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情愿》 第一章 ** t大。大礼堂。 “本校作为s市最为出名的，专攻理科、诸如计算机和数理应用的高校，产生了无数天赋秉异的杰出英才学生，而今天，我们请来了一位几乎被学生老师誉为本校创校以来最出色的毕业生……”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巨大的舞台上，握着话筒、神情十分激动的样子，“曾经在校期间蝉联三届acm全球计算机应用大奖赛冠军，毕业后却放弃去美国研修数理学科转而以第一本文学作品就成为全国、甚至亚太地区被称为最具天赋、最受欢迎的新生代作家。” “让我们有请封易修！” 整个会场掌声如雷，几乎是贯耳般的声响。 数不清的在校的年轻的女孩子在下面交头接耳、飞快地和彼此说着什么，有几个女孩子甚至激动得满脸通红、几乎要从座椅上跳起来。 “你掐着我的人中！我觉得我快要死了！”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激动地抓着她同伴的手，“我知道易修今天要来，昨天晚上几乎就没睡着过！我怕我等会看到他实在受不住，两眼一闭就过去了！” “他出现了我还有空掐你的人中？你别做梦了！”她的同伴狠狠甩了她一个白眼。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悄悄地拉开礼堂的侧门、从门外走进来，找到她们身边这个唯一的座位坐下。 “这里有人吗？”她低声问。 “没有。”眼镜姑娘答道，视线落在她脸上时眼睛忽然瞪大了，“叶、叶老师？” 女孩子一怔，半响朝她眨了眨眼睛、轻笑道，“嗯，嘘。” 被称作叶老师的女孩子是叶天晴。 “老师，你怎么也来了？”眼睛姑娘的同伴耐不住好奇地问，望着叶天晴的眼神非常崇拜与喜爱，“叶老师也知道易修吗？” 叶老师可是他们全美术系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比他们根本大不了几岁，教得又好脾气又温柔，她的课几乎出勤率是百分之一百，在逃课率称得上渐进百分之七十的美院，可称得上是一个传奇，大家都对她非常好奇。 而且更重要的是，叶老师长得非常好看。 她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示意他们看前面。 封易修已经从后台走了上来。 他的眉眼是封卓伦和容滋涵两者的结合，自然是没有任何缺陷，他今天穿了正式的黑色西服，寸寸合身，灯光下温润如玉、 夺目逼人。 眼镜姑娘已经尖叫得几乎连气都要断了，她的同伴拼命扯着她的手，但是表情也十分激动。 叶天晴听着耳边愈来愈响的尖叫声和掌声，托着腮帮神情有些无奈。 颜如宋玉，貌比潘安，也只不过是如此了。 况且，他不仅相貌生得好，连才华都是这样让人惊叹不已的出色。 这世上总有那种人，他样样都好，近乎完美无缺，却也让你连嫉妒都不舍。 “大家好。”封易修握着话筒，温润有礼地朝台下笑了笑，“很高兴又回到了母校，也很荣幸被邀请来参加大家的开学典礼。” “之前上台的时候，校长私底下说我是青年才俊，我可不这么认同。”他摇了摇头，“真正的青年才俊应该是坐在台下的你们，我都已经毕业那么多年了，你们的年岁才刚刚开始，必然会比之我的好上更多，十八岁到二十二岁，四年，你们能用这四年创造很多我根本不能及的奇迹的，所以，相信你们自己。” 他嗓音好听，措辞谦逊而幽默，台下的人几乎一等他有停顿便是鼓掌。 他说了一会，一旁的主持人这时说了些承接词，让台下的人进行提问，一共只能提三个问题。 “易、易修学长，我、我想请问你，你现在作为作家，最想呈现给大家的是、是什么？”一个女孩子激动得几乎口齿也不清。 “我想呈现给大家的有很多形式，”他握着话筒慢慢说，“无论悲伤的、或者高兴的，最终只是想让大家知道，人生百态、我们所要做的便是以最纯粹的心去面对这一切，记住我们的初衷。” “易修学长，我想请问你，你的这几本著作，有没有原型？因为大家都一直觉得，你写的作品，女主人公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都具有一定的共同特性，她是不是你生活中喜欢的人、女朋友？”另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子这时起来，将经过很多人讨论过的问题稳着语速说道。 “嗯……”封易修轻轻蹙了蹙眉，半响说道，“我要说实话吗？” 台下的人一下子都沸腾了起来。 当红帅气男作家的私生活，一直都是圈内圈外的媒体与大众都想知道的，他从来都藏得好、任何采访中都避而不谈这个问题，今天却在母校的开学典礼上给了这样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八卦可是所有人的天性啊！ “我们都很想知道，”长发女孩子笑 着说，“即使你已经结婚了，我想也不能减退大家对你的一分喜欢。” 他笑了。 他眉眼弯弯的样子，和封卓伦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叶天晴身边坐着的眼镜姑娘看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叶天晴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他性子虽然不怎么傲娇，毕竟还是继承了他老爸的妖孽相。 “嗯，”封易修点了点头，半响，突然勾了勾嘴唇，“她就在这里。” 全场哗然。 封易修、帅得人神共愤的天才男人……他，他的女朋友，竟然在会场？！他是在开玩笑吗？！ 屋顶几乎都要被掀开了。 叶天晴坐在位子上，望着站在大礼台上的人，后背渐渐有些冒汗、还有点如坐针毡。 “叶老师！”眼睛姑娘这时突然朝叶天晴道，“你觉得易修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真的在这里吗？这怎么可能啊，今天在场的都是大一新生啊！他怎么可能会认识？或者他们是邻居？或者他们在校门外邂逅了？” 眼睛姑娘开始大胆地进行猜测和幻想，听得叶天晴越来越坐立难安。 她没回答，脸上维持着有些尴尬的笑，有点想离开会场。 “好了，讨论到此结束，封先生的时间有限，下一个问题。”主持人这时在一旁说道。 “学长，我想请问你，你为什么会从一名极具理科天赋的理科生转投文学行业？”一个男孩子这时站起来，认真地问，“有什么难处或者隐情吗？你是不是经过了非常多的思虑？要知道，放弃去全美最顶尖的研究所进行研究、是所有理科生的梦想，你为什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封易修握着话筒，点了点头说道，“嗯，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难处或者隐情。” 他的目光落到台下，微微翘起了唇角，“只是因为以前有一个人和我不算抱怨地提到过，她说她觉得自己的理科不好，觉得很自卑、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之后我就不念理科专业、去她喜欢的文科圈子了。” 他是带着笑说的，有些似是而非、不是特别认真，但又让人觉得神态与之前有些不同。 全场鸦雀无声。 半分钟后，眼镜姑娘昏了过去。 无论那个“她”是男的还是女的，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叶天晴看着身边所有加重呼吸、加重泪眼汪汪、加重眼冒红星的广大大一新生， 再不犹豫，直接从座位上起身，飞快地朝门外轻手轻脚地跑去。 而封易修站在聚光灯下，视线若有若无地往会场底部的大门边一掠，眼底慢慢闪过一丝笑意。 ** 今天美院的课不是很多，差不多四点多的时候就结束了，班上还剩一个男孩子在画，叶天晴收拾好东西，走到那个男孩子画板旁问，“不急的，我等你画完，我现在回办公室，你好了之后再过来交给我好了。” 男孩子抬头看到她时脸微微一红，复又很乖地点了点头，继续在画板上画。 她拿着工具走出教室，一路往办公室走去。 一间办公室是只有两个老师的人，另外一个老师今天没有课便不在，只有她一个。 她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转身合上的时候，忽然被人一下子拦腰抱了起来。 “喂！”她吓了一大跳，刚想说什么、立刻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而来。 那人嗓音暗哑地低咳了一声，让她的双手抱着自己的脖颈，用背将门关了起来。 “宝宝……”封易修将她抱在怀里侧头细密地亲她的脸颊，呢喃了一声。 他的气息清冽、却又透着浓情的火热，她怕痒，往后躲了躲脸便红了。 “想我么？”他这时将她放下地，微微俯身抱住她的腰、毫不给她停歇时间的与她接吻。 叶天晴受着他舌间的缠绵，看着他英俊逼人的脸颊脑中迷迷糊糊地想着之前在台上那样耐心又谦逊的翩翩佳君子是谁？ “在香港那边的签售会……特别特别累……每天忙到凌晨的时候才能歇下来，知道你已经睡了就不能和你打电话了……”他在她唇边轻声说，“你去问若小芽，她每天都在抱怨我签售会的时候只会对着手机屏幕发呆、有一次还差点被记者拍到屏幕上的照片……” “可是我知道你才不会像我想你一样这么想我……”英俊稳重的男人这个时候像个大男孩子，漂亮的眼睛里汪着迷离的琥色，说出来的话语也是格外让人忍不住心疼的，“你每天只知道上课、教学生、回家画画……那么多年轻的男孩子是你的学生，说不定你就喜欢上哪个了……” “宝宝，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嫁给我，嗯？……我其实一直都觉得很不安。” 第二章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 他这样热情地抱着她，还在她耳边说着这些字字句句让人心跳不已的情话，叶天晴心中也是情绪汹涌，只能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宝宝，”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牵了她的手、点了点她的无名指处，“这里，一直缺一样东西。” “我不知道你担心、害怕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婚姻恐惧，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尝试，直到你觉得不恐惧；至于家里那边，你放心，我爸妈也都喜欢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娶你做妻子。”他神情专注，声音浅而温柔，“只要你点头，你想要的，我能够办到的都能去办到，我只希望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因为从你二十岁到法定适婚年龄之后到今天，我对除了娶你为妻之外的任何事情加起来、都不及对这件事情的一份诚意和专心。”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是珍视、无奈、喜爱她到骨子里、却根本不忍让她有一点的委屈与勉强。 连爸爸妈妈都说，他喜欢自己、已经喜欢得眼睛里都看不见任何人、任何事情了。 “易修……”她牵住他的手，被他紧紧反扣住后，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点时间，我不是恐惧，我只是……只是……” 她说到后来，神情里渐渐有一丝惶恐。 “好，你说什么都好。”他看得仔细，连忙亲她的嘴唇，慢慢说，“我不逼你了，是我不好，你才二十五岁都不到……是我太急了，我给你时间，你想要多久都行。” 我不是等不起……只是，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天晴点了点头，眼底已有些泛酸，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他揽住她、低头柔声说，“宝宝，晚上去我家吃饭好不好？夏夏好不容易凌晨赶着拍完戏、难得能够回家吃一天饭的，爸妈让我带你去，你和伯父伯母说一声，嗯？” 她乖乖地答应，从他腿上下来，去里间拿座机打电话。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渐渐滑过一丝浅浅的落寞。 第三章 ** s市回春、夜晚也渐渐来得迟了。 封易修带着叶天晴从t大回到封家，封母做的一桌的菜特意挑的都是叶天晴喜爱的口味。 很快开饭，大家围坐在一起，封母看着叶天晴，笑说，“叶子是s市本地人，怎么会那么爱吃辣的？” 干煸四季豆、辣子鸡、炒包菜……几乎每一样里都是有辣椒的，而且封母手艺好，每道菜都把味道烧进去了。 “伯母做得比餐厅里都好吃。”都是认识了二十几年的长辈、叶天晴也不拘谨，笑眯眯地吃得特别开心。 封易修坐在她身旁，给她盛好汤后看到她皱着眉头对着包菜里的辣椒，拿起筷子就把那些辣椒全部都夹到自己碗里。 “啧啧，叶子姐喜欢吃辣，但是又不喜欢吃辣椒。”封易修的亲妹妹封夏只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笑，“然后哥哥小时候非常讨厌吃辣的，可现在都快跟着成辣椒王了。” “不要一直吃辣的，多吃点青菜。”封易修垂着眸，夹了一管青菜到叶天晴碗里，“上次胃疼了，在医院里难受得直掉眼泪的是谁？” 他声音低柔、根本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眼里只有那盘辣子鸡，气呼呼地嘟起嘴、就不夹青菜。 “馋猫。”他语气无奈，目光温润如水，“你吃点青菜，好不好？要不然等会胃又不舒服了。” “哥……”封夏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在一旁抗议道，“我被你肉麻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掉了，哪有你这样惯老婆的？连眼珠子都快长到叶子姐身上去了，都恨不得自己是连体婴！” 封母也在一旁笑，“嗯……叶子，我看只要你肯吃颗青菜，让他一个星期不吃饭都行。” “这么深情的样子当然是像他老爸。”封父煞有其事地点头。 大家都笑了起来。 叶天晴吃着饭，望着封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嬉笑聊天，还有自己身边的人几乎全方位笼罩着的目光，她低着头装作笑、可目光却越来越暗淡下来。 这些都是他给她的温暖和暖彻心扉般的爱意。 她真的，很想很想嫁给他。 能给嫁给他，能够与他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一定会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 ** 晚饭后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天，叶天晴便差不多要回去了。 封易 修牵着她下楼，从电梯里出来时没有朝外走，而是带着她往里侧的暗角走去。 暗角没有灯，什么都看不清，她轻声“哎”了一声，便被他抱着扣进怀里，咬着她的嘴唇亲吻。 唇舌间搅动有淡淡的湿意，他舌头灵活，像是一种温雅的调情，她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抱着他腰的手逐渐有些发颤。 “记不记得？”他这时气息略急地稍稍松开了她一些，抵着她的唇说，“以前，在g中的时候，体育馆羽毛球场更衣室旁边的那个走廊。” 黑暗中他的眸子湿亮，还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叶天晴被他抱得紧紧的，顺着他的话联想，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怎么不记得？ 那个时候她考进了g中这个重点高中，刚刚升高一，他便立刻从s市转学到n市她的学校来，一定要她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一来就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可唯独眼里谁都看不见只有她，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学校里的女孩子知道她是他女朋友，也都没有人来骂过她一句、骚扰过她一分。 她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天下午他就带她去那个他早就提前调查好的走廊，四处一个人都没有，她那天似乎预感到了他要做什么特别紧张，可他还是那副从容的样子，笑吟吟地给了她最好的初吻记忆。 人的一生其实才那么长，从青梅竹马到今天身体相依，那么多年她的人生里也只刻着他的名字。 “宝宝，你搬出来，跟我住，好不好？”他这时打断她的思绪、轻声开口，薄薄的嘴唇在她的嘴唇上呵着气，“你爸爸妈妈应该会同意的，他们知道我是一定要娶你的，如果他们不愿意，那我去你家和他们谈。我想了想，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结婚、那我们可以先试婚同居起来，你习惯每一天有我的生活，我也可以不至于每天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不等她开口，他继续慢慢诱哄、带着撒娇的味道，“你知道的，我的公寓就在t大附近，你去学校也近，而且我们住在一起，我不出去做签售会的时候可以每天照顾你，给你做饭、洗衣服，中午可以来学校陪你吃饭，你不需要动手做任何事情，你只要让我看见你，只要乖乖呆在我身边，还有，晚上让我抱着你睡觉……” 说到最后，他低声笑了起来，微哑的嗓音像一曲蓝调的诱惑。 她的眼睛微微发颤，心跳如雷。 这应该是最最致命的引诱了 吧？ 这样英俊温柔的男人抱着你，承诺愿意为你做一切的事情、只要你能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生活。 只希望你能给他机会宠你疼你。 她怎么拒绝得了？她怎么愿意拒绝？ 第四章 ** 全国的签售会除了上次北京的一场，还要到成都和广州办两场。 临近傍晚的时候成都的签售会终于结束，在粉丝的尖叫声中离场的封易修从后门出去，坐进了车里。 车里打了冷气，他的脸庞也似乎覆上了一层薄冰，与之前在签售会时的温润笑容大相径庭。 一路驶向机场的途中、他都没有开过口，一直沉默地望着窗外。 若小芽在副驾驶座上边喝奶茶、边往后面瞄，瞄了半响，若助理终于忍不住了，用力咳嗽了一声，“我说一休，我刚刚偷拍了你一张照片，我准备等会放到微博上去，把你这幅忧郁王子的样子给你那些疯狂的粉丝看，让他们尖叫到断气……” “小芽，删掉。”他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声音虽是温柔的，却透出一丝凉意。 若小芽打了个寒颤，拔高声音说，“我其实没拍啦……哎，你看你的头上都已经长出了一对耳朵了！这耳朵上面还写着字呢，我给你念念啊，叫‘叶大美女快来宠幸我吧快来睡我吧我想死你啦’！” 封易修被她搞怪的声音逗笑了，半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眉眼间层层叠的的忧虑却愈加重，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上次他邀请叶天晴去他家同居，她拒绝之后，似乎两个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些隔阂，这几天他办签售会，她没有给过来电，而他，不知怎么的，每次按键已经按到了她的号码，却还是收了回去。 也许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他头一次，会对她这么赌气吧？ 从前，他绝对不可能哪怕一天不打电话、不给她发简讯，更别提几天不见就想她想地发疯。 可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他可以爱她比她爱他多很多，这一点他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但是他现在这样诚心诚意地想给她承诺与责任，她却每一次都选择逃避、视而不见，不愿意敞开自己、让他看清。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 叶天晴回到家的时候，叶母正在厨房做饭。 “妈。”她放下包走到厨房，从叶母身后抱住她，“咦？什么东西那么香！” 叶母见女儿回来了，笑得眼角都微微翘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掌，“你喜欢吃的，红烧豆腐，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嗯。”她走到一边，将手洗了 洗，开始整理流理台上的东西。 “叶叶，我都好久没见到易修了，他没和你一起来？是不是最近很忙？”叶母这时回过头，看女儿的神情有些闷，出声问道。 “嗯，应该是吧……”她摇了摇头，“这几天没有联系过，我不知道。” 女孩子的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表情，但却看得出是不太高兴的，叶母擦了擦袖口，关小了火，走到她身边，将她的头发披散到身后，“叶叶，你是不是惹一休不开心了？” 叶天晴没有说话，慢慢垂了垂眸。 “妈妈真的没有见过一个男孩子，比易修更懂事更出色的，你看，他现在是公众人物，可对你、对我们，从来没有任何一分态度上的改变，你不在的时候，他也会给我打电话、给家里补贴东西，我看得出他有多在乎你，你嫁给他，妈妈真的打心眼里很放心、也很高兴的。”叶母不徐不缓地说，“我们家里根本比不上他们家，力量单薄、没有本事、拿不出什么来给你，遇见这样一个不计任何嫌的男孩子，妈妈真的觉得很幸运，我一生不盼别的，只要你过得高兴就好，以后嫁过去了，有空回来看看就好了。” “所以，不要和易修任性、不高兴，他真的是个很值得珍惜的男孩子，你听妈妈的，乖一点。” 叶天晴抬头看着叶母微笑的脸庞，半响，一滴眼泪“啪踏”掉了下来。 叶母曾经不止一次告诉她，叶家根本比不上封家，没有钱财、名誉，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家人，除了将她这个女儿养育到大，根本给不了封家这个亲家任何。 她亲眼可见，这些年她成长、念书、工作直到现在，妈妈老了多少。 妈妈从前的黑头发也渐渐掺杂着白色，背也微微躬起，即使她不问家里拿一分钱，妈妈却还是会每次见到她、都偷偷塞给她零花钱、一定要她带走拿去花、给自己、给易修买东西。 人最敌不过的终究是岁月。 岁月能够改变容颜、心智……这一切，她都根本无能为力。 她如此害怕着的事情，就是当岁月将她的年轻、容颜渐渐抹去，封易修看到的、深爱的还会是她吗？ 她不止一次听学生提起过，他们的父母、从前那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可是忽然有一天，从来都老实忠厚的父亲突然就在外面有了女人，家庭破碎、一切再也无法复原了。 更别提她的易修这么出色、长得这么好，比别人有千百个理由去 坐拥一切。 他们从小相处到大，他已经看了她那么多年，可以说她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唾手可得，她怎么敢去想，或许有那么一天，他突然对她就厌倦了。 当漫长的岁月过去，他发现她是如此的平庸，她的家庭的平庸，她的父母的平庸，当他今后而立之年、气盛辉煌、事业一路平川、见到更多形形色|色的更年轻的女孩子的时候，他还会深爱她吗？ 他对着已经被岁月磨损了的、更加平庸的她，还会一如既往吗？ 她没有勇气去打赌，她根本不敢自信。 她从小就那么胆小，她的勇气，根本不够给站在光芒万丈的他身边，真正成为他妻子的那一刻。 第五章 ** 吃完了晚饭，叶天晴陪叶父叶母说了一会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房里的摆设还是从以前起就没有变过，柜子上摆放的大多数是封易修送给她的东西，小到用草编的戒指、小玩意……大到玻璃球、杯子。 她目光一掠，看到书架上放着的两本书、神色微微一怔。 记得有一次她和他提过，为什么他自己写的出版的书都不拿来送给她？ 他当时转移了话题，只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可之后大概过了三天左右的时间，她下班、他来t大接她回家，在路上的时候，很随意地从包里拿了两本书给她。 是他自己一字一句手抄的，装订成册的他自己写的书。 “因为不想有错词，所以有几页写了很多遍，刚开始写的时候，就一边开始准备手抄的送给你，没想到比出版的都迟了很久。” 他当时的神态一如平常一般，没有任何的炫耀和夸功， “我给你的，不会与给其他任何人的相同。” …… 叶天晴想着想着，走到床边坐下，抱着他送给她的大兔子玩偶，靠在床头怔怔地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咬了咬唇、伸手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按下了最近通话的第一行。 好像几乎每一次，都是他打电话、传讯息给她，他对她的，几乎囊括到她生活的每一处、每一个时点和细节。 电话声嘟嘟地响着，她握着手机有些紧张，睫毛微微发颤。 不一会，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从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喂？” “是小芽吗？”她听出了对方的声音，那边的背景似乎特别吵。 “哦，叶子啊。”若小芽的声音好像不如平时那般高亢欢腾，“……那个，那个……一休他……” “啊？”她有些奇怪，“一休他怎么了？” 对方又咳嗽了两声，把声音压低了几分，“他在办签售会，然后恰好好像有另外一个挺出名的女作家也在附近办签售会，那个作家知道他来了，急急忙忙就赶过来这里，以读者的身份要给他给书签名、还对他说了特别多近乎类似表白的话……然后工作人员都在帮忙维持秩序、我好不容易喘口气你电话就来了，现在场面真的特别特别乱。” “嗯……”叶天晴握着手机，神 色一分一分暗淡下来。 “那个作家，你应该知道的，就是最近特别有名那个，长得也好看，不得了的后援粉丝啊……”那头若小芽还将电话拿得离自己的耳朵远一些的样子，声音远远传来，“听到没，大群小姑娘的尖叫声……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我知道了。”她半响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地对电话那头说，“……那我先挂了，你去帮他吧。” “哦好的好的，”那头说道，“对了，叶子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等他结束之后我转述给他。” “没什么……”叶天晴的握紧的手指渐渐松开，“没什么事情，不用转述给他我打来电话过。” …… 北京的签售会场面火爆异常，好不容易那个慕名而来的女作家离开，差不多也到签售结束的时间了。 封易修将最后一本书递给读者，有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跟着工作人员朝后面的通道往外走。 若小芽拿着两瓶矿泉水等在通道口，见他过来了，一把将水瓶递给他。 他眉宇间终于松懈下了疲惫，阴霾又覆了上来，接过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两口，看了正笑得一脸贼兮兮的若小芽一眼，“你又干什么坏事了？笑成这样？” “我可从来没有干过坏事！”若二货挑了挑眉，“兄弟，我这次可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了，快感谢我！” “嗯？”这家伙说得前后不搭，他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懂。 若小芽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的手机递给他，“心理学上有一条是这样的，男女之间最好的冷战化解剂呢，就是对一方施加压力刺激、引起一系列的负面情绪，诸如嫉妒、吃醋、生气等等，最后导致情绪积压爆发，这个时候，另外一方一定要沉得住气，要冷那头爆发的火山几天，再去做善后工作……” 封易修之前签售的时候余光有撇到她在角落贼眉鼠眼地打电话，这时打开手机通话记录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看着通话记录上显示的“叶天晴”的名字，封易修沉吟片刻，对她说道，“以前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她也从来都不会主动对我宣泄自己的感情，哪怕再难过的时候，都很少。” “你家叶子那么淡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她拍了拍手掌，“不是因为她自信，正是因为她自卑，由于自卑，反而不敢将自己的情绪宣泄，怕一对你宣泄，你就会对她有不好的印象或者看法，说到底，她自己都 不知道她自己对你的感情，女孩子嘛，当局者迷，太爱、所以太怕，纵使你自认为对她好到不行，安全感也不及她自卑用的。” 一路走到了场地外，热风迎面卷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封易修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第六章 ** 回到s市，封易修直接驱车到了t大。 在办公室门口等了一会，叶天晴终于拎着包走出来，走路的时候，却根本不敢抬头看站在门边的他。 “走吧。”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伸手牵着她走出了教学大楼，直直朝停在旁边的车走去。 叶天晴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这时轻声开口道，“易修。” 他“嗯”了一声，脚步没停。 走到车旁，他没有打开副驾驶的门，而是打开了后座的门让她坐进去。 叶天晴坐在后座上，看着他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心里的委屈渐渐越扩越大。 他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前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若小芽告诉我，说她当时刺激你让你生气，就会推动你自己来找我，告诉我你心里最真实的难受或者高兴，把你自己的一切真心都与我分享。”他声音里有丝薄凉，“叶子，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段感情里永远那么被动，你的生命里出现我的这二十几年，你扪心自问，我有没有哪怕一次用过手段勉强过你、对你不好、让你担惊受怕、让你吃醋恐慌？” 我对你这二十几年这样的真心诚意、呵护守候，难道还不足以包容你的全部？ 我有没有一次，让你与我现在的境遇相同、百般猜我的心思、百般讨好只为我笑？ 叶天晴抿着唇，用力忍住眼角火辣的涩感，“你是不是觉得累了，不愿意再对我好下去了？……你忍受不了我的这种被动了、想离开我了，对吗？” 他终于看清楚自己这样自卑被动又平庸的女孩子心性了，对她厌烦了。 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浅浅的、难受的哭腔，封易修听得心里不忍、他的手动了动，眼神一侧、落在后视镜上。 他看着她低着头，等着她、等她哪怕说一句好话，他就义无返顾地再重新百般容忍。 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再说。 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送你回家。” 只有这五个字。 她看着他的侧脸，抬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 学校的考试周结束后，有一个短暂的假期。 叶天晴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家里，除了和爸爸妈妈、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 那天他送她回家之后，就真的没有再来找她。 那个过去每一天都充满着她的生活，爱护她、关心她的人，真的就这样离开了。 是被她自己亲手推走的。 吃晚饭的时候，她知道叶母已经看出她整天的恍惚和通红的眼眶、想问她些什么，最终却还是不忍心问。 耳边电视机的声音响而嘈杂，热闹欢腾，可她只觉得她耳边的一切都是安静的。 晚饭之后和叶父叶母说了会话，叶天晴刚刚回到房里，手机便响了。 她看到来电显示怔了一下，半响接起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叶子姐，”对面一个清悦的女声、伴着背景很吵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夏夏。”她握着手机走到床边坐下。 “不好意思，片场这里特别吵，我往角落走一点，”封夏提高声音说着，走到了拐角，“爸妈前面给我打电话，说哥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回家过了，好像也没住在公寓。” 她听到他的名字，好不容易不去触碰的地方就猛地一疼。 “我前面给若小芽打电话，她说我哥这一个星期没有外出签售的活动、照理来说应该是在家里的，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这一个星期怎么了。”封夏笑嘻嘻地说，“我想应该没人比你再清楚我哥的情况了吧。” “我和他……”叶天晴调整着呼吸，努力把字咬清楚，“我也一个星期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那头封夏似乎听出了她声音不太对劲，转到了一个环境很安静的地方，“你和哥吵架还没和好？” “不是。”她闭了闭眼，鼻间酸辣，“他有可能想和我分手吧，他觉得累了。” “不会的！”没等她说完，封夏立刻就打断她，“叶子姐，我觉得你也实在太不信任我哥了，你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觉得他可能会和你分手吗？我估计他连婚礼说不定都早几百年就准备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你都喜欢成傻子了，可能吗？” 叶天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很想他、想到身体、心里的每一寸都很难受。 “叶子姐，我觉得，女孩子一生能遇到一个合适的人真的很困难，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你有多幸运，我不是在夸耀我的哥哥有多好，只是觉得你真的比起我来幸福太多太多了。”封夏的声音渐渐轻而慢起来，“你觉得自己的平庸与无趣，或许在我哥哥眼里，就是最夺 目而闪耀的。” 纵使你再一无是处，在一心只爱你的人眼里，也是光芒万丈、无人可比。 叶天晴的神色慢慢有些释然。 这么多天，直到封夏这些话，她终于渐渐明白了他为什么这次会这样疲惫心累了。 她或许，真的可以对自己自信一回。 因为其实她也不想让任何人能够代替自己站在他的身旁。 “夏夏……”叶天晴认真地对电话那头说，“谢谢。” “不用谢，都要成一家人了。”封夏笑吟吟的。 挂下电话，叶天晴放下手机从床边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视线无意中一瞥，神色立刻就变了。 没犹豫几秒，她心咚咚地跳，咬着唇就朝卧室门外跑。 …… 远远地就看到小区楼下的休息长椅上坐着一个人。 晚上小区里没什么人，他的车停在花坛旁，人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英俊的大男人这样做，好像有一种特别落寞而委屈的感觉。 应该已经这样……很多天了吧？ 叶天晴嘴角已经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连忙快步走到他面前。 封易修低着头在出神，没有留意到她过来，她动作很快地双手便向上捂住他的眼睛，笑嘻嘻地说，“猜猜我是谁。” 她的手掌嫩软，他心头立时一暖，半响也不说话，只伸手向前搂住她的腰将她抱住。 “还生气吗？”她抱住他的脖颈，小声问。 他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觉得四肢百籁都舒畅一通、想念得快发疯了。 他怎么可能离开她，舍得离开她？ 惩罚她的同时他自己心底受的也是成倍的，这杳无音讯的几天、他哪里都不愿去、天天守在她家楼下，像个没头没脑的傻子。 叶天晴的视线落在他英俊的眉眼上半响，忽然开口道，“上次……你签售会的时候，来找你的那个女作家，她……” 她说完，就支支吾吾地没再说下去，他听得一怔，忽而轻声笑了。 “她啊。”他装作不经意地，“怎么了？” 他说话慢吞吞的，不像平时那样，她说一句、他补充三句。 她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觉得不太舒服，吁了一口气 ，才说，“……她，她很喜欢你吗？” 他心底一暖。 原来她终于有些许地从她的壳里走出来了。 她的话语全部按照他想好的那个思路在走，他心中一切尽在掌握、面上却还是沉静的，慢条斯理地回答，“嗯，应该是吧。” “她，长得很好看吗？”她嘀嘀咕咕，“而且，作家，肯定也很有才华的。” 他“嗯”了一声，继续说，“她爸爸妈妈是非常有名的中年一辈的作家，她这次的长篇拿了文坛最佳新人长篇奖。”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谈起除了她、封夏之外的女孩子。 叶天晴的神色募地变了，几乎一下子能感觉到耳边冰凉了下来。 他这次对待这种事情的态度跟以前竟然不同，以前他从来把一切喜欢他的女孩子都不放在心上哪怕一点点的，满心满眼除了她都根本不会去考虑别人，可这次她问他关于另一个女孩子的事情，他竟然都那么认真地回答着。 他……会不会有些喜欢上那个女作家了？ 封易修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接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在思南路上的咖啡馆对吗？我现在就过来。” 他微笑着挂了电话，低头看叶天晴，“我有些事情要走，我先送你回家。” 那么近的距离，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电话里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他居然没有向她解释任何，就这样打开车门先走了出去。 叶天晴感觉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 自己的身上还有他刚刚留下的气息，她刚刚才和他那样地亲密过。 以往这个时候，他都陪着她、按摩她的腰，寸步不离。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里冒了出来，让她心都刺出了血。 自己好像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他捧在手心里对待了。 第七章 ** 下课后教室里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回家，叶天晴收拾完教案和画板，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几个女孩子还没走、正有说有笑地围着ipad上的画面热烈地讨论着。 “咦？你们在看什么？”她和那几个学生很熟悉，便笑着走过去问她们。 “叶老师！”其中一个小姑娘眉开眼笑，拉她过来，“你肯定认识从我们学校毕业的那个超红帅哥作家封易修吧？你看，最近微博上都在传他和冉冉在谈恋爱哎！” 叶天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凑过去看到ipad屏幕的时候，怔住了。 屏幕上正在放的是娱乐新闻的采访，画面上封易修和一个好看的女孩子正坐在一起接受访谈。 “就是她。”小姑娘指着屏幕对她介绍，“就是一个现在特别有名气的美女作家，写小言写得特别好看，我们都超喜欢她和易修，我们都希望他们在一起呢！” 一字一句，还夹杂着旁边的女孩子的附和声，她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觉得分外刺眼，心脏像被小针扎着、一针又一针。 “叶老师，你觉得呢？”小姑娘这时笑着问，“你是不是也觉得他们很般配？” 她呼吸都近乎顿了顿，用力支撑着勉强的笑意，“……嗯，是啊。” …… 从t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叶天晴很快就看见了站在街角等她的封易修。 “累吗？”他戴着帽子不惹人注意，伸手牵过她，笑吟吟地。 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五官和笑容，努力不让自己的口气看上去别扭而委屈，“不累，你呢？” “我天天在公寓闲置着写文、要不然就是出来接你，当然不累。”他耐心地说。 看上去是一样的。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看上去对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每天准时来接自己、给自己打电话发短信，无微不至地关心自己，还有缠绵的拥抱和亲吻，都是一样的。 可是，她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地方，真的变了。 “对了。”他牵着她往她家楼下的方向走着，忽然开口说，“昨天晚饭的时候本来和你妈妈说好今天还一起吃的，但是晚上我突然有一个饭局一定要参加、所以要失约了，你代我跟你妈妈说一声抱歉。” 她脑袋里挥之不去的是刚刚学生给她看的那个画面，还有 这些天心里的猜忌和怀疑，愣了好一会才“啊？”了一声。 封易修侧头看她，把刚才的话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 她听完他的话后，胸口狠狠地闷了一下，她仔细看他的表情和说话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宝宝，真的抱歉。”他见她没回答，停下脚步说，“我是真的有些事情。” “是不是妈妈昨天吃饭的时候，提到什么时候你才娶我回家，所以你今天才不想留下的？”她竟然脱口而出。 她只感觉到眼睛里有热辣的涩感涌了上来，根本都控制不住。 封易修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其实疼得不行、已经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演下去了，可想到这么多天下来、都已经快把她推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动力的地方，咬咬牙都觉得不能前功尽弃。 缓了一会，他硬逼着自己把态度放得硬一些，“当然不是这样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话音刚落，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松开她的手接了电话，对着电话应了两声，说了声“好”。 “我现在就要过去了。”他收起手机，神情抱歉，“宝宝，那边在催了，我先过去了，晚上回家和你打电话。” 叶天晴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他，都能分明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已经覆盖上了眼膜。 “代我和你妈妈说声抱歉，我先走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么解释了一小句，就像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神情和红红的眼圈一样，转身便走了。 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从前二十多年，她被他那般珍视的时候，她多少次畏首畏尾、退缩胆怯、不敢走到他身边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因为她总觉得，她再怎样退缩、他都会等自己，包容自己，始终如一地等着她。 可现在，一切都在改变了。 他正在一步一步、远离她的世界。 ** 第二天学校里没有课，叶天晴起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晚了。 叶父叶母都去上班了，家里没人，空荡荡的房间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空落、绝望的空间如同她现在的心。 昨天晚上，后来封易修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也没有任何的讯息。 她下床穿好衣服，走到卫生间去刷牙，都不敢抬头看镜 子里自己的样子。 有什么好看的呢？必然是眼圈红肿、脸色憔悴，惨不忍睹的摸样。 也映衬着是失恋、被抛弃的样子。 从前过得好、过得开心、过得被人捧在手里的日子她自己不要，现在自食其果、也是活该，不是吗？ 草草吃了点早午饭，她坐在沙发上傻愣愣地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房间里的手机铃突然响了。 她眼睛一亮，连忙快步朝房间走去。 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的不是他的名字。 她的目光一下子又暗了下来，缓了一会才接起来喂了一声。 “叶子啊。”电话里传来的是若小芽的声音，“你在上课吗？” “没有。怎么了？”她心里暗暗希望是与他有关的信息。 “哦……没什么没什么，不在就好，不在就好，多休息休息，我只是问候一下。”若小芽慌慌张张的，“那……那我先挂啦。” “等一下。”她心里只觉得好像突突在跳，总觉得若小芽这个电话绝对不止问候一声那么简单，“……是不是易修在t大？” 那边的若小芽像被人枪杀一样，一下子没了声音。 叶天晴仔细听着，果然听到了电话那头背景里的下课铃声。 “小芽，你说实话。”她的手收紧了手机，“你为什么要确认我在不在学校，你现在在t大，易修也在吗？” “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低，“嗯……一休是在t大……” “他是不是不希望见到我？”她鼻子立刻就一酸。 他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他会去t大，去干什么，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不是……”那头的声音很犹豫，“他是去t大办一个小型签售会，怕蜂拥来的人太多，就学校内部的一些学生才可以去，然后……不止他一个人办签售，还有别人。” 叶天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一寸寸崩塌，崩塌向她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万劫不复。 他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那个别人……是谁？”她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冉冉。”若小芽弱弱的，“嗯……就是上次那个来追他的女作家。” ** t大教学楼后的贵宾楼大门锁 上了。 叶天晴赶到的时候，保安都在疏散闻讯赶来想来见封易修的学生和人群，大门口周围都是人熙熙攘攘地吵闹，她望着紧闭的大门，一时不知该如何再继续下去。 她现在这样，算不算是厚颜呢？ 她终于敢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晚了？ “咦？叶老师？”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女孩子的声音，她回过头一看，看到自己的一个学生从贵宾楼后的侧门跑了过来。 “叶老师，你也来看易修吗？”是当时开学典礼上的眼镜姑娘。 眼镜姑娘悄声快步走过来，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跟我来。”眼镜姑娘没等她回答便牵过她的手，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我正好拿到了内场的票子，我偷偷带你进去，刚刚发现这里有个后门，所以就跑出来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勉强笑了笑点头，“谢谢。” 眼镜姑娘没发现她脸庞和神情的异样，拉着她很快便从后门进入了贵宾楼的大厅。 从转角进去，就是大厅，大厅里很安静，她远远看到好些个女孩子还有男孩子，都有秩序地排着队让封易修签名、小声有礼貌地说话。 还有另外一个，那个叫冉冉的女作家，她也看见了。 长卷发及腰，脸庞秀气，是那种一看就带着法式风格浪漫才华横溢的美女。 “叶老师，我们恰好多买了一本书。”眼镜姑娘走到椅子旁，把书抽出来递给她，“你肯定来不及回去拿了，就拿这本让易修签就好，诺，在那里排队。” 她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拿着书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那边封易修在签字的时候，若小芽在他旁边东跳西跳地张望着，跳了一会她突然不跳了，神色激动又八卦地走到他旁边，弯下腰在他耳旁难掩激动，“叶子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次奥！多不容易啊，万年的被动小乌龟终于开窍了！某人这次下狠心折腾的，她可是最大的帮凶，现在终于到头了！她再也不要忍受某人在无人时的黯然神伤了！ “嗯？”封易修将书递给一个读者，回了回神才具体听到她说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往旁边走。 坐在他身边签字的冉冉看到他一下子站起来也吓了一跳，等抬头见到他脸上的神色时更是惊了。 万年温和谦和的封易修……脸上竟然会有这种表情。 急迫的、难耐的、思念的、那样浓烈的……眷恋的。 “易修，你怎么了？”冉冉咳嗽了一声、问。 “喂！”若小芽反应比较快，这时连忙把他往后面拉了拉，“快收起你脸上的花痴表情，读者都傻眼了都，坐下，坐下！只有两个人了，等她过来！” 而封某人就像没了魂一样，任凭她拉扯着才知道后退。 “谁来了？”毕竟是作家，心思也敏感，冉冉见他目光一直定在一处，这个时候也探头向前看了看。 叶天晴前面的两个读者很快签售完离开，她抱着书上前了几步、走到只有一张桌子之隔的封易修面前。 封易修强忍着站起来就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坐在椅子上，像看普通读者一样看着她。 她望着他这样平淡的目光，心里痛得好像都麻木。 刚刚从家里披头散发地跑出来、想来找他、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自己的那份冲动……一下子就减退了。 良久，她没有说话，伸出手，将手里的书递给他。 他一怔，伸手接过书的手微微有些颤。 两个人之间这种末日绝望的气氛看得一旁的若小芽那叫一个急啊，抓着自己的头发差点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拔光。 而冉冉侧头看着他们，也有些感觉到了什么。 “你想对我说什么或者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签完名字，封易修抬头看她、像和其他读者一样的询问。 叶天晴鼻子很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这本新书。”他看着她，“写的是一对非常通俗的男女的故事。” “他们是青梅竹马、男人非常爱女人，长大后也十年如一，而女人，即使感情甚笃再亲密，也每次都拒绝男人的求婚，告诉他再等一等。” 大厅本就静，他的声音就这样回荡在整个大厅里，所有读者都看向了他们。 “男人一开始觉得她恐惧婚姻，所以总在检讨自己还没有给足她安全感，总在等待她，可是突然有一天，男人觉得累了，因为他觉得、或许女人对他的爱，根本不足以让女人一生留在他身边。” 他的声音里透着凉薄、彷徨，切身的真实触感，让人听得感同身受地心疼。 “男人觉得，有可能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自己还不够好， 可以有更好的人来陪伴女人。” 爱情里不是只有看上去处在相对不那么优秀的一方才会感到自卑的。 或许在别人眼里我百样都好，但我所求、所想，也只是你一人的甘心情愿而已。 叶天晴脸上没有表情。 可是她的眼眶里滚落出了一滴很大很大的眼泪。 “不是因为男人不够好，是因为女人觉得自己不配才对。” 她终于开口，一字一句，“而当她终于知道自己的不配是多余的时候，她也感觉到男人的疲累，感觉到他或许真的想要离开自己，他真的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全心守候和纵容自己，然后，最后他们分……” 她说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哽咽住了。 他写的，就是他们的结局对吗。 再多的爱，再多的包容，在一次次的磨损和拒绝之后，是不是也终究会殆尽。 她只是这世俗里那样普通的一个人，错过他也是应该。 他的眼眶几不可见地，有了一丝微红。 周围的讨论声、惊异的目光越来越多，叶天晴咬了咬牙，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勇敢。 哪怕已经走到这里，她还是走不下去。 封易修看着她的背影，再也没有顾虑，“腾”地甩开椅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 她步伐飞快，已经走到了楼的大门口，他神色锐利地赶到，伸手就要够到她。 她已经推开了门。 而外面是人山人海等着见他的人。 第八章（完） 第八章 ** 那边门口簇拥的人群见到大门打开，都兴奋得不得了，直勾勾地盯着跑出来的两个人。 喧哗的人声面前，封易修一把拉住叶天晴的手腕，将她扯得停了脚步。 叶天晴脸上都是眼泪，不敢回头看他，而且面前那么多人她又害怕，拼命想挣脱他。 “宝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一时语塞。 门口离得近的女孩子本来兴奋得不行，听到这两个字全都惊呆了。 后面追上来的若小芽可真的没想到形势会变成这样，惊呆了。 现在整个大厅、连同门外离得近的人可都清楚地听到了那两个字啊！ 众目睽睽之下，封易修终于扣住她、用力将她一把扯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宝宝，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反反复复地、急促地道歉，“都怪我，是我的问题，我想激你一次、想让你主动找我一次，主动在乎我一次，所以才会有意那么做的……” 是他自己节外生枝，其实就算他选的人、一辈子只是这样的性格，他也还是甘愿无怨无悔地等着。 而且她刚刚走的时候，他脑子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哪怕她永远不愿意嫁给他，他也甘愿没有名分地陪着。 “这几天我真的都要疯掉了，我刻意对你的冷淡……我真的，我真的……” 平时一向冷静理智的人，这个时候语无伦次，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知道抱着她心肝宝贝地哄着道歉。 这么多天，直到这个时候，叶天晴才终于觉得他的怀抱是真实的，埋在他怀里朦朦胧胧地听他说话、只知道不停地掉眼泪。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真的很可笑，淡和如他也一样，两个人好好的日子不过、互相折磨着完全按照着小言的情节，在那么多人面前上演了这么一出哭笑不得的戏码。 她知道应该有很多人在今天都已经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了，一传十、十传百，以后有可能会有更多人知道，这么不起眼的她，是他的伴侣。 “是我笨，是我的问题……”他低头不住地亲她的额头，“对不起，宝宝，真的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 “你……”她突然伸手推了推他，示意他松开。 “我什么？”他急急忙忙问。 她的脸越来越红，憋了半天都开不了口。 “我……我妈妈……昨天，昨天把户口簿给我了。”过了一会，她好不容易，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完整。 封易修听得一怔，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一下子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她，她是在向他求婚吗？ “宝宝，你愿意嫁给我了吗？！”他眉眼里的喜悦都快溢出来，“我……我很早就准备好了，戒指就在公寓的抽屉里，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我们马上去登记，好不好？……嗯，还有婚礼，我很早也都准备好了，我们去意大利度蜜月……” “哦不对……”他连忙把她放下地，小心翼翼地抱住她，“我先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你这个月例假是不是迟了？我们的小宝宝……有可能已经在你肚子里了……” 上次在车里，他可是早有预谋的。 英俊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语句混乱，哪有平时半分的冷静淡然？ “宝宝，”他说了一会、忽然又顿住，“真的准备好，嫁给我了吗？”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再一次的拒绝的。 叶天晴看着他期待的目光，半响，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许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等着她站出来去处理、去面对。 可是这么多年，他为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始终如一地将她放在与他平等的位置、真心诚意地等候她那么久。 这世界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对她这样性子的人有这种耐心了。 所以她愿意用她的勇气，去接受那些目光，告诉他她值得他的甘愿。 每个女孩子都值得这样一个人来爱。 他教你信任、教你包容、教你成长……最重要的是，他愿意将你放在与自己平等甚至更高的位置，希望你以这样的身份陪在他身旁。 甘心情愿，与你偕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