样说他不是老神仙都没有人会信。 似乎早就猜到了世子殿下会来,一脸的微笑多了不少讨好的成分,不知道是不是听闻世子殿下来找麻烦,特地做出一副笑脸人的模样。 不过这一套反倒是在李长安这里行得通,见到李淳风这幅德行也起不了什么教训人的心思了,上去踹了一脚意思一下,可是看得底下的那些杀才那叫一个心惊,但更加令他们吃惊的是下一刻李长安就很奸诈地搂着这老道士肩膀一脸的坏笑。 “老牛鼻子,你说用天雷劈我是好事,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算账了,但你后来却又害得我颠沛流离了一年之久,你看看我这双手,这像是一个王爷世子该有的手吗!我这一年受尽艰苦可都是因为你的那一句天魄还需引魂啊,你不觉得应该用什么来补偿补偿我受伤的心灵和**吗?” 老道士一脸的为难,在这道观里待了这么久,这老家伙估计还是第一次受人威胁,更可气的还是不能够反抗,捏了捏他那不知道多少年没修剪才养起来的胡须,拽着李长安转过身去,四周看看见到没人,才悄悄地将手伸进了怀中。 早就已经猜测世子殿下来会要让自己大出血一次,老牛鼻子显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好不容易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略微泛黄的古籍,虽然很久远但是保存的很好,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望着这古籍一脸的可惜:“这是本宗的不传之宝,《奔雷诀》……” 才听到是不传之宝,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从老牛鼻子手里抢了过来,翻了翻全都是道可道的鬼东西,有些看不懂,不过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学,看样子就是很厉害的法诀。 “话说这东西难不难学?” 心疼的看着世子殿下翻着那本奔雷诀,眼睛都要看穿了一般,这样的神情让李长安觉得十分的满足。 “不难学不难学,这奔雷诀只要步入修仙感知灵气就可以学会了,哪怕只是天命境的初入者都能够很轻松的学会。” “好的好的。”既然好学那就赶紧收着,虽然不知道那个劳什子天命境是啥,但不妨碍轻松学会这几个字传进耳朵里。 很光明正大地做完这一次的打劫,就在李淳风以为自己度过了难关之时却没想到李长安又是一脚上来。 掸了掸道袍上的灰尘,虽然李长安的脚力并没有多重,但是也丢人不是吗,自己都给他好处了还这样,脸色立刻就严肃了起来,李淳风顿时变成了一代仙师的模样。 “世子殿下你这可就为难老道了。” “呦呵!”没想到这老牛鼻子变脸这么快,李长安看着那不怒自威的神色,如果不是刚才见过了他那副猥琐得行说不定现在都能给镇住,上下打量了一下这老牛鼻子,呵呵一笑。 下一刻身体顿时往后一退嘴中大喊:“尹略!揍他!” 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淳风就看到了自己面前出现了六把利剑,寒气逼人。 “以气御剑!”心中一震,来不及多想,蓦然间飞退回去,直接落到了自己身后的炉顶之上才肯罢休,六把利剑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剑阵生生不息,煞气逼人。 见到这老牛鼻子都跳到炉顶上了,李长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尹略的剑停一下,满脸笑意地看着李淳风。 “怎么样老牛鼻子,还要不要好好商量一下?” 听着世子殿下的这话,面色有些难看,不过看着一边不断旋转的六把利剑似乎不像是开玩笑,而且在世子殿下的身后,那个老头子似乎也开始把手伸向了背后的剑匣。 好汉不吃眼前亏! 直接从那炉顶上跳了下来,轻轻落地一副高人做派,脸上却是一脸的讨好,来到李长安的身边不断地搓着手,那样一副市侩模样让底下的杀才们真的是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嘿嘿一笑,就知道这老牛鼻子会这样,再一次地拍了拍老道的肩膀,竖着大拇指的对他说了句。 “上道!” 。 第八章 半步知命

没办法的李淳风不断地在心中默念着《道德经》请求老祖恕罪:“弟子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整个教派的发展。” 没管这老牛鼻子是怎样一副纠结模样,李长安这次来是来找麻烦的,可不是来看这老牛鼻子纠结的,搂着老牛鼻子的肩膀,虽然自己不在意,但怎么也要顾及一下老道士的心理,所以只好在他耳边悄悄问道。 “不用我说了吧,有什么东西自觉点自己拿出来吧。” 面色的为难更加的严重,看了看自己这道观,叹了口气苦着脸对着李长安说道:“要不然老道我送些补元丹给您补补?” 却不曾想到这李长安当场就给翻脸了,说别的还好说丹药,一想到昨天李元霸给的那一盒子丹药,李长安的面孔就直抽抽,愤愤地对着李淳风说道:“老牛鼻子我告诉你啊,念在你是初犯我就原谅你了,以后跟我说什么都可以,要是敢跟我说丹药,看我不抽你!”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后来一想到李长安的身份也便释然,这丹药对于平常人来说算是好东西,不过对于世子殿下来说应该就不算什么了,再想到神武王的那个性,脸同样地抽搐了一下,心中为这世子殿下默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既然丹药不能说了,那只能想想别的了,又一次悄悄凑到了李长安的耳边小心问道:“不然将观里的镇妖剑给您送去?” 话说的一脸的自信,那镇妖剑可是李淳风的镇观之宝,长安之中多少世家弟子乃至官员想要都没有得到,虽然有些可惜但要是能够满足了世子殿下的胃口也算是不错了,但却没想到李长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唾弃道。 “老牛鼻子!你是耍我玩呢?要兵器我来你这里?我家那座楼里什么没有,我还要来你这了?你也不嫌丢人现眼的。” 同样是岁数近百的老头子,李淳风就没有老六的那份眼力劲,悄悄听到李淳风那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跟了世子殿下一年他哪里不明白李长安想的是什么,倒是同样跟着大半年的尹略一脸的茫然。 看到了一旁老六不屑地笑容,面色有些尴尬,他才想起来神武王府的黑阁可是传说中的神兵之阁,神情恍然,搓着手一脸的难为情:“老道的观里就这么点东西了,殿下都看不上,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这老牛鼻子一脸为难的模样,满是不屑,这个老得都成精的家伙会不知道自己想的事情?一脸嫌弃地对着李淳风说道:“别装了,你懂我说的到底是什么。” 果然,被世子殿下点破了,李淳风也不好再装,压低着声音对着李长安说着,其中为难的意味依旧没有散去。 “世子殿下,这个不是老道不肯,老道这观里收的弟子一向都是宁滥勿缺,说实话,这姿色姣好的年轻女弟子确实是……”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李长安的脸色变得黑了下来,另一旁尹略背后的剑匣似乎又要打开,那还了得!连忙改口:“不过,为了世子大人,老道我也愿意多引进引进几位年轻的女弟子,也算是善事一件了。” 听到这里李长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的得意,却没有看见老六变化的神色,和李淳风那脸上的奸诈。 屁股一疼,忍不住哎呀一声,瞬间明白自己被人给踹了,心中怒火顿时燃起,底下的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任由老子给人踹了!火气冒起哪里还顾得了什么礼仪,嘴中霎时开启炮来:“妈了个巴子的……” 炮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见到了那熟悉的黄袍嘴中的声音霎时间消失,仿佛刚才那个说话的不是李长安一般,身体后退了两步,一脸的恭敬,明明知道是眼前这人踹的自己,却像是一个没事人。 整个大唐敢这么穿的,除了自己那个二爷爷李世民以外,李长安想不到第二个人,别人敢这么穿,金吾卫的人就敢提刀去砍。 千古一帝的名头很大,皇帝的威压也是很大,出名的皇帝威压则是更大,哪怕只是站在身边都能够感觉到那一股压抑,老牛鼻子不敢再随意了,底下左武卫的人也是恭敬地跪在地上,哪怕从来都是一副无赖相的老六此刻都带着尹略躲得远远的。 “让你去闯荡一年就是朕的主意,怎么?有意见?”脸上的打趣愈来愈浓烈,看得李长安满是心惊,这主意可不好玩,要是再来一下让自己又出去颠簸个一年半载的,那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脸色刹那间转变,那股讨好的神色比李淳风浓烈百倍,让这个老成精的家伙都忍不住的在心中直呼见识到了。 看到李世民忍不住活动活动的右脚,不着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现在李长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踹人这么利落了,合着是老李家的遗传:“哪里敢啊,知道二爷爷是为了我好,小子感谢还来不及呢。” “哎呀” 嘴中的称赞还没来得及说完,脑袋上就又挨了一巴掌,对于这个无妄之灾李长安觉得很委屈,顿时不再言语,我不说话你总不能把我怎么样了吧。 不过李世民可不在意这些,作为一个皇帝他是绝对的随心所欲,拍着李长安的脑袋,却是哈哈大笑:“一年不见,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涨,好了,不要在这里敲诈李天师了,跟我来,我去带你见个人。” 恭敬地行礼,李淳风目送着李世民的离开,李长安悄然跟在后面,对着老牛鼻子耸了耸肩,问道:“老牛鼻子我问你啊,你说那个奔雷诀的天命境到底是几品的实力啊?” 没想到李长安会想到这一层,面色一僵,不过看到又走回来的李世民,脸上的笑容顿时间和煦生风:“回世子殿下,天命境如果以武道的实力来划分的话应该是一品四境中纯青境到散仙的实力。” “你他……” 听到李淳风的这话,李长安顿时怒了,这要到一品巅峰才能够学的秘籍,自己要来又有何用,张口就要骂,但还没来及发声就给李世民拽着耳朵离去了。 走在道观的后院,石板上有着少许的青苔,但看起来还是十分的清爽,白色的石板被温和的日光照出微微的光晕,很是迷人,揉着自己的耳朵,还有些通红,神情幽怨地看着自己前面的快步黄袍,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 “怎么?还在为李淳风送你的法诀哀怨呢。” 没有回话,总不能说是哀怨他对自己下手太狠了吧,只能够默认式的哼哼两句。 “你也就别哀怨了,更不用想如何去报仇了,你知道李淳风现在是什么境界吗。” “难道是一品高手不成。”嘴中嘟囔着,说实话面对尹略这个勉强算是从二品都会忌惮的老头子,李长安不觉得他会有着怎样的实力。 可是却没想到,自己面前这身穿龙袍的帝王却是轻蔑地哼了两声。 “一品?哼,李淳风现在可是天命境巅峰,半步踏入知命境的家伙。” 。 第九章 武当山上的仙武

“天命巅峰!!”听到这话,李长安顿时受到了惊吓,按照李世民这话来说,李淳风那老家伙现在算是半个陆地神仙了? 想到这里身体不由得一颤,自己刚刚可是一脚踹了半个陆地神仙,却又顿时骄傲了起来,除了自己,还有哪个家伙敢踹陆地神仙的,哪怕他只能算是半个。 二爷爷定然是不会骗自己的,那刚才李淳风的那德行想必也是装出来的了,恨得有些牙痒痒,李长安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蟋蟀,被李淳风逗过来逗过去的,想想自己刚才那副骄傲德行,心中就有些颓然。 不再多言,默默地走在这后院,没多久便能够看到一个道观,面积不大,也只不过是两三人的空间,道观之中一个老者盘坐在其中,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是那股子出尘的气味比李淳风那老家伙浓重多了。 “怎么又是一个道士。”对于这股子意味不喜,李长安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烦躁地嘟囔起来,却也不想想,在这道观之中除了道士哪还能有别的什么? 不过相比较李淳风,这个老道士虽然更像是仙人,但也更加的顺眼,满头白发的样子还算是让人看的舒服,李长安在这里打量着,另一旁的李世民却皱着眉头训斥了起来。 “长安不得无礼。” 缩了缩脑袋,李长安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李世民还有李元霸这两个长辈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两个对自己疼爱的长辈,说实在的,被他们训着,李长安也只能低头挨着。 不过那个老道士看向李长安之时眼睛却闪过一道精光,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帝王李世民,反而是眯着眼睛问着李长安,那副模样说不出的和颜悦色。 “你可愿意随我修仙?” “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遍,自己这来道观找麻烦还找出一个要忽悠自己修仙的了? 没有在意李长安的无礼,这老道士依旧是和颜悦色地问着:“你可愿随我修仙。” “嚯啊!”这下算是听清了,有些不敢相信望了望自己身边的李世民,却见到自己那个一直都是喜怒不表于色的帝王爷爷此刻满脸的惊喜,挠了挠脑袋,这一刻李长安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再一次地问道。 “你是说我?” 点了点头,笑眯眯的没有说话,说的是自己无疑了,既然是二爷爷要自己来看的道士,那实力和身份肯定是比李淳风高上不少了,不知道是不是一名正儿八经的陆地神仙,可是到这一刻李长安依旧是有些呆滞,行走江湖一年他一直都期望能不能遇到某个高人,看自己骨骼惊奇要收为弟子的,让自己日后也好仗剑走天涯,可是后来高人没遇到过,骗子倒是有不少,想武帝城外那卖上古秘籍的就好几个了,更有甚者都直接开摊,后来李长安也淡了这个心思。 但又有谁曾想到,自己行走江湖的时候师父没遇见过,现在自己享清福了突然蹦出来一个高人说要收自己为徒。 愣了愣,直到被李世民又踹了一脚才清醒过来,望着自己面前的这白发老头,李长安下意识的问道:“你是哪位?” 面色汗颜,都不好意思去看自己身边的李长安,李世民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个侄孙给气死了,反观李长安倒是一副理所应当,这老家伙要收自己为徒,自己不知道他叫什么哪行啊。 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的缘故,这老道士对于李长安也是出奇的有耐心,再一次笑眯眯地说着,语气很轻不像是那些收弟子时高人都会自傲的喝上一句名头,反而只像是在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 “老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用了一辈子的名字就是王重阳。” 老道士说出来很轻松,听人的却差点没给吓坏了,一口气没缓过来,险些晕了过去,缓着气看着自己面前的老道士,李长安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道士要他跟自己的二爷爷亲自来看,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能够坐在李淳风的道观里。 王重阳这人是谁啊,修炼一身黄庭经,武当山上的仙武啊,当初白日飞升退散雷劫,硬生生的在世俗再待了五百年的狠货,那可比陆地神仙都牛气,当初一句:“我寻不见仙武,仙武来见我。”让多少人就地悟道,多少武道天才又因此踏碎虚空,顿悟成陆地神仙! 想都没想,直接给面前的人跪下,这样的好事情再不抓紧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连忙磕头行了拜师大礼,虽然礼仪简陋了些,但是老道士这样的仙人也应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只听到了惊蛰之后去武当修仙的嘱咐之后,剩下的事情李长安一句都不记得了。 稀里糊涂地随着李世民出来,根本就没有去在意他身边胆胆颤颤的李淳风,而李世民也更是一脸的笑意,也不说什么事情,把李长安交给了老六他们之后,便大笑地带着金武卫的人离开。 直到回到了神武王府之时,李长安都依旧是一脸的笑意,那副流口水的模样让多少人都以为殿下又给失了天魄,差点没有抽刀子去李淳风的道观找人算账。 最终还是被李元霸给阻止了,似乎从李世民那里得到了消息,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有变过,跟众人嘱咐了一声殿下没事,便让黄蝶将李长安抚回房里休息,爽朗的笑声在府邸里面就没有停下来过,让王府里的丫鬟奴仆都是一头的雾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王爷这么高兴? 至于李长安则更是不堪,任由别人将自己送回房间,虽然刚才面对王重阳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震惊,可是事后的反应现在都没有消除掉,脸上的笑意也是没有消失过,嘴中只会不停地说着三个字。 “王重阳……” 引得送他回府的左武卫杀才们还以为是世子殿下惹恼了那位武当山上的仙武,被人家一道仙法弄成这样的。 。 第十章 红叶的刀

等到李长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一夜的缓和让李长安从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对于自己昨日的表现不断地鄙夷,不过世子大人别的不行,那脸皮的厚度绝对是一等一的,自己在心中鄙夷一下就行了,至于别人怎么想的,他才不愿意去管了。 有本事?有本事让王重阳收你为徒啊! 没有再去多想,既然是惊蛰之后再去武当,那里现在还有段日子,今天前来服侍的是红叶,红黄蓝绿四位侍女中红叶是最年长的,不过也大不到哪里去,二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身子段最成熟的时候,每日看着红叶的那身段李长安都忍不住地流口水,可是却从来没有下手过。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自己要是勾引了别人家的侍女,李长安觉得自己心中还是很自豪的,可是自己只是把自家侍女弄上床,那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红黄蓝绿中,红叶是李长安最喜爱的一位,无他,只因为红叶做的事情永远能让人最贴心,你让她做一,她能给你做好后面的二三四。 给李长安穿好衣服拍了拍,赫然一笑,对于自家世子英俊的样子很是自豪,端起才烧好的银耳羹递给了李长安。 一口吞下,砸了砸嘴巴,红叶最近似乎总爱烧这些东西,味道虽然不错,但却没有啃鸡腿来得有劲。 抹完嘴伸了一个懒腰抬腿就要向门口走去,昨天回府忘了让人安排尹略了,也不知道现在那小家伙怎么样了,可是才抬腿又给退了回来,直直地坐在桌子上望着红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发现了?” 心中一颤,捏着手中的东西红叶的内心十分的纠结,看着世子殿下刚才一点点地将自己烧的银耳羹喝下去,捏着刀柄的手掌已经出现了汗渍,可又不敢去擦拭,在神武王府待了这么多年,红叶自然知道只要有一丝的不对劲整个王府都会出现无数的侍卫。 虽然不知道世子大人为什么又回来坐着,但是既然已经喝下了那银耳羹,那剩下来的就只有等待了,等待着药力的发作,眯着眼睛心中默默地数着,这件事情红叶已经做了不下百遍了,她极为的确定两百声之后自己面前的殿下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不会有。 时间过得很慢,红叶第一次觉得两百下让自己数得这么的漫长,每次夜里自己喝下去心中数着的时候,总让她觉得转瞬间便已过去,可是这一次她却感到极为的漫长。 不过该到来的总会到来,两百声就算再漫长也会有到来的时刻,再说这其实也并不是多长的时间,睁开眼睛,果然如红叶料想的一样,世子殿下已经摊倒在了椅子之上,只有一双有神的眼睛表明他还清醒着,可是现在的他连转动一下眼睛都是多么的无力。 想要笑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一副哭丧着的面孔,望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样貌,红叶一时间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不看就不看吧!”闭上双眼,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红叶手中的匕首已经高高地举起,原本她还在欺骗自己,如果药效不管用的话,自己就永远放弃了,安心做他的红叶,可是那实验了数百遍的药效又怎么那样的不堪。 想到这手中的匕首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很快的又坚定了起来,既然已经刺出,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后悔药。 “大不了将命赔给他,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便是” 匕首刺下,如果此刻的红叶睁开眼应该能够看到一双好奇的眼睛,可是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相传大定仙隋杨广身边有着六百名剑侍随身跟随,可是百年的时光,在这繁盛的仙唐之中又有谁会记得上个朝代的事情,不过红叶却很清楚,杨广的身边永远都会有着五百七十一名剑侍,直到大定仙隋崩溃的最后一刻,他们都死死地站在杨广的身旁。 每次听到母亲提起这件事情,红叶都很好奇自己那个外公为什么不逃,明明知道他已经是一名没救的皇帝,可是每次面对的都是母亲血红色的眼睛,脸上的疼痛让她再也不敢问出这个问题,而血红色的眼睛让她也不敢拒绝母亲让自己卖身进王府刺杀那个仇人之后的要求。 不过这一刻的红叶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了,匕首落下了,最终还是停在了世子殿下的喉咙上,匕首的尖刺触碰在那层薄薄皮肤之上便再也下不去了,红叶的刀就这样停了下来。 泪水的掉落似乎变得更猛烈了些,瘫倒在了地上,红叶手中的匕首就这样垂落下来,整个人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东西,望着椅子上的世子殿下,这一刻的红叶笑了,真正的笑了。 很洒脱,很轻松,也很快乐。 “娘,对不起,我办不到。他的命就让我来偿吧!” 红叶喃喃地对着那个血红色的眼睛说道,也不知道那记忆中的眼睛到底能不能听见,实在不行就只能够在黄泉之下对她解释了,想到这里,红叶再一次对着椅子上的世子一笑。 “或许他会恨我吧,估计心中还想着怎么把自己碎尸万段,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忍不住有些小抱怨,可是嘴角却露出的是幸福的笑容,眼神之中也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她并不后悔。 “不知道父亲死的时候,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人快要死了,总会多出一些奇怪的想法,红叶觉得自己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居然羡慕起那个被自己抱怨了多少遍的外公起来。 至少他死的时候,那人知道他为了那人尽了最后一丝的力量,可惜了自己,为这个无情的家伙用光了最后的勇气他都不知道,说不定还要怨恨自己,还真是无奈啊…… “不过我不后悔!” 又轻声地说了一句,话语很坚定,像是给自己打气,红叶看自己手中的玄阴匕首,大定仙隋皇宫之中的宝贝,真正百炼过的九幽寒铁,看着这个拿了数十年可最终没有刺出去的玄阴匕首,红叶笑得很无奈。 “跟着自己这样一个主人是不是很蒙羞啊,不过没关系,椅子上那个无情的家伙很会看宝贝,而且还是一个很小气的家伙,相信你这么好的玄阴一定不会被落掉的,不过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埋怨我把你给折断了。算了算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想不了,再见了大唐,再见了长安……” 可笑的红叶,玄阴匕首向自己刺下来的前一刻都在想着匕首的未来,也不曾为苦命的自己想一想过。 一落千丈,一个玄阴划过的是一个朝代与另一个朝代之间数百年的光阴,真正的将这个湖面划开,红叶的玄阴落了下来,鲜血喷洒,带着温度的热血溅到了红叶的衣服上,也溅到她的脸上。 “原来鲜血是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接触,红叶对什么都很好奇,她看到了满脸是血的自己,更看到了自己身上溅落的血花,可是……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这些? 看着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红叶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双眼眸,很熟悉的眼眸,这一切的景象都是在这眼眸之中,望着那双眼睛,红叶顿时呆滞住了。 “为什么?” 。 第十一章 安心做红叶

“弄什么不好,下迷药?小爷我闯荡江湖这么久要是没点本事还回得来吗!” 直接从红叶胸前的衣襟上撕下一块,也不管其中露出的点点春光,咬着牙对着红叶说道,顺便用那衣襟将自己的手给缠起来,李长安的心中有些愤愤。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下个迷药就能搞定自己?那还不如下毒呢,在江湖闯荡一年,论起下药的功夫李长安都敢说自己是祖宗了,多少山寨的马匪都是被自己一小包药给干翻了,要是在红叶这丫头片子这里跌了跟头那还了得! 不过也幸好是下迷药,要是直接下毒,世子殿下现在也没有救她的心思,想到这里就有些心疼,自己这是看见美女就没脑子了啊,怎么直接用手去接那玄阴,那可是大定仙隋出了名的利器,手上长长的伤口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神情有些迷恋,玄阴还在手上,鲜血也不断地滴落,看着世子殿下那肉疼的神情红叶一脸的茫然,可是突然地又笑了起来,没有一点做刺客的觉悟,直接将那玄阴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划,一大块的布条撕下,随后便将那可遇不可求的玄阴往地上一扔,跪坐在了李长安的身边。 上一刻的狠毒刺客,下一刻就成了最贴心的温柔侍女,将那布条慢慢地缠绕在李长安的手上,红叶的嘴中还不断地在念叨着:“殿下啊,这么小的布条哪行,还说自己闯荡江湖,连个伤口都不会包扎。” 见到红叶动手,李长安竟然也不惊慌,心安理得地让红叶将自己的伤口包扎起来,任由她怎么做,一点也不在意。 红叶包的很用心,李长安看的更加的用心,一双白兔虽然被束缚住了,但是仍然阻挡不了它的呼之欲出,不断地在眼前晃荡,这点点春光欣赏的好不惬意。 不知道是没有在意,还是故意的,红叶竟然任由这春光露出,也没一点遮掩的心思。 直到包扎好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世子殿下的目光,可竟然没有多少的羞意,反而是故意在李长安的面前挺了挺胸,一脸的挑衅模样,嘴上挂着的那似有若无的笑意,让李长安觉得自己的颜面大受挑战。 顿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嘲讽,想都没想,直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红叶,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掌向着那两只巨大的玉兔抓去,也不管人家到底是怎样的感受,只顾着自己的搓揉,好一阵子才松开那只邪恶的手掌,嘴中威胁的语气变得更加的浓烈。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安心当你的红叶,以前的事情我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再有下次,那就别怪我狠心了!”话才说完,还特意冷哼一声,才离开了这房间之中。 看着李长安逃离一般的背影,红叶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谁曾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在世子的眼中竟是这样的漏洞百出,难怪这段时间他喝下自己端来的羹汤是这样的果断,难怪他会在走出去的下一刻再回来,原来都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心中有些颓然,就像发现自己一切的恶作剧都暴露在大人眼中的孩童一般,红叶觉得受到了打击。 “不过这样也好,我能安心做你的红叶了。”嘴中自我安慰着,这时红叶才想起来李长安刚才那副色中饿鬼的模样,再看向世子殿下逃离一般的背影,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传入李长安的耳中,让他的脚步再次加快。 别人不清楚,可是从小就贴身服侍的红叶哪里不知道,殿下虽然看起来好色却从不污身,谁能想到这最臭名昭著的神武王世子还是一个守身如玉的处子,想到这里,红叶将自己身上残破的衣服理了理,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笑得肚子疼,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能够笑成这样。 笑着笑着也就笑够了,望着那还在地上的玄阴,将它收了起来,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用它了,换了身衣服,将那诱人的身子骨裹得严实,一点也没有了刚才那副放荡模样,玄阴依旧别在腰间,虽然世子殿下已经离去,可是目光在依稀间还是能够看到那个背影。 走得毫无留恋,甚至说得上是绝情,一副吃完豆腐开溜的模样,可是红叶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发真诚了起来。 “这才是那个无情的世子殿下,我也只是你的红叶。” 摸着手有些疼,玄阴匕首能够在大定仙隋出尽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本身就是天外寒陨铁铸造而成,冰寒的气息哪怕是从天外而来都没有任何的灼热感,就连锻造都是靠着火山才能够完成,冰寒的气息让伤口不停的疼痛,连愈合的可能都没有。 径直走向了书房,整个神武王府有两个书房,一个是李长安的,一个则是李元霸的,不过如果细究的话能够算的上书房的估计也就只有李长安的这个了,李元霸的书房有着的只是战时盔甲和一万英魂的灵牌,里面灵堂的意味更加的多于书房。 才进去李元霸早已经在书房等候了,见到李长安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受伤的手掌,淡淡地问了一句:“红叶做的?” 话说的平淡,一点没有以前那副护犊子的样子。 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李元霸的说法,书桌上有着一封信,神武王府有着自己的情报机构,与皇宫同步资料每一次都会分成两份,一份到宫里,还有一份则是在李长安的书房。 李元霸正在看着书桌上的信件,嘴中不断地感叹着:“红叶也是一个苦孩子,有了那么一个忠骨的外公,更加有了一个愚昧的娘,还有一个软弱的爹!。” 没有接话茬,英魂的后代是痛苦的,所以红叶也是痛苦的,李长安不想做英魂更加不想做英魂的后代,不过似乎李家这个姓氏让他没有别的选择。 接过了李元霸手中的信件,是关于尹略的情报,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小子再怎么信任也要了解一下背景,可是看着这信件上的意思,李长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断地踱步,李元霸沉稳的脚步中也含着一丝不明的意味:“十五岁不到,从小孤儿拐来的牙坊已经调查不到了,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死了,似乎是他师父做的,确实跟了你大半年,从凉州走到长安,中途解决过两帮土匪拿钱换饭吃,至于他师父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说是死了,可是百骑的人去过他师父出现的最后地方,就像是直接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痕迹,根据推测可能会是陆地神仙之上。” 听着李元霸的话语,眉头皱得更加的紧凑,尹略的话到目前看来都是真的,自己的判断也没错误,可是有一点李长安却一直没有弄清楚过,尹略这么做的动机究竟会是什么?混迹了市井一年之久,对于人心李长安自认为把握的很准确,可是面对尹略,李长安却是一直寻找不到他做事的动机究竟是何。 叹了一口气没有多想,李长安在看来一眼信件不由得笑了起来:“陆地神仙之上?看来尹略说他师父是天下第一也是没错了啊!” 。 第十二章 喝那酒来敲那钟

贞观七十三年,惊蛰,长安街百骑涌动,神武王左武卫一千铁骑随着李元霸和李长安拂身而动,百骑司五百金吾卫奉旨随行。 这样浩浩荡荡的人马涌向了长安边上玉山的报恩寺之中,玉山不大,说是山其实只是一个高点的土坡而已,几百米的海拔顶上有着一个恢弘的寺庙,还未进山门便能够看到寺庙深处有着一座佛塔。 千佛塔,高三百米共九十九层,整座佛塔被一个巨大的楼阁环绕可供人观赏,这佛塔便是存放佛家高僧舍利之处。 当然如果仅仅是存放舍利,自然不用建得如此恢弘,可是这佛塔之中存放的还有神武王世子李继明与世子妃南安妃子的骨灰。 贞观六十二年报恩寺奉旨扩建千佛塔,次年惊蛰完工,同日这两位最尊贵人的尸骨存入佛塔顶层,从此之后每年惊蛰,清明,重阳之时李元霸便会携着孙子李长安来到报恩寺早晚敲钟两次祭拜,从未落下。 随行的还有百骑金吾卫的五百精锐铁骑,看似是保护神武王不受伤害,可是神武王有着一万左武卫亲兵又何须保护,其中真正的目的是暗中护送唐皇李世民。 站在山门外,寺中的僧人早就在门口等待了,见到三人的到来,直接下跪行礼,没有理会他们,三人踏进寺庙之中,望着那远远的佛塔,有些感叹。 不多言,抬步走向了报恩寺的大堂,一身便服的李世民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每一次李元霸与李长安来祭拜的时候他都会悄然随行,这是他欠自己亲弟弟的,更是他欠李长安的。 也只有每次的这个时候,抑佛扬道的李世民才会拿起佛珠去佛像前认真祈祷。 望着李世民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李长安总觉得自己这个名声大得出奇的皇帝爷爷心中有着不安,可是却想不明白,作为整个大唐最强势的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引起他的不安。 没有理会心中所想,跟着李元霸这一老一少走在报恩寺的街道上,李元霸的脚步并不快,可是李长安却没有慢下来的意思,鞋底镶着白玉的官靴在青石地板上哒哒作响,但这爷俩的距离却已是没有变过。 站在佛塔底下,看起来感觉很高,相对于整个大唐来说这千佛塔确实是一个很宏伟的建筑了,刷上金漆的瓦片在这晨雾之中显得有些朦胧,露水贴着红色的塔身落下,一角挂着的风铃随着清风吹过而叮铃作响,显得极为安详。 天还蒙蒙亮太阳还未出来,厚重的云雾让人有些看不清塔顶的模样,双手背在后面,一身龙蟒黄袍的李元霸站在李长安的身边,用那略微沙哑的声音轻声说道:“既然你已经行冠了,那这些事情以后就由你来做了,我去找你二爷爷喝点酒说说话。” 点了点头没有言语,看着李元霸捏着佛珠离去的背影,李长安踏进了这千佛塔之中,在这个意识中李长安并没有来过,可是记忆里的他对这里却是十分的熟悉,熟练地走过一道道门,没多时便已经来到了这千佛塔的顶端。 与其他的舍利塔不同,千佛塔的中央是有一块极为巨大的花岗岩雕刻而成,所有的舍利都是存放在这花岗岩之中,而在花岗岩的顶端被深深砸出了一个凹槽来,这里面存放的便是世子李继明与南安妃子的骨灰,将烧化的金子浇灌进去,在刻上墓铭,上面还有两幅画像。 看着两幅画像李长安跪了下来,虽然不能真正算是他的父母,但是也养育了这身体,于情于理李长安都应该这么做。 三颗响头之后,李长安拿起了旁边架子上的钟杵,洪钟在花岗岩的正上方,铜钟外面镀的是一层厚厚的黄金,太阳微微升起,此刻便是晨钟之时,连夜赶来为了的就是不错过这辰时的敲钟,双手用力敲响了身边的洪钟,洪钟之声响彻天地,无数的心愿随着钟声消散而去,同样去的还有李长安过往的回忆。 钟声浸透人心,哐……哐……哐……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寺庙,不知何时让人醉了心神,闭目测听,千年的光阴就这样悄然逝去。 李长安敲了九十下,钟声也响了九十,紧十八慢十八一次轮回,不断反复,直至九十,暮辰各一次,共计一百零八,消除一百零八烦恼根。 佛堂之上,李世民与李元霸这两个大唐最尊贵的人没有样子的躺在佛像面前,手中拿着的浑浊的黄酒,听到了佛塔上传来的钟声两个人都相视一笑:“人还是老了,以后要给这年轻人让道了。” 嘴中呢喃了一句,两个人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他们想起了还未是贞观的那一年,那一年李世民还是秦王,李元霸还意气风发,整个大唐李氏刚刚踏平整个天下,来的就是这报恩寺之中祈福,整个李氏皇族在这报恩寺之中祈福一天,敲钟两次,兄弟亲融,父子和睦。 那个时候李世民还很仰望地看着自己穿着龙袍的父亲,心中还在幻想着大定仙隋的时候在大明宫之中见到的那位九五之尊的风采,那个时候李长安的父亲还只是一个半小伙子,才刚刚见到那个令自己迷恋一生的南安妃子。 黄酒不易醉人却更不易醒人,就像它浑浊的样子,不是很好看却也耐看,不知是否迷醉之时两个酒杯碰撞在一起,这情形与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李氏一族一模一样,兄弟间的碰杯之声穿过了百年的光阴,话语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随着百年前那几人一同的约定变得清晰起来。 “待从头,喝那酒来敲那钟!” 异口同声地说着,宛如豪气冲天的结拜兄弟那一身忠肝义胆,让人忍不住地赫然叫好,一声敬佩不由得脱口而出,可是这里没有看客,更加没有那叫好之人,有着的只是两个哭得像是孩童一般的铁血汉子。 在大唐,李氏一族是强大的,也是无奈的…… 。 第十三章 愿做大唐仙

钟声敲完,将钟杵再放回去,站在佛塔顶端向下望去,远处的长安看的还算清晰,因为地势的原因,站在佛塔上,不觉间一目满长安。 山风吹过,云雾飘散,没有那云海,但遮目的白云却在翻腾,山岭之中散发着雾气,暮时便已赶路过来,此刻才是清晨,水雾依然浓重,雾气不断地翻滚倒是有了一丝云海波涛,气象宏伟之感,飘来的雾气凝聚在一起宛若一座座仙山,好不羡人。 “这便是长安景啊。” 站在塔顶上感叹了一声,这时真时假的景象让李长安看的朦胧,细想来不知不觉已经将近两年了,从当初刚来到仙唐时候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安然接受,一系列的转变李长安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却又真真实实的变化了不少。 擦了擦眼角出来的泪水,李长安的心变得更加的坚定,既然接受了,那往事便是随风而去,敲了那钟,自然要扛了那事,不可能享受着现在回忆着当初。 直至数万年后,风云变化万千,今日之事都一直刻在那寻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圣道碑上,没人明白这是为何,也没人明白那个时候李长安心中的想法,留下来的只有那寥寥几字。 贞观七十三年,惊蛰,李长安敲钟! “对啊,这就是长安景!”李长安还在感慨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转身望去不知何时李世民与李元霸也来到了这塔顶之上,越过李长安的身影,目光直接穿透了李长安身后的虚幻景象,翻腾的云海遮掩着远处繁华的长安,像极了皇宫之中的万千假象。 “这是长安,也是大唐!”突然地说了一句,李世民看起来略显颓然,直接靠着佛塔的墙壁坐了下来,这一刻的李世民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唐皇帝,而只是一个需要人陪伴的老者。 没有多说话,同样的是随着李世民坐下,李元霸看起来却很有兴致,望着自己的这个孙子,眼神之中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明白自己兄长的苦楚,也明白兄长心中的难言之隐,但是这一切却都阻挡不住他见到自己孙子之时那股自豪与骄傲。 也是同样地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坐下,李长安望着玉山中的徐徐青烟,光影的重叠,长安街头的喧闹似乎就在眼前,不用他们说,李长安自然明白大唐看似繁华盛世,可是这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人懂得。 喝了一口手中的老黄酒,李世民的眼神有些浑浊,打了个嗝,很辛辣,浓浓的浊气,声音之中含着的是这老黄酒特有的浑浊。 “百官以为他们做的朕不知道,藩王也以为他们做的朕不知道,都像这雾气,变幻迷离,可是殊不知一个雾气,再怎么变他都是雾气!” 话语间语气已然有了怒意,这些话本不应该对李长安和李元霸说的,不过李世民却没有丝毫的顾忌,喝着手中的黄酒,拿着念珠破口大骂,李长安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而李元霸则是同样喝着手中的黄酒,视而不见。 骂着骂着自然就累了,坐在这佛塔的顶上,李世民喝着黄酒,竟然流下了泪水,声音哽咽,泪水越来越多,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小,一口口地喝着黄酒,手中的念珠已经被李世民捏碎。 “老三,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长安!” 没说话,走上前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李元霸的神色没有露出多少的责怪,只是一脸感叹。 “这都是命啊!只是苦了长安了……” 对于两个老者的话语李长安没有接茬,这都是老一辈人的事情,贞观六十二年太子李承乾伙同大将军侯君集造反,可是这却因为是李家之事不宜声张,便由着当时的神武王世子李继明携五千左武卫精兵平叛。 很轻松的一件事情,五千经历过战争的老兵对付只不过三千多人的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可谁曾想到侯君集临死前竟然偷袭一击使得李继明毙命,随后李长安的母亲南安妃子也因为思念过度郁郁而终。 这件事情让李元霸怒骂苍天被雷劈中落得一身伤残,终生止步于正四品巅峰,也让李世民悔恨了一辈子。 喝着酒水,两个老头子在回忆着,无奈的情感让李长安变得有些心酸,其实他明白可是他更加无奈,这一切事情都是这两位老人露出来给他看的,但是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又能怎么样,细想一下这些事情也是事实啊,若不是无奈,两位老者又怎会将一身希望全都压在李长安的身上! “你真的决定去武当修仙?”口气问得纠结,不知到底是期待还是有意阻拦,那一脸的神色复杂得无法诉说,而李世民听到李元霸这么说的时候,手上的酒也不由得停了一下,虽然看似毫不期待,可是放在嘴边的那黄酒却没有再喝一口了。 神秘一笑,也不说,站了起来抚在这佛塔的栏杆之上,将近两年的光景不断地在李长安的眼前浮现,直到这个时候才慢慢地开口说道:“这些不都是你们希望的吗?” 听到这话语,面色也有些愧疚,放下了手中的酒水,可是眼神之中却是炯炯金光,在这两人看来李长安看出来才好,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这个仙也就不用修了。 李世民只是双目紧盯的看着李长安,至于李元霸则更是直接,手中的浑浊老黄酒直接递给了李长安,粗犷地笑着。 “既然知道我们也就不卖关子了,怎么样,给我们两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说一下吧,怎么也要透个底啊,这么多年的努力总不能连个结果都没有吧。” 接过李元霸的黄酒,李长安也不矫情一口闷下,从李淳风的天雷补魄到后来颠簸一年,随后的遇见王重阳拜师,到今日敲钟之事,一切的一切都从李长安的脑海之中出现,顺着这黄酒一饮入喉直穿肝肠。 两个老人设计的事情看似精密至极,像是一个氏族的崛起之意,可是其中的苦涩又怎能掩盖的住,既然强势又何须如此,那股孤零的后继无人之感显露无疑。 “不就是败家吗,别的做不好,这点东西还能做不好?”听着李长安喝完酒后说出的话语,李元霸咧嘴一笑,李世民更是无法停下这颤抖的双手。 眼中又一次地出现泪水,这个帝王似乎将这辈子的泪水都用在了今天,走上前一只手不住拍着李长安的肩膀:“二爷爷知道你苦,可是大唐更苦,硕大的一个大唐从来没有一个仙人,二爷爷心中不安啊,如果不能给子孙留下个基业,如果不能给这百姓一个太平,我当初骑马打下这个天下为了的又是什么!” 面对李世民的这番话,李长安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大唐没有仙人,李氏一族没有仙人这个苦楚永远成了整个大唐的痛,当初大定仙隋五百多剑全都是纯一品境界,可是在天王附身的李靖面前没有撑过三招,但是大唐不能够再重蹈这个覆辙,大唐需要一个仙,直到这个时候李长安才算真正的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设计这么多。 一口饮尽了壶所有的黄酒,李长安的心中顿时大增豪意。 “不就是修仙吗,老子这一年的路都走下来了害怕这个?如果可以,愿做大唐仙!” 。 第十四章 山上有个倒骑驴

当日在报恩寺之中说的那一声豪气,可是真正的事到眼前了李长安却为自己不过脑子的想法感到懊悔,骑着马身后有着的除了尹略以外就剩下同样陪自己颠簸一年的老六了。 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武当山峰,心中就算是再懊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别人都说没拿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虽然自己没有那金刚钻的本事,不过凭着身价应该还是能买来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骑在马上莫名地说了一句,李长安看着远处的武当山。 武当山很大,两万多公里的面积恢弘至极,七十二峰立于其中,虽然不显于世但是武当的名声却从来没有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过,这事情从“四大名山皆拱揖,五方仙岳共朝宗”的称号之中便能略窥一二,更何况有着王重阳这个老神仙在,那句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更是让武当力压了扬名万年的昆仑仙山。 到这里李长安又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拜师的那个老道士,王重阳大定仙隋两百四十一年生,至于到底是哪里的人已经没谁知道了,后去武当寻仙受到了当时武当掌教的重视传授黄庭经,本身平平无奇近百年的修炼也是稳稳当当,没有过惊人的地方也没出过什么乱子,直至龙虎武当之斗,龙虎山小宗师炼出了能够延续三百年寿命的长寿丹受到大定仙隋皇帝的重视,以至于有了后来为了龙虎山十万铁骑压武当的事情。 直至那一刻一生都在闭关之中度过的王重阳才真正的走出山门,在武当最危难的时候从师父手上接过了武当掌教的位置,一身大黄庭生生不息,浩然气势面对十万铁骑挥一挥衣袖,在武当界前劈开一道沟壑,留下一句近一步者灰飞烟灭,硬生生压着大定仙隋的十万骑兵不敢上前一步。 后来无数的刺客前去刺杀也都是有去无回的,王重阳终于让那个强硬的皇帝低下了头,也正是那个时候武当王重阳的名声才真正的传开,但是真正让王重阳有着如今这个地位还是下一年的事情。 刚刚有了一人开天地的名声,本该是低调之时,可又有谁曾想到仅仅是在第二年王重阳便武当悟道白日飞升,强悍的实力挥手间破了雷劫强行关了仙门在世俗间多留了五百年的时间,也正是那一句“我寻不见仙武,仙武来见我”引得天下朝拜,万人称师才有了今日这天下第一仙的位置。 也是那日之后大定仙隋供奉武当为国教,也不再提什么当年之事,就连一向不和的龙虎山都派出三位小宗师和一位大宗师前来祝贺,称兄道弟。 三百年的时间,世俗变迁不断,连那皇帝都没有来得及将丹药的三百年用完就死在了大唐的铁骑之下,可是这武当依旧是那样,仙雾不退,钟声不散…… 三个人骑着马在这路上走着,依稀间已经能够看见远处的仙武二字,那里便是武当的山门了,一年之中已经习惯了颠簸,这一次出来李长安也没有带多少的人,自己是来修仙的又不是来享福的,带那么多的人来又有何用,安全有一个二品的尹略就够了,要是尹略也解决不了,那不带个七八万的铁骑自然也就没用,至于老六,看了一眼骑着马背着匣喝着醉花雕的老六,李长安觉得自己更多的还是一种习惯吧,现在出来不带着老六总感觉不踏实。 虽说世俗险恶,但是恶人也并非蠢人,在这武当的路上到是不会有什么匪徒,那要是有了岂不是落了武当的面子,那个时候的下场估计会比官兵围剿惨上百倍,所以李长安的一路走得还算是安生,一身的锦绣称不上什么权贵也只能够说声富足,自然也不会怎样的引人注意。 来到了有着武当仙武四字的山门前,看着悠远的石梯苍茫的感觉扑面而来,让李长安忍不住地感叹,这才是仙人之地啊。 不过很多时候事实都和人的臆想是相反的,正如此刻的李长安,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要打劫自己的小道士,李长安一脸的打趣。 倒骑毛驴,背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的数不清的书籍,隐约间还能够看到一些《玄天录》、《九转天地经》等道藏古籍,都是大家手笔的玄学,一身小道袍,未及行冠礼头上还是顶着那小道士才有的发髻,身下的毛驴嘴中嚼着干草,用那光秃秃******对着李长安他们,与这小道士倒是心有灵犀。 此刻脸上打趣的神色更加浓郁,这小道士一手拿着浮尘一手拿着《龙真命理》,李长安只当是武当山的哪个小家伙出来玩闹,不由得起了逗逗他的心思,脸上的痞笑愈加浓烈。 “小道士你说你要打劫?” 被李长安这么一笑,原本想要打劫的小道士变得不安起来,神情也有了些犹豫,自从三岁之时被师父背上山后便再也没有下过山,这小半辈子都是在武当山上度过的,小道士哪里见过这样的笑容,只是听师父说如果能打劫到一个人便让自己下山,今天才来到这山门等待,为此还特意听了师父的教诲,那指点的声音还在耳边。 “永望啊,师父跟你说,这打劫也是有技巧的,太穷的人他没银子你打劫了也没用,至于太富的人肯定又有高手保护,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所以听师父一句劝,要打劫就要选那些有钱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这样的人一定能有收获。” 原本对于师父这话,象永望觉得也有道理,可是现在看着自己面前之人,那一脸的笑容让象永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回想一下自己师父一向的德行心中的不安变得更加的剧烈起来。 “等一下!” 大手一摆,小道士象永望下了毛驴,将手中的浮尘夹在怀中,打开了那本堪称命理巅峰的《龙真命理》,两根签子不断地在地上摆动,随意画了几笔天干地支,掐指一算,大凶! 面色微变,苦涩之意不言而喻,自己那个无良师父果然没有这么好心肠过,无奈地将书籍放进了身后的竹篓之中,将浮尘抱在怀中蹲在地上,嘴中还不忘叮嘱。 “打人不打脸,踢人别踢裆。” 见到这小道士如此识趣李长安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烈,想不到这个小道士还挺有趣的。 。 第十五章 白象之争

没有太为难这小道士,在他脑袋上拍了两下算是意思意思,李长安便骑马走向了这武当仙山。 见到李长安这样,象永望倒是有了些别的想法,转着两个眼轱辘,这个家伙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实力,自己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打劫到什么呢? 可这心思还没来得及实施行动,就听到转过身去的那家伙说了一声尹略,旁边那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家伙一拍剑匣,六把利剑飞天而起,看着悬在空中的六把利剑,象永望咽了咽口水,安生地爬上了那小毛驴身上,倒骑毛驴从身后的竹篓之中拿出了一本道典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但是心中却是无奈的叹息。 “还是没有算错。” 三个人的行走变成了四个人,看着这个有趣的小道士,李长安开口问道:“怎么?你还是这武当山的人?” 看都没看一眼这个让自己算出大凶之卦的男人,象永望嘴上倒是没有冷淡。 “不是武当的干嘛穿着武当的道袍。” “指不定出来骗人呢。” 一本古籍就扔了过来,随手一接,嘿!还是刚才自己看上的玄天录,直接往怀里一塞,正好可以给书房增加点收藏了。 眼角抽了抽,见到面前这家伙直接将自己的书给收了起来,象永望忍不住的想把手中的浮尘给扔出去,可是看了一眼刚才那个以气御剑的家伙,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二品的实力啊,打不过啊…… “嘿,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啊。” “象永望!” “你师父是真明轩!?” 听到了师父的名字,象永望不由得将目光从自己手中的书籍上移了开来,见到那清秀男子一脸的诧异,象永望突然觉得自己有机会将那本古籍给要回来了。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还不赶紧将玄天录还给我,不然我跟我师父讲你抢我东西!”一副得意模样,手中的书籍也扔进了背后的竹篓,满脸挑衅地看着李长安。 可是李长安却理都没理,他只是没想到这个小道士竟然还是武当山那个最年轻的祖师爷,相传武当四仙师中玄仙真明轩收了一个三岁的孩童作为弟子,成了武当最年轻的师祖,更将其称为三千大道可一肩挑之,三岁上山之后便从没有下过山,略有王重阳百年不下山,下山天地开的意味。 不过就算是真明轩的弟子又能够如何,自己还是王重阳的弟子呢!武当四仙,武仙王重阳,丹仙符永贞,剑仙鸿元白,玄仙真明轩,王重阳位居首位,论辈分他比这个武当祖师爷还高了那么一点点。 “看来你就是那个武当小师祖了,不过忘了告诉你一点,我师父也是个老道士,叫王重阳。” 一脸不信,嫌弃地看着李长安,象永望觉得自己眼前这家伙吹嘘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你哪位啊,知道我师父是谁还敢在我面前吹,能不能看看人再说。” 对于象永望的嘲讽也不在意,武当山的道观就在不远处,一路走来多少弟子见到象永望都要叫声师叔,辈分小点的更是要叫声师叔祖,只是如此望去,这倒骑驴背古典的小道士,确实有一番出尘风采,缥缈仙人之感越发的浓厚。 李长安走得平静,象永望却满腹疑惑,时不时看着自己前面的这个自称是掌教徒弟的家伙,虽然心中感到不信,但是他总觉得这人真的可能是掌教的徒弟。 尤其是这样的感觉随着离天柱峰寻仙殿越近就越发浓郁,对于自己的感觉从来没有错过的象永望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你真是师伯的徒弟?” “姓李,名长安,大唐长安人氏。”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小道士,李长安坐在马上,看着远处的寻仙殿眼睛微眯,一路走来他不是没想过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不过想来想去终究是没有什么头绪,说到神仙除了李淳风算是半个陆地神仙以外,李长安还见过的神仙也就只有王重阳这个老道士了。 修仙之路漫漫,可是真正的仙,除了亘古前原始撕天的那个盛世,现在哪里还有真正的仙人了,不过不管怎样路还是要走,他大唐的百官之中不就是有一个真正亘古前的仙人吗! 李长安在想着,可是一旁的象永望面色却苦了下来,李长安,这个大唐的神武王世子估计没有谁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岂不是说眼前这家伙真的就是师伯的徒弟了,也就是自己的师兄了?霎时间象永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不回那一本玄天录了。 老六依旧在喝酒,尹略跟着李长安,象永望苦着脸倒骑驴,天柱峰寻仙殿前四个人,四种神色。 下了毛驴,象永望对着李长安一作辑显得诚心诚意,两人无仇无恨甚至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也不至于冷脸相望,既然是师兄象永望觉得自己恭敬些也是应该的。 见到象永望这个样子,李长安也是笑着脸回礼,嘴上却说着:“师弟,你这本玄天录就暂时借师兄观赏观赏吧。” “就算是师弟我送给师兄的了。”望着李长安这副无耻模样,象永望眼角抽了抽转身离去,自己怎么会对这家伙有好感的?比自己无耻可不行! 看着象永望离去的身影,李长安再一次转过身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寻仙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这一刻,在那漫漫仙道之中多出了一个尊贵的身影。 走向自己的道观之中,象永望牵着毛驴,途径之处无数的大小道士都会恭敬的叫声师叔或者师叔祖,象永望都一一应答,有时候见到一两个对道教典籍不求甚解的弟子还能够开导两句。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象永望哪里还能不明白今日之事是自己那个师父特意安排的,可是对于自己师父的想法,象永望一直都猜不透,嘴中总念叨着两句天机不可泄露,可也没见他知道多少天机。 路过吕祖的道观,正好看见一名白衣道士正在练剑,手中无剑只是拿着一根细竹竿,可是身上的剑意却极为的凌冽,挥手间便是剑气,前面练剑碑上的剑痕密密麻麻,甚是恐怖。 对于这白衣男子象永望似乎极为熟悉,站在山峰上不断地大喊白师兄,那男子也只是停下来对着象永望一笑,随后又练起了自己的剑。 手中拿着一个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枯枝,在地上又画起天干地支,象永望看着那个天天练剑的白衣男子,从他记事开始就记得这白衣男子每天都会练剑,十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落下过。 “唉,还是白师兄勤快啊,难怪武功那么厉害。” 话说完,象永望的挂也算完了,大凶!白衣男子天天练剑,象永望每日一卦,都是为了看何时能够下山,可练剑的依旧练剑,象永望的大凶之卦也从来都没有变过,扔了枯枝再一次牵着自己的毛驴,象永望望了一眼远处的寻仙殿。 “果然还是不能下山……” 而在天柱峰的一处悬崖上,一个与象永望道袍相似的老者看着走进寻仙殿的李长安,也看着牵着毛驴离去的象永望,手中有着一张空白的纸条,那是李元霸向他求给李长安的一个表字,算了半年的老道士将那两个字写在了白纸条上,最终叹息了一声。 “人皇命格,龙帝之气。永望啊永望,白象之争师父只能帮你到这了!” 。 第十六章 仙武同行

进了寻仙殿,没有见到王重阳那个老道士,只有一个莫约三十岁的男子,身上的道袍有些不同,不像是外面那些道士的样子,反而极为的质朴,全身白衣,只有偶尔处点缀着些许墨色,像是被墨水染上去的一般,咋一看去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仔细想来却又暗含了阴阳两仪之感。 “王仙师呢?”对着自己面前的这道士说着,原本李长安想问一句王老道呢,可是想了想王重阳的威名,加上又是自己师父也不好如此无礼,便难得的恭敬了一声。 “你应该叫师父。” 这男子也不答话,只是笑着对李长安说了一句,右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到这道士这样李长安也不好多说什么,跟着他走向了大殿后面一个小山峰之中。 山峰不算高,但是对于李长安来说还是算费劲,总会走走停停,男子也不催促,李长安停他便停,李长安走他便走。 半个时辰左右才走到这山峰之上,别无他物,只有一个孤单的茅草小院,如果没错的就应该世子殿下的住所了,李长安不用这男子说,自己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一张竹桌,至于当初在李淳风道观见到的王重阳正坐在这竹桌上煮着茶水,见到李长安他们,苍老的面孔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招招手让李长安他们过来。 “原本以为还有些时日,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了。” 嗯了一声,李长安动了动身子,老者很慈祥,至少李长安是这样觉着的,从当初在李淳风道观的见面到今天,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对他都是出奇的耐心与和蔼,不过再怎样的慈眉善目都没办法抵挡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巨大威压。 像是站在山峰的悬崖之上,哪怕望见了无数的美景,可是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的恐惧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倒了三杯茶水,给了李长安与那道士一杯,将剩下的一杯举起,王重阳将他递给了在另一边站着的剑老六,谁知背着剑匣抱着醉花雕的老六依旧咧嘴一笑,一口让世子殿下不住翻白眼的黄牙怎么都掩盖不住。 “老六我喝酒就行了,不用喝茶。” 点了点头,笑呵呵地将茶水又倒回了茶壶之中,看着李长安眼睛直抽抽,王重阳对着剑老六问道:“阁下不知习剑几许?” “不长不长,老小子年轻的时候学过一些,不堪一提不堪一提……” 听到老六这么说,李长安倒是诧异起来,从小就被老六照顾着,他没想到老六竟然还练过剑,不由得开口问道。 “老六你还练过剑?” “殿下,您这话说的,不练剑老六我背这剑匣做什么。” “可我以前没听你提过啊?” “您也没问过啊!” 无话可说,对于老六的这番解释李长安还真的是找不到反驳的地方,好奇老六为什么一直都背着剑匣,可是李长安从来都没有问过,原本以为老六是有什么故事不会说的,没想到竟然只是这样的事情。 同样听到了老六的话,王重阳依旧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再将目光转向了李长安,将手指向了另一旁一直安心喝茶的男子,对着李长安说道。 “这是你师兄,也是现在的武当掌教,张三丰。” 张三丰?武当派掌门?那个练太极拳的? 一口茶水直接喷向了自己对面的张三丰,而那个武当掌门也只是轻微的一划衣袖,那一口茶水便再一次回到了李长安的茶杯之中,见到如此的神仙手法,李长安更加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位一定就是那位响彻前世的太极张三丰! 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王重阳,又看了一眼张三丰,原本李长安以为一个王重阳只不过是巧合罢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这个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武当最厉害的两个人此刻都在自己的面前了? 对于李长安的诧异,王重阳没有怎么奇怪,倒是没见过李长安的张三丰一脸好奇地望着李长安:“不知道师弟听到师兄的名字,为何如此反应?” 连连摆手,虽然知道此三丰非彼三丰,可是李长安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但这些事情可不能给自己面前这个师兄知道 “没什么没什么。” 喝着茶水,望着底下自己两个弟子的交谈,这个时候王重阳才慢慢地开口说道。 “世间仙法总共四种,除了其中最需要机缘的,剩下的还有三种,一种与你师伯真明轩一般,修炼玄学靠的是心性与悟性,只要根骨尚可便可修炼,是三种最容易成事也最不容易成事的。” “至于第二种便是你四师伯符永贞的法子,不算是什么好方法但胜在快捷,专心炼丹一丹入道,丹成道成,靠着药力提升修为,快捷但也最不稳定。” “第三种便是你师兄修炼的方法,习武练身以武入道,三种方法中最慢最难也是最耗费精力的法子,看的是根骨,修得是机缘,不过一朝武道在手,一朝仙道不破,入仙之时便会平步生云,随手间翻云覆雨,挥袖后天地变色,霸道之极,蛮横无比。”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再一次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看向自己这个弟子,王重阳的神色依旧是那样的如沐春风。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选哪一种,不过为师个人觉得还是你师兄的路子适合你,天生习武的根骨,生而金刚又有着与你爷爷一般的神力,相信这条武道入仙的路你会轻松许多。” 王重阳的建议很中肯,作为一个师父无疑是很合格的,可是这并不是李长安想要的,低头思索,三种方法之中说实话,确实只有武道的路子适合自己,可是李长安却不能去选,因为他等不起,大唐更加的等不起。 思索了一番,李长安再一次看向王重阳之时,面色已然严肃,望着自己这个师父问道。 “请问师父,你说得那最难练的第四种又是什么方法!” 早就料到李长安会有此一问,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弧度,比刚才更加和蔼百倍,如果他不问,王重阳也不会看上自己这个徒弟。 “第四种,最难也是最看机缘与根骨的一种方法,其中看中的是悟性与仙缘,不过如果能够修炼,那实力与武道无异,速度堪比丹道,便是习武修仙,仙武同行!炼的是体,更修的是心!” 。 第十七章 喝醉花雕的高手

“仙武同行?”看着面前的王重阳,李长安嘀咕了两声,再望向王重阳那张没停下来过得笑脸,开口问道。 “那这第四种有人修成功过吗?” “虽说这第四种法子最难练,但也不是没有人成功过,别人不说,你师父我修的黄庭经走的就是仙武同修的路子,不过师父我算是幸运的,悟道习武近百年,在最后关头受到高人指点才走出了这仙武同行第一步,也是迈进门槛的一步。” 听到老道士的这话,李长安犹豫了一下,这样的神仙人物还是靠着高人指点才走出第一步的,那自己这能力还能够学的了吗,但最终还是受不了诱惑,又一次弱弱问道。 “那师父您现在走到第几步了?” 将壶中茶水倒完,一口饮尽,老道士才开口对着李长安说道:“走了百年,总算是把这第一步给走稳当了,至于日后能够走到哪一步,师父我也不知道。” 嘶!猛地一口冷气,就连在一旁听着的老六和尹略都不由地看向王重阳这个老道士,如此恐怖的实力竟然才走稳了第一步,这仙武同行竟然恐怖如斯?!再没有了丝毫犹豫,直接拍桌而起,李长安一声怒吼。 “就它了!” 一身豪气让两边人都不由得重新打量一遍我们这世子殿下,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又让这豪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父,你说这第四种法子我能修吗?” 见到李长安有此一问,王重阳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直接起身,对着李长安说道:“长安,为师告诉你一件事情,不管什么事情,行不行都要试过才知道!六月天开之时我带你去选修行的功法,成与不成就看那****的机缘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先随着你师兄习武吧!” 看着老道士那渐渐离去的身影,李长安有些出神,仙武同行,仙武同行……直到现在他李长安都在一个阴谋之中! 既然王重阳已经离去,作为掌教的张三丰也不好多做逗留,对着李长安叮嘱了几句便也离去。 “明日师兄再来教你习武的第一步,今日你先熟悉熟悉这武当的环境吧!” 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茅草屋之中,既然都已经答应了那是一个阴谋又怎么样,反正都是自己自愿的,躺在房间的床上,床板很硬有些硌人,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实在的还是因为一年的流浪让世子殿下习惯了不少。 不知不觉便已夜幕,站在这山峰的顶上,透过寻仙殿看着远远的武当山峰,每一个都有着一层的韵味,夜空中星罗棋布,点点繁星映衬着整个武当,显得格外的幽静与神秘,一人而立地站在这里,至今李长安都没有看透这个武当,没有看透那个叫象永望的小道士,没有看透王重阳这个老道士,同样的也看不透那个张三丰。 老六不知道带了多少的醉花雕过来,不过李长安后来也让神武王府的人拉了一车过来,看到靠在树林里修剪着桃枝的老六,李长安从自己房中拿了两瓶醉花雕。 老六与在花园之中无异,似乎自从剪了那六根桃枝之后,老六就一直在修剪着。 将手中的醉花雕放在了老六的身旁,同样地靠在这树上,看着夜空李长安没有言语。 见到世子殿下送来的醉花雕,老六咧嘴一笑,一口黄牙全都露了出来,犹如枯树一般的手将那醉花雕拿了起来,小饮一口,一脸的陶醉,仿佛尝到了什么天下珍馐美味,满足的表情让李长安都忍不住地尝起了自己手中的醉花雕。 还是那个味道,平淡而又醉人,像是平常的酒水,却又入味三分,你不知道自己是醉了还是没醉。 砸了砸嘴巴,对于这醉花雕李长安没有老六那般的痴迷,将酒水放在了老六从来不离身的剑匣上,好奇地拿过老六手上的桃枝,天天见他修剪着,不知道剪出了一个什么名堂,不去管那幽怨的眼神,直接将自己的那瓶醉花雕也给了老六,果然下一刻就瞧见了那熟悉的一口黄牙。 仔细观察着自己手中的桃枝,许多边角都被老六剪掉,变得更加的圆滑,更出奇的是剪下来就是一样的桃枝,在修剪过后依然还是一样的,看着这桃枝李长安不由得笑道。 “老六啊,你这是想拿桃枝当剑耍吧!” 靠着树,喝了一口醉花雕,依旧是剪着他手中的桃枝,老六的黄牙就没有藏起来过,微醺地打了一个嗝,老六才慢吞吞地咧咧一笑道:“指不定咧!” 也没有笑话老六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说真的希望谁能够成为高手吧,我们的世子大人最希望的,还是这个修剪了一辈子桃树的老六,那个时候他就能够拍拍那些女子的屁股,而不是躲在这花园之中偷看那些画工奇差的教育书籍,而那个时候,老六更能够踩着飞剑去嘲笑那些所谓的高手,而不用躺在那花园之中喃喃自语。 无言,默默地拿起那老六喝过的醉花雕,猛地一口,同样的像老六一般地打了一个微醺的酒嗝,李长安笑着开口问着老六:“老六,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高手。” “高手,当然是高手了!” 一口老黄牙,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才变得赤红的面孔看起来有些骄傲,其中缺少的一个门牙还在不停的通风,看着这样一个骨瘦嶙峋的家伙,按年龄来说应该比自己的爷爷还老不少,李长安实在不觉得他是一个高手。 “那你说,你到底有多高。” “多高?” 疑惑地说了一句,再抬头看看李长安,比划了一下,将手停留在了李长安头顶平齐的位置,一口黄牙又一次的显露。 “嚯!还挺高啊!”见到老六比划的位置,李长安忍不住地叹了一声,难道这老六还真的是藏在王府之中的高手不成! 但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李长安又忍不住的再问了一句:“那尹略又有多高?” “尹略?”还是犹如刚才那样的疑惑,想了想,老六最终指了指天空。 有些绝倒,李长安就知道事情果然没有这样的简单,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天空,再看了看自己头顶平齐的位置:“这个差距……似乎,大了些吧……” 可那老六却只是笑着直摆手:“不大不大,一步而已。” 有点无话可说,咽了咽口水,再看看天空,李长安觉得自己是跨不出那样的步子来,一步登天他还做不到。 “这一步登天的高手还是你来做吧,我可做不了。” 可谁知那老六听到世子殿下这话直接就急了:“那哪能啊,老六人笨到现在也没登上去,不过世子的脑袋比老六好使,一步登天,还是您能。” 确认了半天,才确定老六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调侃自己,李长安不得苦笑了一下,这老六还真的看得起自己,一步登天?那哪里是凡人能够做到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 第十八章 方为太极

嘿嘿一笑,看起来有些傻,老六对李长安的支持似乎从来都是无条件的,最多也只是一瓶醉花雕。 “老六相信世子殿下一定可以的。” 不再讨论这些,两人默默地喝着酒,今天李长安不是探讨高手的问题的,他只是想与老六说说话而已,找老六说话这已经成为了李长安的习惯。 “老六,你说我做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吗?” “老六人笨,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世子殿下聪明,既然殿下选的路,那一定就是正确的了!” “可是我怕我变了啊!”听到老六这一番劝解,李长安苦涩地一笑,仙人是强大的,是受人尊敬的,可是在这世俗仙人是令人畏惧的,是令人恐慌的,不然他李长安想修仙又何须等至此刻,都说是无情仙路,李长安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听到世子殿下的这话,老六再喝了一口醉花雕,摸了摸自己手中的桃枝。 “有些事情就像我手中的桃枝,再怎么修剪他都只是一根桃枝,就像是李长安,再怎么变,他还是李长安!” 一句话说的没有多么的高深,也没有多少需要去领悟的东西,就是这样的通俗,就是这样的浅显,但是这一刻的李长安却是莫名的心安,对啊,再怎么变,他还是那个李长安。 看到老六那露着老黄牙的笑容,李长安觉得是那样的可爱,不再想什么,与老六抢起了那两瓶醉花雕,虽不是什么好酒,但品出的却是生活百味。 直至深夜,李长安才跌跌撞撞地走回了自己的那个小茅草屋,走得摇摇晃晃,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可是李长安却觉得自己快要醉得不省人事了。 同样是醉醺醺的,老六从开始就微醺,到现在依然是微醺,不断地打着酒嗝,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醉花雕来,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喝着。 喝着醉花雕,不断地抚摸着自己手中的桃枝,老六的声音有些悲凉:“李长安永远都是李长安,可你却不是那桃枝啊,你可是我的南安……” 等到李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武当的敲钟之声不断地在山峰之中回荡,李长安是习惯性的准时起来,正好看到了来到自己屋前的张三丰,一番洗漱过后李长安才出门迎接,房中有些乱,昨天晚上李元霸和李世民都让人送了一大堆东西过来,李长安根本都没有去整理,只好让自己这个师兄在院子里面坐着了。 “屋中有些杂乱,还望师兄不要介意。” 笑着对着张三丰说道,李长安从房中拿出了些白絮飞雪,既然是自己的师兄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些,从来没有动手招待过客人的李长安第一次给别人倒了茶水,两个人坐在这竹桌之上,一饮一啄也别有一番玄妙。 没有去看那只有皇宫之中才应该会有的上等茶水,张三丰望着李长安茅草屋之中堆积成山的物品对着李长安说道。 “陛下与王爷对师弟果然是疼爱至极啊!” 话说的看似十分的羡慕,可是语气却极为的平淡,似乎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自己这师兄的情绪波动,笑而不语,李长安只是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 对于李长安这样的态度也不在意,今天来张三丰主要是教李长安习武的,不过只是怕这个世子大人吃不了这样的苦,不过看他昨日都没有抱怨,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自己这个师弟手上还有着老茧,应该不像是山下那流言所传之人,心中也有些许安定,这才开口随着李长安说道。 “师父嘱咐我教授师弟习武,不过这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成的,如果以后还有些得罪的地方还望师弟能够了解。”很恭敬地对着李长安说道,这是长安中最大的一霸,但这习武又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些才好。 可是李长安却是释然一笑,连忙摆手。 “师兄这是哪里的话,长兄为父,既然师兄愿意教授,长安又哪里有着怨恨之理的。”话说得很真诚,自幼都可以说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而且神武王府更是出了名的门前立戟武将府邸,李长安哪里会不明白练武之中的辛苦,既然张三丰这么说了,那就表明他是真心要教授自己,李长安又哪里有理由去心怀怨恨。 见到李长安说的诚意,张三丰也是会意一笑。 “自己这个师弟,也不是很难相处啊。”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张三丰也不再多做停留,作为掌教他早上还需去讲道,告诫李长安下午自己再来教他习武,便转身离去。 可是还没走出这茅草屋张三丰就被李长安给叫住了,见到李长安递过来的仙晶,张三丰愣住了。 这昆仑仙晶只有昆仑仙山的仙人池之中才会产出,其中与含着的仙气与灵气浓郁无比,对于修仙之人更是有着极大的益处,可是除了皇宫之中每年的二十颗,这仙晶除了昆仑的人便再也没人能够得到,更不要说有着仇怨的武当了。 “师弟,你这!” 可谁知李长安直接将那两颗仙晶塞进了张三丰的怀中:“这仙晶是昨晚他们送来的,你知道我还没修仙这东西对我也没用,我拿着也是浪费,还是给师兄你吧,对你的修炼也能够有着好处。” 接着仙晶看着李长安的那张笑脸,张三丰突然地一笑,也不像是刚才那副保持着距离的感觉,不客气地将仙晶放入自己的怀中,张三丰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 “既然是师弟的孝敬,那我就不客气了,昨日一直有句话想要对师弟说,原本还有些犹豫,现在想来你也不会太在意了,记住气息之间少些犹豫多点霸气,一阴一阳,方为太极!” 说完转身直接离去,也不再像是刚才过来那番慢慢行步,身形一跃跳到另一处的树梢之上,轻松写意,比那山间神猴还要灵敏一些,再次一跃便已不见了身影,这样的神仙之法让李长安一阵无奈。 刚才还在想像这样的神仙之人怎么还是一步步地走上这山峰,现在再想来哪是这样,根本就是怕自己这个世子殿下心生不悦,觉得不够恭敬。 “这个师兄啊!” 。 第十九章 字中有武道

叹息了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中,屋子里的东西很多,江湖的武学孤本,各个宗门的丹药,还有些零散被絮,酒水什么的也就不用怎样的在意了,将东西大概地整理了一番,李长安拿出了那紫狼妖的毫笔。 这毫笔与宣纸是李长安特意提起让他们带来的,虽然少一魄的世子殿下曾经痴傻,但是每日都会练字的这个习惯还是硬生生地被那位南安妃子给培养了起来,现在的李长安不再是当初那个痴傻世子,可每日练笔的习惯还是留了下来,哪怕是在流浪之时都没有落下。 笔毛是上好的紫狼妖族的顶毫,金玉笔杆,纸是北凉的两棋学宫与西湖的万松书院才特有的白玉宣纸,这两个学府是读书人的圣地,两棋学宫与万松书院,前者被称为是天下读书人的脊梁,后者则是集天下学问之大成的圣地。 手中的笔没有停下,磨墨的砚台是李世民送的墨雪龟砚,听说是天秦留下来的宝贝,整个砚台像是被一头金龟驮着,沾水之后更是犹如雪花般融化出最纯正的墨色,从大定仙隋的国库中搜出来之后,李世民自己都没有舍得用,可后来听说李长安要学练字便很是大方的命人送了过来。 一幅字帖行云流水,轻松写意,李长安喜欢草书,那种狂放不羁的笔法才符合他的口味,可是南安妃子却管教甚严,只允许李长安每日练习小篆,认为只有这种复古的写法才是一个读书人该学的,更认为其中暗含的天圆地方之感能够萃取灵气,为自己的儿子开些灵智。 不过这么久过去了,灵智没有开多少,这小篆李长安倒是越写越顺手了,看着这一张张的字帖,方圆的字体哪怕是两棋学宫中最严厉的书法大家书圣恒景山,都只能够赞叹一声好字,想当初李元霸为了想看看世人对李长安小篆的评价,特地让人隐去姓名的请那书圣评价,也是至今以来书圣第一次对他人字的称赞。 “独字可开宗,卷书能立圣!” 这样的一句评价让天下读书人都感到惊讶,更是让李元霸开心得与李世民在大明宫之中醉了一宿。 天下之大,可敢称圣之人天下便只有两个,可称仙之人除了李白之外,千万年来便再也没有一个了,这无名无姓之人竟然也有着成圣之能,着实是令人诧异不已。 最后一笔落下,字成墨干。 微微一吹,韧性十足的纸张宛若海潮一般卷起阵阵波浪,一张张字帖摆在这里,李长安离开了茅草屋,走向了山峰的悬崖处,这也是李长安的一个习惯,每次练完字之后都想要望望风景来上一两首诗句表达一下自己读书人的豪迈,可是口中终究是多不过那两句。 “啊!好大一个树枝桠,美丽粗壮又朝阳!” 这样的几句话让整个王府的人都嫌弃不已,但是李长安自己却是乐此不彼。 对于做个读书人这样的想法李长安从来都不感冒,可是作为李长安的母亲,南安妃子却一直都希望李长安能够做一个出色的读书人,最好能够进入两棋学宫或者万松书院,当初听到书生恒景山的那句评价之后,她更是激动得不知所措,甚至病逝前都念念不忘的希望李长安能够读书。 可是看看现在,李长安无奈地一笑,自己这个样子读书人没做成,到是要先做一个仙人了! 而在那茅草屋之中,李长安不知道,两个偷偷摸摸的家伙正藏在竹桌前看着他写的字帖。 捏着自己的不知多久的胡须,看着这一张张的字帖王重阳也不由得感到佩服。 “这样的字已经隐隐在宗师之上了,难怪恒景山那个小家伙会这么评价长安,若能出书立圣却也不困难。” 砸了砸嘴巴,王重阳真的没想到自己这弟子竟然还真的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就连一旁看着的张三丰也不停地点着头,虽然自己写不出什么好字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字体独到的见解。 “师弟这字方中有圆,圆中有方,其中含着武道!” 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武道之中天赋秉异,更是自创了太极之法能够武破仙道,更加难得的还是性格方正,为人沉稳,却没想到他竟然与自己这个二弟子相处起来却有些困难,其中的因因果果谁又说得清呢,掸了掸自己手中的纸张,王重阳开口说道。 “你从里面看出了武道,我却从这其中看出了仙意,仙武同行,仙武同行,说实话开天之日长安的表现让我更加的期望了!” 听到王重阳说道这里,张三丰的面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师父,说道:“师父,您用所有的仙缘换来的这五百年的等待,全都压在了师弟的身上,这样真的值得吗?” 出奇的没有发笑,王重阳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少时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当初既然种下了因,便会有还果之时,我与长安的缘分至此,能够帮他的也便这么多的了,能帮你的也是只有这么多了,不过你与你那师弟缘分深厚,以后他更多的还是要靠你,这武当日后也是要靠你,你辛苦了。” 面对王重阳的感叹张三丰没有说话,看了看远处还在望风景的李长安,转身一跃便离开了这茅草房,而王重阳却是一步步地走了出去,经过树林前见到了那还在剪桃枝的老六,两人相视一笑。 而在神武王府,李元霸站在李长安的书房之中,一封红封的信件摆在了李元霸的面前,这是百骑之中最绝密也是最重要的加急密件,可是李元霸却没有着急去看的心思,而是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中的一张纸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纸条,只是从武当传来的一个半年前要过的东西。 纸条不大,上面写着两个潦草的字迹,应该是一个表字,也不知道是给谁的,不过李元霸看得却满是喜意,连那封红密件都不去管,爽朗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神武王府,与当初李长安被王重阳收为徒弟之时一般。 不仅仅是神武王府,就连宫里的大明宫中,一个快意的笑声也没有停下来过,令宫里的人一头雾水,不知到底什么事情惹得陛下这样的开心。 在大明宫李世民的手中同样的有着一个字条,上面也有这两个字。 “紫微” 。 第二十章 无情之人最是至情

笑好了自然就停了下来,将那字条放进了一旁的香炉之中见它慢慢烧尽,李元霸才将那红封的信件打开。 “二月十六,昆仑山四人独行前往武当,昆仑北宗小仙主亦在其中,五月将抵达武当!” 见到这消息,李元霸皱了下眉头,不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而他的身边有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双长腿引人注意,脸上被蓝色的面纱遮住,让人有些看不清模样,除了蓝袍之外的一双**,似乎再也记不住其他的什么印象,只是这声音出奇的好听。 “要我去截杀吗?” 摇了摇头,李元霸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书房中央那个巨大的香炉边,将信件扔了进去再慢慢地开口。 “你有这样的仙缘和天赋,却只为了给长安铺路,你不觉得委屈吗?” 看了一眼李元霸,女子没有说话,身影慢慢地没入了黑暗之中,隐约间能够透过面纱看到一个绝美的笑容。 在她五岁那年,那是还在魏王府的时候,被当做暖床小丫鬟培养的她在魏王府被小王爷用狗追着咬,没人敢管,除了去那里玩耍的李长安,当着那小王爷李曲的面,让人将那狗生生剥皮再送给小王爷,自从那之后她就知道,自己这一生就该给面前的那位男子铺路。 见到那蓝衣女子离去,李元霸看了看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推开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刺杀李长安的红叶,腰间依然是挂着那出名的玄阴匕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李长安的书房她来的次数并不少,可是每一次来都觉得看不够,依稀间她还能够看到那个勤奋练字的身影。 任由红叶环顾着这书房,李元霸这一次没有了以往那股咄咄逼人的霸气,而是像一个暮年的老者,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面前的红叶,百年之间李元霸见过了许多的事情,也经历过许多的情感,但是哪怕是这样,他的这个孙子也依旧次次给了他骄傲与惊喜。 看着那满脸不舍的红叶,李元霸闭着眼睛轻轻说道:“无情之人更是至情之人……长安啊长安……” 李元霸在那里呢喃,可是这红叶却是完全无视这个曾经让她惊恐不已的老者,想到自己曾经面对他连刺杀的念头都不敢提起,到现在完全的无视,红叶嘴角微微挂上一丝的笑容,自己还真是被那个无情的殿下给随意惯了。 想到这里,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玄阴匕首,红叶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慵懒。 “算了算了,反正那个家伙也是无情,我就算离开他也不会在意。” 嘴中说得诀绝,可是红叶的神情却没有洒脱过,望着李长安经常站着的位置有些出神,慢慢地走了过去。 坐在椅子上,李元霸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话语之中有的是遮掩不住地倦意和那浓浓的暮气:“想好了,到时候可没有的后悔了。” 舔了舔嘴唇,鲜艳的唇上透出的是诡异的红,宛如抹上了鲜血,艳的刺眼,红叶的神情也是十分的诡异,笑得渗人,原本手中都拿不稳的那大定玄阴此刻却是转的游刃有余,简直就像是她的手臂一般,一个一品高手的儿女教出来的刺客,又怎么可能会是李长安见到的那样不堪。 “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你和那位计划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亏我隐藏得那么深,没想到连心中的变化都被你们计算到了其中。” 声音冷得出奇,这一刻的红叶才是那个真正的刺客,那个有着一品高手传承的刺客! 坐在椅子上,对于红叶的嘲讽没有反驳,渐渐地传出了呼噜声,这个神武王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看着似乎睡的很深沉的老者,红叶极为确定自己现在出手,这个样子就算有一品高手在李元霸的身边也救不了他。 手中的玄阴几拿几放,最终红叶还是渐渐向着李元霸走去,走得很轻,完全听不进一丝的声音,来到了李元霸的面前,红叶一手慢慢地伸了下去,依旧是没有声音,再一次拿起来的时候,手中多出了一张宣纸。 看了一眼上面的诗句,没有说话红叶顿时转身离去,脚步很急促像是逃离一般,而书房之中的李元霸却慢慢地发出了声音。 “原本计划里是另一个人,可这首诗是长安流浪的前一天晚上写的,所以这计划里面的他变成了你。” 神武王府中一个绝情的刺客离开了世子殿下的书房,地上几滴泪珠掉落,扫去的是一颗冰冷心上的尘蒙,泪眼朦胧之中一句为什么传遍了整个王府。 坐在书房之中看着红叶的离去,李元霸心头有些压抑,招了招手身边顿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身如水墨若隐若现,这虚虚实实的状态,竟是一名散仙! 让那人将自己扶起来,李元霸的声音顿时苍老了不少:“你说我这么做,长安会不会恨我。” “您做这些都是为了世子殿下,他会理解的。” 没有答话,再看了一眼这书房,李元霸慢慢地走出了书房,亲自关上了书房的大门,李元霸转过身去看到了地上的那几滴泪水,才开口又道了一句。 “无情之人才最是至情啊!” 站在神武王的门口,红叶望了望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将那李长安写的诗收进了怀中,走得毫无留恋。 不知道为何远在武当山的李长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站在天柱峰侧峰的悬崖上,看着长安的方向,山云海雾,翻滚的云海遮住了武当山外的一切景象,也遮住了李长安想要看到外面的心。 吐了一口浊气,走回了茅草屋,今日下午还要随着师兄习武,李长安的时间并不多,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诗,或者一句勉强能够成为诗的东西。 “湖中一扁舟,舟中半红叶,两手执全叶,藏于书笔间。” 说着说着李长安突然安静了,愣愣地回顾了一眼长安的方向,身旁一颗红叶树正在慢慢地凋零,本是开春之时,却为何又要掉落,捏着掉在手中的红叶,李长安带回了茅草屋之中。 远处的老六望着这一幕,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六根桃枝,嘴中的酒气都未散去,同样是看着长安的方向。 “无情人之最是至情……” 。 第二十一章 习武

下午之时,两个身影站在武当山的一个瀑布前,如果说天下什么事情最让世子殿下后悔的话,李长安绝对会选择习武。 望着这起码有着百米之高的瀑布,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兄,李长安发现自己这不叫练武,这根本就是玩命。 “师兄,这个练武真的要这样吗?” 笑眯眯的脸色根本就没有变过,似乎从开始教李长安习武开始,张师兄的面色就好得出奇。 “你师兄我习武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这太极二字,一卸一缠,一丝力一丝劲,卸为力缠为劲,一阴一阳方为太极,卸是基础,而这里就是练习卸力最好的地方,所以你觉得呢……” 看着那张笑得都有些腻人的面孔。李长安没有任何能够反驳的地方,不得不说作为教授的人,自己这个师兄做的绝对是无可挑剔,把每一处都给想到了,可是哪怕是这样,看着自己面前这瀑布李长安还是不敢下去,不停地舔着嘴唇,李长安看着自己身边的张三丰。 “师兄,想练太极真的只能用这个方法?” 伴随着绝望,看到那点下来的头颅,李长安看着这水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心一横,闭眼跳了下去,直接来到了瀑布前,李长安准备将手伸进去,准备开始练习卸劲。 “别!”望见李长安直接将手伸进瀑布里面,张三丰一声大吼,同样地跃了下来,肩抖掌动,没有任何巨大的震动,只有强烈的轰鸣之声,这百米之高的瀑布直接由下而上的分割了开来,这一条白练被张三丰卸成了两半。 呆滞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张大的嘴巴无法闭拢,以前听说过王重阳一袖开天地,没体会过是怎样的神勇,但是现在自己师兄这一手开瀑布却是实打实的在李长安的面前,顿时间,我们的世子殿下惊讶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便是卸?!” 望着再一次慢慢聚集起来的瀑布,李长安沉默的说不出话来,真正的震撼,第一次李长安开始正视起了自己所学的武学,原本有那仙武同行之说,李长安对于这武道的学习并不怎样的在意,可是当今日李长安真正见识了自己师兄的这一手之后,李长安才发现着武道成仙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的不堪,这样的实力哪怕是那陆地神仙也不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能做到。 怔怔地看了一眼瀑布,李长安不再说话,而是盯着张三丰的脸孔看得出神。 “师弟啊,我让你练卸劲不是让你卸这瀑布啊,你还是从这水中卸起吧。”苦笑着说道,刚才张三丰可是真的差点吓死,要是真的伸进了那瀑布之中自己师弟的那只手也就别想要了。 点了点头,连一句疑惑都没有李长安默默地在这水中开始学起了刚才张三丰一肩卸开瀑布的模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默默地感受中其中的变化,整个过程枯燥无比,可是李长安硬是没问一句的坚持下来,直至日落时分,天空已是星云密布之时,李长安才慢慢地爬上岸去,胸口地起伏都快要看不出来了,哪怕流浪一年李长安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累过。 看着身上汗水比湖水还要多的李长安,还有那红肿得不成样的双肩,张三丰也同样默默地将李长安背了起来,没有任何的言语但是眼神之中的敬意却已是不言而喻了。 这一次张三丰总算是认同了自己师父对于自己这个世子师弟的看重,不多说,光是这样的一份毅力整个武当无人可及,不要说练武只能算是勤奋的自己,哪怕被人称为武痴的那个二师伯的弟子,剑道大成白韦才白师弟,日日练剑日起日落,却也没有自己这个师弟的那股疯劲,练武起来简直不把自己当人看的。 将李长安背回茅草屋之中,将他放入早就准备好的药水桶,浓浓的药劲瞬间涌入了李长安的身体之中,就像是放入水盆之中的干海绵,完全止不住这吸收的气势。 见到这里张三丰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练武练得这么凶狠,如果不好好调养一下,第二天能不能起来都是两说,以后指不定还会落下什么暗疾。 第二日李长安醒来之时也是日出,没有在意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茅草屋的木桶之中,看着已经毫无药色的木桶水,李长安淡定地擦干了自己的身体,没换衣服的来到了那湖泊,再一次跳了进去又如昨日一般重复着动作,鸡鸣而起,日落而回,虽然每一次都是让自己那个师兄给背了回去。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空李长安都没有停下来过,更何况二月的武当还未散去那寒气,湖水之中的寒冷并非常人能够体会,没多久世子大人喜待寒潭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武当。 听着算自己孙子辈的小道士谈论着李长安,张三丰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那瀑布湖水,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师弟还会问自己几句为什么不教他卸劲,可是那个世子的师弟只是每日的按照自己要求去练习,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这让做师兄的张三丰感到既是喜悦又是郁闷。 喜悦的是自己这个师弟有着这样的毅力和韧性,日后的成就说不定真的能够像自己师父期盼的那样,郁闷的是同样被称为武道天才的自己当初和自己现在这个师弟比起来怎么有些拿不出手呢? 可是不管怎么样事情终究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依旧是待在湖水里,已经是三月了,天气不再像当初那样的寒冷,湖水也没有那样的煎熬,李长安依旧闭着眼睛卸着自己身边的湖水,基础的重要性不用张三丰述说李长安也能够明白,以前那么多的武侠小说不是白瞎的,更何况自己王府中的习武老卒也都告诫自己日后若是习武基础是多么的重要,所以这每日的练习李长安从来都没有偷懒过。 虽然是三月开春,可是也并没有回暖多少,真正要是热起来的时候还得等到四月立夏之后才行,可就是这样,李长安每日身上流出的汗水却比自己身上沾的湖水多出不少,离近些甚至都能够看到那漂浮在湖面上还未融化的盐晶…… 近两个月的时间,李长安每日来这湖水之中练习卸劲,水性倒是提升了不少,可是这卸劲也依旧只是有着入门前的感觉。 。 第二十二章 武当湖水微开,来人昆仑仙山

三月的清明李长安都没有回长安去扫墓,甚至连封信都没有,而长安那边也没了声息,似乎忘记了武当还有一位神武王世子一般。 李长安依旧是每日去湖中练习着自己的卸劲,长安也依然日常的运行,谷雨之后李长安身边的湖水突然隔离了李长安的身体,但瞬间又贴了回来,自那之后李长安就从被背着回去成了自己走回去。 自始至终李长安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张三丰也没有再提点过一句,这样一对师兄习武的方式在外人看来确实特别了不少。 农历四月初五,立夏。神武王世子李长安再一次卸开了自己身边的湖水,这时两个多月没开口的李长安才再一次地开口说话,提出了他习武之后第一个问题。 “任何招式一卸了之?” 听到这个问题,一直都是笑着脸的张三丰第一次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师弟。 “哪有用一次就不能用的盔甲?卸也要卸的持久!” 没有应声,明白地点了点头,第二日李长安再一次出现在了那瀑布的湖水之中,依旧是****着上身,也依旧是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可是这一次的李长安似乎有些不一样,感觉不一样…… 站在湖水之中,李长安做着深呼吸,湖水没有一丝的波动,李长安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湖水之中,卸的持久,这湖水延绵不绝,什么时候能够卸得完?无穷无尽的德行还不是要把人活活累死? 日子照样还是一天天的过着,不过似乎世子殿下那日有了一些长进之后又变回了原样,再一次要让那个师兄给背着回去,每一次看着自己这个汗水多于湖水的师弟,张三丰总是会叹息,眼神中甚是不忍,却又有着些许的期待。 虽说因为某些的原因张三丰对于自己这个世子师弟不是非常的待见,但不管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师弟,而且对自己这个师兄也是真心真意,张三丰又哪里有厌恶一说,心疼着这个娇生惯养的师弟何苦至此却也期待着能乘风化龙的那一刻。 可是不管张三丰怎么想,李长安的武功依旧是每天按照日程的练习,而且越来越过,原先还只是流汗,到了后来都开始渗血出来,那从皮肤毛孔之中生生挤出来的鲜血让人看着都心疼,但是李长安却面无表情,果真是应了张三丰的想法,练起武来不把自己当人看啊! 鲜血越来越多,但是有着张三丰的照看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少许的长进,这卸劲练得怎么样了,就连张三丰也不是清楚,习武一途不像是其他,就那练兵,学器来说没有什么高深的技巧,更多的还是需要去实战厮杀,生死之间感悟出来的历练才是最有效的,可是习武不同,它靠的是日复一日的练习,不懈的努力才能真的将武功练好,可是最终效果怎么样,也就只有等出手的时候才能够知道。 武功的进步不知道,不过这血水倒是越流越多,李长安在湖水之中待的时间也就越来越长,这个时候连山峰下的那些小道士都没有了心思去谈论李长安了,有谁站在湖水了会不停流血的,这也忒吓人了些! 五月初五,端午。 一向无人造访的武当今日迎来了四个人,正好遇见了被世子殿下派去长安的尹略,两帮人相视一望也没在意,随着尹略渐渐远去的背影,那四人之中一个面白唇红的小家伙望着这武当山峰开口说道。 “李长安那个家伙就在这武当修仙?”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可是看着面孔也只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面色惨白,唯独这口唇红的好似沾血,眼前景象诡异至极! 这诡异孩童的身边跟着三人,一个黑衫遮蔽死侍状,还有一人身上穿的不知是唐装还是什么东西,像是东瀛的武士袍身上挂着的双刀与东瀛的贵族武士也没什么区别,可是那东瀛早在七十多年前便被李大亮带着北洋水师灭得连灰都不剩,哪里还来这东瀛武士水师一说。 更加怪异的便是站在那小童身边的老者,一身的灰袍,手中拿着的一个好像是巨大棒子的木棍当做拐杖,眼睛只剩下那眼白竟是一个瞎子,却没有一点瞎子的样子,照样是看了看这武当山,随后才慢慢地开口对着自己身边的小童说道。 “小宗主,那个神武王世子就是在这武当习武,拜师的就是武当前掌教王重阳。” 呵呵地笑了起来,与小童嬉笑无异,就是这声音诡异得令人发寒,根本就是一个鬼婴的笑声,慢慢地走上了这武当山。 “当初那小子拒绝了我昆仑仙山的邀请,今日我倒要看看这武当山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压过我昆仑仙山,更要看看那个李长安在这武当又能学到些什么!” 同样的时刻,李长安今日习武的时候竟然出奇的不再出血,静静地站在湖泊的中央,这样寂静的感觉与一边不断落下的瀑布成了鲜明的对比。 湖水中的波澜不断地掀起,一圈接着一圈,也没见李长安有什么动静,这层层波澜竟然就这样掀了起来,一口生息,猛地一吐,身形随波而动,再次一个卸劲,湖水霎时间震退,飞隔李长安的身形三尺之远,便停在了哪里,波澜不断却没有再回到李长安的身边,三月的湖水浸泡,换来这样一个卸字初成。 见到这样一幕远处观望着的张三丰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任何招式一劲卸之,一卸及永卸,明日之后师弟便能够开始练习卸那瀑布了。 走出湖泊准备去自己的茅草屋之中换身衣服,可才走出这湖泊李长安便听到了一个声音,宛若狮吼,轰鸣之声不断地传荡在整个武当。 “昆仑仙山北宗来访,拜见武当各位,望神武王世子可出来一叙!” 在茅草屋之中穿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望着天柱峰的方向李长安的眉头紧锁。 农历五月初五,端午!武当湖水微开,来人昆仑仙山…… 第二十三章 吾有六剑

捏着自己手中的仙晶,比昆仑山进贡给宫里的好上不少,相传这样的仙晶只有昆仑仙山东南西北四宗拥有,只有在昆仑山的仙池中孕养百年才能够出现一批这样上好的仙晶, 以前的李长安也曾有机会拥有这样的仙晶,甚至能够拥有整个昆仑南宗,只要李长安愿意拜师昆仑仙山,就能够迎娶到南宗的小宗女,成为昆仑仙山南宗的小宗主。 香饽饽烫不烫手李长安不知道,作为大唐神武王的世子,还没有哪个人敢让李长安被烫到的,不过那偷来的烤红薯十分的烫手,这一点李长安是实打实的知道。 “想不到世子殿下竟然习武大成,还真是恭喜恭喜啊!” 戏虐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李长安,这昆仑仙山北宗的小宗主语气之中的嘲讽根本就不用掩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世子殿下竟然能够接下自己的这招试探。 看都没有去看一眼那个宛如鬼婴一般的北宗小宗主,李长安摸了摸自己手中的仙晶,看向了一旁树下似乎喝醉的老六,老六的酒量他哪里不知道,那几壶酒又怎么可能喝醉,直接开口对着老六说道。 “老六你先走吧。” 听到这句话,老六一点没有犹豫,那副醉态顿时不见了踪影,冲着李长安点了点头,咧嘴一笑:“老六家里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说完话,撒腿就跑,这一骑绝尘的样子比当初遇见匪徒时的速度慢不了多少,想当初李长安跟着老六练了一年之久还是不及其十分之一。 望见李长安完全的无视自己,这北宗小宗主哪怕有些养气的功夫,可见仇人也忍不了多少,怒火直接喷到了脸上,当初他想娶那南宗的小宗女,可是人家却一心想着那神武王世子,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还拒绝了,现在更是拜师武当。 他到想看看,名扬万年的昆仑仙山哪一点比不得这武当,他堂堂北宗王嘉熙又有哪一点比不上这神武王世子的! “世子殿下倒是好大的架子啊,想不到我昆仑仙山的人来访,竟是如此待遇。” 若是常人听见了这昆仑仙山的名声肯定是胆怯三分了,当初原始撕天飞升,昆仑仙山飞升的仙人不知凡几,这样的底蕴在这里怎能够不怯,可他李长安是谁啊,大唐第一小霸王,又岂会被这几句话给吓到,只是轻蔑地撇了一眼那北宗的小宗主,开口说道:“你又是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样一句话可算是点了导火索了,因为功法的缘故,王嘉熙每过十年便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状态,确实人不人鬼不鬼的,更是让王嘉熙恼怒不已,整个昆仑都没人敢说起,可是此刻的李长安却挑了人家的痛脚,这让平常呼风唤雨的王嘉熙哪里还忍得了。 “十三,杀了他!” 听到这话那个东瀛武士打扮的家伙怜悯地看了一眼李长安,既然自己家主子要这家伙死,那肯定是活不了了,下一刻眼神之中就只剩下了淡漠。 连挥刀都没有,直接手刀地劈向了他面前的李长安,手刀直接劈下,若按常人这里到绝对是没活命的可能了,可是李长安怎么说也练了三个月的卸劲,哪里能够就这样的接招,只见身体微微一斜,正是当初在那湖水中练了不下千万遍的姿势,整个人顺着这手刀的落下而摇摆,头偏让过来手刀,肩膀再次一抖,卸劲激出实实地撞倒了那个东瀛武士的手上。 哪怕是从二品的实力,可是面对李长安这突然的一击这东瀛武士也没反应过来,更何况李长安这一击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身体连连后退这才止住了自己手刀砍向自己的气势,没想到被那奇怪的劲力撞倒之后竟然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攻势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咦了一声,这东瀛武士再看向李长安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 平静地望着自己面前的这家伙,李长安哪里不知道北宗小宗主是修炼了还童功十年一还童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明明知道为什么还在说,无他,纯粹是看自己面前这个白面鬼婴不爽而已,至于不爽的后果,自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刚刚动手这人走的是东瀛皇室的路子,李长安在宫里也见到过一些,却没想到这昆仑仙山的人竟然敢收养敌朝的武奴,果然是没将这大唐看在眼里啊! “用的是井上家的刀法,你是东瀛皇族的?” 想不到自己面前这个小子还能够知道这些,那东瀛武士变得更加的好奇,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李长安的话语:“还算有点见识。” 哼! 冷笑了一声,淡漠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东瀛武士:“想不到还是前敌国的狗,我没记错的话李大亮似乎将整个井上皇族的人屠灭了吧?想不到还是有条狗给漏了。” 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看向李长安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淡漠,令敌人愤怒然后露出破绽的把戏早就被他玩烂了,这一次不再轻视而是抽出了手中东瀛幕府才特有的武士刀,两刀持在手中,东瀛的双刀流武士是出了名的厉害,不然李大亮也不至于将整个双刀流皇族井上一族屠灭。 身形冲了上来,手中双刀挥武,像是刀刃旋风,不断地斜砍,这样的招式想直接使用卸劲是不可能了,估计还没近身就要被砍成肉沫,李长安脚下一动,双腿滑步,身形变得有些怪异起来,看上去像是要倒了一般,可是却又稳稳地站了回来,当初跟着老六学了这步法,没想到现在能够用得这样的利落。 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砍过来的刀刃,只是随着刃尖划过身形,虽然割破了表皮,但是没有伤的太深,找准了一次机会,任由那刀刃穿过自己的肩膀,贴身上前,另一个肩膀卸劲震出,这一次的狠劲直接将那东瀛皇族的流浪之犬震飞了出去。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点!”不屑地看了一眼那跌落在地上的东瀛武士,王嘉熙踢了一脚说道。 脸上有了羞怒,自己这个二品高手竟然被一个不怎么太会武功的人给震飞了出去,这是何等的耻辱。怒吼了一声,也不再多想什么,手中的刀刃没有了原先的花哨,双刀流的必杀技,身体飞射过来,手中的双刀贴在腰间,呈现出拔刀之势,东瀛井上皇族双刀流奥义,燕还。 看着这样质朴的招式,其中的气息死死地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李长安也不再多做反抗,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越来越近的东瀛武士,李长安很平静,他在赌。 叹息了一声,看着自己这个小师弟张三丰起身准备出手,可就在这时一个剑匣飞射了过来,撞向了那使出双刀流奥义的东瀛皇族。 “吾有六剑!” 。 第二十四章 五剑出,剑仙醒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甚至都有些透风,可是对于这个声音李长安确实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了,转过头去,果然,远处就看见那个本应该跑不见身影的老六。 看见老六露出的那一口黄牙,李长安苦笑了一下,自己是赌自己那师父在啊,再不济也让自己那个便宜师兄出手不是,你这个剪花的老六来凑什么热闹。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对于这个又突然冒出的老六李长安只能够无奈。 “老六你怎么又回来了。” 嘿嘿一笑,那口黄牙有些少了几颗看起来怪怪的,搓着手来到了李长安的身边说道:“哪有让主子留下仆人跑的不是。” 笑骂了一声,老六还有这样的觉悟?李长安怎么觉得自己有些不信呢,以前流浪遇见马匪的时候也没见到老六有这样的气概啊,哪次不是自己靠着一包又一包的蒙汗药干翻他们的。 拍了拍老六的肩膀,表示心领了老六的好意,准备拽着老六就准备跑,至于那个剑匣,还是回来的时候再拿吧。 可是出奇的,一向胆小的老六这一次却没有逃跑,依旧是站在那里傻傻地笑着,身形稳健哪里还有一丝刚才那副猥琐模样。 看了看老六,李长安无奈地说道:“你就别跟我装什么高手了,你多高我不知道吗,赶紧走了慢点要出人命的!” 老六的剑匣倒是挡住了那个东瀛武士不少时候,想来强行停下双刀流的燕还对他来说还是受伤不轻的吧。 对于李长安的嘲讽没有在意,老六依旧是露出那个透风的黄牙慢慢说道:“殿下你可错了,老六我可是高手的,以前也是练过剑的。” 说话间,那东瀛武士却已经又一次冲了上来,见到这一幕已经不抱任何逃跑希望的李长安骂了一声老六便四处张望,这情形只能够再赌一次了,总不能让自己这个才学了三个月武功的世子上去跟那个二品武士拼命吧,可恨尹略被自己叫去长安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可是很快李长安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那东瀛武士气势骇人,可是自己这边却是极为的平静,就像是刚流浪的那一会儿,老六在风雪中挡在李长安的前面,很温暖也很平静。 这个时候的老六还不忘回头对着李长安一笑,顺便对着世子的齐眉摆了个手势,表明就像当初自己说的,自己也是个高手,见到老六这个样子李长安有些哭笑不得,你是高手,可是这家伙跟尹略一样都是顶天的高手,你不是还不能一步登天吗! 没有理会后来李长安递过来的眼神,严肃地看向冲来的东瀛武士,老六身上的气息一变,顷刻间,声势浩大,惊风云涌,长虹般的气势直冲天际,浩荡的模样比那修得大黄庭的王重阳差不了多少,微微开口,声音轰鸣不断,宛若惊雷。 “吾有六剑,平天下不平之事,管苍天不管之人!” 不动如山的气势让人心生沉闷,在这山峰的不远处,两拨人与张三丰一样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一白衣一黑衣,两人各持一剑正是那剑仙鸿元白与他徒弟白韦才,而另一侧则是一个倒骑驴的小道士与他师父,象永望看了看老黄满脸的疑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老黄是一个高手啊,而这个时候那个嘴上天天说着天机不可泄露的师父真明轩却是难得地开口:“想不到竟然是一个纯阳剑仙!” 这一声说的声势浩大,好似洪钟之音不断地撞击人心,声音传荡,也不见老六有所动作,可是那个他一直背着的剑匣却莫名的颤抖起来,发出龙鸣之音,嗡嗡作响。 这一刻李长安是真的傻眼了,难道这老六还真的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 “一剑龙舞,二剑戏凤!”一声怒吼,剑匣之中双剑齐出,忽然闪出的白光让人睁不开眼,远处的鸿元白看着这一幕身体一震。 “这剑仙老六是真的生气了。” 相传有一剑仙,出自西京剑门山,名曰剑老六,乃万古第一剑才,出手之时能用一剑绝不用第二剑,曾有一怒,对付二剑之人,五剑齐出,使其魂飞魄散! 随着自己的话语,老六轻轻点地,犹如蜻蜓点水一跃而起,身体飘飘然飞向那东瀛武士,凌空而行,没有江湖上传闻的那样惊斗场面,更加没有自己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打斗,双剑触碰到东瀛武士的瞬间,双刀断裂,身体喷血飞射而出。 飞射的身影比刚才冲过来的还要快速,可是老六的身影却没有就此止住,而是直接冲向了那个白面鬼婴一般的北宗小宗主。 感受到老六的气势,那王嘉熙身边的瞎眼老者,怒斥一声大胆,也迎身而上,手中的木榔头往地上一跺裂纹四起,身上的灰袍大袖一挥,无数的飞石拔地而出,而老六也仅仅是靠着两剑就挡住了所有的石头,面对那瞎眼老者,手掌再次一挥。 “剑三!” 随着老六的一声吼,原本呆滞的李长安与那远处的鸿白元都同时道了一声:“定天下!” 三剑至,直压这起码有着散仙实力的老者,看着虚虚实实的模样最不济也是一品四境巅峰纯青境的高手,灰袍扔出挡住了老六的两剑,手中的拐杖一顶,硬生生的顶住了老六的第三剑,歪头对着那老六,这瞎眼老者说道。 “醉剑仙,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可是对于这老者的屁话,老六理都没理地咧嘴一笑,一看打不过了就说这话,要是按照自家世子殿下的性格非得要喊一声:“放他娘的狗屁!” 没有多说,右手再次一招,又一剑出。 “剑四” “开天门!” 四剑齐至,锋利的气势直接压着那老者喘不过气来,手中的拐杖也被第四剑劈断,双手源源不断地输着灵气,憋红着脸硬生生的顶住了老六的四剑,可是老六根本就没有给这老家伙喘气的机会,又是一招手,再招一剑。 “剑五” “醉花雕!” 五剑出,剑仙醒,轰然之势在这一刻才出现,宛如长虹,五剑飞射而出,冲向天际,隐于云间,乘风化龙,原本还能硬扛着的老者顷刻崩溃,无数的剑气刺入老者的身体之中,嘴里不断地溢出鲜血,老六的五剑刺向了那北宗的王嘉熙,在他惊恐的面色之下,停了下来。 。 第二十五章 万年一剑仙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李长安呆滞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傻笑的说道。 “他娘的都是神仙!” 五柄利剑浮在空中慢慢的旋转,场景依旧是原来的场景,只不过刚才还叫嚣的几人现在都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又一次嘿嘿一笑,随手一招五柄利剑全都回到了剑匣之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瓶醉花雕,老六自顾自的咪了一口,一脸的陶醉,这才来到了李长安的身边,搓着手准备拉自家殿下起来。 没去理会老六伸过来的那只手,李长安自己爬起了起来拍拍屁股,绕着老六不断的打量着,嘴中啧啧称奇。 这样的一副模样看的老六莫名的紧张,抱着剑匣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的殿下,自家殿下似乎没那方面的爱好啊,调戏也都是府里的小丫鬟,怎么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呢。 感受到了老六的神色,从小就在老六身边厮混的家伙,李长安哪里不知道老六想的是什么啊,直接一脚踢到了老六的屁股上笑骂道:“好你个老六啊,没看出来啊,藏得还挺深,以前老子被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发威过啊!” 嘴中的笑骂一直没有停止过,说实话李长安真的没有想到老六还有这样的实力,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没有一两个高手护身,李元霸和李世民那两个老家伙又怎么会放心让李长安在江湖上漂泊,就连那百骑之人都是进入关内道的时候才出现的。 笑的有些腼腆,挠了挠头发,老六尽然还害羞了起来。 “哪里哪里,都是以前学的一些小把戏,怎敢抢了殿下的风采。” 虽然话说的很诚心,但是总是让李长安感到无语,老六每次说话怎么都像是嘲讽人呢! 不过既然有了高手傍身,李长安也就不去想那个做自己师傅的老道士在不在了,都是不靠谱的玩意儿,还是要自己的人才靠得住,看着原本就面色惨白的王嘉熙,李长安笑的看起来很和蔼。 “不知道小宗主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这样一副模样看的那北宗小宗主直握拳头,可是望了一眼李长安身边的老六,咬牙带着那才起身的瞎眼老者转身离去。 “我们走!” 淡漠的望着那离去的身影,李长安看了一眼那也勉强爬起来的东瀛武士,淡淡的开口:“他们能离去,你这个东瀛的狗还是把命留在这里吧。” 听到李长安这话身体一颤,这个前皇族武士看向那离开的王嘉熙,对于李长安的话语,自己的这个主人连个反应都没有,头都没回一下的离去,苦笑了一声,这东瀛武士绝望的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朝着日出的方向跪下,怒吼一声就这样剖腹自尽。 直到这个东瀛武士慢慢的失去生机,李长安看向王嘉熙的背影,手中死死的捏着那仙晶,手指都变得发白,一字一句几乎都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好你个昆仑山!” 说完便晕了过去,吓的老六连忙查看,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大伤,只不过是刚才跟东瀛武士比武的时候刀伤太多失血严重而已,可是这世子殿下非要强撑着,这下便忍不住的晕了。 远处的鸿元白看着这一老一少有些出神,见到李长安晕倒的时候不由得咦了一声,刚才李长安发出来的那气势似乎还有些特别。 “这个师侄想不到还是一个剑仙之才。” 听到自己师傅这话,原本还不在意的白韦才看向自己这名义上师兄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十年一剑根,百年一剑才,千年一剑圣,万年才一剑仙…… “师傅,你说我能到如此境界吗。”神情有些纠结,练剑数十年,白韦才也不明白自己练的是什么剑,追求了一辈子的剑道,直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依旧是一个井底之蛙。 可与白韦才不一样,鸿元白似乎对于自己这个徒弟极为的有信心,望着徒弟背上的那柄剑,鸿元白笑的很自信:“会的一定会的,相信为师,你的剑谁也超越不了,任何人都不行!” 话语之中的气势毋庸置疑,让听到师傅话的白韦才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背后的剑,舒心一笑,而他背后的剑刃细看过去,却是像极了吕祖雕像上背着的那把剑刃! 老六背着李长安离去,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另一边真明轩也带着象永望离去,两拨人互相望了一眼各自相视一笑,师傅对师傅,弟子对弟子,背向而驰,同一时间鸿元白与真明轩突然低声的说了一句。 “白象之争,白象之争……” 山底下从昆仑来的王嘉熙与那老者慢慢的走着,离开武当前回身望了一眼,王嘉熙对着他身边的瞎眼老者问道:“那个用剑的老头你真的对付不了?” 面有愧色,显然是对于自己护主不利感到羞愧,这老者开口说道:“那人是醉剑仙,出自西京神剑门,万年剑仙之才,百年前是神剑门第一剑才,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何退出神剑门销声匿迹,想不到尽然是在神武王府,他的实力估计只有老宗主或者宗门里面的供奉能够对付了。” 随着老者的话语,王嘉熙死死地捏住自己手中的丝线,这丝线顺着他的手一直延伸直到那死侍状的黑袍之中,不过其中百根丝线几乎被尽数斩断,仅剩下了一根残存的丝线还能够勉强的牵引着这黑袍。 修炼还童功之人都会有着一个活傀,当还童功修炼到大成之时那活傀与本人实力相差无几,更甚的是那活傀必要之时能够充当本体的第二命,简直怪异至极,可是刚才老六的那一剑让王嘉熙这功力破损过半,等到再一次修炼回来的时候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手掌捏这丝线滴出的鲜血顺着这丝线一点一点的渗入到了那黑袍活傀之中,隐约间一双红光的眼睛在这活傀中不时的闪现。 没有在说什么,默默地牵着那活傀,王嘉熙离开了这武当,第一次低头认输的北宗小宗主似乎并没有多么的恼怒,甚至嘴角之中都出现了丝丝的笑意。 “这才对嘛!” 。 第二十六章 千万里

等到李长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身上的伤口被包扎齐全,身上包裹着没一块好地方,还不知道哪个皮娘的打了一对蝴蝶结,看的李长安的眼睛直抽抽。 扯去了身上多余的纱布,李长安慢慢的走下床,才出门就看到了依靠着树木的老六,昨日的场景依旧记忆犹新,五剑之威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绝对比那陆地神仙只高不低,起先李长安还在疑惑为什么王重阳那个老道士会对老六特别关注,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根本就是自己没人加那高手的眼力劲,根本看不出老六的深浅来。 来到老六的身边,一大早的就喝着醉花雕,以前只是觉得老六贪杯,现在再想肯定是高手的想法与常人不一样,从老六的身边同样拿起了一瓶醉花雕蒙了一口,不由得咳嗽了起来,这一大早就喝着酒水果然还是不适应。 见到自家世子这模样,老六也是一脸幽怨,不喝被糟蹋是不是,不过对自己殿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够哀怨的看着李长安手中的半瓶醉花雕。 对老六这副模样一点都不感冒,看着那熟悉的剑匣李长安笑着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六你还是一个高手,当初还以为你是在吹牛呢!” 对于李长安的这番话,咧嘴一笑,曾经有着醉怒剑仙之称的老六对于自己的这个世子脾气倒是好的出奇。 “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学了一些剑术,后来也学出个什么名堂来,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对于老六的这番话直翻白眼,这都堪比陆地神仙了还叫不值一提,那不得要让江湖上那几位一品高手都羞愤自尽了,想着想着李长安的思绪回到了刚刚流浪的那一会儿。 “老六啊,你整天背着这个匣子有什么用啊,里面有剑吗?” “背着乐呵乐呵,说不定以后老六我还能够成一个剑仙不是嘛。” 当时对老六那话语一脸的不信,却不曾想那时候的老六就已经是一个陆地剑仙了,随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现在想想还真的挺怀念那时候与老六一起躺在草地里吹牛打屁的时候。 “老六不是我跟你吹,就以我这根骨来说,到时候在江湖上要有多少的高手要收我为徒,好让我剑走天涯,到时候我该怎么选啊……” “那可不嘛,就殿下您这根骨,不是老六跟殿下您吹,那一定是多少高手都要哭着喊着要做您师傅啊,到时候可要谨慎些,别让那些没名声的家伙给捡了便宜。” “哎,老六这你就不懂了,这天下间越是老怪物一般的人物就越是没名声,这才叫高手,懂得低调!” “还是世子殿下聪明,这种大道理都知道,老六我就没想到这一层。” 干笑了一声,对于当初那样的年少轻狂也觉得好笑,拍了拍老六剑匣问道:“老六啊,既然你都是这样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了,那是不是能告诉我你这剑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就只有那五把剑吗?还是六把?” 同样学着自家的世子,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怎看都有气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剑匣一个酒嗝,一副醉老头的模样。 “也没殿下想的那么神秘,里面总共就六把剑,六个剑招六段情,不过这第六个还没想出来而已。” 突然地沉默了下来,看着老六这有些猥琐却又有些憨厚的脸颊,李长安不知道说什么好,六个剑招前五个老六都跟他说过,在当初回长安的前一夜,李长安还在和老**计着什么时候带着一万铁骑再走一遍江湖,那一夜老六说他想了五个剑名。 “剑一龙舞,剑二戏凤,剑三定天下,剑四开天门,剑五醉花雕……”又呢喃了一遍这五个剑名,好似再回到了那一夜。 “殿下你聪明,老六我脑子不够用,想了半天也就想出了这五个剑招,都觉得不得劲,您给想一个霸气的呗!” 慢慢的笑了,看着咬着狗尾巴草的老六,李长安站起了身来拍拍屁股对着老六说道:“老六你当初不是要我想第六招吗,既然那晚上我们两个约定再走次江湖,怎么也要走个千八百里的,那就叫千万里怎么样,走过千万里也就走过了整个天下!你要是不嫌弃就用这个千万里吧。” 原本还奇怪看着自家殿下的老六听到李长安这话,脸上顿时像盛开的花朵,对着李长安竖了个大拇指:“好!好!好!还是殿下聪明,这名字怎听怎霸气,到时候喊出一声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对于老六这样浮夸的样子不去理会,转身走开似乎是不为了让自己哭出来,但是那声腔终究是带来一点的怪异:“你要不嫌弃就好。” 揉了揉鼻子,李长安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这样的矫情了,不就是取一个剑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想着走向了那练武的瀑布。 看着李长安离去的身影,老六不断的喝着手中的醉花雕,难得的打开了剑匣,六把利剑,但远远不止这些,有着的还是六根好似利剑一般的桃枝,一生学剑,一生悟情,六把剑六段情,老六拿出了那柄冲来没出过鞘的第六剑,轻轻抚拭隐有嗡嗡之音,剑身颤抖不断。 “剑六,千万里” 瀑布之中李长安依旧像日常一般的在这瀑布之中练习着卸劲,不过一次与往常不同,这一次李长安卸的是那瀑布,巨大的冲击力让李长安有些站不稳,不过幸好,这一次总算是能够安全的站在这瀑布之下了。 “你练武比白师兄狠多了。”不知何时,那个倒骑驴的小道士从树林里面转了出来,蹲在湖边看着李长安。 “白师兄?鸿师叔的弟子,白韦才师弟?”再一次被瀑布冲飞出来的李长安走出了湖泊,躺在岸边问着自己身边的倒骑驴。 “对啊,每日都能够看到白师兄练剑,不过也没你这么疯狂过,简直是玩命。”一手不断画着天干地支,一遍根本李长安说话,算完不由恼怒的毁了自己画出来的命理。 “又是大凶!” m。 第二十七章 每日一卦,日日习剑

见到象永望这小子如此样子,李长安也觉得奇怪,似乎自己每次见到这个他的时候,他都在算卦。 不由的好奇,看着象永望毁坏的这天干地支笑问道:“倒骑驴的,每次看你都是在算卦,有算得准过吗?” 听到李长安这话,望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充满着无奈与苦涩。 “我倒是希望我能算不准,每日大凶,这下山之日遥遥无期。” “你连下山都需要算卦?” 对于象永望的话不屑一顾,李长安不明白连下山都要看卦,这个倒骑驴的在武当又修了什么,没有在多看,爬起身来再一次的回到了水潭之中,静静的走向那瀑布,又一次的飞出去,跌落在水潭之中,看到李长安如此的拼命象永望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 “幸好当初没跟师伯学习武道。” 一想起当初王重阳劝慰自己学习武道的时候,象永望就刚到阵阵庆幸,尤其是在见到现在的李长安之后,对于自己当初的选择,象永望觉得更加的正确。 就这样静静的漂浮在水潭之上,李长安望着天空开口问起了象永望:“你每天都在算卦,就没有一次是能够下山的吗?” 苦笑了一声,象永望在从一旁抓了一把青草放入自己身旁那毛驴的嘴中,这才开口说道:“师傅说了我这是在与白师兄比,我每天算一卦,他每天都在练剑,什么时候我的卦能让我下山了,或者什么时候他的剑能够破练剑石了,我们什么时候就能够下山了。” 听到这话,一皱眉头,李长安轻声的喃喃自语起来:“白象之争?” 这件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还是从自己师兄张三丰哪里骗来的,不过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三百年来,武当山的所有准备,为了得就是这两个家伙,为了他们的白象之争。 想到这里李长安不由起了想捣乱的心思,开口随着象永望说道:“怎么想不想下山,只要你说一个想字,我立刻带着你下山去,我就不信这武当还有谁能够拦得住我。” 话语说的豪气,如果李长安不是死尸一般的躺在这湖水中,相信会有不少的人信服,再配上他那世子的身份和气质,绝对优势一副别样的景色,可是现在,象永望只是笑笑对着李长安说道。 “不说别的,我师伯那关你能对付的了?” 这一声还真的是将李长安给问住了,没有出声细想了一番,似乎如果是王老道出手的话,就算老六帮他也估摸着没有多少的胜算,不知道如果老六用出六剑会不会有一丝的可能,不过这一切也只是想想而已。 最终李长安也只能够是无奈的叹息一声:“那你就当我没说吧。” 对于自己这个世子师兄的无赖相感到有趣,倒齐上毛驴,象永望对着李长安说道:“虽然我这一辈子没有赢过,但是人总得要有些骨气不是,没赢过一回但我也不能次次都是输啊,那可就真对不起我师傅了。” 话说完象永望随着毛驴慢慢远去,那身影与十二年前被玄仙真明轩背上山时候地身影并无不同。 躺在湖泊之中,李长安将口中的湖水吐了出来,朗声大笑起来。 “人啊,是要有些骨气!” 说着再一次的冲向了那瀑布,却在一次的飞射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本已经是五月的时间了,六月自然不远,李长安依然是照旧的每日在修炼,但是每次冲瀑布之中冲出的次数依然没有减少,只不过是距离越来越近而已。 六月二十一,天开之日! 今日本应该是李长安去尝试仙武同行的日子,可是王重阳没有出来,李长安也如同忘却了一般,还是来到了那瀑布之中慢慢的练习的着卸劲,看样子不准备去学习那仙武同行,而是准备如同张三丰一般以武道入仙道。 站在树林之后看着不断的朝瀑布练习卸劲的李长安,张三丰的眉头有些不解,自己这个小师弟究竟打着什么注意,原本想要修行仙武同行,可这日子到了尽然却又不在意了,而在张三丰的身边,站的是本应该去找李长安的王重阳。 捏着花白的胡子,一脸满意的看着自己这个二弟子,王重阳的心思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当初设计让李长安选择了仙武同行,可是现在却又看着李长安默默地修炼着武道,对于自己师傅还有自己师弟的想法,张三丰是一点都没有弄懂。 “师傅,今天便是天开之日,难道师弟不用去进行仙武同行了吗?” “既然长安想先修炼那就先让他在习武一段时间吧,明年在去也不迟,既然心静下来了便是好的。” 说了一句,在看来一眼李长安,王重阳转身离开,仙武同行,既要有仙缘肯定也需要有武道,王重阳对于自己这个弟子付出的心血有究竟有多少人能够懂得,强留人间五百年的等待全都压在了这一个弟子的身上。 看着自己师傅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这一次又一次被瀑布冲飞出去的师弟,张三丰一脸的不解,也同样的转身离去,李长安在武道上的天赋已经让张三丰折服,再说就算在怎么可惜,自己师傅的决定已经做出,张三丰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好好的当好这个武当掌教,做好这个师兄罢了。 此刻已经是大暑,李长安日复一日的在这瀑布之下修行身上的皮肤也是换了一层有一层,这锦衣玉食温养出来的身体,在那一年的颠簸之中没有怎么的变化,倒是在此刻改变了不少,古铜色的皮肤在配上瀑布下生长出来的肌肉,看起来越发的精壮,那一根根清晰的线条要是去拿玉春楼不知道又能够迷死多少的怀春姑娘,要是此刻李长安在那玉春楼之中,那首送情郎的惬曲估计也要响遍整个长安了。 日后再瀑布之下飞射出去的身影越来越少,能站的时间变长不少。 白露秋分寒霜之后便是霜降,而李长安也终于能够在这瀑布下站足一个时辰了。 m。 第二十八章 一个卸字了得

一个盛夏的习武李长安的身上多出了无数的伤痕,更多出了一股子气势,瀑布冲袭之后的身体变得越发精壮,头上的发冠松散的扣在脑袋上,身上披着狐裘站在这霜降之后的土地上。 或许是因为习武的缘故,穿上这三爪的幼龙王袍李长安看起来有些浩瀚的声势,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股莫名的威严散发出来,站在山顶之中看着地下武当的众人,辰时寻仙殿上的习武是武当的规矩,哪怕在这寒冷的冬日也不见改变。 自己那个师兄张三丰站在寻仙殿前,督促着底下数千的弟子习武,烟雾缭绕,钟声磬心,这武当似乎与世隔绝了一般,不知从何而来的安宁让李长安的嘴角都不由得挂上了笑容。 武当仙武,仙武武当,当初李长安很疑惑武当为什么仙武,可是当李长安看到底下一个五岁道童随着众人一起习武,出口的赫赫之音显得那样的真诚李长安便知道,这就是仙武,仙武便是武当…… 没有再去欣赏底下那众人习武的壮观景象,转身走向了潭水,脱去狐裘一旁的尹略很自觉地接了过去,这一年尹略往返长安与武当数十次,除了替李长安送去书信以外更是给武当带来了百万贯的钱财,按照李长安的意思,这是他来武当学习的束脩,估摸着也就是那仙武同行的费用了。 每一次张三丰接过尹略带会来的万贯钱财之时都会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己那个师弟终究是不想欠武当的情。 还未立冬这瀑布的水虽然寒冷,但也不至于冰冻起来,踏入湖水之中烟雾顿起,白色的雾气不断地从李长安的身上冒出来,如此的热气看的一旁的尹略都不由的咋舌,李长安的身上泛着微红,在这寒日的湖水之中也不见冷,其实李长安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自从练习卸劲开始李长安的身体内就出现了一股气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就那样在身体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处,除了不怕冷之外,暂时也没发现别的。 每天练习卸劲已经成了李长安的一种习惯,前几日长安城还来人询问,今年春节世子殿下是否回去,李长安也只不过是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带会去,这个新年就在武当过了。 没多久便是冬日,冬日之后便是大寒,漫天的大雪让湖水与那瀑布早已经成了武当最壮丽的地方,卸劲是练不成了,没事做的李长安天天陪着老六喝酒。 老六说既然有了第六个剑名,第六把剑招也就想出来,可是这么久了李长安也没见到老六练过,眼睛时不时的扫过老六背后的剑匣,终究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老六,我怎么没见过你练过第六个剑招啊,莫非是你早就练好了?” 嘿嘿一笑,这冬日的寒冷让老六更加有了喝酒的理由,醉花雕一天到晚都没有离开过手上,这老六可比当初在花园里喝的还要猛了些,一身酒气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那通风的大门牙显得有趣至极。 “第六剑招在这里……” 见到老六这样李长安也不问了,合着还是自己见识短,人家高手都是在心里练招的,亏自己还在那里苦苦等着,以为能有机会见识见识自己取名的第六招。 “高手高手,都是高手!” 觉得无趣至极,李长安不耐烦的念叨了两声,喝着手中的醉花雕看着这大雪,去年也是这大雪,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在一个破庙里面,老六非要吵着给殿下看看他的剑招,那时候眼力浅没看出个名堂来,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看出来。 心中才想着就见到一柄利剑飞了出去,眼神一亮,嘴中不自觉的喃道:“一剑龙舞!” 这是在看老六,那剑匣已经打开,里面还有五把利剑映衬着白色的大雪,寒气威凛之中带着丝丝地杀意,嘿嘿一笑老六冲着李长安一抱拳:“老六这六个剑招还希望殿下给老六瞧瞧看。” 话毕随手一招,二剑出,戏凤动,三剑定天下,四剑…… 五剑飞舞,剑意涓涓,声势一层盖过一层,剑锋一次高于一次,大雪之中,银装素裹,白色的天地中一个舞剑的身影立于其中,这一刻仿佛整个天地中只剩下了这一个身影。 “六剑,千万里……”随着剑招不断地喊着,李长安的神色也是激动,当初看不明白,此刻看去却是如此的拨动人心,随着第六剑那压抑之中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了出来,爽朗的笑声不断地传开来,消寂在空空的大雪之中。 “老六我跟你说,到时候就我们两个带着一万铁骑出去,那个什么一品堂,武帝城,神剑门的全他娘的走一遍,见一个走一个,要是有打不过的就你上,到时候整个天下都知道我们两个老厉害了!” “那可不嘛,可是都是老六动手那殿下您的名声怎么传出去啊?” “你笨啊,你这么厉害的家伙都是我的手下,那我岂不是更厉害了。” “嘿嘿,还是殿下聪明……” 武当并不过春节,时间似乎对于武当来说并没有一个很好的概念,整个冬日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过去了,又是开春之时,湖水中的瀑布再一次的扑涌起来,李长安也开始照常的去练习卸劲,这一次他终于不再被瀑布冲开,虽然有些勉强,但终究是在这瀑布下站了下来。 前几日惊蛰武当辰时敲钟让李长安想起来报恩寺的钟声,那日之后李长安似乎就能够在这瀑布下站下去了。 张三丰很久没来,倒是瀑布解冻以后那个倒骑驴的家伙天天跟着李长安身边,看着他在瀑布下修炼,没事还能跟他聊上两句。 这一日李长安照旧去瀑布下练习卸劲,这几日似乎抓住了什么,李长安愈发觉得卸劲好用了起来,站在瀑布下闭眼感受,另一旁的倒骑驴却不知为何惊呼的跑了过来。 “殿下,你家鱼海的大金鱼飞了!” “飞了?”依旧站在瀑布里,一时间李长安没有理解过来这层意思。 “鱼跃龙门,化龙而去!” 霎时间身体一抖,在倒骑驴惊恐的目光下,这瀑布白练从中间开出了两截,浩然气势暮然间喷涌而出,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有观望到展现。 一整个春秋,练出了这样一个卸字了得。 m。 第二十九章 路要自己走

卸劲大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三丰不无惊讶,站在寻仙殿之中看着自己面前的三清道尊铜像对那个师弟甚是感叹,这究竟是怎样的天赋才有的恐怖悟性,自己这个卸劲的领悟人也是花费三甲子才将那一肩卸之的含义悟个明白,可那个家伙习武才一春秋而已,一个卸劲大成足够他进入到四品的实力,不由咋舌,心中的可惜更加的浓烈,这要是武道入仙武当又能再多出一个千八百年的镇宗师祖了。 想到这里甚是稳重的张三丰也不由得叹息:“不管怎么样,自己那个师弟终究还是没有武当的心啊!” 惋惜的摇了摇头走向了寻仙殿后山的茅草屋。 李长安照旧是在瀑布之中,虽然说那一次的顿悟卸字大成,可是太极的一缠一卸可不止这些,盘坐在瀑布之下卸劲不断地施展,昨天李长安已经问过老六了,自己体内的那股气势也就是江湖中说的真气了,等哪天自己能够踏入仙道便是仙气,听到这里李长安也是咧嘴一笑,怎么地自己现在也是个小半高手了,更定了李长安日后踏那江湖的决心,苦了这么久不管怎样也该炫耀炫耀了。 慢步来到瀑布前,看到瀑布下的李长安,张三丰更是吃惊,心中诧异不已,这昨日才卸劲大成,今日尽然就能够太极两仪了? 更加感到了自己这师弟的恐怖,心中的惋惜自然也就更加的旺盛了,只希望自己师傅那么多的付出能够让这师弟感受到吧。 见到张三丰的到来,李长安也走出了瀑布,这将近半年没和自己这师兄说过话,不得不说对于张三丰的教授李长安也觉得无奈,不过幸好今日没忘了来教自己一缠。 “恭喜师弟了,一个春秋就能练出一个卸字大成,如此天赋果然秉异,让师兄我都是自叹不如啊!”说实在的张三丰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尽然还会有再来的时候,原本以为一个卸劲能够等个数年,可谁曾想第二年就要教授缠手了,估计自己这点东西也经不起这师弟折腾的了。 “侥幸而已。”淡淡的说了一声,李长安对于是怎么练成这卸劲的自己都不清楚,只不过是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自然就会了。 没多说话,张三丰对着李长安点了点头,抬手一挥身边飘落的树叶飞起,随手而动,无数的枯树叶在空中飞舞看的李长安都呆了下来。 脚往前轻点,无数的树叶飞舞而起,宛如那枯叶蝶一般,环绕在张三丰的周身,浩然气势暮然间喷涌而出,浩浩荡荡,身上其实一阵引起的层层波澜,无数的枯叶也就像是那谭中湖水泛起涟漪。 一个缠缠起的是无数的浩瀚气势,缠手一式能以刚对刚跟更以揉对刚,若练到深处以揉对刚也并非不可。 声势一泄,顿时间那还在飞舞的无数枯叶失去了衬托的力量,纷纷而落下,宛若去年才入秋之时那落叶缤纷的景象,看到这样的神仙之法,李长安在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外人,天外天,弄了半天自己拿卸瀑布的把戏还只是过家家的玩意儿。 吐出一口浊气,难得露了一手张三丰这才笑着对李长安说道:“这可是师兄压箱底招式了,太极一缠一卸两招我都教给你了,你可要请我喝酒。” 才从这震撼的气势中反应过来,李长安傻笑的面孔根本就没停下来,要是学会了这一缠一卸自己可就赚大发了,请喝酒这种小事哪里还要在意的,豪放的挥了挥手道:“没问题没问题,就春泥怎么样,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眼睛一亮,对于这个从来只在大内有的贡酒张三丰可是听闻已久。 “师弟这是你说的,记得你可欠我一壶酒。” 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能学到这太极两仪,几瓶春泥而已,去宫里面拿几瓶就是的了。 “记得欠我酒啊!”虽然人已经走远,可是那声音依然还在树林之中回放,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可是等到李长安抬头的时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地上刚才张三丰留下的步伐依旧还在,按照脚印踩了上去,李长安闭目像刚才那般挥舞了起来,可是空有其事挥舞手臂,这气势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让才来到这树林的象永望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才卸劲大成而已,不用兴奋成这样吧,失心疯了?” 从那日之后李长安便每天都开始练习缠手,可这缠手比那卸劲难多了,也没有一个好的方法,这么久过去,李长安依旧是没有半点感觉,相比较当初卸劲的练习,这样的速度让李长安难免有些泄气。 坐在潭水前看着这湖水发呆,李长安问着身边的象永望。 “你说成仙是什么?” 对于李长安这个问题象永望也是不明的摇摇头,三岁上山,到如今也是是十一个年头了,十四岁的象永望修了十年的仙,可究竟什么是仙他也想不明白,只是一头雾水的在那里修而已。 看着象永望这个样子,李长安也只能苦笑一番,这武当最具有仙气之人都不知道什么是仙,那自己现在做的又是什么,再一次站起身来练习那缠手,没了心中的目标,这缠手练起来就更加的迷茫,最终恼怒的吼了一声,直接躺在地上也不练了。 “一缠一卸,卸是基础,缠是攻守,其中的路比卸字一途难走万倍,这太极两仪还是要慢慢来的。” 不知道何时那个便宜师傅王重阳笑呵呵的出现在了这水潭,看着躺在地上的李长安,他也知道没了头绪,自己这徒弟开始泄气了。 “我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而已。”躺在地上,对于王老头的突然出现也不在意,李长安心中明白,其实这个老道士一直在偷看自己,看了一整个春秋。 “习武啊,怎么会不明白做什么。”毫没高人风范的坐在李长安的身边,另一旁的象永望偷偷的骑上了毛驴离开了小树林,对于这个希望自己习武的师伯,象永望一直感到恐惧。 “我是来修仙的!”吐掉了嘴中叼着的竹叶,李长安坐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天下第一仙。 “习武也是修仙啊!” “那什么是仙?”对于老头的话并不认同,李长安直勾勾的看着王重阳的眼睛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面色依旧是祥和,不过李长安确实直翻白眼,不知道什么是仙,那还在修什么? 可接下来王重阳的语气却突然一变:“说是修仙,其实是寻仙才对,修的是武道,寻得才是仙道,寻仙这条路终究是要自己慢慢走得,现在做的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寻仙而已。” 话毕便不再多言,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给了一个激励的眼神便轻飘飘的离去,留下的只有李长安的迷惑。 “路还是要自己走的……” m。 第三十章 练剑李长安

被王老道说的一阵心神激动,可是等到事后李长安才反应过来,说了半天这老道还不是什么都没说明白,纯粹是在忽悠自己啊! 苦恼的摇摇头李长安也懒得在多做什么纠缠,就像那老道士说的一样,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的,反正大唐要的只是一个强大的自己,好好习武便是,日后学会了那仙武同行就行,再多想这些除了徒增烦恼以外也没有什么用处。 正如老道士所说,这缠手为攻手练起来比那基础的卸劲难上何止千万,一个月的时光挥霍下去,可是依旧一丝一毫的头绪都没有,日落练到日息,除了空有架子以外更本没有一点儿的变化,每次一都只能够颓废的躺在这枯叶之中。 不过幸好李长安别的优点没有,就这耐心还算拿得出手,当初流浪之时为了逮住那个骗自己三文钱的棋手,李长安硬生生在那巷子中等了一个月,虽然最终是被人家带人追着跑,但是好歹也是有那个耐心不是吗! 完全犹如傻瓜一般的练了一个多月,却没想到那一直在偷窥的老道士尽然再一次的走了出来,也就难得偷闲的没在去练习,盘腿坐在地上,随便找了一片刚长出来的竹叶叼在嘴中,李长安不明白这王老道又想要做些什么。 “怎么,想要练剑吗?”开头第一句便是这话,才见到李长安这王老道连个掩饰都没有的开门见山。 倒是李长安被这样直接的方式给唬愣住了,这是要教自己练剑?可是武当剑术了得的不是那个白师弟的师傅鸿元白吗,这个修炼大皇庭的武仙教自己练剑又是什么情况? 更加出奇的,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抽了一下,李长安自己还莫名奇妙的答应了,接过了老道士扔过来的桃木剑和剑谱,脑袋之中满是迷茫,再抬起头那个身影早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转过头去对着那个悄悄躲起来又悄悄出来的倒骑驴问道:“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象永望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再瞥了一眼李长安手上的东西,心中同样的是纳闷,不过对于一点似乎极为的确定,利落的点了点头说道:“绝对是的……” 缠手是练不成了,翻着自己手中的剑谱根本就是江湖中那最为普通的拔剑式,撩剑式与收剑式,看的一头黑线,最终忍不住的将那破简谱扔到了一边拿着自己手上的桃木剑跑向了茅草屋。 而在树林之中,那个穿着一身崭新道袍的王重阳并没有远去,看着李长安扔出的剑谱,无奈的叹息一声,默默的将那剑谱捡了起来,对李长安离去的身影望的有些出神,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剑谱说道:“定心啊,心定!心未定又能得到什么……”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对于这对奇怪的师傅没有丝毫的兴趣,象永望此刻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才艰难的爬上那毛驴就听到了自己师伯的那一声永望,吓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象永望连忙拍拍驴屁股飞奔出去,留下树林之中那恐怖师伯的豪迈笑声,让象永望拍驴pi股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一分。 抱着木剑李长安直接去找在茅草屋中悟剑的尹略,刚才被王老道忽悠的脑袋迷糊,这个时候李长安才明白过来,自己要那剑谱有什么用,自己身边一个二品剑客一个万年剑仙,哪里还需要那东西了! 喜滋滋的凑到尹略的身边,问了句练剑的方法,可是那个尹略只是看了一眼李长安,在看来一眼他抱着的剑,再一次的闭上眼去悟剑了,理都没理一句让李长安觉得饱受打击。 啐了一句,道了一声贱人就是矫情,没辙的世子殿下只好抱着剑去找那个万年剑仙了。 正抱着剑匣呼呼大睡,手上的醉花雕都落在地上洒的干净,也不知道这老六醒来要心疼成什么样子,面对老六李长安自然是一脸的随意,直接用脚踹了踹,醒来的老六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手上洒的精光的醉花雕,直接呆滞的不知如何是好,脸上那副悲意不知道还以为遇见了什么样的伤心事呢。 “行了行了,不就半瓶醉花雕吗,至于这样子吗,别悲伤了,赶紧给我想想练剑最先练什么!”抱着剑坐在老六的身边,李长安连忙催促。 一听到世子要练剑,连着醉花雕都顾不上了,直接看向世子殿下的双眼,下一刻便被那李长安怀中抱着的那木剑给吸引了,拿了过来随手挥了两下道了声好剑,听的李长安一头的雾水。 虽然没练过剑,但不代表他就是傻,李长安对剑不了解,但这是一柄木剑他还是能够知道的,别的不说随便找个铁器就能弄断的,跟他说一把好剑,李长安心中是十万个不信! 只当是老六喝的糊涂了,李长安对这老六问道:“老六你那六剑都那么厉害了,能教我不?” 听到李长安如此一问,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老六难得严肃了一回,绷着脸问着:“殿下这是真的想要练剑了?” 原本只是被王老道忽悠的,可是现在转念想来如果真的能够学到老六那六剑,到时候仗剑天涯岂不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了,这可比缠手来的厉害,对于这练剑的心思顿时浓烈了起来,不矢的点点头,脸上期望的神色也愈发的浓烈。 “那殿下为什么想要练剑?” “自然是想练剑就练啦?”一问一答都是说的莫名其妙,李长安做事何时又有过太大的目的性了,更多时候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不过这样的回答却尽然让老六甚是满意起来,一脸的笑意对着李长安竖着大拇指。 “殿下果然是厉害,这练剑最厉害的便是无剑之想,没想到尽然被殿下看到这么透彻,老六这么多年的剑算是白学了!” 挠了挠头,被老六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说别人夸他是因为世子殿下的身份,但是跟着自己混了这么久的老六绝对不会这样,这让李长安自己都开始怀疑了起来:“莫非自己还真的是一个绝好的练剑之才?” 可是再怎么的天才,想要练剑最开始的拔剑,撩剑,收剑终究都是少不了的,无语的在这水潭边上练习着拔剑式,李长安没想到自己这绕了一圈还是给绕了回来。 m。 第三十一章 长安,站到为师身后

不过既然开始练剑了,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抱怨,每日四千拔剑,四千撩剑,四千收剑练得严谨至极,没人督促,但李长安依旧这样认真的态度,让整日都无所事事的象永望感到诧异, 原本以为李长安练习卸劲能够那样的认真是因为掌教师兄的逼迫,可是谁曾想到这练起剑来变得更加的疯狂,每次晚上看到那肿的莫约两倍之多的手臂,象永望不由得砸了砸嘴巴,这家伙,也忒拼了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与李长安作对,五月开始练剑,不知不觉之中已然是六月的时间,开天之日不远,练剑才踏上正轨的李长安就又被王老道给叫了过去。 心中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期待,虽然练剑不成了,但是这等了一年多的仙武同行总算是要开始了。 六月二十一天开之日…… 武当的人很多,但敢走仙武同行路子的人并不多,武当的王重阳算是一个,可是他算是幸运,早年受到高人指点破了那牛角尖的关卡,龙虎山也有两位三百多岁的老师祖同样走得仙武同行,可是这百年来都没出关一次就是因为没走出那仙武同行的角尖儿处。 因为李长安身份的缘故,这一次天开之时武当并没有多少的人知道,除了武当四仙以外,也就他们身下的弟子知道,金峰殿的门口,四仙人站在那大阵之上,对应的是四象之位,仙气涌动正中央的李长安面色涨的通红。 大阵外面丹仙符永贞的弟子道俊楚今日也难得不在炼丹,而是随着师傅一同来到这金峰殿,武当这几位小师祖的关系很奇怪,白韦才,象永望似敌似友,掌教师兄张三丰每日除了早教之外便是习武,而道楚俊更是整日炼丹,几乎没出过他的莲花峰。 说这几人关系僵硬,可是平常在一起也是就差好的穿一条裤子了,说他们师兄和睦,但是几人又不怎么往来,让人直呼怪哉。 难得能够出这莲花峰,看向那个新来的师兄,道俊楚的神色很疑惑,虽然王重阳的百年大计在武当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他们几人还是知道的很清楚,可是正是因为知道了道俊楚就更加的疑惑,他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师兄,为什么能够让大师伯拼了命的去栽培,如果说是忌惮大唐,当初能够一人压得大定仙隋抬不起头,道俊楚相信自己这个师伯没理由压不过这大唐! 不多时天开大阵已经好了,四仙人不知何时就从那阵法之中退了出来,只剩下李长安一人闭着眼睛去默默感受着。 三人同样的是站在王重阳的身边,看着闭目的李长安,一旁的鸿元白面色有些难看,随后开口道:“值得吗?” 同样的不只是鸿元白,剩下的两人也是看着王重阳,没有说话但是其中的意思也是如此,在他们看来一个李长安不值得一个王重阳去换! 摇了摇头,王重阳自己倒是十分的洒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武当寻了千年的仙武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吗,我寻不见仙武,仙武来见我!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能够遇见仙武之时!” 说这话,王重阳望向李长安的目光之中精光暴涨,脸上地笑意从未散去。 听到王重阳的这话,剩下的三人也是沉默不语,看了看王重阳,在看了看阵法之中的李长安,只能够叹息一声。 不过此刻的李长安却无法知道这一切,阵法之外老六和尹略在树林之中默默地看着,阵法之内李长安陷入的是一个神秘的世界。 看不见身影,四周都是拨不开的浓雾,一个苍茫的声影透过一切传入到李长安的耳边。 “武道尚可,仙缘不佳,无资可修……” 声音很轻微,但却直摄人心,一次又一次的传入到李长安的耳边,眼神有些迷离,按照这话语自己是没有机会仙武同行了?暮然间感到沮丧,没想到自己准备了这么久依然还是无法修炼。 心中如此想着,不觉间变得更加的颓废,也没有心思去在想别的什么了,李长安完全陷入到了自己的无奈之中,回想着自己当初在报恩寺中的豪言壮语,在想到这一春秋的苦涩,忽然一句心定传来让李长安心神一震。 顿时眼中精光暴涨,身体一抖,一肩卸劲激发而出,静如止水,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李长安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没想到刚才紧紧只是因为那一句话就变得颓废起来,要不是心神定住说不定自己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 而就在这时,雾气之中的声音变得更加的苍茫,也更加的严肃起来:“既然无缘,还不退去!” 可是李长安却是咧嘴一笑,望着自己四周的雾气,眼神之中冒着寒芒:“我倒要看看,这没有仙缘还怎么修不得了!” 说着身体的卸劲就朝着四周的浓雾震去,顿时间白雾四散,在其中偶尔透露出了一个金色的光芒。 “大胆!”那个声音顷刻间变得威严起来,无尽的压力涌现而出,原本震散的浓雾再一次的聚集起来,变得好似万斤之重。 “就是你了!”一声爆喝,李长安身边的卸劲不停的散发,盯着这四周的压力,抬手抓向了那道金光,一阵无与伦比的灼热感从手心中传来,顺这手臂逆行而上,汇集在了李长安的眉心之中。 就在这个时刻,整个空间一震,李长安顿时间被震飞出了这法阵之中,原本只是用来转送神魂的法阵在这一刻也散发出无尽的威势。 “竖子尔敢!” 一声苍茫而又威严的怒喝从法阵之中穿了出来,一直金色的大手慢慢的出现,抓向了跌落在地上的李长安,嘴角溢出鲜血,被这巨大的气势压迫的动弹不得,李长安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举手像自己抓来。 没想到事情尽然会变成这样,从李长安飞出到巨手的出现也只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一时间众人还没有从这情形之中醒悟过来。 怒吼一声,身上爆发出一阵威势,在这巨手的压力下,李长安硬生生的站了起来,但依旧不能硬抗,只能够往四周躲避。 见到这一幕老六神色一变就要出手,可是此刻的王重阳早已不见了身影,叹息了一声,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李长安的身后。 挣扎着想要躲避,还未动身李长安的肩膀上就多出了一个温暖的手掌。 转身望去,看见的是那个极为熟悉的祥和笑容,慢慢走到李长安的身边,身上的大皇庭顿时运行而出,浩浩气势轰鸣而起,将那压迫李长安的所有气势全部散去。 “长安,站到为师身后!” m。 第三十二章 一掌断沧海,一指破九天

没多说话,望了一眼他面前的王重阳,一直对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实力感到疑惑的李长安此刻才真正的了解到,什么叫做武仙。 身体飞速的向后退去,阵法之中出来的这只手掌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王重阳挡在面前,说不定此刻的李长安已经魂飞魄散了。 紧盯着的老六这时连忙飞身上前接住了那靠着王重阳才勉强逃出来的李长安,才接过,李长安整个人就瘫倒在了他的身上,嘴中的鲜血不断地溢出,顷刻间血色便染红了李长安的胸前,一路的强撑到此刻瞬间崩塌,被震飞出来的那一瞬间,强大的力量几乎让李长安瞬间死去,那样的力量让他的内脏几近粉碎。 “殿下!”心头一沉,老六瞬间搭脉在了李长安的手上,眉头紧锁的更加严重,一个春秋苦修出来的经脉着这一刻拧的犹如麻花,身体的内伤更加不用说,手掌顿时靠在了李长安的背上,源源不断地生机暮然间涌入李长安的体内,老六那浩瀚的生机不停的灌输,仙气续命! 叹了一声,似乎早知道会有此一幕,张三丰来到了李长安的身边,那颗花费了丹仙符永贞十年才炼制出来的回命丹被拿了出来,将这颗号称有着一口气便能活命的仙丹塞进了李长安的嘴中,张三丰看向李长安的目光满是复杂。 仇恨,愤怒,心痛,惋惜,怜爱甚至更多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李长安不明白自己的师兄为什么会这样,很浓烈的仇恨,又有很浓烈的关爱,这样复杂的情绪让李长安想不清楚。 但最终只是又叹息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被阵法之中的王重阳给吸引过去。 不得不说武仙的名头不是吹嘘出来的,这时的李长安不用老六他们解释也能够清楚这个肯定是那天道之手了,一种等同于规则一般的存在,就算是白日飞升也不一定会出现的东西,那可比仙劫恐怖多了!然而就算是这样,王重阳那一身大皇庭生生不息的浩瀚气势尽也挡住了那与苍天无异的天道之手。 气势不停的喷涌而出,这样的声势堪称恐怖,双袖一挥身上崭新的道袍激浪鼓飘,全身上下的仙人气息更加的浓烈,徐徐生辉,挥手间便是轰鸣。 “尔敢!”光以威压镇人的天道之手被王重阳死死挡住之后,终于又发出了一个声音,依旧那样的苍茫,而这一声却更加的震人心魄,轰然间尽会有一种魂魄飞离的感觉。 面色祥和的微笑从来没有变过,神态依旧是那样的平静,袖袍的激鼓更加的浩大起来,声势的攀升也更加的迅速。 可哪怕就算是这样面对顷刻间暴涨的天道之手,王重阳依然是有些不敌,大手一挥,王重阳的身体瞬间爆退,身上的道袍片片碎裂。 李长安的面色顿时大变,难道连这个称之为天下第一仙的王重阳都抵不住这天道之手吗,不过面色大变的似乎就只有李长安自己,再环顾望去,其他几人的面色依旧是那样,带着惋惜更加带着心痛,顷刻间李长安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身体蓦然一震,连那向他抓来的天道之手都没有去在意。 果然如李长安想的一般,这天道之手还没有临近便被一旁的王重阳再一次挡了下来,下一刻这向来都是处事不惊的王重阳却哈哈大笑起来,那股子豪迈让多少的侠客都自叹并不如。 “这三百年的仙武算是没有白寻!”说着转身望着他身后早已呆滞的李长安,王重阳那溺爱而又祥和的神色在面对李长安时就从来没有变过。 “长安啊,这么久为师也没教过你什么,今日便教你两招压箱底的把式,看好咯!” 说着一声怒喝,身上的大皇庭暮然间滚滚而出,原本慢悠悠的气势顷刻间变得急促起来,惶惶之势宛若滚滚河滔逆流而上,一身浩瀚仙气逆行而驰,这行了一辈子的大皇庭尽然在今日逆而行之,面色涨红,体内仙气生生不息,宛如惊涛骇浪澎腾而出。 王重阳的气势惊人,却没有任何的喝彩之声,所有的人都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只有张三丰与那李长安死死地瞪着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直到这个时候李长安才叫出他一直没有叫过的。 “师傅!” 那天道之手的气势宛若骇浪扑来,王重阳一声叫好,一掌拍出,直迎这轰鸣不断的波浪,没有什么恢弘气势,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掌,拍到这波浪之上却轰然破碎,一掌断了这浩浩荡荡的无尽仙海。 “第一式,一掌断沧海!” 显然没料到这王重阳尽然还有如此气势,当初挥手间破开仙劫也没有如此的强势过,那从阵法中涌出的天道之手尽然一时间没有辙了,可王重阳却没有想就如此放弃,身上的气势反而更加的攀升,这逆行大皇庭的燃命之举要的就是这一鼓作气的劲头。 追击而上,原本破碎的道袍顷刻间飞舞起来,席卷着的是磅礴气势,轰然间点向阵法之中的天道之手。 “一指,破九天!”随着一声爆喝,这一指气势汹汹直戳那阵法中的天道之手,顷刻间迸发出了无尽的仙气,一股气壮山河之感直破这天道之手。 原本还十分浩瀚的天道之手,顿时间溃散开来,被这一指戳了个通透。 两招毕,身上的气势也在瞬间消散,略显无力的落在地上,嘴中吐出了一口浊气,那阵法已然被一指戳的破碎,然而此刻却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叹息了一声,另外三人都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摇摇头全都默默离去,只剩下了李长安与那张三丰还在这金峰殿前,神色复杂,看着自己面前的老者似乎还算是面色红润,可是李长安明白,那只不过是逆行大皇庭之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有些艰难的来到王重阳的面前,跪了下来,李长安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第一次遇见王重阳时候地场景,在那李淳风的寺庙中,那个无论何时都会面色祥和的老者,让自己傻乎乎磕头拜师的人。 与第一次拜师一样,深深的磕了三个头,李长安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的滴落。 “师傅!” 慢慢的抬起手来,祥和的面色依旧存在,只是微红的面孔逐渐的苍白起来,手掌才微微的搭在李长安的脑袋上,身体便轰然破碎。 贞观七十四年夏,武当王重阳,卒! 尸骨无存…… m。 第三十三章 做那仙武

等到李长安醒来之时已经是七月份的时候了,天开之日的重伤让他一直昏迷不醒,醒来之时更是头痛欲裂,神情依旧有些恍惚,将那长安送来的一瓶子丹药全都顺着水混混喝下,李长安才感觉好上少许。 伸手抓住桌上的桃木剑,这个时候脑海之中一股子信息猛然爆发出来,眉心之中的烧灼依旧,揉了揉脑袋,虽然疼痛但也算是勉强接受,重伤昏迷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已经灌了无数的丹药,其实身上的那伤势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其中更多的还是为了慢慢消化这脑海之中的信息。 “人皇诀?” 疑惑了一声,看到了脑海之中的功法,这王老头拼了命让自己弄到手的仙武功法便是这个?细细感受了一番,似乎与那太极功法并无太大的区别,也不知道为何尽然能够引出那天道之手。 走出茅草屋,屋外的那个武当掌教正坐在竹椅上不知想些什么,另一旁的倒骑驴正在煎药,见到李长安出来,那个倒骑驴难得没有作怪,只是看了一眼便默默的离去。 想要问些什么,可是话才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声音在喉咙之中哽咽了两下,问不出口的李长安只能够静静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这场景寂静的有些诡异。 “师傅的墓在莲花峰上。”沉默了许久,张三丰才慢慢的开口说道。 嗯了一声,望着即将离去的张三丰李长安说道:“八月宫里会送来五百本道教珍本,以后每年都会送百万贯香火钱来着武当。” 眉头一皱,听到这句话,张三丰顿时转过身来,话语间都充斥着火药味:“师傅这么做,可不是让你……” “我是武当人。”轻声的说了一句,没给张三丰说完话的机会,李长安走向了那莲花峰。 看着李长安离去的身影,没由来的笑了一下,张三丰的手中是当初李长安送他的那两颗仙晶。 “武当人……” 这莲花峰李长安来的次数并不算多,但至少能认路,身边跟着的是赤红着眼睛的老六,自从李长安昏迷之后,老六这半个月就没有闭过眼,毕竟王重阳是拿命换来了李长安的这一身仙武同行,虽然说应当没什么问题,但是老六依旧怕那万一,现在见谁都是一副警惕样。 莲花峰上王重阳的墓不大,只是一个小土堆面前刻着一个石碑,一个人走到了这墓碑前,倒了一壶酒,做了下来看着这墓碑面色苦笑。 “说是不欠武当情,结果还是被你在最后坑了一遭,用命换来我这一身的仙武同行岂不是浪费了?” 语气之中的自嘲越发的浓烈,那王重阳此刻也不可能回答什么话语了,只能够在这墓碑下面静静的听着李长安的诉苦,可能还听不见,毕竟那只是一个衣冠冢。 不知道从何处掏了一根枯枝,敲着那酒壶,咚咚之声竟有着洪钟之音,略有节奏的敲打嘴中哼着的是佛教的送灵歌,被道教压了近百年的佛教靠着这一首送灵歌才在百姓之中获得了一丝的地位,而此刻却被用来送别武当老道士,不知道是会把那佛教高僧气的吐血,还是让九泉下的王重阳直骂欺师灭祖。 整首送灵歌本是要上百名僧人吟唱三个时辰,但这武当肯定是不能让三百个和尚来吟唱,李长安更加不可能唱足三个时辰,才半个时辰而已便扔下了那枯枝拍拍屁股走了。 最后望了一眼那墓碑,刚才在感受人皇诀的时候李长安便知道其中有这一招剑式,在看看自己手中的木剑,脸上自嘲的声色更加的浓郁。 “还真是什么都给你算到了。” 既然能够仙武同行了,李长安自然更多的还是去修炼人皇诀,不过幸好这仙法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哪怕是在晚上也能够够缓缓修行,更多的是要靠着修炼者自身的感悟,与大皇庭不同这人人皇诀最不能的就是闭关去钻那牛角尖,要是李长安学着龙虎山那几个老家过闭关百年不出世,估计这一身功法这辈子都会毫无寸进。 白日练着缠手与木剑,晚上修炼人皇诀,每天象永望都会来李长安这里,算上一卦之后就静静的看着李长安习武,有时候还会说上两句,不过对于这些李长安都并不在意,但是这倒骑驴确实十分的奇怪,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但似乎也什么都不知道。 每次询问这家伙都是装傻充愣的发呆,后来李长安也懒得说什么,更多的时候都是两个人在发呆,后来估计觉得这样挺无聊的,象永望就老求着李长安跟他说说山下的事情,虽然每次都会鄙视这家伙为什么不自己下山去看看,可每次李长安还都是会说。 时间就这样过去,李长安的缠手都有了些头绪可是人皇诀依然就是那样,眉心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紫金色的小痣,水滴状。 修炼人皇诀的时候体内的真气运行一周天,每次经过这地方之后都会粗壮一分比外界吸收进来的真气还要快速,体内的真气是开始浓郁了,一个四品高手该有的真气李长安算是具备,可是这仙武同行的效果却依然没有显现。 盘坐在床上吐出一口浊气,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变化李长安不由直皱眉头,一晚上的修炼除了真气粗壮了一丝依旧是没有变化,虽然体内的真气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四品高手该有的,但也有这一个上限,这两日的修炼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变化,难道这人皇诀的仙武同行就只有这些? 摇了摇头走出了茅草屋,才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中煮银杏的张三丰,十月份武当山上银杏树不断地落果子,正好便宜了武当山上这些老道士们,没事煮银杏果已经成了常态。 见到李长安出来成了一碗银杏甜汤递给了他,张三丰开口问道:“修炼的怎么样了?” 同样做了下来,尝了尝这银杏味道还不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语气中满是苦涩:“能怎么样,就那样吧?” 修炼这么久都没变化,李长安自己都开始怀疑了,不由问道:“这仙武真的有那么厉害。” 笑着脸,现在的张三丰愈发的像那王重阳。 “你觉得呢?” “能做天下第一?” “呵呵,你可太小看他了!” m。 第三十四章 十万铁骑护武当

听到张三丰的话李长安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以为能够成为天下第一便是顶天了,结果连这都小看了,那是要什么样的境界才可以形容,不过在转念一想也就释然,自己那便宜师傅王重阳不说天下第一嘛,天下三四五总能排上一个的,连他这样的人都是拼了命才让自己拿到手的东西,能简单吗! 呵呵一笑,对于李长安诧异的样子并不在意,自己喝了一碗甜汤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张三丰语重心长的说道:“这该学的也都学了,仙武也到手了,可以下山了。” 对于张三丰的感叹没有多大的反应了,李长安只是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慢慢说道:“能把它拿开吗,端个甜汤都能漏出来,你还算是习武的?” 尴尬一笑,抬了抬手掌,看着依旧有些粘稠的手指张三丰满是可惜,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啊! 与上山不同,下山之时李长安竟然还有两人相送,一个是师兄张三丰,还有一个便是跟着他一起混了一年多的象永望。 八月份长安城派人按照世子的信件送来东西之后,便让他们留了下来,就在武当山下,神武王府也让黄蝶过来迎接世子回府,可是看到程怀默带着无边无际的铁骑站在这武当山下的时候李长安一皱眉头,就这气势显然是十万左武卫的人全都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而是看着自己身边的倒骑驴象永望开口说道:“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下山,不过要是下来了记得去神武王府找我,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眼睛放光,显然世子殿下的这番邀请让象永望很是期待:“当真?” “当真!” 说完便对着张三丰点了点头,在黄蝶的恭迎下坐进了马车之中,这个时候程怀默一挥手,浩浩荡荡的骑兵瞬间收势护送着李长安离开了这武当山。 老六照旧是跟着李长安混在马车之中,尹略不在,在替李长安送过信件之后就留在神武王府之中了,但武当山门离武当山下还有一段距离,并未走出武当的李长安闭目在马车之中修养,而在武当山门外却有着一个数十人的小队。 这十几个人衣着怪异,有的身穿的是龙虎山的紫色宗师道袍,有的则是昆仑仙山的东宗白衣,更有的还是佛教中人,明明向来不对路子的几个派别此刻尽然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你们说,王重阳那老妖怪真的死了?”一身白衣的昆仑山人望着那巍峨的武当问道。 而那一副得道高僧模样的和尚却摇了摇头,红袍披肩,尽然是大相国寺的讲道僧人:“王仙人的命数不止这些,光是那生生不息的大皇庭让他活了四五百年的都不稀奇,更何况他还是以为长寿之人。” 随着这和尚的话语,众人都是点了点头一副认同,三百年前那挥手间破开仙劫的实力实在是让他们印象深刻。 可是众人还没来得及感慨完,一队气势宏大的骑兵就从武当内走了出来,看的众人一阵疑惑,这样数量的骑兵还真的少见,没听说过朝廷里有什么大人物来这武当了啊,莫非也是来问一问那王重阳之事的? 先不管这些人怎么想,坐在马车内的李长安听着斥候过来的汇报,眼睛之中寒芒暴涨。 “这才多久,一个个都忍不住的露出了狐狸尾巴!” 一丝煞气从李长安的体内用处,让在场地所有人都看的诧异,这样的李长安他们可是第一次见! 出了马车直接夸上马匹从护送的队伍之中出来,李长安的身后跟着的是骑黑虎的程怀默,死死的跟在李长安的身后,一抬手这整整十万铁骑顿时化为了防御之势,动作如出一辙。 从长安城来之前陛下就已经亲自交代过了,让他带着十万的铁骑去那武当按兵不动,至于以后的事情,全都听从世子殿下的吩咐。 而李长安根本去理会这其中的变动,所有的事情在他听到那些捞子道士和尚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过来,策马来到了这些人的面前,一个漂亮的骑跃,那出彩的骑术顿时间展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再定睛一看,不由呵的一声,这些宗门还真是大手笔,龙虎山的紫袍大宗师,昆仑山的长老,白马寺的苦行僧,灵隐寺的赤行僧,少林寺的武僧,大相国寺的讲僧,全都是宗门之中的高手,这佛教更是四大名寺皆出,看来是盼望的紧啊。 骑马来到众人的面前,李长安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对于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哟!各位都是来武当拜访的啊?不过这可不好意思,今日武当不见客!” 眼中寒芒闪过,看到这突然冲出来的李长安,这些人全都是一脸的杀意,为了耗这个武当的王重阳,他们都不知费了多少的功夫,今天尽然还有人如此的不识趣,哪怕是十万铁骑在侧他们也有把握让这人尸骨无存。 就在这个时候,那来自昆仑山的白衣长老突然觉得自己面前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再细想一番顿时面色大变,看向李长安的目光也变得严肃起来,走上前来,在他身后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对着李长安一做辑。 “昆仑东宗孙才艺见过神武王世子,世子殿下千岁!” 听到这昆仑山白衣长老的话语,他身后那些宗门的高人也都是面色一变,如果是神武王的世子话,他们还真的不敢出手,虽然这十万铁骑他们有把握冲出去,可是后面的整个大唐都是令所有宗门头疼的存在,发起狠来灭掉一两个宗门也都不是不可能的。 没有办法,底下的众人也只好随着那昆仑山的长老一般行礼,然后在开口说道:“我们只不过是来拜访王仙人的,还望殿下行个方便。” 双眼微眯,面色没有变化,语气也依旧是那番的轻淡,可是其中的口气却不庸置疑:“我说了,今日武当不见客!” 说话间身后的十万铁骑顺着李长安的气势一涌而出,一声暴喝,扑面而来的冲锋杀意让这些在江湖之中都算得上顶尖存在的人面色骤变。 三百年前十万铁骑压武当,王重阳出山。 三百年后十万铁骑护武当,李长安下山。 m。 第一章 庙堂之上

有着李长安与这十万铁骑挡道,最终这些千里迢迢来拜访王仙人的高人们还是没能上得了那武当,不过对他们来说去不去那武当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想知道的事情,现在已然能够确定。 就算是十万武当道士在山下如此作为那王重阳都不可能不出来,更何况这样的强大的十万铁骑,那个令天下各宗担心了三百年的老家伙终于还是死了,在得出这样的答案之后,这些宗门中的高人都没有发现,在不经意间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那股来自心底的害怕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 一个王重阳,压了全天下整整三百年! “十万铁骑护武当,真是好大的手笔!”离开前回身看了一眼那杀气凛然的十万左武卫,这来自龙虎山的紫袍大宗师语气中有着述不尽的酸意,如此浩大的军队干涉江湖事从古至今只出现过两次,两次都是为了王重阳,这让人如何不妒。 望着渐渐远去的众人,李长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骑马回身经过程怀默的身边对着他说道:“多谢怀默叔叔了。” 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经回到马车上的李长安,程怀默抱着那起码有着十斤多重的光明头盔,挠着脑袋一个劲的傻乐,望着马车有些出神。 “这是变了性子了?尽然还会道谢了?”自问了两句再一次的笑了起来,一把将那略重的头盔卡在脑袋上,嘴中轻声的说道。 “变了好啊,变了好,继明,我可算是对得起你了……” 十万人的铁骑就这样的离开了武当,踏出武当山门的那一刻,李长安突然撩起了马车的帘幕,看着渐行渐远的武当,赫然一笑,望着莲花峰的神情显得恍惚,像是第一次遇见王重阳是的那副模样。 “师傅,我可没给武当丢脸。” 武当仙武王重阳羽化,李长安十万铁骑挡在了武当山门下的消息像是浪潮一般的传遍了整个天下,顿时间让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原本以为那武当老神仙能看遍整个天下的兴衰,可没想到尽然就这样奇怪的羽化而去,但更加让人奇怪的还是李长安率十万铁骑护武当的事情。 这个大唐第一纨绔尽然敢冒着天下大不讳,领着整个左武卫的人在武当山下与各大宗门的人叫板,这叫什么事请? 一时间不少的人都想起了去年年初传出来的一个谣言,神武王世子拜师武当仙武王重阳,不过更多的人还是不屑,尤其是那天下的读书人,在他们看来就神武王世子的那副样子,要是能被那位武当仙武看重那才叫瞎了眼,更有甚者不知道是在青楼快活到兴头还是怎么地,尽然说那武当仙武就是被这个蠢弟子活活气死的。 不过也不尽是嘲讽的意味,对于世子殿下的支持者还是很多的,尤其是长安城里的那些衙内,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下第一纨绔,那欺男霸女的事情全都是过家家的玩意儿,看看世子殿下,人家直接带着十万左武卫去替武当耍横起来,一个人打了半个天下的脸,这才叫纨绔。 庙堂外腥风血雨,庙堂之中却是一片宁静,回到了王府,李长安也依旧像是在武当一般,白日练习缠手与撩剑,晚上修炼人皇诀只不过是将地点从瀑布的水潭移到了王府的鱼海而已。 刚刚做完八千收剑式,靠在方亭的金柱子上,口中出阵阵白色雾气,已经是十一月份刚入冬月,天气也渐渐寒冷下来,黑铁楼之中的霜寒也更加的严重,看着这黑铁阁楼李长安有些出神。 去武当之前李长安一直不明白有宝贝不藏起来,为什么还要建一个如此显眼的阁楼,可是此刻的他大概也能猜测到少许,天下人怕的可能不是大唐,而是这黑铁楼…… 穿上衣物离去,黑铁楼顶阁那位常年闭关修行的一品高手突然透过窗户看着撑船离去的李长安,黑铁楼阁旁边那方亭的金柱上刻着的是两句诗,当初世子殿下随口说的两句,却被李元霸给刻到了方亭的金柱上,当初这位一品高手还甚是不屑,但是此刻看向李长安的目光却充满了敬意。 “故人送我下西阁,仙人随我上天山。好一个世子殿下。” 黑铁楼还是那个黑铁楼,大唐也依旧是那个大唐,不过李长安却似乎不像是那个李长安,来到房间之中重新清洗一番,让绿蚁伺候自己更衣,木剑一直拿在手中没有松开。 一点点的替世子殿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绿蚁的嘴中始终没有放下过抱怨,听到外界那些对世子的腹诽绿蚁觉得自己听着就来气,在她看来像自家世子这样的人可是很厉害的。 “外面那些人就知道诋毁殿下,既然还有人说王仙人是被您给气死的,这些人啊就该统统关进牢里面去。” 对于这小妮子的气愤样子李长安微微一笑,拍了拍小丫鬟的脑袋说道:“我能不让人家做,但不能不让别人说不是吗,嘴可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他们想说就任由他们说去便是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再说了,天下说我的人海了去了,我要是这样计较还不得累死。” “可是……”鼓着嘴巴小丫鬟显然还是觉得气不过,笑着的李长安刮了下绿蚁的鼻子,呵呵的离去,昨天晚上李元霸就过来跟他说,今日让他去上早朝。 看着世子殿下离去的身影,小丫鬟绿蚁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问,可是拽着衣角纠结了半天,直到世子殿下没了影子都没有问出口,最终只能够无奈的跺跺脚趴在桌子上生闷气。 王府里红叶不知道去了哪里,有人说看见她连夜离开了神武王府,可是王爷不说,底下的人也没人敢问,原本以为世子回来会问上两句,可是没想到世子殿下尽然也像是忘了一般,根本就没开过口, 虽然从来没有跟那个狐狸精对过眼,但终究还都是殿下的人,也都是王府里的人,小丫头的心中还是挂念,可是不知怎地,现在面对殿下,尽然没有胆子开口问了。 m。 第二章 庙堂之上(二)

走在长安的街道上,不同于外面的喧闹,马车之中寂静得出奇,一旁左武卫的众人也都是严肃的面孔,自从李长安从武当回来之后,所有左武卫的人对于殿下更多了一丝的敬重。 不论别的,就是那武当山下敢与半个天下宗门掰腕子的气魄,这个世子殿下值得他们去骄傲与敬重。 马车一路送到宫门之外,再往后便不是左武卫能够踏入的地方,而在宫门之内也早已经有人在等待,望见了神武王府的马车不多说话默默地从左武卫的手中接过了缰绳,牵着马车向着宫内走去。 马蹄踏在大理石的街道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宫内显得格外的清晰,这样的一辆马车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皇宫之中让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不由猜测车内人的身份,究竟是哪一位大人竟然有着这样的面子,不仅能够在宫内驾车更是能让大总管牵绳,这可是太师太傅都没有的待遇啊! 左右的金吾卫侍从见到了这马车,也都不敢询问纷纷让行,没看到大总管亲自领路吗,除了陛下这车里的人可是第二位,静静地看着那马车走向了大明宫,作为守官的牛进达心中一突,他总觉得今天的早朝会发生些什么。 马车直行到大明宫外,停在了那站位分明的文武百官之前,引得众人侧目,这些都是整个大唐之中最具权势的一批人,每日来这大明宫对这里的一切熟悉无比,可是现在出现的情况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反应不过来,这马车停下让原本极为安静的队伍顿时喧闹了起来。 就连站在最开头的闭目修养的两人都不由得张开了紧闭的双眼,长孙无忌与李靖。 手持木剑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今日李长安穿的是当初李世民赐予他的小王袍,三爪红龙的纹案在这紫袍之上极为的显眼,见到出来的人竟然是李长安,长孙无忌和李靖的眼睛都不由得眯了起来,这一文一武的两个领袖有些猜不透李长安来的缘故。 反倒是一直沉稳的魏征突然心中一震,见到这一身的紫色龙袍魏征的神色显得说不清道不明,这自污了近二十年的世子如今却开始插手与庙堂与江湖,其中的韵味实在是让人不由去猜测,这位沉稳了百年的人精也开始心慌了起来,再瞥了一眼那紫袍摇了摇头。 “日后的天下不太平咯……” 嘴中叹息了一声,魏征这样一幅模样让一旁跟随的言官众人一头的雾水,不过却有一人没有去在意魏征的话,反而是一脸兴奋地看着这李长安,他虽然没有想到今日李长安回来早朝,可是这并不影响今日他要做之事,看着走下马车的一身紫袍,想到昨晚收到的钱两心中的兴奋愈加的浓烈,今日之事名利双收,岂有不做之理,可没发现那魏征望他的余光是那样的阴寒。 “多谢总管了。”下了马车李长安对着自己身边的王忠说了一声,这也算是李家府上的老人了,大定仙隋的时候就在李府,现在在宫里也是祖宗级别的人物,今日来给他引道也是委屈他了。 但这王忠却是一脸的受宠若惊,对于这位小祖宗的脾气他可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次竟然会道谢确实让他惊讶,可也不敢蹬鼻子上脸,弓着身子一副笑脸,呵呵说道:“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啊,奴才伺候主子是应该的,这是奴才的荣幸,早朝要开始了,小的就不打扰殿下了。” 说话间已经退了下去,一转身进了宫墙的一个拐角,临走前这王忠还不忘看一眼李长安手中的木剑,神色疑惑。 李靖与长孙无忌都没有开口,底下喧闹的文武百官自然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李长安走进了这分明的队伍,没有加入哪队,而是与李靖和长孙无忌并排而立,成为了独特的第三队。 早朝开始,依旧如往常一样,李长安站在这大明宫之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说话,李世民没提,底下的文武百官更加不会去提,就连那没事最爱进言的魏征此刻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位世子殿下。 半个早朝过去,最终有人开始忍不住的站了出来,最先提话的是长安令,这位平常只是来走个形式的长安令今日竟然义愤填膺的直指李长安。 “禀陛下,神武王世子月前私调十万左武卫铁骑前往武当,此举令天下议论,有辱朝廷颜面还望陛下严惩!” 说的大气凌然,这长安令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让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着实诧异,不仅仅是李世民,底下长孙无忌,魏征还有李靖见到第一个出来的是长安令也是一脸的诧异。 所有人千想万想可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尽然会是他! 扑哧一笑,在寂静的大明宫中极为的明显,不用多想有这个胆量的除了一身紫色龙袍的李长安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径直走了长安令的身边,挑了挑眉头,别人不知道这长安令为什么会第一个站出来,可是李长安自己却是极为的清楚。 见到李长安走向自己,这长安令站得更加的笔直了些,似乎是想让众人看看,与这废物世子比起来,自己还是一位很有骨气的人,可是接下来的一幕顿时让他没了骨气。 三尺多长的木剑拔鞘而出,停在了长安令的喉前,其中传来的锋利感让这极有骨气的长安令动弹不得,李长安还是那样的挑挑眉头,看着这长安令问了句:“还敢多言?” 霎时间气氛凝固到最低点,在这大殿之上敢动手的只有两人,神武王与尉迟大傻,而如今变又多了第三人还是更加严重的拔剑而峙,这长安令不敢动也不能动,前面两人的经验告诉他,在这大明宫之中敢动手的都是真敢杀人的。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的结束,这才刚刚剑指长安令,紧接着言官之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直言李长安:“神武王世子竟敢如此忤逆陛下,我看根本就是有了逆反之心。” 此话一出顿时间惊起四座,所有的人看向这位言官的神色都变得打趣起来,虽然说言官有闻风而奏的权利,可是敢这么大胆的还真是少见。 似乎不仅仅是这位,一个言官的开头,顿时间十几名官员都是一同站了出来,同样附议,直逼李长安。 听着一声声的附和,李世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此刻的李世民宛若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m。 第三章 江湖之中

眯着的眼睛渐渐闭上,口中吐了一口气,李世民觉得这底下的百官真的将他当成了傻子,当初在玄武门外动刀子的时候有谁敢像如今这样,难道时间长了,这些人真的以为自己是不会杀人了? 没有去理会坐在龙椅上不说话的李世民,李长安先是看了看那站出来的众人,再望了一眼被自己一剑指着的长安令,这家伙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过神色却是愈加的兴奋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出来帮腔,不过声势越大对于他这个此刻被剑指的长安令就越有利,可是这些文武百官也不去看看,龙椅上的那位脸色早已经变得铁青。 “我回京那一晚遇见的那书生是你儿子吧?” 没想到李长安会说出这话来,神色一怔这长安令的面色僵硬,期期艾艾的有些说不出话。 没去理会这家伙,李长安依旧是自顾自地说着:“那个右武卫的果毅都尉跟你是有什么仇?连你儿子临死前都喊他父亲,你这个当爹的可算是够失败的。” 面色再次一变,顿时变得怨毒与慌张起来,他千想万想可是没想到李长安竟然将这些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一时间慌乱地想要开口解释什么,不过李长安却将手中的剑给收了回去。 他自然不可能在这大殿之上杀人,再说了要动手也轮不到他,今天有人会帮他动手,而且死的人绝对会是不少。 拍了拍那长安令的肩膀,李长安像是叮嘱一般地说道:“我的事就算了,今天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从那位的手上逃掉吧!” 说完跨剑走出了这还在喧闹的大明殿,留下的只是那些官员诧异的表情,这早朝还没完呢,他怎么就走了? 见到这一幕更加的激动,想要再加上一条,可是大明宫之中一直安静的李世民渐渐开口。 “说吧,那些宗门都给了多少钱?” 刹时间安静了下来,犹如死寂,大明宫外听到瞬间安静下来的大明宫,李长安头也没回的笑了一声,能钓出来的小鱼都出来了,剩下的只有那些湖底的大鱼了。 那一日大明宫之中风雷大动。 再之后众人只知道朝廷之中又少了数十位能够上朝的官员,不知所踪。 回到了神武王府,李长安随意的将自己那紫色龙袍扔在了椅子上烤着屋子中的火炉,抱着剑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霜寒总觉得有些不得劲,今日去那大明宫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形式上的走一遭罢了,虽然多出了一个长安令但也没什么影响。 但这一切似乎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说正经的他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些事情,那些人想说就由他们说去呗,可是事情不能这样啊,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他姓李,他真的不想去理会这些乱遭子事情。 “江湖是江湖,庙堂是庙堂啊,有些事情不能乱。” 说了一句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将这些烦心事甩了出去,李长安走向了花园,这段时间没去看看老六,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花园里还是那样,有着仙晶不断地提供仙气,就算没人打理也不会有什么样的事情,桃树下竟然没有看到老六,李长安顿时觉得奇怪,除了这里老六似乎也不会去别的地方啊。 走进了老六那屋子之中,才开门就看到了老六在整理包裹让李长安愕然。 “老六你这是。” 转过身见到是自家殿下,老六神情也有些窘迫,搓了搓手笑呵呵地露出了那通风的黄牙。 “有些事情估摸着该出去了结一下了。” 听到老六这话一阵沉默,随后坐到了老六的床边上,看着老六问了句:“要走了?” 也不整理东西了,抱着六把桃木枝,蹲在了李长安的身边,老六拿起了一旁的醉花雕喝了一口。 “以前待着是要帮殿下做些事情,可是现在也有人替老六做了,也就没有老六什么事情了,早些年有些轻狂,在江湖上也留下了一些事情,现在想着怎么的也该把它了结了。” 苦涩一笑,李长安再一次开口问道:“是那剑门山的事情?” 诧异地看了李长安一眼,没想到自家殿下竟然知道,老六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表情变得越发苦涩,叹息了一声,李长安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劝。 剑门山天下剑宗,与一品堂,武神庄都是天下尽知的武学圣地,与昆仑,龙虎,武当不同,这三个宗门全是江湖宗门,皆是一品高手或者散仙,更是有着陆地神仙坐镇,虽然不知道与王重阳这样子的老仙人比起来如何,但终究也算是武道神仙了,至少比那半个知命境的李淳风要强上不少。 剑门山有两个剑派,绝剑与情剑,每次的掌教更替都是两派闭门弟子比武,胜出者得,可是当初老六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没比试就直接认输,退出了剑门山,如今想来是想称着这一次的剑门山比武去了却当初事吧。 更加苦涩地笑了一下,李长安觉得自己在得知今年便是剑门山比武之时就应该想到的。 最终李长安还是没有劝,只是默默地帮老六整理这行李,多塞几片金叶子给老六,这家伙是老好人,路上不多带些估计都不够他卖酒的。 看着李长安一个劲地塞金叶,老六也明白殿下的意思,可是这么多自己也花不完啊,直呼够了。 “再多给就浪费了!” “多带些,回来还要路费了,再说了,赢了回来不要请我喝酒啊!” 听到李长安这话,老六也不再阻拦,嘿嘿一下,少了一颗的黄色门牙直通风。 “要的要的。” 没多言,直接送这老六出去,可见到老六竟然没背剑匣,而是抱着那六根桃枝,李长安连忙将剑匣拿了过去。 “你这家伙,出去比武怎么练吃饭家伙忘拿了!” 看着那剑匣,老六拍了拍自己怀中的桃枝说道:“老六有这个就够了,这剑匣还是殿下帮我管着吧,免得路上给人偷人。” “谁敢偷你东西啊。”嘴中嘀咕了一声,可是最终李长安还是替老六将那剑匣收了起来,都是高手,用什么都一样。 m。 第四章 江湖之中(二)

一路跟着老六走出了城门外,看着城门老六说道:“殿下就到这吧,老六认得路。” “再送送,再送送……”也不知道多说什么,感觉说多也是矫情,李长安挥了挥手。 城门上的校尉看着殿下一脸的阴沉,也没敢上前搭话,就这样李长安一路送到的城外的马亭,从马亭里牵了一匹马出来交给老六,虽然知道老六不会骑,但是出门闯荡没匹马又叫什么事情,不能让人家说王府小气了。 略显伤感地将缰绳递给了老六,李长安说道:“老六啊你们这些高手我也没法猜测,不过不管输赢,你可要给我回来啊。” 接过缰绳,老六嘿嘿笑着说道:“那哪能啊,这剑六可是殿下帮忙想的哪能输了,到时候在那剑门山中喊出那一声肯定羡煞多少人。” 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长安默默地将老六的包裹放到了马上,这个时候抱着桃枝的老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对着李长安说道。 “殿下,老六这就要走了,有些话寻思着先跟您说说,那个尹略算是真心对殿下您的了,以后老六不在遇到抢闺女打人的事情尹略绝对能做得比老六好,这辈子见了不少人,武学天赋能够比得上那家伙的也就只有武当您的那位掌教师兄了,百年之内入陆地神仙绝对是妥妥的,只要有些机遇白日飞升绝对没什么难度,还有您的那仙武同行,老六虽然看不明白,但是王仙人可不是什么眼光浅的主,既然是那位做的决定自然不可能简单,以后您还得要出去多走走。” 轻声嗯了一句,想要拍拍老六的肩膀,最终想想终究还是一把抱住了这瘦弱的老六,在他耳边说道:“说好的一起去走那千万里,我一个人算个什么事情,等你回来,咱两一起去闯那天下,我还请你喝醉花雕。” 被世子殿下这样突然一抱显得有些局促,老六呵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见到老六这副模样,李长安笑骂道:“到了剑门山可别这样一副模样,我府上的人可没有这样一幅德行的!嫌丢人!” 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长安,老六应了一声好咧,牵着马跑路了。 站在马亭之中看着老六走在这官道上的背影,才升起的朝阳将一人一马的影子照成了一个,孤影,孤人,孤马…… 修炼了一辈子情剑的老六却是自己一个人走了一辈子,看着这一幕李长安的眼神有些湿润,嘴中轻声呢喃着:“老六啊,可得要给我赢着回来!” 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回了长安城,李长安这样一副落魄模样引得城内无数闺女小姐的目光,老李家的皮子本身就俏人,也只有李元霸一人长得不能入眼,更何况李长安这一身的贵气显然就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气概,再配上那落寞的感觉,简直让人迷醉,看得多少黄花姑娘一阵心慌意乱。 若是以前李长安说不定还能调戏两句,可是此刻的李长安哪来的心思理会这些,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一个手挡在了李长安的面前。 抬头望去,却是一个肥硕的面孔,那副油腻模样看得李长安直皱眉头。 “嘿小白脸儿,哪家的啊,知不知道这里是老子的地方?敢在这里勾姑娘?不想活了?” 只见这不下两百斤的东西在那里喊着,身后四五个恶仆跟随,李长安一眼就明白了过来,看来是专在这街道上欺男霸女的家伙,看见这人拦住了李长安,一时间几位家中也有势力的女子都是一副想要上去的样子,看来是想上演一场美人救英雄。 眉头一皱,在这长安城中只有家里在朝中有些势力的没有不认识自己的,这家伙竟然还敢拦自己,真跟他说的一样,活腻歪了? 接下来一幕顿时惊刹了在场的所有人,三尺木剑一挥,这看似只是摆设的桃木剑顷刻间在那东西的颈间划出了一道口子,没有血溅三尺白绫的壮观,有的只是堵不住的伤口,血染了一身,两百多斤的重量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响声。 五岁便能够手撕恶徒的家伙真以为换了个意识就不会杀人了? 走得依旧潇洒,似乎有人当了出气筒,李长安的神情好上了不少,只留下了已经呆滞的众人。 虽然说是大唐民风彪悍,可是这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的胆子还是没有的,不仅仅是那些姑娘小姐家给吓呆了,就连那两百多斤东西身后的恶仆也都吓得不敢上前阻拦,让他们欺男霸女没问题,可是真的跟这个会动手杀人的家伙对上,他们可没那个胆子。 人死了自然不能是就这样过去,李长安还没走远,就一队金吾卫的人过来,同时守护城门的他们也同样管理城镇里的治安,领头的校尉正是刚才城门上的那位,见到李长安更加不敢多问,刚才都没胆子上前更何况此刻都已经动手杀人的世子,直接领着众人跪在了地上,等着李长安的离去,才敢上前去看看那胖子的情况。 见到一幕,原本就不敢上前的恶仆面色变得更加苍白,能够让金吾卫行跪礼,就算他们再没脑子也能够想到对方身份的尊贵了。 回到了神武王府,李长安走到了鱼海之中,照旧练习着缠手与剑式,李元霸似乎因为老六的事情有些不敢去找李长安,整个人都有些躲着。 那两百斤东西府上的人很快就来了,一个刚来京的三品官,在这长安城也算的上可以,可是早朝才经历过那翻风雷,刚回来便听到自家二儿子因为惹了神武王世子被杀了,当场就吓晕了过去,醒来二话没说直接痛骂了自己的大儿子,更是将那一个劲哭诉要报仇的夫人生生掐死,跪倒在王府外认错,李长安连见都没见的说了一声滚字。 心中有些空荡荡的,也懒得去练剑了,站在这小方亭之中吹了一声口哨,可是半天也不见反应,这个时候李长安在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武当的时候那个大鱼就已经飞走了。 神情变得更加的落寞,坐在这木榻上,李长安看着这鱼海说道:“走了,都走了,这江湖有什么好的?” m。 第五章 剑门山老六

江湖,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些有本事没本事的家伙聚在一起就成了江湖,那两百年寿命以文入圣独战十名一品高手的李白在江湖,那在酒楼的说书人也在江湖,三十年前那位刀劈洪水的侠客在江湖,那些无名的流浪侠客也在江湖。 江湖虽大但是多数的终究只是一些默默无名的家伙,无论是那以文入圣的李白,还是一刀断洪流的刀客终究只是寥寥数位,而且在一些隐世不出的仙宗门派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些人在江湖中名声噪大,但是在清楚天下的人看来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李世民与李元霸担心过武当,担心过昆仑,担心过龙虎山甚至担心过海外的蓬莱仙门,可是对于这江湖却从没关心过,一个江湖对于这天下的格局影响还是太小了。 记得在与老六一同流浪的时候遇见过一位算的上朋友的家伙,与李长安一样天生的神力,整个人壮硕的不像话,拿这个木棍非说是陌刀,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成为天下闻名的人吗,当时的李长安便扑哧一笑,想要在这江湖中出名简单,可是真正的闻名天下这百年来除了王重阳一位以外还有谁? 不过最终李长安还是没有开口去打击那位姓卞的家伙,满嘴说着江湖人心险恶,可是却是第一个对自己真心以待的人,看着那一身的义气李长安还真的提不起打击他的心思,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一直想要寻得仙人拜师的他要是知道自己成为了那王重阳的弟子,会不会惊讶的吃不下他最爱的白面馒头?拿手中的木棍也不知道有没有换成一把真正的陌刀? 想到当初在河北道分别的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说的,要是自己真的是世家弟子,他拜仙人为师了就给自己当打手去,哪怕替自己做个恶人,身为兄弟的他也认了,那个时候自己还被他感动的跟娘们儿一样,他那样一身侠气爆棚的家伙说不定还真的会帮自己做些昧良心的事,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到现在还鼻头泛酸了。 走出鱼海,让黄蝶打来一盆凉水,再这样的天气中用凉水洗脸,冷的人直哆嗦,这个时候的李长安才感觉自己好了些,虽然说江湖没什么,但是自己落在江湖的事情还是太多了,可惜老六不在,自己还要再等等。 冬月过去直到小寒来了这长安城才开始飘下雪花,随着大寒整个长安更是被雪色包围起来,没有武当那种银装素裹的感觉,却也是入眼的白色,看的人有些刺眼。 同样的,在剑门山外的名剑城中也是刺眼的白色,身为校尉的杨浩一个人坐在城墙上面,看着底下进进出出的人群呼了口气,白色的雾气顿时飘起,望了望远处剑门山下茶亭中坐着的一个枯瘦老头,一阵的愁眉苦脸,这老头还要坐到什么时候,今日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做了近十年百骑的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为难过,可要他上前去催促那老者,他也没那个胆子,无奈,只能够接着坐在这城墙上看着了。 剑门山说是一座山,但其实也并不是一座山,这山只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山罢了,真正叫做剑门山的是这山上面的一个门派,而时间长了人们也不管着山到底是不是剑门山,都管着叫他剑门山了,同样的也代表了山上的门派。 山下有着一个小茶亭,开店的就是一个退伍老兵,在这剑门山下来往的都是江湖中人,一般的生意人哪敢做这些人生意的,也就只有这些成了刀滚肉的老油子才能真正管的来,老兵瞎了一只眼,是在战场上被一箭射的,没戳穿脑袋算是幸运,跟那些缺胳膊瘸腿的弟兄比起来已经不错很多了,一脸的凶气在这剑门山下的生意做得还算不错,再到后来老兵不做了,让自己儿子帮自己,而他整日也就在这茶亭中喝喝茶水,与那些江湖中人胡侃一番。 前日在这茶亭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破老头,看他可怜的老兵给了他一碗茶水,可是谁知这老头尽然还不要,要喝醉花雕,算是对了老兵的口味,破例没要钱的给了他一壶醉花雕,这一瓶醉花雕一坐就是一天,没事就望望那剑门山也不说话,老兵看的奇怪,与他说话也只是呵呵一笑,不多言,让老兵不由得直呼怪人。 晚上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片金叶,虽然有些好奇这老头尽然还有这东西可也没在意,只当是酒钱了,不过将这金叶收起来的时候老兵才真正的重视起了这枚金叶。 上边有着一个刻文,虽然不起眼,但是在左武卫底下当过兵打过仗的老兵可是一点都不陌生,这神武王府的标志,他打死都不会忘记,小心翼翼的将那金叶收了起来,在仔细想想,似乎自从老头来着,城墙上也多出了一个身影,对于百骑算是有点了解的老兵连夜跟儿子谈了许多话。 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日之后茶亭也不在做别人的生意了,只等着那老头的过来。 就这样一坐就坐了三天,望着剑门山老六的神色有些出神,再喝了口醉花雕,老六掏出了那最后一枚金叶,也亏得殿下给他多带了不少,不然这一路走来,光是接济别人的钱都不够了。 将金叶递给了对面的老兵,三天来的老六第一次开口说话:“也就这下这最后一片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买两瓶醉花雕了。” 结果金叶,老兵连忙说道:“何止两瓶啊,十瓶都够了!” 说着挥挥手让自己儿子赶紧去拿酒。 笑了笑,黄牙依旧有些通风,老六眯着眼睛说道:“不用那么多,两瓶就够,殿下说了有钱人就该买两份,用一份,扔一份。” 似乎是对着老兵说着,又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啄这自己嘴中的瓶嘴,老六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般,也不去管那老兵僵硬的神情,熏红着脸说道:“知道你这几天有很多事情要问,明天我也不会再来了,有什么事情,趁现在还是赶紧问吧。” 专门伺候这老头三天就是为了这么一句话的老兵顿时激动了起来,搓着手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问什么好,想了半天才尝试的开口问道:“王爷,他还好吗?” 一个酒嗝,老六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有些不清醒了。 “李元霸?嘿嘿,那家伙好着呢,就是可惜了南安和她的那小子了,年轻轻轻就没了,苦了殿下了。” 说完话,也不管那老兵惊世骇俗一般的目光,站起身来从黝黑小子的手中接过了两瓶醉花雕,看了看这小伙子,再次的嘿嘿一笑。 “嘿!还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咯,估摸着我这个老家伙也回不了王府了,不然给能带你回去给殿下凑些人手。” 说完便凌空而起,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茶亭,随风而起,御云而行走向了剑门山。 贞观七十四年冬,剑门山老六,归! m。 第六章 一剑力压六千剑

望着那踏风走上剑门山的老六,底下茶亭中的老兵呆滞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咽了咽口水,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王府的老仆人,谁曾想到,他娘的是个老神仙! 一步步的走上了剑门山,夹着怀中的六根桃枝,喝着醉花雕,老六的神情说不出的惬意,并没有直接来到剑门山的门前,而是先去了山上一处雕像前。 雕像刻的十分传神,长袍飘飘,胡须似乎随风飘动,望着剑门山上神情说不出的感慨。 夹着桃枝,抱着酒看着这石像,老六的眼睛有些湿润,雕像前面的地下有着三个窟窿,像是被人戳出来的,少顷,老六将怀中的一瓶醉花雕倒入了那三个窟窿之中,还真应了李长安的那句话,喝一瓶倒一瓶。 “师傅啊,不是老六没出息,当初走得急没给您敬酒,现在老六给您补上了,您不是一直说情剑胜绝剑吗,今日老六就让你看看,也算是对得起您了!” 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将酒瓶放在了地上,拿着自己怀中的六根桃枝扶摇而上,来到了剑门山前朗声大笑。 “绝剑的小三子,出来陪爷爷一战!” 霎时间,身上的豪气迸发,这时候的老六与百年前那位走出剑门山的老六并无区别,依旧是那样的轻狂,也依旧是那样的豪迈。 立于剑门山前,一个人的身影在这浩大的山门下显得有些落寞,看似比那绝情剑还要绝情,却不知老六的心中究竟有着多少的情。 一声爆喝,喊出了剑门山数千名的弟子,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整个山门,看着一个人的老六都是满头的疑问,都疑惑这破烂老头又是谁,但也没人敢上前说些什么,长老没出来,他们更加不能说些什么了,更何况能够有着这样声势的家伙,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呵,这家伙还真大胆,敢在比武大会的是来踢山门,也真是不怕死的。” 虽然老六来的声势浩大,但也没多少的人在意,这剑门山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大门派了,这样的人见识多了,有些本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想要来个出名的方式,可也不想想,这剑门山是他们能够惹的吗!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没有如同往常一般,有长老出来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出来的反而是多年未见的掌教。 更加令众人诧异的是闭关的掌教见到了这老头还是鞠躬行礼! “想不到师兄您还会有回来的时候?” 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位自己走出宗门时候还只是五岁娃子的师弟,老六的眼睛一直盯着剑门山的深处,那里有着一座宫殿,曾经里面都是情剑的人,而如今估计也见不到了。 “怎么是你出来?酒三斤那家伙呢?” 望着这老者对于自家太上长老如此的不恭敬,这名剑门山的掌教却也没办法说些什么,只能够苦着脸说道:“太上师兄他在闭关。” 呵了,老六也不管这苦着脸的剑门山掌教,一身气势猛然间爆发出来,周身卷起了无数的树叶,有好事者便发现这整个剑门山的叶子都被那老头给弄来了,树叶汇聚成的是一把巨大的剑刃,直接砸在了剑门山的宫殿外。 “酒三斤今日我就问你,百年前的那一战你可敢再接否!”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令剑门山上下的众人毕生难忘,就连不远处的名剑城都是无数的人出城观望,一个声音宛如洪钟一般的响彻在了整个天地,下一刻风云变化,黑云压境。 “百年那一战是不可能了,剑老六你还是按照规矩来吧,剑门山众弟子听命,摆剑阵!” 一句话惊得所有人的掉了下巴,这莫约是怕了?都是陆地神仙的醉仙酒三斤还要靠着宗门的剑阵与人比武的? 但是老六可没管这些,大声一笑:“来多少人都是一样,今日变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情剑胜绝剑!” “剑一,龙舞!”说话间,六根插在地上的桃枝微微晃动,一根拔地而起,顺着老六的手指只迎殿前六千剑门山弟子摆出来的巨大剑阵。 波澜四起,一个桃枝引起的是波澜壮阔的风云,在这黑压压的乌云中戳出了一个窟窿。 随手再次一招:“二剑戏凤,三剑定天下!” 三剑齐出,成了掎角之势撞倒了六千人的剑阵上,层层叠加的气势冲进了剑阵中央的大殿之中,暮然间炸裂,逼出了宫殿之中,那个与老六一般身着破烂的灰衣老者,身后背着三剑,被老六逼出来来不恼怒,哈哈大笑,身上的三剑与老六的三根桃枝一般,交相辉映。 “一百年了,剑老六你的情剑还是没变化。” 对于这老者的嘲讽也不在意,老六眼神之中精光暴涨,慢慢开口说道:“我的剑变没变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想要在这胜剑殿中呆着先得问问我!” 说完手中再次一招,四剑五剑齐至,轰鸣间天雷滚滚,昏天地暗的墨色之中,蔚蓝色的雷霆映衬着老六的身影,这一刻像极了神仙。 五根桃枝胜过五柄利剑,环绕在老六的身后,御空而行气势冲天,剑门山里,一人对六千。 见到老六身边的那五剑,这酒三斤大喝一声来得好,身边三剑同样齐出,三剑对五剑,可是身后却飞来六千把利剑,朗声笑道:“剑老六,今日就让你看看,绝剑如何败情剑,一百年前你就输了!” 说着星月交辉,锋芒互对,轰鸣气势冲天而出,铺天盖地的剑刃对上了那区区五剑,一阵的地动山摇,五剑尽然顶住了那万千的利剑,桃枝上渐渐出现裂纹,可是终究还是挡住了。 望着自己面前的六千剑,老六突然的闭上了眼睛,嘴角上翘喃喃了一句:“剑六,千万里……” 霎时间五剑皆碎,化为漫天的碎末,地上颤鸣的第六剑冲天而起,隐于云间破开了漫天黑云,随手间翻云覆雨,从空而落,伴随着五剑的碎末,犹如泰山砸下势如卷席,磅礴气势轰鸣而下,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来,老六体内经脉皆碎,面色微红,一口浊气吐出,这六剑的气势更加的浩大一分,惊天气势暮然间落下,劈开了整座剑门山,这一剑尽然就是千万里! 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老六转过头去,看着北方,在那里有着一座王府,跌落在了地上,老六只能够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怀中的酒杯,老六举了举。 “殿下,喝酒。” 长安城内坐在鱼海的李长安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睛顿时间湿润了起来,拿着那一壶刚刚温热的醉花雕,洒落在地上,也不知道确不确定,看着剑门山的方向,心中有些发慌。 “赢了?” 这一天 大雪坪上的李长安持酒遥望。 剑门山中一剑力压六千剑! m。 第七章 六剑可诛仙

,精彩无弹窗免费!次日回到书房的李长安已然发现桌子上多了封信件,不用多想一定是百骑那些人的消息,信封在手中几拿几放,终究还是没有拆开看看,练完字,李长安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醉花雕,笑了笑。 “说好的请我喝酒,到头来还是只剩下了我自己。” 手指轻轻的在这信封上点了点,不用想也会知道老六一定是赢了,可是赢了又能如何,比武赢了人却没了,值得吗? 不在于纠结这些事情,不管老六是作何想法,他李长安也没资格去说道什么,拆开了信件,与往常的寥寥数字不同,这一次却是写了一整封信。 从老六到了剑门山下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一一写明,尤其是最后一人对六千的场景,可是让这百骑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显然也被老六那样的气魄给震慑到了,不过李长安没有去看这些,直接望见了信底的结局。 “五剑皆碎,六剑出,一剑斩去千万里,一人力压剑门山六千剑刃,大胜,经脉俱碎盘坐山门前北望,说出一句话,无人得知。” 不用想李长安也能够猜测出那老六再说些什么,一定是说请自己喝酒,就老六他的那副德行准没错! 晃了晃手中的醉花雕,李长安露出了一个笑脸,可是却比哭还要难看百倍。 “你他娘的要请我喝酒,倒是回来啊!” 嘴中吼着,吼着吼着却哭了起来,一向注重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李长安如今却轻弹了一回,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明明心中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可是这眼睛却是控制不住,人死了就死了呗,光在这哭又有什么用。 这眼泪来得快去的也快,一瓶醉花雕还没喝两口就已经止住了,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这出去要是被人看见算是什么事啊。 走出了书房,门外是绿蚁那个小丫头,知道殿下心情不好绿蚁也没多说话,直步走向了另一个房间,让绿蚁在外面看着,关上了门,拍了拍房间内的柱子,顿时地下就开出了一个通道。 暗道之中放着一个剑匣,剑匣极重,李长安记得他第一次偷偷碰老六剑匣的时候是他六岁那年,与李元霸一般的天生神力可是却差点被自己手中的那个剑匣砸到,要不是老六出现的及时,估计自己最轻也是断一条腿的下场。 虽然现在抬起这剑匣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了,可是李长安也没了那个心思,靠着剑匣坐着,没向刚才那样的落泪而是呆呆的望着天空,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这一想便是一整天,直至深夜李长安才自己背着剑匣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长安才发现不知何时尹略已经来到了房间。 神色淡漠望着李长安问道:“老黄死了?” 没说话,自己站起身穿好衣物,洗漱了一番,这个时候的李长安才再一次的转过身来看着那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尹略。 坐在桌子上昨日的醉花雕还剩下些,倒了两杯示意尹略坐下,看着这醉花雕,李长安有些出神,这醒来就喝醉花雕可是老六的爱好。 做到了凳子上,看着自己面前的醉花雕尹略,没有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李长安淡然问道:“就这么算了?” 依旧是没回答,沉默了少顷李长安突然的开口说道:“尹略,你说如果是我学剑能有有你这样的天赋了。” 听到李长安这话,尹略尽然出奇的没有回答了,能被老六称赞的天赋,尹略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自傲,可是李长安他却依旧是有些看不清,只能是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显然料到尹略回事这样的回答,李长安也没有追究,而是提起了那本属于老六的剑匣,摸了摸,玄铁寒冷的气息顺着皮肤刺入骨子里。 “老六说过如果我好好练剑一定会有大出息,当初只是当他在开玩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好好练练了。” 看了一眼那剑匣,尹略的声音依旧平淡:“练剑去给老六报仇?” “呵,谁知道呢,但总不能让老六就呆在那里啊,府里的人再远也要接回来。” 说着站起身来,将这剑匣递给了尹略,李长安笑着说道:“听老六说过你的剑阵还缺着几把好剑,想来老六的这六把剑也够你挥霍了,你可别辜负了老六的这些心血。” 结果剑刃,不知为何对于这样的李长安尹略突然觉得十分的厌恶,冷笑了一声慢慢说道:“肯定是比你好。” 也不反驳,一口喝下了那醉花雕,李长安喃喃自语:“比我好就好啊,比我好才好! 为了我做这些可不值得啊,到时候又辜负了怎么办,那个死老爹是的,王重阳是的,现在连老六都是的……” 说完在拿起尹略的那杯醉花雕一口喝了下去,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木剑,拿起剑就走向了鱼海,就算心中再抱怨,可是做都做了,总得要让他们看看值不值得啊! 望着走出去的李长安,尹略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剑匣,里面还有一个字条,拿出来一看尽是昨天李长安练字时候写的,看着看着,突然的笑了起来,一张不大的字条之上却是满满的剑意。 “六剑可诛仙” 细细的读了几遍这字条上的字句,尹略突然笑了起来,看着那个已经消失的身影,尹略将自己身后的剑匣也放了下来,每个剑匣里六把剑,共计十二把,六剑可诛仙,那这十二把绝对能将他杀个通透。 轻轻一轴,两个剑匣合并在了一起,将其背在身上尹略也走出了房间,虽然心中不想承认,但是论剑意,李长安确实胜他一筹,终究还是活了百年的老六看的明白,想到这里,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剑匣,尹略也不知道对谁说道一般的开口。 “六剑可诛仙,我倒是想看看,我这十二把的诛仙剑阵还配不配的上你!” 还没去鱼海,在远处看到尹略离开的声音李长安就知道,自己昨日放进去的字条尹略一定是看见了,苦笑了一下,这句话可不是他能够说出口的,那是老六临走前告诉他的,看了看西京的方向,嘴中骂着。 “老六啊老六,你他娘的怎么也跟王重阳学了起来,你们两个可都是不实在啊,光有这剑有屁用,人没了,只有那剑还诛个屁仙!” 第八章 玉山深处有老卒

,精彩无弹窗免费!又是清明时节,神武王府的铁骑照旧踏向了玉山的报恩寺,与往常不同,今日来到这报恩寺之中的就只有李长安一人,做完了辰时敲钟,看了看远处的长安城,转过身走向了报恩寺更深处的山林之中。 玉山深处有着的并不只是报恩寺,其实还是有着不少的猎户很农家,只是因为报恩寺挡在前面的缘故来的人比较少而已,而且这里更多的还是那些从铁骑之中退伍下来的老卒,有着报恩寺在什么事情也能替他们挡上一挡。 关伍就是住在这里的一个退伍老卒,至于到底是做什么的也没人知道,虽然大家都算是知根知底的袍泽,可是对于关伍的身份村中的人却从来没有知道过,唯一能够确定的,他是一个老兵,正儿八经替大唐杀过人的老兵。 其他的事情没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至于那些想要在意的人,都是做了多年军伍的人了,自然懂的其中的道道,有些事情不该去问,也不能去问。 关伍少了两条腿,同样也瞎了一双眼睛,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这山村之中等死,看起来实在是残极了,不过早年的关伍可不是这样。 关伍是凉州人,从刚打仗从军那会儿就是出了名的勇猛,曾经更是跟过一位四五品的高手学过一两手的擒拿功夫,这个可是了不得的东西,要是哪个军伍中的人能够有着不错的武功,混个百夫长绝对是没什么问题,至于后来关伍到底是怎么退下来的,也没人清楚,好好的官职不做却做起了平民百姓,要是那个时候接受封赏,现在在左武卫混一个校尉还是可以的。 那个时候就有多少人跟着关伍念叨,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在拼出来的军功,这样说不要就不要了算是个什么事啊,可是关伍从来也只是笑一笑不说话,时间长了,也没人劝了,自家人管自家事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再到后来关伍的孙女不见了,杀人杀了一辈子,没懂过感情的关伍别说娶妻生子了,就连娘们儿屁股也就摸过那机会,家里唯一有着的亲人就是这在战场上捡过来的孙女。 长安城敢偷小孩儿的只有一个地方,天桥! 天桥说的不是一座桥,而是一个桥洞,城西边的一个桥洞里面有着的是无数的地道,从没见过天日,里面更是什么人都有,乞丐,流浪汉,逃跑的罪犯,没有户籍的,一个被称为污人聚集的地方,里面的地道四通八达,没有里面的人带路进去了也就别想出来了,正是因为这样明知道这是一个犯罪窝子,可官府也只能够无可奈何。 而关伍的这一身也只那个时候留下的,没有去报官知道报官也没用,关伍抽出那跟他打了一辈子仗的马刀就走进了那天桥之中,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只是等关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瞎了眼睛,断了两条腿,同样陪着他的还有二十多具尸体。 后来关伍被官府的人送了回来,那些个尸体之中有着不少的在逃罪犯,加上关伍曾经也是有过军功的人,官府给的银子绝对够他过完下半生了,可是他却没要,估摸着也是心灰意冷的安心等死了。 但事情却没有这样的完了,不知为何第二日李长安骑马时候尽然被这天桥中的污人给冲撞了,按理说这从来不见天日的污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外面的,更加不可能没眼色的冲撞了神武王世子。 可是李长安哪里管得了这些,二话没说直接叫了三千左武卫的人来,官府的人管不了不代表这些悍卒管不了啊,三千多人的队伍封堵过的天桥算是变成了鬼桥,听说里面的血腥味半年都没有消散干净,那天桥更是没人敢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在等死的关伍那一晚上整整吼了一晚上,他不知道李长安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曾经做的那些算是值了。 今日的关伍静静的坐在自家门前听着钟声,每次神武王带着世子殿下来敲钟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或许这还算是他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念想了吧。 整个人坐在门前有些打瞌睡,门外却突然闯了一声叫喊:“老关老关,今日手气不好没能逮到些猎物,只能买了些牛肉,那叫一个贵字啊!” 听的关伍精神一震,脑袋里的瞌睡也没了,粗犷的嗓门一点也听不出是一个快要近百的人物了:“嘿你小子,这给吃牛肉才多少年啊,还嫌贵了,想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敢杀牛那是要人命的!” 不用想关伍也知道是那个不知名的的小子来了,三四年前这小家伙说自己在山上打猎迷了路,在自己这里住了一晚上,可是还真当他关伍是什么二愣子了,哪家猎户能在山上迷路了,更不要说那双手从没做过重活。 不过人家不说,关伍也从来没问,那一晚上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了,后来这小子有事没事就爱来找他聊聊,年轻的时候没摸过几次姑娘的屁股蛋子,没想到年老了倒是被这小子勾起了些许兴趣,开始埋怨起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傻愣的,不过更多的还是能跟他说说现在军伍里的事情,虽然是退伍了,但不停些消息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原本是想着自己就这把老骨头了,人家也不贪自己什么,聊聊就聊聊吧,可是到了后来关伍倒是觉得,这个衙内还算是妙人,现在的武将家还有这样的子弟在,也就不用再为大唐担心些什么了。 “但也别这么贵啊,这二两牛肉好几贯呢,我可是攒了多久的。”说着,那客人就将拿牛肉扔到了桌子上,闻了闻那香味关伍一脸的回味。 “你小子懂个屁啊,这牛肉卤的好,入味绝对深,配得上那价格,就是这酒差了点,尽然是醉花雕,劲太小,不好不好,要是能够来坛老黄酒那才叫带劲呢!” 笑笑,提着两瓶醉花雕,将另一旁的桌子托了过来,放上酒,同样的是坐在了老六的身边。 “行行行,总是你有道理,有酒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下次让你尝尝我前天抓的鸭子,那就一个肥,家里正好还有些没吃完。” 第九章 天地玄黄女儿家

,精彩无弹窗免费!与关伍聊了少许,李长安留下了醉花雕悄悄地离开。 绿蚁站在远处观望,每一次殿下来这玉山看老卒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殿下来的,虽然不明白殿下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聊得亲切,但是绿蚁也觉得这个时候的殿下看起来格外的不错。 走在下山的路上,李长安将绿蚁那长长的秀发拉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格外的好闻。 “绿蚁,你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要你陪我来这里吗?” 看了看殿下一头的雾水,绿蚁傻乎乎地回答道:因为黄蝶姐姐她们比较懒。” 对于绿蚁的话语呵呵一笑,李长安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坐上了马车,上山骑马下山坐车,到当真把气派给做足了。 说到马车,这大唐看哪家纨绔的家底实在看的其实都只这出行的马车,当然也不乏有打脸充胖子的掏出大部分的家底去买那上好的大宛马,可是殿下的这四匹可是照夜玉狮子,那拿着钱也买不着的好家伙,不过也只有李长安这样的家伙敢拉出来骑,要是哪家官员敢这样,那朝中的言官能活生生地骂死他。 回到王府出来接的是黄蝶,红叶走了这四个丫鬟中最大的就是她了,看了看冷脸的黄蝶,在这鱼海中李长安突然问道。 “曾经借着爷爷醉酒的时候套出过一些话来,他说我身边有着四位死侍贴身保护,分别对应着的是天地玄黄,当初听着老六临走前的话,老六本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被红叶占了地的位置,不知道剩下的天玄黄之中,黄蝶姐姐是哪一位?” 嘴角一挑,李长安看着自己身边的这苗条的黄衣女子,可是黄蝶依旧还是那样淡漠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奴婢不知道。” 也不在意这些,笑意更加浓烈,拔出了手中的木剑李长安开口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如果这鱼海没有危险,你就退了吧。” 只见黄蝶弯了弯腰,便慢步离开了鱼海,挥舞着的木剑不由得颤抖了一丝,稳了稳李长安再一次的练习起了那六千撩剑。 只是诈上一诈,可谁曾知道还真跟自己想的一样,苦笑一丝,李长安手中的木剑挥舞得更加的剧烈,莫不然自己还不如几名女子? 挥舞着剑,看着黄蝶离去的背影,默默一叹。 “天地玄黄女儿家啊。” 事情已经明了李长安也没什么多想的了,上次与尹略说过想要好好练剑,可怜到现在依旧还是那样,练剑这种东西还是与练刀一样,就要实战,不然自己就算是将这剑练废了也依旧那样。 剑归鞘,抱着木剑看着鱼海,体内人皇诀还在缓缓运行,整个身体不断地吐息,抱元守一,生生不息。 仙武同行看起来是那么的神秘,可是真当你自己真的开始修炼之后就会知道,其实就是那么回事,跟武道入仙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就只是这是靠着武道的心法吐纳,理论上比那武道高明一些,外家拳法再厉害终究还是没有内家拳来的强大。 前两天让左武卫的人抽出些人手来想要去江湖好好练练自己手中的剑,也不知道陈叔叔做得怎么样了,整个人的身体缩了缩,像是当初在田埂上偷吃红薯的模样,蹲在鱼海边上看了看黑铁阁楼,那副阴冷的寒气依旧,可是却看到了一个多出来的身影。 “怎么?不练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元霸出现在了李长安的身后,看了一眼这躲了自己好几天的家伙,李长安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撒出一把鱼食,看看这开春来的鱼海盛景,开口说道。 “不练了,还是去江湖再练吧。” 同样像是李长安一般很没品地蹲在地上,看着不断溅起的水花,李元霸嘿嘿一笑,像极了老六的模样:“怎么,这就想出去走走了?就你这身手,去江湖似乎也只是被人揍的份吧?” 白了一眼自己身边这个嘲讽自己的老头,李长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 “有着一万左武卫的人帮着我总不能什么事都是我这个殿下撩胳膊上吧。” “嘿,瞧你这话说的,这江湖中能够无视那一万铁骑的人少了?要是那种高手在场,你还能怎么办?” 听到这话,斜眼望了望那个脸上满是得意神情的老头,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难道要送我些人?” “我送你些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要看你自己有没有那本事了。” “呵,果然还藏着不少东西,你就不能一口气把家底给我交代清楚了吗,这样掖着藏着真没意思。” 被自己这孙子一冲,李元霸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阳光划过这黑铁楼看起来有些刺眼,这才开口说道:“家底这东西啊,等我死了你自然就全知道了,不过能拿到多少就要看你本事咯,不说别的,就这黑铁楼底下就有着一位老妖怪,除去大明宫的那两位,说是江湖第一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王老头在呢?” “王仙人?这还真不好说,这三百年他还从来没用过全力,也就那天道之手他都能勉强对付,可是谁又能看得出来呢,天道之手啊,终究不是人间能够了解的东西。” 点了点头示意明白,拍了拍屁股起来,提着剑离开了鱼海,临走前看了看黑铁楼的地下,笑了笑。 “老怪物?但愿吧。” 看着李长安离去的背影,也是突然一笑,也撑着一叶小船离去:“家底啊,终究还是要自己去挣的,我这个老家伙就这么点东西了,以后要看你啊。” 回到了房间,照旧练字,写完了,李长安犹豫了一丝,将这些笔墨收拾了一下,拿着剑走出了神武王府,前往南城左武卫的军营,老六回不来了那就不等了,该走了。 等到从左武卫回来的时候李长安就开始让黄蝶给自己收拾东西,自己出去自然不可能带多少的侍女,所以东西自然是要带齐全一点了。 李元霸来看了一眼,也没多说,只是让李长安将黄蝶带上,好歹路上也能有着一个人照顾照顾。 第十章 百骑老卒

李长安再一次来到玉山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份的节气,走向了玉山深处,与往常不同这一次的关伍没有在坐在自己的门前。 略有好奇,走上前推开了破旧的木板门,随着酸牙的嘎吱响,房里面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是臭小子来了吗。”半躺在床上,关伍面色苍白,整个人有些续不上气劲,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哀乐,李长安走上前帮着关伍坐了起来。 见到李长安来了,关伍的神色好了不少,根本没有去理会李长安的话语,笑呵呵地说道:“我灶台那里还有一只肥鸭子,快去帮我把毛给拔了。” 显然没料到这灶台了还藏着一只鸭子,李长安走了过去一看,这哪里还有点鸭子样子了,都烂了,腐臭的味道被锅盖盖住闻不出来,这一掀开根本就是不能待人了。 “我去,老关,你这鸭子都放几天了,还能吃吗!” 腐臭的味道顺着空气传进了关伍的鼻子,这厚脸皮一辈子的老关伍到头来竟然还红了下脸。 “谁知道你小子要什么时候来,等吃你的鸭子,我关伍还活不到那会儿。” 听着这老头气结的声音,李长安笑了一声,连声说道:“吃得到吃得到,你看这我不就给你带来了吗,不过说好了,你拔毛我煮鸭子。” “你带鸭子了?!行行行,我拔就我拔!”有酒有肉好说话,听到李长安带来了鸭子,关伍赶紧让他将自己背出房间去,这烂鸭子味实在是让阎王爷都受不了。 坐在院子门口,关伍摸着李长安带来的那只肥鸭子,拔着毛嘴中还不停地念叨:“你小子本事不小啊,这样肥硕的桂花鸭我还记得只是在攻占大明宫的前一天晚上才吃过一次,在后来可就没这个口福咯,想不到死之前竟然还有机会才吃一次。” 没有说话,低头烧着水,毛拔好了,水也烧好了,没过多久一阵香味飘了出来,坐在石墩前,啃着嘴里油腻的鸭腿,李长安开口说道:“我要走了。” “走吧走吧,鸭子留下就行了。”对于李长安的话也没在意,关伍依旧是抱着手中的鸭腿,吃得一嘴油腻。 “离开长安。”停下了嘴中的动作,再说了一声,引得关伍也不管手中的鸭腿了。 “又要走了?记得前年你也没来过,莫不然也是出去了。” 嗯了一声,又再一次吃了吃手里的鸭腿,声音有些含糊:“这一次跟前年不一样。” “有什子不一样的,都是出去闯呗,年轻人多闯闯好,多闯闯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李长安要离开消息,关伍看起来也没有了太大的胃口,将剩下的半个鸭腿扔到了碗里,舔了舔手。 沉默了少顷,最后还是关伍开口说道:“臭小子,不知道你为什么出去,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子,不过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你说道说道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这一辈子,十岁死了爹娘,在村里的员外家种了三年的地,后来陛下招兵,跟着陛下东征北战,打过大梁,干过突厥,杀过吐谷浑,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后来上头跟我说陛下还需要我,让我住在这玉山之中,我也没说过什么,军功不要了,那员外家想嫁我的娘们儿也不要了,抱着我在大隋捡回来的小蚂蚁住在这玉山里,我还记得那个时候那个娘儿站在我家门口骂我孬种,我也没回话,总寻思着是帮陛下做事要对得起这大唐骂我也就认了,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对不起人家,该的。” 说道这里关伍顿了顿,搓了搓手掌,神色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却没有发现坐在一旁的李长安早已经泣不成声。 “可是啊在后来小蚂蚁也不见了,那时候我是真正的悔啊,我这一辈子也就那一个孙女,都说是捡的可那跟我的亲孙女一样啊,我还记得说要给她攒嫁妆,我给她的嫁妆还没攒好,可人怎么就没了呢,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冲进了那西桥的窝子里,人没找到自己却是成了现在这幅德行,觉得自己对不起大唐,也对不起小蚂蚁死了算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也没死成。” 有些口渴,拿起边上的醉花雕一口闷下,关伍朗声笑了起来。 “别人都说我老关傻,我是傻!但不代表我不懂,世子殿下去血洗那污人窝窝子,那是闲的蛋疼才会做的事情,我老关知道是陛下没忘了我,这一辈子没对不起大唐,倒是对不起了那捡来的小孙女,臭小子,你是个明白人,你能跟我说说,我做的对吗。” 声音有些颤抖,关伍的手不断地摸索着,想要碰到李长安的身体,最终却是摸到了一个在不停抖动的背部,此刻的李长安弓着身子不想让自己哭出来,可是泪水却是不停地从眼睛里落下,捂着嘴巴整个身体不断地抖动,声音哽咽说不出话。 手僵了一下,随后拍了拍李长安的背部,整个人靠着桌子抬头望着天空,空洞的眼睛里没有眼珠,却直勾勾地看着天空。 “我老关也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能为大唐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臭小子,我老关没什么要求,给我记住咯这大唐打下来不容易,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们弄下了,你们要是再给我弄丢了,就别来地下见我们了!”一口气说完的老关气喘吁吁,看起来有些呼吸不过来,只能够勉强靠着桌子,咧嘴笑了笑。 “当初的事情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我,不守军令的兵可不是个好兵。” 这个时候的李长安却突然站了起来,神色也平静了不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来到关伍的耳边轻声说道。 “不会怪你的,不仅仅是陛下,大唐也不会怪你的,老关,我李长安骗了你一辈子,现在跟你说一个真事,小蚂蚁,她在我府上,还是我的贴身侍女。” 说完拍了拍关伍的肩膀,李长安离开了这个破旧的房子,只留下呆滞的关伍一个人坐在那里。 “殿下?哈哈哈,好啊好啊,我老关骗人骗了一辈子,想不到到头来打鹰的被鹰给啄了,小蚂蚁跟着你好,大唐跟着你也好……” 像是最后一口气的松懈,一句话过后,整个院子之中不再有任何的声音。 百骑潜龙,共计一万八千四百五十三人,贞观七十四年,剩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二人。 玉山深处,百骑老卒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