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宇智波》 1.开局被吓到开眼 今晚上的星星格外明亮,小溪一片波光粼粼。 篝火跳动着,带着温暖的光,柴火偶尔发出噼啪声,溅出明灭的火星。 穿在树枝上的鱼被炙烤得泛起油光,割过的表皮皱了起来,有的翻卷着焦糊,有的变成金黄,露出底下白嫩的鱼肉,散发着香气。 “尼桑~鱼快烤好了。”手上翻滚着树枝的小男孩脆生生地喊道。 他的对面,靠着树还坐着一个同龄的孩子,只不过低着头,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溪边,两道颀长的身影原本在说着什么,此时听见后,默契地止住了话头。 “这就来。”其中一个人回头应了声。 烤鱼的小小身影很开心,翻着树枝的时候,嘴里还哼起了欢快的曲调,稚嫩的嗓音里透着无忧无虑,和对明天的向往。 是谁在说话? 有人在唱歌么?好吵。 靠在树下睡着的人眼皮动了动。 “小司,你已经醒了吧?” 这时候,烤鱼的小男孩像是发现了好学生上课也开小差一样,有些兴奋。 “你别装了,我都看到你睫毛动了!” 什么小司? “不就是输给我了嘛,下次再比过就好了,也不用装睡偷懒啊。” “反正止水哥也不是我哥哥的对手。” “你还要回去修行啊,小司。” 真聒噪啊,好想打他一拳... 眼睛终于睁开了,黑色的瞳孔里,映照出橘色跃动的篝火,还有穿过火光的,那张清新舒朗的面庞。 他愣了愣。 对面这个小孩子是谁?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张了张嘴,鼻翼忽地动了动,嗅到了带着淡淡焦糊的烤鱼香。 对面的小佐助看见了,顿时笑了起来,有些得意,“很香吧?” “你是?” 本来想问的,可一段记忆忽然就涌了上来。 他闷哼一声,捂着额头,有些轻微的刺痛感。 而等他理顺之后,突然就愣住了。 我是...宇智波浅司? 宇智波止水的弟弟? 而再看着对面那个打扮得有些酷,笑起来却有些傻傻的小孩儿的时候。 “你是佐助?”浅司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宇智波佐助?” “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整蛊套路吗?”佐助撇撇嘴,却有些想要领教的跃跃欲试。 这时候,河边的两个人也走了过来。 他们的打扮都是木叶的暗部装束。 一个是头发有些自然卷的少年,长相谦和,带着温煦的笑容,背着一把小太刀。 另一个同是少年,黑色的长发,相貌英俊,脸上有两道泪沟的纹路,透着一股沉静的气质。 止水,鼬... “怎么了,小司终于醒了啊。”止水走过来,“是被佐助打败,还没有恢复过来吗?” 一旁,佐助昂着下巴,鼬的眼里也带着笑意,毕竟获胜的,是佐助啊。 宇智波浅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鼬。 他看清了对方的这身打扮,一下就想到了动漫里的灭族之夜。 血腥和杀戮,以及那道站在月下的冷酷身影。 记忆在重叠,脑海中一下翻起滔天巨浪。 浅司闷哼一声,只觉得眼眶发热,双眼也是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低头,捂住了眼睛。 对面的三人愣了愣。 止水和鼬相视一眼。 不会错,宇智波浅司突然变化的眼睛,是写轮眼。 …… 浅司瘪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想自己前世还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在峡谷快乐到起飞,怎么一眨眼就来到了火影的世界? 莫非真是九千场亚索,一万五熟练度的报应? 他当然看过火影,火影的完结,代表着他青春的结束。 正因为此,他才更知道这个世界的危险--那各种差点导致世界毁灭的羁绊。 远了不说,就说眼前。 别看对面这位高冷帅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是火影第一狠人。 想到鼬,浅司就想到了宇智波的灭族之夜。而自己,在刚刚竟然被吓得直接开了眼,还是双眼二勾玉。 他忽然有些慌,止水在鼬灭族前就要献身,那现在距离自己的死期,还有几天? 就在浅司胡思乱想的时候,嘴角忽然被人扯了扯。 “好痛!”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别闷闷不乐的,来,笑一下。”止水扯着他的嘴角,“你已经有了写轮眼,回去认真修行,下次就能打败佐助了。” 说着,有些嫌弃似的甩了甩手上的口水。 “不可能!”佐助一脸自信,“就算有写轮眼,下次也不一定。” 浅司哼了哼,啃了口烤鱼。 不得不说,佐助这小子虽然臭屁,但烤鱼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那我就赢鼬一次好了。”止水笑了笑,冲对面的鼬挑了挑眉。 鼬摇摇头,没说话。 佐助大声道:“才不会,我哥哥才是最厉害的!” “噢,是嘛?”止水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那是当然。”佐助认真道:“虽然止水哥很强没错,但要论实力的话,还是我哥哥更强一些。” 止水挠了挠下巴,“我年纪比他大,照理来说也应该是我…” “忍者的实力跟年纪无关!”佐助很倔强。 止水一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你看,我还有写轮眼呢。” “写轮眼我哥哥也有,就算是真的对决,我哥哥也不会输的。”佐助不服,偏头看向鼬,“我说的没错吧,哥哥?” 鼬愣了愣,看向止水。 想到两人刚才在河边所说的话,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止水看见了他眼中的伤感和无奈,当下故作轻松地一笑,看向还在闷头吃鱼的浅司。 “小司啊,你看佐助都帮鼬说话了,你呢?”他装出不满的样子,“你也不知道维护我。” 浅司哼哼道:“那还用说么,肯定是哥哥厉害。” 听出他话中的敷衍,止水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佐助下意识就要跟浅司争辩,可一看到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再开口。 浅司吃鱼,不是因为多饿,这鱼多香,其实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对鼬和止水的了解来自于动漫,尤其是前者,隐忍,冷静,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甚至是理解的器量。 而止水... 他太温暖了,大义,慷慨,让人自惭形秽。 浅司前世就很喜欢这个活在回忆里的人,而现在对方成了自己的哥哥,就坐在身旁。 他有些恍惚,分不清真假。 也怕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会被止水察觉到。 这是个只要一想到,就会让人心疼的少年啊。 2.止水 篝火渐渐冷下去,零星的火光扑闪着。 “该回去了。”鼬看了眼已经开始打瞌睡的佐助。 浅司还枕着胳膊,靠在树上。 止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熄灭了篝火之后,两人各自背着一个困倦的小孩,在林中穿梭,朝木叶而去。 …… 已经很晚了,木叶的街上有些安静,偶尔会有警务部队的忍者飞来飞去。 宇智波驻地。 “那件事...”鼬有些欲言又止。 “我会继续进行的。”止水说道:“回去吧,佐助也困了。” 鼬看了眼趴在肩头的佐助,眼神里流露出一抹柔光。 止水朝他摆手,往家中走去。 而背上,浅司睡着了,吧嗒着嘴,隐约还嘟囔了声‘哈赛’。 回家后,止水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这张稚嫩的脸,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7岁就能开眼,原来真正的天才,是自己的弟弟么。 止水偷偷笑了下。 而在他打了个哈欠,想要回房的时候,就看到浅司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醒了?”止水一愣。 浅司的眼皮还有些沉,“你...哥哥跟鼬,在河边说了什么?” 止水想了想,“在说家族的事情。” 浅司一怔,难道不打算瞒着自己吗? “听说最近家族里的几个小鬼,在忍者学校里都没有认真听讲。”止水哼哼道:“鼬说要不要回去跟族长商议一下,给他们加点特训。” 果然,浅司想着,止水肯定不会跟自己透露的。 只是,他想着刚才止水给自己掖被角时的小心翼翼,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总不能直接说‘你的计划行不通’、‘团藏会抢你的眼睛’这种话吧? “家族跟村子最近,是不是有些...”他斟酌着试探。 止水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了笑,“一直以来,家族跟村子的关系就比较敏感,你不要多想。” 浅司还想说些什么。 “好了,有时间我会教你怎么用写轮眼。”止水把灯关上,“现在早点休息,晚安。” 浅司张了张嘴,还是道了声‘晚安’。 他觉得自己总不可能这么寸,刚来就赶上宇智波一族发动政变吧? 而且看止水,也不像是多沉重的样子。 那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浅司想着。 他想试着劝说止水,不仅仅是因为融合了宇智波浅司记忆的缘故,只是止水不应该成为一个牺牲品。 另外,还有宇智波一族的悲剧。 …… 次日清晨,止水做好了饭,叫醒了浅司。 “平时你就爱睡懒觉。”止水看着他,“佐助的修行,比你要刻苦多了。” 浅司吃着面包,含糊点头,“我以后会早起。” “就算有了写轮眼,也要更努力地修行才是。”止水开始喋喋不休。 然后,在浅司还没有吃好的时候,止水已经要出门了。 他在玄关背对摆手,一如往常。 不知怎的,正喝着牛奶的浅司,在看着止水的背影时,心里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些难以形容,就是有种要脱口而出喊住他的冲动。 “哥。”浅司唤了声。 止水开门的动作一停,回头,眼睛亮亮的,脸上带着亲近。 “你如果再不吃快点,佐助应该就不等你了。”他笑着说。 浅司‘啊’了声,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有关上的房门,以及那消失在阳光里的身影。 “走得真快。”浅司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没多大一会儿,院外便跑过了佐助的身影。 “小司,我先走喽。” “你等我一下!”浅司抓起一片面包,抄上书包追了出去。 …… 下午,火影办公室。 “情况如上,叛变计划仍持续进行着。”止水单膝跪地,向在桌后的四人汇报道。 从左至右,分别是木叶之根的首领团藏、管理木叶政务的高层顾问转寝小春、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高层顾问水户门炎。 三代火影低了低眼睑。 “日斩,你有何打算?”团藏看过去,“要是继续袖手旁观,将会处处受制于人。” “唔。”三代沉吟不语,像是还在犹豫什么。 团藏皱眉道:“身为火影,有时也得因情势,做出绝情的判断。” 说着,他语气一沉,“目前的状况,不正是如此么?” 一旁,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同样陷入沉思,不过,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们心里更赞同团藏的意见。 三代叹了口气,就要做出决定。 “请等一下!”止水连忙道:“还有其他的对策,我想试试看。” “对策?”三代终于开口。 团藏一听,连忙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三代没有理他,“止水,你说的对策是什么?” 止水语气认真,“用我的万花筒写轮眼。” 三代等人皆是一惊。 半晌,三代才道:“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么?” 止水低了低头,然后道:“为了我想保护的对象,我有这份觉悟。拜托了,三代大人!” 三代火影看着他,良久,才叹息一声,“既然如此,我不会阻止你,放手去做吧。” 止水沉重点头。 “但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你还可以反悔。”三代说道:“还有时间可以去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团藏有些阴郁地看着他,“光改变一个富岳的想法,不足以平息整个宇智波的不满。” “如果宇智波愿意改变的话,那我们也改变即可。”三代道。 团藏的眼神充满了阴翳。 …… 离开火影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止水站在树上,看着村子里的祥和景象,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坚定不移。 “用我的万花筒写轮眼,对族人使用幻术,这并非难事。”他想着,“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只不过,如此擅自行动,鼬应该会生气吧?止水闭了闭眼,还有,小司。 但为了家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摧毁这份幸福,且为此,他不会后悔。 止水缓缓睁开眼睛,写轮眼的三勾玉清晰浮现。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动,于原地瞬身消失。 数枚苦无破空袭来,随之林中传来飞掠之声,接着就是几道身影现身,呈包围之势。 看着他们所戴的动物面具,以及那属于根部的制式风衣,止水心底不由沉了沉。 3.南贺河 铿! 苦无碰撞,溅落的火花里,止水看清了交手之人面具后,那双冰冷的眸子。 嗖嗖! 数道寒星破空而至,止水瞬息闪身。 他灵活闪躲着飞来的手里剑,不时将冲上来的忍者击退,只不过这些人的围攻毫不停歇。 止水自林中跃身而出,草地上,对面数道身影先后出现。 他们将斗篷缓缓摘下,戴着的那一张张动物的面具呆滞而诡异。 “果然是「根」的人。”止水眼神一凝,“那么,幕后之人就是...” “好快的身手,不愧是瞬身止水。”一道身影从林中缓缓走出。 黑与白色调的和服,脚下沉稳从容,来人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方才的话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 “团藏。”止水眸光微沉。 林边吹过黄昏的风,草植翻起波浪,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相视。 止水问道:“你为什么要妨碍我?” “能够潜入对手脑中,创造彷如真实体验的幻术「别天神」。你竟然要将如此贵重的力量,用来阻止区区政变。”团藏的语气有些复杂。 他说,“就算你用瞳术压制了他们,只要宇智波一族还在,村子对他们的疑心就不会消除。即便暂时取得成效,那也仅止于眼前,无法保证未来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宇智波与木叶村的对立,只是时间问题。不如趁此次机会,将宇智波一族一网打尽,这才是为了村子的众人着想,不是么?” 团藏语气冷漠,眼神中更是透露着清晰的杀意和决然。 止水闻言,语气沉重,“你从一开始,就想着...” 团藏抬头,看着空中被风吹过的落叶,“这也是,为了木叶村的和平。” 话落,团藏眼神一厉,便朝止水冲去。 他是老辈的强者,就算战争已经远去,他也未曾耽误修行。 止水没有想纠缠的意思,他看了眼站在林边的根部成员,接着看向迎面冲来的团藏,眼中的三勾玉微微转动。 “呃!”团藏瞳孔一突,整个人骤然僵直。 “只是幻术。”止水说了句,以为可以暂时摆脱,就要离开。 蓦地,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就要闪避。 可他的速度虽然快,这一切却早就在团藏的计划当中。 凌厉的风声自耳畔划过,止水只感到右眼一痛。 他踉跄后退,捂着右眼俯身,骇然看向对面的团藏。 看着对方解下遮住右眼的绷带,那里,一颗写轮眼失去了光彩,只有泛白的瞳孔。 “这颗眼睛,我先收下了。”团藏淡淡道。 “「伊邪纳岐」!”止水心绪翻涌,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毒? 团藏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尤其是要对付宇智波一族的最强者。 止水咬牙,快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根部众人联手结印,挡在团藏身前,“水遁?水乱波!” 巨大的火球与激流碰撞,嗤然声里,滚滚蒸汽溢散。 而等水汽散去,早就不见了止水的身影。 “追!”团藏冷声道。 …… 轰! 起爆符在林中炸响。 根部的几人穷追不舍,就算止水以速度见长,在中毒且失去右眼的情况下,很快就被追上。 “瞄准他的脚,不要伤到他的脸。”根部领头之人吩咐。 几人配合默契,先后甩出起爆符,完全封堵了止水的去路。 止水暗恨自己大意,他看着飞来的苦无后燃烧的火星,想到了自己所坚持的道路,以及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他想到了浅司,想到了鼬。 下一刻, 铮! 左眼的三勾玉急速转动间陡然隐没,继而浮现出曲刃的手里剑图案。 轰! 起爆符引发的爆炸掀起了层层的风浪,四散的烟尘中,一尊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根部的几人站在爆炸外,惊疑不定。 止水喘息着,绿色的实质化查克拉包围着他,形成了披挂盔甲的巨大人形,狰狞的乌天狗呈现鬼面的神态。 这是只有万花筒写轮眼才能开启的神之力,「须佐能乎」! 下一刻,须佐能乎的胸甲打开,露出其中橙色的勾玉,根部的几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从中激射出的无数绿色查克拉箭矢湮没。 而在使出「须佐能乎?九十九」之后,止水也无力再维持须佐能乎,实质化的查克拉缓缓散去。 就在这时,远处林中又有人影闪过。 止水勉强抬了抬眼,已经做出了毁去左眼的决定。 嗖! 龙炎般的火遁突然出现,将还未现身的根部忍者逼退。 一道身影掠到止水身旁,将他抱起。 “鼬。”看着来人,止水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 …… 南贺河,崖边。 夕阳的余晖金灿灿得却不绚丽,树叶正在凋零。 “是根的人从中作梗,可惜的是,看来已经无法阻止族人发动政变了。” 止水说道:“如果木叶就这样爆发内战,他国一定会趁机发动进攻,战争将不可避免。而就在我想用别天神来阻止政变时,右眼被团藏抢走了。” 止水的语气遗憾而无奈,“他并不相信我,打算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作法来保护村子。” 说着,止水手指按向眼窝,“所以,在被他抢走左眼之前,这就交给你吧。” “止水...”鼬想要阻止,却更知道好友的内心。 他们都有着同样坚持的器量。 “我能拜托的,就只有你了。”止水双目紧闭,流下血痕。 他微笑着,朝前伸手,“拜托你保护这个村子,还有宇智波一族的名誉吧。” 鼬沉重地接过,眼神是如此难过。 “我交给你的,不只是这只眼睛,还有新的力量。”止水说道:“我的「万花筒写轮眼」。” 鼬眼底一惊,“止水,你...”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是我最后留给你的礼物吧。”止水笑了笑。 鼬的眼神有些黯淡,更有难抑的悲伤。 “你别摆出这个脸嘛。”止水洒脱道:“就算我现在这样,也还是能晓得你的表情的。” 他说,“一脸不安的样子不适合你,不管何时,都会保持平静,这才是宇智波鼬。” “我想和你一起,让宇智波...”鼬有些哽咽。 止水说道:“对你来说,接下来的道路,也许会是晦暗而又艰辛的,而我却无法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行,是我对不起你。” 他的脸上是一如往常般的温暖笑容,“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坚持自己的方向,作为木叶的忍者,往前迈进,我相信你可以的,所以我才能把这份使命,托付给你。” 止水转过身去,“还有万花筒写轮眼。” 他抬头看着天际,最后的霞光终于要隐没下去。 “真感谢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的道路就到此为止了,但它会成为你的助力,给你新的力量。” 止水背对着鼬,“来吧,鼬,下定决心,用你自己的手来开拓一番道路,我会好好看着的,你一定能够做到。” “小司...还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他最后说道。 鼬握紧了双手,看着止水背后,那象征着宇智波一族的团扇,缓慢且沉重地抬起手... 落叶在水面打着转飘向远处,鼬站在崖边,眼前已空无一人。 4.逝去的终将逝去 浅司和佐助同龄,在忍者学校也是同班。 一整天,佐助都很乖,认真听讲,不开小差,真是个好学生。 相比较而言,班级里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就要闹腾一些了。 浅司也不喜欢上课,他倒没显摆地把写轮眼亮出来,只是有梳理记忆中,有关写轮眼的一些事情。 而班上的人,他只认出了像鸣人等几个眼熟过的人,其他的根本没记住。 他想跟鸣人说说话,或者听对方说说话。 但鸣人虽然表现得大大咧咧,眼神中却有着戒备和怯怯,好像有一堵墙,他明明是想要出来,可又犹豫。 浅司当然知道原因。 但他不确定,当面对的是一个鲜活的,有着那样凄惨的童年和回忆的人的时候,自己前世那丁点的了解,是否足够。 他没有相同的经历,即便有所感触亦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更逞论先入为主,不可避免地带着怜悯和好奇。 鸣人的内心是敏感的,浅司怕自己不经意间会刺痛到他。 所以,即便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想跟鸣人亲近,想跟他成为朋友,浅司还是没有刻意去表现出什么。 只是在鸣人恶作剧的时候,更为宽容了一些,在他快要挨打的时候,拽了他一把。 而就是这样,还被鸣人拍了肩膀,得到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 彼时,浅司突然有些泪目。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黄昏,忍者学校门口都是来接孩子的大人。 浅司和佐助出来的时候,没看到鼬和止水的身影。 “哥哥说今天有任务。”佐助说道。 浅司点点头,看到鸣人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双手枕在脖子后边,很潇洒地离开。 人来人往,却都对他避如蛇蝎,当面的眼神都是那么嫌恶,更别说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 浅司注意到,鸣人走得越来越快,最后就跑远啦。 “咱们也回去吧。”佐助的目光,从那离远的背影上收回来。 浅司点点头,可脚步刚迈出后不久,心口忽地就是一跳,毫无来由,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佐助愣了愣。 浅司的脸色有些发白,刚才那仿佛被人扼住心脉的感觉,随着呼吸而缓缓消散,却是如此清晰。 “我,我也不知道。”他觉得有些难受,难以言喻的伤感在心底弥漫。 似乎有谁在哭泣,声音逐渐远离,是那么悲伤。 浅司扶着膝盖喘了喘气,突然升起些明悟,“是宇智波浅司吗?” 他想也不想,就直奔记忆中的南贺河方向而去。 佐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 …… 南贺河除了流水,当然什么都没有。 浅司站在印象中,符合动漫记忆里的悬崖边,四下打量。 佐助扶着膝盖,喘着气,“你在找什么啊?” 浅司抿了抿嘴,回头一笑,“没找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 佐助听得直翻白眼,哼了声,调头就走。 浅司一边快步跟上去,一边回头张望。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情绪,更不确定某件事情是否已经发生,只是因先前突然涌上的悲伤而有些难受。 就好像,是永远失去了什么。 而现在的自己,或者说是灵魂深处,亦有了解脱。 …… 宇智波驻地还是跟往常一样,偶尔能看见三两族人,跟昨天并没有什么变化。 浅司不疑有他,回了家,喊了声‘我回来了’,却没看到止水。 客厅的桌上,还是早晨自己匆忙走后,而没有收拾的样子。 他沉默着,放下书包,又打开门,坐在了门口。 当鼬从好友的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一个相貌温婉的少年,托腮坐在门前阶上,像是在等着大人归家。夕阳下的小小身影,显得那么孤单。 鼬的眼神沉了沉,没有说话,低着头走过了。 浅司当然看见了他,不过并没有在意,他只是在等止水。 夕阳隐没,最后的一丝余晖终于彻底消失。 夜幕降临,弯月的光散发着冷冽。 很久。 浅司搓了搓手臂。 止水今晚不会回来了,他想着。 然后转身回屋,没有关门。 本该是初来的昨晚,浅司难以入眠的,可真正失眠的却是今夜。 …… 次日,浅司起得很早,叠好被子,打开房门,第一眼看向客厅。 还是没有收拾的桌子,厨房也没有熟悉的身影,屋门还敞开着。 他走到桌旁,将碗筷收拾干净,然后刷牙洗漱,拿上书包,出门了。 今天他没有等佐助。 天气很好,村子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你干嘛背着书包?”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浅司这才回神,看到了脸上有些灰尘的鸣人,这小子歪着嘴,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 好浮夸。浅司在心里说了句,然后打了招呼,“上学啊。” 鸣人一愣,捂着肚子大笑,“白痴,今天是周末啊,哈哈笑死我了!” 浅司也是一怔,摇摇头,继续背着书包走了。 “哎。”鸣人见他走,马上不笑了,“不打招呼就走啊,没礼貌!” 不过,鸣人嘟囔归嘟囔,想到刚才浅司的神情,以及看到他此时低头的背影,还是追了上去。 “你等等我,吃早饭了吗?”他很自来熟地打招呼,走在一起时却隔着一点距离。 浅司摇头。 “那,我请你吃拉面吧。”鸣人笑道:“很好吃的一乐拉面!” 浅司说好。 …… 一乐面馆。 “呦,是鸣人啊。”手打大叔看见鸣人后,笑着说道:“还带了朋友来吗?” “嗯!”鸣人狠狠点头,坐下后一挥手,“要两大碗海鲜拉面!” “好,马上就来。”手打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浅司,回头去下面了。 鸣人手撑着下巴,看着浅司,撇嘴道:“吃好吃的拉面之前,别丧着脸嘛。” 浅司深吸口气,“谢谢你。” 鸣人一愣,“谢我?” “是啊,不能丧着脸啊。”浅司眼帘低了低,想到了止水扯着他的嘴角让他笑的场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开心就对了。”鸣人伸出手,故作大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浅司对此并不在意,笑着点头。 鸣人眼里的小心这才散去。 拉面很快上桌。 “我先开动啦!”鸣人大喊一声。 浅司深呼吸,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5.鸣人 拉面的分量很足,浅司吃得很饱。 鸣人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美美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又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浅司,发现他没有露出什么嫌弃后,这才放心。 “对了。”鸣人忽然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知道你跟佐助那家伙同族,可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的?” 浅司也是一噎,你连我名字都没记住,还请我吃面,心是真大啊。 “浅司,宇智波浅司。”他说道。 鸣人认真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现在心情好些了么?”他问道。 “嗯。”浅司笑了笑。 鸣人爽朗一笑,“美食总会让人开心的,尤其是好吃的拉面。” 浅司点点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开心啊?”鸣人还是没忍住好奇。 “我找不到哥哥了。”浅司说道。 “什么叫找不到?”鸣人问。 浅司眼帘低了低,“他一直没有回来。” “那你父母呢,他们也不知道你哥哥去哪里了?”鸣人又问。 “没有。”浅司说道:“他们都去世了。” 鸣人抿起了唇角,没有父母,相依为命的哥哥又不知去向,这种感觉他当然能够体会。 所以,他用力挥了挥拳头,“那决定了,接下来就一起去寻找你哥哥!” 浅司一愣。 鸣人跳下椅子,人已经跑到了街上,“快点啊,浅司。” “这家伙。”浅司摇摇头,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两道小小的身影相伴跑远,手打大叔微笑看着。 …… “你哥哥最后是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那你最后见他的时候,他有说过什么吗?” “好像没有吧。” “那先去你家看一看吧,说不定他已经回来了。” “好。” 浅司的家里,还是那般冷清。 “没有回来啊。”鸣人看着好大的屋子,心里有些羡慕,也有些替浅司难过。 唯一的家人,如今下落不明,如果以后真的要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屋子,恐怕会很孤独吧。 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捶手心,“你哥哥是做什么的,他也是忍者吗?” “是,暗部的忍者。”浅司说道。 “暗部啊。”鸣人张了张嘴,有些惊讶。 毕竟,听说那里面都是很强的忍者。 “那他会不会是去执行任务了?”鸣人眼睛一亮。 “如果是执行任务,他会跟我说的。”浅司说着,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鸣人看着好像有些漫不经心的浅司,叹了口气,“那这样根本没办法找啊。” 浅司也是笑了笑,他其实已经猜到,止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止水每次执行任务之前,都会来跟他说一声,或是让鼬来通知。 可是,现在并没有。 昨晚鼬从门前经过,浅司是看见了的,包括对方眼神中的悲伤,敏感的自己也是有所察觉。 佐助没有事,富岳也还活着,那么唯一能让鼬如此失态的,就只有止水了。 浅司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不愿意去相信。 可到了现在,还能如何呢? 浅司低着头,打开牛奶,递给了鸣人。 “这...是给我的么?”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 浅司拉开椅子,“坐吧。” “不去找你哥哥了吗?”鸣人小心问道。 “我刚刚想起来,他应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浅司坐在桌旁,双手捧着牛奶的杯子,看向窗外。 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落,在风中摇晃得斑驳着,一片叶子落下,打着旋落在了窗台上。 他低声道:“我想劝他不要去,前天晚上,我就应该说的,可他还是不告而别了。” 鸣人语气也低下来,“其实,我的家人也去了很远的地方,很遥远很遥远。” “可是,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活下去啊。”他抬起头,笑容灿烂,一如窗外的阳光,“他们也一定会看着我,希望我好好活下去的。” 浅司张了张嘴,然后点头,“是的,我们都要活下去。” 鸣人伸出大拇指,“没错,你要像我一样,好好吃饭,按时睡觉,每天都要活得开心。” 浅司很想问他,你真的开心么?但他没有问。 他不想破坏这种美好。 “一定。”浅司同样伸出大拇指,有些羞耻的同时,竟觉得心情澎湃。 好像就突然自信了许多,连一直积压在心头那种迷茫感,都被冲淡了。 他的确是不该继续沉浸在止水已经离去的悲伤里了,认清和接受事实之后,他现在应该想的,是将要来临的灭族之夜。 等止水的遗书被发现以后,鼬会受到族人的怀疑,然后,鼬会联合宇智波带土,亲手覆灭宇智波一族。 而木叶会袖手旁观,甚至监视外围,不让此事被外人察觉。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浅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 “你怎么了?”鸣人问道。 “没什么。”浅司喝了牛奶,有些犹豫。 鸣人却会错了意,连忙将牛奶喝完,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的语气,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我是在想,你会不会忍术?”浅司说道:“要不要比试一场?” 左右什么都不能做,他想趁此熟悉一下写轮眼,而佐助不知去向,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鼬。 至于认识的其他人并不多,也没必要现在就在外人面前暴露写轮眼。 “你要跟我比试?”鸣人一听,先是有些惊讶,不过转念就有些怀疑,是不是对面这家伙,故意找这么个借口来揍自己? 要知道,自己可是学校里的吊车尾,要不是想揍自己一顿的话,谁会来找自己比试? “你是我认可的对手。”浅司突然认真道:“我注意你很久了,漩涡鸣人。” 鸣人惊了。 马上,他就斗志满满,“很好,宇智波浅司,现在,你也成为了我所认可的对手!” “那你会忍术吗?”浅司还是问道。 鸣人脸色有些涨红,当时就忍不了了,“我的梦想是要成为火影,怎么可能不会忍术!” 浅司下意识就想到了色诱术,不过一想到鸣人现在的年纪,应该还没有那么的...不着调。 所以,他跳下椅子就走,“那去河边!” 6.宇智波 浅司还是高估了现在的鸣人。 河边。 “火遁?豪火球之术!” 结印的术式完全刻在了记忆之中,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身体的记忆便能快速将印结出。 体内的查克拉被调动起来,浅司觉得嘴巴有些涨,然后直接张嘴,初始是一道火线吐出,瞬息便在身前凝聚成巨大的火球朝前冲去,空气都被烧灼。 鸣人有些懵,然后感觉到了火球的温度,哇哇乱叫着一歪身子,跳进了水里。 随着输送的查克拉切断,火球在水面上缓缓消散,四下弥漫开如雾般的蒸汽。 鸣人从另一边的水里爬上来,神情中有些羡慕。 浅司跑过来,一脸担心,“你没事吧?” 豪火球是止水教他的,自己以前练习过,可记忆中却没今天放的这么大,以前也就是个大火球。 再加上的确是‘初来乍到’第一次用忍术,就算是萧规曹随,这查克拉也是没控制好。 鸣人揉了揉被火烤卷了的发梢,摇头一笑,“没事,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浅司也是一笑,“这算什么,你以后更厉害。” “那是当然!”鸣人哼了声,很是不服输。 他之前说自己会忍术,其实是吹了个牛逼,自己在查克拉提炼方面还不大行呢。 浅司问道:“那要继续么?” 鸣人很想说‘当然’,可一想到刚才自己落水时的狼狈,还是没继续倔强。 他摆了摆手,“算了,你的查克拉应该也不太够了,下次吧。” 浅司笑了笑,在河边草地上坐下,恢复查克拉。 鸣人就坐在他身边,撑着身子,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查克拉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在体内流通着,随着休息而不断恢复。 浅司闭了闭眼,然后睁开,透过静谧的双勾玉看着眼前的世界。 天边的云朵仿佛离得更近了,水面上掠过的飞鸟也慢了许多,甚至能看清它汲水的动作和喙上的水滴。 浅司睁大了眼睛,能看到小河对岸走过的人怀里抱着什么口味的拉面,还有不远处的林中...有人? 他心底一惊,眼睛传来了轻微的酸涩感,他连忙闭了闭眼,双勾玉隐没下去。 浅司有些疑惑,他方才隐约看到了一道身影,以及流动在对方体内的涓涓细流,那应该就是查克拉的走向。 “会是谁,为什么躲在树上,是执行任务,还是监视?”他将疑惑埋在心底。 鸣人倒是看着他沉思的侧脸,有些愣神。 “你刚刚的眼睛...”他犹豫着开口。 浅司回神,揉了揉眼角,“可能是没睡好吧。” 鸣人肯定不信。 “就当做是秘密,下次比试的时候,再告诉你。”浅司笑道。 鸣人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小鬼,说话还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浅司一愣,随即脸色便柔和下来。 是啊,自己也只是一个小鬼而已,不知不觉间,在看待鸣人的时候,竟有了一种过来人看小孩子的感觉。 可在没了止水以后,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比鸣人好多少呢? “喂,你该不会生气了吧?”鸣人故意道:“看你好像要哭鼻子的样子。” “你才要哭鼻子!”浅司翻了个白眼。 鸣人好容易找到一个能斗嘴、能一块玩耍的朋友,待在河边也没什么意思,他就要拉着浅司找地方去玩儿。 而就在这时,河边走来了三个青年,朝他们过来。 “宇智波浅司。”其中一个唤了声。 浅司循声看去。 这三个人都是黑发,穿着宇智波一族的短袖,背后有着团扇的族徽。 浅司从记忆中将他们认了出来,是宇智波一族中天赋不错的青年。 “是我,有事吗?”浅司站起来。 虽然是认识的,不过鸣人还是站在了浅司的身边。 对面三人里,领头的宇智波浩有些不屑地看了鸣人一眼,“黄头发的小鬼,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鸣人哼了声,根本不走。 在他心里,浅司已经是他的同伴了,眼前这三个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他当然不能离开。 “嗯?”鸣人的态度,让宇智波浩有些意外。 浅司连忙开口,“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宇智波浩跟同伴相视一眼,“看来他还不知道。” 另外两人在看着浅司时,目光中有些怜悯。 “跟我们回族里。”宇智波浩说道。 浅司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事,但还是皱了皱眉,“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知道止水的事情么?”宇智波浩哼了声,“想知道的话就赶紧跟上。” 说完,三人抬脚就走。 “浅司?”鸣人有些担心。 “我可能要先回去了,下次再找你玩儿。”浅司笑了笑,“你也要好好修行啊。” 鸣人撇了撇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啰嗦,下次看我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浅司便朝他挥手,快步跑开了。 鸣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然后才在河边坐下,托着下巴,随手丢着石子。 …… 之前离开宇智波驻地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怎样,可这一次回来,浅司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气氛。 街上青壮的人更多了,面色都带着沉重,有的腿侧已经绑好了忍具包。 浅司跟在宇智波浩三人的身后,到了一户门前,这里是佐助的家。 也是宇智波一族族长,宇智波富岳的宅邸。 鼬背着佐助,从长街另一头遥遥走来。 “宇智波鼬。”宇智波浩眼神深沉。 走到近前,鼬看了眼浅司,把佐助放下来,“佐助,你先回去。” “哥哥?”佐助本来还想跟浅司打招呼,可突然看到鼬严肃的表情,有些忐忑。 鼬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马上就来。” 佐助抿了抿唇,听话地回家了。 “还真是疼爱弟弟啊。”宇智波浩说道。 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宇智波浩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但很快脸上闪过羞恼。 他直接拿出止水的遗书,甩给鼬,“你现在当着止水弟弟的面,说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浅司因为了解,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鼬看着他,却以为他是太过悲伤,因而往日开朗的内心才变得绝望枯寂。 7.最后一次的啜泣 宇智波浩三人斜睨着鼬,语气不惮,“将这封遗书,交给你的暗部去吧,然后让他们去调查。” 他们冷笑一声,转身就走,竟丝毫没有在乎还在一旁的浅司,仿佛让他一同过来,就仅仅是为了刺激一下鼬而已。 鼬眼神微沉,“你们这是在怀疑我?” 宇智波浩回头,“是又如何,你不就是暗部的狗吗?” 鼬低了低眼帘。 浅司只看见眼前人影一闪,宇智波浩三人几下便被打倒在地,一阵哼哼唧唧。 “好强。”他心中暗道。 虽然早就知道鼬很厉害,可当亲眼看到,或者说,是浅司根本没有看清鼬的动作,只是看到了结果。 宇智波浩三人在族中的年轻一代里,并非无名之辈,否则也不敢来威胁鼬,可就是这样,还是被鼬随手料理了。 就算是生死相搏,恐怕也不过是在呼吸之间吧? 浅司看向了鼬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照着自己此时的样子。 “你也怀疑我么?”鼬看着他,问道。 说不清是什么语气,好像有着愧疚,却是如此平淡,就如同所面对的人,跟止水没有半点关系那样。 换句话说,在鼬心里,除了佐助,可能在乎的人只有止水。 至于浅司,也许会让他在某个时刻想起止水,但要论感情,还是远远不够在心里留出一个位置。 浅司忽然有些心寒。 “鼬,你在做什么?”这时候,他们身后有人走来,语气中透着不悦。 浅司闻声看去,是穿着绿色忍者马甲的中年人,这便是负责木叶警务部队的宇智波富岳,也即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鼬的父亲。 宇智波浩三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向他们道歉。”富岳沉声道。 鼬的眼神有些低沉。 “不是因为止水,而是因为你对族人动手。”富岳说道。 于是,在浅司几人的面前,鼬缓缓跪下,并且说道:“止水的死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也要为刚才的失礼道歉,对不起。” 明明是道歉,也能让人听出他话中的真诚,可浅司只要一想到,此时跪在地上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且在这年轻的外表下,有一颗何等老练且世事洞明的内心,他就感到一阵寒意笼上心头。 宇智波浩三人当着富岳的面,当然不敢再放什么狠话,只是‘嘁’了声,很快便离开了。 富岳看了浅司一眼,没说什么,也回家了。 鼬起身,捏紧了手中止水的遗书。 他有些平静地看了眼仍在原地的浅司,“天不早了,回家去吧。” “噢。”浅司下意识点了点头。 一旁鼬的家中,佐助正看向这边,脸上带着担忧。 鼬转过头去,看着佐助,眼中有刹那的复杂,随即变成决然。 …… 浅司回了家,一路上,他已经梳理清楚了此时所处时间的脉络,包括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宇智波一族本打算借由族中集会,在昨晚发动政变,但由于昨夜缺少了两个关键性人物,止水和鼬,所以才延迟发作。 没想到在今天,发现了失踪的止水所留下的遗书。 虽然遗书中对自杀的理由,是因为对任务和生活的厌倦,可这并不足以服众,且没有人会相信止水会自杀。 因此,与止水交好,且被止水‘监视’的鼬,才会受到族人的怀疑。 同时,宇智波一族将要发动的政变,因止水的死,缺少万花筒写轮眼的战力,而将被迫推迟两年。 但是,推迟的两年只是计划,并不代表宇智波一族还有这个时间。 天色渐晚,黄昏的光透过窗,房中有些晦暗。 浅司坐在桌旁,面前是切好的面包和火腿,还有温热的牛奶。 这是他最后的晚餐。 因为下午的事情,是一个引子,让宇智波鼬同意跟木叶高层合作,且答应与面具带土联手的引子。 团藏和带土都需要宇智波一族的眼睛,而带土也想招揽鼬,为了木叶,为了佐助,鼬一定会答应。 浅司小口咬着面包,细嚼慢咽。 所以说,哪怕是他穿越而来,哪怕他明明想要改变什么,剧情依旧像是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丝毫不因某个人而发生改变。 他清楚,今晚,自己就会死。 白天时候看见的树林里的人,大概就是团藏派来监视自己的根部成员,应该是因为自己是止水的弟弟吧。 而当时的自己,可能还是暴露出了写轮眼。 不过也无所谓了,浅司想着,已经没有退路了,更没有挣扎的余地。 逃出木叶? 或许还未走远便撞进了带土的怀里。 就算没有带土,团藏也不会让自己离开。 该死的收集癖,该死的野心家,愚蠢的自己! 浅司咬下一大口火腿,闷了半杯牛奶,呛得直咳嗽。 然后,先是眼睛有些湿润,接着这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小声的哭,随即就是闷声的嚎啕。 他不想死。 上辈子莫名其妙地死了,好不容易才开始了新的人生,哪怕是可以预料到死期的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他也想多活一阵子。 死亡,真的是一件极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死亡就在眼前,慢慢显露真容,你却无能为力。 浅司擦了擦眼泪,之前包括刚才回来的路上,他都以为自己能够坦然地接受这一切,保留着自己身为穿越者和上帝视角的体面,可没想到,其实还是高估自己了。 他就是个怂货,只会口遁的铁憨憨,事到临头也会害怕。 浅司甚至在想,自己现在要不要去找鸣人,今晚就跟他睡了,说不定能受到位面之子的命运加持,保不齐就能被放过。 可要动手的是鼬啊。 而且,自己说不定还会把带土引过去,那样鸣人的身份就会暴露,会有危险。 就算有暗部在保护鸣人,浅司也不觉得他们会是带土的对手,除非三代亲自出手,可似乎,他今晚关注最多的,应该也是宇智波一族。 必死的局面,就没必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浅司深吸口气,收拾了碗筷,打算洗漱去睡觉了。 说不定睡得早,到时候就不用醒来了,也就没有了痛苦。 8.血夜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浅司躺在床上,窗帘被风吹得摇晃,屋子里洒下明净的月光。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又明又亮,真好看。 “这风儿有些喧嚣啊。”浅司还是睡不着。 人就是这样,心里有事的时候,就算拼命想睡过去,可还是不困。反倒大脑会因为这样强烈的心理暗示,而被刺激得亢奋,人也更精神。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床头的钟表吧嗒吧嗒地走着,浅司没有去看时间,只是看着外面的月亮越来越亮,风也轻缓。 而更远些,好像有模糊的人声飘来,若有若无,隐隐约约。 终于,他眼皮沉了沉,睡着了。 梦里。 天是血色的,像是泼上了涂彩,一切都模糊不真。 浅司所能看见的,是一张张记忆中的脸,是宇智波一族的驻地。 这些人走在街上,本来是笑着,然后突然像雕塑一样静默,随即倒下。 鲜血从他们的身上淌出来,地面上晕开大片的血迹。 血在延伸着,一直延伸着,直到自己的脚下。 浅司睁大了眼睛,有些呆愕,他想要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被动地看着,看着房中的人走到街上,然后倒下。 他们在临死前,都会看向自己,空洞的双眼里,血色的勾玉缓缓转动,直到失去光彩。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倒下,浅司的心底也变得麻木,不再想要开口,没有再去伸手阻拦的冲动,就是这么看着。 血色,逐渐蔓延,弥漫了整个所能看见的世界,最后将他吞没。 “呼!”床上,浅司猛地睁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额头包括身上全是冷汗,汗水浸湿了睡衣,黏在身上有些难受。 “是梦么。”浅司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他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房间外,门缝下,隐约能看到丝丝光亮。 他心底一惊,睡前关灯是他的习惯,况且今晚,他根本就没有开灯! “是谁?”浅司慢慢爬起来,在桌子上摸索一阵,很可惜地只有铅笔。 他便用手抓着铅笔,趴在门后,小心开了一条缝隙。 光是从隔壁传来的,那是止水的房间。 浅司目光沉了沉,开门,走了出去。 止水的房间里,窗子开着,夜里的风吹进来,窗帘晃动。 一个人背对门口站着,右手抓着一把滴血的暗部太刀,左手拿着一个卷轴,还没有拆开。 “鼬。”浅司站在门口,轻声说了句。 房间里的光落在他的身上,而四周却晦暗一片。 鼬早就发现了他,此时闻言,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带着血丝的眼睛里,是从此不会熄灭的三勾玉。 “醒了。”鼬平静道。 浅司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一点,从对方手里还在滴血的太刀上就能看出。 他便没有开口。 因为当真的事到临头,他虽然怕死,却不想求饶。 这或许是无谓的倔强,或是可笑的坚持,但浅司现在就站在宇智波鼬的面前,平静地相视。 鼬冷静地看了他半晌,抬了抬左手,“这是止水的修行笔记。” 浅司一怔。 鼬把卷轴轻轻放在了桌上,“只有自己变得够强,才能将自身和亲人的命运牢牢把握住,你很有天赋,不要辜负止水的期望。” “你这是,什么意思?”浅司疑惑道。 鼬最后看他一眼,“我希望你能成为像止水那样的忍者,另外,团藏虽然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但会是一个不错的老师。” 浅司皱了皱眉,下一刻,鼬整个人陡然变成乌鸦散开,在窗外消失。 “鸦分身。”浅司想着,忽然一愣,鼬没有杀我? 浅司很是惊讶,难道是因为止水临死前说了什么,所以他才放过了自己么? 一定是这样的,只有止水,才能改变鼬的想法。 到此,他才长长松了口气,而后背竟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了。 浅司走到窗边,天上飘过云层,遮蔽了月光,还能看见街上的灯光,四下却透着死寂。 没有半点声音。 他打了个冷颤,关上了窗子。 桌上,带着‘封’字的卷轴安静躺着。 浅司沉默着,然后躺在了止水的床上,睡着了。 没有关灯。 …… “为什么会留下那个孩子,就因为他是止水的弟弟么?”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团藏贴墙站在阴影中,对面,是一个带着动物面具的暗部成员。 只不过,这人面具后的双眼里,却是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 “不错。”鼬点头,“况且,你不是已经派人在监视他了,就算我要对他动手,你也会妨碍吧?” 团藏闻言,眼神沉了沉,“7岁开眼,这种天赋,值得老夫关注。” “是么。”鼬没有多说,只是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我会一直看着的,如果你敢对佐助出手,我就会把木叶的情报泄露给敌国。” 话落,不等团藏回答,便化作了无数乌鸦飞散。 “该死的。”团藏咬了咬牙,不过,他只要一想到今晚的收获,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 除了那些写轮眼以外,最主要的,是得到了止水的弟弟。 而对方,还不知道是自己害死了止水。 他会培养出一个不逊色于宇智波鼬的忍者,同时也将会是另一个止水。 最好也是「别天神」! …… 浅司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过不是自然醒,也不是天亮了,而是有种想要醒来的冲动,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背对着床边站着一道身影,正要伸手去拿桌上放置的卷轴。 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人影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 中年冷酷的面容,被绷带遮住的右眼,此时的眼神中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团藏! 浅司对这副尊容无比熟悉,此刻当所面对的是真人的时候,竟不觉间有些战栗。 他下意识看向了团藏的右眼,那里,现在应该是止水的眼睛。 团藏没有多想,两人以前没有见过面,只当是小孩子对陌生人的好奇和防备。 “你就是止水的弟弟,宇智波浅司?”他淡淡道。 因为属于宇智波浅司最后的灵魂印记,也已在止水死去的那日升天,所以现在的浅司心中,并没有太多仇人在前的刻骨恨意。 即便眼神中避不可免地出现了嫌弃。 “对,你是?”浅司下床,站在团藏的对面。 他没有察觉到的是,自己眼中的双勾玉正微微转动。 9.锅老师 即便已经从手下根部的监视人员口中,听说了‘宇智波浅司疑似觉醒写轮眼’的情报,可当真的亲眼所见,团藏还是不得不心生感慨。 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也真是漂亮的眼睛啊。 团藏心里想着,三代火影培养了波风水门那样优秀的接班人,那他团藏,是不是也要证明一下自己,也有足够的能力培养出一个出色的人才? 但这只是刹那闪过的念头,他自己很快便将其否决掉了。 不,我团藏不需要如此证明,亦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他看向浅司,眼眶微微伏低,与之相比,他更喜欢忠心的下属,以及这双有机会开启万花筒的眼睛。 “吾名为志村团藏,木叶之根的领导者。”团藏居高临下道。 “我听说过说暗部。”浅司装傻还是有一手的。 团藏略带一丝嘲讽道:“你能在我提及木叶之根的时候,马上说出暗部,足可见你对「根」有所了解。” 浅司怔了怔,心下不免凛然。 果然,在团藏面前,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些,这演技也太过拙劣。 他低了低头,不过,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只要对方没对自己动杀心,那么装傻不行,卖萌还是可以的。 团藏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说中心事而难以自处,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但身为忍者,尤其还是宇智波一族,就算是孩子,也不容小觑。 “老夫不会与你多费口舌,今夜来只是通知你一声,日后你便是根部的一员了。”团藏补充道:“只归属我的调遣。” 浅司应了声,还是忍不住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外面的事情?”团藏眼睛眯了下,突然道。 浅司暗道自己还是不够老练,马上道:“因为鼬在不久前来过,他的刀上还有血,我隐约听见了不好的声音。” 鼬灭族杀人的时候,团藏并不在场,所以对此没有怀疑。 “宇智波鼬因灭族之罪,已经被列为s级的通缉叛忍。”团藏说道:“而你和宇智波佐助,就是除他之外,宇智波一族最后的幸存者。” 浅司张了张嘴。 他忽然在想,自己此时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是惊讶,还是后怕,亦或是泫然欲泣和悲伤。 只不过他还是不适合表演,所以冷漠。 团藏很满意他的表情,他认为只有能擅于隐藏自己内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看向一旁的桌上,封印的卷轴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伸出手。 “等一下。”浅司下意识道。 团藏瞥了他一眼,“就算这里面封印着什么忍术,难道你觉得,这会比你今后在根部学习的,还要高级么?” 浅司问道:“是您亲自教授么?” “不错。”团藏隐有傲然,“能得到老夫的教导,将会是你的荣幸。” 浅司心想,你的风遁跟止水的忍术比起来,好像还真不太行。 所以,他说道:“因为这是哥哥留下的,所以...” “止水么。”团藏看了那卷轴一眼。 他刚才就有所猜测,因为这卷轴上的封印,应该是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够打开。 “里面,会不会有止水对万花筒写轮眼的记录?”团藏暗暗思忖。 但这也只是猜测,虽然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要说此时就在浅司的面前暴露,就这么当面拿走止水留下的卷轴,似乎有些不合他的身份,也太过没品了些。 团藏自认还是做不出来的。 “那么,就等以后看这小鬼的表现吧。”他想着,如果这卷轴上真有什么秘密,那一定会在宇智波浅司的身上得到印证。 “好了,那么,你就享受在宇智波的最后一晚吧。”团藏转身道:“明天一早,我会派人过来,记得早起。” “是。”浅司躬身应了声,“老师慢走。” 团藏出门的动作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朝后瞥了眼,走了。 等从窗后看到人影走远,浅司才重重出了口气。 面对志村团藏,要说没有压力是假的。 对方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实力强大又久居高位,就算没有刻意散发气息,可仅仅是站在面前的气势,就足以让人感到压迫。 浅司抓了抓头发,没有去管卷轴,而是关上了灯,上床睡了。 房顶上,带着单眼花纹面具的带土,身影扭曲消失。 对此,不论是入梦的浅司,还是周围负责监视的根部,都没有半点察觉。 …… 次日,清晨。 浅司起床,心中一动,看了窗外一眼。 然后,他刷牙洗漱,默默等待着。 果然,在他刚从卫生间出来,还不等吃饭,房门便被敲响。 开门后,面具风衣标配的根部成员,像木桩一样站在外面。 “跟我走。”他冷淡道。 “可我还没吃饭。”浅司说。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目光漠然。 “好吧,那我能不能先收拾一下,带点东西?”浅司问道。 “你以后还会回来。”根部的人说。 “我会很快。”浅司说了句,快步回房把卷轴放进书包里,背上就出来了。 锁好门之后,他就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很酷的人,去往木叶之根的基地。 …… 浅司没有机会去看宇智波驻地死寂的街巷,无缘得见空无一人的场景。 根部的人不会跟他好好走路,让一个背着书包的小鬼,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身后。 这家伙直接拎起了浅司的后领,嗖地一声就飞掠起来。 穿过树林,迎面是呼啸的晨风,清新中透着凉意。 浅司用手紧紧抓着衣领,缩着脖子,就怕会被勒死。 进村后,他看到街上的行人偶尔会停下来窃窃私语;看到一些人的脸上带着嘲讽,在遥遥看向宇智波一族所在的时候;还看到了在人群中,被人指点着低头走过的鸣人。 然后,在从房顶飞掠过去的时候,浅司注意到鸣人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在原地愣了愣,随即脸色着急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而那边,是宇智波一族的驻地。 浅司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在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的时候。 10.永远爱你的人啊 根部的基地是真的偏僻,且阴森。 黑暗的色调,是传统的日式风格,只不过窗子太过封闭,偶尔才能有一点阳光投下。 更多的照明,是火把。 浅司跟在根部成员的身后,背着书包,走得不快不慢,像是因好奇误入黑暗组织的小学生。 “团藏大人,宇智波浅司到了。”根部的人朝阴影处单膝跪下,语气恭敬。 浅司便看向了墙边。 火把的光带来了阴影,团藏从其中缓缓走出,神情淡漠,满是威严。 浅司心中下意识有了吐槽,甚至在想,如果是奇拉比看到团藏此时的姿态,会说些什么? 嘿,八格牙路,口闹雅鹿? 浅司只是腹诽,不敢出声。 团藏觉得眼前的孩子还算是乖巧的,跟其他从战争中掳来的孤儿不一样。对方很有胆量,到了这里还能保持冷静,而不是瑟瑟发抖。 当然,也可能是被自己所震慑住了。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将要生活的地方。”团藏说道。 浅司问道:“会是多久?” 地上还跪着的根部成员,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敢向团藏提问的孩子,这还是第一个。 “直到你毕业。”团藏说道。 “怎样就算毕业?像忍者学校那样吗?”浅司问。 团藏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止水有些不一样。” 浅司疑惑。 “你的话挺多。”团藏说道:“而止水,只会听从命令。” 说到这里,他心里默默加上一句,违背命令后就死了。 浅司当然知道团藏是什么人,此时听他提起止水,心中不免生出些厌恶。 哪怕他站在上帝的视角,知道团藏也是为了木叶,可对他选择的做法和手段,还是不敢苟同。 他不想,也不会成为团藏这样的人。 这样太累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活着,不想背负的太多。 团藏以为浅司在回忆止水,便说:“你是止水的弟弟,毕业应该不难。” 浅司松了口气。 “只要你能击败其他人就好。”团藏补充一句。 “其他人?”浅司一愣。 “没错,除了你以外,这里还有其他的孩子。”团藏说道:“而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够毕业。” 浅司下意识道:“那没毕业的呢?” 团藏竟然笑了下。 浅司愣了愣。 “你很可爱。”团藏说了句。 浅司心中一寒。 “好了,给他安排房间吧。”团藏吩咐完,就已经没有了赘言的兴致,转身走了。 跪在地上的根部之人等他离开,这才起身,面具后的眼神斜睨着浅司。 “以后你的话不要这么多。”他说着,在前头领路,“跟我来。” 浅司暗暗撇嘴。 …… 房间也在基地里。 一条幽深的甬道,两旁是栅栏的拉门,里面就是住人的地方,看着像是地牢。 浅司走在甬道上的时候,能明显注意到来自两旁注视的目光。 善意的不多,有好奇,有打量,有挑衅,不变的是带着敌意。 这些就是自己以后‘毕业’的对手么?浅司心里想着。 然后,在甬道的尽头,挂着数字101的栅栏门前,领头的根部停下了。 他拿出钥匙,开门,“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浅司点点头,然后看着他,静等下文。 可这家伙竟然直接转身,要走了。 “哎?”浅司有些懵。 “还有事?”根部的人回头。 “不说说规矩之类的吗?”浅司疑惑道。 这时候,他听见离近的栅栏后边,似乎有人笑了下。 “规矩,你慢慢就会懂了。”根部的人哼了声,走了。 “真吊啊。”浅司在心里感慨一声。 他也拉开栅栏门,然后推开里边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单人间,一张床铺,一个小桌配椅子,再加上马桶和淋浴头,连窗户都没有。 唯一的出口除了马桶,就是身后的这道门。 光源除了甬道上发黄的灯,就是桌子上燃烧的蜡烛。 浅司走过去,打量了一下,桌子刚擦拭过,湿渍未干,蜡烛也是才点上不久,而这桌子并没有抽屉,看样蜡烛只有这么一根。。 只是这房间虽然不大,可就这么一根蜡烛照明,还是暗了些。 浅司皱了皱眉,拿起蜡烛,围着房间转了一圈。 被褥都是干净的,应该是刚铺好,还有些晒过的味道。 马桶也冲洗过了,带着消毒水味儿。 他暗自侥幸,还好不是脏乱的环境,然后,就觉得自己真没出息。 在这里,憋闷,如同被囚禁一样。 浅司叹了口气,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止水留下的卷轴,赶紧趴到了小桌上。 借着烛光,他摸着卷轴上的‘封’字,如福灵心至一般,双眼之中勾玉缓缓浮现。 然后,视线中,卷轴上的‘封’字突然扭曲,变成了墨色的蝌蚪消失。 卷轴打开了。 浅司屏住呼吸,睁大双眼看去。 「小司,当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这是专门为你留下的卷轴,只有感知到属于你的写轮眼的精神能量时,才可开启。 里面有我所会的忍术,还有一些修行上的感悟。很抱歉,作为哥哥的我,最后所能帮到你的,竟只有这些。 你的天赋很高,是一个很出色的人,所以永远不要小瞧自己,永远不要放弃。 永远爱你的哥哥,止水。」 好像蜡烛有了烟,突然有些熏眼,浅司擦了擦眼角,有些难抑的发酸和哽咽。 字迹在散去。 他下意识去抓,想要捂住。 但字还是散去了,卷轴有了一瞬的空白,然后开始出现忍术和各种结印的图解,眼前的卷轴好像成了立体的镜子,有关术式的解析和图谱,像是漂浮在其中。 如果只是记录的话,这张卷轴记不下多少忍术,但这是止水特殊的封印手法,这里面所收录的,几乎是他一生修行的全部。 浅司注意到,这些术式里头,有一处被宇智波的团扇族徽遮挡着,如同封禁一般看不清楚。 “是有关写轮眼的么?”他猜道。 就在这时,他感到双眼突然有些胀痛,准确地说不只是自己的眼睛,而是从脑海里,由内向外,有什么在一阵阵地刺激着瞳孔。 与此同时,卷轴中所封印的一切,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淡去。 11.遗赠 浅司明明是用力闭着眼睛,且用手捂着,却能清晰‘看’到这一切。 “不!”他咬牙,伸出手,努力想要抓住。 但卷轴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整个竟是突兀燃烧起来。 浅司手指下意识缩回去,卷轴便在眼前烧得翻卷,然后成了灰烬。 不知过了多久,浅司终于抬起头,睁开的双眼里,三勾玉渐渐浮现。 “哥哥。”他低语一声。 卷轴中不仅有封禁的忍术和修行解析,更有一部分神秘的能量,壮大了浅司的精神,这般刺激之下,直接使他完成了从双勾玉到三勾玉的转变。 这是止水给他留下的礼物,或者说是馈赠。 而他竟来不及跟对方道别,甚至是好好说一场话,后来醒悟的一切,都显得太迟。 浅司闭了闭眼,写轮眼关闭,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出现了一抹沉思。 不,还不算太迟,他还有机会。 「秽土转生」跟「轮回天生」... 虽然需要轮回眼,虽然很渺茫,不过,这也是复活止水的机会,而且,浅司只知道这么一个方法。 因为止水应该做不到解除秽土转生的通灵契约,所以轮回眼是必须的。 浅司下意识摸了摸眼睛,自己现在只是三勾玉的写轮眼,往上还有万花筒写轮眼,永恒万花筒。 至于开启轮回眼,要么移植斑的,要么有斑那样的天赋和运气,再加上移植千手柱间的细胞才行。 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很难。 前者,斑已经死了,再想移植他的眼睛,只能去杀了长门,或者等他牺牲自己后,在带土之前扣他的眼睛。 后者,弄死团藏并且问出柱间细胞藏在哪,或是去找大蛇丸,当然,可能从大和身上也能搞到。 但这并不容易,而无论哪一种,或许都得先等熬死三代以后才行,且自己真这么做了,或许就会被列为木叶的叛忍。 三代若不想自己成长起来,到时肯定不吝赏自己一发「尸鬼封尽」。 未来的路,能看得见,可并不容易。 浅司并不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强,7岁开眼是被吓的,如今侥幸三勾玉,大概还是普普通通一忍者吧。 他这么想着,吹灭蜡烛,坐在床上,开始冥想已经烙印在精神之中的忍术,和来自止水的修行感悟。 有团藏那家伙的话在前,浅司可不敢懈怠,他要活下去,要毕业,这样才能看到以后的忍界,才能复活止水。 这既是报答,也是愧疚,更是执念。 既然知道了复活亲人的方法,为什么不去为之而努力呢? 到时候,就算止水不想违背生与死的平衡,那也是自己努力过了。 总比什么都不做,只是眼睁睁看着并享受遗赠的好。 当然,如今能切实生活在火影的世界中,能陪伴这些以往虽然陌生但很喜欢,如今更是鲜活的人成长,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比如,花火... …… 浅司是被一阵铃声打断冥想的。 就像上课的铃声一声,急促且催个不停。 能听见外面拉开栅栏的声响,然后是人在甬道上跑过的声音。 不用多想,浅司也知道,这应该是要集合了。 所以,他连忙从床上下来,也跑了出去。 反正封印的卷轴已经烧了,他连门都懒得锁。 而在他离开之后,一名带着面具的根部成员,悄悄走进了他的房间,打量一番之后才走。 …… 浅司跟着奔跑的人群,到了一个巨大的空场,四面都是高高的灰色墙壁,偌大的场间空无一物,除了他们这些孩子。 是的,在场跑来这里集合的,都是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孩,身高也相差不多,有男有女,得有四五十个。 有的看似结伴,站得比较近,但还是形单影只的比较多,彼此都离着五六步的距离。 浅司也不例外,他默默打量着自己今后的对手们。 而同样的,其他人也在默默打量他这个新来的小伙计,眼神中有着太多的敌意。 因为浅司是黑瞳黑发,又穿着带有宇智波一族团扇徽记的短袖,身份不言而喻。 这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显然,他们没想到会有宇智波一族的人加入进来,来跟他们竞争。 他们虽然也有修行情报的课程,但今天还未开课修行,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鼬灭族的消息。 所以,浅司成为了众人首要的对手,也是几乎所有人都要先淘汰的人。 而淘汰的结果,自然就是死。 场间虽然都是小孩子,沉闷的气氛却恍如实质,浅司依旧感到不自在,哪怕是被这些小孩子注视着。 他们的眼神或复杂或单一,有的麻木,有的空洞,可有的却暴躁,还有的带着嗜血。 浅司觉得,自己跟他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跟忍者的区别。 留给众人缄默的时间有些长,好像就是为了让他们彼此之间有着沉默的对抗,让他们都认识一下今天的新人。 过了好一会儿,训练场的入口处,才有脚步声传来。 吧嗒,吧嗒,木屐拖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团藏还是耷拉着眼皮,阴暗的氛围让他看起来面若枯槁,有点半死不活的样子。 浅司忍不住一阵腹诽。 “这节是对战课,规矩是不能使用忍具,和致对手于死地。”团藏淡淡道:“那么,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浅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但身边前后左右,马上就有好几个小子第一时间转头,朝他冲了过来。 “混战?”这是浅司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都来打我?”这是他第二个疑问。 第三个念头没来得及出现,就被离得最近的小子一拳捣在了眼眶上。 浅司忍不住痛叫一声,后背就被人踹了一脚。 然后,在第三、第四、第五个人还未碰到他的时候,原本是被他们围殴的人,已然朝他们这边反冲过来,且挥出了拳头。 浅司的速度很快,一拳就打掉了第一个倒霉蛋的门牙。 接着,他抽身反跳出包围,双手快速结印。 就如蝶舞纷飞一般,令人眼花缭乱,速度奇快无比。 “现在就要用忍术么?”团藏身边,山中风皱眉道:“是否有些不智?” 团藏却是微微一笑,“狡猾的小子。” 12.三勾玉 浅司快速结印的同时,嘴巴也微微鼓胀起来,“火遁·豪火球之术!” 墙边的几人,多半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他的身上。 团藏身边有两个根部的青年忍者,一个是橙红色的头发,另一个则穿着包裹全身的黑色防护服。 他们便是在团藏身边,担任护卫的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年龄都不大,实力却不容小觑。 “太早了,就算他能解决眼前的对手,也会因查克拉不够,而成为其他人的猎物。” 此时,油女取根说道:“宇智波浅司的战斗经验,还是不足。” 团藏闻言,却没有说话。 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够感知到,即便此时的浅司是在结印,且体内的查克拉也有波动,但远远不够使用豪火球。 换而言之,宇智波浅司现在只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而显然,浅司咋呼的这么一声,不只是让对面的几个小子勃然变色,各自停下攻势,或结印用其他忍术来抗,或拼命去躲,还唬住了其他孩子。 毕竟,宇智波一族除了写轮眼之外,对火遁的使用也是首屈一指,这也是其他人所用的只是大火球,而只有宇智波的才是豪火球一样,在这方面,没有人比他们更出色。 一时间。 “土遁·土阵壁!” 还真有愣头青,会点忍术就不考虑查克拉。 其余的也是纷纷躲避。 然后,他们发现对面的浅司只是张嘴吐了口气,最后甚至打了个哈欠。 这当然激怒了很多人。 “哥哥,咱们要不要也先把他淘汰掉?”人群中,有一个黑发黑瞳,却是苍白着脸色的少年。 他背上除了背着一把小太刀之外,还有一个画轴。 而在他身边,还有另一个柔顺头发的少年,此时听后,微微摇头,“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咱们没必要现在就与他为敌。” 佐井向来很听信的话,闻言便只是观战,而他们的四周,已经倒下了不少人,也没有人敢上来找他们的麻烦。 浅司也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佐井,那苍白的脸色,几乎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而就在他分神去看佐井的时候,身后又有人冲上来了。 “还真把我当软柿子了?”浅司有些羞恼,回头就是一脚,直接将偷袭的小子踹飞。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对他围攻的行列。 因为宇智波是闻名忍界的望族,而他们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因为浅司生来就能享受他们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过上的生活。 因为以宇智波的身份,竟然会来这里跟他们竞争。 他们不忿,委屈,可这些却不敢跟团藏说,只能将愤怒发泄到浅司的身上。 而愤怒是会传染的,一个人,两个人,包括已经落败的、查克拉耗尽的,此时都想对那张脸打上一拳。 浅司的心思何等敏感,别说两世为人,就算是头猪,也能从眼前这些人发狠的眼神中看出些东西。 那是发红的眼睛,却不是写轮眼,而是眼红。 浅司心里叹了口气。 另一边,团藏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如果说之前的这些孩子里,他所期待的是信和佐井的时候,那么当宇智波浅司到来之后,他所有的心思和期待,就都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喜欢逼迫和压力,这样才能试探出一个人的极限和潜力。 比如现在,今天这场专门为宇智波浅司准备的比试。 他想要看看,在面对几十个同龄,且不仅仅专注于修行的对手时,对方能做到哪一步。 如此年龄,就算是拥有双勾玉的写轮眼,同时要跟这么多人交手,且只取胜而不杀死对手,也非易事。 因为除非让对手彻底失去抵抗之力,否则对方一定会再站起来,这很考验对写轮眼在实战中的运用,以及瞳力和查克拉的调节。 稍有失算,就会因瞳力和查克拉的耗尽而落败。 这就是团藏想要看到的极限,也是给浅司所上的第一堂课。 …… 忍术是强大的作战手段,可对查克拉的要求太高,尤其是像浅司这般年龄的孩子,往往放一两个忍术,自身的查克拉就耗尽了。 所以,场间的战斗,因不得使用忍具的规矩,多半是拳脚的体术碰撞。 浅司没有托大,他闭了闭眼睛,开启了写轮眼。 当这双猩红的眸子出现的时候,佐井等人都愣住了。 “写轮眼,还是三勾玉的写轮眼...”他们心里愈发酸涩。 有的人绝望,有的人却被激发出了更强的斗志。 比如佐井。 信没有拦住他,或者说,就连信本身,也想跟这位宇智波交手试试。 而在浅司的眼中,所有人的动作都显得如此平庸且缓慢,包括他们的查克拉,都实在弱小。 这些,就是自己的对手吗?他心里陡然出现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身后传来风声,浅司根本没有去看,只是略一偏头,便轻易躲过。 他自信地在人群中左右冲突,任何人只要一照面,就会被瞬间击倒。 浅司有种难以形容的畅快感。 而目睹这一切的团藏,也是惊讶,“竟然已经是三勾玉了么,是因为那个卷轴?” 他心里想着,下意识摸了下右眼。 虽然移植了这只眼睛,但其中属于止水的查克拉太过强横,就连初代的细胞都无法彻底压制住。 此时,这只眼睛里的查克拉就有些异常。 “是因为跟止水相同的查克拉么。”团藏低沉的目光里,陡然爆发出一抹贪婪。 正拳拳入肉,无比畅快的浅司蓦地有一瞬的心悸,后脊一寒,仿佛是被什么极恶之物盯上一般。 “错觉么?”他冒出冷汗。 也因此,方才那种目中无人的心情一下平复下来。 “只是一些小孩子而已,我在骄傲个什么劲啊。”浅司在心底自嘲一声。 就算是被团藏挑选出来的孩子,也只是孩子而已。 这些人里,以后有名有姓,能出头的,也就只有一个佐井。 可就算是他,能跟鸣佐等人相比吗? 而自己现在,也仅仅只是三勾玉罢了。 所以,浅司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就像一条恶犬,在鸡群里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可以后的生活环境,并不是鸡圈,而是森林,那里有更为凶恶的虎豹豺狼。 当狂妄和盲目的自信消散,熟悉的冷静重新占据,浅司抬眼,察觉到了来自团藏的注视。 只不过他没有看过去,就当对此并无感知。 身后,佐井悄无声息地扑来。 浅司余光一瞥,眼神便是一眯,“墨分身?” 13.浅司和佐井与信 浅司虽然是刚刚开眼,但因为‘先知’,所以对写轮眼了解不少。 因此结合记忆,现在对写轮眼的运用,已经摸得比较清楚了。 无需再去学习,对一些简单的能力可以无师自通。 他知道,在刚才那令人羞耻的心境下,自己浪费了不少瞳力。 而周围这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小子,都在等待着机会。 有不能杀人的规矩在,他们又都是修行过的忍者,肯定有不少战斗经验,也知道一些有关写轮眼的情报。 他们在等自己无法维持写轮眼的那一刻。 此时,佐井的墨分身已经冲到了浅司的身前。 没有丝毫犹豫,浅司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墨分身整个溃散,却没有出现那种墨水四溅的场景,而是如活物一般爬上了他的手臂,似乎要将他吞没掉。 浅司眉头一皱,恶心倒是其次,只是先前没来得及施展替身术,若被涌上来的墨水堵住口鼻,那他如果不想被憋死,就只能选择投降。 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还是交手的经验不足,如果用别的方法击破分身,或是躲开这些墨水就好了。”浅司想着。 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破除这种操纵性忍术的方法,就是找到施术之人,只要将其击倒,没有了维持忍术的查克拉,这术自然就会解开。 可是,凝目四望,浅司全然没有看到佐井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佐井竟然能躲过写轮眼的洞察? 此时,四下之人显然知道佐井的厉害,也没有选择对浅司继续出手,免得影响佐井的忍术或是被牵连到。 浅司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双眼中的勾玉也转动起来。 他看到了一个打扮与佐井差不多,背着小太刀的柔发小少年。 虽然他没认出是信,却看到了他的查克拉,从脚下延伸进了墙边的阴影中。 “找到了!”浅司眼神一动。 那边,信登时一惊,“不好!” 他没有想到浅司这么快就能发现,且会这么果断。 信下意识就要闭上眼睛,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 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他整个人骤然一僵,眼神便迷茫空洞起来,所维持的雾隐术便被切断。 墙边的阴影扭曲了一下,如重叠一般,有一层暗色退去,露出了半跪着双手掐印的佐井。 他的眼中,还有惊讶未散。 “你对信做了什么?”佐井问道。 但下一刻,他只觉得本来还远的那双血红的眸子,一下就到了眼前,快速转动的勾玉如同旋涡,让人看着便不由得沉沦其中,大脑渐渐放空,所有的思绪都在远离... 佐井眼睛里出现了写轮眼的图案,然后低下了头,呼吸渐渐平稳。 周围之人难掩惊容。 几乎是瞬间就解决掉了众人里最强的信和佐井,这就是写轮眼的威力么?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 场间诸人陷入了沉默。 而浅司身上墨水消散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双眼的酸痛和丝丝困乏,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抬手揉了揉眼眶。 “这就是写轮眼的幻术,只要与之相视,便会中招。”山中风说道:“不过还是太勉强了,以宇智波浅司的瞳力,虽然解决掉了信和佐井,但恐怕已无余力对付其他人。” “没错,他的写轮眼应该也无法维持多久了。”油女取根说道:“想不到这一次,先被淘汰的,竟会是这里面最强的三个孩子。” “团藏大人,您觉得呢?”他问道。 “结果显而易见。”团藏平静道。 山中风几人都是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而接下来,场间的战斗竟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因为几乎是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浅司在压着其他人打,而被击倒之人,很少有再能或者说选择站起来继续作战的,他们已然是默然着选择了放弃。 哪怕是直到浅司无法再维持写轮眼之后,结果也没有丝毫改变。 最后的胜利者,是他。 “怎么会?”油女取根无比意外,更有深深的疑惑。 而如他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团藏大人?”有人请示。 团藏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他的话淡淡传来,“被气势压迫,且夺去斗志的人,已然落败,所以结果早就显而易见。” 根部的几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更加敬畏。 不愧是团藏大人啊... 而再看向场间诸人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便重新冷了下来。 作为忍者,只有还能站着的人才有价值,倒下的,与废物无异。 在根的基地里,训斥是没有必要的,因为漠然和沉默,是更为有效的刺激方式。 山中风先解除了信和佐井所中的幻术,然后才走了过来。 “今天的比试结束,下午还是《追踪与痕迹勘察》的课程,现在,解散!” 话说完,他朝浅司甩出一件东西后,便与油女取根等人离开了。 浅司接过,是一根蜡烛。 周围的孩子在散去,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恶狠狠地瞪他,当然有人不甘。 而也有在看着他手里的蜡烛时,眼中流露出羡慕和渴望的人。 毕竟,这是他们房间里,所能拥有的唯一的光了,至于使用火遁烧东西照明,那太蠢了,也没有人敢这么干。 浅司也能想通这一点,将蜡烛小心收了起来。 “你好,宇智波浅司。”一旁,有人走过来,带着善意的笑容,“我是信。” “我是佐井。”身边的佐井还有些懊恼,不忿道:“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浅司报以微笑,“很高兴认识你们。” 尤其是,现在虽然没笑,但神情还是真实的佐井,而不是直到忍战之前,都假笑着的忍者。 “你很厉害,不过这次的比试不允许使用忍具,下一次你要小心了。”信说道。 作为‘先知’,浅司知道他佐井的哥哥,后来身患重病,把毕业的机会让给佐井后,自杀身亡。 对方此时的话,这也算是对自己的提醒了。 “下次你们也要小心。”浅司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转身走了。 佐井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嘁’了声。 “努力修行吧,他会成为你毕业的对手。”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14.恰饭 浅司记住了回去的路,又走过了甬道,然后回到了101号房间。 推开门进去,他把蜡烛放在了桌子上。 没有火,又不能直接用火遁忍术来点蜡烛,那么,唯一能燃烧的方法,就是利用查克拉。 精准地掌控每一丝查克拉,在结印的时候,使它在一定范围内产生性质的变化,不完全释放火遁的忍术,而只是出现火焰。 这并不容易。 浅司知道,现在对自己来说,短时间内带来最大提升的并不是写轮眼,而是止水留下的修行烙印。 写轮眼的不节制使用,会对身体产生负担,而且因为它的强大,尤其是像万花筒写轮眼,还会让人产生依赖性。 不过,写轮眼终究是让浅司能异于常人,且领先其他人的最强助力,他需要在忍术的不断修行中,逐渐磨合并习惯写轮眼的力量。 而他此时要做的,就是吃透止水的遗赠。 因为他有着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所以就不能只成为一个宇智波族人,而是要成为真正强大的忍者。 那么,就得不断积累,一步步走。 …… 一个忍者,不是会的忍术越多就越强,而是做到能灵活地在每一个局面下,使用最合适的忍术。 忍者的战斗,是用脑子的。 而止水,就是这样的忍者。 还有鼬。 浅司抛却心中杂念,此时所学习的,就是除了别天神之外,止水的成名忍术--瞬身之术。 瞬身之术,是任何可以实现瞬间移动的术的统称。包括时空间忍术、高速体术、遁术等都可实现瞬身效果。 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四代的飞雷神之术,以及带土的神威了。 而止水‘瞬身止水’的名号,就是因为他自身所独创的,且需要写轮眼配合才能使用的瞬身之术。 原理借由写轮眼和自身的高速移动,制造出多个残影分身,且这些分身具备攻击力,但正因为是影子,所以被攻击到也不会消失。 施术之人能够自由在本体和分身之间进行转换,所以说止水的瞬身之术‘没有实体,但也可以说所有的都是实体’。 这有点像是能看得见的「轮墓·边狱」,只不过没有那么强而已。 止水的瞬身术很厉害,但修行起来也很困难。 因为浅司写轮眼是有了,可要说自身的速度,他还是差得远。 不过,瞬身之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这需要长久的练习,而且止水成名的忍术,不一定十分契合浅司。 所以,这一切都要他自己慢慢摸索。 还好,在根部的基地里,似乎浅司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在琢磨瞬身之术和写轮眼的同时,他也不会放下对其他忍术的学习。 哪怕不是全身心地投入,起码也要记下术式和查克拉的运行轨迹。 或许因为是宇智波族人的缘故,浅司发现,自己在火遁上的领悟还是不错的。 …… 修行时总会让人忘记时间,但饥饿感还是会让人回过神来。 浅司揉了揉肚子,早饭他就没吃,现在算算时间,应该是中午了。 他不由走到门口,试探着打开门出去,栅栏拉动的声响在幽深的甬道里刺耳清晰。 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外面没有人,头顶是昏黄的灯泡,这光偶尔还会闪烁两下,浅司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长。 “有人吗?”他试着喊了声。 没有人回应,即便是其他栅栏后的房间里,都没有声音传出。 浅司愣了愣,然后大胆走出去,敲那些房间。 咚咚, 砰砰。 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开门。 “人呢?”浅司满是疑惑,“上课去了还是吃饭去了?” 他一间一间地敲门,直到甬道的尽头,出口的大门敞开着。 然后,浅司看到了对面结伴走来的信和佐井。 “浅司。”信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浅司鼻翼忽地动了动,隐约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佐井也看过来,“刚才还说没看到你,原来你吃得这么快。” 浅司愣了愣,“吃?你们去吃饭了?” 佐井也是一愣,“你没有去吗?” 说着,他突然就指着浅司,捧腹大笑起来,“你该不会是一直在房间里等着吧?哈哈。”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信也是笑了笑,说道:“忘记你刚来,吃饭的时候应该去喊你的。” “什么时候吃饭?”浅司问道。 “只要没被通知上课或是有任务,随时都可以过去吃。”信朝后指了个方向,“就在训练场的另一边,拐个弯就到了。” 浅司道了声谢,赶紧过去了。 佐井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道:“连吃饭都能忘记,他怎么有些傻傻的。” 信却是摇了摇头,“说不定是因为修行而忘记了时间。” 然后,他笑了声,“算了,这么说,我自己都不信。” 两人便勾搭着往回走了。 …… 这里应该算是根部的食堂了,只不过被分为了两部分,像浅司这样的孩子,只能在划分出的小区域用餐。 简单的饭团,半勺青菜,还有一杯牛奶。 浅司眼角跳了跳,朝用餐口里说道:“就这?” 他在来时甚至都想过了,根部好歹也是团藏的家底,家大业大的,烤肉、沙拉什么的不该是标配? 他还想自己到时候要不要忌口什么的,可没想到,就这米饭团子。 里边打饭的人也是根部的成员,身上穿着制式风衣,外面还有个围裙,脸上的面具也没摘,手里拎着颠勺,美得很。 此时本已经在摘围裙了,听了这话后,又在浅司的餐盘里加了半勺汤,就这手还抖了几抖。 浅司有些生气,“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这清汤寡水的,糊弄鬼呢?” 打饭的人愣了愣。 浅司下巴一努,“快给我把那几片肉捞过来。” 说着,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说起来,除了那晚初来吃了个烤鱼外,这几天在家也没见到块肉,可能止水是吃素的,大部分都是米团和蔬菜。 他有点馋了。 看到肉的时候,眼睛微微发亮。 负责打饭的人便捞了两片煮肉,放到了浅司的餐盘里。 浅司瞧着这两片肉,突然问道:“这肉新不新鲜?是今天刚煮的吧?” 对面,那根部之人目光幽幽地看着他,“生肉新鲜。” 跟我抬杠呢?浅司瞅了他一眼。 “怎么现在才来吃饭?”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15.根组织 来的人并不是团藏,而是山中风。 他还是那副皱着眉头,好像很愁的样子。 浅司回答道:“之前耽搁了,没注意时间。” 山中风点点头,看了用餐口里的饭菜一眼,说道:“你来的太晚了,这里只剩下了剩饭剩菜,本来是要喂猪的。” 浅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其实最后一句话你不必说的。 “去那边吧,那里还有些菜。”山中风说道。 他所指的地方,自然是这里用饭较大的那片区域,也即是正式的根部成员才能去的地方。 浅司有些犹豫。 倒不是因为怕,只是觉得,现在自己就去那里吃饭,即便是有山中风这回给开小灶,那是不是也显得自己有点狂? 山中风见他不动,问道:“你不饿了?” “饿。”浅司老实点头。 山中风摇摇头,转身,离开前自言自语般说了句,“反正,这也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顿饭了。” 此时的浅司还有些不明白。 而一旁打饭的暗部之人肯定也无法给他解惑,这是目前只有山中风这个级别的忍者,才能知晓的机密。 浅司没有多想,将餐盘往用餐口一放,然后就随手拿了个新的餐盘,直接去了山中风所指的那边。 管他狂不狂的,别人又会是怎样的眼神看自己,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吃饱算完。 …… 不得不说,山中风这些根部的正式成员的伙食是真不错,有肉有菜,还有不少饮品。 浅司还是喝的牛奶,但餐盘里却多了火腿和烤肉,主食也成了寿司。 他忍不住就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还有几桌未离开的根部成员,此时皆是看了过来。 “训练的小鬼怎么会来这?”有人疑惑。 “是山中风让他来的。”身边的人说道。 山中风是团藏的贴身护卫,更是他的左膀右臂,在根部的地位自然不用多说。 “就因为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小鬼么?”有人提了句。 但并未得到同伴的回应,这人愣了下,眼神突然有所变化,连忙回头。 身后,是一身黑色防护服的油女取根。 “不要在背后妄加议论别人,即便只是一个孩子。”油女取根说道。 “是。”先前开口的那人连忙道歉。 “团藏大人召集开会,其他人已经过去了,如果你们吃好了的话,就快去吧。”油女取根说道。 根部的几人连忙起身,快步离去。 油女取根看着这些人的背影,空洞的眼睛里,浮现些许复杂。 他转而看了眼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浅司。 吃饭的少年狼吞虎咽,半点没有出身豪门的风采。 但这才是团藏大人未来所要倚重,且需要的人啊,油女取根想着,也转身离开了。 那边,浅司咽下嘴里的饭,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任谁吃饭的时候,有一个能操纵纳米级毒虫的家伙在边上,再可口的饭菜也是难以下咽。 …… 吃过饭后,浅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对这里还不熟悉,所以他没有乱跑,依旧坐在床上冥想。 今天的战斗有些简单,三勾玉的写轮眼对佐井等人来说,是压倒性的力量。 但浅司并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 因为他在今天,才彻底感受到了来自团藏的注视,那种带着极深的恶意的目光,让他心悸而无力。 团藏的实力无疑是强大的,作为二代火影的弟子,火影之位的竞争之人,绝非泛泛。 尤其是除了风遁以外,还有那一胳膊的写轮眼和别天神。 后来佐助能杀他,与香磷的辅助脱不开干系,而且还有带土在侧,团藏在战斗中难免会分心。 而且这还是个敢于在五影大会,当着大野木几位影级忍者的面,使用别天神来改变他人意志的野心家。 被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盯上,还是那般赤露的眼神,实在让浅司后怕。 与鼬不同的是,团藏是不会跟自己来讲人情的,到时候说夺眼就夺眼,说杀人就杀人。 所以,浅司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成长起来,比团藏更强,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眼睛和性命。 至于指望其他人,似乎不太现实。 鸣人要在三代死后的修行中,才算是有了实力。 佐助如果知道自己没死的话,恐怕对如何面对自己,心情也是极为复杂。而且也要等到鼬献身,他才能成长起来。 其他就没有曾有过交集的人了。 或许三代火影是能压制团藏的人,但从此时自己坐在根部的基地里边,就能看出某些意味。 比如,为何三代火影会让自己这个宇智波一族的遗孤,落在团藏的手里? 浅司想不通原因,只当是这俩人做了什么交易。 当然,要说三代不知情,那不太可能。 “头绪好乱。”浅司皱起眉,深呼吸几次,勉强让自己静下来。 一切都还有些远,只是三勾玉而已,团藏并不缺,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那么,就争分夺秒地修行吧! …… 与此同时,根部的基地里,深处。 几乎所有的根部忍者都被集合在了这里,一张张带着花纹的动物面具,显得诡异而恐怖。 他们静静地站在这里,即便团藏还没有来。 即便他们也疑惑,为什么团藏大人会突然让他们集合在此,但没有人开口,都静默着,如同雕塑一般。 暗处,团藏同样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的手揣在怀中,另一只手紧握着,这是在犹豫,而这种情绪很少会在他的身上出现。 他的眼睛里,还有些许挣扎。 “团藏大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旁,油女取根轻声道。 “唔。”团藏应了声,没有开口。 山中风看了他一眼,如果换成是别人,他或许会以为对方是不忍心,但对面的人是团藏,对方便不会有如此弱小的情感。 团藏眼睑低了低,吩咐道:“那就动手吧。” “是。”油女取根答应一声,上前一步,站在了排气扇的边上。 他解开了手套,结印后,朝前推开双手。 “秘术·毒尘之术!” 聚集在他两手中的毒虫,被风吹着飞了出去。 很快,本来是寂静无声的外面,一下哗然。 16.安静地回忆起来 木叶之根,是木叶暗部的一个分支,由团藏领导,以践行他的意志和准则来守护木叶。 这是村子里最为阴暗的地方,但同时,谁又能说在这些人的心底,没有光明呢? 而就在此时,排气扇的风轻轻吹着,集合在此的根部忍者们却渐渐变得痛苦起来。 有的人一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有的人捂着口鼻倒下;有人在身上不住抓挠;有人忍不住惨叫出声;还有会医疗忍术的尝试救治自己。 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这是油女取根寄生在体内的纳米级毒虫,肉眼根本看不见,如果一旦感染了这种毒素,便会因体内细胞遭到破坏而死亡。 更别说,此时根的这些忍者,事前并没有提防和准备。 有的人已经猜到了这是油女取根的忍术,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因为他们想起来,今天集合的消息,就是此人传给他们的。 还有人在呼唤团藏。 也有的强提一口气,想要逃出去。 但在他们进来之后,所有的路都已经被封死了。 毒虫破坏细胞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之后,场间便只剩下躺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人。 油女取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太刀。 “为...为什么?”一个人挣扎着朝他伸出手,面具掉落之后,露出的是被毒虫严重腐蚀的脸,看起来极为恐怖。 但油女取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感情,他只是从人群中走过,一下下地挥刀,毫无反抗之力的根部忍者便一个个死去。 所有的人都被他补了刀,山中风通过感知,确认这些人都没了气息。 “都死了。”他向团藏汇报。 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个穿着防护服的根部忍者走来,手上拿着封印卷轴。 团藏淡淡道:“豹,寺井,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这两个根部忍者恭敬点头。 团藏闭了闭眼睛,遮住了其中的怨念和愤恨。 “日斩,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他心里想着。 之前浅司想的没错,他能被团藏弄到根的基地里来,确实是团藏跟三代做了交易。 木叶村子里,几乎没有事情能瞒过猿飞日斩,尤其是在对待宇智波一族上。 所以说,一个除了佐助以外,同样幸存的宇智波族人,还是止水的弟弟,三代火影自然会上心。 只不过,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佐助。 但团藏得到浅司,也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代价。 比如他卸任了木叶高级顾问的职位。 比如现在他所做的事情。 解散「根」。 正因为团藏同意了,所以浅司才能出现在这里。 此时,油女取根等人用卷轴封印收殓了尸体,留作处理。 而黑暗中,团藏默默看了眼,无声离开了。 “树叶哪怕在凋零之后,也依旧会守护着根。”他在心里想着。 根部虽然解散,但只要有他在,就还有根组织。 …… 下午的时候,浅司发现基地里的人似乎变少了,原本一些值守或看门的忍者都不知去向,空空的,有种诡异的安静。 他跟着佐井等人去了一个亮着灯的大房间,这里就像是忍者学校里的教室。 下午的课是有关忍者追踪和勘察痕迹的,这在执行任务或野外时非常有用。 所有人都到齐之后,门口走进了一个壮硕的忍者,他穿着暗部的忍者马甲,但脸上戴着的却是有着花纹的动物面具,这是根部的人。 “我是豹,今后会是你们的指导老师。”来人抱着胳膊,面具后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豹前辈?” “怎么是他?” “以前的长谷川前辈呢?” 还是有一些孩子没忍住窃窃私语起来,毕竟在来时,根部基地里诡异的安静还是让众人心底忐忑,谁都察觉到了氛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长谷川包括根部的其他人,已经外出执行任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以后我不想听到你们的质疑。”豹语气冷冷道:“你们只有听令行事,明白吗?” “是!”几个孩子连忙应声。 浅司则是在好奇,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山中风那隐有所指的自言自语,以及突然出现在‘食堂’的油女取根。 尤其是后者,他听佐井说像食堂这种地方,对方是从来都不会去的。 这本身就有些反常。 “宇智波浅司,你在走神么?” 浅司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且感觉到了来自豹的注视。 “没有,我在认真听!”浅司连忙道。 豹哼了声,继续讲解关于痕迹勘察的课程。 浅司坐在课桌后,翻着桌上的课本,都是很久的书本了,纸页都有些脏,也不知道是多久前的。 “这些在考试的时候,会用到。”坐在一旁的信说道。 浅司听后,便压低声音问,“你知道考试的内容?” 信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应该就是活下来吧。” 浅司一怔。 这时候,他心中忽然一动,下意识朝一侧偏头,一颗粉笔头就从他的眼前飞过。 豹站在讲台上,默不作声。 浅司顿时缩了缩脖子,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让前边的小胖子挡住自己。 另一边的佐井有些好笑地看着。 只有信收回了目光,制止了想要开小差的佐井,认真听着豹那枯燥无比的讲解。 这都是能让人活下来的知识。 而浅司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耳朵一直支棱着,把豹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跟课本中所写的进行印证和记忆。 上课是枯燥的,但当开始汲取知识之后,就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了。 …… “好了,解散。” 豹是个痛快的人,讲完要讲的东西之后,调头就走。 教室里的孩子们也开始陆续往外走。 浅司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灯亮着昏黄的光,跟家里的比起来实在要暗太多了。 刚才上课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在想,要是在这种环境下看书看久了,自己都不用等过度使用写轮眼,这眼神就看不清了。 而此时,浅司看着一个个人走出教室,他突然有些怀念当初上学的日子。包括距离现在最近的,哪怕只是在忍者学校上过的一堂课。 然后就是鸣人和佐助,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17.少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浅司慢慢习惯了在根组织的日子,也就是几乎不间断的修行。 苦无和手里剑的投掷、忍术的系统学习和自身擅长的专项练习、与佐井等人的实战对练,还有如何成为一名合格忍者的课时教导。 这种生活单调而令人感到乏味,枯燥又无聊。 浅司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脸上的笑也很难再让人看到了。 他慢慢习惯了黑暗的环境,桌子上的蜡烛多了一根又一根,后来成堆。 他喜欢上了苦无投掷时碰撞的声响,以及手里剑扎进靶子上的闷声。 他不再对讲台上教导忍者的喋喋不休而心生厌烦,反而是平静到漠然地接受这一切。 他已经忘记自己来到「根」有多久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看到过阳光,包括自然的微风的触感,这些都变的遥远而陌生。 浅司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每天过着重复的日子。 训练、修行、战斗,他没有杀过人,可手上却已经沾过包括佐井在内所有孩子的血。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已经完全掌握了三勾玉的写轮眼,包括止水所留卷轴上的部分忍术,他都已经熟练。 团藏偶尔会来找他,指点他修行中的不足,解答他在忍术或查克拉提炼上的困惑,而慢慢地,浅司已经很少有疑问了。 团藏会对如何成长为一名忍者,以及如何修行知无不言,但对于村子里的其他,却从不多说。 他还会在不经意间,对浅司灌输一些属于自己的理念和看法,并没有多么深入,可只言片语里,总会让人记忆深刻。 每当这时候,浅司总会一副听进去的认真表情,可回到房间后,却是神情痛苦。 先知的他,不管在来到根组织之前还是开始,他根本就不想也不会接受团藏的思想,那是打心底的不认同。 浅司觉得自己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人,有着底线和坚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哪怕会有捷径,可当与心中坚守相悖的时候,他也不会去选择。 他起初是这么认为的。 可渐渐的,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随着团藏日复一日的思想灌输,浅司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在慢慢接受,并且觉得这是有道理的! 当这种感觉出现的一刹那,他心底切实感受到了害怕,仿佛无边的恐惧来袭,如阴影般将他牢牢罩住。 他忽然想到了止水的别天神,想到了团藏在五影会谈上控制三船的那一幕。 所以,浅司开始维持起写轮眼,瞳孔是永不熄灭的三勾玉。 他的实战交手变少了,因为佐井等人并不是他的对手,而同时,因为团藏,他开始厌烦起这一切。 浅司第一次生出了要脱离根组织的念头。 而这哪怕在当初知道根部已经解散的消息后,他都未有过这个想法。 他彼时还瞻前顾后,想着在根里,团藏既是威胁也算是对他进行了庇护,而一旦离开,就要迎来更多的目光。 可现在,浅司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佐井和信已经被团藏种下了「舌祸根绝之印」。 这是根组织专用的封印术,是团藏在根成员的舌头上施加咒印,被施术的人如果说了任何有关他的事情,就会全身麻痹,既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 团藏用此来束缚自己的部下,让他们不能说出有关自己的秘密。 而浅司是根组织里,暂时唯一幸免的人。 现在,是木叶58年,距离宇智波灭族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年。 …… 训练场上,除了靶子和木桩之外,四下只有水泥的地面和冰冷的墙壁,永远暗无天日,永远看不见阳光。 墙壁上是昏黄的电灯,散发着蒙蒙的光亮。 浅司闭着眼睛,轻呼吸之后,猛地甩出了手中的苦无。 几枚苦无破空,转而就是叮的一声,被后续追来的苦无击中,先前的苦无便在半空出现变向,继而击中其他的苦无。 如是,这些苦无仿佛是分别从各个方向射出,全部命中在训练场里不同方位的靶子上。 浅司睁开眼睛,三勾玉微微转动。 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浅司,团藏大人喊你过去。” 佐井虽是刚来,可碰巧看到了方才的一幕,哪怕以前也见识过,眼里仍不免闪过一丝惊叹。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天赋么? 浅司转身,看清了佐井的装扮,问道:“你又要去执行任务?” 此时的佐井穿着铁质的马甲,身后背着太刀,干练而肃杀。 这是每次出去执行任务时,根组织成员的着装。 虽然他们还未到毕业考试的时候,但佐井和信已经执行过好几次任务了,还有其他的孩子。 浅司却没有。 “应该是吧,因为这一次团藏大人也喊我过去。”佐井看着浅司,意有所指。 他的意思,当然是这次的任务,他们可能会一起行动。 浅司眼帘低了低,“那可别让他久等。” 说着,他已经走在了前头。 佐井看着浅司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两年的时间,还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他还记得对方在刚来的时候,是有些傻傻的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平时话有些多,而且还有着温柔的眼神。 可现在,他变得愈发沉默,不仅仅是话变少了,就好像整个人都陷入消沉一样。 冷冷淡淡的样子,如同阴郁,这让佐井在浅司的身上,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志村团藏。 浅司有些像他了。 佐井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他是崇敬且信任团藏的,而浅司又是他的朋友。他本该认为这是好事,可内心深处,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你不走吗?”浅司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是那种清冷的少年感。 “来了!”佐井连忙应声,快步跟了上去。 …… “这是要去哪?” 浅司看着在前边领路的佐井,问道。 佐井脚步慢了慢,“去团藏大人的办公室。” 浅司闻言,没说话。 即便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他也不知道团藏的办公室在哪,就像根组织的实验室一样,都是隐秘。 而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探究秘密的人,尤其是在自身实力并不足以支撑好奇心的时候。 佐井却会错了意,歉然道:“抱歉,因为需要保密的原因,所以之前没有告诉过你。” 现在团藏既然能让他带浅司过来,那就表示这对浅司已经不需要保密了。 浅司默默点头,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18.毕业考 还没到团藏的办公室,只是顺着甬道往前走的时候,便碰见他从拐角过来。 “团藏大人。”佐井低头,恭敬打了个招呼。 团藏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浅司的身上。 两年的时间,让一个思维有些跳脱,甚至是有些惫懒的小孩子成长至此,他觉得自己功不可没。 而他所注视更多的,还是那双让人迷醉的眼睛。 “今天的修行结束了么?”团藏问道。 “还有一些功课没有温习。”浅司说道。 团藏点头,“就算书上的知识是前人的汇总,但真正的磨砺和成长还是来自实践。” 浅司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团藏总是很满意他的表情。 他是个生性多疑且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人,但他知道,浅司不可能知道止水的死因,也不知道宇智波灭族事件的真相。 那么,对方根本就没有理由恨自己,要恨的只有宇智波鼬。 与此而言,浅司甚至要对自己心怀感激,因为是自己让他有了佐井和信这样的‘朋友’,让他有了‘家’。 而且,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在刻意地利用生活中的不经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对方。 因此,团藏从来没有在浅司的眼睛里看到防备,对方也从未忤逆过他的命令, 这并不是别天神,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还会引起对方的察觉和反感。 他觉得,浅司已经完全信赖了自己,已经成为了合格的工具。 至于这件工具使用起来如何,接下来就要见证。 “这一次喊你过来,是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团藏说道:“修行了两年,便要我来看看你的成果。” “是什么样的任务?”浅司问道。 团藏平静道:“不是多么复杂和危险的任务,只是需要你们去接应一个双面间谍,此次参于任务的,还有其他人,包括佐井和信。而具体的方位,佐井已经知道了。” “是的。”佐井点头。 而信此时并不在基地之中,还在外执行任务未归。 浅司开口道:“这算是毕业的考试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团藏看着他,眼神中闪过莫名的神采,“另外,出发前,山中风会为你们每个人都准备好忍具包,里面有封印的卷轴,等你们完成任务之后再打开。” “封印卷轴?”佐井一怔,有心想问,却是犹豫。 “是你们毕业的真正考校。”团藏淡淡道。 佐井不由张了张嘴,这么快就要毕业考校了么?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浅司。 毕竟,听说中的毕业考试,最后只能有一个人通过,至于其他人,自然是被淘汰掉。 至于淘汰之后会怎样,佐井从未深想过。 而这一天,就要到来了。 团藏看着他沉重的表情,说道:“你们成长得很快,但依旧需要来证明自己是否合格,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通过毕业。” 佐井一听,连忙道:“也就是说,其实最后并不一定,只有一个人才能毕业?” 团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心中的合格,是只有最优秀的人才可以。 “出发吧。”他说。 幽深的甬道里光线朦胧,浅司的神情也是晦暗莫名。 …… “想不到,我们能一起执行任务。” 往回走的路上,佐井笑着说道:“这真是太好了。” 浅司也是轻轻笑了下。 他这倒不是因为佐井的话或是对执行任务的回应,而是终于能出去见一见阳光了。 在根的基地里待了两年,黑暗相伴,浅司几乎都已经忘记了阳光的味道,忘记了外面世界的色彩。 如果是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人,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他不一样,他上一世见过色彩斑斓,见过浮光掠影。 所以才更会觉得现世是如此难以忍受,让人焦躁而厌倦,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会变的更加负面。 毕竟,即便这一世没有那样浮华的景象,却也是一个真实而带着温度的世界。 而不是像眼前的黑暗一般,分不清真假,一颗心都要时刻提着。 在这一刻,浅司忽然能理解鸣人了,理解他为何想要光明与和平了。 正因为经历过儿时的晦暗,所以他才能为了同伴、村子、忍界,就算是一路艰难,也要实现心中的理想。 鸣人是个能给别人带来阳光和希望的人,他的胸怀,会愿意将爱赋予和传播给别人。 浅司也向往阳光。 两年的时间,他终于能出去走走了。 哪怕是有任务在身,但只要能享受片刻,他也会觉得满足。 “只不过,这一次竟然还是毕业的考试。” 这时,佐井说道:“团藏大人刚才说,任务不难,那么我想,或许真正的考验,会不会跟最后的卷轴有关?”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其实毕业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只是同时参与进考试里的,还有信和浅司,那么,佐井心里就不由得联想到了,有关毕业考试的传闻。 实战、交手。那么,会不会跟生死有关? 佐井不敢多想。 “想的再多,只是徒劳。”浅司淡淡道。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佐井说道:“就算是有写轮眼,可既然是毕业考试,所有的人都会拿出全部的实力。” 浅司看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们能称为对手吗?” 佐井一愣,还是摇了摇头。 浅司平静道:“所以,与其想太多,还不如静下心来,让自己处于一个最佳的状态。” 佐井看着他,还是点了点头。 …… 浅司回到房间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 忍者外出执行任务,没有什么需要多带的,像是换洗的衣服之类,都是会耽误行进的累赘。 而他们此行的必需之物,会由山中风在他们临行前,要去领取的忍具包中备好。 这换在平时,则需要自己检查忍具包和准备。 黑暗中,浅司穿好干练的忍者束身衣,将铁质的暗部马甲和护腕等,一件件仔细扣好。 最后,将太刀背在身上,拿起了桌上的面具,轻轻戴上。 白色的狸猫,脸上还勾画着青色的花纹。 浅司最后看了眼桌上那成堆的蜡烛,出门了。 19.有些喧嚣的风儿 “任务是有期限的,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抓紧时间,不可逗留。 尤其是跟任务不相干的人,如非必要,切勿发生交集。在任务完成之后,要第一时间赶回来汇报。 对于忍者来说,完成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临行前,根组织的基地里,山中风看着眼前的两人,语气严肃而认真,不像临行前的嘱托,更像是命令。 浅司和佐井,已经绑好了忍具包。 “明白。”两人点头应下。 山中风看着他们,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根部如今虽然已经解散,但根的意志却永远存在,这是你们必须要走的路,不可以回头,更不能放弃。”他说道:“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成为团藏大人的助力,才能守护好村子。” “是。”佐井沉重点头。 浅司也是应声。 “浅司,你是第一次外出,任务过程中要听佐井的指挥,不要擅自行动。另外,信已经在火之国森林附近了,你们可以赶去与他汇合。” 山中风最后道:“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现在,出发吧!” 豹打开了一旁的铁门。 浅司和佐井躬身之后,便走了进去。 这是长长的甬道,通往着外界,至于外面此时是黑夜还是光明,他们不得而知。 …… “团藏大人,您真的放心把宇智波浅司放出去吗?” 山中风有些不解,“毕竟,他身上没有咒印。” “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贪玩,也知道归家。”团藏的语气里,听不出有任何的担心。 山中风从不敢去真正揣测,因为没有人能够猜到,团藏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他这次会跟岩忍碰上,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他有些担心,“而且,最近在那一带,似乎发现了大蛇丸的踪迹。” “只有沐浴战争,经历过血腥与杀戮,才会成长为真正的忍者。可惜眼下并非战争,老夫尚且认为磨砺不足。” 团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道:“至于大蛇丸,不必在意他。” “是。”一旁的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听他说的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亦被其强大的气场所感染。 …… 甬道有些长,过了好久,才看到了远远的光。 这是比烛光和灯光还要耀眼无数倍的光芒,对久居阴暗的人来说,是如此刺眼,却又是如此令人动容。 浅司就站在出口的栅栏门后,站在阳光所照射到的边缘阴影中,看着那被栅栏分割成网格的光亮,一时竟不敢再朝前走。 “你怎么了?”佐井见他不走了,疑惑回头。 浅司嘴唇动了动,还是道:“没什么,就是突然不太适应。” 佐井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第一次出来的时候,跟你现在的样子也差不多。” 他是笑着说的,语气里也有说不清的感慨。 浅司深吸口气,脚步逐渐坚定,随着佐井拉开带着锈迹的铁栅栏。 刺耳声里,走出去后,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他们是站在起伏的丘陵上,置身在森林和原野之间。 蓝天白云,迎面是陌生而熟悉的风,吹来山野中草木清新的味道。 风是如此的温柔,阳光是如此的温暖,仿佛要将人心底的阴暗都驱逐干净。 浅司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天高云阔,他不禁张开双手拥抱,潸然泪下。 他大声像是没有确切意义地呼喊着,好像在宣泄着心中所压抑而埋藏的一切。 佐井并不知道他心中深埋着什么,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且因为面具的遮挡,他没有看到浅司此时的失态。 过了一会儿,浅司深吸口气,“好了,走吧。” “你真的没问题吗?”佐井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在他印象里,浅司一直是一个冷静的人,像刚才这样起伏的语气,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没问题的。”浅司说道。 佐井点点头。 “对了,待会是要经过村子吧?”浅司问道。 “不会,我们已经在村外了。”佐井说道:“执行任务的时候,会避免与村子的其他人发生接触。” “我明白了。”浅司应了声,心里有些遗憾。 看来这一次是没机会碰见鸣人了。 …… 木叶村位于火之国,地理富饶而优渥。 村子的外面,森林很多。 浅司是第一次在树上跳跃奔袭,聚集在脚底的查克拉,在每一次弹跳时都会卸去落下的力道,转而提供给腿部强韧的爆发力,在根部基地里,他虽然没有爬树,但墙却是上了不少。 对于查克拉修行的基本功,他极为扎实。 此时,他与佐井在林中穿行,耳畔只有嗖嗖的风声。 浅司有些出神,隐约记得,上一次这样,还是被那个根部的忍者拽着领子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后来好像也没有再见过了。 时间,真的很奇妙,令人感慨且伤怀。 就在这时,浅司眸光忽地闪动了一下。 很快,佐井便道:“前边好像有人。” 他们并未离村子很远,这片森林就是属于木叶的,平时偶尔会有忍者过来修行,多半都是些玩闹的小孩子。 “要绕开吗?”浅司问道。 他是在几乎幽闭的环境里待了很久,但想见的人只有鸣人和佐助而已,他并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因为麻烦且无趣。 佐井说道:“避开。” 两人换了方向。 可是,之前说话的时候,他们脚下是没停的,所以就算变换了方向,还是看到了森林里的一块空地上,一个认真投掷着手里剑的黄头发身影。 浅司的目光一顿,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 佐井在几步外的树上呈俯冲落地的姿势止步,右手摸上了背后的太刀,左手则按在了忍具包上。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以为是遇到了敌人,隐蔽回头的时候,却看到了站在树杈上一动不动的浅司。 佐井眉头皱了下。 二十来米外的小小空地上,站着一个黄头发的少年,对面树上挂着一个红心的靶子,地上遗落了不少手里剑。 “实力差劲。”佐井淡淡道:“还真是倔强。” 浅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鸣人累得气喘吁吁还在坚持。 “是认识的人?”佐井看过来。 “不认识,走吧。”浅司说了句,先行动身。 20.羁绊 “喂,浅司。” 路上,佐井忍不住看向身边沉默的人。 “刚才那个黄头发的小鬼,你是认识的吧?”他问。 “不认识。”浅司还是一如既往冷淡的语气。 但佐井跟他相处了两年,对他的脾气和习惯多少是熟悉一些的。 当下,佐井笑了笑,“如果真的不认识,你就不会停下,看他那么久了。” 浅司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看了很久吗?” “三四分钟是有的吧。”佐井摸了摸下巴。 浅司哼了声,“我只是第一次见有人天赋会差到这个地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果然是认识他的。”佐井笃定道。 浅司看过去。 “否则的话,你不会跟我解释。”佐井先是笑了声,接着语气渐渐平静,“换在平时,你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浅司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赶路。 “他叫什么名字?”佐井问道。 “你的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浅司的语气中,故意流露不耐。 佐井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在你刚来根部的时候,团藏大人也是这么说过你的吧。” 浅司没说话。 “他是你以前的朋友吗?”佐井问道。 “你为什么会对他好奇?”浅司心下忽然警惕起来。 “路上无聊,就咱们两个赶路不太枯燥了嘛,说说话解解闷。”佐井随口道。 浅司淡淡道:“你以前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是这样聒噪么?” “分人。”佐井笑道:“咱们不是熟嘛,而且我看你第一次出来,也有些紧张的样子。我是过来人了,当然要照顾你。” 浅司嘴唇动了动,然后道:“他是忍者学校的吊车尾,跟我同班。” “就这样?”佐井问道。 “就这样。”浅司说道:“刚才只是好奇,吊车尾原来也会在私底下修行。” 佐井还是不太信的,因为他其实知道刚才那个黄头发的少年是谁,被称为妖狐的漩涡鸣人,在村子里很不招人待见。 浅司现在还未接触到根组织的一些机密,但他已经接触到了。 虽然佐井不知道原因,但既然是团藏安排的,那一定有他的用意。 只不过现在,佐井觉得浅司没跟自己说实话,是因为并没有那么信任自己么? 他心下摇了摇头,没再多想。 浅司见佐井忽然沉默下去,以为他是对刚才之事不感兴趣了,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就是下意识的,他不想让佐井或其他不必要的人去打搅鸣人。 “这么平稳地生活,就好。”浅司心想。 …… 有着三代火影坐镇的木叶忍村,横压五大国,境内的流寇和山贼极少。 起码浅司二人这一路上,都是安全地度过,没有碰到什么波折。 这天中午,他们来到了火之国森林,而在约定地点,信早就等在了这里。 “哥哥。”佐井喊了声。 “你们终于来了。”信微笑着说道。 两年的时间,他依旧是那般温和的样子,只不过脸色苍白了许多,隐隐之中可见病态。 “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信看向浅司,也是笑着。 “还好。”浅司点头。 信看了看两人,说道:“接应的时间是在晚上,赶了这么久的路,趁现在先休息一下吧。”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草地,“我刚才抓了野兔,可以吃烤肉了。” “真的嘛,太好了!”佐井在信的面前,一如儿时。 两人边说边笑地朝那边走去。 浅司看着两人,拥有着三勾玉写轮眼,他当然能看到信体内的查克拉在运行时,会偶尔出现滞涩和失衡。 先知的他,知道信已经是重病缠身,如今全是在强撑着而已。 当然,信并没有跟他透露过分毫,而浅司也不会逞能地去跟佐井多说什么。 因为这是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缔结的羁绊,有着属于自己的空间和结局。 浅司没有救人的本事,便不会去破坏。 …… 对于外出执行任务的忍者来说,在吃的方面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没毒能吃就好。 山中风在他们的忍具包里,放过压缩饼干,这是浅司两人来时路上的口粮,他们偶尔还会选择烤鱼。 烤兔,的确是一顿丰盛的午饭了。 信的烤制手法不错,背风的地方点起了火堆,剥去毛皮洗干净的兔子穿在树杈上,上面撒着附近采来调味的草汁,偶尔翻滚一下,上面就泛起了油光。 佐井拄着太刀坐在不远处,有时会看过来一眼,舔舔嘴唇。 浅司在另一边的树上,拥有写轮眼的他,成为了三人临时小组负责警戒的位置。 “很快就好了。”信笑着说道。 “哥哥,这一次任务完成之后,就是毕业考试了,你知道吗?”佐井下意识摸了下忍具包,里面放着封印的卷轴。 信的眼底有刹那的黯淡,不过很快就笑道:“当然,山中风之前就已经通知过我了,同样参加考试的,还有其他人。” 佐井抿了抿嘴。 信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的动作,说道:“既然说好是完成任务之后才能打开,那么我觉得,还是不要提前去看的好。” 佐井连忙把手从忍具包上拿开,“我没有想看。” “忍者就是服从命令。”信说道。 “可我们难道就要一直听从吗?”佐井不解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信翻滚着烤兔,低声道:“或者说,是我们的命运。” 佐井皱了皱眉,他虽然无法全部理解,却依然能感觉到信语气中的低落。 “哥哥,你没事吧?”他问道。 “没有。”信笑了笑,“只是想到这次任务过后,或许咱们就不能天天见面了。” “那咱们就偷偷见面。”佐井冲他眨了眨眼睛。 信看着他,笑着笑着就低下了目光。 “佐井,对不起。”他心里想着。 树上,浅司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对此,他并未参与进去。 风中飘来烤兔的香味,他揉了揉肚子,现在什么也不必考虑,就想着待会儿美美吃上一顿烤兔肉。 “好了,可以吃了。”树下,信招呼一声。 浅司四下略作感知一番,身影一闪便撕了条兔腿。 21.生与死 最后的夕阳在山林间隐没,消失在树梢尽头。 夜幕降临,喧嚣淡去,虫儿却鸣叫起来,一切都不曾真正沉寂。 山谷上,三道身影静静站着。 “这里就是约定的地点了。”佐井看着手中的地图,朝四下看了看。 “对方应该还没到,等等看吧。”信说道。 浅司靠在岩石后边,指头上转动着苦无,仿佛无聊一般。 “觉得枯燥了么?”信走过来。 “没有。”浅司摇头。 “也对,在基地的时候,比现在要无聊多了。”信说道。 浅司看了他一眼,“你是有话想说么?” 信愣了下,摇头苦笑,“你现在的脾气,跟刚见面的时候,差别太多了。” 浅司默然片刻,问道:“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信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认真想了半晌,才开口,“谈不上好坏,就是,可能会让不认识的人,觉得有些不好相处。” 浅司抿了抿嘴,他之前一直没有想过这些。 信也像他一样靠在了岩石上,“可能是你在变得不爱说话以后,就不再习惯跟人交流了,不过这也不用强求,总有人会适应你的改变,依然会是你的朋友。” 浅司看过去,“比如,你么?” 信笑了下,看了眼一旁还在认真对照地图的佐井,“我希望你们,永远是朋友。” “那你呢?”浅司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信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的眼睛,“在你这双眼睛面前,又有什么能够隐瞒呢。” 浅司语气低了低,“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信微微摇头。 亲口得到承认,浅司不由叹了口气。 信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而我只是提前告别,没什么的。” “那他以后,怎么办?”浅司看向佐井。 “不是还有你么。”信认真道。 浅司突然觉得肩膀重了重,而罕见地,他并未觉得这是托付或者麻烦。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时,佐井疑惑地看过来。 “没什么。”信随口说着。 “有人来了!”浅司打断两人的对话,眼神微微凝聚,看向山谷之中。 佐井和信并没有感知到什么,但对浅司当然信任,第一时间闪身自原地离开,找好了最佳的隐蔽之处。 很快,有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还有追兵么?”佐井握住了背后的太刀。 “我去解决。”信说道。 “哥哥?”佐井皱眉。 “浅司是第一次执行任务,对忍者还不熟悉。”信说道:“所以佐井,你跟他去接应我们的人。” 说着,他看了眼浅司。 信是想让我知道,怎样杀人么?浅司猜到了信的良苦用心。 因为他是第一次执行任务,第一次碰到敌人,这是不同于训练的忍者间的真正战斗,稍有不察就会受伤甚至要命。 所以,信是先让浅司适应一下,对杀掉敌人有一个心理准备。 下一次,才是属于浅司的亲手解决。 “好。”浅司点头。 信点点头,随即眼神一坚,闪身朝林中冲去。 浅司飞身上树。 很快,森林里便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声音。 这般距离之下,浅司能清楚地看到战斗的场景。 信的对手是几名岩忍,穿着红色的作战护具,呈围攻的姿态,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忍者。 这完全不同于在基地中的切磋比试,眼前的,不论是信还是岩忍,出手时都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是直取要害,更不会无谓地浪费查克拉。 浅司觉得,哪怕这些人的实力都要逊色于自己,可他还是从他们的交手中受益匪浅。 因为这是真正的战斗,属于忍者之间生与死的较量。 他没有觉得热血沸腾,反而有种异常的冷静。 三勾玉的瞳孔,随着树下众人的动作而不时移动,完全看穿了他们的交手,并将其拆解,推衍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并立即有了对其弱点的针对。 浅司只觉得大脑在飞速运转,而本身对这一切却并不觉得异样,仿佛本该就是如此。 另一边,佐井已经冲上去接应那个根部的间谍,但没想到,对方第一时间竟是躲了起来。 “间谍当久了,连自己人都提防了么?”佐井撇撇嘴,看了眼林中的动静。 那里,已经有火遁出现了。 他有些担心信的安危,想了想,还是选择去支援信。 至于目标,他没多想--反正对方已经躲起来了,短时间里自己盲目地找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将这些追兵解决掉,届时对方自己就会出来了。 …… 追击而来的,并非是很强的岩忍,一共四五个忍者,已经被信解决了一个。 那是刀锋划过脖颈的痕迹,溅射出温热的血,放大的瞳孔逐渐失神,无力而徒劳地朝前伸着手臂。 这是临死前的挣扎,让人能感受到绝望和一抹怆然。 而这就是属于忍者的战斗,哪怕是在和平的今天,也会在某个时刻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上演着。 这是生与死之间的界限。 风里,是渐渐浓烈起来的血腥味,令人闻之作呕。 浅司眉头皱了皱,哪怕他自认为可以坦然面对,可真当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尤其,不知道信是不是故意的,想让自己看到人死前的徒劳挣扎,有时能抓住破绽一击必杀的,他也会在对方身上多砍几刀。 血液飞溅,还有人死前的嘶吼。 浅司在树上,没忍住,头歪了歪,吐了酸水。 信看到后,擦了擦脸颊上的血迹,笑了下。 这时,有人悄无声息地在他背后出现,手中的苦无猛地刺下。 “秘术?墨影束缚!”及时赶到的佐井双手结印,从信的忍具包里,就有一团墨水如影子般延伸出去,将偷袭的岩忍禁锢在原地。 “你怎么过来了?”信一边问着,随手一刀将那岩忍杀了。 “我不放心哥哥。”佐井解除忍术,问道:“浅司呢?他没有帮忙吗?” “他在那…”信说着,指了指树上,可此时的树上,早就没有了浅司的身影。 “人呢?”佐井一愣。 信反问道:“任务的目标呢?” 佐井撇撇嘴,“那家伙一见我就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信一愣,脸色接着一变,“不好,还有敌人在!” 22.跟我走吧大蛇丸 浅司不是个喜欢听别人指挥的人,尤其是还是让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但同时,他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就像前世在召唤师峡谷,他的亚索会e来e去,且不断亮着7级的标识,保管能让队友的信号都跟不上。但每当队友因此发起投降的时候,他总会果断地点了。 回到现在。 当看到佐井一个人过来的时候,浅司就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是担心信,而没有去按照既定的分工,去找需要接应的目标。 浅司先前注意到,追击目标来的人,除了被信引到林中的几个岩忍之外,还有一个擅长隐藏的忍者。 但因为只有一个人,浅司觉得佐井能够解决掉,所以没有提醒。 可看样子,佐井并没有碰到对方,或者说,对方一直没有现身。 因此,浅司才会在第一时间动身,他不想自己第一次的任务就失败。 夜空中乌云遮蔽了月光,山谷里的风呜呜作响。 浅司警惕地走着,眼中的三勾玉微微转动,感知着周围,脚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蓦地,他感知到了查克拉的波动,反手握住背后太刀的同时,他循着感知快步而去。 隐隐的哭声从前方传来,声音很低,仿佛压抑着什么。 浅司躲在石头后边,小心观察。 一个比自己要大一些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啜泣着,在他的面前,躺着一个已经失去气息的女忍者。 因为浅司只看到了背影,所以暂时无法判断这个少年是男是女,只是听着他的哭声,看着他肩膀微微耸动。 哭声里,有着迷茫,还有着恨意。 “他们是认识的么?”浅司心里想着,“可为什么?” 地上死去的女忍者的查克拉,与他先前所感知到的那个人的气机一致。 那么,如果是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来追杀这个少年,也就是此次的任务目标,团藏口中的双面间谍? 可要是不认识,他为什么会哭呢? 浅司一时想不通,他觉得事后可以问问,但不是现在。 他之所以藏在岩石后面,没有立即现身,是因为在感知之中,周遭隐隐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萦绕在此间,或者说,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能说是恶意,只是一种让人有些不舒服,仿佛是滑腻的感觉。 浅司觉得极为不适,且这种感觉,愈发清晰且沉重,就像是有什么随时可以扑到自己身上一样。 他喉间咽了咽,额上有冷汗滑落,而握着太刀的掌心里,亦满是细汗。 “到底,是什么人?”浅司微微咬牙,身形纹丝不动,瞳孔中的三勾玉却如风车般转动着,四下扫视。 可感知之中,就如有一层迷雾,明明能察觉出不对,但就是难以看清对方的真容。 而正是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此时连动都不敢动。 吧嗒,冷汗不堪重负,从下巴上滴落。 浅司觉得,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对他出手,那应该是没有什么敌意,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继续待在这里。 他看了眼还哭着的人,咬咬牙,决定暂时撤离。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当脚步刚动,那般滑腻的感觉就如触角一般,骤然延伸而来,落在了他的身上。 浅司又惊又怒,对方这种戏耍似的行为,着实让他窝火。 此时,他忘记了害怕,眼中写轮眼一定,就要有所动作。 他觉得,就算面对的是团藏,在对方猝不及防之下,自己也可以用瞬身之术脱身。 但下一刻,他听到了脚步声,然后,那种紧盯着自己,笼罩在身上的感觉也消失了。 浅司就像是憋气后的人,忍不住大口喘息着。 与此同时,他不忘朝着脚步声的来处看去。 而前方的少年显然也听见了,一个后跳,手里握着苦无,面朝来人方向站定,很是警惕。 浅司因此看清了他的侧脸,不由愣了愣。 圆润的脸,银白色的头发,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这家伙…”浅司脑海中,一个人的形象与之重叠起来,“兜?” 脚步声停了,就在身处不同方位的两人的面前,一道修长的身影逐渐清晰。 浅司在认出兜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同样的,包括先前那种诡异的感觉,都是拜对方所赐。 黑色的长发,金色的纵长瞳孔,紫色延长到鼻翼的眼影,以及苍白的皮肤,来人带着青蓝色的勾玉状耳环,穿着米色的束身和服,散发着冰冷和阴险的气场。 大蛇丸,传说中的三忍之一。 浅司心里暗骂一声,自己忘记了这段剧情,不应该追来的,这不明摆着是把眼睛和身体送上门么? 可转念一想,只要是参与执行这项任务,那自己一定会跟大蛇丸照面。难道说,这其实是团藏的安排? 不会,团藏培养了自己两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将自己拱手让给大蛇丸? 况且,大蛇丸是为了兜来的,团藏并不知道这一点。 一时间,浅司心乱如麻,主要还是被大蛇丸吓的,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太强了。 另一边。 “果然成了优秀的忍者啊,兜。”大蛇丸开口,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兜的身上,而没有发现暗中的人。 “你,你是...”兜同样感受到了压力,忍不住后退。 “亏我还一直监视着你呢。”大蛇丸微笑道:“跟我走吧,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的事,是什么?”兜试探道。 “院长为什么要杀你,她为什么不记得你了。”大蛇丸淡淡道。 兜的眼睛一下睁大。 “不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么?”大蛇丸轻声道。 他的语气里没有蛊惑,只有平淡和笃定。 而显然,对对面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兜放下了手里的苦无,而双手上,却沾着他刚刚杀死的院长,药师野乃宇的血。 他用力在身上擦了擦。 “那边有条小河。”大蛇丸说道。 兜抿了抿嘴,快步跑去。 大蛇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真是听话又可怜的孩子啊,你说对吗?” 岩石后面,浅司浑身一寒。 哪怕两人没有对视,他也知道,此时的大蛇丸正在注视着这边。 浅司眼神坚了坚,深吸口气,走了出去。 23.任务 大蛇丸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浅司不得而知。 但起码此时的大蛇丸,是在鼬的写轮眼下吃过瘪的,对写轮眼或者说是宇智波一族的身体,有了觊觎。 虽然他现在刚刚接触兜,从时间上来说,他的「不尸转生」,也即是对身体的容器,还没有必要的渴望。 但这毕竟是前期的大蛇丸啊,那种带着恶意和贪婪的眼神,没有丝毫掩饰,滑腻的让人生厌的目光,足够让每一个与之接触的人,都无法产生好感。 “宇智波的小鬼。”大蛇丸先开口了,“你就是团藏收留的孩子。” 他直直看着浅司面具后的眼睛,舔了舔嘴唇,“真是漂亮的眼睛啊。” 浅司心中一寒。 “跟我走吧。”大蛇丸说道:“我能感觉得到,你与我是一类人。” “哪一类人?”浅司问道。 “对力量和强大的渴望。”大蛇丸下意识朝前走了一步,而对面的浅司则是后退了一步。 大蛇丸微微笑着,“你难道不想知道宇智波灭族的真相么,团藏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吧?” “真相?”浅司沉默片刻,道:“灭族的时候,你早已经离开木叶了吧,怎么会知道事件的始末?”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想不到你的反应不是好奇,而是怀疑,在这一点上,你跟鼬倒是很像,你们都是保留着理智思考的忍者。” 浅司没有说话。 “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走,我会给你力量。”大蛇丸提起手,蛊惑道。 浅司摇头,“我还是想待在木叶。” “跟团藏一样,永远生活在暗处,像是老鼠一样么?”大蛇丸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你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天空了?” “这就是根存在的意义。”浅司漠然道。 此时的他,像极了已经被团藏蛊惑了的根部少年,甚至在说起根组织的时候,眼中还有狂热。 大蛇丸无从判断真假,只是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对团藏,对木叶的归属。 而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大蛇丸有些失望。 果然,被团藏带去的人,总会被洗脑成为只知道听从命令的木头,这样的人就算再有天赋,就算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也无法再为自己所用了。 不过还好,大蛇丸想着,宇智波一族的人,并不是只有眼前的一个。 而事实上,他其实并不缺写轮眼,归根结底,他想要的是宇智波一族的身体,因为这样才能完美契合写轮眼的血继限界。 但对于大蛇丸来说,浅司是团藏的人,身上很可能有着令人厌恶的咒印或是其他手段。 同为野心家,大蛇丸很清楚团藏。 而现在,招揽不成,大蛇丸已经失去了兴趣。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团藏并不是值得追随的人。”大蛇丸最后说道:“你会去寻找更强大的力量。” 话说完,山谷里起了薄雾,而他的身影也缓缓消失在雾气之中。 “浅司!”不远处,传来佐井等人的呼唤。 浅司长长松了口气,靠着岩石站稳的时候,这才发现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毕竟前期的动漫里,对大蛇丸的描写实在是太清晰了,不论是那些恶心的忍术,还是对神态详尽的勾勒,都足以让人感受到恐惧,尤其刚才还是真正面对他。 或许大蛇丸觉得自己是团藏的死忠,而且他还要跟团藏合作,所以没有选择对自己动手,至于其中是否还有别的原因,浅司不得而知。 不过还好,自己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 只不过,这种直面生死的强大压迫感,依旧让浅司心悸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这还只是大蛇丸的气场,如果换成其他人呢? 那么,是否在面对晓组织的其他人的时候,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 浅司呼出口气,除了自己现在实力不够之外,或许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 那些人,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深刻到总觉得面对时无能为力,永远拿自己跟他们比较,永远觉得自己弱小。 万花筒、永恒万花筒、轮回眼、各种禁术、大筒木等等,这些都是此时的自己所无法企及的,而它们的强大,却弥足清晰。 尤其,浅司还看过博人传。 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无知无畏是有道理的。 …… 避风处。 “找到任务的目标了么?”信问道。 浅司摇头,“没有看到。” 他并没有说出大蛇丸的事情。 信叹了口气,“我跟佐井也没有找到,想不到你的第一次任务,竟会以失败告终。” 佐井道:“咱们还可以再去找找。” “没用的,解决岩忍耽误了太多的时间,那个人如果想要躲起来的话,已经走远了。”信说道。 “如果我们之中,有感知型的忍者就好了。”佐井说道。 信看了浅司一眼,在刚才他就有些狐疑,对方的眼神中似乎总有些漫不经心,就好像走神一样。 这是很罕见的,而且,在这双眼睛面前,信并不觉得一个间谍,就能躲过浅司的搜寻。 这么久的时间里,或许还发生了别的事情。信这么想着,只不过浅司没说,他也就没问。 佐井用树枝戳着篝火,神情中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信问道。 佐井轻咳一声,道:“那么现在,咱们的任务应该也算是完成了吧?” 浅司的眼睛动了动。 信的眼神也闪了闪,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应该可以看卷轴了。”佐井从忍具包里掏出封印的卷轴,试探道。 信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早就已经看过卷轴中的内容了。 浅司同样没有反应,因为他隐约能猜到,毕业的考校是什么。 佐井看着两人,有些期待地解开了卷轴。 他本是带着笑意去看的,可渐渐的,目光凝聚起来,嘴唇颤了颤,脸上的表情是惊讶、不解、愤怒,还有害怕。 他拿着卷轴的手在发抖。 “怎么了?”信问道。 “啊!”佐井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卷轴藏在了身后。 “那个,没,没什么的。”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 卷轴中所谓的最终考校,就是让他们这些人自相残杀,最后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毕业。 24.剑跃炎 佐井看着面前的两人,只觉得喉咙里像是灌了铅,难以开口。 浅司看了他一眼,探手去摸自己忍具包里的卷轴。 “哎。”佐井下意识阻止。 “这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信说道。 佐井咬了咬唇,脸上满是挣扎。 浅司已经掏出了卷轴,打开后,仔细看了看。 而一旁,无论是佐井还是信,都在认真观察他的神情。 浅司将卷轴随手收起,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卷轴上只有几个字——杀掉所有人。 这还真符合冷酷的团藏啊。 浅司默不作声。 见此,佐井不由道:“你卷轴上的任务,是什么?” 浅司看过去,“你的呢?” “我…”佐井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信摇头道:“都是一样的,这个所谓的考试,和雾隐村的相差无几,都是要与自己昔日的同伴自相残杀,获胜者为合格。就是要淘汰掉所有人,最后只有一个人才可以毕业。” “哥哥!”佐井脸色有些苍白。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是我们必须要做出的选择。” 信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况且,不只是我们,包括其他人在内,也都会做相同的事情。” “那咱们就把他们先淘汰掉!”佐井的脸色有些涨红。 信笑了笑,然后看向浅司。 浅司同样起身,手摸在背后的太刀上,眼神平淡无比。 “浅司…”佐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信说的没错,这是谁都无法逃避的命运。”浅司轻轻将手中的面具戴上。 下一刻, 信骤然出刀挥击,却被早有准备的浅司拔刀挡下。 铿! 迸溅的火星里,是信充满杀意的眼神。 佐井从未在他身上,见过如此厚重且凝聚的杀意,而且所面对的还是他们的朋友。 浅司手腕用力,将信的太刀格开的同时,眼中,三勾玉微微转动。 信在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佐井!” 他突然地出声,惊醒了还有些愣神的佐井,而当看到与自己更亲近的哥哥,在浅司面前艰难招架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抽刀对浅司斩去。 “真是兄弟啊。”浅司在心中感慨一声,抽身而退。 “浅司,我...”佐井握着刀,看着对面的浅司,眼中有些愧疚。 “不要看他的眼睛。”信凝重道:“你应该知道他的实力。” “真的要这样吗?”佐井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唯有如此。”信平静道。 话落,他已然冲了出去。 但没有特殊的方法应对写轮眼,而只是依靠闭上眼睛去规避写轮眼的幻术,还是太过勉强。 当一个人失去视觉之后,无论是行动力还是反应力,都要大打折扣。 信是合格的忍者,但不是天才,更何况此时重病缠身,身体也不允许他超出负荷。 浅司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他跟信都知道身在根组织的残酷,更清楚团藏的手段,就如之前所说,这是他们逃不过的命运。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活下去,然后变得更强。 面对挥刀而来的信,浅司心中只是叹息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在信的背后。 他手中的太刀亮起了赤红的光芒,火焰灼烧着,劈斩而下。 “不!”佐井大喊一声,此时根本不顾目光的对视,双手快速结印。 后腰的卷轴自行张开,大团的墨迹挥散开来。 “忍法·墨流!”佐井毫不犹豫,“超兽伪画·鹰狩!” 卷轴中的水墨洪流卷向浅司的同时,两只墨色的小鸟也撞击冲去。 但佐井的忍术虽然成形快,浅司的动作更快,而且单比反应,佐井也要差了许多。 “剑跃炎!” 传承自止水的忍术,以太刀使用火遁而形成火焰之刃攻击,是具备一丝风属性特性的火遁忍体术。 浅司瞬身的速度太快,信根本来不及反应,仓促之间只有抬刀招架,然后便被火焰斩中,整个人被劈飞出去。 与此同时,浅司甩手便是数枚手里剑追击,封锁了信所有的落脚点和可能的逃生之路,根本没有半点缺口。 人在半空,信已然听闻风声。 “真是冷酷的人啊。”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就像团藏一样。” 而直到现在,信终于印证了彼此的差距,他睁开眼睛,没有不甘,没有遗憾,只有在看着佐井时,才会流露的一丝不舍。 噗! 手里剑命中,信滚落在地。 这时,佐井的水墨洪流才堪堪而至。 浅司挥手一刀便将其劈散,从中飞出的两只小鸟,在火焰之刃的冲击下更是顷刻溃散。 佐井还没来得及召出墨水鹰,自己的忍术就被破除干净,最主要的,是他看到了重伤落地的信。 他不顾眼前的浅司,大喊一声,就朝信扑去。 浅司已经提起了刀,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出手。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太刀上查克拉维系的火遁缓缓散去。 信还没有死,只是没有了抵抗之力。 他的病实在是太严重了,重到一旦受伤,就要濒死的状态。 佐井抱着他,眼中流下泪来。 “哥哥。”他有些手足无措。 信吐了口血,虚弱地摇摇头,“不哭。” “你坚持住,咱们回去,回去就好了。”佐井一边说着,一边去掏忍具包中的伤药,却被信轻轻按住了。 “我就要死啦。”信轻声道:“这是避不可免的,也是我必须要走完的路。” 他说着,已经忍不住大口吐血。 佐井按着他的胸口,只是摇头。 信看着他,勉强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说道:“你要忘掉感情,只为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他说着,最后带着笑意,手臂垂落,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哥哥!”佐井大声呼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感知到信已经没有了气息,浅司心里也是有些说不出的发堵,毕竟是相处了两年的人,哪怕没有那么亲近,也是有了算是朋友的感情。 刚才的出手,是他清楚这次任务所意味着什么,更明白信的决然。 他不得不这么做。 就如同现在。 浅司看着还颤抖着哭泣的佐井,握紧了手中的刀。 25.冲淡这夜色如墨 浅司的先知来源于看过的动漫,对佐井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上,还是因为对方没有华丽的技巧、不够强大、不够帅气,所以没有人气,没有让人注目的理由。 就像一本小说,如果故事写得不够精彩,情节不够爽快,作者偏偏又是个比读者还要帅的小学生,那可就太惨啦,一定扑街。 你放着不看,心里偶尔还会想起某段话,可要是看了,就觉得写的操蛋。类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佐井就是这么个人物,他是用水墨作为战斗方式的忍者,可剧情中对他却着墨不多。 但此时在浅司面前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仅仅是佐井,更是与自己相伴了两年,每天都会说上几句话、都会碰上几次面,几乎天天都要切磋一番的人,是朋友。 浅司提起了刀,是想在冰凉的刀锋中看清自己的眼睛,照见自己的内心,但他还是无法坚定下来。 好似是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蔽,星星隐没在云层之中的缘故,一切都太晦暗,让内心也变的朦胧起来。 其实事到临头,他还是无法做到。 握刀的手松了松,浅司觉得,这一刻,竟仿佛是这两年般那么煎熬漫长。 佐井不再哭泣,他默默地从忍具包中取出了封印的卷轴,将信的尸体封存进去。 而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一直背对着浅司,没有提防,没有警惕,也没有交流。 嘭,卷轴封印好之后,静静地躺在地上。 佐井将之认真收好,这才转过身来,眼睛有些发红,却是无比平静,如夜色一般死寂。 “动手吧。”他说。 浅司竟因他这一句话,持刀的手抖了抖。 佐井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情绪,很难相信,就在方才的一转身之间,他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浅司眸光沉了沉,拥有着写轮眼的他,当然能感知到佐井此时查克拉的异动,以及异于寻常的心跳,这代表着,对方远没有所表现出来的这般镇定。 这就像是绝望一样的镇定,其实是伪装。 浅司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为信的选择而感到欣慰,佐井的确是个天生的忍者,或者说,是适合根组织,行走在黑暗中的忍者。 团藏对他一直以来的培养,只是在一个刹那之间,因信的死,就完成了转变。 就如信所说的那样,忘记感情,才能活下去。 浅司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将刀收了回去。 佐井的眼神里没有表现出意外,但心跳却剧烈了一下。 浅司没有说话。 佐井沉默片刻,开始后退,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林间的阴影渐渐将他吞没,只有那双冷寂的眸子,寒意凛凛。 “不过,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浅司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有些久不见阳光,而显得病态白的脸庞。 他说,“在还未回到木叶之前,如果再见面,我就会杀了你。” 已经快要退进阴影中的佐井猛地握了握拳,还不能完全做到隐藏自身情绪的他,眼底闪过刹那的复杂情感,但最终,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离开了。 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浅司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还是从前那个英朗的宇智波。 就算是在黑暗中行走,心中也该有光才是。 …… 佐井离开之后,浅司便决定踏上返回根组织的路。 至于其他同样参与进这场考试中的人,他相信,佐井会将他们解决掉的。 而且,有着自己刚才的话在,佐井一定会非常小心和警惕,他会时刻绷着一根弦。 浅司只要一想到,还觉得怪有意思的,不过,也就只是暂时放松一下的恶趣味罢了。 对于回去之后,要如何跟团藏解释这件事,浅司也已经有了对策。 在来时,他心里其实还颇为苦恼,纠结最后该如何收场,但好在,某个人的出现,让他找到了借口。 此时,浅司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起码任务什么的,已经远去了。 面具一摘,刀挂在腰上,衣服外面罩个根部的大风衣,这赶起路来都没来时那么着急了。 夜色渐深,浅司并不想熬夜奔走,他想先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休息,必须是要离这边远些的,最好是离开火之国森林。 当天上的乌云散去,星空漫天的时候,浅司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背后黑压压的森林已经看不清了,只有一条黑线隐没在远处,而算算时间,一晚上的时间也过半。 “祝你好运。”浅司回头,祝福佐井。 然后,他瞧着不远处还有着灯火的村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朝那边走去。 浅司选择了跟来时截然不同的路线,而这也是之前没有注意过的村子。 他对自己的实力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 而现在,已经见过了鲜血和死亡,尤其是还直面了大蛇丸,经历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些都使浅司在今晚成长了许多。 所以说,如果暗中有什么监视的人,他都能够察觉。 而现在,并没有这种感觉。 因此,浅司难得放松了心情,走进了村子。 …… 已经是深夜了,小山村里还亮着灯的地方并不多,而且相比木叶村,实在是太小也太老旧了一些。 地面还是土铺就的,隐约可见房屋露出斑驳的墙皮,只不过路边种着不少花草,看起来倒有种别样的乡野荒芜美。 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偶尔能听见的人声,其实还是坐在门口闲聊的一些老人。 门框的一角挂着昏黄的油灯,老人们就在那儿坐着说着闲话,手里摇着扇子,驱散着蚊虫,还有的脚边会点着艾香,红色的荧火,忽明忽暗。 浅司走在街上,从家家户户门前经过,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 有人会朝他看过来,认出他外乡人的身份,目光却并不逗留,其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审视或是敌意。 这该是个安静祥和的村子,浅司想着,仔细想想,木叶繁荣强大,此时的火之国正是和平的时候。 而自己又是孤身一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鬼,别人感觉不到威胁也正常。 浅司摇摇头,看到了前边一个亮着灯的小卖部,玻璃的小窗户,后面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他瞧着,揉了揉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 “来包烟?”精瘦的老板伸出头,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26.荷包 这小卖部里的老板缩在玻璃窗后,面容精瘦,透着猥琐。 浅司听着他的话,不由撇了撇嘴,是人么?让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买烟? “有拉面么?”他问道。 老板瞄了他一眼,道:“有拉面,没热水。” 浅司本来刚打算说‘要一桶’,一听,顿时作罢。 敢情这老小子是不想做生意啊。他想着,抬脚就要走。 “咱们这村子里,可就老头子这一个小卖部。”老板幽幽道。 浅司笑了下,“那总还有饭馆吧?” “这么晚了,早打烊了。”老板也是笑道:“况且,外乡人,你是忍者吧?” 浅司坦然点头。 “那你觉得,他们会给忍者开门吗?”老板说道。 浅司没有暴露自己是木叶忍者的身份,毕竟,有可能这个身份在这儿也吃不开,说了反倒不美,后续,也可能会为村子招惹麻烦。 所以,他干脆摸了摸腰上挂着的荷包,拿了几张零钱出来。 “干脆面总有吧?”浅司问道。 老板麻利地从小窗子里伸手,嘴里道:“这肯定是有的,不管是孩子们最爱吃的小浣熊,还是老家伙们喜欢的小保姆,都有。” 浅司喉间突然哽了下,继而轻声道:“要小保姆。” 老板从后边的架子上,拿了两包,“承蒙惠顾!” 浅司眼角不由跳了跳,“两包?你是打算黑我的银两?” “小兄弟,别急啊。”老板又拿了两包。 浅司哼了声,“再加瓶水。” “行,看你是赶路的,这水免费赠送。”老板递了一瓶水。 浅司拿上就走。 老板笑着摇头,声音传来,“外来的少年呦,我们村子里,晚上可是有不少好玩的去处,就在前头。” 浅司不免嗤笑一声。 晚上好玩的去处?难不成你这还有网吧? 他对之嗤之以鼻。 …… “小哥儿,进来坐会儿啊?” “要不要来喝一杯啊?” “别害羞嘛,陪姐姐玩游戏。” 浅司忍不住要握刀。 他抓着衣领匆忙快走,好家伙,这小村子看着不大,里边倒是灯红酒绿啥都有。 他看着这条闪烁彩灯的短街,因着四下建筑和木板的遮挡,这里暗沉的光无法传出太远。 可是,这等前卫的场所,其中透出的暧昧,以及刚才被拉扯的场景,他岂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浅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真是胆大包天啊,不知道我是忍者么?竟然还敢将我往里拽! 那些发光的招牌底下,打扮妖艳、花枝招展的女孩们看着这个羞怯的小少年,还在摆手招呼着。 浅司不敢多看,啃着干脆面往前走,他打算走过这条街,从村那头离开。 至于先前打算的,要‘找个小店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吃顿好的’的想法,暂时没了。 光从之前那黑心老板给这几包干脆面的价格上来看,这村子,自己怕是待不起。 浅司快步朝前走,眼看就要到了村头,突然从一旁的铺面里传来一声大喝。 “这把押豹子,我不信还会输!” 是个女人的声音,透着些许豪迈,此时应该是羞恼的,大概是急了。 不过,很有韵味。 浅司脚下不由顿了顿,反应过来后,顿觉惭愧,马上就要离开。 “竟然是小?我又输了。”声音又出现了,这一次要轻淡许多,语气中有难掩的失落。 浅司朝那边的小店瞄了眼,门没关严实,门缝中透出一线光亮。 昏黄细长的灯光,在晦暗的此间拉得老长。 隐约间,好像能看到房门后榻榻米上坐着的身影。 浅司心中动了动,有种想去看看的冲动。 “还来不来?”房间里,有人问道。 “当然来,继续!”先前的那个女声说道。 浅司觉得这人有些气急败坏了,想了想,他就迈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在心里说,自己看一眼就走,沾赌的都不是好女孩儿,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绝不多管闲事。 浅司无声走过,趴在门缝上,往里一瞧。 可还不等他看明白呢,冷不防,门后头也有只眼睛在往外瞧! 不大的眼睛,黝黑如珍珠,却没有丝毫属于人性的情感。 饶是浅司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仓促之下,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后退时脚下踩重了檐下的木板,吧嗒一声,荷包掉在地上,发出了声音。 “谁在外面?” “不会是谁家的婆娘来了吧?” 有人拉开了门,光芒投了出来。 浅司下意识抬袖,宽大的袖子半遮在眼前,微低的眼眶下,眸光暗伏,平静而谨慎。 但想象当中,以女子声音为诱饵,其实房门后是食人恶兽的场景没有出现。 眼前的,是几个穿着朴实的汉子,有人挠着头,有人色厉内荏,还有人四下张顾,竟是害怕。 而在门口,还站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和服的姑娘,黑色的短发,怀里抱着一只穿着花马甲的小猪。 浅司跟它对了下眼,当时就是一愣。 这个眼神... 他认出来了,刚才跟自己从门缝中对视的,可不就是这小肥猪儿嘛。 浅司突然有些无语,自己堂堂根组织的大手子,宇智波一族天才的弟弟,竟然让一只猪吓退了? 惭愧啊。 他心情有些复杂。 对面,那几个汉子则是松了口气。 “嗐,不是谁家的婆娘,是一路过的小子。” “我还以为是家里的母老虎来了,吓死老子了。” “小子,滚远点,别瞎转悠。”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往里走。 浅司松了口气,也无心逗留,就要走。 抱猪的女孩儿却是低头,瞧见了落在檐下的荷包。 “哎,你的荷包。”她唤了声。 浅司一怔,下意识在腰间一摸,摸了个空的同时,想起了刚才荷包的确是没系住。 “谢谢。”他道声谢,就要过去捡起来。 “什么他的荷包,这明明就是我的荷包。”蓦地,一个带着蛮横,还有喜意的声音传出。 屋子里大步走出一道身影,速度很快,白嫩的小脚一勾,手一抄,地上的荷包就落在了手里。 浅司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对方穿着忍者的靴子,也不是因为对方那豪迈的胸怀,而是对方的容貌。 浅司张了张嘴,这是...十几岁的纲手?? 27.就是抢 背对着房间里昏黄的灯光,踏破黑夜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有着扎成双马尾的淡金色头发,就像阳光下洗净的沙砾. 还有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五官立体,相貌出众,那么清新漂亮。 而这张脸,作为先知的浅司,又如何能忘记呢? 纲手,传说中的三忍之一,另类意义上,是唯二做到了能够永葆青春的忍者,实力之强大毋庸置疑。 浅司当然记得对方的样子,而眼前的,完全就是十几岁时,年轻活泼的纲手。 他张了张嘴,一脸难以置信。 对面,纲手眼睛眯了下。 浅司平复下心情,看了眼另一边那个抱猪的姑娘,那应该就是纲手的弟子静音了。 他眼帘低了低,做出不认识这两人的样子。 毕竟,现在的纲手还在游历当中,而且并没有返回木叶的打算。况且,她跟团藏的关系可说不上好,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是根的人,那很可能会遭到反感。 更别说自己还是宇智波一族。 所以,浅司紧了紧衣领,转身就要走。 “大晚上的,哪来的古怪小鬼。” “看他这副打扮,大概是路过的外乡人吧。” “大肥羊,要不要继续啊?” 那几个赌鬼也满不在乎的样子,随口说着,就返身往屋里走。 “当然继续,我要全赢回来!”纲手一挥手,豪气干云。 浅司一听,本来抬起的脚步就顿住了,是了,自己的荷包还在对方手上呢,那可是自己所有的积蓄! 这般想着,他就转过身去,“那个,荷包是我的,请还给我。”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尊敬。 而对面,本已经打算继续回去赌的纲手,同样一顿,斜睨着瞅了他一眼。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她说,“不然你叫它一声,看它答不答应,如果它答应就是你的。” 浅司沉默片刻,道:“绕我?” 静音忍不住笑了声,然后捂了捂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纲手发出个不屑的鼻音,手里的荷包抛了抛,“小小年纪,想不到荷包还挺丰厚的,这就算是你深夜赶路,走到这交的过路费吧。” 浅司愣住了,“你这不是明抢么?” 纲手笑了,揉了揉手腕,“是又怎样?就当是给你好好上了一课,出门在外,不要带这么多银两。” “纲手大人,这样真的好吗?”静音有些尴尬。 纲手哼了声,眼神在浅司身上瞄了瞄。 浅司心里有些无奈,他知道,对方应该是通过自己的这身制式风衣,认出了自己根部忍者的身份。 所以纲手才会‘刁难’。 “那,能不能给我些银两,我还要赶路呢。”浅司想打个商量。 不过这种‘明明是自己的钱包,对方不讲道理,偏偏自己要跟对方低声下气’的场景,还真是让人心情不爽啊。 “那你就是借钱喽?”纲手摆手道:“写个字据。” 浅司有些生气。 “纲手大人?”静音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针对一个小孩子。 没错,哪怕浅司穿着风衣,打扮得像是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可稚嫩的面相和身高,还是掩盖不了他是个孩子的事实。 纲手理所应当道:“小孩子一个人走,就会被人打劫啊。” 说完,她理也不理浅司,迈步就进了屋子,坐下后,一撩袖子,又开始玩骰子。 静音不免摇头,想了想,走到浅司边上,从自己荷包里取了些钱票给他。 “不好意思啦。”她歉然道:“可能这些钱并不够,但我就这么多了。” 浅司嘴唇动了动,看着手心里的钱票,又看着抱着猪的安静身影。 “您真是个好人。”他说。 静音愣了愣,然后笑着摇头。 浅司深吸口气,最后看了眼那个像是豪赌,其实就是在给人送钱的家伙一眼,转身就走。 好你个纲手,敢抢小爷的钱,你等着,这梁子,今儿咱们是结下了! 他也是想起来了,纲手为何会是这般十多岁的相貌?还不是因为她常常依靠医疗忍术,变化年纪来躲避债主嘛! 浅司现在终于明白了,对漂亮女人的惊艳,就是因为还不了解对方的脾性,以及对方还未招惹到自己。 不然的话,就像鹿丸说的那样,女人就是麻烦。 方才就因为好奇,想瞧那一眼,就把自己的荷包折进去了。 浅司觉得,自己日后,定要引以为戒。 “啊,我又输了!”屋子里,传来纲手捶桌的声音,很是不忿。 “静音,你那里还有没有银两,借我一些?”纲手好像有些输急眼了。 浅司冷笑一声,将手心里的钱塞进马甲里藏好,已然不再心疼自己的荷包了。 看纲手也就图一乐儿,真要说贤惠,还得看静音,安安静静的,又清纯漂亮,多好。 浅司昂首大步,走远了。 …… 哐当!门关上了。 门外。 “什么,你的钱都给了刚才那个小子?”纲手大惊失色,“那今晚的宵夜吃什么?” 静音也是惊讶,“您...您把钱都输光了?” “备用的银两呢?”纲手连忙问。 静音一捂胸口,“这不能再拿去赌了。” “你想什么呢。”纲手捶了下手心,“这个村子已经不能待了,运势不旺,今晚就走。” 她心里想的,其实是今晚根组织的忍者出现在此,绝非意外,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当然不能再待下去了。 静音叹了口气。 一旁,纲手一脸生无可恋,“怎么,怎么会又输了。” 静音抱着豚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 “对了,纲手大人,您为什么要抢那个少年的荷包呢?”她问。 “他是根部的人。”纲手脸上的玩笑意味收敛下去。 静音有些惊讶,“根部?那他出现在这?” “呵。”纲手冷笑一声,转而看了眼手中的荷包,想随手丢了,但想了想,还是没扔。 “不行,银两还得拿回来。”她说。 “什么银两?”静音一怔,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对方又要去赌。 但马上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该是自己送给那个少年的银两。 她犹豫道:“这不太好吧,他不是也要赶路么,而且,他还是木叶的人。” 纲手已经朝前走了,“忍者哪需要什么银两,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拿钱没用。” 28.不单单是钱的事 浅司已经快要走出小山村了,还在为自己的荷包而愤愤不平,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了。 他嚼着小保姆的干脆面,喝了口水,觉得今晚进村就是个错误。 如果说看见美丽的事物就要付出代价的话,那他宁愿自己没有看到,这明码标价,有些昂贵。 浅司觉得自己不算是小气的人。 “等我日后,必定要开个赌坊,让你下不来桌。”他心里想着。 然后,在走到村头的地方,小荷塘里隐约还有蛙声,四下草丛中虫儿窸窣作响,浅司却停下了步子。 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握刀,抽出,向后挥击。 叮! 刀光如一道暗沉的匹练,黑夜里,与飞来的寒星相撞,崩溅出瞬灭的火星。 浅司眸光微凝,单手持刀横于身前,看向安静的来路。 身边的池塘里,落下崩飞的铁质骰子。 “不愧是团藏的手下,反应还真是敏锐。”纲手站在一旁的树上,双手抱胸,打了个哈欠。 树下,静音抱着豚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过来。 浅司的眼睛闪了下,“拿了钱,不继续赌,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是钱又输光了?” 听到这个‘又’和‘输’字,纲手的眉间浮现出几分煞气,觉得眼前还真是个不讨喜的小鬼。 “说吧,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踪的,为什么来找我?”纲手直接道。 浅司愣了愣,“找你?” 他心中恍然,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我只是路过。”他说。 “路过?”纲手显然是不信。 “任务过后,碰巧经过这里。”浅司说道。 “那可真是有够巧的。”纲手冷笑一声。 浅司皱眉,“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任务?”纲手问道。 浅司摇头,“这不能说。”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纲手淡淡道。 “正因为如此,纲手大人才更应该明白,暗部的规矩。”浅司说道。 纲手笑了,“你们根的人,什么时候会遵守暗部的规矩了?” 浅司没有回答,反而道:“我真的只是路过,如果纲手大人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还要回村子,先走了。” 换在平时,他或许还会对纲手好奇,甚至是乐意认识一番,但有了第一印象,以及方才的事情,他可不想再跟对方牵扯上。 喜怒无常、莫名其妙、麻烦,这就是浅司对纲手的第一印象。 纲手并不知道,而听到浅司要走,顿时从树上跳了下来。 “站住!”她说,“把刚才从静音这里抢走的银两交出来!” 浅司一愣,“什么?” 纲手大义凛然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连女生的钱都骗。” 浅司一脸无语,“这是她给我的。” “静音?”纲手朝身后瞥了眼,静音很尴尬地藏在了树后。 “你看,她都被你吓到了。”纲手唇角微勾,朝对面的少年郎不怀好意地一笑。 浅司这暴脾气,哪儿受得了这个?他当时就忍不住了。 “你可别欺人太甚!”浅司怒意满满。 纲手拧了拧手腕,葱白的指间发出骨节交错的咔吧声。 浅司脸色顿时僵了僵,他估计了一下彼此的实力,不,这似乎不用估计。 “算你狠。”他点点头,姿态仿佛认命一般。 但就在纲手脸上刚堆起笑容的时候,就听见对面的人隐带戏谑地开口。 “告辞!”浅司猛地抬袖一挡,遮住写轮眼的同时,瞬身之术发动,整个人便自原地消失不见。 四下尚有虫鸣,蛙声不绝,纲手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 “瞬身术?”她好看的眉毛蹙了下,“不对,不是简单的瞬身术,这股查克拉的波动,要更强一些。而且” 纲手四下看了看,一时竟感知不到浅司的存在。 “距离也很远,或者,是能连续使用的瞬身之术。”她自语一声。 一旁,树后的静音也有些惊讶,那个少年,竟然从纲手大人的眼皮底下,用瞬身术脱身了? 而且,她刚才也感知过,并未发现什么。 不过,静音看了眼此刻如静默般不动的纲手,她知道对方已经有了认真的心态,想要逃出她的感知,并不容易。 “原来如此。”纲手睁开眼睛,看向一个方向,“静音,咱们追!” 她突然有了些兴趣,对刚才那个少年。 …… 村子的一角,浅司喘了喘气。 瞬身术的范围并不广,他是在写轮眼瞳力的加持下,将速度和移动的距离更进一步提升,且连续使用的瞬身术。 这才能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从纲手的感知范围中消失,但这对查克拉的消耗也是显而易见的。 可要是不这样的话,他还真没什么办法,从纲手的面前脱身。 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隔着一条鸿沟。 浅司平复下心情,朝之前的路线上瞧了一眼,打算换一条路走。 只要我躲着你,咱们总不可能再碰面了吧?他如是想着。 …… 几分钟之后,林边的小路上,浅司走着走着,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无需刻意感知,他也能听到身后路上传来的脚步声,在这个有些安静的夜晚,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是那么清脆好听。 浅司叹了口气,回头,不远处,两道身影越走越近。 “好巧啊。”纲手朝他微微一笑,白皙的拳头在空气中砸了下,顿时发出一声音爆。 浅司嘴角动了动。 纲手已经走到了面前,“要是让我三番两次地追,可就太没品了。” 浅司的手,按在刀柄上,握了握,最终还是道:“其实,我真的没多少钱,之前那荷包里,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纲手显然是不信的,“你的瞬身术用的不错,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实力,应该是团藏的心腹了吧,你会缺钱?” 说到‘团藏心腹’的时候,她的语气中有些许的嫌恶。 浅司摇头,“我跟他之间,有些复杂。” 纲手摆摆手,“我可没听你说这些的兴趣,要么把钱交出来,要么,就反抗。” 浅司沉默片刻,探手入怀,把钱票掏了出来,放在脚边,用小石头压住。 “现在,我可以走了么?”他说。 他的语气变得平静,仿佛这只是很无所谓的一件小事,但这恰恰表明,他心中愤怒。 因为纲手的态度。 29.天堑 纲手反倒因浅司的动作而愣了愣。 她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选择将钱交出来,按照这几个照面的印象,她觉得对方不会妥协,最起码也会说些讲道理的废话,与她聒噪。 她也想因此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但没有。 他就那么平静地将钱放到了地上,问自己‘能不能走’。 这让纲手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甚至是被无视的感觉。 莫名的,看到对面那个少年的眼神,她觉得有些烦躁。 就好像是,自己很任性? 她想起了小时候,三代火影看着玩闹的自己,无奈摇头,问自己‘闹没闹够’的场景。但其实,那时候的三代,应该是有些愠怒的吧。 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那么听话地乖乖收场。 她看着对面的人,难道他也生气了吗? 但转念,纲手就有些窝火,凭什么一个臭小鬼,敢这么看她? 她的眼神危险起来,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个教训了。 归根结底,纲手还是在意浅司是团藏的手下,是根组织的人。因此,她的厌恶,转移到了浅司的身上。 对面,浅司默然着,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血色的三勾玉。 “写轮眼?”纲手一怔,“是宇智波家的小鬼?可宇智波一族不是...” 就在这刹那之间,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身影有些模糊,而精神,竟也出现了恍惚。 “竟然敢对我使用幻术?”纲手很是惊讶,还觉得有些好笑。 而就在她出现恍惚的霎那,浅司瞬身冲上,一刀朝她斩去。 从写轮眼的幻术施展,到半空拔刀,剑跃炎的火焰之刃浮现,再到劈斩,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根本没有丝毫犹豫。 就如同,根本不在乎对面的人是谁一样。 就只是挥刀斩去这么简单,简单到就算阻在前面的是山,也会劈开。 …… 虽然有恐血症,但纲手并非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重新战斗,却没有想过,这一天来临时,她的对手会是一个小鬼。 浅司的刀很快,刀未至,剑跃炎的火焰已经斩出,裹挟着呼啸的风压,封住了纲手周身可能动作的方位。 橙红的光映照此间,纲手的表情因此晦暗。 “胆子不小嘛。”她冷笑一声,然后握拳,朝前轰出。 如果说浅司的刀是简简单单的一刀,那纲手的拳就是直来直去的一拳。 一拳出,风压轰然溃散,劈斩而来的火焰倒卷,反朝浅司涌去。 这毕竟也算是火遁的一种,浅司刀身斜挑,火焰如受牵引,呈螺旋般尽皆着于刀上。 纲手淡淡瞥去一眼,道:“这种程度的火遁,是在玩杂耍么?” 浅司对此根本不为所动,身形一闪,瞬身时已然在纲手身侧。 纲手眼神微动,看也不看,随手一拳打出。 但下一刻,浅司的身影又是消失,在身周另一个方位出现,同样斩出一刀,这一次不等纲手反应,浅司便又瞬身不见,再出现时,已然在半空之中。 刀身上,是炫目的火焰光芒,这一下的劈斩,空气之中隐有音鸣爆裂。 “日晕舞!”浅司眼中勾玉转动,太刀已然落下。 这是配合写轮眼的瞬身才能用出的忍体术,是极快的连续三次的斩击。 火焰的刀光瞬息而至,纲手此前的一拳只是打散了第一道刀光,可后续还有第二道刀芒,以及半空中还有持刀劈落的浅司在。 换成寻常忍者,此时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从躲避,不死都要重伤。 可这对寻常忍者而言的千钧一发之间,对纲手来说,最多算是小孩子的把戏。 她只是朝地面踏了一脚。 磅礴到难以形容的查克拉轰然爆发,因此形成的巨大风压将浅司整个崩飞出去。 浅司在不远处站定,刀身上的火遁已然散去,他脸色微沉,心情同样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仅仅只是凝聚的查克拉所爆发出的气势,就崩溃了自己的忍术,这种实力的差距,犹如天堑。 浅司不免有些颓然,先前那种轻易击败信,可以将佐井的生死握于手上,或多或少的一丝骄傲,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也让他想起了前不久才见过的大蛇丸,彼时还想着用瞬身跑路,可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这可是传说中的三忍啊,一个改变了第四次的忍界大战,一个连斑的须佐能乎都能打裂。 浅司心中叹了口气,同时,对所谓的力量,也有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这一次所面对的是纲手,可如果下次面对的是角都,是飞段呢? 浅司咬了咬牙。 “怎么,这就吓傻了?”蓦地,纲手的声音在身前出现。 浅司瞬间回神,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要瞬身退去,拉开安全的距离。 但头顶上突然一沉,他整个人就顿在了原地。 纲手白净的手掌,就按在他的脑袋上。 “抬起头来。”她说,“让我瞧瞧,宇智波一族的小鬼。” 浅司本来还有些心惊肉跳,听了这话,却忍不住撇了撇嘴,你说瞧瞧就瞧瞧? 我要真听了你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没动。 所以纲手动了。 她掰直了浅司的脑袋,微微俯身,盯着他的脸。 鼻尖出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清楚,很好闻,有种干净又恬淡的感觉。 眼前的,是明明面无表情,却不掩风姿明艳的面庞。 浅司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慢了慢。 “止水,宇智波止水。”纲手嘴唇动了动,吐出个名字。 浅司一怔。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纲手问道。 浅司沉默片刻,道:“他是我哥哥。” “原来如此。”纲手自语一声,“所以,因为止水的缘故,宇智波鼬才放过了你么。” 浅司的眼睛黯了黯,眼中的三勾玉同样熄灭。 “你为什么会成为团藏的人?”纲手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她通过放在面前少年头上的查克拉,已然感应出对方身上没有团藏那令人嫌恶的咒印气息。 而近距离之下,她也没看到浅司舌头上有咒印的痕迹。舌祸根绝之印,这可是团藏的拿手好戏。 “是他把我从家里带走的。”浅司说道:“这两年,他指导我修行。” “那他教了你多少呢?”纲手冷笑一声。 30.回来了 团藏对浅司的教导,并不在具体的忍术上。 一方面,是因为他擅长风遁,而浅司擅长火遁;另一方面,对于忍者来说,真正的教导往往是战斗经验和思想的传授。除非是那种杀招,否则在忍术层次上,都是需要自己研习的。 团藏这两年里,没教过他什么忍术,因为彼此都清楚止水所留卷轴的存在。 他所教的最多的,还是培养浅司战斗的意识、对战局的把握,以及交手中所要注意的事项。 更多的,是给浅司安排对手陪练,一次次用战斗来活用巩固这些。 对此,浅司还是感激的。 当然,纲手语气不善,他当然不会触这个霉头。 浅司是知趣的人,也有情商,能听出对方语气中对团藏的不喜,所以此时最好的反应,就是沉默,听她说话。 纲手不是个喜欢啰嗦的人,即便浅司是宇智波一族的遗孤,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行了,你走吧。”纲手推了浅司脑门一把,给他推了个趔趄。 至于放在地上的钱票,早就在战斗中被风吹走了。 浅司后退几步站稳,收刀。 他已然没什么话好讲,而对方显然也没有与他多说的谈兴,所以,他沉默着施礼,然后紧了紧衣衫,就朝前方而去。 “小子。”背后,纲手喊了句。 浅司回头。 “奉劝你一句,团藏的手下不是那么好当的。”纲手看着他,说道:“尤其,你还有那么一双眼睛在。” “多谢纲手大人。”浅司点点头。 纲手无声笑了下。 浅司便走进了夜色之中。 “纲手大人。”静音走过来,“他竟然是宇智波止水的弟弟?” “啊,是吧。”纲手随口应了声。 静音好奇道:“那他为什么会成为根的人,三代火影...” “应该又是什么让人厌烦的考量吧。”纲手‘嘁’了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静音懂事地点点头,又问道:“对了,刚才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 “怎么了?”纲手促狭地看了她一眼。 静音翻了个白眼。 “那就等以后有机会,能再见面的时候,问一下好了。”纲手笑了笑。 有句话她没有说,那就是在根组织里,只有能活下来的忍者,才配拥有姓名。 “好了,好困,回去睡觉。”纲手打着哈欠。 “真拿你没办法。”静音看着走在前头的身影,抱猪抚额。 同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边黑黑的,早就看不清少年的身影。 今晚的夜空静谧而黑暗。 …… 离开多日,甫一归来,木叶还是那般喧嚣。 浅司站在树梢上,随着风吹过树叶而微微摆动,他看着不远处的木叶村,街上人来人往,一切匆忙。 返程的路上耗费了些时日,倒不全然是为了躲开佐井,还想在外多放放风。 最主要的,也是怕纲手再追上来,出什么幺蛾子。 浅司现在是怕了纲手了,不讲道理,实力还强劲,在他心里,已然对其打上了‘可怕’的标签。 “也不知道佐井回来了没有。”他心里想着,整个人便朝树下栽去。 风扑面,人在快要落地的时候陡然一个折身,便在矮些的树上飞奔起来。 叶子在耳边拂动作响,林间还有鸟叫,安静地让人想要置身此间,寻个阳光刚好的地方睡下。 咄! 是手里剑击中靶子的闷响。 浅司的动作一停,心下带着些期待,朝声音的来处小心靠过去。 他已经戴上了那张根组织的面具,此时的打扮,寻常忍者见了,只会以为他就是暗部的忍者。 浅司看清了林中空地上的身影,他眼底稍黯,不是鸣人,而是不认识的其他忍者。 他便没有继续停留,脚下一踏,从原地消失。 …… 还是从根部的基地中出来时的地方,山间的丘陵上,带着铁栅栏的门户。 浅司最后四下看了眼,像是要记住眼前的这一切,这山、这水、这方草木,熟悉的风和阳光,所闻所见皆是如此奢侈。 他深吸口气,拉开栅栏门,走了进去。 甬道中的黑暗渐渐将他吞没。 …… 脚步声,从甬道上传来,一下下,仿佛是踩在人的心头。 偌大的场间,还在说话的声音安静下去,皆是戒备地朝甬道那边看过去,那里的大铁门,自从一个多星期前,便没有再关过了。 “回来了。”山中风突然开口,他感知到了属于浅司的查克拉。 一旁,警惕的寺井先是一愣,马上松了口气,他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他还知道回来。”寺井的语气有些不善。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戴着面具的忍者,看体型,是个少年,背后除了一把太刀之外,还有一个画轴。 此时闻言,也是朝那边看去。 人影逐渐在几人的面前清晰,还是离开时的打扮,包括那看似阴冷,且让人心悸的写轮眼,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你终于回来了,宇智波浅司。”寺井声音微冷。 浅司看了他一眼,说实话,第一眼他没认出对方,要不是感知到的查克拉跟记忆中的对上了号,他还真忘了对方是谁。 此时听出对方语气不好,他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连点头都欠奉。 寺井当然不爽。 “浅司,团藏大人吩咐过,等你回来,去找他。”山中风开口道。 寺井便不说话了。 浅司点点头。 “你知道团藏大人的办公室在哪吧?”山中风问道。 “不知道。”浅司摇头,上一次,他还没到团藏的办公室,就碰见对方了。 山中风便看向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佐井,你带他过去吧。” “是。”佐井的声音有些冷淡。 浅司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也认出了他。 只不过不必刻意感知,只是从佐井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质,就让他明白,对方如今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佐井了。 浅司心下叹了口气,这是信想要的结果,而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可能这就是最适合佐井的路吧。 更多的,或许只能交给时间。 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连见面的问候也没有,佐井走在了前头,浅司便跟在了后边。 31.借口还是好可怕 幽长的甬道里,安静得只有两个人轻微的脚步声,一前一后。 他们的身影,也是一前一后,在顶部泛黄的灯光下,影子被拉得老长,随着走动而扭曲摇晃着,看起来有些诡异。 浅司看着走在前边的佐井,对方没有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往常熟悉的两个人,如今还是在同样的地方,却是沉默。 这让他心底有种荒唐的感觉,可又是那么真实。 浅司思绪微微发散,也是因为无聊,还因为待会儿要去见的是团藏,拿不准自己编造的借口适不适用。 就在这时,就要经过拐角的时候,佐井的脚步忽地一顿。 落后几步跟着的浅司,也因此下意识停下。 “为什么?”他听前边的人这么说。 “什么?”浅司疑惑。 佐井问道:“为什么放过我?” 浅司觉得好笑,“这需要理由吗?” “只有一个人才能够毕业。”佐井说道:“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会放过我?就是因为可笑的‘朋友’吗?” 浅司的眼睛眯了下,随即斟酌道:“信拼了命地保护你,他也不希望你死。” “所以呢,我是要该感谢你手下留情吗?”佐井嘲讽道。 浅司想了想,问道:“其他人呢?” “你觉得呢?”佐井反问,“你没有决心杀死他们,那就只能由我来代劳了。” 说这些的时候,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转过身去,与浅司有丝毫的对视。 “其实,我并非没有决心。”浅司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只是因为在之前的任务里,出了一些事情。” “什么?”佐井问道。 “我受伤了。”浅司语气坦然,“所以,虽然击败了信,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对付你了,为了怕你看出虚实,我只能退走。” 佐井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又问了句,“那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一是养伤,另外,就是我迷路了。”浅司语气中满是惭愧。 佐井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重新抬脚,带路。 浅司没敢去擦额头的冷汗,而是状若无事一般,继续跟在佐井的后边。 …… 团藏的办公室很快就到了。 佐井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团藏的声音。 “进。” 声音还是那般中气十足,哪怕团藏是个看起来有些虚的人,可他从来不会在人前显露出他的虚弱。 他总是那般将最平静、最沉稳的一面展现给众人,永远像是一切尽在掌握那样。 佐井推开了门,但他没有进去,而是侧了侧身子。 浅司看了他一眼,对方低着头,面具挡住了视线。 浅司走了进去,佐井轻轻将门带上,没有进来,听脚步声,应该是走了。 “回来了?过来坐吧。”团藏坐在办公桌后,招呼了一声。 浅司已经将这不大的办公室打量了一圈。 有些简洁,或者说是过分的简陋。 一张办公桌,前后两张椅子,再就是贴墙的一个书柜,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空荡的地方,是水泥墙体的留白。 天花板上有一盏吊灯,灯泡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有些闪烁。 浅司觉得,要是在这种地方办公,别的不说,可着实费眼。 他看了眼团藏被绷带遮住的右眼,心中腹诽无数。 但他还是老实在团藏的对面坐下了,老旧的椅子,发出咯吱的声响。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团藏问道。 “因为受伤,所以耽搁了。”浅司摘下了面具,这是让团藏看得到他的表情。 他的坐姿安安分分,回答也是老老实实。 “怎么受的伤?”团藏又问。 “在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浅司的语气带着后怕,可微伏的眼眶里,一双眸子却仿佛不经意般,在团藏的眼神中看过。 可惜的是,团藏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中也看不出丝毫情绪。 “大蛇丸啊。”他点点头,“他对你出手了?” 浅司无法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对方是意外还是早就知情,而就是这种难以捉摸、无法揣度的感觉,让他在面对团藏的时候,总是隐隐有些坐立不安。 “是。”浅司只能说道:“不过只是试探,看样子他并不想要我的性命。” “你觉得,他的实力如何?”团藏问道。 浅司愣了下,问自己大蛇丸的实力? 开玩笑呢? “当然是很强的。”浅司回忆时,眼中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一丝惧意,“只是那股查克拉的压迫,就完全让人提不起反抗的心思,真的好可怕。” 团藏沉默半晌,开口道:“所以,才没有完成毕业的考校么?” “很抱歉,团藏大人。”浅司恭敬低头,语气惭愧道:“因为受伤的缘故,虽然解决了信,却没有把握再杀掉佐井,只好暂时退去。” “忍者,是不能后退的。”团藏淡淡道:“更别说是放弃。” 浅司低头不语,像是羞愧至极。 “后来为什么不再继续追击?”团藏问道。 “佐井太过谨慎,我尝试寻找过,可惜失败了。”浅司说道。 按他的话理解,那无疑是在追踪和勘察痕迹上,佐井要胜过他一筹,如此才会跟丢,无法追击上去。 团藏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相信与否,更无从谈及喜怒。 浅司的心慢慢提了起来,双手下意识揪着衣角,额头也有冷汗渗出。 半晌,团藏才道:“你好像很紧张?” “是,因为我辜负了您的教导。”浅司语气难掩惶恐,更有自责,“我不配称为忍者,我失败了。” 团藏看着眼前隐有颤抖,甚至还有些害怕的少年,眼神动了动,然后冷哼一声。 浅司心头这才舒缓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 “只是一次的失利,也不能完全否定一个人。”团藏说道:“日后,你还有机会。” 浅司听了,像是按捺过,可脸上仍不免浮现些许激动之色,“团藏大人是指?” “佐井,始终会是你的对手。”团藏意有所指道。 浅司心底一沉。 “回去吧,继续修行。”团藏说道。 “是。”浅司应了声,起身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团藏忽然问了句,“你觉得自己,能不能超越大蛇丸?” 浅司脚步一顿。 32.坚持 大蛇丸的实力有多强,不用多说。 而这个时候,团藏问起这个,当然不仅仅是随口问问。 浅司不会禁术,也不像大蛇丸那样是从战场的杀伐中一步步走出来的,在和平的年代,他要想变强,想要超越先行者的大蛇丸,凭什么? 只有写轮眼,身为宇智波一族,所拥有的血继限界,只有凭借这个,才有机会超越大蛇丸。 团藏问的就是这个。 他想听到浅司的回答。 “我想,我可以。”浅司说道。 团藏很满意他的回答,开口道:“你为何有这样的自信?” “因为有您的教导。”浅司已经回过身来,脸色略有激动,眼神里亦不减狂热,“我相信在团藏大人的指导下,我一定会成为实力强大的忍者,不仅会超越大蛇丸,更能杀掉宇智波鼬,为哥哥和宇智波一族复仇!” 团藏噎了噎,一时没说出话来。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他从中没有听出丝毫因为写轮眼而带来的自信,反而是因为自己? 我教导你什么,教导你如何挖别人的眼睛么? 团藏嘴唇动了动,还是道:“你是宇智波一族,最强大的实力来源就是写轮眼,经过这一次的任务,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好像是随口的关心,并不在意的样子,却牢牢盯着浅司的眼睛。 “感觉还好。”浅司认真想了想,“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不过” “不过什么?”团藏竟有些紧张。 “瞳力应该是变强了一些。”浅司试探道。 团藏有些失望,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浅司便行了一礼,推门离开了。 门关上,团藏幽幽叹了口气。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二代火影曾说过,写轮眼是‘心灵写照之瞳’,当宇智波族人失去重要的爱,或是为自己的失意感到痛苦时,脑内便会涌出特殊查克拉,作用于视神经,使眼睛产生变化,这就是映射心灵的眼睛。 而其中,当情绪翻涌到极致,更会爆发出极强的力量。 团藏觉得,这或许就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 所以,他才会默许浅司与信和佐井等人交往,然后在最后的任务中安排他们自相残杀,为的就是印证猜测。 可惜,浅司并没有什么反应。 来自止水的查克拉,让团藏相信,从宇智波浅司的身上,没有感知到任何一丝相同的查克拉反馈。 是自己错了,还是宇智波浅司其实就是个废物?团藏陷入了怀疑之中。 “不会,他在这个年纪就开启了三勾玉的写轮眼,绝不可能是废物。”团藏马上否定,或许,是因为浅司的感情还不够。 一时间,他就这么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然后是山中风走了进来。 “团藏大人。”他说,“我已经让浅司回去了。” “他有说什么吗?”团藏问道。 山中风闻言,微微摇头,“没有,他只是问我装束和太刀要交给谁。” “你是怎么回答的?”团藏问道。 山中风说道:“我说他已经成为了合格的根部忍者,今后就是根组织里正式的一员了。” 团藏点点头,“他有什么反应?” “算是平静吧。”山中风想了想才说。 团藏的脸上看不出满意与否。 “团藏大人,不尝试对他使用咒印吗?”山中风问道。 “不必,他就待在这里,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团藏淡淡道:“甚至除了少数人之外,有关宇智波浅司的身份和过往,都已经在那个夜晚死去了。” 山中风有些犹豫,“那他是否值得信任?” “你怀疑他?”团藏看过去。 “是,他所说的大蛇丸,未免太过巧合了一些。”山中风说道:“就算之前有过大蛇丸在那边出没的情报,可他如果真被大蛇丸遇上的话...” “你觉得大蛇丸不会放过他?”团藏道。 “是的,那毕竟是写轮眼。”山中风点头。 “或许,大蛇丸并不缺写轮眼。”团藏略带深意道。 山中风愣了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连忙低头不语。 “在你心里,对他怎么看?”团藏问道。 山中风想了有一会儿,这才开口,“不可否认的是,他在这两年里的变化很大,不仅仅是体现在实力方面,还有性格也冷酷了起来。但是,通过这一次的考校,他的态度似乎还有待商榷。” “但说无妨。”团藏平静道。 山中风点头,然后道:“我觉得,他会不会是在伪装?” 团藏的眼睛眯了下,道:“就因为他放过了佐井?” “这是一方面,不过毕竟有大蛇丸的出现,具体情况也无从知晓。”山中风说道:“其实还是因为他所表现出来的,未免太让人放心了一些。” 团藏说道;“那这一次的事情,不就让我们怀疑了么?” “是。”山中风当然不会反驳。 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别说是证据,连感觉都只是若有若无,无从印证。 团藏开口道:“是因为他对写轮眼应用纯熟的缘故,使你无法再轻易探知他的心绪波动,所以才会加深这种怀疑。” 山中风问道:“那要不要我看一下他真正的想法?” 团藏沉默了一会儿,摇头,“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不必如此。” 山中风也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宇智波浅司,便将在他们的对立面了,且事后,这个人也将会彻底成为一件工具。 “先观察着吧,不要派发任务给他。”团藏吩咐道。 山中风应了声,问道:“那要不要派人接触一下大蛇丸,问一下这次的事情?” “不必。”团藏沉声道:“如无必要,最好不要跟大蛇丸接触。” “明白了。”山中风应下,然后道:“经过此事,佐井已经展现出了优秀的天赋,他的潜力也不容小觑,我觉得可以重点培养。” “这种小事,就不要汇报了。”团藏说道:“另外,波之国的卡多那里,也要留意。” 卡多是一个有野心的商人,曾以银两开路,跟团藏有了联系。 而因为根部解散的缘故,根的忍者大多都被团藏亲手解决了,所以卡多那边就失去了联络。 野心家不想失去这个钱袋子。 33.两年后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又是两年。 木叶60年到了。 这是剧情开始的一年,倔强而蓬勃的少年们开始崭露头角,带着前辈们的殷切和祈愿,向未来搏击进发。 同样,忍界中的汹涌暗流也逐渐开始浮于表面,一些人要历经磨难地成长,一些人终要逝去。 而浅司,便在那依旧阴暗的房间里,走到了这年的五月。 相较于两年前来说,他更瘦削了,明明还是少年,可眼神中所沉淀下去的冷淡,总让人望之心悸。 就仿佛所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少年,更是一个真正的忍者。 黑暗里,浅司抚摸着老旧的书包,算着时间,现在的鸣人,或许已经毕业了吧。 他这么想着,无声叹了口气,将书包放下,从桌上将忍具包和太刀依次戴好,随手将面具拿在手里,然后出门。 还是那么安静的甬道,头顶昏黄的灯泡在这些年里就没有修过,依旧是那般半死不活地忽闪着。 只不过甬道的两旁,再也没有了那些神情各异的眼神,哪怕是一丝丝的敌意都没有,只剩下空旷无人的死寂。 浅司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唯一亮着灯的屋子里,在脚步声到来的时候,光芒熄灭。 然后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服饰的佐井,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关上房门,像是没有看到浅司一样,也没有打招呼。 但他们还是一并朝前走着,这种情况,自从两年前执行任务回来,便是如此。 就好像是一种默契,也像是彼此心底对过去那一份羁绊的坚持。 两人一路谁都没有开口,默然着,经过了训练场。 本来,换成是往日的时候,他们还会沉默着,不会有丝毫交流。 但今天,浅司却是第一次打破沉默。 “已经四年了啊。”他看了训练场那边一眼,语气中带着感慨。 佐井怔了怔,显然没想到他会开口。 但因为沉默了太久,他一时就算想说话,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浅司微微笑了一下。 佐井看着这抹久违的笑容,一时不免愣神。 …… 很快,两人穿过甬道后,来到了团藏的办公室。 敲门后进去,除了坐在办公桌后的团藏外,还有立于一侧的山中风。 “这次找你们来,不是考校你们修行的。”山中风在得到团藏示意后,说道:“而是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们去做。” 浅司对此很是意外。 自毕业考试之后,他就没有再执行过任务,说实话,这两年他就像被囚禁了一样,一如初来时的那段日子。 尤其是在见识过阳光之后,这种煎熬,几乎要将他逼疯。 佐井偶尔还会出去一次,并且他对这种生活,好像极为适应,没有不满,沉默地就像是一块石头。 浅司不一样,他既不心思单纯,又没有那样深沉的心机,整天在团藏和山中风等人的面前装模作样和演戏,已然让他心神俱疲。 但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弃,因为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不想被挖掉眼睛,也不想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这种枯燥而孤寂的生活,愈发锤炼了浅司,让他有了远超于常人想象的忍耐性。 在此期间,他试着向团藏申请过,要外出执行任务,但都未得到许可。 且通过一次次的接触,浅司隐约能感觉到,似乎团藏对自己的态度也在逐渐发生着改变。 并非是往好的方向,而更像是失望和不耐。 浅司隐约能猜到原因。 本来,这一次团藏喊自己过来,他就已经有了对方会对自己出手,然后破釜沉舟的觉悟--这也是他会在经过训练场的时候,忍不住开口的原因。 他当时的确是有了说不清的感慨,时间匆匆而过,而当日那些鲜活的小伙伴,如今竟只剩下了他和佐井。 苟延残喘着。 只是没想到,见到团藏之后,这老小子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 浅司觉得,自己有些摸不准这家伙的心思了。 不过,总比现在就鱼死网破来的好。 …… 浅司思绪的翻涌只在刹那之间,而对于他在想什么,团藏等人自然无法知悉。 而有着面具的遮挡,一时间也不会让人察觉出他在走神。 “这一次的任务,是要走一趟远路。”山中风看向两人,说道:“波之国。” 稍微有些走神的浅司心中一动,在听到这个地名的时候,马上回过神来。 波之国? 只要是看过火影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吧。 不论是花里胡哨的忍术,还是鸣人跟佐助之间的配合,包括那规规矩矩却足以让人眼花缭乱的结印,都让人印象深刻。 浅司的脑海中,已经跑马灯一般飞过了无数的场景,画面里,是鸣人他们的第七班。真是令人怀念啊,这一刻,他心情极为复杂地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这时候,山中风还在继续他的任务部署,“波之国的商人卡多,暗中一直在跟流浪忍者做着交易,在两年前,他寻求过我们的帮助,只不过后来擅自切断了联系。”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语气沉了沉,“所以这一次让你们两人过去,一是将卡多拖欠我们的报酬追回,二是调查他的背后,是否还有什么人在支持他。” “是。”佐井先点头应声。 浅司问道:“那如果遇到阻挠呢?” “卡多并非忍者,手底下倒是有不少亡命之徒。”山中风淡淡道:“不过,若是敢跟木叶的忍者作对,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浅司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即是必要的时候,可以杀掉卡多。 毕竟,听他的意思,卡多这家伙可是跟根组织有过牵扯,依团藏的性格,对于妄图脱离掌控的人,都是要除掉灭口的。 这时,团藏开口道:“这一次,我希望你们能早点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似随意般地看了浅司一眼。 “明白。”浅司赶紧应声。 “去吧。”团藏摆摆手。 浅司和佐井便退了出去。 门关上,山中风不解道:“这一次的任务,其实没必要让宇智波浅司执行的。” 团藏看了他一眼,“你是在教老夫?” “不敢!”山中风连忙低头。 团藏行事,从不须向他人解释。 34.波之国的二人组 检查过忍具包之后,浅司和佐井便朝根基地之外而去。 在甬道中走过的时候,浅司的心情有些难抑的雀跃,已经有两年没有走这条路了,对于外界的一切,也阔别已久。 但这一回的心情,却浑然与两年前那次离开不同。 铁栅栏的门锈迹更多,阳光比上一次也要强烈,浅司遮了遮眼睛,没有丝毫犹豫,大步走了出去。 五月的风和缓而轻柔,细微地让人每个毛孔都要舒张开来。 浅司摘下了面具,站在山丘之间,深呼吸着,花草的清新扑面而来。 佐井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身边之人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庞,看着他脸上对阳光的贪婪,以及出来后真正舒缓开的神情,心中隐隐动容。 他是外出执行过许多次任务的老「根」了,对方这才是第二次出任务而已。 可是,除却第一次离开根基地之外,自己都未对外界有过这种向往,像浅司脸上的表情以及可以想象的到的心情,自己好像已经太久没有过了。 外面,真的有这么好吗?佐井心里想着,试着深呼吸了几口,却让风惹得有些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就听见身边的人笑了声。 佐井看过去,看到的却是面无表情的人。 他直直地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浅司疑惑道。 “你刚才,笑了么?”佐井问道。 “没有。”浅司否认。 “是在笑我?”佐井换了个方式问。 “不是。”浅司回答之后,嘴角忍不住动了动。 这回换成佐井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浅司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家伙现在还会套路人了? “赶路吧。”佐井说道。 浅司将面具带上,随口道:“身上带钱了么?” 佐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根组织这两年有些拮据,起码他每次出任务,身上除了干粮之外,是不带钱的。且每次回来,他甚至还要带回点儿钱来。 浅司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两年前,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被纲手抢了,到如今也没什么进项,所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他还有些‘身上没钱就没胆’的观念在,所以才会问佐井。 “你要钱做什么?”佐井问道。 “换个口味,吃点好的。”浅司说道。 “无聊。”佐井哼了声,当先跃起,冲在了前头。 浅司摇头一笑,同样跟了上去。 …… 这回是去波之国,跟上一次去火之国森林那边不同路,但他们两人是奉了团藏的命令执行任务的,肯定不能走大道。 所以,还是要穿过小树林,走些偏僻小路。 浅司在熟悉的林间穿行,神情放松。 而这种感觉,让在他身边的佐井也能感受得到。 “已经两年了。”佐井突然开口。 浅司愣了愣,下意识点头,却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个的意思。 “你的朋友,应该也毕业了。”佐井说道:“从忍者学校。” 浅司已经知道他是在说谁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忍者学校的吊车尾,我听说过。”佐井说道。 浅司看着他,“你是打听过吧?” 佐井抿了抿嘴,没有回应。 “他现在怎么样?”浅司问道。 佐井看他一眼,淡淡道:“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起码,不会再来这边的树林,练习手里剑了。” 浅司眼神沉了沉。 “不高兴了?”佐井嘴角一勾。 浅司没理他。 两人很快便穿过了树林,而确实,经过时偶尔还会有在练习的忍者,却没有了当年的那道身影。 浅司多少是觉得遗憾的,就像两年前回来时,经过的那次一样。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当下,木叶新第七班的四人,刚刚从火影办公室领了任务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农夫打扮的老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高级任务,是要前往波之国。 …… 波之国离木叶村不算太远,一路都是平静度过。 风中传来淡淡的海腥味儿,空气中的潮湿更胜先前。 浅司站在树上,手搭凉棚,遥遥看着远处。 蓝天白云,那里蔚蓝一片,海鸥在飞,海浪翻涌,还有赶海的人在沙滩上奔走。 他似乎能看见白色的浪花,还有海水卷起贝壳,阳光下的沙滩,金闪闪一片温暖。 “这就是波之国的海岸啊。”浅司看着,眼中浮现出几分笑意。 说来惭愧,前世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亲临海边,哪怕隔得还有些距离,也是在现实中亲眼见了大海。 以前总在电视上看着海浪汹涌,从小说中难以体会到那些男女主人翁在海边是如何浪漫,结下山盟海誓,又或是面朝大海,说出心中不快,何等心旷神怡。 这些,他从前只觉得是夸张。 可当真的看见这一望无际的蔚蓝,他才明白,这都不是假的,只是看着,就真的会让人心底觉得舒服。 就好像也能放空一样,像那些飞过的海鸥,翱翔自在,没有烦恼忧愁。 “别看了,该赶路了。”一旁,佐井说道。 浅司说道:“你以前来过波之国吗?” “没有。”佐井摇头。 “很美吧。”浅司轻笑一声。 波之国是个小岛国,四面环海,风景独特,也因为这边交通不便的缘故,被开发破坏的极少,所以多是大自然的风光,当然是很美。 但佐井对此浑然不觉,“想看的话,等完成任务后,你可以再看。” 浅司说道:“想看多久看多久?” “如果你不怕团藏大人怪罪的话。”佐井很是大煞风景。 浅司忍不住撇撇嘴。 佐井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微微一怔,心中突然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在某一刻,又回到了四年前。 对方还是那个小小的少年。 但马上,佐井便恢复如常,一切都已经变了,没有谁还是从前的模样。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浅司也没了看海的心情。 “等以后有钱了,就在波之国买一套海景房。”他笑着说了句,从树上跃下。 佐井咂摸着这句话,看着已经冲在前头的背影,不由‘嘁’了一声。 看起来像是嘲讽,却也更像是羡慕,或是向往。 只不过,那或许会是在遥远的以后了。 35.出场 卡多是一个商人,经营海运公司的社长,贪心狡诈、狠辣无情,都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他还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大富翁,钱多,手底下的狠人也多。不仅私底下用黑手党和雇佣的忍者,来走私违禁品,而且他还想侵占其他公司和国家。 卡多运用他的财力和暴力,控制住了波之国所有的海上交通运出,而像波之国这样的岛国,控制了海上交通生命线,就意味着控制了这个国家的一切。 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坏蛋,连佐井都这么说他。 某座建筑物的屋顶天台上,浅司一边吃着米团,一边听佐井讲述有关卡多的资料。 “所以,他会老老实实把钱给咱们吗?”他问道。 “他不敢不给。”佐井喝了口水,目光落向不远处的一幢小楼,情报中显示,那里是卡多的住处。 浅司摇了摇头,“像他这种人,人狠钱多,手下的人也多,这就是底气啊,凭什么要给别人钱?” 佐井闻言,看过来,“你是小看了根,还是对木叶没有自信?” “当然不是。”浅司说道:“只是人性如此。” “你才见过几个人。”佐井语气不屑。 浅司并未反驳,只是淡淡一笑。 佐井眼帘低了低,低声道:“在外面,你倒是跟在基地时不一样。” “什么?”浅司没听清。 “没什么。”佐井起身,“我先进去,如果打起来,你策应。” 浅司略有意外,“不应该是实力强的在前头么?” 已经转过身的佐井,嘴角不由动了动。果然,每一次离开根的基地,这家伙的话都会不自觉地变多,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也像是要把憋了几年的话,都说出来似的。 佐井背对时,忍不住无声笑了下,然后身影一闪,就跃向了对面的小楼。 浅司看着他的背影,把米团几口吃光,这才戴上了面具。 “脸太小了。”他调整了一下绑带,“怎么吃都不胖啊。” 那边,佐井已经嘭地一声撞碎窗户进去了。 浅司忍不住抚了抚额,根部的忍者就能为所欲为么?真是粗暴的过分。 …… 卡多在喝红酒,不过搭配的不是牛排,而是在骂人。 骂的是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沙发是血红色的,而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场,也让人仿佛感觉到了血腥和杀戮。 但卡多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连木叶之根,传说中的团藏都敢戏耍,更何况只是一个雇佣而来的,小小的叛忍? “连几个下忍都解决不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号称‘鬼人’?”卡多喷着唾沫星子,“你知不知道,一旦波之国大桥建造完成,我的损失会有多大?” 坐在对面的人,正是有‘雾隐鬼人’之称的叛忍,桃地再不斩。 此前,他因为接受了卡多的委托,所以与护送达兹纳的木叶忍者,也即是鸣人所在的第七班交过手,且失败了。 最后还是身边的白,伪装成追击而来雾隐暗部,使他假死才得以脱身。 所以,暴脾气的卡多才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并以此讥讽。 “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可现在呢,达兹纳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卡多还在怒吼。 “够了!”再不斩冷冷道。 卡多气势一滞,但马上就凶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竟然还敢发火?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因为肩膀上已经搭上了一把大刀。 刀上有一个豁口,刚好能放下脖颈。 刀锋森冷,卡多看着对面那人带着血丝的眼睛,喉间不由咽了咽。 本来,再不斩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尤其他还长了这么一副鬼样子,这时候,气势一变,卡多就有些吓坏了。 “再不斩先生。”白开口唤了声。 再不斩将斩首大刀一收,冷哼道:“我接下的委托,一定会完成,至于木叶的那几个...” 说到这,他的话猛地一顿,继而便朝一旁的落地窗看去。 白也看了过去。 落地窗蒙着窗帘,此时只听嘭地一声,玻璃破碎,一道黑影裹在窗帘里,滚落在地。 再不斩竖刀在身前。 白的指间多了几根千本。 落地的佐井身形微伏,单手撑地,此时将身上碍事的窗帘一扯,便在房中众人面前现身,出场酷的一塌糊涂。 再不斩看到了他脸上的面具,不由一愣。 “木叶暗部?”白同样惊讶。 但要说此时最惊讶的,还是佐井。 “为什么,再不斩会在这儿?”他有些懵。 根组织当然是有这等凶人的情报的,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会跟卡多有关系,且看眼前的场景,窗帘拉着,红酒喝着,明显是在密谋什么。 佐井心底沉了沉,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出场,大意了啊。 对面。 “再不斩先生,是不是木叶的支援?”白低声问道。 再不斩摇头,“卡卡西是骄傲的忍者,而且木叶的支援不可能这么快来,应该是巧合。” 说着,他看了眼一旁还在愣神的卡多,“或许,是他的麻烦也说不定。” 此时,卡多已然回过神来。 他将撒光了的红酒杯一摔,惊掉的墨镜往上一推,指着佐井骂道,“穿着紧身衣的偷窥狂?哪来的!” 面具后,佐井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被人当做偷窥狂,这还真是第一次。 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他当然认出了卡多的身份,只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明来意的时候。 虽然不清楚团藏跟对方的具体交易,可这种任务,明显是上不得台面的。 况且,现在因为有再不斩等人的存在,或许自己最应该考虑的,是要如何安全脱身。 “呦,看来卡多先生,是有不速之客了啊。”再不斩微微后仰,俯视着佐井。 佐井警惕起身,右手暗暗摸向了身后的水墨卷轴。 现在他心底其实有些矛盾,既想要呼唤外面的浅司,又不想让他真的现身。 因为刚才虽然说过要策应,可此时面对的人是桃地再不斩,他不想让浅司也陷入危险之中。 对面,卡多已经跳在了沙发上。 他当然认得木叶根部的面具,心里对佐井出现在此的原因门儿清。 所以,他朝佐井一指,大喊一声,“给我砍死他!” 36.一刀切 房间里乱了起来,戴着墨镜的卡多站在沙发上上蹿下跳,四周是拿着各式刀剑的浪人和流氓,他们狞笑着,朝场间的佐井围攻而去。 至于最开始流露杀机的再不斩,反倒饶有兴趣地看着,被绷带缠绕的脸上,无法让人看清真实的情绪。 白在一旁有些担心。 “再不斩先生,您身上还有伤,木叶的忍者已经出现在此了,这次的委托...”他犹豫道。 “只是小鬼头的下忍而已,不足挂齿。”再不斩高昂着头颅,将全身的重量压在斩首大刀上,整个人看起来松松垮垮地,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如果场间的人没闻到他身上药草的味道,以及没听说他前几天被木叶的下忍差点打死的消息,就真的信了他的邪。 可惜,现在除了白以外,恐怕所有人都已经不信任,且瞧不上再不斩了。 而此时的佐井,则同样有些憋屈。 他的实力当然不弱,来之前也想过会有战斗,却没想到对手会是这么多人。 房间虽然大,可对擅长拉扯战斗的他来说,难免显得逼仄,而对手,却是习惯了这种环境的流氓和浪人。 更何况,他还要将最多的注意力,放在再不斩两人的身上。 是以,佐井一直在节约着查克拉,在以太刀拼过几记之后,身形一闪,使用水墨替身术躲开攻击的同时,整个人更是朝房外跃出。 “不能让他跑了!”卡多大喊一声,随即看向再不斩,“你还愣着做什么?只要杀了他,价钱我再加一半!” “成交!”再不斩冷笑一声,身影在此时化为一滩水渍。 卡多愣了愣。 原来在刚才的时候,房中的再不斩就只是一具水分身了。 白同样追击出去。 卡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眼看向闻声而来的一众手下,骂道:“还不去追!” 一群人顿时浩浩荡荡地下楼。 房间里,眨眼就只剩下了卡多一人。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眼珠子乱转,他知道这是木叶根部的忍者,更知道自己是被团藏盯上了。 或者说,是自己的钱被对方盯上了。 “该死的。”卡多暗骂一声,跳下沙发。 他先往窗外小心看了眼,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启动了房间的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嵌在墙体中的保险柜。 卡多想要跑路了,起码眼下已经不安全了,得去下一个藏身之处。 他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里面竟然还装着一个保险箱。 录入指纹之后,再输入密码,保险箱开了。 里面是成捆成扎的钞票,还有堆砌的金条。 卡多舔了舔嘴唇,然后搓着手,就要取走。 “这么多钱,得好几麻袋吧?”冷不丁,身后有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是啊。”卡多下意识应了声,但马上就回过神来,原地一个蹦高,猛地朝后看去。 米色的风衣,黑色的合身长裤,以及忍者长靴,最主要的,是对方脸上那张白色带着花纹的动物面具。 “根部的忍者!”卡多马上认出了不速之客的身份,同时更知道这不是刚才的那个紧身衣小子。 浅司眼中带着笑意,在看着这将近一人高的保险箱的时候。 这么多钱,如果都是自己的,那不得发了? 如果用这些钞票和金条,啪啪打在纲手的脸上,那得多爽啊? 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浅司微微晃了晃头,甩出脑海中出现的羞耻念头。 卡多趁此空档,猛地抄起手杖,朝前刺出。 手杖上弹射出一截锋利的刀尖,眼看就要扎进浅司的心脏,却在半空顿住。 不是时间暂停了,而是卡多浑身在颤抖,紧握的手一下松开,金属的手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浅司眼中三勾玉微微转动,此时俯身,轻轻摘下了卡多的墨镜。 “戴墨镜,叼雪茄,你还挺社会的。”他转着墨镜腿,触景生情,说了句前世的垃圾话。 卡多眼神中满是迷茫,根本听不懂。 浅司也不理他,一巴掌将他拍晕,然后并未去动保险箱里的东西,而是转过身去。 身后,几步外,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再不斩和白,以及被再不斩提在手里的,已经昏迷了的佐井。 “果然,木叶的忍者从不会单独行动。“再不斩说道。 但下一刻,他的语气却陡然一噎,如同看到了什么极为让人震惊的东西一般。 “再不斩先生!”同时,白也朝前一步,面色凝重。 因为他们看到了对面那人面具后,瞳孔中血色的勾玉。 “宇智波的族人,怎么可能!”再不斩两人很是惊讶,因为他们当然听说过宇智波被灭族的消息。 浅司先是看了眼佐井,感知之中,这家伙还活着,他稍稍松了口气。 “是再不斩和白啊。”他心底感慨一声,尤其多看了白几眼,心中不免浮现出一句话。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这么可爱,一定是蓝孩纸。 不得不说,火影里一些人气角色的颜值,还都是在水准线之上的。 浅司朝两人伸了伸手,“可以先把我的同伴放下吗?” 再不斩看了他一眼,大刀架在了佐井的后颈上。 “这么在乎同伴啊。”他嘲讽一笑,转而语气冰冷,“既然这么在乎他,那你先剁掉自己一只手,不然我就杀了他。” 他眼中满是戏谑,所谓同伴什么的,只是可笑的说辞罢了,不过都是工具而已。 他最讨厌木叶村这种虚伪的言论,就像之前碰到过的旗木卡卡西,以及那个黄头发的小鬼一样。 这些人,太可笑了。 浅司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不敢?”再不斩讥讽道:“我就知道你们木叶的忍者都只会说大话,真正要你们做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他猛地将佐井一提,道:“我现在就先杀...嘠?” 再不斩是想说先杀了佐井的,既是威胁,也是这几日积压在心头的杀意作祟,但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对面的小子仿佛是想证明自己,也像是被自己刺激到了,竟是二话不说,一刀就砍掉了自己左手! 再不斩和白都惊呆了。 敢说敢做,这就是木叶的忍者么? 真暴躁,真尿性。 37.真实工具人佐井 浅司当然不会砍自己的手。 而再不斩和白也不是蠢货,马上就回过神来。 “糟糕,是幻术!” 再不斩和白的脸色齐齐一变。 而在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写轮眼的幻术自行解除,浅司已然出现在白的身侧。 在小楼这种并不宽敞的地形中,再不斩的雾隐杀人术远没有白的血继限界来的威胁大,浅司第一时间想要解决的,就是白。 白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寒意,想也不想,甩出指间千本的同时,另一只手竟是单手结印! 浅司眼神微变,他倒是忘了白还有这一手绝活儿。 千本自他耳侧飞过,太刀已然出鞘。 白单手结印虽然方便,可浅司毕竟是以幻术突破近身,彼此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印式还未结成,浅司的刀已经斩落。 千钧一发之际,白只好侧身去躲,刀尖划过肩胛,一抹血痕飞溅。 同时,再不斩的攻势已然到来。 他有些恼怒,这个小鬼竟然无视了他,反而对白出手,这无疑是一种藐视。 白受伤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抽身而退。 有再不斩的斩首大刀接管这方寸之间,他相信会为自己争取脱身的时间,而到了那一刻,就是木叶的忍者饮恨之时。 但他发现,对面之人的眼神丝毫未变,还是那么平静。 白心底一跳。 周围,出现了许多个浅司的身影。 再不斩一刀斩落,却从人影中穿透而过。 “怎么会!”他瞳孔一缩。 浅司在本体和分身之间调换身形,于白的身侧出手,一记掌刀敲在了他的后颈。 白闷哼一声,张了张嘴,无力瘫软下去。 浅司一把将他捞在怀里。 身子软软的,像是和服不合身。 再不斩眼底一怒,大刀掀起风压,骤然劈下。 只不过这是止水的瞬身之术,在浅司的掌握中,虽然不像止水那样可以瞬间发动十多个分身,但分身之间的感知和灵活性,还要更足。 再不斩很快便陷入在分身的围攻之中。 “这究竟是什么忍术?” 他发现,无论这些分身遭受什么样的斩击,它们竟都不会消散,而他毫不怀疑,这些分身对自己每一下的攻击,如果不避开,必然是真实的伤害。 “难道是幻术?”再不斩跃身贴在墙上,结出印诀,“解!” 睁眼后,迎面是带着面具的浅司分身一刀砍来。 “不是幻术!”再不斩眼底一沉,迅速闪过。 对面,浅司眼中勾玉微微转动,解除了术式。 这种瞬身术虽然颇具实战,却同时消耗查克拉和瞳力,以他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长时间维持使用。 而且,他跟再不斩也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拼个鱼死网破。 再不斩挥舞着大刀,然后发现眼前的分身尽皆消散了。 “查克拉不够了么?”他心中一喜,就要发起反击。 “够了。”浅司架着白的胳膊,“我们来此的任务,并不是跟你无谓的战斗。” 再不斩刀势一顿,继而压着火道:“你这是在小视我么?” 浅司摇头道:“交换人质之后,我会带着保险箱里的东西离开,不会干扰你接下来的委托。” 再不斩听后,笑了,“谁答应你要交换人质了?况且,保险箱里的东西,我也想要。” 浅司略一皱眉。 “再说,于我而言,白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他落在你的手里,只能说是实力不济,你随意处置便好。”再不斩狞笑一声,将腋下的佐井提到身前,“可对你来说,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浅司沉默片刻,说道:“那看来,是谈不拢了?” 再不斩问道:“你们木叶的忍者不是最在乎同伴嘛,怎么,你难道不打算管他了?”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浅司看着他,眼神淡漠,“我可不是木叶暗部的人。” 再不斩怔了怔。 “你来告诉他,我是什么人。”浅司看了眼趴在沙发底下装晕,其实早就清醒过来的卡多。 还装模作样的卡多颤了颤,一脸忐忑地从地上爬起来。 已经见识到刚才两人战斗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妄自大,尤其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写轮眼,他更是明白,在他们的面前,自己的钱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 甚至,还因此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再不斩同样看了过来。 卡多喉间咽了咽,干笑道:“是...是团藏大人的手下。” 再不斩闻言,眼神顿时凝了凝。 作为一名老暗杀忍者,他当然听说过团藏的名号,更清楚对方在木叶里所扮演的角色。 “木叶的根。”再不斩看向对面之人,目光深沉。 “所以,你应该清楚,所谓的同伴,只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完成任务,而搭配的工具罢了。”浅司淡淡道:“有些时候,会成为累赘,也会成为牺牲品,只要能完成任务,生死并不重要。” 再不斩眼睛眯了下,有些不信,“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那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会要我放了你的同伴?” “如果不这样,你会大意吗?”浅司轻笑一声,“毕竟,您可是忍刀七人众之一啊。”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心中暗暗撇嘴,如果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胜过再不斩,他可不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归根结底,没有像千鸟或螺旋丸这种杀招,就算掌握的忍术再熟练,还是稍显平庸了一些。 这两年里,浅司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就算有拥有止水留下的火遁忍体术,也并不足以成为制胜的关键。 而使用常规忍术的你来我往的战斗,需要太过繁复的计算,每一步都很累,稍有不慎就会败北。 浅司还不想现在,就投入到这么疲惫的战斗中去,他所有的心神,是要留给团藏的。 况且,就算卡卡西的雷切具备雷属性的性质变化,需要长久的练习,即便不能用写轮眼复制,他也想试试看,毕竟,那可是雷切啊。 而当下能逼出雷切的,也就只有再不斩了。 至于再不斩会不会同意放人,浅司并不太担心,因为人质是白,哪怕再不斩再嘴硬,心底对白也是有感情的。 这即是羁绊。 38.银两 再不斩最后还是同意了放人。 浅司跟他一手交白,一手交佐井。 在看到白身上没有伤之后,再不斩眼中明显是放松了一下,连杀意都收敛了几分。 只不过,在看着对面之人的时候,心中不免还是带着凝重和戒备。 他擅长的是无声杀人术,却会被写轮眼克制,尤其还是在当前这个施展不开的环境中,也是掣肘。 所以,再不斩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威胁自己的人痛下杀手。 浅司从桌上倒了杯红酒,然后泼在了佐井的脸上。 乖乖坐在沙发上的卡多脸皮抖了抖,有些心疼的同时,更是暗骂这些粗鄙的忍者不识货,这么高档的红酒都舍得浪费? 佐井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后跳戒备,却一下撞在了桌子上,顿时疼的嘴角一咧,但还是咬牙强忍着。 然后,他抹了把脸,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目光阴沉的再不斩,明显是刚刚清醒过来的白,以及老老实实的卡多,再就是身边的浅司。 他朝浅司递过去一个求解的眼神。 “是你拖后腿了。”浅司淡淡道。 佐井眼神沉了沉,暗暗握紧了拳头。 浅司心中一笑,转而道:“那么卡多先生,想必我们的来意,你应该很清楚吧?” “明白,明白。”卡多连连点头。 浅司便朝前伸手示意,“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等等。”再不斩瞥了眼那边的保险箱,说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该不会是想独吞吧?” 浅司眉头皱了下,“这本来就是属于根的。” 再不斩冷笑一声,“做人可不能太贪婪啊,小鬼。” 浅司看向佐井,后者点点头,低声道:“山中风让咱们取回的,是三千万两。” “那保险箱里,有多少钱?”浅司对银两没有一个具体的认知和概念。 “五千万两是有的。”佐井说道。 “这么少?”浅司不太满意。 那边,再不斩已经有些不耐了,大刀一抡,直接道:“是打还是见者有份,快做出选择。” 一旁的卡多眼角跳了跳,混蛋,说得好像有谁同意你们分赃了一样,这可都是我的钱! 不过,看着‘贪心’的几人,他眼珠忽地一转,然后咳嗽一声,站了起来。 这一下,房间中几人的目光,皆是看了过去。 卡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道:“其实这里只是我一个落脚点而已,这些钱,也只是其中的一点点。” 说着,他还不忘伸出手指,做了个以示微不足道的动作。 浅司便笑了笑,走过去,太刀按在他的脑袋上,“想耍花样?” “不不不,我只想跟几位大人做一个交易!”卡多脖子一缩。 浅司隐隐有所猜测。 “什么交易?”佐井问道。 “帮我杀掉达兹纳,我不仅会将团藏大人要求的三千万两奉上,还会额外支付一千万两作为报酬!”卡多举手道。 “一千万两就想支使我们?”浅司歪了歪头,手里的刀就朝下落了落。 卡多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有些发热。 他急忙道:“那就每人一千万两!” “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浅司有些不耐烦了。 卡多心底一颤,尖声道:“两千万两,每人两千万两!” 这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要知道,阿斯玛在黑市的悬赏还不足四千万,而只是杀一个造桥的普通老头,对每个出手之人支付两千万两的酬劳,这已经是极为丰厚了。 卡多虽然吝啬,但的确是个有钱人。 再不斩跟身边的白相视一眼,对此是比较满意的,因为这可比他们初始的委托报酬要丰厚太多了,且完全是意外收获。 当然,像杀人抢钱的举动,如非必要,他们还是不会做的。因为既然成为了赏金猎人,入了这一行,就得守规矩,否则以后谁还敢委托他们? 已经是被人追杀的叛忍了,要是连地下世界的规矩都无视,那可就真没有容身之处了。 这时,佐井问道:“达兹纳是谁?” 毫无疑问,他是有些意动了,没想到这次任务不仅能拿回任务需要的三千万两,还会有四千万两的额外收获,那么回去之后,无疑会得到赞赏。 这对今后在根组织当然是有利的。 浅司不由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为了钱,也会不守木叶忍者的规矩。 忍者在外,是不能随意接受杀人委托的,尤其还是帮卡多这种人做事。 不过也可以理解,在根组织成长起来的人,心肠总是要更硬一些的。 甚至就连浅司自己,刚才也没能免俗。 此时,卡多舔了舔嘴唇道:“达兹纳,是个造桥的老头儿,是个普通人。” 佐井有些不解,“既然是普通人,你手底下的那些渣滓,应该可以解决吧?” 卡多脸色僵了僵,怎么老子手下的人就是渣滓了? 但他还是毕恭毕敬道:“因为他身边有接受了护卫任务的忍者。” 佐井的眼神危险起来,“该不会就是木叶的忍者吧?” 卡多尴尬地笑了笑。 佐井指间把玩起了手里剑。 “这项委托,我们之前就已经接了。”再不斩此时开口,“如果你们想要阻挠的话,就在这里分出胜负吧。” 佐井皱了皱眉,说实话,破坏自己忍村其他忍者的任务,这是大忌。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还可能会与正面冲突,这更是与叛村无异。 所以,先前的念头便熄灭了。 他说道:“拿上三千万两,我们回去。” 浅司有些意外,“其他的钱不要了?” “完成任务最重要。”佐井认真道:“其余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浅司还没说话,再不斩就先开口了,“那么,那几个木叶忍者的人头,我就收下了。” 佐井眼眸低了低,没说什么,只是走向保险箱,用封印卷轴取走了三千万两。 卡多眼巴巴看着,丝毫不敢阻拦。 再不斩本来是想叫嚣的,可看到了静静站在一边的浅司,便按捺住了。 佐井收好卷轴,朝浅司打了声招呼,“走。” 话落,人已经先朝窗外跳出去了。 “你的同伴,还真是个合格的忍者呢。”再不斩的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 浅司摇摇头,还是去追佐井了。 39.朋友啊 高大建筑的天台上。 “想不到你会坚持。”浅司看着身旁之人,很是意外。 佐井淡淡道:“所以在这之前,你以为我会是‘为了银两,而对同村忍者出手’的人么?” 浅司摇摇头,问道:“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不走?” “等他们先走。”佐井说道。 浅司一愣,有些不解。 “再不斩是要去完成委托的,卡多是个普通人,速度没有那么快,也不会马上就去。”佐井说道。 浅司忍不住道:“所以你是想,等再不斩离开之后,再去俘虏卡多?” “再不斩能带走的,只有眼下的银两,但卡多的落脚点,可不止这一处。”佐井竟是罕见地笑了笑。 “你变坏了。”浅司说道。 佐井一怔,“什么?” 浅司看了他背后的水墨卷轴一眼,“你现在也是一肚子墨水了。” 佐井一时并不能理解。 浅司想了想,问道:“关于再不斩所说的,接下了护送任务的木叶忍者,你知道是谁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佐井随口道:“怎么,你想去帮他们?” “毕竟对手是鬼人再不斩。”浅司未置可否。 佐井平静道:“忍者在接下委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会遭遇危险,甚至是生死危机的觉悟,就算这一次有人帮他们,但下一次呢?” 浅司说道:“可他们毕竟是木叶的忍者。” “如卡多所说,达兹纳对波之国很重要,那火影办公室那边,对任务的级别肯定是早有认定,已经想到了可能会遭遇暗杀。那么,既然敢接下这个任务,说明那个忍者小队很自信。” 佐井看了浅司一眼,“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浅司心道,自信是自信了,但你绝对想不到,这原本只是个c级的护送任务,谁知道其中牵扯这么多?? 不过,他此时说这个,单纯是为了找个借口去看一眼第七班罢了。或许,如果换成是其他忍者的话,他就不会说这些了。 佐井平时虽然话少面冷,但心思却是细腻,在根组织训练了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哪怕没从浅司的语气中听出什么,可身边这人突然对此项护送任务的关心,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在佐井的印象中,浅司可不是个热心肠的人,而且此行任务,他的话包括态度,未免也有些怪异。 “你...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佐井看过去,试探道:“比如那几个忍者是谁?” 浅司一惊,转而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从哪里能知道?” 佐井这么一想也是,这家伙一直在基地里,也确实没有接触机密情报的权限,可以说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是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又怎么会知道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护送任务呢。 可是,他的态度,未免有些热情。 佐井还是不死心。 浅司想了想,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可能佐井还会坚持。 所以,他直接道:“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注意过,再不斩说之前交手的,有几个小鬼。” 佐井一愣,然后回忆一番,点头,“是说过。” 浅司看着他,没说话。 佐井心中一动,脸色变化,惊讶道:“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次的任务里,有你那个朋友?” “你不是说过,他从忍者学校毕业了嘛。”浅司说道:“算算时间,他也到了要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佐井皱了皱眉,不由多看了身边这人几眼。 自己知道一些情报,是因为偶尔会外出,且有权限能翻越一些资料。可对方不同,他囿于基地之中,也没有接触情报的机会。 而像寺井或山中风等人,也不会私自泄露什么,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些佐井都是很清楚的,在根组织里,或许,不,应该说浅司确实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朋友。 想到这里,佐井的心底突然就软了一下,是啊,朋友。 所以,他看向浅司,道:“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但很可能会是这样,不是吗?”浅司说道。 佐井沉默片刻,“那么,你是想去帮助他么?” 浅司点了点头。 “但团藏大人教过我们,不要节外生枝。”佐井说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浅司冲他眨了眨眼睛。 佐井突然就没了脾气。 “那万一不是呢,你也要插手么?”他问道。 “如果他们有生命危险的话,能帮就帮一把?”浅司试探道。 佐井眉头一皱,“可对手是再不斩,而且他身边的那个人也不简单,说实话,就算你有写轮眼...” “但我想,那几个忍者也该是有些实力的吧。”浅司见他语气松动,便趁热打铁。 佐井摇了摇头,“我并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这样很可能,会让你我也陷入危险之中。” 浅司还想说什么。 “不要自信过头。”佐井说了句,犹豫片刻,还是道:“不过,如果只是去确定一下身份的话,倒也无妨。” 浅司听后,便是一笑。 佐井哼了声。 “明明你也不是不近人情啊。”浅司说道。 佐井却因他这句话,想到了信临死前的告诫,脸上本来有些波动的情绪,顿时收敛下去。 “你不要会错了意。”他说,“我只是想顺便收集一下再不斩的情报。” 浅司暗暗一笑,没有拆穿。 哪怕一个人的变化再大,如何想要将自己的感情埋藏起来,可如果他本性就不是一个冷酷的人,那么后天的改变,也无法真正刻入到骨子里去。 佐井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最后他才会被鸣人他们打动,重新拥抱感情。 而现在,因为浅司的存在,即便是在被团藏深深影响的当下,佐井依旧还保留着一份情感。 这是对友情的羁绊。 “他是你的好朋友吗?”佐井突然开口。 “什么?”浅司一怔。 “漩涡鸣人。”佐井说道。 浅司想了一会儿。 诚然,最开始跟鸣人的接触,是因为前世的情感作祟,可当真正相处之后,他才发现对方身上的那种倔劲儿和坚强,是足够感染身边所有人的。 让人忍不住去拼搏,同样去坚持自己,更坚信未来。 虽然与鸣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这已然是浅司来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世界后,最珍贵的一段回忆了。 也是让他身处根组织,心中还有坚持的原因。 “是啊,好朋友。”他说。 佐井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了低眼帘。 “那就安心等待吧。” 40.木叶的下忍参上 没多大一会儿,再不斩和白便从卡多的小楼中离开了,还有卡多几个手下也鬼鬼祟祟地离开。 佐井说道:“是时候了。” 浅司故意道:“这回谁先进去?” 佐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浅司心想自己多亏带着面具,不然的话,自己憋笑的样子也就绷不住了,也会有失高冷的形象。 “别太贪心。”佐井说道:“如果卡多不配合的话,就杀掉他。” 浅司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已然是要让自己去做这件事了。 “那你策应我。”他说了句,身形一闪,瞬身消失。 佐井暗暗摇头,看着一片湛蓝的天空时,莫名地叹了口气。 …… 卡多的小楼,熟悉的老地方,浅司仿若无人地走了进来。 墙边,矮胖的卡多正撅着屁股在往麻袋里装钱。 “还有不少呢?”浅司凑过来,说了句。 卡多得意地哼了声,刚要开口,身子却陡然一僵。 他装钱的动作顿住了,随即缓慢地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只微笑的狸猫。 准确地说,是面具,以及面具后那双仿佛血色的旋涡般,能让人深陷进去的眸子。 “你”卡多张了张嘴。 “你怎么又回来了?”浅司替他说了出来。 卡多连连点头,然后下意识朝房门那边看去。 “放心,你的手下睡得正香。”浅司说道。 卡多一听,都快哭出来了,“您到底想干嘛?” “你可真丑。”浅司随手抓过桌布,盖在了卡多的脸上,后者连忙闭嘴。 “你的钱,还放在了什么地方?”浅司问道。 卡多一愣,明白了,心中不由大骂这些忍者贪心,竟然都想要自己的钱! “要命还是要钱,你是个聪明人,会选吧?”浅司故意威胁道。 卡多脸皮哆嗦了哆嗦,“我想都要?” 浅司掏出了一把苦无。 “您要多少钱,我给!”卡多义正言辞道。 浅司满意一笑。 卡多心在滴血。 …… 从卡多那里得知波之国大桥的地点后,在前往的路上。 “所以,你到底从他那要了多少银两?”佐井问道。 浅司摸着忍具包中的卷轴,美得不想说话。 卡多的落脚点的确不少,但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全跑一遍的,所以除了开始的小楼外,浅司就跟着他去了最近的一个藏身之处。 银两不多,也就两三个阿斯玛的人头。 没见过世面的浅司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忍者这辈子,出生入死执行那么多任务,接受那么多委托,图什么?还不是图点钱过日子? 还是年轻好,趁年轻多攒点银两,老了想去哪就去哪,想玩什么玩什么。 这世界,归根结底还是要有权有势还有钱,没见强如木叶村,也得听火之国大名的话? 那些上位者,谁稀罕当忍者? 浅司觉得,要是自己能有百八十个阿斯玛人头的银两,那高低不得整个火之国的大官当当? 等日后鸣人当了火影,科技时代到来,年轻的小女孩们也都长大成人了,届时联个姻,娶几个小妾,小日子简直不要太美。 浅司想到这,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腐败,也太容易满足了? 佐井虽然看不到身边之人的表情,但从他眼神里,还是能看出些东西来的。 “你是在偷笑吗?”他问。 “没有。”浅司回神,斩钉截铁地否认。 “你分明就是在笑。”佐井语气比他还要坚定,“你一定拿了不少银两。” 浅司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不装了,我黑了卡多一个保险柜,我摊牌了!” 佐井嘴角抽了抽,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浅司给自己施加了幻术,这还是平时那个高冷的宇智波浅司吗? 现在这副憨憨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呢? 佐井对其嗤之以白眼。 …… 还未完全竣工的波之国大桥上,此时的战斗正陷入白热化。 小樱一个人无法保护达兹纳,所以卡卡西为了保护两人,只能与再不斩僵持在一侧。 而佐助却被困在了白的冰遁秘术?魔镜冰晶之中,身上伤痕累累。 眼看着,他就要被白彻底解决掉。 “看来,他们的任务要失败了,而这些人里,似乎也没有漩涡鸣人。” 大桥的高处,暗中藏起来的佐井眯眼观察着场间,以他的目力,并不足以完全看清佐助等人的相貌,只能凭衣着和战斗的方式来简单判断。 浅司的视力要比他好太多了。 他开口道:“据我所知,忍者学校毕业之后,结成的忍者小队都是由三人组成。” 佐井愣了下,然后道:“那可能,另一个人是死在路上了,否则为什么没有出现?” 浅司轻笑一声,“他来了。” 很快,大桥上便出现了一道橙黄色的身影。 “我来救你们了!”鸣人一捶拳头,“漩涡鸣人,参上!” 然后,他就犯了菜鸟忍者的错误,经验不足的他没有应有的警惕,直接走进了白的魔镜冰晶之中,与佐助大眼瞪小眼。 佐井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浅司,“现在,我觉得如果你再不插手的话,那笨蛋就死了。” 他当然认识那个白头发带着面罩的忍者,是木叶上忍,有‘拷贝忍者’之称的卡卡西,但此时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被再不斩牵制住了。 而之前佐井也目睹了白的实力,更别说先前自己也被活捉过,对此当然明白,像鸣人这种菜鸟,以及那个被虐得死去活来的宇智波佐助,绝非白的对手。 说起来他还有些意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另一个宇智波一族的后裔,只不过,对方未免太弱了一些。 佐井觉得,此时唯一的破局点,能改变结果的,就是浅司。 “这是他成长路上必不可少的考验,也是属于他的战斗。”浅司反而很平静,“看着就好。” 听着这冷漠的话,佐井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之前一脸不放心,非要来看一看的浅司说出来的。 既然这么木得感情,那你还非要来干嘛? 消遣我佐某人? 佐井有些不开心了。 另一边,桥上,果然是一边倒的战斗,能够熟练使用冰遁的白,完全不是初出茅庐的鸣人和还未开眼的佐助能够对付的。 任凭他们两人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换来了一身伤。 41.真爱 波之国大桥上的战斗愈发惨烈,已经完全看穿卡卡西写轮眼拷贝秘密的再不斩,用雾隐之术将卡卡西轻松压制,且对看护达兹纳的小樱也产生了一定的威胁。 另一边,被魔镜冰晶困住的佐助和鸣人,也在白的攻势中伤痕累累。 尤其是佐助,一方面要提防白的进攻,另一方面还要计算如何打破困境,更是要顾看鲁莽的鸣人。 这般压力之下,心神的消耗要远远超过连番使用火遁的查克拉损耗。 浅司眼中的写轮眼微微转动,站在高处,透过魔镜冰晶的缝隙,将里面的一切轻松收入眼底。 “怪不得带土喜欢站在高处暗中观察,这还真是吃瓜的最好姿势。”他心里想着。 一旁的佐井,则因为桥上被再不斩弄出的雾隐之术,而看不清具体的交手场面,至于另一边冰镜子中的场景,他更是看不见。 “既然你不打算插手,那还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吗?”他有些不开心了。 浅司随口道:“以后出门,记得带个望远镜。” 佐井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忍不住磨了磨牙,有写轮眼了不起啊? “你觉得谁会赢?”浅司突然问道。 佐井想了想,道:“木叶的忍者。” 浅司一愣,“为什么?” 这局面,换成谁都能看出,完全是呈现一边倒的架势。 他忍不住腹诽,佐井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难不成也看过火影忍者,知道桥上的第七班是天命之子? “你既然这么问了,那看待的结果显然不会如眼前所现。”佐井说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哦豁!浅司朝后仰了仰身子。 “我能感觉得到,鸣人体内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他说,“至于佐助,身为宇智波的族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就被打倒?” 佐井信了。 而此时的桥上,在浅司的目光中,鸣人一腔热血,各种鼓舞自己,结果还是被白狠狠地蹂躏了一番,倒地不起。 浅司虽然听不清鸣人说的什么,但作为先知的自己,对以鸣人的性格能说出什么样的话,还是有些猜测的。 他不由笑了笑。 接下来,佐助为了保护鸣人,集中了全部的心神想要看破白的忍术,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之下,开启了写轮眼。 左眼单勾玉,右眼双勾玉。 虽然在宇智波灭族那夜,佐助就开启了单勾玉的写轮眼,但这么多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运用起来。 很快,佐助便依靠写轮眼,看穿了白的攻势,并趁机将他击倒。 但查克拉的消耗,以及对写轮眼的不熟悉,导致在白使用千杀水翔的时候,没办法带走鸣人,只好用身体挡在了鸣人的身前。 浅司只是看着,就觉得痛,看到佐助被插成了刺猬,他更是浑身一麻。 而此时鸣人悠悠转醒,看着佐助倒在自己怀里,手臂垂落,暴怒之下一声吼,第一次用出了九尾的查克拉。 “嗐,果然,呐撸多跟萨斯给才是真爱啊。”浅司心中幽幽道。 “这股邪恶的查克拉,究竟是?”一旁,佐井抬袖挡住翻涌的雾气,在看着大桥上那鲜红的查克拉时,眼中满是惊疑不定。 此时的鸣人浑身被红色的查克拉包裹,身形佝偻,背后更是有一条查克拉显化的尾巴摇晃着,看起来邪异无比。 而正是这种令人感之心悸的查克拉,才是让佐井勃然变色的原因所在。 浅司看了他一眼,年轻的佐井呦,只是看见一尾查克拉的鸣人就如此惊讶嘛,那要是看到了小金人儿,得会如何失态? 不过这也不能怪佐井,浅司想着,他还记得前世看到这段剧情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屁孩,听着此时专属鸣人的bgm,激动到眼泪鼻涕横流,衰的很。 但这就是青春啊。 浅司莫名一笑,还真是令人怀念啊。 桥上,白被鸣人一爪子拍飞。 另一边,卡卡西利用自己故意沾在斩首大刀上的血迹,通过通灵出的忍犬追踪到了再不斩的具体方位,然后结出了雷切的印式。 此刻,全然凝聚心神的不只是追求一击必杀的卡卡西,更有站在大桥上方,将写轮眼运转到极致的浅司。 一个想要以雷切结束战斗,不敢有丝毫马虎。 一个尝试着复制雷切或者说是偷师一招半式,更是全神贯注。 卡卡西身形如电,手掌雷光闪烁,雷电划破了渐散的雾气,一下插进了白的胸前。 浅司抚了抚额,眼中满是疲惫。 一方面,是因为不出所料地没有复制下雷切,虽然知道结印的顺序,可对查克拉的细微调动和性质变化,还是没有太大的头绪。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白的死。 浅司不是没有想过改变对方的命运,他觉得白死的有些不值得,而对方并不讨厌木叶,来波之国开始,他未尝没有将对方带回木叶的打算。 但后来他还是放弃了。 再不斩就是白活着的意义,而再不斩显然是不会去木叶的,现在的木叶,也不会收留再不斩。 而就算浅司发出邀请,白又凭什么会听他的? 他没有这个魅力,且自身的实力和身份本就尴尬。 至于强掳,在没有了再不斩之后,白应该也不会活下去的,于他而言,再不斩就是他的全部,也是他拼死都想要守护的人。 彼此都是忍者,都有自己所坚持的忍道,而或许,死在再不斩的怀中,就是白的愿景,也是他的宿命。 天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 佐井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现在才是五月,就算波之国地理位置特殊,这个时候下雪,也颇为怪异。 “不过,不愧是旗木卡卡西啊,那就是传说中的s级忍术,雷切吧。”他所关注的,并不是无关忍者的死。 浅司却是沉默。 鸣人已经结束了暴走的查克拉状态,看到白的死,在大声呼喊着什么。 桥上雾气散去,却出现了喧哗,原来是卡多领着他手下的那些浪人和流氓打手来了。 在浅司和佐井的视线下,卡多趾高气昂地进场,肆意侮辱着再不斩,踢打着白的尸体。 “你之前,没有杀掉他?”佐井冷声道,语气里,有着清楚的不满。 浅司握了握拳,“我后悔了。” 桥上,再不斩爆发,嘴里叼着一把苦无,决然冲向了卡多的那几十个手下,并抹掉了卡多的脖子。 “他倒还有几分血性。”佐井说道。 “我们走吧。”浅司觉得,自己或许不该目睹这一切。 有些事,正因为知道了结果,看见了却不能改变,才会难受。 归根结底,还是自身不够强大。 42.来临了 浅司和佐井完美完成了任务,甚至还带回了几千万两的额外收获,自然得到了团藏的嘉奖。 每个人一百万两的报酬,只不过暂时由山中风保管,等他们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再向山中风申请。 从团藏办公室出来之后,浅司心中暗暗撇嘴。 “组织的经费,看来的确有些拮据。”佐井说道。 浅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佐井见此,也未再开口。 回到根基地的两人,似乎又像从前那样,形同路人,不会有多余的交流。仿佛在执行任务的一路上,在波之国时,彼此的交谈和不经意间的说笑,只是虚假的泡沫。 但他们都知道,那才是真实的,在旁人应该谨慎对待的任务,才是两人真正能放松的时候。 可谁都不会真的说出来,就这么深埋心底。 他们在甬道的尽头分别。 …… “团藏大人,卡多已经死了。”山中风说道:“只不过这一次同样前往波之国的,还有卡卡西的第七班。” “他们跟卡多有过接触吗?”团藏问道。 “应该没有,听佐井汇报,卡多是被再不斩杀掉了。”山中风说道。 团藏眼眸沉了沉,“面对旗木卡卡西,佐井确定他们的行踪没有被发现吗?” 山中风认真想了想,说道:“卡卡西虽然拥有着写轮眼,但佐井本身也擅长隐匿,更何况还有浅司在,一心放在再不斩身上并且还要照顾累赘的卡卡西,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说着,他难得笑了笑,“不过浅司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竟然能从卡多的手里拿回这么多的银两,这也算是卡多最后的价值了。” “这些银两对卡多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团藏淡淡道:“卡多死的太早了,他们还没能问出他背后有什么人。” 山中风皱了皱眉,“您始终认为,卡多背后还有人在支持他?” “否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如何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团藏说道。 山中风当即道:“佐井说获取银两的时候,是浅司动手完成的,以他在写轮眼幻术上的造诣,您说会不会...” 听他提起这个,团藏的眼神也是沉了沉。 倒不是对浅司有所怀疑,而是想到了对方一直以来停滞的三勾玉写轮眼,照此看下去,或许很难会有所变化了。 而且,团藏此时已经深信浅司是一个冷漠而凉薄的人,不论是平时的表现还是那样淡漠的眼神,无不表明,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根部忍者。 恐怕除了对自己有着崇敬和狂热之外,就连佐井,都只是陌生人罢了。 但这并不是团藏想要看到的,若换成其他人的话,他当然乐意得到对方的忠心,可这个人是浅司,被他收留的宇智波一族的后裔。 在浅司身上,团藏寄予了对方可以觉醒万花筒写轮眼的厚望,届时自己将摘取这个果实。 可现在看来,似乎对方正在往一件合格的工具上发展,而失去了可以成就万花筒写轮眼的感情。 “或许,是时候了。”团藏心底有些失望。 山中风不解。 “宇智波浅司身上,需要咒印。”团藏说道。 既然无法成为需要的果实,就只能让他在‘成为趁手的工具’这条路上走下去了。 毕竟,这么一味地藏着对方不用,对根来说终究是个损失,可如果使用的话,没有咒印约束,团藏也不会放心。 山中风心中一凛,点头应下的同时,开口道:“我觉得是否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他刚完成任务回来,若是马上对他使用咒印,可能会让他多想,甚至心中憎恨。” 对于憎恨什么的,团藏当然不在乎,但对方今后毕竟会成为他手底下的一员干将,不必要的心思,他也不会去无谓地助长。 “好,那就暂且让他休息几日吧。”团藏闭了闭眼。 …… 晦暗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小憩的浅司蓦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他眼中有些惊疑不定,就在方才,他突然做了个噩梦,且有一阵心悸。 他梦到了止水,却是双目空洞而流血的止水。 他看到了血色的月亮,一如宇智波灭族之夜那般明亮饱满的血月。 浅司已经很久不做梦了,这些年里总是睡得浅,一丁点的响动就会醒过来,所以他的精神状况其实并不好。 这种仿佛时刻危险环绕的环境,以及对团藏的提防、心中的暗示,让浅司的心理压力很大。 再就是,长久地维持三勾玉写轮眼,同样让他身体产生了负担。 而这都是不可避免的,谁也摸不准团藏的心思,也想不到他会怎么做,说不定在睡梦里,浅司就被挖去了眼睛,或是在某个不经意间,中了别天神的幻术。 哪怕只有万一,浅司不想也不敢去给机会。 只有时刻开启着写轮眼,才能让他有安全感,只不过这样换取的代价,就是他日渐不堪重负的身心。 浅司轻轻揉了揉眼睛,喝了口杯子里凉了的水,清醒过来。 他始终相信第六感的存在,刚才那股心悸的感觉,绝非毫无来由。 “是团藏么?”浅司暗暗想着,如果真的是他,那来自团藏的恶意会是什么? 似乎不言而喻。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在修行中,在一刻比一刻还要紧张的提防之中。 作为勉强算是与浅司相伴长大的佐井,隐隐察觉出了他的不对。 这一天的傍晚,佐井装作不经意地来到了训练场,像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浅司一样,脸上浮现出刚好能让他看到的惊讶。 但浅司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要比试一下吗?”浅司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随口道。 佐井摇摇头,也走过去坐下。 “团藏大人和山中风下午的时候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他说。 浅司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他说这个的意思。 “豹跟寺井一个训练新的成员,一个带队去执行任务了。”佐井继续说道。 浅司略一皱眉。 “所以,现在的基地里,除了日常维系的那些人,就剩下了你和我,比如在这一片地方,就只有你和我。”佐井看着身边之人,认真道:“所以,你就没有什么话,或者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他如此真诚,还有久违的笑意,一如四年前。 43.在开始破碎之前 看着一脸真诚,就像小时候那样还能推心置腹的佐井,浅司嘴唇动了动。 他想要将压在心头的苦闷诉说,但他不能,只要一想到团藏,一想到近来看到对方时,自己心中疯狂的示警,他就不能把佐井牵连进来。 因为那样只会害了他,而佐井本就不必受此牵连。 可是,浅司迎着佐井那双清澈而真诚的眼睛,感受到对方的热忱,他要如何才能说出拒绝的话啊。 佐井是一个腼腆且不擅长表达心里话的人,他能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 浅司都知道,而如果自己拒绝或是回之以冷漠的话,或许就真的伤了佐井的心了。 他用力捏着苦无,心中纠结着,最后还是错开了对方的视线,一切终究是无法言说。 “嗐,怎么突然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浅司装出嫌弃且不在意的样子,“我能有什么话说啊,修行都要累死人了。” 佐井皱了皱眉,有些生气,“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是不相信我,还是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浅司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他心里想着,正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有些事情才不能说啊。 浅司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佐井的臂膀,“你今天是怎么了,小题大做的有些莫名其妙。” 佐井一把拍开他的手掌,“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是不是跟团藏有关,还是山中风?” 他说的是‘团藏’,而不是像往常那般带着敬语。 浅司知道他是真诚的,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他心中不忍。 “我真没有事情,就是累了。”他说,“可能,是在这里待久了,觉得闷了。” 佐井平静道:“可这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是啊,是这样。”浅司眼睑沉了沉。 “不管发生什么,我总会与你站在一处。”佐井认真道:“所以...” “所以,你现在也快去修行吧。”浅司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笑着拍了拍佐井的肩膀,“我要回去睡觉了,好好休息一下。” 佐井嚅了嚅嘴,还想说什么,但对面的人已经拍拍屁股站起来了。 “不要多想,我真的没事。”浅司离开之前,最后道:“真的没什么。” 说完,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不知为什么,看到浅司刚才的笑容,佐井没有像从前那样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由衷感,反而像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微笑。 佐井不觉得那是虚假,反而好像读懂了其中隐藏的苦涩。 是错觉么?他想着,目光直直地看着那道融入进黑暗中的背影。 …… “中忍选拔考试?” 晦暗的办公室里,山中风和油女取根皆是在此。 “没错,这次是各大忍村之间,联合举办。”团藏说道:“日斩还邀请了风之国的影来观看。” 这两个消息,是刚刚从火影办公室通知下来的,木叶所有的上忍都要为此做好准备。 “所以,我希望你们这几天,密切关注村子,以防有宵小之辈作乱。”团藏沉声道。 山中风和油女取根相视一眼,皆是应下。 “可您的安全...”山中风还是问道。 “只是中忍选拔考试而已,老夫不会露面。”团藏淡淡道。 他是要守护着木叶村,而自己本身更是惜命,所以肯定不会离开根基地的。 况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安全会是问题。 团藏下意识摸了摸右眼。 “那在此之前,需不需要先把宇智波浅司的咒印完成?”山中风请示道。 听到这个,团藏的脸色就有些阴沉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今天的猿飞日斩,竟然破天荒地跟他提起了浅司。 虽然前言是提及宇智波佐助,在不久前的任务中开启了写轮眼,可实际上真正想问的,当然还是浅司的写轮眼。 团藏自然是搪塞过去了,理由便是‘宇智波浅司并非是天才忍者’、‘他的天赋在灭族那夜开启三勾玉写轮眼之后,就已经耗尽了’等等。 归根结底,就是说浅司哪怕起点高,但现在已经不行了,比不过佐助。 三代是老狐狸,当然不会信团藏的一面之词,所以仿佛是不经意间,提及了有关根部解散,但根组织仍然存在,且其中成员身上被用来约束的咒印一事。 这才是让团藏感到恶心的,猿飞日斩竟然敢敲打他,不准他对浅司使用咒印。 “有了宇智波佐助,还想要宇智波浅司,真想将宇智波一族都抓在手里么?”团藏心里极为不满。 但他却并无办法,三代始终是火影,猿飞日斩始终要在他之上。 所以,团藏此时听了山中风的话之后,便道:“浅司的事情,老夫会另择时间进行,你们做好自己的差事。” “是。”山中风二人自然不敢忤逆和质疑。 …… 啪。 苦无掉在了地上。 浅司有些错愕。 这是他刚才掷出的,却没有在半空击打到另一枚苦无的末梢,而是脱力坠落,这无疑是极为罕见的。 因为这种独特的投掷法,他几乎是从小就开始练了,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但现在,就是这完全可以称之为本能的技巧,在刚才却失手了。 浅司静静地站在原地,四下是不同方位的靶子,除了正对面的那个之外,所有靶子的红心上都插着一枚苦无。 “浅司,团藏大人让你十分钟之后过去一趟。”佐井跟着山中风等人从一旁经过。 浅司看过去。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油女取根等七八个人,明显是要外出的装扮。 他知道,这并不是要出去执行任务,而是在木叶举办的中忍选拔考试,已经开始几天了。 在村子里人手调动不足的当下,以山中风为首的根组织几人,也奉了团藏的命令去充当人手。 佐井也在此列。 浅司点点头,“我一会儿就过去。” 山中风等人并未停留,径直走过,只有佐井在一旁顿了顿步子。 他看到了落在地上的苦无,而浅司此时的目光也落在那枚苦无上。 冰冷的水泥地面,安静的苦无,两个人的目光仿佛有了折射的相视。 佐井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抬脚离开了。 浅司没有去捡起来,而是就此坐下,恢复起查克拉。 44.碰撞 如果是以前,对于十分钟的时间观念,浅司一定会遵守,但这一回,他却只当这是一个没有具体含义的数字。 直到确定自己恢复到了巅峰状态,查克拉充盈,精神饱满,他才起身朝团藏的办公室而去。 晦暗的甬道上,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浅司不紧不慢地走着,全身气势凝而未散,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可以发出雷霆一击。 但今天的甬道似乎格外的长,长而逼仄。 他走了很久,依旧是晦暗的前路,昏黄的灯光闪烁着,冰冷的水泥墙上是朦胧的影子。 随着身影的走动,影子也被灯光拉扯着,变动中透着一丝诡异。 浅司对此仿佛并未察觉。 他今天穿的是束身的暗部作战衣,没有带那张虽然能很好地遮住表情,但他从不喜欢的狸猫面具,太刀也没有背在身后,而是斜挎在后腰,方便随手拔出。 忍具包半开着,就在腿侧,一勾手就能摸到。 总之,浅司自信这是如今自己最强的时候,无论阻在面前的和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有一往无前,将之劈开的决意。 他的身姿在墙上被光影拉长,仿佛要迈入没有尽头的黑暗,蓦地,他停下了步子。 回荡在甬道中的清脆脚步声因此而停,声音消失,连半点风声都没有,除了灯光闪烁,一切仿佛静止。 浅司眼眸微低,轻叱一声,“解!” 写轮眼有了一瞬收缩,随即勾玉转动,浮现在眼前的一切攸然而变。 不再是那条冗长的甬道,也没有闪烁的灯光,两侧更非冰冷的水泥墙,环境还是晦暗,却没有方才的逼仄感。 眼前,还是那个空旷的训练场,头顶高处,是发出略微声响的通风口,铁罩子下的大灯忽闪着,在灭掉的边缘倔强。 浅司已经站起了身,对面还是红心空空的靶子。 他转过身去,七八米外,单手在怀的团藏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 浅司眼中并无意外之色。 在根组织里,能悄无声息对自己使用幻术的,也就只有对方了。 “等了很久你没去,老夫就只好来了。”团藏说道。 浅司没有说话。 “你好像并不意外。”团藏说了句,意味莫名道:“也对,你拥有着那双眼睛,恐怕在一开始,就看破了老夫的幻术。” 说着,他有些疑惑,“只是老夫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立刻解除掉?” 浅司无声笑了下,“你不也一样,没有趁机出手么?” 团藏眼神沉了沉。 “难道以团藏大人的实力,还会对我有所忌惮吗?”浅司嘲讽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团藏问道。 “因为你那种赤露的恶意,我在四年前就已经感受到了。”浅司平静道。 团藏默然片刻,说道:“本来,老夫只是想给你种下咒印,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浅司的手已经向腰间的刀柄摸去,“恐怕在你心里,早就想好了我的下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团藏眼神一厉,已然甩出了苦无。 三枚苦无先后射来,速度奇快。 这当然是偷袭,也是团藏一贯的伎俩,在苦无佯攻之下,他身子朝后一仰,继而口中便吐出了类似镰鼬的尖锐气息。 “风遁?真空波!” 另一边,浅司初始摸刀柄的动作只是虚晃,在团藏有起手动作的刹那,他就甩出了手里剑。 叮叮! 苦无跟手里剑碰撞坠落,可还有几枚手里剑却在彼此的碰撞中,在半空有了借力的调整,从而以一种更刁钻的角度,极快地射向团藏。 同时,他整个人亦在前冲时拔刀,火遁顷刻附着刀身之上,一刀劈斩的剑跃炎直接迎向团藏的风遁忍术。 团藏目露嘲讽,他之前虽然意外于对方早有应对,甚至对其所说在四年前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用意而保持怀疑,但他仍旧觉得,对方此时敢主动发起攻势,完全是自不量力。 真空波被火焰之刃劈开,浅司的速度很快,只在一个瞬身之间就出现在了团藏的身侧。 “好快的速度!”团藏心底微惊。 但他并不慌乱,手腕一翻,掌心中的苦无便有风遁查克拉涌动,瞬间形成锋利的长剑。 风遁?真空刃! 铿地一声,团藏单手握持苦无,挡下了身侧的挥斩。 流动的锋锐气息与太刀上的火焰碰撞着,卷起微妙的火光,而持刃相视的两人皆是看清了彼此的神情。 团藏的阴沉和冷漠,浅司的凝重和决然。 团藏嘴角一动,似乎是想笑,然后说些什么,可实际上,空余的左手已然有了要出手的动作。 这时,浅司之前以特殊技巧掷出的手里剑破空而来,时机刚好在彼此持刃角力之时,团藏只好甩出手里剑,将其击落。 而就在这一刻,浅司的动作更快,或者说,他对今天的战斗,对与团藏之间可能爆发的一战,已经推演假想过无数次。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多余,一切都在计算之中,灵便如同习惯使然。 浅司左手猛地一扯。 “铁丝?”团藏瞳孔一缩,他看清了对方指间一直悄然缠绕的东西。 被团藏击飞的手里剑骤然倒飞而回,且在半空如分裂一般,出现了大片的手里剑阴影,旋转着撕裂出风声。 团藏冷哼一声,手上撤力的同时,便朝前踢出一脚,借此抽身而退。 他虽然精于忍术,可在体术方面也丝毫不差,这一脚势大力沉,足够将岩石踢碎。 但他低估了浅司在体术方面的造诣,况且这种仓促之下的踢击,在写轮眼面前还是太慢。 浅司轻易躲过,同时刀身下压,其上火焰之势骤然凝缩,像是被空气挤压束缚,却在下一刻轰然爆发。 咫尺间是贴身爆发的火遁,身周更有如蝗如雨般飞袭而来的手里剑,团藏所有的退路和方位都已经被封锁,退无可退。 此刻,当团藏看清对面之人的眼神后,他就有所明悟。 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忍者,更是在七岁时就开启了三勾玉写轮眼的天才宇智波。 刺啦一声,团藏的和服突然撕裂开来。 45.生与死 不得不承认,在甫一交手时,团藏的确有些大意了,在心底上,他仍旧避不可免地对浅司有所轻视。 但当短暂的交手过后,且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落进浅司的计算中时,团藏当然收起了这份心态。 飞来的手里剑,咫尺之间爆裂开来的火遁,面对这突然而紧凑的杀招,团藏展现出了他的实力。 右臂的和服骤然撕裂,危险的气息在方寸之间爆发。 浅司眼神一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选择后撤,同时写轮眼更是运转到了极致。 轰! 团藏的整根右臂陡然变成了一棵巨型的大树,枝条蔓延开来,无论是爆发的火遁还是射来的无数手里剑,全都被轻易挡下。 木遁?暴枪树! 同时,半边身子躲藏在木遁后的团藏更是嘴巴一吸,继而就是朝已然退去浅司猛然一吐。 “风遁?真空玉!” 比真空波要缩小一些的气息,却如子弹般连续发射,毫不间断的查克拉形成了一张笼罩而去的大网。 哪怕浅司第一时间已经是抽身而退了,可这般距离之下还是被真空玉赶上,身上霎时千疮百孔。 团藏看着,眼中却无放松之意。 被真空玉打成筛子的浅司并未流血,亦没有死去,若只是分身的话,本该消散才是,可他就站在了那里。 团藏眼睛一眯。 四下,十多个浅司的身影在晦暗中显现,手中的太刀燃烧起火焰的长刃。 “分身术?”团藏暗道:“好快的结印,是什么时候?” 他确定刚才的应对根本不会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且对方手中有刀,若是结印肯定不会瞒过自己的感知。 浅司左手单手竖在身前,猛地吸气。 “单手结印?!”团藏极为惊讶。 “火遁?豪火球之术!”浅司猛然一吐。 一道极快的火线骤然而出,半空便延伸成庞大的火球,直冲向团藏。 对付木遁当然是要用火遁,虽然浅司的火遁远远不及斑,但团藏的木遁水平也比不上初代。 豪火球将周围照亮,一个个浅司皆是持刀前冲,发出剑跃炎的斩击。 团藏赞叹地看着面前巨大的火球,胸腹猛然收缩,继而口中喷出螺旋的风球。 “风遁?真空大玉!” 这是强化版的真空玉,如果说之前的真空玉只是道道气息,发射犹如机关枪,那么真空大玉就是一次发射的火箭炮,拥有着瞬间将对手炸成粉碎的强大威力。 本来是风助火势,但此刻团藏却选择硬碰硬。 豪火球与真空大玉相撞,两股查克拉甫一接触便引发了爆炸。 团藏嘴角浮起冷笑,借着爆炸掀起的风浪跃身而起,手中巨树挥舞,直接将四下冲来的浅司刺穿。 “区区分身...等等!”他本是随手一击,却没想到这些分身不仅没有消散,反而直接穿过了他的攻势,攸然近身。 “怎么会?!”团藏一时根本想不通,而人在半空,仓促之间根本无从借力,也无法躲避。 浅司的速度很快,这些分身浅司更是以剑跃炎斩击,冲势不必多说。 团藏因一时大意,霎时被火焰之刃分尸。 曾经躲在暗处,高高在上的木叶之根,如今凄惨而狼狈地跌落在地,尸体还兀自燃烧着。 浅司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看着死去的团藏,他的脸上满是喜色,更有掩饰不住的自傲。 “就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团藏吗?”他忍不住狂笑出声。 蓦地,背后有人开口,“看到老夫死,你就这么高兴吗?” 团藏本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地,看着这个小丑自我陶醉和表演,可真当看到时,他心底竟难以抑制地出现了愤怒。 这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工具人而有情绪的波动,这简直是荒唐之事。 但他就是这样开口了,语气阴冷无比,仿佛是深秋时朔风绕颈,让人遍体生寒。 浅司脸色大变,匆忙回头,“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团藏手中苦无延伸而出的真空刃刺穿。 “啊!”浅司一脸痛苦,竟有深深的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团藏,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雕虫小技。”团藏看着他这副表情,本想平静或满不在乎地说出诛心之语,可一下就失去了兴致。 如果换成别人,或许他会如此,不介意在对方临死前再折磨一下对方,让其带着怨恨和不甘死去。 但在浅司这里,不知怎的,团藏就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竟敢背叛我,竟然早就心怀反意,想要杀掉老夫?为什么看到老夫死,你会如此开心?” 这是他心底所想的,并没有说出来。 团藏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浅司,莫名叹了口气。 但下一秒,他却是后脊一寒,强烈的危机感一瞬如芒在背,细微到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背后,无声靠近的浅司一刀刺出。 团藏眼睛一瞬睁大。 身前,本是被他刺穿的浅司亦是手腕一抖,掌中太刀转如风车,朝他脖颈斩来。 同时,头顶上方风动,猎猎的衣袂声里,一道黑影劈斩而下。 三个浅司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时机把握就在团藏叹气,有所松懈的刹那。 团藏怒喝一声,右臂木遁疯长,甚至蔓延全身,犹如吞噬。 “木遁?树根爆葬!” 不论是团藏,还是三方斩击而来的浅司,尽皆被瞬间膨胀的木遁大树吞噬掉,原地只有一片疯狂滋长且杂乱的树丛。 场间变的安静起来,浅司的所有瞬身而出的分身消失不见,只有水泥的地面因被刚才的树根撑破而出现的裂声。 碎裂的沙砾滚动,团藏的身影出现在一旁的空地上。 他静静看着眼前,沉默不语。 他的右臂暴露在空气中,惨白之中还有淡淡的青色,最主要的,是上面那一个个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就像是长在了他的胳膊上,更有一种缝合的诡异感,让人只是看着便心底发毛。 此时,团藏低头看了眼,右臂上那十只写轮眼,此时已经闭合了两只。 咔吧! 轻微的踩碎石子的声响从眼前的树丛中传出,团藏猛地抬头看去。 “还活着?”他心底一惊,不过转而瞳孔便是一缩,“不对,在后面!” 团藏手中的苦无猛地朝后刺去。 锵! 刀刃与苦无碰撞,划过的火星,映照出两人晦暗莫名的面孔。 46.可奇迹从未发生 浅司眼中的三勾玉微微转动,凝重万分。 咫尺间,团藏眼神半阖,寒光内敛。 彼此刹那碰撞,却又一触即分。 “宇智波止水的瞬身之术,你倒是继承了下来。”团藏似是感慨。 浅司悄然恢复着查克拉,嘴上说道:“想不到团藏大人还会失传已久的木遁,难不成你是千手一族的后裔?” 这当然是一句废话,瞎扯淡不过是拖延一点点恢复查克拉的时间罢了。 而团藏对这种弱智问题更是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 “你是如何猜到的?”他看了眼右臂上的写轮眼,“你好像对此并不惊讶,在刚才的战斗中,甚至能预判到老夫是诈死。” 到现在,他都没有说出「伊邪纳岐」这个术的名字,为的就是试探浅司的态度,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而如果知道的话,又知道多少。 但浅司只是轻笑一声,“你可是二代火影的弟子,木叶的根,我又怎敢小瞧呢。” 团藏听后,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半晌,他无声笑了下,抬起右臂,将上面的写轮眼对着浅司,“那看到这个呢,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惊讶吗?” 浅司想了想,突然朝后一仰身子,脸上是无比做作的震惊之色,“写轮眼?!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写轮眼?还长在了胳膊上?” 说着,他夸张地做出咬牙切齿的懊恼表情,“可恶啊,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团藏的脸色阴沉下去。 浅司笑了起来,有些嘲讽,“我是该这样说么,还有这样的表情?”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团藏面无表情道:“是谁告诉你的?” “你觉得呢,知道这件事情的,还会有谁?”浅司的话里底气十足,似乎根本不担心此时的处境,就好像是有什么依仗一般。 团藏第一个反应,就是下意识紧绷了身子,悄然朝四下放开感知。 有关宇智波灭族之夜的真相,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而他相信自己的咒印,所以不会是根组织的人透露的。 至于日斩,他实在太了解对方了,那个老好人是不会主动将此事说出去的,尤其还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宇智波浅司说出真相。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那个人。 宇智波鼬! 团藏眼眶伏低,阴冷的眸子里满是杀意。 “看来你猜到了。”浅司说道。 团藏并没有感知到鼬的存在,而一直以来的情报里,也没有近来对方出现在火之国附近的消息。 可是一想到鼬的实力,以及对方那双眼睛,他仿佛就真切地感受到了压力。 团藏毫不怀疑,宇智波鼬有着不被自己发现而潜入木叶的能力。 尤其是当看到对面之人有恃无恐的表情时,他更忍不住怀疑,宇智波鼬可能就在暗中的某处观察着自己。 那是个擅长计算和观察别人弱点的人,他总能抓住敌人的破绽。 团藏脸色沉重了几分。 而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宇智波浅司的脸上没有惊讶了,不论是写轮眼还是伊邪纳岐,宇智波鼬显然都有所了解。 …… 提防和忌惮虽有,但事已至此,便绝无收手的道理。 团藏指间多了几枚手里剑,继而将风遁查克拉注入甩出,手里剑高速旋转,霎时便到了浅司眼前。 这是风遁?手里剑,其威力可以斩碎岩石。 同时,他张口一吐,又是激射不断的真空玉。 在刚才,团藏已经见识到了浅司在体术上的造诣,而且那种在近身缠斗间将一切计算好,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场景,让他记忆犹新。 所以,知道自己深居简出多年,且很久没有出过手的团藏,不会再给浅司机会。 浅司高速移动,躲避飞射而来的手里剑的同时,不断寻找着近身团藏的机会。 团藏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然后双手结印,猛然一拍。 “通灵术?梦貘!” 巨大的象形怪兽随着一阵爆裂的烟雾出现,长鼻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 浅司已然猜到了团藏的招式,同时飞身而起,做出斩击之势。 团藏冷笑一声,梦貘猛地一吸,巨口之中传出狂风般的吸力,四下不论是崩碎的沙石还是手里剑,全都朝它嘴中而去。 其中当然包括人在半空的浅司。 同时,团藏张口一吐,一道如匹练般的尖锐气息竟是逆风而去。 浅司哪怕身形不稳,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在梦貘张口之时,他就已经开始结印。 “火遁?豪龙火之术!” 不是寻常忍者那样的一条巨大火龙,而是在火线喷出之后,分裂而成的三条火龙。 这是止水所改进的术,也是卷轴中威力最为强大的火遁。 当然,这对查克拉的消耗也是极高。 但这并不重要,对浅司来说,他此时追求的只有威力,也只能是威力。 他对与团藏的一战从来没有过信心,更从未觉得自己能赢,除非拥有万花筒写轮眼,可那样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起码到现在,自己已经站在了决死的门前,幸运都未降临。 浅司知道自己跟火影中的其他人相比,最大的依仗是拥有了写轮眼,血继限界是普通忍者想都不敢想的,也足以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而跟鸣人或者佐助这种天命之子相比,他的依仗只有对剧情的熟悉,就像现在这样,正因为他知道团藏的招式,所以才能推演那么多次,然后在真正的交手中调整应对。 这其实就是他的金手指。 所以才能在团藏使用木遁的时候,提前以瞬身术将真身和分身转化;才能知道团藏在必死的局面下会使用伊邪纳岐,然后使诈再偷袭;才能利用团藏心性多疑的性格,用鼬来诈他,以此对他牵制。 但也仅限于此了,不论是精密到不能有丝毫失误的计算,还是查克拉跟体力的消耗,这几乎都到了浅司的极限。 或许他还能再让团藏闭上几只眼睛,可一条命终究打不过外挂。 所以浅司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他想活着,可不想成为工具人,曾经想过要逃跑,可他心存侥幸,觉得团藏不会这么快动手。 但他赌输了。 他其实还是有些后悔,在波之国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半道跑了呢? 是因为喜欢也不舍得木叶吗?还是觉得那种没有家又没有方向的漂泊没有意义? 浅司不知道,既然过去了便不会再去想。 他现在只想拼尽全力,努力过就够了。 47.绝境 梦貘的强大吸力,配合上真空波的逆向斩击,就连后来佐助的须佐能乎都能绽开,更何况是肉身之躯的浅司。 所以他只能偷巧,像佐助那样用火遁破局,只不过他不必像佐助那样在战斗中才看出破绽,而是占据了先机。 且使用的忍术也不是豪火球,而是威力更大的豪龙火之术。 在空中使用瞬身之术,将本体在分身之间转换,躲避来袭的风刃,但饶是如此,这漫天的狂风依旧将他卷入。 团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风已经停了,他忍受着火焰的灼伤,看着眼前散去的分身之影,看着那道从半空坠落的身影,心中突然生出些古怪的感觉。 这场战斗的结果虽然已尘埃落定,可过程却让团藏很是不舒服,那是一种被‘看破’的怪异感。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可当细想时,这种感觉就更加清晰。 就好像自己所有的招式,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比如刚才的风遁与梦貘,这种组合的杀招竟然被对方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且在甫一开始就想出了反击之策。 这是为什么? 团藏抚摸着臂膀上烧灼的痕迹,抬脚朝那边走去。 他想要问清楚其中的原因,是自己真的小瞧了对方,对方确实具备这种近乎先知般的洞察力和天赋,还是说...因为写轮眼? 浅司此时的状态很不好,身上多处被真空波的风刃割伤,查克拉更是所剩无几,现在躺在地上,鲜血洇透破碎的衣服,看起来很是狼狈。 团藏走了过来,在几步外站定。 浅司偏了偏头,脸上多是灰尘和血污。 团藏目光俯视,阴翳的脸上看不出藏着什么情绪。 “你让我很失望。”他说。 浅司扯了扯嘴角,“是嘛?” “老夫的确对你寄予了厚望。”团藏说道:“今天,本来也只想让你像佐井他们一样罢了。” “咒印么?”浅司看着半空,那里灯光明灭不清,满是晦暗。 “与其像那样没有自由地活着,还不如死去。”他的声音有些低,“已经苟且了一世了,如果还要再苟且一辈子,那真是太无趣了。” 团藏对此并不是十分明白,但他能听出对方话中的坚持和决然,哪怕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可笑。 “自由?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作为支撑之前,一切都是虚妄的奢侈。”他冷冷道:“老夫高看了你,你并非合格的忍者,心中依旧还存有天真的幻想,或许,你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浅司无声笑了下,转而咳嗽起来。 半晌,他才说道:“谁又不想成为强者呢,但那是只要想想就能够办到的事情吗?” 他的语气是那么怆然,无奈而又令人感到压抑。 是啊,要想成为强者,有时候并不是只靠祈祷或是努力就够的,总有人一出生就站在了你穷尽一生都不一定能走到的终点,而那仅仅是对方的起点而已。 命运是如此的不公,而你的努力还要受限于可笑的天赋,当没有天分时,付出再多终究还是一场空。 难道说浅司不想成为强者吗? 他无力改变止水的结局,甚至连对方的死,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宇智波一族的结局,他也没能改变。 被动地加入了根,修行本就枯燥无味,还要在此期间忍受团藏的说教和思想灌输,听着自己不喜欢不认同甚至是讨厌的话,还要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整天提心吊胆地演戏,做出顺从的姿态。 波之国,也没能改变白的命运。 这一切,都源于力量的不够。 哪怕这四年来,浅司已经足够努力了,不断的修行,可以远远领先同龄人。 在鸣人还没学会螺旋丸的时候,浅司就学会了止水卷轴上留下的所有火遁忍术,并能熟练运用。 在佐助还只是初尝写轮眼的时候,浅司就已经是三勾玉的写轮眼,且对其应用纯熟。 除此之外,浅司还在根组织里系统地学习了如何侦查和暗杀等等技巧,可以说他已然是一个合格的忍者。 他还在不断巩固基础,不论是手里剑的投掷法还是体术,亦或是查克拉的提炼,都从未松懈过。 可以说这些年来,即便是在如此高压中,他都从未间断过修行,并且时常紧绷着心弦。 但是,面对团藏,生死之间,彼此巨大实力的差距,浅司要如何努力,才能弥补? 没有答案,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计算再多,就算他拥有先知的视角,也都无济于事。 这是一道天堑,除非有奇迹发生。 而他等了四年,奇迹并未发生。 浅司是渴望力量的,可随着渴望的加深,失望来临时,落差便会更大,也更为可怖,最后成为了绝望。 他是绝望的,却要安慰自己义无反顾,只管向前冲。 最后却是头破血流。 结局就是如此,本该就是如此。 浅司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果然,自己真的好弱啊。 团藏静静地看着他,手中多了一枚苦无,接着,上面缠绕起青白色的气流,发出割裂的微声。 “不得不说,这些年你学习的很快,老夫很惊讶。假以时日,你会是一个趁手的工具,但忤逆过一次的人,就会有下一次。”他说,“所以,你的眼睛,老夫便收下了。”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露出了冷笑,那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和残忍。 浅司看到后,嘴唇动了动,“你难道忘了鼬吗?” 团藏一怔,眼神陡然戒备起来,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朝四下看了眼。 但转而,就看到了面前之人脸上的嘲笑。 “你是在诈老夫?”团藏眼眸一沉。 浅司忽然想要捉弄他一下,眼神便冷厉起来,“你离我这么近,就没想过我是故意的?” 团藏一愣,下意识就想到了之前两人的战斗,顿时觉得这很像是他在故意示弱,以换取偷袭的时机。 “你刚才,来得及使用伊邪纳岐了吗?”浅司露出一个笑容。 团藏大惊,罕见失色,“你竟然知道!” 果然,又是圈套!他想也不想,直接朝后退去。 但预想当中的偷袭并没有来,有的只有伴随着咳嗽而出现的笑声,笑得那么嘲讽。 团藏的脸色一时阴晴不定。 而就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浅司说了句,“你知道天照吗?” 团藏脸色猛地一变。 浅司先是闭了闭眼,继而睁开,眼中三勾玉猛然一转。 “啊吗忒拉斯!” 团藏瞳孔一缩。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几息后,团藏的右臂上,又闭上了一只写轮眼。 浅司看着,无声一笑,“你累不累啊。” 团藏的脸色,阴沉到仿佛能滴下水来。 几番被戏耍,让他羞怒无比,手中的苦无直接朝浅司甩去。 48.写轮眼 浅司躺在地上,狼狈而虚弱,好像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 苦无飞射而来,下一刻就会夺去他的性命。 团藏依旧谨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浅司此时只是看着上面,昏沉而模糊的灯光,还有看不清的通风口。 他很想再去外面吹吹风,闻一闻山岭上花草的清香,在林间穿行,感受从树叶间落下的细碎阳光。 但这只是奢望,他知道。 “都结束了。”浅司笑了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苦无就要扎破他的喉咙,但黑暗中好像突然出现了什么,手里剑嗖地破空掠过,与环绕着风遁查克拉的苦无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 浅司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疑惑,更是皱眉,他忽然想到了某个可能。 团藏同样看去,脸上阴沉之色明显。 黑暗里,有人走了出来。 是佐井,他背着卷轴,面无表情。 浅司嘴唇动了动,心底动容。 “佐井,你这是想做什么?”团藏冷冷道。 佐井先是看了浅司一眼,看到了平时总是那么干净从容的人,如今一身血污,狼狈无力。 他心里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更有些刺痛。 “不知道浅司是做错了什么?”佐井低头道:“还请团藏大人能给他一个机会。” “你是来替他求饶的吗?”团藏淡淡道。 “是的。”佐井语气恭敬道:“再怎么说,他的实力在组织里都是不弱,如果...” “老夫想要杀了他。”团藏打断道。 佐井嘴角抿紧。 “如果你是忠于老夫的,那就由你来动手,杀了他。”团藏说道。 “为什么?”佐井问道。 “没有为什么,这是命令。”团藏继续道。 佐井看向浅司,拇指已然刮开了卷轴。 “佐井。”浅司此时开口,笑了笑,“信是我杀死的。” 佐井一愣。 “你不是一直想为他报仇么,动手吧。”浅司看着他,眼神坚定。 佐井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要让自己服从团藏的命令,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他怎么能够做到,要眼睁睁看着好友死在自己面前? 信的死,已经让他有了巨大的遗憾,而如今,如果连最后的朋友也死去,佐井不知道今后自己还能不能有坚持下去的勇气,或者说,是活下去的意义。 浅司冲他微微摇头。 佐井就这么看着他,良久,突然笑了出来。 浅司愣住了,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看到佐井笑了,而这个笑容在此时所表达的意义,他再清楚不过。 “佐井!”他挣扎着,想要起来。 “哥哥死的时候,让我今后放下感情,只为活着。”佐井低声道:“可是,就算是在黑暗中行走,心中也该有光才是。” 浅司张了张嘴。 佐井猛地扯开了手中的卷轴,大片的水墨涌动漂浮,他眼中满是坚决。 对面,团藏低沉的眸子里杀机毕露,他没想到佐井竟然还敢反抗自己,在同一天,自己所一手创下的「根」里,竟会有两人背叛自己,甚至是对自己出手。 “真是不知死活!”团藏气极反笑。 “忍法?超兽伪画!” 佐井双手结印,卷轴中飞出异兽,水墨的鹰自半空俯冲,墨狮子咆哮而去,墨流的大蛇嘶声盘旋升腾。 他此时会的忍术并不多,而这已然是他的极限,为了浅司,哪怕所面对的人是团藏,他也使出了全力。 团藏看着面前冲来水墨异兽,眼中看不出有丝毫重视。 他深吸口气,继而猛地吐出。 “风遁?真空大玉!” 巨大的轰鸣在两人之前炸开,水墨溃散,四下飞溅,佐井迎着掀起的气浪结印,下一刻便被整个炸碎,变成一滩墨汁。 水墨随着沙尘飘散在此间,如黑雾又如遮蔽的幕布。 另一边,本体的佐井趁此机会快速扶起浅司,借着水墨在爆炸中的阻挡,毫不犹豫地朝外冲去。 “你不应该回来的。”浅司摇头。 “别自作多情了。”佐井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朋友少的可怜,也很久没跟外面的那个吊车尾见面了,不想你这么早就死了。” 浅司当然知道他是在胡扯。 “你...”他刚要开口,但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突然脸色大变的佐井。 佐井猛地顿在原地,如僵硬一般,而浅司则因惯性踉跄地朝前冲了一段距离,才勉强站稳。 佐井的脸色极为苍白,眼中更有惊恐,他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却连动也动不了。 “佐井!”浅司虽然一时不明,却能想到这肯定是团藏的手段,想也不想就要过来拉他。 “快走...”佐井挣扎开口,“你快走!” 下一刻,他的身后就有一道身影渐渐清晰。 团藏一把按在了佐井的头上,将他提起。 佐井就如傀儡一般,全身动弹不得。 这是可以利用咒印而禁锢对方的自业咒缚之印,佐井身上有被团藏种下的咒印,所以他在团藏的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佐井的目光一直落在浅司的身上,眼神是那样遗憾,其中的感情无比复杂。 “这就是背叛老夫的下场。”团藏说着,手掌用力。 “不要!”浅司喊道。 佐井只是一下长大了嘴巴,却连惨叫都发不出,他的双眼瞪大,布满血丝。 浅司咬牙,愤力朝团藏冲去。 团藏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人随手丢去。 嘭! 佐井撞在浅司身上,两人翻滚倒地。 “佐井。”浅司强忍着浑身剧痛,去拍佐井。 佐井嘴里大口吐着血,无比虚弱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浅司摸着他的脸,一遍遍地说着。 “不要说对不起,我们是朋友,人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朋友。”佐井微笑着,勉强抬起手,想要去回应,最后却无力垂落。 “佐井,佐井!”浅司涕泪横流,声嘶力竭。 “啊!” 我们曾无数次想过别离的那一刻,心中甚至想过彼时会以何面对,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它是毫无预兆,巨大的悲怆会在心上撞出前所未有的空洞。 似乎能做的就只有哭泣,用眼泪来填平悲伤留下的痕迹。 此刻,无力、无助、悲痛,难以言喻的愤恨和自责涌上浅司的心头。 眼中三勾玉骤然旋转,在隐没的边角,瞳孔中血丝弥漫,继而浮现出漆黑的十字星! 49.要在崩溃中前行 那是犹如手里剑般的图案,却更为纤细,中心是一个圆环,犹如心上的空洞。充斥着血色的瞳孔中,尖锐的十字星又是那么坚韧。 浅司只觉得双目一瞬如灼般刺痛,就像是有什么要喷薄而出,明明此时查克拉已经干涸,却还有要破坏和宣泄冲动。 对面,团藏神色震惊,哪怕是有些昏暗的环境,他依旧看清了那双猩红的眸子,就仿佛是黑夜中的血月般刺眼。 “不会错,那是万花筒写轮眼,就像止水和鼬一样。”团藏心中又惊又喜。 惊讶的是浅司竟然能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喜的是他真的能够开启,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在失去力量的时候。 这是自己的眼睛,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团藏心里想着,眼中是遮掩不住的贪婪。 不论是宇智波止水还是宇智波浅司,他们兄弟二人的眼睛,都是为他团藏而准备的! “真是漂亮的眼睛啊,老夫就不吝收下了!”团藏瞬身而去,猛地伸手,掠向浅司的眼睛。 他可真是个老挖眼人了,行动力和动作对这个流程都熟练的鸭批。 但他这回抓了个空,或者说,是被某种东西挡下了。 团藏怔了怔。 那是突然跃动而出的查克拉,就从此时还半跪在地,揽着佐井的浅司身上。 孔雀蓝色的查克拉跳动着,像是一簇簇不安的小火苗,似乎随时能被风吹灭,却倔强着,一点点浮现在半空之中。 团藏的眼神低了低,手中的苦无上出现锋锐的风遁查克拉,想要冲破眼前的阻碍。 可平时无坚不摧的真空刃,此时却难有寸进。 “他明明没有了查克拉才对,这究竟是什么?”团藏的心底,竟有种局面隐隐脱离掌控的不安。 眼前的查克拉逐渐凝实,呈现出犹如环绕的肋骨般的骨骼形状,将浅司和佐井牢牢护在其中。 浅司半低着头,抱着佐井,有些摇晃地站起身来。 他看着身周包围着的查克拉骨骼,没有一点开心。 团藏与他相视,眼中贪婪丝毫不减,更有蠢动。 浅司看了过去,须佐能乎的骨架中伸出了骷髅的手臂,猛地朝团藏抓去。 团藏虽然贪心,可对未知之物早有提防,在手臂伸来的刹那,他就朝后闪开。 但下一刻,对面的浅司屈膝用力,竟是同样朝后而退,眨眼就往出口跃去。 团藏脚下刚刚站稳,见此想也不想,直接追了上去。 他根本不必想,已然看出面前之人是强弩之末,哪怕有了万花筒写轮眼,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逃走,这无疑坚定了他的猜想。 没有了查克拉且受伤的对方,根本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但就在彼此距离接近,团藏踌躇满志,以为下一秒就能手到擒来的时候,前方狂奔的浅司身形骤停,猛地朝后挥手,手掌如刀,突然劈下! 团藏根本没有想过他还敢回头,更别说是对自己出手。 他明明已经没有查克拉了... 铮! 骷髅的手上仿佛是从虚无中拉扯出长剑,如携千钧的斜挑将团藏斩为两段。 浅司眼中的十字星转动一瞬,所剩的查克拉终于消耗殆尽,刚开眼时的瞳力也只有一击之力罢了。 所以他才会逃走。 团藏当然不会死,只不过等伊邪纳岐结束之后,浅司已经带着佐井跑出了根的基地。 他追了上去。 …… 轰! 从根基地大门逃出去的浅司,还未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景象,旁边便掉下了一个巨大的蛇头。 蛇头有好几个人那么大,龇牙咧嘴狰狞着死去。 浅司愣了愣,然后看清了此时的场景。 根基地大门方向的出口还在村子里,现在是白天,入眼却是断壁残垣,不远处就有在房顶上跳跃的忍者,而四下里不乏昂头挺进的大蛇。 “是了,中忍选拔考试,现在是大蛇丸在进攻木叶?”浅司马上便反应过来,抱着佐井就跑。 此时对木叶来说是一场灾难,可对他来说,却是天赐良机。 因为只有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才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否则别说离开根基地,就是出来,一露头遭遇的也会是根组织的精锐。 因着四下爆炸和混乱的缘故,浅司根本辨不明具体的方位,只得随便选了个方向,闷头跑去。 不多会儿,出口位置便出现了团藏的身影。 显然,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饶是向来镇定的他,也有些惊愕。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人敢进攻木叶?战争爆发了吗?”团藏疑问连连,却没忘记自己的当务之急。 可是,举目四望,木叶内烟尘阵阵,面目全非,硝烟和爆炸此起彼伏,哪还有宇智波浅司的身影? 团藏目光阴沉无比,而看到四下这些破坏着的大蛇,他自是能猜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大蛇丸!”这一刻,他真是恨得牙痒痒。 “团藏大人!”不远处,有根组织的忍者掠来,“大蛇丸困住了三代火影。” “日斩。”团藏眼帘低了低。 …… 浅司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没有了气息的佐井就在一旁,或者说,是佐井的尸体,苍白而没有血色,唇边还有最后的那抹微笑,他最后所能看到的,还是那个阴冷而黑暗的地方,所有的记忆也都停留在了那里。 每当想起佐井临死前的表情,浅司都愈发难受。 他揩了揩眼角,就这么靠在破碎的墙后,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天上。 “这里危险,快点离开!”一道身影攸地出现在旁边的房顶,目光看向远处的通灵大蛇。 浅司闻声看去。 这是魁梧而高大的忍者,白色的头发支棱着,脸上还有两道油彩,护额上写着一个油字,整个人蹲在那里,莫名给人一种如山般可以信赖的感觉。 浅司一愣,自来也? “是同伴牺牲了么。”自来也看到了已经没有气息的佐井。 不过,在转眼看到浅司的时候,他眼睛却是眯了下。 暗部的服饰,身上有不少血污,从伤处判断,是风遁造成的切割状伤痕。最主要的,是刚才还没注意,这两个人,都很年轻。 现在的暗部,怎么还让小鬼单独出来?自来也有些疑惑,他们是跟谁交手了? “不管敌人是什么棘手的人物,也不是靠哭就能解决的。”自来也沉声道:“想要为同伴报仇,就得让自己变得更强才行。” 浅司唇角抿紧。 “总之,先去安全的地方吧。”自来也留下一句,人已经朝远处跃去。 50.再见 木叶之中的战斗,浅司没有去看,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去看的能力。 稍稍恢复一些力气之后,他便抱着佐井离开。 的确,如自来也所说的那样,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村子里,不论是这些冲突的通灵大蛇,还是进攻的敌对忍者,都会要了他的命。 换在平时,带着一个人赶路实在简单,可现在,在查克拉耗尽的当下,浅司还是觉得吃力。 至于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他此刻摸索的还不算熟悉。 不过,左眼的能力倒是在不久前就有了先兆。 写轮眼是心灵写照之瞳,所觉醒万花筒的能力,往往也与自身有关,或是往自己所擅长的方向发展延伸,或是因心中的渴望而出现变化。 比如止水的别天神,就是渴望和平,想要改变人对战争的看法,所以才因此诞生。 又像佐助的加具土命,一方面是因为他擅长开发忍术和忍术的性质化改变,另一方面也是在香磷不小心沾染上天照的时候,他想要尝试改变熄灭天照,因此才觉醒。 浅司所觉醒的能力,或者说左眼的能力,就是有关于力量。 因为自身的渺小,所以才导致了遗憾的发生,甚至就在眼前出现。强大的渴望和不甘,使他觉醒了名为「素盏呜尊」的能力。 素盏呜尊就是须佐能乎,而须佐能乎又被誉为神之力,是最强大的破坏之力,而素盏呜尊便是对神之力的强化。 它不仅对须佐能乎有极大的加持,还可以减少瞳力的消耗,以及使用须佐能乎时,对身体产生的负担。 比如在团藏追击的最后,浅司只是环绕在身侧的骨骼状须佐能乎,就可以随手斩出逼退团藏的一剑。 但这个能力的开发和使用,还有待日后的熟练和研究,眼下也只是刚刚觉醒,浅司还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熟悉。 至于另一个能力,他还不确定,或者说没有头绪。 按理来讲,万花筒写轮眼还没有出现过单眼觉醒的先例,他怀疑自己所觉醒的,会不会像神威跟别天神那样,是双眼的能力。 但浅司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自己对力量的渴望,他闭了闭眼,不管怎样,现在的他终于有了可以站起来的能力。 至于能站得多高,就得看日后的努力了。 浅司从废墟中穿行而过。 不远处,一道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似有察觉,朝那边看了过去。 他看着浅司远去的背影,镜片后反射出了冷光。 …… 安静的木叶后山,浅司手上拿着铁锹在挖坑。 这边离村子有些距离,这时候也没什么人过来,而在来的途中,万幸没有碰到什么敌人。 天色有些昏沉起来,像人的心情那样沉重。 浅司挖好了坑,拄着铁锹,喘气休息着。 佐井仰面朝天,很是安静。 浅司看着他,心头堵得厉害。 然后,他收拾心情,平静开口,“你还要看多久?”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暗中窥探的人听见。 不远处的树后,露出了风衣的一角,在细风中飘动着,一道身影就走了出来。 “好敏锐的感知力,明明没有什么查克拉,竟然还能发现我的存在。” 来人的语气有些惊讶。 他穿着像根组织那样的米色长风衣,兜帽下是温和的脸,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的眼镜,看起来斯文和善。 浅司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药师兜,大蛇丸的死忠粉。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兜有些好奇。 浅司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觉醒万花筒写轮眼之后带来的感知增幅,让自己本就不俗的感知能力更加强大。 况且,兜现在虽然不弱,但还瞒不过宇智波的感知。 “风吹起你的衣服,在树边露了出来。”浅司说道。 兜怔了怔。 “你跟过来,有什么事吗?”浅司问道。 “果然,你其实早就发现我了。”兜笑了笑。 浅司没有说话。 “你是暗部的人?”兜问道。 “是,你是什么人?”浅司反问道。 “你觉得呢?”兜问道。 浅司想了想,说道:“现在村子里有了麻烦,你应该在那边才对。”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兜说着,看了眼佐井,“他也是暗部的人,是死在这次暴乱中的吗?那应该等混乱结束之后再收殓,葬在陵园里,你为什么要把他埋在这?” 浅司沉默片刻,道:“你认出我来了。” 不是询问,更多的是肯定。 兜愣了下,转而微笑道:“本来还只是怀疑,现在你这么说,那我可以肯定了。” 浅司也是淡淡一笑。 “我记得你的查克拉。”兜说道:“在你经过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熟悉,可跟当年比起来,你的查克拉似乎有了些特别。” 他想不出一个很好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似乎用‘邪恶’来表达更为准确一些。 是的,在四年前,他其实感知到了藏在岩石后的人,作为一个间谍,当然是无论何时都要心怀冷静,哪怕是在最悲伤的时候。 他记住了那个查克拉,因为对方没有现身,也没有敌意,只是一直静静地在那里看着,直到大蛇丸大人来。 而兜并没有跟大蛇丸提起过。 方才,他感知到了这抹熟悉,所以跟了上来。 可相较四年前来说,对方的查克拉的确变化了,虽然因消耗而微弱,可哪怕是那么微弱的一丝,都无比强大,其中更隐隐给他一种貌似邪恶的压迫感。 兜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只是下意识不再想要窥探。 他突然有些好奇,好奇面前的人究竟是谁,有什么身份,当年为什么没有动手。 兜当然知道彼时对方的来意。 浅司没有多说,“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兜默然,他也说不清此时自己想做什么,以面前之人的年纪和所拥有的实力来说,想来也不是寻常之辈,那趁其虚弱将他铲除掉,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 解决掉这么一个木叶的天才,大蛇丸大人也一定会赞赏自己。 但兜却有些下不去手。 “你是团藏的人吧,你的同伴是怎么死的?”他问道。 51.将欲行 浅司并不想回答兜的问题,也不想再提起佐井的死。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佐井抱进了挖好的深坑里,一铁锹一铁锹地埋着土。 人死后,该是有一具棺椁的,最不济也要有一张席子,但佐井有的只有那张随身携带的卷轴,包裹起半个身子,与水墨作伴。 浅司在填坑,兜不知想到了什么,朝这边走了过来。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他连忙摆摆手,以示自己话语真诚,“再怎么说,当初你也是放过了我,让我捡回了一命,而不是死在自己所卖命的人手里。” 说到最后,他话里有毫不掩饰的嘲讽,对团藏,对木叶,还有对自己所做之事。 浅司淡淡道:“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我想动手,大蛇丸也不会允许。” “看来你是跟大蛇丸大人见过的。”兜笑了笑,“那太好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跟团藏闹僵了,不如跟我走吧。” 浅司看了他一眼,“跟你走?” “对,大蛇丸大人的音忍村。”兜认真道。 “你对什么人都是这样招揽吗?”浅司问道。 “当然不是。”兜摇了摇头。 他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对眼前之人,就觉得是可以信赖的,或者说并不让自己讨厌。 他觉得,如果能跟对方共事的话,可能也不坏。而此时的音忍村,也的确是缺少人手。 浅司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的,但我想不会是现在。” “为什么?”兜有些不解,“你难道还想待在木叶里?团藏不会放过你的。” 浅司将土坑填好,哪怕看不到佐井了,也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就在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略有些阴沉的天空,云层遮蔽了阳光,空气中有某种阴冷的感觉。 “你说,人的一生里,是站在太阳底下的时间多,还是身在阴暗处的时间多?”浅司忽然问道。 兜愣了愣,一时有些不明白。 “我已经在黑暗中待得够久了,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浅司看过来,认真道:“我本不该是这样的,现在我想自己做出选择。” 兜张了张嘴,因为做不到感同身受,他本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因着大蛇丸的存在,他喜欢上了黑暗,也习惯于黑暗。 可当此时看到对面之人认真的神情时,他心底竟也动容。 有人会天生喜欢黑暗吗?他不知道,但恐怕每个人都会渴望光明吧,只要见过了一次光,就会想再去触碰一次。 兜有些失望,也有些释然。 “我明白了。”他说,“可我还是希望,咱们能有再见面的机会,下次相见,你依旧像今天这样相信和坚持。” 浅司浅然一笑,“我想我会的。” “那就期待下次的见面了。”兜点点头,朝后退去,逐渐消失在林中深处。 浅司没有大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现在的兜还没有那么偏执。 尤其是在中忍选拔考试中与鸣人初次接触之后,兜的心里其实有被触动。 但他终究还是大蛇丸的人,而浅司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离开了。 如兜所说,自己在木叶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 浅司站在林边,俯瞰着下方的木叶村,能看见四下的硝烟渐渐熄灭,爆炸也只剩零星,这说明村子里的暴乱已经被压制下去了,而这也代表着,三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三代一死,自己在村子里唯一的庇护就彻底失去了,就算此刻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团藏也有很多种办法对付自己。 浅司抚上自己的眼睛。 诚然,这些年在根部学了不少东西,即便团藏总是想让自己认同他的思想,也不得不说,他算是个合格的老师。 但这些还不够,这是基础,就像是课本上的知识,浅司仍需要在一次次的磨砺中成长。 团藏久在根中,多年没有出手,他欠缺了实战,在一些经验上也落后了。 而外面的天地还广,人总要出去多走走的,所谓的见世面不仅仅是去看,更要去经历。 浅司扔下了铁锹。 …… 离开木叶的路有很多条,四下的树林里也随处可见战斗过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地形变动。 浅司已经恢复了不少查克拉,根部的那身衣服也换下来了,是从村子里某个晾衣架上顺手拿来的衣物。 不过第一次难免紧张,在河边洗去身上血迹,换上后才发现好像是拿错了。 这像是女人的衣服,倒不是有多艳丽,淡紫色的和服,上面还绣着樱花。因为是大人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显得自己娇小了许多。 浅司不免有些赧然。 和服在林中赶路有些不便,他的速度不快,只想着先离开木叶。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就在前方不远,查克拉的波动很强,或者说,是不似常人的那种波动。 浅司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绕开,如果现在碰到木叶的人,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不由摸了摸头上的护额,想了想,还是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忍具包里。 而就在他想要避开前方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大喝。 “木叶忍术秘传体术奥义?千年杀!” 不知怎的,乍一听到,浅司竟是浑身紧了紧。 然后,是一声爆炸。 他在树上停下,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人事不省的小樱,失去反抗之力的佐助,浑身狼狈的鸣人,还有一只橙色的小蛤蟆和一条狗,不远处,是蹲在树后背着铁扇子的手鞠。 当然,还有被起爆符炸了尾巴末端,此时沙流满面的尾兽化我爱罗。 浅司嘴角动了动,他觉得我爱罗应该会很痛吧。 他们还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场间,我爱罗的气息愈发狂暴起来。 浅司看见佐助在跟鸣人说着什么,同时也看清了对方那一身黑色的咒印。 “是鸣人唤醒我爱罗的战斗啊。”他心下想到,正是因为这一次的相遇,缔结了我爱罗和鸣人的羁绊。 浅司感知到了此时鸣人查克拉的聚集,那是令人心惊的查克拉波动。 “影分身之术!”鸣人大喝一声。 无数的影分身,充斥在林中的角落,腾空跃起,数之不尽。 “漩涡鸣人两千连弹!” 52.我们总会再相逢 无数个鸣人跃起,拳头狠狠地揍在了我爱罗的脸蛋上,将他整个打飞。 但鸣人预想当中直接将他打醒的局面没有发生,甚至彻底激怒了我爱罗。 巨大的烟雾下,我爱罗尾兽化,转而是一尾守鹤登场,只是一个眼神,流沙便将鸣人层层包裹起来,随时都能将他捏碎。 浅司眼见着,下意识就要出手。 但下一刻,沙茧中传出鸣人的声音。 “通灵之术!” 嘭! 流沙溃散,炸开的烟雾里,出现一尊巨大的蛤蟆。 “小樱,由我来守护!”鸣人站在蛤蟆文太的头顶,热血中二。 “是蛤蟆老大。”浅司抬袖挡住溢散的气息,彻底放下心来。 鸣人在文太的头上讨价还价,想让它出手教训守鹤。 另一边,佐助则完全愣住了。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保护着鸣人跟小樱,在他心里,鸣人是同伴不假,可实力却依旧是那个吊车尾。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对方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接下来,是陷入沉睡之后的我爱罗,彻底唤醒了守鹤。 “风遁?练空弹!” “水遁?铁炮玉!” 两个庞然大物之间的战斗,森林中一片狼藉,巨树拔根而起,风遁与水遁碰撞,仅仅只是战斗所产生的余波,就不吝是一场暴风雨。 浅司抬手挡住眼前掀起的狂风,天空就真像是落下雨来。 “这还不是彻底释放的守鹤。”他心里想着,但光是这种程度的忍术碰撞,就足够打击人了。 比如不远处的佐助。 而当文太因鸣人的意志变身成九尾之后,佐助更是完全惊呆了。 他咬牙握拳,死死看着场间。 这也是浅司第一次见到九尾,虽然只是变身成的九尾,仍然极具美感。 那是一种强大,哪怕以文太的实力只能使出尖牙和利爪这种如野兽般的攻击,也能够让人感受到那股强大的爆发力。 文太变化的九尾撕咬住了守鹤,而鸣人则用拳头打醒了我爱罗,只不过,哪怕忍术被破除,我爱罗依旧用沙子束缚住了鸣人。 这时,浅司感知到了诡异的查克拉波动。 强大、邪恶,让人感之而心悸,来源正是鸣人! “这难道是...九尾?”浅司心底一惊。 鸣人身上有一瞬的查克拉爆发,哪怕只有短暂的刹那,却足以让人心惊。 他一个头槌就将我爱罗当场打懵。 浅司遥遥看着,就觉得额头很痛。 要说我爱罗今天遇到鸣人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野路子,下有千年杀,上有铁头槌,还真是挺惨的。 不过,浅司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想到刚才感受到的那一丝属于九尾的查克拉波动,心底便沉重起来。 那样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强大。那么,能轻易将九尾压制的斑和柱间呢?恐怕只是他们的一丝气息,就让人颤栗,且无法生出抵抗的念头吧? 浅司低头,轻叹了口气,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现在还差得远呢。 再看过鸣人一眼后,浅司便打算离开了。 鸣人会唤醒我爱罗,两人因此结下友谊。 鸣人已经成长了,他的朋友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懂得珍惜,他的路已经开始起航了。 浅司微笑着,至于自己,或许对方已经忘记了也说不定。 他在动身的时候,看到了另一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佐助,当年那个话多还有些单纯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为又酷又傲娇的人了。 只不过,如果自己站在佐助的面前,因为鼬的关系,就算自己不说,彼此之间也会像是隔了什么。或许佐助并不想见到自己,在他的心里,自己也已经死了。 浅司心里还挺喜欢佐助的,只不过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自己该是释然的,可当看到佐助的时候,他才知道,释然也会尴尬,也会有些难以言说。 真是该死的情绪,浅司想着。 这时,他感知到了一缕视线,第一时间便迎了上去。 是一条穿着蓝色马甲的狗,是只沙皮? “帕克。”浅司认出来了,那紧趴在树杈上的,正是卡卡西的通灵犬帕克。 他心底暗道大意,帕克是追踪犬,擅长的就是感知,恐怕早就发现自己的存在了。 此时,帕克也看着他。 小小的狗头里,现在有一丝丝的疑惑,因为从气机的感知中,它觉得不远处的那个人有些熟悉,就好像曾经见过一样。 但浅司显然没有停留的意思,脚下一点,便跃身而去。 “奇怪,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帕克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待会儿去问问卡卡西。 …… 浅司离开了木叶,一直在赶路。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 曾经的一切未免沉重,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因为压在心头的事情太多了,他想要放松自己,将过往沉淀。 就这样,他漫无目的,遇路就走,直到在这一天,他站在山林的边缘,俯瞰着山下那个像是在堡垒中的圆形城镇。 高大的水泥围墙,在密林之中圈出了一大片地方,里面有房屋建筑,热闹繁华。 浅司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钱袋,决定先去那里休整一下。 …… 站在山上的时候,看这个城镇还不算大,可真当到了眼前了,才知道这里的宏伟,此处的建筑有种扑面而来的历史感,很是厚重。 街上看不到几个忍者,多是一些普通人,但置身此间,便能感受到那种安居乐业的平和气息。热闹繁华,却不忙碌,让人很容易就喜欢上这里。 “这里好像是叫作,短册街?”浅司刮了刮脸颊,隐隐觉得这个地方有些耳熟。 而能让他觉得耳熟的,显然是有剧情发生之地。 他一时还没想起什么,蓦地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左右也是无事,浅司也想见识一下此地的风情,就往那边走去。 面前是跟木叶截然不同的赌坊,这里更具现代感和科技感,竟然是老虎机样式的东西,四下里坐满了人,都握着摇杆,一脸紧张。 “777,又中了!” “今天怎么回事?777,又赢了!” “中了这么多钱?” 循着声音,浅司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让他见之不忘的身影。 然后,他想也不想,扭头就走。 53.前路 浅司看到的人当然是纲手和静音。 只是绿色外套背后大大的‘赌’字,和那只在地上撒欢的小猪,就让他记忆犹新。 浅司有想过,自己还会跟纲手见面,毕竟这可是未来的五代火影,当然,时间应该很快了。 但他却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对方。 浅司终于想起来了,短册街,这可不就是三忍大战的地方嘛。 在三代火影牺牲之后,自来也带着鸣人寻找纲手给卡卡西和佐助治疗,也让她回去接任火影的位子。而大蛇丸和兜,都会来这里让纲手帮忙治疗被封印的手臂。 也就是说,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 浅司当然不想掺和进去,而且本能的,他一看到纲手,就会想起几年前那晚自己被打劫的事情。 说实话,他心眼不算大,现在还憋着一股气儿。 浅司不是个记仇的人,但记人。 所以才会在见到纲手的第一时间,转身就走。 “想当初多么文静的姑娘啊,现在也张牙舞爪的。”小饭馆里,浅司只要一想到刚才所见的静音,就忍不住摇头。 当年见到的是抱着小猪文文静静的姑娘,刚才那个呢?站在纲手身边挥手加油,一脸狂热,完全就是被赌徒带坏了。 浅司吃了口豆腐,在拿手边米团的时候,背后投下了一片阴影。 “嗯?”他眼神一动,不及感知就要有所应对。 但肩膀蓦地就被拍了下,不仅如此,背后的人还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了。 一缕清淡的香风,伴随的是肩头传来的大力,把浅司给按了一个趔趄。 他有些生气,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脸色不善地看了过去。 身边隔开一个人的身位,坐着一个成熟而漂亮的女性,淡金色的头发扎成了马尾顺在颈后,艳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呦,静音,看看这是谁啊。”纲手大大咧咧地招呼一声。 静音抱着豚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浅司一眼,可看样子明显是没想起他是谁。 “好像,是认识的人呢。”她弱弱地说。 浅司觉得,眼前这姑娘才是印象中的静音,可刚才看到的那个静音呢? 他不由抚了抚额,一抖肩膀,想把纲手搭在上面的手震开。 但很可惜,没能成功。 明明是秀气的一双手,却如虎钳一般。 浅司没好气道:“咱们认识吗,能不能保持一下距离?” 纲手笑了笑,很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大肥羊啊。” 浅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是大肥羊,心里没数吗? “不过你这身打扮,倒真挺别致的,现在根部已经开始流行女装了么?”纲手已经拿了清酒喝上了。 浅司脸色黑了黑,拿起饭团,打算结账开溜。 “你怎么会来这?”纲手开口道:“是谁派你来的,团藏吗?” 浅司一愣,看到了纲手平静的神情。 是了,她现在恐怕还不知道三代火影已经被大蛇丸杀了,所以表现的还是这么...不着调。 “你误会了。”浅司平和道:“就在几天前,我就已经脱离了根,现在只是想要到处走走,就像您一样游历四方。” “脱离了根?”纲手一怔,有些不信,毕竟团藏的为人,她还是有些了解的,想要脱离根,谈何容易? “不管您信与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浅司说道。 纲手静静地看着他。 浅司低了低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 “你等一下。”纲手喊住他。 浅司疑惑看她。 “就算你脱离了根,为什么要离开木叶?”纲手问道。 “那纲手大人呢,您为什么要离开木叶?”浅司问道。 纲手看着眼前这双冷静的眸子,恍然明悟,这同样是个不能以年龄来衡量的人,他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么,她想着。 因此,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纲手开口道:“那你现在,有目标吗?” “什么?”浅司不解。 “离开木叶之后,打算去哪?”纲手问道:“还是像流浪的忍者那样,漫无目的?” 说实话,浅司自己都说不准,哪怕是如方才所说,想要游历四方也只不过是说辞罢了。 他没有资格去甘于平庸,他渴望力量,渴望变强。 如果说从前止水的死,是在他还未彻底融入这个世界时,只能被动地接受,那么当佐井死在面前,那种无力感和仇恨来袭,他无法再无动于衷。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地活下去,想要见识美好,达成所愿,就只有更强才行。 不是妄图主宰他人的命运,而是想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里。如果说所谓忍者需要践行忍道的话,那这就是浅司的坚持。 而此刻,他心中所想的是修行,是在修行有成之后向团藏复仇,阻碍在眼前的,都将被斩开。 浅司握了握拳。 纲手敏锐感知到了他身上一瞬波动的查克拉,更是从中感知到了一股晦暗似邪恶般蛰伏的力量。 就算是她,一时也不免悸动。 “我不知道。”浅司无法给出一个答案,只是道:“或许是在游历中修行吧。” “为了什么?”纲手紧盯着他的眼睛。 “变强。”浅司坦然道。 “变强之后呢?”纲手像是闲谈一般随口问道。 浅司眼帘低了低,没有说话。 纲手端起清酒,抿了一口,“我听说,宇智波一族在背负仇恨的时候,会对力量产生渴望。” 浅司眼神动了动。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纲手问道:“因为团藏,还是现在的村子?” 浅司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的变化很大,跟四年前相比,眼神里仿佛多了什么东西。而这种转变,应该就在近日。”纲手朝前凑了凑,眨了眨眼睛,“千万不要小瞧女人的直觉,也不要想着骗我。” 浅司看着近在咫尺的纲手,因这张漂亮的脸而略微失神,随即便有些赧然,连忙错开目光,耳廓微微泛红。 纲手低笑一声,“那么,宇智波的小朋友,想不想跟我分享一下呢?” 浅司深吸口气,说道:“可能你并不想知道。” 纲手微怔,眸光略有闪动。 “我想!”她语气认真。 54.绕不开 纲手是个倔强而执着的人。 曾经的浅司性格很软,但现在他很硬。 他认为自己心肠很硬,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足够冷酷,对待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他可以保持漠然。 但当触及到纲手坚定的眼神后,浅司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或许在心底里,他早就想要告诉纲手了。 她应该知道。 “是木叶的事情。”浅司语气轻了些,“要在这里说么?我怕你会承受不住。” 一旁,静音怔了怔,而看到他眼底的凝重后,也不由跟着凝重起来。 “纲手大人?”她示意道,怀中,豚豚一张猪脸也很是认真。 纲手不在意地一笑,“你是在小瞧我吗?怎么会有我承受不住的...” “三代死了。”浅司说道。 纲手眼睛一下睁大。 静音张了张嘴,显然也是被惊到了。 “怎么会?”她喃喃一声。 “是被大蛇丸杀死的。”浅司说道:“利用前不久的中忍选拔考试,他冒充风影混进去,趁机杀害了三代火影。” “不可能!”纲手拧眉道:“他是五大国最强的火影,怎么可能会死?” “他是死在大蛇丸的手里。”浅司语气加重。 是啊,如果换成是其他人的话,或许是天方夜谭,可如果动手的人是大蛇丸... 纲手一下子就松懈下去,她撑在小桌上,低着头,双拳紧握。 浅司悄悄看了她一眼。 姣好的侧颜下,是紧抿的唇和咬紧的牙关,像是痛恨一样,却有着能让人感觉得到的悲伤。 浅司不会安慰人,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安慰对方,所以默然不语。 “大蛇丸是怎么杀死他的?”纲手忽然道。 浅司摇头,“我并不在场。” “所以,是因为三代的死,你才离开的木叶吗?”纲手问道。 浅司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认为自己是‘因为木叶失去了火影,村子的力量衰弱,又觉得没有了靠山,所以才想要脱离木叶’吗?他这么想着,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纲手深吸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么你为什么会离开村子?”她问道。 “这重要吗?”浅司反问。 纲手看着他,认真道:“当然重要,我要知道,你现在还是不是自己人。” 浅司沉默片刻,开口道:“是,我始终是木叶的人。” “是木叶的宇智波。”纲手说道。 浅司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很想问,如果自己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而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叶忍者,对方还会不会问刚才的问题。 但他没有问,明明还是想问的,却仿佛疲惫一般,懒得再开口。 “你跟团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纲手问道:“他怎么会放你离开根的?” 浅司忽然明悟了什么。 “你是怀疑,我其实是团藏派来的?”他淡淡道。 纲手坦然点头,“不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要是团藏的人,我都信不过。” “那你还跟我多说什么?”浅司的语气冷淡下来。 纲手静静看他半晌,忽而一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浅司没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吃起了桌上的饭菜。 “三代,真的死了?”纲手低语一声。 像是在问,又像是在确定什么,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好像刚才的强势只是伪装。 浅司闷闷地‘嗯’了声,算是答复。 纲手低声道:“怪不得我会赢。” 一旁,静音抿了抿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浅司觉得挺不落忍的,说了句,“既然赢了钱,那这顿就你来买单吧。” 话落,他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纲手冷冷地看着他。 “我这算不算是安慰你?”浅司干干一笑。 纲手捏了捏拳头。 浅司给她倒了杯清酒。 他心想这短册街看着挺现代化的,酒馆却不与时俱进,连个咖啡都没有。 要不然,他就能给纲手倒一杯卡布奇诺了。 当然,这只是浅司恶趣味的腹诽罢了,算是在这个有些沉闷的氛围里,自娱自己才懂的梗,傻乐。 人都有软肋,也都会遭遇伤心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临,而心底的那些痛,与其与人诉说,不如自己默默承受,就此深埋。 …… 吃饱喝足之后,静音付账。 浅司赞赏地看她一眼,静音微微一笑,怀中的豚豚傻呵呵的,小猪蹄子像是要求抱抱。 “小猪挺萌的,有名字吗?”浅司问道。 “啊,是叫豚豚。”静音连忙道:“不过你可不要小看它噢,它可是通灵兽。” 豚豚眼睛一眯,哼哧哼哧。 浅司问道:“豚豚豚豚,你认识佩奇跟乔治吗?” 豚豚小眼珠眨了眨,有些懵。 浅司忍不住笑了笑,但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因为没人会笑,除了他自己。 酒馆门前,街上。 “多谢你带来的消息。”纲手说道:“那么,就此分别吧。” 浅司疑惑道:“你们要离开这里了吗?” “本来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当听到你带来的消息后,就更不宜久留。”纲手说道。 浅司面上点头,心中却道,这锅可跟自己没关系,纯粹是您那堪称赌怪的奇异体质! 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吧。他这么想着,然后挥手告别,“那就有缘再见了,纲手大人。” “记住你之前说过的话。”纲手平静道:“你始终是木叶的宇智波。” 浅司微笑颔首,走远了。 “纲手大人,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静音低呼一声。 “忘记问了,下次吧。” “上一次您也是这么说的。” “有吗?” “有!” “记不清了呢。” …… 浅司在逛街,他要换下这身绣着樱花的女装。 琳琅满目的衣服让他看花了眼,而他这身女装也太扎眼。 浅司胡乱挑选一番,买了一身帅气西装。 “真是盖了帽儿了,我的老baby!” 他听说这里有不少名胜古迹,那边的旅馆有温泉,他想先泡个澡,再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然后,在去往的小路上,听到了一声巨响。 浅司哼着的曲调停了,目光所及之处,一幢古色古香的阁楼轰然倒塌,一头大蛇昂扬着头钻出来。 55.难得片刻的安逸 “那个应该是...” 浅司看着远处大肆破坏着,然后在某一刻消失的大蛇,心中已经猜到了出现之人的身份。 “大蛇丸,这么快就来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掺和此事了。 所以,再看过一眼后,浅司就快跑着走了另一条路,去了带温泉的旅馆。 夜幕缓缓降临。 “真舒服啊。” 浅司摘下脸上的毛巾,躺在温泉的边上,仰头就是繁星点点的夜空。 轻柔的风吹过,热气氤氲,夜里的星星很亮,天空就像是一块深蓝的幕布。 看着,就想入睡。 “客人,温泉不能泡太久喔。”门外,侍应轻轻敲了敲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浅司擦了擦脸,披着浴巾走出温泉。 小桌上,已经有切好的果盘、点心和泡好的茶水,旁边还放着一张隔壁居酒屋的代金券。 “还挺贴心的。”浅司感叹一声,在穿上衣服的时候,不忘瞄了眼自己干瘪的荷包。 服务很周到,也很贴心,就是太费钱了。 “真想永远过这种腐败的生活啊。”浅司鼓了鼓嘴,心里暗骂团藏,正是因为对方,自己的银两才没能全带出来,结果只是腐败了这么一回就囊中羞涩了。 他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的首要工作,是得先搞点钱了 穿戴整齐后,浅司看着镜中白衬衫加西裤的身影,觉得自己还是小了,要是再大一点,油头一梳,往外一站,可不得是牛郎店的头牌? 等等,自己怎么会这么想!浅司拍了拍脸,思绪忍不住飘飞,这倒是个进钱的法子,他有一点点意动。 “不行,你得振作起来啊!”浅司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气。 他将外套一捞,顺手拿了桌上居酒屋的代金券,趿拉着木屐出门了。 失策了,怎么就忘了买一双皮鞋呢? …… 居酒屋就在隔壁,从外看是不大的门面,可里边的环境却是不小。 浅司找了个深处的空位坐了,拿出代金券,然后认真照着金额点了晚饭。 “我们会有赠送的酒水,客人需要吗?”侍应的服务员问道。 “不要,只来下酒菜就好了。”浅司摆摆手。 “要!”服务员还没开口,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浅司愣了愣,已经脱下了‘赌袍’的纲手施施然在他对面坐下。 一旁,静音抱着豚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只不过浅司能看出她笑的有些勉强,有些心不在焉似的,眼中有忧虑,明显是在想别的事情。 浅司看了纲手一眼,不得不说,脱下外衣的纲手才是最漂亮的时候,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肤白貌美。 许是灯光太亮,白腻的有些晃眼。 浅司倒了杯水喝了,温泉泡的太久,有些上火。 “你怎么会在这?”纲手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浅司开口道:“你干嘛跟踪我?” 纲手怔了下,“我跟踪你?” 浅司反问道:“不然呢,你是来蹭饭的?” 纲手握了握拳,她本来就因为下午大蛇丸的出现而不痛快,现在更是有些压不住火了。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刺身和清酒,还陆续上了菜肴。 纲手冷哼一声,倒了一酒盅。 浅司只是去夹生鱼片。 静音看了两人一眼,犹豫道:“纲手大人心情有些不好,你不要在意。” 浅司点点头。 纲手在一杯一杯地喝酒,也不吃菜,不多会儿就脸色微醺,浮现酡红。 浅司不经意间看了眼,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风情,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你看什么?”纲手撑着下巴,手里转着酒盅。 “没看什么。”浅司面不改色。 人都会欣赏美的事物,而也会克制自己的内心,他心无杂念,宛如绅士。 纲手看着他,问道:“你这是买的什么奇怪衣服?” 浅司挽了挽袖口,精致的纽扣,反射着假冒水晶的光泽。 “你应该梳一个油头。”纲手轻笑一声,“那样就更像牛郎店的服务生了。” 浅司脸色一黑。 “是不是在团藏的手下被压制的太久,出来后就想放纵一下自己?”纲手的语气有些嘲讽。 浅司皱了皱眉,但看着她现在有些醉意的样子,没说什么。 纲手喝了口酒,继续道:“结果反倒不伦不类,你难道忘记自己忍者的身份了么?” “纲手大人。”静音听见她声音越来越大,连忙开口。 浅司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用力。 “脱离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应该是很奇妙的,想要放松一下自己,或者就此远离曾经的一切,去享受普通人的安宁,但这是能够轻易办到的吗?” 纲手眼眶微低,一双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对面之人,严厉道:“告诉我,宇智波的小鬼,你是忘记了家族的悲剧,还是忘记了止水的死?你是想要逃避,还是打算安心享受这一切?” 浅司放下了筷子。 静音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人。 她倒是不怕对面的少年暴走,只是怕他没压住脾气,万一惹恼的纲手,那可就... “你说的对。”浅司说道。 纲手一怔,目光随即一凝。 “这些天,我的心态是有些太放松了。”浅司并没有生气。 纲手的话算不上是振聋发聩,因为他本身也没有这么不堪,只是乍一离开根部,不用再时刻紧绷着心弦之后,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安逸的样子。 但不得不说,纲手都算是提点了他,这是提醒和警示。 对面,纲手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当即轻哼一声,自顾倒酒。 静音长松了口气,身边,豚豚一头栽在碗里,呼哧呼哧地吃着米饭。 浅司重新拿起筷子。 “这是土豆炖牛肉呢还是牛肉炖土豆?”他有些不满地招呼一声,“服务员,过来!” 纲手翻了个白眼。 这时,门口吹进了一阵风,带着些凉爽,仿佛冲淡了店中的喧闹和热络。 门帘掀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了进来,刚好与这边相视。 “纲手!?”高大的忍者举止浮夸,一脸惊讶。 “嗯?”纲手也是懵了懵,醉眼迷离,有些呆萌。 转而,她霍然起身,“自来也?你怎么会在这?” 对面的浅司目不斜视,在土豆里找牛肉。 56.不悦 就像纲手没想到自己会在同一天里,见到大蛇丸跟自来也一样,浅司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泡个温泉腐败一下,就能接连碰到纲手和自来也。 主要还是跟在自来也身边的鸣人。 浅司突然有些紧张,不是久别重逢的那种喜悦,而是一丝忐忑。 就好像是,明明心中期待着再见面,可真当重逢时,又怕对方其实早就把自己忘记了的那种感觉。 浅司不想承认,但心底还是极为在意的。 他用筷子扒拉着土豆,仿佛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而这当然没能瞒过纲手。 她有些狐疑,难不成这小子跟自来也认识? 那边,自来也已经带着鸣人走过来了,很自来熟地一屁股坐下,然后才发现身边还坐了个人。 “诶?你不是...”自来也先是一怔,接着就将浅司认了出来。 “果然,他们是认识的!”纲手暗道,而在她心里,跟自来也接触过的小鬼,当然都会变色! 她不由想到了刚才坐在对面那小子看自己的眼神,顿时便有些羞恼。 浅司见自来也认出他来了,只好放下筷子,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自来也大人。”他说。 自来也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那天暗部的人么,怎么会在这里?” 纲手听后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是搞错了,不过她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小口浅酌,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 “其实我曾经是在根做事。”浅司没有隐瞒,坦然道:“后来触怒了团藏,才只好离开木叶。” “那么,那天你身边的人是?”自来也指的是佐井。 “是我的同伴,亦是多年的好友。”浅司平静道:“为了救我,被团藏杀害了。” “原来如此。”自来也点点头。 对于团藏及他做事的风格,自来也当然清楚,而眼前这少年能脱离出根,且逃出木叶,显然是有过人之处。 作为木叶的三忍,他有些好奇,还要再问。 “喂,我说!”一旁,一直被无视的鸣人有些炸毛了,“你一个人坐了这么大的位置,究竟什么时候能挪一下屁股,让我坐下啊?” 自来也顿时有些尴尬,连忙朝里靠了靠,给鸣人留下了一个小空隙。 鸣人抱着胳膊坐下,一脸不爽。 浅司眼帘低了低,果然,他没有认出自己。 纲手放下酒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不是因为自来也,而是因为这个小鬼么”她瞄了鸣人一眼,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子。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自来也看向浅司。 浅司刚要回答,纲手却先开口了,“啊,就是赌钱的时候,偶然碰到的。” “赌钱?”自来也一愣。 “是啊,他赢了我不少银两,所以请我喝酒。”纲手随口道:“也可能是认出了我是谁,想要讨好我吧。” 浅司暗翻白眼,朝后靠了靠身子。 自来也看了看两人,直觉中觉得这话不太可信。 鸣人罕见的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 “那么,你怎么会来这里?”纲手看向自来也,“倒是没想到,会在同一天里碰到两个故人。” 自来也眼底一凝,“是大蛇丸吧?” 鸣人竖了竖耳朵,浅司低头吃饭。 对面,纲手和静音沉默不语。 “发生了什么事情?”自来也问道。 静音嘴唇动了动,就要开口。 “没什么。”纲手不在意地笑了下,探手入怀,拿出一副扑克牌。 她跟自来也很有默契地洗牌。 然后,自来也说道:“纲手,村子要求你继任第五代火影。” 打算摸牌的纲手一愣,眼中有错愕,有惊讶,也有确定了某件事的难过。 刚吃了一口生鱼片的鸣人被鱼刺卡到。 静音和豚豚两脸发懵。 浅司早就知道,所以并不惊讶。 …… “三代火影他...”自来也拿着扑克牌,在斟酌如何开口。 “我知道,是大蛇丸干的吧。”纲手语气平静,“我听他亲口说的。” 自来也眼底一沉。 一旁,鸣人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终于忍不住道:“大蛇丸,就是他杀死了火影爷爷?他到底是什么人?” 自来也看着手里的纸牌,“和我一样,是三忍中的另外一人。” 鸣人一愣,很是不解,“可是为什么?” “这个小鬼是什么人?”纲手打断道。 自来也笑了下,目光认真,“他是漩涡鸣人。” 纲手怔了下,这个小鬼,就是九尾的... “我还没说完呢!”鸣人疑惑且愤怒,“好色仙人,你明明知道是大蛇丸杀了火影爷爷,为什么还放任不管?” “安静点,鸣人。”自来也说道。 鸣人还想开口。 啪嗒,筷子敲在了盘子上,有些清脆。 “不好意思。”浅司赧然道。 鸣人抿了抿嘴,坐下了。 自来也跟纲手打的牌不是斗地主,所以浅司没看懂。 他只是听着鸣人刚才大声质疑,并没有觉得丝毫聒噪,反而很是亲切。 这时候的鸣人很冲动,热血又固执,却也是他最天真无邪的时候,就想小时候一样,那个有些倔强而真实,值得信赖的小伙伴。 只不过,他没有认出自己。 浅司觉得吃饱了。 “我再说一遍,继任第五代火影的命令,纲手,决定是你。”自来也沉声道:“那么,你的答复呢?” 纲手看着手里的牌,默然着。 “你会接受吗?”自来也问道。 良久,纲手放下纸牌,“我拒绝。” 静音咬了咬唇,她知道,这是因为下午大蛇丸说过的话--只要纲手答应帮他治疗双手,他就会复活纲手的恋人和弟弟。 自来也脸上看不出意外之色,他甚至还笑了笑,“这话真是耳熟啊,正是当初我像你表白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干脆地拒绝了。” 鸣人揪着头发,有些抓狂,“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这个孩子,跟你从前收的弟子很不一样。”纲手淡淡一笑,“不管是口才还是头脑,甚至连长相,很都差劲。” 鸣人咬牙切齿,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和四代火影相比的话,不管是谁都会逊色啊,毕竟他作为忍者的素质是历代第一,富有忍术才华,头脑清晰,深受众人爱戴,而且和我一样帅。” 自来也的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怀念,由衷而真诚。 纲手淡淡道:“可就算是他,也很快死了,为了村子赌上了性命。” 自来也的眼神沉了沉。 “轻易赌上自己的性命,是愚蠢的人才会做的。”纲手嘲讽道:“我爷爷和第二代火影,梦想还未完成,也为了村子白白失去了性命。” “你变了,纲手。”自来也好像是有些失望的,“虽然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没想到你会说出口。” “呵。”纲手笑了下,冷冷道:“岁月是会改变人的,猿飞老师也是一样,上了年纪还自以为是,当然会死了。” 自来也看着她,眉头皱起,似乎是觉得如今的她有些陌生。 鸣人死死攥紧了拳头。 纲手将手里的扑克牌一丢,发出个嘲讽的鼻音,“火影就是垃圾,只有白痴才会想当。” 浅司看了鸣人一眼。 鸣人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飞身暴起,却被自来也一把抓住。 “冷静点,鸣人!”自来也唤道。 纲手不屑地看着鸣人,轻哼一声。 鸣人站在桌子上,愤怒无比,“敢嘲讽火影爷爷和四代火影,我要把你揍扁!” 场间诸人皆是一愣。 浅司觉得,自己就是个场外人,要不是自来也挡住过道,他早就走了。 “很有胆量。”纲手饶有兴趣地起身,嘲讽一笑,“小鬼,敢不敢到外面去?” 自来也叹了口气。 鸣人心中怒火都被点燃,第一个走了出去。 “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浅司举手道。 刚走出几步的纲手回头,给他一个侧脸,“不行!” 嘿,我这暴脾气!浅司点点头,“那我先买单!” 他想买单开溜。 “不用,静音会去。”纲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 浅司觉得这样也好,既能逃单,还能看个热闹。 57.纲手姬 门外,幽静的街道。 纲手和鸣人相对而立,中间隔着十多米的距离。 浅司拎着外套,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多谢你的代金券。”静音小声道。 浅司先是一愣,转而脸色就是一变。 可恶啊,竟然忘记把那张代金券带走了,那可是自己在旅店里用银两支付的! “你怎么了?”静音疑惑道。 浅司僵硬一笑,“没什么,你们吃得开心就好。” “豚豚吃的也很开心喔。”静音抱着豚豚,笑道:“是吧,豚豚?” 豚豚举了举蹄子,满意地哼唧几声。 “看你会卖萌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浅司心里想着,很是大度。 转过头去,偷偷拿出荷包,看着里面仅剩的几个硬币,他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莫不是自己视力下降了? 浅司还有闲心走神,那边,鸣人和纲手已经杠上了。 纲手竖起了一根手指头,说她只用一根手指。 这番不屑的姿态,别说早就窝火的鸣人了,就是旁观者也觉得纲手很欠打。 “她总是这么傲慢吗?”浅司问道。 静音一愣,“什么?” “骄傲自大,轻视别人。”浅司看着纲手。 “你别这么说纲手大人。”静音皱了皱眉,然后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可能是因为那个孩子的态度吧。” 她的语气里也是不确定,毕竟要说态度的话,其实纲手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似乎更恶劣一些。 浅司看着场间的两人。 鸣人手中苦无一转,人便冲出。 “正面的话,可能要吃苦头了。”浅司一眼就看穿了鸣人的攻势,对方此时因愤怒而有些昏头。 像这种正面的直来直去,在其他人的眼里,实在是太慢,破绽也太多了。 果然,哪怕鸣人冲到了纲手的面前,也被轻而易举地躲过攻击,反而被纲手用手指头勾住了苦无,顺手朝上一划,打掉了鸣人的护额。 然后,纲手伸出手指,在鸣人的额头弹了下,后者瞬间倒飞出去。 浅司想到了不久前,鸣人给了我爱罗一记头槌,把我爱罗的脑门儿碰出了血,但今天,怕是铁头槌遇上对手了。 不过这得亏是鸣人的额头,换成其他人的话,现在应该脑震荡了。 那边,鸣人捂着额头起身,一脸不忿。 静音看了浅司一眼。 浅司当然知道这道视线的含义,在四年前,纲手对自己是手下留情了。 “喂,小鬼!”纲手看向鸣人,一手叉腰,语气冷冽,“在你昏过去之前,问你一件事。” 浅司几人皆是看过去。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火影这个名号?”她问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一定要继承火影的名号。”鸣人缓缓抬头,认真而倔强,“因为火影,是我的梦想!” 浅司心底一笑,“这个家伙。” 那边,纲手却因鸣人的话愣住了,这句话她并不陌生,这一瞬间,她仿佛从鸣人的身上看到了断和绳树的影子。 而就在这时,鸣人双手搓动,掌中如有风旋盘踞,转而是聚集流动的查克拉。 “这是...螺旋丸?”浅司眼神一动,认真看去。 鸣人冲向纲手,一往无前。 纲手脸色微变,她当然认出了这一招,虽然不是完整的螺旋丸,可已经具备了雏形。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鸣人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轰! 浅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纲手用一根手指劈开了地面,鸣人脚下不稳,螺旋丸拍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更是朝后崩飞,卡在了地缝里。 因为就在浅司的脚边,所以他俯身,把鸣人拔了出来。 “谢谢。”鸣人揉着头道谢。 浅司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两人的目光有了相视,黑色的瞳孔里面,有一个蓝色眸子的少年。 鸣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纲手开口道:“自来也,是你教的他螺旋丸么?” 自来也笑了笑,“我算是他的老师。” “会这个术的人也就只有你和四代火影而已,教他不可能学会的忍术,还自以为是老师么?”纲手冷哼一声,“别让他有那种想法,所以爱做梦的小鬼,才会说出想当火影这样的胡话!” 鸣人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跳脚道:“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只要三天,三天我就能掌握这种忍术!” “这可是你说的。”纲手轻笑道。 “我向来说到做到。”鸣人脸色认真,“这是我的忍道!” 真是久违了,这句话。浅司心里想着。 “那我们就打个赌吧。”纲手说道:“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你能掌握那个忍术,我就承认你能成为火影,还把这个首饰给你。” 她指了指脖子上挂的项链。 静音脸色一变,脱口道:“纲手的大人,那可是你心爱的...” “那种差劲的首饰,我才不想要呢。”鸣人不屑道。 “那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矿石,鸣人。”自来也严肃道:“卖掉的钱可以买下三座山,而且,那还是初代火影的东西。” 鸣人一听,顿时两眼放光,“那就说定了!” “如果你不能在一周内掌握的话,就是你输了。”纲手手上抛起一个撑得鼓鼓的蛤蟆钱包,“你的钱都归我。” “啊,我的钱包,什么时候不见的?”鸣人连忙在身上摸索。 静音连忙道:“纲手大人,那可是初代的首饰,您为什么...” 纲手不在意地一笑,“反正他也做不到。” …… 因为赌约的关系,大家就都在旅店里住下了。 “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浅司无语道。 房间里的灯光很亮,桌子上摆着水果,对面的纲手淡然喝水。 静音看了两人一眼,走了出去。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浅司说道。 “你是想过安逸的生活吗?”纲手问道。 浅司不解,“应该每个人都想过这种生活吧?” “我的意思是,在离开木叶之后。”纲手看着他,“以你宇智波的身份,不论在哪里,可能都不会安逸。” 浅司皱了皱眉。 “之前你说自己想要变强,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为了向团藏复仇吧?”纲手说道:“之前你说过,自己的同伴因为救你,死在了团藏手下。” 浅司点点头,轻声道:“他是我的好友,他偶尔会这么提起,可哪怕在心底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却没能亲口跟他说,我很抱歉。” “仇恨可以激发人的力量,可如果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哪怕得到了力量,也会成为截然不同的人。”纲手说道:“如果因此迷失自己,可才是比仇恨还要遗憾的。” 浅司笑了笑,“纲手大人让我跟来,就是想对我说教吗?” “你应该知道大蛇丸吧?”纲手忽然道。 浅司点头,“是,而且下午的时候,我其实有看到他的通灵大蛇。” 纲手双手捧着桌上的杯子,说道:“他想要我救治他的双手。” 浅司看着她眼中的挣扎和复杂,沉默片刻,“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他想要毁灭木叶。”纲手说道:“而村子,现在想让我继任火影。” 浅司愣了愣。 纲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浅司一下就明白了,在回不回村子这件事情上,对方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而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大蛇丸的开出的条件里,有答应复活纲手的弟弟。 这种复活至亲之人的条件,换成是谁,恐怕都极难做出决断。 浅司稍稍坐直了身子,“所以,纲手大人是想要我做什么?” “搜集情报。”纲手平静道。 58.一如往昔的笑容 浅司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三代火影去世,还与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有关,其他忍村一定会有所动作。木叶曾经是最强大的忍村,但在火影离世之后,不论是对村子内部的士气还是在外都会产生影响。” 纲手沉声道:“所以,我需要你在外搜集相关的情报,以防其他各国有针对木叶的行动。” 浅司想了想,问道:“为什么是我?” “木叶里的其他上忍,在各大国之中都不是秘密,且他们作为村子的中坚力量,不论派出哪一个,都会影响村子的实力。”纲手说道:“但是你不一样,因为「根」的缘故,没有人知道你是谁,所以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纲手大人就这么笃定?”浅司问道。 “如果说实力,你能在团藏的手中活命,活着逃出木叶,这就是证明。”纲手淡淡道:“而如果说对木叶的忠诚,我的确不敢冒下结论。” 浅司低头一笑,“您还真是坦诚呢。” “你平时应该不常笑吧?”纲手忽然问道。 浅司看过去。 “你还是没有表情的时候好看些。”纲手浅然一笑。 浅司眼睑一低,“你认为我会答应吗?” “你不会被当做叛忍处理,如果自身受到危险的时候,还可以求助村子,得到村子的支援。”纲手语气认真道:“木叶忍者村,就是你的家。” 浅司由衷道:“口才不错。”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同意了吗?”纲手说道:“还是在嘲讽我?” “等我杀团藏的时候,村子会不会帮我?”浅司问道。 “只要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纲手撑着下巴,轻笑道:“在村子外的话,会很危险的,无时无刻。” 浅司点点头,“我知道。” “希望如此。”纲手说着,然后起身,“那早点休息吧,明早你便动身。” “这么急?”浅司还想等着瞧三忍大战的热闹。 “情报搜集寸秒必争,我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纲手说道。 这么快就以上司自居了?浅司腹诽不已。 “那我要是有了情报,怎么给你?”他问道。 纲手犹豫片刻,道:“消息送到村子吧,火影办公室。” 浅司笑了下。 纲手走到门口,开门,“虽然因为团藏的关系,你此时离开村子的确是最稳妥的,但你记住,你永远是木叶的宇智波。” 浅司摆摆手。 “对了,那个杯子,刚刚我喝过水了。”纲手斜睨了他一眼,“你应该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浅司一听,脸色顿时有些羞红,气恼道:“你在乱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纲手刚问出来,便轻哼一声,“算了,下次再问吧。” 说着,她便离开了。 浅司本来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情报么,那就当是顺便的事情吧。”他呼出口气。 …… 天其实还不算太晚,浅司却有了困意。 只不过在他想要关灯睡觉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难不成又是纲手?”浅司有些疑惑,过去开了门。 只不过在看清门外的人是谁后,他不免愣了愣。 明显是刚刚修行结束后,还没来得及洗漱的鸣人,就站在门口。 “你...”浅司下意识开口,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浅司。”鸣人看着他,认真道:“你是宇智波浅司,对吧?” 浅司张了张嘴,怔住了,鸣人他还记得自己? 鸣人见他愣神的样子,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宇智波浅司?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浅司回过神来,轻笑点头,“是我,鸣人,好久不见了。” 得到他的承认之后,鸣人明显是松了口气,眼中和脸上皆是发自内心的笑意,“果然是你!” “啊,这可真是很久很久没见了。”他说着,随即认真起来,“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浅司让了让身子,“进来说吧。” 进了房间,他给鸣人倒了杯水,“刚修行回来吗?” “对,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你。”鸣人坐下后就迫不及待道。 浅司点点头,同样坐下,“你问吧。” “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鸣人斟酌道:“你跟佐助...” “是啊,宇智波一族的不幸。”浅司说道:“那晚就只有我和佐助活下来了,不同的是,他继续去忍者学校修行,而我则是被带去了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鸣人下意识道。 “像暗部一样的地方。”浅司说道:“一直到几天前,我才能脱离出来。” “为什么要脱离,难道那里面不好吗?”鸣人问道。 浅司沉默片刻,说道:“不是好与不好,只是我不想待在那里。” 鸣人不知道根组织的存在,也不知道那里的残酷,所以很难理解。 “从我去的那一天开始,往后充斥在生活中的,就只有修行,不断的修行。我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忍者,要冷酷无情,要以任务和服从为重。与我一同受训的有几十个孩子,可最后毕业或者说活下来的,就只有两个。” 浅司看着对面一脸惊讶的鸣人,淡淡开口,“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的同伴,就像佐助之于你一样的同伴,但在大蛇丸毁灭木叶的那一天,他为了救我而死。” “也是因为大蛇丸吗?”鸣人握了握拳。 “不是,是教导我修行的人,亲手杀死了他。”浅司轻声道。 鸣人愣了愣,脸上满是不解。 浅司知道,对于现在的鸣人来说,村子的黑暗或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亦或是阴谋算计,离他都还太过遥远了一些。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浅司笑了笑,如释怀一般。 鸣人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究竟该是何等强大的内心,才能将往事这样若无其事地提起。只不过他仍是想起了几年前,在彼此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哪怕是短暂的相处,也让他始终记得那个名为宇智波浅司的朋友。 开朗,阳光,对方的笑容一如往昔,是由衷而真挚的。 这在鸣人迄今为止的生命中,并不多见。 这也是他能一直记住,且在今天第一眼见到浅司的时候,就能将他认出来的原因。 59.真挚 “好了,不说这些了。”浅司主动转移话题,“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鸣人抱起胳膊,故意道:“什么嘛,这么多年没见,难道老朋友之间还要这么冷淡吗?” 说着,他又不自觉地偷偷看着对面之人的表情,就像当年去他家里做客那样,小心而惴惴。 浅司愣了下,不过转而竟习惯于鸣人这般的熟络,没有丝毫不适。 “好吧。”他摊了摊手,“那么未来的火影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鸣人一听,顿时叉起腰傻笑。 事实上,他也是鼓足了勇气来的。 在居酒屋认出浅司之后,鸣人心里其实是有过伤心的,因为既然对方还活着,那这几年里,为什么一直杳无音信,甚至都不来找自己? 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也可以告诉自己一声啊,自己可以帮忙的,就算再困难,他也一定会帮。 但没有,就好像对方忘记了自己一样,忘记了自己这个朋友。 鸣人其实一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他觉得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输给了纲手! 当然,在修行的时候,鸣人想到了浅司白天好像跟好色仙人说起过,说是他的同伴被害了,鸣人忽然想到浅司会不会是有苦衷的,不然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鸣人纠结着,最后还是忍不住,一口气跑了过来,想要问清楚。 可真当面对面了,他却有些问不出来了。 只要知道对方还活着,还好好活着,这不就已经很好了嘛。 鸣人笑了笑,“没事,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好好修行。” 浅司歪了歪头,本能里,他都能看出对方是在掩饰什么。 “你还记得嘛,咱们可还有一场比试呢。”鸣人转移话题丝毫不觉得生硬,他眼神认真道:“当时你赢了一场,但我还没有赢回来呢。” 浅司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那时候鸣人还是靠跳水躲过了自己的豪火球,而后来两人还约定了要找机会再比试一次,只不过因为鼬的缘故,就这么搁下了。 倒是没想到,鸣人还记得,浅司心中一笑。 他却是忘记了,不只是鸣人记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忘记。 “可是这附近,好像没有河的样子。”浅司说道。 鸣人疑惑道:“为什么要有河?” 浅司眨了眨眼睛,“没有河的话,你怎么跳水?” 鸣人先是一愣,转而就想起了当年的跳水之耻,当即羞怒道:“现在的我可是今非昔比了,一定能把你揍趴下!” 他狠狠毁了挥拳头,好像是在宣扬自己的修行。 浅司笑道:“好吧好吧,不过得等下次了,今天天太晚了,你也修行了一天了,该休息了。” “我可不累!”鸣人跃跃欲试道:“咱们现在就去比试一下吧。” 话虽是这样说,可在心里,他并不是非要比试不可,而是因为,这场比试是他们两个人的约定,也是最珍贵的回忆。 这是当年留下的遗憾,如果能够在今天弥补,那该多好? …… 浅司没有拗过鸣人,还是被他拖着下了楼。 大晚上当然不会是在街上打扰别人休息,而是到了一处空地。 月亮高挂,很亮,月光洒落,浅司注意到有几棵树上有着碰撞的痕迹,就好像是被什么轰击到,上面有剐蹭或是小坑。 他走过去,手指摸了摸,破碎的树皮下,有极淡的螺旋纹的痕迹。 “这就是鸣人刚才修行过的地方么,螺旋丸。”浅司心下猜测。 “怎么样,厉害吧?”鸣人走过来,扶了扶护额,“看到后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浅司点头一笑,“当然,可以看出这个忍术的威力很强。” “是吧是吧?”鸣人眼睛一亮,然后双手做了个搓丸子的动作,“它叫螺旋丸,是好色仙人也就是自来也老师教我的,据说还是四代火影开发出的高级忍术呢。” 浅司说道:“那可真是了不起的忍术。” 鸣人看着他,忽然道:“你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浅司一怔,“教我?” “没错。”鸣人笑道:“这样你就可以跟我一样厉害了。” 虽然是在说大话,但浅司仍是能听出他话中的真诚。 “这是自来也大人教给你的,没有他的允许,我不能偷学。”浅司说道。 鸣人倒是满不在乎,“这有什么的,我想教给谁就教给谁,大不了就当你的师傅嘛。” “你想的美。”浅司白了他一眼,原来你小子还想占我便宜。 “那你学不学?”鸣人双手抓了抓,“真的是很厉害的忍术喔。” 浅司摇摇头,“还是算了吧,你自己都还没学会呢。” 话虽如此,要不是感知到了此时就躲在暗处的自来也,或者说是对方故意让自己感知到的话,鸣人想教,浅司当然会学的。 但想必,自来也不会答应。 自己跟他非亲非故,又曾是团藏的人,自来也看着心很大,可不论是对木叶还是忍界阴暗的了解,他都是个中之最。 这是个真正的豪杰,在看破了阴暗和对立之后,仍然深爱着木叶村。所以,在被他寄予厚望的鸣人身边,他不希望会存在任何可能的危险。 这也是对方此时藏身暗处,且故意让自己感知到的原因。 浅司目光低了低,他不怪自来也的态度,只是莫名有一丝羡慕鸣人。 随着长大,鸣人逐渐拥有了友情和亲情,甚至是爱情。 而自己,却是逐渐形单影只,孤身陌路。 “喂,你在想什么啊?”眼前多了一只晃动的手,鸣人撇着嘴看过来。 浅司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待会儿怎么让你输的体面些。” “啊啊啊!”以鸣人的脾气,当然受不了这个。 他抓了抓头发,随即认真起来,“你要小心了。” 浅司朝后退了退,“来吧。” 鸣人表情很是凝重,他双手猛地朝前一伸,然后是快速搓动。 “嗯?”浅司有片刻的疑惑,可当触及到鸣人的眼神后,他才恍然明悟。 鸣人看似是粗神经,其实心思细腻,尤其在成长之后,每次的战斗都会动脑筋去思考。此时他最应该做的是使用拿手的影分身才对,而不是上来就用螺旋丸。 除非,他是想教自己。 60.螺旋丸 虽然浅司没有细说,而且讲述时也表现的像是很无所谓,但鸣人还是从之前自来也跟他的对话中,知道了一个名为「根」的地方,还有团藏这个人。 哪怕不是很清楚,但鸣人听到浅司说,他的同伴为了救他而死。 所以,鸣人知道他这些年应该不好过,甚至是在危险之中。 他始终认为浅司是自己的朋友,这是儿时结下的友谊,因为浅司邀请自己去家中做客,没有嫌弃自己,从他的眼里能看到真诚。 浅司,是真的想交自己这个朋友。 这是羁绊,因此鸣人不会吝啬,即便他还没有学会螺旋丸,但那是因为自己太笨了,而他相信如果换成是对方的话,一定可以学会的。 鸣人觉得,卡卡西老师正是因为拥有写轮眼,才会成为拷贝忍者,那么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浅司,他有两只写轮眼,当然能够更完美地拷贝。 哪怕是螺旋丸,也不在话下。 所以他才一上来就使出浑身解数,小心而又努力地使用螺旋丸。 鸣人的打算,浅司已经猜到了,他心中一暖,很是感动。 但他并没能复制下卡卡西的雷切,螺旋丸或许也一样。 他终究不是像卡卡西或木叶丸那样的忍术天才。 对此,浅司是有些气馁的,也觉得可惜。 “来吧,浅司,好好看着吧。”鸣人开口道,眼神认真而坚决。 “我明白了。”浅司吐出口气,后退一步,仿佛是不经意间,恰好挡住了来自暗处自来也的视线。 然后,他闭了闭眼,睁开后,血色的瞳孔中,三勾玉微微转动。 鸣人看到这双眼睛,脸上露出笑容,如同久违一般。 “我要来了!”他大喝一声,双手如推动一般,猛然前冲。 写轮眼紧盯着那凝聚而起的查克拉,明明是不规则不同向且躁动的查克拉,却被压缩着像是被束缚在了一个球里的,随着鸣人双手不断搓动,查克拉的流动也越来越强,就像是一个小型风眼,带着锋锐的气息。 浅司渐渐明白了它的原理,毕竟这是耳熟能详的一招,前世总也了解过一些。 而他也能看出,现在鸣人的螺旋丸并不成熟,威力远远不足。 这时,鸣人已经到了身前。 浅司猛地一个侧身,写轮眼关闭的同时,悍然出手,一把抓住鸣人的手腕,将他朝一旁甩去。 “啊咧?”鸣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一招能被这么躲过,还被轻易破去。 查克拉球脱手,射向了前方,而他整个人则是堪堪一个扭身站稳,才没有摔在地上。 砰! 查克拉球打中树干,刮蹭了一层树皮,留下一个淡淡的螺旋纹。 鸣人揉着手腕,一脸可惜之色,还有些低落,自己还是没有学会。 这时,浅司走过来,手掌在他肩上拍了下。 鸣人一愣。 “因为你的速度太慢,所以无法命中。”浅司说道:“以后你得加强一下体术的练习了。” 鸣人张了张嘴,随即握拳道:“再来再来!” 浅司笑了笑,给他拍了拍肩膀上的土,“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鸣人撇撇嘴,抱起胳膊,问道:“刚才看明白我那一招了吗?” 听着他这一语双关的话,浅司想了想,道:“看明白了。” 鸣人眼睛一亮,“真的?” 浅司点头,“很厉害的忍术。” 说着,他摆摆手,“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鸣人看着他,“咱们还要再比试一场,认真比试。” 浅司心知这可能又要过去很久,因为自己马上就要启程,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看着鸣人充满热忱和认真的眼睛,他说不出拒绝和扫兴的话。 “下次一定。”他微笑道。 …… 回去之后,浅司便直接洗漱睡觉了。 而鸣人又跑到了外面,继续他的修行。 本来学会了新的招式,他也是有一些想要在浅司面前炫耀的心思的,可没想到,不仅被轻而易举地躲过,自己还很容易地就败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绝不能懈怠,毕竟追上佐助就够难的了,现在又有更厉害的浅司需要去追,自己的努力还不够,要更拼命才行! 鸣人耗尽了查克拉,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明明很累,心里却觉得很充实。 虽然爱戴的火影爷爷去世了,但他多了一个虽然好色但很靠得住的师傅,而且现在连浅司也回来了。 随着身边亲近之人的变多,鸣人第一次觉得今后不会再孤单了。 “呦鸣人,在想什么呢?”这时,自来也的声音从旁边想起。 鸣人吓了一大跳,连忙看过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来也已经坐在他身边了。 “啊,好色仙人?”他惊讶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到。”自来也笑了笑。 鸣人撇撇嘴,“总是这么无声无息的,怪不得会喜欢偷看女生洗澡。” 自来也一窘,随即有些羞恼,“我说过很多次了,我那是为了修行取材,取材!” “知道啦知道啦。”鸣人的态度很是敷衍。 玩闹过后,自来也装作随意地问道:“你跟那个小鬼,你们认识?” “小鬼?”鸣人有些疑惑。 “就是一块吃饭的那个人。”自来也说道。 “什么小鬼啊,他是浅司,宇智波浅司,我的朋友!”鸣人不高兴道。 听到前边,自来也脸上的表情还没什么,可当听到‘宇智波’这个姓氏后,他脸色便是一凝。 “等等,你说,他姓宇智波?”自来也不确定道:“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对啊。”鸣人反倒不解,“你不是认识他吗?” “不,我们只是偶然见过一次。”自来也说道。 同时,他心里已然怀疑起来了,更有许多不解。 在他的认知之中,宇智波一族在灭族之夜,除了宇智波鼬以外,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宇智波佐助。 可现在,怎么还冒出一个宇智波浅司? 而且,三代怎么会让宇智波的族人加入根,成为团藏的手下? 另外,自来也想到了纲手对浅司的态度,觉得这两人一定是早就认识的,很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自来也的思绪,被这突然得知的消息弄得有些纷乱。 本来他还不甚在意的,可现在却是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宇智波一族的人,怎么能离开村子? 自来也脸色一肃,他决定,此行在纲手之外,还一定要把宇智波浅司带回去,绝不能让他被人盯上。 61.是自由还是漂泊 自来也的打算,并没有人知道。 而浅司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在根组织里待久了,早就习惯了黑暗,处在这时候的天色里,似乎更让他感到适宜。 简单冲过澡之后,浅司换上了衣服,当然不是昨天心血来潮时买的什么西装,而是旅馆给住宿客人提供的换洗和服,都是算在最初的住宿费用里的。 浅蓝色的和服,将腰身扎紧,额头是绑好的木叶护额,浅司看着镜中的自己,略有几分瘦削的脸上冷冷静静。 “该走了。”他深吸口气,打开了窗子。 风不似夜里,快到凌晨的时候,带着凉意。 窗外黑沉沉的,天边只有微弱的光亮,零散的星星还没有彻底黯淡。 浅司跃身而出,奔向远处。 …… 清晨,来喊浅司吃早饭的鸣人第一个发现他不见了。 房间里,窗帘晃动,窗户是开着的,清晨的风吹进来,很是凉爽。 床上是叠好的被褥,桌上还放着那身有几分可笑的衬衣与西装,再就是一张便笺。 鸣人神情低落,咬着牙,走过去拿起来。 便笺是旅店里粉色的纸条,上面画着一个露出大大微笑的笑脸,很简单的勾勒,但从笑脸上的胡须来看,所画的人似乎就是鸣人的卡通版。 下面有一行字。 “下次一定。”鸣人读了出来,一下握紧。 “什么啊。”他低语一声,嘴唇瘪了瘪,但还是松开了手掌,看着已经皱起的便笺,上面那个卡通鸣人露着开心的笑容。 “画的真丑。”鸣人嘴角扯了扯。 这时,门外又有人过来了,是自来也。 “咦,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他疑惑道。 “啊,他离开了。”鸣人语气还是难掩失落。 “离开了?”自来也一愣,眼神便沉了下来。 他看着有风吹进的窗子,沉默不语。 “怎么了吗?”鸣人问道。 “没什么,下去吃早饭吧。”自来也说道。 鸣人点点头,只是刚抬脚想走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转身回去,把窗户关上了。 关窗前,他遥遥看着远处,远山和森林葱郁,一片盎然。 “我等你下次回来。”鸣人在心里说道。 然后,他将便笺放进口袋里收好,从桌上拿了叠好的西装往外走。 “你拿那么丑的衣服做什么?”自来也问道。 “要你管!”鸣人又恢复了往日那看似没心没肺的样子。 …… 而此时,被鸣人惦记着的浅司已经离短册街有些距离了。 他一直在赶路,却不知道该去哪,只是选了个方向就奔波不停。 他没有地图,离开的时候也像是心血来潮,全然没有太多考虑。但这才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一种可以真正全身放松下来的感觉。 迎面是清新的晨风,浅司沐浴在林中,脚下一点,人便腾空,在树梢上飞奔而过。 这一刻,他竟有种想要放声大喊的冲动,而也就是这时候,他才理解了从前在影视中看过的那些面对山川大泽,忍不住高声大喊的人。 原来这种情绪是真实的。 …… 与此同时,在离开了短册街的浅司打算四下游历,顺便搜集着有关木叶的情报的时候,还有人也在一样行动着。 阴暗的秘密基地里。 “阿飞,你整天到底在瞎跑什么?”迪达拉看着贴着墙边,像是怕被人发现般小心翼翼往外走的人,没好气道:“这是又打算偷溜吗?” “啊,前辈。”阿飞的语气有些被人发现后的慌乱,他连忙道:“反正我只是组织的备选成员,要做的当然是每天在外面搜集情报啦。” 迪达拉‘嘁’了声,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前辈,首领在等你,我先走了!”阿飞撒开腿便跑,“对了,见到首领替我给他问好!” 迪达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阿飞这家伙恐怕根本就没去见佩恩。 “阿飞!”他咬了咬牙,但对方早就不见了。 已经离开秘密基地的阿飞,站在有些荒凉的沙土上,遥遥望着远处。 附近都是大片的枯木,乌鸦在附近盘桓,四下杳无人烟,充满了死寂。 “宇智波浅司。”阿飞的语气沉了沉,脸上的螺旋面具中唯一的空洞里,如有血色一闪而过。 大蛇丸虽然没能成功毁灭木叶,但杀死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忍界。 只不过跟黑市上对大蛇丸威势的吹捧不同,晓组织内的几人对这个背叛者的失败很是不屑。 前一段时间,鼬跟鬼鲛便去了木叶一趟,虽然没能带回九尾人柱力,但也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另外,其中就有阿飞或者说带土,最为感兴趣的消息。 团藏派出了手下,似乎在追杀什么人,而黑市上同样也出现了悬赏。虽然没有此人的详细资料,但仅从只言片语的描述中,带土就知道这个人是宇智波浅司。 团藏还是隐瞒了他宇智波的身份,或许是为了村子考虑,不让人知道宇智波一族另外的幸存者流亡在外,也可能单纯是为了自身的私心,不想写轮眼的秘密被其他人知道。 但不论是哪一种,对带土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而在不久前,当听说了传说中的三忍在短册街大打出手之后,带土在其中相关的情报汇总中,还发现了一个人的存在--逃离木叶的宇智波浅司。 如今已经过去有几天了,带土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寻找。 “现在的你,已经无处可去了。”带土心里想着,身形渐渐扭曲,成螺旋状消失在面具的空洞之中。 …… 这一天,傍晚。 浅司坐在树下,看着枝叶间渐渐下沉的夕阳,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餐盒,里面是早就凉了的饭团。 离开短册街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在经过最初的新鲜感之后,不过几日他便没有了游历的闲情逸致。 银两的羞涩倒是其次,主要是当前的大环境不是前世,风景还好,可对于见惯了繁华都市的他来说,眼下的忍界还是太落后了一些。 倒不是说所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只是容易让人疲劳生腻。 当然,也可能浅司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喜欢游历的人,所谓的游历只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他忽然想到后来佐助在外的漂泊,也是这样风餐露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如果说刚从根中脱离时还好,浅司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哪怕是这种漂泊,也比在根里见不到太阳的好。 至于孤寂,他早已习惯。 只是,因为有着在短册街短暂的相遇,不只是鸣人,还有纲手和自来也,总是给浅司带来了别样的感受。 所以,浅司也是才认知到,原来自己一直渴望友情和羁绊,而不是一个人这样走走停停,哪怕看起来很酷。 可实际上呢? 浅司低头,就要去拿饭团,但就在这时,他眼神忽地眯了下。 62.面具 (本来是前一天自动更新的,结果设置成明天了...) 四下明明是空无一人,可在方才,浅司低头的瞬间,察觉到了一丝气息的波动。 有人。 下一刻,他还未感知到暗中之人藏身何处,尖锐的破空声便自侧方而来。 本是靠坐在树下的浅司手掌一撑,整个人猛地朝前跃出。 咄! 在他刚才坐着的地方,插进了一根树枝。 浅司脚下滑动,在几步外站定,看着地上的那截树枝,慢慢站直身体。 “好快的反应力和敏锐的感知,真不愧是宇智波的天才呢!”一道有些浮夸的声音响起,语调稍快,很是跳脱,让人听了便会觉得此人很是不靠谱,且欠打。 浅司闻声看去,在十几步外的树上,出现了一个双手枕在头后的身影。 黑底红色流云的衣袍,橘黄色的螺旋纹面具,在认出对方的刹那,他的心底便是一跳。不过多亏在根的这些年,让他能很好地收敛神情,虽有短暂的惊愕,但马上便能调整过来。 “带土...”浅司在心中猜测着对方的来意,且无比警惕。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喜怒无常,而且还跟团藏是同道中人--都有喜欢收集写轮眼的癖好。 更何况,不论是谁,恐怕都无法轻松地面对这个人吧,除了晓组织里不知道带土身份的那几个人,算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浅司看着对面那人,从刚才的语气和对方的习惯动作来看,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应该是‘阿飞’才对。 没有切换大号登场,对自己来说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你是什么人?”浅司念头一闪而过,主动开口。 阿飞扶着树干,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你刚才好像是认出我了?” 浅司对情绪的隐藏当然要胜过大多数人,不过他还太年轻了些,而且很不巧的,他现在碰上的就是最擅长隐瞒的人之一。 他刚才一见带土时的愣神,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大名鼎鼎的晓组织,我还是有所耳闻的。”浅司不紧不慢道。 “原来如此,该说不愧是木叶的根么?真是不能小看的野心家。”阿飞有些嘲讽地说道,明显是在针对团藏。 想想也是,情报中的宇智波浅司几乎没有离开过木叶,而在这脱离木叶后的几天之中,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晓」的情报。 所以说,他可能知晓的情报来源,就只能是通过木叶的根部,也即是从团藏那里。 浅司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团藏是个很好的背锅侠,而且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自己是先知的穿越者。 他调整好姿态,手掌抚上腰间的太刀--这是不久前,一个打算抢劫自己的流浪忍者留下的。 “所以,你有何贵干?”浅司问道。 “不要那么紧张嘛,我没有敌意。”阿飞在身前亮出双手,冲浅司摆了摆,“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我会把它们放在你能看得见的地方,可以放心了吧?” 浅司点点头,的确是带土的小号,废话有些多,并不阴冷。 如果跟鸣人搭档的话,场面应该会很有意思。 “有话就直说吧。”他像是轻松下来了的样子。 阿飞一听,两手仍是放在身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宇智波浅司,在宇智波灭族之夜,因为宇智波鼬念及跟宇智波止水的羁绊,所以得以幸存。之后被团藏带走,加入木叶的根部,成为一名忍者。 多年一直在根部修行,极少外出执行任务,不过每次任务都是圆满完成。而这本该受到团藏的重视,却因为所拥有的写轮眼反被团藏觊觎。 最终,在不久前,大蛇丸毁灭木叶时,伺机逃出。于短册街遇到三忍之中的纲手和自来也,次日离开。最近几天,到处瞎转。” 听到最后一句话,浅司眼角不由跳了跳。 阿飞突然沉默下去。 “怎么不说了?”浅司问道。 “嗯...”阿飞沉吟片刻,“宇智波浅司唯一的战绩,是胜于一流浪忍者。” 浅司一方面因为对方的话感到无语,另一方面也因为‘带土竟然知道自己打败了流浪忍者的事情,可当时自己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而心情沉重。 该说真不愧是你么? 浅司故意冷笑,“所以,你出现在此就是为了当面跟我说这些么,就像是念课文一样?” “啊,这可都是我搜集来的情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阿飞有些不满意,像是觉得委屈了。 “呵,这也能叫情报?”浅司嘲讽一笑,“那我问你,我一共执行过几次任务?” 阿飞想了想,掰着手指,“三次,四次,不对,是五次?” “错了,一共就只有两次而已。”浅司‘嘁’了声,很是不屑,“况且我几次任务也不是圆满完成,你又搞错了。” “啊啊啊!”阿飞揪着头发,像是抓狂。 “所以,你管这叫情报?”浅司问道。 阿飞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一样,靠在树上,垂头叹气。 不过,他转而便‘啊’了声,像是觉悟了什么一样。 “我知道了,之所以情报会出错,是因为我是一个人在搜集的缘故,可如果再加上一个人,有一个搭档的话那就不同了!” 说着,他从树上跳下来,语气里满是激动,“宇智波浅司,做我的搭档吧!” 浅司一愣,“什么?” “加入晓组织,来做我的搭档,咱们一定会成为震惊忍界的情报二人组!”阿飞伸出双臂,展望未来,语气像是感动了自己一样。 浅司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眼前这家伙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将带土那‘面具一戴,谁也不爱’的形象整的稀碎。 不错,他心底却是在想,让自己加入晓? “为什么想让我加入?”浅司问道。 “因为你未来可期。”阿飞语气很是认真,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浅司嘴角抽了抽,“你们晓组织里的其他人,不会也像你这样吧?”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阿飞惊喜道:“你果然是有搜集情报的天赋,现在一定是在故意试探我吧?” 浅司有些疑惑,“试探你什么?” “想从我这里试探出组织里成员的情报。”阿飞笃定道。 63.新搭档 听了阿飞的话,浅司忍不住腹诽,我还用跟你试探晓组织成员的情报?恐怕我了解的比你还多! 只要是ab画出来的,甚至是动画里自创的,甭管大招小招,我都门儿清好嘛。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明说出来,不然的话,自己很可能就得去神威空间旅游了。 “想不到你这么警觉。”浅司说道。 阿飞当即叉腰,‘哈哈’一笑,很是自得。 然后,他很是真诚道:“那么要不要加入呢?咱们两个人搭档,肯定所向披靡!” 浅司说道:“我现在好不容易从团藏的手下脱离出来,自由自在,为什么要再受到某个组织的束缚?” 阿飞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帮你杀掉团藏,不只是他,只要是你想要杀掉的人,我们都可以帮你。” 说着,他大拇指朝自己一伸,补充道:“我可是很厉害的喔。” “宇智波鼬,就算是他,你也能帮我杀掉吗?”浅司的表情中慢慢多了些恨意,眼中既有杀意也有不解,像是缠绕多年的苦恼和困惑,让他深深陷入其中。 是的,他在演。 “呃。”阿飞愣住了,保持着大拇指朝自己的姿势。 浅司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阿飞没有动,像是被点了穴,也像是变成了木头、雕像。 浅司‘嘁’了声,故意道:“果然是说大话么。” “谁说的,只是因为宇智波鼬也是组织里的成员,我们怎么会对自己人下手啊,你这个笨蛋小鬼!”阿飞像是恼羞成怒一般。 浅司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过嘛,要是你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说不定首领会给你和鼬公平对决的机会呦。”阿飞说道。 浅司问道:“公平对决?” “晓组织里,都是两两搭档,鼬的搭档可是个很粗暴的大块头,他有一把能吃人的大刀,很可怕的。”阿飞的语气好像真的很害怕一样,“要是没有组织插手,你要面对的就是他们两个人。” 浅司笑了下,“你觉得我是鼬的对手吗?” “不是。”阿飞没有丝毫犹豫。 回答得真快!浅司说道:“那就算是公平对决,我也杀不掉他。” “嘿嘿,但你如果跟我搭档的话,我就是你的帮手啊。”阿飞自信地一挥拳,“只要没有那个很丑的大块头,有你在正面牵制住鼬,我就能偷袭到他,一举拿下!” “那你刚刚还说公平对决?”浅司说道。 “啊啊啊,你可真是个笨蛋!”阿飞抓狂道:“那是对你而言的公平,想要对付鼬,当然要联手才行!” 浅司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阿飞这家伙鄙视。 “那除此之外呢,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他问道。 “你真贪心,不过我好喜欢。”阿飞笑着搓了搓手,“你还能得到我这么一个英俊潇洒,活泼可爱的小伙伴啊。” 浅司张了张嘴,有些无语,而目光,则看向他那旋涡面具唯一露出的空洞上。 阿飞同样看了过来。 至少,在浅司的感觉中,对方是看了过来。 哪怕他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那里漆黑而深邃。 浅司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眼中三勾玉应激显现,微微转动。 他不免默然,只是疑似对视的压力,明明自己还没怎么感觉到,可身体已经给出了最稳妥的反应。 浅司深吸口气,没有气馁,反而心底充满了斗志。 毫无疑问,带土绝对是站在忍界巅峰的几人之一,他就像是一座山,而此时的浅司,便有了攀登甚至要跨越高山的斗志。 不管站在前方的是什么,就算是山也要劈开,就算是海也要劈开! 浅司眼底一坚。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写轮眼吗?”对面,阿飞的语气很是夸张,“除了鼬,想不到我还能在其他人的身上看到。” 浅司闭了闭眼,写轮眼隐没。 听了阿飞的话,他简直懒得评价对方这拙劣的演技,所以他选择视而不见。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 “我答应。”浅司说道。 “什么?”阿飞反而怔了怔,这么快就答应下来了么,也不问问组织的目的,还是说他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简简单单的搜集情报? 亦或者,这个小鬼是想趁机探听组织的消息? 这一刻,因为浅司答应的太果断,使带土不免陷入了沉思。 让宇智波浅司加入晓组织,他当然跟长门打过招呼,而当听说浅司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幸存者,长门的确有了几分兴趣。 但组织虽然需要人手,也不是谁都能加入的,不过在带土提起鼬之后,长门便答应让他来试试看,如此也算是牵制鼬。 而即便宇智波浅司言过其实,无法对鼬产生影响,那也是一双写轮眼,日后或有大用。 再就是,反正晓组织在外围也雇佣着一些情报人员,大不了让他像阿飞一样当个备选也就罢了。 因此,长门才同意了阿飞的行动,让他自己看着办。 带土心里自然是瞧不上长门的,对此欣然接受。 …… 此时,带土心中念头一闪而过,而因为有着面具的遮掩,也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所以,他马上就笑道:“那就欢迎你的加入,宇智波浅司。” 浅司当然注意到对方刚才的沉默,不过因为这家伙不久前也突然‘卡顿’了挺长时间,他倒没想太多。 “那么,我现在能吃东西了吗?”他指了指树下的饭盒。 “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能光吃这个?”阿飞大手一挥,很是豪爽,“作为搭档,也是你的前辈,今天就先带你吃一顿大餐吧。” 说着,他就朝浅司走过来。 浅司身子还是微微绷紧着,心中仍有警惕。 哪怕现在的局面是自己加入了晓,哪怕他觉得带土还是有些人品在的,可真当对方活生生地朝他走来,他还真不敢太信‘经验之谈’。 “放松点啦,咱们都是搭档了。”阿飞熟稔地一揽浅司的肩膀,“以后咱们要推心置腹、互相信任才行,放在忍界大战的时候,咱们就是战友,那可是要将后背托付给彼此的!” 听他提起忍界大战,浅司不由看了这家伙一眼。 而果然,对方的旋涡面具,具备着屏蔽感知的作用,看久了甚至让人有种目光被那旋涡般的空洞吸收的眩晕感。 浅司哼了声,“你都不敢对我展露真容,还谈信任?” 阿飞罕见的沉默下去,不是先前故意的卡顿,而是真的默然。 “下次,下次一定。”他又恢复那般没心没肺的跳脱语气,然后用力揽了揽浅司的肩膀,“目标,吃大餐,出发!” “等等,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之前没说?” “没有。” “真没有?” “应该没有吧。” “你再想想。” “……” “阿飞,不过你以后要叫我前辈。” “好的阿飞。” 64.我也曾走过黑暗 有些荒凉的小镇里,露天的客店,三五行人经过,一张小桌。 温柔的风吹过,浅司喝了口果汁,打了个嗝,“说是请我吃大餐,就这?” 面前桌上,是一盘烤肉,两盘水果沙拉,然后是两杯果汁。 阿飞吼道:“就这你还都吃光了!” “谁让你不吃的。”浅司朝他脸上的面具看了眼。 对方当然不会在他的面前摘下面具,起码现在不会,所以这些食物都被他一人笑纳了。 而浅司也不会去问阿飞,每个人都有秘密,带土的秘密无疑是最重的,任何的觊觎和试探,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如果适得其反,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所以,浅司很好地把握住了好奇度,在对方有所警告或反感之前,就像是偶尔开出的玩笑。 此时,听了浅司的话,阿飞哼了声,然后抱起胳膊。 “不管怎么样,都是请你吃过一顿了,下次要你请我了。”他说。 “可这也不是大餐啊。”浅司不满道。 “有肉有菜还有水果,这不叫大餐?”阿飞惊讶道。 浅司眼睛瞪了瞪。 阿飞摊了摊手,说道:“好了,也该干正事了。” 浅司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请他吃饭。 而既然加入了,那就做好表面工作,更何况跟在带土身边,也不失为一个观察晓组织的机会。 比如之前答应过纲手搜集情报,这不就正好对上了么。 阿飞先朝四下看了看,像是害怕别人偷听,然后身子朝前凑了凑,还朝对面的浅司招招手,让他也凑过来。 浅司有些无语,得亏这家伙现在戴着面具,不然的话,这表情语言还不一定得多丰富呢。 他推开果汁,朝前凑了凑。 “咱们是要去取一样东西。”阿飞神秘兮兮道,声音压得很低。 浅司眉头一皱,东西?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带土私人看上了某样东西,想去掠过,他下意识想到的,便是尾兽。 晓组织的目标就是抓捕九只尾兽,这也是带土的目的。 可是,带土有这么相信自己吗?浅司心里想到,这么快就跟自己摊牌? “什么东西?”他保持着一定的好奇问道。 “别紧张啦。”阿飞突然朝后撤了身子,又浮夸地笑了起来,“这可是跟你有关的。” 浅司强忍住吐槽的冲动,“跟我有关?” “每个加入晓组织的人,都会有他的身份印记,这样才算是正式成员。”阿飞说道:“现在,我就要带你去拿属于你的身份印记。” 浅司疑惑道:“那是什么?” “戒指,一枚戒指。”阿飞搓了搓手,“那可是很重要的戒指喔。” 浅司顿时想到了鼬跟长门等人手上的戒指,同样的,他此时也隐隐猜到,带土所说要拿回的戒指是哪个了。 “可你不也没有戒指吗?”他故意道:“你都还不是正式成员,就要我先当正式成员吗?” “谁让咱们是搭档呢,还是一见如故的搭档。”阿飞很是真诚道:“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从前的我,帅气、聪明、强大,简直完美。” 浅司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阿飞不满道:“你难道认为自己没有这么优秀吗?” 浅司想了想,还是坦诚道:“你形容的很恰当。” 阿飞先是一愣,转而捧腹大笑,“想不到你竟然真的会信,脸皮好厚啊,嘻嘻。” 然后,他发现对面的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便不笑了。 “你为什么不笑?”他问道。 “不好笑。”浅司瞥了他一眼。 阿飞好奇道:“你在根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什么样?” “看起来会以为挺好相处,可有时候却好可怕。”阿飞做作地抱了抱肩膀,“是不是在阴暗的地方待久了,心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不只是跟从前相比,而是成为了一种习惯,完全适应了阴暗,然后顺从它。” 前半句,还像是调侃或玩笑,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忽而便有些低沉起来。 浅司端果汁的手一顿,心底一下警惕起来。他像是看着果汁,可实际上,却时刻关注着对面的人。 毕竟,这家伙现在虽然看起来呆萌又搞笑,可实际上却有着多重人格,且都在看着现实,随时都能‘切换上号’。 浅司提防的当然就是堕入黑暗的带土。 但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阿飞很快就挠头笑了起来,“你在根的时候,会不会就像我这样?” 浅司抿了抿嘴,“不会。” 阿飞惊讶道:“你跟组织里的那些家伙可不像,他们总是很冷淡,动不动就骂人,还想杀人。” “可能这样很酷。”浅司说道。 阿飞一愣,然后笑了笑,拍了下手,“没错,你就不一样,你人真好,看来还是咱俩搭。” 浅司觉得这家伙真的聒噪。 “还是说正事吧。”他说。 “喂喂。”阿飞哼了声,“我可是你的前辈,你得等前辈把话说完才行,突兀地转移话题很没有礼貌。” 浅司真想打他一拳。 “好吧好吧,说正事。”阿飞身子又朝前凑了凑,“我们是要取一样东西。” 浅司咬牙道:“这个你刚刚已经说过了。” “啊。”阿飞尴尬一笑,随即道:“是一枚戒指。” 浅司放下果汁,作势欲走。 “等等等等。”阿飞一把将他拉住,“是空陈,名为空陈的戒指。” 果然是大蛇丸的戒指,浅司想着,坐下,“它在哪里?” “大蛇丸那。”阿飞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浅司疑惑道:“你知道他在哪?” “当然。”阿飞枕着胳膊道:“我可是搞情报工作的。” 浅司对此是不太信的,如果对方真的知道大蛇丸在哪,怎么早不把戒指夺回去? 况且,以大蛇丸那谨慎多疑的性格,肯定提防着晓组织的追杀,绝不可能留下马脚。 “你是不是不信?”阿飞问道。 “这么明显吗?”浅司刮了刮脸颊。 “他前几天是不是在短册街露面了?”阿飞问道。 浅司点头,对此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就对了!”阿飞说道:“三忍大战的结果,是大蛇丸败退,他一定会就近养伤,而我恰好知道他在附近的一个据点,我怀疑他就在那里。” 说着,他得意地笑道:“他现在受伤很重,咱们正好去瓮中捉鳖。” 别是被人家关门打狗吧。浅司咳嗽一声,“你有信心吗?对方毕竟可是大蛇丸。”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很厉害的。”阿飞挥了挥拳头,“再说,这不还有你嘛。” 浅司微微一笑,他觉得,如果到时候真打起来,眼前这家伙很可能会卖队友。 65.晓啊 晓组织里也有一些规矩,比如说已经有一组在某地出现的时候,就不会另外有人过来。 就像是之前的鼬和鬼鲛,他们在大蛇丸毁灭木叶之后来了火之国,那晓组织的其他人当然不会再来。 他们都在忙着搜集尾兽的消息,以及制定相关抓捕的计划。 只有阿飞是一个闲人,他似乎真的在搜集情报,所以其他人也就对这个备选成员放任不管。 此时,这个备选成员盯上了新的猎物。 阿飞看着对面的浅司,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你先去付账。”浅司说道。 阿飞一怔,随即有些恼怒,“你怕我会逃单?” 浅司冷笑一声,“你一点就透,看来心里的确这么想过!” “我冤枉啊!”阿飞抓着头发,夸张道:“我可是你的前辈,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吗?” 浅司摊了摊手,没说话。 阿飞老老实实去付账。 浅司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收敛下去。 他在方才想过,阿飞去找大蛇丸,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拿回戒指这么简单,虽然不清楚这戒指的作用,但还没到非拿回不可地步才是。 难道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本事? 浅司觉得这很有可能,带土这家伙带自己去大蛇丸的藏身之处,然后掉头就跑,让自己跟大蛇丸碰一碰,他好在暗处观察。 而大蛇丸是认得自己的,几年前或许还对自己没那么感兴趣,但前有佐助,现在肯定不会吝啬将自己一并打包带走。 所以说,带土想要看的场面很可能会发生,从自己与大蛇丸的交手中,看出自己的实力。 浅司眼底沉了沉,即便是被封印了双手的大蛇丸,现在也还不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实力不弱的兜。 如果不暴露万花筒写轮眼的话,正面对上,自己绝不是对手。 浅司叹了口气,那就决定了,到时候如果带土化身跑跑的话,那自己也立马跑路。 他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比较自信的,再说以大蛇丸的警惕性,想必也不敢追上来。 “付钱的是我,你叹什么气?”阿飞走过来,“难道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愧疚了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吃得太少。”浅司随口道。 “你性格真讨厌,一点也不可爱。”阿飞哼了声。 浅司想了想,问道:“你去找大蛇丸,真的只是想拿回戒指吗?” “对啊,是帮你拿戒指。”阿飞纠正道:“不然的话,你怎么能成为晓组织的一员呢。” “我可以当备选啊。”浅司说道。 阿飞顿了顿。 好吧,话题似乎又绕了回去。 浅司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有太多选择的。 要么跟对方交恶,分出胜负,赢了自己走,输了被挖眼。当然,好像也没什么赢面。 要么就加入晓,目前来说还算安全,起码阿飞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你知道大蛇丸是怎么杀死三代火影的吗?”阿飞忽然问道。 浅司不动声色地摇头,他在想对方这是不是在敲打自己。 “草薙剑,大蛇丸是用草薙剑杀死的三代火影。”阿飞朝前一探身子,语气蛊惑道:“这么强大的忍具,难道你不想要吗?” “你话题转的好生硬。”浅司面无表情道,心下却是暗松了口气。 果然无知者无畏是有道理的,当知道阿飞就是带土后,在面对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了很大的压力。 一切,还是因为实力的原因。 浅司眼帘低了低,旋即转身,往小镇外走去。 “哎你等等,走那么快你知道方向吗?”阿飞在后边喊道。 …… 穿过树林,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山丘。 阿飞一只脚站在石头上,手搭凉棚,煞有其事地观察着。 浅司看了看他那‘独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大蛇丸的秘密基地,就在前边了。”阿飞说道。 浅司闻言,也学着他的样子,脚踩在石头上,朝前看了看。 除了零星的枯树和荒芜的沙丘外,啥也没瞧见。 “怎么样,感知到了吗?”阿飞认真道。 浅司又认真看了看,使劲瞪起了眼睛,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我跟带土的差距,就这么大吗?他心里想着。 而一旁,阿飞看着他努力瞪大了眼睛想找到什么、看清什么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浅司愣了愣。 “哈哈,你还真信了,都是些石头沙子,怎么可能看得见啊。”阿飞笑得很大声。 浅司的表情却是渐渐凝重起来,在看着远处的时候,甚至还有了警惕。 阿飞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也有些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不会真发现什么了吧?” 说着,他还有朝后边躲的动作。 浅司点点头,认真道:“的确有所发现。” “发现什么了?”阿飞四下看着。 同时,他心里也有些疑惑,难不成对方的感知竟比自己还要敏锐,发现连自己都未发现的东西? “我发现,这边水土流失有些严重啊。”浅司叹了口气,颇有一种为大自然忧虑痛心的感觉,“希望附近其他地方没事。” “……”阿飞咆哮道:“就这?” 浅司捂了捂耳朵。 “我觉得你是在搞笑。”阿飞道。 “是你先开始的。” “那就不闹了,正事要紧,那条小蛇可是很敏锐的。” “希望如此。” 阿飞深吸口气,刚走出几步,忽地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浅司。 “怎么了?”浅司疑惑道。 “我就说你哪里看着不对劲。”阿飞猛地拍了下手,“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奇怪的审美,是碍手碍脚的流浪武士吗?” 浅司低头看了眼,的确,挎上刀之后,的确像是流浪的武士。 因为一直赶路的原因,他对自己的着装没有太多管理,而且他这个年纪如果一副忍者的打扮,难免会引人注目,反倒不如混入其中,像个辍学的不良。 “你等着。”阿飞留下一句,整个人撒丫子就窜进了树林里。 如果在前世,浅司此时会有很多梗想要吐。 但现在他没有,因为他怕阿飞接不住,自己反而尴尬。 过了一会儿,阿飞回来了,昂首阔步,很是骄傲。 他的臂弯跟手上搭着衣服,明显能看出是两套。 青灰色的束身衣裤、黑底纹绣火云的外套、还有白袜和忍者靴,干净而崭新。 浅司一时愣住了。 这代表着什么,他当然清楚。 阿飞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被这衣服的华美设计给震撼到了?” 浅司张了张嘴,“这该不会是你穿过的吧?” 阿飞顿时气恼道:“这是新的,新的,你是想气死我吗?” 浅司当然能看出这两件晓袍的尺码似乎要小一些,就像是提前做好了,只等着自己穿上去一样。 而他现在没有想太多,再多纷杂的思绪,在看到这件晓袍的时候,也都安静了下来。 这不是佐助的鹰小队,而是「晓」。 浅司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一如宇智波浅司灵魂升天之时,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喂喂,你还要愣多久啊,我胳膊很酸的。”阿飞喊道。 浅司接了过来。 66.二人众 浅司在树林里穿戴整齐,然后走了出来。 阿飞坐在石头上打哈欠,闻声看过去。 “呦,冷酷的少年啊。”他语气做作,还故意掩了掩嘴,哪怕并没有。 浅司抬抬腿,展展胳膊,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真成了晓的一员。 “来,我看看。”阿飞走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 “衣服稍微有点大,不过还算是合身,果然这网状的领口才更衬宇智波啊。”阿飞说着,还伸出手拉了拉浅司的领口,凑过头去好像要仔细瞧一瞧。 浅司眼神动了动,作势要去拍他的头。 阿飞随意地一偏头,像是碰巧一般躲过,“诶,你想偷袭我?” “没有。”浅司不动声色地否认。 “我觉得,还是缺了点东西。”阿飞抱着胳膊,仔细在浅司脸上看了看。 浅司同样看过去,而哪怕是这么近,他都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眼睛。 “你的护额呢?”阿飞问道。 浅司已经猜到对方想做什么了。 他摸了摸腿上的忍具包,从里面拿出了木叶的护额。 阿飞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真漂亮啊,干净的护额,平时一定有好好爱惜吧,说不定还经常擦拭?” 浅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阿飞手中寒光一闪,便是一声有些刺耳的摩擦声。 浅司手里的木叶护额上,多了一道深而清晰的划痕。 “好了,现在你可以戴上了。”阿飞挠了挠下巴,“还是很帅气的。” 浅司将护额绑好。 “那么,现在该正式行动起来了。”阿飞手叉着腰,看向远处,“接下来就是‘震惊忍界二人众’的进击,大蛇丸,你觉悟吧!” 浅司把自己另一套晓袍用封印卷轴存好,对身边这个人懒得理会。 “你怎么不说话?”阿飞回头道。 “再耽误时间,天都要黑了。”浅司说着,当先朝前跃去。 阿飞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还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鬼,不是么?” 没有人回应他。 …… “你能找到大蛇丸基地的入口吗?” 一片荒芜,乱石堆,浅司按着腰间的刀柄,朝周围看了看。 “好像不太能。”阿飞有些不确定道。 “那你之前还信誓旦旦?”浅司动作一顿,心想这家伙不会这么不靠谱吧,难不成找大蛇丸只是个幌子,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加入晓,或者说监视自己? 阿飞摊了摊手,语气懒散,“我以为很简单的,没想到这么难找,真的就跟蛇一样,恶心又滑溜。” “滑溜的是泥鳅。” “蛇不滑溜吗?” “你抓过?” “好像没有吧,那你呢?” “我也没有。”浅司有些无语。 他仰头看了看天,天空阴了起来,刮来的细风中带着丝丝凉意,仿佛是有雨将来。 “啊!” 就在这时,原本走在乱石堆高处的阿飞忽然惊叫一声,然后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浅司一怔,这是在自己面前用了神威? 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脚下一点便跳了上去。 乱石堆上有个不起眼的洞口,一人多宽,黑乎乎的,往下望去不知道有多深。 “阿飞?”浅司喊了声,同时有些惊讶,不会吧,这就发现了通往基地的路? 他正瞧着呢,洞口里蓦地伸出一只手来。 浅司下意识就要一拳打去。 “快拉我一把。”阿飞在下边说道,语气透着羞恼。 “……”浅司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给他拉了上来,然后问道:“这是去大蛇丸基地的路吗?” 阿飞拍了拍身上的土,生气道:“就是雨水在石头的缝隙里冲出了一个洞。” 浅司顿时没了兴趣。 “不过,我发现了这个。”阿飞手掌一翻,一条小白蛇被他捏在手里。 “这是大蛇丸的白蛇?”浅司问道:“可就算如此,能有什么用?” 阿飞‘嘿’然一笑,“能吃啊,蛇肉可是美味。” 浅司眼角跳了跳,还真的是,跟这个人在一块儿,就很少有正经的时候,属实在挑战人的忍耐底线。 “好吧好吧,它可以带路。”阿飞说着,把小白蛇放到了地上,白蛇落地,一下就窜远了。 浅司看了眼钻进石缝里的白蛇,又看向阿飞,后者站在那里没动。 “是在感知么?”浅司猜测,然后突然想到,如果在这个时候偷袭对方的话,能不能成功? 但马上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刚才在想什么?”蓦地,阿飞出声道。 浅司神情不变,说道:“我在想如果偷袭你的话,能有几成胜算。” 阿飞沉默了一瞬,好奇道:“能有几成?” “不知道。”浅司没说实话,实话是零。 当前情况的他,应该保持‘还没摸清阿飞具体实力’的人设,所以要有警惕,也要有一点点的锋芒。不然的话,愈发小心,更会引起阿飞的怀疑。 “找到了。”阿飞没有计较这个,反而一捶手心,“追踪之术,大功告成!” 说完,他就撒开腿朝远处跑去。 浅司也跟了上去。 …… 一个开在土坡下的洞口,从外边看并不起眼。 “就是这里了。”阿飞说着,抬脚就往里走。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浅司问道。 “不然呢,难道还要敲门吗?”阿飞张开胳膊,“可这里并没有门。” 浅司觉得自己不该说废话,他要保持高冷。 两人一直朝前走,环境很阴暗,不过却不怎么潮湿,走了也就三四十米后,就是一个左右的拐角。 “往哪边走?”浅司问道。 “要不,分头行动?”阿飞建议道。 黑暗中,浅司沉默了一会儿,“你先选吧。” “那我去右边。”阿飞说道。 “好。”浅司点头,转身向左。 阿飞反倒是愣了愣。 直到脚步声走远了。 “他不是应该反过来说,要走我这边的吗?”阿飞大为不解。 “可能他比你聪明。” …… 浅司其实并没有想太多,阿飞应该是想让自己跟大蛇丸对上,他在暗处观察。那么自己无论选哪条路,对方都有办法不露面。 而大蛇丸能感知到自己,却不一定能感知到阿飞,所以最终找上的还是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露面吧。 只是一个戒指,想必大蛇丸不会吝啬,因为他的藏身之处已经暴露了。 当然,前提是对方确实躲在这里。 67.火光明灭的黑影 按照浅司的猜测,大蛇丸应该藏身在音忍村,或是极为隐蔽的老巢里。 他之前没有等到佐助,所以只好换了其他人的身体。 如果浅司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年,两年的时间里,不管大蛇丸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在培养佐助,并且完全销声匿迹,没有让任何人找到。 其实换个思路想想,大蛇丸脱离晓这么久了,任凭晓组织的人怎么追杀,连他的影子都没抓到,足以看出大蛇丸的谨慎和藏匿的本事。 那么,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档口,就这么巧地被阿飞发现踪迹? 走在幽暗的甬道上,浅司静静想着,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阿飞在寻找自己的过程中,刚好发现了大蛇丸的痕迹么? 这虽然是巧合,但也不代表没有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大蛇丸受了伤,着急赶回基地治疗,在对自己行踪的遮掩上,或许就会漏掉什么。 浅司想到这里,脚步忽地一停。 不,大蛇丸虽然会大意,但多是对未知的大意和对实力的自信,比如在对待佐助一事上,他没想到佐助更擅长隐忍,且心狠。 再就是被十拳剑封印的那次,他太着急也太自信了一些,没想到鼬隐藏的更深,于心思算计上,他确实比不过鼬。 可是,在对待晓组织一事上,大蛇丸不会如此大意。 他在晓组织待过,知道里边的都是些狠角色,被追杀多年,更不会有丝毫大意。 再者,大蛇丸在短册街出现的极为突然,有鼬跟鬼鲛先前火之国一行,晓组织的其他人便不会出现在火之国附近。 那么即便是带土,对大蛇丸出现在短册街的行踪,也没有那么快知道,更别说是赶过来了。 因此,他不该这么快就追踪上大蛇丸。 甚至是这所谓的藏身之处。 浅司微微抬头,甬道顶部,一滴水滴落下来。 这里是在山丘的内部,没有一点光亮,甬道的墙壁上虽然有灯盏,可里边的煤油和蜡烛都已经干了,甬道上方也没有电灯。 因为有着在根部基地的生活经验,所以浅司在进来不久后就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个废弃的基地,或许曾经是大蛇丸的,但现在,恐怕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么,阿飞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是骗自己来此,想对自己出手,还是其他的试探? 浅司静默片刻,继续朝前走去。 虽然一切都是未知,但迟早会显露真容,现在的他没有太多的选择,所能做的,就只有面对。 面对即将到来的所有。 …… 拐角处出现了细微的光亮,哪怕如风中的烛火般微弱,可在这个幽暗的环境中也异常醒目。 浅司手就扶在刀柄上,足够第一时间反应拔刀。 而他虽然没有刻意学过感知忍术,却仿佛天生就具备天赋,写轮眼开启之后,敏锐的感知如同风中的镰鼬,随着查克拉的活跃而唤醒,四下展开。 他走过了拐角,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空场。 光是从上方传来的,不是灯,而是打通后射进来的自然天光。 但周遭还有些黑乎乎的,浅司想了想,从墙上摘下火把,点燃后拿着朝周围张望一阵。 四下里有不少仪器,还有些器皿,微弱的天光下,浅司能看到上面的灰尘,还有容器中干瘪的器官,以及桌子上放置的标本。 仪器上结了蜘蛛网,也没有通电,就像是一个个蠢笨的木墩。 而这空场附近,还是有几条路的,黑漆漆的洞口,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浅司就在这空场中转了转,除了这些无人问津的遗弃之物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阿飞,你在吗?”他喊了声。 空中在回荡他的声音,却没有半点回应,放开的感知之中,亦是一片沉默。 浅司觉得这种地方,谁信大蛇丸在这谁就是傻子,他将火把随手一丢,便按原路返回。 还是刚才的拐角,浅司还没有拐过去,一抹寒光便从侧方而来! 对方像是等待了许久,又像是在暗处观察了自己很久,这一击完美抓住了他抬脚未落,身影刚到拐角的刹那,更是在他心神松懈之际,悍然出手。 晦暗中,浅司瞳孔微缩,却并不见慌张。 寒光来自苦无,自他喉间划过,他捂着喉咙,踉跄后退。 对方无声冲来,速度奇快,下一刻苦无便深深扎进他的心口,且因用力而将他朝后扑倒。 只不过还未及落地,便嘭地一声炸开,然后是一根火把掉在了地上。 火把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场间清晰且传出很远,下一刻,便是一道风起,浅司自偷袭者身后出现,手中刀光一闪,眼前便是一颗头颅飞起。 浅司眼神微动,手腕一抖,手中刀霎时翻转,朝身后刺去。 叮! 苦无抵住刀尖,随即用力一顶。 浅司顾不上惊讶对方是何时使用的替身术,空余手指一动,完成结印,刀身上便燃起了炫目的火焰。 他不必转身,便凭借感知朝身侧挥刀横斩。 铿! 这一次虽然被挡下了,对方却是一触即分,抽身后撤,咫尺之间的近身体术,剑跃炎的火焰之刃足以让人忌惮。 不过也因此,浅司在转身之际,借着火光,也彻底看清了偷袭之人。 中等身材,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穿着破旧的大氅,能看出是很久没洗了,而赤露在外的皮肤也呈现脱水后的干裂。 最主要的,是对方围绕在脖颈的一圈白色木质物,就如猪笼草一般张开。 浅司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人是从哪来的,他不知道,但对方脖子上或者说此刻‘外包’着的是什么,他却清楚。 白绝的分身‘飞’,本该在阿飞也就是带土身上。 当初带土目睹卡卡西杀死琳,就是‘飞’的木遁忍术帮助他杀死了来袭的雾忍暗部,因为它初期帮助过带土,所以在带土成为面具男之后,就给自己取了‘阿飞’这个别称。 而现在,对方出现在了眼前。 浅司心下笑了笑,果然,该说不愧是带土么。既不放心自己,也是想来试探自己的实力。 而飞此时的伪装,事后也完全可以说成是大蛇丸遗留的对木遁研究的产物。 68.试探 浅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家伙,小飞,飞飞? 下一刻,对方闷头冲来。 浅司瞬身而动,飞一击落空,转而左右各有一个浅司挥刀斩来。 日晕舞中本该有风属性查克拉的加持,带动火焰之刃,发出疾速的三连斩击。但浅司对风遁没什么研究,而是通过无数次的劈斩,直接以娴熟的技巧和瞬身的加速来达到更快的挥刀动作。 当然,这对体术的修行和身体的强度要求很高,他也在一步步地完善修行着。 此时,两个浅司持刀斩来,如此距离之下,几乎是瞬息便到了飞的身边。 飞脚下一踏,腰身用力,双臂猛地朝两侧伸出。 叮! 火焰的长刀被苦无挡下,迸溅明灭的火星中,飞头顶上方陡然落下最后一道身影。 唰! 本该受制,完全来不及反应上方攻击的飞,脖颈上的白色木质物猛然张开,如藤蔓一般直接将浅司捆住勒紧。 下一刻,‘藤蔓’上长出了尖刺,直接扎进了浅司的体内。 飞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仍如死寂一般,他看着浅司,似乎是在看他如何应对。 但蓦地,一股危机感在心头浮现,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朝一侧偏头。 有火光在耳畔炸开,且在往他身上迅速蔓延,却是原本右侧的浅司消散,便成了一团流火,瞬间铺展开来。 “火分身?”飞眼底一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种分身术,只是眨眼间,他大半边身子便被火焰团团包裹,而若不是有木遁的保护,恐怕脑袋已经着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这具身体,可有载体的话毕竟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飞顺势朝右侧一闪,就要结印。 但下一刻,上方被尖刺束缚的浅司也整个溶解,像是岩浆一般的火焰流淌开来。 “怎么会?!”飞无比惊讶,这个竟然不是本体? “火遁?凤仙火之术!” 如凤仙花果实般的火球自一侧袭来,飞匆忙抬手,木条自袖中而出,想将火球扑灭,可这火球竟是陡然变换轨迹绕过,直接拍在了他的身上。 “可恶!”飞眨眼便被重重火焰包裹,一时间尽是火烧枝条的噼啪声。 他挣扎着朝前,似乎是想要扑在浅司身上,与他同归于尽。 对面,浅司站在墙边,手中刀身上的火焰缓缓熄灭,可他眼中勾玉微转,下一刻整个弹身而起。 嗤! 原本他所站的地方,包括身后的墙壁,陡然穿出无数木刺,如果他反应稍慢一步,就会被插成刺猬。 木遁?扦插之术! 浅司脚下查克拉凝聚,贴身在顶部的墙体上,目光警惕而锐利。 底下,原本的人已经燃烧殆尽,只有阵阵令人反胃的气味,微弱下去的火光照亮了不大的地方,墙上是忽闪的影子。 浅司就这么静静感知着,如同一只等待的壁虎。 可直到火光彻底消失,也未再有什么动静。 “走了么?”浅司心里想着。 此时,在他脖颈两侧,一双手从墙中缓缓伸出,就像是长在洞顶的钟乳石那样毫不突兀。 这是一双惨白的手,正向着浅司的喉咙慢慢靠近,而他仿佛毫无察觉。 浅司就在甬道拐角的上方,还在看着左右,直到脖子上汗毛应激,浑身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才惊觉。 啪! 双手死死地锁住了他的喉咙,浅司眼睛一下睁大,双脚甚至都无法维持查克拉的平稳,整个人直接从上空坠落,可因为脖子被掐出,反像是被吊在了半空。 长刀脱手,浅司脸色涨红,用力掰着卡在喉咙上的这双手,身子兀自挣扎着,想要摆脱。 他的眼睛用力往上看着,晦暗的甬道顶部,只有这一双还未露出臂弯的手,赤露在外的手臂惨白而光滑,就像是擦亮的石灰石,上面没有毛孔,也看不出是人的皮肤。 它在用力,越来越用力。 浅司的呼吸逐渐粗重,逐渐微弱,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他从先前的掰动成了无力的拍打,最后渐渐双手垂落,身子微微摇晃着,不动了。 那双手仍是丝丝卡着他的脖子,直到出现了骨节粉碎的脆响,逐渐变形,这才十指一松。 然后,浅司整个人就像皮袋一样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甬道中安安静静。 又过了一阵,还是安静。 “明明都已经看穿了,你还要在那里等多久?”一个懒散的声音出现,并且还打了个哈欠。 眼前的一切就如檐下的雨帘般模糊起来,然后像是蒙了哈气后用手擦拭的镜子,一阵朦胧之后,不论是地上的人还是墙上的手,都逐渐消散。 还是那个晦暗的甬道,地上有着一团燃烧过后的灰烬,还有墙边狰狞胡乱的木刺。 一道身影胳膊枕在脑后,靠在拐角的墙上。 另一边的拐角,浅司同样贴墙站在那里。 阿飞看过去,有些不满道:“你明明看穿了幻术,还拿前辈消遣?” “能对拥有写轮眼的我使用幻术,你究竟是什么人?”浅司语气凝重,当然是在明知故问。 事实上,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看破幻术,这不是通过对视发动的术,而是利用了燃烧后产生的气味和看不清的烟雾,以此让未感知到端倪的自己中招。 但因为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缘故,瞳力的极大增强,让他很快反应过来,虽未施展逆向幻术反制,却也脱离出去。 当然,这并不是能说浅司的瞳力比带土强大,而是因为带土在幻术上的造诣并不高,这仅仅只是一个写轮眼幻术罢了。 “我说过,我也是很厉害的。”阿飞哼了声,答非所问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是前辈,不敢再小看我了吧?” 我哪里小看过你!浅司知道这家伙是想转移话题。 “所以说,这东西也是你弄出来的,想要试探我?”他看了眼地上那团灰烬。 “不不不,这种恶心的东西可不是我搞出来的。”阿飞连忙摆手摇头,否认道:“大蛇丸,肯定是大蛇丸,只有他才会弄出这种东西。” 浅司暗翻白眼,他就知道对方会这么说。 而飞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这种程度的火遁即便事发突然,可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在它燃烧着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借助火光暗中脱离出去,遁入地下了。 后来的木遁扦插,以及幻术中的那双手,就是证明。 如果自己会天照就好了,浅司心想,一瞪眼就给它烧没了。 69.暂别离 晦暗的甬道中,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所以,大蛇丸并不在这里吗?”浅司淡淡道。 “啊,可能是我的情报搞错了。”阿飞气恼道:“真是可恶啊,明明是这么隐秘的地方,却只留了一个恶心的家伙在。” 浅司没有拆穿他的谎话,静静走着。 “你该不会生气了吧?”阿飞问道。 “没有。” “我刚刚看你那么轻松就杀死了那家伙,所以跟你开了个玩笑。” “他用的是木遁?”浅司问道。 阿飞怔了怔,随即挠着下巴,“是这样么,我刚才来得晚了些,没看清。” 浅司瞥了他一眼。 “嗐,大蛇丸研究的东西太多了,乱七八糟死人活人都有,有木遁也不足为奇。”阿飞浑不在意道。 浅司说道:“失传已久的木遁,拥有着远超其他忍术型血继限界的力量,如果大蛇丸移植成功,加上他的头脑,会很难缠。” 阿飞语气轻松道:“想要移植木遁,没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大蛇丸,也不可能做到。” “你也看到刚刚那个人了。”浅司说道:“研究到这种程度,难道还不够引起警惕吗?” 阿飞听后,惊讶道:“你这是在为组织考虑吗?” “显而易见。”浅司说道:“大蛇丸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如果想从他手里拿回戒指,就必须对他有所了解。” 他这话可全是些客气话,完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无非是想让身边之人相信,自己的确没有多想。 “再说吧。”阿飞含糊道。 试探浅尝辄止,至于为什么、看出了什么,似乎并不重要,两人都未再提及。 入口就在眼前,他们很快便走了出来。 “看来想找到大蛇丸,还真没那么容易。”阿飞转移话题道。 “那你之前还信誓旦旦说他就在这里。”浅司适当拆台。 阿飞叹了口气,很是失落,“想不到我也有错误估计情报的一天。” 接着,他又狠狠一挥拳,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你之后,我相信下次绝对不会出错!” 浅司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所以接下来呢?”他问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阿飞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色,道:“你说大蛇丸会不会回到了音忍村?” 浅司想了想,“那也得去了才知道。” 阿飞似乎是在考虑。 天边的风吹来,带着淡淡的凉意,转而变的细微,其中多了一丝潮湿,零星的小雨忽然就落了下来。 “好吧,那就去音忍村走一趟。”阿飞一拍手心,“这一次,可不能再落空了!” 浅司微微仰头,雨滴从脸颊滑落,青冥的天空有些低,看不见太阳。 …… 哪怕在来时想过好几种情况的发生,可真当落空的时候,难免还是令人失望。 徒劳奔波几日,大蛇丸并不在这里,而且听说前不久还有木叶的人来过了。 “现在是风魔一族么。” 站在房顶上,看着街上不时走过好似巡逻的忍者,阿飞有些惊讶道:“传闻中没落的一族,竟然慢慢崛起了。” 浅司对这一段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听到刚才打听来的消息中,说是有传说中的三忍去过音忍村,当时不少人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蛤蟆,还爆发了一场大战。 只不过听其形容,并不像是自来也跟大蛇丸之间的战斗,因为如果真被自来也追上的话,这时候的大蛇丸绝对不是对手。 况且以大蛇丸的性格,想必在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已经遁走了。 至于这被解救的风魔一族,浅司没有兴趣听有关他们的历史。 “走吧。”他说道。 “别啊,来都来了,连续走了这么多天,累坏了,我要好好休息一阵才行!”阿飞大喊道。 不得不说,在加入晓之后,浅司突然有了一种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基地,还在根组织里的感觉。 他下意识重新披上了伪装,一如在根组织面对团藏等人,此时在带土的身边,更甚从前。 “这样会暴露我们的踪迹。”浅司说道。 “安啦安啦,这边是偏僻的忍村,再说组织的名气还没有这么大,不会有人知道的。”阿飞抻了个懒腰,然后松散道:“今晚我要泡温泉,吃大餐,你请客!” “为什么是我?”浅司斜眼过去。 “你答应我要请我吃大餐的。” “什么时候?” “就上一次。” “不记得了,下次吧。” “不依不依!”阿飞大喊大叫。 浅司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干瘪的荷包,里边只有几个倔强的硬币躺在底部。 阿飞看了眼,有些愣神,“你怎么,这么穷?” 浅司嘴角一抽,这种事实心里明白就行了,当面说出来多伤人啊。 “算了算了。”阿飞摆摆手,“那这回我请好了。” “您真是个好人。”浅司微笑道。 阿飞哼了哼,抱着胳膊不说话。 …… 所以,两人就在音忍村住了几天。 浅司虽然时常警惕,却也算是难得的修整了一次,梳理了一下离开木叶后发生的一切。 说实话,这般漂泊在外,每当想起木叶的时候,他还真有些想念了。 起身,将氅衣披上,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今天是约定好要离开的日子。 走廊上,浅司看到了抱着胳膊的阿飞。 “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有关于大蛇丸的下落。”阿飞认真道。 浅司一怔,“又有线索了?” “你这幅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啊!”阿飞忍不住咆哮道。 实在是眼前这家伙一脸不信,然后带着嘲讽,还故意做出‘我都懂’的样子,属实欠打。 浅司噘了噘嘴,“前两次你也是很自信,结果都扑了空,我都有些怀疑你的情报来源了。” 阿飞挠了挠头,显然也觉得尴尬。 “那这一次呢,有没有把握?”浅司打开走廊上的窗户,让风吹进来。 “应该有吧。”阿飞犹豫道。 浅司本能地觉得,这家伙好像有所隐瞒,或者说,是另有目的。 “那要不这样吧,我先去探探路。”阿飞说道:“如果能确定他在那里,就用鹰传信通知你。” 浅司疑惑道:“这样不会浪费时间吗?” “那也总好过两个人瞎跑。”阿飞说道。 “所以我就在这等你吗?”浅司问道。 “随便你,组织不会限制你的自由。”阿飞摆摆手,“只要需要你的时候,你马上出现就好了。” 浅司心中一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能回一趟木叶? 既可以将自己加入到晓的事情告知纲手,还能顺理成章地告诉她一些情报。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汗颜,得亏从前看过火影,不然自己上哪去搞情报啊。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阿飞说完,摆摆手,“前辈要走了喔,下次见。” 话落,人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浅司看着他跳跃着消失在远处。 阿飞走的有些急切,大蛇丸很可能只是一个说辞,他一定还有别的事做。浅司心想,是有关晓组织的什么事情么?所以并不想带着还没被完全信任的自己一起。 他深吸口气,先去吃饭。 70.穿越时空的xx 对浅司来说,木叶还是老样子。 而因为上阵子鼬跟鬼鲛来过一趟,现在木叶这边的忍者已经对晓组织的着装上心了,也很是警惕。 所以浅司在路上买了件灰色的大氅,遮在了外头。 “穿两件外套,套娃?”他心情轻松地,从木叶的大门走了进去。 现在还不是找团藏报仇的时机,他十分清楚,有着伊邪纳岐和别天神在手的团藏,不是那么好杀的,而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更何况自己已经暴露了万花筒写轮眼,团藏肯定提防自己会找他复仇,所以他这时候应该是蛰伏起来,在等待机会了。 浅司思绪发散着,在人群中走过,然后看到了座位空空的一乐拉面。 想了想,他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手打大叔的女儿,菖蒲欢快道:“请问要什么味道的拉面?” “海鲜拉面。”浅司说道:“一大碗的海鲜拉面。” “好的,请稍等。”一旁的手打笑眯眯地应了声。 浅司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个不大的环境。这就是鸣人最喜欢来的地方,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是像伊鲁卡一样,是不会嫌弃鸣人的地方。 他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还是跟鸣人一起,应该是在放学后吧,他想着,突然就有些怀念起来。 “客人是第一次来吗?”菖蒲凑过来问道。 “哎呀菖蒲,不要打扰到客人。”手打说道。 菖蒲冲他吐了吐舌头。 浅司轻轻点头,“以前也来过一次。” “是么,可没有印象呢。”菖蒲仔细回忆着。 手打却是多看了浅司两眼。 浅司微笑以对。 “我家的拉面很好吃喔,客人以后可要常来。”菖蒲笑着说道。 浅司点点头,蓦地,他心底一跳,仿佛心有所感,下意识地朝不远的街上看去。 那边,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缓缓走过。 “刚才的感觉?”浅司眼神微凝,手指抚了抚右眼,手掌的遮挡下,写轮眼在三勾玉和似手里剑般漆黑的十字星之间闪烁变换。 “你怎么了?”对面,菖蒲有些疑惑道。 “没什么,好像是认错人了。”浅司神情恢复如常。 只是,他心里想着方才看到的那两道背影,高大的人带着礼帽,穿着打扮如同绅士,倒是看不出什么,可那个小孩子却让他有些注意。 是因为黄色头发的缘故么?浅司心里想着,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可方才万花筒写轮眼的悸动,分明是因为对方,或者说,是对方身上所带的某样东西。 是什么? 他们又是谁? “面好了。”手打端上热腾腾的海鲜拉面,“要趁热吃喔,吃上一大碗拉面,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情,也都会变好啊。” 浅司回神,谢过后便动筷。 “味道怎么样?”菖蒲问道。 “好极了。”浅司笑着说道。 他吃饭很快,因为早年在根里的训练中所说,忍者所面临的环境,战局和敌人不会给你留有吃饭休息的时间,所以一切都要快速而方便。 所以习惯成自然。 吃好之后,浅司打算付账的时候,忽然有些尴尬起来--在买了这件大氅之后,荷包就已经空了。 他之前忘记了,光想着路过一乐,所以要来吃一碗拉面。 而看着他有些窘迫的样子,菖蒲歪了歪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她刚要开口,一旁的手打却先说了。 “没关系的,这一次就当大叔请你吃好了。”他笑着说道:“毕竟是鸣人的朋友嘛。” 菖蒲怔了怔,“鸣人?” 浅司也是一愣,不过转而便笑着起身,“那就多谢大叔了。” 手打点点头,继续和面忙活起来。 “以后也要常来喔。”菖蒲在后边挥手。 “好。”浅司笑着应下,转身离开。 分别之后,走在街上,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下去。 他看着之前注意到的那两个人所去的方向,略一犹豫,便朝那边走去。 …… 与此同时,木叶的另一边,也即是浅司所要跟去的方向。 刚才的那两个不速之客被纲手拦下了,在经过简单的试探后。 “那么,这两个人就先由你们两个负责监视了。”纲手看了眼因为偷窥而被打的满头包的两人,“鸣人,自来也。” “啊,鸣人无所事事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有我?”自来也有些不服。 “嗯?”纲手捏了捏拳头。 “好吧好吧。”自来也挠头,勉强应下了。 他跟纲手还是有一定的默契在的,当然能看出这两个外来者颇具嫌疑,尤其是这个中年男子,绝不是所谓的游历魔术师。 在村子里人手调动不足的当下,由自己来监视的确是最稳妥的。 纲手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好色仙人,我们还要修行,哪有时间监视别人啊!”鸣人有些不忿道。 “这是纲手的命令,再说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啊!”自来也气势不弱。 “你明明就是怕她。”鸣人撇撇嘴。 “说得好像你不怕一样。”自来也哼了声。 一旁,被监视的两人都是一脸无奈之色。 …… 傍晚时分,鸣人走在前头,身边是另一个黄头发的少年。 “你先跟他回去吧。”后边,本是静静跟随的中年魔术师脚步一顿。 “那你呢?”黄头发少年回头,有些疑惑。 魔术师朝不远处的树林看去,“我还有点事,就在外面。” 说完,不等对方再问,他便跃身离开。 “你叔叔好奇怪啊。”鸣人挠了挠头。 这时,对面走来了小樱等人,两人的注意力便移开了。 …… 中年男子穿梭在林中,未至深处,前方树上,一道身影静静靠在那里,如同等待。 浅司看向对面如绅士打扮之人,看清后,心中豁然开朗--果然没有认错,真的是他! 此时,对面那人摘下了帽子。 他戴着一个单眼的眼罩,遮住了左眼,有着英俊而偏冷淡的面容,目光亦是历经风霜的沧桑,好似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背负。 “果然是你。”他开口,语气冷然。 其中,似乎还有淡淡的不解和杀意交织,复杂且让人难以揣度。 浅司突然有些疑惑,难道未来的自己,是做了什么对木叶不利的事情么,竟会让这家伙流露杀意。 木叶的,宇智波佐助! 71.未来 是的,出现在眼前做魔术师打扮的中年叔叔,就是来自未来的宇智波佐助。 还是那么帅,只不过少了些冷酷,多了一份担当,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到那种人至中年的沉稳。 因为家庭,因为不听话且叛逆的孩子,还得为村子操劳... 说远了。 让兄弟们有些可气的是,浅司是看过博人传的。 时间线刚好就在二十周年特别篇,看完之后,他在怀念的感动和失望的交织之中,打算奋战峡谷,然后就来了忍界。 佐助是来自未来,而之前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孩子,当然就是博人了。他们是追击大筒木浦式的时候,被时空忍具犂(li,二声)带到了过去,也就是当前这个时间点。 浅司在认出他们之后,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博人依旧出现了,佐助也断了一只手,就如本来的剧情一样。 难道说,自己的到来,其实什么都未曾改变吗? 他也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只是在想要看一看佐助和博人的时候,被佐助感知到了,因此他索性就在这里等待对方的到来。 眼下,浅司肯定不能大大咧咧地打招呼,那样可能会吓到佐助,而且有着方才从对方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他心底其实也警惕了起来。 好家伙,咱俩好歹也算发小,虽说本来是几年不见了,可未来肯定会打交道的。总不至于见了小伙伴,怀念或招呼还没有呢,就先想杀一杀吧? 莫非,我是抢了小樱?浅司腹诽一通,表情还是那般冷淡。 对面,在浅司如沉思般走神的时候,佐助其实也一直在观察他。 观察这个,从前单纯可后来越来越神秘的朋友,他很强大,哪怕此时还是个少年,身上却蒙了一层纱,像是个谜。 佐助一直想解开,却半生不得。 而且,一想到对方后来所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要将这个苗头掐灭。可他记得时空忍具犂说过的话,在此时所做的可能微不足道的一个举止,很可能都会影响到未来。 所以,佐助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和杀意,以一个平静地如看待陌生人的心态,去面对眼前之人。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现世的生活,只要还维持着和平就够了。 “是我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吗?”浅司忽然开口。 佐助冷不丁听他这么一说,眼神顿时一沉。 浅司一下便感觉到了压力,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来自对方心绪波动所散发的气势。 他不免有些感触,到了中年明明已经被削弱那么多了,竟还有这种惊人的气势,该说不愧是佐助么? 不,应该说,不愧是轮回眼。 浅司眼眸闪了闪。 佐助已经平静下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观察我们?”他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浅司说道。 佐助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还是这副冷淡的样子,我一直好奇你有几副面孔,心里又在想着什么。” 浅司一愣,这意思是要跟自己掏心窝子了? “你在说什么?”他还是装糊涂。 他演的像模像样,而佐助哪怕有再多怀疑,也不可能想到这家伙不光看穿了他的前半生,就连此时的他都摸得门儿清。 “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加入晓了吧?”佐助说道,语气很是肯定,“是打算向五代火影汇报,有关晓的情报么。” 浅司眼中略有惊疑,难不成自己后来真跟对方发生过什么事情? 在这个时间段,自己是刚加入晓,且第一次重回木叶,要不是深入了解过的话,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一直想要再见到你,而如果你能看到未来的忍界,一定会很开心。”佐助的语气似乎有了难言的波动,“没有战争,各大国的人都安居乐业,木叶也是一样,如你所说的科技也在发展着,连我都有些跟不上那时代的变化了。” “可没有你。”他深吸口气,似有感触道:“能再见到你真好,浅司。” 浅司张了张嘴,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我?难道我... 而就在这时,在他心神出现破绽的刹那,对面的佐助瞳孔猛地一张。 铮! 旋转的三勾玉,猩红一闪。 浅司本就有些失神,此时更是毫无防备,视线正中,下一刻这眼神便有些迷茫起来。 佐助却是喘了口气,在看着对面那人的时候,眼里难免有些复杂。 “果然是最强的宇智波么,在这个时候,就蕴藏着如此的瞳力。”他轻呼口气,心想着,不过还好,这家伙没有成为敌人,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 佐助最后看了对面静止不动的浅司一眼,身影一闪,便从原地消失不见。 …… 黄昏下吹过暖风,树叶打着旋飘落。 浅司站在树上,眼睛眨了眨,回过神来。 “我怎么会在这儿?”他皱了皱眉,随即警惕四下,同样检查一遍自身。 自己所处林中,不远就是木叶的街道,小河流过,有小孩子跑着玩耍,没有任何异常。 “不对!”浅司忽地抬手,右眼之中,似乎有一团微小的查克拉存在,而在此之前并没有。 他想要与之产生联系,却像是水中的游鱼一般难以捕捉,这让他想起了当年止水留下的卷轴中,在消散后却留在自己精神里的、那带有宇智波团扇的印记。 彼时他以为是涉及写轮眼的忍术,可当他觉醒万花筒写轮眼之后,依旧未能揭开那道印记。它没有丝毫变化,就存在于自己的精神之内,仿佛是念头闪过的错觉。 而现在,这股查克拉,也让他看得见摸不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浅司用力握了握拳,他只记得自己回来了木叶,想要跟纲手说一说晓的事情。 然后,好像是先去吃了碗拉面? 浅司眼神一定,是了,一乐拉面,可之后呢,自己又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眼中略有些茫然。 莫不是大筒木一乐对自己用了术?他这么安慰着想要开导一下自己,可心头的凝重却依旧未散。 “总之,先去找纲手吧。”浅司吐出口气。 天色已经晚了,如果还在外游荡的话,未免太引人注意了些。 72.局限性 纲手就在火影大楼里,但想要见到却并不容易,因为四下守卫的暗部和上忍很多,想要悄无声息地靠近几乎不可能。 浅司行至临近火影大楼的某条小巷,身形一闪,便爬进了一旁的阁楼里。 此时,靠窗的位置,暗部打扮的忍者正警惕地四下观察。 蓦地,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警觉回头,可不等看清身后,脖颈便是一痛,闷哼一声便摇晃着倒下,然后就被拖走,丢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很快,阁楼里重新出现了这个忍者的身影,停顿片刻后,行动如常般地朝火影大楼而去。 …… 成为火影之后,纲手很忙,每天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处理,虽然有一些事务可以交由静音去打理,但堆给她的依旧很多。 黄昏下,夕阳的光从环绕的窗中透进来,桌上一片暖色调的曛光。 纲手看完一份文件,将之放到左手边,而右边的桌上却还有厚厚的一摞。 “真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啊!”她额角跳了跳,一拳捶在桌子上。 这种工作量,也难怪三代老头会老得那么快了,就算是自己,也有一阵子没涂唇彩和染指甲了。 好没有耐心啊,真想去痛快地赌两把,她想着。 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纲手收拾表情,端坐桌后,沉声道:“进来。” 房门开了,暗部打扮的忍者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带上。 “有什么事情吗?”纲手本来并没有太过在意,随口问了句。 可就在低头的刹那,她忽然似有所觉,抬头看去。 暗部的忍者在离她五六步的距离站定。 纲手眼睛眯了下,凝声道:“敢假扮暗部的忍者,你究竟是谁?” 浅司有些惊讶,他自认自己的变身术还算合格,就连周围的暗部都没有看出端倪,怎么一眼就被纲手看穿了? 他轻咳一声,状似寻常道:“纲手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山岛应该在附近的民居,如果有事会有分队长通知静音,他不会亲自过来。”纲手说道。 “原来如此。”浅司低语一声,“是因为身份的缘故,所以大意了么。” 但转而他就是一怔,不对,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进入火影大楼之后,所碰见的其他人对此都没有异样的反应? 浅司朝纲手看去。 果然,纲手此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山岛是我随口编出的名字。” 浅司心底无奈一笑,这就是经验丰富的忍者的洞察力,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该说不愧是火影大人嘛。”他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并解除了变身术。 当纲手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后,显然是愣了愣。 她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会回来,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要知道,这里可是火影大楼,里边可是有不少团藏的眼线。 “你胆子不小。”纲手说道。 浅司笑了下,“没办法,我不进来也见不到你。”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纲手轻咳一声,朝后一靠,胳膊抱起,“拙劣的变身技巧,就连我都能轻易看穿,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晚辈。”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浅司心下哼了哼。 纲手秀气的眉毛一挑,“说你你还不乐意听?” “您说得对。”浅司顿时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纲手哼了声,开口道:“闲话少说,来见我有什么事,莫非是有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她之前是让浅司搜集情报,但说实话,这更多的还是一种如风筝和线一般的牵制和联系而已。 她不想让对方真的脱离木叶,又要给对方一个回到木叶的理由,这不仅仅是为了彼此的体面,更是为了今后考虑--木叶不可能失去宇智波,哪怕是有团藏的干涉也不能。 而宇智波浅司终归是要重回木叶的,这是纲手的决心,包括如今已经被定为叛逃忍者的宇智波佐助,也是如此。 所以说,在这段时间里,她并不怎么相信,浅司真的带回了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是有关晓组织的。”浅司说道。 纲手一惊,猛地抬头看去。 目前木叶所掌握的有关晓组织的一些情报,其实都是自来也提供的,也只不过是一点点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点,却已然能够窥探到这个组织可怕的冰山一角,譬如这个组织是由诸如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这等实力强大的叛忍组成,而能招揽到他们的人,又该是何方神圣? 而眼下已知的,便是有关他们的目的之一,或者说是目标,漩涡鸣人。 上一次宇智波鼬跟干柿鬼鲛来此,就是为了带走鸣人,只不过因为卡卡西等人的干扰,才没有让对方得逞。 这或许只是对方的试探,但更是木叶敲响的警钟。 纲手知道,现在的自来也已经有了外出远行的打算,既是带着鸣人修行并对他贴身保护,亦是为了搜集有关晓组织的情报。 而现在,在这个时候,对面之人说知道有关晓组织的情报? 纲手皱了皱眉,她倒没有太多怀疑,因为能知道「晓」,就已经体现出价值了。 “说说看。”她胳膊撑在桌上,认真道。 “晓组织在搜集尾兽。”浅司说道。 “尾兽!”纲手眼神一缩。 的确,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也印证了之前他们的怀疑--为什么几乎没有离开过木叶,且身为吊车尾的鸣人会被盯上,就是因为他是九尾的人柱力。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纲手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浅司斟酌道:“他们并非只针对鸣人,还有其他的人柱力。” 纲手想到了不久前就来过木叶的我爱罗,对方是一尾守鹤的人柱力。 “他们有这个实力做到么?”她问道。 毕竟,人柱力是各大国的最强战力,更是重点保护的目标。虽然宇智波鼬很厉害,但仅凭他们,就能与五大国对抗吗? 浅司并没有嘲笑对方,因为这种因认知的局限性而被打脸的情况,在火影中实在是太多了,比如纲手等五影面对斑的时候。 当然,最不需要举例的就是年少轻狂的佐助。 奇拉比、艾、斑,这都是在他成长路上给他上过课的人。 所以说,浅司可以理解此时纲手的想法。 毕竟,在木叶被长门摧毁之前,谁也无法想象神的力量。 73.谁来与我看黄昏 有关晓组织到底有没有这个实力,浅司当然不好跟纲手明说,总不能明着告诉她晓组织里都有谁吧? 那样的话,自己也太惹人怀疑了,刚加进去没几天,就将这么一神秘的组织摸清楚了,就因为长得好看? 另外,如果将晓组织的底细都说明白了,纲手或者说五大国都会进入备战阶段。那么,尾兽们安不安全且两说,起码浅司是活不长了。 无他,晓成立了这么多年都没啥事,你一个小兄弟刚进组织,组织就暴露了,那这锅不戴在你头上戴谁头上? 因此,诸般考量之后,浅司决定只说一点,就那么符合实际的一点点。 “晓组织里的人,都是两人一组行动,比如鼬和干柿鬼鲛。而我的搭档,是一名自称为‘阿飞’的忍者。”浅司说道:“因为他总是带着一张旋涡面具,所以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底细,也没摸清他的实力。不过,我感觉他很强,或许拥有着影级别的实力。” “影?”纲手挑了挑秀气的眉毛。 她觉得对面这小子是不是在说大话,什么时候连影都成为一个计量单位了?这种级别的忍者,岂是随便抓一个就是的。 “他比大蛇丸要强。”浅司认真道:“强很多。” “小鬼,你见过大蛇丸出手吗?”纲手轻笑一声,“而你又知道影所代表的含义么?” 浅司摇摇头,“你可以不信,但我希望你能因此提高警惕,而不是当成笑话。” 实在是纲手这家伙和平太久了,就算有着不久前三忍之间的战斗,可长时间的安逸,已经局限了她的视野。 就像未来的鸣人和佐助,在承平已久的忍界,安逸会使人变弱。 而目前来说,晓组织的那些人可都是叛忍出身,整天流浪在忍界之中,所见的破坏和杀人不要太多,完全是在混乱中走过,绝不是像纲手这种居于一处的忍者可比的。 浅司只是希望纲手能警醒一些,再多的,他并不指望。 “好吧。”纲手抱着胳膊说道:“有关你带来的情报,我会通知下去的。” 浅司点点头。 “对了,你现在既然加入到了那个组织里,是不是就要为他们做事?”纲手忽然问道。 浅司一怔,然后道:“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只好如此。” “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纲手认真道:“你并非宇智波鼬那样的叛忍,要坚守本心,不要误入歧途。” “我会的。”浅司浅然一笑,他能听出对方这句话是由心之言,带着那么丁点的关心。 纲手哼了声,然后摆摆手,“好了,你也不能停留太久,还是快些离开吧,省的让人怀疑。” 浅司脸上却是浮现犹豫之色,还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纲手疑惑道。 浅司干咳一声,道:“那个,能不能给我一些酬劳?” “什么?”纲手愣了愣,像是没听明白。 “情报的话,不应该要一些报酬吗?”浅司的声音有些低,他实在不想开这个口,但没办法,现在囊中羞涩,连拉面钱都没啦。 自己再不跟村子要点钱,怕是得饿死了。 纲手脸色有些古怪,半晌,才猛一拍桌,咆哮道:“笨蛋,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羞涩的,大声说出来啊!” 浅司张了张嘴。 “真是的。”纲手摇摇头,拉开抽屉,数了一沓钱出来。 “喏,出门在外,对自己好点。”她看了眼浅司穿着的大氅,“穿这么多,不热吗?” 浅司心中一暖,从桌上拿过银两之后,由衷道谢。 “说实话,我连一乐的拉面钱都没有付。”他说道:“所以这些钱对我很重要。” “忍者当然是要靠酬劳才能生活的。”纲手对此很是理解,她有些赞赏地说道:“搞到银两的门路有很多,想不到你还能坚守忍道。” 话虽如此,她语气中并无什么意外。 浅司笑了笑,“人嘛,总得有些坚持才是。” 纲手想着他这句话,颇为认同。 “好了,那我便先告辞了。”浅司结印,又变成了刚才的暗部忍者。 纲手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出一句,“小心点。” 浅司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纲手沉默半晌,转动椅子,看向窗外。 黄昏的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橙红的纱衣,本来很无所谓的心里,忽然就多了一缕牵挂。 这种情绪忽然出现,却是那么真实,连她自己都有些说不清为什么。 …… 汇报完之后,浅司便打算离开了,在木叶久留,很可能就会暴露行踪。 远的不说,就是团藏那老家伙,肯定是蠢蠢欲动。 现在还不是跟他对上的时机,得另寻机会。 夜幕快要降临,浅司站在房顶上,俯瞰着村子里的灯火次第亮起,璀璨的充满了暖意。 “晚上,就应该一家人坐在一起,围桌吃饭啊。”他笑了下,眼帘低了低。 要不要,去顺道看看鸣人? 浅司这么一想,就这般做了。 幸好早年跟鸣人打听过他家的位置,一幢公寓式的小楼,有些陈旧,窗户亮着光。 浅司脚下一点,人便落在了阳台上,好巧不巧的,刚好有人开窗。 “诶,你是谁啊?”黄头发的少年歪了歪头,有些疑惑道:“迷路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浅司也是愣了愣,鸣人怎么变小了? 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哪怕心底震惊,还是瞬身消失不见。 “博人,怎么了?”屋里,鸣人端着泡面问道。 “噢,没什么,就是刚刚有个奇怪的人。”博人把窗户敞开,四下看了看,“大概是走错路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鸣人也没有多想。 “哇喔,好香的拉面!”博人喊道。 “当然,这可都是我的珍藏!”鸣人很是得意。 而一侧的房顶上,浅司听着房间中的喧闹,心中惊讶万分。 博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博人?浅司一下回忆起了这段剧情。 而梳理完毕后,他忽然就想起了傍晚时候,自己莫名其妙傻愣愣地站在树杈上的情形。 原来如此,是愚蠢的欧豆豆啊!浅司眼神眯了眯,他决定先不走了。 74.追捕 打定主意之后,浅司就在木叶的旅店里住下了。 他依稀还记得这段剧情的走向,所以,心里一方面是被佐助用写轮眼清除了记忆而不忿,另一方面则是好奇。 那毕竟是最善良的大筒木啊,大筒木浦式,都没杀过人。 浅司当然不想错过目睹对方的机会,甚至在他心底,竟难免生出几分恶意,比如试试看挖掉浦式的眼睛。 虽然大筒木浦式的能力是以保命为主,不算是战斗型的,但那毕竟也是一双轮回眼。而且,浦式还是正统的大筒木一族,纯正的本家血脉,如果... 浅司猛地掐灭自己的念头。 外面的星星有些明亮,就像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晚上。 那时候身边有止水,有佐助,还有鼬,四个人一起吃烤鱼,一起看星星,说些闲话。 可现在,只有自己,在想着大筒木,想着挖人眼睛,想要夺人血脉。 浅司突然有些瞧不起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有了这种恶念,是野心还是贪婪?或是因为对力量的追求和不满足? 他看着夜空,沉沉吐出口气。 “真是傻了,自己在这瞎寻思什么人生呢。”浅司自嘲一笑,关窗去睡觉。 …… 有时候,一个念头就像是一颗种子,哪怕是被抛弃了,可只需要一点点土壤,一点点水分,就能发芽。 若是条件足够,生机蓬勃,就会如野草般疯长。 天亮了,浅司起床,洗漱之后,简单吃过早餐,就朝村外的树林而去。 他每天都有必要的体术练习,以及对查克拉的提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从未松懈。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浅司在热过身之后,就开始冥想,安静等待着。 等待着那股查克拉的爆发。 然后,一直等到了晚上,他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浅司揉了揉肚子,看着在枝叶的空隙中闪亮的星星,舒展着有些麻了的腿脚,站了起来。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人呢?”他拍打着腿部的肌肉,有些懵。 大筒木呢?就连博人跟佐助也没来啊。 浅司想了想,有些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然后看错了人,说不定那只是个跟鸣人长得差不多的人? 应该是时间还没到,仔细想想,好像大筒木浦式跟佐助他们到来的时间不一样。 是自己忘记了啊。浅司拍了拍额头,从树上跳下,然后往村子里赶去。 …… 次日,浅司又来到了熟悉的老地方。 还是那棵树,还是那个树杈,往上一坐,眼睛就闭了起来。 过了没有太久,他眼皮动了动,脸色微凝,似乎是在认真感知着什么,然后脚下一踏,人便瞬身消失。 破空的风声里,浅司隐约看到了快速飞离的白色身影,以及被红色的查克拉线捆绑着抓走的人。 “果然是浦式!”他在树上站定,没有贸然追上去。 一是追之不及,也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去向;二是自己一个人过去,太危险。 浅司朝一旁空地上看了眼,是类似音忍四人众里,次郎坊的土遁结界?土牢堂无的忍术,一块块巨石构成了拱形的罩子,严丝合缝,而里面应该就是被暂时困住的佐助等人了。 他将起爆符连在苦无上,随手甩了出去。 轰! 爆炸声里,伴随着石壁结界破碎倒塌,三道身影从中跃身而出。 “是什么人?”博人抬臂挡住四散的烟尘,疑惑道。 一旁,佐助在感知到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查克拉后,眼神不由沉了沉。 “呦,是你啊。”自来也看着树上的身影,脸上浮起笑容,还打了个招呼,“又见面了。” “咦,是认识的人吗?”博人随口说着,还想上前看清楚。 但佐助一把按在了他的肩上。 “佐助叔叔?”博人有些不解。 “小心。”佐助说道。 博人一愣,然后向走来的身影看去。 灰色的氅衣,意外的年轻,看起来似乎跟爸爸现在的年纪差不多大,很好看,就是总让人觉得有些冷淡。 博人想着,佐助叔叔也认识他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啊,没想到又见面了。”浅司先跟自来也打过招呼,然后在三人几步外站定。 他的目光在博人身上不经意间掠过,前天那种莫名的感知,突然又浮上心头。 果然,在博人的身上,是有某种东西存在么。浅司一时有些捉摸不定。 与此同时,博人突然‘啊’了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你,你不是前天晚上,阳台上那个迷路的人吗?”他惊讶道。 “阳台?”佐助看过去,“他有做什么吗?” “这倒没有。”博人看见他有些凝重的表情,下意识道:“怎么了?” 佐助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浅司,此时的对方,在瞳力上不可能胜过自己,所以他确信已经清除掉了浅司有关那天的记忆。 可是,他为什么还能见到博人,而且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真是冥冥中的注定吗?佐助心底沉了沉,他又想起了‘犂’所说过的话,心里忽然有些庆幸起来... “自来也大人,他们是什么人?”浅司问道。 “噢,说是追捕而来的忍者。”自来也随口道,语气里听不出在意与否。 “追捕?刚才那个飞走的人吗?”浅司说道。 “你看到了?那就没办法了。”自来也先是一愣,转而脸色认真起来,“鸣人被他抓走了。” “我或许可以帮上忙。”浅司说道。 “不必。” 还不等自来也说什么,佐助便先开口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 “鸣人是我的朋友。”浅司淡淡道。 佐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自来也有些不解地看着身边这个冷酷的忍者,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拒绝宇智波浅司,毕竟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总会多一份力量。 想到这里,他不由沉声道:“要我说,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要抓紧时间救出鸣人吧?” “确实如此。”浅司点头。 佐助皱了皱眉。 心有疑惑的博人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他很想问一问,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75.封印术 在林间跳跃穿行的巨大蛤蟆上,四道身影均是神情沉重。 “必须要尽快找到他!”博人紧紧握拳,这个时候,因为担心鸣人,甚至连对浅司身份的好奇都暂时忘记了。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没有什么线索,恐怕得花不少时间。”自来也皱眉道。 “可如果这么浪费时间,在这期间,查克拉可能已经被夺走了。”博人咬牙道。 自来也问道:“话说回来,你所说的夺取查克拉,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是浦式手中的红色查克拉钓竿,一旦被他那个诡异的钓钩刺进身体,查克拉就会被轻易钓走。”博人说着,有些不解道:“但不知为什么,刚才他却没有成功。” 自来也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鸣人身上有封印术。” “封印九尾的术吗?”佐助说道。 自来也点头,“可能正是因为这道封印,才没让刚才那家伙得手。” 一旁,博人眼睛一亮,“那也就是说不用担心了?” “不,不能如此断言,万一那家伙试图强行破开封印,事情就糟了。”自来也语气一沉,“九尾之力会暴走,最坏的情况下,它可能泄露到外界,到那时,不光众人将陷入危机,鸣人也会死。” 博人张了张嘴,语气一急,“那还是快点找到他!” “这附近有数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佐助说道:“只能一处一处搜了。” 他的轮回眼虽然可以感知到大筒木一族的查克拉,但现在还未完全恢复,所以仅凭感知的话还是太过勉强。 而且有自来也和浅司在侧,他也要小心着不暴露身份,不然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神情紧张的博人,以及看似平静,可眼神同样急切的佐助,浅司静静站在一旁,反倒像是个看客。 有些时候,当知道了过程和结果,再走过一遍的时候,难免就会是这种风轻云淡的心态。 可他不知道的是,一直对他有所警惕的佐助,从未放下过对他的注意,此时看到他这副似淡漠一切的神情,心里竟有些生气。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浅司循之看去,看到了佐助眼神中的冷淡。 他有些疑惑,自己这是又怎么惹着对方了? …… 树林渐密,为了方便寻找,四人皆是跳跃奔行。 蓦地,佐助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远处。 “怎么了?”自来也紧跟在他的身边,见状问道。 “这感觉,不会错,是九尾。”佐助沉声道。 自来也一怔,竟然可以感知到么? 他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浅司。 浅司同样有所察觉,此时注意到自来也的目光,也是微微点头。 他知道自来也紧跟着佐助,一方面是担心鸣人,一方面是没有全然信任莫名出现的佐助和博人,只不过现在没有办法,所以才要依靠这两人。 同样的,浅司也能看出来,自来也对自己同样有些在意,不是关心的那种,而更像是怀疑和监视。 “就在前边!”佐助当先朝前方冲去。 博人紧紧跟上。 自来也眼眸沉了沉,与浅司相视一眼。 “先救回鸣人要紧。”浅司说了句,飞身追去。 …… 天坑下的溶洞,隐隐晦暗之中,被红色查克拉包裹的鸣人蜷缩在地上,旁边,穿着白色和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身影正要伸手去触碰。 这时,尖锐的破空声在寂静中出现。 大筒木浦式后跃闪过,随即看向来处,嘴角一勾,“哎呀呀,来的还真快啊。” 他肩扛红色的纤细钓竿,后腰还挂着个红色的鱼篓,此时一手叉腰,看起来嚣张而又有些莫名的喜感滑稽。 “咦,怎么还多了一个小鬼?”浦式看向浅司,有些疑惑。 “少说废话,赶紧把他还给我们!”博人握拳道。 “请不要那么心急,我刚想出抽取查克拉的方法。”浦式微笑道。 博人一愣,“什么?” “九尾的查克拉。”自来也语气一沉。 “我来对付他,鸣人交给你们!”佐助冷声开口,话还未落,人已朝浦式冲去。 浦式浑不在意地甩出鱼钩。 佐助挥剑挡下。 浅司却看到了浦式露出的冷笑。 鱼钩在半空变向,猛然射向佐助的后背。 浅司眉间微皱,更有些意外之色,因为佐助竟然没有躲过,鱼钩刺进了他的体内。 佐助登时僵硬在原地。 对面,浦式嘲讽一笑,一把扯回鱼线,得意地看向鱼钩,看清后却是愣住了。 “怎么可能?”他看着空无一物的鱼钩,然后看向佐助。 在佐助的背后,一个淡淡的封印术式若隐若现。 “看来果然能靠封印术来抵挡。”自来也说道,这是在来时,他配合对方印上的术式。 这时,博人已经朝鸣人跑去。 “没事吧?”他很是担心,蹲下后,想要去拉起鸣人。 “危险!”浅司脚下一动,一把扯住博人的衣领,将他朝后拽开。 “好快的速度。”自来也眼神闪了闪。 唰! 红色的暴动查克拉如起沸般冒泡,像是一件披在鸣人身上的外衣,他手足并用地趴在地上,牙齿因查克拉的激发而变的尖锐。 “这是?”博人愣住了,像是吓傻了一样。 “已经开始暴走的九尾查克拉。”浅司说道。 此时的鸣人浑身散发着凶厉的气息,一双眼睛也成为了如兽般的血色竖瞳,口中不时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外泄的九尾查克拉在身后隐隐摇晃,犹如尾巴。 博人喉间咽了咽,身子有些颤栗。 这时,鸣人猛地跃身而起,朝博人扑来。 博人还愣在原地。 浅司抓着他的衣领,向后闪开。 博人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鸣人,眼中极为复杂,他挣脱开后颈的手,朝鸣人走了过去。 “这不是真实的你,对吗?你一定可以做到清醒过来的。”哪怕他强装镇定,也难掩紧张,不过发自内心的情感似乎真的感染到了鸣人,凶厉而狂暴的气息逐渐微弱下去。 可不等博人露出喜色,鸣人便突然朝他抓去。 啪! 自来也及时赶到,一手封印按在了鸣人的额头。 九尾的查克拉被重新封印,鸣人也渐渐安静下去,昏睡在自来也的怀里。 至于博人,则又落到了浅司的手里。 另一边,浦式白眼中浮现红色波纹,半空中一个边缘不规则的缩小黑洞蓦然出现。 76.安静旁听的帅锅 半空出现边缘不规则的黑洞,浦式身形一闪,便飞入其中。 “这次我先撤了。”他朝底下众人笑着挥手,仿佛离别的友人一般。 佐助持剑不忿,却因瞳力没有恢复,只能眼睁睁看着。 至于一旁的浅司,则是看着那黑洞消失,眼神闪了闪。 “黄泉比良坂。”他心道,这就是浦式的瞳术,究极的时空间忍术。 “先离开这里吧。”佐助看了他一眼,朝自来也等人说道。 …… 天边已是黄昏。 在山上看落日,别有一番风味。 自来也给博人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势。 傻儿子刚才完全被鸣人吓坏了,现在还心有余悸,自来也便与他说起鸣人小时候的遭遇和往事。 “鸣人体内的九尾之力过于强大,所以他从小到大,一直被村里的人敬而远之。” 自来也看着鸣人,眼神温和,也有着心疼和欣赏,“以前九尾袭击过村子,四代火影将它封印在了鸣人的体内。鸣人为了村子,成为了九尾妖狐的容器,但村民们并不这样看待他,可即使如此,他还是积极的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虽然是个傻瓜,却也在一点点进步。” 博人有些动容地看着仍在昏睡的鸣人,表情复杂。 自来也眼睑低了低,“有着那种遭遇,人们怕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你硬将他归为怪物之流,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博人连忙道。 自来也看着他的脸上的着急,忽然笑了下,“我明白。” 一旁,浅司站在崖边,静静听着,自来也的这番话发自内心,而且并不单单是说给博人一个人听的。 这时,鸣人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 “我被那个钓竿男抓住...”他看着眼前几人,看到了博人手上包扎的绷带。 “对不起。”鸣人眼神一黯,低头道歉。 “没事的,伤口很浅,不用在意。”博人连连摆手,开玩笑,傻儿子哪能让老爹低头。 鸣人低着头,双拳紧握,无比自责。 “只凭现在的我,根本没能力带回伙伴。”他语气难过而坚韧,“我必须要变得更强!” 浅司怔了怔,下意识看向一旁沉默着的佐助。 夕阳落在佐助的侧脸,哪怕有立领的遮掩,也能看到那抹消融了冷漠的温柔,他这一生都被鸣人温暖着。 浅司心中也犹被触动,想起了那个在怀中长眠的傻瓜,如果一直冷冰冰的,或许就不会死掉了。 这时,自来也朝博人问道:“你要不要也一起跟我修行?” 鸣人和博人皆是一愣。 “那个叫浦式的家伙还会出现对吧?”自来也看向崖边的佐助。 “是。”佐助背对着这边,情绪难明。 “那咱们得想个对策。”自来也看着面前的鸣人跟博人,“你们俩一起修行,怎么样?” 博人听后,有些犹豫。 “取材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自来也起身,朝山下走去,“你好好考虑一下。” 浅司不禁摇头,这么放心就走了,也不怕浦式杀个回马枪。 忽然,他注意到了佐助的目光,对方朝他看了过来,半晌没有开口。 浅司皱了皱眉。 “你是宇智波的族人?”佐助似是斟酌着,问道。 旁边,本来在想着什么的博人一愣,连忙看了过来,“宇智波?” 他张了张嘴,目光在佐助和浅司两人身上看过。 “怎么会,不是说佐助叔叔是最后的宇智波了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问。 但被佐助以眼神制止了。 博人将话憋了回去。 而此时,鸣人好像才注意到浅司一样,惊讶道:“浅司?你怎么会在这里?” 浅司暗暗撇嘴,好家伙,现在才看到我吗?友尽! “因为偶然路过。”他笑了笑,“看到你像一条鱼一样被人钓走了,所以跟了上来。你好逊啊,呐撸多。” 鸣人顿时不忿,叫嚣起来,“那是我一时大意,等下次一定把那个钓竿男揍扁!” 博人眼角跳了跳,不由抚额,同时也有些意外,浅司?这个人竟然是跟爸爸认识的么,可是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或者,家里也应该有照片才是。 但都没有,以前也从来没有见过。 而佐助看着浅司,本能地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是警惕么,还是有所察觉?他一时不能肯定。 浅司朝他看了过来,说道:“是,我是宇智波的族人。” 佐助本来是想说什么的,但当看到他平静的表情后,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该提醒对方吗?可那样的话,一定会影响到未来的走向。 佐助轻呼出口气,最后道:“等下次浦式来的时候,你的写轮眼或许可以帮上忙。” 浅司轻轻一笑,“我会的。” 博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看过,他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不是现在,而是在以后。 他决定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问一问。 …… 第二天,蓝天白云,大晴天。 树林边。 “那个叫浦式的家伙,实力深不可测,而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目标是你,鸣人。”自来也说道:“我们必须要制定对策。” “所以要修行啊。”博人凝重道。 “可为什么是我俩一起?”鸣人不解道。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俩的查克拉性质很接近。”自来也说道。 “我们?”鸣人翻了个白眼,有些狐疑地看着博人。 博人一头冷汗,干干道:“是啊,为什么呢?” 树上,浅司笑了笑,因为你俩是父子啊。 “之前的那场战斗中,你的查克拉差点跟鸣人同步。”自来也认真道:“按理来说,查克拉同步是很难的,所以我要训练你们有意识地使彼此的查克拉同步。” “查克拉同步?” “没错,查克拉同步有可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招式。”自来也说道:“用它打浦式一个措手不及。” 鸣人一听,顿时兴奋道:“好像很厉害啊,具体是什么招式,比螺旋丸还厉害吗?” “这就不知道了。”自来也笑道:“不过,说不定练着练着就摸索出来了,现在先把身体活动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浅司认真看着草地上尝试查克拉同步的父子二人,不时听着自来也的指点,将之记在心里。 这不仅仅是对鸣人和博人的修行,也是他跟自来也学习的机会,而既然对方没有背开他,显然并不吝啬多一个旁听者。 毫无疑问,自来也对查克拉的理解绝对是顶尖的,不然也不会修炼出仙人模式。 虽然他现在多是在讲解要如何做到查克拉同步,但其中对于如何做到查克拉的性质变化,有关于‘流’跟‘力’的解析,都让浅司受益匪浅。 浅司看向自己的手心,淡淡的查克拉涡旋凝聚又散去。 77.挚友 浅司坐在树上,看着太阳渐渐落山,这一天又要过去了。 树下,鸣人和博人还没有做到查克拉的同步,哪怕是又从基础开始练习,也因为急躁和少默契而失败了。 这俩家伙又都是倔脾气,后来更赌气似的谁也不理谁。 “哎呀,又到了取材的时间了。”自来也打着哈欠,看向两人道:“我建议你们先停下来想一想,而不是盲目较劲。” 话说完,他回头看了眼树上的浅司,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人便离开了。 博人也很快独自离开。 佐助不知去了哪里。 林边的练习场,只剩下了浅司和鸣人。 鸣人一下躺在地上,吐出口气,“我是不是很没用?” 他的声音有些低,就像在自己问自己,如果不认真听的话,几乎听不见。 浅司靠在树杈上,掌心里是缓缓凝聚的风球,而又在下一刻消散,风旋刮到身边的树枝,打落零散的叶子。 树叶悠悠飘到鸣人的脸上。 “怎么,从小不服输的你,现在就打算放弃了么?”浅司问道。 “不是放弃,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也做不了。”鸣人低声道:“同伴离开的时候是这样,之前的战斗又是这样,还伤到了博人。” “那是因为九尾影响到了你,并不是你的本意。”浅司说道。 “可我...”鸣人抓着叶子放在眼前,举着看向天空,脸上充满了自责和失落。 “你要更加努力,才能保护身边的人。”浅司说道:“同样,因为九尾的存在,你也需要强大自我,将它压制。” “我能做到吗?”鸣人毫无底气。 “一次的失利不代表永远失败,况且你所面对的敌人,是比大蛇丸还要强大的存在,但这并非不可战胜,只要你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无论阻挡在眼前的是什么,都能将其击碎!” 浅司的语气充满鼓励,还有百分百的信任,“我会永远相信你,而你也要如此相信自己,永不放弃。” 他是如此真挚,鸣人听后怔住了,难掩感动。 浅司并没有看他,而是在心里笑了笑,如果是别人,哪怕是佐助都不一定能做到。但你可以,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挡你前进,因为你是漩涡鸣人。 “谢谢你,浅司。”鸣人认真道,眼中逐渐燃烧起斗志,“我一定可以的!” 浅司看过去,微笑道:“当然,你可是要继承火影这个名号的人。” 鸣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双拳一碰,热血十足。 “修行继续!” …… 天色渐渐阴沉起来,然后是零星的小雨落下。 鸣人还在不断凝聚着查克拉,手上的皮球不断变换着形状。 哪怕气喘吁吁,也在努力坚持着。 浅司静静看着。 佐助提着便当出现在一旁的树上。 两个人的目光都是看向鸣人。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浅司轻声道。 他还是放不下佐助对自己使用幻术的事情,或者说,是对未来的好奇。 为什么对方与记忆中一模一样,难道说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他很想从佐助口中听到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希望,一个能朝前看的希望。 “没有。”佐助面不改色道。 浅司看了过去,可树叶和落雨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这时,鸣人终于停了下来,他扶着膝盖喘气,“咦,叔叔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佐助从树上跳下,“修行的还顺利吗?” 鸣人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只是这种程度,还差得很远。” 他走到树下,双手枕在脑后。 雨打在树叶上,鸣人忽然问道:“叔叔,你有重要的朋友吗?” 佐助一怔,随即应了一声。 “我也有,但不知道该称他为朋友还是对手。”鸣人说着,然后朝浅司一笑,“我是说佐助。” 浅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么刻意地对着我说,是在扎我的心吗? “我俩现在因为想法不同而闹翻了,可我放不下他。”鸣人说道:“可能在他看来,我是在多管闲事。” 浅司知道,因为佐助离开村子的事情,鸣人心里一直憋着,如今终于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倾诉。 他看了眼佐助,在想自己这会儿是不是该离开。 “那你为什么跟着自来也修行?”佐助问道。 “我非得变强不可!”鸣人握拳道:“为了和佐助好好谈一谈,可我现在的能耐...” “我有一个朋友。”这时,佐助开口道:“有一天,他为了达成目的,选择了离开挚友的道路。因为他认为斩断一切,才能变得强大,当时他没有看清,不,是他根本没去关注,那个比任何人都更担心自己的挚友。” “那人后来怎样了?”鸣人好奇道。 “最后他的性子被纠正了过来,换成别人早就放弃他了,可他的挚友却坚持到了最后,贯彻了自己说的话。”佐助看过去,“可能,他是个特别不服输的人吧。” “不服输啊。”鸣人握了握拳,“在这方面,我也是有些自信的!” “我想也是。”佐助转头的时候,浅司看见他好像是笑了。 “那他们两个人,最后有没有和好?”鸣人问道。 “嗯。”佐助轻轻颔首。 “那我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泄气!”鸣人笑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傻乎乎的。 不知何时,雨停了。 “我也不会输给那位挚友。”鸣人说道:“我会变强,强到连博人都能保护的程度!” 浅司突然有些颓废,为什么自己的鼓舞对鸣人来说,更像是三分钟的热度,可来自佐助的鼓舞,却让鸣人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不都说青梅不敌天降嘛,怎么在自己这还崴泥了呢? “对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鸣人说道。 “不行。”佐助将便当递过去,“好了,吃完这个赶紧去跟博人和好,继续修行吧。” 鸣人接过便当,笑着说道:“想不到叔叔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其实人还很不错。” “对吧,浅司?”他抬头看向浅司。 佐助同样看了过来,眼神似有些许波动。 “还好吧。”浅司与之相视,马上移开。 佐助似是笑了下,转身离开。 在心底,他当然是在意浅司的,因为他的挚友并不只有一个。 …… 78.自来也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博人似乎是想通了,主动来找鸣人和解,然后两人继续修行。 浅司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林边,自来也靠在树上,像是在等他。 “自来也大人。”浅司打了声招呼。 “之前你不告而别,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自来也说道。 浅司说道:“是因为突然有事,所以才离开,抱歉。” “那么这一次呢?”自来也看着他,问道:“这一次回到村子,是打算恢复木叶忍者的身份,还只是路过?” 浅司之前说过只是路过这里的话,但明显能听出是说辞,自来也想要亲口确认。 “应该不会停留太久。”浅司只能这么说。 “现在吗?”自来也问道。 浅司摇摇头,“起码在看到鸣人安全之后吧,先解决掉浦式这个麻烦。” “那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呢?”自来也问道:“作为鸣人的朋友吗?” 浅司一怔,“当然。” “以一个游离在木叶之外的朋友的身份?”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见过「晓」的成员。”自来也目光微沉,“或许,你可以脱下外套。” 浅司眉头皱了下。 自来也站在他的面前,开口道:“是宇智波鼬让你加入晓的么?还是说,只要是离开村子的宇智波,都可以成为那个组织的一员?” 浅司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此行回木叶,是否还有别的目的,可如果被鸣人知道你的身份,作为朋友,他应该会很难过。”自来也说道:“如果你真把他当做朋友的话。” 浅司抿了抿嘴,“鸣人一直是我的朋友。” “可你现在所在的组织,正以鸣人为目标。”自来也沉声道:“诸如浦式,也都是为了获取九尾而来。” “所以,您也是在怀疑我吗?”浅司问道。 “你有足够让我怀疑的可能。”自来也说道。 浅司沉默片刻,道:“我的确加入了晓,他们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抓捕尾兽。” 自来也同样默然看着他,半晌,忽然问道:“你是在为谁做事?” 浅司抬眼看去。 “该不会还是团藏吧?”自来也淡淡一笑,眼睛眯了下,“还是说,纲手?” 浅司眼神微缩。 “果然是她。”自来也一直在观察他,此时,脸上的凝重忽然就消失不见,转而是惫懒的笑意,他‘嘁’了声,摆摆手,“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 浅司心下一松。还好自来也没有深入计较,不然要是被对方盯上,或是因怀疑而对自己出手的话,那可真是一件麻烦事。 “她要你做什么?”自来也凑过来,脸上哪还有半分紧张或是怀疑之色,反而恢复了往日好色仙人的神情。 “搜集情报。”浅司并无隐瞒。 自来也一把搭住他的肩膀,“是她让你加入晓的?什么时候,不会在短册街就密谋了吧?她竟然早就知道晓的事情么,看来这些年她在外面也不是无所事事啊,还真不能小看她。” 浅司嘴角动了动,有些不自然地抖了抖肩膀。 “她很难伺候吧?”自来也挑挑眉,“你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就要来汇报,她是不是对你的要求很苛刻?” 浅司瞥眼看去,“您是想打听消息吗?” “啊,怎么会。”自来也撇撇嘴,“难道你所掌握的情报,会比我还多吗?” 浅司笑了笑,“那更多的情报,我想纲手大人应该会通知您的。” “小气。”自来也抱着胳膊,靠在树上。 浅司一时也沉默下去。 “我不会多打听你的事情。”自来也忽然开口,语气严肃,“但我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到时候连自己都出不来。” 浅司点点头,“我会的。” “你现在年纪还小,身为宇智波的族人,听鸣人说你的天赋还不错,本该有大好的未来。”自来也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昏沉下来的天空,“现在不是战时,像你这种年纪的小鬼却要身涉险地,去搜集情报。” “你会怪村子吗?”他看过来,问道。 浅司知道他所指的并非只是这一件事情,其中还包括了自己并没有如佐助那样,继续留在忍者学校修行,而是被团藏带走一事。 或许,还有宇智波灭族。可能自来也猜测,其中真相自己在团藏手下做事的时候,已经接触到了。 毕竟那是根,是木叶最为残酷的地方,绝不是忍者学校的修行和课程能够比拟的。 “不会。”浅司说道。 自来也有些意外,因为他从眼前之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平静的坦然,那里面并没有怨恨,也无虚假。 “为什么?”他下意识道。 “因为我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因为自身实力的弱小,只能如此。”浅司说道:“而村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村子的选择。并且,身为宇智波,同样有接受这一切的器量。” 自来也心里有些惊讶,器量,这是他在第二个宇智波族人口中听到,而如果对方真是这么想的,那他无疑会成为不逊色于鼬的忍者。 他希望看到。 “原来如此。”自来也低头一笑,“拥有着这样器量的你,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忍者。” “我会的。”浅司点头道。 “但我不希望你会因力量而迷失自己。”自来也说着,隐有告诫,“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能见识到的以及修行的选择也有很多,力量并非是忍者最终的追求。” 浅司知道,对方这是因为佐助叛逃的事情,而对自己告诫。 “我明白。”他同样认真。 “那就好。”自来也看过来,“为了不让鸣人多想,我建议你即刻动身离开吧。” “那浦式?” “我会对付他的。”自来也笑了笑,“再说,不还有他嘛。” 一旁的树后,佐助不知在那偷听了多久。 浅司并不感到意外,“这位大叔有对付浦式的自信吗?” 大叔?佐助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浦式的实力很强没错,但并非不可战胜。”佐助说道。 浅司不由腹诽,这还真是成长了的佐助啊,像这种话,年轻时的佐助肯定是说不出来的。在鼬灵魂升天之前,他在战前不会考虑太多,即便在战斗中会思考,但更多的还是莽。 哥哥啊。浅司忽地笑了下,“那看来的确是不需要我了。” “不过,你要是愿意留下的话,未尝不可。”佐助淡淡道。 79.战术制定的开始 听到佐助说要浅司留下,自来也眉头一皱。 他之所以不向村子寻求援助,一方面是因为此时的村子里人手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浦式的实力。那种诡异的时空间忍术,如果要对付他,很可能会因战斗殃及无辜。 而且,身为三忍,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再加上眼前这个帮手,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但浅司不一样,他现在是成功潜入晓组织内的一员,更是宇智波的族人。不同于鸣人体内有九尾之力,浦式不会杀死鸣人,但不代表不会杀死其他人。 自来也其实还是有些担心浅司的。 “身为宇智波的族人,他应该拥有不错的实力吧。”佐助开口道。 自来也看向浅司,发现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随便你吧。”他只好摆摆手,“不过自己要小心。” “一定。”浅司点头。 “不过说起来,你倒是有些奇怪。”自来也看向佐助,摸着下巴道:“和鸣人才认识没多久,就对他掏心掏肺。” “他和我以前的一个熟人有些像。”佐助随口说道,像是根本没听出自来也语气中的怀疑和试探。 “喔,原来如此,以前的熟人。”自来也拖了个长音,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还赶时间。”佐助说着就要离开。 “说起来,你...”自来也低头一笑,随即看向他的背影,眼眸微沉,“是宇智波佐助吗?” 背对的佐助猛然一顿。 浅司看向自来也,这个高大的身影,在此刻的黄昏下,竟如狮子一般。 场间一时陷入沉默。 自来也注视着佐助的背影,忽然咧嘴一笑,很是惫懒,“开个玩笑。” “这怎么可能嘛。”他仿佛不在意地说着,转而就哈哈傻笑起来。 佐助回头,刚好迎上浅司看来的目光。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浅司也是一笑,“佐助脾气又臭又倔,可这位大叔却连鸣人都觉得人好。再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是未来的佐助穿越回来了?” 说到最后,他像是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异想天开一样,摇头失笑。 佐助却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瞳孔不由放大了一下,但马上,看着对面那家伙也傻笑的样子,他就想起了对方刚才说自己的话。 什么叫,脾气又臭又倔? 还真是个不讨喜的家伙,从小就这样。佐助哼了声。 “好了。”自来也靠在树上,看向佐助,“经过先前一战,我能体会到你们的确是真心实意想帮鸣人,但你们身份成谜也是事实。不如,做个交易如何?” 佐助看过来,收拾心情,“什么交易?” “我不再深究你们的秘密,而你们,则把有关浦式的情报给我。”自来也笑道:“所谓互帮互助嘛。” 佐助沉默片刻,点头道:“那就劳你费心了,不好意思。” “交易成立。”自来也一拍手,“那么,浦式现在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现他的动向之类的?” “还没有什么发现。”佐助语气一凝,“但他来这是为了获取查克拉,最终目的,还是强大的九尾查克拉。” “这样么。”自来也陷入沉思。 “很抱歉用卖艺人的身份骗你们。”佐助看向面前的两人,“以我们的立场,实在不方便透露身份,但想保护鸣人不被浦式侵害这一点,却是千真万确。” 他说道:“万一九尾的查克拉到了浦式的手里,我们忍者就没有未来了。” 说到这里,佐助下意识看了眼仿佛是在考量着什么的浅司,说到忍者的未来,其实还有一个变数... “既然如此,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护好鸣人,以防九尾被夺走。”自来也语气一沉。 佐助点头道:“现在知道浦式抽取查克拉的术,能靠你的封印术来抵御。” “但我的术也并非万无一失,况且鸣人的封印术也十分特殊,而他九尾化的时候,也容易被获取一部分查克拉。”自来也问道:“浦式他还会什么招式?” “他能用特殊忍术进行空间移动。”佐助说道。 “时空间忍术的范畴?”自来也一惊,随即凝重道:“这就棘手了,那样不就猜不到他会在哪里出现了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只要他一用那个术,我就能感知到。”佐助说道。 自来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佐助道:“他肯定还会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招式。” “敌人的实力果然是个未知数啊。”自来也思忖道:“总而言之,我们需要制定战术,对抗浦式,保护九尾和鸣人。” 说着,他看向浅司,“幸好现在我们的力量也增强了。” “自来也大人客气了。”浅司说道。 佐助想了想,问道:“他们俩的修行呢?” “我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尤其是鸣人不够机灵,配合连招这种事,他可能练不会。”虽是这么说,但自来也还是有些信心道:“但话说回来,孩子们也是未知数啊。” 他轻笑道:“尤其是博人不光查克拉,还有其他地方也和鸣人莫名相像,可能是因为他有一双直率的眼睛吧。” 佐助嘴角轻轻抿起,犹如欣慰。 …… 接下来,为了制定战术,自来也当然要了解一下同伴的一些情况。 “也就是说,你现在的状态,并不能全力战斗?”自来也看向佐助。 佐助轻叹口气,“多亏你的封印术,这次才没被夺走查克拉,但在之前和他的战斗中,被夺去的查克拉还没有恢复。而他也早已看出,我无法全力应战。” “原来如此。”自来也思忖道:“你刚才说,浦式会使用特殊的术?” 佐助点头。 “那你去阻止他使用术,我趁此机会用封印术对付他,然后用蛤蟆油弹攻击,浅司就负责在一旁策应。”自来也说着,又有些担心道:“说起来不难,可他明显身手不凡,肯定没那么简单。” “要是我能多凝炼一些查克拉就好了。”佐助有些无奈道:“可惜眼下确实没有更有效的招数了。” 浅司站在树旁,听着两人的计划。 此时闻言,他很想大喊一声:狗贼!还我一瞥九个地爆天星的萨斯尅! 80.训练 “那本来以为你只需要策应,现在看来,或许你也要担任主攻的位置。” 自来也看向浅司,说道:“所以我需要知道你所能发挥出来的实力,究竟能有多少。” 佐助同样看了过来,他并没有多么好奇,因为要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宇智波浅司的话,那他自认,恐怕就只有同为宇智波的自己了。 对方的实力如何,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的浅司,拥有着领先当时的自己数年修行的实力。 这不单单是运气,更是令人恐怖的天赋,哪怕这家伙总是自嘲天赋平平,可实际上,却是唯一一个得到宇智波斑的认可,并最终超越了对方的宇智波。 这也是佐助让浅司留下的原因,因为对方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 一旁,浅司听了自来也的询问,沉默片刻,便道:“您应该知道,我的哥哥是宇智波止水。” 自来也一怔,下意识点头,却不太明白他为何提及这个。 “我的眼睛,看到了他曾领略过的风景。”浅司如是说道。 真是委婉又文艺的说法啊。佐助面无表情,心里却不由一笑,就跟小时候一样,还总是说自己装酷,其实他才是最臭屁的那一个! 自来也却是瞳孔一缩,心中惊讶万分。 这是说,万花筒写轮眼么? 可他才多大的年纪,或者,该说不愧是宇智波吗?自来也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个宇智波的天才忍者,宇智波鼬。 真是天赋可怕的一族啊。自来也想着,但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你是指,如止水一样的眼睛吗?” 浅司默默点头。 自来也深吸口气,沉声道:“所以,你离开根...” “是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了一些事情。”浅司说道:“然后在离开的时候,侥幸开眼。” “团藏也一定知道了?” “是的。”浅司对此并没有隐瞒的必要。 一是既然要与大筒木浦式对上,那自己肯定不能划水,如果再保留实力,那既有失道义,也太蠢了些。 二来他们都是可信的人,作为豪杰的自来也、天命之人佐助、预言之子鸣人还有傻儿子博人,都是可信的。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他们都无法信任的话,那世界真就会遁入黑暗。 “原来如此。”自来也点头,眼中有些感慨,肩上更莫名多了一种被信任的重量感。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我们共同努力了。”他认真道。 “当然。” 浅司和佐助相视,两人皆是浅然一笑。 …… 夕阳渐渐沉下,火影岩上,浦式肩扛鱼竿,一手叉腰。 “这景色真美啊。”他看着天边的落日,晚霞隐没在山峦树林之中。 “但我也该行动起来了。”浦式飞至半空,迎着晚风,抬手抓向太阳,一下握紧。 “我要得到九尾全部的查克拉!” 他无声笑着,猖狂而恣意,仿佛看到了灿烂的未来。 …… 次日,大好的晴天。 浅司躺在草地上,看着在林边训练场上较劲的父子俩。 他们的查克拉的确可以产生共鸣,但一直不得方法,屡试屡败。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可能早就放弃了,但这两个人,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浅司抬起手,看着光洁的掌心。 “如果,集中在一点上呢?”他说道。 “什么?”正挠头苦闷的鸣人愣了愣,看过来。 浅司捏起一片树叶,朝鸣人晃了晃。 鸣人开始还有些不解,但马上双眼就是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你们在说什么啊?”博人疑惑道。 鸣人从口袋里拿出笔,拽过博人绑着绷带的右手,在上面画了个图案。 “木叶的标记?”博人目光眨了眨,看着掌心上的记号。 “你就想象,把查克拉集中在这里。”鸣人说道。 博人‘啊’了声,随即一拍手,“我明白了,把两个人凝练查克拉的目标,集中在一个点就行了!” “就是这样。”鸣人笑道,一捶手心,“开始吧!” 两人虽然找到了窍门,可因为刚才查克拉消耗太多,这一次还是失败了。 “查克拉耗尽了。”博人有些气恼,但仍难掩喜色,“不过这次没有感觉到阻力,你这个办法果然可行。” “那是自然。”鸣人嘿嘿笑着,朝看着这边的浅司挑了挑眉。 浅司‘嘁’了声,眼神忽然一动,身子坐直,朝林边看去。 那边,粉色的小樱攥着拳头,一脸沉重地朝这边走来。 “小樱?”鸣人有些疑惑。 小樱直接略过他,看向一旁的博人,“打扰一下,有事问你。” “什么事?”博人一愣。 小樱将手里的纸条展开,放到两人面前,认真道:“这张纸条是那个和你同行的男人落下的,虽然只能看清只言片语,‘博’、‘佐助’、‘借’、‘佐良娜上’。” 博人听完,当场就懵了,因为这是佐良娜留给佐助的字条! “虽然不明白上面的意思,但这上面清楚写着佐助的名字。”小樱脸色凝重道:“你们知道佐助的消息?” 博人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你们的身份也是,只知道是卖艺的,名字和其他信息统统都不知道,也一直没见你们卖艺。”小樱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博人完全被问住了,他本来就不是智慧型的,尤其现在被小樱阿姨这么咄咄逼问,真是盖了帽儿了。 鸣人适当解围道:“好了小樱,别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嘛。况且,这小子怎么可能认识佐助。” “鸣人你别说话。”小樱瞪他一眼,然后看向博人,“那好,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识佐助吗?” “我觉得...”博人看着眼前逼近的两人,喉间咽了咽,“我可能不认识吧。” 小樱明显不信,还想再问。 “说不定是同名的人呢?”一旁,浅司走过来。 博人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是同名,同名的人。” 鸣人也是松了口气,“原来是同名啊,吓我一跳。” “可是...”小樱难掩失望,她心里真的好想知道佐助的消息。 “我们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卖艺人,并不认识你们的朋友。”博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81.黄昏后 小樱有些失落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因为误会和打扰到博人而道歉。 浅司看着她的背影,说起来,除了小时候在忍者学校见过小樱一次,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对方。 的确是长大了,经历了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尤其是佐助的离开,她也得到了成长,新的三忍都已经在路上了。 浅司轻呼口气,那自己,也不能落后了。 “哎呀,刚才忘记介绍浅司给小樱认识了!”这时,鸣人忽然怪叫一声,颇为懊恼。 “下次吧。”浅司笑了笑。 鸣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下次,又是下次。” “对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浅司,“说起来,咱们是不是要好好说说上一回的事情?” “什么事?”浅司疑惑道。 “短册街啊,你竟然忘了!”鸣人有些生气道。 浅司笑了下,“可你现在,不是查克拉还没有恢复过来吗?我不能占你便宜。” “说的也是。”鸣人撇撇嘴,不太甘心。 博人看着两人,心想他们的关系看来真的很好。他看向浅司,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后来没有有关这个人的任何消息。 “好了,你们不是还要修行么,别浪费时间了。”浅司说道。 “那你要不要一起加入进来?”鸣人说道:“螺旋丸的话,你应该已经学会了吧?” 博人有些惊讶,这个人,他也会螺旋丸? 浅司想了想,伸出手,掌心查克拉涡旋而出,眨眼凝聚成球。 “好,好厉害。”博人有些呆愣,这螺旋丸根本没有搓。 鸣人当然也很惊讶,他嘴角动了动,还是道:“你能练到这种程度,只能说马马虎虎吧,比起我来,还是要差那么一些的。” 浅司散去手中的查克拉,微笑道:“当然,螺旋丸以后的进步空间还很大,我会好好修习的。” 这话听在鸣人的耳里没什么,可博人却不由多想了,螺旋丸后续的开发版本,他在木叶丸老师的身上看到过。 是无心之言吗?因为佐助的态度,博人现在对浅司可谓是十分好奇。 “行了,你俩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了。”浅司说道。 他早就注意到了博人异样且带着探究的目光,自然不想被对方缠上。 所以说完,他不等两人回答,直接瞬身消失。 “好快。”博人惊讶道。 “是吧,浅司可是很强的。”鸣人笑了笑,然后狠狠挥拳,“不过终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他!” “当然。”博人也是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认可和肯定。 然后,他说道:“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吧。” “浅司吗?”鸣人一怔。 “没错,你们是好朋友吧?”博人说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很好的人。”鸣人认真道。 事实上,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跟浅司不论是见面还是相处的时间,都很少。但他就觉得浅司是一个好人,值得交往和托付的同伴。 因为小时候对方所表露出的真诚善意,始终让他记在心底。 “那你跟我说说吧,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博人说道。 鸣人挠了挠头,“这有什么好说得嘛。” “哎呀,反正也没有事情,我想听。”博人拉着他坐下。 鸣人实在拗不过他,坐下后,干咳一声,开始讲述起来。 不远处,浅司背靠着坐在树上,仰头看着枝叶间细碎的蓝天白云,光影斑驳在他的脸上,笑容舒心而温暖。 …… 天色渐晚,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浅司还在想着浦式,下面的鸣人就叫了起来。 “喂,浅司,该走了。”鸣人招呼道。 浅司回神,应了声,从树上下来。 “今晚别住旅店了,去我家吧。”鸣人说道。 浅司笑了笑,“你家那么小,光是博人的话都有些挤了吧?” 鸣人脸色一红,难免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不能争辩的事实,跟其他小伙伴相比,还住着村子里的福利公寓的自己,的确是个穷小子了。 不过浅司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 “虽然不能去你家,但一起吃顿饭还是可以的。”浅司心底一软,道:“我请客。” 鸣人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可要吃大碗的拉面,好好宰你一顿!” 博人嘴角不由抽了抽,拉面,你是认真的吗? 他看着浅司,想着不久前才听到的有关对方的一些事情,其实说起来也并没有多么详细,只是一点点罢了。 可是,他还是没想到爸爸竟然对浅司有这么深厚的羁绊。而在经历过之前九尾查克拉暴动的事情后,博人现在已经可以理解鸣人对友情的珍视了。 能让爸爸这么重视的人,浅司,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吧。博人心里这么想着。他觉得有关对方的事情,还是要等回去之后才能问清楚,所以现在就没有那么纠结了。 而看到博人莫名的放松,浅司略有几分疑惑,不过并未深究。 “那么,目标一乐拉面,出发!”他挥了挥手。 “啊?不是吧,真要去吃拉面啊。”博人张了张嘴。 鸣人嘿嘿一笑,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快点快点!” 三道身影,在夕阳下朝村子走去。 …… 黄昏的街头,人很少。 鸣人胳膊枕在脑后,左右分别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和重逢的伙伴,他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洋溢着掩不住的笑容。 “鸣人。”这时,对面有几道身影走来。 “鹿丸?”鸣人一愣。 迎面来的正是新一代的猪鹿蝶三人组,鹿丸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老成,此时双手插兜,好奇道:“你们最近在做什么?” 鸣人干咳一声,一指博人,“杂耍,我最近在跟他学习杂耍。” “啊?”鹿丸显然是不太相信的,顺便目光也落到了一旁的浅司身上。 他眼里浮现些奇怪之色,这个人穿的有些厚,难道是油女一族的人吗?只不过以前没见过。 一旁,丁次听了鸣人的话反倒信了,憨憨道:“那你练得顺利吗?” 鸣人跟博人相视一眼,马上好兄弟似的揽住彼此的肩膀,“那可是老顺利了!” “那就好。”鹿丸敷衍地说了句。 浅司在看旁边的井野,她也在看他。 82.她可以做女主吗 这时候的井野还有些青涩。 哪怕经历了木叶发生的很多事情,一个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愁的富家小姐,还是不像小樱那么快就成长起来。 “你...”井野眼中有些疑惑,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太肯定的样子。 她仔细看着浅司,忽然瞳孔张了下,“你是...” “不是。”浅司开口。 井野噎了噎,但马上道:“不对,你就是!” 她下意识抬手指着浅司,然后看向身边有些不解的鹿丸,“是他啊,浅司,宇智波浅司!” 鹿丸本来以为井野认错人了,或者是曾经见过的某个人,毕竟这小姑娘有些颜控,像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高冷的帅小子,的确是她会欣赏的类型。 他是没怎么在意的,可当听到井野说出‘宇智波’之后,鹿丸的眼睛顿时一缩,马上就将面前之人跟记忆里的那道身影重叠起来。 “宇智波浅司是谁?”丁次还有些慢半拍,他倒不是笨,只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鹿丸脸色有些凝重,本能地朝四下看了看。 “要不咱们去吃烤肉吧?”丁次指了指旁边的烤肉店。 这小胖子现在已经是反应过来了,而且与鹿丸的多年默契,让他只是看着对方脸色的变化,就明白了对方的担忧。 “我们当然不去吃烤肉,我们要去吃拉面。”鸣人还有些脱节,或者说是一时没想到,在村子里提起‘宇智波’会有什么影响。 而且,多年的寒酸生活,让他对烤肉店这种地方是敬而远之,哪怕现在是朋友们提议,他也下意识拒绝。 反倒是博人看着鹿丸熟悉的表情,马上就懂了。 他一把拉住鸣人的胳膊,就往边上店里拽。“你不是说要狠狠宰他一顿嘛,当然是要去吃烤肉了,这家店光是在外面闻着就很香啊。” “你这小子,昨天不还说拉面好吃吗?”鸣人怒道。 “哎呀,人家现在正在长身体嘛,怎么能顿顿都吃拉面?”博人嘴上说着,手上劲儿却不小,直接给鸣人推搡进了店里。 外面,鹿丸看向浅司,问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浅司看着眼前三人,想着自己这次心血来潮想跟鸣人一起吃饭,还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明明暗处还有团藏,自己还这么不加掩饰地行动,实在是大意了。 “我...”他有些犹豫。 “现在村子里需要人手的地方很多,我们身边并没有家族里的人跟着。”鹿丸说道:“更不会有暗部的忍者在附近。” 浅司看了他一眼,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井野。刚才,他正是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佐井,所以才有片刻的愣神,只是没有想到,会被对方认出来。 明明当初都还只是小孩子啊,不都说女生健忘,记性都不太好吗? “咱们还是同学呢,磨磨蹭蹭的。”这时,井野哼了声,故意道。 “好了,咱们也别让鸣人他们等急了,一起进去吧。”丁次笑着说道。 “好。”浅司点点头,当前过去。 身后,丁次有些担心地看向身边的好友,“鹿丸?” “没关系,阿斯玛老师很快就会过来。”鹿丸说道。 他当然还记得宇智波浅司,那个有些沉默寡言的宇智波小子,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并且跟当年相比,现在的对方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似乎都会给人莫名的压力。 这些年,在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又为何会在销声匿迹多年之后,突然出现? 鹿丸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好奇,尤其这件事的背后,还很可能牵扯出更大的隐秘,但他又有些忍不住地想要探明真相。 “还真是麻烦啊。”他低语一声。 …… 这家烤肉店的生意的确很兴隆,客人还蛮多。 博人拿着菜单,一脸开心地在点菜,鸣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不时会看向门口,直到门帘掀开,浅司和鹿丸等人走进来。 “这里,这里!”鸣人站起来招呼一声。 “这个笨蛋。”鹿丸翻了个白眼。 要是在平时还没什么,但现在他们可是跟一个‘机密人物’在一块儿,要是被心怀叵测的人发现了宇智波浅司的身份,一定会引来麻烦。 浅司笑着冲鸣人点点头,这时,井野看了他一眼,忽然走过来,把他外套的领子给竖了起来。 而看到他像是愣神的样子,井野并未在意,而是背着手朝座位那边走去。 “好香的烤肉。”丁次擦了擦嘴角。 鹿丸有些无语地朝他肚皮拍了下。 浅司看着关系永远默契的猪鹿蝶三人,有些莫名羡慕他们的友谊和这种陪伴。 他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这几天一直吃拉面,这回我可点了很多好吃的。”博人笑道。 井野闻言,看向鸣人,“你就忍心一直让人家吃拉面?” 鸣人撇撇嘴,“拉面有什么不好的?” “说实话,光吃拉面确实太单调了。”鹿丸还是比较斟酌着用词。 博人认可地点头。 鸣人看着这小子就有些生气,然后他看向身边的浅司,“你觉得拉面好吃吗?” “一乐拉面的味道很不错。”浅司有一说一。 “看吧看吧,浅司也这么觉得!”鸣人很开心,终于有一个跟自己口味一样的人,真不愧是浅司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他。 鹿丸很想说,这可能是他在照顾你的情绪。 不过,他看着浅司,心想这家伙看起来有些冷淡,竟然还会有体贴和细腻的心思么。 本来鹿丸还以为,这又会是另一个佐助,只不过现在看来,是要比佐助好相处一些。 “呦,不好意思,好像是迟到了。”一个身上带着淡淡烟草味的中年人,叼着烟卷走过来,“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来人说着,很自然地坐在了浅司的身边。 漂亮啊,阿斯玛!鹿丸赞赏地抛过去一个眼神,果然是最值得信赖的男人,一眼就察觉到了端倪。 来人正是三代火影之后、木叶上忍、(计量单位)阿斯玛。 此时,阿斯玛同样以眼神回应鹿丸,俩人默契地一切尽在不言中。 浅司看着两人自认为隐蔽地在众人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忍不住想拍桌,你俩搁这练剑呢? 83.井野 (布谷布谷~) “咳咳。” 鹿丸注意到了浅司的目光,轻咳一声,“嗯,点好餐了吗?” “点好了!”博人举手。 丁次却拿过了菜单,“我还没点。” 一旁,阿斯玛嘴角不由抽了抽。 “看开点,有丁次在,横竖是省不了钱的。”鹿丸司空见惯般地开导他。 阿斯玛掏出了钱包,一边数钱一边低声道:“怎么人突然变多了?” “啊,是刚好碰到修行后的鸣人,然后就一起喊来了。”鹿丸道。 阿斯玛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好家伙,敢情回回你请客我买单,您可真慷慨。 他突然觉得嘴里的烟不香了,有些烫嘴。 “那这位是?”阿斯玛看向浅司。 鹿丸脸色微微凝重,低声道:“宇智波浅司。” “宇智波!?”阿斯玛眼神一缩,烟灰掉到了数钱的手上。 浅司微笑道:“您好。” “啊,你,你也好。”阿斯玛下意识道,然后突然一抽冷气,抖掉了手上的烟灰,可又因刚才猛吸的那一口而呛得咳嗽不止。 烟雾一下就冒了出来。 井野咳嗽着摆手扇着,“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室内抽烟!” “抱歉抱歉。”阿斯玛赶紧灭掉烟头,一脸赧然。 浅司看着这个红脸憨厚的大叔,也是颇为无奈。 “特级里脊、特级肋条都是七人份,不够再追加!”丁次举着菜单,熟练道。 阿斯玛看着这个小胖子,又呛得咳嗽起来。 …… “哎呀,果然天天吃拉面会吃腻啊。”博人美美地吃着烤肉。 鸣人一边大口吃着烤肉,一边不服,“胡说,我一天三顿吃拉面都不会腻!” “别光顾着说话,当心被丁次全抢光了。”鹿丸拍了拍猛吃的丁次。 “那我们也多吃点。”井野笑了笑,嚼动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旁的浅司。 他不像丁次那样狼吞虎咽,也不像博人似的吃的津津有味,该怎么说呢,就是给人一种安静的,斯斯文文的感觉。 井野眨了眨眼睛,快速将嘴里的咽了下去。 浅司放下筷子,疑惑道:“怎么了?” “烤肉不好吃吗?”井野问道。 浅司摇头,“挺好吃的。” “那看你怎么不爱吃的样子?”井野问道。 “不太饿。”浅司说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他发现自己的饭量并不大,虽然喜欢吃些东西,但现在因为忧虑浦式的到来,又是身处木叶难免紧张,还担心着阿飞那边会不会起疑,诸般种种,影响到了他吃烤肉的心情。 井野猛地给他夹了一大块烤肉,“男子汉就要多吃才行,你吃起来小口小口的,还怎么长身体!” 浅司张了张嘴,你这幅大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井野眼神眯了眯,看起来像是要把肉给他塞到嘴里的样子。 浅司连忙自己夹到嘴里。 果然,火影里的女性除了雏田,都有暴力倾向! …… 茶余饭后,阿斯玛结账。 众人靠在椅子上,静静喝茶。 “所以,能跟我们说说你的事情吗?”鹿丸看向浅司。 他这么一开口,井野等人也都看了过来。 浅司端着杯子,里面漂浮着茶叶,淡淡的清香随着氤氲的热气飘出。 “或许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他说道:“等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 丁次眨巴了眨巴眼睛,“那说不定就是明天?”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浅司朝他微微一笑。 鹿丸脸色认真道:“看你的打扮,应该是要离开木叶吧?” 浅司现在当然没有戴着护额,不然这群小伙伴得暴走。 他默默点头。 鹿丸还想再问。 “好了,鹿丸。”阿斯玛走过来,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可是...”鹿丸很想说,对方可是宇智波的族人,而且为什么村子都知道佐助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浅司又会出现? 是早就离开了,还是后来又有什么隐情?这件事村子知不知道?宇智波浅司现在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这些问题在鹿丸的脑海中闪过,可最终,他只是低了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阿斯玛,我知道了。”鹿丸撇撇嘴。 阿斯玛笑了笑,鹿丸是他最满意的后辈,聪明、具有责任心和大局观,但现在他还太年轻了,当遇到有关宇智波这样的大事件时,难免会有些冲动。 但他不一样。 因为在付账的时候,他看到了从窗口走过的自来也。 “那么,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家。”阿斯玛点了烟叼在嘴里,跟众人挥手告别,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找自来也解惑了。 …… 夜幕已降,众人也离开了烤肉店,结伴回家。 “哎呀,今天这顿饭没有宰到浅司,还真是遗憾啊。”鸣人揉着肚皮道。 博人认同地点头。 浅司笑着说道:“是因为大方的阿斯玛老师,他真是个好人。” 听到他对阿斯玛的称呼,鹿丸眼神不由动了动。 路口,几人分别。 “浅司,你真不去我家住吗?”鸣人问道。 “下次吧。”浅司朝他摆手。 鸣人有些失望,博人笑着跟浅司挥手,然后揽着鸣人离开。 旁边,鹿丸有些担心道:“井野,要不我跟丁次先送你回家吧?” “就这么一段路,能有什么事情?”井野浑不在意。 “可是...”鹿丸看了眼那边的浅司。 井野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小瞧我嘛,就这样,明天见了。” 说着,她就背起手,看向浅司。 “我住的旅店就在前边。”浅司主动道,他提前说,是怕对方跟鹿丸等人误会自己。 井野点点头,“我家也在前面,走吧。” 浅司便沉默地走在后边。 鹿丸和丁次一直看着两人走远。 …… 路上,一前一后,两个不大的人,两道拉长的影子。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走着走着,井野忽然开口。 她没有停下,仍然是走在前头,纤细的背影打上了路灯的暖光。 浅司怔了怔,“什么?” “那就是我会错意了。”井野洒脱一笑。 浅司却是沉默。 是因为自己之前下意识的注意,让对方产生怀疑了吗? “我到了。”蓦地,他听见井野说。 浅司这才回神,旁边是一家花店,山中花店。 “里面没人吗?”他看着漆黑的花店。 “今晚是我看店。”井野连忙道:“爸爸很少过来,妈妈去照看孤儿院的孩子了。” 浅司点点头,不知道下边该说什么,是要直接离开么,可那样会不会很失礼? 井野也没进去,就站在一旁,低着头,蹍着脚尖。 “那个...”浅司开口。 “要进去看一看吗?”井野抬头看他,眼睛里带着小心的勇敢。 “好啊。”浅司下意识应道。 但马上,他心里竟觉得慌乱,连忙移开目光。 井野背对着他去开门,却是悄悄拍了拍胸脯,偷偷深呼吸着,脸色发红。 浅司也在深呼吸,往侧边看着,紧张得想要咳嗽。 84.白玫瑰 啪,拉开手边的灯,原本晦暗的环境便亮了起来,因为灯并不只有一盏,所以是一下下,次第亮起。 花店里并不拥挤,这并非是真的为了盈利而开的花店,而只是因为喜欢。 架子上有盆栽,花朵馥郁芬芳,浅司站在门口看着,竟然有好多认不出来的。 “进来啊。”井野招呼一声。 浅司这才走进去,清淡的花香随着走动扑鼻而来,繁花入眼,井野背着手走在一旁。 “好看吧?”井野含笑说道。 浅司点头,“好看。” “你喜欢什么花?”井野看过来。 浅司想了想,然后道:“好像没有。” 井野脚步一停,惊讶道:“怎么可能,我家的花店什么花都有。”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没有什么喜欢的花。”浅司解释道。 井野有些疑惑。 “男孩子嘛,喜欢花草的应该也不多吧。”浅司轻笑道。 井野哼了声,“本来看你第一次来,还想送你一盆花的,哪想到你这么不领情。” “这样啊。”浅司四下看了看,然后随手指了一盆花,“那就这个吧。” 井野顺着看过去,眼神微亮,“是白玫瑰吗?” 她的语气里一下多了羞涩,抿着嘴,似乎还有些莫名的开心。 “不是白的,是另一边那个红色的。”浅司说道。 井野一愣,抬眼看去。 那是一盆红色的花,她怔了怔,“天竺葵?” 浅司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之前下意识指的。当然,或许在心底里,就是在花店这么多花中,选择了它。 “你听说过花语吗?”井野忽然问道。 浅司点点头,“以前听人提起过。” “你说你没有喜欢的花,下意识的选择就是心灵的映照。”井野看着那盆红色花,轻声道:“红色天竺葵的花语,是「你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浅司微怔。 井野看着他,“你在想着谁?” 浅司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眼睑低了低,突然有些慌乱,“已经很晚了,我想我该走了。” 说着,他便快步朝门口走去。 “哎,你等等。”井野连忙道:“说好要把花送给你的。” 浅司回头,看着已经被对方抱在怀里的那盆天竺葵,眉头皱了皱。 “我不喜欢花。”他有些冷硬地说了句,快步跑了出去。 井野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人跑远。 “什么嘛,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突然发脾气。”她瘪了瘪嘴,想很生气地将花放回去,可看着怀里的天竺葵,明明又委屈又生气,还是小心地将它抱到了楼上。 她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个人,那个不爱说话,总是沉默的宇智波浅司。 虽然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但他真的很努力,井野记得自己有好几次看到他偷偷修行,他装作是对修行和排名无所谓的样子,可暗地里仍然付出了很多努力。 因为他有一个天才的哥哥。 后来,井野总是会注意到他,上课下课,学校里学校外,总是想要看到他。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每当对方出现在眼前,心底里就仿佛有什么甜甜的东西化开了一样,会很开心。 她也还记得最后见到对方,是放学后的黄昏,他跟鸣人走远,突然就不见了,就像阳光下的泡沫。 而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再后来,她听说了宇智波被灭族的事情,一向开朗的鸣人失魂落魄了很久,而她也大病了一场。 她本以为记忆里的少年已经不在了,从前的羞怯和小心翼翼的情感就此深埋,再没有结果。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再遇见他。 还是黄昏的时候,他从远处回来。 你怎么没选白玫瑰呢?井野想着,不过,能再见到你真好,宇智波浅司。 …… 浅司回到了旅店,冲了个凉水澡,然后上床睡觉。 今夜他躺下的很早,却是很晚才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花草盛开的山林里,小小的身影在投掷着苦无,哪怕累得浑身是汗,也还在倔强地坚持着。而不远处,则是坐在树墩上的另一道小小身影,她托着腮看着他,白净的小腿摇晃着,阳光落在身上,纯净而美好。 那时天空很蓝,白云缓缓,温煦的阳光和风里,是草木独有的清香,温柔的人在期待着长大。 浅司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他仿佛也融入进了风里,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飘啊飘,直到在山峦的高处,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佐井。 对方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指着自己带着血纹的额头,无声说着什么,如同是在控诉自己为何还不为他报仇。 浅司猛然惊醒。 房间里还有些黑,他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一旁的窗帘随风轻晃,隐约透出朦胧的天光,他起身过去,拉开窗帘。 外面是逐渐褪去夜色的凌晨,还有些地方亮着灯,街上似乎也有了淡淡的人声。 沉默了片刻,浅司拍了拍脸,去卫生间洗漱。 …… 训练场上。 “呦,浅司,昨晚像是没睡好嘛。”鸣人露出大大的微笑,打了个招呼。 浅司打了个哈欠。 博人也走过来,疑惑道:“你的黑眼圈?” 浅司揉了揉眼眶,“你们的修行怎么样了?” “还是没办法弄破。”鸣人抛着手里的皮球。 “别气馁,你们可以做到的。”浅司正说着,右眼忽然一热,让他不由怔了下。 身后不远处,一个边缘不规则的小型黑洞凭空出现,然后是一道扛着鱼竿的身影从中跳出。 “哎呀,真是个好天气呢。”浦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鸣人跟博人脸色皆是一变。 浦式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冷笑,“朋友们,我来收割查克拉了。” 浅司心下一凝,这时候刚好佐助跟自来也不在,仅靠自己的话... 他这正盘算着呢,一旁的鸣人苦无一抓,人就朝浦式冲了上去。 “鸣人!”浅司急道。 “真蠢啊!”浦式嘲笑着甩出了手中的钓钩。 鸣人眼看就要中招时,浅司终于赶上,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别直接冲,不然又会像上次那样被抓住。”浅司沉声道。 “可是...”鸣人咬了咬牙。 “谨慎点。”浅司拍了拍他的肩膀。 鸣人深吸口气,用力点头。 浦式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这次怎么还多了个小鬼?” 85.我们心中的坚守 看着眼前的小子,浦式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鸣人现在的情况,难道他家的大人还搞不懂吗?有一个愣头青博人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其他的小鬼凑上来送死? 不过,浦式想着,这也没什么,就当顺手收拾掉好了。 一念至此,他摸向腰间的鱼篓,抓了一团火出来。 “在滚烫的炙热中狼狈逃窜吧!”浦式狂笑着将之甩出。 这是被他钓走的术,在此刻发挥出了增强数倍的威力,火焰甩出,眨眼分成一道道火线,直接朝场间的三人冲去。 “小心!”浅司提醒一句。 而鸣人和博人则分散跳开。 火焰追踪而去,就像抛射的弹药,落地爆炸。 “很灵敏嘛。”浦式看着不断躲闪的三人,轻笑一声,“那再试试这个呢?” 他从鱼篓里一掏,手上已然跃动起深蓝的电光。 千鸟流如同降雷,发出如鸟鸣般刺耳的尖啸,浅司侧身闪过,可另一边的博人却惊叫一声,被劈了个正着,发型登时就支棱了起来,趴在地上冒烟。 “你在往哪看?”蓦地,浦式的声音在浅司身侧出现。 浅司眼神一瞥,对方已然踹来一脚,并没有很大力,就像是为了好玩,也像是觉得一个小鬼微不足道。 浅司抬起胳膊招架,人朝后跃开。 浦式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直接飞到了正躲避落雷的鸣人面前。 鸣人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猛然止步后退。 “这回你可逃不掉了。”浦式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舔了舔嘴唇,漂浮着缓慢靠近。 浦式就站在鸣人面前,挡住了背后的阳光,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 鸣人咬着牙,即便是面对如此压力,仍然握紧了手中的苦无。 “结束了!”浦式大喝一声,就要挥动鱼竿。 而就在这时,“火油炎弹!” 滚烫的火球从后而来,浦式连忙回头,闪身躲过。 嗖!手里剑紧随其后。 浦式脸色一沉,躲过后看向突然出现的两人,手中电光浮掠,直接射向佐助。 “被自己招式攻击的滋味如何?”他冷笑着,手中雷电激射,如同在戏耍佐助。 而自来也同样抓住机会,跃身而起。 但下一刻,浦式余光一瞥,人便消失不见。 自来也一愣。 噗! “太慢了。”浦式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中钓竿直接将他刺穿。 “好色仙人!”鸣人大喊一声,借助分身搓起螺旋丸。 “我都看穿了。”浦式猛地抽回钓竿,一脚将自来也踢飞的同时,轻而易举地躲过鸣人的螺旋丸。 浅司眼中三勾玉微微转动,他在刚才看得分明,在自来也偷袭的刹那,浦式的白眼瞬间切换成了蓝色的轮回眼,然后就像是瞬间移动般在自来也背后出现。 那不是简单的瞬身,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瞬移,名为「时光回溯」的特殊能力。 这时候,浦式已经出现在了鸣人他们的面前。 “我的双眼,能够看到未来。”他俯瞰着眼前诸人,如同神明般高高在上。 浅司看到了他身上所沾染的血迹,那是自来也的血。 博人大喊着冲上去,却被浦式一鱼竿抽飞。 林边,佐助也被之前的雷遁折腾的不轻,此时强撑着挥剑斩出。 “真是阴魂不散。”浦式侧身躲过,一脚踢在他的断臂上。 耗尽查克拉的佐助根本无法避开,整个被踢翻在地。 浅司张了张嘴,好家伙,他怀疑对方在打假赛。 浦式咧嘴笑着,抬起脚,用力踩在佐助的肩膀上。 浅司眼底一沉,沉默拔刀,查克拉疯狂涌动,螺旋状的火焰席卷刀身,手中太刀几乎难以承受,发出阵阵颤鸣,而巨大的火焰之刃瞬间延伸,气浪翻涌而过。 浦式微微偏头,有些惊讶,“真是不错的查克拉。” 浅司瞬身而去,一刀劈落。 “很愤怒嘛。”浦式轻松躲过,嘴里啧啧有声,“你的速度很快,但在我的眼中,还是太慢了些。” 他正点评着,忽然就看到了对面之人那双血色的眸子。 “那个是...”浦式先是一惊,不过转念便想到这里是时间的过去,还有其他人拥有这双眼睛。 “你还好吧?”浅司扶起佐助。 佐助看着他,咬咬牙,道:“带他们离开。” 浅司眉头一皱。 “以你的实力,足够带他们离开了。”佐助喘着气,也顾不上会不会让对方怀疑了,“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鸣人。” “就算这次能走,下一次被追上,结果也是一样。”浅司说道。 佐助低着头,如同挫败,但骄傲的他不愿意让浅司看到自己这样的表情。 “带他们走!”他闷声道。 浅司一把拍开他扶在自己臂弯上的手。 佐助愣了愣。 浅司没有说话,把手中因火遁而出现融化的太刀随手一丢,这种普通的兵器,无法承受那样汹涌的查克拉。 “你不要冲动。”佐助轻喝道。 浅司眼眸低了低,再睁开时,锋芒刺眼的十字星微微转动。 佐助看着这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睛,一时心头竟有些哽咽,几乎难抑。 浅司笑了下,他怎么能看着像佐助这样骄傲的人,有朝一日被人肆意地踩在脚下? 他又如何忍心看到,对方那在别人看起来是耻辱甚至可笑、实则决然又悲壮的所谓抱摔? 那不该是宇智波佐助,他会有面临绝境的时候,但不该是这样,而想必这种无力的模样,对方也并不想让自己看到。 …… 浅司余光瞥向林中,开口道:“小樱,你的医疗忍术要派上用场了。” 藏在草丛里的小樱连忙缩头,但很快又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看着明显虚弱的佐助,咬了咬嘴唇。 佐助则是深深皱眉,“你怎么能来这种危险的地方,赶快离开!” 小樱有些倔强地看着他,她心中认定对方很可能跟佐助有关,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亲口问一问,所以当然不能走。 而且,现在看对方的状态,似乎正需要自己。 浅司冲佐助笑了笑,随即脸色冷冽下来,朝浦式走去。 他解开了领口,灰色的肥大氅衣随风掉落,然后出现的是红云飘动,漆黑的晓袍如同黎明前的深夜。 鸣人和博人一直看着这边,此时皆是愣住了。 “那个衣服是...晓?”博人之前见过自称贯彻宇智波鼬遗志的名为信的忍者。 而鸣人则是张了张嘴,一脸不敢置信。 “有时候,你们所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实。”自来也语气沉重,他看着那道身影,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而更多的,是人们看不到的背负和前行。” 86.时间 鸣人对自来也的话还有些似懂非懂,只是看着那道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心里刚才还有无数的疑问,可现在却都消散了。 不重要,只要他是宇智波浅司就足够了! 小樱已经跑了出来,开始给佐助恢复查克拉,而博人也在给自来也包扎。 另一边,浦式已然看清了对面之人的那双眼睛。 “还真是小看你了。”他说着,忽而猖狂一笑,猛地甩出了手中的钓竿。 红色的钓线在阳光下反射出渗人的寒光,下一刻似乎就要将浅司洞穿而过。 唰! 光影下,浅司瞬身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浦式的身后。 “我说过,太慢了!”浦式眼中波纹一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数米之外。 他看了眼场间,笑道:“你们还真像是一群残兵败将,如弱者般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佐助有些不忿。 “你别动。”小樱一把将他按住,认真道:“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现在需要恢复查克拉,只有这样你才能帮上忙。” 佐助怔了怔,随即看着小樱,轻轻点头。 另一边,看着在跟浦式周旋的浅司,自来也沉声道:“咱们必须得想一个对策了,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也一定会坚持不住的。” 鸣人狠狠握着拳头,“可恶,又是这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要气馁,鸣人。”自来也说道:“浅司在给我们创造观察的机会,我们应该认真去看。” “可是,他说他的眼睛能够看到未来。”博人咬着牙,不免有些挫败。 “一定会有弱点!”自来也仔细看着半空中的浦式,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 “怎么,你就只会躲么?” 浦式随手甩动着钓竿,看着在自己面前闪躲的身影,语气很是不屑。 浅司眼睛紧盯着浦式的动作,他本来以为躲避对方的钓竿并不难,可真当面对时,才知道对方实力的强大。 我爱罗和佐助躲不过去是有道理的,即便对方占据了偷袭的先手,但大筒木毕竟是大筒木,他们对眼睛的运用,已经成为了本能。 钓钩在耳边划过,下一刻在身后陡然拐弯,猛地朝他背后刺来。 浦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鱼钩刺入,却是嘭地一声,白烟下掉落一截木桩。 “什么时候?”浦式一讶。 浅司蓦然在他身后出现,掌心凝聚青白色的风球,衣衫猎猎,一下朝浦式背后按去。 “是螺旋丸!”鸣人双拳一握,有些激动。 浦式目光闪烁,突兀消失。 浅司一击落空,身侧却出现了浦式的身影,直接一脚将他踹飞。 嘭!浅司突然消散。 “分身?”浦式眼神一变。 火焰在指尖划过,孔雀蓝色的查克拉萦绕着,就像是从虚空中拔出的刀剑,浅司双手握持,从上至下,一刀劈落! 太快了,是利用影分身和日晕舞的高速瞬身,制造了视觉欺骗,其实浅司一直就在浦式的身边,等待的就是一个对方来不及发动瞳术的机会。 “成功了!”鸣人忍不住道。 但又跟之前一样,哪怕再出其不意,不管是偷袭还是怎样,浦式总能躲过去,就像是瞬移一样,出现在身周任何一个方位。 浅司落在地上,手中握着查克拉凝聚的太刀。 佐助看着他身上的孔雀蓝色的查克拉,知道这是名为素盏呜尊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对须佐能乎进行增幅的同时,还能将与须佐能乎同种性质的查克拉凝聚成任意兵器,就像是随身拆下的骨骼那般趁手。 这个能力,在今后可没少让他吃苦头。 浅司甩动手中长刀,跃动的查克拉像是蓝色的火焰,半空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 “剑跃炎!” 他整个人再次向浦式冲去。 哪怕并不能伤到浦式,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而并非是头脑发热的蛮干。 浅司在拖延时间,仅凭他自己是不足以击败浦式的,他需要佐助恢复查克拉。 “不错的招式,但对我并没有作用。”浦式轻笑道,时间回溯之后,人在半空,就如戏耍池中鱼儿的钓叟,钓竿随意拨弄着,就让眼前之人耗费体力,疲于应对。 “放弃吧,对你而言不过几秒的短暂片段,我都能经历数次,乃至数十次,然后选择最佳的应对方案。”浦式蔑视地看着眼前微微喘息的浅司,“像你这种血脉的眼睛,是永远无法看到的。” “是么。”浅司眼神动了动,看向身后的自来也,后者此时凝神所看的地方,正是浦式身上越来越淡的血迹。 那是之前刺伤自来也时,沾染上的血液,而如今自来也身上的血迹依旧殷红,可浦式白衣上的却已经淡到只有一点点痕迹了。 浅司抬手,在自己胸前点了点。 自来也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处,继而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忽然笑道。 “怎么了?”鸣人和博人皆是不解。 “他身上的血液是跟我同时出现的,可明显消失的要比我快。”自来也说道:“而让血液自然变淡消失,不外乎三个原因,一是自身热量高于常人,二是风力吹干。” 他语气一沉,“三是自身经历更久的时间。” 鸣人跟博人显然还不明白,但自来也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只是道:“他或许有着类似时间回溯的能力。” 自来也朝浅司看了眼,继而咬破手指,结出印式。 浦式本来还浑不在意,像是在欣赏猎物的徒劳挣扎,但下一刻,四下的光渐渐隐没,黑暗将他笼罩。 “嗯?”他歪了歪头,有些好奇。 “忍法·蛤蟆口束缚之术。”朦胧的光影中,自来也开口道:“这里是妙木山岩宿大蛤蟆的腹中。” 浦式朝四下看了看,轻笑道:“原来如此,这是在胃里啊,你做的事情还挺有趣。” 浅司脚下踩着淡淡的胃液,低声道:“您也一定发现了吧?他的能力。” 自来也点头,看着对面的浦式,道:“通过之前的观察,很明显你拥有着能够回溯时间的能力,但上限仅为数秒,否则你不会周旋这么久,我们早就没命了。” “那又怎样?”浦式漫不经心道。 “这说明,就算你能耐再大,也回不到进入蛤蟆腹中前的时间点。” “所以,你该不会是想用胃液杀死我吧?”浦式摇了摇头,“这点本事就想除掉我,真是可悲啊。” 这时,浅司结印,“影分身之术!” 数以十计的浅司出现在他的身旁,自来也低声道:“保存体力。” 鸣人和博人虽然不太明白,但有样学样,也是分出分身。 浦式不屑于一笑,“因为是逼仄的环境,所以想要靠人数取胜么?” 87.大筒木 影分身朝浦式冲去,而正如他所说,逼仄的环境下,浅司他们占优的好像只有人数。 浦式就站在那里,不断使用着时间回溯的能力,就像是移形换位一样,而所有分身的攻击都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一个个在身边溃散。 “我说过,我能经历数十次相同的瞬间,选择最好的应对方式,就在你们眨眼之间。”浦式轻笑道:“想要靠这种程度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败我的。” 他说着,抬脚朝浅司等人走来。 “你的眼睛跟外面的那个人一样,那就先把你这个碍事的家伙解决掉好了。” 浦式脚下踩着胃液,面带笑容,气场自信而强大,如同走过黄泉,将众人的生命随意掌握在手中一般。 压力愈来愈强,鸣人和博人额头皆是出现了一层冷汗,他们看着浦式的靠近,强烈的无力感和压迫,让他们几乎承受不住。 这是纯碎力量和实力的差距,有若天堑一般无法跨越,两人紧握着拳头,眼中是不服输的倔强。 他们总是充满着韧性,浅司忽而笑了下,看向对面,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对面,信步而来的浦式身子蓦地一顿,陡然弯腰吐了口血,一下跪在地上,强烈的胃酸腐蚀出白烟。 就像走在红毯上的人正自信地挥手,跟粉丝打着招呼,突然拉了裤子一样。 “这...怎么可能!?”他一脸惊疑不定,转而痛苦地捂住胸口,“这是怎么回事?” 自来也哼了声,一切尽在掌握般道:“你上当了,我说过,这里是腹中,而这里的空气中充斥着酸性毒素,无色无味,很难发现吧?” 浦式脸色难看,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在这种环境下,只需要十分钟,全身就会因为中毒而开始麻痹。”自来也淡淡道:“而你经过刚才的攻击,已经经历了数次相同的时间,所以体内积蓄了几倍于我们的毒素。” 浦式捂着胸口,这才醒悟过来,是自己大意了,自己之前不该戏耍他们,明明只是不堪一击的分身,根本用不着一直回溯时间。 这时,四下的黑暗缓缓散去,却是自来也担心他们同样吸入过多的毒素,而解除了蛤蟆口束缚之术。 外界的光亮重新传来,而不远处恢复着查克拉的佐助,看到浅司等人平安无事后,也是长松了口气。 “一群连猴子都不如的生物,竟敢如此嚣张!”浦式愤怒起身。 “急了?”浅司轻笑道:“之前还总是虚伪的敬语,现在果然是露出了本性么?” “卑劣的血脉,去死吧!”浦式猛地挥出鱼竿。 “我们上!”鸣人跟博人相视一眼。 浅司抬手的动作一顿。 父子俩同时使出螺旋丸,冲向浦式。 而此时,因摄入毒素过多,且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浦式根本没有避开。 “哇!”浦式口中吐血,倒飞撞在岩石上,摔倒在地,半晌没有动静。 博人同鸣人击掌,然后道:“刚才那一招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不如就起名叫鸣人气流,你觉得怎么样?” “气流?听起来还挺新鲜的。”鸣人笑道。 不远处的草丛里,三道小小的身影一脸惊叹地看着场间那个黄头发的大哥。 “刚刚看到了吗?”木叶丸双手激动地抓着围巾。 “嗯,真的好厉害!”萌黄用力点头。 “不愧是鸣人大哥,我一生都要超越的人。”木叶丸眼神放光道。 浅司收回看向那边的目光,转而朝佐助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佐助说着,就要挣扎起身。 “不可以。”小樱一把将他按住,“以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战斗。” 佐助看着她脸上的认真,嘴唇动了动,哪怕彼此早已两心同,可此时心中难免被温情触动。 浅司移开目光,“那就尽快吧。” 他看着浦式那边,脸色凝重。 鸣人和博人还以为击败了对方,此时都有些放松,可他知道,真正的浦式就要出现了。 “浅司,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鸣人唤了他一声。 浅司笑了下,随即深吸口气,体表缓缓晕开一层孔雀蓝色的查克拉。 鸣人一怔,一时有些不解。 反倒是自来也想到了什么,猛地朝浦式那边看去。 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阴云,四下起了微风,整片天空都变的阴沉起来。 此刻,任谁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一种莫名的压力浮现,让人心头沉重。 浦式双目豁然睁开,整个人漂浮半空。 “怎么可能?”博人难以置信道:“他明明站不起来了,一切都结束了才对。” “结束了?”浦式无声一笑,语气低沉道:“小鬼不要瞧不起人啊。” “虚张声势,难道你还没挨够揍吗?”鸣人握拳道。 “不,不是虚张声势。”自来也目光微凝,“他似乎还藏着一手。” 浦式将手缓缓抓向腰间的红光鱼篓,鱼篓化作一团纯粹的查克拉,被他整个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不,还不够!”他看着面前的众人,眼神狠厉,冷笑着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右眼,然后,一把将眼珠扣了出来,塞进了嘴里。 “吃了自己的眼睛?!”自来也震惊道。 浦式腰身微躬,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怪笑,其中意味难明,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好像是将一直压抑的东西释放一般。 昏沉的天色下,他的额头陡然裂开一道金色的竖眼,身前出现了一道暗淡的光门。 浅司眼神眯了眯,紧盯着那道门户。 浦式放松了身体,扑进了光门里,继而穿透而出。 金色的眼睛,额头上的金色轮回眼散发着恐怖的威压,而他整个人的形态也出现了变化,尖锐的脚,五指似爪,双臂如翅,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大鸟。 他的脸上有着黑色的条纹,头上是像鸟翅一样的角。 “他的样貌变了?”鸣人喉间咽了咽。 “好像还不只这样。”博人艰难开口。 “从他身上散发出了邪恶的查克拉。”自来也凝重上前,将两人拦在身后。 浦式那双金色的眸子里泛着冷光,笑声尖锐且阴狠,只是听着就让人心头发毛,脊背生寒。 “我要把你们几个,全都宰了!” 88.合击挣扎的前奏 威压漫卷,如狂瀑般的查克拉掀起无形气浪,天空的阴云登时溃散,转而在高空凝结成厚重的云层。 四下一阵狂风呼号,草树低头,而这仅仅是浦式出场,气机变化引动的威势。 “何等恐怖的查克拉。”自来也额头见汗,语气凝重道。 另一边的树丛里,木叶丸顾不得打理头上的落叶,担忧道:“鸣人哥哥他们会被杀死的。” 萌黄急忙道:“咱们还是赶紧回村子去找人吧,木叶丸!” 木叶丸咬咬牙,用力握拳,“好,回村报信去!” 三人组小心爬过草丛,朝村里跑去。 这时,半空中的浦式歪了歪头。 “小心!”浅司猛地上前,分别抓住鸣人和博人的衣领,朝后跃开。 砰! 两人刚才所站的位置,随着浦式突然的俯冲炸开一个大坑,犹如小型陨石的冲击。 烟尘四散,鸣人骇然道:“好快!什么都没看见,就...” “现在他的力量暴走了。”自来也跳到几人身边。 坑中,浦式缓缓起身,咧嘴一笑,“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一个不留,但是,漩涡鸣人!” 鸣人大喝一声,如同回应。 “你能有特殊待遇。”浦式脸上的黑色条纹,本就像是被皮鞋踩了一脚,此时更是笑容变态,“我会折磨你,把九尾揪出来!” “你想的美!”博人不忿道。 “我才不会输给你!”鸣人同样不甘示弱。 “这次一定要阻止浦式。”博人说着,人便朝前冲去。 鸣人紧跟其上。 然后,不出意外的,两人的攻击全数落空,而浦式猛地张开双臂,就如同展开了双翼,脚爪分别抓住了两人的头带到天上。 “你们太弱了!”浦式大笑着将两人甩出。 半空之中,他如同扑食的鹰一样,对两人不断冲击。 浅司飞身而起,甩出手中苦无的同时,将坠落的两人接下。 轰!苦无上的起爆符在半空引爆,可浦式却毫发无伤,兀自猖狂大笑着。 “可恶,实力的差距竟然这么大,到底该怎么办?”博人忍住身上的剧痛,隐隐透着无力。 “面对这种敌人,不能轻易近身,我来当先锋。”自来也说道。 “我上!”鸣人挣扎着。 浅司一把将他按住,“别冲动,他的目标是你,如果你失去理智,就正中他下怀。” 自来也与浅司相视一眼,脚下一踏,人便朝浦式冲去。 浅司同样前冲,甩手间一刀劈出。 “我说过,你们太弱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浦式一手抓住自来也的手臂,一手捏住浅司查克拉凝聚的太刀,五指丝毫不惧上面流动的火焰。 这让浅司有些气馁,如果刀身上是天照的火焰的话... 浦式猛地将两人甩出。 外放的查克拉掀起阵阵威压,不断冲击着两人。 “火遁?炎弹!”自来也人在半空,双手结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浅司深吸口气,猛然吐出。 巨大的火球一左一右冲向浦式,而后者根本不闪不避。 炎弹引动了剧烈的爆炸,火焰席卷溅落,原地黑烟滚滚。 “成功了么?”自来也下意识道。 如浦式这般正面抗下炎弹的爆炸,换成其他忍者的话不死也要重伤。但下一刻,爆炸的中心陡然出现一股气流,烟尘四散,其中的火焰如一道龙卷般被浦式吸进了嘴里。 “嗝~”浦式咂了咂嘴,朝自来也挑衅一笑。 “什么?!”自来也一脸震惊之色。 “被他吃了?”博人张了张嘴。 “看来现在的浦式用不了时空间忍术。”自来也分析道:“但相对的,获得了压倒性的强大力量。” “就没有办法对付浦式了么,好色仙人?”鸣人问道。 “必须设法封锁他的行动。”自来也认真道:“你们去分散他的注意力。” “明白!”话落,鸣人跟博人便冲了上去。 下一刻,两人就被踹飞。 “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是徒劳!”浦式一脚一个小朋友。 话说间,白色如瀑布般的匹练便将他层层缠绕。 “忍法?乱狮子发之术!”自来也抻着头发,脸色凝重。 “瞧不起我?”浦式有些惊讶地看着捆绑自己的白头发,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屈辱一般。 他怒喝一声,挣断脱身,同时身形一闪,上前一把薅住自来也的头发,直接将其抡飞。 “好色仙人!”鸣人喊道。 “这点小花招就想制服我?蠢货!”浦式的语气很是不屑。 自来也低咳几声,伸手虚抓,“土遁?黄泉沼!” 地上晕开如流动水泥的沼泽,浦式整个缓缓下沉,最终被完全浸没。 浅司看向一旁的佐助,“你怎么样了?” 佐助还未及回答,那边便嘭地一声,沼泽炸开,浦式飞身而出。 “就这?”他冲自来也几人咧了咧嘴。 佐助看向小樱,“已经足够了。” “可是...”小樱还想坚持。 “再继续下去,你会撑不住的。”佐助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等,我还有话...”小樱想说什么,可查克拉透支的她还是昏倒过去。 佐助一把将她揽住,轻轻放到地上,“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浅司轻轻一笑。 佐助走过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那边,浦式抬手在半空一抓,查克拉黑棒凭空出现,甩出时变动成叉锁,将鸣人禁锢在树上。 “鸣人!”自来也抬手就是螺旋丸。 可浦式速度更快,眨眼便至身前,顺道踢飞博人的同时,一拳将自来也砸进土里。 他仰头大笑,可笑声刚起,便忽然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样。 浦式微微偏头。 两道身影朝他走来,感知之中,这二人的查克拉翻涌如潮。 “已经恢复了么。”浦式眼眸一沉,随即猛然探出五指抓去。 砰!剧烈的碰撞,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凝聚成更为粗壮的手臂,二者正面相撞。 “这是?”浦式眼中略有惊讶。 “要不,换个地方?”浅司说着,手臂一挥,将浦式震退。 “有趣。”浦式看了眼被黑棒束缚,动弹不得的鸣人,然后飞身升空,“我很好奇,你们这两个碍事的家伙,能否让我感到愉悦。” 浅司和佐助相视一眼,同时朝森林中跃去。 浦式冷哼一声,紧随而上。 89.默契 看着浦式被浅司两人引开,博人挣扎着想要追上去。 “你照顾好鸣人。”自来也一把将他按住,沉声道:“这种级别的战斗,你现在还无法参与进去。” “可是...”博人咬牙,狠狠握拳,“可恶啊。” 自来也捂着胸前贯穿的伤势,“总而言之,鸣人就暂时先交给你了。” “可你的伤...”博人犹豫道。 “总不能把什么事都交给后辈去做吧。”自来也笑了笑,眼带正色,“那样的话,身为前辈,可就太逊了一点。” 话落,他便朝浦式追了过去。 “你先想办法给我弄开。”鸣人抓着束缚着自己的黑棒,朝博人喊道。 博人赶紧过来,可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黑棒的叉锁拔出来。 “只能希望他们战胜浦式了。”博人说道。 鸣人有些不忿地看着远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 …… 另一边。 轰! “蝼蚁们,去死吧!”浦式人在半空,看着林间穿梭的两人,抬手,“天须波流星命?玉匣!” 霎时,从他掌心发射出大量不同形状的紫色光芒,速度奇快,宛若陨落的流星碎片一般轰击着大地。 浅司和佐助在林中飞跃,身后重重爆炸,一片狼藉。 “离村子已经很远了。”佐助说道。 浅司点点头,本是前冲的姿势陡然一变,返身下落之际,手抚在嘴角,“火遁?龙火之术!” 火线攸然而出,行至半空陡然变化成巨大的火焰龙头,狰狞着朝空中的浦式吞去。 “雕虫小技。”浦式冷笑一声,猛然伸手,“神罗天征!” 龙首犹如撞上了无形屏障,在猛烈的反弹中溃散,如烟花般只剩飘洒的火星。 浅司落在地上,眼神沉了沉,这就是轮回眼,完全压倒性的力量。 另一边的佐助脸色同样凝重。 浦式飘至半空,恣意而笑,“看你们拼命逃窜的模样,我真的想笑,凡人终究是凡人,在我面前,你们就跟玩杂耍的猴子没什么两样。” “大言不惭,靠平时的虚伪隐藏真正的卑劣,此时的你与上蹿下跳的扁毛畜生有何区别?”浅司嘲讽道。 同时,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在体表浮现,转而是查克拉凝聚的粗壮骨骼,筋络纠缠而生。 有着曾经的默契,佐助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打算,所以不等浅司开口,他便朝浦式抢攻而去。 “蝼蚁之辈!”浦式笑声尖锐,与冲来的佐助战在一起。 论体术,断臂的佐助当然是最强,但浦式此刻胜在灵活,佐助又非全盛状态,所以倒算是旗鼓相当。 嗖! 就在浦式避过佐助的斩击时,背后陡然传来破空之声,他脸色一变,整个人便飞身而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方才所站的地方便被蓝色的查克拉箭矢轰碎。 “那是?”浦式眼睛眯了眯。 包裹浅司的须佐能乎手中握着巨大的弓弩,此时重新作出射箭的动作,无形之中有查克拉疯狂聚集,转而是数支箭矢搭在弦上。 浦式嘴角冷笑,就要出言嘲讽。 “天照!”冷不丁传来冷冽的声音,继而是一团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 浦式被吓了一跳,仓促之间躲闪不及,仍被火焰擦中。 “啊,该死的!”感受到突如其来蚀骨的剧痛,他想也不想,直接推手,用神罗天征将其震散。 而这时,带着加具土命的草薙剑从背后无声刺来。 “你这个只知道偷袭的混蛋!”浦式反手就是一个肘击,却被佐助侧身躲过,但也因此一剑落空。 嗖! 查克拉的箭矢穿空而至,这次却在半空陡然分裂,三支箭矢化成了更为细碎的千本,带着刺耳的尖啸,无差别地笼罩而去,所抓住的正是浦式刚刚用过神罗天征的空档。 浦式被这两人一近一远的配合搞得心烦意乱,而眼下全方位的打击,就算他速度再快也无法避开。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伸手抓向佐助,想用他来当做肉盾。 由于身在半空,佐助看似无从躲避,但他神情中丝毫不见慌乱。 六芒星的万花筒写轮眼猛然一闪,转而是须佐能乎的巨大手臂猛然握拳,一拳捶在浦式的后背。 浦式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这两人抓住的时间点太过巧合。 而现在,他不可避免地迎接了如****一般的打击。 砰砰砰! 如蝗如雨般的千本坠落,将浦式淹没其中,转而是巨大的爆炸,烟尘里,佐助依靠须佐能乎从中飞出。 远处,飞奔中的自来也在树上驻足,遥遥看着,却是忍不住低头咳血,本来仓促包扎的绷带此时已经被鲜血洇透。 “可恶,这伤势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他咬咬牙,勉强结出通灵印式,“一定要赶上啊。” …… 浅司微喘了口气,须佐能乎手中的弓弩淡去。 有着名为素盏呜尊的万花筒能力,使他的须佐能乎可以自由幻化兵器,而若论近身的体术,现在的他肯定比不上浦式。 而如果单纯以不断的瞬身去进攻的话,低效且耗费体力和查克拉,反不如让体术更为出色的佐助作为主攻,而自己负责远程策应。 配合的默契与否还待两说,只是此刻,浅司跟佐助看着烟尘缓缓散去,浦式从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有几处焦黑破损,嘴角还有丝丝血迹,此时神情愤怒,杀意恍若实质。 “臭虫一般的东西,竟然还能伤到我,真是讽刺啊。”浦式开口道。 浅司心底一沉。 再不需要多言,一旁的佐助已经冲了上去。 拉扯开封印的卷轴,带着剑字的封印微微闪动,继而是如雨般坠落的手里剑。 浦式展开双臂,身若幽影,如一只大鸟般贴地俯冲。 佐助手指猛地一拉,钢丝连动的手里剑变换方位,自四面八方射向浦式。 “嗯?”浦式眼神一睁,金色的轮回眼散发出恐怖的威压,掀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浪。 手里剑在风压中溃散,佐助穿风而入,千鸟刀猛然斩落。 “小伎俩!”浦式悍然抬手,射出紫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浅司手持太刀,自另一个方向冲来。 连续的瞬身使四下多出了数道同样持刀的影子,须佐能乎凝聚的太刀上泛着幽光。 浦式双臂展开,以一敌二。 三人不断地碰撞,刀剑与尖锐的五指迸溅出明灭的火花,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稍有不慎就要败退。 佐助和浦式都受了伤,但无疑前者最先承受不住。 浦式指尖如同燃烧出紫色的光焰,避开千鸟刀的同时猛然刺出。 佐助额角见汗,此时脸色微变。 瞬息之间,如肋骨般的实质查克拉挡在他的身前,却是浅司及时反应过来。但浦式的手指依旧刺破了须佐能乎,只不过裂纹刚现,佐助便借此抽身而退。 “你还想着别人?”浦式一脚踢向浅司。 90.神之殇 尖锐的脚爪发出迅猛的踢击,虽然有着须佐能乎的防御,但毕竟是最初始的姿态,浅司依旧被踢飞出去。 而人在半空,信手一甩便是数枚手里剑射出。 浦式怪笑一声,闪过的同时极速而来,五指紫光闪烁,似乎是想将眼前之人刺穿。 浅司未及落地,便猛地朝回一扯,指间钢丝荧荧反射寒光。 浦式眼睛一睁,背后便是尖锐的风旋之声,本是落空的几枚手里剑如分裂一般,形成一张切割的大网罩来。 “你以为靠这种手段就能打败我吗?”浦式大喝一声,反手一抓,紫色的光芒犹如刷过的匹练,无数手里剑重新崩飞。 浅司落地,张口就是一个豪火球。 浦式不屑地‘嘁’了声,侧身躲过,“你是在玩杂耍吗?” 浅司却笑了下。 这时,浦式脸色忽而一变,猛地回头。 嗖! 尖锐的呼嚎破空而至,那是紫色的箭矢,上面裹挟着安静的黑色火焰,远处,是微微喘息的佐助,以及刚刚散去的须佐能乎。 浦式这次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有一声带着惊惧的尖啸,便被查克拉箭矢射中。 轰! 宛若流星坠落的巨大爆炸,然后是攸然而起的黑色火焰,静静焚烧着。天空阴沉着,忽然就落下雨来。 浅司低喘一声,“成功了吗?” 那边,佐助同样喘息着,本就不是巅峰时的姿态,经历了刚才那么激烈的体术碰撞之后,如今又施展须佐能乎,已经让他刚恢复过来的查克拉消耗无几。 他同样看着爆炸的中心,之前正面扛下了浅司须佐能乎的箭雨,刚才又正面中了自己一箭,他不觉得浦式... “真是该死啊!”一道身影,骤然自黑烟中突袭而出。 佐助瞳孔猛地一缩。 而浅司离得最近,这般近乎偷袭之下,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方寸之间,浦式泛着紫光的手指就要划破他的喉咙。 时间仿佛变慢,这一刻,浅司从咫尺之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里面是年轻的人,脸上有着惊愕和难以隐藏的恐惧。 是的,这是他,在死亡面前,他心底里难免有了恐惧。 可是,当初面对团藏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是坦然的,可以放开一切地去面对,但此时,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死亡? 强烈的生死危机感笼罩全身,浅司精神万分集中,这一刻,他忽而感觉到了右眼中的微热,似乎有什么要蓬勃而出。 但下一刻,眼前带着暴虐和残忍笑意的浦式忽然消失不见,转而是脸色微白,透着虚弱的佐助出现在面前。 佐助的眼中有难掩的疲惫,黑色瞳孔里,是平静和让人难以察觉的爱护。 然后,他踉跄了一下,一下倒在了浅司身上。 浅司愣了愣,心中忽然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而之前那丝异样的感觉也就此沉默。 另一边,浦式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他想要将眼前之人撕碎,非得将这两人狠狠折磨至死! 可他没想到,对方忽然就不见了,他懵了懵,等眼前场景唰地一闪,他去势未减,一头就撞在了树上。 浅司认出这是佐助轮回眼的能力,「天手力」。 此时,佐助扶着他的肩膀,勉强撑起身子。 “啊!”那边,浦式猛地跳起,一脸愤怒。 他现在的模样的确有些凄惨,衣衫破碎,右边的身子有着大片的焦黑,底下血肉模糊,而右臂还耷拉着,血从指尖低落,明显是难以动弹了。 浦式头上的角还断了一截,沾了林中的落叶杂草,脸上满是脏污。 “还没死。”浅司心中沉了下去。 浦式猛地冲来。 包裹浅司的须佐能乎上,骨片构成不规则的刀刃,似剥落一般,如同飞矢弹射而出。 可浦式哪怕断折一臂,速度依旧飞快,他不断闪躲着,身前身后四面八方落下一片蔚蓝的海洋。 浅司眼中的十字星微微转动,已然有淡淡的血丝弥漫。 在某一时刻,浦式唰地消失,身影掠至半空,俯冲而下。 浅司眸光一闪,地上的海洋宛若天际的倒影,陡然射向半空,划过凄厉的尖音,像是一阵雨幕。 浦式低吼一声,整个人在半空翻转,继而腾空。 他看着自地面而起的无数光点,这是被他所嘲讽的凡人,以及他所不屑的凡间土地。 “去死吧!”浦式眼中闪过不甘,继而便是嘶吼,“天须波流星命?龙宫!” 疯狂涌动的气息自他掌心释放而出,四角星形状的紫色查克拉涡旋而生,在半空缠绕幻化成黑紫色的巨型大蛇,蛇首狰狞欲吞,其中一颗紫红色的能量球散发出邪恶而恐怖的威压。 “那个是!?”佐助瞳孔一缩,下意识看向了身边之人。 须佐能乎的碎甲冲天而起,在半空凝聚如一道龙卷,散发出奇异如金铁相较的碰撞声。 两者眨眼便撞击到了一起,紫红色的能量球犹如场间的中心,吸收着所有的能量,眼看着龙卷的风旋越来越微弱。此时的天空中仿佛多了另一颗太阳,似乎下一刻就要坠落下来,湮没一切。 这是术的差距,也是实力的差距。 须佐能乎此时如同面对天地之威,无比渺小,而其中的浅司和佐助更如风中烛火,海上扁舟般飘摇。 “就到此为止了么?”浅司心想着。 他当然是不甘的,大筒木的力量是忍界的天花板,就是一座擎天高山。而如今哪怕见到的只是其中平行的一座,甚至还不如斑和柱间,但在佐助等人的帮助下也见到了尽头,那他如何甘心不就此翻越? 他所渴望的力量是无论挡在身前的是什么,都要全部劈开,绝不停滞脚步。 现在正是需要践行的时候!浅司双眼猛然一睁,左眼刺痛之中,流淌下殷红的血,右眼却像是被什么阻挡,如同云雾般朦胧。 原本似枯寂般的须佐能乎上陡然爬上清晰的筋络,血肉纠缠而生,孔雀蓝色的盔甲攸然披挂,每一片甲叶都纤毫毕现。 乌天狗狰狞的面孔中亮起了金色的眼睛,一手吸附着盘旋的三勾玉,另一只手中则握持着巨大的螺旋长剑。 佐助看着这般变化,忽而欣慰。 浅司低喝一声,螺旋长剑猛然刺出,这是难以形容的急速,便连风声都穿破,巨大的风旋伴随着挥击斩向半空的能量球。 浦式同样怒吼,浑身的能量都聚集而出。 两者碰撞,四下陡然一暗,风雨骤急,青冥变色。 这时,从一旁呼啸的树林里,忽而跳出一只橘色的大蛤蟆。 “还好赶上了,吃我一发!”自来也沐雨跃起,一记螺旋丸拍在了不敢分神的浦式脸上。 另一边,佐助低头一笑,转而牵起了浅司的左手。 浅司怔了下。 是清浅而淡的雷光,没有急促的鸟鸣,却是那样精纯。 佐助抬起他的手,雨幕之中,阴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声雷鸣,云层撕裂,巨大的雷兽由虚凝实,继而是震撼心神的闷吼。 “麒麟!” 佐助朝前挥落,或者说,是带着浅司的手,一并掷下。 这是如同天谴般的雷击,是自然的降雷,完全的天地之力。 浦式正面被麒麟击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浅司同样大喝一声,须佐能乎手中盘旋的三勾玉猛然掷出,直击半空的大蛇,继而螺旋剑长驱直入。 浦式发出不甘的嘶吼,面前龙宫登时溃散,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自己会死在自己所瞧不起的凡人手中。 桃式是前车之鉴,而他今天便要步对方的后尘。 “我不甘心!”浦式双目之中血红之色浸染,一片犹如混沌般的风息之中,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道渺小的身影。 他看到了对方那双倔强而隐忍的眸子,看清了对方眼中对力量的渴望,更有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执着。 浦式一时心悸,同样升起一丝微渺的希望。 在冲击的力量将他湮没之前,他挖下了额头的眼睛...下一刻,浦式便被如潮般汹涌而过的能量冲刷干净。 宣泄的能量晕开了昏沉的天空,阴云荡开,转而是一缕温暖的阳光落下。 雨渐渐停了。 91.假若在异日重逢 须佐能乎缓缓散去,浅司脚下不由软了软,佐助一把撑住他的后背。 浅司下意识抬头。 “结束了。”佐助淡淡一笑。 雨停了,阴云散去,天空开始放晴。 自来也捂着肩膀,靠在树上,欣慰地看着,继而仰起头,看向远处。 “回村子休整一下吧。”他朝两人喊道。 浅司有些犹豫。 “这边离村子有些距离,可能麻烦的话,我想五代火影应该会处理的。”佐助说道。 浅司轻呼口气,这是他第二次耗尽查克拉,这种程度的虚脱,让他很想睡一觉。 “先去看看鸣人他们吧。”他说道。 佐助点点头,抬起手臂,看着他。 “我自己可以。”浅司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 三人顺着之前的方向而回。 啪嗒。 “嗯?”浅司忽然摸了下脖子,然后抬头往四下看了看。 “怎么了?”佐助看过来。 有些凉爽的微风吹过,受之前战斗波及的树上掉落叶子。 “没什么,应该是雨。”浅司笑了笑,刚才好像有个冰凉的东西滴了下来。 佐助点点头,走在前边。 浅司摸了摸脖子,一时没有想通,或许就是树上的雨滴吧,他想着。 …… 浦式死后,查克拉的黑棒也消散了,所以在返程的路上,便碰到了赶来的鸣人和博人。 “浅司,好色仙人!”鸣人一见几人没事,顿时兴奋地打招呼。 “你们没事吧?”博人连忙问道:“那个浦式呢?” “当然是被我们消灭了。”自来也大拇指朝自己一顶。 “真的吗?”博人眼神一亮。 “好厉害,真不愧是好色仙人!”鸣人用力挥拳,在他眼里,自来也就是最强的忍者。 “那是当然!”自来也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然后他干咳一声,“好了,先回村子吧。” 佐助左右看了看,忽然道:“小樱呢?” 鸣人一愣,“小樱?” 博人‘啊’了声,“小樱阿...她还在训练场。” “你们怎么能将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佐助皱了皱眉,身形一闪,人便朝那边掠去。 “他这是怎么了?”鸣人挠了挠头,还有些不解。 博人干干一笑。 “哎对了,浅司,你的衣服。”鸣人将那件灰色的氅衣递了过来,“你肯定是需要的吧。” 浅司嘴唇动了动。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加入晓,但我想你肯定有着自己的理由。”鸣人语气认真道:“但我希望,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浅司,我是个很笨的人,如果你们走的太远,我怕自己追不上。” 自来也听后,脸上的玩笑意味淡去,同样看向浅司。 之前跟浦式的战斗,他虽然未见全貌,但仅仅是所看到的,这个年轻人所表现出的实力,就足够让他重视。 尤其是他还很年轻,完全是另一个鼬和止水。如果宇智波浅司彻底投向晓组织的话,未来一定是极可怕的敌人。 不过,自来也看着面前的两人,如果有鸣人在的话,或许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 浅司看着鸣人,微笑颔首,“我不会改变的。” 鸣人灿烂一笑。 博人同样面带笑容地看着两人,他觉得这时候如果有个相机就好了,可以记录下这一刻。 哎等等,相机?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啊,如果是用相机拍照的话,他的照片能不能带回去? …… 回到村子之后,几人直接进了医院。 “虽说受了伤,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嘛。”猪鹿蝶三人组走出医院。 “说是查克拉消耗过多,保险起见才入院观察的。”鹿丸说道。 “事情怎么样了?”这时,得到消息的牙跟志乃也赶了过来。 “听木叶丸说敌人是个危险分子,我们才赶过去,谁知在场的只有他俩,所谓的敌人原来是自来也大人。”鹿丸摆摆手。 “可能是在训练中,自来也大人过于凶神恶煞,被错认成了白发怪物,也不怪木叶丸他们看错。”志乃说道。 “真是虚惊一场。”井野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医院。 刚才她并没有见到浅司,甚至连他的下落都不知道,鸣人那个家伙也装傻充愣。 鹿丸注意到她脸上的失落,怔了怔,不由道:“怎么了,井野?” “啊,没什么。”井野笑了笑。 鹿丸却是皱了皱眉,显然,他已经猜到了对方出现细微变化的原因。 宇智波浅司么,他想着,刚刚出现不久,又再次神秘消失,却连自来也大人都没有在意。 他的身上,似乎怀着别样的秘密。 “真是麻烦啊。”鹿丸摇摇头。 “去吃烤肉吧!”丁次建议道。 “好!” …… 两天后,木叶医院的楼顶。 万里无云的大晴天,佐助眺望着村子。 浅司站在旁边,同样静静看着远处。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享受着此时的安静。 和缓的风里,吹过晾晒的床单上的清香。 “以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浅司轻声道。 佐助似乎猜到他会问什么,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人会随着心中的执念而改变,越是渴求,越是得不到,执拗只会让人越陷越深。”他淡淡道。 浅司眉头皱了下,“那鸣人呢?他所追逐的,最后不同样将之拨回正轨了么?” “鸣人是个特别的存在。”佐助看过去,“你也一样。” 浅司一怔。 佐助问道:“你为什么会想知道以后的事情?”。 浅司想了想,“就当是留个念想吧,在心里。” 佐助沉默片刻,看着他,“你会成为强大的忍者。” “你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浅司无语道。 “总之,异日重逢,我会跟你说说的。”佐助意有所指道。 “咦,你们两个都在这啊?”这时,自来也和博人出现。 浅司还想再问,但佐助明显没有细说的意思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佐助问道。 自来也笑了笑,“那点小伤,不算什么。” 佐助点点头,“这次麻烦您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还得想你道谢,总算保住了鸣人。”自来也说着,语气微沉,“说起来,那家伙的招式还真是不可思议。” “事实上,我们也弄不明白。”佐助说道:“话虽如此,却并非不能战胜,即便再有类似的敌人出现,也能对付了。” “唔,总而言之,这件事多想无益。”自来也看向博人,问道:“你们俩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佐助深吸口气,道:“这就动身,回我们该回去的地方。” “是啊,是该回去了。”博人点头。 自来也不解道:“这么着急走吗?等伤全好了再走也不迟。” 佐助转身,看向村子,繁荣的景象和人虽然久违,却终究显得陌生。 “这里,不是我们该逗留的地方。”他轻声道。 92.回去 木叶的森林,离别之前。 “穿来的衣服和护额,都带着吧?”佐助问道。 博人笑道:“都在呢,那些可不能落下。” 说着,他拍了拍腰间,盒子打开,海龟模样的时空忍具犂露出了头,打了个招呼,“嘿,睡了个好觉,早安。” 佐助伸出手,巴掌大小的海龟一下跳到了他的手上。 “准备回去了?”犂问道:“二位在这个时代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倒是蛮开心的。”博人说道:“真羡慕你无忧无虑啊。” 佐助看向手中的犂,“这次回程,还需要你的帮助。” “遵命。”犂笑道。 而就在它准备发动时空传送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鸣人的呼喊,“喂,博人!” 博人连忙将犂抓回盒子里,“糟糕,你先躲一会儿。”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鸣人打着招呼走过来,将手里的包裹递过去,“这是一点心意。” 博人笑道:“那就谢啦。” “嗯,现在还不能打开,想给你一个惊喜。”鸣人说道。 “到底是什么啦。”博人说着,看着面前之人,声音低了低,“好,我知道了。” “难得来一趟,本来想叫上大家一起吃顿饭,然后再送你们的。”鸣人深吸口气,道:“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别让你爸妈担心。” 博人干干道:“口气还真不小。” 鸣人笑了笑,伸出手,“以后再来玩,不过记得早点来,否则我可能都当上火影了。” 博人愣了愣,随即握住他的手,“你会当上的,等下次见面,可能你真的当上火影了。” 鸣人怔了下,随即傻笑起来,“我很期待。” 另一边,佐助静静看着两人。 “回去之前跟你交代一件事。”自来也走了过来。 “这几天我们经历了一段特殊的体验,可能还包括了一些不可说之事。”他说道:“你应该有办法,消除那些不该被知道的事情吧?” 佐助点头,“用我的忍术就行。” “是嘛,那就拜托了,消除鸣人和我的记忆吧。” “好。” “毕竟,小说的结局留到最后看才最吸引人。”自来也笑了笑,随即朝鸣人招呼一声,“鸣人,过来。” “什么事?”鸣人疑惑地走过来。 “这就开始吧。”自来也揽着鸣人的肩膀,看向佐助。 佐助点点头,手捏印式,闭眼之后,猛然睁开。 铮! 当熟悉的三勾玉在眼前出现,鸣人一下愣了愣。 自来也轻轻一笑。 …… 林中的空地上。 “有必要这么做吗?”博人问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其他与你有过接触的人,我也都施了术。”佐助说道:“我们不能干涉过去。” 博人挠了挠头,“那...宇智波浅司呢?” 佐助眼神低了低,随即抬头,一旁的树上,浅司静静地站在那里。 博人顺之看去,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你跑掉了。”佐助淡淡道。 浅司从树上下来,笑了下,“说实话,我的确有这个打算来着。” 佐助没说话,只是心里松了口气。老实说,在之前没找到浅司的时候,他心底是有些失望的,更有些生气,但好在,对方还是回来了。 他一定会回来。 “我有些好奇,那里面是什么东西。”浅司指了指博人的后腰。 博人一愣,然后下意识捂住。 这时,犂却冒出头来,挥动着鳍状的小短腿,“嗨,你好。” “啊?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啊!”博人连忙将它按了回去。 在犂出现的时候,浅司感觉到了右眼传来的温热,下意识抬手抚了下。 “已经有感觉了么。”佐助心想。 浅司此时心里突然有一股冲动,那就是将犂抢夺过来,这股冲动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你身上拂过般难耐,让人感到百爪挠心。 他下意识朝前一步。 就在这时,佐助眼睛猛然一睁。 浅司猝不及防与他有了对视,昏沉感顿时如潮水般袭来,让人避之不及。 “又来?”他眼皮动了动,一下倒在地上。 “这?”博人喉间咽了咽,刚才浅司的眼神让他心有余悸,那并非恶意,而更像是在贪婪和欲念的交织下的一种极端,让人惊慌失措,难以应对。 佐助沉默片刻,道:“没事了。” 犂小心地探出头来,小眼睛有些闪烁地看着地上的身影,从对方的身上,它似乎隐隐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好了,走吧。”佐助深吸口气,当先向林中深处走去。 “噢。”博人应了声,连忙跟上。 哪怕有再多不舍,也终要向前走,因为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我们无法回头。就算有难忘的故人,也只能等待久别的重逢,他会跟上来,或是在某一天忽然出现。 佐助想着,希望如此。 …… 时空穿梭的异空间中。 “爸爸小时候真有趣,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明事理得多’,净瞎说。”博人笑了下,可神情却是低落,“还有那位自来也大人,也是既好色又随性,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伟人。” “再就是浅司,想不到他也是宇智波的族人,还是爸爸的好朋友,只不过他身上的谜团还有好多,等回去一定要好好问一问。”博人总结似的喋喋不休,忽然注意到一旁沉默的佐助。 他疑惑道:“佐助先生?” 佐助没说话,像是在想什么。 “马上就到达原来的时代了。”这时,漂浮半空的犂开口道:“不过以我剩余的查克拉量,还可以带两位去其他时代。” “送我们回去以后,还有剩余查克拉吗?”博人惊讶道。 “是这样,第一次时间移动耗光了我的查克拉,不过前几天正逢查克拉大量泄漏,我就擅自吸纳了一些。”犂解释道。 “爸爸体内的九尾查克拉么。”博人点点头,问道:“那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取决于你们。”犂说道。 “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博人问道。 “我只是一件工具,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 “那你现在想也行啊。” “不明白你的意思。”犂机械性地说道。 “我是说让你自由行动,做想做的事情。”博人说道。 “这是命令吗?”犂问道。 “不...那就算是吧。”博人挠了挠头。 “遵命,等把你们送回原来的时代,我就会去旅行,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情。”犂说道。 “你这家伙还真麻烦。”博人呼出口气,然后看向佐助,“这样行吗?” “嗯,它的力量不是我们能随意摆布的。”佐助点头道。 “那么最后确认一下,二位还想要去其他时代吗?”犂问道。 佐助抬头,看着四下光彩斑驳,他似乎能看到一幅幅画面,那俱是熟悉而陌生的从前。 “不必了。”他低声道。 93.其中意 夜风和缓,虫鸣阵阵,明亮月色下的木叶村,繁华而喧闹,笑声依稀传来。 火影大楼顶部的天台上,两道身影看着月光下的村子。 这是19年后的木叶。 “原来浦式已经被你们解决了啊,太好了。” 七代目火影旋涡鸣人,笑着看向身边之人,略微有些疲惫的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次多亏有你。”他说道,“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拿浦式怎么办。” “博人也很出色。”佐助说着,眼眸微低。 “怎么了?”鸣人疑惑道:“是博人在过去闯了什么祸吗?” “不。”佐助摇头,然后道:“我见到了他。” “他?”鸣人愣了下,随即眼睛微微睁大,“难道是...” “是啊,浅司。”佐助轻声道:“这一次能够消灭浦式,还多亏了他的帮助。” 鸣人沉默片刻,笑了笑,“他怎么样?是不是还一直装酷,但其实总走神,自己还会偷着傻笑?” “嗯,有一点。”佐助也是笑了下。 两人都是沉默下去。 星空闪烁,鸣人仰头看着,半晌,才深吸口气,“目前经确认的大筒木,都已全被消灭,没错吧?” 他此时已然正色起来,而佐助看着身边的挚友,心中同时想到了不久前才分开的过去的鸣人。 他如今的确已经成长了,成为了了不起的人,完成了当年的梦想,更肩负起了身为火影的职责。 佐助心中欣慰,点点头,“对。” “我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不过既然你说了,那就肯定不会错。”鸣人看向远方,轻声道:“辛苦你了,佐助。” “一半是博人的功劳,是他察觉到了浦式的意图,我们才赶上的。”佐助说道。 “博人这小子。”鸣人摇头一笑。 “能跨越时空的乌龟也不在大筒木手中,他们应该无法故技重施,再搅乱过去。”佐助说道。 鸣人点点头,“嗯,总而言之,这下能回归正常状态了。也得通知一下其他村子。” 说着,他抻了个懒腰,笑道:“你也能在村里多休息一阵了。” 佐助摇头道:“不,还有其余的辉夜遗迹,谨慎起见,我还得继续调查。” “休息一下吧,小樱也很想你。”鸣人劝道。 “我以后会多回村子。”佐助平静道。 鸣人一怔,然后道:“话说回来,没想到我小时候见过你和博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鹿丸他们也只是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回事。” “除你和自来也之外,我们几乎没怎么接触,也抹去了多余的信息。”佐助说道。 “那...” “对他也一样。” “这样啊。”鸣人眼帘低了低。 佐助静静看着,然后道:“过去的事情,我不能干预。” “我明白。”鸣人说道:“只是心里难免会感到可惜。”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他没有停下,而是选择了走完全程。”佐助平静道;“我想,就算是我想做什么,最终他可能也不会改变。” “他其实才是最执拗的那个人啊。”鸣人叹了口气。 “嗯。”佐助微微颔首。 他没有说在分别时,似乎因为犂的缘故,浅司出现了想要抢夺的念头。因为他觉得这并不重要了,因为自己的术,浅司已经忘掉了这一切。 那么,一切都还是如此,都回到了正轨。 “说说,感觉以前的木叶村怎么样?”鸣人问道。 “我看到了自己曾经刻意回避的东西。”佐助看过去,轻笑道:“还有,你依然是那个大笨蛋。” 鸣人莞尔一笑。 …… 鸣人难得回了次家。 “你回来啦?”雏田迎上来,惊喜道。 “嗯,因为很久没回家了,所以...对了,博人呢?”鸣人问道。 “好像睡了吧。”雏田说着,连忙道:“我给你把饭热一热。” “不用那么麻烦了,吃泡面就好。”鸣人笑道。 雏田无奈点头。 房间里,博人很没形象地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 鸣人轻轻推开门,眼神软了软。 “唔,爸爸?”博人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吵醒你了。”鸣人歉然道。 “没有,我正想找你呢。”博人拍了拍脸颊,精神起来。 鸣人有些疑惑,“找我什么事?” 他猜傻儿子可能是因为回了过去一趟,知道了自己不少糗事,然后想取笑自己。 所以,鸣人低咳一声,道:“那个,已经很晚了,你快休息吧。” 说完,人就要开溜。 “等等。”博人连忙跳下床,一把拉住他。 鸣人无奈道:“知道你在过去玩的很开心,但也不要消遣老爸啊。” “你在说什么啊?”博人一头问号。 “你不是想说我的糗事?”鸣人问道。 “谁会对那个感兴趣啊!”博人撇撇嘴。 鸣人眼角跳了跳。 “是有关一个人的。”博人说着,就去翻自己的外套。 鸣人起初还有些不解,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动。 这时,博人将从外套中翻找出的照片举了起来,“就是他了,宇智波浅司!” 照片应该是在某处天台上拍的,背景是蓝天白云,大好的晴天里,一道有些瘦削的身影,穿着宽大的灰色氅衣,静静站在天台的边缘。 而拍摄的角度好像是拍摄之人喊了他一声,照片里的人因此回头。 那是沉静而冷淡的少年,脸色微白,黑发束着,发丝在风中轻拂,他的眼神很澄净,也很安静,就像是细碎阳光下的猫和犬,静静缱绻。 鸣人嘴唇抿了抿。 他没有浅司的照片,却永远记得对方的样子,可毕竟是过去好多年了。此时再见,鸣人抽了抽鼻子,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热。 “爸爸?”博人疑惑道。 “没什么。”鸣人笑了笑,然后道:“你为什么会对他好奇?” “因为在面对浦式的时候,他救过我。”博人坐在床上,拍了拍床沿,一脸期待,“快给我说说他的事情。” 他看着爸爸的神情,心想自己真是猜对了,果然宇智波浅司的身上藏着故事,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带回了这张照片。 鸣人沉默片刻,在一旁坐下。 “你对他了解多少?”他问道。 “都是你...那时候的你跟我说过一些,但我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博人说道:“为什么我没听说过他的存在?而且,好像连他的照片都没有看过。他不是大家的朋友吗?” 鸣人笑道:“当然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博人问道:“那他是在战争中牺牲了吗?还有,我记得他穿着晓的衣服?” “他没有死,他只是离开了。”鸣人看向窗外,“去了很远的地方。” “可是...” “家里没有他的照片,是因为他从来没拍过照片,他跟我们聚会的次数很少,我们那时候没有机会也没有刻意去拍照。至于你没有听说过他的存在,现在的五大国、曾经发生的事情你又了解多少?” “可是...” “没有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鸣人起身,一把将还不满足的博人按回床上,“赶紧休息!” 博人气鼓鼓地抱着胳膊,看着朝门外走去的人,“你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那他还会回来吗?” 房间门口,鸣人顿了下。 “会回来的,一定会。”他回头一笑,将房门关上。 …… …… 山中家的花店里,有一片蒲公英的花田,向着晚星。 94.风和日丽上天台 蓝天白云,鸟语花香,轻柔的风吹过,蝴蝶落在鼻尖。 浅司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喷嚏,惊扰了蝴蝶飞走,四下响起振翅之声。 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又穿越了? 浅司晃了晃头,捂着脑袋起身。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自己是被佐助瞪了一眼,这才躺在了地上。 等会儿,浅司瞳孔微张,为什么,我还会记得? 是佐助的术不灵了,还是他故意如此? 亦或者,是自己瞳力比佐助还强?不,浅司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是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都会做梦了。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浅司眉头皱了下。 这并非无关紧要之事,如果是佐助故意如此,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本来都说过不会干扰过去,那么自然没道理在自己这里放水。还是说佐助觉得,就算被自己知道了一些事情也无所谓? 这不可能,也不是他的性格。尤其是从他对自己隐隐的警惕和提防的态度来看,便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那么,浅司想着,为什么佐助的术在自己身上没有奏效? 远处依稀传来了人声,好像有些熟悉,他耳朵动了动,暂且压下心中疑惑,朝那边跃去。 …… 的确是鸣人,林中的空地上,宁次和雏田等人在跟鸣人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回忆之前的某个人,但他们都失去了印象。 “是博人么。”浅司想着。 而鸣人他们说说笑笑着,已然是打算回村了。 浅司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跟上。 他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就如前几次的那样,不需要说再见,只等再见的时候再叙旧言说。 暂别了,鸣人。 浅司抬头,目光穿过树林,遥遥看了眼木叶,随即深吸口气,快速离去。 …… 几天之后,音忍村,温泉旅馆。 浅司又回到了这里,一路风尘仆仆。 他先仔细问过了旅馆的老板,确认在自己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并没有人来找过自己,尤其是没有出现一个带着面具的怪人。 浅司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开好了房间。 算算时间,从自己离开到回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但阿飞还没有归来,甚至连半点消息都没有。 而他们之前还约定过,如果阿飞有事的话,就用飞鹰传讯。 浅司泡澡出来,吃过饭,看着沉下来的夜色,心想以阿飞的实力,也不会遇上什么危险,那么,难不成是这家伙把自己给忘了? 他低头看着白净修长的双手,就因为上边没套个戒指,所以都不算是自己人咯? 浅司的心态是有些放松的,因为阿飞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半点消息,那么就表明自己是安全的。因为对方很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就算会有所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罢了。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对自己保持怀疑,没完全信任自己。 浅司看开了,索性就安心等待了起来。 …… 时间攸然而过,转眼又是半月过去。 这日的傍晚,温泉旅馆旁的店里,浅司在吃火锅。 某一时刻,他夹肉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便恢复如常。 “呦,一个人啊?”从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浮夸的声音,然后黑影一闪,浅司刚刚夹起的肉就消失在了筷子上。 面前,原本的空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此时正双手托着腮...托着面具,吧唧有声。 “唔,好嫩的羊肉,一定是上好的小羊羔,呜呜,好可怜。不过好香啊,小司,你选的汤底和加的配菜真是不错。” 能说出这种话来的,除了阿飞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浅司听着他做作的语气,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浅司状似平静般问道。 不管如何,阿飞都是回来了,而且一来就找到了自己。不过,既然还是这般惫懒无赖的语气的话,那想来是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或者麻烦。 “这么美味的火锅料理,我当然不能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啊。”阿飞拿起筷子,高兴道:“美食当然是要好朋友一起享用的嘛。” 说着,他下筷如飞,在浅司瞪大的眼神下,阿飞一手夹肉,一手抬袖遮面,锅里火候刚刚好的羊肉登时就被吃光啦! 浅司张了张嘴,木然地用筷子在汤水里挑了挑,除了几片菜叶外,就只有粉丝了。 “你...” “真香,你也快吃吧,别客气啊。” “我...” “老板,再来两人份的羊肉!” …… 吃饱喝足之后,浅司买单。 站在小店的门口,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干瘪的荷包。 之前才从纲手那里领到的‘工资’,到如今是彻底空了,只有几个硬币听响。 “我怒了!”浅司眼神一狠,人便飞身而起,上了天台。 阿飞双手揣在怀里,站在天台边缘,迎风而立。 浅司气息沉重,大步而去。 “就要起风了。”阿飞看着天边,语气深沉道。 浅司一把就将他按在了围栏上,“我掐死你!” 阿飞甩着双臂,呛声咳嗽道:“救命,救命,你轻点,再用力我就死啦。” “你说,这一个多月都去哪了,把我一个人丢下不闻不问,一回来就狠宰我一顿?”浅司大喊道:“狗贼,还我钱!” 阿飞道:“小司轻点,你听我解释!” 这时候,天台上有出来晾衣服的阿姨,呆呆地看向这边。 浅司脸色一红,连忙松手。 阿飞干咳着整理外套,嘴上道:“让你非要用那么大的力,你看,都坏了吧。呀,好像出血了,哎呦,可疼死我了。” 不远处的阿姨回神,连忙逃离。 浅司眼角跳了跳。 阿飞还在摸脖子,大呼小叫。 “够了!”浅司大喊一声。 阿飞猛地用双手捂住嘴巴,不过沉默一秒之后,他就松开,同样大声道:“不对,我才是前辈,你怎么能冲前辈大吼大叫?” 浅司无奈抚额。 “好啦,不就是一顿饭嘛,大不了下次我请你,抠门儿,财迷!”阿飞语气很是不屑。 浅司哼了声。 “好,现在开始跟前辈汇报正事。”阿飞胳膊一抱,人往栏杆上一靠,“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都做什么了?” “我有好好吃饭。”浅司面不改色。 “……”阿飞。 他愣了半晌,随即抓狂般破音道:“我没有在开玩笑,你在说什么啊,笨蛋!” 95.阿飞 阿飞有些抓狂,眼前的家伙脑回路有些清奇,思维有些跳跃,他险些跟不上。 难道现在的小鬼头都变成这样了吗? 聪明,狡猾,好可怕。 他当然怀疑浅司,他知道宇智波一族里从没有省油的灯,要说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方什么事也没做的话,那还叫宇智波吗? 阿飞怀疑,阿飞要问。 浅司轻咳一声,道:“我回了村子一趟。” “嗯?”阿飞本来还想着要怎么来问,却没想到他这就承认了。 他看着眼前之人落落大方的样子,一时有些失神,难道是自己多想了,阴暗的其实只有自己? “喔,你回村子了啊,也是,离开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阿飞下意识顺着说。 浅司的眼神一下有些怪异起来。 “不对啊。”阿飞马上回过神来,这小子在木叶无亲无故,他回村子干嘛,去给团藏送眼睛吗? “我可不记得有让你回木叶的任务。”阿飞抱着胳膊道。 “我跟鸣人是朋友,想回去看看他。”浅司一脸坦然道:“顺便看看他的近况和今后的打算。” 阿飞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其中没有半点作伪。 浅司轻笑一声,“怎么,不相信吗?” 他这倒不是演戏,因为想见鸣人是真的,看看对方的近况也是真的,而且还相处的很愉快。 “啊这...”阿飞支支吾吾起来,嗯嗯着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 “那你见到他了吗?” “见到了。”浅司点头道:“他在很努力的修行,还学会了新的招式。” “那他知不知道你加入了晓?”阿飞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我有掩饰过。”浅司说道。 阿飞轻咳一声,道:“漩涡鸣人是组织的目标,你私自接触他,已经是破坏了规矩。” “目标?”浅司有些不解,“为什么,是因为他有什么出奇之处吗?” “唔...”阿飞笑了笑,然后道:“你现在还不算是正式的成员,这种事情还没有资格知道。” 浅司疑惑道:“可你不也是备选?” 阿飞一噎,然后大声道:“前辈,因为我是前辈!” “喔,好的阿飞。”浅司摆摆手,以示明了。 阿飞深吸口气,“那回到木叶之后,还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了吗?” “纲手成为了第五代火影,然后自来也同样回到了村子。” 浅司脸色认真,手托下巴分析道:“曾经的三忍除了大蛇丸都回归木叶,现在木叶忍村哪怕失去了三代火影,可实力同样不可小觑。而且因为纲手的风格跟三代火影截然不同,所以木叶的发展一定会更快。” 说到最后,他忽然一笑,“像我一样,未来可期,冲冲冲!” “……”阿飞。 “这个我也知道。”他咬牙切齿,继而忍不住咆哮道:“而且你这副貌似分析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最后又是在说什么傻话,说点我不知道的!” 浅司挡了挡脸,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其余的好像就没有了。” 阿飞本来还有些期待,可冷不丁听他就说了个这,顿时愣了愣。 他深呼吸着,强忍着不送眼前这家伙去异空间旅游的冲动,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他还小,只是个孩子;天才小鬼不都喜欢恶作剧惹人生气嘛,就像自己一样;其实换个角度想想,难道不觉得这样其实也很可爱嘛。 阿飞缓缓调整好了心态。 对面的浅司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偶尔的笑容天真无邪。 阿飞磨了磨牙,道:“所以你回木叶,最后就只是见了漩涡鸣人?” “是啊,我就他这么一个朋友。”浅司说道:“不过我不是也探知到了有价值的情报嘛。” 你管那叫有价值的情报?!阿飞一口气生生憋了回去,然后道:“可你不是一直在团藏的手下做事么,怎么会跟他成为朋友的?” “我跟鸣人是同学,以前在忍者学校的时候认识的,也是伙伴,很重要的伙伴。”浅司看着眼前之人,轻笑道:“如果我一直在忍者学校,然后毕业的话,现在说不定就跟他一班了。三人的小组,想想一起外出执行任务的话,还挺有意思的,对吧?” 阿飞罕见地没有呛声,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摆摆手,“随便你吧,不过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能随便去有「影」存在的村子。” “为什么,我们难道会怕?”浅司哼了声。 阿飞瞥他一眼,转过身去,凭栏看着远处重山之间的落日,夕阳的余晖如潮水般涌进视野。 “我们当然不会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终有一天,我们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高处,就算是所谓的影,也只会如这夕阳一般坠落。” 他伸出手,黑色的手套缓缓抓向远处落下的日轮。 浅司安静地看着阿飞的侧影,忽然觉得这时候的对方竟有些孤单,同样的更有决然。 “好了!”阿飞一拍手,又笑了起来,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错觉,全然没有出现过。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好了么,宇智波浅司?”他抱起了胳膊。 浅司听着他的语气,心中本能地有了警惕,“准备好什么?” “不要这么严肃嘛,难道我还能害你不成?”阿飞笑道:“当然是对你的特训啦。” “特训?”浅司一愣。 “不错,虽然你的实力还马马虎虎,但跟组织里的其他人比,还是要差一截的。”阿飞说道:“比如与你同族的宇智波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了吧?” “那是在13岁的时候。”浅司说道。 “那两年后,你有信心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吗?”阿飞问道。 浅司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他现在可是组织里的一把好手,实力很是强大呢,恐怕也就只有首领能够压他一头了。”阿飞语气夸张道:“而且组织里的其他人,个个都是实力强大的叛忍大坏蛋,实力就算跟鼬比,也只是弱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好可怕。” 浅司深以为然地点头,“的确很可怕。” “是吧是吧。”阿飞如同得到了共鸣。 浅司紧握拳头,一脸愤然,“气抖冷,备选成员战五渣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阿飞僵了僵,虽然他没太听明白,但本能地觉得这有点嘲讽的意思。 “咳咳。”他故意咳嗽几声,然后道:“所以呢,为了让你站起来,我决定,要对你进行特训!” 96.老前辈 听了阿飞的话,浅司不由愣了愣,特训? “你是在开玩笑吗?”他问道。 阿飞摇了摇手指,语气很是认真,“我是认真的。” 浅司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是宇智波一族,所依靠的血继限界就是这双眼睛。所以你的特训,是指让鼬来教我?” “当然不是,是我来对你特训。”阿飞说道:“咱们一起!” 浅司故意道:“你该不会想说,你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同族兄弟吧?”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飞心里却是跳了下,但马上就恢复如常,“我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在开玩笑。” 浅司便收敛表情,不笑了。 “你说的没错,身为宇智波一族,血继限界写轮眼就是你的依仗,但如果只是三勾玉的话,还远远不够。”阿飞说道:“你不是说漩涡鸣人是你的同伴么,虽然他现在只是个下忍,可身为九尾人柱力的他,未来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你觉得靠现在的修行,能追上他吗?” 浅司想了想,摇头。 “所以说,你要突破自己。”阿飞指了指他的眼睛,“用你的眼睛,去看到未来。” 浅司不由惊叹一声,“听起来,很中二。” 阿飞认真不过三秒,马上态度就是一变,“所以你究竟接不接受特训,还是要眼睁睁看着被甩得越来越远,跟同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当然接受。”浅司用力挥拳,“我要成为最强!” 阿飞轻咳一声,“那好,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要听我的了。” “所有的事?”浅司问道。 “怎么,难道还怕前辈害你不成?”阿飞不悦道。 “当然。”浅司坦然点头。 阿飞握了握拳,随即深呼吸道:“如果你以后可爱一点,我想咱们相处的会更愉快。” 浅司想了想,伸出大拇指,露出凯笑,“给你点个赞!” “……”阿飞。 夕阳终于隐没在远处的群山,夜幕笼罩下来。 “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式开始。” “你开好房间了吗?” “当然。” “那你结账的时候跟我说没钱?” “是啊,所以开房间的花销也是记在了你的账上。” “我怒了,给爷死!” “球的麻袋~” …… 次日,晴天。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房中的两人打着哈欠醒来。 阿飞揉着腰,语气抱怨道:“腰好痛,你竟然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前辈!” 浅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昨晚他退掉了阿飞的房间,然后让对方打了个地铺。 “前辈才要照顾后辈。”他随口说着,起床洗漱。 “我不管,我要睡床,我不要睡地铺!”阿飞举手抗议,很是不满。 “下次一定。”浅司敷衍道。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离开了音忍村,踏上了名为‘特训’的修行之路。 “所以,你知道要如何帮我开启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吗?”浅司问道。 路上,天气晴朗,鸟语花香,阿飞枕着脑袋,步履闲适,此时闻言,顿时一笑,“我当然不知道。” 浅司斜眼看他。 阿飞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道:“不过嘛,凭我多年搜集而来的情报,多少也是有一点点头绪的。” 浅司心中当然明白所谓的情报都是废话,要说对写轮眼的研究,恐怕还真没谁能比得上带土。 他故作惊讶道:“一点点?” “没错,只有那一点点。”阿飞伸出食指。 浅司便做出客套附和的表情来嗯嗯啊啊。 阿飞瞧见他这副神情,心里是很满意的,然后问道:“杀过人吗?” 浅司眉毛一挑,“特训这就开始了?” “显而易见。”阿飞摊摊手。 “我从7岁就加入了根。”浅司说道。 他没从侧面回应,也无需如此。 阿飞夸张地朝一旁躲了躲,“小鬼头果然可怕。” 浅司没说话,他在根基地的时候,团藏训练他们并没有杀人这一项,每次的切磋最多就是受伤,不会出人命。 只是执行除掉药师兜的那次任务时,他才开始做忍者该做的事情。 “难道接下来你要我做的,就是练习如何杀人吗?”浅司问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阿飞说道:“那些东西,想必你都已经跟团藏学过了,而且杀人有失格调,不符合你这高贵的人设。” “高贵?”浅司有些不解。 “尊贵的宇智波一族,传说中的天才忍者宇智波止水的弟弟,你当然有这个资本。”阿飞摆着手臂,仿佛他也与有荣焉,也很激动。 “好吧,我还以为你是要我锤炼杀气呢。”浅司随口道。 阿飞满不在乎道:“那都是唬人的东西,只要你实力够强,手段够硬,一拳就能将人打趴下,根本不需要营造无谓的声势。” “好吧,那你接着说。” “嗯...你谈过恋爱吗?”阿飞问道。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忸怩,更有好奇和忍不住的小雀跃,仿佛是有种偷窥的别样刺激感。 浅司走路的动作忍不住一顿。 “你不要翻白眼!”阿飞大叫道。 浅司深吸口气,猛然大喊,“那你这是什么无聊问题,是跟修行有关吗?不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奇怪的恋爱物语修行!” 阿飞捂了捂耳朵,然后道:“这是修行,是修行啦。” 浅司哼了声,显然不信。 阿飞认真道:“我刚才问你有没有杀过人,你说我要锤炼你的杀气,其实是错的。反之,我是想磨掉你身上的杀性,将气息完美隐藏起来,就算是有杀心,也不流露分毫!” “这有什么说道吗?”浅司疑惑道。 “当然,且不说这样能避开那些可恶的感知型忍者,单单是对心境的成长也是极为重要的。”阿飞语重心长道:“为什么写轮眼被称为仇恨的眼睛?你想想自己是怎么开眼的,不就是因为对鼬的恨意嘛。你每一次使用写轮眼,心中的恨意都会加剧,对力量的渴望就会越强,无形中对身体所造成的负担也就越大。是不是?” 浅司听得一愣一愣的,仔细想想,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不会吧,带土这个老前辈,不会真打算传授自己使用写轮眼的技巧吧? “所以啊,听我的。”阿飞黑手一挥,“先谈一个甜甜的恋爱,平复下心中的仇恨!” 97.小黑手说挥就挥 发誓即便颠倒整个世界,也要摆正琳的身影的宇智波带土,竟然要让自己谈一个甜甜的恋爱? 浅司觉得世界观有些崩塌,到底是自己中了幻术,还是说眼前的面具男其实只是阿飞,而带土并不在? 阿飞看着他有些发愣的表情,狠狠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怎么样,没想到吧?” “嗯嗯,确实没想到。”浅司木然点头,又忍不住道:“你认真的?” “当然。”阿飞笑道:“而且,为了让你早日进入状态,化仇恨为力量,我可是连人选都给你物色好了呢。” 浅司怔了怔,强忍住吐槽,问道:“人选?” 阿飞叉腰一笑,继而手腕一抖,手上就多了一副好似扑克牌一样的卡片。 这些卡片花花绿绿的,就跟每天傍晚温泉旅馆的门缝里都会收到的小卡片一样,只不过它们的制作一看就比较低成本,完全比不上自来也炫耀的收藏那么精致。 浅司连忙道:“你该不会是收集的旅馆里的卡片吧?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胡说!那种低档货色怎么能跟我的比?”阿飞不忿说着,手指一捻,便将卡片摊开,“瞧瞧我为你准备的候选人,看看,这腿大不大,这...咳咳,你年纪还小,看的时候别太认真。” 阿飞将卡片一张张在浅司面前展示。 浅司一边随意瞥着,一边道:“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当然是挑人啊。”阿飞理所当然道:“看上了哪一个,咱们二人组就出动。” “然后呢?” “然后?嘿嘿”阿飞怪笑道:“当然是让你成长起来。” 浅司白眼猛翻,“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你...嗯?” 他本来对这些卡片上的姑娘都是随意看过,浓妆艳抹的根本不符合他的喜好,可刚才无意间看到的那张,好像是... “你别动。”浅司连忙道,上去就抓阿飞的手。 “我没动,哎,你别抢啊。”阿飞语气急促,转而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笑道:“你这小坏蛋,刚才还装作清高,现在这么猴急。” 浅司没空搭理他,而是从这些卡片里找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张。 是个小女生,金发蓝眸,容颜俏丽,眉眼之间还有些英气。 井野? 浅司下意识看向阿飞,这家伙...是巧合么?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咱们小司选中了谁。”阿飞哇哇乱叫着凑过来,看清后作势一捂嘴,“哎呀,是同龄的小姑娘呦。” “这是什么意思?”浅司问道。 “木叶望族之一,著名的猪鹿蝶里的山中一族。”阿飞笑道:“这位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山中井野啦,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跟你的身份也是绝配喔。” 浅司皱了皱眉,看着手里的卡片没说话。 “对了,你也上过忍者学校,看你的表情,你们该不会还认识吧?”阿飞问道。 “嗯。”浅司点点头,“见过。” “那就更好了。”阿飞一拍手,然后双手紧扣捧到身前,“青梅竹马的两人因世事无常而分别,后来男主克服千难万险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啊,这是多么凄美的爱情啊。” 他的语气很是深情,让浅司感觉到一阵阵不适。 “的确,这是什么神仙小机灵鬼才能想出的桥段啊。”浅司微笑道。 “我这么深沉认真,你竟然无动于衷?”阿飞惊讶道,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朝一旁退了退,“我说,你人小鬼大的,该不会取向特殊吧?” 浅司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咬牙道:“我觉得整天忍受你,就已经是修行了!” 阿飞摆摆手,“过奖啦。” “我是在夸你么,你这个混蛋!”浅司忍不住喊道,同时像是没收住力一样,将手里的卡片抓破了。 阿飞看了一眼。 “怎么,就算我选她,你还能把她从木叶里抢出来?”浅司语气不屑,手中电光一闪,井野的卡片便烧掉了。 “你竟然还会雷遁?”阿飞很是惊讶。 浅司哼了声,“我会的花样可还多着呢。” “那看来刚才的小公主没被咱们的小少爷看上呢。”阿飞叹了口气,“真的好可惜啊,还想看看没落豪门的小子是如何俘获豪门小姐芳心的。” 浅司只觉得一阵阵牙疼,他甚至在怀疑眼前的面具后边,是不是有一张猥琐八卦的小肥脸,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穿越呢? “咳咳,那么,既然豪门家的大小姐你看不上,就只能选择路边的小野花了。”阿飞轻咳一声,做出认真思考状,“呐,我现在想想,咱们接下来应该去哪。” 浅司看他一眼,问道:“所以你之前,该不会真的想去木叶吧?” “为什么不呢?”阿飞反而疑惑道:“我们是震惊忍界二人组啊,当然是想到就做,区区木叶忍村而已,难道你会怕?” “我不是怕...” “那要不你回心转意,咱们说走就走?” “那还是算了吧。”浅司礼貌一笑。 要是让纲手跟自来也知道,这回自己领着阿飞回去不是盯上了鸣人,而是要抢井野的话,届时场面或许会有点美。 阿飞啊,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对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浅司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 他只能跟着对方发疯犯傻,表现得比他还要暴躁还要不着调。 可实际上,阿飞可以不认真,但自己绝对不能松懈。 “要不,咱们去波之国吧。”浅司提议道。 “波之国?”阿飞咂摸一声,心里却在想浅司为什么想去那里。 他当然知道波之国,风景虽然不错,但并没有什么实力强大的忍者。 难道那里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特殊之处?还是说这家伙又有什么心思?该不会是想寻机会试探或是暗算自己吧? 阿飞暗忖着,悄然打量身边之人神情的同时,开口道:“你为什么想去那?” “那边四面环海,旅游的海滩很多。”浅司说道。 “所以?”阿飞一时不太明白。 “你想啊,风和日丽,阳光下的海滩上,还有穿着清凉的姑娘们。”浅司像是已经憧憬起来了。 阿飞愣了愣,不由上下打量他一眼。 好家伙,看似冷冽的外表下竟还有着这么一颗火热躁动的心,原来这才是他的本性么? 我喜欢!阿飞黑手再次一挥,“好,目标波之国,出发!” 98.放松 许是跟阿飞在一起久了,内心深处,那个渴望快乐的自己就会表露出来。 波之国的海岸就在眼前,晴空万里,碧波如洗,沙滩上有小孩子在玩着沙,还有清凉的姑娘在嬉戏。 阿飞嘴里啧啧有声,这脑袋一直往那边看着就没转回来过。 浅司看着他这副样子,开口道:“我真怀疑咱们组织,是不是真的闲的无事可做。” “唔,这话怎么说?”阿飞随口道。 “我只是随便一说,你竟然真的会来跟我看海。”浅司在海边的栏杆旁停下。 他朝海上看去,如果忽略沙滩上的人,这一切就与故乡没什么两样。 就像从前一个人放学回家,也会在路过海边的时候驻足,趴在栏杆上眺望,看那些玩闹的小孩子,看那些欢快的男男女女,没有人是孤单的。 阿飞本来是不在意地看过来一眼,却恰好看到了浅司陷入回忆时的眼神。 明明只是个小鬼,此刻眼神中所包含的情感,竟足以让人动容。 “毕竟我只是个备选成员啊,组织里的大事件都有人去做,我算是最闲的一个。”阿飞笑着说道:“况且你是我的搭档,你说想来波之国,那我当然要陪你喽。” 浅司在心里想着,应该也是为了监视自己吧。 “话说回来,我对组织还不太了解,你给我说说吧。” “是喔,这么一说的话,好像我并没有给你介绍太多东西。”阿飞摸了摸下巴,“不过,也可能是你表现出来的,好像对咱们组织了解不少的样子,让我忽略了吧。这就不算是前辈的失职了。” 浅司心下微凛,神情平静,“毕竟我也是无处可去,一个被你不遗余力吹嘘的组织,我也刚好感兴趣。” “什么叫吹嘘呀,咱们组织真的很强!”阿飞哼了声,似乎是有些不忿,“不要忘了,宇智波鼬就是组织的一员。” “的确,从这方面来看的话,组织应该不会弱了。”浅司点头道:“毕竟是他会选择加入的地方,只不过我忽然有些好奇。” “什么?” “鼬为什么会加入组织?”浅司问道:“是组织里有他的相识,还是说你们许诺给了他什么条件?” 阿飞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不是搞情报工作的吗?” “那也不代表什么都知道啊,比如大蛇丸现在到底是男是女,会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就很好奇。”阿飞调侃道。 “无聊。” “好吧,那有关组织,你想知道些什么?”阿飞摊手道。 “最起码的人员构成?” “都是忍界中实力强大的叛忍。”阿飞认真道:“都是坏蛋!” 浅司点点头,“那组织成立的目的呢?或者说目标。” “和平。”阿飞说道。 浅司愣了愣,“和平?” “对,忍界的和平。”阿飞说道。 “那要如何实现?” “笨蛋,只要没有战争就好了啊。” “真的能没有战争吗?” “那就...”阿飞沉默片刻,轻笑道:“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就好了。” 浅司怔了下,这就是晓组织的目的,而现在,就这么告诉了自己吗? “你觉得呢?”阿飞问道。 “听起来有些道理。”浅司点头道。 “那你觉得能实现吗?”阿飞问道。 浅司陷入了沉默。 阿飞拍了拍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好了,现在组织里有什么人,包括目的都告诉你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可是你都没有说具体吧。”浅司看他一眼。 “等你成为正式成员之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了。”阿飞说道。 “嗯...说起来,你不是去找大蛇丸了么,结果如何?”浅司问道。 “他太滑溜了,没找到。”阿飞摊了摊手,“所以你这正式成员之路,可能会很漫长。” “时间还有很多,不着急。”浅司说道。 “那可不一定啊。”阿飞看向海边。 “什么意思?”浅司接过话去,“难道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阿飞看了他一眼,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搭档,果然聪明。” “所以,是什么?”浅司问道。 “先让你增强实力在说。”阿飞说道:“譬如,你真的不想谈个恋爱吗?” 又来了!浅司白他一眼。 “波之国还真是个能让人松缓下来的地方啊。”阿飞靠在栏杆上,衣衫被海风吹起,他仰着头,不知是闭着眼睛,还是在看着天空,只是很安静。 “是啊,我之前有想过,如果不当忍者的话,就在这里买一处小屋,住在这里。”浅司说道。 “不当忍者?”阿飞有些疑惑。 “在厌倦之后。”浅司说道。 “可如果成为了普通人,命运就被握在了别人的手里。”阿飞语气平淡道:“况且,平静的生活不是想拥有就能拥有的,尤其你还是宇智波的族人,只要你还有这双眼睛,人生就永远不会平静。” 浅司看过去,“那你会对写轮眼感兴趣吗?” 阿飞同样看过来,“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就会收下你的眼睛。” 他的语气如同诉说平常一般,没有丝毫波动。 浅司移开目光,“如果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一定会是出色的忍者。” 阿飞沉默半晌,问道:“为什么?” “决绝,无情。”浅司说道。 阿飞静静看着他,忽然一笑,“是嘛,想不到能得到你的夸赞,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浅司笑了下,没说话。 “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可以在这边住下。”阿飞说道。 “那你呢?”浅司疑惑道。 “这么美的地方,当然是一起了。”阿飞张开双臂。 …… 浅司没有多问,他跟阿飞先去打劫了岛上一些作乱的团伙,其中有忍者,还有一些流氓社团,大多是卡多曾经分裂的势力。 在有了银两之后,两人便在海边的旅店暂时落脚。 所谓的特训只是阿飞心血来潮,浅司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某一天,他注意到了偶尔会来旅店附近卖花的一个小姑娘。 金色的马尾,宝蓝色的眼睛,还有带着倔强的清丽面庞。 她很像井野。 这一刻,几乎不用怀疑,浅司就知道,阿飞真正的‘特训’已经开始了。 99.演技派 每个周末都会来这条街附近卖花的女孩,名为森田青子,波之国本地人,家里还有一个哥哥,两人相依为命。 哥哥造桥,妹妹卖花。 这是在某一个和煦的下午,浅司在附近打听到的,他还知道了森田青子有语言障碍,也就是不能说话。 而不管在哪儿,总会有一些妇人大妈喜欢八卦漂亮的小姑娘,尤其是觉得对方出身低下,所以说话的语气里,油然便会带着心中那一份优越感,还有或好奇或恶意的揣测。 浅司笑着打听,笑着离开,然后在经过女孩儿身边时,从她手里买了一束花。 看见这一切的妇人们难免指点取笑,同样,在天台上还有一个人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看来小鬼的爱情要开始了嘛。”阿飞自言自语道。 就如他所说,往后的时间里,他所观察到的浅司好像有了些许不同。 浅司会在周末的修行之后,装作不经意地走过窗边,或是在从外回来的时候,在旅店门口驻足,仿佛是在寻找某个身影。 他好像活泼了一些,开朗了一点,与人接触的时候,脸上会多出一些微笑。 阿飞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在目的之外,竟也觉得这样其实也不坏。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 这一天,浅司修行结束,抻了抻懒腰,如往常般走到窗边,朝街上看去。 阿飞倒吊着身子从阳台落下,翻身进来。 “我注意你很久了。”他说。 “什么?” “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阿飞认真道。 街上没有青子的身影,浅司收回目光,“我没听懂。” “说,你最近一直在看谁?”阿飞问道。 浅司愣了下,“我应该看谁?” “跟前辈还装什么?”阿飞胳膊一抱,身子朝前一凑,调笑道:“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浅司偏了偏头,脸色微红,“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哼,前辈可是过来人啦,你的心思岂能瞒得过我?”阿飞挥了挥拳头,“喜欢你就得去追啊,主动出击,不然就被人抢走啦。” “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浅司否认。 “咦,你竟然瞧不起人家?”阿飞惊讶道。 “不不不。”浅司连忙摆手,随即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有些羞怒,“总之,这件事跟你无关,你有这么闲嘛。” 说着,他就像是逃离一般快跑了出去。 “这小子竟然还有腼腆的一面么,不过进展好像有些慢啊。”阿飞托着下巴,思忖道:“好吧,就决定是你了,百试不爽的英雄救美桥段!” …… 傍晚的时候,浅司如平时那样往窗外看了一眼。 森田青子这时候应该也要回家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目光并未收回,而是看到了街边鬼鬼祟祟,尾随离去的两三个不良。 浅司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推开窗,跳了出去。 有些晦暗的巷子里,三个吊儿郎当的不良少年手里转着匕首,不怀好意地笑着,朝前逼近。然后,还不等他们把身为反派的修养表现出来,就被人打晕了。 森田青子紧握着手中的花篮,她的脸上还有些惊魂未定,可现在,她却愣愣地看着对面那突然出现的少年。 “以后早点收工,别走小巷子。”浅司说完,转身便走。 森田青子这才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随即,她神情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其实,她是想说谢谢的。 浅司并未离开,而是靠在巷口的墙上,听着森田青子的脚步声远去。 就在这幢楼的天台上,阿飞扶着栏杆,饶有兴致地看着背向的两人。 “哎呀,还真是个冷淡的少年呢,看起来并不容易接纳别人啊。”阿飞思忖道:“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的缘故,让他有些放不开?不过这种偷窥的感觉,真的好羞涩啊。” …… 又过了几天,旅店门前的太阳伞下。 浅司坐在那里,看着街上。 “你整天光这么看也不是个事儿啊。”阿飞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 浅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人家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得主动啊,不主动怎么能有故事?”阿飞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而且你老这么偷窥别人,就不觉得尴尬吗?” “只有自己有龌龊心思的人,才会认为这是偷窥,才会觉得尴尬。”浅司哼了声。 阿飞一噎,然后道:“那你就打算这么看着?我可是注意到,这条街上还有好几个小子,好像也喜欢那小姑娘呢。” “喜欢是别人的事情,我又管不着。”浅司随口道。 “什么叫别人的事情,你要是不努力,她可就被其他人抢走啦!”阿飞着急道。 浅司有些怪异地看他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比我还着急?” “呃,有吗?”阿飞干干一笑。 浅司眼神忽而一眯,语气低了低,“我说,你该不会也喜欢她吧?” “嘎?”阿飞猝不及防,被问的有些懵,随即大吼道:“我可是前辈,你这笨蛋,整天到底在想什么!” 浅司捂了捂耳朵。 “哎等等”阿飞忽然看过来,语气难以置信道:“该不会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浅司微笑点头。 阿飞握了握拳,能听到明显的磨牙声。 “好啦,组织里很闲吗?我看你整天无所事事。”浅司问道。 “上个任务暂时告一段落,我现在不是在陪你嘛。”阿飞随口道。 浅司轻笑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其他的任务你参与不进去,所以才会跟我这个相同的备选成员无事可做?” 阿飞沉吟片刻,重重点头,“细想起来,的确如此。” 浅司无言以对。 “好啦,其实我是想跟你说,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阿飞说道。 “有新的任务?”浅司问道。 阿飞点头,“是有一些情报需要处理。” “那我跟你一起吧。”浅司有些跃跃欲试。 “不,难得来一趟波之国,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这里的生活。”阿飞直接拒绝。 “可你不是说,咱们是搭档吗?”浅司不解道。 “嗯...下次一定。”阿飞笑着起身,握拳加油,“追爱的少年呦,要勇敢点才像话啊。” 100.发生在剧本之外 阿飞走了,浅司突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波之国的生活很安静,这里没有忍者之间的争斗,而普通人之间也没什么太多的利益纠纷,尤其在卡多的势力分散之后更是如此。 小小的岛国,就像是游离在忍界之外的一处静谧之地。 起码,浅司并未看到太多的黑暗,要说有,那也是在阿飞到来之后。 他站在窗边,目光从街上的森田青子身上收回。 浅司很清楚,阿飞想让自己谈的恋爱,当然不是前辈对晚辈的照顾和关心,而是因为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会因身心情绪上受到的巨大刺激,而开启名为写轮眼的血继限界。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就是在目睹心爱之人琳,被卡卡西杀死时开启的。 浅司知道,所谓的恋爱,就是带土想让自己走他的老路。 剧本很简单,他先拿出一些印着年轻女孩的卡片,来试探自己喜欢哪个类型的女生,继而找到这么一个女主角。然后,制造一个自己跟这个女生偶遇的机会,再一步步给自己二人创造接下来的见面,让自己印象深刻,并出现心动。 如果心动来得早,那一切就按部就班,要是来得晚,他就会增设一段剧情。不过,如果真的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的女生的话,想必真的会有一见钟情。 接着,如果自己是一个主动的人,那剧情就会如他所料的那般发展。而如果自己并不主动,或是进展缓慢,那他就会想办法推动剧情。比如之前那个英雄救美的桥段,很可能就是。 假如一切顺利的话,自己会跟心爱的女生一点点走近,即便不相互表明心意,那份朦胧的感情也会愈加清晰。接下来,自己就会目睹那个女生的死亡。 可能是某个意外,也可能会更惨一些,总之,就是要刻骨铭心,就是要惨痛,就是要让自己亲眼看到并永世不忘。 这样一来,自己应该就会如带土那样,开启万花筒写轮眼。那么,他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而森田青子,就是带土找好的女主角,可能是因为自己看到井野的卡片而愣神,所以他判断自己会喜欢这个类型的女生。总之,在这个暂且名为‘波之国爱情故事’的剧本里,森田青子,就是带土选定好的工具人。 她会死,下场会很凄惨,带土会这么做。 浅司觉得,虽然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但应该就是事实。 如果要给火影中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设立一个排名的话,那带土一定会名列前茅。 这就是身为宇智波一族的器量啊,其实更多的还是私心占重。但这又并非可以过分指摘的事情,因为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抛弃私心? 浅司也有私心。 在明知道剧情的情况下,止水死了,白也死了,而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是什么都没敢去做。 因为如果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自己的命运也会改变,他只是不愿意去想,命运改变之后,自己的处境可能会无比艰难,甚至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在止水一事上,更多的还是初来的懵懂和时间的不足,而在对待白时,则是在经过开始的犹豫之后,最后变成了决然。 白是一个执拗的人,体现在他对再不斩的感情上,他们一定是要去阻拦卡卡西等人的。所以,如果自己救下了白,就会暴露自身的存在,那么,他将会遭受质疑和怀疑。 卡卡西、三代火影、团藏,这些都是他无法承受的。所以说,浅司也有私心,他很清楚这一点,所谓宇智波的器量,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同样具备。 另一方面,如果自己实力够强的话,那就没有什么不能去做、不敢去做。 先知是优势,但有时也会带来痛苦,因此他才更渴望力量,就像佐助那样,只要有一个机会,就想抓住,不愿意放弃。 在此刻,浅司没有做出任何会让带土怀疑的举动。 现在对方走了,就是要给剧本中的男女主角创造‘独处’的机会。 …… 夜幕降临,街上四下都亮起了光。 那些光暖暖的,就像自己曾在木叶的高处看到过的那样,象征着人声与和睦。 浅司叹了口气。 有人似乎也叹了口气。 “嗯?”浅司一瞬警醒,身体微躬而绷紧,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但旅店的房间里,除了自己之外再无旁人,有些空旷,安静到只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错觉吗?”浅司想着,觉得自己是不是跟阿飞在一起太久了,总是提心吊胆的,过于紧绷心弦了。 他摇摇头,抬手去关窗子,但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他蓦然顿住,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浅司定定地看着抬起的右手,缓慢地将之平展开来,面对自己的掌心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青黑色菱形印记。 他喉间不由咽了咽,眼神惊疑不定。 对于这东西是什么,他简直不要太清楚,这是让火影世界的力量体系崩坏的最直接象征,「楔」。 这是大筒木一族的特殊能力,是将自身以查克拉的形式附于他人体内,然后被附身之人身上就会出现这么一个标志。 被附身之人就是他们的容器,是用来复活自己的道具--楔的拥有者会逐渐失去自我的意识,而被寄主控制,之后寄主会在其体内完成转生。 浅司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 毫无疑问,自己是被当成容器了,而寄主就是大筒木浦式,对方的目的也不必多说。 至于浦式是怎么在那种程度的能量冲刷下,还能做到这一点的,浅司没有多想。此时,他松握了一下手掌,看着手心里的那个印记,心想如果用刀子将它剐出来的话,能不能行事儿? 就在这时,耳畔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细微、有些故作遮掩的滑稽,如同戏耍一般。 浅司平静道:“浦式。” 简单的陈述,没有半点犹疑。 笑声戛然而止,转而是略微有些羞恼的声音传来,“该死的小鬼!” 在印证之后,浅司心中难免悸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开口道:“你为什么,还会有自己的意识?” 101.浦式 敢自称先知,那肯定是什么都得懂一点点,要是什么都不懂,好意思穿越吗? 浅司对大筒木的楔略知一二。 按理来说,即便浦式把自己当成了未来转生的‘器’,可现在自己的意识还十分清醒,那浦式就是一团隐藏在自己体内的查克拉而已,除非自己的意识模糊了,他才能趁机切换上号。 就像桃式之于博人,等博人睡醒了,桃式再去睡。 只有自己的意识因种种原因消散之后,浦式才能出头。 所以别说是像刚才那样怪笑吓人,或是现在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平时浦式就该是个提供能力给自己使用的工具人才对,哪能这么跳? 浅司有些不解,沉重之余,也少不了因此而来的担忧,这种情况,已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过他表面上还是装作风轻云淡,甚至不屑一顾的样子,这几年来,伴随着实力增长的还有他的演技。 但很可惜,这次的对手就在他体内。 “呦呦呦,你是在颤抖吗?”浦式冷笑道:“我似乎感觉到你在害怕?” 浅司知道这家伙能感知自己的情绪,包括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完全知晓。 就像是同一具身体里分裂出的另一个意识一样,除了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和自己意识的想法外,浦式都能敏锐感知到。 但他也不是这么好唬的,“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要我说,你才是感到害怕的那一个吧,现在只能藏身暗处,躲在我的体内等待着趁虚而入的机会,难道不可悲么?” “还真是嘴硬的小鬼啊。”浦式说着,虽然装的不在意,可难免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浅司看着掌心,哪怕语气上逞强,可心中却是念头几闪,但最终还是没想到能完全摆脱楔的方法。 要说替换身体的方法,大蛇丸绝对是个中翘楚,如果他知道了楔的存在,恐怕会直呼内行,这都不用研究了,直接就是完美的长生不死的忍术。 浅司有想过大蛇丸的大蛇流替身之术,也就是蜕皮,但浦式现在是根植在自己体内,并非简单的增生,这种方法行不通。 他有些没辙了。 其实想想也是,如果真有办法的话,鸣佐二人也不可能眼看着博人成为容器,带着这么一个印记乱走。 “怎么了,是不是感受到了绝望?”这时,浦式开口道。 浅司眉头皱了下,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跟博人可是不同,对方体内的桃式并不能这么自主地出声交流。 换个角度来想,会不会是自己的楔跟博人的不一样? “博人也是大筒木的容器吧。”浅司说道。 “你怎么知道?”浦式一惊。 “你跟他体内的那个人,情况似乎并不一样。”浅司说道:“不过依我看,他的要更完美一些,而你好像是出了某种差错。” “不知所谓!”浦式冷哼一声,“只是区区的下等生物罢了,你们所谓的‘术’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会咬人的狗不叫。”浅司说道。 浦式噎了噎,转而就是恼怒,“该死的小鬼,早晚有一天我会杀死你,不,我要将你的意识封印起来,将你囚禁,狠狠地折磨你!” “你能做到吗?”浅司问道。 浦式气得哇哇乱叫,大骂不已。 浅司反而冷静了下来,抬脚下楼,去吃晚饭。 耳边,浦式仿佛是骂累了,转而喋喋不休,不外乎就是一些半蛊惑半威胁的话,说这名为楔的印记是神明的恩赐,可以赐予自己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等。 浅司注意到,哪怕浦式的声音在自己听来十分清楚,可附近的其他人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他压低声音,“你说话,其他人听不见?” 正滔滔不绝说着的浦式一愣,随即道:“一群蝼蚁,也想聆听神的教诲?” 浅司没理他,随便打包了几样小菜便回了旅店。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浦式的语气极为不耐,又竭力压制着怒意。 “没有。”浅司随口道。 浦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眼下的情况,跟他预想当中的完全不同,说实话,对当前的局面他也是有些懵的。 他本来应该陷入沉睡才对,然后在浅司一步步摸索楔的能力并使用的时候,自己就会缓缓苏醒,一点点侵蚀他的意识,最后取而代之,完成转生。 可是,浦式没想到自己一醒来,竟然还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最开始的时候他无比兴奋,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上天垂怜,又或者是自己的运气,无需漫长的等待就直接上了浅司的身体。 但他高兴的太早了,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除了能够感受到这具身体的一些情绪上的变化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就像是被紧紧裹在棉被里的人,不,应该说比那还要难受。 他能说话,却是意识上的发声,只有浅司能听到。 他很煎熬。 他忽然想到了那只狐狸,可能只有对方能体会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吧,而它又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呢? 浦式心思动了动,他觉得自己或许也应该换一种方式。 浅司将饭菜摆到桌上,没有开灯,安静吃着。 “你在吃什么?”浦式开口道。 他当然瞧不起这种食物,他吃的是查克拉的果实,只有那样才会变强,而不是这种看起来就...说起来,到底好不好吃?自己是不是应该试着变变口味? 浅司没说话。 “好吃吗?”浦式又问。 “你可以尝尝。”浅司叉了一大口炒饭。 浦式觉得这家伙是真的可恶,相比之下,那个鲁莽又没脑子的博人要可爱多了。 “你怎么没开灯?”他问道。 晚上,房间里当然昏暗一片。 “反正你又看不见。”浅司随口道。 浦式觉得自己又快要压不住火了,要不是想以退为进,试着缓和一下彼此的话,鬼才愿意跟这小子浪费口舌! “你该不会怕光吧?”他带着笑意开口道:“我记得那天你穿着很厚的袍子,还真挺蠢...挺可爱的。” “怕光?”浅司说,“忘记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我...”浦式深吸口气,强笑道:“打雷的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麒麟,还可?” “很不错!”浦式咬牙切齿道。 102.我知道 浦式想尝试着,让自己跟这个臭小鬼换一个相处的方式。 因为他觉得那只狐狸跟漩涡鸣人能成为朋友,两人之间一定有一个缓冲的关系。 他是这么想的,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脾气这么臭,真的很让人恼火。 依然想要撕碎他啊,浦式暗恨恨地想着。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的情况。但毫无疑问,处境是非常不妙的,因为他没感觉到半点安心,反而总有些焦虑和莫名其妙的忐忑。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与自己同来的金氏成了果实被小桃吃了,而小桃又让人捶的不得不钻进博人体内,现在自己也走上了这条路,甚至还走歪了,感觉有点走远。 说实话,浦式有些心慌,死亡的感觉他已经尝试过一次了,再也不想有第二次,所以好不容易得来活着的希望,他不想就此掐灭。 哪怕是自言自语,哪怕是憋闷,他也都认了。 所以,浦式在心里无数次开导自己后,语气松缓下来,和颜悦色地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浅司已经吃好饭了,简单收拾之后,才道:“宇智波浅司。” “我叫大筒木浦式。” “我知道。” “咱们之间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恶劣,比如说试着交个朋友也...” “不必。”浅司说道:“你可是神,我高攀不起。” 你知道就好!浦式腹诽着,却憋着没说出来。 “之前都是误会,是我有些不懂事了,你别往心里去。”他强忍着,语气如同服软了那般忏悔,“咱俩现在才是真的成了自己人,若是你我同心,狐狸...就算是漩涡鸣人,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届时你一定是最强!” “最强?” “哼,有我在,其他人不过区区蝼蚁罢了!”浦式以为浅司心动,当即又豪横起来。 “那你是怎么死的?”浅司问道。 浦式顿时一噎,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个小鬼,脾气就是这么讨厌,为了今后大计,自己千万不能跟他置气。 “我那不是意外嘛。”他干干一笑。 “哦,那没事了。” “不,因为碰到了你。”浦式认真道:“你跟他们不一样,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很强,有着无穷无尽的潜力,哪怕是狐狸跟那个麻烦的家伙,都比不上你。” 他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说出这种话来,天可怜见,就连小桃的马屁他都没拍过,此时今日却要跟一个小子低声下气。 但这都是值得的,浦式告诉自己,稳住、忍住,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 “你说的有道理。”浅司说道。 浦式语气一喜,“那我们是不是能成为朋友?” “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浅司问道。 浦式愣了愣,你在逗我? 他忍不住惊讶三连,“你不知道朋友是什么?难道说你没有朋友?漩涡鸣人不是吗?” “他是我的朋友。”浅司说道:“不过我之前还有两个朋友,都死了。” 浦式下意识道:“怎么死的?” “一个是让我亲手杀了,另一个也因我而死。”浅司说道:“就死在我怀里,很惨。” “鸣人是唯一例外的一个,他是天命之子,命硬。这一点想必你也应该有所领教了。”他说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吗?有他这么命硬吗?现在还想跟我做朋友吗?” 面对浅司回馈的三连,浦式突然觉得有些抓狂,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自己? 他咬了咬牙,“你这意思,是只要成为你的朋友,就得出事?” “你还不信?”浅司惊讶道。 “我...”浦式忽然有些心虚,不过还是道:“那宇智波佐助呢?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朋友了,他们也出事了?” “佐助是我儿时的玩伴,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还见不到他。”浅司说道:“不过,你没看到他断了只手?” 说到这个,他忽然想起自己豁免了佐助的术,便问道:“他的瞳术,是因为你才没奏效吗?” “那种稀薄的血脉而已。”浦式随口应了声,有些不屑,心里还在想有关朋友的事。 “那其他人呢?”他略显纠结地问道。 “目前没了。”浅司老实道:“我之前一直在受训,刚刚自由,朋友都死了。” 浦式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马上想起了什么,“那之前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呢?” “我跟他可不是朋友。”浅司说道。同时心想,都不用自己跟他成为朋友,不管是阿飞还是带土,都难逃一死。 “不是朋友还一块玩?”浦式不信。 “你难道没听说过逢场作戏,表面朋友?” “啊这”浦式想了想,说道:“他身上存在着一股邪恶的查克拉。” 浅司‘嗯’了声。 浦式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难道你就不好奇?” 他是想以此为拿捏,让浅司来求他开口,可没想到,这小子嗯了声就算完了。是真不好奇,还是反过来拿捏自己? 浦式觉得跟这些低等生物相处是真的心累。 以前金氏没脑子,小桃那家伙虽然傲慢,可还是很好哄的,相处起来多容易啊。还有那个叫大筒木舍人的,好骗又单纯,哪像现在,仅仅是一个臭小子,就让自己有些无从下手。 果然,这个名为忍界的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见浅司没说话,浦式尝试道:“我已经把他看穿了,他身上的秘密你一定很想知道。” “我知道。”浅司点头。 “你是不是不信?”浦式认为他这又是在敷衍自己。 “不是,我是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浅司说道。 “怎么可能,我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说什么?”浦式急了。 浅司沉默片刻,“套我?” “啊?” “洗澡睡觉。” “不是,我直说,他也有跟你一样的眼睛。” “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浦式一愣,随即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想蔑视我。” “你想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那个心怀不轨的面具男态度都那么友好,对我就这么恶劣?”浦式有些愤怒,“就因为我曾经想杀你?可我不是败了嘛。” “我那是逢场作戏。” “我不听!” 103.生活就像个玩笑 次日的清早。 准确来说,是天刚刚有些蒙亮,外面依稀还能看见路灯的光。 浅司站在卫生间的洗漱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薄唇微抿,双手用力握了握。 他根本没想到,现在的浦式就像是一台不会累的机器,昨晚竟然整整折腾了一宿。而哪怕他故意装死鱼,对方依旧没有放过对他的折磨。 这是精神上的折磨,却要远远超过肉体上的摧残。 浅司看着自己那活像是让人揍了两拳的黑眼圈,耳边仿佛又回荡起了浦式的喋喋不休,令人心烦的聒噪。 他深吸口气,晃了晃头,洗漱刷牙。 “呦,睡得香吗?我的老朋友。”带着能明显听出虚假的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出现,哪怕语气中刻意表现出了关心和亲切,如同嘘寒问暖的老友一般。 浅司一口水呛了下,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忍不住直翻白眼。 他此刻真想让浦式活了算了,那样对方起码还像个人! “天已经亮了啊,看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浦式继续道。 浅司洗了把脸,面无表情,就当没听见。 “你看你,别总是这么冷淡嘛,我没有恶意的。”浦式说道:“即便我之前想杀你,可现在我想开了,我要做一个好人,你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给我一次机会?” 呵,你个钓竿男想做好人?浅司表示很是不屑。 而不论是他的情绪变化,还是从镜中,浦式都‘看’到了这小子的表情。 真想弄死他啊!浦式心中愤恨不已。 但表面上,语气还是那般儒雅随和,“你对我根本不够了解,仅仅是一次战斗,几个碰面,你就对我有了定义,难道不觉得太过草率了吗?” “佐助跟博人,为什么想杀你?”浅司问道。 浦式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但心下仍是一喜,他觉得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啊,起码不像昨晚那样,任凭自己口干舌燥,最后都累得睡过去了,这小子也毫无反应。 “嗯...怎么说呢,这件事有些说来话长。”他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不说算了。”浅司已经穿好了衣服,在想今天是去吃寿司呢,还是去吃烤鱼。火锅是暂时不考虑了,昨晚上没睡好,吃火锅未免有些上火。 “别啊,我说还不行嘛。”浦式连忙道:“他们想杀我,是因为我想夺取漩涡鸣人的查克拉。” “你夺他的查克拉干嘛?”浅司问道。 浦式有些犹豫,神树的事情现在可是秘密,要是告诉了这小子,保不齐就会出麻烦。 他可不会忘记,彼时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那对力量的渴望,要是让他知道神树的事情,不起心思才怪。 “有难处还是不想说?”浅司随口道。 “那个,其实是我想变强。”浦式张口就来,“你没看到我之前变换形态嘛,那就是将你们的查克拉转化成能量,吸收的越多就越强。” 说着,他心中一动,接着道:“其实你也可以,现在咱们是一体的,有我在,你也能做到。你的血脉虽然不纯正,但也有着本族的血,在我的帮助下,假以时日,你就可以成为大筒木浅司!” 浅司不由惊叹了一声。 “你不信?”浦式问道。 我当然信,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的浅司是我还是你。浅司心下哼了声,不过只要一想到这家伙会无时无刻地聒噪,他就觉得有些心烦。 本来嘛,任谁体内多了个要命的东西,恐怕这心情都不会好了。更何况这玩意儿还不消停,吵吵闹闹总让你静不下心来。 所以,浅司想安抚对方一下,哪怕是暂时消停一会儿也好。 “那个,我当然信。”他说道:“就是凡事得眼见为实嘛。” “走,这就走,让你见识见识楔的能力。”浦式一下就开心起来了,活力四射。 浅司咳嗽一声,试探道:“要不,我先去吃个饭?饿了。” 浦式觉得凡事也不能急于一时,便爽快地答应下来,还体贴地让他多吃点。 浅司连忙道:“安静,保持安静。” “可。” …… 浅司终于享受了一个安静的时刻,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觉得就连安静的氛围都会是奢侈,毕竟过往之中,他最不缺的就是安静的回忆,如黑白的默片那样。 可现在,多了一个阿飞不说,生活又跟他开起了玩笑,不是在身边,而是直接在体内多了个混蛋! 真是可恶啊,浅司不忿,为什么别人的就是戒指里的老爷爷,或者是甜美的器灵跟系统小姐姐,而自己就摊上了一个猥琐的钓竿男? 难道就因为对方馋自己的身子? “吃饱了吗?”浦式语气温柔道。 浅司身子一颤,暗翻白眼突破天际,表面却是随和一笑,“饱了。” “那咱们赶紧去做正事吧。”浦式很是迫不及待道:“我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楔的厉害不可!” 他觉得这个臭小鬼简直是井底的蛤蟆,疯了吗,敢质疑大筒木的力量? 自己已经在这小鬼面前丢失过面子了,这回定然要一雪前耻,让他刮目相看。 浅司对浦式所说只是敷衍地嗯嗯啊啊。 “你想怎么证明?”他问道。 “找几个实力强大的人。”浦式说道。 “实力强大的人?”浅司有些不解。 “我带你去杀人。”浦式淡淡道。 浅司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 而看到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浦式心里冷笑且不屑,果然是被自己强大的自信震慑住了么。呵,愚蠢的小鬼,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你没见识过的世界还大的很呢。 只不过,浦式心里莫名又有些酸楚和不服--明明是实力恐怖如斯的自己,怎么就败在了这个憨批的手上? 在浦式腹诽和暗戳戳给自己加戏的时候,浅司已然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他疑惑道:“杀人?” “听我的,去挑衅这个地方实力最强大的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力量。”浦式的语气依旧很狂。 浅司想了想,也罢,除暴安良谈不上,就当去补充荷包了。 他便直接动身,朝这座岛的社团老大的府邸而去。 104.皮痒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便离不开势力和组织,就会有首领和掌权者。 曾经的波之国臣服在卡多的社团之下,后来他死了,社团解散,手下势力也四分五裂,但这不代表流氓团伙就此消失。 蒙多就是这座岛上的社团头目,而从前他只不过是卡多手下的臭弟弟,可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变了,他是立志要成为超越卡多的男人。 所以,他的行事风格也与卡多截然不同。 除了继承了前老大的阴险狠辣之外,蒙多还重用起了流浪忍者,而不是之前那些看起来挺狠,实则一碰就碎的废物武士。 毕竟,就连当初横行霸道的卡多,都是死在一个像鬼一样的忍者手上。那些看似落拓的流浪忍者,或多或少都会一手忍术,不容小觑。 忍者才是这个时代的第一战力。蒙多觉得自己高瞻远瞩,眼光很是前卫。 即便此时被刀架在脖子上,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看,除了实力强大的忍者,谁还能这么悄无声息地穿过府邸中的重重机关和防卫,出现在自己面前? 此时,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蒙多就像个大娘们儿一样缩在椅子里,一脸意动地看着对面之人。 “你愿不愿意帮我做事?”他说,“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浅司摇头,“我要杀你。” “可咱们似乎无冤无仇。”蒙多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是混混不假,可也不敢跟实力强大的忍者做对,尤其还是这种恐怖的小鬼。 “莫非是我手底下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您?”蒙多连忙道:“您尽管说,不论是谁,我都杀定他了!” 浅司觉得这家伙还挺识时务的。 “跟蝼蚁玩有什么意思?”这时,浦式开口道:“我是来带你杀人的,之前直接从大门杀进来就行了。” “人太多。”浅司说道。 对面,蒙多一愣,这明显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啊,难道这屋里还有人? 他慌忙往四周看。 “蝼蚁再多终究也只是蝼蚁而已。”浦式语气很是不屑。 浅司没理他。 他是忍者,团藏曾经教过的,忍者执行任务或是出手,就是要选择最方便最省力的方式,直接找到麻烦的源头和偷袭,无疑才是最高效的。 所以他不会傻乎乎地正面闯进一个社团的驻地,去面对捉摸不定的机关和上百号人的围攻。 他不是斑,刚刚从土里出来,想要活动筋骨玩耍一番。 “你手下实力最强的人在哪?”浅司说道:“把他叫来。” 蒙多一愣。 浅司将随手捡来的刀一丢。 蒙多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然后也不多问,试探着朝门口走去,只不过在开门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没做什么小动作。 “去将长野大人请来。”他朝门外吩咐一声。 …… 浦式还在跟浅司较劲,“只有一个人的话,未免太过无趣了些,根本体现不出楔的强大。” “你很自信。”浅司说着,看了掌心的印记一眼。 “当你见识到这股力量之后,你就会喜欢上它,更会醒悟你们所谓的术,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浦式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你不还是死在我们的忍术之下?”浅司说道。 “那是意外!”浦式不忿道:“是我大意了,况且你们本就有拥有与我同族的血脉。” “嘴硬。” “我…”浦式深吸口气,生生按捺下去。 浅司听见他没声了,心里多少有些意外,竟然还能忍耐住么,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不过,人总会成长的嘛,尤其是挨过毒打之后。 至于浦式所自信的力量,还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其实真正的井底之蛙,恰恰就是大筒木。 不论是带土还是斑,亦或是柱间,哪一个不能锤他们? 到头来,真正实力的天花板还是大筒木辉夜,以及拥有六道之力后的转世之人。 浦式,就是个调皮的弟弟罢了。 而就在浅司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然后一直小心候在门口的蒙多连忙开门,继而咧嘴一笑,“长野大人,请进。” “不知找我来所为何事?”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边走进来边说,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浅司。 他愣了下,因为年纪的缘故,第一时间没有在意,接着就看到了地上的刀。 身为忍者的本能,让他一下警惕起来。 蒙多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接下来怎么做?”浅司问道。 “先让他出手。”浦式自信道:“你先站着这里不要动,等我指挥就行。” 房间里另外两人根本不知道浅司在跟谁说话,一个还发愣,一个则悄然四顾,像是在找那藏身暗处之人。 这时,浅司站了起来,“用你最强大的忍术来攻击我。” 对面,不只是长野,就是蒙多也愣了下。 疯了? 长野皱眉道:“你是什么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他有些不满地看向一旁的蒙多。 “你只有一次机会。”浅司说道:“否则我就会杀了你。” 浦式忍不住给他点赞,这还真挺装的,有内味儿了。 长野是岛上第一高手,当然有他的骄傲,而平日里,还真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 “不管你是谁,你都已经激怒我了。”他说。 浅司点点头,“来打我。” 长野脸色一怒,直接双手结印,“火遁·大火球之术!” 两人距离本就不远,滚滚燃烧的大火球眨眼即至,浅司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灼热,脸上都是红彤彤的。 “不要躲,抬起你的手,交给楔!”浦式狂笑道。 浅司嘴唇动了动,然后抬起了手。 下一刻,他便被大火球正面撞上,滚滚火焰将他淹没。 “……”蒙多呆呆地看着,他此时根本顾不得眼前的火势和烧起来的屋子,而是在想刚才那个小鬼。 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来找死的? 门外已经有人冲进来了,然后拉着他快速离开屋里。 长野却是哼了声,残酷一笑。 他心里虽然也有些不解,对方刚才为什么不躲,但这不重要了,这种距离之下,不躲不避,且根本来不及使用替身术,那恐怕现在已经被烧成焦炭了吧。 蓦地,他听见了一个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 “耍我?” 105.真命题 浅司从房中的废墟中走出,脸色沉着,能看出明显的生气,他可真是憨了,竟然会相信浦式。 不过,这其中也有他自己经验的失误,与其说相信的是浦式,不如说更多的还是相信了自己的‘先知’。 他的楔,好像是个盗版的。 浅司本以为自己的楔能像博人的那样,抬抬手就能吸收掉忍术,但没想到崴泥了。要不是自己基础扎实,刚才千钧一发之际用出了替身术,今后自己的绰号就可以叫‘绷带男’了。 正面以血肉之躯扛一发大火球,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 此时,且不说浅司有些怒,便是浦式都懵掉了。 这是什么情况? 楔是印记不假,但也具备他的一部分能力,比如吸收忍术,就是大筒木的标配。 可刚才能力竟然失效了!?浦式的心情很是羞愤,他之前根本没想过要算计浅司,纯粹就是想让对方见识一下自己的能力,为日后做铺垫,哪成想啪啪反打了自己的脸。 一想到之前自己意气风发,自信得意的样子,浦式的脸就有些发烫。 最重要的,是刚才浅司躲过去了,万一他没躲过去,或者说,是应了自己的要求,真的正面杀进来,那刚才一堆忍术扔过来,那就是一尸两命。 别人还会笑他头铁。 浦式心里一阵后怕,就差一点点,自己就要因为大意而再死一次。 “我...”他这是第一回不好意思开口,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如同内疚和愧对那般。 浅司深吸口气,道:“要不要再来一次试试?” 浦式干干道:“我觉得不行。” “你不是一向自信么?” “这次是我大意了。”浦式渐渐沉默下去。 浅司知道在这一次的事情上,自己也是失去了该有的谨慎。 这是个教训。 而此时,房屋外的长野和蒙多皆是看到了废墟中的人影,背后是逐渐蔓延开的火势,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从中走出。 蒙多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强者,“长野先生?” 长野冷哼一声,“看来你果然有点实力,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个好人。”浅司说道。 “好人?”长野如同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是哪种人。” “今天,就让我好好给你上一课吧。”他说着,猛然挥手,“大家一起上!” 身旁,蒙多一咬牙,转身便跑。 “蒙多桑?”长野愣了愣,一脸惊讶。 浅司甩出了手里剑。 然后打残了全场。 …… 几分钟后,浅司走在回返的小路上。 “你为什么没有去追那个矮子?”浦式问道。 矮子?浅司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人已经跑了,还追什么。” “你不是自诩好人么,那不就应该除恶务尽?”浦式说道。 “蝼蚁罢了。” “想不到你也是这么虚伪的人啊,浅司君。”浦式笑道。 浅司懒得理他。 蒙多的社团已经散了,不用自己去追杀,他曾经的对手们就不会放过他。 自己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浅司抛着手里的荷包,一蹦一跳地走远。 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井底之蛙。浦式对此很是不屑,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失误的关系,所以他这次罕见的保持了沉默。 …… 回到旅店之后,吃过午饭,浅司就开始冥想提炼查克拉。 浦式很是枯燥,所以他又开始聒噪。 “你们的生活就这么无趣吗?” “只是靠这种修行的话,未来能有什么成就?” “放弃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是永远也不可能超越漩涡鸣人的,甚至就连博人那个笨蛋,都会在你之上。” “真的好无聊,你能不能说句话,给个反应?” “宇智波浅司,我在跟你说话!” 面对逐渐咆哮化的浦式,浅司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只是简单的废话他可以忍耐,可当变成无休止的吵闹之后,他就无法再保持冷静。 “停!”浅司咬牙道:“你之前还答应过我要安静的。” “你终于理我了。”浦式高兴道。 浅司说道:“修行本就是枯燥的事情,尤其还是一个人...” “不,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浦式说道:“我的修行方法可比你的要有效多了。” 浅司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道:“修行也是日积月累的一件事,如果不坚持的话,力量不可能凭空降临。” “可以啊,谁说不可以的。”浦式反驳道:“只要按照我的方法来,很快你就会成为最强。” 浅司深吸口气,他不心动吗?不,他当然心动。毕竟,这或许就是最快能拥有大筒木的力量的途径,但当成为大筒木后的自己,还会是自己吗? 所以,他虽然希望拥有力量,而浦式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渴求。 “已死之人,你能将他复活吗?”浅司忽然换了个话题。 浦式一愣,“你想复活谁?” “能不能做到?”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浦式语气极为肯定,“像你们这种凡人,死掉了当然就是死掉了,怎么可能复活。” 浅司说道:“但就是你口中的凡人,做到了。” “这不可能,我不信!”浦式态度坚决。 “事实就是如此。”浅司重新开始冥想,“你先自己想想吧。” “复活别人,这怎么可能?”浦式说道:“这连小桃都做不到,你一定是在骗我。” 浅司说道:“那你得好好想想,别人是怎么做到的了。” “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浦式忍不住道。 “修行。”浅司说道。 而他越是这么平淡,浦式就越是纠结,最后索性都不说话了,自己闷头去想。 难不成大筒木辉夜真有自己遗漏或者说不知道的能力? 但这不应该啊,浦式纠结万分,因为他忽然想到了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这两个家伙,明明看起来不堪一击,却格外的坚韧,他们身上的潜力更像是无所不能。 可本能的,浦式觉得浅司说的不是他们两个,而复活死者的能力,也是确实存在的。 古语说,应付粘人又调皮的猫,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自己陷入苦恼,比如给它几个毛线球,或是一碰一蹦的铁蛤蟆。 所以,就在浦式的纠结中,浅司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 106.我们是表面朋友 当夜幕降临之后,浦式就又开始了。 只不过这一回倒不全然是废话和聒噪。 “那个面具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他问道。 浅司点头,同样还有些意外,“你竟然能猜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浦式有些不悦,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猜到了,暗示自己蠢? “没什么。” “那他有什么目的?”浦式问道。 “不知道。” “我觉得是想要你的眼睛。” “真聪明。”浅司夸赞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浦式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主动出击?”浅司问道。 “你竟然会跟我商量?”浦式有些惊讶,随即高兴道:“看来你是意识到我的重要性了,没错,现在只有咱俩才是真正的朋友!” “你开心就好。” “作为朋友,以后说话请对我客气一点。”浦式不满道。 “只要你安安静静的,我就尽量。”浅司说道。 浦式在心中盘算,他当然不是喜欢多说废话的人。 之所以说这么多,一是因为自己如今处境,他有些憋闷才闲不住;二是因为想拉近彼此的关系,取得浅司的信任,方便占据他的身体。 而如果对方现在真信了自己的话,老实配合,那自己何必多浪费口舌? 所以,浦式爽快地答应下来,“只要你拿我当朋友,今后我就跟你商量着来,适当的还可以听你的。” “成交。”浅司笑着说道。 浦式也是一笑。 心里却是极为不屑,这不过是为利益的权宜之计罢了,你也配跟我做朋友? …… 又是周末,森田青子拎着花篮出现在这条街上。 浅司正巧要往外走,两人在旅店门前相遇。 青子惊呼一声,脸上浮现欣喜之色,显然是认出他来了。 “你好。”浅司点点头。 青子有些手忙脚乱的,赧然低头,挽了挽耳边的头发。 浅司想起她是不会说话的。 青子挎着花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写道:上次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 她举着给浅司看。 “不用谢,刚好路过。”浅司说着,觉得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太生硬了,便又开口道:“最近他们没有再招惹你吧?” 青子:没有,最近很好。 浅司点点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青子不漂亮吗?当然是漂亮的。那他不喜欢好看的女生吗?也不是。 可现在,他就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全然没有所谓的心动,就好像眼前的,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蜡像。 或许,是因为带土的缘故,因为对方的安排,先入为主之下,对面前的姑娘才会失去好感。 而在浅司沉默的时候,青子已经举起了小本子,上边写着:为了表达感谢,我能请你吃饭吗? 浅司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阳光温暖,微风和煦,吃过饭后,正好适合结伴游玩,增进感情,然后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他没跟女孩子单独吃过饭,所以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 “答应她啊。”浦式出声了。 青子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此时见他犹豫,脸上也是有些失落。 “好啊。”浅司终于开口。 青子顿时展颜一笑。 她笑起来很美,青涩之中,带着温柔和纯真,就像是白色的牵牛花。 浅司眼神动了动,也笑了笑。 …… 普普通通的一顿饭,并不算丰盛。 青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小本子上写道:是不是太寒酸了? “没有,已经很丰盛了。”浅司说道:“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饭菜如何,而是一起吃饭的人是谁,还有在一起的心意。” 青子听后,脸颊都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口吃着饭菜。 “行啊,很能干嘛小子。”浦式惊讶道:“这种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愧是我的朋友。” 浅司微微一笑,现在浦式这家伙整天将朋友挂在嘴上,生怕自己看不出他是表面兄弟,傻傻的,真可爱。 吃过饭后,青子就要离开了,她还要赚钱工作,肯定不能多浪费时间。 “要不,我帮你吧。”浅司说道。 青子歪了歪头,在本子上写道:这样可以吗?你不忙吗? 浅司说道:“我在修行,所以时间很多,正愁无事可做。” 青子高兴地一拍手,然后将花篮递给他。 浦式不屑道:“前几天不还跟我说修行是日积月累的事情,要坚持么?怎么现在就时间有大把,开始跟人卖花了?” “这也是修行的一种。”浅司说道。 青子走在前头,此时疑惑回头。 “没什么,有只苍蝇。”浅司作势挥了挥手。 “你才是苍蝇!”浦式咬牙道,合着怎么说都是你小子有理是吧? …… 卖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你需要对人笑,需要不断重复相同的话,对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保持恰当的谦卑。 浅司是第一次卖花,毫无经验可言,他学着森田青子的样子,勤快地微笑,问一句:先生(小姐)买花吗? 当第一束花卖出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下意识看向青子,后者仍然是微笑着面对每一个人,而看到他卖出花去后,还笑着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浅司也笑着回应。 “你傻笑什么?”浦式不屑道:“只是卖出了一朵花而已,是想要跟谁证明什么嘛?” “你之前说过要保持安静的。”浅司说道。 “我只是在跟你聊天,闲聊!” “聊天的前提是,对方也愿意跟你聊。” “你这性格真讨厌,怪不得没有朋友。”浦式说道。 “谁说我没有朋友?” “噢,都死了。”浦式故意道。 “你不是还没死吗?” “我...”浦式一噎,深吸口气,“你卖花吧。” 卖花的下午没有什么波折,哪怕并不理想,花篮里的花还剩下许多。 因为这并非什么节日,而且像鲜花这种东西也不是必需品,买的人并不多。 但话虽如此,浅司毕竟在开始的时候觉得卖花没什么难度,此时看着手里还剩大半的鲜花,难免有些尴尬。 自己虽然不会卖花,可刷脸竟然也不管用了? 青子看着他,举了举小本子:没关系的,我第一次卖花的时候,都没什么勇气。 她挥了挥拳头,笑靥如花。 浅司看着她明朗的笑容,心下稍有触动。 107.波之国爱情故事 晚上请你吃饭。森田青子在小本子上写道。 浅司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略一犹豫,便从兜里掏出手帕,抬手要去给她擦拭。 青子下意识有后退的动作,不过还是没有躲。 手帕很干净,带着皂角的清香,她低着头,任由少年拂起她额前的发,给她轻轻擦汗。 女孩的脸红红的,还有些发烫,她轻抿着嘴,睫毛微颤,仿佛局促。 浅司神情温和,擦过汗后,就要收手。 但青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浅司一怔,他当然能躲,可一想到带土的剧本,便没有躲。心里同时在想,不愧是安排的女主角,够主动,这样的话剧情应该会加快吧。 青子轻轻从他手里拿过了手帕,有些羞涩地在小本子上写道:我洗干净了给你。 “好。”浅司没有拒绝。 青子便又指了指小本子上边之前写的那句话。 “下次吧。”浅司说道:“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青子眼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与他挥手告别。 夕阳下,浅司同样挥手,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你觉得人家是别有用心?”浦式问道。 “嗯[新笔趣阁.xsbiquge.info]。”浅司发出个鼻音。 “可她身上并没有查克拉,她不是忍者。”浦式说道。 “经过特殊训练和学习的忍者,固然能完美潜入或是接近目标,可要说最自然的,还是普通人。”浅司说道。 “有意思。”浦式笑了笑,然后道:“那她刚才脸红,也是装出来的?我听见了她急促的心跳,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浅司沉默片刻,转身便往旅店而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浦式说道。 “你觉得我是个有魅力的人吗?”浅司问道。 “不是,你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浦式根本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难道你竟然会觉得自己有魅力?脸皮真是够厚,这一点倒是跟博人那个笨蛋很像。”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别人会对我脸红?”浅司问道。 “这...”浦式没说出话来。 “你也有点像博人。”浅司说道。 “哪方面?”浦式下意识道。 “不经过大脑的时候。”浅司淡淡道。 “你!”浦式一怒,不过还是按捺下去,“那刚才她为什么会脸红,表现的还那么自然?” “可能是夕阳吧。” …… 往后的日子里,少年和女孩常常会在一起。 一起卖花,一起吃饭,一起到处走走停停。 他们在田野里采花,在山林中奔跑,在大海边放肆呐喊,宣泄着心中积压的情绪。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走遍了波之国的角落,看着天边飞鸟,看着水里游鱼,看着花开花落,看着云卷云舒。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他们每天都在快乐中度过,越来越熟悉,视彼此为最好的朋友,最珍贵的羁绊,难以割舍,如同依赖。 连浦式都大为惊讶,更是对这种感情感到好奇,偶尔会打趣浅司,说小小年纪,却触碰到了爱情。 而或许,相处时似乎连空气都是甜甜的,就真的是恋爱的味道吧。 就这样,一年的时间倏然而过。 这一天的傍晚。 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浅司看着波光粼粼里的倒影,微凉的海水一下下冲刷过他的脚踝。 “你最近好像有些耽搁了修行?”浦式说道,他打了个哈欠,而这在以往极少出现。 “没有能量的供给,你似乎也越来越虚弱了。”浅司说道。 浦式沉默下去。 没错,当完成楔的印记之后,他本该陷入沉睡才对,以此保存着实力,为接管这具身体做准备。 但事情出了偏差,他没有沉睡下去,也无法做到主动沉睡,每天只能如常人般休息,然后就会自然醒来,周而复始,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里一样。 他像个正常的人,却一天天虚弱着,因为他需要能量,可不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是浅司在主导,哪怕是在他的体内,浦式依旧是外来之客。 他无法吸收查克拉,浅司也不会给他。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他们是‘朋友’,但彼此却十分清楚,他们是那种在对方陷入生死之时,非要插一刀让他灵魂死透的朋友。 浦式很清楚,当楔也出了状况,无法使用自己的部分能力之后,自己对浅司来说,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 要不是对方没有办法摆脱自己,恐怕自己早就死掉了。 “是啊,但那又能怎样呢?”浦式倔强道:“你依旧无法摆脱我。” “你会死。”浅司说道。 浦式默然片刻,道:“那可不一定。” “要不要尝试着,将你的力量给我呢?”浅司说道:“你真正的力量,我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浦式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欲无求,想不到也一直在觊觎真正血脉的力量。” 浅司没有说话。 “凭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浦式淡淡道:“即便是以那个宇智波佐助的血脉,也仅仅拥有了部分能力而已。” “我同样不奢求。”浅司平静道,眼中三勾玉出现了又隐没。 浦式一愣,随即醒悟,“我明白了,是那样的眼睛。” “你能做到么?”浅司问道。 “不能。”浦式说道。 “那看来,你什么也帮不了我。”浅司面露失望,“作为朋友,你好像有些不称职。” “你有真正将我当作朋友吗?宇智波浅司。”浦式嘲讽一笑。 “这么久的陪伴,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浅司反问道。 “你还真是虚伪啊。”浦式感慨道:“对那个单纯又好骗的小姑娘如此,难道还以为能骗得过我吗?” “我的朋友很少。”浅司轻声道。 “够了!”浦式大声道:“收起你的把戏吧,我可不会相信你!” 这时候,沙滩上那边遥遥跑来一道身影。 “能被你欺骗的人来了。”浦式揶揄道:“你总说她别有目的,可这一年以来,我没有看到她对你有所隐瞒或是欺骗,反倒是你,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或许吧。”浅司眼睑低了低,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青子,你慢点。”他朝来人迎了上去,隐约听到了浦式嘲讽的笑声。 青子笑着撞进他的怀里。 “跑这么急做什么?”浅司看着她微微喘气的样子,伸手给她顺了顺头发。 青子仰着头笑着,眉眼弯弯,俱是亲近和温柔。 从海上吹过了风,海岸上的身影衣袍飘扬,阿飞手搭凉棚,遥遥看着,此时满意点头。 “看来这段时间,故事发展的很顺利嘛。”他捶了下手心,“看了这么久,观众都等急了,也该画上句号了!” 108.烟花 吃过晚饭之后。 路灯在街上洒落暖黄的光,每到这个时候,街上总会有些清寂。 两道身影慢慢走着,影子在身后拉得老长。 青子偷偷看了身边之人一眼,嘴唇抿了抿,然后在随身的小本子上写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浅司看了眼,然后道:“就这样安静地走着就很好。” 青子:可惜我不能说话,我其实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那你会觉得遗憾吗?”浅司问道。 青子用力点头,脸色认真:很遗憾。 “以后会好的。”浅司说道。 青子咬了咬嘴唇,写道: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吧? 浅司点头,“一年多了。” 青子:可你没去过我家,没见过我哥哥,我也没有见过你的亲人。 浅司轻轻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会见到的。” 青子有些小心翼翼:你都没有跟我提过他们的事情,他们会喜欢我吗? “会的。”浅司认真道:“青子这么懂事,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的,我就蛮喜欢这个蠢丫头的。”这时,浦式煞有其事道。 浅司当然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青子看着少年冷峻的侧脸,似乎是有些犹豫。 “怎么了?”浅司问道。 青子:你真的喜欢我吗? 浅司怔了下,“为什么会这么问?” 青子眼神低了低,然后展颜一笑:没什么。 浅司看着她,说道:“我们在一起,能够知晓彼此的心意,所以不要瞎想。” 青子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单纯的小姑娘啊,就是这么好骗。”浦式冷笑开口。 浅司问道:“明天想吃什么?” 青子歪着头好好想了想,然后在小本子上写道:土豆牛肉饭。 “好。”浅司点头。 青子看着他,忽然一笑:你天天带我吃,我都要长胖啦。 “没关系,胖一点才可爱。”浅司说道。 青子:那我现在不可爱吗? “可爱。”浅司说道:“我很喜欢。” “可恶啊,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浦式很是嫌弃地说。他真想此刻的自己能够出现在这家伙的身边,这样就能打他一拳了。 青子脸色红了红,羞涩般低头,然后写道: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或者,是什么时候? 这时候刚刚走过路灯,前边的路有些暗,以往总在这边分别,浅司脚步停了停。 青子跟着停下,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我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就喜欢上了你。”浅司说道:“只是当我发觉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习惯于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看到你。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不开心,提不起精神,也会失落很久。” 青子眼睛里含着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浅司温煦一笑,“星星躺在夜幕里,云朵藏在晚风后,人间本不该令人这么欣喜的,直到你来了。” “我可真想打你。”浦式总是这么大煞风景。 浅司后槽牙咬了下。 青子:我也好喜欢浅司。 她认真在小本子上写下:青子会和浅司一直在一起! 浅司看着这行娟秀的字迹,神情微动,略有失神。 青子不知何时凑近,仰起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浅司一下回神,见她突然离得这么近,不由赧然似地偏了偏头。 青子扑哧一笑:你害羞了? “没有。”浅司否认。 青子:浅司害羞的时候真可爱。 “我才没有害羞。”浅司哼了声。 青子猛地朝前半步,只差一点就完全缩进他的怀里。 浅司下意识朝后仰头,可依旧能闻到清淡而好闻的花香,不腻人,反倒心旷神怡,令人流连。 青子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小鼻子皱了皱,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促狭的笑意。 她伸出手,在浅司胸前点了点。 浅司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这已经是他们相处的一年里,做过的很亲近的举止了。 青子:你没害羞的话,为什么会脸红? 浅司朝后退了退,羞怒道:“灯光,是因为灯光。” 青子抿嘴一笑,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却不拆穿你’的表情。 浅司脸上不复平静。 “呦呦呦,装的还挺像。”浦式拉起了长音。 对于这小子肚子里的坏水儿,他大筒木某人可真是看得门儿清。 “好了...”浅司还低着头,这时候,青子突然朝前一蹦,一下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浅司愣了愣。 青子抱住了他,深吸口气,就这么靠在他的胸前。 浅司的手已经抬起了,可本来是要将她推开的,他并不喜欢拥抱,他从未被人拥抱过。 但现在,他抬起的手却有些僵硬,就像他的身体一样。 女孩的身子很柔软,怀中的人缱绻得像只疲倦的猫咪。 她抱着的手很用力,像是要陷进浅司身上一样,又像是不欲割舍。 浅司的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最后抬着的胳膊有些累了,双手轻轻放在了青子的肩膀上。 他能感觉到她的身子颤了颤,不过马上就放松下来,小脑袋还往怀里拱了拱,仿佛眷恋。 “你...”浅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这时不知是谁无聊,身后隔街有人放起了烟花,顷刻照亮了一片,他被那亮光惊扰,下意识偏头看去,璀璨的花火绽放在天上,驱逐了黑暗。 浅司眼睑低了低,继而回头,却感觉到一股极浅淡又带着一点少女气息的甜味飞快地靠过来,嘴唇上好似被一片羽毛扫过。 他的眼睛一下睁大,呼吸倏地一滞,呆住了。 耳边的声音仿佛都在远离,世界突然变得很近。 然后,是颤颤的触碰,有些湿润,甜甜的。 青子踮着脚尖,睫毛轻颤,动作有些笨拙。 浅司仿佛失神。 过了一会儿,青子微喘着气松开他,脸色红扑扑的,而见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样子,不由羞怯地拍了他一把。 浅司整个人顿时一颤。 青子笑着抿了抿嘴,然后指了指前边的路,后退着朝他摆手。 “太美好了。”浦式说道:“我都没忍心打扰你。” 而听见了他的话,浅司这才彻底回过神来,他看着背着手后退的青子,下意识朝她挥手告别。 “明天见。”他说。 少女微笑回应,但在下一刻,笑容一下骤停在脸上。 她怔怔低头,黑色的查克拉棒刺穿了她的胸腹,殷红的血大片晕开。 她眼中闪过痛苦,还有不解,眼泪流下时,一切都在模糊。她看着前方,努力想要抬起手,像是要触碰那个站在光影下的少年,却只是颓然坠落。 对面,浅司同样呆住,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无声的音节,整个人嗡嗡的,如同震荡,耳边依稀传来浦式愤怒的吼叫,“杀了他啊!” 109.花语梦 浦式很少有愤怒的时候,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还是启动超级变换形态来杀开挂父子俩。 这一次不同,他是因为浅司和死在眼前的青子而愤怒。 他说自己是神,却总是无能为力。 就像刚才,他竟没有感知到杀意的来临。 他的能力退化了。 只不过他的嘶吼,唤醒了浅司。 这个时候,还需要演戏吗? 浅司脑海中并没有浮现这个念头,他只是在回神的刹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甩出了手中的长刀,什么都没有想。 逛街当然不会带刀。 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刀刃破空而去,如同撕裂了空间,带着呼啸的刺耳锐音,自青子的耳畔一闪而过。 虚化的身影成螺旋纹状自空中消失,他看着对面之人眼中浮现在血色中的十字星,面具下的唇角露出满意而久违的笑容。 这一刻,他已经等待了太久了。 噗! 血液溅出,查克拉黑棒与带土一起消失不见。 失去支撑的青子一下就跌倒下去,下一刻落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浅司小心地抱着她,身体有着止不住的颤动。 他本不会这样的,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而眼前的这一切迟早会发生,他本就知道的,哪怕是这样突如其来。 可这一刻,他依旧无法坦然面对,当青子真的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那种惨烈和莫名涌上的凄楚,无法言喻地撞击在他的心上。 带土可能还在附近,浅司应该要演戏,就像平时那样,他可以表现得很完美,悲痛或是痛苦,或者是惨嚎,都能让人满意。 但他没有,他做不到,此刻看着怀中的青子,看着对方眼神暗淡下去,看着她失去呼吸,他仿佛如鲠在喉,只是数次无意识地张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吧嗒,青子苍白的脸上滴落了湿润,浅司的肩膀在颤动,他用力抱紧了青子。 隔街的烟花还未停,光芒明灭,夜里的风有些凉,吹来烟火的味道。不远处路灯下还有飞蛾扑棱着翅膀,一下下撞在灯罩上,形单影只,可笑又孤独。 …… …… 青子的家是一幢老式的居民楼,据街上的人说,用不了多久这一片就要被拆迁了,他们终于不用再住在这种地方了。 天气有些阴阴的,云层很厚,海上的远处可见大片的深色,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快下雨时的微风吹动着树叶,浅司抬脚,走进这幢楼里。 楼梯都有些破旧了,楼道里很是潮湿,而且没有窗户,采光很不好,大白天也有一种阴暗。 浅司走到了单元的门前。 原本红色的木门斑驳开始掉漆,他犹豫片刻,抬手,查克拉的刀刃从门缝中切过,然后一推,门就开了。 轻微的海风带着潮湿的腥味迎面而来,但更多的还是清淡的花香,窗户开着,白色的窗帘在风中摇曳,阳台上一盆盆鲜花在阳光下盛开着。 浅司站在门口,看着一眼就能看遍的屋子,里边的陈设很简单。 他低了低头,看到了鞋架上孤单的几双鞋子,除了兔头的拖鞋之外,其余的他都见青子穿过。 “你是?”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浅司回神,转身看去。 应该是这里的住户,妇人面露疑惑地看着他,还往屋子里瞧。 “我是青子的朋友。”浅司说道。 “青子的朋友?”妇人有些意外。 “是。”浅司说道:“请问,她哥哥在哪?” “哥哥?”妇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怀疑。 “怎么了?”浅司问道。 “青子没有哥哥,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妇人说道。 “可是...” “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边卖花,当然要说家里有人了。”妇人叹了口气,“她的父母在几年前就不在了,听说是因为忍者之间的冲突,遭遇了不幸。” “她的父母是忍者?” “不,好像是跟曾经的卡多有关。”妇人说道。 浅司愣了愣,卡多? 妇人还在讲述,“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传言说卡多曾经被忍者盯上过,爆发了冲突。” 浅司沉默片刻,问道:“大约是多久之前呢?” “应该是波之国大桥刚建的那会儿吧。”妇人说着,好奇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浅司有些僵硬地笑了下,然后看了眼屋里,关门的时候,忽然道:“对了,阳台上的是什么花?” 妇人看了眼,“噢,郁金香嘛,很常见的,你连这个也不认识?” 浅司没说话,关上门,可当松手之后,门又会自己缓缓打开。 妇人顿时警惕地看着他。 浅司再次关上门,手上闪烁起了深蓝色的电光,晦暗的楼道里,他的神情忽明忽暗。 这一次,门关紧了。 一旁的妇人喉间咽了咽,干干笑着,转身跑开了。 浅司也转身离去。 …… 楼下,浅司回头,看着那处小巧的阳台,白色窗帘下隐约能看到迎风摇摆的花朵。 “你不去给她关上窗吗?”浦式问道,这是他一夜之后第一次开口。 “不了。”浅司转身,“窗户开着,就有人在等待。” …… 青子的骨灰被撒在了大海里。 浦式罕见地一整天都没有聒噪,一直很安静。 傍晚,海边,日轮渐渐隐没在海面上,海浪从远处涌来,天际都变得晦暗。 仿佛是借着黄昏,天空彻底阴沉了下来,厚重阴云里雷光闪烁,湮没青冥。 浅司趴在栏杆上,就这么看着海浪汹涌,沙滩上白天堆积的城堡顷刻间被潮水淹没,留不下一点痕迹。 “呦,我的老搭档。”轻佻的声音自身后而来,带着些意外,“大雨就要来了,你还在这干嘛?” “我在思考人生。”浅司没有回头。 阿飞走到他的身边,也趴在了栏杆上,然后歪着头看过来。 “我离开的这一年里,你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 “是嘛。”阿飞朝他凑近,疑惑道:“可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 “噢。”浅司应了声。 “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想说话。” “为什么?”阿飞问道:“难道你见到我不高兴吗?”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儿?”浅司问道。 “你不是想在波之国修行么,为什么要走?”阿飞说着,语气调笑道:“我记得你似乎还喜欢一个卖花的小姑娘,那么,你们恋爱了吗?” “昨晚的人就是他对吧?”浦式冷冷道:“身体借给我,我来杀他!” “她死了。” 阿飞一愣,“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浅司低声说道。 他偏过头,眼中勾玉倏然转动,锋锐的十字星浮现而出。 110.就暂将一切掩埋 真是美丽的眼睛啊,阿飞想着,哪怕在昨晚已经有所感知,并看到了浅司的出手,可当真正的面对面,看到这双万花筒写轮眼,他心里更为感慨和满足。 感慨于宇智波一族这令人绝望的命运,满足于是自己一手促成了宇智波浅司的成长和蜕变。 那是无法打破才更要让人拼命想去打破的命运,以及从男孩到真正男人的蜕变。 心中的情绪只是瞬息闪过,阿飞马上就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噔噔后退几步,举手低头,求饶的动作熟练的雅批,“不要杀我!” 浅司静静地看着他,万花筒写轮眼在心中纠结的杀意下微微转动。 “阿飞这么可爱,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他说,“你可是,我最亲爱的搭档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他心中竟觉得发堵。而明明,他该抛却且并不在乎那种无谓的情感才对--那当然不是对阿飞的感情。 阿飞像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只是小心翼翼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似乎是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 浅司没有开口。 “果然是像鼬一样的天才啊,不,应该说是一定会超越鼬的天才!”阿飞讨好般地说着,然后干笑道:“不过,你能不能把它收一收?我害怕。” “你不想杀了他吗?”浦式也说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要杀掉一个人,而这明明与他无关才对。 浅司深吸口气,像是听了阿飞的话,也像是在回答浦式,血色的眸子隐没下去。 阿飞犹豫着,还是问道:“我都没有肯定能保证让你觉醒万花筒写轮眼的方法,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在青子死的时候。”浅司说道。 “青子?”阿飞抱着胳膊,“唔,挺好听的名字,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浅司毫无谈兴。 “她是怎么死的?”阿飞问道。 浅司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在这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还真是让人感到讨厌啊,是想让自己加深回忆么? “被人杀死的。”他说。 “是什么人?”阿飞问道:“你为她报仇了吗?” “还没有,那个人跑掉了。”浅司平静道:“不过我记住了他的查克拉,当他再次使用那个能力的时候,只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会认出来。” “什么样的能力?” “像狗一样狼狈逃走的能力。”浅司微笑道。 阿飞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跟着笑道:“那还真是好笑的能力呢。” 浅司趴在栏杆上,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远处。 铅色的云层终于从海面上推过来,天色忽然就黑了下去,跟着一声暴雷,大雨就这么落下来了。像是海水倒灌,突然坠落,冲刷着一切。 “哎呀,赶快赶快,要不就感冒啦。”阿飞捂着头,跳着脚朝远处奔去。 浅司浑身湿透,站在雨里,背后空旷的大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只有远处跑远了的阿飞,他跑路一向是可以的。 海上起了雾,四下的能见度渐渐变低,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 “这么大的雨,海上马上就会起风浪。”浦式大喊道:“你是想死吗?还是想当什么殉情的痴情人?” “你不用这么大声,我能听得见。”浅司说道。 雨点虽然密集,像是撞击一般落在地上,可浦式就在他身体里,就算是低语都清晰可闻。 “那你到底想干嘛?”浦式吼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吧?” 说着,他有些慌了神,“难道这时候还需要我来开导你么,你这个臭小子,我可不想死!” 浅司抬起手,想象着当初佐助牵着自己的手,是如何引动的自然雷电,查克拉翻涌而出。 “你这家伙...”浦式当然能感知到此刻突然躁动的查克拉。 厚重的云层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打雷之声,如同异物的闷吼,云间有炫目的雷光跃动闪烁,隐隐出现庞然大物的身影。 “就算是宇智波佐助的打雷忍术,也不会在这种天气下使用吧?”浦式咬牙道:“你可别任性了,当心被雷劈死!” “如果死了,会不会就能回去?”浅司自语一声,随即眼帘低了低,我在瞎想些什么啊。 他手上的雷光散去,一下切断了引动的查克拉,然后转身便跑。 “淋死我啦!”他在大雨中奔跑起来。 “笨蛋!”浦式忍不住骂道。 天空中劈里啪啦地降下雷来,笔直的雷电轰隆作响。 大雨倾盆而下,海浪从远处而至,顷刻间涌上海岸。 …… 这场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伴随的还有强劲的狂风和海浪,附近的一些小岛直接被海水淹没。 看着外头晴朗的天,丝毫没有前几日那世界末日的模样。 浦式感慨道:“这就是自然的威力啊。” 浅司没有说话,阿飞从身后走来。 “波之国的鬼天气,还真是喜怒无常啊。”他打着哈欠道。 浅司‘嗯’了声。 “好了,你现在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算是拥有了可以成为正式成员的实力。”阿飞说道:“接下来,是时候领你去见一见组织里的前辈们了。” 浅司问道:“我的实力,够了吗?” “哈,你该不会想让我来试试吧?”阿飞连连摆手,“万一是像鼬的天照那样可怕的能力,是会死人的。” “你带我去见他们,就不怕我杀掉鼬吗?”浅司看过来。 你可真自信!阿飞不由腹诽,宇智波狂妄的传统,你可真是完美传承下来了。 他轻咳一声,“那个,鼬的实力想必你多少也清楚一些。” “那你觉得我能杀掉他吗?”浅司问道。 阿飞想了想,说道:“这要取决于你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毕竟,你们都是宇智波。” “你说过会帮我的。”浅司说道。 “这个...”阿飞有些犹豫。 “我们可是搭档。”浅司提醒道。 阿飞挠了挠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组织初步有了一个计划,需要人手执行。再说以鼬的实力,就算加上我,咱们的胜算也不大。” 浅司看起来有些失望。 阿飞宽慰道:“你也别丧气,他修行历练了多久,而你才修行多久,慢慢来吧,未来你一定会超越他的。” 浅司应了声。 “好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早咱们就离开这。”阿飞说完便出去了。 “你跟他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浦式不乐意道。 “表示我的服从。” “你明明实力不弱,这种伪装还有必要吗?”浦式很是不解。 “日后你就知道了。”浅司看向窗外,是天高云阔,一片蔚蓝中,鸟儿追逐着飞过。 111.豪门 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单方面号称‘震惊忍界’的二人组重新踏上了旅程。 站在波之国大桥的尽头,回头看向海雾之后的岛屿,浅司沉默了许久。 “怎么,有什么不舍吗?”阿飞打着哈欠问道。 “没有。”浅司说着,转身朝前走去。 黑色的氅衣在海风中飘扬,红色的流云恍若为期待破晓而流淌的鲜血。 “接下来我们去哪?”他问道。 “要不要把五大国都玩遍?”阿飞双手枕在脑后,兴高采烈道:“各地的美食我可早就想吃了。” “不是说,要带我去见组织的其他人吗?”浅司问道。 “哎呀,才刚刚上路,你就要跟我谈工作了嘛。”阿飞有些不开心。 浅司看了他一眼,“说起来,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 “那可多了。”阿飞托着下巴道:“各国各地去搜集情报,教训不听话的小弟们,还要应对苛刻的诸位前辈,真的好累。” “噢。”浅司点点头。 “我知道,‘噢’的意思又是不想说话对不对?”阿飞一拍手,笃定道。 “知道你还说。” “我...”阿飞抓了抓头发,“好吧,本来以为接下来是搭档之间的愉快之旅,既然你非要谈工作,那我也要认真起来了。” 浅司眼中浮现正色,做出倾听状。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美食物语吗?”阿飞认真道:“以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浅司深吸口气,“我对什么美食根本不关心!你让我加入组织,该不会就是整天吃吃喝喝吧?” “不然呢?”阿飞无辜道。 “杀了鼬。”浅司平静道。 “远大的理想。”阿飞笑了下,然后轻咳一声,“你刚刚觉醒万花筒写轮眼,那么,要不要先找一些渣滓来熟悉一下呢?” “渣滓?” “是啊。”阿飞目光看向远处,语气莫名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可就是渣滓了呢。” …… 轰! 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幽幽跃动,如同鬼火,巨大的查克拉刀刃劈空斩落,由流浪忍者组成的盗贼团伙顷刻间覆灭。 阿飞抱着胳膊站在树上,远远看着。 “这似乎是与须佐能乎相同性质的查克拉,所以,他的能力是强化须佐能乎么?在平常的战斗状态下,可以用相同的查克拉转化出诸如刀剑般的武器,不过看起来,好像也并不太强嘛。” “须佐能乎有神之力之称,是力量的极致。”面具下传出有些阴沉的声音,“他对力量的渴望,似乎还要超过之前的预想。” “仅仅是因为一个女孩子,就...”阿飞保持怀疑地开口,可忽然就是一顿,原本的不在意变成了干笑,“那个,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带土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浅司的身边。 “不愧是万花筒写轮眼啊,真是强大。”他的语调恢复如常,看着四下的狼藉,感慨连连。 浅司说道:“只是这种对手的话,栓条狗都行。” “……”阿飞。 真是奇怪的比喻啊,感觉是在嘲讽我?阿飞轻咳一声,道:“既然如此的话,是该让你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了,本来没想过要让你这么早就见识的。” 浅司看过去,有些疑惑。 “在我们组织里,每个正式成员都有自己相应的职责,各司其职,组织才会发展至今,逐步强大。而维持组织的运转,必不可少的就是金钱。”阿飞凑近,语气神秘道:“你猜猜,咱们组织的资金都是从哪里来的?” 浅司沉吟片刻,道:“其他势力或是小国的支持?” 阿飞倒吸一口凉气,然后笑道:“猜错了。” “该不会是从黑市赚取的赏金吧?”浅司也是一笑,并且笑容像是以此为不齿一样。 他当然是故意如此,毕竟黑市里的悬赏,多半是一些躲在阴暗中的人,对各大忍村颇具地位的忍者进行的针对,地位和实力越高,人头就越值钱。 比如木叶的猿飞阿斯玛,人头就值三千多万两,而像是影这个级别,那就得好几个阿斯玛了。 像是那些真正的叛忍和坏蛋,对他们的悬赏也就是看看罢了,好人都去帮助老太太除草找猫了,哪有时间去接悬赏。 至于坏蛋,他们会去杀坏蛋?别开玩笑了,坏蛋当然要去杀好人。 这样的话,胜了名声大噪,输了说不定还会因为好人一时大度,而捡回一命,甚至回去之后还能吹嘘。 比如八百里外一枪... 所以,名门出身的忍者,总会对悬赏或是黑市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浅司是名门望族出身,哪家的少爷能瞧得起不入流的泥腿子? 还真是高傲的宇智波啊,阿飞暗里对这小子撇嘴不已,这一点倒真像是当年的自己。 表面上,阿飞当然是一副不忿的样子,“你可别瞧不起黑市的悬赏,组织里有一个大坏蛋,就是靠黑市悬赏白手起家的,这么多年可没少帮组织解决资金难题。” “所以,你是想让我找他试试手吗?”浅司问道。 “当然不是!”阿飞觉得这家伙真是个笨蛋,“我是想让你去接悬赏,那上面的忍者实力足够了。” “有道理。”浅司说道:“不过我对你说的这个人,还是挺好奇的。” 阿飞‘嘁’了声,“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角都杀人不眨眼,最喜欢新鲜的心脏,很可怕的。” “噢。” “你这家伙!”阿飞磨了磨牙。 …… 黑市并非是一个确切的地点,因为在忍界中,像这种阴暗的地方到处都是。 可能是在某条幽深的小巷里,可能是在废弃的建筑工地,也可能是荒芜的野外。 这里有终年生活在暗处且见不得光的人,也有白天光鲜亮丽,夜晚却狰狞的人。他们靠着黑市起家发财,因为黑市而使内心变得自由。 黑市里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要懂规矩。 这里是无拘无束之地,却并不代表着能够任意妄为,因为已经远离了阳光,那么如果再被黑暗背弃,就再无容身之处。 这也是,许多实力强大的忍者哪怕在阴暗中行走,依旧会克制一样。 即便,阿飞在讲这些的时候,语气很是无所谓。 他们来到了黑市。 112.出来混 (万分抱歉,记得设置了自动更新,结果好像还是忘记了...” “你知道来到一个陌生之地,首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阿飞头枕在脑后,一脚踢在楼顶的栏杆上,俯视着下方乱糟糟黑漆漆的小巷。 浅司摇头。 “你猜啊,你不猜直接让我揭晓谜底,这多没劲呀。”阿飞嘟囔道。 浅司想了想,“知道此地的规矩?” “聪明,但不全对。”阿飞说道。 “那我洗耳恭听。” “咳咳!”阿飞清了清嗓子,姿态活像是领头的前辈,要给后辈讲解并指点人生道路上所遇到的谜题一样。 “你得找到这地方的老大。”他笑着握了握拳头,“然后把他打服,那么不管是情报还是想要的资源,就都手到擒来了。” 浅司怔了下,仔细想想,这倒还真像是阿飞的性格,毕竟对方可不是喜欢讲道理的人。 只不过,他还是问道:“那你去过木叶吗?” 阿飞愣了愣,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不只是木叶,还有其他五大国的忍村。”浅司说道:“他们掌握的资源是最多的,你没尝试过把他们打服吗?” “啊这”阿飞挠了挠头,“他们人多势众,我自己的话...” “忍村的老大是影。”浅司不咸不淡道。 “你这小子,总这么拆我台很爽嘛!”阿飞咬牙切齿道。 “是你自己这么说的。” “那我吹牛不行吗?”阿飞急道。 浅司顿时无语。 “好了,也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这就下去干事。”阿飞跃跃欲试道。 浅司往那巷子里瞅了眼,道:“直接上?” “不然呢?”阿飞站在天台边缘,小手一挥,背对着就朝下跌落。 浅司莫名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这家伙,是真狠啊。 …… 巷子里,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好像是有什么交易。 巷口,两道身影无声走近。 “嗯?”有人察觉,警惕地看了过来。 不是所有出来混的地下人员,都有资格认得晓组织的服饰,比如眼前的这些家伙,就不入流。 浅司凑到一个胖子身后,这家伙一边擦着额头的细汗,一边手忙脚乱地从皮箱里掏钱。 几道身影异常警惕,看起来还很紧张。 冷不防,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有内鬼,终止交易!” “谁?” “什么人?!” 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四顾。 嘭,胖子直接吓得皮箱都掉了,绿色的钞票撒了一地。 巷子里的人又是紧张又是怒然地看过来。 浅司背着手,神情无辜地看着他们。 阿飞却是朝前一步,一手叉腰,一手乱指,语气态度都是十分嚣张,“我家大少办事儿,不想死的话赶紧滚蛋!” 浅司不由斜瞅了这家伙一眼。 能在黑市地头出现的,除了被敲诈勒索的肥羊,就是出来混的狠角色,显然此地的都是后者。而兄弟们都是暴脾气,哪受得了这个? “哪来的臭小鬼,这么不知死活?” “这家伙还带着个面具,唱戏的吗?” “应该是外地来的吧,这些外乡肥羊,我可真是太爱了。” 当即,大伙推推搡搡,耍着手里的刀子,狞笑着就朝两人走过来了。 “啊,好可怕!”阿飞赶紧抱头就跑,躲到了浅司身后,双手的黑手套就伏在浅司的肩膀上。 动作麻利又熟练,真像是个老胆小鬼了。 浅司却是在被他双手按住肩膀的时候,浑身一绷。 这并非是阿飞流露了敌意或是有什么不轨,只是因为他这看似无意的举止,却让浅司有了应激反应。因为在心里,他十分清楚阿飞是个怎样的人,将背后给他,很不明智。 彼此相隔咫尺,又有接触,阿飞当然能感觉到浅司突然的紧绷,而他更是明白,这当然不是因为眼前的几个渣滓。 “有意思。”他心里想着,“竟然对我有着如此的提防和警惕么。” 与此同时,对面的几个人已经围上来了。 “揍他们!”阿飞将手从浅司肩上拿开,转而是握拳给他加油。 几个呼吸之后,原本凶神恶煞的几人便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浅司看向巷子一侧,墙上有一扇并不怎么起眼的铁门。 “看你们还敢说我嚣张。”阿飞冲地上的几人连踢带踹。 “是从这里进去吧?”浅司问道。 阿飞连忙应了声,很狗腿地跑过来,一脚就踹在了铁门上。 “啊!”下一刻,他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捂着脚跳来跳去。 浅司眼角同样跳了跳,朝后退了几步,然后,身前的铁门在下一刻从里面被猛地推开。 “找死啊!”门里的人还未完全走出来,便破口大骂,但在下一秒就被一脚踹了回去。 铁门后还有阵阵惊呼和刹那的慌乱,浅司身形一闪,直接冲了进去。 阿飞愣愣地抱着脚,一时没反应过来。 ……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基地。 铁门后是台阶,然后就进入了地下所在,像是几个很大的库房打通那样。这里乌烟瘴气,赌博的喝酒的什么人都有,吵闹、叫嚣比比皆是。 直到素日威猛的看场壮汉连滚带爬地进来,场间的喧闹才静了静。 “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 人群分开,高大魁梧的身影昂首而来。 相比之下,浅司实在要瘦小许多了,哪怕是站在阶上,看起来也毫无威势可言。 “一个小鬼?”大汉掏了掏耳朵,不屑一笑。 “哎呀,等等我。”阿飞终于从后边赶了上来,扶着膝盖在浅司身边呼哧喘气。 大汉抱臂道:“你是他家的大人?赶紧把他领走,不然一会儿缺胳膊少腿,那可怪不得咱们。” 说着,自己便哈哈大笑起来。 但下一秒,破空而来的苦无就扎在了他的腿上。 “啊!”大汉惨叫刚刚发出,一道身影便从天而降,直接将他踢飞。 浅司手中转动着苦无,面朝诸人,“你们一起上。” “是忍者。” “狂妄的家伙,杀了他!” 四下诸人彼此相视,随即仿佛有了勇气一般,一拥而上。 场间登时一片混乱。 阿飞抱着头钻到了桌子底下,外面是砰砰的落地声和惨叫,偶尔还有忍术的碰撞,他在下面乱爬。 “你这个笨蛋,我是来带你打架的吗?”他忍不住大喊道:“悬赏,我是让你来接悬赏的啊混蛋!” 113.总是追逐于幻影 宽阔的场间,原本烟雾缭绕,现在安安静静。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一张张带着头像仿佛简历般的通缉令,一旁的阿飞神气地昂着头。 四下,是一群鼻青脸肿的道上人员。 先前很是嚣张的壮汉简陋地包扎了大腿,低头哈腰地站在一边,不时抬手擦擦鼻血,有些青肿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就这些?”浅司随口道。 这些通缉真是什么样式的都有,而之所以被通缉的条件,除了罪大恶极或杀人之外,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各种罪名花样很多,有的还能看出明显的故意罗织,这种的显然就是蓄意报复。 只不过这些通缉令里头,并没有什么有名气的忍者,甚至连一个让他有印象的有名有姓之人都没有。 浅司多少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看看传说中阿斯玛的通缉令到底长什么样呢。 “就这些了。”壮汉赶紧道:“发到咱们这一片的通缉都在这儿了。” “赏金最高的才一千万两?”浅司从中挑出一张,这也是这一堆‘简历’所述中,实力最强的人了。 通缉令上是个红胡子的独眼龙,脸上还有几道伤疤,看起来很是剽悍。生平介绍也没多么复杂,无非就是曾为某忍村的忍者,后来成为某某盗贼团的首领,做了不少坏事,现在被某方势力通缉。 不论生死,只要拿到人头,就能去该势力领取悬赏。 “才一千万两?”壮汉搓了搓手,讪笑道:“已经不少了。” 一旁,阿飞也是‘嗯嗯’地点头。 浅司想了想,也对,一千万两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只是因为自己拿阿斯玛当作对比,所以才觉得金额太少。 “你刚才说,发到你这片的通缉令,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这是黑市里的规矩,我这地方还是差了点,也不会有什么实力强大的忍者会过来,所以上头的大人们就...” “上头的人?”浅司打断道。 “啊对。”壮汉下意识道。 “黑市也有老大?”浅司问道。 “也不能算是老大,就是盘踞在各地的一些强大组织。”壮汉说道:“他们能影响到黑市的一些生意。” “那你上头的人,在哪?”浅司问道。 “这个...”壮汉犹豫片刻,道:“听说雨之国那边有个实力强大的组织。” “雨之国?”浅司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阿飞。 后者同样看了过来,歪了歪头,似是疑惑。 浅司神情不变,问道:“你听说过吗?” 阿飞不屑一笑,“雨之国那种地方,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强大的组织呀。” 浅司点点头,“既然是你说的,那应该就不会有错了,我相信你的情报能力。” “哦嚯,被你信任,还真有点意外呢。”阿飞笑道。 “好,这几张悬赏,我们就接下了。”浅司从桌上的几摞‘简历’中挑出几张,折好放进怀里。 “好好好。”壮汉连忙道:“两位要小心,注意安全,另外还要注意时间,一般是接取悬赏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其他人不能接取,可如果没有完成的话,别人就有资格接取了。” “明白了。”浅司转身便走。 “哎你等等我。”阿飞连忙跟上,“你一下接这么多,不再想想吗?” “有什么好想的。” “这么多人,谁知道他们藏在哪里,找起来很麻烦的。”阿飞劝道。 “找人也是一种修行,你也是搞情报的,难道还不知道吗?”浅司随口道。 “这我当然知道。”阿飞摊了摊手,“可是,这真的很枯燥啊。” “赚钱你都嫌枯燥?”浅司鄙视道。 “可你接取的悬赏也太多了,咱们总不能一直耗在这一个地方啊。” “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是吧?” “所以就赶快吧!” “啊?” …… 接下来的日子里,浅司就在为解决悬赏而忙碌。 他一改之前的散漫随心,重新变得认真了起来,就像是一台机器,停滞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又开始运作。 就仿佛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那样,每天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拼凑出被通缉之人的下落和线索,然后开始行动。 看似是枯燥无味的日子,可实际上,他每一天都在熟悉并加深从前所学,将因倦怠而耽搁的修行重新拾起来。情报的搜集让他找到目标,然后是以暗杀或是各种攻击方式去解决目标。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更像是一名忍者,一名曾经学习并成长于木叶之根的精锐忍者。 一张张被撕掉的通缉令,都是他的勋章,也是修行的成果。 而在浅司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并逐步磨砺和成长的过程中,阿飞一直陪伴左右。 他整天都在抱怨好累、好辛苦、好厌倦,可实际上,却是时刻观察着浅司,搜集并分析着他的情报。 比如浅司的习惯、最擅长和最常用的忍术、攻击方式、出手的习惯、在对比下的查克拉量及属性等等。 这都是阿飞在观察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浅司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 他们没有停留在某个地方,而是游历在各大国的黑暗之处,每个阴暗的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浅司渐渐地忘记了修行的时间,明明是从前别说去做,只是一听就觉得很枯燥乏味的日子,现在却过的异常充实。 不是因为有事可做,而是因为如果连对自身的变强都没有耐性和兴趣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找到了自身存在的意义。 并重拾且坚定了心中曾经的那份渴望。 这一次,看着愈发沉寂,可身心像是活过来、几乎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浅司,浦式没有像从前那样觉得开心,觉得这种对力量的渴望会让自己变得有机会,反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 而明明他该是开心并无比期盼的,可真当看到浅司一步步朝前,一点点追逐于力量的时候,他却心情沉重。 浦式跟浅司提及过,可回应却是这就是他的修行之路,他所做的所有修行,就是为了变强。 浦式有时候都忍不住在想,究竟自己是大筒木,还是对方是? 而他们这种半生的关系,不知不觉已经有两年了。 …… 114.悬赏 这一天,某国某地,阴暗所在。 昏黄的灯泡不时忽闪着,浅司看着手中的通缉令,似在沉吟。 阿飞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你这一年解决的家伙,好像都是臭名昭著的叛忍?” “嗯。” “这种人其实并不值钱。”阿飞委婉道。 “宇智波鼬、赤砂之蝎也是叛忍,他们也不值钱?”浅司问道。 阿飞顿时无话可说。 这一年的时间里,随着解决的悬赏越多,他们这个‘震惊忍界’的组合在黑市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而浅司自然也就接触到了更多黑市的隐秘。 比如悬赏金额最高的那几个叛忍。 又比如,这些叛忍都是晓组织的成员,都是自家兄弟。 这可太淦了。 “我不是指这个。”阿飞轻咳一声,搓了搓手,其实还有很多价钱高的,你可以试试。” “你是指猿飞阿斯玛、旗木卡卡西吗?”浅司看了他一眼。 “他们的人头,可顶你好几单生意呢。”阿飞语气认真。 “下次吧。” “好吧好吧。”阿飞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然后道:“首领前不久刚传来了消息,是时候带你去跟其他正式成员见面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浅司看他一眼。 “那个,上回不是时机还不成熟嘛。”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郑重道:“但这次可不一样了,组织的大事件,要来临了。” 浅司心中一动,面上却是愈发沉稳随意,“又有大事件?” 看到他这仿佛嘲讽的样子,阿飞顿时大声道:“我保证,这一次真的是很重要的任务,绝对的大事件!” “所以呢?” “所以还接什么悬赏啊,这就收拾东西走吧。”阿飞一脚踢在临时屋的桌子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其实早就受够这个地方了!” “明明有钱还偏偏住这种地方,你这是什么癖好?我也真是昏了头了,竟然还跟你在这种地方住了几个月?” “我怀疑你不仅小气贪财,而且还有自虐倾向!” 阿飞咆哮着,然后就对房间里的东西又踢又踹。 浅司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阿飞像是在发泄一般,将原本就有些破败的屋子弄得一团糟。 头顶的灯泡摇晃着,房间里飘起了灰尘,还有散落的纸张。 “凡事有始有终。”浅司扬了扬手里的通缉令,“把这件事做完吧。” “你是不是闲的?”阿飞怪叫道:“你,堂堂的宇智波一族,万花筒写轮眼的拥有者,晓组织临门一脚的正式成员,竟然要把时间浪费在黑市的悬赏上面?” “这是修行。”浅司说道:“况且,最开始不是你领我进门的吗?” “我!”阿飞顿时一噎,然后摆了摆手,“好好好,就再陪你最后一次。” “多谢。”浅司轻笑道。 “嚯,还真是好久没看到你笑了。”阿飞惊讶道。 浅司便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这就不可爱了。”阿飞笑道。 浅司已经朝门外走去了。 “这次是什么人啊,多少银两?”阿飞连忙跟上。 “据说曾是土之国的上忍,两千万两。” “那这算是这一年来最值钱的了。”阿飞惊讶道。 “是这样。”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冲冲冲!” …… 这里是一个有些宁静的小山村。 青山绿水,炊烟袅袅。 树上,浅司看着不远处的小屋,前方院子里还有两个小孩子在玩耍。 “你确定情报没有出错吗?”他问道。 身边,阿飞手里捏着一只蝴蝶,随口道:“不要质疑你搭档的情报能力,这些年我哪一次出过错?” 浅司皱了皱眉。 “矢崎津久里,土之国上忍,因为在执行任务时抛弃同伴,并导致任务失败而遭受处置,关押的过程中杀害看守叛逃,在后续的追击中先后击杀数位昔日同伴,所以被岩忍村通缉,赏金两千万两。” 阿飞对这种情报简直是倒背如流,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小院子,轻笑一声,“怎么,看到这幅貌似其乐融融的田园场景,所以有些下不去手?不会吧,你不像是这种人啊。” “我是什么样的人?”浅司随口道。 “心狠手辣,决绝无情。”阿飞认真道。 浅司瞥他一眼。 “哎呀,开个玩笑嘛。”阿飞大笑道:“你可是我最亲爱的搭档啊,在我心里,你就是光与暗结合的化身,人长得帅,性格还好,真是个好人呢。” 浅司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阿飞笑了下,然后拍了拍手,也瞬身消失。 断了翅膀的蝴蝶无力挣扎着,打着旋从空中坠落。 …… 安宁祥和的院子里出现了不速之客,原本在跑动嬉耍的两个小孩儿皆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怎么了?”注意到这边的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简陋的厨房里走了出来。 待看到院中只是从穿着上看,就不是寻常之辈的两人后,她明显愣了愣,双手下意识在围裙上多蹭了蹭,难掩心中的局促和紧张。 同时,她快步朝前,将两个孩子挡在了身后。 两个神头鬼脸的小娃娃藏在大人身后,好奇地朝穿着黑袍的二人组打量,有一个大胆的小子还冲那个带着古怪面具的家伙做了个鬼脸。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找谁?”妇人一边护着两个孩子,一边开口。 浅司早在走进院子的时候就放开了感知,但并未感知到其他人的气息,那个名为矢崎津久里的通缉叛忍,并不在家。 莫名的,他心里松了口气。 阿飞看了他一眼,凑到他耳边道:“人好像不在家呀?” 明明就在人面前,还故意抬起手遮了遮,可哪怕低声,对面的人依旧能够听见。 妇人的脸色登时就白了白。 她应该是知道矢崎津久里的底细的,浅司如此判断。 “我们...”他刚要开口。 “美子,是谁来了?”院外传来人声,是有人归家。 浅司看了过去。 对方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和服,有些旧了,他的骨架很大,可人相比之下却有些瘦,脸色微黄,普通到有些朴实。 他一手拎着饭菜,一手提着个木制的小玩意儿,像是给小孩子的玩具。 此时,他也看清了浅司二人,脸色先是微变,随即恢复如常。 “爸爸回来了!”两个小孩子从母亲的身后跑出来,奔向矢崎津久里。 “哎,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他将手里的玩具晃了晃。 “是木头做的小马车!”小孩子脸上满是惊奇。 “喜欢吗?”津久里笑道。 “喜欢!” “去玩吧。” 两个小孩子高举着小马车,一边学着马叫一边跑开,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115.掏心窝 “小兔崽子,慢点跑。” 看着在院子里跑着玩闹的孩子们,津久里笑骂一声,然后将手里的饭菜递给一旁的妇人,“美子,把饭菜拿去热热。立善大叔说席上都没吃完,就让我带回来了。 美子一边应着,一边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院里的两位不速之客。 津久里朝她微微摇头,有些泛黄的脸膛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妇人走去了厨房。 浅司静静看着这一切。 “矢崎津久里?”阿飞轻咳一声,“能猜到我们的来意吧?” “果然是么。”津久里轻叹一声,然后道:“能不能先让我跟家人吃完这顿饭,再动手?” “咦,听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不想反抗吧?”阿飞奇怪道。 “我答应过美子,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津久里说着,继而苦笑道:“而两位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显然也不是一般人,我也不会是对手。” “只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为难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他认真而恳求道:“拜托了。” 阿飞一听,当即就要讽刺几句。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是要赶尽杀绝呢?”浅司说道:“即便是这样,你也不打算反抗吗?” 阿飞一愣。 对面,津久里同样皱眉。 “安宁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而是要自己来创造和维持。”浅司说道:“你死了,家人一样会跟着遭殃。” 津久里握了握拳头。 “如果你不想连累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跟她有牵扯,认命还是选择担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浅司说完,便朝外走去。 “哎?”阿飞本来还在想这家伙怎么突然话多了起来,是不是杀人前的新习惯,这冷不防人竟然直接走了,他当然纳闷儿。 “不杀啦?”他一边追一边问。 院里,津久里同样有些愣神,而远远的,那两人的对话依稀传来。 “我们不动手,只要悬赏还在,日后总会有其他人找来。” “但这可是两千万两啊,你就这么放手了?” “不想赚了。” “不想赚钱?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确定不是在逗我吗?”阿飞疑问三连。 浅司没说话。 阿飞忍不住咆哮道:“你这混蛋,干脆杀了我吧!” 浅司见他急了,脸上不由浮现笑容,也说不上为什么,心情突然就开朗了许多。 阿飞问道:“你刚刚,是因为那两个小孩子才放过他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阿飞说道:“你之前对于这种叛忍,动手时都很干脆。” 浅司沉默下去,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他想着,或许是吧。 是因为矢崎津久里愿意放弃生命,而为家人求情,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倒不是不忍,而是就不想动手了,没有别的,只是单纯的不想。 “心里如果有什么话,可以跟前辈说说嘛。”阿飞忽然拍了他肩膀一下,语重心长道:“咱们既是搭档,我也是你敬爱的前辈啊,完全可以跟我掏心窝子。” 浅司瞥了他一眼,默然片刻,然后道:“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从前的事?在木叶的时候吗?”阿飞好奇道。 浅司应了声,开口道:“津久里刚才回家,让我想到了记忆中的场景。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新年的时候,别人家都要吃饺...年糕,我们却只能吃一碗面。就是那种清汤的,一家人坐在那,无声地吃着。 父亲也会像他那样,在做工的地方带饭菜回来,有的是食堂剩下的,有的是他不舍得吃留下的。他总想着家人,让我和姐...哥哥吃饱穿暖。而母亲也是一样,就像刚才那个女人,会本能地护在孩子身前,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都不会退缩。” 阿飞听着这有些沉闷的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这不再是两年前那般还能看出青涩和稚嫩的少年,他看起来更为冷峻,即便是在阳光下,依旧带着生人勿近的疏远,让人明明有想探究他过去的念头,却偏偏不敢靠近。 阿飞忽然好奇他的过去,在他进入根之前,在他的儿时,究竟还经历过什么? 他记得当初第一次见浅司,是在宇智波的灭族之夜。 那时候,因为鼬放过了这小子,所以他想要去瞧一瞧那位止水的弟弟,只是不凑巧的是,团藏恰好也在。 且因为时间的缘故,他只是草草地看过一眼后,便离开了。 倒是没有想到,当初只是留意过的那个,小小年纪就开启了写轮眼的小孩子,如今竟成长到连自己都要赞赏的地步了。 虽然他有时会心软,可这恰恰才是让阿飞欣赏的一点,因为即便是在追逐于力量的途中,浅司依旧坚持着本心,没有迷失在一次次的枯燥杀戮之中。 这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心底所怀揣的那份善念。 同样,这并非是与鼬那般的偏执和背负,而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并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会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忍者。阿飞坚信着。 浅司吐出口气,触景生情的思绪眨眼不见。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他看向身边之人。 “啊!”阿飞恍然回神,随即双手捧脸,语气羞涩道:“你是不知道刚刚自己有多帅,突然那么煽情,人家一不小心都被你迷住了呢。” 浅司眼角不由跳了跳。 “这个家伙,真该死啊。”浦式同样觉得难以忍受,他在想当初的自己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怎么就那么老实地去找鸣人的麻烦,而不是在这个时代好好转一转呢? 那样的话,应该会很有趣,比如遇到像这样的家伙,就能好好折磨一下了。 浅司是不知道浦式内心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佩服他的勇气。 如果大筒木浦式在当初遇到了阿飞,那结果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被晓之众打包带走,啥也不是。 “好了,无聊的事情都办完了,接下来,该去做正事了。”阿飞说道。 浅司默默点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忽然而来的爆炸声。 两人在林间回头,看向了来处方向,遥遥可见浓烟滚滚,爆炸清晰可闻。 “那里,好像是那个什么津久里的家?”阿飞说着,看了眼浅司,“要过去看看吗?” 浅司看着偶尔闪过的爆炸火光,眉头皱起。 “好啦好啦,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还是过去看看吧。”阿飞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哼哼道:“况且,我也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懂规矩,竟然敢动咱们已经接下的悬赏!” 这种程度的爆炸显然不是起爆符,而是强大的忍术。像这种偏僻的小山村,也当然不会有什么路过的强大忍者突然暴走杀人。 来的,只会是同样找到了矢崎津久里下落的赏金猎人。 116.今天心情有些沉 爆炸的火光在白天是如此刺眼,引动了连绵的火势,黑烟弥漫开来。 “美子,阿和...”矢崎津久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湮没在爆炸之中。 他被一只有力的手扼住了咽喉,他拼命挣扎着,却是如此无力。 “本来还以为价值两千万两的人头,能给我带来些许惊喜,但现在看来,蝼蚁只是蝼蚁。” 伴随着阴沉而冰冷的话语,所衬托出的是‘咔吧’捏断喉咙的声响。 矢崎津久里瘫软坠落,最后映在瞳孔中的画面,只有一片烟尘之下的废墟。 这也是浅司和阿飞所看到的。 原本宁静的山野小院,如今都湮没在了爆炸之中,眼前只有深坑和浓烟未散的,充满着凄凉。 之前卑微懦弱的男人浑身伤痕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显然,他在刚才经历了拼死的战斗。 至于他的家人... 浅司眼睑低了低,收回了目光。 “啊,我就知道这种程度的爆炸,绝对不是一般人造成的,原来是角都大人啊!”阿飞语气夸张而恭敬,大咧咧道。 可在话落之后,他又遮了遮嘴巴,朝身边的浅司低声道:“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角都,是组织的正式成员,实力很是恐怖。你可千万不要惹他不高兴了啊。” 不用阿飞介绍,浅司也能认出眼前的绿豆眼是谁。 角都,泷隐村的叛忍,拥有秘术「地怨虞」。能利用查克拉操控体内释放的黑色触手,从而夺取他人的心脏。 他通过更换心脏来延长寿命,而每个心脏都能变为用地怨虞形成的黑体怪物,这怪物能使用原心脏主人的术。 角都的实力当然很强,活得还久,脸颊凹陷,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里俱是阴冷。 此时,在注意到来人也是晓组织的成员,且还是阿飞之后,他便拍了拍手,开口道:“原来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难道他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阿飞干干一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路过。” 角都没说话,只是朝浅司看了一眼,“他是谁?” 按理来说,有资格穿上晓组织的服饰的,只有正式成员,可后来出了阿飞这么个例外,也就是所谓的备选成员,但此前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罢了。 现在,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子也穿着晓袍,却既不是正式也不是备选成员,而且看着很是面生。 角都忍不住在想,什么时候组织收人都这么随意了? 他在想,有人却将他的想法问了出来。 “之前没见过的小子,也没听说过,怎么,现在组织收人都这么随便了吗?”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林中走出。 灰色的大背头,淡紫色的双瞳。 来人同样穿着晓的服饰,却并没有好好穿衣服,反而露着半个肩膀。带着划痕的护额套在脖子上,此时神情轻狂,一手嗅着脖子上的项链,一手扛着造型夸张的吸血镰刀,一脚深一脚浅地走来。 “他是飞段,角都的搭档,他们号称‘不死二人组’。”阿飞在浅司耳边低声道:“不过这个名头,肯定是没有咱们响亮啦。” 浅司‘嗯’了声。 “喂,没有礼貌的小子!”飞段朝阿飞呵斥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啊对不起!”阿飞连忙道:“他是宇智波浅司,瞬身止水的弟弟,目前是我的搭档。” “宇智波?”本来不甚在意的角都眼神微动,看了过来。 “宇智波?”飞段惊讶道:“可我不是记得,宇智波一族除了宇智波鼬兄弟俩,其他人都死了吗?” “啊,对外的情报是这样没错。”阿飞刮了刮脸上的面具,“这件事就有些说来话长了。” 说着,他压低声音对浅司说道:“虽然他的态度看起来有些恶劣,但对自己人还是没什么恶意的,就是他的性格有些...” “你这家伙,在偷偷说什么坏话呢?”飞段说着,手里的大镰刀一下就落了下来。 两者之间当然有些距离,却在铁链的声响之中,镰刀差一点点就削下阿飞的脑袋。 “啊!”阿飞顿时怪叫一声,直接躲在了浅司身后,缩起了头,“前辈饶命!” 飞段收回镰刀,嘲讽地‘嘁’了声,“胆小鬼,真是丢人啊。” 随即,他问道:“那他也有像鼬一样的眼睛了?” “这个...”阿飞像是有些犹豫。 “跟你这个废物真没什么好说的。”飞段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这时,角都已经取出了封印卷轴,结印后,将矢崎津久里的尸体封存了进去。 飞段吹了个口哨,“任务完成,两千万两到手。” 阿飞一听,弱弱道:“可是,悬赏是我们先接的。” “嗯?”飞段有些惊讶地看过来。 阿飞顿时缩了缩脖子。 “我没听错吧?”飞段说道:“你还打算跟我们抢赏金?” “没有没有”阿飞连忙摆手。 角都哼了声,然后转身离去,“飞段,我们走。” 飞段却是冲浅司挑衅似地抬了抬下巴,只不过没得到什么反应。 “无聊。”他打了个哈欠,对浅司失去了兴趣,“角都,你等等我。” 看着走远的二人组,阿飞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面对他们两个,还真是有压力啊。”他拍了拍胸脯,“你也是一样吧,浅司?” “没什么感觉。”浅司随口应了声。 “啊?”阿飞挠了挠头,继而傻笑道:“真不愧是浅司啊。” 浅司最后看了眼面前的废墟,转身便走。 “不再看看了?说不定还有人活着呢。”阿飞话是这么说,可抬脚的动作很是麻利。 因为他们都知道结果。 …… “你竟然会愤怒么,只是因为几个普通人。”浦式说道。 浅司淡淡道:“你杀过人吗?” “什么?”阿飞一愣。 浦式沉默片刻,“没有。” 他没有杀过人,所做过的最恶劣的事情,就是想要杀人。 在变身之前,追击博人的时候,他因为不耐烦和好玩,而随手破坏过一个小女孩的房子。 这是浦式突然想起来的,在感受到浅司刚才的情绪之后。 “你刚刚问了我什么?”阿飞并不放弃发问。 “没什么。” 117.见面 晓组织并没有固定的基地或者据点,雨忍村充其量只是向往黎明和破晓的初始之地。 一周后,阿飞领着浅司出现在了一处山谷之中。 清澈的小溪汩汩淌过,阳光洒落,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繁茂的树影。 一阵轻风里,两道身影倏然跃过,在树梢停下。 “前边就是临时的基地了,算算时间,待会儿就要开始会议了。”阿飞说道。 “会议?”浅司疑惑道。 “首领亲自发布的任务。”阿飞神秘道:“期待吧?” “我们只是备选成员,也可以参与吗?”浅司问道。 “这有什么的,什么叫备选成员?那就是今后晋升正式成员的组织骨干,咱俩可是精英!”阿飞说着,突然拍手,做了个加油打气的动作,“来,浅司,大声喊出我们组合的名字!” 浅司左右看了看,“基地在什么方向?” “你又无视我!”阿飞不乐意道。 “没有。” “明明就有!” “……” “可恶啊!”阿飞貌似抓狂,然后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人便朝树下坠去。 浅司下意识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哈,吓死我了。”阿飞拍了拍胸膛,然后笑道:“我就知道你靠得住!” 浅司松开了手。 “喂喂啊!” …… 山谷中流水潺潺,偶尔还有鸟儿扑棱飞过,万物声里,两人走进了幽深的山洞。 阿飞忽然拉了浅司一把,“小心,可能有机关。” 浅司眼睛眯了下,除了放开的精神感知外,写轮眼同样看着陌生之地。 “你还真信了,哈哈,骗你的。”阿飞突然大笑出声。 浅司漠然以对。 阿飞摆着手,边走边说,“首领就在这,凭他的实力,还需要布置什么机...” 浅司一把扯住他的肩膀。 “嗯?”阿飞不解地看过来。 浅司看向他的脚下。 晦暗的此间,拉扯着一根毫不起眼的铁丝,很简单的陷阱,底下应该埋着起爆符,而阿飞刚才差点一脚踩上。 “还真有机关?”阿飞大惊失色,随即就有些生气,“这不摆明了是坑自己人嘛!” “你还是这么吵。”清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些许的光亮中,可见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个女人,而晓组织里的女性成员只有一个。浅司看过去,果然是小南。 “啊,抱歉抱歉。”阿飞挠了挠头,然后就要往前走。 浅司又伸手,一把将他拉住。 “啊,忘了忘了。”阿飞语气赧然,最后干脆躲到了浅司的身后。 浅司迈过了铁丝,阿飞小心地跳了过去,还长长松了口气。 姣好的面容,只是看起来很是冷淡。淡蓝紫色的长发,上面还戴着一朵淡紫色的纸花。小南是个仅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出冷静沉着的忍者。 “跟我来吧。”她只是看了浅司一眼,然后便抓转身走在了前头。 “她也是搞情报的。”阿飞小声道:“而且你的身份,我已经提前跟首领说过了。” 浅司点点头。 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已经过了见到某些知名人物就会激动或是颤栗的阶段,因为他本身,就已经成长为了这样的人。 小南对他来说,只是晓组织的一员,如今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同伴。 至于惋惜,这种还未发生的事情,他不会再去多想。 …… 山洞并不深,空地上,浅司见到了佩恩天道。 是一道笔直的背影,却透出自信和强大,站在前边,就像是一道无法打破的壁垒,这是一种让人臣服的强大气场,无需言语。 “首领,你看我带谁来了。”阿飞先打了个招呼。 佩恩转过身来,神情冷漠近乎木然,目光之中没有丝毫情感。 “宇智波浅司。” “是。”浅司应了声。 “欢迎你加入晓,你可以叫我佩恩。”佩恩说道。 浅司点头。 “你为什么会答应加入晓?”一旁,小南忽然问道。 浅司看了佩恩一眼,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时候,阿飞用手背悄悄撞了撞浅司的胳膊,还轻咳了一声。 小南瞥了他一眼。 “哎呀,这几天着急赶路,好像有些上火了。”阿飞捏了捏嗓子。 浅司说道:“因为我当时还面临着团藏的追杀,无路可去。” 阿飞连忙道:“对,没错,是我收留了他。” 他一把揽住浅司的肩膀,大咧咧道:“我当时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子不一般,今后一定能成长为了不起的忍者,而现在,你们看看,他已经很强了,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小南直接无视他,平静道:“你应该知道,宇智波鼬也是组织的成员。” “知道。”浅司点头,同时不动声色地抖了抖肩膀,将阿飞的爪子弄走。 “所以,你其实是为了对宇智波鼬复仇,才选择加入的,对吗?”小南问道。 浅司沉默片刻,然后道:“对这一点,我不否认。” 阿飞急忙拽他的袖子,“胡说什么呢,咱们可是相亲相爱的大家庭啊。” 小南说道:“眼下组织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你跟宇智波鼬之间的恩怨,我希望留待日后你们自己解决。在此期间,不要惹麻烦。” “好。”浅司颔首。 阿飞这才松了口气。 佩恩说道:“组织缺少人手,阿飞既然推荐让你加入,你的实力想必得到了他的认可,不过...” 他顿了顿,看过来,波纹状的眼睛如蕴苍茫般冷寂,“你还需要向我证明。” “证明?”浅司问道:“其他人也是一样吗?” “我是首领。”佩恩说道。 只是这一句话便已经足够了,平淡的语气,如同叙说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是啊,他是首领,而诸如飞段和角都等人,都是大名鼎鼎的叛忍,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道路,岂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加入组织,为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的? 志同道合的前提,是彼此拥有对等的实力。 能让这些人听话,可不只是靠说说而已。 浅司眼皮抬了抬,三勾玉倏然转动,万花筒写轮眼漆黑如墨。 一旁,小南眼神一缩,虽然阿飞此前已经传递过,有关宇智波浅司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情报,可当亲眼证实,她心中依旧难掩惊讶。 在这个年纪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仅凭这一点,他的天赋就不亚于宇智波鼬。而那是个完美的忍者,不论是实力,还是身为忍者的觉悟和器量,宇智波鼬都是最顶尖的。 现在,又有一个拥有着与他相同眼睛的宇智波出现了。小南想着,这就是宇智波一族,而如果能延续至今的话,那现在的忍界... 大国之下的其他小国,注定无法出头。小南眼帘低了低,心中对他们所坚持的道路更为坚决。 “原来如此。”佩恩点头道:“你的实力,足够了。” 118.幻灯身 阴暗的空地上,画着繁复的阵法,晓组织的会议很快召开。 阿飞拉着浅司的胳膊,站到了洞壁边上。 “待会你就瞪大眼睛看着吧。”他说道。 “什么?”浅司下意识道。 “一个个实力强大的坏蛋,任何一个出去都能灭掉一国的存在就会出现。”阿飞语气夸张又热情,“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我会挨个给你介绍认识。” “好。”浅司应了声。 “想不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拥有着那样的眼睛。”这时,浦式开口道。 事实上,早在刚才初见佩恩天道的时候,他就惊讶万分了,难道这个人,是辉夜的后裔吗? 可是,他总觉得刚才的那个人,身体好像有些不对。 只不过现在的浦式太虚弱了,虚弱到如今对外界的感知都开始逐渐薄弱的地步,所以根本不足以看穿天道,以及感知到长门的具体所在。 浅司当然不会回应他。 现在身边有带土,前边不远就是主持阵法的佩恩天道,暗处还有绝,以及长门跟小南,他可不敢在这时候发声。 不过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大筒木的手段还是靠得住的,起码到目前还没人能发现浦式的存在。 很快,眼前的阵法运转起来,然后就像是投影一般,在不同的方位上,一道道身影逐渐显现,从模糊到清晰。 黑色流云的晓袍,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哪怕并非实体现身,面目模糊,晓之众成员集结所带来的压迫,依旧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神情淡漠的宇智波鼬,冷厉的鬼鲛,狂妄的飞段,僵尸般的角都,带着淡笑的迪达拉,以及藏身像乌龟一样的傀儡绯流琥中的蝎。 浅司静静看着,看着这独一无二,地表最强的组织。 “好像还多了一个人?”鬼鲛厚重的声音传出,然后是一道道看来的目光。 哪怕都只是投影,浅司呼吸也是一瞬紧了紧。 这毕竟不是单拎出来的晓成员,而是面对面的所有人,一双双眼睛,神情各异,压力扑面而来。 “他们的实力...”浦式罕见犹豫了一下,心中不由在想,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哪怕只是古怪的术式呈现出的虚影,仅仅是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就足以感受到一切。 那种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以及对所追寻道路的坚定,都要远超常人,他们有着不可动摇的意志。 虽然浦式很看不爽阿飞,但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的实力的确很强。 可是,在未来却没有他们的存在。 那在当下这个时代,在漩涡鸣人跟宇智波佐助都未成长起来之前,浦式想不到还有谁能击败他们,让这个组织消失。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时代啊?浦式沉默下去。 另一边。 阿飞面朝众人,语气干巴巴道:“那个,他是宇智波浅司,今后也是组织的一员了。而且,他还是我的搭档。” 在此之前,他只是将浅司加入晓组织的消息告知了长门,至于其他人当然不会去通知。 此时,听闻宇智波之名,众人皆是朝身边那道颀长的身影看去。 “想不到宇智波一族,还有一个幸存者。”迪达拉舔了舔嘴唇,目光在鼬身上一闪而过。 “鼬先生?”鬼鲛示意开口。 鼬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是止水的弟弟。” “原来如此,那想来也是拥有不错的实力了。”鬼鲛轻笑道。 “万花筒写轮眼吗?”迪达拉说道。 此话一出,诸人神情不免微有变化。 “好了,对新人的认识到此结束。”佩恩沉声道:“这次召集各位前来,是因为之前的计划。” “终于打算开始了吗?”飞段迫不及待道。 “情报的分析和准备工作都已经妥当,接下来,就是对尾兽的回收。”佩恩说道。 接下来,他开始详细安排工作。 阿飞很小声地在浅司耳边介绍面前的每一个人,其中当然少不了八卦琐碎,他总喜欢加上自己对这些人的腹诽和主观印象。 不详细,说不到重点,话还有些多。 “飞段和角都在前几天你已经见过了,飞段性格冲动,角都是个财迷,不过他们两个人都很凶残的,脾气也不好,你可千万别冲撞他们。” “宇智波鼬就不用多说了,你应该很了解。他的搭档是那个鲨鱼脸的大块头,叫干柿鬼鲛,曾经是忍刀七人众之一,这家伙杀性很重,而且很好战,你千万别招惹上他。” “那个像乌龟一样,又矮又丑的家伙,叫蝎,擅长傀儡术,而且一身是毒。不过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个傀儡,谁也没见过他的本体,话不多,有些高冷。 另外那个黄头发的小子,叫迪达拉,是他的搭档,有些自大,而且很无礼,手心里都能长出嘴来,很恶心的。 他们两个人都说自己是艺术家,追求艺术的道路,很偏执,很难相处。” 阿飞对这几人介绍一番,又一指墙边不起眼的猪笼草,“他叫绝,有些性格分裂,也好像是个阴阳人,反正就怪恶心人的。” 浅司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而且已经决定等出去之后,就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沾上绝用来监视的孢子。 想必到时浦式也会帮忙的,这家伙现在应该比自己还要紧张一些。 “对了,还有之前见过的那个高冷的美女,叫小南。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话少人冷。”阿飞看了浅司一眼,摇摇头,“跟你不适合。” 浅司听到这,不由瞥他一眼,“你这话就不怕让她听到?” 阿飞连忙用手捂嘴,“我可什么都没说!” …… 很快,佩恩的计划便安排妥当了。 “一尾的回收,就交给你们了,迪达拉,蝎。” “放心吧。”迪达拉摆摆手。 “那我们呢?”阿飞举手道。 佩恩看了过来。 “我们也能去执行任务!”阿飞认真道:“即便是备选成员,也有努力要站起来的信念啊!” “呦,还挺倔强。”迪达拉笑了笑,然后挥手,“那就努力吧,晚辈们。” 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切断了联系的查克拉,身影散去。 浅司与鼬有过短暂的视线接触,可看到的只有平静的冷意。 119.机关大师勘九郎 阿飞还在跟佩恩争取。 “你看我们家浅司刚刚加入,可不得给他安排几个任务练练手嘛。” 他手舞足蹈,看起来很是激动,“这一年来我俩可没少给组织赚银两,去黑市的次数比去厕所还多,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凡是有名的黑市里头,谁不知道‘震惊忍界二人组’的名头?” 暗处,小南实在有些受不了这家伙了,她看了眼身边的长门。 长门闭了闭眼睛。 外面。 “你对组织的贡献,无需多言。”佩恩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协助迪达拉跟蝎吧。” 阿飞一愣,随即不忿道:“只是协助?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那你们就去木叶,将漩涡鸣人抓回来。”佩恩面无表情道。 阿飞当即一噎,干咳一声,悻悻然摆手,“九尾啊,那先算了吧,咱们得一条尾巴一条尾巴地来抓,可不能乱了顺序,对吧,浅司?” 浅司‘嗯’了声,然后道:“为什么要抓捕尾兽?” “为了和平。”佩恩说道。 “和平?” “慢慢你就会知道了。”佩恩说道。 浅司默然,没有再问。 “好了,你们去吧。”佩恩说道:“砂隐村离这边有些远,如果你们尽快赶路的话,应该能赶得上。” 阿飞笑道:“果然首领还是认可我们的实力啊,知道迪达拉那小子不靠谱。” 佩恩看了他一眼,再懒得多言,转身就走。 “好吧。”阿飞耸了耸肩,然后看向浅司,“那我们也赶快吧,最好是赶在那两个家伙前头。” 这时,佩恩脚步一停,淡淡道:“不要拖沓,将尾兽带回来是最重要的,更不要将事情搞砸。” 听出他话中的冷淡,阿飞顿时摆了摆手,“安啦安啦,我们可是‘震惊忍界二人组’啊,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吗?” 佩恩已经走远了。 “好,那就行动起来吧!”阿飞攥了攥拳。 浅司觉得这家伙还真是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累,就没个停下的时候。 自己骗自己就是狠啊。 …… 风之国,一线天外,大沙漠。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阿飞跳着脚大喊大叫。 脚下的沙子很软,像是随时就能一脚陷下去的样子,而阳光炙烤着这片金色的海洋,让人感到一阵阵烦闷。 哪怕带着斗笠,浅司依旧觉得热浪滚滚。 “你竟然能忍受得了?”阿飞惊讶道。 浅司喝了口水,“既然选择去做了,受不了也要承受。” “嚯,有点道理。”阿飞说着,旋即叹了口气,整个人怏怏的,“早知道就不来了,还是跟着你混黑市悬赏比较轻松。” “你不是觉得厌烦了吗?”浅司随口道。 “这不是又觉得新鲜了嘛。”阿飞哈哈一笑。 “你就是欠的。”浅司瞥了他一眼。 阿飞不悦道:“你竟然这么说前辈?” 浅司没理他。 “给你个机会,赶紧道歉,不然我要生气了。”阿飞说道。 浅司看向远处。 “喂,我在跟你说话,我可真的要生气了!”阿飞大喊道。 “有人来了。” “什么?”阿飞一愣。 风中传来了铃铛的脆响,然后在视线所及之处,出现了两个小黑点。 阿飞歪了歪头,“是讨厌的人没错了。” 来人是迪达拉和蝎。 迪达拉的黏土大鸟尾巴上卷着掉沙子的我爱罗,旁边是他跟如乌龟般爬行的蝎。 实在是很难想象,蝎那么一个清秀的小少年,竟然会龟缩在这玩意儿里边,这可太糙了。 而且,浅司难免腹诽,你说你迪达拉弄个大鸟,一块儿给装上不就完了,还用得着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嘛,合着是在丈量沙漠呢? 他这么想着,阿飞直接问了出来,“蝎前辈怎么没骑这大白鸟?你们这么一点点走路,不累吗?” “这是对艺术的坚持。”蝎淡淡道。 “艺术的分歧。”迪达拉说了句,然后不高兴道:“什么叫大白鸟?你这混蛋!” “这种行为果然很艺术。”阿飞大笑道。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两道冷冷的目光,笑声戛然而止。 “这就是一尾守鹤的人柱力么。”浅司转移话题道。 此时的我爱罗还有口气,只是昏迷不醒,脸上呈现干裂,正一块块地往下掉沙子,看起来确实有些惨。 “风影我爱罗。”迪达拉说道:“的确是个麻烦的对手...嗯。” “不过还是被迪达拉前辈击败了。”阿飞开始拍马屁,“恭喜定额完成!” 定额,就是分配给每个二人组搭档的任务,也就是针对性地对尾兽进行回收。 迪达拉哼了声,神情倨傲,“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当然是来接应你们的。”阿飞说道:“不过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得手了。” “什么意思,你这家伙是瞧不起我们吗?”迪达拉咬了咬牙。 “没有没有。”阿飞连忙摆手。 这时候,蝎忽然顿了顿,朝后看去。 “怎么了,蝎大哥?”迪达拉问道。 “没想到,居然有人追上来了。”蝎说道。 浅司已经看到了来人。 “抓到你们了,把我爱罗还回来!”勘九郎从天而降,然后一愣,怎么成了四个人? “这个涂着奇怪油彩的家伙是谁啊?”阿飞挠了挠下巴,“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要涂上油彩保护皮肤吗?” 说着,他顿时夸张而着急地摸了摸脸,“啊我的脸,不会晒坏了吧?” 浅司眼角跳了跳,这家伙,在干嘛? “呼,还好有这个。”阿飞敲了敲自己的面具,很是得意,然后看向身边的浅司,“小司,你要不要也涂上油彩?啊对了,可以问一问这位小哥的油彩是从哪里买的...” “够了!”迪达拉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笨蛋!” 对面,勘九郎同样难以忍受,他猛地摊开背着的三道卷轴,不无得意道:“让你们见识见识,机关演剧。” 说着,便双手结印。 “乌鸦!” “黑蚁!” “山椒鱼!” 白色的烟雾炸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被勘九郎的查克拉线提着的,摇摇晃晃的三具传说中的傀儡。 “我再说一遍。”勘九郎语气冷冽道:“把我爱罗还回来!” 浅司此时想说:保护我方萌九! 120.风沙 “迪达拉,你们先走。”蝎看着不远处的勘九郎,语气平淡。 迪达拉歪了歪头,看着勘九郎身边花里胡哨的傀儡,了然般点头。 随即,他跳上半空的黏土大鸟,看向一旁的浅司跟阿飞,“难得蝎大哥有了玩性,我们走吧。” 浅司自无不可,他这次来纯粹就是想亲眼见识一下迪达拉的忍术,可能的话,还想看一眼他跟我爱罗的对决,但很可惜,来得有些晚了,战斗已经结束了。 那么,对于早就知道的结果,当然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况且,蝎让他们先带走我爱罗,恐怕不仅仅是担心砂隐村的人追上来,还是想要留勘九郎一命。 不然的话,他们一出手,勘九郎很可能就没了。 蝎是个不会相信别人的人,他所信任的只有自己,所以才会亲自留下。至于有没有提点后辈傀儡术,激励后辈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浅司想着,毕竟,蝎对砂隐村还是有一份羁绊在的,也会心软。 他点头,可阿飞却是不乐意。 “我还没见过蝎前辈动手呢,我要看他将这个油彩男打得落花流水!”阿飞叫嚣道。 “什么?”那边,勘九郎大怒,“少瞧不起人了!” 咔吧咔吧。 话落,勘九郎双手挥动,名为乌鸦的傀儡有些呆萌地甩动着机关手臂,朝半空的黏土大鸟的屁股抓去,想要夺回我爱罗。 迪达拉不屑一笑。 唰!从绯流琥的屁股后头射出了一条带着尖刺的骨节状尾巴,在半空一缠,直接将小乌鸦傀儡卷住。 这条尾刺就如蝎子尾一样,只不过是钢铁所制,可自由伸长,且边缘在阳光下泛着淡紫色的光泽,显然是涂有剧毒。 勘九郎一惊,“竟然能跟上乌鸦的速度!” 蝎平静道:“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动不动的苍蝇。” 勘九郎咬了咬牙,凝重且不忿。 “啊,想起来了。”这时,阿飞忽然捶了下手心,说道:“我记得情报里说,这个黑眼圈的人柱力,有几个兄弟,其中有一个就是使用傀儡的家伙,多半就是他了吧。” “嗯,想不到你的情报工作做得还不错。”迪达拉说道。 “那当然。”阿飞说着,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他的名字是叫勘太狼还是勘八来着...” “是蕉太狼。”浅司说道。 “啊对。”阿飞惊喜地看过来,却看到了身边之人的白眼,“呃,难道不是吗?” “混蛋,我叫勘九郎!” 对面,勘九郎再难忍受,双手猛然一扯,乌鸦就从绯流琥的蝎子尾上掉落下来。继而稍一抖动,在地上一撑,便又整个弹起,朝黏土大鸟抓去。 然后,啪的一声,就被绯流琥的尾刺拍进了沙子里。 浅司捂了捂眼睛。 “我说过,你的对手是我吧?”蝎说道。 勘九郎牙关紧咬,一脸倔强。 “你们也别在这傻站着,快走,碍事。”蝎语气冷淡道。 “是啊,那我先走了。至于你们两个,快点跟上吧。”迪达拉根本不留恋,踩着大白鸟就飞走了。 “喂,捎上我们啊!”阿飞挥了挥拳头,“这个混蛋。” “站住!”勘九郎抬起乌鸦就上。 “到底要我说几次,你的对手是我。”蝎说着,一尾巴就甩了过去。 一旁,浅司看了眼倔强的勘九郎,转身便走。 “哎,小司?”阿飞连忙去追他,“不再看会儿了?” “无趣。” 阿飞挠了挠头,笑道:“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狂妄了啊。” 那边,勘九郎皱了皱眉,“竟然敢小看我么。” 不过,他虽然不忿,可要说刚才一下面对四个敌人,他心里没压力是不可能的。而现在走了三个,他一下压力顿减。 “看来,只能赶快收拾了眼前这家伙,再追上去了。”勘九郎心里想着。 …… 浅司和阿飞飞奔在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 “可恶啊,那个家伙自己悠哉悠哉地在天上飞,竟然要咱们两个在地上追?”阿飞不爽道:“遛傻小子吗?” “你有会飞的通灵兽,或者类似忍术吗?”浅司问道。 阿飞顿时颓然,“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浅司说道。 前方的天上,隐约可见迪达拉站在鸟上的笔直身影,狂风猎猎,帅的一塌糊涂。 “这个耍帅的混蛋!”阿飞大喊道。 “不要激怒他。” “你该不会怕了吧?”阿飞惊讶道。 “我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浅司说道。 阿飞‘嘁’了声,“这有什么的,等我们拿到了大蛇丸的戒指,也就成为正式成员了。” 说着,他傻笑道:“也能这么酷。” 浅司没理他。 “只是捏泥巴的小孩子手段而已。”浦式不屑道:“这种程度的飞行,也实在不入流。” 浅司倒是想起了大筒木一族,别的实力不谈,只是无视引力般地自由浮空飞行,就实在馋人。 “是不是有了渴望?”浦式轻笑道:“很简单,只要你成为了大筒木,也就是跟我合二为一,那就没问题了。” 浅司哼了声。 浦式嘿嘿怪笑一阵,然后道:“想不到这个组织的目标,竟然是抓捕尾兽么,那想来他们的灭亡,也是漩涡鸣人做的吧?” 浅司‘嗯’了声。 一旁,阿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那还有水吗?”浅司故意清了清嗓子。 阿飞顿时一拍额头,“有。” 说着,他就要递过来。 “还是算了。”浅司忽然拒绝。 “怎么了?”阿飞不解,“你不是口渴吗?” “突然想起,我这也有。”浅司冲他一笑。 “……”阿飞。 那你问个什么?他哼了声,不高兴地一偏头。 浦式说道:“我现在越来越好奇,在这个时代,究竟发生过哪些有趣的事情了。” …… 背风的巨大岩石后,被炸开了一处凹陷,迪达拉抱着胳膊,盘腿坐在那,而头顶的岩石上,则蹲着那只黏土大鸟。 “哎呀,你们两个可真够慢的。”他看着走近的浅司二人,嘲笑道:“还是欠缺了修行啊,晚辈们。” 虽然有斗笠的遮挡,可现在沙漠刮起了风,稍有不慎就是一嘴沙子。所以浅司也不说话,全程捂脸,直接猫在了岩石后头。 “给我腾个地方。”阿飞一屁股坐下,舒坦得哼哼几声。 “你坐着我手了!”浅司咬牙道。 “啊,抱歉抱歉。”阿飞讪笑着,赶紧挪开。 浅司甩了甩手上的沙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这么好看的手看不见啊? 他忍不住腹诽,阿飞没戴斗笠,会不会现在面具上的小眼里,已经糊满沙子了? 看着他古怪的眼神,阿飞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121.人柱力 并不算漫长的等待,当铃铛的声音出现后,浅司睁开了眼睛。 “真慢啊,蝎大哥。”迪达拉看向来人,笑道:“你不是不喜欢让人等你吗?” “噢,我可是玩得很开心啊。”蝎淡淡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迪达拉有些不高兴。 “算了,你也别生气,我也是为了确保你的一尾任务万无一失。”蝎看了眼那边的我爱罗,“这家伙处理完了,就该到我的任务了。” 浅司心中一动,像迪达拉他们,每一个晓的成员都对应着一只尾兽的抓捕,也即是定额的任务。当然,他跟阿飞是没有的。 想到这,他不由看了眼身边的阿飞,这家伙竟还在呼呼大睡。 “不过,蝎大哥的对手...”迪达拉皱了皱眉。 “嗯,还不知道在哪。”蝎叹了口气,然后道:“如果对方主动找上门的话,那就再轻松不过了。” “是啊。”迪达拉想了想,“是哪个人柱力来着?” “无所谓,就算万一真找不到他,随便抓一只人柱力交差,上面也不好说什么。”蝎自信道。 “啊,说的也是。”迪达拉说道:“那么,就出发吧。” 随即,他看向一旁的浅司二人,尤其是看到阿飞竟然还在打呼噜的时候,眼角更是跳了跳。 “还真是个大心脏的家伙啊,这种时候还能睡着!”迪达拉握了握拳头,似乎忍不住要丢几个粘土炸弹。 浅司用肩膀撞了撞阿飞。 “唔,别闹。”阿飞嘴里嘟囔一声,睡得更香。 浅司瞥他一眼,作势要去摘他的面具。 阿飞刚巧往旁边歪了歪,然后一头栽倒。 “怎么了,是有人追上来了吗?”他有些手忙脚乱地起来,大呼小叫。 你的演技还敢再浮夸一点吗?浅司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 “不过,的确是有人来了。”蝎朝身后看去。 那是砂隐村的追踪部队。 “这算是赶路前的热身吗?”迪达拉说着,捻动手指,一只只微小的粘土蜘蛛像是下雨一般从手中落下,在沙砾中快速爬行而去。 浅司只是看着,就觉得后脊有些发麻,这该死的密恐! 轰轰! 连串的爆炸在远处突兀出现,伴随着的还有砂忍的惊慌和惨叫。 “这种绚丽的爆炸真是百看不厌。”迪达拉满意道:“这就是艺术的美感啊。” “无趣。”蝎转身,“我们走吧。” 浅司收回目光,跟在两人后头。 阿飞偷偷摸摸地靠过来,压低声音道:“虽然这家伙看起来很无礼,不过实力还真是可怕啊。” 浅司点点头。 “但跟小司比起来,就差得远了。”阿飞笑道。 “我们没有冲突,实力的比较并没有意义。”浅司平静道。 阿飞愣了下,本来他还以为年轻气盛的浅司,会被自己三言两语撩拨起争强好胜之心,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沉稳。 那这样看来的话,属实是没什么乐子可看了。他不由叹了口气,又是无趣枯燥的赶路啊。 阿飞忽然怀念起了当初混迹黑市悬赏的日子,那时候的浅司多活泛啊,哪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 …… 三天后,川之国峡谷。 湖水平缓淌过,峡谷之间一片静谧。 “终于到地方了。”迪达拉揉了揉脖子。 浅司同样看到了悬崖下有些古怪的那处,红色的梁木支撑着,后边是一块巨石。 “走吧。”迪达拉招呼一声,当先跳下。 前边的人平稳地在水面上走过,阿飞却是蹲下了身子。 浅司回头,“怎么了?” “小司你看,这水里好像还有鱼?”阿飞惊讶道。 说着,他就开始挽袖子,一副要摸鱼的样子。 “你这个笨蛋!”迪达拉忍不住就要过来捶他。 浅司一把拎起阿飞的衣领,“别浪费时间了。” 迪达拉这才哼了声,随即站在巨石前结印,那贴在上面的符纸闪烁红芒,随即巨石便如闸门般向上拉开,露出其后幽深的洞口。 四人走了进去。 “你们终于来了。” 空旷的洞穴中,佩恩天道的幻灯身已经等候多时。 “唔,耽搁了一点点时间。”迪达拉不好意思道,然后挥了挥手,黏土大鸟消散,我爱罗便落在了地上。 佩恩双手结印。 轰隆隆! 烟尘四散,一尊庞然大物被召唤而出,狰狞而具备威仪。 外道魔像。浅司抬袖遮住烟尘,目光定定地看着。 “哇噢,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阿飞搓着手,惊讶不已。 “那么,就开始吧。”佩恩说道。 与此同时,外道魔像托起的双手上,指尖皆是出现了晓组织其余众人的幻灯身投影。 “接下来,要花三天三夜的时间进行,各位都注意保护好自己真身的安全。还有绝,你用本体去外面警戒,要用范围最大的那一招。”佩恩说道。 “明白了。”绝应声。 “三天么,大蛇丸不在了,不应该多算一点要花费的时间吗?”鬼鲛问道。 “与其想那个,不如早点进行。”佩恩说着,看向浅司跟阿飞,“至于新人,你们就协助绝做好警戒,确保万无一失。” “好。”浅司点头,目光从外道魔像上收回。 这是封印术幻龙九封尽,利用外道魔像口腔中放出的吸引查克拉,将尾兽的查克拉抽出并封印,施术者至少也要s级。 而他现在刚加入晓,虽然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但因为封印术需要几日的发动,耗费大量的查克拉,他的年纪并不足以被委以重任。 或许,也是佩恩不太能信得过他,怕过程中出什么岔子。 “好吧,那咱们就先出去等着吧。”阿飞打了个哈欠,施施然就往外面走去。 浅司默然跟上。 …… 与此同时,砂隐村。 虽然蝎没有杀死勘九郎,但还是给他下了毒。 勘九郎这几天无比痛苦,更是几近濒死,砂隐村用尽手段,也没能替他解毒。而哪怕是请动了千代婆婆和海老藏,对赤砂之蝎的毒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幸好鸣人等人赶到的及时,得了纲手真传的小樱不负众望,替勘九郎解毒,救了他一命。 “好,我们也不能闲着了,快点去追晓吧!”鸣人动力十足,闷头就冲。 122.驰援之风影夺还 “赶紧去追晓吧!” 鸣人干劲十足,拔腿就跑。 卡卡西无奈道:“追倒是可以,只不过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鸣人动作一顿,随即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卡卡西摇摇头,看向身边的马基,“有些事情想要打听一下,事件之后,对晓的追踪进行得如何了?” 马基看了眼房间里还昏迷着的勘九郎,语气颓然道:“一开始勘九郎一个人去追,结果成了那样。之后我也派出了追踪部队,可现在都没发回联络。从这个情况来看,恐怕...” “也就是说,已经完全追丢了,对吧?”卡卡西问道。 “嗯,是这样。”马基不无羞愧道。 卡卡西眼神不免一沉。 “马基大人,勘九郎醒了!”这时,房间里的医疗忍者喊道。 几人连忙进去。 “请带我到勘九郎之前战斗过的地方。”卡卡西说道:“只要那家伙留下一点气味...” “等一下。”勘九郎挣扎起身,“我的傀儡,全部回收了吧?” 有忍者将他的傀儡带了过来。 “敌人有四个,其中一个带着我爱罗,所以只要追踪我爱罗的气味就够了。至于打伤我的那个人,我也留下了他的气味。”勘九郎指了指乌鸦,傀儡的手掌里,抓着一截布片。 “那另外的两个人呢?”卡卡西问道。 却是他想到了之前自来也说过的话,晓组织的人一般都是两人为一组行动,就算是去木叶抓捕九尾,也只有宇智波鼬两人,这一次为什么会是四个? “另外两个,一个是戴着面具的怪人,另一个则很年轻。听他们自称是来接应的,没有动手。”勘九郎自嘲道:“也可能是不屑吧,毕竟以我的实力...” “勘九郎。”手鞠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卡卡西从乌鸦的手里捏起了布片,“深谋远虑,不愧是砂隐忍者。” 勘九郎如是得到安慰般笑了笑,心想自己总算有点作用了。 “对了。”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另外的两个人里,其中年轻的那个人,戴着木叶的护额。” “嗯!?”卡卡西等人皆是一愣。 “是,应该是木叶的叛忍。”勘九郎点头道。 卡卡西眼眸微沉,“木叶近年来并没有叛忍出现,而加入晓的,只有宇智波鼬跟大蛇丸,年龄应该也对不上吧?” “这就不知道了。”勘九郎摇头道。 一旁,鸣人托着下巴,也在想木叶的叛忍是谁,对此他可很是好奇。 因着佐助写轮眼的术,鸣人不仅忘记了跟浦式有关的事情,也忘记了彼时恰好卷入的浅司,所以也就不知道他回过村子,甚至加入了晓。 现在,他只是因为叛忍一词,而联想到了佐助。 “总之,等见到后就知道了。”卡卡西说着,结印,“通灵之术!” 嘭! 烟雾散开,造型夸张各异的忍犬出现在众人面前。 “八忍犬,参上!”沙皮帕克坐在黑皮斗牛犬的头顶,霸气十足。 “帕克!”鸣人惊喜道。 “噢,是鸣人啊,好久不见。”帕克笑道。 “帕克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鸣人有些惊讶。 “鸣人也是一样。”帕克说道。 “啊?”鸣人挠了挠头,做了个比高的手势,“你看看我,难道不是长高了很多吗?” “好了好了,闲聊到此为止。”卡卡西摆摆手,将手里的布片朝众狗面前一放,“得请你们赶快干活了。” “查清楚这家伙往哪去了,行动!”他凝声道。 “一找到我就联络你。”帕克的小狗头认真点了点。 …… 黄昏,川之国峡谷,悬崖上。 帕克嗅了嗅鼻子,小心地看着下方那贴着封禁的巨石。 “就是这里了啊。”它自语一声,“再靠近可能会被发现。” 它记下方位之后,缓缓朝后退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峡谷河滩,浅司捡柴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抬头,朝悬崖上看去。 “怎么了,是不是想偷懒?”阿飞抱着柴火从另一边走来。 “没什么。”浅司说道。 “再捡一些就够了。”阿飞拍了拍手。 “你就光捡柴了?”浅司问道。 “对啊。”阿飞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呢?” 浅司沉默片刻,咬牙道:“鱼呢?” 阿飞愣了下,随即大喊道:“坏了,忘记拿过来了!” 说着,他就赶紧朝来路跑去。 浅司无语地踢了踢脚边的干柴,却是在想方才那在感知中一闪而过的莫名气机,是路过的动物么? …… 次日。 密林之中,数道身影疾速穿行。 “天天,你的修行不够啊。” “李,前面!” 凯班几人猛然驻足。 前方,帕克从草里钻出来,“嘿,凯。” “帕克?”凯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 “按照卡卡西的命令,我们八忍犬分作八个方向去追踪晓的气味,就在追踪的过程中,他们已经前往木叶和砂隐之间的川之国了。”帕克说道。 “川之国?” “不错,也就是说现在离晓最近的,就是正从木叶前往砂隐的你们了。”帕克点点头,然后道:“具体的情况,边走边说!” “好,大家跟上!” 几人跟着帕克快速离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切都落入了暗处的另一双眼睛中。 树上长出了朦胧的猪笼草的模样,绝定定地看着离去的众人。 瞬息之间,眼中所看到的景象皆传输给了本体。 神秘洞穴之中。 外道魔像上的一只只眼睛半阖着,一尾的查克拉不断地从我爱罗身上抽离。 “这个基地附近,发现敌人逼近。”绝开口道。 “竟然有敌人?”迪达拉惊讶道。 “嗯,而且还是相当厉害的对手,其名为‘迈特凯’。”绝沉声道。 “那是谁?”飞段问道。 鼬说道:“木叶的上忍,擅长体术,不能轻视。” “噢,是那个珍兽啊。”鬼鲛笑道。 “既然如此,用那个术。”佩恩说道。 飞段说道:“那我去吧,我怎么也找不到人柱力,正好一肚子气。” “不,还是我去吧。”鬼鲛冷哼一声,“我和那个人,稍微有点个人恩怨。” “说来也是,那个术更适合查克拉充沛的你用。”佩恩说道:“不过,即便是你,也得消耗30%的查克拉。” “没关系,总算是能报当初那一脚的一箭之仇了。”鬼鲛狞笑道。 123.视力 就在鬼鲛以象转之术的替身去迎击凯班的时候,另一边的鸣人跟卡卡西等人也追踪而来,逐步逼近川之国峡谷的晓基地。 只不过他们的行踪,依旧没有躲过藏身暗处的绝。 洞**。 “又有敌人出现了。”绝开口道。 佩恩闻言,有些不悦道:“这次可真是吵闹啊,迪达拉。” 迪达拉脸色一僵,解释道:“不,这次的人柱力比其他两人要厉害些...” “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就对你说过,你的忍术不适合隐秘进攻。”蝎说道。 这其实有为他开脱的意思,但迪达拉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冷哼一声,“说起来,蝎大哥你布置的陷阱也够夸张的了。” “你说什么?”蝎语气一冷。 “不要起内讧!”佩恩喝叱一声,然后道:“现在的重点是放在施术上。” “那么,这一次该派谁去呢?”绝问道。 飞段笑道:“这次该轮到我了吧?” “这次来的,也是木叶的忍者。”绝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鼬。 鼬眼神低了低。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佩恩看过去。 …… 川之国峡谷之前,奔袭中的卡卡西眼神一动,提醒道:“小心!” 鸣人等人猛然止步。 前方,颀长的身影静默而立。 “那是...”鸣人瞳孔一缩。 “那样的眼睛,是宇智波一族么。”随行而来,要亲眼见一见孙子蝎的千代婆婆,神情也一下凝重起来。 “宇智波鼬。”卡卡西沉声道。 “他就是,佐助的哥哥?”小樱一惊。 “大家小心,不要看他的眼睛!”卡卡西提醒道。 鸣人等人下意识移开目光。 “可是,这样的话,要怎么战斗?”鸣人问道。 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必然是为了阻止他们去寻找我爱罗。 卡卡西想到之前跟凯请教过的,面对鼬时的应对方法,开口道:“只能从他的动作和观察身体的反应,来做出应对了。” 另一边,不远处的树上倏然落下两道身影。 “竟然是鼬?”阿飞惊讶道:“想不到他会亲自现身,那边应该也是你在木叶时的熟人吧?其中那个黄头发的,好像就是九尾的人柱力?是叫涡旋鸣人还是漩涡博人来着?” 浅司下意识看了他一眼,眼底同样惊讶,好兄弟,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现在是在演我? “怎么了?”阿飞疑惑道。 “是漩涡鸣人。”浅司摒除杂念。 “噢。”阿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神神秘秘道:“你说,现在对你是不是个好机会?” “什么?”浅司还在看着鸣人那边。 “当然是杀掉鼬啊。”阿飞语气蛊惑道:“你看,现在那个鲨鱼脸也不在,这里就只有鼬一个人而已。” 说着,他仿佛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一样,认真分析起来,“鼬现在的对手,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木叶的上忍旗木卡卡西,好像也有一只写轮眼,另外那个老太婆好像是砂隐的隐居高手,再就是还有一个九尾人柱力。要是跟他们联手的话,杀掉鼬也不是没有可能。” 浅司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阿飞坦然点头。 “如果我要杀鼬,你也会帮我出手?”浅司问道。 阿飞连忙拍胸脯,“这你放心,我肯定讲义气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动心了。”浅司自语一声,不过还不等阿飞接话,他就无声一笑,看了过来,“不过,我对那个卡卡西的写轮眼,也有兴趣,怎么办?” 阿飞明显是愣了下,原本松散的身子下意识绷直了一些,随即歪了歪头,“你好贪心呀。” “不可以吗?”浅司问道。 阿飞沉默片刻,开口,“你是认真的?” 浅司面带微笑,“我现在是晓的一员,杀掉威胁组织的家伙,也是理所应当吧?” “啊,是啊。”阿飞随口应道,只不过漩涡面具后,从未让人看透过的眼睛眯了下。 浅司继续看着不远处对峙的卡卡西等人,阿飞在看他。 “开玩笑的。”浅司轻笑一声,然后道:“现在的鼬恐怕不是本体,杀了他并没有意义,反而会让组织认为我是叛徒,引来麻烦。另外,鼬现在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抓鸣人跟九尾,而是拦下他们,拖延时间。” 他回头,看向阿飞,“况且,你刚才也说了,来人是卡卡西跟砂隐的隐居高手,还有实力大进的鸣人跟不确定的九尾,仅凭我跟这种程度下的鼬,能成事吗?” “嗯...”阿飞沉吟片刻,终于叉腰一笑,“哎呀,想不到你现在也学会分析了嘛。” “难道我以前不会?”浅司问道。 “你以前都是想到就去做,都是实力碾压,很少会思考。”阿飞摊了摊手。 “是么,可能人都是会成长的吧。”浅司没有再计较刚才的话题。 而阿飞在偷偷打量他几眼后,也转移了注意。 “这家伙,刚才对你流露了杀意。”浦式语气微凝。 浅司淡淡‘嗯’了下,像是无意识的清了清嗓子。 “好像就是在你说对那个卡卡的写轮眼感兴趣的时候,怎么,难道他们两个认识?”浦式问道。 浅司点点头。 “有趣,真是复杂的关系啊。”浦式表示一切都太纷乱,累。 还是大筒木简单,他想着。 与此同时,那边,卡卡西说起了写轮眼的事情。 “鼬,不知现在的你,视力下降到什么程度了呢?”卡卡西拨开护额,露出了三勾玉的写轮眼。 鼬一惊,似乎是被他说中了心事。 “视力下降?”阿飞疑惑地看向浅司,“难道说,写轮眼还会影响视力吗?” 影响不影响的,你心里没数吗?浅司很想对他嗤之以白眼,但转念一想,这家伙身上有柱间的细胞,神威都能随便用,万花筒写轮眼对他来讲毫无负担,根本就没有什么视力下降之类的副作用。 好像,他还真挺没数的。 浅司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你现在呢?”阿飞问道:“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视力下降?” “没有。”浅司神情不变。 “那你比鼬还厉害。”阿飞重重点头。 124.三分鼬 不管阿飞这家伙是存心搞笑,还是故意嘲讽,浅司都不想理他了。 而阿飞不愧是阿飞,对于分寸的拿捏总是很到位,此时只是看了浅司一眼,就知道了他的态度,干咳一声权当掩饰,然后就老实下去。 那边,战斗一触即发。 先是卡卡西瞬身冲向鼬,然后鸣人单手搓出螺旋丸,大叫着冲了上去。 鸣人气势十足,却是一巴掌拍在了空气上,接着就一脸斗志地僵在了那里。 “啊这?”阿飞愣了愣,“怎么回事,难道是什么新的招数吗?” “幻术。”浅司不信他没看出来。 “原来如此,是鼬啊。”阿飞恍然大悟,却仍有不解,“可鼬是什么时候发动的?而且我记得之前卡卡西已经提醒过了,让他们不要看鼬的眼睛。” “鼬的幻术不只是能通过眼睛发动,哪怕是手指都可以。”浅司说道。 “是了,鼬刚才有个抬手的动作。”阿飞感慨道:“真不愧是鼬啊,幻术上的造诣果然恐怖。” 说着,他不由道:“但如果是小司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即便是鼬的幻术,你也能够破除。” “不知道。”浅司平静道:“我没有跟他交过手,对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也不清楚,反之,他对我的情报应该是了如指掌吧?” 阿飞身子一僵,干干道:“那个那个,我也是没有办法啦,你知道的,我也只是备选成员,跟组织汇报是必须要做的。” “那对于鼬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你知道多少?”浅司问道。 阿飞托着下巴,沉吟半晌,“嗯...有一招是强大的幻术,另一招是威力强大的火遁,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知道了。”浅司点头。 “你该不会生气了吧?”阿飞小心道。 “没有。” “真的?” “嗯。” “那就好。”阿飞拍了拍胸口,长松口气。 而不等他再说什么,那边的鸣人刚刚在小樱跟千代婆婆的帮助下解除幻术,鼬便连续使用了火遁展开攻势。 “火遁·凤仙火之术!” “火遁·豪火球之术!” 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标志性火遁忍术,每一个宇智波当然是应用纯熟,而在鼬的手上,威力更是远胜常人。 火遁引发了爆炸,烟尘四散。 “不愧是擅长火遁的宇智波一族,真壮观啊。”阿飞看着爆炸后弥漫开的烟尘,感慨连连。 浅司却是脚下一踏,人站到了更高的地方。 阿飞跃身跟上。 嗞嗞! 密集的电流刺激声蓦然出现,烟尘之中,卡卡西握住右手手腕,性质化的查克拉涌动着,闪烁的雷电随着奔跑而愈加炫目狂暴,地面都被犁出深深的沟壑。 “雷切!”卡卡西轻喝一声,直刺向鼬。 但他快,鼬的速度更快,在蓝色的雷电还未触及之时,鼬便从容躲开,仿佛有所预料般地提前规避。 “螺旋丸!”这时,半空中一道身影呼啸而过,愤怒的鸣人一记螺旋丸按在了鼬的身上。 “先是卡卡西雷切的佯攻,然后是绕后的偷袭,不错的配合嘛。”阿飞拍手道。 但浅司知道,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进攻,就能伤到鼬的话,那实在是太小看鼬了。毕竟这不是跟佐助的战斗,鼬可不会放海。 嘭,被击中的鼬化作一团白烟散开。 果然,鸣人击中的只是分身。 “这种反应...”阿飞难掩惊讶。 刚才鸣人所抓住的时机可谓是刚刚好,就在鼬躲开卡卡西雷切的瞬间。 换成别人的话,别说是结印分身,就算是反应都可能来不及,可鼬的分身术,没有结印。 自己跟鼬,在基础实力上就还存在着差距。浅司心里想着。 这时候,四下忽然起了雾,起初稀薄,后逐渐弥漫开来。 “是雾隐之术。”阿飞分析道:“想要用这招防止身中幻术么,只不过对拥有写轮眼的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雾中,卡卡西射出苦无,继而朝鼬攻去。 下一刻,鼬张口,“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顷刻间将卡卡西淹没其中,继而是轰然的爆炸,气浪翻涌,雾气随之溃散。 “这是...”浅司眼神一眯。 砰!鼬脚下的地面陡然破开,卡卡西飞身而起。 鼬朝一侧避开他的上勾拳,随即一把抓住卡卡西的袖子,将之猛然扯下,另一只手手腕一翻,猛地扣住他的后颈。 彼此的目光在刹那间有了对视,三勾玉的写轮眼微微转动,卡卡西呆立当场。 幻术之中,他成了一个纸片的人,火焰倏然而起,将他整个焚烧。 “唔,是中了幻术么。”阿飞抱着胳膊,同时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倾了倾。 浅司瞥了他一眼。 从这两年的相处中,他或多或少也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小习惯,以及在做出这些习惯的动作时,所代表着什么样的心情。 比如下意识地抱起胳膊,就说明阿飞心底有了认真。 是在担心卡卡西吗?浅司心下轻笑。 另一边,原本该是中了幻术的卡卡西却猛地抓住了鼬的胳膊。 “嗯?!”鼬眼神一动。 就在不远处,之前豪火球爆炸的深坑之中,卡卡西像是地鼠一般冒头,“鸣人,趁现在!” “嗯!”早已领会了卡卡西的打算,并准备多时的鸣人直接朝鼬冲去。 “大玉螺旋丸!” 轰! “这...这是?”阿飞语气一沉。 之前因为注意力全在卡卡西身上,所以对鸣人那打在空处的螺旋丸并没有注意,可现在,一些不好的回忆,却隐约涌上了心头。 “果然,都在各自修行的路上变强啊。”浅司自语道。 爆炸之后,深坑中当然不是鼬,而是被用来当作象转之术活祭品的砂隐上忍。 浅司轻呼口气,作势欲要脱衣。 “欸?你要干嘛?”阿飞疑惑道。 “当然是动手了。”浅司理所当然道。 阿飞连忙按住他,“你疯了,这是首领的象转之术,应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了,我们也赶快回去吧。” “你怕了?”浅司嘴上说着,脱衣的动作却停下了。 哼哼,本来还想挑战一下‘必死’的设定,可惜,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啊。 “这个人柱力的实力很强,虽然你也很厉害没错,但他们还有个头脑清晰的卡卡西,以及实力莫测的砂隐顾问千代,他们可都难缠得很。”阿飞说道。 浅司想了想,点点头。 “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动手了?”阿飞问道:“该不会真的想抓漩涡鸣人吧?他不是你的朋友么,你真下得去手?” 面对他的疑问三连,浅司只是道:“我现在是组织的人,况且,抽离九尾之后,鸣人或许会少许多麻烦。” “好吧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了。”阿飞摆摆手,随即轻笑,“不过友情提示,人柱力在被抽离出尾兽之后,可是会死的呦。” 125.一尾查克拉抽离 “术被解开了啊。” 洞穴中,当鼬跟鬼鲛的象转替身被击败后,作为施术者的佩恩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不过,已经拖延了他们很多时间,这就足够了。”他看向两人,“干得好,鼬,鬼鲛。” “说得倒是简单。”蝎有些不高兴道:“那两个被当成你忍术的牺牲品,把身体捐给他们的人,可都是我的部下!” 佩恩看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他们倒是应该反过来感谢我,因为他们两个,只有靠着我的象转之术,才能暂时成为晓的成员。” 蝎闭了闭眼,默不作声。 他很反感佩恩的这个象转之术,因为这需要活人作为祭品,跟他所追求的永恒艺术相悖。 只不过他知道佩恩的脾气,现在肯定不是要跟他计较这些的时候。 佩恩见蝎沉默,便看向绝,“绝,你去把用在象转之术上的两个人处理掉。” “我知道了。”绝应下。 “鼬。”佩恩随即看向鼬,“告诉我,来袭敌人的人数和特征。” 鼬点头道:“木叶的旗木卡卡西、春野樱、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以及砂隐的顾问千代组成的四人小组。” “嗯?”蝎怔了下,“千代...千代老太居然也在?” “其实还有一件事。”绝说道:“在鼬跟那些人交手的时候,我们的新人也在。” “宇智波浅司?”鬼鲛开口,看了鼬一眼。 “当然,还有阿飞。”绝说道。 迪达拉哼了声,“这两个家伙难道没有出手吗?” “他们只是看了看就离开了。”绝轻笑道。 “胆小鬼。”迪达拉很是不屑。 “这是明智的选择。”佩恩说道。 迪达拉‘嘁’了声,没说话。 “好了,在争取到的时间里,抓紧吧。”佩恩说道:“另外,绝,你也通知阿飞他们,让他们尽快回来。” “明白了。”绝应道。 …… “你跟九尾人柱力,也就是漩涡鸣人,是怎么认识的?” 在赶回川之国峡谷的途中,阿飞问道。 “我记得之前说过,我跟鸣人是忍者学校的同学。”浅司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阿飞笑道:“你们的关系如何?” “在学校,就只有修行。”浅司说道:“至于关系,勉勉强强吧。” “那跟前辈说句老实话,如果真的要你杀了他,你能下得去手吗?”阿飞问道。 浅司沉默了一瞬,“为什么问这个?” “好奇嘛。”阿飞笑了笑,“而且之前的时候,你看样子不也是想要动手了吗?” “是。”浅司点头。 “所以,哪怕是面对昔日的挚友,你也能狠下心去吗?”阿飞问道。 浅司朝他看去,“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有吗?”阿飞哈哈一笑,随即自语一声,“那毕竟是曾经最珍视的羁绊啊,要怎样狠心,才能痛下杀手。” “首领不是也说过了么,组织的目标是忍界的和平,而实现和平就需要尾兽的力量。”浅司说道:“那么,为此的一些牺牲,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你真是这么想的?”阿飞问道。 “当然。”浅司平静道。 阿飞却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怎么,怀疑我?”浅司随口道。 “不,只是意外于你的觉悟。”阿飞轻笑一声。 浅司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前方不远的树上,上边依稀有一张人脸显现。 嗖! 浅司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是一发手里剑甩去。 阿飞歪了歪头。 “啊!”那边树上,绝捂了捂脸,本是扭曲着树皮要显形的一张脸上,钉上了一支手里剑,表情十分痛苦。 浅司跃身落下,故意道:“这是什么东西?” 阿飞蹲下身子,稍加思索,惊讶又夸张道:“哇,这好像是绝先生!” “绝?”浅司很配合地表现出些许的无知。 “是我用来侦查情报的孢子分身。”绝语气无奈道。 “抱歉。”浅司说着,一把将手里剑揪了出来。 绝不由扯了扯嘴角,“你就是刚加入的宇智波浅司么?很是无礼啊,小鬼。” “抱歉,刚才还以为是在暗处窥探的敌人。”浅司说道。 绝哼了声,“首领让你们赶快回去。” “啊?”阿飞略带惊喜道:“难道我们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嘛。” “算是吧。”绝显然也知道这家伙的性格,一听他接话,立马就不打算说了。 这张扭曲如熬夜加班中年人的脸,很快就消失在树上。 阿飞抬手就是一拳,然后痛的哇哇叫。 “笨蛋。”浅司瞥他一眼,抬脚便走。 “哎你等等我。”阿飞甩着手腕追上去,“你说首领这么着急让咱们回去,是要干什么?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任务?” “有可能。” “那会不会有危险?”阿飞语气怯怯道。 “有可能。”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敷衍我?”阿飞有些不乐意了。 浅司说道:“卡卡西他们虽然还落在后头,但目的地应该就是首领他们所在的地方。” 阿飞想了想,然后一拍手,“我明白了,是因为首领他们怕被卡卡西和九尾人柱力坏事,所以才让咱们回去!” “是这样。” “可是,我们直接在半路伏击他们,不是更好吗?”阿飞问道。 “因为那边还有迪达拉跟蝎,这样联手抓住九尾的机会更大一些。”浅司说道。 阿飞哼了声,“所以其实是不相信我们俩的实力吗?” 浅司觉得这家伙入戏太深,自己可不能再跟他扯了,免得被降智。 所以他现在连敷衍都欠奉。 在黄昏的时候,两人赶回了川之国峡谷。 阿飞结印,五封结界的符咒闪烁之间,巨石移开,两人进入。 “嘿各位,我们回来了。”阿飞进来后就打招呼,很是熟稔。 浅司默默跟在他的身后,目光好似不经意地瞥过外道魔像跟我爱罗。 外道魔像的眼睛都睁开着,其中唯二有着黑眼珠的眼睛,偶尔会滴溜溜地乱窜,在这晦暗的洞穴里,跟个鬼一样,有点吓人。 至于我爱罗,外道魔像的吸引查克拉正从他眼耳口鼻中,不断抽离出一尾的查克拉,这人大抵是不行了。 浅司听着他无意识发出的惨叫,心下难免沉重。 虽然过不了多久,千代就会以命换命,将他复活,可我爱罗此时未免太惨了些。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爱罗不够强,有着想要守护的责任,却没有相应的实力。 这就是前车之鉴,浅司心下凛然,就算是只为了不落得眼前这般犹如鱼肉的下场,自己就一定要变得更强! 126.溪边 “你们回来了。”佩恩看向两人。 “是啊,一听到首领的命令,我们就赶快回来了。”阿飞邀功似的说道。 迪达拉哼了声,开口道:“听说在拦截卡卡西跟九尾人柱力的时候,你们就在场,为什么不出手?说不定又能抓捕一只尾兽。” “他们可是连鼬先生都能击败啊。”阿飞惊讶道:“你该不会觉得就凭我们两个新人,就能拿下九尾吧?” “我...”迪达拉还要在说什么。 “而且对方还有拷贝忍者卡卡西,还有砂隐的千代老太婆,我跟小司如果上的话,恐怕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们啦!”阿飞喊道。 “好了。”佩恩打断道:“九尾不同于其他尾兽,你们没有选择贸然行动,是明智的。” 阿飞当即一笑,冲迪达拉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 “你这小子!”迪达拉顿时咬牙切齿。 阿飞摆摆手,嘟嘟囔囔道:“只是抓捕实力最弱的一尾,就将一条胳膊折了进去,更别说是九尾了,嘻嘻。” 说着,他更是欠欠地昂首挺胸,故意甩着胳膊来回走动。 迪达拉眼角跳了跳,只觉得额头青筋直冒,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这家伙了。 浅司也觉得阿飞属实欠打。 “现在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佩恩说道:“都安静一点。” 阿飞便老实下来,只不过左胳膊却缩进了怀里,留着空荡荡的袖子,就像迪达拉那样,不,应该说比迪达拉还空荡荡,因为迪达拉是从小臂断的。 若有若无有流通的风吹过,他的衣袖便有些飘摇。 迪达拉牙齿已经咬得咯嘣响了。 浅司走到阿飞身边,把袖子给他往怀里塞了塞。 但发现,这似乎更显得嘲讽。 阿飞满意地啧啧一声,伸出右手竟是想跟他给乌米饭爱武。 浅司下意识看向迪达拉,看到了通红的双眼和狰狞的脸。 或许是这几天连着加班,太熬了吧,浅司尴尬地移开视线。不过还是低咳一声提醒了阿飞,免得迪达拉气得失了智,给他安排一个派大星。 阿飞便不紧不慢地将手掏出来了。 “阿飞。”佩恩不满道。 “是。”阿飞顿时站得有模有样。 这时,鬼鲛开口道:“那些讨厌的苍蝇们,要如何处理?” “他们的速度,要比预想当中的快。”绝说道。 “没关系,对他们拖延时间的战术很奏效,现在不必理会了。”佩恩不在意道:“况且,我们还有一道保险。” 浅司想到了山洞外的五封结界。 迪达拉却是看向蝎,语气并不轻松,“最终要收拾残局的,就剩下我们了。” “赶紧将这里的事情搞定,迪达拉,我们还要去迎接客人。”蝎说道:“在此之前,还想要小憩片刻呢。” “是啊,为了迎接他们,还要提前做下准备。”迪达拉阴恻一笑。 浅司这才明白,佩恩所谓的最后一道保险,并不是五封结界,而是本体就在这里的迪达拉跟蝎。或者说,其实还包括了他和阿飞。 “真够麻烦的啊。”鬼鲛不耐道。 “嘁,我们好不容易遇到了人柱力,却还没有机会出手...”飞段很是不爽。 “别发牢骚了。”角都淡淡道:“我们只要把自己负责的目标找到不就行了。” “好吧,听你的。”飞段无所谓道。 阿飞却是看了身边的浅司一眼,只不过看到的只有沉静。 浅司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也知道他为什么要看自己。事实上,在看到飞段跟角都的时候,他忍不住还是会想起津久里一家。 哪怕实际上跟自己并无干系。 “废话到此为止,大家集中精神,从现在开始,不允许出现半点失误。”佩恩说道:“至于阿飞跟浅司,你们就负责基地的警戒,不要再随便离开。” “明白。” …… 夜幕已降,繁星点点。 小溪边,浅司靠在树上,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夜空,就再也没有收回目光。 “你又偷懒!”阿飞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翻动着木枝上的烤鱼。 “你看什么呢?”他是个闲不住的,瞧见浅司走神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口。 浅司只是微微摇头,没说话。 今晚的月亮很圆,天上的星星很亮,烤鱼、小溪、山谷,这陌生而熟悉的场景,让他恍惚想到了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晚。 那时候烤鱼的是佐助,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树下。浅司朝河边看去,可惜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再没有熟悉的倒影。 “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就一个人全吃喽?”阿飞说道。 浅司回神,坐了过去。 “刚才想什么呢?”阿飞随口道。 “想起了我哥。”浅司说道。 阿飞一怔,“止水?” “嗯。” “为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也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我跟哥哥,还有鼬和佐助,我们四个也是在烤鱼。”浅司说道。 “怀念?”阿飞看着他的眼神。 “多少有点吧。”浅司笑了下,眼神便像是眯了起来。 “有个哥哥应该很好吧?”阿飞说道:“就像鼬那样,他好像很疼爱他的弟弟。” “是啊,哥哥会遮风挡雨。”浅司拨弄着柴火,脸上染上了温暖的火光。 他心里想到了止水,更想到了上一世的姐姐。她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总是那么关心和照顾,哪怕自己让许多人失望,她依旧爱着自己,没有放弃,就像当初父亲那样义无反顾。 浅司眨了眨眼睛。 “你该不会是想起往事,然后想哭吧?”阿飞笑道。 “没有,是烟有些熏眼。”浅司揩了下眼角。 “我也听说过瞬身止水的大名,他是很厉害的忍者。”阿飞顿了顿,“还拥有着至强幻术别天神。” “你怎么知道?”浅司看过去。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吗?”阿飞哼了声,语气很是自得。 浅司没说话。 阿飞朝他靠了靠,坐得近了些,然后压低声音,“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别天神」在哪?” 浅司脸色冷下来,“什么意思?” 阿飞连忙摆手,“我没有恶意,纯粹就是好奇罢了。” 浅司冷哼一声。 阿飞仔细观察片刻,确定他是真不知道止水眼睛的下落。 看来,的确是在鼬身上了。带土想着,这无疑更为棘手。 127.星海啊 次日。 森林里的鸟儿唤醒了清晨,山谷间的微风绕过鼻尖,微凉,有些发痒。 浅司喝了口水,从树上跃下。 溪边不远的树旁,阿飞还在呼呼大睡。 浅司便走了过去。 “嗯...讨厌~别,别摸那里,好痒,快停下~”阿飞侧着卧了卧身子,扭动时还不忘吧唧吧唧嘴。 浅司眼睑低了低,朝这家伙踢了一脚。 “嗯嗯...轻点,你好坏~”阿飞痴痴笑了声,颇是猥琐。 浅司深吸口气,指尖转着苦无,在想待会往哪扎一下,看在今早上得见点儿血了。 “弄他!”浦式也是忍不了了。 浅司手里转动的苦无一顿。 阿飞的呼噜声倏然也是一停,随即就像是溺水喘不上气来那样,开始弓着腰大口喘息起来。 “啊,救命!”他挥舞着双手,双腿在地上乱蹬。 浅司转身就离他远了些。 折腾了好一会儿,阿飞才安静下来。 他猛地坐起,大口喘着气,抓了抓头发,“总算是活过来了,差点就没命了。” “不是好梦?”浅司问道。 “梦到被人掐住了脖子。”阿飞心有余悸道:“可吓死我了。” 浅司也不知道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只是道:“回去吧,看看他们完成的怎么样了。” “噢,好。”阿飞揉了揉脖子,捶着腰身起来,“哎呀,睡了一觉,怎么会腰疼呢。” 浅司没理他。 “不过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昨晚辛苦你了,小司。”阿飞笑道。 “下次你守夜。”浅司说道。 “没问题。”阿飞爽朗道,只不过心里却是在想,你小子要是真放心我守夜才怪了,你能睡得着吗?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回到了外道魔像所在的洞穴里。 “各位,早上好。”阿飞手里抛着个野果子,打着哈欠跟众人打招呼。 几天几夜连续供给着查克拉,即便是幻灯身,可本体依旧得不到休息。更何况此间可还有迪达拉跟蝎这两个,是用本体现身之人。 所以,在看到精神旺盛的阿飞时,众人的表情都不算好。 “你小子,是在找死吗?”迪达拉眼中已经熬出了血丝,此时咬牙切齿道。 阿飞一见他这副样子,顿时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尾兽查克拉的抽离已经接近尾声,这时候就不能再激怒对方了,万一到时候佩恩他们撤了,迪达拉跟他动手可就麻烦了。 而见他怂了,迪达拉也只是哼了声。 阿飞笑了笑,凑到浅司身边,压低声音道:“看吧,这小子还真好哄呢。” 浅司觉得这家伙挺会找事儿的,他在想,如果对方没有「神威」的话,即便没有月之眼计划,只是继续保持这种皮的性格,说不定哪天也就被人打死了。 这时候,原本抽离的查克拉忽然慢了许多,然后是吸引查克拉渐渐消散,我爱罗如泥塑般一下从半空跌落。 不知为何,蝎看了许久。 与此同时,外道魔像其中的一颗眼睛上,空洞地转了转,随即一颗黑眼珠缓缓凝实,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浅司知道,外道魔像上的这些空洞的眼睛,所对应的就是从一尾到九尾的查克拉。 而现在,除了刚才被吸收的一尾守鹤的查克拉,另外两个有了眼珠的眼睛,则是更早之前被回收掉的七尾重明和五尾穆王。 浅司看了眼地上的我爱罗,对方此时犹如一具沙土的躯壳,已经彻底没有气息了。 “原来如此,是用九只尾兽的查克拉,来复苏神树么。”浦式说道:“真是了不起的想法。” 浅司发出个极淡的鼻音。 “你想得到它吗?”浦式轻笑一声,语气蛊惑道:“只要你求我,我就可以让这些人空忙活一场,而神树就会成为你最强的助力,别说是征服这个世界,就算是回到本家,你也会得到重用。” 本家?浅司心中微动,应该就是大筒木本家了,是在宇宙中吗?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生活过的地方,如果或者说万一,他能成为大筒木,那他有没有那么一丝机会,再回去呢? 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转而便被他抛掉,彼此都不是一回事,自己还真是傻了,想些乱七八糟。 “每个夜晚,你可曾抬头看天上的星河?你所处的世界只是一个渺小的角落,难道你不想去见识一下其他色彩斑斓的世界吗?”浦式说道:“令人心疼的少年呦,你的征程该是星辰和大海啊。” 但很快他就想到,现在不是一个合适交谈的时机,所以他不等浅司开口,便连忙道,“这样,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慢慢想,认真想好再给我回复。” 浦式说完便沉默下去,至于浅司会不会答应,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浅司默然着,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终于结束了。”这时,佩恩说道。 “是啊,没想到又是三天三夜。”迪达拉揉了揉肩膀,有些疲乏般的甩了甩唯一的手臂。 鬼鲛有些不耐道:“每次都是这样,真让人厌烦呢。” “嗯,胳膊都要僵住了。”飞段转了转脖子,同样不爽。 “大家辛苦了。”佩恩说道。 “唔,终于来了。”绝忽然开口道。 下一刻,众人便听见洞外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但很快就沉寂下去。 别看洞口只是一块巨石,可有着五封结界的阻挡,除非是将分散四周的符咒同时取下,否则是没办法强行破开结界,硬闯进来的。 当然,像纲手那样的怪力,似乎还有待商榷。 “外面热闹起来了。”佩恩淡淡道。 “看来是援兵到了。”鬼鲛说道。 “是哪的援军?”迪达拉看过去,“是鬼鲛大哥拖延过的那帮人,还是说...” 猪笼草微微分开,露出里面的眼睛。 “这是...原来都到了。”白绝轻声道。 “巧合般的一起到了。”黑绝看了眼地上的我爱罗,冷笑道:“但可惜的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听说,还有另一个人柱力也在?”蝎淡淡一笑,“可别怪我啊,鼬,抢了你的目标。” 鼬缓缓睁开眼睛,只有冷漠。 “那接下来,我们也该行动起来了,要完成抓捕人柱力的任务啊。”飞段说道。 “那外面那群人怎么处理?”角都问道。 “能不能进到这里还是个未知数呢。”鬼鲛浑不在意道。 “不要太小看他们。”鼬开口道:“你应该也明白。” “嗯...确实有些蛮力,这一点我倒是认同。”鬼鲛点点头,想到了那个绿衣服拿双截棍的瓜皮头。 “蝎,迪达拉,外面的家伙,就由你们去收拾掉。”佩恩说道。 “果然是这种安排啊。”迪达拉语气随意道。 “那我们呢?”阿飞赶紧举手。 迪达拉闻言,顿时冷哼一声,“你们只要不添乱就行了,有多远走多远!” 128.我该将以何见你 听了迪达拉的话,阿飞很是不忿,握拳道:“你竟然敢小看我们?” “难道你们还能帮上什么忙吗?”迪达拉不屑道:“胆小鬼。” “你!”阿飞咬了咬牙,随即看向浅司,“小司,你说句话啊。” “毕竟是抓捕了一尾人柱力的迪达拉前辈,即便九尾是实力最强的尾兽,敌人在人数上也占据优势,我们也要相信迪达拉前辈的实力。”浅司说道:“大不了,就再丢下一条胳膊好了。” 本来听了他的前一句,迪达拉还颇为自得,因为曾经败给鼬的缘故,他素来对宇智波没有好感,这一回听到浅司的恭维,他还想借此挑衅一下鼬,说一句‘宇智波也不过如此,就这而已’。可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后一句。 什么意思,嘲讽我?迪达拉大怒。 “我看不如在收拾外面的人之前,先把这两个讨厌的家伙解决掉!”他松握了一下手掌,掌心裂开的嘴里,舌头舔来舔去。 “好了!”佩恩轻喝一声。 本来迪达拉就是个易燃易爆炸的小子,偏偏阿飞也是个不愿意吃亏的,而且还嘴碎喜欢说些废话。没想到现在又多了个宇智波浅司,看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真闹心啊。 大计要紧!佩恩在心里如是说道。 “要注意,人柱力必须活捉。”他冲四人认真道。 “我知道。”蝎应了声。 佩恩点点头,“其他人解散。” 语气里,隐约有那么点急切。 角都和飞段当先解除幻灯身。 鬼鲛看向鼬,“那么,我们也...” “鼬。”这时,蝎忽然唤了声,“九尾的人柱力,究竟是个怎样的家伙?” 鼬眼神低着,没有回应。 蝎皱了皱眉,隐有不满。 “告诉他。”佩恩看过来。 鬼鲛看了鼬一眼,后者看着地面,如是沉默。 “鼬?”蝎再次开口。 “第一个大声怒吼起来的家伙就是他了。”鼬说道。 “这算什么话?”蝎有些不悦。 “没有其他更具体的特征了吗?”迪达拉问道。 话刚问出,鼬就解除了幻灯身,消失不见。 “可恶,这家伙。”迪达拉咬了咬牙。 “那么,我也告辞了。”鬼鲛笑了笑,同样离去。 “唔,完全不给面子啊。”阿飞凑到浅司身边,低低一笑,“鼬的性格还真是,很难让人喜欢啊。是吧,小司?” “嗯。”浅司附和一声。 “你跟他不一样。”阿飞鼓励道。 浅司斜睨了他一眼。 “接下来,就拜托了。”佩恩说道。 “放心吧。”迪达拉自信道。 “等待你们的联络。”佩恩结印,身影消失后,砰然声里,外道魔像同样不见。 浅司挥了挥衣袖,烟尘中,迪达拉和蝎走到近前。 “真是没有礼貌的小鬼啊。”迪达拉冷笑道。 阿飞一下躲到浅司身后,色厉内荏道:“你想怎样?告诉你,我们可不会怕你们!” “嗯?”迪达拉嘴角一勾,手里已经有粘土蜘蛛被搓了出来。 “我觉得还是留着力气,对付外面的人比较好。”浅司说道。 迪达拉怔了下,刚要开口,一旁的蝎先道:“说的没错,不能让目标跑了。” 迪达拉‘嘁’了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暂时休息一会儿,等待吧。”蝎说道。 浅司走到一旁,开始检查忍具包等随身物品。 “要认真起来了吗?”阿飞跟过来,有些惊讶。 “嗯。”浅司应着,心里却在想,待会儿就要跟鸣人面对面了,自己要怎么演,才能最稳妥? …… 此时,洞穴之外。 凯班与卡卡西四人组碰头之后,制定了摘除五封结界符咒的战术,然后分配了无线电耳麦,进行调试后,就打算开始行动了。 “好!” 水面上,凯大喝一声,随即猛地弯腰探身,伸出手背。 “凯班,嗯...”他拖着长长的鼻音,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小李一怔,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放了上去。 “嗯!”凯满意地露出一丝微笑,随即瞥向一旁的天天。 “这...”天天缩了缩身子。 “嗯...”凯又拖起了长音。 “好吧好吧。”天天赶紧把手放了上去。 凯满意点头,随即偏头看向宁次,微微一笑。 宁次一脸嫌弃。 “嗯?”凯眉毛动了动,“嗯...” 宁次不为所动。 凯目光炯炯。 宁次倔强的很。 “嗯...”凯开始了,如驴般,像憋了很久一样。 而如果忍界有第一辆摩托车出现的话,他们就会知道,此时凯的长音是最形象的摩托车发动的拟声词。 最终,宁次还是败退,一脸生无可恋地把手放了上去。 凯满意地露出标志性笑容,阳光下,牙齿如青春般眩目闪亮。 “很好,青春动力全开,加油,加油,加油!”凯斗志满满,“绝不认输,加油!” 除了热烈响应的小李外,其余两人都闭着眼睛,一脸纠结。 “散!”凯下达了最后指令。 四人飒地一声消失不见。 相距不远,鸣人呆呆地看着,随即漾开笑容,激动道:“那个加油的姿势,真是太棒了!” 他看向身旁的卡卡西几人,“我们也来一个吧?” 小樱一扭头,“死也不要。” 卡卡西面无表情,“没错。” 千代,“你放弃吧。” 鸣人顿时颓然。 “那我也差不多该消失了。”一旁,忍犬帕克说道:“虽说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但接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好,辛苦你了。”卡卡西说道。 “不过。”帕克鼻子嗅了嗅,“其实之前还闻到了另一个熟悉的气味。” 卡卡西眼神眯了下,“熟悉,莫非是曾在木叶出现过吗?” “是这样。”帕克说道:“只不过有些记不起来了。” 卡卡西思忖道:“难道是勘九郎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带着木叶护额的人吗?” “或许吧。”帕克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便解除了通灵。 卡卡西不免沉思,果然是木叶的人么,只不过,究竟是谁呢? 很快,无线电里就出现了凯的声音。 “我们已经到位,按照之前说过的方法,破除结界!” “明白!” 小樱看着面前的巨石,在凯班几人撕掉其他方位上符咒的同时,猛然握拳轰去。 怪力之下,巨石轰然炸开,四道身影瞬身而入。 129.内讧 晦暗的洞穴里,在巨石的爆炸后终于投进了光亮。 四道身影背对着阳光瞬身而入,同样看到了前方之人。 “那是...”小樱一怔。 卡卡西眼神低了低,“果然,还是来晚了么。” “蝎...”千代与蝎相视,即便对方是藏身在绯流琥之中,她仍是从眼神中认出了自己的孙子。 鸣人愣愣地看着,我爱罗就躺在不远处的地上,毫无声息,而迪达拉坐在他的身上,一脸微嘲。 “你这家伙...”鸣人双目泛红,怒吼道:“是坐在什么地方?!” 迪达拉低头‘嘁’了声,“不会错了,这家伙就是人柱力,最先吼叫出来的人,鼬那家伙还真是善于抓住特征啊。” 蝎没有理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千代婆婆。 鸣人大喊道:“我爱罗,你在那里悠闲地睡个什么劲啊,站起来啊,我爱罗!” 但我爱罗就躺在那里,根本无法回应,因为他已经死了。 稍微阴暗一些的地方,浅司跟阿飞静静看着场间,看着各自注意到的人。 “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吵闹呢。”阿飞刮了刮下巴。 “像你一样。”浅司说道。 阿飞噎了噎,不忿道:“他有我这么可爱吗?” 浅司反而噎住,好家伙,你倒真好意思说。 另一边。 “喂,我爱罗,你听到我说话了么?”鸣人大声喊着,就要上前。 “冷静点,鸣人!”卡卡西将他喊住,语气微低,“你应该了解的。” 鸣人牙关紧咬,握紧了拳头。 “这时候的漩涡鸣人,还是这么蠢嘛。”浦式笑道。 浅司发觉他的语气里,竟然还颇有些见到故人时的感慨。 当下,他嘴角也抿了抿。 身边,阿飞瞧见了,当即嘿嘿一笑,“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吧。” 浅司笑意一收,登时又冷又酷。 那边,看到了急切又自欺欺人的鸣人,迪达拉微微一笑,“是啊是啊,其实你也明白吧,他早就没命了,别骗自己了。” 说着,还用手指在我爱罗的脸上随便拍了拍。 “这么嘲讽,真的很欠打啊。”阿飞说道:“他也不怕被人打死。” “你要引以为戒。”浅司说道。 “喂喂,我可是你的前辈,有这么跟前辈说话的吗?”阿飞不满道。 这时候,卡卡西也察觉到了暗处的他们,偏头看来时,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真切。 “那两个人...其中应该有一个就是帕克说的,曾经是木叶里的某个人吧。”他心里想着。 “把我爱罗还回来,你们这些混蛋!”鸣人大吼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卡卡西眼神一凝,瞬身拦在他的身前。 “沉住气。”他看着鸣人通红的眼睛,以及已经有所变化的犬齿,沉声道:“如果不考虑好就冲上去的话,会全军覆没的。” 与此同时,从无线电通讯器中,他也得知如今的凯班已经被诡异的复制体缠住,无法赶来支援。 所以,现在必须要赶快制定对策才行。 “一会儿,我们动手吗?”阿飞摩拳擦掌道。 “你很喜欢战斗么?”浅司问道。 阿飞歪着头想了想,“我喜欢睡大觉。” 浅司闭了闭眼睛,突然有些遭不住。 那边,蝎忽然看向身边的迪达拉,“这家伙,交给我保管吧。” “啊?”迪达拉一愣。 “看来那个人柱力想把他取回去。”蝎说道。 “是这样...嗯。”迪达拉点点头,不过在看着鸣人脸上的愤怒时,眼中忽而多了些跃跃欲试。 “蝎大哥,可能我说这话你会生气。”他舔了舔嘴唇,开口道:“那个人柱力,由我来对付。” 蝎眉头一皱,“目标说好是一人一个的,你可别得寸进尺啊,迪达拉。” “可是身为艺术家,如果不寻求更强烈的刺激的话,对于事物的感觉就会渐渐迟钝啊,蝎大哥。”迪达拉轻笑一声,掌心中的嘴慢慢咀嚼着,“听说九尾的人柱力十分强大,是配得上我的艺术的合适人选。” “别开玩笑了,你那种爆炸也算是艺术?”蝎哼了声,“艺术是能够长期并且完美地流传下去的东西,永久的美才是艺术!” “永久的美才是艺术?”迪达拉说道:“我们虽然同为创造,蝎大哥,我很尊敬你,但艺术应该是眩目却转瞬即逝的美才对啊。” “你说什么?”蝎冷冷地看过去。 两人相视,各不相让。 “咦,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阿飞挠了挠头,“敌人就在面前,他们竟然内讧了?” 说着,他看了没什么表情的浅司一眼,“你好像并不意外?” “艺术家总觉得自己坚持的才是对的,没什么好意外的。”浅司说道。 “唔,听起来你似乎也懂艺术?”阿飞惊讶道。 “一点点。”浅司点头,心里却是想到了各种美食和游戏,他懂的可真是不少呢。 “迪达拉!”蝎说道:“看来你好像还不明白真正的艺术是什么啊。” “我看是蝎大哥你才不明白吧。”迪达拉呛声以对。 “不,永久的美才是艺术。”蝎反驳道。 “别说傻话了,瞬间的美才是艺术。”迪达拉冷哼道。 在对各自认同的艺术上,两人可是有着难以想象的坚持。 “都别再开玩笑了,你们两个混蛋!”鸣人大喊一声,猛地展开手中的卷轴,将巨大的风魔手里剑一把抓在手里,直接朝两人甩去。 蝎看也不看,只是尾刺一甩,便将手里剑击飞。 “连看也不看就将手里剑击开了。”小樱脸色凝重。 “他对傀儡的操纵还是一如既往的熟练啊。”千代同样说道。 阿飞挠了挠下巴,“这不是有手就行?是吧,小司?” 浅司觉得,这家伙跟着自己真是学会了不少烂话,竟然还问自己? 蝎紧盯着迪达拉,“你这家伙,是存心想惹我生气吗?” 迪达拉摆了摆手,“所以我刚才才会说,大概率会惹你生气的啊。” “那你应该知道,惹我生气会发生什么事情吧?”蝎的尾刺朝前探了探,滴下紫色的毒液。 迪达拉哼了声,起身,“对我来说,艺术就是爆炸本身,和蝎大哥你那令人吃惊的傀儡活剧是完全不同的。” 他将手心里捏好的黏土丢出,炸开的烟雾里,粘土巨鸟一口叼起我爱罗。 嗖! 蝎猛地甩出尾刺。 迪达拉脚下一点,躲过的同时,人落在粘土巨鸟的背上。 “再见了,蝎大哥。”迪达拉说着,粘土巨鸟的双翅猛地掀起狂风,直接朝外飞去。 “你给我站住!”鸣人大喊一声。 “那你可要给我跟好啊,九尾人柱力。”迪达拉淡淡道。 131.苟队友 “啊?飞走了。”阿飞惊讶道:“迪达拉这家伙,还真是任性啊。” “迪达拉这个混蛋,太自作主张了。”蝎低骂一声,随即看向浅司这边,“喂,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追!” “我们?”阿飞指了指自己。 “九尾人柱力已经追上去了,迪达拉那个笨蛋,一定会因为自大而坏事。”蝎很确定道。 吵归吵,闹归闹,要说对彼此的了解,那他们也算是有艺术家之间的那么点默契吧。 “你一个人能行吗?”阿飞指了指场间的千代,“听说那个老太婆是砂隐的傀儡高手,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少废话!”蝎不悦道。 浅司已经走了出来,跃身往洞外追去。 “你等一下!”小樱脚下一动,猛地拦在前头,目光不住在他的脸上打量。 小溪淌进山洞,在洞口的低洼处形成水潭,浅司在水面上站定。 “小樱!”卡卡西连忙喊了声。 “呦。”阿飞跟在浅司身边,此时咂嘴道:“你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漂亮的姑娘拦路吗?” 浅司没有理他,因为此时卡卡西也冲了过来。 “小樱,你跟千代婆婆对付里面的那个。”卡卡西说道:“记住,在凯班回来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小樱咬咬牙,看着对面的浅司,隐约间,她觉得对方有些熟悉,不是因为对方所戴的木叶护额,而是感觉好像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一样。 但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卡卡西的安排无疑是最稳妥的,敌人不知为何出现了分歧,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只需要拖延时间,等凯班回来就足够了。 “明白。”小樱沉沉点头,目光从浅司脸上收回,返身与千代婆婆站在一处。 此刻,浅司的对面就只有握紧了苦无的卡卡西。 “凯,能听得见吗,敌人兵分两路,需要支援,马上回来。”卡卡西按动通讯器。 “那有点难办啊,我们中了敌人的陷阱。”凯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嗯...看来要用出全力了。”卡卡西推开护额,写轮眼倏然睁开。 对面,阿飞歪了歪头,躲在浅司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那个,果然是写轮眼啊。”他说道。 “我看见了。”浅司说着,朝外面看了眼,迪达拉还在天上飞,鸣人在地上追,像是愣头青。 果然是十分年轻的忍者,卡卡西认真观察着浅司,却跟印象中任何一个人都对不上号。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问道。 浅司在袖中的手指一动。 卡卡西眼神一缩,猛地跃身而起,而原本所踩的水面砰然炸开,数道水柱冲天而起。 “这种速度的结印...”卡卡西翻身站定,神情凝重。 刚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那段不太好的回忆,而眼前的身影,隐隐也与当年的那个人重叠起来,宇智波鼬! 浅司朝后微微抬起下巴,然后,在卡卡西一下睁大的眼神中,猛然张口,“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蓦然而出,水面上顷刻蒸汽滚滚。 “水遁·水阵壁!”卡卡西双手结印,张口吐出如瀑布般落下的水流。 火球撞击而上,嗤然声里,蒸汽弥漫开来。 凝结的水滴如雨般滴落,卡卡西丝毫不敢大意,蓦地,他猛然侧身,朝后踢出一脚。 啪。 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浅司抬臂招架,继而手腕一翻,抓住卡卡西的裤脚,猛地将其甩开。 卡卡西人在半空,翻身还未落下,便听见了一声怪叫。 “呜呼!”阿飞飞身而来,双拳合在一起,毫不留情地朝卡卡西脑袋砸去,“这就是‘震惊忍界二人组’默契的配合!” 卡卡西瞥他一眼,信手就甩出了手中的苦无。 阿飞惊叫一声,宛若初次战斗的菜鸟一般,攻势顿时一乱,整个人竟是从半空跌落。 “嗯?”卡卡西眼中略有疑惑,不过也没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他来说,不管对方是不是真菜,能先解决掉一个当然最好。 时机宛若千钧一发,那边浅司还在数步之外,这边阿飞自半空跌落,卡卡西眼中三勾玉悄然转动。 本来还可见挣扎的阿飞顿时安静下去,一头栽进了水里。 不过卡卡西可不会真的让他溺水,他的写轮眼幻术只是初级,像是外界的溺水很可能会将目标唤醒。 所以他在脚踩到水面的瞬间,就要去抓住阿飞的衣领。 但无疑浅司要更快一些。 唰! 衣袂飘展,浅司抓住了阿飞的后领,手里的人就像条败犬一样耷拉着脑袋,活像个认了命的混不吝。 “你直接给他一刀算了。”浦式哼了声,显然看穿了这家伙是故意如此。 浅司一把拽起阿飞,跃身朝外奔去。 卡卡西略一犹豫,还是道:“小樱,千代婆婆,你们小心,我跟鸣人去解决外面的敌人!” “好。”小樱应了声,她也看到了刚才的战斗,心里还觉得是敌人太年轻,而卡卡西老师足够应付。 “那么,就剩眼前这个奇怪的家伙了。”她深吸口气,看向地面的蝎。 …… 浅司提着阿飞在跑,卡卡西在追,彼此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天空中,迪达拉站在粘土巨鸟的背上,远远瞧见了,不由哼了声。 “真没用啊。”他眼中怒色一闪。 鸣人同样也看到了往悬崖上奔去的身影,只不过他现在被怒火点燃,根本没有去想那是谁。 悬崖上,浅司将阿飞随手一丢。 卡卡西紧随而来,双手苦无,随时可以进攻的同时,又能对来袭的攻势做出招架和应对,此番迎战的姿势极为标准,不愧是忍者学校。 “你也曾是木叶的忍者?”卡卡西问道。 浅司没什么反应。 “可我并不记得,木叶近年来有叛忍出现。”卡卡西说道。 “难道佐助不是吗?”浅司开口道。 卡卡西一怔,“你知道佐助?” “你应该跟鸣人在一块,而不是一个人追上来。”浅司说道。 卡卡西眼神一沉,“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我收下了。”浅司瞳孔一张,三勾玉倏然转动。 “这是?!”卡卡西心神一骇,下一刻,他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犹如被无形之力拉扯,再不能感觉到其他任何。 外界,卡卡西整个呆滞在原地。 浅司缓缓走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伸手,就要去取下他的写轮眼。 但就是这时,本该深陷幻术之中的卡卡西瞳孔突然一缩,眼中光彩浮现,想也不想就以苦无挥刺身前。 浅司眉头微皱,闪身躲过。 而卡卡西却是虚晃一招,朝后跳开几步站定,一脸凝重。 “宇智波?” 132.我真不是卧底啊 看着面前之人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卡卡西的心情一点一点沉下去。 毫无疑问,仅是刚才那无比娴熟且自如的写轮眼幻术,就已经能够表明对方的身份,必然是宇智波一族。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宇智波的族人加入晓? 而且,从他的年纪上看,怎么想也都被灭族之夜波及到才对。难道,是鼬提前留下的后手? 一时间,卡卡西念头几转,却是下意识避开了对面之人的视线,不与他有目光接触。 同时,浅司却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还趴在地上的阿飞。 他虽然并不精于幻术,可好歹也是学习着止水的卷轴修行的,在敌人心神失守之际动用写轮眼幻术,简直不要太简单。 即便对方是同样拥有写轮眼的卡卡西,也无法幸免,更不该几个呼吸就自行破除掉。 唯一的解释,就是阿飞或者说带土,忍不住出手了。利用共通的写轮眼,破除了自己的幻术,救下了卡卡西。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浦式忍不住道:“难道他俩认识?” 以他现在的感知,已经无法看出卡卡西那只写轮眼中的查克拉,与阿飞有相通之处了,所以只当这小子暗中放水,是因为这两人相识。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卧底吧?”浦式惊讶道:“其实他也是木叶村的人?” 说着,他竟佩服于自己的脑洞,又开始多方面举例来证实,仿佛这就是事实一样。 “他想方设法接近你,就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你们组织的情报,而且在波之国,明显是想让你精神分裂,好伺机而动!” “在黑市接悬赏的那段时间,这家伙一直在观察你,就是为了估量你的实力,摸清你的底细。” “我就说之前,你想要干掉对面这个白头发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对你流露杀意,原来是这样。”浦式信誓旦旦道:“我告诉你,这个白头发在未来可是还活着,阿飞这小子就是木叶最大的卧底!” 他俨然一副‘我什么都看穿了’的语气,说的煞有其事。如果不是浅司对个中内情门儿清,差点就信了。 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卧底!浅司腹诽道。 旋即,他看向对面的卡卡西,或者说,是对方那只写轮眼,这可是「神威」啊... “想不到,你的心情竟会有这么大的起伏。”浦式在此时开口,“真是久违了啊,是因为他的眼睛么?” 浅司沉默着,稍有波动的心情重新平静下去。 卡卡西握紧了手中的苦无。 “嘿,笨蛋!”这时,粘土巨鸟从天空飞过,迪达拉的声音传来,“如果不能解决他的话,就赶快逃命吧。” 伴随话音而落的,是粘土巨鸟扇动翅膀,朝远处飞走。 “可恶啊。”鸣人大喊着,紧跟而上。 “原来是想一个人对付鸣人么。”卡卡西一眼就看穿了迪达拉的打算。 只不过,他警惕着对面之人,现在有一个实力莫测的宇智波在,让他分身乏术,似乎除了将对方打倒外,无法再驰援鸣人了。 况且,这家伙对带土的眼睛... 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卡卡西轻轻将左眼闭了起来。 浅司脚下一点,猛然冲去。 他还真就不信了,带土为了卡卡西敢冒险露头! 卡卡西一边凝聚着释放瞳术的查克拉,同时闪身躲开浅司的攻势。 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拥有着不俗的体术造诣,如果硬拼的话,很可能会处于下风。 “火遁·凤仙火之术!”浅司抬手结印。 火团流窜而出,犹如散开的花火。 卡卡西不断闪躲,可身后就是悬崖。 浅司瞬身不见,再现时已然出现在卡卡西的身侧。 “好快!”卡卡西心神一凛,随即挥出手中苦无。 与此同时,浅司近身的瞬间,便抬手劈下,本是空无一物的手中,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倏然凝聚,肋差般的刀刃破空斩落。 卡卡西瞳孔一缩,再不顾凝聚发动瞳术的查克拉,豁然偏头。 原本招架的苦无被轻易斩断,刀刃几乎是擦着他的面颊斩破风声,这一瞬间,卡卡西只觉得被这股锋锐之意刮得脸颊生疼。 “这是怎样的查克拉?”他心中惊疑不定。 劈斩落空,刀身却在半空陡然一折,宛若勾镰。 “什么?!”卡卡西完全没有料到,原本的短刃竟然还会自由变化。 须佐能乎的查克拉自由延展,刀刃变若勾镰,狠狠扎进卡卡西的肋下,随即在他体内生成倒刺,如爪般刺出。 卡卡西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一瞬苍白,额头更是疼出一层冷汗。 浅司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卡卡西的衣襟,用力拽来的同时,戴着护额的额头就悍然撞在了卡卡西的眼眶上。 砰得一声,卡卡西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他实在没想到堂堂宇智波竟然也会这种鸣人打法,与流氓何异? “嘶。”浦式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招铁头槌,一下让他梦回当年,想起了那可恶的父子俩。 真不愧是他们的朋友啊,这家伙!浦式牙都颤了颤。 而卡卡西是经历过战争成长起来的强者,受过严格的训练,且在精神上,还曾遭受过「月读」的摧残,自然没那么容易被一记头槌击倒。 所以,他眼神定了定,就要反击。 但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一招受制往往就要面临狂风骤雨般的打击,浅司更是不想让人看出他对木叶之人放水。 因此,右手上查克拉的刀刃散了又聚,锋锐的苦无狠狠刺进卡卡西的腹部。 卡卡西痛吸口气,随即低咳。 浅司一把扣住他的脖颈,神情冷漠,“你...” “啊呀呀,吃我一招!” 声音在地下出现,转而唰得一声,卡卡西被拽进了地里,却是阿飞从地下穿行,用了心中斩首之术。 浅司怔了下,这倒不是他装的,而是实在没想到阿飞这家伙,竟然明着来演自己? 被拽入土中之前,卡卡西终于有了时间反应,反借着阿飞入土,一拳将他打晕,原地留下分身的同时,人悄然从另一边的土洞里冒了出来,快速遁去。 浅司一脚将分身踢散。 他看着朝鸣人方向追去的卡卡西,暗松口气。 133.好人 “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浦式问道。 浅司看着施展心中斩首之术,结果反把自己埋了的阿飞,心下也是盘算了一会儿。 现在这小子在土里,只留了个脑袋在外边,对自己来说倒是个好机会。但说实话,想必带土现在肯定全心神都在警惕着自己,一旦自己动了杀心,他就能有所反应。 不是胜负之数,只是想杀对方,着实没那么容易,即便是卖给了自己这个破绽。 浅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等他自己醒过来一样。 “你不杀了他?”浦式疑惑道。 浅司掸了掸袖袍,算作回应。 同时,他心下不免在想,如果自己会摩斯密码就好了。这样话,教给浦式,也方便交流,省得这混蛋老在耳边聒噪,偏偏自己还要注意言行,不能跟他较量,有点憋闷。 “我实在想不通,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忌惮的。”浦式说道。 那是你见识还少。浅司在心里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 峡谷之下,不远处的洞穴中隐隐传来声响,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声音被吹散在风里,有些细微。 可以想到的是,如果待会儿没人不插手的话,那个永远也无法拒绝父母拥抱的孩子,生命就到此为止了。 亲情,以及对亲情的渴望。浅司微微叹息。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沙砾声里,阿飞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嗯...我这是怎么了?” 浅司转身,看见正晃着头,挣扎般想要从土里往外出来的阿飞。 “小司,发生什么事情了?”阿飞问道。 “你说呢?”浅司剐了他一眼。 “呃,我记得在你快要制服那个卡卡西的时候,我偷袭了。”阿飞说着,突然往四下看去,“等等,那个木叶的卡卡西老师呢?” “跑了。” “跑了?这怎么可能?”阿飞夸张道:“你可是宇智波浅司啊,他竟然能从你手底下逃脱?” “是啊,因为我有一个好搭档。”浅司和善一笑。 阿飞噎了噎,尴尬道:“你别皮笑肉不笑的,我害怕。” “自己能上来吗?”浅司问道。 “嗯...恐怕不大行。”阿飞赧然道。 浅司放弃恶趣味的念头,比如去摘他的面具之类的,而是破开地面,将他拎了出来。 “哎呀,多谢了,小司。”阿飞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笑道:“有个搭档帮忙真好。” “别废话了,人都走远了。”浅司说了句,当先朝远处追去。 “哎你等等我。”阿飞赶紧跟上,同时嘴也不闲着,“你该不会真想要卡卡西的写轮眼吧?” “为什么不?”浅司反问。 “你要来干嘛?” “那本来就是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浅司说道:“况且,在刚才交手时,我隐隐能感知到他的眼睛似乎有着异样的波动,他想要使用一招很强大的瞳术。” 说到这,他朝阿飞看去,眼眸微深。 阿飞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疑惑道:“异样?你该不会想说他也会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吧?啊哈哈。” 但他干笑一阵,发现浅司连应付都没有,顿时惊讶道:“不会吧?” “是,我觉得就是万花筒写轮眼。”浅司点头,配合他演。 “可他并非宇智波一族,就算是再出色的天赋,身体也无法容纳写轮眼的血继限界才对。”阿飞说道。 “他只有一只写轮眼。”浅司平静道。 “所以,你是想说他因此才少了许多负担吗?”阿飞看过来。 浅司沉默片刻,还是打消了说出‘卡卡西之所以能开眼,或许是另一只眼睛的拥有者开眼,应激之下,共通时同样开眼’的念头。因为这样无疑是在怀疑带土没死,他怕带土会因为自己的怀疑,而做出些无法预料的事情。 比如跟自己死磕。 浅司不怕,但觉得现在还没必要。 “所以,你是因为疑似万花筒写轮眼,才想要夺取他的眼睛?”阿飞问道。 “有这个想法。”浅司点头。 “可你还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呢。” “会知道的。” “我听说他的那只写轮眼,是他宇智波的挚友临死前的遗赠。” “那又怎样?” “那你还要抢夺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阿飞。”浅司看过去。 阿飞挠了挠头,“这不是跟你在一起久了嘛。”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善良的人?”浅司笑了下。 “嗯...我能感觉得到,你是个好人。”阿飞认真道。 浅司收回目光,“我看你是刚才被卡卡西那一拳打昏了头。” 阿飞下意识捂了捂眼睛,刚才在土里,卡卡西那小子下手可是黑,真狠啊,跟从前一点都没变。 轰轰轰! 循着峡谷而行,前方传来清晰的爆炸声。 “应该就在前边了,是迪达拉那个爆炸小子的小玩意儿。”阿飞喊道。 说着,他忽然问道:“你说,我们能不能抓到九尾?” “只要你不拉跨,就很有机会。”浅司说道。 “我之前那是意外,意外!”阿飞不忿道。 “那好,待会儿还由你来做主攻。”浅司说道:“也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很瞧不起前辈嘛。”阿飞撸了撸袖子,冷笑,“那你一会可看好了。” …… 当浅司跟阿飞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粘土巨鸟俯冲中被鸣人用螺旋丸削去了脑袋,迪达拉从空中坠落。 “是那个人柱力。”阿飞指着粘土中的我爱罗说道:“抢他抢他!” 浅司连理也不理,直接瞬身冲向卡卡西。 卡卡西半蹲在树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眼睛。 之前刺中自己的利器诡异消失,他来不及思考这是何手段,只是草草包扎的伤口又崩裂了。再加上刚才勉强使用神威,现在只感觉到一阵疲惫和虚弱。 也就在这时,他脸色一变,猛地回头,破空声里,面色冷然的身影眨眼逼近。 “糟了,已经没有力气了。”卡卡西看着那双血色的眸子,心下难免颓然。 “我来我来!” 在浅司还未动手之前,阿飞怪叫一声,丢出了手中的起爆符炸弹。 轰! 浅司攻势一顿,脚在树上踏过,朝后跃开。 “啊抱歉,扔偏了。”阿飞挠了挠头。 浅司站在树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而当硝烟散去,原地早就没了卡卡西的身影。 134.导师飞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飞,后者尴尬地一下一下挠头,最后干脆缩了缩脖子,躲到了树后。 “你还真是个好搭档呢。”浅司故意道。 “哎呀哎呀,抱歉,是我的失误。”阿飞大声道:“就原谅前辈这一次吧!” 与此同时,不远处也传来迪达拉的惨叫。 浅司身形一动,直接掠去。 声音来处,迪达拉已经不见,只有留下的粘土替身,而倚靠在树上的卡卡西和鸣人也看到了另外的来人。 “嗯?”鸣人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晓成员,当触及到那双写轮眼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是一滞。 “你...你是?”鸣人张了张嘴,眼中有猜测和不敢置信。 “鸣人?”卡卡西看过来,“你认识他?” “嗯。”鸣人沉沉应了声,目光始终落在对面的身影上。 相较两年前,彼此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仅是身高,还有那份沉淀下来的冷静。 只不过鸣人在冷静这方面不是很擅长,他依旧是还是那个有话就说的毛头小子。 而眼前之人,依旧高高瘦瘦的,明明是好看的脸上,凛然似冰。只不过他的肤色不再苍白,像是多了几分生气,可即便如此,那种冷淡感还是令人不敢逼视。 “小司...”鸣人轻声开口,随即就是大喊,“浅司,是你吗?” 一旁,卡卡西眼神一震,随即看向那道身影,浅司?他就是宇智波浅司?可是,他不是应该在团藏的手下么? 一时间,卡卡西终于弄清了这个年轻宇智波的身份,可另一方面,却又有诸般疑惑和复杂未解,他只好按住伤口,趁此恢复着查克拉。 浅司同样看着鸣人,真是跟记忆中的人没有两样,还是那么冲动,傻傻的,情绪仍旧浮于表面。 这时候他忽然有些庆幸,庆幸彼时佐助的幻术让鸣人忘记了自己回到过木叶的事情,不然的话,在鸣人早就知道自己加入晓的前提下,现在见面,还真就不好演了。 万一鸣人说多了话,阿飞肯定会怀疑自己。现在挺好,反倒是自己怀疑阿飞。 浅司心中胡思乱想着,脚下一动,人便落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加入晓?”鸣人不解道。 “无路可去。”浅司说道。 “你可以回村子啊。”鸣人说道:“现在的火影是纲手婆婆,她人很好的,就算你得罪了团藏,有她在也不会有事的,而且还有我!” “自信又天真的臭小子。”浦式笑道:“还真是漩涡鸣人啊。” “原因有些复杂,以后你会明白的。”浅司说道。 鸣人握了握拳头,“你知道么,佐助也离开了村子,现在你又加入了晓,你们...你们让我怎么办啊!” 浅司沉默片刻,然后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道路,当选择之后,便只有前行,也无法回头。” “无法回头?”鸣人气急反笑,“难道就连曾经的同伴都可以放弃吗?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浅司?” 浅司嘴唇动了动,但还不等他开口,阿飞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嗨呀你这个笨蛋。”他抱着胳膊,朝鸣人嘲讽笑道:“小司现在有了新的搭档,我,阿飞,才是他唯一的同伴!” “什么?”鸣人咬了咬牙,“你这个混蛋,在说些什么啊?” 阿飞夸张地捂了捂嘴,随即一指那边被黏土包裹的我爱罗,“那个也是你的同伴吧?可他太弱了,还不是死掉了?所以说啊,在没有强大的实力之前,可不要轻易将同伴挂在嘴上呦,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和他就死啦。” 说着,他认真道:“更不要随便去嘲笑或质疑别人的选择,因为你并不知道他曾经历过什么,知道嘛傻小子。” “我!”鸣人下意识往前一步,却一下顿住,只是定定地看着浅司,看着他漠然的表情,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还想坚持一下,尝试劝说浅司回头。 “鸣人。”这时,卡卡西唤了声,“你也应该劝说过佐助吧,但或许,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鸣人愣了下,看着他身上的伤,一下握紧了拳头。 “你们是要带走我爱罗吗?”他看向浅司。 “不不不。”阿飞欠欠地摇动手指,“他已经死啦,没用了,我们是要抓你啊,小笨蛋。” 鸣人听后,眼睛一瞬通红,脖子抻了抻,犬齿交错,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朝阿飞冲去。 “糟糕!”卡卡西看着鸣人身上翻涌而出的红色查克拉,心底一沉。 对面。 “这是什么?”阿飞怪叫着,连忙往树上爬去。 鸣人此刻周身涌动着鲜红的查克拉外衣,躁动的尾兽查克拉犹如气泡般起伏不定。 浅司看着此时两手如足般奔袭的鸣人,这种情况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可相比曾经来说,现在鸣人的查克拉无疑更为强大,背后那条查克拉尾巴隐隐飘摇,恍若凝实。 但反过来讲,鸣人对查克拉的控制也愈发熟练,所以即便是现在因情绪波动而造成的九尾查克拉外泄,也不似之前那般暴走失控。 唰! 鸣人紧盯着阿飞,一爪拍去。 砰!抓碎的树干里,阿飞尖叫着,状似慌张,直往浅司身边跑来。 “小司,救我!”他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 浅司略一侧身,须佐能乎的手臂豁然而出,一拳将从半空扑来的鸣人打飞。 “那是?!”卡卡西神情凝重,虽然刚刚只是一现而过,但他仍能感受到那种查克拉的强大。 他下意识摸了摸伤口,那是之前与重创自己的诡异兵刃,相同性质的实质化查克拉,这究竟是什么忍术? 还是说,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写轮眼瞳术? 那边,鸣人低吼着,周身查克拉更为躁动。 “鸣人!”卡卡西连忙取出临行前,自来也给他的符咒。 这是当鸣人体内的九尾查克拉暴走之后,可以将其压制的符咒,他情知鸣人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若再不加以制止,除却九尾的封印松动之外,更会对鸣人的身体造成损伤。 卡卡西根本没有多想,即便是敌人在前,为了鸣人的安危,他仍是伺机冲了上去。 135.我亲手杀了鸣人 面对卡卡西的举动,浅司并没有阻止的打算,他就像是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那样,看着他将符咒贴在了鸣人的身上。 然后,躁动外溢的九尾查克拉很快便安静下去,鸣人重新恢复了意识。 “卡卡西老师...”他难掩自责。 在佐助离开的时候,他无能为力;我爱罗被抓走之后,他也无能为力。而现在,浅司就在眼前,昔日的同伴加入了晓,成为了敌人,彼此相悖。此刻,他依旧无能为力。 鸣人紧握着拳头,自责和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 “这不是你的错,鸣人。”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就如他刚才所说,这是他所选择的道路,诚然,正确与否需要时间的判断,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没错!”鸣人重新恢复斗志,“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我爱罗带回去,另外浅司,我也不会放弃的。” 他捏了捏拳头,看向浅司,露出不服输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加入晓,就算是什么他选择的路,但只要将他打倒,把他扛回去就行了!” 卡卡西叹了口气,扛回去,真不愧是你啊,呐噜多。 只不过... “呦吼,看样子是在制定什么战术呢。”阿飞凑在浅司身边,语气飘忽道:“想不到那就是九尾的查克拉啊,果然厉害呢。” 正说着,鸣人蓦然一声大吼,直接冲了上来。 “小司,打他!”阿飞抬手一指。 浅司身形一动,早在此之前便迎击而上。 啪! 两人抬臂对撞,旋即就是方寸间的拳脚,毫不相让。 嘭!浅司一脚将鸣人踢飞,但人在半空忽而化作白烟散去,本体则从身后一拳轰来。 浅司微一偏头避开,但自眼前掠过的拳头一下变掌,朝他脸面削来。 唰!指尖划过尖锐的风声,浅司眼睛半眯,几不可察地提膝,却被鸣人反手拍落。 勾拳自下而来,鸣人眼神无比坚韧。 浅司屈臂招架,继而是迎上的肘击。 鸣人连忙抬起双臂格挡,却被浅司虚晃一招,一把抓住袖口,同时别腿将他惯倒在地。 砰! 沙土扑在脸上,鸣人忍不住低咳一声,眨眼间便看到一个放大的拳头。 他连忙偏头,这一拳就落在他的耳边,飞溅的沙砾划过了他的脸颊,而他更是在飞尘之中,看清了此时俯身之人的神情。 冷清的脸,若深夜般的眸子。 鸣人忽然有些生气,他不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有这么大,难道曾经的友谊和羁绊,就这么容易被忘却和抛弃吗? 他怒吼一声,腰身一挺,挥拳而上。 浅司随手拍落,但下一刻,眼前便放大了一个有些狼狈,却宽阔的脑门儿。 他猛地朝后仰身。 砰!鸣人一记头槌撞在了浅司的下巴上,随即感觉到束缚手臂的力量减弱后,猛地挣脱开来,反压在了浅司身上。 他握起拳头,就要一拳砸下去,可当触及身下之人的目光,他这一拳竟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你这家伙!”鸣人咬牙,语气复杂,无奈幽怨如暗恨,不知是对谁。 “关乎生死的战斗,你竟然会犹豫?”蓦地,平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鸣人瞳孔一缩,下意识回头。 可他人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如长枪般的兵器整个贯穿,直接将他挑起。 “啊!”鸣人忍不住惨叫一声。 孔雀蓝色的长枪将他挑在半空,须佐能乎的查克拉从其上开始分解,在鸣人体内如刀片般延展开来,刺进并撕裂着他的血肉。 “啊啊!”难以言喻的痛楚弥漫全身,鸣人脸色一瞬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之人,喘息着,倔强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浅司静静地看着,眼中勾玉微微转动,“你还是这么弱啊,鸣人,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要如何带回同伴?羁绊,不过是个奢侈的笑话罢了。” “你...你这家伙。”鸣人艰难抬头。 “九尾的查克拉的确强大,可你却并不能驾驭分毫,相比其他人柱力而言,你是最弱的一个,九尾封印在你的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浅司毫不留情道:“晓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单独捕获人柱力的实力,纲手是不是昏了头,竟然派你们几个来支援砂隐,是让你来送人头?” 面对浅司的嘲讽,鸣人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潮红,显然是被气到了,可因为此刻的伤势,连开口都难。 “老实说,你是不是跟纲手不睦,她才公报私仇,想借机除掉你?”浅司故意道:“而就算你们能侥幸跑掉,只要被取到一点鲜血,也能让飞段以邪神仪式将你们杀死,不论身处何地。” 鸣人果然一惊,“邪神仪式?” “飞段的镰刀上,只要沾到一点血迹,就能以阵法杀人。”浅司平静道:“所以说,你们做再多也是无用之功。” 鸣人在心里暗暗记下。 下一刻,浅司挥手,鸣人体内须佐能乎的碎甲骤然刺出,将他整个斩碎。 …… “啊!” 鸣人发出一声痛呼,随即却呼吸到了凉爽的空气,如此一激,整个人一下清醒过来。 “鸣人!没事吧?”卡卡西扶着鸣人的肩膀,紧张道。 鸣人大口喘着粗气,下意识在身上摸了摸。 “刚刚,那是幻术?”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卡卡西点头,“就在你冲上去的时候。” 鸣人抬眼,看向对面之人,心下难免有些挫败感。 “喔,看他这副样子,好像在幻术里受到了不轻的折磨啊。”阿飞调笑道。 “你是要活捉九尾人柱力,还是解决这个卡卡西?”浅司问道。 “啊嘞,这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我吗?”阿飞挠了挠头。 浅司瞥他一眼,“不然呢?” “要不,你受累,一并处理了?”阿飞小心问着,点着头,脚步已经开始往后挪了。 就在这时,浅司眼神忽而微动。 稍远些的地方隐有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蓦然传来一声大喝,“木叶刚力旋风!” 汹涌的查克拉掀起狂暴的气浪,枝叶间好似掠过了一阵狂风,接着就是迪达拉的惊叫。 浅司心下微松,果然赶到了,再晚一些的话,自己可就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136.刚烈 迪达拉没想到那个被自己小瞧的卡卡西,竟然也拥有着像鼬那样的眼睛,刚才面对那诡异的瞳术,他几乎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好在自己足够幸运,对方对那一招的使用还不够熟练。 后来,迪达拉用黏土替身骗过他们之后,本体就躲在了草丛里,打算等他们带那个死掉的人柱力离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虽然他很想来几个爆炸,但现在两根胳膊都断了,只能颓然放弃这个念头。 反正那个一尾人柱力已经没用了,迪达拉只想着能安稳脱身就好。 只不过,他不由想起了之前浅司说过的话,说什么‘大不了再丢下一条胳膊’的混账话。结果现在真的一语成谶(chen,四声,音同趁),还真是可气啊。 而可以预想到的是,等下一次见面,那个混蛋阿飞一定会嘲笑自己。 迪达拉很不爽,然后他就看到了赶来的浅司跟阿飞。 “这两个家伙,终于赶来了啊。”不得不说,当看到自己人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接下来,就是九尾查克拉暴走,然后追得阿飞狼狈逃窜。 “笨蛋,胆小鬼!”迪达拉暗骂不已。 之后,卡卡西用符咒将九尾查克拉压制,迪达拉又是不屑地‘嘁’了声,觉得大敌当前,竟然还封禁这股力量,真是愚蠢不智。 而当看到鸣人冲上前去,却被浅司一招幻术定在原地的时候,迪达拉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曾经他就败在了鼬的幻术之下,差点自己用艺术把自己送走,对于宇智波的写轮眼,以及得天独厚对幻术的运用,他可是恨得牙痒痒。 此刻见了,也是格外不爽。 “看样子,他们应该能收拾掉九尾人柱力了。”迪达拉自言自语道:“那么,我就先撤退好了。” 他收回目光,缓缓撅着屁股退出了草丛。 “逃跑成功,get!”迪达拉露出迷之微笑。 下一刻,他就是一愣,一抬头,眼前是一个露出大大微笑的瓜皮,牙齿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凯冲他一咧嘴,竖起了一个大拇哥。 “好像不妙了...”迪达拉脸色一僵。 “木叶刚力旋风!” “啊!” …… 迪达拉的叫声清晰传来,浅司微松口气的同时,身旁的阿飞却是打了个哆嗦。 “刚刚那是,迪达拉?”他小心道。 浅司点头。 下一刻,一道身影被整个从树丛间踹飞出来,滚落在地。 迪达拉此时极为狼狈,两根胳膊断了,本是俊俏的脸上也多是沙土,身上被树枝划的一道一道的,就连头发都凌乱不已,落了不少叶子。 “哦呦,迪达拉桑!”阿飞大喊一声,冲他挥了挥手,像是久不间的熟人般打招呼。 迪达拉啐了声,吐出嘴里的叶子,目光在眼前几人的身上打量。 受伤的卡卡西、斗志满满的鸣人、蓄势待发的第三班。当然最吓人的,还是领头的那个笑容诡异的瓜皮头。 等等,边上还有个小瓜皮,是他儿子吗?随即,迪达拉就晃了晃头,自己这时候还在瞎想什么啊。 他看向另一边,叉着腰一副松散样子的阿飞,面瘫的宇智波。 “喂,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迪达拉还是喊道,心里却很是憋屈。 “哎呀呀,迪达拉是在跟我们求救吗?”阿飞怪笑道。 迪达拉脸色登时一沉,心里也发了狠。 紧接着,他直接朝后跃起,在地上一个翻滚便落到了之前被斩断的粘土巨鸟身边,一口就咬下了块黏土。 “你们这群混蛋,竟然敢瞧不起我。”迪达拉咀嚼着,嘴里含糊出声。 阿飞挠了挠头,低声道:“我是不是把他激怒了。” 浅司心下倒是没太多所谓,现在迪达拉是用上边的嘴吃的土,应该不是派大星,问题不大。 当然,这肯定也是一发威力不小的爆炸,他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刚好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合理的借口。 “拜倒在我的艺术之下吧。”迪达拉大喝一声,“艺术就是爆炸!” 他整个人蓦地开始膨胀起来,衣服底下好像有无数气球在充气。 “不好!”宁次睁着白眼,此时大喊道:“快走!” 浅司眼睛眯了下,看了眼卡卡西,随即就要招呼阿飞快跑,可一转眼,身边之人早没影儿啦。 “小司快跑,迪达拉这小子疯了,竟然要自爆!”远处传来阿飞的大喊,隐约间奔跑如风。 浅司眼角一跳,同时再不停留,无视鸣人的目光,瞬身离去。 下一刻,众人逃出不远,爆炸的光芒就在眼前涌现。 卡卡西猛地[书趣阁.shuquge.vip]睁开了眼睛,“神威!” 积蓄多时的查克拉,全力施为的瞳术,卡卡西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扭曲了空间,将爆炸的影响缩小。 轰! 烟尘散去,本是威力强大的自爆,最终就像是几张起爆符。 “卡卡西老师!”鸣人一把扶住晕倒的卡卡西。 “先回去。”凯背起挚友,认真道。 “幸好刚才那两个人被吓跑了。”天天说道。 “嗯,他们看起来有些奇怪。”李分析道。 “不管怎样,还是先将消息传回村子吧。” 鸣人回头,看了眼浅司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 一口气跑出了很远,阿飞这才扶着树大口喘气。 “总算是得救了。”他抚了抚胸口。 浅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你别这么看我嘛。”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我也是被吓到了,没想到迪达拉这么刚烈,竟然自爆,我就先跑了。” 浅司哼了声。 “别生气嘛,下次,下次我一定先跟你打招呼。”阿飞笑道。 “还想有下一次?” “也对,迪达拉都死了。”阿飞叹了口气,语气忽而有些忧伤,“爆炸小子没啦,现在想想,以前真不该跟他斗嘴的,不过谁让他那么讨厌呢。” 浅司懒得理他,至于迪达拉,当然没那么容易死。 “诶?奇怪。”阿飞手搭凉棚,朝来路张望,“刚才明明听到了爆炸声,怎么没太大的反应?” “不知道。” “该不会是迪达拉这家伙在虚张声势吧?”阿飞惊道:“其实是想把我们两个都吓跑,然后他投降了?” “……”浅司。 好家伙,论脑洞,我只服你! 137.戴戒指 “不对劲,不对劲,很不对劲!” 阿飞来回走着,最后索性跳到了树上,登高而望。 “爆炸呢?艺术呢?就这?”他形体很是夸张,看起来竟然还透着那么一丢丢焦躁。 “要不,再回去看看?”浅司斟酌道。 “这...我觉得还是先等等比较稳妥。”阿飞干干一笑。 两人就在这等了几分钟,一切还是风平浪静。 浅司就要往回去。 “算了吧,我觉得人要不死了,要不就跑了。”阿飞摇头叹息,“可怜的迪达拉。” “不回去确定一下吗?”浅司问道。 “蝎。”阿飞忽然道:“先去看看蝎的情况!” “好吧。”浅司依言点头。 等再赶到川之国峡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天空也阴阴的,好像要下雨。 浅司站在悬崖边上,俯瞰着下方洞穴崩塌后的巨大狼藉,碎石遍布,截断了水流。 “看来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战斗啊。”阿飞托着下巴道:“可蝎的对手不是一个小女孩和老太婆嘛,她们竟然这么强?” “千代是砂隐的隐居高手,是曾活跃于战场上的傀儡大师,在机关一道上,蝎还是后辈。”浅司说道:“至于那个小樱,我也有所耳闻,她是第五代火影纲手的弟子。” “纲手的弟子啊,原来如此。”阿飞语气怕怕道:“传承下来的暴力没错了,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浅司点点头。 纲手的拳头,那可是能捶裂斑的须佐能乎的,而长大后的小樱也得了她的真传,在医疗忍术之外也是怪力十足,硬的很。 “嘿嘿,说起来,她跟你好像也是同龄吧?”阿飞促狭道:“那你们熟不熟悉?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 浅司瞥了他一眼。 “身为前辈,对晚辈当然要关心了。”阿飞哼哼道:“不过既然是个暴力女,那就算了,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命苦,忍受得了她。” “把她杀了,不就没有以后了么。”浅司淡淡道。 “嘶。”阿飞倒吸口凉气,“你怎么突然这么心狠手辣,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小司吗?” “谁让你废话这么多,还替别人操心以后?”浅司看过去,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怀疑,“而且,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 “啊?”阿飞语气飘忽,“我怎么反常了?” “我是有机会杀掉卡卡西的,甚至就连九尾都有可能活捉。”浅司说道:“但身边总会出现意外。” “呃,有吗?”阿飞挠了挠头。 浅司忽然凑过来,眼睛微眯,“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给我使绊子吧?” “胡说,我没有,怎么可能!”阿飞声音拔高,很是不忿,“你怎么能这么想前辈呢?我们是搭档,我当然是想帮你的,可谁知道那个卡卡西这么狡猾,利用了我的失误。而且,谁能想到他竟然也有万花筒写轮眼!” 浅司皱了皱眉,随即陷入沉思,“好像也有些道理,他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好像有些古怪。” “是吧是吧。”阿飞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按理来说,迪达拉是在天上飞的,卡卡西他们根本摸不到他,那他的胳膊是怎么断的?”浅司也开始补充借口。 “细思极恐。”阿飞沉重点头。 浅司说道:“可惜,还是情报的搜集不到位。” “谁知道那家伙还藏着这么一手。”阿飞很是愤愤,“他一拷贝忍者不拷贝忍术,改开发血继限界了,这谁能想到?” “好吧,这一次就是情报考虑不周,下次,下一次一定要抓住九尾。”浅司说道。 “没错!”阿飞挥了挥拳头,表示认同。 …… 一番加油打气之后,两人跳下了悬崖。 原本的洞穴早已崩塌,到处是碎石,还有残破的傀儡。 浅司打量一眼,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种惨烈,千代婆婆的近松十人众,以及蝎的百机操演,已然是当代傀儡的巅峰,而就在这里,彼此碰撞,全部损毁。 可以说,傀儡的研发到这就出现了断代,曾被砂隐引以为傲的傀儡术也彻底宣告结束。 浅司站在碎石之间,看着一块巨石上的阵法,以及其中被刀刺穿了心脏的蝎。 “看来,这就是蝎的本体了。”有些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此间。 浅司并不觉得惊讶或意外。 倒是一旁的阿飞,则大呼小叫起来,“啊,是绝先生,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可是要吓死人了!” 绝无视他的吵闹,只是静静地走到浅司身边。 “你们跟九尾人柱力交手了?”他问道。 哪怕之前就知道绝的造型,可当真亲眼看到这张阴阳脸加猪笼草的搭配后,他还是差点没绷住。 不过,好歹他也曾受过专业的训练。 而且高冷的人设不能崩。 “是。”浅司点头,“他的实力很强,起码相比一尾人柱力来说,要强一些。” “因为九尾的查克拉吗?”绝问道。 “不,因为人柱力本身。”浅司说道:“漩涡鸣人,是一个拥有着巨大潜力和韧性的家伙,这一次没能得手,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想不到你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难道说拥有着万花筒写轮眼的你,也会对此感到棘手吗?”绝轻笑道。 浅司平静道:“就像谁也没想到,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春野樱,加上千代就能打败蝎一样。身为九尾人柱力的漩涡鸣人,谁又能小视他呢。” “嗯...有道理。”绝看着蝎的尸体,“看来这一次,蝎是真的死了啊。” 另一边,阿飞陡然发出一声惊呼,“呀,终于找到了!” 他从傀儡的手指上小心褪下名为‘玉女’的戒指,高举在眼前看了看,满意点头。 “这就是蝎的戒指啊,这样一来,我也能成为正式成员了,想想还真有些激动呢。” 阿飞低声笑着。 不过,他很快看了浅司一眼,然后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小司,伸出手来。”阿飞说道。 浅司眼皮抬了抬,“不要。” “你知道我想干嘛?”阿飞疑惑道。 “无聊的事情罢了。” “不会不会,这一次我保证,是很隆重的事情。”阿飞语气认真道。 浅司其实已经猜到了,“你是想把戒指给我?” “你猜到了?”阿飞惊讶道。 一旁,绝提醒道:“阿飞,你加入组织的时间更早。” “没关系的,小司可比我要厉害多了。”阿飞嘴上说着,就要拉浅司的手。 “不,还是你戴着吧。”浅司说道:“迪达拉不是也死了么,我戴他的。” 他当然要拒绝,涂指甲油是小事,但要是带上了这个戒指,就相当于开着gps,把自身位置暴露给了长门。 而长门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喜欢‘打电话’,他可不想到时被吓一跳。 想到这里,浅司就不免腹诽浦式,堂堂大筒木竟然还不如一戒指,连让自己精神内通话都做不到。 “你又想到了什么,我能感受到你心情的波动。”浦式适时开口。 而对面,阿飞歪着头想了想,“说的也对,还有迪达拉家伙的戒指。那作为前辈,我就先一步成为正式成员啦。” 说着,他高兴地将戒指抛了抛,想要耍个帅接住,然后戴上。可没想到一手抓了个空,戒指滚到了石头的缝隙里。 “哎呀!”阿飞一阵手忙脚乱。 138.是雨淋湿了天空 天空阴沉着,终于落下雨来。 零星的雨丝飘摇着,透着些许凉意。 “迪达拉也死了吗?”绝问道。 “去看看吧。”浅司说道。 “哎,先等一下,应该就在这里了。”阿飞趴在地上,拼命在石头缝隙里摸戒指。 浅司看了他一眼,脚步未停。 “小司,你等等我,马上就好。”阿飞抻着脖子,累得直喘气,“可恶,还是够不到啊...” “小司,要不你来试试?” “啊小司,你别走哇!” …… 寂静的林中,只有雨拍打在树叶上的声响。 浅司并不是很喜欢下雨的天气,因为这样会有些潮湿,雨落在身上,嗅着下雨时的味道,总容易让人回忆起过往。 那些经历的事情,以及消逝的人。 “哎呀哎呀,看来迪达拉是真的被干掉了啊。”不远处传来阿飞的惊呼声,让浅司回过神来。 那里有一截戴着戒指的手臂,掌心咧开吐着舌头的嘴,是迪达拉的。 阿飞蹲下身子瞧了瞧,还拿起来翻着看了看,“这应该是之前被那个卡卡西弄断的,迪达拉大概是自爆死了,要不然早就回来取走胳膊了。” 他嗯嗯着自我分析,然后看向浅司,“你说对吧,小司?” “你这混蛋,快把手拿开!”就在这时,传来毫不掩饰嫌恶的声音,迪达拉从树后走了出来。 这家伙看起来无疑更为狼狈了一些,身上破破烂烂还满是泥泞,此时脸上雨水沾着叶子,就像是逃难流离之人。 他喘着气,该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又因为断掉了胳膊,显得格外虚弱。 “啊,你还活着啊?”阿飞惊讶道。 “这很值得意外吗?”迪达拉听着他的语气就不爽。 绝看过来,“人柱力怎么样了?” “被抢走了。”迪达拉有些尴尬,随即道:“不过,我的指标应该是完成了吧?” “哎呀,你那也就算勉强完成吧,迪达拉桑。”阿飞摊了摊手,语气怪怪道:“嗯...你没事吧?你的状态看起来像是有事呦。” “阿飞,我已经忍你好久了。”迪达拉咬牙切齿道。 阿飞摆摆手,“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还能炸我吗?” 迪达拉深吸口气,猛地跃身而起。 阿飞歪了歪头,“咦?” 下一刻。 “啊!” 迪达拉一头将阿飞撞倒,双腿直接绞住了他的脖子。 “你将死于窒息,觉悟吧阿飞!”迪达拉恨恨道。 “小司...小司救我!”阿飞挣扎着双腿。 一旁,绝无奈叹了口气。 “关于九尾人柱力,你有什么打算?”他看向浅司。 “组织有什么安排吗?”浅司问道。 “本来九尾人柱力,是鼬的目标。”绝说道:“但你提前跟他交手了,有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觉得相比鸣人,他身边的卡卡西更值得注意一些。”浅司说道:“毕竟,那是万花筒写轮眼。而且木叶不同于其他忍村,对九尾的保护力量很强,现在与其针对九尾,倒不如先把其他目标完成,最后一起行动。” “一起行动?”绝疑惑道。 “对,全员出动,进攻木叶。”浅司平静道。 话说出,不光是绝愣了愣,就连一旁吵闹的阿飞和迪达拉同样都是愣住。 “进攻木叶?”迪达拉看着眼前之人,难掩惊讶。 “好魄力!”阿飞突然喊道:“不是偷偷摸摸,而是选择直接进攻,真不愧是浅司啊!” “吵死了!”迪达拉猛地夹紧了双腿。 “啊!”阿飞顿时惨叫连连。 浅司忍不住错开身子,不再去看这两人。 “直接去木叶抓捕尾兽么,你还真是胆大啊,宇智波浅司。”绝轻笑道。 “木叶是最强大的忍村,在我们践行目标之时,木叶的忍者一定会成为阻碍,所以交战必不可免。”浅司说道。 “这件事情,我会跟其他人说的。”绝说道。 随即,他就看向迪达拉,“好了,迪达拉,不要再玩了,赶快去找角都吧。” 迪达拉哼了声,然后道:“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绝摇摇头,独自离开。 迪达拉‘嘁’了声,不过还是从地上起来。 “阿飞,拿好我的手臂。”他支使道:“跟我去找角都。” “啊嘞,你没搞错吧,竟然让我跟你一起去?”阿飞大呼小叫,“我可是浅司的搭档,谁要跟你这个爆炸小子一起啊!” “你说什么?”迪达拉眼神一下危险起来。 “呃。”阿飞赶紧躲到浅司身后。 “为什么要去找角都?”浅司明知故问。 阿飞解释道:“是打算用角都的秘术,来给他把胳膊缝上。” “原来如此。”浅司看了迪达拉一眼,“可他现在只有一条胳膊。” “那我猜另一条胳膊,一定是被他给偷偷藏起来了。”阿飞促狭一笑。 迪达拉眼睛瞪了瞪,咬着牙,“你们两个家伙,是当我不存在吗?” “可我们也是很忙的,好像没有时间跟你去找角都。”阿飞刮了刮下巴。 “你们明明是最闲的!”迪达拉怒道。 阿飞哼了声,然后晃了晃大拇指上的戒指,“我现在也是正式成员了,你以后不要对我大呼小叫的。” “什么?”迪达拉一愣,倒不是因为他的语气,而是那枚戒指。 “这么说,蝎大哥他...” “嗯,已经死了。”阿飞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然后道:“不过之前也没想到你还活着,要不小司也是正式成员了。现在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拿回大蛇丸的戒指啊。” “怎么可能?虽然我也不认同他的艺术,但蝎大哥他竟然会败给一个小丫头和老太婆?”迪达拉眼帘低了低,随即深吸口气,“艺术家果然都是孤独的,真可惜啊。” “赶路吧。”浅司说道。 “啊,我们真的要陪他一起去吗?”阿飞抱怨道。 “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路上说不定就死掉了。”浅司淡淡说着,人已经动身了,“他所谓的艺术,还差点。” “这么不客气嘛。”阿飞捂了捂嘴,朝迪达拉偷偷看了眼。 “你这家伙!”迪达拉恨恨地盯着浅司的背影,眼中满是怒火。 不就是依靠得天独厚的眼睛么,竟然敢小瞧自己的艺术?此刻在迪达拉的心里,已经将浅司牢牢记住了。 139.权衡 距离风影夺还四天后,木叶村。 卡卡西被送进了医院,由于过度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而致使身体产生了负担,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以及休息。 纲手作为五代火影,又是任务的直接下达者,当然要来探望。 此时,探望过后,火影办公大楼的天台上。 “十天后,草隐村的天地桥...”纲手倚靠在栏杆上,蹙眉思忖。 “是。”小樱点头,“是从名为蝎的人那里得到的情报,说这是作为打倒他的奖励。不过得到消息已经四天了,准确来说,是六天后。” 说的,自然是蝎临死之前,告诉她在十天后的草隐村天地桥,会与大蛇丸的手下见面的消息。 而一心想要得到佐助线索的小樱,对此自然认为无比重要,卡卡西如今状态欠佳,她便向纲手汇报。 “这个消息可信吗?”纲手问道。 小樱沉吟片刻,“从当时的状况来看,应该可以相信。” “万一是圈套的话怎么办?”纲手说道。 小樱一怔。 “以大蛇丸作为诱饵,晓的成员们在天地桥那边埋伏,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纲手分析道。 小樱眼底一沉,“如果是陷阱的话,那也只有开战了。” “就算真的要战斗,卡卡西目前的状态还要持续一周以上,但现在只剩下六天而已。”纲手说道:“况且第七班在失去佐助的时候,就已经少人了。” 听闻此言,小樱不免低了低头,神情低落,“是。” “可以看看,目前有什么合适的人手补充进去...”纲手思索道。 小樱双手紧了紧,忍不住就要说什么。 “纲手大人。”这时,一旁的静音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派其他人过去,退而求其次,也可以让小樱跟随其中。但是,鸣人必须要排除在外!” 纲手静静看着两人,“静音,小樱,你们是为数不多能让我信任的人,所以这次任务,必须由卡卡西班去。” “既然如此,那让我带领的小队去处理不也是一样吗?”静音问道。 “不一样,小樱和鸣人,都在拼命追逐着那曾经是伙伴的佐助,那股强烈的意志,会将任务导向成功。”纲手冷静道:“所以你和小樱不一样。” 静音嘴唇动了动,随即低头,“我知道了。” …… 微风吹起衣摆,纲手挽了挽耳边的头发。 “天空好蓝啊。”她轻语一声。 同时,纲手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身影。她已经听鸣人说过了,这家伙果然也开始参与晓的行动了么。 这个臭小子,还活着... 只不过,他已经有快两年没有传回消息了,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思、有什么打算,都很难让人看清楚。 比如这一次竟然重伤卡卡西。 但是,从鸣人所说的‘浅司在无意间透露出了晓组织里,其中名为飞段之人的情报’上来看,他的心应该还向着木叶这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或许只是因为情报传递不便,才导致对方销声匿迹这么久才出现。 宇智波浅司...纲手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将有关他卧底于晓组织的事情,跟小樱等人透露一下,这样在几天后的天地桥,即便真的有埋伏,也好有个照应。 静音抱着文件走过来,“纲手大人。”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纲手收拾心情,就要往回走。 “等一下,纲手。”这时,从另一侧出现了高级顾问水户门炎的身影。 “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谈一下,赏个脸吧。”她说。 …… 办公室里。 “是有关漩涡鸣人的事情,我们需要跟你商量一下。”转寝小春推了推眼镜。 “嗯。”纲手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姿态随意,毫无重视。 转寝小春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当下开口道:“我们希望今后对于鸣人,将派出更加优秀的忍者伴其左右,组成新的四人小队执行任务,进而加强对其的监视和保护。” 水户门炎接过话去,“而且,今后凡是跟晓有接触的任务,也不再任命他去做。还有委托给他的任务数量要全力削减,以及活动范围也要限制。” “嗯...没有意见吧,纲手?”转寝小春问道。 “哎。”纲手发出个意味莫名的鼻音,随即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眼神一厉,“不行!” 转寝小春一怔。 “纲手,鸣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他是人柱力。”水户门炎严厉道:“原本不应还让他离开村子半步,应一直给予监视,目前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纲手朝沙发上倚了倚,“我也赞成四人小队的安排,但不能对鸣人如此约束。就算他留在村里,晓也必然会来抓捕。这次砂隐的事件就是例子,身为人柱力的我爱罗,就在村子里最安全的地方,却仍被暗算。 对于鸣人来说,晓的那些人很可能会采取同样的强夺手段。如此一来,最终也会让木叶处于危险之中。但如果鸣人执行任务,晓就不能迅速掌握鸣人的动向。” 说到这,纲手沉声道:“更何况鸣人本身就有天赋,是可以成为木叶主要干将的忍者。” “哼,你还真是口出狂言啊,纲手。”转寝小春冷哼一声,“你这样也能算是火影吗?” 砰! 纲手一脚踏下,地面登时一震。 “我已经让步了!”她语气冷然道。 转寝小春当然不至于被她吓到,“那你能保证,鸣人不会被晓打败吗?你能保证从鸣人那里夺去九尾的晓,不会对木叶造成更大的灾难吗?” 纲手握了握拳头,她知道对方是为了木叶的大局考虑,但此刻仍不由想起了她曾见过的鸣人的倔强和坚持。 以及,那将鸣人视为羁绊,而潜伏于黑暗之中的身影。 “我深信!”纲手语气认真。 “万一你判断失误的话,怎么办?”水户门炎问道。 纲手眼帘低了低,随即目光坚定道:“万一木叶村、火之国因此陷入危机的话...我作为五代火影,就算拼上性命,也会去守护!” 转寝小春二人因她的话而一滞,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纲手如此坚决,以及所背负的身为火影的责任和斗志。 “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说,就随便你了。”转寝小春话锋一转,“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四人小队的忍者,则由我们的人来安排。” 纲手眉头皱了下,权衡之后,只好妥协,“好吧。” 水户门炎点点头,随即看向门口,“团藏,进来吧。” 门慢慢推开,身穿黑白和服,手拄拐杖的身影缓步而来。 “好久不见了,纲手。”团藏眼睛眯着,淡淡开口。 “竟然是你来了...原来如此,那么所谓的四人小队的忍者,不就是暗部的根成员了么。”纲手冷笑道。 “是啊。”团藏走了进来,没有入座,而是走到了窗边。 “那追加成员,两个都由你们来决定吗?”纲手问道。 “不,只是一个人。”团藏说道。 “就是说,你们也没想到卡卡西会脱离战线啊。”纲手不无嘲讽道。 “还是说一下小队队长的人选吧。”水户门炎说道。 “由我来决定吗?”纲手瞥了几人一眼。 转寝小春看向团藏,“你的意见呢,团藏?” 但他并未得到回应,团藏只是看向窗外。 “好,那就从直属火影的暗部中挑选一人吧。”纲手说道。 木叶的各带队上忍不是有任务,就是不可信或无法担当重任。与其如此,还不如从忠于火影的暗部中挑选,而她已经有了人选。 …… 纲手离开之后。 “想不到你竟然会同意,团藏。”水户门炎说道。 “因为我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团藏说道。 转寝小春皱了皱眉,“你的根里面...” 团藏轻呼口气,看着窗外,晚霞日暮,电线杆上飞来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蹦跳着。 “宇智波浅司,你现在究竟在哪?” 140.得加钱 回到火影办公室后的纲手。 桌上有许多文件需要处理,身为火影,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了,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她下笔的动作一顿,“来的够快的嘛。” 眼前,一道身穿暗部服饰,戴着动物面具的身影倏然出现。 “因为听说是紧急的事情,所以就马上过来了。”他说道。 “是打算让你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接替卡卡西第七班的工作。”纲手点头道。 “能够代替卡卡西前辈,属下感到很荣幸。” “这不属于暗部名义的任务,只是个普通任务,你可以取下面具了,取个行动代号吧。”纲手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叫做‘大和’。” “是。”暗部之人摘下面具,露出老实憨厚的面孔。 “还有一个人,是来自根的成员,目前也分配到卡卡西班了。”纲手眼神一低,“你要密切注意她的行动。” “她?”大和微怔。 “没错,是团藏培养的新人。”纲手凝重道:“继承了团藏的本领,本身也有些奇怪。” “奇怪么。”大和眉头皱了下,随即点头,“我知道了。” “另外...”纲手斟酌片刻,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浅司的事情。 因为她觉得如果真有万一,浅司应该会有妥善的处理应对。 “怎么了?”大和问道。 “没什么了,要小心。” “明白。” …… 次日,木叶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卡卡西依旧戴着面罩,原本是静静躺着,如同沉睡,但在某一刻忽而睁开了眼睛,睁开了如今唯一能睁开的右眼。 “喔吼,这么一副颓废的表情。”窗口传来不着调,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 卡卡西白眼以对,“自来也大人?” “不过想想,你一直都很颓废。”自来也笑了笑,从窗外进来,“要不要给你削个苹果?” 话虽如此,可他却没有那么勤快。 “我听说了,你现在的状态,要在医院躺一周。”自来也说道。 “差不多吧。”卡卡西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可浑身一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哎,不要勉强啊。”自来也扶了他一把,认真看了他片刻,“看来的确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动弹了。” 他叹了口气,随即在怀里一掏。 砰!两本厚厚的书籍就被他拍在了桌子上。 “探病的礼物,《亲热天堂》豪华版,上下两卷!”自来也笑道:“虽然你可能已经读过几遍了,不过还是可以用来消遣。” 卡卡西愣了愣,随即摇头,“你总不会为了这个,特意回村子吧?” 自来也沉吟片刻,“我听说,你遇到了鼬之外的宇智波?” “嗯...”卡卡西说道:“是宇智波浅司。” “果然是他么。” “您认识他?”卡卡西问道。 “见过一次。”自来也感慨道:“只是没想到,他也会加入晓。” 说到这里,他问道:“他现在的实力如何?” 卡卡西思索道:“很强,不论是对写轮眼的运用,还是自身的实力,都已经是值得重视的忍者了。而且他的实战经验很丰富,我身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这样么。”自来也看着身上绑着绷带的卡卡西,眼底一沉,“那你觉得,他现在对晓是死心塌地了么,或者说,是叛忍?” 卡卡西眉头皱了下,但还是摇头,“我不能十分确定。” 即便浅司伤了他,且看似毫不留情,可在对待鸣人时,好像有所不同。按理来说,既然是要抓捕尾兽人柱力,就该全力以赴才对,就像砂隐那次。 可不论是宇智波浅司,还是那个叫做阿飞的奇怪忍者,他们好像明明身有余力,却像是顾及着什么一样。 是因为当时凯班也在吗?卡卡西还没想通,也不敢贸然下结论。 此时,自来也看着他紧闭的左眼,问道:“那你觉得,他的写轮眼...” 卡卡西想到浅司那种伤到自己的手段,以及所具现化的诡异查克拉性质,包括鸣人后来也说过自己在幻术中的遭遇,确定地点了点头。 自来也脸色不免凝重几分,哪怕在两年前,他就已经从浅司口中知道了万花筒写轮眼的事情,可当现在得到卡卡西的亲口证实,他心底难免觉得棘手。 那可是万花筒写轮眼,而最终还是成为了晓的力量。 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找一趟纲手了,问问对方,有关宇智波浅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也好有新的决断。 …… 浅司跟着阿飞和迪达拉,终于在某个黑市换金所见到了角都与飞段,彼时,对方正在数钱。 “这里好臭啊。”阿飞捂了捂鼻子。 “你又受伤了,迪达拉。”飞段看着迪达拉狼狈的模样,毫不掩饰嘲笑。 迪达拉只是哼了一声,不管是轻敌还是大意,总归是自己失败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况且现在还需要角都的帮忙,就姑且忍耐一下好了。 “我可以帮你接上胳膊。”角都将手里的钞票往箱子里一放,“不过,得加钱。” “加钱?”迪达拉一愣,随后怒道:“我记得以前可没有这个规矩!” “以前是以前,现在规矩变了。”角都淡淡道。 “我哪来的银两?”迪达拉咬牙道。 角都看向一旁的浅司跟阿飞,“你没有,但他们有。” 迪达拉眼珠转了转,这意思,是跟他们有仇? 阿飞顿时不满,“这怎么还跟我们扯上关系了?” “因为你们抢了我很多悬赏,赚了我的银两。”角都说道。 “这也行?”阿飞惊讶道。 “一千万两,总该有吧?”飞段笑道,目光略带挑衅地看向浅司。 宇智波的新人啊,他早就想跟他动手试试了。 阿飞看了看浅司,“小司?” 迪达拉也下意识看了过来,虽然不忿,可角都既然不配合,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加钱了。 浅司连理会的意思都没有,转身就走。 跟我要钱,开玩笑? “哎,小司。”阿飞连忙喊道。 迪达拉也是一懵,这就走了? “我们只是答应将他送到。”浅司语气毫无波动,根本不在乎身后几人的目光。 “啊,可是...”阿飞的话还没说完。 “嚣张的小鬼!”飞段大喝一声,直接甩出了手中的镰刀。 141.从前初识这世间 飞段跟浅司无仇无怨,跟鼬也没有。 但就是宇智波的这种从容冷淡,让他感到不爽,另外就如角都所说,浅司跟阿飞两人,可是让他们少赚了不少银两。 那么作为前辈,跟后辈讨教一下,也无可厚非吧? 勾镰破空,速度奇快。 阿飞惊叫一声,直接跳到一旁。 浅司还是在往前走着,就好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啊,小司!”阿飞大喊一声,伸出手,像是阻拦不及。 勾镰差一丝触及到浅司,终因甩出时的长度不够而收回。 飞段将镰刀一扛,歪了歪头,略感兴趣,“你这家伙,就这么不怕死?” 但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浅司已经走远了。 飞段‘嘁’了声,“真是不讨喜啊,是吧角都?” 角都目光收回,随即看向迪达拉,“跟我来吧。” 迪达拉跟着角都两人走了,阿飞则是左看看右看看,拔腿朝浅司追去。 …… “你刚刚怎么不躲啊,是早就料定飞段虚晃一招了嘛?” 阿飞追上浅司,一边走一边问道。 “他伤不到我。”浅司说道。 阿飞一愣,马上笑道:“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啊。” “接下来去哪,要去抓捕其他尾兽吗?”浅司问道。 “刚刚才抓捕完一尾,战斗之后你就不想好好休息一下吗?”阿飞打了个哈欠,“总是工作的话,多没劲啊。” 说着,他嘿然笑道:“要不,咱们一起去找点乐子吧?” “无趣。” “总想着任务或修行的话,也很无聊啊。”阿飞摊了摊手。 “有大蛇丸的消息吗?”浅司问道。 阿飞疑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因为他的戒指吗?” “嗯。”浅司应了声,实际上,却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天地桥,他隐约记得有这么一段剧情会发生,大蛇丸会在那出现,然后鸣人会四尾化暴走,还有佐助也会出现。 当然,跟他关系不大,只是突然想起而已。 “哪有什么消息啊。”阿飞说道:“他就像条蛇一样滑不溜手,秘密据点也是换了又换,根本跟踪不到。” “这样啊。” “怎么,是看见我成为正式成员之后,也有些羡慕和迫切了么?”阿飞把手举到眼前,看着拇指上的戒指。 “我只是不想无事可做罢了。”浅司说道。 阿飞挠了挠头,“这有什么关系吗?” “只有当有事情做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浅司眼睑低了低。 阿飞怔了下,看他半晌,“仔细想想,这些年来你的确没有闲暇啊,是还没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吗?” 他说的,当然不是指在木叶或是在根时,而是波之国,那个作为晓或者说自己手下的情报间谍,死在浅司面前之事。 那的确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为了让浅司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哪怕在一开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还好是成功了。 自己得到了一个很强的助力,哪怕并不是很值得信任。 “没有。”浅司否认道:“当初的事情,只是微不足道的经历罢了,根本不算什么。” “是嘛,我不太相信。”阿飞摇头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浅司沉默片刻,“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怎么能叫八卦,这是来自前辈的关心啊。”阿飞顿时不满,“虽然你实力很强,但心理上的建设也是很重要的啊,前辈怎么能坐视不理?” 说到这,他突然道:“刚才我听说,角都他们有去云隐附近抓捕二尾人柱力的打算,怎么样,如果无聊的话,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浅司想了想,“他们会同意吗?” “虽然飞段的态度比较恶劣,但他其实是个笨蛋,没关系的。”阿飞笑了笑。 “算了,我对这两个家伙并无好感,对二尾人柱力也不感兴趣。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修行。”浅司说道。 “我就知道,你还是因为那个悬赏的缘故,看不惯角都他们吧?”阿飞摆了摆手,“果然,小司还是个善良的人啊。” 浅司没说话。 “听说二尾人柱力是个成熟漂亮的大姐姐呦。”阿飞忽然凑近,嬉笑道。 “你在说什么蠢话。”浅司瞥他一眼,“如果你想去的话,就自己去好了。” “我们可是搭档,当然要一起行动,我怎么会丢下你呢。”阿飞认真道:“你也不要丢下我啊。” 浅司默然片刻,“让你手下的情报人员,继续关注大蛇丸的下落吧。” “你怎么突然对他执着起来了?”阿飞问道。 “佐助。”浅司说道:“鸣人说过,佐助这两年一直在跟着大蛇丸修行,而大蛇丸的目的应该就是佐助的身体。换句话说,现在是解决大蛇丸的最好时机,顺便,还能抓到佐助。” 阿飞听着,一直嗯嗯点头,不过当听到最后,说是抓佐助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下。 “为什么要抓住佐助?”他不解道。 浅司看他一眼,“因为鼬。” 阿飞歪了歪头。 “我要让鼬也品尝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浅司平静道:“还是他最亲爱的弟弟。” 阿飞沉默半晌,如是愣住一般看着他,良久喉间才咽了咽。 “好可怕。”他干干道:“小司,想不到你也有这么残忍的一面。” 浅司闻言,浅然一笑,“你不是说,我是个善良的人吗?” “不不不。”阿飞连连摇头,“只是你有时候确实很吓人,你对鼬,就那么仇恨吗?” “如果你所深爱的人,因另外一个人而死,你会不会对他产生痛恨?”浅司问道。 阿飞没说话。 “更何况,他是杀掉了一族的人。”浅司冷淡道:“我的过往,皆是拜他所赐,只有杀了他,才能填补心上的空洞。” 他的语气平静,就好像这已经成为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无法动摇。可实际上,他对鼬并无几分仇恨,只是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相信。 只有当自己信了,别人才会相信。 “我明白了。”阿飞重重点头,“我会留意大蛇丸的消息的。” “草隐村附近,你要注意一下。”浅司撒了个慌,“在之前的交手中,鸣人提起佐助时,说过草隐村附近似有端倪。” “好的。” 142.阴影 几天后,赶往草隐村的途中。 “这一次总算是能追上大蛇丸了,多亏了你,小司。”阿飞高兴道。 “应该是多亏了鸣人。”浅司说道。 在那日他说从鸣人口中得知了‘草隐村附近或有有关佐助的下落’之后,阿飞便开始留心调查,也因此成功探知到了些许情报,有关大蛇丸的线索。 “大蛇丸这家伙果然狡猾,竟然藏在那种偏僻的地方。”阿飞哼了声,“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面对‘震惊忍界二人组’,就算他再狡诈,也只能饮恨败北!” 浅司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起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你说我说的对吗?”阿飞看过来。 浅司默默给他一个大拇指点赞。 阿飞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这一次,终于可以了结大蛇丸了。”他说道。 “鸣人他们也一定会去。”浅司说道。 阿飞想了想,“可我不是记得,那个卡卡西受了很重的伤吗?” “木叶不是只有一个卡卡西,他这次或许不会出现,但以鸣人倔强的性格,一定会去的。”浅司说道。 “你还真是了解他啊。”阿飞笑道。 “是啊,难得有一个了解的朋友。”浅司说道。 阿飞这就不高兴了,“难道前辈不是朋友吗?” “是。”浅司笑了下。 “就是说啊,我们既是搭档,又是朋友。”阿飞含笑开口,又有些认真。 浅司嘴角抿了下。 “你嘴歪什么?”阿飞语气浮夸起来,“是在质疑我们的友谊吗?” “没有。”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阿飞揪着不放。 “难道你不觉得那是个邪魅的笑容吗?” “邪魅?”阿飞有些疑惑。 “三分凉薄,三分讥笑,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阿飞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你,你这是在说俏皮话嘛,可恶啊,竟然这样逗前辈开心。” “你的笑点在我尬点之上。”浅司揉了揉眉心。 “你心情好像轻松了许多?”浦式有些疑惑。 “嗯?” “挺突然的,因为什么这么开心?”浦式问道。 浅司当然不可能回答,因为他心情如常,并没有开心或是不开心。 …… 几天后。 当两人到达天地桥附近的时候,起了风,落叶飘摇。 不过这边不是风之国,大片的森林和植被,让这里的风中没有沙尘,反而俱是草木的清新,如同春时。 浅司眼神微动,人在树上止步,一旁的阿飞连忙停下,只不过嘴里‘哎哎呀呀’的,两臂挥着,好像差点没站稳掉下去。 “怎么了?”阿飞问道。 浅司没有说话,只是放开的感知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机。 “好像是有人。”他说。 “有人?”阿飞手搭凉棚而望,可什么都没看到。 “前边就是天地桥了...”他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轰然的爆炸。 爆炸来自前方,轰鸣中烟尘四散,伴随着一股能明显感知到的躁动查克拉。 “那好像是...九尾?”阿飞不太确定。 “走。”浅司脚下一点,人便跃出。 原本横贯峡谷的天地桥已然从中而断,在他们这一侧能明显看到对岸森林中刮起的沙尘。 “怎么回事?”阿飞惊讶道:“这种程度的查克拉,该不会是九尾摆脱封印了吧?” 浅司站在树上,抬袖挡住风沙,眼神眯了下。 “小樱?”他忽而看向不远处,树后隐约可见穿着红色的身影,看样子像是晕厥了,一动不动。 而在峡谷边缘的树上,则还有穿着绿色忍者马甲的人。 浅司跟阿飞在下风口,而且以他们的隐匿水平,一时半刻倒也没被发现。 “那是木叶的忍者吗?”阿飞问道。 “嗯,没有看到卡卡西,那或许他就是此次带队的上忍。”浅司说道。 其实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那蹲在树上的人是谁--拥有着初代细胞,会木遁的大和。 浅司眼眸深了深,果然是大和暂替了卡卡西,那么眼下,似乎就是自己获取初代细胞的机会。 之后再想办法得到佐助的查克拉... 虽然从浦式这里得到力量,开启轮回眼甚至进化成大筒木是最容易的,但这小子太不稳定了,还不如自己冒险。 “你在盘算什么?”浦式忽然开口。 浅司没有回应。 “是因为那个忍者吗?”浦式说道:“他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浅司没理他,而是看向阿飞,“今天或许是我们捕获九尾的机会。” 阿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对岸就是巨大的爆炸,沙尘冲天而起,在半空形成了一朵蘑菇云。 强横的气浪汹涌而来,树木倾倒,飞沙走石。 浅司连忙抬袖遮挡,随即跃身后退。 阿飞连忙跟上。 “这是九尾造成的么,太吓人了。”他说道。 “他在跟人战斗。”浅司说道:“应该是大蛇丸。” “大蛇丸?”阿飞语气一慌,“原来大蛇丸这么厉害,要不我们走吧?” “这是机会,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就出手。”浅司说道。 落地之后,浅司看着那边的爆炸,感受到风中隐约残留的九尾查克拉,心下不免感慨。 这仅仅是四尾化的力量,如果是真正的九尾呢? 现在还不到神仙打架的时候,却已经有了征兆。 浅司握了握拳头。 就在这时,他心下忽然掠过一丝冷意。 下一刻,一柄短刀便将他的心脏刺穿! “啊!”阿飞反应过来后,吓得大叫,“小司!” 在浅司的身后,原本阴凉的树影之中,光线模糊,一道穿着束身暗部服饰的苗条身影隐隐浮现。 “你...你竟然杀了小司,你是什么人?”阿飞语气悲伤,泫然欲泣。 但他所得到的回应只是一声冷哼,可马上,刺杀之人便连忙弃刀闪躲,与此同时,原本被刺穿的浅司骤然化作流火,附着在刀身上涌去。 纤细的腰身一折,人便翻身贴在树上。 只不过她身形刚刚稳住,还不等松散呼吸,身后便是悄无声息割向咽喉的苦无。 下一秒,鲜血飞溅。 “小司!”阿飞激动地狠狠挥了下拳头。 但浅司却没有丝毫放松,瞳孔一动,人便侧身踢出一脚。 砰! 纤细的身影朝后隐去,朦胧在阴影之中。 143.身白衣 “刚才那是什么人?”阿飞动作警惕地看向周围。 “不知道。”浅司朝脚下看了眼。 一滩血迹,是刚才被自己割喉的替身消散时所化。 一般来讲,木叶的替身术多为木桩,就像砂隐的替身术是沙子,雾隐村是水一样。 但他还没见过,替身之后是一滩血的。 弗拉基米尔的后裔? “这是替身术吗?”阿飞走过来,同样打量着,“还是某种血继限界?” “从刚才那人的打扮上看,像是木叶的暗部。”浅司说道。 “像?” “也可能是根。”浅司朝四下看去。 暗部中人虽然实力不弱,可凡是有些能耐的,在剧情中或多或少也都现身了。像刚才那个出现时无声,借助阴影藏匿,明显是为暗杀培养出来的人,他还真没什么印象。 只不过,如果是根的话,或许就可以解释了--保不齐又是团藏从什么地方搜罗来的孩子。 刚才虽然只是一瞥,对方也带着面罩,但从身形跟眼神上看,她的年纪应该不大,或许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至于为什么要杀自己,大概就是团藏的命令,而在这地方碰到,多半就是巧合了。 浅司这么分析着,既然是大和带队,那想来刚才之人就是第七班的新成员。 想到这里,他目光忽而低了低,将手中的苦无收起。 “竟然敢对你出手,看来是不知道晓的厉害啊。”阿飞朝四下叫嚣着,“有本事你再出来啊,藏头藏尾地偷袭算什么本事!” 但回应他的只有对岸爆炸刮来的气浪,林间狂风阵阵,枝叶宛若呼号。 浅司没有感知到暗处之人的存在,能瞒过自己的感知,要么对方是跑了,要么就是有更高明的隐匿手段。 联想到刚才对方那似乎是折射了光线,完美藏身的本事,大概是后者。 她就在暗中某处盯着自己,还没有放弃。 浅司看了眼之前大和所在的方向,包括小樱那边都已经没有人了,应该是察觉到了这边的战斗而藏起来了。 “我们已经暴露了。”他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阿飞略有慌张地左看右看。 “暂时撤退。”浅司想了想,有了决定。 “啊?”阿飞不解。 “先让他们帮我们找到据点所在。”浅司说道。 “懂了。”阿飞捶了下手心,“阴险啊,小司。” 浅司瞬身离开。 …… 暗处,树后。 “刚刚那就是晓的成员么。”大和面色凝重。 “是宇智波浅司。”小樱看了眼身边之人,低声道:“婵,你刚刚为什么要偷袭他?” 在两人身边的女孩扎着长马尾,紧致干练,修长的手指一直摸在腰间的短刀上。 此时闻言,她的目光落在小樱脸上,冷漠的声音自面罩后传出,“不应该吗?” 小樱语气一滞,是啊,浅司如今是晓的人,而晓的目标是抓捕尾兽,对方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那么,对他抢先出手自然无可厚非。 “太危险了。”大和皱眉道:“对方是两个人,如果你刚刚有什么危险的话,我跟小樱很可能来不及...” “不需要。”代号为婵的女忍冷冰冰道:“杀掉宇智波浅司,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小樱心下一沉,果然,她的目标就是浅司,而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背后指使之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总之,我们现在是一个行动小队,是同伴,我希望有什么事情,可以提前商量一下。”大和说道。 当然,他心里可不会忘记临行前纲手的吩咐,对这个叫做婵的女孩,他可是十足的警惕。 只不过,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碰到宇智波浅司。 他们是为鸣人来的么?大和眉头紧皱。 …… 四尾化的鸣人使用了尾兽玉,被大蛇丸以罗生门挡下。 之后,尾兽化的鸣人被大蛇丸的「草薙剑·空之太刀」击退,而大蛇丸的查克拉也几乎消耗殆尽。 在鸣人愤怒将要再次暴走之时,被拥有木遁的大和利用鸣人脖子上的初代项链,产生共鸣后成功压制,唤醒了他的本心。 在此期间,怀有目的的兜也帮小樱治疗了她被鸣人造成的伤势。 远处的树冠上,浅司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怎么样,看得远吧?”阿飞抱着胳膊,语气颇为自得,“这可是我的珍藏。” “他们已经动身了。”浅司说道。 “那要现在跟上去吗?”阿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蛇丸这一次可跑不了了,想不到这家伙被组织追缉了这么久,最后竟会落在我们手上。” “现在说这话还言之尚早。”浅司说道:“不要大意。” “这不是有你在嘛。”阿飞不在乎地笑了笑。 …… 快到傍晚的时候。 “那就是大蛇丸的基地了么。”阿飞看着大和一行人进了洞口。 “等他们出来吧。”浅司说着,在一旁坐下。 阿飞却揉了揉肚子,“突然感觉有点饿了。” 浅司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 阿飞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旁的树上,目光偶尔会往他这边看一眼。 “宇智波浅司,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他心里想着。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已经出现了晚霞。 轰! 不远处,地面突然炸开,一道身影从中跃出,之后是追击而出的血色长蛇。 嘶嘶,血蛇发出嘶鸣,猛然咬向半空中的身影,却在下一刻被剑光斩落。 “那是宇智波佐助?”阿飞惊呼一声。 浅司已经起身,同样看了过去。 长身而立,白衣飘飘,剑身锋寒,眸冷如霜。 的确是久违的佐助。 相比从前,更加锋芒毕露,相比今后,更显冷酷气盛。 “还真帅啊。”阿飞下意识道,随即似乎是觉得这般夸赞不妥,又看向浅司,“当然,比小司还是差了一些。” 浅司对此并未理会,之前佐助跃身而出的地方出现了塌陷,然后小樱等人就从通道中冲了出来。 “佐助!”小樱喊了声。 “这喊得多么情深意切啊。”阿飞摇头说着,如是品味。 鸣人跟大和也冲了出来。 浅司的目光,落在了另外那道纤细的身影上。 恰好,又或许是被对方所察觉到,视线而来,彼此有了接触。 杀意凛然,宛若磐石。 这是浅司所感受到的。 144.只觉得他们吵闹 鸣人和佐助之间的羁绊不必多说。 两人见面,一个还是那样坚持近乎天真的想要劝说佐助,唤醒昔日的同伴;另一个却是漠然对待曾经的挚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样伤人。 之后,大和他们也明白了婵的真正任务。 并非是团藏想要联合大蛇丸,再次袭击木叶或是叛村,实则是知道了佐助对大蛇丸的重要性,反以此为借口麻痹大蛇丸,让婵来杀死佐助,毁掉大蛇丸转生的容器。 这是典型的武斗派做法,更是团藏的风格,以他的方式守护木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牺牲再多人都无所谓,更何况是宇智波。 但很可惜,佐助这两年在大蛇丸的教导下修行,实力突飞猛进,婵初始的偷袭落空,才使得地面崩塌,将一切暴露在天光之下。 面对着神情倔强的鸣人,佐助眼中勾玉微动,终于看到了封印在他体内的九尾。同样,九尾也如同威胁般告知他:不要杀死鸣人,否则一定会后悔。 此刻,话不投机,战斗一触即发。 下一刻,风起时静谧的此间,出现了宛若鸟鸣之声,雷电的闪光刺破黄昏,千鸟刀刺中大和的肩胛,将他钉在岩石上。 “大和老师!” “佐助!” 小樱跟鸣人从一旁冲来,但佐助只是瞥了两人一眼,千鸟流豁然而出。 猝不及防之下,鸣人跟小樱皆被击倒在地,神情痛苦,看着佐助时,难掩难过。 “你们还是这么弱啊。”佐助淡淡道:“两年的时间,毫无长进。” “你这家伙...”鸣人身上还有丝丝的雷电闪烁,麻痹之下,让他的动作都变得吃力。 “天真。”佐助神色冷然,随即看向一旁没有出手的那人。 可婵并未看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短刃,看向不远处的林中。 佐助眉头皱了下。 “看来,咱们是有新朋友来了。”冷腻的声音蓦然出现,只不过上一息仿佛还在人的耳畔,下一刻却如风般卷入了林中。 轰! 强烈的碰撞自林间而起,飞散的沙尘中,数道身影跃身而出。 黑底红云的氅衣,冷寂的面容,当鸣人看清那人之后,仍不免愣了下。 “浅司?”他下意识开口。 而一旁,本来还未认出不速之客是谁的佐助,此时一听,眼神也是微变。 转而,他眼眸一沉,认真看去的同时,藉此掩盖目光中的复杂。 “糟糕,被发现了!”阿飞连忙朝后退了退。 对面,是面容青白,一脸冷笑的大蛇丸。 “原来是晓的人啊,想不到能找到这里来。”他说道:“只不过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刚加入的新人?” “啊对,大蛇丸前辈,我叫阿飞。”阿飞连忙挥手打了个招呼。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似乎是觉得这家伙有趣,但下一刻,他就看清了另外一人,或者说,是看到了那双眼睛。 “这是!”他瞳孔一缩,随即恍然,“原来是这样,你是宇智波浅司么,最终还是加入了晓啊。” 这不是浅司第一次面对大蛇丸,只不过相较几年前来说,他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 变化最大的,当然是没有了惧怕,以及那种随时可以看到死亡的感觉。 “是,好久不见了。”浅司说道。 大蛇丸笑了下,“我一直很期待你我再相见时的场景,没想到,你加入了晓,这让我有些意外,却也没那么意外。” “是么。” “这个腐朽的世界就是这样,堕落的不仅仅是木叶,你拥有着这样的眼睛,人心间的黑暗最终会将你吞噬。”大蛇丸说道:“所以,你要么逃离,要么反抗。但我觉得你会是后者,就像佐助一样。” 说到这里,他不由笑了笑。 另一边,兜罕见地露出了复杂的情绪,对他来说,幼时被浅司救过一命,他们本该会成为同行之人,但很可惜的是,他曾经努力过,却被对方拒绝了。 时过境迁以后,他才明白,且并不觉得宇智波浅司,会被大蛇丸看穿内心,或是三言两语说动。 这个男人,有着极深的城府和从不对人打开的内心,其心深处,可能藏着无法言喻的痛楚或是执念。就像是一扇门,在他不主动之前,没有人能够走进去。 而正是这种格格不入,才让兜觉得复杂。 即便能侥幸同行,他们也不是一路人。 “腐朽的是他人心,我只管走自己的路。”浅司冷静道:“他人喧闹,与我何干?” 身边,阿飞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从前他并不认同浅司有时的固执和坚持,可现在,他却隐有共鸣。 大蛇丸一怔,随即点头,“你是个倔强的人,哪怕一条路走到黑都不在乎吗?” “无所谓。”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加入晓,其实也是想向鼬复仇吧?”大蛇丸说道。 一旁,佐助眼睛动了动。 “是。”浅司语气平静。 “仇恨,这就是宇智波。”兜心里想着。 大蛇丸说道:“都是向鼬复仇,或许你跟佐助会有共同的话题,我记得,你们小时候不还是好友么?”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除却对浅司的欣赏之外,当然还是之前跟四尾化的鸣人大战一场,现在状态并非全盛。 而一旁还有鸣人等木叶的杂鱼在,万一真动起手来,颇是麻烦。所以,如果能拉拢一个合作的对象,也未尝不可。 至于浅司的实力是否足够,大蛇丸并不担心,能加入晓,已然是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当然,合作是否真心,那得看以后,现在只不过是暂且稳住罢了。 阿飞偷偷戳了戳浅司的胳膊,小声道:“你想带走佐助的话,好像不光要面对大蛇丸,还有那个人柱力,他也不会让你得逞的吧?” 浅司眉头皱了下,这点他当然明白,之前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抢走大和并不难,难的是要怎么面对鸣人,而且看如今的情况,如果自己有异动,鸣人这小子为了佐助,很可能会跟大蛇丸先对付自己。 不论是状态难测的九尾,还是擅长在战斗中分析的佐助,鸣佐联手... 还有一身禁术的大蛇丸,另外大和、兜、小樱也不能小视,再就是那个记忆之外的女忍。 如果同时面对的话,着实棘手,谁让他是晓呢。 “你会帮我吗?”浅司想了想,同样低声。 阿飞愣了下,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寻求自己的帮助。 之前相处的时候,对方总是表现的无所不能,仿佛什么事情都能一个人解决掉,自己的存在,更像是陪衬。 但现在,他竟然会向自己寻求帮助,阿飞知道,是因为眼前的情况,确实有些麻烦。 145.蓦然 “你想做什么?” 阿飞问道,语气里,同样多了些平日少有的认真。 “带走佐助。”浅司说道。 “会很困难。”阿飞说道。 同时,他开始在心中权衡。 毫无疑问,面对可能暴走的九尾,以及眼前这一大票人,仅凭浅司就想把人掳走不太现实。那么,就需要自己出力。 可同样的,如果只展现出自己平日里的那丁点水准的话,别说是帮忙,恐怕自己反倒会成为浅司的拖累。 毕竟,自己在往常的人设是一个成事不足、实力低微又胆小的情报人员,谁家后方情报人员会上正面战场的? 况且,一旦暴露自身的实力,肯定会让浅司产生怀疑。远的不说,就是波之国杀掉的那个女孩,浅司就会从中察觉端倪,这不论是对自己的隐藏还是计划,都有极大的风险。 阿飞不想冒这个险。 但是,浅司现在在寻求自己的帮助... 罕见的,阿飞心里竟出现了些纠结。 他深吸口气,终于道:“我的实力你是知道的,就凭我们两个的话,可能不行。” 浅司闻言,闭了闭眼,随即点头,“我明白了。” 他心里倒说不上有多大的失望,毕竟能进入带土内心的人,只有琳跟卡卡西,而能让带土坚持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颠覆这个黑暗的世界。 战争、各大忍村、忍者制度,这种改变和想要推翻旧有的一切,并打破重来,才是带土的坚持和器量。 像是眼下这种无关紧要的帮忙,他肯定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出手。 “那就暂且放弃吧。”浅司说道。 他心里同样有过衡量,以自身的实力,想要在战斗中强行得到佐助跟大和的细胞,不算难,可那样的话,无疑要放弃一些东西。 纲手那边、木叶、鸣人... 以卧底的身份来说,自己是没有理由在此刻出手的,更别说彼时一定是竭尽全力,那带土就完全摸清了自己。 将一切都展现出来,放弃曾经的一切,只为了一个可能,浅司权衡之后,还是作罢。 他劝说自己,轮回眼留待以后,还是先想办法拿到止水的眼睛靠谱。 这般想通之后,浅司心里又不免松了口气。 “还是犹豫大过了贪念么。”浦式嘲笑道:“现在我才觉得,你是个真实的人了,某些时候依旧会算计和展露虚伪。” 浅司没有说话,也或许是不想承认自己被说中了,完美无瑕的人是有,但不是现在的自己。 他对此并不痛恨或是觉得可惜,因为在追求的道路上,注定要做出取舍。 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浅司眼底重新坚定下来,脚下朝后退去。 对面,大蛇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就要走了吗?” “浅司,你等一下!”鸣人喊道。 “努力修行吧,鸣人。”浅司说道:“想想上次碰面时我说过的话。” 话落,人已瞬身离去,阿飞紧紧跟随。 鸣人双拳紧握,现在的自己,还差的远吗? “不追吗,大蛇丸大人?”兜问道。 “不必了,下一次见面或许会更有趣。”大蛇丸轻轻一笑,随即看向佐助,“我们走吧,佐助。” “就这样离开吗?”佐助压下心中诸般情绪。 “留着木叶的人,让他们去解决晓吧。”大蛇丸说道。 佐助看了眼鸣人,身形化作流火燃烧消失。 “佐助!”鸣人喊了声,随即痛恨又无力地一拳打在石头上。 大和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努力修行吧。”他劝慰道:“只有这样,你才能跟上他们的脚步,等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将他们带回来。” 鸣人一愣。 大和笑了笑,“你还有我们。” 小樱同样走了过来,认真道:“鸣人,我们一起将佐助,还有浅司带回来。” “嗯!”鸣人用力点头,眼中重新焕发光芒。 “奇怪,婵去哪了?”大和忽然道。 …… “对不起啊小司,是我太弱了。” 林中,两道身影静静走着,阿飞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不必放在心上。”浅司说道。 “唉,总觉得是我耽误了你想做的事情。”阿飞说道。 浅司眼神不变,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试探。 他说道:“本来也只是想报复鼬而已,只要佐助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之前大蛇丸也说了,佐助也想要找鼬复仇。” “噢?”阿飞不解。 “兄弟反目、自相残杀岂不是更令人值得期待?”浅司说道。 阿飞拍了拍手,“有道理啊,这样的话,或许你还能省些力气。” “嗯。” “不过我还是有些愧疚,身为前辈,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什么忙都没有帮上。”阿飞语气歉然道。 “以后还有机会。”浅司说道。 “真的吗?”阿飞期待道。 “嗯。”浅司看过去,“我们,来日方长。” 阿飞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这时候,浅司忽而朝后闪开几步。 嗖! 原本所站之地,落下了数枚苦无,上面还有燃烧的起爆符。 “啊嘞?”阿飞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轰! 沙石飞溅,浅司人还在朝后退去,身旁便有寒星破空而来。 叮! 刺来的短刀被苦无挡住,浅司看到了咫尺间的身影,对方的眼神中只有凛然的杀意,恍若实质。 短刀划过苦无,刺耳的摩擦声里,火星迸溅,下一刻则是宛若疾风骤雨般的斩击。 浅司不断招架,可眼前之人有着意料之外的刀术,或者说是近身刺杀的技巧。 叮叮不绝的碰撞声里,他的手腕竟然感觉到了吃力。 下一刻,苦无被斩断崩飞,寒光凛凛的刀锋骤然刺来。 彼此相视,迎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浅司眼中勾玉一缩。 但瞬间,他瞳孔一下张大,幻术失效了! 呲,刀刃划过肩胛,有血溅出。 浅司跃身后退,面色凝重,他毫不在意肩上的伤势,只是紧盯着对面之人的眼睛。 血色的眼眸,漆黑的三勾玉,的确是写轮眼不会错了。难道她是宇智波的幸存者?还是说,是团藏实验移植的产物? 婵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如同平常,只是抬起短刀,带着作战手套的手指抹过锋刃上的血液,轻轻捻了捻。 “你的血,也是热的。”她开口道。 浅司默不作声地从忍具包里掏出解毒剂,一针扎在肩膀上。 146.血之暗 “小司?”阿飞惊呼一声。 他这倒不是伪装出来的惊讶,而是货真价实的有些意外。 自从遇到浅司,跟他搭档以来,这还是阿飞第一次见到他受伤,或者说,是有人能够伤到他。 当然,自己在他心上插的那一刀不算。 此刻,阿飞站在一旁,同样看清了婵的眼睛,那双再熟悉不过的血色眸子。 “怎么会?”他心底一讶,随即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是团藏这家伙的手笔么。” 是以,阿飞连忙喊道:“你是什么人?” 岂料婵连看他都不看,手腕一翻,直接一刀朝浅司斩去。 解毒剂的药效还在发作,浅司能感觉到右边臂膀的迟钝和麻痹,所以并未硬上,而是脚下一点,侧身闪躲。 这一次,的确是他大意了。 首先,他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造诣的体术,包括这种招招要害、只为要命的刀术。 其次,他也没想到对方直接豁免了写轮眼的幻术。 按理来说,就算是能解除幻术,起码也会有片刻的滞缓才对,那他方才就来得及抽身而退,另有对策。 但幻术被第一时间破除了,他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幸好自己随身带着解毒剂,也幸好对方的涂毒并非什么特制的奇毒,如果是蝎研制的那些毒药,恐怕自己真得歇一歇了。 此刻,浅司没有太多思考的余暇,看着那双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睛,他知道,对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自己的命。 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在手中凝聚而出,下一刻便抬臂挥剑,黄昏的林间好似出现了一抹刺眼的微光,如黎明一线,撕裂眼前。 锵! 刀剑相触,下一刻便是毫无阻碍地劈斩而过,浅司手指一拨,长剑在掌心转如风车,顷刻便划破了眼前之人的面罩。 而他分毫不让,直逼上前。 婵在疾退,目光落在面前裂空转响的长剑上,有些意外。 她对已知的宇智波浅司的情报倒背如流,知道他是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毕业生,知道他经过了团藏大人的教导,在暗杀、忍术、体术方面都是佼佼者。 而且,他还是拥有纯正血脉的宇智波,写轮眼的血继限界应用自如,更是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有实质化查克拉的诡异忍术。 但她还是没想到,这种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他竟运用的如此得心应手。 他的剑很锋利,斩断了自己的刀。 兵器断了,刺杀当然失败。 婵打算撤退。 林间的光线似乎更暗了一些,她的身影好像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写轮眼对她而言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辅助,她本身就是拥有罕见血继限界的忍者。 仿佛在下一刻,她就能离开了。 但浅司不让。 旋转的长剑在某一刻被他一把握住,倏然延展。 婵瞳孔一缩,脚下一定,以脚掌为圆心,折腰朝一侧闪避,同时手掌自下而上一探,如同送帖。 断刀一直握在她的手里,不过尺长,此刻却骤然伸长,浓郁的血色凝聚成了鲜红的刀刃。 她避开了浅司的这一剑,同时还刺出了这一刀,想要他的命。 浅司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手中的剑刺在了树上,体表却泛起了一层涟漪。 铿! 刀身如同划过铜墙铁壁,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外衣看起来有些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的轻纱,却令人无法逾越。 婵的眼中闪过一丝挫败。 下一秒,面前的‘轻纱’便伸出了骨刺,将她刺穿,窈窕的身形顷刻间千疮百孔。 浅司脸色没有丝毫变化,须佐能乎的查克拉散去,原本该是结局惨淡的女子却只有如墨般泼在地上的一滩血迹。 “死了吗?”阿飞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同样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跑掉了。”浅司说道。 阿飞疑惑道:“刚才她应该来不及使用替身术才对,难道她对你的能力很了解么,可刚才的交手又不像。” 他托着下巴,“好奇怪啊。” “或许根本不用结印,随时随地,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完成。”浅司说道:“就像大蛇丸的替身术。” “咦,好恶心。”阿飞搓了搓胳膊,朝后退了两步,不再去看地上。 浅司却蹲下身子,用树叶沾了点血迹,闻了闻。 “是血。”他随手一丢。 这种忍术,他之前从未见过,倒很可能是大蛇丸或八尾触手的那种奇异替身术的一种--利用自身的血液。 当然,也可能是某种未知的血继限界。 “走吧。”浅司说道。 “就这么放过她吗?”阿飞有些不忿道。 浅司往四下看了看,“我没有办法找到她。” 阿飞闻言一窒,随即颓然摊手,“我也没办法。” “那走吧。” “好。” …… 暗处,婵紧握着手里的断刀,躲了好久,直等到天黑,她才松懈下来。 而远处,已经出现了小樱等人的呼喊声,他们在喊她的名字。 婵眼帘低了低,眸光似有闪动,然后用手背在面罩上蹭了蹭,有点点血迹。 她默默解下被划破的面罩,苍白清丽的颜色一闪而过,转眼换上新的,轻轻呼出口气,朝小樱等人走去。 “我在这里。” …… 几天后,木叶村。 “你们遇到了宇智波浅司?”纲手面色一凝,“是埋伏吗?” “倒也不是。”大和说道:“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冲着鸣人去的。” “那是为什么?” “说不准。”大和挠了挠头,“我也没怎么想通。” 纲手觉得,自己的确有必要跟那小子见一面了,好好问问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想些什么。 另外,她问道:“鸣人怎么样了?” “受了些刺激,现在正在拼了命的修行,一会儿我还要过去。”大和语气颇为感慨。 上进的年轻人,才是最朝气蓬勃的时候啊。 “那个新成员呢?”纲手问道。 “开始的时候难免有些摩擦,不过现在的相处应该算是融洽了。”大和说道:“毕竟,鸣人和小樱都是很棒的伙伴啊。” “这样啊。”纲手撑着下巴,沉吟片刻,“刚巧这边有个d级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继续磨合一下吧。” “好的。”大和笑着应下。 …… 147.我曾想站在光里 木叶的另一边。 “你见到宇智波浅司了?”团藏眼神一动。 哪怕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婵知道,他现在是惊喜交加的,这种情绪的变化,极少会出现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是。”婵说道:“我没能杀了他。” “他是我最出色的学生,还拥有着万花筒写轮眼,你当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团藏淡淡道:“你只需要对他留意,不要送死。” 婵低下头,如果在以前,她或许还会因此有些不服气,但现在,她却没有了这种争强好胜的心思。 她想到了那个傻傻的鸣人,还有令人亲近的小樱,她尝到了被关心的感觉。 同伴么... 想到这里,她说道:“我希望能继续留在第七班,监视九尾和鸣人。” “嗯?”团藏看她一眼。 “我觉得,宇智波浅司既然加入了晓,为了九尾,就一定会再次出现。”婵说道。 团藏点点头,“你自己决定吧。” “多谢团藏大人。”婵缓缓退下。 “多谢?”团藏不屑地哼了声,但相比这个,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那个重新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人。 “是因为鼬才加入了晓么?”他思忖着,“不过,你的消息真是久违了,宇智波浅司,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团藏用力握紧了手杖。 …… “阿嚏!” 浅司揉了揉鼻子。 “感冒了?”阿飞问道。 “没有。”浅司说着,擦了擦手,然后夹起火锅里的肉片,蘸足了酱料,一口吃下,美美地嚼着。 热气滚滚,在这个有些阴凉的傍晚,给人带来暖意,身心舒坦。 阿飞吃的时候比较奇怪,袖子一遮,筷子上的美食就没了。 不过浅司这两年也算是习惯了这家伙。 “组织里来的消息,说是角都跟飞段已经解决了二尾人柱力。”阿飞边吃边说。 “嗯。”浅司应了声。 “真厉害啊,现在尾兽就快集齐了。”阿飞说道。 浅司筷子不停,同时心里在想,如果不是带土面对卡卡西时,心中还有犹豫,未下决断,可能现在的局面对晓更有利。 如果心中的恨意真有那么大的话,他有很多杀死卡卡西的机会,而不是放任左眼神威守护木叶。 当然,也可以说,是时机还未到。 浅司辣得喝了口水。 “赶路跋涉之后,吃一顿火锅,果然是最舒适的。”阿飞拍了拍肚子,半躺在椅子上,感慨连连。 浅司用纸巾擦了擦嘴角,问道:“一直没问,你当初为什么加入晓?” “我吗?”阿飞歪了歪头,好好想了一会儿,“可能是有共同的目标吧。” “世界和平?”浅司没抬头。 “是啊,好大的愿望吧。”阿飞笑了笑,然后道:“我们走过忍界的这两年,你觉得眼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浅司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就算是自己此时想故意说相反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阿飞看到的,也是他所看到的。 “大国剥削之下,生活之人流离失所,盗匪四起。杀戮、争斗、掠夺处处可见。”阿飞说道:“对吗?” 浅司放下筷子,“凡事不能以偏概全,我们看到的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还有许多美好。” “是啊,可我们没有看到。”阿飞说道:“我们没有看到什么美好,看到的只有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和阴暗,哪怕是一点点的善意,除了你我,谁还曾给予过?” 浅司沉默下去,世界上当然有美好的存在,事物和人心从来都不是一面的。但正如阿飞所说,他们所看到的,只有黑暗。 是因为他们行走在黑暗之中吗?所以世界对他们所展露出来的,只有那阴暗的部分。 在黑市混迹时,见了太多地下的规则和种种不齿的勾当,人性的复杂表露无疑。 在忍界中游历时,盗匪出没,争斗不休,忍者会怒而杀人,普通人亦会因利益争抢掠夺,算计不止。 是有美好的存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衣食无忧,手下云集,一声令下便为他们前后奔波。 那些位高权重之辈,整日安心享乐,从不知何为忧虑,世间疾苦。 各大国及各大忍村之间各为利益,明争暗斗,摩擦不断。 其实战争从未远去,只是在人心下酝酿,只等一个契机,就会重新爆发。 一切包括所谓的美好,都将被撕碎。 “和平与美好只是暂时的。”阿飞指了指面前的火锅,“就像这锅里的汤水,总会沸腾。而人心就是底下的火,只要你还想吃肉,它就会一直燃烧,可肉就只有这一点啊,最终...” 他用筷子敲了敲铜质的火锅,“水熬干,锅也炸了,就全完了。” “那你认为,该怎么解决呢?”浅司问道。 “打破旧有的一切。”阿飞说道。 “即便如此,即便是重新制定了规则,人们当下会遵守,可当锅里的肉吃完了,惦记另一锅肉的时候,还会遵守吗?”浅司说道。 阿飞点点头,欣赏道:“你的思维,很对我的胃口哇。” 浅司没说话。 “那如果是一个绝对和平的世界呢?”阿飞说道:“为什么非得吃肉呢?我还可以吃菜,可以吃面,人们都像理想中那样活着,各自有自身的追求,互不干扰,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阿飞笑了下。 “谁能做到?” “我。” “你?” “准确地说,是我们。”阿飞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认真道:“志同道合的每一个人。” “你是指晓吗?”浅司抬了抬眼。 “我们聚集在一起,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坚持,但彼此认同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创造一个理想的新世界。”阿飞说道。 浅司默然。 “那么,你认同吗?小司。”阿飞问道。 “如果能够实现,那当然不错。”浅司说道:“但我还是想完成复仇。” “当然,目光虽然要长远,可解决心中的郁结同样重要。”阿飞说道:“你还年轻,有自己的思考,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你也经历过失望,你该能理解身处黑暗时的可怖。” 浅司点点头。 “我们需要走出来,未必是站到光里。”阿飞语气沉重且认真,“我希望故事的开始是你我搭档,故事的最后,你仍与我站在一起。” “好。”浅司抬头微笑,举起杯中的清水。 阿飞挠了挠头,赶紧举杯,憨笑,“那前辈先干为敬啦!” 他一抬袖子,遮住脸面的同时,只听吨吨吨的咽水声。 浅司眼睑低了低。 许是水有些凉了的原因,在这个傍晚,看着天边日落,他忽而感觉到了一阵冷意,还有疲倦。 148.认同 “这个人柱力还有些瞧不起我们呢,角都。” “自寻死路罢了。” 阴暗的洞穴中,以幻灯身出现的晓之众人正催动着外道魔像,拉扯着二尾的查克拉。 “不过,只是为了封印二尾,就特地把我们召回来吗?”飞段问道,语气多少有些不满。 “从现在开始,要花三天的时间。”佩恩说道:“做好心理准备吧。” “三天也太长了啊,我们这里还下着雨呢。”飞段抱怨道。 角都冷冷道:“你闭嘴。” “可我们都快杀光那些木叶的忍者了。”飞段哼了声,“这可是让那些无神论者,认识邪神教的最好机会啊。” “木叶的忍者并非无神论者,他们将先祖视为神灵,并按照火的意志去行事。”佩恩说道。 “嗯?”飞段看过去。 “不过,那也可以看作是为了战斗,而寻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佩恩淡淡道。 “啊?”飞段剐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怎么感觉,你这混蛋是借此在嘲讽我?” “不,我没有嘲笑你战斗理由的意思,因为我们都一样。”佩恩眼神低了低,“战斗的理由,随便什么都可以。” “宗教、思想、资源、土地、怨恨、恋爱、瞬间的冲动,不管是多么无聊的理由,都可以成为引发战争的借口。”他说道:“战争绝对不会消失,理由或借口也能在打完之后找,因为人的本能会寻求战斗。” “没人想听你的长篇大论,我有我自己的做法,也有自己的目的,并没有打算一切都为组织考虑。”飞段冷淡道。 佩恩眼神动了动,看过去,“既然属于晓组织,就请协助我们达成目的,而组织的目的达成,你的目的也会很快实现。” “说那么多废话,晓的目的只是单纯为了收集金钱吧。”飞段哼了声,“和角都一样,是所有为了战斗的理由中,我最讨厌的。” “没错,当前的目标的确是钱财,不过晓最终的目的不在这里。”佩恩说道:“只是为了实现,才需要大量的资金。” 随即,他解释道:“晓的目的主要分三个阶段完成,第一阶段就是收集钱财,第二阶段是以这些钱财为基础,建立忍界中首个战争雇佣组织。” “等等,这跟其他忍村有什么不一样么,都是通过完成委托来获取报酬。”飞段嘲讽道:“你打算当一个,没有国家愿意雇佣的小村庄的村长吗?无聊。” “没有国家愿意雇佣?” 佩恩冷哼一声,“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对拥有强大忍村的国家而言,忍者业务在国家收入中,占了很大的比重。 忍村通过参加国内外的战争赚取庞大的金钱,可以说是国家的经济支柱。也就是说,想要获取让国家安定的利益,就需要相应规模的战争。 但是如今的时代,小规模的战争常常发生,以前的那种大战却消失了。国家只好缩小忍村的规模,这使许多忍者没了去处。 但忍者是为了战争而存在的,为国卖命却换来如此回报,五大国还好,国家及忍村的规模都很庞大,而且很受信赖,来自他国的委托也有很多,还很安定,可小国就不同了。 忍村如果要保持战时需要或接近战时的状态,平时就需要花费大量的经费,可是,如果缩小忍村的规模,就无法应对突发的战争。 所以,我们晓就要建立一个‘不属于任何国家,准备好必要时所需的忍者,掌握着必要力量’的组织,接受所有小国或小忍村花钱给我们的战争委托。 刚开始,不管价钱多少我们都接下,从而垄断战争市场,再使用尾兽配合战争市场引发战乱,最终掌握和操控所有战争。 如此一来,大国们的忍村系统也将崩溃,不得不求助于我们晓组织。然后,我们就能达成最终目的,也就是第三阶段...” 外界,高坐雨隐村巍峨雕像上的佩恩慢慢提起手掌,俯瞰着森立的建筑,一下握紧。 “将世界征服!” …… 火之国边境。 晓组织会议的内容,浅司并不知道,所以也就没有听到佩恩发宏愿般的阐述。 “有点事情,我需要离开一阵子。”阿飞说道。 浅司脚步一停,“一阵子是多久?” “短则四五天,长则一两周。”阿飞耸了耸肩,“我也说不准。” “很重要的事情?” “嗯。” “我不能一起?” “你可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阿飞笑了笑,“独行才是你的习惯,一个人的话,你应该会更自在一些吧。” “你总不会是不想跟我搭档了吧?”浅司说道。 “你能开玩笑,说明你对我离开这件事,有点高兴?”阿飞歪了歪头。 “会少些聒噪,耳边安静一些。” “你还真是喜欢伤我的心啊。”阿飞呼出口气,然后道:“我会顺便搜集一下有关尾兽的下落,另外,你也可以回木叶看看。” 浅司一怔,下意识看了过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团藏手里还有止水的一只眼睛吧。”阿飞说道:“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物归原主。” “我?” “不然呢?”阿飞摊了摊手。 “以团藏的性格,就算有人进攻木叶,恐怕他也不会出现。”浅司说道:“更何况在几天前,我已经暴露给那个根的忍者了,他现在只会更小心地藏在暗处,等待机会。” “这样啊。”阿飞点点头,然后道:“我只是觉得,你有几年没有回去了,应该有想要回去看看的念头。毕竟接下来会很忙,未来你可能没办法再去看一眼了。” “是要在动身前,彻底斩断过往么?”浅司问道。 “在为了目标而努力实现之前,总要先跟从前告别啊。”阿飞轻笑一声,看过来,“牵挂越多,就越是束手束脚,你觉得呢?” 浅司默然片刻,“我会择机去看一看的。” “那就随便你好了。”阿飞摆摆手,语气轻松道:“我先走了,过会儿见。” 说完,人便大摇大摆地朝远处走去,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深晦暗处。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故意试探你?”浦式有些不解,“现在还有这个必要吗?” 浅司放开了感知,浦式心有灵犀地聚集精神,朝四下感应。 没有异常的气机,或者说,绝的分身不在。 “大概,是因为昨天跟他说的话吧。”浅司边走边说。 “他想创造的什么新世界?”浦式不屑一顾,“简直是天真的孩子想法。” “谁敢说自己心里没有这种孩子气呢。” “笑话,我就没有。”浦式得意道。 “那你厉害。” “不是,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该不会还认同他说的吧,惺惺相惜?”浦式惊讶道。 浅司没有回答,不论是带土的那种对旧有秩序的颠覆,还是今后佐助所坚持的以自身背负黑暗的革命,他都谈不上认同,但也不会去否定。 每个人都承受着悲欢的过去,别人怎么做,他不会去评头论足。 而他只是想让曾经那个傻傻的朋友瞑目,也想让那个天真慷慨的哥哥看一看现在的世界。 当然,如果有那么一丝可能的话,他还想回家。 149.醒时雨 “你真打算回木叶吗?” “只是回去看看。” “用他们的话说,你应该是叛忍了吧,还有亲朋旧友?” “...应该是有的。” “可你不是说,成为你朋友的,都遭遇了不幸么,他们还会见你?” “你真啰嗦。” “能不能不回去?我有点讨厌木叶。” “那我能去哪?” “你真可怜。” “或许吧。” 世界很大,只要想去,走走停停,有许多地方可以逗留。世界很小,能在心中开辟出角落的寥寥无几,可以慰藉心灵的大抵只有一处。 人海茫茫,世与我两忘。 …… 木叶的天气似乎总是风和日丽居多,可今天却罕见的阴沉,细细的风刮着,带着雨来前的潮湿。 今天村子里的气氛格外凝重,往日行踪隐秘的忍者不时掠过,就连那些普通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浅司在巷子里解除了变身。 如今的他愈发挺拔,足够在人群中伪装。而不起眼的氅衣穿在身上,就像随处可见的那些落拓失意或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一样。 一乐拉面。 还是那个不大的铺面,繁华的路口中央,依然的老地方。 浅司掀开帘布。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菖蒲还是那样开朗,手上拿着记录的小本子,活力洋溢。 “招牌拉面。”浅司说道。 “好,招牌拉面一份。”菖蒲大声道。 “好嘞。”手打大叔笑眯眯地点头。 浅司坐在桌旁,背后是人来人往的街道,长长的桌上干干净净。 他端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放下。 “等待的时候,不妨看看菜单?”菖蒲笑道:“说不定还会喜欢上别的食物呢。” 浅司笑着说好,却没有什么动作。 菖蒲手指点了点下巴,拿过一旁的菜单,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背着手,微微笑着。 浅司便低下头,像是在看菜单。 “酱油拉面,酱汁拌面,这些都是我新开发的料理。”菖蒲热情满满。 “真了不起。”浅司敷衍着。 “菖蒲,不要打扰客人。”手打大叔随口道。 “噢。”菖蒲撇了撇嘴,朝浅司一笑,然后走到一旁研究菜谱去了。 浅司静静坐在那里,手肘撑在桌上,手指偶尔会翻动那三两页的菜单。 身后的街上,总有人窃窃私语地走过,依稀间,他能听到‘忍者’、‘葬礼’、‘可怕’、‘真可惜’之类的字眼。 “请问,今天村子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浅司问道。 “诶?”菖蒲先是一怔,然后语气有些低落,“是啊,是阿斯玛先生。” 浅司翻页的动作一顿。 “阿斯玛先生遇害了。”菖蒲还在说着,“他一直是个很好的人,平易近人,偶尔还会开玩笑,只是想不到...” 后边的话,许是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浅司没有听清,他脑海中还在回荡阿斯玛遇害的这件事情。 为什么? 自己明明已经在幻术里,将飞段的情报告诉了鸣人,为什么阿斯玛还会死? 是鸣人没有传递回来吗?不,鸣人虽然有时候会粗神经,可在正事上从没有掉过链子,他一定会将消息告诉纲手他们的。 那,为什么? 浅司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 印象中,他跟阿斯玛只有几面之缘,说过话的,就只有浦式来临那次,也不过寥寥几句而已。 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他对阿斯玛的印象都不深,虽然有梗,但一个爱吸烟的中年大叔,谁会对他多关注啊。 可当听到他遇害的消息,浅司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不是因为人的逝去而伤心,而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惶恐。 从前,他想但没有胆量和能力去改变一些人的轨迹,可当他现在终于尝试了,却依旧落空。 浅司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紧绷的心弦,在此时犹如发条一般骤然收紧,总是努力维持淡然好像静湖般的心情,也逐渐开始起伏不定。 他有些莫名的慌乱,来源于刹那间对自己的否定和怀疑。 他按着桌子,手指的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客人,您的面好了。”菖蒲端着面过来,放在了桌上。 “客人?”她唤了声。 “好。”浅司闷闷应了声,拿起筷子,吃面的时候溅出了汤水。 “别急嘛。”菖蒲轻笑道:“再饿也要慢慢吃啊,不然怎么享受面的美味呢。” 浦式静静地感受着浅司心绪的翻涌,对于他身体的生理变化掌握得无比精细。 他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失去了平静,而这对他来说当然是好现象,如果这种情况在今后越来越多,那无疑会对他更有利。 他本该是欣喜的。 可没有。 浦式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吃面,一个人看着一个人。 …… 面吃好了,这回付了钱。 离火影大楼有些距离的天台上,浅司站在那里,远远的似乎能看到那边窗后的身影。 天上的阴云不堪重负,终于落下雨来。 细密的雨丝带着凉意,淅淅沥沥。 浅司撑起了伞。 过了不多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你这个笨蛋,自己想撑着伞耍帅,我可不会陪你淋雨!” 语气中带着怒意,也有些久别重逢的放松。 …… 屋檐下。 纲手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这个捧着杯子喝水的人。 比起上一次见面,他长大了,不仅体现在身高上,还有那种只有经历过才会有的风霜感。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虽然他是止水的弟弟,但更像鼬。 “你怎么回来了?”纲手忍不住道:“不会引起晓的怀疑吗?” 浅司看着檐下的雨帘,伸出手去,水珠迸溅破碎在掌心上。 “我听说,阿斯玛死了?” “嗯...”纲手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你通过鸣人传递了飞段的情报,但当时跟他在一起的还有角都。” 浅司明白了,他一直想的是阿斯玛死在了飞段的手上,却忽视了跟飞段搭档的角都。 在飞段的攻击被看穿的时候,角都会不会出手? 飞段可是会求救的啊。 浅司眼睑低了低,手里的杯子一下握紧。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自责。” 纲手看着他脸上的低落,忽然很想安慰他,哪怕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 150.风又吹起了从前 就在纲手想着要如何安慰浅司,甚至屈了屈手指,终于打算抬起来的时候,浅司深吸口气,轻笑着摇了摇头。 笑容很浅,像是强装出来的。 纲手蹙了蹙眉,故意道:“你可不要让我以为,在外面的这几年,你变得更脆弱了!” “我没事。”浅司说道:“这一次回来是因为阿飞要去搜集其他尾兽的情报,我暂时有了些时间。” “阿飞?” “我在晓里面的搭档。” “跟你关系很好了?”纲手挑了挑眉。 “算不上。”浅司不再说这个,“我将晓组织里其他人的情报告诉你,今后遇到,你们也好有所应对。” “你已经摸清了么?”纲手意外道。 “多多少少吧。”浅司说着,便将包括佩恩在内的晓成员的情报告诉了纲手,后者的神情自然是越来越震惊。 佩恩六道、传说中的轮回眼... 如果晓组织那个名为佩恩的首领,真的有浅司所述的这么强大的话...纲手脸色凝重,万一他要进攻木叶,谁能阻挡? “对了,还有那个阿飞?”她想到了什么。 对此,浅司斟酌道:“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不过我现在还没摸清他的底细,我会看着他的。” 纲手点点头,毫无疑问,今天只是浅司告诉她的这些情报,就足够她消化好一阵子了。 浅司看着飘摇的雨丝,即便这次没有说出带土跟长门,但符合自己当下身份的,所有已知有关于晓的情报,都告诉了纲手。 他还有些不服,难道这一次自己扇动了翅膀,还不能改变什么? …… “鸣人怎么样了?” 等纲手平复下来,浅司问道。 “受了些刺激,修行更拼命了。”纲手看了他一眼,“都是为了追上你和佐助。” 说到这里,她不免皱眉,“佐助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问的,当然是浅司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在天地桥。 “大蛇丸的戒指。”浅司说道:“晓追缉大蛇丸,就是想取回他的戒指,上一次偶然得到了大蛇丸巢穴的消息,只可惜鸣人他们也在。” 纲手对此倒是没有怀疑,只是道:“他们的性格都很执拗,但如果是鸣人的话,应该会成功吧。” “是啊,他身上有很神奇的地方。”浅司点头。 “那你呢?”纲手问道。 “什么?” “有想过什么时候回归木叶吗?”纲手语气认真。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 “好吧。”纲手点头道:“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我会的。” 雨依旧在下着,檐下的人沉默下去。 良久,纲手说道:“团藏的那个手下,你应该见到了吧?” “嗯。” “她的眼睛...”纲手有些犹豫。 有关婵拥有写轮眼的事情,是大和告诉她的,而对于从动乱年代成长的她来说,对于这种勾当当然不会陌生。 其中,或许还有这大蛇丸的手笔。 “我知道。”浅司点头。 纲手一愣,“你...” “我会杀掉团藏。”浅司说道。 纲手眉头紧蹙。 “这不仅仅是为了宇智波和我。”浅司看过去。 迎着他漠然的目光,纲手轻呼口气,“我明白了。” 身边的人,不再像从前那样还会有平和一面,或者说,不会让自己看到。 他成长了,可纲手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让他去搜集情报,没有放他走,现在他会不会是另一个样子? 哪怕是做一个暗部的忍者。 宇智波这种宿命般的背负,兜兜转转,他还是承接了下来。 纲手仰起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也伸出手去,青葱般的手指上雨花溅落,晶莹剔透。 “保护好自己。”她说。 …… 浅司不能在木叶久留,朋友不多,熟人还是有一些的,免得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在村子里简短地走了走,就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做两件事情。 黄昏,雨后,木叶的后山。 树林里透着清新,浅司踩过落叶,循着记忆的方向,走到了一棵树前。 树上依稀还能看到刀刻的痕迹,这是曾经遗留的记号。 只不过在树的前边,杂草丛生,早就看不到那个小小的土堆了。 浅司静默片刻,从怀里取出层层卷卷的袋子,把油纸包里的烤鱼和饼子摊开放在树下。 之后,转身离开。 …… 黄昏时起了风,卷动落叶,木叶的陵园清寂而悲凉。 浅司拽了拽帽子,按照之前从纲手那里打听来的位置走去。 陵园很大,地上每隔两步就是冥碑,有的前边放着花,有的空空荡荡。有小孩子在认真打扫,一片干干净净。 他们脸上看不到往日的嬉闹,也没有不耐烦,反而很安静地打扫着。 有两个小孩子从浅司的身边跑过,将白色的花放在了不远处冥碑的前边,随即合手祷告。 “谢谢你们。”走过的年轻人说道。 小孩子冲他鞠了一躬,然后跑开了。 浅司看到那个青年蹲在冥碑前,说自己来晚了。 随即,他余光朝后动了下,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鹿丸。”井野和丁次走过去,将手里的花放下。 已经是在另一边了,浅司看到了在自己要去的方向,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他的记性向来很好,所以只是一眼,就认出了这道背影是谁。 “你的胆子真不小。”浅司走过去,看着冥碑上刻画的木叶标志,以及上面白色的花。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所以...”面前之人转过身来,“这是不是搭档的默契?” 没错,出现在这的不是别人,正是借口搜集尾兽情报而暂时离开的阿飞。 浅司眼眸微深,对方是一直跟着自己么?可自己一直警惕着,并未发现什么,浦式也是一样。 那么,他为何会出现在这? 阿飞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先开口道:“你是来看哥哥的,那我当然也是来看一位朋友。” 浅司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在冥碑上放下探望的花朵,然后起身。 “你在木叶还有朋友?”他随口道。 “是啊。”阿飞笑了笑,很短暂,“非常重要的朋友。” “那他...” “还活得好好的。”阿飞说道:“一直活着。” 风卷着叶子从脚下经过,浅司默然。 151.离村 “那边的,好像也是木叶忍者?” 阿飞抱着胳膊,看向鹿丸三人组所在的方向,那边,三个人蹲在阿斯玛的墓前,似乎是在低声说着什么。 “嗯,新一代的猪鹿蝶,木叶的第十班。”浅司点头。 “第十班。”阿飞想了想,“我记得带队上忍,好像是那个猿飞阿斯玛?” “没错。” “他死啦。”阿飞说道:“让飞段跟角都杀了。” “我已经听说了。” “不过...”阿飞忽然看过来,语气似是含笑,“我听飞段说,他的攻击好像都被看穿了呢。” 浅司神情不变,“对于木叶大脑,以智慧出名的奈良一族,想必你也早有耳闻。像飞段那种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家伙,你觉得看穿他的攻击很难吗?” “唔,这倒也是。”阿飞思忖着,说道:“但这个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形容,对飞段那个笨蛋还挺贴切的嘛。” “飞段的鲁莽在之前的接触中显而易见,我不觉得他是个会用脑子的人。”浅司说道:“不过绝对力量的压制,仅凭仓促之间的计谋也是无用的。” “说的没错,阿斯玛是被角都杀死的。”阿飞轻笑一声,“飞段那家伙当时可是被吓傻了,如果不是角都,可能他要死在自己的招式之下。” 说着,他看向不远处的鹿丸,语气莫名道:“不得不说,这个奈良一族的小子,脑筋的确好使,你觉得要不要...” “如果你不怕死,可以试一试。”浅司说道。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嘛。”阿飞耸了耸肩,“这里可是木叶,高手很多,我当然要老老实实的,不然小命可就没有了。” “你的朋友看完了吗?” “什么?”阿飞一愣。 浅司看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阿飞顿时回神,哈哈一笑,“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你呢,你还有什么朋友要看么,比方说漩涡鸣人?” “你在开玩笑吗?”浅司问道。 “看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阿飞浑不在意道:“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就跑,跑路这件事我可是最擅长了。” “这还真值得骄傲。”浅司说道:“可惜我不擅长。” “没事,我带你跑。”阿飞拍了拍胸膛。 另一边,鹿丸三人已经要离开了,黄昏下的身影被拉得老长。 “咦?”阿飞忽然发出个仿佛疑惑的音节,随即看了眼其中一个人,又看了眼浅司。 “怎么了?”浅司问道。 “那个女孩,我总觉得有些眼熟。”阿飞做思考状,“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呢。” 浅司看着他装模做样。 “啊,我想起来了。”阿飞一捶手心,“小卡片,当初我做的那些小卡片,她好像是山中一族的大小姐,我记得你还喜欢她吧?” 浅司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错,是这样了。”阿飞说道:“还有波之国的那个女生,你的口味一直是这一款的。” 浅司没理他,转身就要走。 “难得来一趟,要不要跟她联络一下感情呀?”阿飞快步跟上来。 浅司脚步一顿。 “哎呀。”阿飞猝不及防,一下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浅司转过身去,写轮眼如同残阳照进,猩红若血。 “你...你该不会生气了吧?”阿飞连忙后退几步,小心翼翼道。 浅司没说话,静静看他半晌,方才抬脚离去。 “哎,你这家伙,是在故意吓前辈吗?” “告诉你,我可不会被恐吓的喔。”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 “好吧,我错了,你理我一下?” …… 傍晚,木叶幢幢间亮起了灯火,浅司走在离开的街上,身旁跟着阿飞。 “大晚上的带着个面具,你是怕别人注意不到吗?”浅司说道。 阿飞拨弄着脸上新买的面具,是青面獠牙的鬼神,此时穿着件灰白色的氅衣,颇是神头鬼脸,很像那些耍把戏的戏班子。 “你懂什么,这叫伪装。”阿飞哼了声,“以后可多跟前辈学着点,别老耍小性子。” 浅司无语。 “告诉你,女孩子可不吃你高冷这一套,她们的心不是靠装酷就能俘获的。”阿飞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你得热情,对她嘘寒问暖,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样才能打动她,让人家动心,明白吗?” “呵呵。” “嗯...这是什么意思?”阿飞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一丝嘲讽?” “有吗?” “你以后别对我笑了,我害怕。”阿飞继续摆弄面具去了。 行人稀少的街上,浅司目光看向一处,那边是亮起了灯的花店。 “山中家的花店?”阿飞蹦蹦跳跳地就要往那边去。 浅司一把扣住他的肩膀,“你干嘛?” “去看看?”阿飞示意道。 “别惹麻烦。”浅司没松手,“离开这。” “笨蛋,我这可是为你着想。”阿飞抖了抖肩膀,挣脱开来,“难得回来一趟,当然不能留什么遗憾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浅司皱眉道。 “感情这种事情最不能拖沓,要么就成了,要么就当陌生人。”阿飞说道:“省得今后兵戈相向时,你再念旧心软,耽误了正事,这多不好?” “我自有分寸,不用你费心。” “这怎么行,我可是你的前辈,当然要关心。”阿飞说着,已经抬脚往花店那边去了。 浅司犹豫片刻,没有跟上,而是直接往村外走去。 他觉得阿飞不会这么早暴露。 果然,在他刚走出五六米远,阿飞就小跑着追了上来。 “你真无趣!”他很是不满。 浅司没理他。 在村子外围,感知守卫薄弱的地方,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站住,你们要去哪?” 黎明之前,木叶大门。 纲手看着作战打扮的三人,脸色凝重。 “我们当然是去完成未完成的任务啊。”鹿丸轻笑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纲手严厉道:“阿斯玛已经死了,你们只有三个人,难道要去白白送死么?” “我们当然不会去送死,只是...”鹿丸拿出阿斯玛留下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就这样一直逃避,带着心结活下去,我可不想这么麻烦地活着。” 朦胧的火光映照着他脸上的倔强和隐忍,一旁的丁次和井野皆是神情坚毅,无比认真。 “我也不会让他们乱来的。”卡卡西不知何时出现,笑着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由我来代替阿斯玛带队吧。” “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 “刚好鸣人那边现在也不需要我了,还有大和在带着。”卡卡西走过来。 几人看向纲手。 “既然如此...”纲手深吸口气,“就随便你们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当然。”卡卡西笑了笑,随即语气一沉,“阿斯玛班,出发!” 152.第十班 黎明之后。 已经离木叶有些距离了。 “好累啊。”阿飞扶着膝盖,开始抱怨。 浅司脚步一停,“那就休息会儿吧。” “早知道就多在木叶休息一阵了,哪怕是一晚上也好啊。”阿飞一屁股坐下,靠在树上,哈欠连连,“哪有大晚上赶路的嘛。” 浅司拿出水囊,喝了口水,“可昨晚赶路了么?” 阿飞顿时一噎。 昨晚他们的确离开了木叶,也走了一阵,但半途他就喊着说累,索性就找了个地方宿营,等天快亮的时候才重新赶路。 阿飞挠了挠头,语气有些羞恼,“你不要总拆前辈的台啊,这样很不可爱知道嘛!” 浅司默默吃着饼子。 阿飞干咳一声,道:“那个,你在吃什么呢?” “面饼。” “香不香?” “还好。” “我...”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好了,吃光了。”浅司拍了拍手,再喝了口水后,“赶路吧。” 阿飞呆了呆,随即大怒,“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护前辈一次呢!” 浅司神情无辜,有些不解。 阿飞开始在地上打滚,“哇啊饿死我啦,走不动路了,我不管,我要先吃饱饭。” “你想吃什么?”浅司问道。 阿飞动作一顿,连忙抬头,语气希冀道:“什么都可以吗?” “说说看。” “我想吃丸子!”阿飞说道:“最好是有辣椒面的丸子,孜然的也不错。” 说着,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你就慢慢想吧。”浅司微笑道。 阿飞僵了僵,继而就在地上滚来滚去,“我太伤心了,小司,你变坏了!” 阳光从枝叶间洒落,随着风动,落在身上的光影斑驳着。 浅司没有说话,只是闭起眼睛,靠在树上休息。 回到木叶之后,也不知为什么,浦式突然就安静下来,已经有一阵子没说话了。 阳光渐渐升高,清晨的凉爽在微风中远去。 “好了,可以赶路了吧?”浅司说道。 但他没有得到回应。 “呼,呼。”阿飞躺在草地上,一手搭着额头,呼吸均匀,已经打起了呼噜。 “……”浅司抬起头,看着在繁茂的枝叶间细碎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日子,跟漂泊何异?”浦式忽然道。 浅司无声一笑,如自语一般,“当有了目标之后,就有了奔头,不管是努力还是朝前,都值得期待。” “你总是这么说服自己。”浦式说道:“不觉得是在自欺欺人吗?” 许是觉得阳光刺眼,浅司抬手遮了遮。 只不过对于浦式的话,他并未回应。 一旁,阿飞无意识般嘟囔了几声,还翻了个身。 就在浅司想要叫醒他的时候,天空忽而啾地一声,有苍鹰飞过。 “嗯?”浅司眼神眯了下。 “怎么了?”浦式问道。 浅司脚下一点,掠向树冠,站在顶上朝远处看去。 树林之外是大片的荒芜,但隐约能看到高大的白色树影。 “这里是...”他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之前那只鹰飞过时,在心中倏然闪过的那丝如被注视般的感觉。 “小司?小司!”这时候,树下传来了阿飞有些慌乱的喊叫,“小司你去哪了?别吓我啊!” 浅司摇摇头,从树上跃下。 阿飞四下张望的动作一收,手忙脚乱地跑过来,“呜呜,我还以为你撇下我,自己跑了。” 浅司连忙抬手阻止他的靠近。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正用心转身之术侵入苍鹰的精神,借助空中俯瞰来寻找角都二人组的井野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着。 “怎么了,井野?”丁次连忙道。 “好像被发现了。”井野说道:“不过,他们大约再有十分钟就会到这边。” “好,那就先准备起来吧。”卡卡西说道。 他们离开木叶之后,因为料定角都不会放过阿斯玛的赏金,所以一路从换金所方向追踪而来。 当然,他们也是猜对了。 角都跟飞段一个想要夺回阿斯玛的尸体换赏金,一个想着入侵木叶,宣扬邪神教。再加上九尾人柱力,两人艺高人胆大,自负本领,打算直接进攻木叶! 此时,井野忽然有些犹豫,“不过...” 鹿丸问道:“是还发现了其他情况吗?” “嗯...”井野看向众人,语气担忧道:“在我们的另一边,我还发现了晓的人。” “什么?!”卡卡西等人一惊。 “还有晓的人?”鹿丸眉头紧皱,“是情报中已知的么,也是两人搭档?” 井野咬了咬嘴唇,“是宇智波浅司。” “!” 众人愣了下,随即沉默下去。 对于宇智波浅司,场间几人对他并不陌生,卡卡西曾在他手中失利,而有关此人的情报,也与晓组织的其他人一样,都放在了木叶忍者的桌上。 尤其...鹿丸看向低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的井野,他可是十分清楚同伴在想什么啊。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井野的臂膀。 井野一下回神。 “我明白。”她说道。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小时候的那个人可能早就不再是当初的样子,对方加入了晓,如今是敌人,或许也早就将他们忘记了。 井野坚定道:“开始制定计划吧!” 鹿丸这才放心一笑,“好!” 卡卡西虽然不太明白井野的心思,但对宇智波浅司的警惕却是最重的。 他下意识抚了抚左眼。 “我们的目标是角都跟飞段。”鹿丸说道:“虽然不知道宇智波浅司此行的目的,但既然在我们另一侧,不妨先避开。” “我会让帕克,将他们出现在火之国的消息传回村子。”卡卡西说道。 鹿丸点点头,“看来,我们得主动朝前推进了。” …… “啊嘞,二尾人柱力的回收已经完成了啊,角都跟飞段这两个笨蛋,竟然要去袭击木叶?”阿飞脚步停了停,忽然说道。 浅司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他手上的戒指,知道这应该是佩恩给他偷偷‘打电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还是明知故问。 阿飞举了举手上的戒指,“当然是这个啦,这可是只有正式成员才能拥有的能力喔,可以随时跟首领保持联络,怎么样,羡慕了吧?” 浅司对他的显摆视而不见。 “不过角都这两个家伙,还真是胆大啊,竟然要去木叶抓九尾人柱力。”阿飞啧啧有声,“也不知道他们走到哪了。” 说到这里,他忽而懊恼不已,“哎呀,我们刚好跟他们错开了,早知道就留在木叶了,说不定还能跟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将木叶的忍者一网打尽!” “凭你的自制土炸弹?”浅司瞥他一眼。 “你这是瞧不起前辈?”阿飞惊讶道。 “呵呵。” “我不准你这么笑!”阿飞跳脚,“你真讨厌啊啊!” 153.春江水暖鸦先知 第十班跟角都二人组之间的战斗,在鹿丸的计算中爆发。 另一边,赶路中的‘震惊忍界二人组’有些沉默,主要是浅司低着头,全然没有交流的意思。 他在想另一边的战斗,毫无疑问,这是鹿丸针对角都跟飞段的伏击,而有着鸣人的支援,结果也是有惊无险。 可有了阿斯玛的事件在前,浅司忽然有些拿不准,万一呢? 他跟鹿丸等人的交情不深,即便对方身死,他也谈不上伤心与否,最多就是感慨一下,而卡卡西本身也跟命运五五开,有着一半的主角光环,不会有大碍。 坦白说,他担心的是井野,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因为佐井,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亏欠。 山中一族的秘传忍术,在这种级别的正面战斗中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她也没有丁次那么皮实,是最容易死的一个。 浅司有些犹豫。 “怎么了小司,怎么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这时,阿飞开口问道。 “没什么。” “真的吗?”阿飞有些不信。 浅司沉默下去,就算自己现在赶过去,有阿飞在身边,他也不能做什么。别说是暗中出手,恐怕还得帮角都跟飞段杀人。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什么都不做。 可... 脚步停下了。 “嗯?”阿飞看过来,不解道:“怎么了?” “在刚才,我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浅司说道。 “什么?”阿飞一愣,随即连忙朝四下看去,“什么人,在哪?” 他摆出警惕的架势,大喊道:“别藏了,快出来,我们已经发现你了!” “是在你睡觉的时候。”浅司说道。 “啊?”阿飞有些尴尬。 “不是人,是飞过的一只鹰。”浅司说道:“当然,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一只鹰?”阿飞笑了笑,“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这里不是木叶,你不用绷得这么紧。” 说实话,浅司也没什么好主意支开阿飞。 而就在这时,阿飞忽然顿了顿,像是僵住了一样。 “唔,三尾么,我知道了。”阿飞点点头。 浅司心中一动,随即双手结印,“通灵之术!” 嘭! 散开的烟雾里,成群的乌鸦飞走。 “呀-呀!小浅司呦,距离上一次召唤可是有好几年了。哦呦,你长高了啊,也更帅了,像我一样。” 戴着独眼罩的黑红胖乌鸦围着浅司转了一圈,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好久不见般的笑意。 止水与乌鸦缔结了血之契约,并以此开发出了不少忍术,比如鼬使用最多的鸦分身术。 在他遗留的卷轴中,对此通灵之术也有所记载,浅司在根时便已经学习。此刻,他分身乏术,又没有摆脱阿飞的借口,所以只能借助乌鸦了。 “你这是?”阿飞疑惑道。 “这个面具男是什么人?是你在根的新搭档吗?佐井那小子呢?”胖乌鸦落在浅司的肩膀上,“不对,这里不是根啊,你是在外面执行任务?” “鸦先知,你的话还是这么多。”浅司抚了抚额,也不知怎的,好像自己身边的家伙,都有一点话痨。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鸦先知挥了挥翅膀。 “他叫阿飞,是我的新搭档,不过不是在根,而是另一个组织。”浅司说道:“至于佐井...” 鸦先知心领神会,沉默片刻,张开翅膀,如拥抱版般朝浅司的脑袋搂去。 “啊,可怜的孩子。” “你正经点!”浅司连忙偏头躲开。 “小司,你召唤这只胖乌鸦打算做什么?“阿飞问道。 “胖乌鸦?本大人这叫丰满!”还不等浅司回答,鸦先知顿时不悦,直接朝阿飞扑去。 阿飞连忙挥袖闪躲,鸦先知不依不挠,一人一鸟折腾到了一起,灰尘羽毛乱飞。 浅司朝一旁走开,说道:“鸦先知,这次找你是有正事。” “你先等我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小子!”鸦先知气喘吁吁,可动作却麻利。 阿飞抱着头,又跑又跳,来回乱窜,“大笨鸟,我错了!小司,救命啊!” 浅司长长叹了口气。 “漩涡鸣人养着狐狸,你弄了一只胖乌鸦?”浦式不屑道。 “鸦先知,别玩了!”浅司喊道。 “呀-呀,这次先放过你了!”鸦先知摇晃着飞到浅司肩膀上,大口喘气。 它太肥了,刚才那的一番折腾着实有些累。 “你这只肥鸟,有本事再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阿飞一边摘着头上的鸟毛,一边叫嚣。 “嗯?这小崽子!”鸦先知怒了。 浅司赶紧将它按住,“先干正事。” “你让它出来干嘛?”阿飞问道。 “之前是不是错觉,侦察一下就知道了。”浅司面不改色道。 “至于这么认真嘛。”阿飞随口道。 浅司看向肩上的鸦先知,眼眸微深。后者歪了歪头,那只如黑宝石般的独眼滴溜溜转了一圈。 “我明白了。”鸦先知的肥脑袋点了点,随即仰头,翅膀一挥,“去!” 原本在森林上空盘桓的鸦群,登时呼啸着四散而去。 而鸦先知肥大的翅膀一下裹住全身,就这么窝在了浅司的肩膀上。 阿飞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浅司先开口岔开话题,“刚才你说三尾?” “啊,是情报人员发现了三尾的踪迹,首领让我们去跟迪达拉汇合。”阿飞边拍打着身上边说,“另外,还有大蛇丸的线索。” 晓一直在搜集尾兽的消息,而三尾已经没有了人柱力,一直是野生状态,现在也是好不容易才得知了它的下落。 至于迪达拉,没有了搭档之后,一直是一个人在行动。 “大蛇丸最近有些活跃啊。”阿飞托着下巴道:“以前想得到他一点消息都难,现在关于这家伙的线索却多了起来。” “会不会是陷阱?”浅司说道。 “有可能,毕竟他是那么狡猾的一个人。”阿飞摊了摊手,“不过,既然是首领的命令,我们总得过去看看吧?” “可你之前不是说,要在这边接应一下角都跟飞段吗?” “来不及了,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阿飞叹了口气,“只能说不凑巧了。” “好。”浅司点点头。 “那我们是等它们回来,还是?”阿飞看了眼浅司肩膀上的胖乌鸦。 “不必,我们走。” 154.林雾 三两只乌鸦落在高大的枯树上,神态轻松地啄着羽毛,黑漆漆的眼珠锐利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战斗。 鹿丸的谋划和计算能力,在这一场战斗中展现地淋漓尽致。 通灵的乌鸦充当了浅司的眼睛,让已经远离此处的他得以分神俯瞰着全局,虽然能做的有限。 其中,小胖子丁次惨遭角都蹂躏,不过这家伙的确皮实的狠,挨了一顿暴打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也由此可见佩恩的厉害,要知道在后来,丁次父子俩可都被佩恩三拳两脚打的吐血。 另外,则是井野。 她的秘术更多的体现在套取情报和偷袭上,面对角都跟飞段这种实力超出她太多的对手,她的能力颇是不够看。 通过乌鸦的眼睛,浅司看到了耍刀时鬼哭狼嚎的飞段,也看到了井野被地怨虞的触手在地上拖了几十米,然后被角都一把掐住喉咙。 角都的绿豆眼里泛着阴狠的寒光,一手掐着井野,一手掐着丁次,品味着两人的痛苦,奚落着不远处的鹿丸。 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浅司,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哪怕井野很可能在下一刻香消玉殒。 阿飞甩着胳膊走路,大摇大摆,偶尔会发出个意味莫名的唿哨,或是突然朝树上踹一脚,完全闲不住。 胖乌鸦如同睡着了,其实是在跟其他没有智慧的乌鸦产生心灵联系,方便忍术随时输送。 另一边,终究还是有惊无险,鹿丸使用水遁卷轴,然后借助角都地怨虞的雷遁,利用水的导电击中角都本体,将井野跟丁次救下。 后续的战斗则跟浅司记忆中的差不多--鹿丸激怒飞段后,以影子模仿术将其引开。然后卡卡西单挑角都,被捶了个半死,千钧一发间,飞段隔空捅了角都一刀。 之后,角都地怨虞合体,打算彻底杀死卡卡西等人,及时雨呐噜多终于赶到,一发螺旋手里剑将角都湮灭。 “对于曾经跟初代火影交过手的你来说,我们只是被你瞧不起的后辈,但对我们而言,你也不过是个被时代淘汰了的老家伙罢了。这个时代,终究是属于不断前进的年轻人的。” 角都最后一个心脏,被卡卡西以雷切补刀,雷电闪烁着,因苦战而有些狼狈的身影,在此刻竟有些高大。 倒不是卡卡西有多强,而是他所传承的意志。 乌鸦抬起爪子蹭了蹭脑袋,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大和等人扶起有些力竭的鸣人,踏上回村的路,卡卡西在了结角都之后,忽而自深坑中抬头,仿佛间与树上的乌鸦有了视线的接触。 “呀-呀!”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黑羽打着旋飘落。 “是错觉么?”卡卡西眼神凝了凝,随即松了口气,朝大和等人追去。 …… 胖乌鸦打着哈欠醒来,那一只小眼睛跟浅司有了对视,滴溜溜转了转,狡黠之中,还带着些‘我已经把你看穿了’的笑意。 浅司微微抬了抬下巴。 “你成长了啊,小浅司。”鸦先知小嘴叭叭的。 “你还是回去吧。”浅司一把将它抓在手里,怕这肥鸟多说话。 “喂喂,本大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这就卸磨杀驴?”鸦先知尖叫不已。 阿飞掏了掏耳朵,“刚刚才安静了一会儿,这胖鸟又开始吵了,要不要把它烤了?” “呀-呀!你说什么?”胖乌鸦拍着翅膀,大吼道:“戴着面具的猥琐男,本大人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浅司摇摇头,解除了通灵。 嘭!尚且不忿的鸦先知憋屈地在白烟中消失。 “你什么时候有的通灵兽?”阿飞问道。 “很久以前,在根的时候。”浅司说道。 他对通灵术并没有多么上心,只是顺手缔结罢了。虽然胖乌鸦会说话,但他也没有将心思对其诉说的意思,哪怕彼此之间的关系应该要和睦亲近。 与人都不会诉说,更何况非人。 “这家伙真是个话痨。”阿飞说道。 浅司看了他一眼,眼神不言而喻。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飞不高兴了。 “没什么。” “不对,你给我说明白!” “下次吧。” “啊嘞?” …… 几天后,傍晚。 “情报中,大蛇丸的秘密基地就在前边。”阿飞说道。 本来是要跟迪达拉汇合的,只不过这家伙有事情耽误了,所以他们就先过来了。 森林里,飘散着淡淡的雾气,能见度有些低。 浅司站在树上,看着远处好似石塔般的建筑。 “这么明显,不太像。”他说道。 “这是被我们找到了,你才觉得明显,要是没找到的话,谁能想到这荒郊野岭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阿飞不在意道。 浅司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这时,他忽然听到咕噜噜的一声响。 “嗯?”浅司愣了下。 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饿了。” 他们之前一直赶路,而现在哪怕太阳落山,可也没到往常的饭点,其实浅司也有些饿了。 “吃兵粮丸吧。” “啊?谁要吃这种东西啊。”阿飞一扬头,哼了声。 浅司捻了捻手里灰不溜秋的兵粮丸,犹豫片刻,也没吃。 “你还有面饼吗?”阿飞问道。 “没有了。”浅司摇头,然后道:“大蛇丸的基地里,说不定有吃的,走吧。” 阿飞‘嘁’了声,但还是跟了上去。 …… 随着接近石塔般的建筑,雾气也越来越重。 浅司在林边止步。 “怎么了?”阿飞下意识道。 “这雾有古怪。”浅司朝后退了退。 “有毒?”阿飞赶紧往后退。 这时,嗖! 手里剑破空而来,浅司脚下微动,轻易躲开。 蓝色的身影从一旁闪过,手臂骤然伸长,就像柔软的橡胶。 浅司略一侧身,手自袖中伸出,苦无直接斩下。 可这手臂上就像有一层滑溜的粘液,苦无落上去就没了力道,甚至方向都出现了偏差。 “嗯?”浅司有些意外,躲过手臂的偷袭后,朝苦无上看了眼。 的确是淡淡的粘性液体,像蜗牛的粘液,也像鼻涕。 嗖!手臂又从一旁抓来。 浅司脚下一点,人朝后跃,同时甩出苦无,起爆符的火星在茫茫雾气中显得明灭不定。 轰! 起爆符在树上爆炸,火光照亮了雾气沉沉的此间。 就在这时,浅司忽然看向阿飞,“小心!” 155.好与坏 阿飞本来正在雾中乱窜,身后却不知何时跟上了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直到被起爆符的火光照到。 他对此好像没有丝毫察觉,此时听到浅司的提醒还呆了呆。 “纳尼?” 唰!身后的黑影速度奇快,直接朝他撞来,却在下一刻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嗯?”随着疑惑之声,黑影骤然停下脚步。 这是个体格魁梧的壮汉,面相藏恶,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像是街头卖艺的漂泊之人。 但从他刚才出手,明显能看出这人体术造诣很高,而且那种每一步都像是瞬身的极速,无疑更值得重视。 “擅长体术,且能维持那种速度,身体强度也不容小觑。”浅司眉头微皱,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大蛇丸手下有这号人吗? 这时,阿飞扭了扭身子,三步两步地跑到浅司身边。 “吓死我了,这家伙好可怕啊。”他心有余悸道。 浅司看他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阿飞拍了拍胸脯,如同解释一般道:“我保命可是很有一套的。” “嘿嘿!”雾中,那怪人低笑一声,身形一动,却是眨眼消失。 “小心!”阿飞赶紧提醒。 但破空声在下一刻自两人上方出现,风压骤现,四周雾气都因此稀薄几分。 浅司猛一折身,仰头就是一口凤仙火喷出。 怪人握成双拳砸落,势不可挡,火团尽皆碰撞崩散。 轰! 撞击之下,沙尘飞溅,大坑中,怪人朝四下看去。 “力量很强,速度极快。”树后,浅司静静站在那里。 忽然,他朝一侧偏了偏头,耳畔犹如风刮,橡胶般的蓝色手臂一拳将树干打碎。 浅司眼底一沉,手起刀落。 “啊!”附近某处顿时传出一声惨叫,原本延伸的蓝色手臂自断处倏然回缩。 “那是什么查克拉?”暗处,负责感知警戒的忍者脸色一变。 “麟儿?”旁边,带着防毒面罩的瘦高忍者连忙询问示意。 “交给牛头吧!”麟儿咬了咬牙,挥手时,树上无数蝙蝠皆是飞了出去。 “好多蝙蝠!”阿飞一边大喊着,一边扔出手里的起爆符炸弹。 轰然的爆炸中,浓雾里俱是照亮的火光,不过因为弥漫的硝烟,这雾竟是更大了。 浅司手持剑刃而立,对面,则是名为牛头的魁梧身影。 “死!”牛头双拳一碰,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极速冲来,下一秒便出现在眼前。 浅司抬剑招架。 牛头不屑冷笑,下一刻便一拳砸在浅司身上。 但预想当中剑断人亡或是直接被打飞的场景并未发生,反而是他这拳头好像被黏住了一般。 牛头一怔,紧接着,眼前的身影便呼的一声化作汹涌流火,直接朝他身上蔓延而来。 “可恶!”牛头连忙抬手拍打。 也就是这时,身后一道黑影无声而来,手中孔雀蓝色的剑刃幽光浮动,宛若掠水惊鸿。 “嗡!”突兀的音波掀起层层气浪,浅司猝不及防之下,一剑刺偏。 牛头闷哼一声,身形一动便跃到树上,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眼中满是惊骇。 “牛头,撤!”麟儿借助蝙蝠传讯。 牛头收回目光,快速离去。 浅司有些难受地捂了捂耳朵,只不过音波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而许是因为气浪翻涌的缘故,四下的雾气也飘散变淡了。 他晃了晃头,低咳几声,手中的剑刃散去。 阿飞从一旁跑来,“小司你没事吧?” “还好。” 话是这么说,可刚才那种突然的音波,还是让人阵阵犯恶心。 “他们是大蛇丸的手下?”阿飞说道:“想不到他手底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应该有四个人。”浅司说道:“刚才的大块头、能延长水化身体的人、控制蝙蝠感知并利用音波的人,再就是制造出这片雾气的家伙。” “听说大蛇丸建了个音忍村,这些人应该就是了。”阿飞说道。 “先过去看看吧。”浅司说着,抬脚朝那边的石塔走去。 …… 从外面看像是石塔,可进去里面,才发现这更像是牢房。 一层层的铁栅栏,一个个如方格般的石砌房间,无比脏乱。灯光很暗,却足够看清地上那一具具尸体,再就是随处可见的血污。 “这是什么啊?”阿飞嫌弃地踮着脚走路,“又臭又恶心。” “养蛊。”浅司自语一声。 “什么?”阿飞一怔,有些不解。 浅司看着几层高的石塔,以及墙上涂抹的血迹和古怪的符咒,开口道:“将抓来实验的人关在这里,通过不断的厮杀来选出最强的手下带走,其余的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阿飞指着地上堆积的尸体,像是吓到了。 血还没有流干,很明显这些人死的时间并不长。 “走吧。”浅司转身。 “哎等等我。”阿飞一刻也不想多待。 “大蛇丸真坏啊。”他恨恨道。 浅司没说话。 大蛇丸为了自己的实验,漠视生命,当然是坏。可你带土与他相比,似乎也不逞多让。 好与坏泾渭分明,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即便最后觉悟,幡然悔改,也无法磨灭曾经做过的事情。 不过,如果最后得到了大家的原谅,那就是正义的一方,是‘好’。 当然,这些跟浅司并没有太大瓜葛,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别人喧闹,与他无关。 …… 在浅司二人离开后不久,又有一行人赶到。 “大家小心一点。”卡卡西沉声道。 “是!”雏田、牙、志乃应声。 之前通过暗部传来的有关大蛇丸秘密基地的情报,纲手派他们前来一探究竟。而三人是夕日红带领的第八班,只不过现在因为夕日红有孕在身,所以此次作为情报侦察组,暂时由卡卡西带队。 “好多尸体。”雏田脸色一白。 “刚才我们来时发现外面有战斗的痕迹,会不会是他们造成的?”牙说道。 “不,这些人死了有些时候了,可刚才看到的痕迹还是新的。”卡卡西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牙问道。 “嗯。”卡卡西点点头。 “那看样子,应该是大蛇丸的敌人吧。”牙笑了笑。 卡卡西却没这么乐观,他想着之前观察过的战斗痕迹,心下有些凝重。 156.我们背对背拥抱 次日。 没有美味的食物,没带够干粮的浅司两人还是用兵粮丸充饥。 大清早起来,阿飞就接到了佩恩的‘电话’。 “什么?角都跟飞段死了?”他愣了半晌。 浅司擦了擦手里的野果子,细嚼慢咽。 “小司,你听到了么,角都他们...” “刚刚已经听你说了。” “这怎么可能啊,他们两个可是‘不死二人组’啊,怎么会...”阿飞仿佛是有些不能接受。 “如果是木叶忍者的话,就并非不可能了。”浅司说道:“他们两个自信心膨胀去袭击木叶,当然是白白送死。” “说的也是。”阿飞托着下巴,“不过,他们怎么说也算是同伴,你好冷淡啊,小司。” 浅司没说话。 “你哪来的果子?”阿飞并不伤心,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 “摘的。” “还有吗?”阿飞连忙道。 浅司将另一个果子丢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阿飞傻笑着。 “首领有什么其他的交代吗?”浅司随口道。 阿飞一边背对着吃果子,一边道:“没有,就是让我们小心一点,木叶那些家伙,的确不容易对付。” “嗯。”浅司点头。 阿飞几口将果子吃完,擦了擦手,“既然大蛇丸的基地扑了个空,那我们就先改道去抓三尾吧。” “不等迪达拉了么?”浅司说道:“三尾没有人柱力,无疑会更为狂暴,就凭我们两个...” “不要妄自菲薄啊,小司,这前辈可就得说你几句了。”阿飞老气横秋道:“年轻人就得往前冲啊,你看看那个九尾人柱力,总是咋咋呼呼的,那才是青春啊!” 浅司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阿飞一拍手,朝前指去,大声道:“向前,向前!” 浅司揉了揉眉心。 …… 在森林中穿行时,浅司在想着如果真遇上三尾,要怎么捕获。 他对此完全没有经验,拼全力打生打死不难,可恰到分寸地抓一只尾兽,他没这个经历。 “咦,这是什么?”阿飞忽然开口。 浅司看了过去,阿飞手里捏着殷红色的晶状颗粒物。 “附近好像有不少。”阿飞朝四下指了指。 的确,不论是树上还是地上,都有这种殷红色的晶状物,似乎是从空气中飘来的? “小司,你快看那边!”阿飞猛地在树上止步,指向远处。 其实在他提醒之前,浅司就已经看到了。 那是豁然而起的巨大棱柱晶体,殷红色的镜面迅速扩张,地面跟草木皆被推开,继而这些水晶连在一处,形成了拱形的巨大屏障,粗略看范围有将近一公里。 “这是什么?”阿飞惊讶道。 “结界。”浅司平静道。 他心里已经想到了,这应该就是红莲的晶遁。 “结界?”阿飞疑惑道:“什么人弄出来的,大蛇丸的手下吗?” “你问我?”浅司看他一眼,“你才是情报人员。” 阿飞挠了挠头,“这我以前也没见过啊,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要节外生枝。”浅司说道:“抓捕三尾要紧。” “难道你不好奇吗?”阿飞问道。 “不好奇。”浅司抬脚便走。 “无趣。”阿飞哼了声,看了眼红莲的‘翠晶迷宫’后,朝浅司追去。 对于这种血继限界,他根本瞧不上,或者说,是瞧不上大蛇丸的那些破烂玩意儿。 …… 夜幕渐渐降临。 “唉,还是没有找到三尾啊。”阿飞颓然道。 “情报中,没有确切的位置吗?”浅司用干柴拨弄着火堆里的地瓜。 “只有大致的范围,是感知到了令人压抑的查克拉。”阿飞摊了摊手,“可这片森林这么大,根本没有头绪啊。” 浅司默默想着,没错,附近森林连绵不断,如原始森林一般遮蔽了视线,别说是找某样东西,就是走久了都容易迷路。 而恰好,他对三尾是最没有印象的,所以身为先知,在这里暂时也无用了。 “早知道在白天的时候,直接跟着那些木叶的忍者了。”阿飞说道。 “跟着他们?” “他们出现在这,应该也是为了三尾来的吧。”阿飞理所当然道。 “也可能是为了大蛇丸。”浅司将烤好的地瓜拨弄出来,“可以吃了。” “喔,都等不及了。”阿飞噌的一下就跳了过来,一把抓起一个,“啊,好烫!” 看着他两手抛来抛去,不断跳脚的样子,浅司不由一笑,眼睛半眯着,看着火星暗红的火堆。 “你不吃在等什么呢?”阿飞问道。 “等它凉。” “笨蛋,烤地瓜就是要趁热才好吃啊。”阿飞背对着坐在那,含糊地吃着,“唔,味道还真不错呀,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手艺。” “喜欢就多吃点。”浅司说道。 “这...那我就不客气啦!”阿飞傻笑一声。 浅司手撑着下巴,往火堆里添了添柴火。 “你是不是在想白天木叶的那帮人?”阿飞问道。 “没有,在想迪达拉什么时候来。” “那个喜欢叫嚣的爆炸小子?有没有他都一样。”阿飞在提起迪达拉的时候,语气很是不在乎。 “多个人多份力量。”浅司随口附和。 “也对,说不定木叶的那些家伙也在打三尾的主意。”阿飞慎重道:“到时候可以让爆炸小子打头阵。” “角都已经死了,迪达拉要是再缺胳膊断腿,可就没人能给他接上了。”浅司说道。 阿飞顿时大笑,“想不到你也会吐槽别人。” 但马上他就语气慌张道:“话说如果那个卡卡西也来了,到时候也给我们这么一下怎么办?” 浅司抬了抬眼,“以你的能力,会担心吗?” “嗯?”阿飞歪了歪头。 “我记得之前你被偷袭,也安然无恙。”浅司神情不变。 “啊,竟然被你发现了嘛。”阿飞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声音,神秘道:“那可是我的绝招,别人都不知道,你可要替我保密呦。” “好。” “小司,你人真好。”阿飞笑道。 “我们是搭档嘛。”浅司也是一笑。 …… 第二天,巨大的轰鸣自林中某处传来,冲天的水浪犹如瀑布砸落,震耳欲聋,掀起的湖水如海潮般汹涌。 正在赶路的浅司跟阿飞自是察觉到了,站在树顶,看到了远处弥漫开的大雾。 157.烤鱼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水汽弥漫,如瀑布倒挂般的水浪翻涌不休。 最令人心悸的,是伴随着水雾弥漫开的狂暴查克拉,躁动而沉闷,让人感到阵阵如实质般的压力。 “那就是三尾吗?”阿飞惊叹道:“古怪湖泊里的大乌龟,果然,其实我们已经很接近了。” “嗯。”浅司点点头。 哪怕相隔还有些距离,却依旧能清晰感知到那股让人压力十足的查克拉,这种程度的波动,恐怕也只有尾兽能够做到了。 “唉,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啊。”阿飞垂头丧气道。 “木叶向来谋定而后动,眼下这种失控的场面,不像是要封印三尾,更像是没有准备。”浅司说道。 “咦,说的也有点道理。”阿飞挠了挠下巴,“不过‘谋定后动’?那个鸣人也是吗?” 浅司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打算抬杠。 阿飞见他神情,顿时低咳一声,“那按照你的了解,木叶的人是在做什么?”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浅司说道。 “啊嘞?”阿飞疑惑道:“昨天你不是还说不好奇吗?” “笨蛋,现在三尾不是都出现了么。”浅司现在真觉得这家伙又开始了,开始找茬抬杠了。 “好吧好吧。”阿飞抻了个懒腰。 …… 沉沉的雾霭之中飘散着水滴,像是逐渐积雨的云,浅司伸手虚抓了一把,捻了捻手指,又抬头看了看天上,若有所思。 “怎么了?”阿飞问道。 “没什么。” 两人站在距离湖泊几十米外的树上,看向在湖面上交战的双方。 “小司,你别这么挺着啊,快趴下点。”阿飞拽了浅司一把,自己蹲了下去。 事实上,即便是这种距离,交战的彼此也不会分神来感知四下的,那样无疑会给对手机会。 此时,湖面上浮起了一只巨大的龟类生物,背部是如龟甲般的厚重角质物,带着尖锐的凸起,上面还有水藻青苔,犹如磐石。 让人感到压抑的查克拉波动,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三尾矶抚! 而此刻的湖面上,除了这个大家伙之外,还有一艘飘摇的小船,也正是船上的人引起了三尾的暴走。 另外,还有在湖面上交手的几人,忍术不断碰撞,只不过跟三尾所造成的影响比起来,倒是很容易让人忽略了。 “还真是只大乌龟啊。”阿飞撸了撸袖子,“这就去干掉它吧,小司?” “那边还有人在。”浅司说道。 “嗯?”阿飞手搭凉棚,仔细看了看,“是有一条船,上面的人...等等,那是三尾人柱力?” 阿飞大惊失色,“水影矢仓还活着?” 这副姿态当然是他装出来的,矢仓可是他的老傀儡了,死没死他当然门儿清。 “是相似的人。”浅司感知着从那个孩子身上散发出的奇异波动,语气微沉,“他能够跟三尾产生某种联系,是有人想用他来控制三尾。” “是打算制造人柱力吗?”阿飞惊讶道:“谁这么聪明?” “兜?”浅司看清了船上的另一道身影。 与此同时,水面骤然炸开,层层叠叠的殷红色晶体朝三尾聚集而去。 “唔,我明白了。”阿飞捶了下掌心,“是之前见过的那种遁术,他们是想用这种方法强行禁锢三尾啊。” 说着,他看向浅司,跃跃欲试道:“怎么样,要阻止吗?” “不必。”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三尾带走?”阿飞问道。 “那可是尾兽。”浅司说道。 “但还有木叶的...”阿飞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低沉的闷吼打断。 下一刻,原本困住三尾的水晶壁便寸寸裂开,随之崩散。 狂风汹涌,水浪漫卷,湖泊上交手的众人皆是被卷入湖中。 “咦,九尾人柱力?”阿飞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被淋成落汤鸡的鸣人。 湖面上起了漩涡,层层波纹开始扩散。 浅司眉头皱了下,“退!” “啊?这么远还退?”阿飞话是这么说,可脚下却一点不慢。 轰! 湖面上陡然炸起一道冲天的水柱,掀起几十米高的水浪,直接朝四下拍落。 就像是突然的一场暴雨,只听见巨大的落水声和拍打枝叶的声响,除此之外,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 远处,浅司掸了掸溅到身上的点点水渍。 阿飞晃了晃头,头发湿漉漉的。 “洗了个澡啊。”他傻呵呵的。 浅司不由白了他一眼。 “这一下三尾是跑啦。”阿飞说道:“不过总算是确定了它的位置。” 但马上,他就叹气道:“可怎么抓它啊?” “那些家伙应该比你还急。”浅司说道:“我们只需盯着,等他们打头阵。” “没错,到时候我们再杀出去,劈里啪啦,连着九尾一块收拾了!”阿飞摩拳擦掌,嘴里呼嚯有声。 “保持这股干劲和精力。”浅司冲他略一颔首,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阿飞连忙道。 “抓鱼。” “我肚子也饿了,等等我!” …… 三尾的暴走不是全无好处,起码炸晕了不少鱼。 在没有佐料的当下,烤鱼是一门技术活,不能硬来。 先刮了刮鱼鳞,然后掏空内脏,在鱼身上划几下,洗干净穿在树枝上,在火堆上不断翻滚,等鱼皮翻卷,滴下油来。 这很看重对火候的把握,以及耐心。 浅司拍了拍阿飞的肩膀,将重任交给了他。 “为什么要我来?”阿飞不满道:“以前我不都是负责吃吗?” “所以这一次你要学会成长。”浅司随口道。 “占我便宜?” “糊了,翻面!” 阿飞连忙转了转手里的树枝。 “还有那条。”浅司努了努下巴。 阿飞双手并用,坐在那,盯着火堆,如临大敌。 “我在烤鱼,你坐在那当大爷?”他语气不善道。 “你看我坐在这,几分像你从前?”浅司说道。 阿飞顿时一噎,“我我我...” “你要有耐心,我在锻炼你。” “锻炼我?” “我们是搭档,当然要取长补短。”浅司煞有其事道:“我这是让你变强,是为你好。” 阿飞恍惚了一下,“为我好?” “是啊,不然怎么捕获三尾?” “纳尼?” “别愣着,翻面。” “噢,好!” 158.封印班 就这样仿佛拉扯般等待了两天之后。 “好无聊啊。”阿飞坐在树上,小腿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浅司盘膝坐在岩石上,闭目养神。 “你是在犹豫怎么处理那只尾兽么?”浦式说道:“我可以帮你掌握它的力量,就像那个漩涡鸣人一样。” 大筒木当然有吸收尾兽力量的方法,但浅司并不会完全信任浦式。况且,即便自己吸收了三尾的力量又能怎样? 只是一只三尾的话,还是太弱了,而且还是借用的力量,并不完全属于自己。 “咦,好像有情况。”阿飞忽然说道。 浅司没有反应。 “喂,小司,真的有情况!”阿飞站了起来,挥着手里的单筒望远镜。 下一刻,浅司瞬身站到他身边。 “你看那里。”阿飞朝湖泊方向指了指。 他们离得并不远,而且还特意挑了个方便观察的位置,就在临近悬崖的地方,而阿飞和单筒望远镜担任了侦察的工作。 其实用浅司的乌鸦会更好一些,但阿飞嫌弃那只胖乌鸦吵闹,再就是这森林里目前还没有见到一只乌鸦,如果突然出现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此时,顺着阿飞指着的方向看去,依稀能看到湖边有几道身影在忙活什么,很快就是一个如同发光的网般的东西,漂浮在几人的半空。 “那好像是结界啊。”阿飞感叹道:“难道木叶的这些人,也是想要封印三尾嘛。” 浅司接过望远镜。 井野、小樱、静音、雏田。她们四个人正在维持一个结界的雏形,慢慢朝湖中走去。 “的确是结界。”浅司说道。 “要过去打断吗?”阿飞说道:“只不过都是女生啊,好像有些下不去手呢。” 浅司脚下一踏,人便出现在悬崖边上。 “哎,你别急啊。”阿飞赶紧跟了上去。 雾淡了很多,天空中阴云密布,显然是快要下雨了。 有些凛冽的风吹动衣摆,浅司静静站在那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时,他感觉衣服被人往下拽了拽。 低头一看,阿飞这小子已经匍匐在了地上,正小心又急切地拽着他的衣袍。 “快趴下,注意隐蔽!”阿飞低声道。 浅司嘴角动了动,蹲了下去,“现在敌人还没有全部出现,不宜主动出击。” “这样么。”阿飞点点头,轻笑道:“果然你的风格,跟组织里的其他人很不一样啊。” “什么?” “他们喜欢主动出击,直接将一切碾碎。”阿飞挥了挥拳头,然后道:“但我们是靠智慧的。” “他们自负实力,横推一切,镇压忍界。”浅司敷衍一句。 “唔,这个形容,很让人羡慕啊。”阿飞摸了摸下巴,“听起来很强大的样子。” “是啊,所以死的很快。”浅司淡淡道。 “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话。”阿飞哼了声。 …… 战斗爆发在湖泊的各处,至于结界封印班这边暂时还风平浪静。 小樱四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湖中,然后网状的发光结界上浮现出一个‘缚’字。 “要开始了,咦,那里怎么还有个人?他过去了!”阿飞惊讶道。 一个褐色长发的男子从湖边的石头后跳出来,踩着水面快速朝小樱等人冲去。 “不得了了,这一下要前功尽弃了吧。”阿飞一副看好戏的语气。 下一刻,水中窜出绿色青春紧身衣的瓜皮头,一脚将这男子踹飞。 “木叶烈风!”小李大喝一声,激起水浪。 “哦呦,这小子...”阿飞趴在地上,用手指敲了敲面具,似是词穷,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挺有活力的。” “噢对对,是这样。”阿飞说道:“这种青春,真令人羡慕啊。” 湖中的封印还在继续,只不过在结界完成之前,湖面忽然涌动,三尾掀起风浪,从水中跃出。 “乌龟也会跳?”阿飞震惊道。 浅司却是看向林中某处,遥遥可见一道蓝色的查克拉光柱,而他记得几天前,那个像矢仓的小孩子就曾激发过这种能力。 三尾暴走的同时,红莲偷袭而来,木叶诸人陷入苦战。 “如果这时候爆炸小子在就好了。”阿飞说道:“在天上biubiu地扔炸弹,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确定留下的记号,能让他跟来吗?”浅司问道。 这都几天了,迪达拉连个影都没看到,那家伙可是骑大鸟飞的啊。 “这个...应该可以吧。”阿飞语气有些发虚,随即一挥手,“不管他了,我们两个也可以啊。” “再等等。” “等什么?” “机会。” …… 机会不会凭空出现,而是需要人来创造。 大蛇丸托付兜利用能使用晶遁的红莲,以及可以跟三尾产生共鸣的幽鬼丸,对三尾实施捕获。 只不过在此期间,幽鬼丸与红莲产生羁绊,二人不再是没有感情的工具,而是找到了归宿之人,因此兜的谋划落空。 与此同时,以鸣人为首的木叶诸人则开始保护幽鬼丸,与兜的一众手下交手,并且尝试封印三尾。 但很可惜,木叶的下忍虽强,眼下却还没有对付三尾的能力,尤其还在对三尾有利的地形。 水遁咆哮,结界破碎,众人被暴走的三尾重创,彼此搀扶着退去。 浅司看着先前那个褐色头发的男人跟红莲争执着什么,红莲挡在幽鬼丸的眼前,与赶到的鸣人被三尾吞入腹中。 之后,三尾一个跃身沉入海底,而褐色头发的男人也解除了伪装。 “那个家伙,好像是大蛇丸的手下?”阿飞思索道。 “兜。”浅司点头道。 “九尾人柱力竟然被三尾吃掉了。”阿飞有些慌张,“这可怎么办?” “先行动吧。”浅司说道。 “呦,是打算去救你的小女友吗?”阿飞两根食指点了点,促狭道。 浅司已经跃下了悬崖,目标当然是兜。 “喂,你这小子。”阿飞原地跺脚,低头看了眼这么高的悬崖,顿时捂了捂眼睛。 “好吧,虽然很高...”他朝后退了几步,双手攥紧,猛地冲出。 然后, “哎哎哎!”他大叫着在悬崖边停住。 “呼。”阿飞握拳给自己打气,“阿飞,你可以的...” “你这个笨蛋!”背后,风声呼啸,然后他就被抓住衣领,整个飞离悬崖。 “啊啊啊!” 159.在正式抓捕之前 阿飞惊叫连连,吓得手舞足蹈。 “混蛋,别再乱动了,信不信我松手?”迪达拉怒声道。 阿飞马上老老实实。 白色的黏土大鸟在空中倏然飞过,迪达拉哼了声,一把将阿飞拽了上去。 “爆炸小子,你可吓死我了。”阿飞一屁股坐在鸟背上。 “我看你真是找死!”迪达拉眼神一沉,掌心里的舌头乱舔。 阿飞决定暂避锋芒。 “那个家伙呢?”迪达拉问道。 “谁?” “当然是宇智波的小子!” 阿飞一怔,随即一下跳起,大惊失色,“坏了,小司不见了!” “什么?”迪达拉怒道:“他不是你的搭档么,你们不是在一起嘛,你这笨蛋到底在做什么?” “等等,他之前跳崖了。”阿飞仿佛刚刚想起,连忙道:“他去找大蛇丸的手下了。” “大蛇丸?”迪达拉疑惑道:“他也来了?” “应该没有吧。”阿飞不确定道。 “应该?” “嗯...”阿飞语气飘忽,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三尾呢?”迪达拉问道。 “这个,好像就在脚下的湖泊里。”阿飞思忖道。 “好像?”迪达拉眼角跳了跳。 阿飞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说道:“你先找个地方下去,我跟你慢慢说。” 说着,他还有些后怕地往地面看了眼,小心地顺着气。 迪达拉冷哼一声,粘土大鸟朝林中飞去。 …… 另一边。 树林中,正撕掉伪装,打算离开的兜忽而顿住。 他低了低头,镜片微微反射寒光,慢慢转过身来。 “宇智波浅司?!”兜心底一惊,脸上的惊诧一闪而过,借着扶眼镜的动作很好地掩饰下去。 他为什么会在这?是为了三尾吗?只有他一个人么? 兜心中捉摸不定,眼睛闪了闪,露出微笑,“原来是浅司啊,好久不见了。” “才几天。”浅司说道。 “对我们来说,一天都是很久。”兜说道。 “因为活着是煎熬么?”浅司平静道。 兜笑了笑,未置可否,“怎么,你也是为了三尾来的?” “对。” “你是怎么知道三尾位置的?”兜问道。 “晓的情报你应该明白。” “恐怕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吧。”兜冷笑一声。 浅司想了想,问道:“大蛇丸要尾兽做什么?他应该不会觊觎这种力量才对。”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兜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打了个手势,手中滑出一把手术刀。 浅司像是什么都未察觉到,“我们是老朋友了,就当闲聊。” “朋友?”兜愣了下,随即大笑,“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还是说加入晓之后,你脸皮也变厚了?” 浅司脸上看不出喜怒,“难道我说错了吗?” 兜静静地看着他,沉默半晌,“因为大蛇丸大人的身体。” 浅司思索片刻,“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所以需要转生?” “没错,但晓的追杀,包括上一次被你们发现,让他很难放下心去。”兜说道:“而你们在捕捉尾兽,因此他想给你们制造一些麻烦,让你们腾不出力气来对付他。” “果然是这样。”浅司点点头,然后道:“那你就不怕告诉我这些,我反而对他更上心?” “你会吗?”兜问道。 “为什么不会?”浅司反问道:“他所选择的容器,应该是佐助吧。” 兜笑了笑,“我觉得你不会。” 浅司默然片刻,在想要不要抓住他,然后逼问出大蛇丸的下落。 现在大蛇丸正是虚弱的时候,这是自己的机会,不仅能拿到戒指,还能夺取佐助。 “杀意?”兜脸色冷了冷。 浅司眼皮抬了抬。 嗖! 兜一把甩出手术刀,然后转身就跑。 浅司偏头躲过,然后不等他下一步有所动作,从四下便跳出几人,围了上来。 白头发的矮个子,手腕上捆绑着火药筒;带着防毒面具的瘦高个;浑身布满粘液的蓝色软体人。 无一例外,现在他们身上都有如火焰烙印般的咒印,邪恶的查克拉气机被人清晰感知。 “竟然是晓的人啊。”矮个子咧嘴一笑,抬起手,“去死吧!” 火焰闪烁,几颗弹丸带着火星射出。 面具男开始喷出毒雾。 软体人双臂延长,直接捆绑而来。 浅司瞬身暴起,一刀一个。 …… “小司这家伙到底去哪了?”阿飞靠在树上,手指缠着根草。 “说不定是被三尾吓跑了。”迪达拉哼了声。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缺胳膊少腿的某人。”阿飞低笑道。 迪达拉一怒,“你说什么?” “生气了?”阿飞朝树后躲了躲。 迪达拉捏了捏手腕。 “咦?”阿飞忽然朝一旁看去。 浅司平静走来。 “你干嘛去了?”迪达拉当先问道。 “是你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浅司看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迪达拉不悦道。 “哎呀,要吵起来了。”阿飞左看看右看看。 迪达拉冷冷地看着浅司,杀气逸散。 浅司同样看着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阿飞跳出来,“那个,我觉得还是三尾更要紧一些?” “现在还不是抓捕三尾最好时机。”浅司说道。 “怎么,你想帮木叶的那些人?”迪达拉冷笑道。 浅司瞥了他一眼,“这次木叶来的人很多,除了那个卡卡西跟鸣人,还有其他新生代和医疗忍者。” “所以呢?”迪达拉很是不屑,“区区下忍...” 浅司懒得理他。 “嗯?”这种无视让迪达拉很不爽。 阿飞连忙道:“你的胳膊是卡卡西跟九尾人柱力弄断的。” 迪达拉怔了下,脸色有些难看。 “角都跟飞段也是死在卡卡西跟鸣人手中。”阿飞又道。 迪达拉脸色已经阴沉下去。 阿飞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嗯...这次还有木叶新生代的侦察班、封印班、医疗忍者还有支援的忍者,其中还有一个会木遁的上忍...” 迪达拉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或者说,是坐在那里的家伙,对自己的嘲讽。 光是卡卡西跟鸣人就差点杀了自己,更何况现在还多了这么多人配合。自己跟角都他们,不正是败在被自己不屑的所谓下忍手中么。 “你这家伙!”迪达拉一阵咬牙切齿。 “还是把力气,留给三尾折腾吧。”浅司朝他微微一笑。 160.捕获 小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枝叶间噼啪作响。 木叶诸人在湖面上确定着鸣人落水的位置,卡卡西跟大和潜入水中,不多时,在两人重新现身的时候,水面上犹如塌陷般起了漩涡。 鸣人跟红莲两人从水中跃出,不过也因此激怒了三尾。 彻底狂暴化的三尾掀起滔天巨浪,这时候别说是封印它,就是维持在湖面上接近都很难。 而因为昨晚纲手的传讯,卡卡西等人便放弃了封印三尾的打算,众人很快退去。 悬崖上。 “木叶的这些家伙,这一次是真的打算走了吗?”阿飞问道。 迪达拉这次一声不吭,只是搓着手中的黏土。 “兜已经离开了,而准备好的结界损毁,卡卡西等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三尾,应该是要撤了。”浅司说道。 阿飞站在雨里,看着渐渐平静下去的水面,笑道:“看来终于轮到我们出场了,都等不及了!” 浅司结印,在地上一拍,“通灵之术!” 嘭!炸开的白烟里,鸦先知带着一群乌鸦飞出。 “呀-呀!”鸦先知欢快地围着浅司转了两圈,“稀奇啊小浅司,竟然会召唤我?” “探查一下森林中的动静。”浅司说道:“别被卡卡西他们发现了。” 鸦先知本来不在乎地听着,此时突然听到卡卡西,不由愣了下。 “卡卡西?”它疑惑道:“你是在监视木叶的人?” “没有敌意。”浅司说道。 鸦先知落在他的肩膀上,仅剩的那只眼睛有些狐疑地瞅着他。 “这只胖鸟看来不上道呀。”阿飞嘿然一笑。 “面具猥琐男?”鸦先知转了转脖子,咔咔作响。 “好了。”浅司挥了挥手,在身周盘旋的乌鸦便分散方向,朝林中而去。 “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鸦先知低声道。 浅司看着悬崖下方的湖泊,“抓捕三尾。” “嗯?”鸦先知紧紧盯着他。 浅司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而看向阿飞,“待会就交给你了。” “什么?”阿飞一愣。 “三尾。” “啊嘞?”阿飞连忙摆手,“你是开玩笑的吧?” 就连迪达拉都忍不住看了过来,面带不解,让阿飞这家伙去抓三尾,跟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下水确定三尾的位置,然后迪达拉负责主攻。”浅司说道。 “那你呢?”阿飞问道。 “我不擅长水战。”浅司面不改色。 阿飞歪了歪头,迪达拉却是认真记下:宇智波浅司怕水。 “放心,如果它在水上出现,我会出手的。”浅司说道。 “可是...”阿飞忸忸怩怩,还是觉得为难。 “这些天烤鱼白吃了?”浅司看他一眼。 阿飞哼了声,“可那也都是我烤的啊。” 提起这个他可有了底气,分毫不让。 浅司看向迪达拉,“我觉得可以让阿飞下水打头阵。” 迪达拉看他半晌,无视偷偷摆手的阿飞,点头道:“我同意。” “啊!”阿飞顿时颓然。 …… 淅沥的小雨慢慢变成朦胧的雨丝,湖面上水波荡漾。 浅司睁开眼睛,从乌鸦的视野中看到了冒雨离开的卡卡西等人,离这边已经有些距离了。 同时,红莲和幽鬼丸则跟木叶诸人分别,从另一方向离开。 一个小时后。 乌鸦振翅而起,在林中警戒着。 “可以行动了。”浅司说道。 阿飞叹了口气。 迪达拉一把将他抓住,粘土巨鸟带着两人飞到了湖泊上。 “下去吧。”迪达拉瞥他一眼。 阿飞缩着肩膀,连连摇头,脚下动都不动。 迪达拉呼出口气,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啊!”阿飞惨叫着,噗通一声落进水里,没了声息。 浅司走到湖边,迪达拉还在湖泊上空盘旋。 湖面静悄悄的,除了雨滴落下的波纹外,没有半点动静。 “喂,他不会死了吧?”迪达拉喊道。 浅司没说话,肩膀上,鸦先知不屑道:“你从哪里找的废物手下?” “他不是我的手下。” “那也是废物。”鸦先知扑棱了下翅膀。 浅司看过去,鸦先知与他目光接触,愣了下,随即小眼睛眯了眯,认真起来。 “难道是本大人小看他了?” “看来你以后,的确需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呵呵,那我还真谢谢你了。”鸦先知哼了声。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浅司问道。 “两千米之内,风平浪静。”鸦先知打了个哈欠。 最高明的隐匿手段是绝的蜉蝣之术,可以隔绝自身的一切气息,可以说几乎不可能被察觉到。 但只要在五十米内,浦式就能有所感知,这一点,当初在川之国峡谷的时候就已经证实了。 虽然乌鸦只能用看的,无法感知,但眼下已经足够了。 浅司所担心的只有绝的监视,不过对方也不可能光盯着自己,再说自己身边已经有阿飞在了。 此时。 “噗!”阿飞猛地从水里钻出头来,吐了口水。 “三尾呢?”迪达拉问道。 阿飞摇头道:“没有看到那只大乌龟呢。” “那你下去这么久?”迪达拉哼了声 “当然是潜水啦。”阿飞笑了笑,开始仰泳。 “你这家伙,还挺悠闲的嘛。”迪达拉咬牙道:“这么大的湖泊,确实有些难找,这样的话...” 他从口袋里抓出一捧白色的黏土小蜘蛛,随即看了眼悠哉游哉的阿飞,直接一把撒了下去。 “嗯?”阿飞愣了愣,顿时手忙脚乱,“你这混蛋!” 他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迪达拉抬手,“喝!” 轰轰轰! 连串的爆炸在湖中出现,闷声阵阵,然后是道道水柱。 阿飞摇头晃脑地出现在湖面上,“爆炸小子,你...你这个混蛋。” 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哪怕是雨时的阳光,依旧有阴影笼罩而下。 阿飞不由呆了呆。 “嗯...果然让它自己出来比较简单。”迪达拉满意点头,然后道:“那么就交给你了,阿飞。” “纳尼?”阿飞挠了挠头。 身后,像是皮皮虾一样巨大阴影猛然拍落。 “啊,小司救我!”阿飞呛了口水,消失在湖面上。 “真是丢脸啊。”迪达拉摇头叹息。 浅司看着水中迅速离去的阴影,做了个拉弓的动作,只不过并未付诸于行动。 因为迪达拉已经跟上去了。 161.少三人 轰! 三尾的捕获,在一声爆炸中宣告结束。 乌龟状的巨大生物仰面漂浮在湖面上,已然昏死过去。 阿飞从水中跃身而出,跳到矶抚的肚皮上。 “太好了,万岁!”他手舞足蹈,像个自我欢呼的傻子。 “小司,你看到了嘛,刚才的忍术把这家伙一击必杀了啊!”阿飞大喊着,然后自我肯定道:“刚成为正式成员不久,就突然被委以重任,现在的结果是很值得肯定的,我还是能干的啊。” 浅司也已经走了过来。 “其实是因为我起爆黏土的艺术吧,这多亏了我的艺术才对。”迪达拉反驳道:“而且,你可别忘了别人帮你的,自己一个人在那高兴什么?” 阿飞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再就是作为晓的成员,就要更沉默寡言一些,要装得更酷一些,简单来说,酷就等于艺术。”迪达拉富有激情道:“艺术就是从酷酷的感情中衍生出来的,热情的一瞬间!” “这家伙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呢?”阿飞看向浅司,“果然,爆炸小子才是真正的话痨吧?呵呵。” 浅司想了想,没表现出认同。 “另外,要说酷的话,小司才够酷啊。”阿飞大声道。 浅司认同般点了点头。 迪达拉深吸口气,强忍住让这两人见识艺术的冲动。 …… 用绳子将三尾牢牢捆绑,迪达拉的黏土大鸟就充当了载重的工具。 迪达拉坐在鸟背上指点江山,“这也就是三尾没有人柱力,不然可没这么容易被捕获,当然这也是我的起爆黏土太厉害,面对我的艺术,就算是尾兽也无法阻挡。” 浅司枕着脑袋躺在乌龟肚皮上,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开。 迪达拉对他所谓的艺术确实自信了一些,如果这些天,三尾没有被木叶诸人以及兜骚扰,哪有这么容易被捕获? 阿飞打了个哈欠,小声道:“这小子还说起来没完了。” “大概真的忘记了断臂之痛。”浅司随口道。 “有道理。”阿飞低低一笑。 “嗯?”迪达拉注意到窃窃私语的两人,眼眶沉了沉,“你们是在说我坏话么?” “啊,没有没有,我们在说其他人柱力。”阿飞翘着腿说道。 “其他人柱力?”迪达拉一副‘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解释’的样子。 “听说鼬跟鬼鲛已经去找四尾了。”阿飞说道:“那应该是鬼鲛的目标,而鼬的目标是九尾人柱力,也就是漩涡鸣人,还真是轻松啊。” “轻松?”浅司略有疑惑。 “九尾是必须要最后一个回收的,不然魔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会破碎。”阿飞说道:“所以说鼬才是最轻松的,等到抓九尾的时候,恐怕就是组织全员出动帮他了。” “可能也是因为木叶。”浅司分析道:“木叶是实力最为强大的忍村,如果现在贸然去抓鸣人,一旦被他们联合起其他忍村,就会对我们的行动产生阻碍。倒不如以最快的速度,先将其他尾兽捕获,起码在八尾之前,不去招惹木叶。” “有道理。”阿飞笑道:“我就说嘛,咱们的组合是智慧型的,思考全面,周到!” 迪达拉哼了声,表示不屑。就你阿飞也敢说智慧?真是大言不惭。 …… 几天之后,某神秘洞穴之中。 浅司三人皆是风尘仆仆,庞大的三尾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像是死了一样。 迪达拉坐在一旁恢复着力气,就连阿飞都没了开玩笑的意思。 三尾不是封印的状态,他们将这么一大乌龟带到这里,的确费了不少力气。 不多时,一道模糊的光影扭曲着出现。 “你们做的很好。”佩恩说道。 “那当然了,我们可是实力最强的一组!”阿飞哼了声,语气颇为自傲。 不过,他马上就颓废下去,有气无力道:“把这么大一只乌龟带回来,可真是累死了。” “辛苦你们了。”佩恩看向三人。 “这就开始回收么?”浅司问道。 “嗯,他们马上就来。”佩恩点头。 没有等太久,其他人的幻灯身很快便出现在此间。 浅司抬眼看去,相比他第一次见,当然是冷清了不少,本来就不多的人手,现在一下没了三个,偌大的洞穴中,确实一眼就能看出凄凉和萧条。 “怎么这么着急召唤我们?”鬼鲛说道:“才刚刚解决完那个老家伙,还想着休息一下呢。” “你们已经找到四尾了?”阿飞惊讶道。 “不是找到,而是解决了。”鬼鲛残酷一笑。 “唔,真不愧是无尾尾兽鬼鲛先生啊。”阿飞说道。 “拍马屁。”迪达拉嘁了声,“因为他的水遁刚好克制四尾吧。” “好了,先开始对三尾回收吧。”佩恩说道:“鬼鲛,你们现在的状态可以吧?” “嗯...没问题。”鬼鲛说道:“可之前不是说要等四尾一起回收吗?” “之所以先回收三尾,是因为它没有人柱力约束,未免它恢复过来,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佩恩说道。 “原来如此。”鬼鲛看向三尾,“野生的大乌龟啊,倒是期待能跟它较量一下。迪达拉,你们能捕获三尾,很能干嘛。” 迪达拉哼了声,秀发一甩,颇显傲娇。 “那浅司跟迪达拉呢?”佩恩看过来,“你们状态可以吗?” “虽然很累...”迪达拉刚开口,阿飞马上道:“首领,抓捕三尾的时候,我也是出了力的哇,你怎么不问我?” 佩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说什么。 “我还可以。”浅司起身道。 “很好。”佩恩召唤出外道魔像,沉声道:“那就开始吧。” …… 众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与外道魔像之间建立了查克拉的联系。 浅司倒是没太多感觉,就像是自身的查克拉经过一个枢纽一样。 “在开始之前,有一个想要马上告知各位的情报。”佩恩看向众人,“这也是要先回收三尾的原因之一,因为之后,需要离得最近的你们去侦察一下。” 他看向浅司三人。 “好。”浅司点点头,心下隐有猜测。 “是什么情报?”阿飞很是感兴趣道。 佩恩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大蛇丸被杀掉了。” “!” 162.期待下一次相逢 众人因佩恩的消息一惊。 大蛇丸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虽然这个名号在晓中并不算什么,但这也是对大蛇丸实力的肯定。 而且,有关他的传闻,更多的就是残忍跟不死。 大蛇丸好歹是在晓里待过的,算是组织里的前辈,有关他的能力,大家伙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 实力之外,在这近十年的追杀之中,对于大蛇丸的谨慎和算计当然也有所领教。 但现在,他死了? “离开晓十年,最后竟然省去了我们的麻烦么。”鬼鲛笑了笑,“他死时的样子,包括那对僵尸搭档的死相,我倒真的很想看看啊。” “角都和飞段都是我们的同伴,别说这种话。”佩恩说道。 “失礼了。”鬼鲛语气收敛了几分,“不过那时候杀死飞段他们的是?” “木叶村的卡卡西,以及九尾人柱力的小队。”绝说道。 “嗯嗯。”阿飞连连点头,“那个小队是真的很厉害,连爆炸小子都被打惨了呢。” “阿飞!”迪达拉猛地看过来,“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真是好可怕啊。”阿飞语气做作道:“是吧,小司?” “混蛋,你给我过来!”迪达拉怒道。 “迪达拉,安静一点。”佩恩说道。 阿飞幸灾乐祸道:“被前辈教训了呢。” “还有你,阿飞,总是太多嘴。”佩恩说道:“迪达拉也算是你的前辈,要尊重前辈。” 阿飞嘴里啧了声,“那不好意思啦。” 当然,毫无歉意。 浅司在想大蛇丸的事情,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佐助了。 “话说回来,这样折损人手,还能抓捕其他人柱力吗?”鬼鲛问道。 佩恩沉默了一会儿,罕见地叹了口气。 “不过,能把那个大蛇丸干掉,还真是有一手啊。”阿飞托着下巴,好奇道:“是谁干的?” 佩恩眼神一低,“宇智波佐助。” 鬼鲛下意识看了身边的鼬一眼。 而场间几人的目光,不免会看向那道颀长冷漠的身影,当然,也会有人在浅司身上注视。 “听到了么小司,佐助竟然能杀了大蛇丸。”阿飞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安静的洞穴中依旧清楚,“他的实力应该很强了吧,你要是还对他有兴趣的话,恐怕要小心了。” 浅司斜睨了他一眼。 同时,除了众人意味莫名的视线之外,他还感受到了其中最为清晰的一道目光。 冰冷、理智、不含丝毫感情。 是鼬。 浅司眼睑低了低,脸上就跟幻灯身的诸人一样,没有半点表情。 “你对佐助也有兴趣?”鬼鲛咧了咧嘴,语气似乎是好奇。 阿飞缩了缩脑袋,小心道:“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小司?” 浅司没理他,平静道:“我跟佐助从小一起长大,多年未见,当然想要知道他的安危。” “还有呢?”鬼鲛继续道。 “还有什么?” “你想做什么?”鬼鲛紧接道。 “我应该做什么?”浅司反问。 鬼鲛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因为是幻灯身,很好的隐藏了他的神情,当然,还有其他人的。 “之前明明决定是要我杀掉大蛇丸的...嗯。”迪达拉此时开口,倒是打破了眼下的尴尬。 “他现在正在召集同伴,而且都是些麻烦的人物。”绝说道。 鬼鲛哼了声,“比如呢?” “其中有你应该很熟悉的人物,雾隐村鬼灯兄弟的其中一人。”佩恩说道。 “哦,是水月啊,还真是怀念。”鬼鲛冷然一笑。 “还有天秤的重吾也在。”佩恩说道:“鼬,鬼鲛,你们接下来要小心一点,估计是盯上你们了。” “还有其他人,也姑且都提防着点宇智波佐助。”他说道:“他可能会试图来获取鼬和鬼鲛的情报,而把晓作为目标。” “哎哎,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罢了。”阿飞摆摆手,看起来很是不在乎。 “阿飞,不要大意。”佩恩语气一沉。 阿飞耸了耸肩膀。 “那么,现在先对三尾进行回收,之后等鼬跟鬼鲛将四尾带来。”佩恩说道。 “那应该要好久吧。”阿飞垂头丧气道:“好麻烦啊。” “我想吃火锅!”他看向浅司。 浅司没理他。 “小司,你该不会还在生气吧?”阿飞小心翼翼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阿飞问道。 “你这么吵,谁会想跟你说话啊。”迪达拉嘲讽道。 “爆炸小子老是喜欢插嘴,还真是讨厌呢。”阿飞像是打苍蝇一般挥了挥手。 “你这家伙!”迪达拉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好了,你们两个!”佩恩看向两人,“正事要紧。” …… 在浅司帮忙回收三尾跟四尾查克拉的时候,与他相关的其他人也在行动着。 有关佐助杀死了大蛇丸的消息,已经在忍界流传,宇智波佐助的名头无人不晓。 此时的佐助已经集结了水月等人,正在寻找着鼬的下落。 鸣人则继续修行着,为了追上能够杀死大蛇丸的佐助,以及成为了晓的一员、于他来说惊鸿一现的浅司。 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 “宇智波佐助杀死了大蛇丸,他一定会去找宇智波鼬完成复仇,在此期间,他必然会想办法联合同样跟鼬存在深仇大恨的宇智波浅司。” 阴暗的回廊上,团藏摩梭着手杖,目光落在身前之人身上。 “我希望你能找到他们,不过不是破坏他们的联手,或是干扰偷袭,而是见证宇智波的陨落。” “见证?”婵有些不解。 “如果是他们任何一人去挑战宇智波鼬,都可能是折戟而归,但若是联手,就会有更多的可能性。”团藏说道。 婵想了想,道:“不论是哪种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我再现身。” “你是天生的杀手,以你的隐匿本领,无人能够察觉。”团藏认真道:“你要忍耐到最后,一击必杀!” 婵心神一凛,低头道:“属下明白!” “去吧,去见证这场落幕,即便会很久。”团藏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之后,带回他们的眼睛。” “是!” …… 婵离开了根基地。 哪怕有着团藏的命令,她心中却不免浮现出那张姣好的面容,以及对方沉静的眼神。 她忽然很期待,也有些迫切下一次的相逢。 163.行动 干瘦却显得阴森狰狞的外道魔像发出一声低吼,又一颗空洞的眼睛里,漆黑的眼珠缓缓凝实。 四尾的回收,也完成了! 地上,瘦小的老头有些干枯,这是四尾孙悟空的人柱力老紫,已经死了。 “唉,尾兽的封印还真是累人啊。”阿飞抻了个懒腰,有气无力道:“这种事情到底还要做几回啊,光是想想就烦透了。” 说着,他朝一旁的迪达拉撅了撅屁股,“爆炸小子,给我按摩一下腰吧?” 迪达拉额头青筋一跳,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开个玩笑,不要这么凶嘛。”阿飞干笑道:“我们是同伴,当然要互助互爱啊,给你亲近的机会你怎么不珍惜呢。” 迪达拉拧了拧脖子,咔咔作响。 阿飞干咳一声,不说话了。 迪达拉冷哼一声,如自语般说道,“那么接下来该去哪边呢?” “什么去哪边?哪边是哪边?”阿飞一愣,觉得这家伙还是在针对自己。 “这还用说么,你真是个笨蛋,当然是接下来的行动!”迪达拉怒斥一声,“卡卡西带领的九尾人柱力,以及宇智波佐助那边。” 这是佩恩之前提过的,让距离最近的他们去侦察,而想必就是这两个目标之一。 此时,鼬闻言,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态度积极的迪达拉。 “我看还是算了,要不哪边都不要去了吧。”阿飞连连摆手,“我们的目标不是都完成了么,而且佐助也不是什么尾兽啊,没必要这么...” “开什么玩笑!”迪达拉粗暴打断道:“九尾人柱力于我,有被打败过的恩怨;我还被卡卡西弄断过右手;宇智波佐助那家伙,还干掉了本该由我来杀掉的大蛇丸。这都不可原谅!” “真是的,你这个人。”阿飞无奈叹气,然后看向浅司,小声道:“他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呢,不听劝,一旦自己决定了什么,就不听别人的话了。对吧小司?” 浅司没什么反应。 “你在说什么?”迪达拉眼神沉了沉。 “没有没有。”阿飞连忙否认。 迪达拉哼了声,随后看了众人一眼,自己当先朝洞穴外跃去。 “你们两个快点!” 迪达拉向来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说干就干。 看着他的背影,阿飞摊了摊手,“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啊。” “哎呀哎呀,迪达拉这家伙,一副要对我们的目标或者你弟弟下手的架势呢。”鬼鲛阴阳怪气道:“没关系么,鼬?” 鼬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微低的眼神,在经过浅司的时候有过刹那的逗留。 “浅司,阿飞,你们就先去大蛇丸的基地附近侦察一下。”佩恩说道:“还有迪达拉,不要让他冲动。” “啊?我跟小司的二人组,竟然还要加入那个爆炸小子?”阿飞很是不满。 “就当是一起行动。”佩恩说道。 “好吧,但他可不会听我们的。”阿飞无奈道:“我可不敢保证,这家伙见到暴打他的那些人,脑袋一热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相信你们两个能拦住他,凡事小心,尽量避免冲突。”佩恩说完,外道魔像消失,而他本人也解除了幻灯身。 一旁,绝也第一时间离开。 “那我们也走吧,鼬?”鬼鲛示意道。 浅司眼睛动了动,鼬同样看了过来。 因为后来带来了四尾人柱力,所以他跟鬼鲛也是本体。 鼬的目光很深邃,就像是无尽的黑暗,根本无法让人探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两人无声相视。 直到一旁阿飞咕咚吞咽了一声。 “总觉得有很可怕的压力啊。”阿飞喃喃道。 鼬没有说话,径直朝洞外走去,鬼鲛笑了下,紧跟其后。 浅司站在那里并无动作,鼬与他擦肩而过。 彼时要高过他许多的身影,如今身高相仿,都有些清瘦。 谁都没有开口,就连视线的触碰都没有,无声而过,呼吸静谧。 鼬跟鬼鲛离开了。 阿飞拍了拍胸脯,大口喘气,“真吓人啊,好害怕鼬突然出手。” 浅司看他一眼,“如果他出手,你会帮谁?”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帮你了!”阿飞大义凛然道:“真动起手来,我就抱住他的腿,让你狠狠地揍他!” 浅司嘴角抿了下,隐约浮起笑容。 “呃,你该不会是想要嘲讽我吧?”阿飞干巴巴道。 浅司从他身边走过,“不会。” 阿飞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真要跟那个爆炸小子一起行动吗?”他紧随问道。 “不然呢?” “甩掉他!”阿飞哼了哼,阴恻恻道:“实在不行,就让他跟木叶的那些家伙照面,然后我们躲在暗处,看他再被暴打一顿。” “那他会死。” “有这么严重吗?” 两人随口说着,走出了洞穴。 外面,天气阴沉沉的,迪达拉坐在粘土大鸟的背上闭目养神,显然是在等待他们。 “你们真慢。”迪达拉有些不满道。 阿飞挥了挥手,“从今以后,我们就暂时算是一个小组的成员啦。” 迪达拉脑袋一偏,根本不理他。 浅司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 “怎么了?”阿飞说道。 “要下雨了。” “所以呢?”阿飞不解。 “会打雷。”浅司轻声道。 阿飞歪了歪头,起初有些不解,随后看了在树旁的迪达拉一眼。 喀嚓! 一道闪电蓦然落下! 阿飞捂了捂眼睛,看着伸腿抽搐的迪达拉,不由道:“我们跟他一组,接下来不会也被暴打吧?” “……”浅司。 …… 木叶,大门前。 小雨淅沥,离别在即。 纲手跟自来也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穿着米色风衣,将要远行的几人。 “那个,不用再多一点人了吗?”鸣人略显担忧道。 “不是简单的只要人数多就好。”卡卡西说道:“这次的情况,两小队组队比较理想,更多的人容易暴露。” 自来也点头道:“没错,考虑到队伍之间的协作,才选拔迄今有过一定程度共同作业的人,而现在就是能选出的最好编制了。” 眼前,是以大和暂代领队的新七班,以及卡卡西暂代领队的第八班。 纲手深吸口气,挥手,“那么现在,下令执行「搜索宇智波鼬及宇智波浅司并生擒」的任务,大家务必小心谨慎!” “是!” 164.是不是 空旷之地,浅司抬了抬斗笠,风帘飘摇,天上阳光很好。 嘭! 迪达拉随手一甩,三只粘土大鸟落在一旁。 他端详着被角都接好的手臂,揉了揉,“虽然用了这么长时间了,但还是没有问题,角都的手艺真不错,突然还有些怀念他了。” “这可不对啊,难道你还想着下次也缺胳膊断腿吗?”阿飞嘲笑道。 “你这小子...”迪达拉朝他看去,“虽然我现在暂时跟你们一组,可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拿你们当同伴吧?”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真的以为吧?”浅司心血来潮道。 迪达拉一愣,本能的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小司,迪达拉好歹是前辈,态度不要这么恶劣嘛。”阿飞摆摆手道。 迪达拉哼了声,脸色稍有和缓。 “怎么说他在挨打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阿飞促狭道。 迪达拉握了握拳头,咬牙道:“你很好!” “啊,你不会生气了吧,迪达拉前辈?”阿飞试探道。 “好了。”浅司看向迪达拉,“所以,现在到底要去哪边,佐助还是鸣人?” 迪达拉本来就被阿飞拱的一肚子火,此时又见他这副标准的宇智波‘淡淡’、‘狂拽’的样子,更是忍不了。 “你们不是要去大蛇丸基地调查么,各自行动吧!” 迪达拉冷哼一声,当先跳上粘土大鸟,振翅间便飞向远处。 “啊嘞?这家伙...”阿飞做出阻拦的动作,不过还是作罢,“幸好他还给我们留下了代步工具。” 说着,他就要往身边的粘土大鸟上爬。 “小心。”浅司一把拽住他的肩膀,身形后跃。 轰! 原本停留原地的粘土大鸟突兀爆炸,烟尘中,隐约能听到远去的迪达拉的笑声。 “这个混蛋!”阿飞不忿地挥了挥拳头。 “大蛇丸的基地在什么地方?”浅司问道。 阿飞马上道:“刚才绝先生给了情报,离这边不算远。” “先过去看看吧。”浅司说道。 “那迪达拉呢?”阿飞问道:“首领可是让他跟我们一起行动啊。” 浅司沉默片刻,“既然他想一个人,那就让他先走吧。” “嗯?”阿飞莫名觉得,这话好像有些深意。 “出发吧。”浅司说道。 “啊,好。”阿飞应道。 过了会儿。 浅司有些无语地看着对面的阿飞,后者同样看着他。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阿飞低下头,手指搅了搅,“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浅司嘴唇动了动,“为什么还不走?” “什么?”阿飞一怔。 “当然是带路。”浅司冷硬道。 “啊?我以为你也知道路呢。”阿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原来不知道嘛。” 浅司深吸口气。 “请跟我来!”阿飞马上道。 …… 大蛇丸的基地在地下,犹如一座小型地宫,通道幽深,纵横交错,昏黄的灯几十米才有一盏。 “还真是他的风格啊。”阿飞四下打量着,“藏得真严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死掉了,手下传出风声的话,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绝之前没有勘察过吗?”浅司问道。 “没有,只是他的一个分身发现了这里的存在。”阿飞随口道。 两人深入其中。 通道中偶尔会有一两具尸体,或者是老鼠出没,再往里走,就是被破坏的房间,可见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树倒猢狲散啊。”阿飞感叹一声。 基地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俨然一副‘老大死了,小弟争抢了遗留跑路’的样子。 但浅司注意到,没有仪器,也没有卷轴或是笔记之类的东西。 尸体是有,可都是一些穿着脏乱服饰,上面写着编码的实验体,那些泡在器皿里的半个都看不到。 大蛇丸是狂热的研究人员,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没有。 “奇怪,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啊。”阿飞自语道。 浅司走到了某个房间,门板碎裂在地,两旁的火把还亮着,地上是大片的血迹,还有一些死掉的白蛇,此时散发着恶臭。 “呕!”阿飞顿时转过身去。 浅司看着正对房门的墙壁上,那里有着清晰的利器刺入的痕迹。 再加上这一地狼藉,如果没有猜错的,这里就是大蛇丸的房间,也是佐助反水并将大蛇丸压制的地方。 “这是大蛇丸的房间吗?”阿飞问道。 看着这一地血污,他可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站在门口瞧。 “走吧。”浅司转身便走。 大蛇丸的一切,都已经被兜带走了,要说有价值的东西,他不觉得对方还能留下些什么。 …… “果然没有大蛇丸的戒指啊。”阿飞叹了口气。 忙碌搜寻一阵,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黄昏下,幽幽的基地入口外,两道身影落下长长的影子。 “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见了。”浅司说道。 “是被佐助带走了么,难道他也对大蛇丸的研究感兴趣?”阿飞不解道。 “不是他。” “那会是谁?” “兜。” “兜?”阿飞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其貌不扬,偶尔会露出谦卑笑容的近视眼。 “他?”阿飞有些疑惑。 “他是大蛇丸的助手,也是大蛇丸的狂热追随者。”浅司说道:“未来,可能会有大蛇丸也未达到的成就。” “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阿飞不在意道。 可心里,却是在想着有关兜的情报,但不管怎么想,也不会觉得这家伙真有浅司说的这么厉害。 就凭大蛇丸的那些不入流的东西? 因为大蛇丸的过往,很多人难免会对他不屑,阿飞同样如此。起码,在心里从未觉得大蛇丸是个人物。 “或许吧。”浅司说着,压了压斗笠,“走吧。” “九尾还是佐助?”阿飞问道。 “都一样。” “什么意思?”阿飞愣了愣。 “木叶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大蛇丸死在佐助手中’的消息,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浅司说道:“尤其还有鸣人,他一定会寻找佐助。” “你果然很了解他嘛。”阿飞轻笑一声,郑重其事道:“所以鸣人一定会去找佐助,找到鸣人也就找到了佐助。” 浅司看他一眼,“绕口令?” “是不是?”阿飞有些惊喜道。 浅司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应该带上迪达拉的。 165.最后一个艺术家 几天后。 “艺术就是...爆炸!” 嗡! 光之巨人在密林中蓦然而出,天空荡起可见的波纹,空间倏然一滞,空气中出现一股震动,如牵引般的气浪萦绕不散。 而已经追踪到附近的诸人皆是下意识驻足,抬头望去。 “那是...什么啊?”牙呆呆地看着。 水边的志乃。 密林之外的鸣人跟雏田。 快速奔去的重吾。 “卡卡西?”帕克示意道。 “这个查克拉...是晓。”卡卡西睁开写轮眼,如此庞大的查克拉以及可以预想到的威势,让他额头不免滑落冷汗。 不远处的小镇上。 鹰小队的香磷看着远处突兀出现的光芒,猛然顿住。 “感觉不到佐助的查克拉了?!”她脸色一变。 另一边的水月。 “那里是集合点?”他愣了下,连忙拿出腰间的卷轴,上面紫色的蛇形纹路慢慢变淡消失。 “可恶,果然是这样!”水月连忙朝那边跑去。 与此同时,草地上的猪笼草。 “迪达拉自爆了啊。”白绝说道:“阿飞跟宇智波浅司呢?” “他们分开行动了。”黑绝说道:“也幸亏如此,才没被波及到,不然那个范围,他们两个也...” “真是幸运啊。”白绝笑了笑。 轰! 巨大的爆炸,如昙花一现,天空出现了一线微光,随后倏然湮没。 方圆十公里的一切皆被碾碎推平,只有滚滚不散的沙尘。 …… “噢?”本是行进中的阿飞忽然一怔。 走在前边的浅司脚步一停,回头。 “那个,首领在紧急召集呢。”阿飞不好意思道:“我可能要先跟他们开个小会。” 幻灯身是只有正式成员,也就是拥有戒指的晓成员才能使用的忍术,浅司不在此列。 “好。”浅司点点头。 “那在此期间,你可要保护好我啊。”阿飞笑了笑,然后在树旁坐下,很快便没了动静。 浅司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靠在另一边的树上,闭目养神。 “这是一个机会,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浦式问道。 浅司当然不能回答他。 没有十足把握的出手,只会将自身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尤其还是在当下晓组织仍有余力的时候。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仍需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他曾经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总会急躁,但换了个世界之后,他学会了忍耐,也不再讨厌等待。 这会磨练自己的心性,打磨自己的意志,等待的愈久,心愿达成时将会越开心。 “你这小子,越来越阴沉了,这样不好。”浦式说完后便沉默下去。 …… 晓的秘密基地,众人被紧急召集。 “迪达拉死了,最后牺牲自己搞了个大爆炸。”绝说道。 “啊嘞?”阿飞惊了个呆,“爆炸小子竟然死了?” 随即,他捂着胸口蹲下去,伴随着浮夸做作的哭泣声,宛如痛不欲生。 “阿飞!”佩恩语气一沉。 “啊,是!”阿飞连忙站起来,抽了抽鼻子,“我们该跟他一起的,这样说不定还能救他一命。” “哎呀呀,成员人数又减少了呢,本来还觉得他很强呢。”鬼鲛依旧阴阳怪气,“那到底是被谁干掉的呢?是佐助,还是九尾人柱力?” “是佐助,只不过...”绝顿了顿,然后道:“佐助好像也死了。” 鼬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半点反应。 “同归于尽了么。”鬼鲛下意识道。 “你要感激啊,鼬,迪达拉为你除掉了一个麻烦。”佩恩说道。 鼬依旧沉默。 阿飞歪着头小心地朝他看了眼,像是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他。 鼬冷不丁看了他一眼。 “啊!”阿飞连忙后退,“好可怕的眼神。” “迪达拉真有些可惜了。”佩恩说道。 “是啊,我还是挺喜欢他的。”鬼鲛此时说道:“要是说缓和这个组织里阴郁气氛的能力,迪达拉跟阿飞才是最好的配合啊。” “前辈这是在夸我吗?”阿飞问道。 鬼鲛冲他笑了下,“你觉得呢?” 阿飞干干一笑,“那我就当你在夸我吧。” “话说回来,那个宇智波浅司呢?”鬼鲛看过去,“他没来,是不是也被炸死了?” “没有,之前我们跟迪达拉是分头行动,小司现在在我旁边呢。”阿飞摆摆手,“只不过他还不是正式成员,来不了。” “我倒是忘记了。”鬼鲛说道:“怎么,难道你们去了大蛇丸的基地,还没有找到他的戒指吗?” “大蛇丸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了。”阿飞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道:“不过小司说他知道东西是被谁带走的。” “哦?是什么人?”鬼鲛问道。 “兜,也就是大蛇丸的一个手下。”阿飞说道。 “没听说过。”鬼鲛不在意道。 “我要过去。”佩恩忽然开口,“至少要为迪达拉安静地哀悼一下。” 话落,当先解除了幻灯身。 “嗐,还真是闲啊。”绝随口道。 …… “呦吼,回来了!”阿飞抻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浅司睁开眼睛。 “小司,你知道出什么事了么?”阿飞神秘兮兮道。 “不知道。” “嘿嘿,你求我,我告诉你啊。”阿飞叉腰道。 浅司没说话,转身便走。 “哎,你别急着走啊。”阿飞连忙跟上去,“我保证,这可是个天大的消息喔,你一定会想知道的。” “不说算了。” “你这家伙,就不能让前辈满足一下嘛!”阿飞不忿道。 浅司看过去。 阿飞颓然一叹,只好道:“迪达拉自爆了,炸死了佐助,两人同归于尽。” “噢。”浅司点点头。 “什么啊,你听了这么劲爆的消息,竟然没点反应吗?”阿飞惊讶道。 “有啊。” “哪有?”阿飞叫道。 浅司这回拖了个长音,“噢~” 阿飞愣了愣,随即抓狂,“啊啊啊,你这个混蛋!” “鼬是什么反应?”浅司忽然道。 “鼬?好像没什么反应。”阿飞一怔,认真想了想,“不过,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有点低落的样子。他大概是伤心了吧,毕竟佐助是他的亲弟弟。” “佐助应该没死。” “怎么可能?”阿飞不信道:“那可是迪达拉的自爆啊!” “大蛇丸最擅长的就是保命,佐助是他的弟子。”浅司说道。 “可是大蛇丸被佐助杀了啊,他的保命可不灵。”阿飞笑道。 “大蛇丸应该也没死。” “……”阿飞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是在故意绕我?” “大蛇丸没那么容易死。”浅司说道。 “你好像很了解他?”阿飞狐疑道。 “在根的时候,看过他的资料。”浅司随口道。 阿飞还想再问。 “先赶过去看看吧。”浅司说道:“说不定能捡到一只受伤的佐助。” 166.终来 水边。 水月赶到附近,看着手里的卷轴,“大蛇的花纹消失了,这么说来...” 他眼神一定,猛地摊开卷轴,然后从腰上解下一个瓶罐。 “先在上面滴一点佐助的血,然后...通灵之术!” 嘭! 水月在卷轴上一拍,眼前白烟散开,一条狼狈的紫色大蛇蓦然出现。 “这家伙就是大蛇丸的通灵兽万蛇么,可是就连他都无法轻易驾驭的家伙,怎么会...”他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万蛇,思索着。 蓦地,水月看到了万蛇的眼睛,那是写轮眼的图案,此时缓缓褪去,恢复了蛇的竖瞳。 “原来如此,是幻术么。”他心中忽然一松。 这时,踉跄的身影从万蛇身后走出,一下摔倒在浅滩上。 “怎么回事,遍体鳞伤的?”水月连忙跑过去,“跟谁打起来了?” 佐助大口喘着气。 “竟敢...竟敢利用本大爷...你这个臭小鬼!”万蛇眼珠动了动,语气虚弱,眼神却无比怨恨,“就是用那双眼睛操控本大爷的么...竟敢操控本大爷...” 它怨恨着,更有浓烈的杀意,可最终声音越来越低,眼睛灰了下去。 “啊?”水月嘁了声,“死掉了啊。” “万蛇是那个大蛇丸最厉害的宠物了吧?”他看向一旁的佐助,“要对动物温柔一点啊,你倒好,还强行施加幻术。” “实在是千钧一发了。”佐助挣扎起来,“哪还有闲心考虑那么多。” “他们在这!”远处,香磷和重吾赶了过来。 “突然间你的查克拉就不见了,还以为怎么了呢。”香磷担心道。 “钻进万蛇的身体里,利用时空间忍术跳跃到别的空间逃走,倒是可以的。”水月说道:“可你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跳跃之前,和万蛇一起遭受了爆炸的气流。”佐助说道:“对手是晓的人,比想象中难缠。” 他眼神低了低,这仅仅是晓中的一个无名之辈而已,那要是鼬的话... “总之,要先稍微休养下才行。”水月说道:“而且,之前的爆炸应该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先撤离吧。” …… 大雨滂沱。 鼬走出山洞,站在雨中,微微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这样对身体可不好。”鬼鲛说道:“冷酷的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他语气低沉了一下,“从我这里看去,倒像是在哭泣。如果是因为弟弟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不过宇智波一族,还有一个家伙吧。” “不。”鼬回头,平静道:“他没有死。” 鬼鲛愣了下。 乌云散去,日头重新出现。 雨渐渐停了。 …… 密林,迪达拉自爆之处。 偌大的爆炸范围边缘,木叶诸人出现在此。 “看来大家都注意到这里,然后赶来了啊。”大和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鸣人问道。 “有‘到刚刚为止,佐助都在这里’的迹象。”小樱说道。 鸣人一怔。 “他的气味,有些许残留在空气里。”牙说道:“而且还有其他人的气味残留。” “怎么回事?”鸣人问道。 志乃分析道:“从这个地面的痕迹来看,这里在不久前发生了战斗。” 小樱身边的忍犬嗅了嗅,道:“果然,其他几个气味之一,刚才在小镇中闻到过,跟佐助的气味混在了一起。” “看来是有跟在佐助身边,和他一起行动的家伙在,他有同伴。”牙说道。 卡卡西沉声道:“恐怕,佐助他也组成了自己的小队在移动。” “其他五个气味中有一个,是晓组织中那个叫迪达拉的家伙。”帕克提醒道。 “那家伙不是自爆了,然后中了卡卡西老师的忍术,被赶去异空间了吗?”小樱疑惑道。 “看来只是做出了自爆的假象,然后逃走了。”卡卡西说道。 “那我们快顺着佐助的气息追上去吧!”鸣人握拳道。 “这不行。”帕克嗅了嗅,说道:“气味在这里就消失了。” 鸣人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下,可能是佐助因爆炸而彻底消散,或是用时空间忍术跳跃到其他地方了。”大和解释道。 “看来是后者了。”这时,牙忽然说道。 众人下意识看过去。 “现在的我,鼻子可是比忍犬还要灵敏。”牙说道:“我找到他了!” “超越忍犬的鼻子,你真的成长了啊,牙。”卡卡西欣慰道。 鸣人语气认真道:“牙,那就拜托你带路了。” …… 木叶,火影办公室。 “我查到晓之首领的藏身之处了。”自来也说道。 纲手豁然起身,“什么?快点详细告诉我!” 一旁,静音同样认真,“那么根据这个情报,立刻制定奇袭作战的方案吧。” “哎,别这么着急嘛。”自来也摆了摆手。 “又不是你写的小说的续篇,怎么可能这么悠哉!”纲手怒道。 “嗯...我们也是好久不见了,不如去喝一杯吧,边喝酒边说?”自来也轻笑道。 “混蛋,我可是火影,怎么能大白天去喝酒?”纲手大义凛然道:“你不觉得这样,会对不起那些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吗?” 黄昏,居酒屋。 “哈。”纲手猛地放下酒瓶,一脸畅快。 “你...好歹也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啊,你可是火影。”自来也无奈道:“真拿你没办法。” …… “有任何情况,记得用蛤蟆通知我。”纲手认真道:“另外,我会想办法通知宇智波浅司,让他接应你。” “宇智波浅司么。”自来也笑了笑,“我可是骄傲的豪杰啊,怎么会让一个小鬼接应。” “自来也!”纲手语气一沉,但很快就软了下去,“一定要活着回来。” 自来也愣了下,随即不在乎地一笑,“那你就赌我死吧,反正你总是输。” 日落时,自来也踏上了前往雨隐村的路程。 …… “迪达拉死了啊。”阿飞长叹一声。 浅司看他一眼,不知道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疯。 “我们要阻止他们!”阿飞忽然道。 “谁?” “杀掉迪达拉的佐助,还有想要找到佐助的九尾人柱力。”阿飞认真道。 浅司不解,“为什么?” “他们如果联手的话,很可能会妨碍我们。”阿飞说道:“所以,不能让他们见面,起码现在不能。” 浅司静静看他半晌,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了?” “啊?”阿飞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挠头,“竟然被看穿了嘛,真不愧是小司啊。” 浅司没说话。 细风吹过,两人面对面,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而好像,这也是彼此第一次正式相视。 浅司依旧没有看到带土的写轮眼,但看到了他的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分头行动吧。”阿飞说道。1603414884 167.光与暗 “分头行动?”浅司语气有些疑惑。 阿飞点头道:“没错,因为目前还无法确定,九尾人柱力跟佐助的踪迹。现在你也知道,组织里人手明显不足,所以我们需要分头行动,找到他们。” 浅司沉默片刻,“好。” “鸣人是你的朋友,要不你就负责他吧?”阿飞笑道。 “可以。”浅司点头。 阿飞却是看着他,沉吟片刻,道:“到时候你能下得去手吗?” “不是说九尾是要最后一个回收么?”浅司反问道。 “嗯...说的也对。”阿飞挠了挠头,然后道:“那要不你还是去负责佐助吧,我来找到九尾人柱力的下落。” 浅司眉头皱了下。 “你不是要找鼬报仇嘛,佐助的目标也是他,你们从小认识,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个助力。”阿飞小声道。 “也好。”浅司应声道。 “不过你可要小心一些啊,佐助的身边现在可是有同伴在的。”阿飞提醒一句。 “你也是。”浅司平静道:“鸣人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不仅有着能杀死角都的忍术,身边还有不少同伴。” “放心好了,要是遇上了,我可不会跟他们打架。”阿飞摆摆手,自信道:“要说逃跑,我可是最擅长的。” 浅司默默点头,“那就在这分开吧。” 话落,他便朝另一边离开。 “要小心啊,小司!”阿飞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凄切,很是不舍。 浅司背对挥了下手。 “他是在故意支开你。”浦式说道。 “嗯。”浅司发出个极轻的音节。 “那你怎么不紧跟着他,还让他如愿?”浦式不解道。 浅司没有回应。 身后方向。 “接下来,你就负责一直监视他,一定不能让他插手佐助跟鼬之间的战斗,也不要被他发现。”带土看着浅司离去的背影,淡淡道。 一旁,猪笼草状的生物从地下钻出,绝问道:“可如他所说,也要向鼬复仇,万一他真的想要插手呢?” “那就让佐助的手下,还有鬼鲛拦住他。”带土冷声道。 “我知道了。”绝想了想,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出真相?” “很快了,就在兄弟之战结束以后。” “你这么看好佐助吗?”绝有些不解。 “仇恨才能浇灌力量,而鼬的心里没有仇恨。”带土平静道。 白绝听后,不由道:“那你还这么忌惮他?” 带土瞥了他一眼。 白绝尴尬一笑,不再多说。 黑绝道:“那对这个宇智波浅司,你之后打算怎样安排?” “真相告知以后,如果他选择与我同行,那他就还是我的搭档。”带土说道:“反之,我会收下他的眼睛。” 白绝暗自咂舌。 黑绝道:“你真能狠得下心去吗?” 带土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对了,那如果是鼬赢了呢?”白绝问道。 “那就让宇智波浅司杀掉他。”带土淡淡道。 “明白了。”绝点点头,缩进地里不见。 带土在原地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去。 …… “身后,有东西在跟着你。”浦式忽然道:“跟之前回收一尾的时候,发现的气息一样。” 浅司不动声色地颔首,赶路的速度没有丝毫变化。 “看来是因为这个组织的人手折损,让他有些坐不住了啊。”浦式说道:“还是觉得尾兽捕捉的差不多了,想要卸磨杀驴?” 浅司没说话,倒不是因为怕被绝发现,低声又是背对,几十米的距离肯定不会被察觉到。 他只是单纯不想接这种废话。 “要我说啊,你干脆把那小子杀了,省得这么不自在。”浦式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就算是这个什么组织的首领有轮回眼,难道还能比巅峰时的我强?” 浅司听出他话中的不服,却也没有反驳,因为没必要。 虽然带土不好杀,自己也可能打不过长门,但还谈不上怕,之所以一直遮掩跟主动避着,是因为自己的计划。 只争一时毫无意义,力量才是永远的保障。 “你为什么不说话?”浦式有些不高兴。 “说什么?” “这都多久了,你跟我之间的对话基本都是我在说,而你就只会嗯嗯啊啊的,真让人恼火!”浦式不悦道。 “声音太多,心就越乱。”浅司说道:“我只是想要时刻保持冷静。” “以你的实力,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浦式不解道。 浅司抬手揉了下眼眶,“这个世界不大,强者却都聚集在一处,很容易坐井观天。” “讽刺我?”浦式呛声道。 虽然语气不好,但他心里还是高兴的,甚至有些雀跃。因为刚才这短短时间里浅司说的话,都快要赶上跟他这一年的交流了。 别看浦式有事没事就发表感慨,说几句话,可得到的回应实在太少了,就如他自己所说的,浅司只会嗯嗯啊啊,着实让人憋闷。 “我只是不想被淘汰掉。”浅司平静道。 “笑话,你妄自菲薄也就罢了,难道还瞧不起大筒木的力量吗?”浦式哼了声,然后道:“有我在,总会留你一条退路的。” 浅司嘴角抿了下,“你不是一直馋我身子么,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好心一样。” “你这个混蛋。”浦式咬牙道:“难道一直以来,你都没有感受到我的友谊吗?” 浅司适当地惊呼一声。 “你别跟我说话了。”浦式留下一句,沉默下去。 浅司对此并不觉得如何。 大筒木一族野心勃勃,有单纯的一面不假,但浦式可是被‘关’了两年多。心理跟性格会不会扭曲、出现变化且不说,只是跟自己朝夕相处,不管情不情愿,跟外界都是一直接触着。 自己所看到的,浦式同样能看到,自己所能感受到的,浦式同样有所感受,就连自己的情绪变化,浦式同样能够有所察觉。 就算是再‘单纯’的人,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与阴暗,也会有所变化,也就是成长。 更何况,浦式可没有蠢透,这一点从他在临死前,依旧能给自己来这么一手就能看得出来。 浦式一直在学习着,学习如何成为他曾经所不屑的低等生物。 大筒木永远是大筒木,人情可能会有,不过生死之前,浅司当然不敢掉以轻心。1603418482 168.大雨之前的晴朗 浅司不用猜也知道,带土现在想做什么,无非就是鼬跟佐助的兄弟之战。 而如无必要,带土是不会支开自己的,现在换成绝来监视,自然就是他必须要离开,也即是在阻拦鸣人这件事情上,他不放心让自己去。 “是觉得我会跟鸣人通气么。”浅司心里想着。 鼬,佐助... 浅司正在往那边赶,心情虽然难免会有些复杂,但他却不会有任何行动。因为鼬是抱着死志的,他早已有了选择。 所以带土的防备对他来说,完全是多此一举。 但他仍是要去,为了让带土放心,也是想要见证那个将一切背负的男人归去。 “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浦式说道。 “我是想通了。”浅司说道。 “什么?” “心想事成前的放松。”浅司不想多说。 浦式笑了笑,“你又在想着什么阴暗的东西吗?” 浅司不再理他。 这时,他眼神忽然一动,抬头看去。 有一只苍鹰一直在自己上空盘桓跟随。 “那是...”浅司眼睛眯了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木叶传讯用的鹰,是通灵兽的族群,记住查克拉的气息之后,就可以将信件送到该人的手中。 自己跟纲手之间是没有建立这种情报传递的,以往的寥寥几次,都是自己潜入木叶去找她。 但显然,现在是纲手主动联系了他。 浅司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消息突然而无措,只是身后还吊着一个绝,实在让他有些难以处理。 绝应该也发现了那只鹰。 犹豫片刻,浅司停下了身形。 身后不远处,绝在树上浮出面孔。 “是那只鹰啊。”白绝说道。 此时,苍鹰已经落了下来。 “会是谁的消息?”白绝疑惑道:“宇智波浅司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吗?” “可能是木叶。”黑绝猜测道。 “木叶?”白绝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竟然还跟木叶有着联系?” “有这个可能。”黑绝看着拆取情报的浅司,也有些摸不准,“这家伙说不定还是木叶打入组织的卧底。” “不会吧,阿飞知道吗?”白绝犹疑道。 “先通知他一下。”黑绝说道。 “如果真是的话,那这家伙隐藏的可真深啊。”白绝感慨道。 “无所谓,他一直在阿飞的监视下,应该没有传递情报的机会。”黑绝并不怎么在意,“况且,他对组织又能知道多少呢。” “也对,组织已经有一个不安分的鼬了。”白绝笑了笑,“想不到木叶的这些人...不,应该说是宇智波,还真是卑劣啊。” 黑绝冷笑补充,“而且对木叶,竟还有着可笑的奢想。” …… 浅司打开密信,的确是来自纲手的消息,说自来也孤身前往了雨隐村,然后让自己提供接应。 他将纸条碾碎。 关于晓组织,除了带土之外的所有人的情报,他上次都已经告诉过纲手了,其中当然包括佩恩六道的。 虽然没有说出长门等人的身份,但想必自来也见到人之后就有所推测了,而有了详细的情报,这位豪杰应该不会死吧? 说实话,浅司心里也没有十足把握。 当初,正是因为哪怕将飞段的情报告诉了鸣人,也没能改变阿斯玛的死,所以他才索性将佩恩的情报透露给了纲手。 但话说回来,有阿斯玛的事件在前,他也无法保证自来也此行不会出意外。 思忖半晌,浅司轻呼口气。 自己离雨隐村太远了,等自己赶到,战斗早就结束了。 而且绝就在不远处,他跟带土都不会放任自己脱离视线。 所以,不管如何,自己现在都是鞭长莫及。 “唔,那个自来也么,就是当初跟你们联手的蛤蟆老头吧?”浦式在此时开口,“这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在未来,可没有那个家伙。” “说不定未来已经改变了。”浅司胳膊一震,苍鹰飞走,同时他也继续动身赶路。 “改变?”浦式冷笑一声。 “你想说什么?” “你真觉得,已经发生的事情,是能够改变的吗?”浦式隐含深意道。 浅司眉头皱起,“那你之前不也是通过时空忍具,想要杀死过去的鸣人,改变未来么?” “所以,我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浦式淡淡道。 浅司张了张嘴,愣了半晌。 “玩弄时间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浦式喟然一叹。 浅司牙关一紧,“我偏不信!” 浦式嘁了声,不掩嘲弄,“不信就拭目以待,我等你被规则抛弃,这具身体就是我的了。” 浅司哼了声,不再多说。 浦式还在说着,“世上的能力千奇百怪,但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必然要付出等额的代价,你可能还没有发现,可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中改变了。” 「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浅司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这句话,让他的脸上多了些阴郁。 这个世界上,力量的源头无疑就是大筒木,而力量的尽头,也是大筒木。可凡是跟大筒木一族沾边的,好像除了鸣佐之外,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哪怕这俩小子有着光环加身,一路成长依旧是崎岖坎坷,生离死别。 浅司忽然因为浦式的话而感到头皮发麻,难道说这种所谓的命运,真的无法打破,哪怕是改变吗? 那自己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他有些不自信了,或者说是迷茫。 浅司眼中勾玉无意识地转动,如心绪般难以自明。 浦式对他的心情起伏感知真切,心中却是想要狂笑。 因为他觉得这个毒舌气人的小子竟然也有今天,会被自己三言两语乱了心神,惶恐不能自已。 想当初自己初来乍到,可是让这小子唬的不行,尤其是说什么让死人复活的忍术,真是没少让自己抓狂。 而现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浦式站起来了,终于轮到浅司这小子懵圈了。 浦式想要唱一首家乡的歌谣,来抒发一下此刻的欢愉。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于是,在浦式如鸦先知那般难听的音调中,浅司负重...迷茫前行。 当然,现在的浦式还不知道,他今天只是心血来潮所说的话,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169.看破 几天后。 “我能感觉得到,佐助离我们不远了。”牙嗅了嗅鼻子,有些高兴道。 “好,那就加快速度吧!”鸣人脸色一喜,脚下速度更快。 “鸣人,你慢点!”小樱忍不住喊了声。 可鸣人已经跑到了众人的前头,打乱了原本前进时的阵型。 也就是在他跃身而起,要踏上树干借力的时候。 “等等,这股查克拉是...”一直维持白眼的雏田脸色微变。 “呦吼,大家好!”阿飞直愣愣地出现,抬手打了个招呼。 因为就在鸣人将要落脚的正对面,两人差点撞在一起,冷不丁把这小子吓了一跳。 “这什么啊?!”鸣人一脚踩空,直接摔了下去。 “哎呀呀,要小心啊,哈哈,大家好呀。”阿飞站在树上,一手叉腰,一手打招呼,语气惊喜而真诚,“能在这种地方遇到木叶的各位,真妙啊。” “看那身打扮,你也是晓的成员吧?”大和凝声道。 “没错,是那个叫做阿飞的人。”卡卡西说道。 “作为新人,难得能被你记住啊。”阿飞挠头一笑,仿佛腼腆,“还真有些荣幸呢。” 这时,赤丸猛地朝他汪汪叫了两声。 “啊嘞?”阿飞连忙缩了缩身子。 “哼,你少在那装腔作势了。”牙不屑道。 “不要轻举妄动。”卡卡西说道:“他是宇智波浅司的搭档,那家伙很可能也在这附近,先试探一下情况。” “嗯,不过人数上是我们的优势。”大和说道。 “嘎?”阿飞歪了歪头,“你们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 说着,他已经在打量面前的几人了,只不过数着数着,却是一愣。 七个人? 他不信,又数了一遍,的确是七个。 木叶都是三人的小队加上一个带队上忍,这绝对不会错,现在少了一个...是因为九尾人柱力的小队,失去了宇智波佐助么? 阿飞这么想着,忽然看到了脸上挂着呆呆笑容的鸣人。 “嗯?”他怔了下。 这时,身后风声破空,鸣人手捏螺旋丸,直接拍来。 “影分身?”阿飞有些惊讶。 然后,鸣人就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阿飞笑着跟众人招了招手,“前方,禁止通行。” …… 另一边。 “阿飞已经跟木叶的人接触上了啊。”白绝说道。 “嗯,佐助的手下也被鬼鲛拦住了。”黑绝说道。 “那这样的话,佐助应该见到鼬了吧?”白绝笑了笑,“他们之间的战斗,真想亲眼看一看啊。” “我们离得也不远了,马上就...”黑绝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顿。 “怎么了?”白绝下意识道。 然后,他就看到原本在前边赶路的身影,突然朝一旁侧了侧身子。 “这是?”白绝一愣。 下一刻,原本空无一人的前方,光影如重叠般,出现了漆黑的刀刃,几乎是擦着浅司的肩膀劈空。 “竟然有人埋伏?”白绝惊讶道:“连我都没有发觉!” 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出手,他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在。 “是没有听说过的忍术么,还是某种血继限界的能力?”黑绝自言自语道。 前方。 刀锋自眼前而过,暗沉而冷冽,让人心头沉重。 浅司目光没有丝毫变化,躲过的瞬间便出手,孔雀蓝色的剑刃在掌中倏然凝聚,朝着还未彻底从光影中现身之人斩去。 剑刃掠起幽光,让原本就被折射的光线出现了大幅度的扭曲,其中隐藏的身影也仿佛失真般模糊若碎。 但只是利用了自然的光线折射而已,并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而且对于暗杀来说,一击不成,当然是要抽身而退,重新隐藏,等待机会。 而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婵当然知道浅司手中这种诡异剑刃的锋锐,自是不敢与之硬拼,所以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远处。 浅司一剑落下,米色的披风分为两段。 他瞥了眼,是木叶秋冬时节的远行装束。 对面的树上,树影摇晃间,一道纤细紧致的身影静静而立,蒙面之上,是冷冽如水的眸子。 “她是什么人?”白绝问道:“木叶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听阿飞提起过,好像是团藏的手下。”黑绝说道:“上一次宇智波浅司还伤在她的手里。” “竟然能伤到他?”白绝很是惊讶,“那看来这个宇智波浅司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嘛。” 与此同时。 原地的浅司并无动作,可在婵的身后,却是无声出现他的身影,一剑刺去。 树上之人仿佛丝毫未觉,直接被这一剑刺穿。 浅司眼神微动,下一刻,原本被刺穿之人整个化为流动的鲜血,蓦然自剑身涌上,速度奇快,眨眼便将他包裹其中。 血液犹如强酸,仿佛吞食的剧毒,包裹的血茧蠕动着,片刻便不成人形,最后化作一滩鲜血顺着树干淌下。 在树荫的一侧,走出了婵的身影。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下一秒,身形侧闪,反手一刀刺出。 本是从身后偷袭之人一剑落空,转而被这一刀刺穿心脏。 刀尖透体而过,血液飞溅。 婵迅速拔刀后撤,可被刺穿之人却骤然化作流火,朝她涌来。与此同时,身后、身旁两侧各有两道身影持剑斩落。 她与浅司有了片刻的相视。 然后,整个人便被流火冲散,化开的鲜血亦被高温蒸发殆尽。 影分身解除,浅司站在原地,静静感知半晌,这才松了口气。 也就是这时,他脚下的影子倏然从背后拉扯而出,血色的人影一把勒住了他的咽喉。 “嗯?”浅司瞳孔一缩,忍不住闷哼一声。 血色的人影死死将他勒住,从胳膊、身上开始蔓延开尖锐的血线,如同针尖一般刺入浅司的皮肤。 强烈的痛楚令他惨叫出声。 对面,光影折射,一道身影漫步而出,那双冷清的眸子里,勾玉猩红。 “我已经看破了你的幻术。”婵平静道。 四下场景陡然一换,还是在赶路的人和偷袭时被发现的场景,依旧是林间,他站在树下,她亦未在树上,彼此相隔不过几步之遥。 但浅司神情却是痛苦,血色的身影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无数血线刺入了他的体内。 婵走过去,抬起了手。 170.是喜欢 “你的眼睛很漂亮。”婵轻声道:“给我吧。” 她眼睛半眯着,抬起了手,三根手指抠进了浅司的眼眶。 “啊!”浅司猛然惨叫。 婵的眼中泛着异样的神采,如是愉悦一般,指尖传来的粘稠触感,以及触碰到硬物的奇异感觉,令她忍不住有些颤栗。 这是难以形容的兴奋,尤其是感受到血液淌进自己的掌心,看到殷红而温热的血从眼前这张好看的脸上滑落,看到他眼中的惊惧,再没有从前的淡然,从未有过的快感便油然而生。 婵的眼睛眯了起来,狭长的眉眼像是阳光下打起瞌睡的狐狸,慵懒而危险。 “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因激动而难以自抑。 “你很兴奋么。”蓦地,平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婵本是眯起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却是骤缩且颤动,骇然、难以置信翻涌而出。 眼前的一切出现了凝滞,随后如镜子般破碎,碎片迸溅着,像是扎在她的心上。 她感觉到了一阵冷意,像是秋风从脖颈钻了进去,通体冰凉。 依旧是阴沉不见阳光的天空,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传来淡淡的潮湿和草木味道。 她还是站在那里,手中依旧握着暗沉的肋差短刀。 可原本面对面的人,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婵能感觉到对方与她相隔咫尺,能感觉到那种背后多了一个人的温度,能听到对方清淡的呼吸声。 当然,也能感受到对方那捏在自己喉咙上的手,像清水一般泛着凉意。 “你...”婵的声音有些沙哑,因悸动而恐惧苦涩。 “你的写轮眼,能看多远呢?”浅司淡淡道。 婵忍不住颤了下。 她能感觉得到身后之人的凑近,丝毫不顾男女之别,没有尴尬。 他比自己要高不少,此时微微俯身,如同贴在自己耳畔低语。 本该是暧昧,却让婵心底冰冷一片。 不远处,白绝惊叹道:“看来在刚才幻术的比拼上,是浅司赢了啊。不过,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也有写轮眼,也是宇智波一族的幸存者么?”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的压制。”黑绝随口道:“应该是团藏的实验品,他可是有不少写轮眼的,而且跟大蛇丸之间,好像也有着联系。” “宇智波浅司的眼睛,应该能比得上鼬了吧?”白绝问道。 “听阿飞说,他的眼睛有着强化力量的能力。”黑绝说道。 “想不到只是监视,还能亲眼看到他出手。”白绝笑了笑,“你觉得他会杀死这个女人吗?” “谁知道呢。” …… “是团藏派你来的?”浅司低声道。 “嗯...”婵应了声。 “目的。” “看到你跟佐助联手,杀死鼬。”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会偷袭我?” 婵没有立即回答,面罩下,咬了咬嘴唇。 在感受到小樱跟鸣人等同伴之间的友谊后,她心中的那块坚冰已经化开了,团藏的命令于她而言固然重要,可她也想做对的事情。 同时,对于宇智波浅司,她的感情同样复杂。 她移植的是宇智波的眼睛,对于这位还活着的宇智波族人,有许多好奇,尤其是经过上一次的接触,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是被对方所吸引了。 冷酷、强大,那种漠视一切且自信从容的眼神,当然,人也好看。 婵以前从未想过这些,训练和任务才是她的一切,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但遇到宇智波浅司之后,一切都变了。 训练不能集中精神了,执行任务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吃饭睡觉也不香了。 她心里多了一个人,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虽然跟小樱已经很熟了,可婵却不好意思跟她说,直到看到了面对鸣人时有些奇怪的雏田,她才有了请教的人。 原来这就是喜欢,不是喜欢某件东西,而是喜欢一个人时的感觉。 朝思暮想。 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继续下去,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的生活中,多出一个人朝夕相处的人会怎么样,她要斩断这种情绪。 她感受到了同伴的温暖,也因为有喜欢的人而苦恼,一个杀手如果开始苦恼,那她还能是杀手吗?她还要如何变强? 所以,在婵发现浅司的行踪后,才会直接对他出手。 她要杀掉对方,彻底解决这种麻烦的情感。 天知道当她以为能杀死浅司的时候是多么舒爽,尤其是看到他痛苦的惨叫,简直舒服到全身都要张开了,身子都要瘫软下去,差点呻吟地叫出来。 可最终,她失败了。 从天上坠落到地下,这一瞬间实在是太快了,让她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巨大的落差,让她空虚到想哭。 婵的心理变化,包括她怎么想的,浅司都不知道,他只是感受到了身前之人的颤抖。 是害怕吗?浅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回答。”他说,手指紧了紧。 婵只感觉喉咙一痛,闷哼一声,下意识朝后仰了仰,像是撞进了浅司的怀里。 浅司眉头皱了下,伸出手抵住她的后背,不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婵眼睛睁了睁,嘴唇嚅动,“你这是嫌弃我?” “回答我的问题。” “就是想杀你。”婵冷冷道。 “我们好像无冤无仇。” “我想要你的眼睛。” “没有宇智波的血脉,你的身体无法承受写轮眼。”浅司说道。 婵嘴里发出个不屑的音节。 浅司心中忽然一动,他想到了在幻术中跟她的交手,包括上一次在大蛇丸基地,对方除了那种改变光线的能力外,还能利用血液。 “你的血继限界?”他开口道。 婵眼睛忽而眯了下,“你浪费太多时间了。” 浅司一怔。 下一刻,手中捏住的喉咙便是一软,而身前之人整个竟成了血色的流体,倏然窜出。 浅司看了看手指,并无血液。 对面,血色的流体重新凝聚成婵的样子。 “很像水化之术。”浅司说道。 “这就是我的血继限界。”婵揉了揉喉咙,“「血之暗」,可以融合所有秘术。” 浅司一下就想起了之前在幻术中,对方曾从自己的影子中偷袭,那是奈良家的秘术。 “竟然还有这种能力,所以才能承受写轮眼么?” “嗯哼。”婵挑衅似的斜睨了他一眼。 171.浦式的天马行空 婵凝视着浅司的眼睛,愈发沉迷于那漆黑的十字星,幽暗而极具美感,令人沉迷。 “真是美丽的眼睛。”她低语一声,如羡如慕。 “让开。”浅司说道。 婵没有动,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哪怕暗杀失败,但刚才两人只不过是试探,虽然自己大意受制,可现在不是脱身了嘛。 而经过刚才的交手,彼此或多或少也摸出了些门道。 凭借自己融合的诸多秘术,即便浅司是万花筒写轮眼,她觉得自己也是有一战之力的。 如果就这么跑了,她难免有些不甘心,毕竟已经在浅司面前逃跑过一回了,这次还要跑? 不得不说,对浅司的复杂感情,让婵的思考和心态也出现了转变。 她知道自己现在杀不了对方了,所以只是想要赢一次,哪怕是胜负一手,她也能够在浅司面前证明自己。 “你要对鸣人不利,你觉得我会让你过去吗?”婵说道。 “鸣人。”浅司说道:“你是根的人,应该知道他是九尾人柱力。” “那又如何?”婵淡淡道。 浅司点点头,她的眼神虽然冰冷,却依旧能看到在提起鸣人时的消融,如此看来,她就像本来的佐井那样被小樱和鸣人触动,融入进了第七班之中。 当然,对自己仍有敌意。 “我并不是去找鸣人。”浅司说道:“如果你不让开,我只能杀了你。” “杀我?”婵眼睛动了动。 浅司没说话。 相距不远,树上,白绝开口道:“虽然是说着要杀人的话,却没有感受到什么杀意呢。” “可能是不想对木叶的人下杀手吧。”黑绝哼了声。 “那怎么办,看着他放掉对方吗?”白绝问道。 “反正是不让宇智波浅司干扰到佐助跟鼬之间的战斗,现在就看他想找鼬复仇的决心了,还是想就这么被拖住。”黑绝并不在乎,不管谁生谁死,都干系不到他们的计划。 “可我总感觉这个女人对宇智波浅司,好像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白绝疑惑道。 “或许吧,这种小女生的感情是最无聊的。”黑绝根本不在意。 对面。 浅司手中已经开始凝聚须佐能乎的查克拉。 “等等。”婵看了眼,脱口而出。 浅司看过去。 “听鸣人说,你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婵说道:“你加入晓的原因我或许能猜到一点,但我不明白,究竟有着何种经历,才会让你能狠下心去对曾经的挚友挥刀相向?” 浅司眉头微皱,看来面前之人和根的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口才不错。 而且,竟然能问自己这种话。 “我有自己的目的。”浅司说道。 “所以,为了所谓的目的,就要杀掉自己的朋友吗?”婵嘲讽道:“还是说,你根本没将鸣人当作朋友?” “我不想解释。”浅司平静道,他也没有必要跟对方解释。 “除了鸣人,你还有其他朋友吗?”婵忽然问道。 然后,看着浅司的神情,没有等他回答便开口道:“看来是没有的,我也没听其他人说起过你,最多就是卡卡西在提起你的时候,还是把你当成敌人看待。” 浅司沉默片刻,道:“没想到你的话这么多,是在故意拖延我的时间吗?” 婵愣了下。 “我要去的地方,与你们不同路。”浅司说着,手中查克拉散去,人已朝另一边跃出。 他自婵身旁不远经过,好像根本不在乎她会偷袭或是怎样。 婵蹙了下眉,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相隔七八米远。 “这是怎么回事?”白绝问道:“竟然跟着浅司?” “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达成了什么协议吗?”黑绝思忖道。 “本来还以为这个女人过来,是跟宇智波浅司之前接收到的情报有关呢。”白绝说道:“现在看来,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不是应该仇视根的么,为什么不杀掉她?难道是真的不忍心动手?” “不管怎么样,跟着他们就知道了。”黑绝没这么多考虑。 …… “这个小丫头一直跟着你呢。”浦式说道。 “嗯。” “怎么不杀掉她?”浦式问道:“就因为她是木叶的人?” “嗯。” “可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好像并不喜欢她,是她跟木叶的其他人不一样吗?”浦式问道。 浅司忽然道:“你有没有见过她?” 他指的,当然是在未来的时候。 浦式愣了下,不过也在认真想着。 跟他交手过的人不少,尤其是略施小计引开木叶的守卫力量,潜入木叶盗取时空忍具,将木叶一众耍的团团转,是他最为得意的。 那么,有这么一个人吗?浦式不由感知着跟在身后的气息,想了半晌。 “没有。”他说道:“没有这么一个人。” “你确定?” “反正我没遇见过。”浦式说道:“也可能是我在木叶兜的圈子太小,没有机会。” 浅司却不这么认为。 如果真像身后那人说的那样,她的血继限界真的能够融合其他秘术,那以这种能力,再加上跟小樱和鸣人之间的关系,成长为木叶的中坚力量并不难,所以浦式应该是有可能见过她的。 即便她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出现的变数。 但现在,浦式说没有,那可能在未来,就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人。 是在忍界大战的时候死掉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 “你问这个干嘛?”浦式疑惑道:“在未来不也没有你嘛。” 浅司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害怕了?”浦式问道。 “没有。” “我也很好奇。”浦式说道。 “好奇什么?” “为什么会没有你。”浦式饶有兴趣道:“你是被人杀了,还是继续在外面流浪?我认为是前者,你觉得呢?” “不知道。” “那看来我这次是有机会知道了。”浦式笑了笑,随即,他忽然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浅司以为他想起了什么。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成为了大筒木,离开了这里?”浦式惊喜道。 话是这么说,但成为大筒木换言之,就是浅司的身体最终成了他的,所以在未来才没有浅司。 但在未来是有他大筒木浦式的,而自己此刻又在‘过去’活了下来。 不仅穿越了时空,还干涉进了时间的长河中。 172.结果 浦式的话,浅司听后并非毫无触动,但如果说在从前还会有好奇,当走过经历过之后,已经不再会好奇了。 未来如何,他没有去想,就像是以前的自己那样,只想着当下。不同的是曾经苟且,现在却是怀揣着前进的动力。 因为他已经变强了很多,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相比曾经的世界,他都在前行的路上获得了力量和成长。 眼看当下,这就够了。 嗖! 浅司自林中而出,站在最高的树上,阴沉的天空终于落下雨来,而遥遥的,他亦看到了远处天上汇聚的狂雷,电光闪烁,雷霆轰鸣。 “那个是...”浦式惊讶道:“那个很麻烦的家伙的术?” 浅司知道他说的是谁。 与此同时,身边不远也落下了一道身影,婵静静地看着远处,嘶鸣的雷声和璀璨的电光好像将天穹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里就是你的目的地么?”婵看过来。 浅司没有回应,脚下一点,人便朝那边而去。 婵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眼看见那种自然的威势,不用想也知道并非木叶诸人,很可能是晓的成员,但与晓交手的,或许就是木叶的同伴了。 她心里竟不免有了些担心的情绪。 绝以蜉蝣之术紧紧坠在两人身后。 “想不到佐助还有这么一招啊。”白绝说道:“想必鼬应该是死在这一招之下了。” “真是了不起的天赋。”黑绝认同道。 跟随并监视浅司的当然是绝的本体,但在佐助和鼬的交战之地,自然还留有分身监视,共享之下,他同样能够‘看’到兄弟之战的过程。 而如今看来,浅司明显是晚了一步,不会再干扰到佐助了。 …… 这里原本是宇智波一族的据点。 通往据点所在的路上,几道身影泾渭分明地站在石阶和灯柱上。 细密的雨越来越大,在脚边迸溅着,浅司涉水而过。 “又有人来了?”水月站在屋檐上,此时将斩首大刀一扛,看向从小路上走来的身影。 一旁,重吾跟香磷同样看了过去。 对面,则是一脸浑不在意的鬼鲛。 “是晓的人。”重吾语气一沉。 浅司已经走近。 “哦?原来是你啊。”鬼鲛将手里的鲛肌朝前一指,“不过,就算是你,也不能过去。” “他的眼睛!”香磷在看清来人之后,脸色陡然一凝。 “嗯,应该就是另一个宇智波的幸存者了。”水月说道:“宇智波浅司。” “他的查克拉...”香磷嘴唇动了动,语气有些干,“很强。” 水月不由愣了愣。 他知道香磷是很厉害的感知型忍者,在刚才跟鬼鲛的交手中,她就感知到了鲛肌跟鬼鲛之间的查克拉互通,自己才趁机停手,没被吸掉太多查克拉,以至于尴尬。 可结伴这么久,好像还没听她怎么夸赞过一个人的查克拉,很强? 水月凑近,小声道:“为什么说很强?” “他体内的查克拉,好像有些不一样。”香磷同样压低声音。 一旁,重吾下意识挡在两人身前。 佐助去了前边,刚才的爆炸他们听到了,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不知道。而他们是佐助的同伴,当然要守好这里,不让外人去打扰,同时还要等他。 对面的鬼鲛跟他们是同样的打算,不同的是所等的人是鼬。 但现在,又来了不速之客。 宇智波浅司,晓之成员。 还有他身边那个人,护额好像是木叶的忍者? 因为种种不明,重吾挡在了同伴的身前,警惕十足。 “战斗结束了么?”浅司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结束了。”鬼鲛朝远处看了眼,轰然倒塌的高大建筑四周,依稀可见燃烧不灭的黑炎,在大雨中犹如鬼火飘零,死寂。 他脸上的不在乎淡了淡,冷漠无情的眼中,极罕见地闪过了一丝人性之色。 婵同样看向了那边,她知道自己猜错了,这里是晓的人在交手不假,但交战的双方却是佐助跟鼬。 她明白,哪怕是自己提前找到了宇智波浅司,依旧晚了一步,而鸣人他们更是如此,他们甚至还未找到这里。 鸣人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村子交给众人的任务至此同样失败了。 婵突然觉得颓然而无奈。 她看了眼身边之人,冷峻的侧脸,没有丝毫神情的改变。 她心中一凛,脚步朝一旁挪了挪,悄然如退。 “这位木叶的朋友是要走么?”鬼鲛看了过来,冷酷一笑。 这时,绝在一旁现身。 “这是什么东西?”水月吓了一跳。 香磷连忙拉了他一把,开玩笑,且不说这猪笼草的造型一看就是个狠角色,光是自己没有感知到对方的出现,就肯定不能小瞧这家伙。 她当然不想在佐助不在的时候,让水月这张毫无顾忌的嘴树敌。 “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鬼鲛说道。 “是啊,结果真令人意想不到。”绝的语气仿佛唏嘘。 “那结果是什么?”鬼鲛状似不在意,可语气中却隐隐透着一缕紧张。 绝看向浅司,轻笑道:“浅司认为呢?” “我没有看到。”浅司淡淡道。 “看来是有些不满了呢。”绝意有所指道。 浅司没说话,身边,婵却是眼眸一沉,身影开始在雨中变得模糊起来。 “嗯?”鬼鲛目光动了动。 “不打算让你的朋友留下做客吗?”绝看向浅司。 “我只在乎那边的结果。”浅司平静道。 “好吧。”绝叹了口气,而婵的身影如同融入进了雨中,消失不见。 “她的气息消失了!”香磷一惊。 人当然不可能离开得这么快,唯一的可能就是彻底隐藏了自身的气息,这显然是极高明的隐匿能力。 当然,如果换成是牙那种依靠气味追踪的话,肯定是能够知道婵的位置的。 而仅是感知查克拉的忍者,自然无法窥探婵的隐匿。 绝对她的离去根本不在意,只是开口道:“是佐助赢了。” 浅司静静看着雨落。 鹰小队的三人则是松了口气,脸上明显都有着轻松和喜色。 鬼鲛沉默了一会儿,“是嘛,那还真令人意外啊。” “好了,现在我们能过去了吧?”香磷看向面前的几人,忽然就有了底气。 “不着急,佐助虽然杀死了鼬,但也受了重伤,现在已经去了晓的据点,你们也一起过去吧。”绝说道。 “晓的据点?”水月挑了挑眉,狐疑道:“我说你这草头人,不会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鬼鲛大刀一横,本就丑酷丑酷的脸,此时像是被雨冻的,有些阴沉发青。 水月嘁了声,好歹是没说话。 “鬼鲛,你呢?”绝问道。 “既然鼬死了,就让我稍微自由一会儿吧。”鬼鲛面无表情道。 “好吧。”绝看向浅司,“浅司也一起来吧,有些事情,需要你知道。” “好。”浅司点头。 173.兄与弟 “牙通牙!” 森林的边缘,宛若一道小型龙卷风冲撞而出,然后一头栽进了地里。 “都说了不要一个人乱来了!”小樱怒道。 “又穿过他的身体了么,可恶。”牙晕头转向,两眼迷糊。 “不,其实刚刚只是被躲过去了而已。”雏田补了个刀。 “那可是在四代之上的时空间忍术啊。”卡卡西看着站在树上的阿飞,神情凝重。 一旁,木叶等人皆是小心以对。 “可恶,总是从他身上穿过去。”鸣人咬牙道。 “看来宇智波浅司的这个搭档也不容小觑,果然,能够成为晓的成员,都没有那么简单。”大和沉声道。 除了在来时,纲手给他们的有关晓组织的情报之外,在路上他们还遇到了兜,对方同样给予了他们晓组织成员的情报,只不过其中有关这个阿飞的却是寥寥。 或者说,除了名字之外,就只知道他是宇智波浅司的搭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本来他们还有小觑之心,可现在看来,光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时空间忍术,就不敢让人大意。 这时,阿飞脚边的树干上钻出了一团猪笼草,微微张开后,露出了绝的阴阳脸。 “怎么样了?”阿飞随口道。 “已经结束了。”绝说道。 “那是什么?”小樱皱眉道。 “是晓组织中负责监视的忍者。”卡卡西说道。 “又是这种碍事的家伙!”鸣人握了握拳。 然后,他们就听绝开口道:“是佐助赢了,宇智波鼬死了。” “什么!?”木叶众人一惊,更觉得难以置信。 鸣人眼睛一下张大。 “哇,真是不敢相信。”阿飞夸张道,随即语气淡然,“哈,骗你们的啦。” 他的声音再不复之前那般轻佻,反而是低沉,无比冷静且漠然,“都在我预料之中。” 绝看了他一眼。 小樱嘴唇动了动,难以置信道:“佐助把鼬给...” “不过佐助也倒下了...”白绝说道:“可能他赢得也很勉强吧。” 木叶众人一阵沉默,然后,鸣人猛地抬手一指,“喂!那边长满刺的芦荟混蛋,现在佐助在哪里?” “敢说我是芦荟?”白绝目光一沉。 “别理他。”黑绝开口道。 此时,卡卡西所看的却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草头人,而是另一边的面具男。 他的写轮眼缩了缩,额头冷汗滑落。 而看得分明的是,前方不远处的树上,那个面具男所露出的唯一的右眼。 空洞中,是与他一般无二的写轮眼! “那是...写轮眼?”卡卡西瞳孔放大,无比震惊,“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以后再对付你们吧。”带土淡淡道,抬手在身前一抹,“再见了。” 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众人面前。 “一定要抢在那些家伙之前找到佐助!”卡卡西当即说道。 …… 晓的东部据点。 阴暗的洞穴中,几盏灯火摇曳着,冷冷清清。 小小的房间里,地上是一床被褥,包扎着绷带的佐助就躺在上面,此时悠悠醒来,看向四周,一支烛火。 脚步声从阴暗处出现,然后是一道平淡的声音,“你杀死了鼬,但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所以还是不要勉强起来的好。” 佐助看清了来人,只不过并不在意。 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复仇之后的喜悦,反而有些落寞,像是失去目标般无所适从,还有自己也说不清的悲伤,整个人透着消沉。 “我们只是之前作为敌人,迪达拉的事情你可以不用在意,我不是你的敌人。”带土说道。 佐助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或者说,是不在意。 “我将你带到这里,是为了向你传达一件事情。”带土说道。 佐助连看他都不看。 “连听的兴趣都没有么。”带土顿了顿,说道:“如果说是有关于宇智波鼬呢,你会有兴趣听吗?” 佐助眼睛动了动。 “没错,你看似了解你的哥哥,其实却一无所知。”带土见此,边说边抬手摘下面具,“既然如此,那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我和你一样,都是宇智波一族的幸存者,是了解宇智波鼬真相的人。” 佐助虽然兴致怏怏,此刻却难免有些惊讶。 他看到了对方的写轮眼。 然后,本是漆黑的瞳孔,写轮眼应激而出,三勾玉倏然转动,如重叠一般,血丝弥漫间,血液自眼眶溢出。 “难道!?”带土猛然一惊。 铮! 黑色的火焰凭空而生,因视线的聚集瞬间爬满阿飞的右半身。 “啊!”阿飞惨叫一声,手中的面具掉在了地上,整个人踉跄地跌落进身后的黑暗中,随即传出痛苦而凄厉的嚎叫。 佐助一下捂住左眼,大口喘息着。 “刚刚那是...” “那是鼬植入在你体内的「天照」。”过了会儿,黑暗中重新出现带土的声音。 佐助心底一惊。 带土缓步走出,将面具带好,平静道:“不愧是鼬,即使死了也让我如此吃惊,没想到竟然考虑到了这一步。” “你到底在说什么?”佐助紧紧盯着他。 “他在你身上施加了忍术,为了杀掉我...不,应该说是为了让我远离你。”带土说道:“恐怕是设置成,在你看到我的写轮眼的时候,就会自动释放出天照。” 话是如此,可心中不免想到,看来鼬也没有了解到自己的全部,不然自己就死了。 “这大概就是鼬最后的喘息了吧。”他看向佐助,笑了下,“不过这对我无用就是了。” “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佐助冷声道。 “鼬在死前应该是对你做了什么,最后为了你,将自己的瞳力注入到你的体内。”带土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佐助的声音已经出现了颤抖,“为什么鼬要做那种事情?” “你不明白吗?”带土淡淡道:“为了保护你啊。” 佐助瞳孔一震,心中一瞬掀起滔天巨浪。 “保护我?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语气喃喃。 “我再说一遍,你看似了解你的哥哥,其实却一无所知。”带土说道。 “如果你再继续胡说的话,我就杀了你。”佐助看着他。 “看来无法用正常的方法说服你,不过这也情有可原,可疑的人突然告诉你这种事情。”带土说道:“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从鼬那里也听说过了吧,有关那一晚协助者的事情。” “我就是那个宇智波斑。”他说,“鼬的事情我非常了解,不过他没注意到这一点就死掉了。” 佐助一下抓紧被褥,不耐道:“吵死了,那种事情怎样也好,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不,你必须要听下去,这是你的义务。为了世界,为了木叶,也是为了将一切都寄托在你这个弟弟身上的哥哥,宇智波鼬的生存之道。 鼬为什么会在你眼中植入天照?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你和我见面。而其中的理由,只要你听完我的话就明白了。 知道鼬真相的人,只有四个,他们是木叶的三代火影、团藏、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而在三代目死后,现在知道真相的就只有这三个老人了。 不过那些家伙在今后,也一定会对这令人作呕的真相闭口不言吧,鼬的真相就会永远消失在黑暗之中,而那也是他所期望的。” 带土走近,平静道:“但是,我也知道鼬的真相。” 与此同时,小小的房间之外,浅司靠在墙壁上,静静听着里边的谈话。或者说,是带土一个人的讲述。 脚边,绝朝他笑了笑,遁入土中不见。 174.宇智波鼬的真相 带土将他口中所谓的真相娓娓道出,而其中除了他是宇智波斑这个身份是假的之外,其余的便是全部的真相--宇智波跟木叶村的历史遗留问题、宇智波灭族的真相、鼬的隐忍和背负。 “宇智波企图发动政变,鼬是间谍...”佐助难以置信道。 “你身在宇智波却毫不知情,这是因为你那时还小,但我说的都是确有其事的。”带土说道:“你的父亲宇智波富岳就是政变的主谋。” 佐助张了张嘴。 带土说道:“鼬本是依父亲之命安插在暗部的间谍,但事实与之相反,鼬反而将宇智波的情报泄露给了村子,也就是俗称的双面间谍。那是怎样的重担,你是想象不出的。” “为什么,鼬为什么要背叛宇智波?”佐助大声质问。 “没经历过战争的你,可能无法理解。”带土的声音有些低沉,“在第三次忍界大战,鼬在四岁时目睹了太多人的死亡,他在年幼的时候经历了战争,战争就是地狱。 这心理阴影让鼬长成了一个不喜争斗,热爱和平的男人,他成了个以村子安定为第一考虑,为和平奋斗的男人。不被一族枷锁束缚,热爱村子的忍者。 而村子的上层利用了他这一点,他们给了鼬一项绝密任务,以眼还眼,要对付宇智波需要写轮眼,任务就是...抹杀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 带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适时,鼬在宇智波唯一的好友宇智波止水也因为此事的博弈而自杀,鼬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超乎旁人的想象。 鼬面临可怕的抉择,正常来说,对同胞下手时绝不可能的选择,但宇智波这样的忍者一族如果引发内战的话,木叶村和火之国都将剧烈动荡,他国肯定会趁机进攻,说不定就会演变成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导火索。 宇智波一族利己的思想,将会把和忍者世界无关的人们也牵连进来,又会有许多人死亡。你要是鼬,你会怎么做?” 佐助低下头,默不作声。 带土继续道:“于是,鼬决定了,由自己亲手为宇智波的历史拉下帷幕。他不是因为恨宇智波才背叛了,而是别无选择,这是由建村伊始就有的歧视和不睦所导致的后果。 鼬这自我牺牲,独自背负起这一切的决定,没人能够责备他。事实上,我当时也在等待战争的机会,因为我和千手的木叶,和宇智波都有仇。 但鼬连我的窥视也发现了,他是唯一察觉到我的人,鼬和我接触,向我提出了一个条件,他会协助我向宇智波一族复仇,但条件是不能对村子下手。 当时唯有第三代还在想其他解决的办法,试图跟宇智波交涉,寻求和解之道,但因为时间紧迫,他失败了。于是,就有了那天晚上。 那是一项任务,作为杀害一族之人的罪犯,背负污名成为叛忍,这一切全是任务。鼬成功完成了这项任务,除了一点小小的失败。” 带土看了眼房门之外,又看向佐助,“对自己的弟弟,以及对所愧疚的挚友的弟弟,他没能下得了手。” 佐助整个人陡然一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鼬希望能通过给予你向他复仇这一目标,使你变得更强,也希望你能一直将宇智波视作木叶崇高的一族。 你被托付给了火影,而作为利益的权衡和交换,村子将止水的弟弟宇智波浅司,交给了团藏。 在离村之时,鼬就已经决定要死在跟你的决斗之中,为了到时给予你新的力量。” 带土轻呼口气,“这就是鼬的真相。” “骗人,全是骗人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派胡言。”佐助喃喃着,突然大声道:“我好几次险些被他杀死!” “如果鼬真想取你性命,你早就死透了。”带土平静道。 佐助嘴唇动了动,“他甚至使出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来杀我...” “连你的应对也全在他预料之中,鼬有不得不在那场战斗逼迫你的必要,原因为何,你应该也有所察觉了吧。” 带土说道:“将你从咒印解救,以及最亲近之人的死,那同时也是要令你万花筒开眼的一战。那场战斗,全是鼬设计的,把要夺你眼睛的戏演到了最后。” 佐助眼神颤动,浑身忍不住地发抖。 “看来现在能够理解了啊。”带土看他一眼。 “你在说谎。”佐助愤怒道:“鼬说过,是斑你令九尾袭击村子的。你让鼬蒙受不白之冤,和鼬联手,玩弄我们一族!” “那是鼬说的谎。”带土语气不变,“鼬害怕你得知真相,所以为了不留下任何可能,为了不让你相信我,所以说了谎,还在你眼中植入了天照。” “这叫我怎么相信!”佐助喊道:“鼬那家伙,他是屠杀族人,和晓同流合污的罪犯!” “鼬独自背负绝不会洗刷的重罪,在叛离村子后,还潜入晓,从内部监视对村子有威胁的组织,他无论何时都心系木叶。” 带土感慨道:“并且同样也忧心着你,在承诺会保护你的第三代一死,鼬立即就在木叶现身,他那是为了向包括团藏在内的木叶上层们,发出自己还活着的信号,他无比忧心...” “闭嘴,你说的全是谎言!”佐助大吼道。 “证据就是...”带土冷静道:“你现在还活着。” 佐助顿时如遭雷击。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鼬说过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是依靠自己的知识和认识,并受其束缚活在这世间,人们将这称为‘现实’。但知识和认识是暧昧的东西,这‘现实’说不定只是幻影,人们都活在自己的认知之中。」 “你的眼睛,没看穿鼬的任何一件事,没看穿鼬编造的任何一层幻影。鼬杀掉了朋友,杀掉了上司,杀了恋人,杀了父母,他这么一个流着血泪,抹杀自己一切感情,为了村子杀害了无数同胞的男人,可就是无法杀掉你。” 带土看着他,问道:“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佐助像是死了一样,靠在墙上,不发一言。 带土声音一重,“因为对他来说,你的命比村子更重要。他直到死了都在为你着想,为了授予你新的力量,他想败在你的手里,让你报宇智波一族的仇,借此把你塑造成木叶的英雄! 他受病痛折磨,感到自己死期不断接近,但还用药物强行延长性命,那都是为了最爱的弟弟。他必须和你战斗,然后死在你的面前。 为了木叶村的和平,并且最重要的,为了你宇智波佐助,他希望能得到一个作为罪犯,作为叛徒的死。给予荣誉得到污名,付出亲情得到怨恨,即便如此,鼬还是含笑而终。” 带土看了眼神情呆滞的佐助,转身朝门外走去。 外面,还有一个更难搞的。 175.迷惘 洞穴之外,雨停了,天上的阴云在散去,空气中仍有雨后的清凉,雨滴在树叶上摇摇欲坠。 “嗨,小司。”阿飞从身后走出,打了个招呼。 浅司并未回应。 带土走到他的身边,“你都听到了。” “嗯。” “很抱歉,之前骗了你。”带土说道:“我的真实身份。” 浅司默然片刻,看过去,“那么,现在的宇智波斑,就是你的真实身份了么?” 带土的眼睛眯了下,只不过对面之人的表情太过平静,根本看不出什么。 “你还在怀疑我吗?”他问道。 “你瞒了我这么久,瞒过了所有人,还做下了这些事情,所图甚大。”浅司说道:“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你。” “那你现在还想找鼬复仇吗?”带土换了个问法。 “他已经死了。” “如果还活着的话。” “...不会。” “这就足够了。”带土说道:“你已经理解了鼬,因为你们拥有着相同的器量,都是可以背负一切的忍者。” 浅司对他的话是半句也不信,但依旧面瘫。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问道。 “以前是向对我施加痛苦的木叶复仇,但现在,我想要打破这一切,不论是旧有的忍者秩序,还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带土冷声道。 “可能会很难。”浅司说道。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带土诚挚道:“从前我是对你隐瞒身份,但我也说过,你是我认可的人。就对未来的目标而言,我只与你说过。” 浅司想起了那一天的傍晚,带土看似轻佻地说起了他的目标,就是这样,想要颠覆整个世界,创造新世界的和平。 “那么,你愿意帮我吗?浅司。”带土问道。 眼前之人的哥哥,宇智波止水,就是因为村子的内部斗争而死,虽然在刚才劝导佐助时只是一句话带过,但他相信,对宇智波浅司而言,这就足够了。 这是个同样能往深处思考的忍者,他在木叶的根中见识到了村子里的黑暗,而离开木叶之后,与自己同行,同样见惯了忍界的阴暗和苟且。 他没有理由拒绝。 打破眼下这令人作呕的一切,建立新的秩序,创造一个没有痛苦和战争的世界,以此实现和平。 这看似是奢望,只是没有人去做而已,带土对此坚定不移。 “新的世界,将会触动现有大国和忍村的利益。”浅司说道。 带土冷哼一声,“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这个世界畸形发展,破碎不堪。所以我才要收集尾兽,然后借助它们的力量去清除障碍。” “好。”浅司说道。 带土一怔,问道:“你答应了?” “没错。”浅司点头。 带土还有些惊讶,因为他本来还以为会多费一些口舌,没想到进展如此顺利。 他是有怀疑,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对浅司不是一直就有怀疑么,况且只是借助对方的力量而已,就算是不同心也无所谓。 再者,宇智波浅司本就是果断之人,成与不成,会很痛快。 带土想了想,还是说道:“这将会与五大国为敌,你想清楚了吗?” “这是一场忍界的变革,为了不再有战争,为了永久的和平。”浅司平静道:“总会有先行者流血牺牲,但为了坚持理想而死,又有什么所谓呢?” 带土默默看他半晌,点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这时,浅司看过来,目光隐藏锐利,“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带土已经猜到了,“波之国的那件事?” 浅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带土深吸口气,道:“没错,我是始作俑者,那个女孩是我安排的,就是为了让她走进你的心里,然后死在你的面前。” 浅司脸色有了变化。 带土继续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事情进展的颇为顺利,她会这么容易就走进你的内心,而事实上,她只是我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情报人员,你对她动心,她却只是听命行事,心如木偶。” “可是...”浅司嘴唇动了动。 而看到眼前之人终于失去淡然,带土心中满意一笑,语气却是冷静,“结果你也看到了,彼时对你最亲近的人死在面前,你拥有了远超从前的力量。你曾经说过自己追求的是力量,而这只是微小的代价而已。 况且,你真的爱她吗?在开始的时候,你难道不是将她当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吗?” 浅司眼睛一动,“你这是什么意思?” “山中井野。”带土说道:“是叫这个名字吧。” 浅司语气危险起来,还有些明悟,“难道那一次去木叶...” 带土淡然一笑,“与其说你这是喜欢,倒不如说是在孤独时寻找的对心灵的慰藉。” “别说了!”浅司像是被揭穿了心中的不堪那样愤怒。 “不过后来的你成长起来了,成为了真正的强者。”带土淡淡道:“只有力量才能给人带来慰藉,其余的不过是力量的附庸,以及在获取力量时可以抛弃的代价。” 浅司咬了咬牙。 带土轻笑道:“你现在已经明白了这一点,我很欣慰。” 浅司此刻的脸色尤为冷峻。 “可能在你心里会恨我,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才是最懂你的人。”带土认真道:“我们是朋友,永远同行,永远站在一起,我不会害你。” 浅司这一刻仿佛动容一般,随即努力掩饰下去,转身低头。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他说。 “等佐助养好伤,我们很快就要行动。”带土说道。 “明白。”浅司应了声,就要离开。 “对了,有个消息忘记跟你说了。”带土像是刚刚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道:“木叶三忍之一的自来也,死了。” 背对的浅司脚步一顿,脸上终于有了不是伪装的变化,震惊、疑惑、难以置信,更有片刻的迷茫。 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告诉了纲手有关佩恩六道的情报,那是自己已知的所有,极为详细。 可为什么,自来也还是会死? 浅司心口突然有些发堵,更是一阵阵往下坠,不是伤心难过,而是迷惘。 是不是自己做再多,都不能改变结果? 176.新篇章 浅司心中诸般情绪翻涌,却只在片刻之间便被强行压下。 “怎么死的?”他语气如常。 身后,带土看着他,“他潜入了雨隐村,然后死在了首领佩恩的手里。” “他可是传说中的三忍,首领竟然这么厉害?” “是啊。”带土说道:“首领可是被称为「神」的男人。” 浅司点点头。 “以后我们可能就不再是搭档了。”带土顿了顿,说道:“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会答应我?我想知道你内心的真正想法。” “真正想法?” “对。”带土很认真道:“你真实的想法。” “重要吗?” “很重要。” 浅司回过身来,面容清冷,“人总是要抓紧什么才知道自己的存在,哪怕那只是幻影。” 带土默然间,眼前之人已经走远了。 一旁,绝从土里冒出来。 “你觉得,他是真心想跟你合作吗?”他问道。 “他从来就没有真心过。”带土淡淡道。 绝很是惊讶,还有些不解,“那你还留着他?” “我们需要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力量,所以就算他怀有异心,只要肯做事也就无所谓了。”带土说道。 “那你觉得,他跟木叶之间...” “你是在怀疑长门的那件事?”带土问道。 “没错,长门说自来也看穿了他的佩恩六道,不,应该说是在战斗一开始,自来也就对轮回眼十分清楚。”绝说道:“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认为是宇智波浅司泄露了长门的秘密?”带土问道。 “这...”绝有些犹豫。 老实说,他当然怀疑,可浅司从未见过长门,就连佩恩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看一眼就能将轮回眼看穿?这相比浅司是木叶的间谍,好像更令人难以相信。 那么,佩恩六道的秘密是怎么暴露的?自来也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自来也是长门的老师,早就知道他拥有轮回眼的事情。况且,这位三忍可不是寻常之辈,他是长门的老师,还是四代火影和鸣人的老师。” 带土说道:“他多年游历忍界,就算能打听出轮回眼的一些事情,也不足为奇。” “你相信宇智波浅司?”绝问道。 “相信与否并不重要。”带土漠然道:“我只需要他的力量。” 绝笑了笑,“那你会伤心吗?” 带土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据点之中。 “还真是复杂的人呢。”白绝嘿然道。 “宇智波一族,都是隐忍且复杂的家伙。”黑绝习以为常。 …… 小河边,浅司坐在石头上。 “相比之前,你的演技越来越自然了,得心应手,炉火纯青。”浦式轻笑道:“或许不做忍者这一行,你可以考虑一下当歌舞伎演员。” 浅司对他的废话并未理会,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自来也的事情。 这依旧在他所先知的剧情之中,原本就是这样的,可有了他的干预,本不该是这样的。 “还在想那个白头发大蛤蟆的事情?”浦式问道。 “嗯。” “我跟你说过,未来没有他。”浦式嘁了声,略带嘲讽道:“未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而你应该庆幸这一次,否则可能会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 “那我出现的意义是什么?”浅司如自语一般。 “什么?”浦式没听明白。 “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话,我出现的意义是什么?”浅司喃喃道。 “你刚才不还煞有其事地说什么‘抓紧什么才证明存在’、‘幻影’什么的东西么?”浦式随口道:“你该不会是演戏演的,把自己演糊涂了吧?” 浅司懒得跟他说。 他努力想要改变什么,却发现依旧无能为力。 “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最重要,关心别人生死,倒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浦式哼了声,“你好在还活着,能蹦能跳,有朝一日像我这样你就明白了,还能到处走走是多大的奢求。” 浦式或许是不屑,或许是嘲讽,可听在浅司的耳朵里,却让他豁然开朗。 是啊,自己纠结这么多干什么呢。 自己已经为了结果的改变而去尝试了,这就足够了,至于结果如何,事在人为而已。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看着天边的落日,浅司笑了下。 浦式愣了愣,已经有多久了,没见到这家伙由心的笑容了? 温煦,开朗,舒心,让人能感觉到那种温暖的阳光。 浦式哼了声,心底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时,浅司已经顺手抄起河边的小石头,欢快地打起了水漂。 刚刚过来的绝见此,有些愣。 “他看起来怎么这么开心?”白绝问道。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黑绝罕见的有了问号。 …… 黄昏,日轮缓缓沉没在海际之上。 海浪汹涌,拍打着礁石,一只鹰唳声飞过。 佐助背对众人,面朝夕阳,冷然而立。 带土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绝在他身边,两人都静静看着他。 另一边是追随佐助的水月三人。 浅司手里拿着根草棍,在逗螃蟹。 “我说,那家伙是怎么回事?”水月看了浅司一眼,翻了翻白眼。 这还是高冷的宇智波么?什么情况? 香磷哼了声,“你这个丑男懂什么。” 对于长得好看还帅的人,不论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颜值就是正义! 但香磷还是喜欢佐助,因为她觉得宇智波浅司是晓的人,而晓的人脑回路都有些不正常,她有些害怕。 绝同样看了浅司一眼。 “感觉跟你之前的人设完全调换了呢。”白绝有些担忧道:“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没关系。”带土说道。 “你不担心?”白绝道。 “或许是内心封闭了太久,难得拥有了不需要伪装的放松。”带土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白绝撇了撇嘴。 宇智波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正常一点的吗? 此时,背对众人的佐助早因带土告知的真相,以及回忆鼬而泪流满面。 “我们脱离了「蛇」,从今往后,我们小队以「鹰」为名展开行动。「鹰」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们...”佐助猛地睁开眼睛,如六芒星状的万花筒写轮眼豁然展现,“要摧毁木叶!” 海风掠过,衣袍猎猎,浅司微笑着将螃蟹戳进沙子里。 177.鹰与晓正式会谈 入夜。 巨大的兽类骨架上,佐助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满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会加入晓?”他低声道。 身后走来的人脚步停了停。 “是为了向鼬复仇吗?”佐助问道。 “嗯。”浅司应了声。 “抱歉。”佐助眼帘低了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对浅司说一声抱歉,或许,是替哥哥说的。 鼬虽然放过了浅司,却屠杀了宇智波一族,让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的浅司,再一次失去了安逸的家。 之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被迫加入了根,承受了数年的黑暗。 那种日子,佐助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酸楚,而浅司竟能忍耐下来。 而做下这一切的,是宇智波鼬,他的哥哥。 “你不必自责,我该感谢鼬手下留情。”浅司说道。 佐助看过去,看着儿时的伙伴,依稀能看到曾经的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 他是如此冷冽,再不见当年的惫懒,原本的笑容与温和,似乎早就抛却。而始作俑者,却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佐助如何不感到抱歉呢? 可时过境迁,彼此早已不再是儿时那般单纯,就算有再多的情绪,也会隐藏在心底。 更何况,现在的浅司是晓的人,佐助不会天真到以为,眼前之人还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伙伴。 时间在走,人也在变。 “你帮他们收集尾兽,是相信了他们的话么?”佐助问道。 “他们说的有些道理,况且,只是为了力量的合作罢了。”浅司说道。 “力量?”佐助对这个词很是敏感,毕竟他所做的一切,包括跟从前的决裂,不都是因为力量么。 他低下头,眼中浮现嘲讽。是啊,力量,低俗却永远也绕不开。 “鸣人是九尾人柱力。”佐助说道。 “我知道。”浅司点头。 佐助看过去,神情平静,“那你打算怎么做?” 浅司眼睛动了动,“你会阻止我吗?” 佐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浅司同样面无表情。 过了半晌,佐助移开视线,“反正他是个麻烦的家伙,总是叫嚣着把我带回村子,说什么可笑的羁绊,如果你能杀掉他,倒是省下我的麻烦。” “我会的。”浅司淡淡道。 佐助眼神一抬,猛地看去。 浅司居高临下,同样斜睨着他。 “他身边的杂鱼可不少。”佐助冷声道。 “来多少,杀多少。”浅司平静道。 佐助冷哼一声,背对过去,不再看他。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叙旧。”带土从不远处走来,“宇智波的两兄弟,听说你们小时候还是好友?” 没人理他。 带土轻笑一声,也不在意,“那你打算怎么办,要移植鼬的眼睛吗?” 在之前拉拢佐助的时候,他就说过斑移植了弟弟泉奈眼睛的事情,那代表着新的力量,比万花筒写轮眼更加强大,而浅司当然也听到了。 所以,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带土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浅司。 但让他有些遗憾的是,浅司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异样,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亮,眼中盈盈落满了星光。 “难道鼬没有将止水的眼睛交给他么?”带土心中无比疑惑。 毫无疑问,他对鼬的忌惮,有一部分正是来自止水的眼睛。 可鼬赴死,在战斗中并未使用别天神,而他最可能将其托付的人,就是身为止水弟弟的浅司。 但通过观察,宇智波浅司好像并没有得到。 那么,鼬将止水的眼睛给了谁?带土心下难免有些沉重。 不过,更多的不是因为‘止水眼睛的存在’对他的威胁,而是‘如果浅司移植了止水的眼睛’所带来的威胁。 别天神的瞳术,以及一个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人,哪一个的威胁更大,不用多说。 这种不确定的因素,让带土格外介意。 此时,佐助说道:“不,鼬想看见的,和我今后要看见的,将完全不同。我无法如鼬所愿,我要用自己的做法振兴宇智波。” 浅司下意识看了这小子一眼。 “有点意思。”浦式忍不住笑了笑,“想不到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还挺会给人意外的。” 浅司这一次是认同浦式的。 …… 回到据点里。 除了水月等人外,鬼鲛也回来了。 佐助当仁不让地坐在了议事桌的首位。 “鼬离开后,这次又轮到了他的弟弟...真是有趣的命运。”鬼鲛心里想着,无声一笑,并未入座,只是站在带土的身边。 他已经知道了身边这位的身份,这让他惊讶更感到兴奋,对接下来的行动亦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我们鹰的目的,是摧毁木叶。”佐助说道。 “就算如此,具体要怎么做?”带土一屁股坐到桌子上。 “我们要狙击的是木叶上层,其他人基本不列为目标。”佐助说道。 “这小子还真心软啊。”浦式叹息一声,“也无怪他之后拿命来阻拦我了。” 浅司对此当然门清,此刻也不需要他说话。 鬼鲛开口道:“话虽如此,但袭击木叶上层,下面的人会化作盾牌,可没那么轻易办到。光靠你们这个鹰,好像势单力薄了点。” “鬼鲛前辈。”水月嘁了声,挑衅道:“不要太小瞧了我们啊。” 说着,他拧了拧脖子,“那时的玩耍还没做出了结,这一次让我们来点真格的。” 他说的,当然是那日在兄弟大战时,他们两人同样有过一番较量的事情。 此时,水月眼眶一低,猛然抽刀,跃上桌子之后滑步砍去。 鬼鲛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但他并无动作,因为有人更快一步。 啪,带土只是抬起胳膊,便招架住了斩首大刀。 水月一惊,“只用手,就挡下了我的刀?” “佐助,管教好你手底下的人。”带土淡淡道。 “水月,你白痴啊,这时候胡闹!”香磷连忙道。 “我的目标是那把鲛肌,我只是为了得到它,才跟着佐助罢了!”水月根本没领会香磷打圆场的好意。 “好吧,你想打就尽情打,反正你现在还赢不了他。”佐助说道。 鬼鲛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是‘现在还赢不了’么? “真会说啊,佐助。”水月哼了声,“那你等着,改天我给你弄好吃的鱼翅吃。” “我也想吃!”浦式吸溜一口。 浅司想给他一拳。 带土无视剑拔弩张的两人,将斩首大刀轻轻格开,“如今晓也战力不足,我希望能避免无谓的争斗。” “你们也没资格说别人嘛。”水月毫无畏惧之心。 “我们的利益是一样的。”带土说道:“今后,我想请鹰和晓联手行动。” 178.独自 听了带土的话,佐助以眼神制止水月,然后身子朝后一靠,“跟你们联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分你们尾兽。”带土淡淡道。 佐助一怔,“尾兽?” 香磷接过话去,“是像九尾的同伴那样,尾巴会具现查克拉的怪物...” 但说到这里,佐助便抬手打断,怪物这个词,让他有些不喜。 他看向带土,皱眉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尾兽的确是查克拉的怪物,原本初代火影收集掌控了一些,每当忍界大战爆发,身为火影的柱间就会将它们当作条约或约定的证明,分配给以五大国为首的各国,以此调整势力平衡,可以说是究极的查克拉兵器。” 带土轻笑道:“将它们分给你,这条件不坏吧?” 香磷鼓了鼓嘴,下意识看向佐助,她对这条件是有些意动的。 “你还挺大方的。”佐助隐隐嘲讽道。 “但如若你背叛晓,我一定会取你性命!”带土冷声道。 佐助对此只是冷冷一笑。 “这世上共有九只尾兽,现在晓已经收集了六只,还剩三只。”鬼鲛说道。 带土点头道:“由我们和鹰分头狩猎这三只,这就是我们当前的目标。” 佐助闻言,眼神动了动,“九尾还没得手吧?” “鹰去狩猎八尾,剩下的,由晓来狩猎。”带土沉声道:“包括鸣人也是!” …… 河边。 “进展很顺利。”带土说道:“鼬也死了,眼中钉已经消失,不对木叶出手的约定,如今就是作废了。” “等了好久啊。”绝轻声道。 “这是为了照计划进行,如此刚好。”带土说道:“鼬那个家伙,果然在佐助身上下了保险,是天照。” “他肯定没想到我们知道他的真相,他为何还如此严防?”绝不解道。 “就算抛开真相什么的,他也一直担心我会拉佐助入伙。”带土说道。 黑绝阴冷道:“只是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折损了那么多晓的成员。” “虽然出了问题,但大家都用自己的意志做出了贡献,迪达拉、蝎、角都、飞段,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进展。多亏了他们,我们的剧本才能进行到这一步。” 带土看向水面,“更重要的是,我驯服了佐助。” “那宇智波浅司呢?”绝问道。 带土冷静道:“这一次的任务,会有人验证他的。” 绝愣了愣,“他的任务...” “佐助的小队去狩猎八尾,而浅司,则是去捕获六尾。”带土淡淡道。 “六尾?”绝惊讶道。 “没错,我已经将六尾的下落告诉他了。”带土说道。 “可那不是长门的目标么?他已经派出了佩恩...”绝疑惑道:“难道你对佩恩六道秘密的泄露,尚且存疑?” “正好将六尾交给他,看看他的水准如何。”带土平静道:“而就算佩恩想要试试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如此。”绝看了他一眼,轻笑道:“那就看看他会不会让你失望了。” 带土哼了声,抱起了胳膊。 …… 浅司出发在去葛城山的路上,也即是六尾羽高所在的藏身之处。 说实话,离得远近倒不是问题,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赶路和漂泊。孤身一人也无所谓,没有了带土,他反而更自在一些。 主要是,狩猎六尾什么的,哪有看佐助跟八尾之间的战斗有意思哇。 八尾人柱力奇拉比,擅长唱、跳、rap和耍刀,实力不弱。 浅司还挺想听他说一段的,嗯...最主要是想看佐助挨揍。 但带土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很生气! “身后没有尾巴跟着。”浦式说道。 “也可能是离得更远。”浅司回应。 浦式哼了声,“信不过我?” “怎么会,我们是朋友嘛。”浅司说道:“这么久了,难道你没感受出来?” 浦式心中撇嘴,我信你才怪! “没有那个面具男跟着,感觉你活泼了不少。”他说道。 “有吗?”浅司倒是没觉得。 心态的突然放松,自己是有所察觉的,但还没有那么轻松的地步,只是心上的担子和警惕少了一些。外人当然是看不出来的,可就在他体内的浦式,对此当然是清楚感知。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浦式问道:“继续这么跟着他们?” “没错。” “为什么?” “等待。” “等待?”浦式不解。 如果想要脱离的话,似乎随时可以,至于晓组织所谓的追杀,在目前大幅度减员的情况下,好像也不足为惧。 况且,以浅司的实力也足够应付了,难道继续待在这个组织里,还有什么好处吗? “应该不会等太久了。”浅司语气略有期待,却并未多说。 浦式对此哼然以对。 …… 数日后,葛城山。 当到达这里之后,浅司发现了附近战斗过的痕迹,平原之上,屹立着高耸的圆柱形山体。 “还有其他人也盯上了六尾么?”浅司有些疑惑。 他怀疑过晓,但留下的战斗痕迹比较杂乱,多是苦无跟手里剑,而目前的晓组织里,好像没谁会这么毛躁。 会有痕迹留下不假,却不会是这么一丢丢,况且跟人柱力之间的战斗,起码也得改变地形才是。 浅司带着怀疑,到了山顶。 的确是个好地方,微风习习,鸟语花香,离太阳很近。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排木屋。 浅司走了过去,回廊上,一个老头儿正在扫地。 瞧着他头上绑着的绷带,以及扫起地时身子偶尔的停顿和僵直,浅司能判断出这人是有伤在身,还没好。 浅司看到他的时候,遁兵卫也注意到了来人。 前不久才死里逃生的遁兵卫马上警惕起来,眼前之人光看打扮就知道不好惹,难道也是为了禁术来的吗? 木叶的人已经护送萤离开了,羽高大人也不在这,如果此人来者不善,他决定哪怕拼了老命,也不会告诉对方萤的下落! 遁兵卫上下打量着浅司,冷不丁看到了他戴着的木叶护额,以及上面清晰的划痕,顿时惊呼,“你是木叶的叛忍?!” 铮! 浅司眼中勾玉浮现,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 啪嗒,遁兵卫手里的笤帚掉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立马老实了。 “羽高在哪?”浅司开口道。 179.追踪者 浅司的话问出口,已经中了幻术的遁兵卫根本没有隐瞒。 “离开了。” “去了哪?” “不知道。”遁兵卫老老实实道。 浅司眉头微皱,这算是什么答案? 他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他为什么会离开?” “有人来抢夺禁术,羽高大人怕麻烦就离开了。”遁兵卫说道。 “什么禁术?” “土蜘蛛一族的禁忌之术。” 这一刻,浅司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幻术出了点问题,怎么六尾还跟这什么土蜘蛛掺和上了? 他四下看了看,随口道:“禁术在哪?” 遁兵卫从怀里取出一个卷轴。 浅司拿在手里,卷轴上面有封印。 “这就是禁术?” “需要萤身上的容器发动。” “萤?”浅司问道。 “土蜘蛛一族首领役之行者的孙女。” “她跟羽高都住在这里?” “是,羽高大人是萤的师傅。” “他们一起离开了?” “没有,羽高大人不承认萤是他的弟子。” “怎么这么绕呢?”浦式有些不耐道。 浅司同样觉得如此,不过他认为,既然萤身负禁术被追杀,那就算羽高离开,对萤也放心不下。朝夕相处,就算是单方面的拜师,多少也是有点感情的,要不然完全可以抛弃这个萤。 “萤去了什么地方?”他问道。 “木叶的人护送她去土蜘蛛一族的村子了。”遁兵卫说道。 木叶?浅司眼神一动,好家伙,说了半天,终于说了点有价值的东西,要不然他可真怀疑是眼前这老头儿在绕自己了。 接下来,他问明白了土蜘蛛一族的村子在哪,然后让遁兵卫描述了一下木叶来人的样貌。 “鸣人的新七班啊。”浅司了然般点头。 “也就是说,那个有着写轮眼的小妞也在了?”浦式怪笑道。 浅司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不,应该感兴趣的是你吧?”浦式揶揄道。 说实话,浅司的确是有了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当然,没有告诉浦式的必要。 他将遁兵卫打晕之后,便朝土蜘蛛一族的村子而去。 …… 山林里,一座小屋。 因为萤半路被土蜘蛛的叛徒白浪诓骗掳走,鸣人着急之下没有通知新七班,选择了独自追击,然后便遭到了埋伏。 屋子里,白浪的几个手下结印,以能够不断吸收查克拉的梦幻结界将鸣人困住。 “这个傻里傻气的家伙,竟然敢一个人追上来,简直不知死活!” “你看,他还敢瞪我?” “只是木叶村自大的小鬼罢了,快点解决掉他,去跟老大汇合。” 几人看着在结界中挣扎的鸣人,浑不在意。 这是可以吸收查克拉的结界,只要被困入其中就会越来越虚弱,查克拉越强,结界反制的力量就会越大。 “你们这几个混蛋!”鸣人大吼一声,眼眸通红一片。 “嗯?这个小鬼好像有些古怪。” “他的查克拉怎么会这么强?” 几人连忙激发手中的印记,暗红色的查克拉形成方形的结界,巨量的查克拉汲取让鸣人惨叫出声,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嘁,也不过如此嘛。” “只会叫的小鬼。” “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他吧。” 白浪的手下讥笑着,就要动手。 这时,咕噜噜,一个个泡泡突然飘来。 “这是...” “是那个吐泡泡的家伙!” “忍法·起爆泡!”一声大喝,然后是连串的爆炸。 羽高坐在巨大的泡泡里飞来。 “是那个被雾忍村通缉的家伙!”白浪的手下们被炸的灰头土脸,此时都是一脸凶恶。 “鸣人,你没事吧?”羽高扶起鸣人,可此时的鸣人却因虚弱而陷入了昏迷。 羽高看着面前几人,吹出了泡泡。 泡沫爆炸后喷出了强酸,暂时阻拦几人之后,他带着鸣人乘着泡泡飞向远处。 “可恶,不能让他跑了!”几人正欲追赶,爆炸散开的烟尘中却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你是什么...”话还不等问出,来人身形一闪,犹如鬼魅,在场间穿插而过。 原地,几人先是一僵,喉间喷出血线,软软倒下。 依稀能听见斗笠的风铃声渐远。 …… “羽高?”鸣人睁开眼睛,“是你救了我?” “碰巧看到。”羽高淡淡道。 鸣人傻乎乎一笑,他知道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很冷淡,可实际上却是个善良的人。 “鸣人!”这时,大和等人找了过来。 “说了不要一个人行动,你怎么不听呢!”小樱上来就是一拳。 “好痛!”鸣人捂着脑袋。 “既然你的同伴来了,我就先离开了。”羽高说着,人便坐着泡泡飞走。 “等一下,你难道不担心萤吗?”鸣人喊道。 羽高并未回应。 “这家伙。”鸣人握了握拳头。 这时,他看着大和跟小樱,疑惑道:“婵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她说萤被带回去了土蜘蛛的村子,先过去了。”小樱解释道。 “那我们也赶快去吧!”鸣人斗志满满。 另一边。 浅司停下了脚步,看向某处,“上一次我其实就想问了,你为什么能知道我在哪?” 安静片刻后,目光落处,空气荡起一层涟漪,一道身影显露真容。 “我也想问,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发现我?”婵不解道。 她还是穿着米色的裹身披风,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把刀亮出来。 “我就说嘛,你一定会再见到她的。”浦式笑道。 浅司没理他,而是看着对面之人,他能发现对方,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感知,而是依靠浦式。 他所不明白的,是对方为何每次都能找到自己。 浅司已经搜遍了全身,不可能留有印记,而浦式也说过,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暗招,这就奇怪了。 “不如一人回答一个问题?”婵提议道。 “你的隐匿,在我的眼中毫无作用。”浅司张口就来。 婵淡淡一笑,“别唬我了。” 浅司神情不变。 婵眼中疑色闪过,“是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 浅司依旧很酷,不说话。 婵哼了声,然后道:“我融合过追踪秘术,品尝过你的血液,所以能知道你在哪。” 品尝?浅司有些不适。 而她得到自己的血液,应该就是在大蛇丸基地初见,自己不慎伤在她手里的那次。 180.平平无奇宇智波 “接下来该我问你了。”婵说道:“你这次出现的目的是什么?还是为了鸣人吗?” “我可没答应要回答。”浅司说道。 “可刚才...” “刚才恰好我也想知道而已,是你会错了意。”浅司平静道。 “你怎么能这样?”婵语气一急。 她在根中训练、执行任务甚至是杀人,没有朋友,平时说的话都跟任务有关,绝不多说一句。 谨言慎行和伪装是她的习惯,只不过这些在遇到小樱和鸣人,感受到名为同伴及友情的温暖时,出现了消融。而遇到浅司之后,更是再难如从前般冰冷。 现在,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有些不高兴,就因为浅司戏耍了她。 “这小丫头奇奇怪怪的。”浦式说道。 “可能是降低人戒备的策略。”浅司低声道。 婵冷哼一声,抬手一指,“你在那嘟嘟囔囔些什么?嘲笑我吗?” 她是用刀的好手,手指纤细,骨肉匀称,像是葱白。 浅司说道:“你们的任务,是护送那个土蜘蛛,咱们目标并不冲突。” 他的意思是,自己既不是为了什么禁术来的,也不是为了鸣人而来。 婵眼神一动,“你知道萤?你去过葛城山了对不对?遁兵卫怎么了?” 浅司沉默片刻,“你问题真多。” 面罩下,婵的脸色一红。 “身为没有感情的根,你竟然会担心一个无关的人么。”浅司嘲讽道。 婵嘴唇动了动,不忿道:“你爱杀没杀!” 浅司说道:“你现在可以让开了?” 婵思忖片刻,侧开了身子。 浅司脚下一点,人便跃身而出。 “以后离我远点。”他留下一句。 “你!”婵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过,等那人背影再也看不见了,她又不免在想,通过上两次的交手已经能看出来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他遇到自己,为什么不动手呢? 他可是晓的人,还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不该放过自己才对。 为什么? 婵眼睛闪了闪,忽然一亮,不忍心?还是...不舍得? 她忽然有些害羞似的,碾了碾脚尖。 当小樱几人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往日话语很少,看起来高冷的同伴,傻傻地站在路中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婵?”小樱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婵吓了一跳,马上回神,“是小樱啊,你们怎么会在这?” “这话应该问你吧。”鸣人抱着胳膊,撇嘴道:“你怎么会站在这里,傻乎乎的。” “傻乎乎?”婵眨了眨眼睛。 “笨蛋!”小樱一巴掌拍在鸣人的后背,“有这么对女孩子说话的吗?” 鸣人咳嗽几声,干干一笑。 大和却是有些怀疑地看了婵一眼,按照前几次的经验,一般她这种神不守舍的样子...难道,是宇智波浅司出现了? 大和脸色一肃,“萤的安危要紧,加快速度吧!” “是!” …… “我说,那个小丫头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浦式不怀好意道。 “不知道。” “你真没感觉出来?”浦式问道。 “没有。”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真八卦。” “八卦?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话多,像个大娘们一样。” “……”浦式登时大怒,“你这混蛋,竟然敢侮辱我,你才是大娘们!” “那就安静点。”浅司说道。 “你这小子,怎么跟个木头一样?”浦式哼了声,忽然道:“你心里该不会真的有人了吧?” “是。”浅司平静道:“不就是你么。” 浦式本来见他承认,心头刚燃起兴奋的火苗,可不等他问,就听到了这后一句,顿时将他的话给噎了回去。 乍一听,倒是挺贴切的,仔细一想,还真是事实。 浦式嘟囔一声,没了动静。 过了半晌,他忍不住道:“我说你小子,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的语气里,隐隐有些怪异。 浅司没理他,因为他发现了羽高。 河边,羽高在跟带着雾隐村面具的人会面,四下里,还有五六个同样打扮的人警戒。 浅司没有丝毫隐藏的意思,白皙修长的手掌探出袖口,须佐能乎的查克拉长剑一把握在手里。 阳光下,身形如流光一闪。 “什么人?” “啊!” “敌袭!” 惨叫声,惊呼声,在出现后便戛然而止。 小河水静静流淌,枝叶上凝聚饱满的血液,在阳光下竟有些娇艳,最后不堪重负般滴落。 河边的羽高和雾隐小队的忍者剑,震惊且凝重地看着从林中走出的身影。 眼神淡然,目光幽深,肤白发黑,身材颀长。 真真是个将冷淡内敛到骨子里的人。 “你是谁?”羽高沉声道。 “这身打扮...”剑骇然道:“你是晓?!” 浅司没有说话。 下一刻,羽高眼角一动,骤然侧身。 一道身影从后挥剑斩过,一击落空的刹那,孔雀蓝色的长剑上霎时分散出犹如冰凝时的薄脆晶体。 剑在跃身起的空中结印,但下一刻,手指刚动,冷不丁便看到了对面之人的眼睛。 “这是?!”他最后所看到的,便是那微微转动的血色眼眸,随即整个人便陷入黑暗之中。 剑刃的碎甲划过他的喉咙,破空而出时在空中消散。 另一边,羽高在空中慌忙吐出泡泡,爆炸在咫尺之间轰然。 而借助这短暂的爆炸,他整个跃到树上,想也不想就要逃离。 但他没注意的是,彼时出手的是他们身后的浅司,可当时在对面,依旧站着浅司。 羽高在树上刚刚落脚,欲要逃离的念头方及闪过,心头警兆顿生。 他慌忙偏头,巨大的火球自一侧而来,转头的瞬间便到了眼前,根本无从躲避。 轰! 急剧的爆炸掀起滚滚热浪,火焰四散,即便是在潮湿的河边,还有朦胧的雾气,火势依旧连绵,毫无阻碍。 浅司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去。 卷起的烟尘中,依稀可见一道飘扬着数条尾巴的黑影。 咕噜噜,如冒泡般的声响,还有低沉仿佛威吓的嘶声。 感知到若有若无的杀气,浅司凝神持剑,嗖!黑影破开烟尘,自未散的火势中骤然扑来,速度奇快。 下一刻,浅司便被一爪拍碎,滚烫的流火嗤然间爬上羽高的身体,即便是暗红如沸腾的尾兽查克拉,在此刻竟也出现了稀薄。 身化流火,是浅司的分身之术,他的查克拉在这几年的凝练中,有「素盏呜尊」的加持,已经具备了须佐能乎查克拉的性质。 特性很简单,那就是不惧属性克制,无坚不摧。 半尾兽化的羽高低吼一声,外溢的查克拉更强,欲要刺破防御的流火顷刻间湮没。 咚! 但下一秒就是一声闷响,跃起半空的浅司抬臂虚握,猛然砸落。 纤细却充满力量的骷髅手臂,萦绕着孔雀蓝色的查克拉,一拳将羽高捶进河边的烂泥里! 181.六尾 烂泥中发出噗的一声,浑身包裹着暗红色尾兽查克拉的身影,便整个陷入其中。 浅司人在半空,骷髅的指爪间幽光萦绕,锋锐的剑刃倏然凝聚,随即朝泥中一剑刺落,却并无刺中物体的触感。 他落地之后,感知放开,暗自警惕。 “在地下!”浦式猛地提醒一声。 身后传来砰然的声响,半尾兽化的羽高从地下跃出,一爪拍落。 浅司只来得及侧身,这一爪便拍在了身上,身周浮现肋骨般的屏障,坚实不可逾越,下一刻便自骨骼上延展出尖细的骨刺,如千本般射出。 “吓?”羽高口中发出模糊的音节,整个被爆发的千本碎甲笼罩。 浅司借此抽身而退,抬手时弓矢凝聚手中,一箭射出。 羽高方才硬扛下碎甲的冲击,不及反应,便被这一箭正面射中。 冲击而去,羽高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然后是剧烈的爆炸。 浅司看着深坑中的黑影,烟尘散去,六尾人柱力缩在六条尾巴的支撑之下,凶恶的眼神死盯着自己,正低低喘息。 他此刻才感觉到,那种不断自我修复的尾兽外衣的棘手之处,果然,等闲的小打小闹,对人柱力很难造成什么伤势。 嗖! 六条尾巴晃了晃,下一刻身影便朝浅司扑来。 浅司眼中勾玉转动,万花筒写轮眼出现之时,身周笼罩起暗沉的阴影。 如火焰般流动的查克拉堆砌成森然的骷髅骨架,勾勒出精致和充满力量美感的筋络与血肉,实质化的查克拉涌动着,盔甲将自身牢牢覆盖。 对常人而言的第三形态须佐能乎,在素盏呜尊的增幅加持之下,副作用大幅降低。 此刻,六尾人柱力眨眼出现在身前。 唰! 螺旋的长剑伴随着暴风的嘶鸣猛然刺出,空气颤动,劲风翻涌之际,好似凝聚了流动的风势。 气流如割,数十米范围内草木千疮百孔,枝叶如雨打霜降般坠落。 冲袭而来的六尾根本无从闪躲,被正面刺中之后,身上的尾兽外衣在刹那间出现了大幅度的动荡,如波浪般涌动如散。 半尾兽化的羽高嘶吼着,起初抬起双臂,想要奋力抵抗,可螺旋的劲力不断撕裂着他的指爪,尾兽外溢的查克拉急剧溃散。 他便要逃离,但螺旋长剑宛若风眼,难以言喻的力量不断拉扯着,仿佛要将他彻底撕碎。 风声嘶鸣,羽高身上开始出现白色的气泡,与螺旋长剑的角力中,白烟浮现。 这是六尾的能力,「蛭间」,在尾兽外衣的状态下,周身分泌出强腐蚀性液体,来灼烧对手。 可他面对的不是肉体生物,而是增幅下的须佐能乎,强酸般的腐蚀液体在出现伊始便被暴风搅乱吹散,毫无作用。 浅司迈步,六尾难以抵抗地后退,而每一步,六尾身上的查克拉就会更加虚弱。 直到在某一个,浅司目光微动,须佐能乎手臂骤然朝前一送,螺旋长剑瞬间延伸,犹如骑枪一般上挑。 六尾口中发出痛苦而不甘的吼声,气息随即萎靡,周身外溢的尾兽查克拉缓缓散去。 失去力量的羽高被骑枪挑在半空,瘦弱的人形此刻渺小无比,阳光下,好似随时可以戳破的泡沫,形若尘埃。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将吹泡泡的杆筒凑在嘴边,轻轻吹了下,一连串透明的泡泡咕噜噜飞到天上。 “萤,对不起,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羽高眼中柔色一闪而过,手臂黯然垂落。 啪嗒,吹杆掉在地上,很快被河边烂泥埋没。 须佐能乎的查克拉缓缓散去,浅司轻呼口气,将羽高拎在手里。 “几年了,难得能看到你认真一次。”浦式说道。 浅司并未回应,只是感受着体内查克拉的变化。 “你也应该发现了吧?”浦式的语气稍有凝意。 浅司‘嗯’了声,转身,看向林中。 像是被狂风割裂的树丛之间,几道身影若隐若现。 准确地来说,是六道身影。 “果然是像鼬一样的眼睛。”佩恩天道靠在树上,此时抬眼看来,“本来还以为,你会多费些工夫的。” 随着脚步声,其余佩恩的身影走了出来,虽非包围之势,压迫感却扑面而来。 浅司神情不变,目光在几人身上看过,问道:“他们是晓的新成员?” 佩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前不久被自来也摸到雨隐村,对方竟然对自己的情报了如指掌,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对自己的招数总有合适的应对,倒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他杀了。 说什么师徒感情,劝自己回头,真是可笑。 佩恩收拾心情,看向面前之人,老实说,对自己情报的泄露,他所怀疑的人当然是木叶的宇智波鼬跟宇智波浅司。 可这两人都未见过完整的佩恩六道出手,尤其是宇智波浅司,自己跟他才见过寥寥几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详尽的情报? 他确实有些想不通。 阿飞跟绝的回答,是自来也毕竟见过长门的轮回眼,多年游历忍界搜集情报,能归拢出一些东西也是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佩恩还是想再亲自试探一下,现在鼬死了,试探的人当然就是浅司。 至于试探的方式...恐怕就只有在战斗中印证了。 “杀气?”浅司眼神一动。 修罗道脸上永远挂着的笑容仿佛更冷。 “他们想杀了你?”浦式有些惊讶。 林间微风习习,若有若无的杀气最终飘散。 “你做的不错。”佩恩说道:“作为组织的新成员,成就已经不亚于其他人了。” 他最终还是打消了战斗的想法,虽然能从交手时浅司的应对上,来看出他对佩恩六道是否了解,但这无疑会恶了对方。在当下这个晓组织缺少战力的时候,实在不该再失去一个助力。 浅司冷哼一声,将羽高抛了过去,修罗道一把将他接住。 “你不一起走吗?”佩恩问道。 “我还有件事情要处理。”浅司说道。 “什么事情?”佩恩紧接道。 “土蜘蛛一族的禁术。” “不入流的雕虫小技,你会对那个感兴趣?”佩恩直视他的眼睛。 浅司没说话,只是转身离开。 佩恩看着他的背影,沉默半晌,才带着羽高离去。 182.新七班 浅司对什么土蜘蛛的禁术并不感兴趣,只是那遁兵卫的卷轴在自己身上,自己留着这东西也没用,不如物归原主,好歹是别人一族安身立命和守护的东西。 再者,护送那个萤的是木叶一行人,这样也算是成全对方。 归根结底,浅司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想顺手做件好事。 他循着之前遁兵卫的指点,在傍晚时分,找到了土蜘蛛一族的村子。 “嗯?气息不太对啊。”刚进村,浦式便奇怪道。 的确,傍晚时的村子是该安静一些不假,可这也安静了,街上空无一人,四下屋子里确偶有灯火,死寂到有些诡异,就好像是一座无人的村落,让人觉得阵阵发毛。 咔吧,踩断木枝的声音传出。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过去,屋檐下的阴影里,影影绰绰。 浦式忽然‘咦’了声。 随着刚才那轻微的声响,四下里的声音忽然就多了起来,有些踉跄趿拉的脚步声接连出现,一道道或木讷或呆滞的身影摇晃着从巷中屋后走出。 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歪歪扭扭却清晰的‘操’字。 这是土蜘蛛一族的字缚术。 “雕虫小技。”浦式不屑一笑。 他当然能看出这些人是被人操控了精神,但也只是些普通人罢了。 这种程度的忍术,如果是用在忍者身上的话,最多能达到禁锢之类的效果,想要彻底操纵的话显然不可能。 人群涌动,低吼着,然后扑了上来。 浅司纵身一跃,踩着众人肩膀掠到村中的高杆之上。 “杀了他们。”浦式鼓动道。 浅司没理他。 这时,不远处传来惊讶也带着惊喜的喊声,“浅司?” 鸣人等人终于赶到。 浅司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朝着下方开始爬杆的‘丧尸’结印。 “住手!”鸣人大喝一声,语气着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 大和猛地止步,抬手朝浅司一伸,整条手臂便成了分散抓去的木条。 浅司适时像是被打断了施术,瞬身到了一旁的屋顶。 至于底下的百姓... “喝!”小樱一拳轰在地上,地面登时出现大范围的龟裂,之后沙石崩开,轰然陷落。 只知道闷头朝前冲的‘丧尸’们猝不及防,直接掉进坑中。 大和抬手结印,十指一扣,地里钻出大片的木栅栏,结构成坚实的牢笼,哐当一声,囚禁y! 大和刚舒了口气,身边人影一闪,嗖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铿铿铿! 一阵兵器碰撞之声,天色朦胧之下,火星迸溅。 婵手持肋差短刀,在房顶上不断逼迫着浅司。 这回浅司手里只是转着苦无,不然别说是火星,就她这刀早就断成几截了。 “婵,不要冲动!”大和连忙道。 “宇智波浅司?”小樱咬了咬牙,同样纵身而去。 浅司躲过婵斩来的一刀,迎面却多出了一个秀气的拳头。 风声破空,刮在脸上有些刺痛。 他可不敢用脸硬吃这一拳,身形一矮便缩了下去,同时一个扫腿,就将冲势不减的小樱撂倒。 “小樱!”鸣人一急,也跳上了屋顶。 “浅司,住手!”他喊道。 浅司冷哼一声,好家伙,她们打我的时候你不喊停,我刚反击你就来阻止我? 浦式在偷笑。 浅司一个闪身躲过小樱从下而上的踢击,在她折身而起时,身形如风,抬手就敲在了她的后颈。 小樱眼前晕了晕,一下栽倒。 浅司顺手扯了她一把,拽着丢向劈斩而来的婵,后者连忙收刀,将小樱抱在怀里。 鸣人已经冲了过来。 浅司冲他肚子就是一脚,直接给这小子从房顶踹了下去。 “木遁...”大和眼看着学生们落于下风,赶紧结印。 冷不丁浅司朝他瞥来一眼。 铮! 大和眼神一呆。 婵从房上瞬身而去,以查克拉干扰将他唤醒。 “呼,只是一眼就让我陷入幻术之中...”大和神情凝重。 与此同时,鸣人爬起后还要上房。 “鸣人!”大和喊了声。 “可恶!”鸣人握拳,咬牙看着房顶上的浅司。 大和冲他摆摆手,算是安抚,随即道:“宇智波浅司,你出现在这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狩猎九尾,顺便将你们这些杂鱼宰了!”浅司冷酷道。 大和等人一怔,鸣人更是脸色愤怒。 “开个玩笑。”浅司忽地笑了下。 鸣人愣了愣。 “不过,我们已经抓到了六尾,而佐助的鹰小队也去狩猎八尾了。”浅司说道:“很快就会轮到你,鸣人。” 大和朝前走出一步,挡在鸣人身前,“所以,你这次来...” 话还没说完,村子的某处陡然传来暴躁的查克拉波动,一闪即逝。 “是萤!”大和目光一闪。 “你们快去,这里有我拦住!”鸣人沉声道。 “可是...”大和有些犹豫。 “好像不用了。”婵看向某处,“他来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在他手里还勒着一个女孩。 “木叶的人?”白浪阴狠道:“快交出卷轴,不然我杀了她!” “什么卷轴?”大和一愣。 “装腔作势。”白浪一把捏住萤的喉咙。 婵目光一动,写轮眼幻术倏然激发。 白浪整个人顿时一僵,手上的动作同样松了松。 “萤!”鸣人脸上浮现喜色,连忙冲过去。 “解!”没想到白浪眼中凶光一闪,直接抬手写字,“字缚术·炎!” 火焰汹涌而出,将鸣人逼退。 “他破除了我的幻术?”婵有些惊讶。 “区区幻术而已,也想控制我?”白浪语气嚣张,抬手又要写字。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晓袍上的红云在火光下仿佛流动。 “啊!”白浪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 浅司看了他一眼。 铮! 白浪双眼转变成写轮眼的图案,勾玉猩红,整个人如同呆滞一般木然。 “为宇智波的幻术正名么?”浦式轻笑道。 身旁,萤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萤!”鸣人想动又怕浅司会对她不利。 婵有些不忿地看着浅司,对比之下,刚才自己的幻术被秒解,真是丢死人了。 浅司探手入怀。 鸣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动作。 “这是禁术的卷轴?”萤看着身边之人掏出来的东西,愣了愣。 浅司将卷轴递过去。 萤下意识接过,回神道:“怎么会在你这,难道遁兵卫他...” “没死。”浅司淡淡道。 “这是怎么回事?”鸣人还一愣一愣的。 “接下来,各位小心吧。”浅司目光看过众人,在鸣人身上停了停,然后整个人化作鸦群消散。 呀-呀! 萤抬手挡了挡,不由道:“他是什么人?” 她能看到对方那带着划痕的护额,只不过捧着手里的卷轴,没敢妄加猜测。 “这家伙!”鸣人哼了声,不过眼底却放松下来。 “鸣人,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该回去了。”大和沉声道。 看着他脸上的凝重,再想到刚才浅司说过的话,鸣人心神一凛。 183.令人悲伤的消息 几天后。 晓组织的秘密基地里,外道魔像上一颗眼珠逐渐凝实。 “呼,六尾的封印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绝有些疲惫道:“果然就几个人的话,费了更多的时间呢。”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两只尾兽了么?”鬼鲛问道。 “没错,已经让佐助去负责八尾的抓捕了。”带土说道。 小南低了低眼睑,“没问题吗?” “我保证佐助没问题。”带土自信道。 小南眼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这次的六尾是宇智波浅司捕获的?”绝问道。 佩恩点头道:“对,我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他的确拥有着跟鼬一样的眼睛,实力不弱。” “没有试探他一下吗?”绝问道。 听了这话,带土几人同样看了过去。 “没有。”佩恩说道:“他既然抓捕了六尾,说明还是愿意做事的,对同伴的试探,会让他离心。” 鬼鲛无声一笑,并无其他表露。 带土却是说道:“那你所疑虑的事情...” “那个总有验证的机会。”佩恩冷漠道:“等抓捕九尾的时候,或许就能弄清楚了。” “那个宇智波浅司,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鬼鲛问道。 “他说还有事情要做。”佩恩摇头道。 鬼鲛‘嘁’了声,“他能有什么事情?再说,除了那个九尾人柱力之外,他还有朋友吗?”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带土,后者没什么反应,像是没有听到。 “既然是一个组织的同伴,那在任务之外,总是要给予一定的自由的。”佩恩说道。 “那我们就等待佐助的好消息吧。”绝轻笑道。 “我先去集合点接应他。”带土说道。 …… 临时的集合点。 嘭! 佐助将用晓袍捆绑包裹的奇拉比丢在地上。 “按照约定,我们把八尾带来了。”他说。 此时的鹰小队全员状态极差,佐助整个人透着虚弱,浑身狼狈,还能看到衣服上的破损,只不过有香磷和重吾,他身上没什么伤痕。 身边,因自然之力使用过度,而缩小数倍,罩在晓袍之下的重吾一手夹着橡皮泥一样的水月,一手扛着昏迷不醒的香磷,看起来就让人心酸。 带土打量了几人一眼,点头道:“做的不错,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佐助哼了声,带着众人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带土问道。 “首先要去疗伤。”佐助脚步不停,冷冷道:“然后去木叶。” 带土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了之前两人的对话。 “想要一个人摧毁木叶么。”他想着,“当人体会到爱,就同样承担起了仇恨的风险。” 带土看着一个宇智波的离开,不由想到了另一个宇智波。 被仇恨催促着前进的人,即便是虚假的爱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其实从未体会过真正的爱的人,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深吸口气,不再多想。 …… 木叶。 鸣人穿着睡衣,正趴在床上想着自己吞下的那只乌鸦,窗户被人从外敲响。 卡卡西轻声道:“第五代火影叫你,快去准备一下吧。” “噢。”鸣人愣愣地点头。 火影办公室。 卡卡西推开门进去,本来一脸轻松的鸣人顿时一怔。 房间里人不少,纲手、静音,还有小樱和婵,而一旁还有妙木山的几只蛤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伤心和沉重之色,蛤蟆仙人深作更是一脸严肃。 “这孩子就是小自来也的徒弟吗?”深作问道。 “是的,他就是漩涡鸣人。”纲手说道:“也就是你们说的预言之子吧。” “一只青蛙大爷?搞什么啊。”鸣人翻了个白眼。 “鸣人!说话小心点。”纲手呵斥一声,然后道:“这位是妙木山两大仙人之一的深作大人,因为有事找你,所以特意过来的。” “确切来说,是两大仙蛤蟆。”深作并不在意鸣人的态度,反而认真道:“比起这种事,你确实是小自来也的徒弟没错吧?” “小自来也?怎么能把好色仙人当小孩一样叫啊。”鸣人不满道:“这位青蛙大爷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不是叫你说话小心点么!”纲手训斥道。 静音解释道:“这位就是教授自来也大人仙术的老师。” “哈哈,好色仙人,这种爱称也真是有自来也的特色啊。”深作大笑道。 鸣人看过去,“所以这位仙人大爷,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究竟该从何说起呢...”深作低下头,裹紧了身上的袍子,“不过还是要告诉你啊。” 他看向鸣人,语气沉重道:“小自来也战死了。” 咚! 鸣人只感觉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像是被巨锤敲动,身子不由晃了晃。 “你,你说什么?”他嘴唇动了动。 “事发突然,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深作叹了口气,“不久之前,得知晓组织首领的情报之后,小自来也打听到了他可能藏身在雨隐村的消息,就亲自去验证了。” “晓的首领藏在雨隐村之内?”小樱惊讶道。 婵思忖道:“那里似乎很难潜入,雨隐村是个非常封闭的村子。” 卡卡西接过话去,“是,但自来也大人有善于潜入谍报的忍术。” 深作说道:“佩恩曾是小自来也的徒弟,名为长门。” “徒弟?这是怎么一回事?”小樱问道。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忍界大战的混乱时期,在当时已经成为战场的雨隐村,自来也照顾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纲手叹了口气,“没想到是那时候的孩子。” “但是,竟然可以将自来也大人这样的忍者逼入绝境。”卡卡西说道:“那个叫做佩恩的家伙,究竟是...” “那家伙拥有轮回眼。”深作说道。 卡卡西瞳孔一震,“果然如此么。” 在此之前,浅司已经将佩恩拥有轮回眼的事情告知了纲手,而在卡卡西等人外出执行任务时,纲手也将这个情报告诉了他们,以作应对。 只不过没说是从浅司这里透露的,所以卡卡西还以为是传闻,再加上他们一直没有遇到佩恩,所以也无从证实。 但现在... “轮回眼,被认为是忍者始祖六道仙人所拥有的瞳术。”静音解释道。 “是啊,那双眼睛,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深作叹息道:“即便是之前就对他们的能力了如指掌,可真处于战斗之中...” 佩恩六道的实力过于强大,团队合作之下,自来也独木难支,更何况还有在一旁配合的小南。 这也是自来也没能撤离的原因。 他以为能够劝回曾经的弟子,让他们迷途知返,却没想到他们早已经融入黑暗,越走越远。 184.等等 当浅司成功进入木叶,变身潜入火影大楼的时候,在走廊里,他看到了踉跄拐过,然后如失去力气般靠在墙上的身影。 似乎,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浅司看着那道背影,本来打算走上前的动作顿了顿。 “混蛋...”纲手咬了咬牙,带着哭腔低骂一声。 浅司知道,自来也的消息,应该是传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纲手擦了擦眼泪,忽然一怔,猛地回头。 身后不远的走廊上,青年忍者静静地注视着她,像是过了好久,而她才刚刚发觉。 “你...”纲手蹙了蹙眉。 “终于回神了啊。”浅司说道。 纲手闻声,马上清醒过来,下一刻,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这个大胸脯的女人是想干嘛?”浦式惊呼道。 纲手揪着浅司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眸光颤动着,牙关紧咬。 浅司平静地与她相视。 这种冷静的眼神,让纲手有些刺痛。 “为什么?”她低声道:“你明明已经收到传讯了,为什么...” “因为来不及。”浅司说道。 纲手眼中的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她颓然松开手,靠在墙上。 她如何不知道这一点呢,只是太过自责,让她一时难抑失态。 连自来也都死在佩恩手下,据说还有一个小南在侧,就算是浅司赶到了,也可能会是更坏的结果。 浅司看了纲手一眼,收回目光。 他不是个很擅长说教的人,也不太会安慰别人,所以往往这时候,他总是沉默。 半晌,纲手吸了吸鼻子,“跟我去天台。” 身为火影,在火影大楼里哭鼻子可太逊了,而且两人在走廊上也有暴露的风险。 天台上。 风和日丽,只不过不似人的心情,这种好天气,反倒更像是一种嘲讽。 “这次回木叶,有什么事情?”纲手冷静道。 “一是汇报归拢一下近来的情况,二是提醒你们早做准备。”浅司说道。 “准备?”纲手看过去。 “尾兽的回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鸣人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浅司说道:“过不了太久,晓就会对鸣人下手。” 纲手眼神一眯,杀气腾腾。 “冷静点。”浅司说道。 纲手深吸口气,趴在围栏上,“身为火影,竟然还要让你一个小鬼提醒,真是不称职啊。” “不,你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浅司说道。 “你是在安慰我吗?”纲手笑了下。 “那你有被安慰到吗?”浅司看过去。 纲手吐出口气,“没有,但我知道,身为火影,身上所肩负的是整个村子。” 浅司点点头。 “说说你的情报吧。”纲手脸色一肃。 这时候,她才是那个经历过战火,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纲手姬,也是第五代火影。 浅司说道:“佐助杀死了鼬,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虽然现在还没有移植鼬的眼睛,但当他的眼睛不堪重负之后,一定会选择移植,届时将开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纲手一惊。 “没错,他并不打算继承鼬的遗志守护木叶,而是将仇恨转移到了木叶村,打算彻底摧毁木叶。”浅司说道。 纲手脸色一寒。 “另外,晓组织的阿飞也没有那么简单,他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自称宇智波斑。”浅司说道。 “什么!宇智波斑?”纲手猛然一震。 宇智波斑的名头,她并不陌生,可他不是死了么,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你...”她下意识开口。 “我也存疑。”浅司说道:“不过,曾经操控九尾袭击木叶的人就是他,而且还与鼬联手屠杀了宇智波一族,有关他的情报,鼬应该知道一些,可惜他死了。” 经过权衡之后,他还是没把带土的身份透露出来。 因为自己没有理由知道,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如果被带土和黑绝盯上,会很麻烦。 一个是想要颠覆世界的偏执狂,一个是难以言说的疯子,仅凭现在的自己,还不足以与他们为敌。 暂时的等待以及蛰伏,才是最稳妥的,况且就算木叶知道了带土的身份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劝他回头吗? 如果真是那样,谁知道黑绝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呢。 与其将局面推向未知,倒不如将它维持在平衡的范畴之中。 “虽然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但对于他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我倒是略知一二。”浅司说道。 “他也有万花筒写轮眼?”纲手今天的心情可谓是惊上加惊,太过跌宕。 好像现在还活着的宇智波,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万花筒写轮眼,这种曾经都几乎成为传说的能力,现在竟然... 纲手叹了口气,静静听浅司将带土的能力讲述出来。 事实上,浅司对神威了解的并不是太多,毕竟之前也不知道会穿越至此,没刻意去记住一些东西,如今所说的,不过是努力回忆起来的丁点儿罢了。 不过这对纲手来说也足够震惊了,就如卡卡西之前说过的那样,那个名为阿飞的忍者,拥有比四代火影还要高明的时空间忍术,而且,还有写轮眼。 “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纲手说道。 浅司说道:“最后捕捉九尾的话,佩恩应该会亲自来,加强村子的警戒吧。” “我明白。”纲手沉声道:“不过,他将要面对的是整个木叶忍者村!” 听出她话中的杀意,浅司并未多说。 在佩恩六道的情报几乎透明的情况下,长门再想单挑木叶,并不现实。 毕竟长门的实战经验,可比不上卡卡西这种经历过忍战的家伙,往日只是以压倒性的力量碾压,流离时的敌人也不能跟战场相提并论。 如果长门再托大的话,很可能会在木叶折戟沉沙,就算有小南也是一样。 当然,跟自来也一战,已经知道自己情报暴露的长门,应该也不会那么傻乎乎的进攻木叶了。 “那你呢?”纲手忽然道。 “什么?”浅司不解。 “既然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你又如何打算?”纲手说道:“你现在继续潜伏在晓组织里,意义不大了。” “那您是怎么想的呢?”浅司问道。 “回归木叶!”纲手认真道。 浅司看着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村落,轻声道:“还不到时候。” 纲手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我觉得那个宇智波斑还有更大的阴谋,我想再等等。”浅司说道。 纲手仔细看着他,显然,她并不相信这个理由。 “是因为团藏,你才不想回来的吗?”她开口道。 晚风徐徐,柔和的光芒落在脸上,浅司微微一笑,“再等等吧。” 185.时与我 黄昏渐沉。 纲手看着身边之人,“现在还缺银两吗?” 浅司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自己上几次回来,可都是囊中羞涩,某次连付拉面的钱都没有。 “现在好一些了。”他说道。 在黑市混迹,虽说赏金的大头都交给了晓组织,但身上或多或少也留下了一些经费。 “我听说过你在黑市的事情,你现在钱包很丰厚吧。”纲手瞥了他一眼。 浅司顿时警惕起来。 纲手见此,忍不住一笑。 显然,两人都想起了几年前初见时的场景,那一次,一个老前辈敲诈了一个小孩子。 “我就不给你酬劳了。”纲手说道。 “是去买酒吗?”浅司问道。 纲手哼了声。 “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浅司犹豫道。 “嗯?”纲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过马上道:“你可不像是腼腆的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互乘起爆符。”浅司目光看去。 纲手眼神眯了起来。 互乘起爆符,由第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开发的a级无限爆破忍术。 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单张起爆符贴在敌人的要害,单张起爆符能够无限循环通灵出数以兆计的起爆符,并且引发连续爆炸,可以无限循环。 威力非常惊人,只要被一张起爆符附身就无法摆脱。 “你想学?”纲手看着他的眼睛。 浅司坦然相视,“如果可以的话。” 纲手不免陷入沉思。 互乘起爆符如今被列为禁术,当然不是谁都能修行的。 但眼前之人,是自己安插的间谍,多次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要说奖励的话,之前的些许银两报酬当然寒酸。 再者,互乘起爆符也没有那么重要。 纲手沉吟片刻,点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浅司舒了口气。 纲手看他半晌,哼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客气。” “可能是见面太少了。”浅司说道:“我其实是个很好相处、谦逊有礼的人。” 纲手翻了个白眼,“我去刻录卷轴,你...” “我就在这里等吧。”浅司说道。 “看来你很着急。”纲手目光微深。 “木叶犹如龙潭虎穴,我也害怕。”浅司说道。 纲手嘁了声,走下天台。 浅司靠在栏杆上,倚身看着斜阳。 “你要的这什么忍术,有什么用?”浦式好奇道:“打算做什么的?” “炸人。”浅司随口道。 “炸人?”浦式一听,就嘁了声,表示不屑。 从这个‘炸’字上,他能判断出这还是常规的忍术手段,别说跟他大筒木的能力相比,恐怕就连写轮眼的瞳术都比不上。 区区人类手段而已,他当下也不好奇了。 浅司却在想学会了互乘起爆符之后,去哪里弄那么多的起爆符,用自己的钱买的话,怕是买不了多少。 直接去黑市抢?是个办法,干这种黑吃黑的事情,良心也算过得去,就是有些坏规矩。 再就是小南,她是起爆符大户,但肯定不会给自己。不过,如果杀了她的话,让她来不及使出那六千亿起爆符,自己不就能继承了? 反正,如果按照计划的话,她总会是自己的阻碍... 浅司眼神定了定。 “我感觉到了你的杀心。”浦式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我在想,这么久了,你虽然虚弱,但好像还没有要消失的意思。”浅司说道。 浦式语气危险起来,“你想对付我?” 相处这么久了,他一时还没想着夺取身体呢,这小子竟然在想着弄他了?浦式此刻涌上强烈的愤怒。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浅司随口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浦式沉默下去。 …… 天黑的时候,纲手将刻录着「互乘起爆符」的卷轴交到了浅司的手里。 “我希望这个术,不会有用来对付自己人的那一天。”她认真道。 “当然。”浅司面不改色地接过。 “你要走吗?”纲手问道。 “木叶龙潭虎穴...”浅司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纲手抬手打断,“好好好,你想走就走,别说废话气我!” 浅司将卷轴收好,“多谢。” 纲手一愣,然后摇头轻笑,“只是一个忍术罢了,有什么好谢的。” “嗯。”浅司点点头,“那我走了?” “好。”纲手点头,“小心。” 浅司瞬身离去。 此时,木叶村里已经亮起了灯火,在黑暗中点缀一片,连夜风都温暖了起来。 纲手挽了挽耳边被风吹起的头发,遥遥看着,身影无比单薄。 …… “她竟然会担心你。”浦式说道。 “因为我也是木叶的人,而她是火影。”浅司说道。 “说不定只是客套话呢。”浦式故意道。 “也有可能。” “你这家伙。”浦式哼了声,意有所指道:“有担心的人,是一种很好的感觉吧?” 浅司没有说话。 有人担心,说明在这个世上,还有人记得你,这种感觉的确不坏。 这也是他如今仍心怀热忱的原因,能以真心换取真心,以温暖换得温暖。 跟前世不一样。 那时候只有冰冷。 浅司深吸口气,压下因回忆往事而躁动的情绪。 浦式同样沉默下去,他心中窃喜,看来在浅司的心里,或者说回忆里,的确存在着能影响他心绪的故事。 他本来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这种比被囚禁还让人痛苦的存在方式,但就是在不久前,被浅司的几句话重新激醒了。 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自己日渐虚弱,可浅司的实力却在不断变强,自己该抓住机会行动起来了。 为了活着,浦式做出了决断。 …… 夜晚,凉风阵阵,幽静的小路上空无一人。 浅司的脚步忽然一停。 路灯明亮,旁边的长椅上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手中的冰棍已经化了。 浅司沉默片刻,走了过去。 眼泪一滴滴落下,可在感知到来人之后,马上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浅司在长椅上轻轻坐下。 鸣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没说什么,擦了擦眼角,打算离开。 “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浅司忽然道。 鸣人愣了下,不知怎的,他明明不认识对方,此刻却突然有种想要倾听的意愿。 “好。”他点点头。 “我有一个朋友,这是有关他的故事。”浅司看着天上银河,缓缓讲述。 186.我们一直很狼狈 “我有一个朋友,是外乡人,他那里的生活环境,与我们这里不太一样。他有一个姐姐,父亲是会社的成员,母亲是纺织的工人。 父亲偶尔会在下班的时候,带回白天自己没舍得吃的午餐,他就跟姐姐抢着吃。生活条件虽然一般,但一家人在一起,却很幸福。 后来,父亲的会社出了事情,家里多了讨债的人,还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挑衅生事,父亲总会站在家人的前面,像一座大山,为他们遮风挡雨。 过了不久,他遭人陷害,被抓了起来,母亲变卖家产,四处求人帮忙,结果连治病的钱都没有,最后... 而父亲多年操劳,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被人陷害,所以积郁成疾,听闻母亲离世的消息之后,也去世了。 姐姐一个人带着弟弟长大,虽然时过境迁,但她从未忘记蒙冤含恨的父母,她努力读书,很拼命,想要为父亲讨一个公道。可结果,本该属于她的名额,却被有权有势的人顶替。 她不甘心,想要抗争,但现实不是你足够努力就可以改变的,她还是一个普通人,在普通的工厂上班,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已经到了要结婚的年纪,有人给她介绍了相亲的对象,她没见过对方,但听说男人很喜欢她,条件也不错,如果答应的话,弟弟的生活也能够改善。 她犹豫着,纠结着,去跟弟弟商议,路上出了车...受了伤,坏了一条腿。是那个男人付的医药费,但之前所说的话,也就不作数了。” 浅司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 鸣人下意识道:“那个弟弟,对,你的那个朋友呢?” “他啊,是个很不争气的人,父母在的时候,他总喜欢玩耍,父母离开了,他拼了命的读书,却不是那块料。 毕业之后,找了工作,可心里总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再加上他很笨,不会交际,所以没有什么朋友,在工作上也不顺利。 他觉得亏欠了姐姐很多,所以特别想赚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让这些年一直奔波着的姐姐歇一歇。 可他不行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了就能够做好,他就是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人。才能一般,长相一般,能力一般,什么都一般。 他莫名焦虑着,直到姐姐出事那天,他二十多岁,依旧碌碌无为。 在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付医药费的男人,西装革履,一表人才,虽然不想承认,但难免自惭形秽。 病房里,姐弟俩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姐姐抓住弟弟的手,说了一句她好像有些累了。 弟弟的所有强装在这一刻破碎,他崩溃大哭。 这些年来,其实他一直在逃避,逃避父亲的事情,只有姐姐没有放弃,总想着讨回一个公道。这明明是奢求的理想,但姐姐一直在坚持着,寻求当年的真相。 但他却连这种奢求都不敢想,他只敢窝在自己所构造的安乐里,过着一个个黑夜和白天。 他是一个胆小鬼。” 浅司说完,长长吐出口气。 鸣人说道:“他没有想过成为忍者么?做任务的话也是能够赚钱的,还有他父亲的事情,凭借忍者的身份也能够解决,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他。” 浅司笑了笑,“是啊,好在他成为了忍者。” 鸣人也松了口气,“虽然过去的经历如此艰难,但以后会好起来的。” 会吗?浅司不知道,但好在这一次他不再无能为力。 他看着鸣人,说道:“我跟你说这个的目的,是想告诉你,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一直驻足不前,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 离去的人其实留下了托付,从重要的到微不足道的,很多东西,这是对后来人成长的勉励。我们总要从受托的一方,变为去托付给别人的一方。 你总有一天会成为请人吃拉面的一方,也会被别人称为鸣人老师,我们没法永远做小孩子的。” 鸣人张了张嘴,愣愣地看着面前之人,良久。 “成长的道路是很痛苦的,但我们总要忍耐前行,带着伤痛,从不后退。”浅司起身,“这就是成长,哪怕注定要失去些什么,哪怕曾经陪伴的人一个个离去,最后只剩下自己。” “我明白了。”鸣人眼帘低了低,然后抬头,认真道,“谢谢你!” “有人来了,我该走了。”浅司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伊鲁卡,这个一直关心着鸣人的老师。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鸣人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浅司只是背对着挥了挥手,走进了黑夜里。 有些事情,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但好在,在世界的另一面,出现了一束光。 他想要穿破黑暗,将这束光捧到她的面前。 …… “想不到你还挺会讲故事的。”浦式说道。 “有吗?” “刚才的故事就讲的不错,最后还有一番大道理。”浦式笑道:“我现在怀疑,是不是你们木叶的这些家伙,都很擅长说教?还是说,其实漩涡鸣人的说教本事,是跟你学的?” “我只是有感而发。” “怎么,难道刚才故事的主角,其实是你?”浦式想了想,道:“是了,所谓的朋友,其实就是你吧?也不对,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啊,不会这么惨。” “惨是相对来说,事实上,有谁不狼狈呢?”浅司轻声道。 浦式不悦道:“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是在内涵我?” 浅司沉吟片刻,“有吗?” “没有吗?”浦式咬牙道。 “呵呵。” “你这家伙,是真讨厌啊!”浦式大叫。 …… 雨隐村,秘密基地。 紫色的光芒流转着,三角形的会议桌旁,坐着三道身影。 “佐助已经成功捕获了八尾。”带土说道。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能去狩猎九尾了。”佩恩说道。 “这样也好,你杀掉了自来也,木叶也应该盯上你了。”带土说道:“时间拖得越久,对方也会有所准备,所以要在一切变得棘手之前行动。” 小南平静道:“佩恩是无敌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会捕获九尾。” 佩恩天道缓缓起身,暗处,其余佩恩走出。 “小南,立刻做好准备,接下来动身前往木叶!” 187.开端 浅司离开了木叶,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鸣人会去妙木山学习仙术,而木叶村也在做着战前的准备。 晓组织那边,长门和小南应该也制定了进攻木叶的计划。 至于带土,想必也该发现所捕获的八尾人柱力,其实只是八尾的一条触手的事情了,那么就会重新策划狩猎八尾。 两方,暂时都顾不上自己,自己手上又没戒指,他们想要确定自己的位置也很难。 所以,浅司要抓紧这不长的时间,去找个人,因为想要完成心中的夙愿,这位圆梦大师必不可少! …… 大蛇丸的基地。 黑市换金所。 川之国。 泷隐村。 在这段时间里,浅司跑遍了许多地方,甚至挥洒银钱,让黑市的情报贩子去寻找药师兜的下落,四处打听。 但一无所获。 兜就像是一条滑溜的蛇,比大蛇丸更会躲藏,毫无踪迹。 细想也是,他跟在大蛇丸身边多年,不只是学了大蛇丸的本事,就连生活习惯也趋于相同。在没有被「伊邪那美」之前,完全是翻版的大蛇丸。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阴狠尤甚。 兜是惜命的,怕死,他杀人却不想被杀,想要摸到他线索,除非他自己主动暴露,否则谁能找到他? 浅司坐在桌旁,一边吃着鱼丸,一边思忖自己耽搁了多少时间。 这里是某个宁静的小镇,宁静到就算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穿着晓的服饰,也没有人投来怪异或是畏惧的目光,对他根本不多瞧。 浅司觉得这种氛围很安适,所以他才会享用美食。 直到...桌子前,坐下了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 浅司看了他一眼。 斗篷下,来人扶了扶眼镜,“好久不见。” 浅司放下筷子,他一直在找对方,却毫无收获,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兜微笑道:“听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找我?” “是。”浅司点头,“你的消息还挺灵通。” “好歹是周旋在各国的间谍,可不要小看我的情报网啊。”兜轻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茶,“不介意吧?” “请便。”浅司轻咳一声,随口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兜愣了下,随即失笑,“这可真不像你,寒暄就不必了,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浅司也觉得自己的寒暄太过明显了,而套话什么的他也不太会说,说了反而尴尬。 他深吸口气,索性道:“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帮忙。” “帮忙?”兜惊讶道:“你,找我帮忙?” 浅司点头,神情认真。 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还有晓作为助力,而且好像跟木叶也没有完全斩断羁绊,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来帮忙的?” “事实上,这件事非你不可。”浅司说道。 兜脸上闪过好奇之色,不过他没有马上问出来,因为一旦问了,不管帮不帮,都成了知情者,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知情往往并不是好事。 更何况,自己本来就欠着面前之人的人情,不论是少年时的救命之恩,还是不久前狩猎三尾的时候,对方并未阻拦自己离开,虽然没有明言,但这的确是实打实的放过了自己。 按理来说,自己欠了对方的人情,当然是要还的。 可这个非自己不可的帮忙,让兜有些犹疑。 毫无疑问,能让面前之人感到为难的事情,必然不俗,很可能会跟晓有关。而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兜沉吟半晌,终于深吸口气,“你说说看,我不一定能帮上你。” 浅司终于露出微笑,“不,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帮上我,还是顺手而为。” 兜疑惑看去。 “秽土转生。”浅司轻声道。 兜浑身一震,手里杯子晃了晃,洒出了不少茶水。 面对他的失态,浅司目不转睛,只是认真地看着他。 兜微微抬头,镜片上反射寒光,“你怎么会知道?” “大蛇丸会「秽土转生」,那作为继承了他的一切,并且想要超越他的人,你也一定不会放过这门忍术。”浅司说道。 兜默然片刻,坦然道:“没错,我会。” 浅司眼神微动。 兜问道:“你想让我帮你把谁秽土转生?” “止水。”浅司平静道。 他当然还想复活佐井,可现在却没有办法了。 因为当年在愤怒之下处理失当,一方面要逃脱团藏的追击,一方面又匆匆离开木叶,所以对佐井的尸体并没有手段处理,也根本没想得那么深,直接就把他埋在了后山。 而秽土转生,是需要死者的一部分血肉的... 这是他的大意。 兜瞳孔一缩,“秽土转生是玩弄死者灵魂的禁忌之术,向来为人所不齿,你竟然会让自己的哥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这是兄弟情深呢,还是疯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秽土转生就够了。”浅司说道。 兜点点头,身子朝后一靠,摊手道:“我可以帮你,就当偿还人情,但你也应该知道秽土转生的条件。” 说着,他语含深意道:“据我所知,当年止水的尸体随南贺河漂流,消失无踪...” “你该不会尝试找过吧?”浅司随口道。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兜心下一凛。 虽然对方此刻有求于自己,可要是被对方知道自己的计划当然是个麻烦,尤其是自己还暗中搜寻过止水的尸体,万一这件事被对方知道了,按照宇智波一族的尿性,很可能会给自己一刀。 浅司说道:“哥哥的尸体虽然消失无踪,但还留下了眼睛。” 兜眼睛顿时一眯。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他当然不陌生,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竟会愿意付出宇智波止水眼睛的代价! 要知道,那可是别天神啊! 兜试探道:“止水的眼睛,在你手上?” 他有些不确定,据他所知的,团藏那里有止水的一只眼睛,难道另一只被眼前之人掌握? “一只眼睛,能够施展秽土转生么?”浅司在意的是这个。 “这...”兜有些犹豫,不是故作拿捏,而是连他也不太能确定。 秽土转生需要死者的一部分肉体,然后在活祭品的身上施展,将死者的灵魂从净土中召唤回来。 这里的一部分肉体,其实包含着死者的细胞和经络中的查克拉。 按理来说,一只写轮眼,还是万花筒写轮眼,其中的瞳力和查克拉自然不用多说,它永远充满着活性,应该是满足秽土转生的条件的。 “我不敢保证,但只要你舍得,下定了决定,我就愿意帮你一试。”兜也没有把话说满。 188.痛楚啊 见兜答应下来,浅司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块石头。 “好。”他说道:“留一个联络方式吧,等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 “不是现在?”兜皱眉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浅司面带微笑道:“不过,应该会很快。” 兜之前几乎没有见他笑过,可在今天这短暂的会面里,却已经瞧见了他好几次笑容。 此时他的心里,也不免有想要流露笑意的念头,倒没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在为亲近之人努力,做与他们有关的事情的时候,那份认真和热忱,确实有让人想要微笑认可的冲动。 心里存在着亲近之人,多好啊。兜低了低头,看着已经凉了的茶水,没有说话。 “到时候,就拜托你了。”浅司说道。 兜的袖子里爬出了一条白蛇,但想了想,他直接掏出了一个卷轴,白蛇重新爬回了袖里。 “免得让你以为我会监视你。”他将卷轴推过去,“这是通灵的阵法,等你想要见我的时候,就直接来吧。” 浅司接过,收好。 “你不问通灵的是什么地方?”兜问道。 “那是什么地方?”浅司便问。 兜摇头一笑,“你这家伙,好吧,是龙地洞。” 浅司点头,“可以。” “你就不担心我会埋伏你?”兜好奇道。 “那你会埋伏我吗?”浅司又问。 兜看他一眼,哼了声,起身,“我随时等你的消息,不过这次帮你之后,我们就两不相欠!” “好。”浅司冲他挥手告别。 兜深深看他一眼,一甩斗篷,走远了。 “你这些日子一直找的人,就是他?”浦式问道。 浅司‘嗯’了声。 “一条小蛇而已,大费周章。”浦式不解道:“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对这个好奇?”浅司随口道。 “我...”浦式轻咳一声,然后道:“就随便问问,你要不想说就算了。” 浅司果然没再开口。 浦式忍不住了,“你还真不说啊?” “嗯?”浅司拖了个长音。 “你这小子,是真的想气死我!”浦式咆哮道。 浅司喝了口水,然后放下银两付账,起身便走。 “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能够复活死者的忍术么?” “什么?”浦式起初一愣,随即不敢置信道:“难道说刚才那个家伙?” “他会一半。”浅司说道。 “一半?”这也足够浦式惊讶了。 “是啊。”浅司感慨道:“世上没有完美一说,总是需要另一半。” “所以才要什么眼睛?”浦式问道:“要用眼睛来复活?” “你好像有些迫切?”浅司说道。 浦式心底一慌,这么明显吗? 复活死者的忍术,的确是有些超出他的理解了,这可是连大筒木都无法做到的事情,难道这些区区下等生物,所谓的忍者,真的能够做到吗? 他第一次听的时候,只是怀疑,可现在,听浅司跟刚才那人的谈话里,似乎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等等,他们提到了大蛇丸?浦式回想起来,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说过。 还有,宇智波浅司这小子,是要复活他的哥哥?宇智波止水,这是个怎样的人,有什么出奇的手段么? 浦式心如乱麻,他自认为很了解浅司,这小子从不做对自己无利的事情,他想要复活止水,就一定是想要利用他! 那么,利用他干什么呢? 对付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浅司忽然道。 浦式赶紧回神,“那个,你刚才说是要复活你哥哥?” “对。” “为什么?”浦式问道。 “什么为什么?”浅司皱眉道:“当有能力的时候,当然要去做啊。” 浦式想说些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他问道:“你有他的眼睛?” “还没有。”浅司说道。 浦式松了口气。 他也是太紧张了,现在他可不是刚来的雏儿了,也知道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所包含的意义,那往往代表着一种奇异的能力。 如果这小子真有止水的眼睛的话,以往不会不用,或者说,如果那眼睛的能力真的很强的话,他也不会一直这么低调,还担心这个忌惮那个。 要真厉害,称霸忍界,种神树,吃果子,它不香吗? 浦式多少放了点心。 “你今天有些奇怪。”浅司说道。 相处日久,就如浦式十分了解他一样,他对浦式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这家伙虽然莽撞,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今天总旁敲侧击自己一些事儿,不太对劲。 “哈,我能有什么奇怪的。”浦式借笑声掩饰,“怪可爱的?” 浅司沉默片刻,“怪尬的。” 暂时,这一篇就算揭过了。 他开始往木叶回赶。 …… 晴天,木叶村外。 轮值的忍者放松了警惕,相互打着招呼换班,下一刻,黑衣红云的身影蓦然现身。 “你是...”木叶忍者一愣。 唰! 没有多余的话,佩恩身形一闪间,袖中探出黑棒,直接将其刺穿。 当最后一个警戒忍者的尸体倒下,黑棒上缓缓滴落暗红的鲜血。 佩恩六道自林间走出,小南静静跟在身后。 “首先要确认一下,九尾人柱力的下落。” 佩恩天道看着面前的木叶,瞳孔一缩,改变的视野之中,出现了肉眼看不见的查克拉结界。 “在木叶的地下和上空,张开了球状的结界,对于没有许可肆意闯入的人,能马上察觉。所以按照作战计划,先将畜生道从木叶上空投放进去,让敌人错误地判断我们的人数,扰乱他们,然后等待畜生道的通灵术。” 听了佩恩的话,小南有些不解,“可为什么鼬和鬼鲛能轻易进去?” “鼬曾经是木叶暗部的人,知道能通过结界的暗号,而我有我的做法。”佩恩淡淡道:“从此,让世界感受到痛楚!” 这时,修罗道猛地将畜生道朝木叶上空甩去。 空中,身影坠落,无形的结界上刹那间出现了涟漪。 与此同时,木叶的结界部里,负责警戒并感知结界的忍者脸色一变。 “有入侵者!”他大声道:“目标是一个人,在西口b点!” 安静祥和的木叶村里,繁华入目,一如往常。 畜生道落地之后,白烟散开,其余佩恩瞬间出现。 “散!” 189.终于等到了今天 狂奔的牦牛和犀牛横冲直撞,一条条大蜈蚣攀爬破坏。 地狱蟹和分裂犬狂突袭扰,八咫鸟呼啸而过。 一颗颗飞弹破空,坠落时爆炸轰鸣,木叶千疮百孔。 佩恩六道在村子里大肆破坏,宛若天灾。 惊吓和惨叫声里,民众慌乱奔逃,忍者们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搜寻着入侵之人的踪迹。 此时,木叶的办公大楼里,作为高级顾问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人正在喝茶。 轰隆隆! 远处轰鸣阵阵,硝烟弥漫,剧烈的摇晃猛然传来。 “这究竟因为何事嘈杂?”水户门炎看着震倒的茶杯,猛地起身。 咯吱,有人推门进来,“是晓的攻击开始了。” “团藏?”房间里的两人一愣。 “晓的攻击?”转寝小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攻进来的,是杀死自来也的晓的首领,佩恩。”团藏淡淡道。 “不仅杀害了自来也,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来进攻村子?”水户门炎难以置信道。 团藏说道:“他们为了尾兽,到处捕猎人柱力,包括砂隐的一尾在内,大半的人柱力都已经落入他们之手。” “那他们的目的是?”转寝小春问道。 “第四代火影的遗产,漩涡鸣人。”团藏沉声道:“但是,在这种危急之时,第五代火影竟然还要将鸣人召回村里!” “这样做的话,不更是火上浇油吗?”水户门炎皱眉道。 “是的,要是就这样对她的要求听之任之,木叶必将灭亡!”团藏大义凛然道。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相视一眼,彼此点点头。 “我们去找纲手!” “拜托了。”团藏心中冷笑。 …… 此时的木叶完全陷入混乱之中,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有没有人进村了。 空旷的木叶大门,警戒线早就因木叶内部的混乱而破坏掉,一道修长的身影,非常闲适地走了进来。 相比从前,他的脚步是如此的轻松,抬袖拂过眼前飘来的硝烟,在踩着爆炸后的细碎沙砾时,偶尔还会轻轻跳跃,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释放的内心,神经质溢于言表。 “你这小子...”浦式感到很意外。 这还是那个淡定从容,永远能够保持冷静的宇智波浅司吗? 哪怕好像是在面对自己时、森田青子死在面前时,都没有这么失态。 但今天,只是看着木叶中爆炸纷飞,哀嚎混乱,竟会如此? 这是怎么了? 浦式大为不解。 浅司脸上带着笑容,掩不住的笑容,空气中隐约传来刺鼻的硝烟味,他深呼吸着,仿佛小兴奋一般,冷峻化开,小小的喜悦盈满在小小的酒窝里。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浦式终于忍不住问道。 浅司脚下一踏,穿破烟尘,黑衣红云飘展,他在房顶俯瞰。 “是晓的人!”有穿着绿马甲的木叶忍者喊了声。 “大家小心!”几个人手持苦无,冲了过来。 浅司随意侧身,一巴掌将人拍在地上。 “注意阵型!”围拢上来的忍者们还在叫喊。 浅司咧嘴一笑,整齐的白牙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整个人俊俏爽朗的雅批。 “他是...”木叶的忍者呆了呆。 唰! 身形一闪,人在半空弹腿,直接将人踢晕过去。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浅司掸了掸衣袍,蹦跳着前进。 这怎么还唱起来了?浦式懵了。 “疯了,疯了。”浦式喃喃道。 浅司的出现,其他人没有察觉,可有一个人一定能感知到。 没多会儿,束身打扮的婵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又来了?”她皱眉道。 前不久,她在修行时曾短暂有所感知,这家伙出现在了木叶,只不过那时对方待的时间太短,等她赶到的时候,对方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但今天,晓组织进攻木叶,现在村子里一片骚乱,所有人都有各自分配的任务,都出来疏散保护群众,并且迎敌。 这时候,她竟然感知到了浅司的气机。 他为什么会来木叶,还是在这个时候? 这一次的进攻,难道对方也是参与者吗? 婵根本没有细想,直接出现在此。 她想要亲口问一问,而潜意识里,当然不希望这是真的,她更倾向于,对方其实并不坏。 浅司微笑道:“你说我来干什么?” 婵眉头一蹙,本能地感觉到,眼前之人好像有些不对劲,跟从前相比,不太一样。 “你怎么了?”她犹豫道。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根,在什么地方吧?”浅司忽然道。 婵怔了下。 “嘶嘶!”这时,一旁爬来通灵的巨大蜈蚣,口中滴落涎水,横冲直撞,大肆破坏。 浅司随意挥手,骷髅的手臂仿佛划过尾焰,一剑将大蜈蚣钉死在地上,房屋崩塌,人群四散奔逃。 “你...”婵眉头皱起。 “你一直在我面前晃荡,是不是很想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浅司眼中勾玉转动,万花筒写轮眼倏然凝聚。 婵眼神一变,就要有所动作。 但下一刻,浅司瞳孔猛地一张。 铮! 婵整个僵直在原地,原本漆黑的瞳仁也变幻成写轮眼的模样,呆滞着,神光涣散。 浅司走上前去,手中出现孔雀蓝色的短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插在了她的肩胛、手臂、大腿等处。 婵一声不吭,宛若失去了知觉,而六根短矛刺入她的身体之后,其上的须佐能乎查克拉开始在经络中蔓延,将她本身的查克拉全部截断紊乱。 虽然没有轮回眼的查克拉黑棒那么强劲的作用,但数量多,一时半刻的查克拉扰乱还是能够维持的。 浅司歪了歪头,看着她的眼睛,“告诉我,根组织现在的驻地!” 婵眼中的勾玉随之转动,轻声说出一个方位。 浅司一把将她揽住,朝远处掠去。 …… “两个废物!光长岁数,不长本事。” 团藏一剑将纲手要派去妙木山的联络蛙刺死,神情阴沉。 他本来是撺掇了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来给纲手施加压力,可没想到这俩老家伙反被纲手三言两语镇住。 想到不久前亲自带领护卫班去支援的纲手,团藏不由冷笑。 随即,他赶回自己的基地。 阴暗的地下深处。 团藏看着跪服在身前的众人,冷酷道:“纲手的时代就要结束了,而将九尾交给晓的可能性也已经被老夫斩断,接下来,在上面的骚乱平息之前,我们就先潜伏地下。” “我们是不是该去援助一下他们?”有人犹豫道。 “是啊,就算团藏大人领导大家,可木叶和人们都消失了的话,那就毫无意义了。”有人道。 “纲手也是能当上火影的人,既然已经使用了蛞蝓之术,人就不会被全灭。”团藏冷冷道:“虽然可能会出现一些伤亡,但也是必要的牺牲,为了能让我成为火影!” 就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风声,一道身影急速而来,一剑刺出! 190.疏忽 来人速度奇快无比,正是在团藏‘豪言壮语’之时,且在场之人根本不会想到,有人竟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 在这个人人自顾不暇的时候,出现在根组织的基地深处。 团藏只来得及回头,刚及看清来人,胸口便是一凉,旋即就是剧痛传来。 他脸上闪过痛苦之色,猛地张口,一道真空波就吐了出去。 来人避也不避,被真空波整个将脑袋打碎,却在下一秒化作流火,涌到团藏身上。 烈焰焚烧,一时寂静的地下,只有团藏痛苦的惨嚎。 原本跪在地上的根部忍者都看呆了,但他们好在是训练有素的暗杀忍者,马上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四下散开,一边警惕,一边寻找着刺杀之人。 嗖! 风声来袭,漆黑的身影犹如鬼魅,手中拉扯出细长的太刀,斩过半空时仿佛流窜的鬼火,明灭忽闪间,惨叫不断。 顷刻之间,十数根部的忍者,或死或伤。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何等可怕的实力。” “等等,他的眼睛!” 来人自阴影之中走出,衣袂无风自动,血色的眼眸里,如含漆黑的星子。 “他是宇智波浅司!”有人骇然出声。 下一瞬,人影碰撞,一触即分,不是暂退等待后手,而是一碰即碎,毫无对抗之力。 黑暗中绽放杀戮的血花,最终一切归于静谧。 根部的人当然不弱,但他们不了解万花筒写轮眼,不知道素盏呜尊,所以才会在甫一接触便败北。 因为杀人者没给他们思考的机会。 因为他们实力弱小。 浅司甩了甩手,剑刃消散。 “多年不见,你竟成长到如此地步。”沙哑的声音,复杂好似包含万千。 期待,惊喜,难言。 团藏站在连接的栈桥上,面容平静,却有难抑的片刻激动,随即化作微笑,像是欢迎后辈归家的老父亲,本就半阖的眼睛此刻更是眯了起来。 浅司同样露出笑容,同样有些激动,他伸出手来,宽大的袖袍猎猎作响。 骷髅般的手臂骤然抬起,从天而降,一拳砸落! 砰! 铁索不堪重负地绷断,栈桥上的木板层层掀开。 团藏人在半空,双手结印,“风遁...” 下一刻,他忽然见下方之人猛地抬头,两人在刹那间有了对视。 “糟糕!”团藏脸色微变,随即眼前便天旋地转,整个人有了霎那的僵硬。 浅司甩手,骷髅手掌一下张开,如剥落般,碎甲化作千本,如雨激射。 人在半空的团藏刚刚解除幻术,眼前便是暴雨来临,整个淹没其中。 “六只。”浅司心中盘算。 早些年,自己逃出根的时候,团藏用过四次伊邪那岐,而刚才到现在,又是两次。 也就是说,团藏身上还剩下五只写轮眼,其中包括止水的右眼! 浅司放开感知,随着栈桥坠落下去。 如管道一般的建筑,几个跳跃便落在底下的巨大空场上,他警惕四顾,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并非从前的根部据点。 四下静谧,只有呼呼的风声,有些扰耳。 嘶! 如割般的声响混在风声里,听见的当下便已出现在身侧。 浅司没有动,周身浮现肋骨般的坚实屏障。 铿! 苦无延伸的真空刃斩在须佐能乎上,下一刻颓然溃散,而握持的团藏眼神一变,人即跃身而退。 咚! 但他快,落下的拳头更快,须佐能乎指爪握拳,几乎在团藏偷袭不利之时,便已然砸落。 “七。”浅司对那团血迹看也不看,眼神之中罕见锐利。 暗处,团藏神情凝重,悄然收回目光。 “该说不愧是万花筒写轮眼么,真是棘手啊,这个家伙如今对那双眼睛的运用太过纯熟,而且是料定我不会放手,才一直等待我的进攻么?看来这家伙所成长的不仅仅是实力,还学会了在战斗中思考。” 团藏心下叹息一声,随即收起感慨,抬手缓缓解开蒙住眼睛的绷带。 但马上,他目光便是一厉。 “找到你了!”一声低喝,其中看似夹杂喜色,却无比冷酷,就好像纯粹的计算和杀意,没有半点感情。 螺旋长剑卷起嘶鸣的狂风,地面崩裂,墙体如割,在刺出时却一下延伸,如骑枪般直接刺穿团藏躲藏之处。 巨大的轰鸣声里,风暴落处宛若吞噬一切的风眼,四下不论是沙石还是破碎的建筑,尽皆被吸摄而去,旋即被风刃撕碎。 本来躲过之后,欲要瞬身离去的团藏也在此列,在跃身而起的瞬间,便重新被风穴拉扯回去,随着脸上的骇然一并湮没。 “八。”浅司眼中幽光闪烁,衣袍随风呼啸作响。 “不得不说,你让老夫很意外。”团藏的声音自高处传来。 浅司抬头看去。 黑白的和服上不见半点狼狈,团藏站在那里,宛若观海般渊渟岳峙,气场十足。 当然,如果不看他右臂上那一排闭合的写轮眼的话,气势还是有几分的。 如今,却像是败者最后的倔强与挣扎。 “这老小子的眼睛这么多?”浦式惊讶道:“他是你们宇智波的老前辈?” “一个卑劣之人。”浅司说道。 “真狠啊。”浦式感叹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团藏听到了浅司的话,不过只是冷哼一声,“卑劣?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和满足欲望,谈何卑劣与高尚?” 浅司没说话,须佐能乎手中的大剑散去,转而是幽芒流转的弓矢。 然后就是一箭射去! 团藏不及闪躲,便被一箭射穿。 轰! 浅司冷笑,“九...等等!” 他眼神忽而一动,崩塌之中,那分明是木遁的替身! 就在这时,浅司心有所感,猛地回头。 一道身影,犹如干枯的厉鬼,站在身后不远,而头上的绷带早就解下,右眼中,是如风车般的漆黑瞳孔。 浅司此刻心中骤然一沉。 的确是大意了,他一直在等待着今天,等待佩恩进攻木叶的时候,他趁混乱潜入木叶,直接找到团藏。 这一战,没有人能够打扰到,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杀掉团藏,完成复仇,然后夺回止水的眼睛,得偿所愿! 可是... 他太想要完成夙愿了,心情流露,失去了本该有的警惕。 但是,团藏可以利用自己的大意,却不可能瞒过浦式的感知,但他并没有提醒自己! “浦式?”浅司咬牙。 他忽视了浦式,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相信了对方,现在竟被对方摆了一道。 “原谅我,这是个机会啊,我也一直在等。”浦式轻声道,好似愧疚,却有压抑已久的笑意。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 看着眼前之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团藏终于失态,解恨般狂笑。 “别天神!” 1.在昏沉将醒之前 别天神,可以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直接入侵对方的大脑,修改对方的意志。让施术者所看见的人,都化为他的傀儡。 …… 无尽朦胧模糊的黑暗,空洞,飘忽,像是昏沉将醒之前。 如缝隙般的光亮终于出现,转而是大片的白。 窗帘随着微风摆动,风铃清脆作响,窗外传来欢快的鸟鸣,还有小孩子追逐嬉闹的笑声。 象棋叩落、自行车哗啦而过,炒菜声、电视机里嘈杂的声响,还有大人的笑骂。 走街串巷,纷杂喧嚣,构成了底层街巷里弄的众生百态。 趴在桌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不大的房间,陈设简单,整齐干净。 风从打开的半扇窗外溜进来,吹动手边的书页。 “这里是...”浅司四下看了看,再掩不住眼中的惊讶,“我家?!” 他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起身,却因起的太猛而有些踉跄,脑袋里也有些久睡乍起时的缺氧晕眩。 浅司低头看了看身上,卫衣牛仔裤,照了照镜子,斯斯文文的,还有点小受气包。 他下意识抿了抿嘴,然后紧紧闭嘴,这是自己很久前的习惯,自己早该没有了才对。 “手机!”浅司连忙去找手机。 但下一刻,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嘿,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 浅司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 入眼,浦式扛着红色的钓竿,正蹲在他的面前。 浅司眼神一睁,下意识就想瞬身,但自己还是躺在那里,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从地上滑了出去,然后朝浦式猛然甩手,可什么都没发生。 “别杂耍了。”浦式嘁了声。 浅司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是在上一次自己醒来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家里。 “我...”他刚想开口,眼睛就是一瞪,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 ‘自己’就躺在地板上,像是昏睡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浅司愣了愣,下意识抬脚,朝地上的人踢了踢。 意外也并不意外的,自己的脚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浅司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有些雾气蒙蒙,像是随时可以消散的烟雾,然后是黑衣红云的晓袍。 他仿佛呆愣似的,站在那里久久没动。 对面,浦式与他状态一般无二,身影都有些朦胧。 “这里是什么地方?”浦式问道。 浅司没说话。 “这躺地上的小子是谁?”浦式又问,“看着跟你长得有点像,他就是你那个叫止水的哥哥?” 浅司还是没说话。 “问你话呢!”浦式不悦道。 “你不会自己去看?”浅司喊道。 “喊什么,吓我一跳。”浦式哼了声,脚下却是没动。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只记得自己瞅准了机会,当那个团藏要偷袭的时候,他故意没有提醒浅司。 因为他发现了那个团藏有类似无敌或不死的能力,并且从浅司的心情波动中感受到了凝重和忌惮,因此判断出那个团藏有了不得的手段。 这是个机会,浦式肯定要把握住,正如浅司说过的那样,卧榻之间,岂容他人酣睡? 可没想到,再恢复意识,就出现在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而他是早就醒过来的,突然出现在陌生之地,身边还有昏迷的宇智波浅司,那他当然不只是想要查探一下周围,还要制住这小子。 然后浦式就发现,自己就像是一道投影,什么都做不了,并且,也不能离开浅司身边。 他若想离开,四下明明空无一物,却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总会将他拦住。 那什么别天神,竟恐怖如斯? 所以浦式才会这么等着,等着浅司醒过来。 浅司此刻发现,不光是查克拉,就连精神的感知都做不到了。 除了这身衣服之外,他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普通人,或者说,他一直就是个普通人。 浅司莫名地笑了下,颓然坐下,却穿过了椅子,坐在了地板上。 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跳起来,拳打脚踢,大声咆哮,对着空气发泄一通。 浦式就静静地看着他。 浅司感觉不到累,直到闷在心上的这口气出了,他才停下。 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且前一刻还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将要得偿所愿,下一秒就什么都没了,连自己都成了这副鬼样子! 这种滋味,太酸楚了。 这时,他听见了一声闷哼,然后躺在地上的那小子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这小子耷拉着眼皮,有些迷惑地四下看了眼,像是没弄懂自己怎么在地上睡了。 然后,洗漱、换衣服。 这些日常,浅司无比熟悉,现在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的自己,心里亲切是有,更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或许是因为太温吞了,懒散,看不到任何向上的斗志和属于年轻人的昂扬,就像是没有生气一般,机械性地重复着每一天。 收拾妥当之后,这家伙就拿起手机,出门了。 浅司看了眼还没关好的窗户,深吸口气,穿过房门跟了上去。 浦式饶有兴趣地跟着。 …… 这里是偌大城市的角落,最底层的街坊里,人们怡然自乐。 慢吞吞的人在前面走着,路过巷子口时买了个煎饼果子,用纸巾垫在塑料袋外,一边吃一边走。 还是穷爱干净。浅司嘴角动了动。 浦式却是不住打量着四下,偶尔会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就盯着那个煎饼果子的二维码猛瞧。 他有些害怕似的,避开每一个差点穿过他的人影,却又小心地打量每一个人。 有的带着朝气,有的不耐烦,有的下巴抬着,有的一脸麻木。 浦式嘴里啧啧有声。 浅司跟上了‘自己’。 浦式还想在巷子里多瞧,结果一头撞在了无形的屏障上,他揉了揉鼻子,有些恼怒地跟了上去。 …… “那家伙到底是谁啊?” “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他?”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可真狼狈。” 浦式飘在半空,哈哈大笑。 浅司却是在大马路上撒腿狂奔,因为前边那小子扫了辆共享单车,而他只能跟着跑。 幸亏没有累的感觉,不然自己真像是被遛的傻小子。 浅司瞪了浦式一眼,懒得理他。 2.相望 本来浅司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直到他跟过了几条街。 走进小巷里,那份熟悉感突如其来。 浅司怔了怔。 “怎么了?”浦式看他停下,不由道。 “没什么。” 这里,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浅司想着。 巷子深处,一个拐弯就能看到人家,这里是他已故父母的老房子,如今是姐姐的家。 果然,那小子推开门,把自行车一靠,就进屋了。 浅司跟了上去。 浦式看见他这么轻门熟路的,目光不免闪了闪。 有些老旧的房门,里边还有防盗门,浅司穿了进去。 房间里的年代感扑面而来,浅司不由顿了顿。 看着熟悉的陈设,他几乎能在任何一个位置看到当年的自己,耳边依稀还有那时的笑声。 他的眼神轻缓下来,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浦式一路上看见高楼大厦都在大呼小叫,此时看着身边之人,哪怕心里还怀着心思,却也如受感染般安静下来。 “姐,你不能老窝在家里,得多出去走走。”房间里,传来温和又带着些无奈的声音。 “不想出去。”女人的声音有些冷,不是语气冷淡,而是这种音色,倔强的冷。 “外边太阳挺好,出去走走吧。” 房间里,推出的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卡其色的毛毯盖在腿上,穿着看起来大一号的橙色卫衣。 原本姣好的面容,现在看起来有些苍白,有些瘦弱,长发随意扎着,落在两颊的略显凌乱。 她没有化妆,眼角有浅浅的皱纹,她的眼睛很平淡,没有什么光彩,就像出神那样,视线随意落在某处。 双手放在腿上,指肚有些干瘪,还有茧子,显然这是一双做工的手。 浅司静静看着,看着这个从小照顾自己,支撑起了这个家的姐姐。 她才二十六七岁,本该是正风华的年纪,可现在... “这是谁啊?”浦式问道。 “秦舒冉。”浅司轻声道。 浦式刮了刮下巴。 这时,刚出门口,轮椅上的人忽然动了动,竟回头朝这边看了眼。 浅司一惊,张了张嘴。 但秦舒冉马上就回过头去,像是出门前随意看一眼屋里那样。 …… 院子不大,长了荒草。 小秦推着轮椅,在家门前晒太阳。 一旁的阴影里,浅司跟浦式跟鬼一样。 “你认识这对姐弟?”浦式问道。 “嗯。” “你知道这是哪?”浦式连忙道。 “嗯。” “你快说啊!”浦式着急道。 “怎么了?”浅司问道。 “废话,当然是离开这!”浦式大声道:“在这个鬼地方,人不人鬼不鬼的,等死啊?” “比你之前不好多了吗?”浅司说道。 还有句话他没说,难道这样不好么,还能再见到最重要的人,哪怕是就这么看着。 浦式一噎,是,跟之前那囚禁似的动都不能动,是好多了,现在手里拿着钓竿,人也能自由舒展了,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可这有什么用? 光能看见,什么也摸不着,就跟个无处安放的灵魂似的,啥也互动不了,有什么意思? “你就是想要的太多,不满足。”浅司说道。 浦式气笑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别跟我说去找那老树皮的团藏是想叙旧!” 浅司沉默下去。 “实话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浦式东看看西瞧瞧,这跟他以往去过的任何世界都不一样。 “故乡。”浅司说道。 “什么故乡?”浦式愣了愣,随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该不会想说,你是天外来客吧?” 浅司点头。 “胡说八道!”浦式冷笑道:“只有大筒木一族才是神!” “我是人,不是神。”浅司看着太阳下的两人,“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去了那个世界,成了宇智波。” 浦式闻言,四下瞅着,眼珠子乱转。 浅司没搭理他,视线里,只有一个人。 然后,他走了过去。 今天的阳光很好,小秦靠在墙上,像是打起了瞌睡。 秦舒冉闭着眼睛,微微朝后仰着,光洁白皙的下巴,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柔光。 浅司就站在她的身旁。 浦式从他眼中看到了怀恋。 街巷附近偶有行人路过,眼神各异。 秦舒冉对此习以为常,只是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回家吧。” “才几分钟啊。”小秦说着,但还是听话上前,“要不,咱们去公园转转?” 他当然知道姐姐的要强,且在意街坊的目光,附近的公园很大,人虽然多,却也杂,他想带姐姐散散心。 “不想去。”秦舒冉低声道。 “嗯,那好吧。”小秦叹了口气。 秦舒冉犹豫道:“那去吧。” 不知怎的,浅司心口突然一酸。 她总是将就着自己的弟弟,她永远将就着自己的弟弟。 浦式看着他的神情,抱起了胳膊,仔细观赏着。 说实话,他见多了浅司的伪装,这家伙很少会真情流露,极少会被自己察觉到,可现在,短短的时间里... 这时候,浦式才觉得他像是个有情感的人,而不是总想着算计的狗屁忍者。 外面有风,秦舒冉戴上了卫衣的帽子,像是与外界隔离,也有些莫名的乖巧。 在公园里晒了晒太阳,看着生活所构造的美好,她尝试着从轮椅上下来,让小秦扶着走了走。 她一条腿上还有石膏,穿着宽松的运动裤,裤管显得肥大。 弟弟一脸紧张,小心地扶着她,她紧抿着嘴,脸上从没有笑容。 太阳渐渐沉下去。 “回家喽。”傻弟弟憨笑,像是对待孩子一样,给她掖好毛毯,推着轮椅回家。 黄昏,夕阳,晚霞。 归家的身影越来越远。 浅司突然大喊道:“秦舒冉!” “你傻了吧?”浦式一愣,毫不掩饰嘲讽。 浅司跑了起来,边跑边喊,“秦舒冉,秦舒冉你别走!” 可原本能轻易跟上去的,此时却怎么也追不上去,反而渐行渐远。 浦式皱了皱眉,忽有所感,抬头看向天边的落日,那是血色的夕阳,其中有着风车般的虚影,无比刺眼。 “这是...”浦式脸色大变。 浅司还在追着。 “别追了,快回来!”浦式着急道。 “秦舒冉,你等等我。”浅司泪眼模糊,大口喘息着,这一次他感觉到了累。 四下在崩塌,画面忽而像是定格的镜子,出现了破碎。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姐!”浅司哭喊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远处,如泣血般的夕阳下,秦舒冉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轻轻摘着帽子回头。 微风吹动她的头发,有的拂在眼前,有的沾在嘴角,她抬手蹭了下,迷离的晚风中,她好像听见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3.今日起 崩塌在无声的黑暗,时间百转千回仿佛一瞬。 晦暗中依稀还飘散着烟尘的地下,多年盘算形成的阴狠和掩不住的得意爬满团藏的脸,如老树皮般枯瘦的面部沟壑中,俱是真实。 可原本呆愣愣的人,忽然大口喘息起来。 右眼中漆黑纤细的十字星倏然分散,一团热意化开,转而是如风车般旋转的万花筒写轮眼! “这是?!”团藏心底大骇。 止水的眼睛?这怎么可能?难道是鼬临死前将它托付给了这家伙? 团藏的骇然与万花筒写轮眼的变化只在一个心念之间,下一瞬,浅司的右眼中便充斥血丝,冷漠具现。 「别天神·光芒」! “啊!”团藏猛然发出一声尖叫,凄厉无比,随即捂着眼睛后退,鲜血顺着手腕滑落。 浅司一下踉跄,半跪在地,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又像是溺水后贪婪呼吸的人,不断喘息着,用力按着眼睛,脸色苍白一片。 他有些难受,除了心口压抑的那份沉闷外,还有来自眼睛的剧痛,此时的右眼珠像是被强光照射、如针扎般刺痛。 可他心中忽然明悟,那原本如封印状存在于右眼中的查克拉消失了,也即是早些年,从止水卷轴中所得到的精神印记--彼时他是那么认为的,曾经还以为是教导写轮眼用法的技巧,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在当年与浦式的战斗中,自己被浦式差点杀死的刹那,这团查克拉就有过异动,但因为佐助及时援助,异样适时消失。 没想到,在刚才,它终于出现了。 止水寄存在卷轴中的瞳术,如鼬的「转写封印」那样。 或许设定,就是在浅司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会激发出来,别天神·光芒! 团藏本来是捂着眼睛,后来捂着头,神情痛苦,忍不住低嚎。 浅司晃了晃头,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出现轻微的模糊感,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本来就是如此--在这几年中,他警惕着带土和绝,哪怕有素盏呜尊的能力,他的眼睛也带来了负担。 只是轻微的视力消退罢了。 他站了起来,哪怕还有踉跄,却果断而干脆地扑向团藏。 他不需要过多思考,思考是活着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生死之前,没有犹豫,只有拼命! 团藏此刻头痛欲裂,只见眼前黑影一闪,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随即,他的胳膊被猛地扯开,模糊的眼前,依稀能感觉到劲风扑面。 “啊!”团藏忽然痛呼一声,整条右臂自肩膀处直接爆裂,茁壮的参天绿树蓬勃长出。 浅司顾不得许多,一手猛地捏住团藏的下巴,一手直接抠向他的右眼。 噗呲! 粘稠温热的触感,浅司瞳孔一下张大,嘴角翘起,身子猛地后仰,随即翻身滚开。 令人厌恶的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下来,森然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人心生寒意。 “你...你这混蛋!”团藏嘴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他刚才连伊邪那岐都来不及使用,而此刻,整条右臂已然成为参天巨树,深深扎根地下。 这是他为了使用写轮眼而移植的柱间细胞,可他普通人的身体还是太勉强了,在身体陷入虚弱的时候,柱间细胞就会出现反噬,如今便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 浅司将止水的眼睛,小心地放到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中,微微摇晃一下,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你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我心里是何等煎熬和忍耐吗?” 浅司眼泪都笑了出来,尤其是之前那突然的时空变幻,如今更是让他在精神之外,连心中都出现了难以言说的异变。 “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么?”他语气森寒,杀意弥漫。 “像你这样的家伙...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把止水的眼睛给...”团藏用力挣断胳膊,一下撕开衣襟。 但就在这时,整座地下基地陡然传来剧烈的摇晃,木制与钢铁的墙壁出现龟裂,本就因战斗而受创的建筑发出不堪重负般的声响。 浅司因场间的颤动差点摔倒,对面的团藏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呵。”浅司手摸向忍具包,就要彻底结果了这老小子。 “团藏大人在那边!”忽然有人喊道。 “那里还有敌人!” “等等,我看到了婵大人!” 这是赶来支援的根部忍者,而浅司本来并不以为意,打算强杀团藏。可忽然听到了有关婵的声音,他便再不多做考虑,直接飞身而起,朝之前安置婵的方位而去。 相比较一个失去了写轮眼的团藏来说,婵的作用无异于更大一些,这是他的计划,不容有失。 “什么人!”根部的忍者喝道。 浅司根本不理,一脚将其踢飞,抄手将已经醒过来的婵搂起,顺着来路狂奔。 “他是晓的人!”身后传来凄厉的示警声。 “别让他跑了!” “火遁...” “雷遁...” 浅司仓促回头,结印,“土遁·土流壁!” 轰! 他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推力自身后而来,翻涌的气浪将他整个顶飞出去。 “噗!”浅司低咳一声,顾不上擦嘴角,抱着婵就跑。 他隐约已经看到了出口的光亮,而且还能感觉到怀中之人身上,那用来截断查克拉穴位的须佐能乎短矛,已经出现了溃散。 婵看着他灰尘仆仆的样子,忍不住道:“看来你也受了很重的伤。” “轻伤。” “你的写轮眼都要维持不住了。” “为了省查克拉。” “你插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快不行了。” “你逃不了。”浅司冷冷道。 “我不会跑的。”婵平静道。 浅司哼了声,没说话。 “我想多看看你。”婵轻声道。 浅司愣了下,下意识低头看了她一眼。 婵的眼睛明亮亮的,哪怕是在逃命,哪怕四下不知怎的,竟卷来滚滚烟尘,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像是黑宝石。 “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坏,你不会害我的。”婵认真道。 浅司嘴角轻抿,而他这个习惯早就没有了,可现在,却是婵所看不见的冷酷笑意,“小傻瓜,我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婵眉眼一弯,静静缩在他的怀里。 浅司眼眸沉静,仿佛深夜。 4.如今走过这世间 木叶忍者村,地上地下,天翻地覆。 浅司从根在后山的入口跃出,眼神因强烈的阳光而微眯,然后朝四下看去。 居高而望,原本繁华的木叶不见了,只有一片平地,圆形的外圈是堆砌的断壁残垣,满目狼藉。 依稀间,能听见或痛彻或无助的哭泣之声。 “已经如此地步了么。”浅司看着,既然真的出现了眼前的局面,那想必最终的决战,依旧是鸣人跟佩恩天道。 那么,他就不担心了。 “怎么了?”被他挡住视线的婵问道。 “没什么。”浅司现在不想让她动,“乖,闭上眼睛。” 婵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将眼睛闭了起来。 浅司左右看了看,藏身在一棵大树后。 他将婵靠着树安置,然后坐在一旁,吃了颗兵粮丸,开始恢复查克拉。 “可以睁开了吗?”婵好奇道。 “随便。”浅司淡淡道。 婵睁开眼睛,身体不能动,完全看不到山崖下的木叶村。 她偏头看了眼浅司,他的脸上还有尘土,身上看着也有些狼狈,像是蒙尘染垢,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婵努着嘴,想要提醒一下他,但又怕会让他以为是自己嫌弃,所以就索性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慢慢过去,浅司的查克拉每恢复一分,插在婵身上的短矛力量就越强一分。 婵的脸色有些发白,过程中,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怎么了?”浅司看过去。 “我疼...”婵咬了咬唇。 浅司心肠冷硬,不为所动。 婵咬着嘴唇,不出声了。 过了不久,远处的木叶忽然传来轰鸣之声,然后是莫名的尖啸,出现了庞大到难以形容的查克拉波动。 浅司一下睁开眼睛,眼中勾玉微转,凝聚成冰冷的万花筒写轮眼。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崖边,木叶的正中心,身穿白衣的高大阎罗无声伫立,自口中飘出亡者的灵魂,绿色的荧光散落在木叶村的各处。 山风吹动衣袍,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果然是这样,结果还是这样。 他轻呼口气,然后抬起手掌看了眼,掌心里,那个菱形的「楔」印记浅淡,几乎要看不清,但它仍然存在着。 在之前的对抗中,自己之所以能够抵御别天神,除了止水留给自己的瞳术外,还因为自己体内有着另外一股意识。 举例来说的话,浦式跟他,就像在面对迪达拉的自爆时,万蛇之于佐助。 当然,浦式的意识还未消失。 大筒木是不死的。 浅司走回树边,将虽然脸红却不明所以的婵扛了起来,然后朝着最高的那座山峦而去。 长门虽然死了,却留下了更有价值的东西,前提,是先迈过小南。 …… 白色的纸覆盖在弥彦和长门的身上。 “你也要带这家伙回去吗?”鸣人问道。 “嗯,佩恩天道是用弥彦的遗体做成的,他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小南低声道。 “弥彦...”鸣人深吸口气,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想你应该不会再回晓了吧?” “我会离开晓。”小南说道:“对我来说,弥彦和长门就是一切。他们两个人的梦想都托付给了你,接下来你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梦想。 既然长门相信你,那我也相信你,我们雨隐将和你一起,追逐他们两人的梦想。” 鸣人低下头,轻呼口气,“鸣人这个名字,和永不放弃的毅力,还有痛楚,那是从师傅和师兄那里继承的!” 小南看着他,慢慢抬起手,一簇纸花凝聚而成。 递过去,“希望这次你能成为永不凋谢的希望之花。” 鸣人一怔,随后接过,神情认真。 微风渐起,凋零的树叶随风飘散。 小南看着鸣人离开的背影,身边是漂浮的包裹在式纸中的挚友。 孤单,落寞,此时的她在某一时刻,就像失去家和所有的小姑娘。 而终于走到今天,她也要离开了。 这时,小南本欲抬起的脚步一顿,眼眸微动,瞥向身后。 风声沙沙的林中,走来沉静的身影,衣角轻轻飘动,流云血红刺目。 小南眼帘低了低,悲伤隐没,眉眼锐利。 “你怎么来了?”她问。 “这里是木叶,我不该来吗?”浅司反问。 “有事?”小南转过身去,看着他。 浅司的目光在她身侧飘着的尸体上看了眼,“这不会是首领吧?怎么是两个?” 小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知道多少?” 浅司没说话。 小南回想起长门之前的怀疑,皱了下眉,“有关佩恩的情报,是你透露出去的?” 倒不是还想计较什么,事已至此,她只是还有些不明白罢了。 有关佩恩或者说轮回眼的消息,鼬是知道一些的,但绝不会那么详细。那么,在晓的组织里,唯一有可能透露给木叶情报的人,就只剩下眼前之人了。 可话又说回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南甚至还怀疑,是不是那个宇智波斑,想要借刀杀人。 “这重要吗?”浅司淡淡道。 哪怕心里,他想的是:如果不告诉小南的话,这算不算让对方死不瞑目? 他此刻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即便在以前,他或许会腹诽,却不会这么恶毒,就算对方协助杀死了自来也。 但现在,他无所顾忌,所有对别人来说是负面或难以接受的,他都有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是麻醉、欺骗自己的理由。 人,一旦有了念头,就会如荒草般蔓延。 对此,浅司并未察觉,他也从未这么想过,他认为自己是对的,且没有所谓。 此刻,他平静地与小南相视,没有散发丝毫敌意,更无半点杀气,就像是真的曾共事过的同伴一样。 但就是这种态度,才让小南警觉。 “我想知道。”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之人,在想对方来的目的,以及,真的是一个人吗? “是我。”浅司点头。 小南一愣,像是没听清。 “是我将长门的情报泄露给木叶的。”浅司说道:“我告诉了火影,自来也后来也知悉,可他反而天真的以为,就算你们是晓,是雇佣兵团,但还是他的好徒弟,他可以劝你们回头。” 说到这,他无声一笑,不掩嘲讽,“结果显而易见,他因为自己的愚蠢死了。我有些好奇,你们自诩正义,那正义有没有心啊?” 小南从浅司口中听到‘长门’这个名字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相信了,因为这个名字,除了‘宇智波斑’和绝以外,没有外人知晓。 或许,真的是那个宇智波斑跟他说的吧,她心里想着,真正在意的,却是眼前之人的后半句。 因为很少会有人觉得,自己所坚持的梦想与正义相悖。 5.小南 弥彦建立晓的初心,是为了实现世界和平的理想。 这能说是非正义的吗? 小南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之人,对于弥彦和长门自幼所坚持的道路,她不想跟外人多说什么。 不论对与错,都没有必要。 现如今,挚友已逝,承载梦想和通往和平的桥梁,也已经寄托在了鸣人的身上,那么,她当然没有多言的意义。 她只是在想宇智波浅司出现在此的原因,能将佩恩六道及轮回眼的情报告知木叶,那显然,对方就是如鼬一般,木叶安插在晓组织中的间谍。 但现在,明眼可见,长门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将此番进攻木叶所杀死的人都复活了,所有的事情,彼此谅解与否,在此刻都已经结束。 那么,他为何还会出现在这? 并且,是在鸣人离去之后。 小南稍加思索,就想到了长门的轮回眼,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能让对方觊觎。 浅司淡淡道:“看来,你想到了。” “你身为木叶的忍者,竟也会如此卑劣么?”小南嘲讽道。 大国忍者,利益驱使,果然像鸣人这样的人太少了,而且,眼前这人还是鸣人极为在意的羁绊? 小南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为鸣人不值,更觉讽刺。 浅司笑了下,“我加入晓,就是为了力量和变强。” “那你还会为木叶传递情报?”小南问道。 “利益交换。”浅司说道。 小南点点头,“那你也一定知道宇智波斑的事情了?” “一点点。”浅司表现的很坦然,就是一副‘我不介意做好事,但目的就是为了力量,手段和他人评价都不在意’的样子。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小南说道。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却有些沉重。 眼下不是在雨隐村,她最大的杀招并不在这,也来不及准备。 再者,她最大的敌人,是那个神秘诡谲的宇智波斑。 想到这里,小南问道:“听你话中意思,不是他让你来的?” 浅司摇头道:“你不用担心,他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也赶不过来。” 小南心下微松,如此一来,自己此时的敌人,就只有对方一个了。 “万花筒写轮眼么。”她暗忖道。 浅司忽然道:“其实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小南没说话。 “你把轮回眼给我,我不光可以复活长门,连弥彦也能复活。”浅司认真道。 小南心底一惊,有些难以置信。 “不相信吗?”浅司说道:“我认识一个人,可以将人的灵魂从净土中召唤出来,然后再用轮回天生之术,就可以将这个人完全复活。” 小南抿了抿唇,看他半晌,问道:“你要移植轮回眼?” 换句话说,是他不相信眼前之人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去复活不相干的人。 “不是我。”浅司说道:“到时施展轮回天生的另有其人,而事实上,我也有想要复活的人。” 小南陷入沉思,像是犹豫。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你的挚友复活,我的目的也能达成,你我也不用兵戈相向,多好?”浅司劝说道。 小南沉默片刻,忽地低声一笑。 浅司皱了皱眉,“你难道不想让他俩复活?” “现在的你,真跟从前不一样了。”小南说道:“我还记得之前见过你的那几次,虽然冷淡,却还没让人这么厌恶。” 浅司脸色冷下去。 “施展轮回天生,是以施术者的生命为代价,你所找的人,他真的心甘情愿吗?”小南问道。 “是不是心甘情愿重要吗?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其中就没有无辜者?”浅司冷笑道:“换句话说,难道你不想跟他们两人重聚?长门不想看到这个世界,在今后是否会出现转变吗?弥彦不想看看他所托付的世界,是否已经实现和平了么?” 小南咬了咬嘴唇。 “有复活他们的机会在眼前,你何必自私呢。”浅司蛊惑道:“只是为了达成目的,况且,一条命换数条命,有何不可?” 小南看他片刻,摇头轻笑,“看到现在的你,突然想到了从前的我们。” 浅司知道,对方不可能会答应自己了,哪怕已经失去了一切,这人还是这么倔,也只剩下倔强了。 “你有些可怜。”小南说道:“鸣人为了你这样的朋友付出,不值得。” 她已重拾守护世界和平的初心,而长门亦是没有遗憾地慨然而去,听浅司话中的复活,也并非是简单的令亡者复生。这种需要以他人生命为代价的复活,想必弥彦也一定不会同意。 所以,此刻小南只觉得眼前之人是又一个陷入迷途,因追求力量而迷失的可怜之人。 浅司脸色一寒,袖中一下探出孔雀蓝色的剑刃。 小南瞥了眼,身上开始出现条条裂纹,一张张式纸起伏着,如剥落一般。 浅司眼睛猛地一睁。 小南一下僵立当场。 浅司没有丝毫犹豫,幻术发动的瞬间,人便瞬身刺去。 哗啦啦! 剑刃刺穿了小南,可剑下的人却仿佛空洞,一张张白纸飘扬着,小南的目光无比冷漠,丝毫不见中了幻术后的呆滞。 她本就警惕着‘宇智波斑’,那么对此一族拿手的幻术,当然不会没有提防。 一张张式纸如蜂般涌来,眨眼将浅司覆盖。 呼! 忽然之间,被包裹的身影整个化作火焰,式纸燃烧,火势弥漫连窜。 小南飞身而起,大片的纸张在半空形成风卷,刺入火焰中心,聚集的火势虽然遇风而强,却也被打散,一团团散落在四下。 “火遁·豪火球之术!” 背后,滚滚热浪涌现,巨大的火球转瞬即至。 小南整个变成飞舞的纸蝴蝶散开,而本是漂浮的纸木乃伊也倏然飞走。 浅司猛地朝前探手,须佐能乎眨眼凝聚现身,盔甲凛然,刺出的骑枪螺旋爆裂。 漫天飞舞的纸张随着风动呼啦作响,却又因狂风而撕裂。 场间出现躁动的风眼,飞沙走石,落叶呼啸。 小南艰难地维持着身形,背后延展开如天使般的翅膀,随即向暴风中激射纸雨。 混在其中的起爆符轰鸣连连,本就风沙弥漫的此间,更是卷起烟尘。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挣扎的小南,须佐能乎手中盘旋的八尺琼勾玉猛地掷出! 6.轮回眼 八尺琼勾玉撞碎狂风,撕裂一切。 小南脸色一变,纸雨混乱着逆卷,而她更是被整个打散。 漫天的式纸飘舞着,浅司双手一拍,结印。 须佐能乎巨大的身影忽然有了动作,手中的螺旋长剑散去,双手同样交合,寅印! “火遁·豪龙火之术!” 浅司猛地吸一口,随即吐出,火线凌空,眨眼分为四道,须佐能乎与他动作一般无二。 八条火龙咆哮而出,速度奇快,冲散漫天式纸的同时,更是轰然爆发,天空包括半边山崖顿时一片火海。 小南闷哼一声,火势蔓延,紧随其后,她护持着长门和弥彦的尸身朝山林中飞去。 她并不是不知道须佐能乎,以她的情报分析,这是对自身负担极重的能力,因此施展后也会影响施术者的行动力。 所以即便此刻烈焰滔天,她也要冲出去,只有这样,她才能借助飞行能力寻得一线生机。 浅司看着不惜损耗巨量查克拉,也要冲破火海的小南,沉默了一瞬,然后闭上了左眼。 须佐能乎无声嘶吼,如余焰般散去。 而他的右眼,则出现了血丝。 当初觉醒万花筒写轮眼的时候,浅司曾一度以为自己只有名为「素盏呜尊」的这一种能力,就像「别天神」那样,左右眼只是在侧重上有些许不同。 直到感觉到聚集在右眼中的查克拉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是因为止水的瞳术,覆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换句话说,是因为那团封印的查克拉,阻碍了自己万花筒写轮眼经络中的查克拉流通,以致于自己无法使用右眼的瞳术。 但现在不一样了,止水留下的瞳术被抵消了,所谓的精神印记和瞳力已经消散,经络中的查克拉也重新沟通。 因此,属于自己的能力,听见了呼喊。 “八盐折之酒!”浅司低喝一声。 铮! 眼中血丝出现之时,周遭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流动的火焰、式纸燃烧后迸溅的余烬、空中惊慌而过的飞鸟、四散飘舞的沙尘,甚至就连流通的风,都缓慢起来。 已经穿破火海的小南,更是能看到在她飞动时,式纸翅膀上每张纸飘动的痕迹。 浅司脚下一点,整个人瞬身追去。 唰! “呃!”飞行中的小南只感觉呼吸一滞,随即整个人便被掐着脖子,从天坠落。 砰!两具尸身摔落在地。 浅司掐着小南,将她的一下咚在树上。 “你...怎么可能?”小南目光骇然,痛苦道。 她只感觉强烈的窒息感阵阵涌上,双腿无力地挣扎着,双手用力想要去掰开喉间的手掌。 面前,浅司左眼紧闭,右眼中血丝已经消退,却有殷红的血线顺着脸颊滑落。 四下,烟尘还未散去,火势渐有熄灭之意,热浪滚滚,飞鸟扑棱飞过,山风依旧轻缓。 好像,还是往常。 「八盐折之酒」,改变自己的时间线,相对而言使所有事物的速度放慢一定倍数,可按意愿选择所施加影响的事物,持续时间极短,对自身损耗极大。 浅司此刻面无表情,可不管是查克拉还是瞳力,都损耗过半,而且眼前几乎看不清小南,只有朦胧的血色。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而在刚才那个情况下,如果像从前那样散去须佐能乎然后来追,当然追不上会飞的小南。 他存在想要使用万花筒写轮眼能力的想法,只不过不论是此刻瞳术所带来的负担还是痛苦,他都没有表现出来。 浅司的手腕被小南的指甲抓破,可渐渐的,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倔强的眼神也开始出现涣散,神采飘忽。 “属猫的?挠人。”他突然说了句,手上的劲道同样松了松。 小南只感觉体内又涌入了新鲜的空气。 但分神的刹那,她就看到了那纤细锋锐的万花筒写轮眼,眼前的一切皆被血色笼罩。 小南双瞳中浮现写轮眼的图案,整个人一下停止了挣扎。 浅司松开手,小南扑通跪坐在地,神情呆滞。 浅司这才忍不住闷哼一声,捂着眼睛踉跄后退,掌心里传来已经冰凉的粘稠感。 他擦了擦眼睛,强忍着精神的刺痛,手中凝聚须佐能乎查克拉性质的短矛,像对待婵那样插在小南身上。 随即,浅司一把夹起小南,不再停留。 木叶的忍者当然注意到了后山爆发的声势,可当鸣人他们赶到的时候,只有燃烧的半片山林和战斗的余迹。 “小南!”鸣人捡起一张没有燃烧干净的式纸,握紧了拳头。 …… 夜,密林处的洞穴,短暂的宿营处。 被禁锢了行动的婵和小南坐靠在一旁,不远处的火堆对面,是端详着手中小玻璃瓶的浅司,而玻璃瓶里,是一双轮回眼。 小南冷冷地看着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恨意入骨。 婵有些不解两人的关系,毕竟他俩都是晓组织的人,为何还会自相残杀? “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杀你。”浅司收起轮回眼,看向小南,“而不是这么仇恨地看着我。” “你该死!”小南咬牙切齿道。 “我没有丢弃他们的尸体,而是封印在了卷轴里,只凭这一点,你就该谢谢我。”浅司说道。 因为如果不是他,兜就会破坏长门的尸体,将他的灵魂从净土弄上来,而正因为有自己,小南不想打扰长门安息的愿望才得以实现。 她难道不该感谢自己? 浅司哼了声,继续道:“你恨我,是因为我拿了这双眼睛?” 小南死盯着他,没说话。 “如果我告诉你,这双眼睛本来就不是他的呢?”浅司淡淡道。 “胡说八道!”小南呵斥道:“轮回眼是我们雨隐村的忍者,长门开眼后获得的!” “呵。”浅司看着她,说道:“促使弥彦创立「晓」的人,就是你所认为的宇智波斑,也是他赋予了长门轮回眼。” “什么!?”小南一惊,但她当然不信。 浅司怜悯道:“你虽然有战斗的情商,也不笨,但在斑的眼里,你不过是个脑袋空空的小姑娘,满脑子都是所谓的梦想。” 小南只是冷哼一声,根本不予理会。 “有些事情,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察觉端倪。”浅司说道:“况且,轮回眼是六道仙人的眼睛,你真以为是毫无血统的平民,就能够开启的吗?” 小南咬了咬唇,沉默片刻,问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凭据?你对斑很了解?” 她知道此刻事已成定局,所以便想要知道更多,同样也在等待脱身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眼前之人! “他不是宇智波斑。”浅司平静道:“只是斑的傀儡而已。” 7.我可能是个演员 “你说什么?” 听见浅司的话,小南震惊当场,就连一旁的婵都有些愣神。 她是继浅司之后,被团藏及根费心培养的忍者,对于根中所收集的情报当然知悉。 疑似宇智波斑还活着的情报,她自是知晓,而通过后来的事情,有关宇智波斑的消息也或多或少侦察到一些。 但现在,浅司竟然说他们所认为的宇智波斑,并不是本人? “怎么可能?”婵在这一刻好像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除了他,谁还有如此实力?”小南蹙眉道。 “这件事情,还得从第三次忍界大战说起。”浅司往火堆里填了根柴,缓缓讲述。 波风水门、旗木卡卡西、野原琳、宇智波带土,还有年迈的宇智波斑。 这是个有些久也有些长的故事,篝火跳动着,火光映照在不大的洞穴中。讲故事的人语调低沉,神情晦暗莫名,听故事的人有些入神,又像是失神。 夜晚的风轻柔而过,洞壁上飘忽着他们的影子。 “事情就是这样。”浅司说道:“当目睹心爱之人琳的死,以及怀揣着对自己总是迟到的痛恨,带土开启了名为「神威」的万花筒写轮眼,而这一切,都是将死的宇智波斑的布局。” “你是说,宇智波斑在终结之谷的战役后,觉醒了轮回眼,而之所以留给带土,就是想要他在自己死后复活自己?”小南问道:“可带土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没有将他复活么?”浅司淡淡一笑,“带土想活出个人样,当然不想听命行事,斑是早该死去的人,而在琳死后,带土心中再不会有热爱,他想要创造一个有琳的新世界。” “有琳的世界?”小南一怔,此刻的心里,哪怕对带土不喜,仍不可避免地有些钦佩,因为他的魄力和决然。 “是啊,一个有琳的世界。”浅司说道:“用幻术让所有人都沉沦其中,实现绝对的和平。” “幻术,什么样的幻术能让所有人沉沦?”婵疑惑道。 浅司看了眼洞口外,今晚的月亮很圆。 “带土的月之眼计划,狩猎尾兽,借助它们的力量复活十尾。”他看了小南一眼,道:“也就是晓用来吸收尾兽力量的外道魔像,那其实就是十尾的躯壳。” “十尾。”小南低语一声。 “带土想要成为十尾的人柱力,利用这种力量强化自己的瞳力,然后施展无限月读。”浅司说道:“也即是,将他的眼睛投影到月亮上,对地上所有的人施加幻术,由他来控制幻术中的所有人,以此让世界成为一体。” “荒谬!”小南冷冷道。 浅司并不在意她的态度,“这就是他的月之眼计划,创造一个没有隔阂和争议的世界,一切都跟他合二为一,由他统一。” “这只是虚幻的和平。”小南说道:“和平只有在现实中实现才有意义。” “活在这种世界中又有什么用呢,没有梦想,只是在逃避罢了。”婵认同道。 浅司微笑点头,“没错。” 小南皱眉看着他。 “这件事仅凭带土一个人是无法做成的,所以他利用了你们,借助你们的力量来狩猎尾兽。”浅司漠然道:“你们,只是他的工具而已。” 小南静静看他半晌,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重要。”浅司说道。 “你想阻止他?”小南问道。 “所谓的和平,不过是他想要统一世界的野心和美梦,我当然不想成为沉沦在幻术中的行尸走肉。”浅司说道。 小南淡淡道:“所以,你才要得到长门的轮回眼?” “我说过了,这是宇智波斑开启的眼睛。”浅司说道:“想要阻止如今的带土,就必须要有与之匹敌的力量,否则只是送死。” 说到这里,他看向小南,“就算没有我,带土也一定会来取回这双眼睛,你以为自己能够守住吗?” 小南没说话。 带土的瞳术可以自身虚体化,也就是在被攻击的瞬间,将被攻击的部分转移到异空间内,持续时间是五分钟。 而她准备了足够连续爆炸十分钟的起爆符,也即是「神之折纸之术」,别说是带土,就是任何一人只要陷入其中,那里都会成为此人的陨落之所。 浅司知道她还在天真那六千亿张起爆符,所以直接道:“宇智波一族,有名为禁忌的瞳术「伊邪那岐」,作用是在其发动的瞬间,将施术者自身的状态用写轮眼记录下来,然后在术的有效时间之内,将施术者所受到的任何伤害,甚至包括施术者的死亡,都可以将其物理性地恢复到写轮眼记录的状态。” 他看着脸色有所变化的小南,平静道:“你觉得,你能够杀死带土吗?” “真的有这种瞳术么?”小南有些怀疑。 “团藏移植了初代火影的细胞和写轮眼,而我杀了他九次。”浅司说道。 小南眉间锁起,紧紧抿唇。 半晌,她说道:“你其实可以杀了我的。” 浅司本想说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但看到对方此刻浑身血污的样子,话到嘴边竟有些说不出来了,可他分明已经足够冷血了才对! 他忽然捂了捂眼睛,然后呼吸几下,说道:“长门和弥彦已经死了,坚持梦想及同行的人如今只剩下你一个,诚然如你所说,梦想已经寄托在了鸣人的身上,但你就不想亲眼看一看么,看到和平的来临?” 小南眼帘低了低。 “你的世界里只有长门和弥彦。”浅司柔和道:“你太辛苦了。” 小南浑身一颤。 浅司微微低头,添柴时,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可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以梦想为名,杀了许多无辜之人么?其中还有老师...”小南忍不住道。 “在坚持自己的道路上,必然会有所牺牲。”浅司振振有词,“彼此的坚守和忍道并不相同,这也是会有争斗出现的原因。而你现在,不是已经认可了鸣人么?” 小南怔了怔,“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因为在你们内心深处,是真挚地渴望着和平,所以鸣人才会原谅你们。”浅司认真道。 小南低下头,叹了口气。 浅司抬手一挥,插在小南身上的短矛便如溶解般消散。 小南眼神微眯,“你不怕我逃走?” “我也会相信你。”浅司说着,将封印着长门和弥彦的卷轴丢给她。 小南小心接过,默然片刻,“你今晚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白天的你跟你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实的了。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阴险狡诈,一个却又这么大义凛然。” 浅司微笑,“你们有渴望实现和平的梦想,而我也有自己的梦想。” 8.执念 “你也会有梦想吗?”小南一边包扎着身上的伤,一边说道。 现在,长门和弥彦的尸身重新拿回,虽然失去了轮回眼,但她在心里的确松了一大口气。 而且,她选择相信对面之人,倒不是此人的人品,而是他所说的有关于面具男的事情。 正如对方所说,有些事情一旦点破,其实在许多微小之处就可察觉端倪。 只不过,这不免成为对方夺取轮回眼的借口,而没杀自己,也是想要利用罢了。 当然,其中或许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浅司说过的那句‘你太辛苦了’。 她不需要被外人所理解,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可当听到这句话时,心绪仍然有了波动。 小南可不是个脑袋空空的小姑娘。 “我想要复活止水。”浅司说道。 小南愣了下,她当然知道止水是谁,此刻眼神动了动,状似平常,“这就是你的梦想?” 浅司笑了下,答非所问,“既然你相信了我,那我们就算是同伴了,哪怕是暂时的。” 小南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对利用了他们的带土,她当然有恨。 “世界是很美丽的,还有许多我们未曾看到过的风景,美好的、令人感动的,我们该试着走出来,往前看。”浅司说道。 他突然有些失神,不是因为欺骗的谎话张口就来,而是因为他发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竟有些信了。 浅司摇头,这不是自己的世界,也没有他想要坚持的东西,所谓的美好都是虚假的,一定是这样!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有些痛苦地低头。 小南瞥了他一眼,“是因为白天的瞳术,所以才会这样吗?” 浅司现在不想跟她再说话了,因为从小南的身上,他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些感同身受? 一旁,婵一直没有说话,本来她是插过嘴的,可当浅司解除了对小南的束缚,却无视了她之后,她就沉默了下去。 短短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 她不傻的,浅司这么冷血无情地对待她。 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心中依旧存在着幻想,因为在雏田的口中,爱情是美好的,在鸣人的口中,浅司是一个很好的人。 和煦,温暖,大方,这是个令人想要疼惜和爱护的人啊,即便是身处黑暗,在阴暗中行走,他的心中依旧心存光明。 所以怎么可能会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成为罪恶之人呢? 婵紧闭着眼睛,努力不去多想。 “她?”小南看了眼婵。 “等明天吧,我联系了那位朋友。”浅司说道。 小南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问。 …… 一夜无话,次日,晴天。 浅司拿出兜给的通灵卷轴,上面白蛇的图案微微发亮,这说明兜已经收到了自己的讯息,也准备好了。 小南从洞穴中走出,身上已经换了一身新的晓袍。 晴朗的阳光下,头戴的纸花如人般纯洁。 浅司看了她一眼,的确,这才是被雨隐村所认同的天使。 小南淡淡瞥他一眼,背过身去。 浅司不以为意,返身将婵带起,一把扯开通灵卷轴。 “准备好了,走!” 嘭! 炸开的白烟,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不过片刻,眼前光景变换,阴暗的天地,潮湿的气息,入目而来。 阴冷的风偷偷掠过,身穿大蛇袍的兜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出现之人。 小南冷静看着四周,她当然认识兜,却没想到浅司口中所说的朋友就是此人,他们有何交集?来此作甚?她心中提起警惕。 兜当然也知道小南,心下更是疑惑,她怎么会跟浅司走到一起,还这么沉默,显然不是为主的样子。 “这就是龙地洞?”浅司四下打量一眼。 “你还真敢来。”兜收拾心情,轻笑道。 “有何不敢?”浅司脸色不变。 兜点点头,“那闲话少说,你的时间不多,东西带来的话,那就开始吧。” 在他的脚边,木乃伊般包裹着一个还在挣扎蠕动的人。 这是秽土转生需要的活祭品,而之所以包成这样,当然是兜贴心了。 小南看着浅司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然后对面的兜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目光,眼中更是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这就是止水的眼睛?你竟然真的从团藏那里得到了?这么说,你已经把他杀了?”兜的脸上可见波动。 毕竟,这可是被称为最强幻术的别天神,而且团藏与他们联系不浅,实力如何,他当然有所了解。 “在此之前,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小忙。”浅司说道。 兜目露不解。 “将这眼睛中的瞳力,移植到我的眼中。”浅司眼眸微深。 兜怔了下,他现在还不知道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但本能的,却从这话中感觉到了凝重。 “可以做到吗?”浅司问道。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开眼的条件,是需要移植亲兄弟的万花筒写轮眼。 这种移植当然不是像团藏的手臂那样,而是通过手术连接两双眼睛上的经络,将需要移植的眼睛的瞳力,注入到生者的眼睛之中。 瞳力移植后,就剩下了眼睛的空壳,这当然也是止水身体的一部分,其中止水的细胞,足够用来秽土转生了。 浅司将婵放下,跟兜走到了树后,在说明之后,兜不由笑了。 他冷笑着看着面前之人,“你还真是好算计,现在才跟我说,分明是之前不相信我。” “你应该在跟斑接触吧?”浅司说道。 兜心底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他不是宇智波斑。”浅司平静道。 兜眼睛眯了眯,“你还真令我感到惊喜啊,怎么,想要对付他?” 浅司只是道:“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不干扰你的计划。” 兜沉吟片刻,他清楚对方说的是不干扰自己,而不是不干扰那个面具男。 现在的他当然不惧浅司,甚至于说,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但浅司不仅拥有实力,且能知道这么多,也足够神秘,这种未知,让兜有些摸不准。 所以,他在思忖之后,便点头应下,“成交。” “那开始吧。”浅司说道。 …… 移植眼睛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犹豫的,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不分强弱,只是一双视力不断下降且对身体不断增添负担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强大。 更别说浅司所展望的不仅仅是复活止水,当切实地感受到时空变幻之后,他的心境已不同于往日。 如果说从前,‘回到以前的世界’只是藏在心底的一个梦的话,那现在已然将它从心底拽出,成为必要。 即便那是因瞳术而营造出的虚假,即便那可能只是自己内心的臆想,什么次元壁或是宇宙,科学或是现实等等,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这就像是一丁点的希望,成为了他坚持和活着的意义,更是唯一的执念。 他想要回去,想要再见到她,不惜一切。 9.右眼瞳 从团藏那里得到的止水的眼睛,是右眼,所以浅司手术的眼睛,也是右眼。 没有用很长的时间,手术便完成了,兜小心地用医疗忍术将微小的创口愈合,然后用纱布包好,这才长舒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可以了。”兜说道:“不过一段时间里,你不能再使用这只眼睛的瞳术。” 浅司面露不解,下意识想要去摸一下。 兜一把将他手掌拍落,“眼睛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而这里的经络也更为细密,尤其还是写轮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移植的眼睛该是一双才对,像你现在单只的移植,左右眼睛的瞳力不同,对身体的承载也是问题。” 说着,他笑了笑,“当然,我这只是建议,眼睛是你自己的,如果你非要动手的话,随你。” 浅司默默点头。 老实说,移植右眼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眼睛清清凉凉的。但就像之前止水留下的瞳术那样,现在他能感觉到眼睛里多了一团气息没有化开,应该就是止水的瞳力。 可能,是需要另一只眼睛也移植之后,万花筒写轮眼才会有所变化。 想到这里,浅司不免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不过幸好,素盏呜尊是被动的加持能力,而非天照或月读那种主动释放的攻击性瞳术。 虽然届时在使用须佐能乎的时候,还会因右眼的暂时休息而产生负担,不过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些许的等待,他并不厌倦。 “多谢。”浅司说道。 “真心的?”兜笑着问道。 浅司点头,这的确是由衷的感谢,毕竟像这种事情,除了兜以外,他还真想不到有谁能帮忙。 自己不会手术,贸然动手可能会把自个儿弄瞎了。 小樱的话,不太熟,对方大概率不仅不帮自己,还会召唤小伙伴,麻烦。 井野,医疗忍术不算拿手,而且不太想面对。 至于纲手,没什么想要她帮忙的念头,不考虑。 总之,短时间里,木叶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浅司如此打算着。 …… 两人从树林里走出来,外面,婵身上的短矛也已经消失了,此时正在包扎伤口,小南静静站在一旁。 “需要我帮忙疗伤吗?”兜看向两人。 他当然能感知到,除了这个穿着根部服饰的小姑娘之外,小南应该也是有伤在身。 “那就麻烦了。”浅司说道。 小南本来还有些抗拒,但身上毕竟被插出了几个血洞,只是包扎的话,效果凡凡。 兜便用医疗忍术给两人疗伤,期间,婵眼帘低着,眼珠却是微微转动,显然是在想着脱身之法。 她可以化身血遁,然后扭曲光线逃走。 “这里是龙地洞。”兜像是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没有我的帮忙,除非有时空间忍术,否则是不可能离开的。” 婵抿了抿嘴,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也或许,是她心里还有不甘。 时空间忍术,她在心里记下了。 替两人疗伤之后,兜安静休息了片刻,然后拖着脚边裹成木乃伊的人就走。 “你去哪?”浅司问道。 兜脚步一顿,“如果你想亲眼看活祭品的挣扎和丑陋,我不介意。” 浅司没说话。 兜嘁了声,走到巨石之后,开始结印,寅-巳-戌-辰,随即双手一拍。 “秽土转生之术!” 话音落下,木乃伊上的绷带一下炸开,其中之人神情无比痛苦,挣扎哀嚎。 另一边,听着这让人心底发毛的瘆人之声,婵不免皱紧了眉头。 只从‘活祭品’这三个字中,她就已经有所猜测,接下来要施展的忍术,定然是十分恶毒的禁术。 如今她确定了,原来是秽土转生! 没多会儿,兜从石头后走了出来。 浅司眼中难掩期待,还有些紧张。 兜轻呼口气,随手一招,从地下竖直钻出一具棺材。 哐当!棺材板落地,大股的白烟一下涌出。 浅司抬袖挡在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棺材之中。 团子鼻,柔和的卷发,英朗的面容,禁闭的双眼,木叶的护额。身背小太刀的止水双手自然垂落,静静伫立其中,像是闭目养神一样。 唯一破坏氛围的,便是他脸上的些许裂痕,以及毫无生气的死寂,让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鲜活的人。 浅司嘴唇动了动,本是已经如结冰般冷漠的心湖,突然起了波澜。 兜离棺材站得稍远了一些。 原本静止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冷静之余也不免疑惑。 “尼桑。”浅司轻声道。 止水浑身一震,抬眼看去。 潮湿的风里,前方瘦削的身影静默如礁石,依稀间,却能感觉到血浓于水的亲切。 “你是...小司?”止水有些惊讶,随即便是温和的笑容,几多感慨,“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浅司胸口忽然一揪,喉间哽咽,这一刻,突然与先前时空错乱中的自己有了共情,鼻翼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止水无比自然地走近,抬手给他抹了下眼角。 浅司抽了抽鼻子。 “能告诉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止水说道:“我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秽土转生。”浅司说道:“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能让你真正复活,跟正常人一样!” 听到秽土转生这几个字,止水明显愣了下,直直看着面前之人,眼睑忽然低了低。 然后,他抬头,神情如常,微笑道:“还是先说一下,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也好,我们时间还有很多。”浅司笑道。 之后,他便从止水死后的时间点讲起,不尽然是站在自己的视角,还有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忍界发生之事,完完全全讲述了出来。 止水自始至终都是安静听着,除了在最初听到鼬灭族宇智波时,表情有所惊愕外,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起伏变化。 “机缘巧合之下,我知道了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男的真实身份,所以想要阻止他的计划,刚好也有能力将你复活,所以才开始准备。”浅司说道。 “原来如此。”止水轻叹一声,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臂膀,“这些年,苦了你了。” 10.在昨日就已凋零 浅司苦吗?他自己并不知道,困顿寂寥,他从未抱怨过,一直默默忍受,一直朝前走。 而此时,当听到止水的话后,浅司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要哭一场,将一路走来的所有彷徨迷茫和无所适从都说出来。 但他很快忍住,他不是个软弱的人,他要心肠冷硬,只有这样才能对一切狠下心来。优柔寡断的烂好人只能伤害自己,冷血无情的利己者才能得偿所愿。 “我本来就是这样,这个世界本来的面目也正是如此,真情实感都是虚妄!”浅司心里想着,一下‘豁达’起来。 那坐在轮椅上,在夕阳下回首的身影,像箭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鼬已经死了么。”这时,他听到止水这么说。 “是啊。”浅司很自然地接过话去,“为了佐助,他付出了生命。” “他是为了木叶而死。”止水说道。 浅司敷衍般点头,“还是先让你复活吧。” 止水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浅司从怀里掏出盛放轮回眼的小玻璃瓶,“移植轮回眼之后,使用轮回天生之术,将你完全复活!” 一旁,兜看着那双泡在液体中的漩涡纹眼睛,目光闪动。 小南冷冷地看着身前之人。 婵下意识抿紧了唇,紧紧盯着浅司的背影。 止水平静地看着浅司,“你来吗?” “什么?”浅司一怔。 “你来移植这双眼睛?”止水问道。 “不。”浅司摇头,然后侧了侧身子,面色温和地看向婵。 婵眼里没有难以置信,只有失望和自嘲,她早就有所猜测了。 面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他在受伤时所说的花言巧语,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将自己稳住,然后等的就是现在。 就如对方潜伏晓组织,得到这双轮回眼时的那样,亦是等待,漫长的等待。 他真的是好深的心机啊,这么能隐忍。 婵勉强一笑,语气颤抖道:“你是要用我的命,来复活你的哥哥吗?” 浅司坦然点头,“对啊。” 这一刻,哪怕婵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可当从他嘴里说出来,亲耳听到,她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似的,痛、委屈,难以言喻的酸楚从心口蔓延。 “你怎么能这样啊?”她喃喃道。 浅司看着她,神情一片冷漠。 他已经想好了,复活止水之后,对方肯定是失去眼睛的状态,之后就把给婵的轮回眼抠下来给他换上。 到时候,不管止水还能不能再拥有别天神,起码以他的战斗经验和天赋,所能发挥出的实力,肯定要比长门大多了。 然后,自己再截下要去追逐佐助的鸣人,夺回别天神,同时让止水以饿鬼道之力抽取他的查克拉。 接着,再去五影会谈的铁之国,抽取佐助的查克拉。 届时,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以及阿修罗跟因陀罗的查克拉,自己就可开启轮回眼。 最后,冷眼旁观,摘取带土的果实,自己当十尾人柱力,化身六道! 那时候,自己拥有了如此实力,说不定就有办法解决浦式这个隐患,甚至于能吸收对方的力量,成为真正的大筒木。 那自己就能飞出这个世界,回家了。 浅司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没错,这就是自己的计划,最后也一定能够实现。至于带土、鸣人、佐助等等,如果他们识相的话,自己就放过他们,如果不识相,胆敢阻拦自己的话... 啪嗒,浅司一愣,回神。 止水温热的手掌抚在他的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哥?”浅司有些疑惑。 而当看到他眼底的迷茫之后,止水心中忽然一痛。 “是我当年太着急了,将一切都想的那么简单,与鼬商议的时候,其实还怀揣着天真的想法。”止水说道:“我想在鼬死去的时候,他应该也是有所悔恨的,其实当年的事情,或许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你在说什么啊?”浅司僵硬道。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个人,那双如风车般的万花筒写轮眼时。 是不是止水刚从下边上来,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浅司有些怕他给自己来一下别天神。 因此,他眼角的余光偷偷看向一旁的兜,对方应该有能操纵秽土转生后的人的手段才对。 但兜此刻低着头,兜帽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浅司心里有些莫名的着急。 “鼬选择死在佐助的手里,我能够明白他的想法。”止水叹了口气,“我们当时其实忽略了你们,总以为你跟佐助还小,什么都不懂,老是把你们当成小孩子。 可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每天都有偷偷练习和修行,你是想要超过佐助的吧?” “当...当然。”浅司干干道。 止水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我一直瞒着你,不想让你卷进争斗之中,看似是保护了你,其实是一直没能正视你。如果将你放在同等的高度,来一起商议的话,可能今天会不一样。” 浅司心里忽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他竟有些害怕这种感觉,连忙道:“别说了,我们...” 止水摇头道:“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一头热血地以为一死就可以了结,却忽视了你,对不起。” 浅司沙哑低声,“不,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留下的瞳术,可能在不久前我就死掉了。” “是么。”止水笑了笑,“我没有资格让你善良,可我还是好希望你能像从前那样。” “从前那样?” “心怀善意,清澈坦荡。”止水微笑道。 浅司一怔。 这时,兜整个人忽地晃了晃,骇然道:“不对!” 止水身上出现了荧光,如此圣洁。 “你竟然...竟然自己解除了秽土转生?!”兜惊骇道。 这是何等的意志啊,甚至,还可能跟别天神有关。 浅司看着面前如岁月般凋零的人,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为什么?明明就可以复活了,重新看看这世间的一切,好的坏的,可为什么不愿意? 就因为不想用别人的命来换取? 止水看着有些呆愣的弟弟,笑容一如昨日般温煦阳光,“肉麻和说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该放下了,带着热爱,永远地朝前走吧。” 圣洁的灵魂脱离秽土,微笑着离去。 光芒之后,周遭重新陷入晦暗。 只不过,兜脸上的感慨和惊讶还未及散去,脸色忽然就是一变,“糟糕,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那几条大蛇,快走!” 浅司还愣在原地,像是没有回过神来。 异变在不经意间陡生,劲风唳啸,血色短刃一下刺穿他的心脏! 11.落空 噗,血花随着刀刃的拔出而飞溅。 浅司瞳孔一张,踉跄着朝前几步,然后捂着胸口半跪在地,喉间涌上血来。 他刚才还因为止水的话而失神,因为止水摆脱秽土转生,而可能对自己今后计划造成影响而愣住,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就这样被人捅了心窝子。 小南看着眼前之人,眼里有些惊讶,她下意识攥了攥手,却没什么动作。 兜的愣神只有一瞬,就马上扶住浅司,将他平躺在地,掌仙术浮在浅司的胸膛上。 同时不掩惊讶的目光,看着手持短刀的杀人者。 婵的身子有些颤抖,像是兴奋,但这次其实是恐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方才感知着浅司心脏的跳动,以及出神的刹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手。 一刀,将他捅穿! 婵的呼吸有些急促,一边警惕着,一边脚步慢慢朝后。 浅司有些吃力地偏头,看着她。 婵的眼中除了忐忑和后怕之外,还闪烁着诡谲的幽光,就像差点杀死的不是自己以前喜欢过的人,而是一个该死的人渣。 可正常来说,怎么能这么果断,就杀掉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呢? 蓦地,浅司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有些熟悉的狡诈,或者说,是有些久远了。 他强撑着抬起手,掌心里,楔的印记已经不见了! “呵呵。”婵忽然笑了下,有些沙哑,也有径情直遂的畅快和得意。 轻轻拂开额前沾了冷汗的发,她朝浅司扬了扬手,玻璃瓶中的轮回眼有些刺目。 小南第一时间出手,凝聚的纸枪悍然刺出。 婵只是冷笑,侧身后跃,轻易躲开。 兜盯着那双轮回眼,心里也出现几分火热。 小南不依不饶,像是非要将之留下。 婵勾唇捋发,眼中血色浮现,三勾玉倏然转动,凝聚纹路如阴暗的三叶草。 “你拒绝了我,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她看着浅司,黛眉轻展,背后出现如黑洞般不规则的时空通道,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便在众人面前消失。 “时空间忍术?!”兜脸色微变。 显然,他没想到这个最不起眼且以俘虏之姿出现的人,竟然也有万花筒写轮眼,能力还是时空间忍术的范畴! 只不过,她有如此能力,是怎么被浅司制服的?还是说,她其实是刚刚才开启的万花筒写轮眼? 兜思绪翻涌,不得其解,而浅司眼中悔恨交加,猛地吐了口血,一下晕了过去。 远处传来掠空的呼啸声,其中隐有或阴沉或狠厉的声音传来。 “是那个得了仙人之术的小鬼。” “我还闻到了生人的味道。” “唔,之前爆发的那股邪恶的查克拉,好像是宇智波一族!” “还有纯净的灵魂!” 兜面色一凝,一把将浅司扛起,看了眼小南,然后结印。 “通灵之术!” 嘭! 白烟鼓荡,等龙地洞的几条人形大蛇赶到的时候,早就空无一人了。 …… 某处,草地上。 “好了。”兜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终于舒了口气。 一旁,小南面无表情地看着坐靠在石头上的人,一张清冷的脸此时如挂寒霜。 狗屁的计划!现在连轮回眼都被夺走了,而她竟然还不知道那个背后捅刀的女人是谁。 万花筒写轮眼,时空间忍术,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宇智波? 还有,本来看着是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一个小姑娘,也一路受制,怎么就突然间爆发了,像是个恶鬼一样? 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而如果不是看到浅司差点被她捅死,小南还真会认为,这是这家伙故意弄出来,演给他们看的。 但看他现在失魂落魄,无比丧气的样子,小南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因为没啥用。 浅司此刻的心情还真是...一言难尽。 是他太得意忘形了?竟然会将背后交给别人。 他这不是被一个小姑娘耍了,而是被大筒木浦式算计了! 当看到自己掌心的楔消失不见之后,浅司就明白了,经历了时空变幻后,浦式不是沉寂了,而是蛰伏起来了。 他不知在什么时候脱离了自己,选择了新的容器--婵。 他洞悉了自己的想法,更是要杀掉自己,所以才会在自己失神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出手。 彼时,可能是婵心里也是想那么做,也可能是被浦式影响了意识,但不管如何,现在浦式得到了轮回眼、得到了新的容器,之后可能会占据婵的意志,重新现身。 浅司闭了闭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刻,他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心烦意乱,颇为懊恼。 兜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笑了声,“你总是很冷静,自信而强大,现在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浅司没说话。 “止水没复活,轮回眼还被抢了,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兜好奇道。 浅司睁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兜摊了摊手,“看样子你之前的确是有计划的,但现在没了。” 浅司愈发沉默。 的确,计划被打乱了,而没有压倒性的实力,他还怎么能抽取鸣人跟佐助的查克拉?还怎么能从带土和绝手里夺取十尾? 最主要的,还是眼前这家伙,届时两手一拍,秽土转生,那个男人出来起舞,还有自己什么事儿? “你的忙,我已经帮了,现在咱们也算是两清了。”兜深吸口气,然后道:“那就,有缘再见。” 他也不等浅司的回应,拽了拽兜帽,朝远处走去。 小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虽然对这种阴冷且善于伪装的人不喜,但此刻却不免在想,今后因为这家伙的存在,很可能会对忍界造成未知的影响。 不过现在,她看了眼一语不发的浅司,开口道:“我看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我也要走了。” 浅司眼睛动了动,“去哪?” “回雨隐村。” “轮回眼不要了?”浅司问道。 “你比我更想要。”小南淡淡道:“况且,相比那双眼睛来说,我有更需要准备的事情。” “你就不怕被人杀了?”浅司看她一眼。 小南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过依旧漠然,“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想想止水说过的话。” “什么意思?”浅司皱眉。 “自己想吧。” 小南走了。 12.行动着 浅司躺在草地上。 刚刚好的阳光,让人温暖却不会觉得刺眼,不燥的微风,轻柔和缓并不撩人。 一切都很美好,除了他的心情。 这不是浅司第一次感到颓然,譬如当年差点被团藏杀死、差点死于浦式手中,他甚至会感到绝望。 但这一次,他却是迷惘。 最初,支撑他走下去的是不想死,单纯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接着,在团藏手下提心吊胆地不断受训,磨练自己,吸收并提高着每一分力量,为的是有朝一日得到自由,能够站在阳光之下。 然后,终于离开了根,却背负上了责任。不论是止水对自己的付出还是佐井的舍身,都成为了他的背负,他想要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安心,让自己不再那么沉重。 很快,在这份情感的影响下,他接受了纲手的提议,或者说,是来自于他本身的好奇和不安分,才加入了晓。 名为窃取情报,其实是在陌生的世界无处安放,只好被命运推搡着向前。 坦白说,在加入晓之后的那两年,他虽然无比警惕,却也是快乐的。身边有拌嘴吵闹的阿飞,虽然这小子目的不纯,还惹自己生气,但换个心态的话,倒也不失为排忧解闷的出气筒。 当然,还有偶尔会冒一下头的浦式,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家伙,总是一副愚笨莽撞的样子,却在一天天中磨砺着隐忍,像人一样学习着、等待着。 那段日子,是不错的回忆。 直到今天。 月之眼计划的逐渐施行,尾兽一只只被抓捕,带土终于要摊牌的时候,浅司忽然发现,自己的回忆要戛然而止了,应该说,那些过去的就只存在于回忆之中了。 尤其是,当找到了复活止水的方法之后,浅司心里松了一大口气,因为复活了止水,并且再杀了团藏给佐井报仇,自己的心愿就达成了,没有什么遗憾或追求了。 从此他可以游历忍界,等着科技时代的到来,然后开始享受等等。 可真的要如此吗? 在每个午夜梦回,他的心里总会出现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一切,他本该是没有什么不舍的,上辈子卑微如尘,现在好歹是上流,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是啊,他就是不舍,当自己不在了,另一个世界的秦舒冉可怎么办啊,她辛苦了这么多年,本来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最终却向生活妥协,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自己努力后的一切,如果连他都再失去了,她还能活吗? 这是他深埋于心的秘密,是藏在黑暗下的一束光,然后,因为别天神,让黑暗打开了一丝缝隙,微弱的光芒重新出现了。 浅司手臂搭在额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然后是洒脱般的大笑,如病如狂。 他一抹眼角,猛地跃身,朝远处而去。 …… 与此同时。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赶到木叶了。” 水月看了眼领头的身影,揶揄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你真的很吵!”香磷怒道。 就在这时,神情淡漠的佐助眼神忽地一动,看向前方。 扭曲如漩涡般晕开的空间,然后化作一道闲散的身影。 “呦,佐助。”带土随口打了个招呼。 鹰小队在他数步外停下。 “突然感知到了那家伙的查克拉,怎么会?”香磷一脸凝重。 “嘁,还真是不凑巧啊。”水月打了个哈欠,有些不爽。 佐助盯着带土,“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别小看我,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带土淡淡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吗?我们鹰已经脱离晓了,和你们再无瓜葛。”佐助看着他。 “你们没遵守和我的约定。”带土说道。 “什么?”佐助皱眉。 “尾兽的事情。”带土提醒道。 香磷不忿,“我们不是已经将八尾交给你们了么?” “嗯...那只是个替身,也就是说,你们被八尾骗了,当然是失败了。”带土说道。 “什么?”鹰小队四人一惊。 “老实说,我对你们很失望。”带土冷冷道。 水月不在乎道:“即便如此,你还想我们怎样,这跟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吧?” 带土冷哼一声,“我希望你们能有始有终,不过八尾的事情就算了,现在有别的事情需要你们处理。” “如果我拒绝呢?”佐助语气一冷。 “那我们就在这里交手吧。”带土平静道:“也就是说,你们去不了木叶了。” 佐助眼神一寒,抬手千鸟,瞬身而出。 毫无意外,带土身形未动,但佐助却目光愕然地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事到如今,你们就算去木叶也太迟了。”带土此时开口,“你的希望已经无法达成了,真是遗憾啊。” “到底怎么回事?”佐助问道。 带土偏头,看着他,“木叶忍者村已经不在了。” “嗯?”佐助一愣。 这时,绝从带土脚边冒了出来。 “就由我来说明吧。”他说道。 带土问道:“火影是由谁接任了?” “团藏。”绝应声。 带土并不意外,“跟我想的差不多。” “团藏成了火影?”佐助语气一沉。 “没错,就是对鼬穷追不舍的木叶高层,他成了新任火影。”带土轻笑道。 “木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佐助连忙道。 “我的手下佩恩摧毁了木叶。”带土说道:“不过因为你和佩恩做得太过火,五影开始有所行动了,即将召开五影会谈。” 绝接过话去,“佩恩摧毁了木叶忍者村,但被鸣人打败了。” “那个鸣人独自打败了佩恩吗?”水月好奇道。 “没错,他已经变得非常强大了。”绝说道:“估计现在比佐助还要强。” 佐助闻言,撇嘴一笑,自信溢于言表,“这种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五影会谈。” 水月下意识道:“现在木叶已经不在了,我们的目标是团藏,那既然他现在成了火影,我们接下来就应该是去五影会谈的地方吧?” 香磷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是真机灵,也不怕麻烦! “我们鹰要在五影会谈,取下团藏的首级。”佐助淡淡道。 “可五影会谈的地方在哪?”香磷不由道。 “别急,接下来就由我来带路吧。”绝笑了笑,然后一下裂开来。 香磷嘴角一抽,有些不忍直视。 “好了,快跟我来吧!”半边挂着猪笼草和晓袍布片的白绝打了个唿哨,人就先跑了。 鹰小队紧随而去。 看着几人离去,黑绝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进展很顺利。” “不,我没想到长门那家伙,竟然会把我的轮回天生之术就那样用掉,居然背叛我!”带土沉声道。 “的确出人意料。”黑绝摇头道。 “对了,宇智波浅司呢?”带土忽然道:“最近对他有些疏忽,他在做什么?” “在佩恩进攻木叶的时候,他的确也在附近出现过。”黑绝说道:“不过我没有跟踪。” “木叶么,看来他有些不太安分。”带土低声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采取行动吗?”黑绝问道。 带土想了想,摇头道:“不,我暂时没打算跟外道魔像对接,所以先静观其变吧。” 对接外道魔像么?黑绝闻言,知道他早就做好了长门会死的打算。 13.谁说我老虐主的 木叶。 因为鹰小队狩猎八尾的事情,让雷影震怒,所以派出了萨姆伊小队前去木叶,既是为了追责,也是想要从鸣人那里问出佐助的下落。 而当木叶的一众小伙伴们,知道佐助现在的所作所为后,皆是心情复杂。 本来叛逃去追随大蛇丸也就算了,现在还跟晓组织合作,成了引发两个忍者村之间冲突的战犯,这谁能想到呢? 小樱直接黯然神伤。 就是在这个时候,消失了多日的婵悄悄回到了村子里。 她没有去根部,而是直接回了家。 因为她对几天前的变故十分清楚,因为那个宇智波浅司,根现在元气大伤,首脑团藏都差点死了。 至于她直接回家的另一个原因... 沐浴之后,镜子里,是一张带着青春活力,但清清冷冷的脸。是很好看的,却没什么表情,不像是有温度的脸,倒像是心死之人。 “宇智波带土、大筒木浦式,还有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婵的脑海中,有关于浦式所看见的那个世界的画面倏然闪过。 她的身上没有楔的印记,因为浦式已经死了,在想要彻底取代她的意志的时候失败了。 浦式本来就不同于大筒木桃式的楔,而且还日渐虚弱,尤其是在经历过别天神之后,受到那个诡异世界的冲击,自身的力量几乎要消失殆尽。 他本以为能脱离浅司的身体,然后占据这个心神失守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她竟然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而在一击不成未能杀掉浅司的时候,自身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婵的血继限界能够融合所有秘术,浦式的意识消散,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馈赠,她能感受到体内逐渐相融勃发的力量。而且,浦式最近的一部分记忆也在其中,所以她才能知道有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包括那个被宇智波浅司喊作‘姐姐’的女人。 婵唇角动了动,像是要扯出一个笑容,但发现很难,只要一想到宇智波浅司还活着,她就连伪装去笑的念头都没有,只有涌上的杀意。 “你不是喜欢制定计划么,刚好我也有了一个计划。” …… 婵去了根部,团藏并不在这,因为他已经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火影,现在已经带着山中风和油女取根前往了铁之国。 “婵大人。”根部忍者恭敬地打着招呼。 虽然有些意外的是,这位孤高的忍者怎么没有像以前那样带着面罩。 婵对此无视,径直往地下的实验室而去。 “嗯?”值守的忍者有些疑惑,但还不等他问,便看到了一双猩红的眸子,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婵用幻术清理掉打扰的人,进了实验室,找到了有关咒印和写轮眼的资料,全部带走,离开前还在门内做了起爆符陷阱。 她如往常般离开了地下的根。 她要离开木叶了,她对村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归属感,一直以来,赋予她杀人意志的是团藏,她像是个机器一样运转着,直到被小樱和鸣人所感动。 那是名为友情的羁绊,但现在因为另一个人,这份并不算深厚也太过短暂的友情被她选择性抛弃了。 如果等自己杀掉了宇智波浅司,鸣人等木叶的人还会理解并原谅自己的话,那自己就再回来吧。她想着。 婵走在离开村子的路上,她很少在村子里走动,更是极少会在乎其他人,只不过这一次,她下意识地多看了看。 然后,看到了在河边哭泣的身影。 婵脚步顿了顿,走了过去。 河水微波荡漾,天有些凉了,从河上吹来的风有些冷。 井野听到了身边的脚步声,擦了擦眼角,看过去。 “你是?”她有些疑惑。 “为什么哭?”婵问道。 井野没认出她,当然不会说。 “听说你喜欢宇智波浅司?”婵看着她。 井野抽噎一滞,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谁,谁说的。” 婵有些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喂,你是什么意思?”井野不解道。 “喜欢就去争取,不成功也不必这么小心卑微。”婵脚步不停,“当然,你喜欢的人是个该死的渣滓。” 井野一听,立马就起身,不悦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婵没有理会,走远了。 她可没有时间跟这种还会相信感情,最主要还是单相思的小姑娘多费口舌。 井野眉头皱起,紧盯着她的背影。 “井野。”这时,不远处有人喊她。 “小樱?”井野一怔。 小樱走近,看着她的眼睛,轻笑道:“哭过了?” “没...没有。”井野连忙否认。 小樱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她们两人何尝不是一样呢,都有着从小喜欢的人,藏在心底,一直默默注视着对方,直到少年离她们越来越远,再也不会回来。 “我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小樱忽然道。 “什么?”井野张了张嘴。 “你也听说晓的事情了吧,佐助抓走了八尾,而浅司也捕获了六尾。”小樱握了握拳头,认真道:“我想要亲口问清楚。” 井野惊诧于她的勇敢,可一想到那多年不见的身影,眼帘就不免低了低。 “可是,要问什么呢?”她低声道。 她跟浅司都没说过多少话,对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于,对方可能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对方呢? “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小樱双手按在井野的肩上,勉强一笑。 “给自己的,交代?”井野喃喃道。 “是啊,如果他真的改变了,成为了村子的敌人,那我们就亲手,为过去做一个了结!”小樱沉声道。 井野眼眸颤了颤,有些意外地看着小樱,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 这还是,从前那个脆弱的小樱吗? “怎么,不敢吗?”小樱笑了下。 井野紧抿着嘴,低头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来,与她相视,眉眼倔强。 “好!”她用力点头。 小樱笑着伸出手去。 井野同样笑着抬起手。 一对白皙秀气的拳头轻轻碰在一起,如此坚决。 人都是在痛楚中变得坚强,曾经只敢偷偷爱慕着的少女,终有一天也会为了他而披荆斩棘,去勇敢追逐,这是属于她们的成长。 …… 14.雪落 傍晚,赶往铁之国的途中,宿营之地。 鸣人躺在榻榻米上,神情黯淡,看着天花板,想着刚才离去的面具男所说的有关佐助和浅司的事情,心中无比复杂。 佐助杀死了鼬,并且成为了真正的复仇者,目标正是木叶! 至于浅司,带土则说他是木叶的间谍,很可能是五代火影的情报人员,但也只是猜测,目前仍是晓组织中的一员,现在下落不明。 鸣人为佐助而痛心,为浅司而不解。 佐助背负仇恨,浅司未尝不是如此,可在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口中,对浅司的忌惮和警惕明显要更高于佐助。 因为佐助是一个目的明显的莽夫,他就是要杀人完成复仇,就是要让村子付出灭族宇智波的代价,无比鲜明。 而浅司却更具城府和心机,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仇恨,也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正因为太像过客,所以才更让人警惕。 鸣人明明有些心累,却难以入眠,他起身盘膝坐着,看着最后的落日沉没在堆雪的树梢上,长长叹了口气。 一个冲动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另一个将什么都埋在心底从不与人诉说,自己的这两个挚友,还真是让人无奈又窝心啊。 可是,又是那样让人心疼,不忍放弃。 “在想什么?”蓦地,一个偏冷的声音传来。 已经被带土吓过一次的鸣人第一时间回神,看去的第一眼就要忍不住搓螺旋丸,可当看清那张真切久违的面容之后,生生止住。 “浅司?”他有些惊喜,开口喊了名字,却一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数次张口,仍傻乎乎的像是无措。 那是站在窗外积雪上的清逸身影,眼神平淡,像是远山。 “你,你怎么会来?”鸣人终于说道:“你去哪了?你真是木叶的间谍吗?可你为什么真的帮他们抓捕尾兽?” 他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向来有话就说,从‘宇智波斑’那里听说的不理解,在见到浅司本人之后,一下就忍不住问出来。 浅司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自己而紧张,看着他急切地关心自己,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人揪心。 哪怕他觉得一切都是虚假且无所谓的,但当面对如此真挚的情感和目光,只要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仍不免有种愧疚和厌恶。 但正如自己跟小南说过的,在自己所坚持的道路上行走,总是要面临许多抉择。而其中,可能就会有抛弃和背叛,因此才渐行渐远,才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啊,什么友情或朋友,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哪怕是鸣人,也是自己刻意经营的,本来彼此都没有交集才对,就是这样。浅司如此说服着自己。 所以,他来了,正要践行自己的选择。 “你说话啊。”鸣人眼神颤动,无比迫切。 天黑下来了。 浅司微笑道:“那年在短册街的时候,我就答应了纲手大人,加入晓组织获取情报。” 鸣人一愣,他没想到那个面具男说的竟然是真的,浅司真的是木叶的人,他一直是木叶的人,在给纲手婆婆做事! 想到这里,鸣人就忍不住高兴,当看到面前之人脸上的笑容时,他顿时轻咳一声,哼了哼,抱起胳膊。 “那六尾是怎么一回事?”他抬着下巴,侧着身子,却忍不住偷眼去看浅司。 “当时佩恩也在。”浅司说道:“那是对我的试探,如果我不出手狩猎六尾,他就会杀了我。” 鸣人一听,神情顿时软下来,再也绷不住。 “原来是这样。”他笑了笑,“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我也要为对你一直以来的误会道歉。” “不介意了?”浅司轻笑道。 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啊,现在想想一下就全明白了,当时在救回我爱罗的时候,你在幻术里其实是故意告诉我,那个飞段的情报。” 浅司点头,“你还不笨。” 鸣人哼了声,不过眼神就是一黯,“只是没想到,阿斯玛老师他还是...” 浅司点点头,转移话题道:“木叶现在怎么样了?” 鸣人疑惑道:“你没回去吗?” “我只是在佩恩进攻木叶之前回去过一次。”浅司说道。 鸣人便大致说了一下木叶被摧毁后的情况,然后道:“纲手婆婆为了保护村里的人,目前还在昏迷,现在的火影是团藏。” 浅司闻言,眼神闪了闪,这也更让他坚定‘一切所见乃至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这一念头,自己不论做了什么,该发生的都一样会发生,什么都未曾改变! 哪怕团藏没有了那条移植写轮眼和柱间细胞的手臂,没有了别天神,还是当上了火影! 浅司眼眸沉了沉。 鸣人看着他,想到了面具男说的有关于鼬的真相,其中包括团藏等木叶高层下令一事。 他有些犹豫道:“那个,你知不知道团藏的事情?” 浅司看着他犹疑和担心的眼神,不在意地笑了笑,“斑跟佐助说起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鸣人下意识道:“那你...” “这是令人无奈的方式,一切都是为了村子。”浅司表示理解。 鸣人松了口气,然后一笑,“我就知道。” “什么?”浅司问道。 “没什么。”鸣人傻笑道:“看到你没变,真好。” 浅司还是那样温和,怀揣热忱,就像儿时的那个小少年。 “感知到了!”而浅司在看着鸣人的时候,心下终于一松。 右眼瞳微微发热,写轮眼不受控制地自行激发,左眼随之如此。 鸣人一怔,“你的眼睛?” 下一刻,面前之人脸上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笑容,一时更是难以去形容,只是让人心头蓦然悸动,更有些刺痛酸楚。 铮! 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倏然发动,在鸣人愣神的刹那,直接扰乱了他的查克拉。 “嗯?”鸣人忽然闷哼一声,神情恶心,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有些难受地踉跄后退,可不等去看浅司,突然涌上一股吐感,让他忍不住张嘴。 一只漆黑的乌鸦从他口中挣扎着飞出,但还不等有所动作,外面早就等待多时的身影一剑划开木遁构造的窗户,瞬身而来,一把将之抓在手里。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鸣人揉着喉咙,不解道。 但他擦了擦口水,忽然想到了跟鼬最后的那次会面,他在幻术里问了自己几个有关佐助的奇怪问题,然后好像就有一只乌鸦钻进了自己的嘴里? 浅司看了眼乌鸦的眼睛,瞬身就走。 鸣人一呆,下意识就要抓他。 可浅司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根本不会停留。 这时,在附近有所感知的大和跟卡卡西已经赶到。 “鸣人,出什么事了?”大和问道。 卡卡西却皱了皱眉,看着积雪上的脚印。 “是浅司。”鸣人应声。 “宇智波浅司?”大和一愣,随即脸色凝然,“他来做什么?” “没做什么。”鸣人低了低头。 “他跟你说什么了?”大和一急。 “大和。”卡卡西唤了声。 “抱歉。”大和歉然道。 卡卡西看了眼被划开的窗户,目光落在鸣人的身上,后者神情比之前宇智波斑来过后还要失落和难过。 15.铁之国 相同查克拉之间会有特殊的感应,比如鸣人和博人。 所以浅司利用对话叙旧来放松鸣人,实际上是以右眼瞳中还未融合的止水的瞳力,去与鸣人体内的别天神产生呼应。 这是他尝试性的办法,因为不知道怎样才能把那只眼睛取出来,只好摸索着尝试。 幸好,如愿以偿。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漫天飘雪之中,浅司看着手中歪着脑袋瞧着自己的乌鸦,笑得天真无邪。 “兜现在,应该是去找带土了吧?”他想了想。 不行,上一次就是让兜帮的忙,彼此恩怨已经两清,这次再去找对方,且不说那家伙还会不会帮自己,只是有可能面对绝跟带土,就会有麻烦。 自己现在差不多是跳反的状态了,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移植成功止水的眼睛,那可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甚至,还会出手强夺。 那么,谁还能帮自己移植这只眼睛呢? 浅司站在雪地里,沉默了一会儿,有了决断。 “看来五影会谈,是非去不可了。”他呼出口气,热气飘散。 …… 飘雪的铁之国,浅司看着那似三个狰狞欲啸的狼头连接在一起的大山,裹了裹身上的氅衣,旋即不做停留地朝前而去。 此刻,已经进入会场的鹰小队正在寻找着团藏。 五影会谈正在召开。 “木叶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想要成为忍者联合军的指挥,恐怕是不能服众。”土影大野木瞥了眼团藏。 此时的团藏还是那副蒙着右眼的样子,只不过现在里边可不是止水的别天神了,而只是后来移植的普通写轮眼。 至于裹在和服里的右臂,虽然从实验室里换上了新的胳膊,但也只是义肢而已,联系不上大蛇丸也没有足够打动对方的利益,像以前那种初代细胞的手臂,是不可能再拥有了。 团藏心里对宇智波浅司已经是恨到了骨子里。 但无妨?好在火之国的大名还是支持自己的?自己终于当上了火影,这算是寥寥的慰藉。 “是啊?你想要当忍者联合军的指挥?总得有能说服大家的理由吧?”水影照美冥托着下巴,看了团藏一眼?“况且,只是你们木叶?就出了三个宇智波的叛忍?除了宇智波鼬死了,可还有跟晓合作的宇智波佐助,更别说还有那个早就加入晓的宇智波浅司了。” 我爱罗听到其中两个名字,他对此并不陌生?这都是鸣人想要追回的好友?当然,他已经隐约得知了宇智波浅司所做的事情。 但现在是在为村子的利益和地位而争取,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更别说眼前这几位,可能也并不想多谈。 所以?除了在最开始开口过之外,我爱罗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个世界本该是要合二为一的?就像初代火影柱间统一一族,创立木叶忍者村一样。”团藏说道:“这次我想整合各大忍村。” “想要实现理想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大野木说道。 “慢慢实现目标?以德治理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迟早晓会摧毁忍界。”团藏淡淡道。 “无论如何?你这个理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大野木冷哼一声?“就算设想再怎么好?结果还是会滋生不信任、隔阂和憎恶。团藏,你现在的话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想要组建忍者联合军,然后成为指挥,以此弄权,实现野心,他可不答应。 “信任与否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团藏沉声道。 “如果不能互相信任,如果这就是世界,这就是人类的话,世界是没有未来的。”我爱罗平静道。 “你想说什么?”大野木问道。 “互相理解,互相信任,如果没有这些,那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恐惧而已。放弃道德的做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无法接受的。”我爱罗想到了鸣人,那是自己所珍视的友情。 “把事情说得这么简单吗?”大野木不屑道:“明明还是个都不懂如何好好治理村子的小鬼。” “你说什么!”勘九郎大怒。 “够了!”雷影不悦道:“我来这里,不是听你们说这些没用的大道理和小把戏的。” 说着,他目光直视团藏。 团藏沉默片刻,随即漠然道:“宇智波是叛逆的一族,我们木叶对他们两人,以及各大忍村想要对他们进行的制裁,没有异议。” 在场几人闻言,皆是一愣,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毕竟,那可是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啊... 雷影艾一听,霍然起身,一拳砸穿了眼前的桌子,怒道:“这可是你说的,那就说出宇智波佐助的下落!” 话音刚落,众人还不等回应,桌前的地上便突然钻出一团绿油油的花骨朵,也像裹起来的芦荟,然后整个裂开来。 “哈~喽~”白绝舒展着妖娆暴露的身子,半边脸像是凹进去的面团,半边脸是极尽浮夸和嘲讽的笑容,展开双臂面朝众人转了一圈,魅力四射。 五影包括众护卫和铁之国大将三船都懵了。 然后,护卫们一下跳到桌上,护持在自家影的身前。 “妈的,一个接一个的!”雷影怒火中烧。 “是晓。”团藏一眼认出。 白绝哈哈一笑,“宇智波佐助就在这里喔,但到底躲在哪里了呢?” “什么?”场间诸人一怔,那个一直在找的佐助,竟然就在这里? 白绝嘎嘎怪笑,像是在舞台上尽情表演,身子一扭,“那大家一直来,找佐助吧,嗷~” 啪!笑声戛然而止,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脖颈。 雷影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面前,暴躁无比,“宇智波佐助在哪里?好好回答我!” 白绝懵了懵,这家伙,竟然这么敏捷? “不回答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雷影咆哮道,手上更是用力。 白绝翻了个白眼,“真是拿你没办法,那我就给你点提示吧...” 咔吧!话还没说完,雷影直接把这小子的喉咙捏断了。 “希,开始吧!”雷影看向自己的手下。 照美冥皱眉道:“那也不用把他杀了吧?既然抓住了,好好审问的话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晓的情报。” 我爱罗说道:“晓的成员是不会泄露秘密的,都是一根筋的家伙。” “冲介,里角,赶紧吩咐下去,追查宇智波佐助的踪迹!”三船吩咐手下,“进入第二战斗态势!” 身边两人应声,然后利用无线电传讯会场内的武士,开始巡逻搜寻,并加强警戒,布置防卫线。 “雷影大人!”这时,一直在感知四下的希眼睛一睁。 雷影会意,一拳砸穿墙壁,“希,达鲁伊,我们走!” 话说完,人便冲了出去。 达鲁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冲其余人道:“那个,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桌子和墙壁了。” 大野木看着离去的几人,哼了声,“改不了粗鲁的家伙,云隐得捣蛋鬼就算成了五影也还是老样子。” …… 此刻的会场中,底下三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佐助悍然现身,手持千鸟刀横冲直突,所有冲上来的武士没有一合之敌。 “这家伙,嘴上说着不让我杀人,自己却杀的兴起。”水月嘁了声。 16.近逼者装的重吾 香磷躲在暗处,抱着膝盖坐着,神情担忧。 因为她感知到了佐助的查克拉变化,这不是以前的佐助。 如果说从前是略带偏激的攻击性,现在则逐渐转变为邪恶,晦暗茫茫,很是阴冷。 就在这时,武士集合,斩出类似查克拉刃的招式,重吾怪叫着冲下去,手臂咒印化斧刃,轻易挡下。 “嗯?”正聚集精神感知的香磷忽然一愣,猛地抬头看向上方,“有什么正在来临,还很大!” 轰! 一路感知而来的雷影三人根本毫无顾忌,当得知佐助就在地下的时候,直接一脚踏碎,从天而降。 佐助跟重吾脸色一变,纵身躲开。 烟尘之中,雷影将外衣一脱,目光如炬,直视佐助,“宇智波的小鬼,我要让你感受到愤怒的恐惧!” 佐助薄唇一抿,二话不说,一甩千鸟刀就是干。 “等等,佐助,别一个人乱来!”重吾下意识道。心下却是在想,佐助这家伙现在已经失去冷静了... 雷影周身雷电跃动,一脸横肉,愤怒地看着冲来之人。 “水遁·水阵壁!”一旁,达鲁伊双手结印,口中吐出激流。 佐助整个撞入水墙之上,冲势登时止住。 “雷遁·感激波!”达鲁伊组合技,雷电窜进激流之中。 佐助闷哼一声,跃身而退,身上还有未散的电弧。 “老大,跟情报中所说的一样,这家伙有雷属性。”达鲁伊说道。 “还有火属性,回头应该会用火遁。”希补充道,“达鲁伊?你要准备好水遁。” 环形的走廊上?香磷和水月悄悄躲着,只冒出头来。 “佐助的情报竟然泄露了么?”香磷惊讶道。 “他们中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水月擦了擦冷汗。 佐助身边?重吾慎重道:“他们都是云隐的上忍,中间那个高大的身影?是雷影!” 这时,希快速结印?“雷幻·雷光柱!” 强烈而刺目的光芒骤然而生?晦暗的此间明亮一片,肉眼却无法直视,只有不断变强的光芒。 “闪光弹?”重吾连忙抬臂挡在眼前。 “重吾!”佐助忽然轻喝一声,“幻术?散!” 原本刺眼的光芒眨眼不见?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是...”重吾愣了愣,才知道刚才的光芒只是幻术。 但下一刻,雷影和达鲁伊已然出现在眼前。 “就算你能看穿幻术,也来不及了!”雷影怒喝一声,一拳砸落。 铿! 重吾反身招架住达鲁伊?而水月则出现在佐助的身前,挡下雷影这一拳。 可雷电闪烁?如落万钧的力量让水月浑身发颤,手中本就被奇拉比砍出缺口的斩首大刀突然崩断。 轰! 地面爆裂?佐助三人疾退躲过。 “你们别多管闲事。”佐助淡淡道。 “嘁,我救了你?你还不领情。”水月不高兴道。 “哈!”重吾身上蔓延开暗色的咒印?神情更为暴虐?此时低沉狂笑,“看我把他们都杀了!” 对面,达鲁伊汗颜,“这家伙的变化还真是有些吓人。” “小心点,他的查克拉可比他的外貌要吓人多了!”希提醒一声。 水月撇了撇嘴,“还真是把杀人的冲动都释放出来了啊。” 话虽如此,他却并不担心,因为他相信重吾的实力。 重吾双臂一展,后背上仿佛增压推进一般激发出强烈的查克拉气流。 “先从谁开始杀起呢?”他状似癫狂。 雷影不屑冷哼,雷遁一闪,整个人便一拳冲来。 砰! 重吾根本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顶着撞在墙上。 雷遁铠甲闪烁着,爆裂的气息裹挟恐怖的威压,雷影目光冰冷,毫不留手。 “你...”重吾忽地狞笑一声,背后如藤壶般凝聚的细胞,在零距离下放出了压缩过后的查克拉炮弹。 雷影与他近在咫尺,霎那时间便被淹没其中。 轰! 巨大的爆炸中,烟尘滚滚,水月身影掠过,朝希一刀砍去。 达鲁伊反应不慢,挥刀格挡。 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刚要凝神感知雷影的状况,忽然就对上了一双血色的眸子。 “这是...写轮眼幻术?” 在他眼前,好似出现了黄泉中游荡的狰狞恶鬼,邪恶而恐怖的查克拉气息将他整个吞没。 希在原地僵直半晌,颓然倒下,浑身如瘫,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希!”达鲁伊喊道。 水月趁机出刀,“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佐助捂着眼睛,有些疲惫地喘息着,这种距离之下,让精神力量不弱的希因幻术受制,他依旧感觉到了负担。 重吾从烟尘中落下,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但他浑不在意,还在猖狂大笑。 “杀掉了,杀掉了,这就是雷影?说,下一个是谁?” 砰! “重流瀑!”疾驰的雷电倏然现身,迅猛的肘击将他直接撞飞,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重吾身形扭曲着滚落,一动也不动了。 暗处藏着的香磷眼皮一跳,连忙蹲下。 “那个感知忍者无法探测到我了,现在可以寻找团藏了。”她想着,重新聚集自己的查克拉,眼睛闭起。 可刚刚开始感知,就霍然睁眼,眼眸颤动着,恐惧和不敢置信清晰可见。 “这股阴暗的查克拉?”她猛地看向一旁走廊上的阴影处。 感知之中,那是比佐助还要强大和邪恶的查克拉,如果说佐助还是晦暗,那么此刻所感知到的,则是近乎于完全的黑暗,只是所感知到的一点点气息,就让人无比恐惧。 香磷抱着膝盖,浑身颤抖地看着那片阴影所在。 她忽然有些后悔怎么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了,之前还以为是安全的后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能接近至此。 无声无息,阴影处没有丝毫变化。 “是自己出现的错觉?”香磷下意识想到,但马上否定。 如一缕幽风忽然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浅司从黑暗中无声走出,底下交手的众人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香磷嘴唇动了动,她当然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谁,可上次的见面,对方的查克拉虽然很强,却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最主要的,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就让人发抖。 浅司看着蜷缩在角落的身影,蹲下身子,“怕?” 香磷僵硬地点头。 浅司知道她的感知水平,而他所看中的,是对方同样不俗的医疗能力。 “帮我个忙吧。” 17.抱歉 帮忙?宇智波浅司找我帮忙?是什么?香磷看着面前之人,心中疑问三连。 浅司蹲着身子,看着眼前抱着腿缩成一团的身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香磷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朝下拉了拉袍摆,把大腿遮住。 “你想让我做什么?”她小心道。 “做个小手术。”浅司说道。 是的,他打算让对方帮自己移植止水的眼睛。 作为大蛇丸的部下,香磷的本事当然不小,除了她漩涡一族的特殊血脉和感知能力外,在医疗水平上也不低。 现在,除了木叶的人和兜,有这个能力帮自己的,也就只有她了。 浅司露出一个微笑,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可香磷看着他轻轻抿嘴,似笑非笑的表情,只感觉阵阵冰冷。 就像嗅觉灵敏的人对气味极其敏感一样,感知型的忍者对查克拉也是如此,当香磷彻底放开感知,第一时间察觉到的就是令人心悸和恐惧的查克拉时,心神自然难以平静。 此时一听他说做个小手术,立马慌得快哭了。 因特殊的体质在大蛇丸的手底下,她可没少被拿来做实验。 “什么...什么手术?”香磷哭丧着脸道。 “是你帮我做。”浅司说道:“很快的,别担心。” 香磷一愣,下意识道:“你有病?” 说着,她马上摆手,“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别问,先跟我走。”浅司说道。 “可是...”香磷朝交战的几人身上看了眼。 她当然不想跟这家伙走,她只想待在佐助的身边,可问题是现在自己的小伙伴们都顾不上自己啊。 “只要你听话,就还能见到他们。”浅司淡淡道。 香磷脸色一僵。 这时,以千鸟突进的佐助被雷影招架,然后抱着他的腰一个翻转就是抱摔。 “雷我爆弹!”雷影独有的烟嗓嘶吼起来。 轰! 如狂瀑般的雷属性查克拉在场间爆炸,碎石飞溅,地上出现了一个深坑。 “嗯?那个是?”香磷下意识看了过去,本来一脸担忧?可当看清场间后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紫色的如骨骼般的实质化查克拉将佐助包裹其中?哪怕此刻是头朝下脚朝天的被抱摔姿势,却还是那么酷。 雷影一见?当时就不乐意了?大吼着就是一拳。 砰! 佐助首次激发须佐能乎,趁此借力?几个起落便在一旁站定。 “那就是万花筒写轮眼吗?”雷影盯着他的眼睛。 一旁,水月被达鲁伊的雷遁克制?被按着摩擦一阵后?生无可恋地瘫在墙上。 而铁之国的武士们终于赶到,对此地形成了包围。 雷影周身雷电更盛,脚下一踏,就冲佐助冲去。 佐助冷哼一声?万花筒写轮眼猛地一睁! 雷影体表雷光一闪?轻易躲过。 “啊!”可在他身后,包围而来的武士身上却陡然落下黑炎,痛苦嚎叫。 “快,给他灭火!”其余武士赶紧上前。 “住手,这不是普通的火焰!”达鲁伊扶着希?连忙提醒。 雷影速度不变,下一刻就要一拳砸落。 佐助眼神微动?丝毫不慌,而包裹自身的须佐能乎上?顷刻间爬满黑炎。 香磷趴在走廊的围栏上,见此一喜?“很好?既然不可能追上雷影的瞬身速度?那就做一个让人无法触碰的遁术就行了,这样就没人敢轻易攻击他了!” 浅司看着她这副忘了身边危险,反倒一脸迷妹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雷影已经出现在了佐助的身边,彼此相隔咫尺。 但佐助的脸上依旧冷酷,甚至在看着雷影的时候,还有淡淡的不屑,就像是在嘲讽:加具土命加须佐能乎,你敢跟我碰一碰? 雷影可不是团藏,见此,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雷虐水平!”聚集着充沛雷遁查克拉的手刀,直接砍在了佐助的脸上。 砰! 佐助整个被打飞出去,在地上翻了几翻,张口吐血。 “竟然舍弃了自己的左手。”达鲁伊叹了口气。 “佐助!”香磷一脸痛惜。 浅司可不管这些,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 香磷浑身一颤,随即偏头,泫然欲泣。 浅司皱眉,磨磨蹭蹭的,他打算用强。 “义雷沉怒雷斧!”雷影一个小跳,雷遁查克拉集中于脚上,自上往下踢向佐助。 “结束了。”达鲁伊轻笑一声。 “求你救他!”香磷不知哪来的胆量,一把抓住浅司的袖子。 浅司没有丝毫犹豫,嫌弃地甩手。 这谁都能看出来,只要雷影这一脚下去,佐助就没了。 而就在这时,如风卷一般的沙子在千钧一发间出现在雷影的脚下,并顺势将他裹住抛开。 “镰鼬之术!”手鞠和勘九郎配合,将中了天照的武士身上的盔甲摘除。 “风影?”雷影毫不掩饰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如果继续出招的话,黑炎只会更加侵蚀你的身体,而且我还有话想跟佐助说。”我爱罗平静道。 雷影沉默片刻,哼了声,随手切下了左手。 希连忙上前止血。 浅司收回目光,只是看着香磷。 “我跟你走就是了。”香磷嘴唇瘪了瘪。 “那上面还有人!”一个武士忽然抬手。 本来在暗处,很不起眼的走廊上的两人,一下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 “那是?”达鲁伊一怔。 “香磷?”水月连忙道。 “是晓的人!”手鞠马上认出来。 勘九郎擦了擦眼睛,然后脸色不善地盯着那道人影,“是宇智波浅司!” 听到这个名字后,雷影等人倒是没太大反应,眼睛出血嘴吐血的佐助却没忍住看了过去。 香磷缩着脖子站在前边,浅司站在她的身后。 见自己位置暴露,浅司并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诚然是香磷有些磨蹭了,也是能感知到因为战斗的缘故,此地的防卫力量更强,想要带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出去根本不可能,那么迟早暴露跟现在暴露,区别不大。 再就是,底下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实在是太快了,佐助开启万花筒写轮眼得时间并不长,还不熟悉,这一次又是初次使用须佐能乎,身体上的负担太大,从头到尾完全是在被雷影压着打。 所以还没等浅司想好怎么带香磷走,就完了。 18.欧豆豆 浅司看着底下一帮人也不打架了,就这么神情各异地瞧着自己,心下也有些蠢蠢欲动。 尤其是看着那还半躺在地上没起身、查克拉都快消耗殆尽、身体也出现负担的佐助,来都来了,要不顺手挖个眼?因陀罗的查克拉力量不就有了嘛。 嘿,这可太淦了。 浅司莫名抿了下唇角,微笑。 香磷本来在他身前,此时见场间鸦雀无声,下意识偏头看了他一眼,刚好就看到了这抹说不出来的笑容,头皮顿时一麻。 这时,雷影怒声道:“又是宇智波的小鬼,难道你也是跟佐助一起的吗?” “我是路过。”浅司朝众人打了个招呼。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是晓的人,我都不会放过!”雷影闻言,冷哼一声,随即看向俯身止血的希,“动作快些,等血止住就做了佐助!” 我爱罗只是看了浅司一眼,便不予理会,他是听说过一点有关这家伙的事情,所以此刻更想劝说的人,还是让鸣人操碎了心的佐助。 “你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追求力量、充满了憎恶和杀意的眼神。” 他看着佐助,开口道:“将复仇作为生存的食粮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些我都经历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别被憎恶所吞噬掉。将自己关在孤独的世界里,这样是回不来的。” 浅司本来并不在意,只是盘算着如果自己动手的话,成功的几率会有多少,而很可能,香磷会拒绝为自己移植眼睛。 这让他心里出现了权衡。 并且,他听着我爱罗说的话,下意识皱了皱眉。 佐助冷冷一笑,嘴角有血更是邪魅,“那么,就算我回去了?那里又有什么呢?” 勘九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看向我爱罗,“如果他能被说服的话?鸣人也不会失败了。他现在已经是堕落为晓成员的犯罪者?跟你是不一样的。” 手鞠点头道:“没错,而且雷影以及被晓组织伤害的人?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从他袭击五影会谈开始?就已经被各国通缉了。” 她看了佐助一眼?同时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没什么动作,好似脱身事外的浅司,“像他们这种人,无论如何都已经没有未来了。” 我爱罗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佐助?你跟我一样,一直行走在这个世界的黑暗之中,所以就算是微弱的光明,也应该能照进你的双眼。以前是,现在也是。” 佐助这次像是思忖过?语气冷淡,还有不为人所察觉的低落和坚决。 “我早已经闭上了眼睛?我的目标只在黑暗中存在。” “别夹带私情,你现在是风影。”勘九郎小声提醒我爱罗。 “我明白...”我爱罗眼角溢出泪水。 封印的葫芦里?黄沙飘出,继而如雨般激射。 沙时雨! 勘九郎抬手一抻?傀儡蝎发射火焰流弹。 手鞠吹扇掀起狂风。 达鲁伊双手结印?岚遁的黑色雷电化作咆哮的凶兽。 面对终于动手的诸人?佐助嘴角只是一翘,原本只是包裹周身如肋骨般的须佐能乎上,筋络和肌肉骤然延展聚集,眨眼便是持剑的半身骷髅。 来袭的诸多忍术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气浪翻涌,轰鸣声里,突兀斩出紫色的须佐能乎长剑,凭空横扫间,支撑着上一层的石柱轰然倒塌,而本就被雷影等人强行破开的上一层地面顿时出现大面积的崩陷。 “大家快躲开!”勘九郎提醒道。 武士们连忙奔逃,黄沙在此时化作支撑的屏障,将落石尽皆挡住。 佐助则趁混乱跃身而起,就要去接本该因崩塌而惊慌无助的香磷,却发现她早不见了人影。 他是愣了下,等落在上一层后,才发现了通道中的香磷。 香磷脸色有些僵硬,眼神不断朝他身后示意。 佐助目光微变,手中雷遁闪烁,猛地朝后刺出。 铿! 浅司单手竖剑,剑刃朝他。 佐助眼神一沉,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剑刃,已经觉醒了须佐能乎的他,当然知道眼前这孔雀蓝色的兵器是何等性质的查克拉。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在回身刺击的刹那有所感知,变刺为削,雷遁撞在剑身上,此时自己的手已经被斩断了。 想到这里,佐助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心中对面前之人始终存在的那丝愧疚,终于消失。 浅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感受着来自对方的杀意,猛然提膝。 佐助本就有伤在身,并非全盛之姿,更何况身体受到的负担和侵蚀要远远超过浅司,而体魄和体术也要逊色于他。 所以,这一下他根本没有躲过去,甚至于连反应都慢了半拍。 “咳!”佐助张口吐血,身子更是一下弓起,整个朝后弹出,随即滚落在地。 “佐助!”香磷也顾不上害怕了,上去就要让他咬。 唰! 浅司瞬身而现,一脚将她踢开,甩手便是两支短矛刺穿她的肩胛,将她钉在墙上。 耳边是香磷忍不住的惨叫,脚下是目露倔强和不服的佐助,浅司猛地一剑刺下。 佐助翻身一滚,手掌撑跳,仓促回头时,眼中血丝弥漫,鲜血滑落。 黑炎在视线的落处蓦然出现,眨眼爬满浅司的半边身子。 嗡!佐助眼睛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一把按住。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力气,去看眼前之人。 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面前的浅司化作了暗红的流火飘散,随即被天照的火焰吞噬干净。 噗呲,轻微的声响,是剑刃破体,刺穿血肉。 佐助浑身一僵,张了张嘴,艰难低头,看着从胸前慢慢冒出的剑刃,上面还有血在滴落。 他想要说什么,却只感到全身的力气在快速抽离。 浅司就站在他的身后,通道里火把微弱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哼哼,哼哼哼。”他的喉间发出意味莫名的笑声,然后缓缓贴近佐助,后者甚至能感受到那随着呼吸喷到后颈上的热气,让他忽然想起了鼬,一时间忍不住颤栗。 浅司抬起手,从后摸向佐助的脸,“你得眼睛,我就收...” “啊!”一旁,骤然传来香磷凄厉的尖叫,然后是嘶鸣的破空声,咫尺之间,锁链惊响。 19.五影会谈进击中 漩涡一族有独有的封印术,名为金刚封锁,是将查克拉瞬间爆发后形成锁链,可以束缚他人甚至尾兽。 此时,香磷在极度的愤怒之下,觉醒了这股力量。 钉住她身体的短矛被一下挣脱,数条暗含金光的锁链破空而去,其后是女孩有些狰狞的面庞,看不见半分柔弱和清秀。 浅司怔了下,有些意外,虽然事发仓促,但须佐能乎的护体却如同本能。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被整个击飞,锁链几乎要刺穿须佐能乎,将他整个缠绕,陷进墙体之中。 “佐助,你没事吧?”香磷喘着气,一下扑在佐助身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手腕凑在佐助嘴边,另一只手将还插在他身上的剑刃小心抽出,丢弃在一旁。 此时的佐助已经完全黑化,更是没有犹豫,一口就咬了下去。 香磷脸色潮红,发出意味莫名的叫声。 浅司没心情去观赏名场面,须佐能乎一撑,锁链尽数崩断。 呼! 通往下一层的塌陷中,出现了漂浮的沙子,同时还有不断朝这边接近的气息。 浅司稍一犹豫,随即瞬身上前,一把揪住香磷的后衣领,拽着就走。 佐助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此时猛地看来,却在想用天照的时候又一下捂住眼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人夹着香磷掠向通道深处。 佐助牙关紧咬,一拳捶在地上,眼神没有复杂,只有嫉恨。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宇智波?他会比自己强这么多? 不,不是他强?而是乘人之危?一定是这样的! 此刻,佐助根本不去考虑浅司为什么要杀自己?从对方的行动上,已经没必要去猜了?无非就是万花筒写轮眼而已。 “这样也好?我也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你的眼睛!”佐助瞥了眼身后涌来的狂沙,同样朝浅司追去。 不过几个呼吸,我爱罗等人便追到此处。 “那是?”勘九郎看着地上的剑刃,抬手间甩出操纵傀儡的查克拉线?就要捡起来。 “小心!”手鞠脸色忽的一变。 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剑刃突然化作千本迸溅?好似一阵暴雨激射而出。 勘九郎脸色骇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此时,席卷的沙子如屏障般护持在前,而就算还有没防住的,也被后来赶到的雷影和达鲁伊等人挡下。 看着消失的诡异查克拉?勘九郎心有余悸地擦了擦冷汗。 “刚刚那是什么?”他喉间咽了咽。 “是跟佐助刚才的招式相同性质的查克拉。”希凝声道:“不,应该说是比之还要强大的查克拉。” 而看着地上的血迹?我爱罗的脸色同样沉了几分。 宇智波佐助,宇智波浅司?他们之间... “哼,不管如何?先找到他们再说!”雷影的余音还在?人已经朝通道里追去了。 “老大!”达鲁伊无奈摇头?“真的是。” …… “你放开我!”香磷本就有些虚弱,此时被一男的夹在胳膊下奔跑,更是颠得她头昏脑胀。 浅司不理她,寻找着出路。 “你跟佐助不是朋友么,为什么想要杀他?”香磷听到了‘眼睛’的事情,但还是问道。 “你话真多。” “你如果不说,我就不帮你忙了!”香磷威胁道。 浅司淡淡看她一眼。 香磷脸色微僵,下意识错开眼神。 这时,浅司目光一瞥,脚下便朝旁边跃去。 轰! 墙壁陡然炸开,一道身影手持奇怪兵器,兜头拍落。 穿着几乎跟再不斩一样的情侣装,手里拿着扁平像是鲳鱼一样的兵器,戴着小眼镜,个头不高,忍刀七人众标志性的尖牙利齿,脸色微红的青年。 浅司一眼认出了长十郎,然后张口轻吐就是一个豪火球。 “没有看清结印?!”长十郎心底一惊,一时间竟是来不及反应。 “水遁·水阵壁!”高挑曼妙的身影骤然出现,红唇微张,激流涌现。 水与火相遇的嗤然声里,蒸气大片弥漫开来。 “水影大人。”长十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要分心。”水护卫青右眼眶青筋贲张,凝神看向水汽之中。 “又是晓的人吗?”大野木的声音依稀从后边的房间里传出,这里已经是五影会谈所在了。 “嗯?人不见了!”青脸色忽然一变。 唰! 五影会谈的场间,忽然有风掠过,纹绣着五大国印记的帘布如惹清风般飘动一瞬。 “在上边!”未来腿影黑土猛地抬头。 浅司如倒吊一般踩在天花板上,晓袍飘展,神情冷峻。而被拎在手里的香磷则满脸通红,正手忙脚乱地不停抓着袍摆去遮大腿,如果忽略这一点的话的,这个出场还是帅的。 “好帅!”黑土嘴角一弯,手掌在桌上一撑,利落地一个甩腿踢去。 “你这家伙!”大野木又气又急。 腿很长,包裹在丝网之中,如幽影般迅捷。但浅司只是漠然地看去一眼。 黑土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然后整个人从半空摔落。 黄土连忙抬手去接她。 而黑土还未落下,其后早无声跃起一道身影,及至到了身前,才骤然拔刀。 铁之国大将,剑道大师三船! 浅司一眼将黑土定住,此时余光已然瞥向三船。 锵! 这老小子竟是闭着眼睛,电光火石之间拔刀斩出。 香磷一瞬间的眼神都变了,脑海里念头急闪,‘完了,要死’、‘这老家伙竟然连我都要杀’、‘该死的宇智波浅司’、‘我还没找男朋友啊!!’ 须佐能乎于身周瞬息浮现,刺耳的摩擦声里,挡下三船这一记拔刀斩的同时,延展的骷髅手臂一拳将之砸落。 这也是过分仓促,哪怕是心念转动,也未及凝聚剑刃,否则三船就是送上门来的人头。 三船抬臂撑剑,强行挡下这一拳,落地后不禁噔噔后退几步,压下体内翻涌,再抬头看着上方之人时,难掩骇然。 “这是何等的反应,竟能挡下我的拔刀斩?还是说,是早有预判?”他的脸色一时阴晴不定。 浅司一个翻身,脚踩议会桌子,轻巧落在众人之前。 “大人,时代变了。”他看了眼三船,后者闻言,脸色更是难看。 同时,浅司注意到,团藏及木叶的人不在。 20.路过 团藏早就在山中风等人的掩护下,趁乱跑了。 开玩笑,现在自己最大的依仗已经没了,晓组织有一个现身的,肯定就会有其他人,此地不妙。 更何况佐助找上门来,明显是要取自己人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所以,早在底下那层有动静的时候,团藏就趁机跑路啦。 而正因为团藏没有了止水的眼睛,所以刚刚在五影会谈中才没能用别天神影响三船,这也降低了众人对他的警惕和敌意,哪怕还是信不过这家伙,可毕竟还是代理火影,胆小溜了...也无可厚非。 “解!”大野木双手结印。 躺在一旁的黑土眼神动了动,随即捂着头,有些吃力地爬起来。 场间诸人皆是不掩凝重地盯着那站在会议桌上,气质冷峻之人,方才宇智波浅司突然出现,一瞥让黑土陷入幻术,更是能反应并反击三船,不可谓不让众人吃惊。 看着他那双冷漠的万花筒写轮眼,再联想到对方狩猎三尾及六尾的事迹,诸人不着痕迹地相视一眼,已然呈现包围之势。 “想不到除了宇智波佐助之外,连你也来了。”大野木首先开口,“怎么,是打算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一网打尽?” 这话说出来,浅司还没回应,旁边的照美冥眼角就是一跳,黑了脸。 她咬牙道:“你说谁老?” 大野木尴尬地一咳嗽,没说话。 “我是路过。”浅司说道。 面对眼前这些人,他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看似轻佻,实则老谋深算的大野木;外貌极具欺骗性,其实早已见惯杀戮的照美冥;再就是有着白眼的青、剑道大师三船和长十郎等人。 虽然场地不大,彼此都不太能施展开,但外头可还有雷影等人,这里武士一大堆,自己还带着个香磷... 浅司盘算片刻,打定主意?一会儿还是先等个机会战略性撤退为上。 “路过?”大野木当然不信。 “被你们的人追到这里了。”浅司说道。 “他的查克拉?很强。”青提醒众人。 长十郎在刀柄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用力握了握?可见紧张。 黑土揉着头?虽然不满,可看着浅司时?眼中的兴趣之色明显要多过敌意。当然,是真的还是故意掩饰?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三船已经沉心静气?半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锁定在浅司身上,正蓄势,随时可以来一次全力施为的拔刀斩。 此时,从通道外隐约传来了爆炸之声?想必是雷影他们又缠上了佐助。 浅司对此并不担心?佐助好歹咬了香磷一口,状态有所恢复,而且这里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晓成员。 他看了眼地上像是死了的白绝。 另外,暗处还有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带土。 想到这里,浅司提了提手中的香磷?“她是佐助的人,我这还帮你们处理了一个敌人。” “佐助的人?”香磷愣了愣?脸色唰地通红一片,像是蒸熟的虾一样。 大野木哼了声?“少说废话,你们晓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浅司故作沉吟?下一刻猛地朝一旁撞去。 瞬身而动?须佐能乎在呼吸间凝聚?随手便破开墙体,整个人没有丝毫犹豫地掠向远处。 大野木等人都是一愣,这说着说着话,就跑了? “有意思的小鬼。”照美冥舔了舔嘴唇,目光闪烁间,第一个追了上去。 “水影大人!”青边喊边追,“长十郎快跟上!” “是!”长十郎应了声,连忙跟上去。 黄土以目光询问大野木。 大野木思忖片刻,忽然揉了揉腰,脸色痛苦,“不行,人老了,得先歇歇,等风影小子吧。” 黄土没说话。 三船本来也打算追上去,想了想也没动。 不是说故意不帮忙或是看着水影倒霉,而是觉得有她去追已经足够了,这里还是需要有人坐镇的,方便应对其他变故。 …… 浅司朝身后瞥了眼,照美冥紧紧咬着。 他脚步猛地一顿,回头就是一个豪火球。 照美冥在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他不结印释放忍术了,这回追击而出,心下更是一直有所防备。 “水遁·水阵壁!”她张口吐出一道激流。 澎湃的蒸气霍然扩散,浅司目光移动,本要趁机离去的身影猛地一侧身。 轰! 手持双刀鲆鲽的长十郎在水雾中突然现身,可让他惊讶的是,抓住时机的一刀竟然落空了。 浅司一手拎着香磷,一手随意一斩,剑刃猝然延伸。 长十郎连忙抬刀。 铿! 浅司根本没想着恋战,手中剑刃如断,化作如孔雀翎般的千本激射而出。 长十郎虽然没料到他有这一招,但实力本就不弱,仓促间将鲆鲽一翻挡在了身前。 利器碰撞之声不绝,浅司脚下一点就要脱身。 这时,他看见弥散开的蒸气中,跃起了一道成熟伟岸的身影。 “水遁·水龙弹!”照美冥几乎是在浅司压制长十郎的瞬间出手。 她未曾跟浅司有过交手,可仅从对方是晓的人,以及宇智波一族的身份,她就不会小觑。 须佐能乎无声而出,将咆哮而来的水龙挡下,但下一刻,爆裂崩散的水流悍然破开,一道汹涌的劲风扑面而来。 “鲆鲽释放!”长十郎一脸坚毅,猛地挥刀。 砰! 浅司只感觉强烈的震荡自身前而来,让他胸口猝然一闷,整个人更是不由自主地朝后飞去。 而肉眼可见的是,如肋骨般护持在身前的须佐能乎上,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 “溶遁·溶怪之术!”照美冥红唇一张,状如岩浆般极具黏性和强腐蚀性的酸液大片吐出。 一见她这一招,长十郎第一时间后退,彼此联手多次,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打算。 浅司猛地侧身躲过,可身后的通道却因此被截断,而须佐能乎上稍微被沾染到的地方,竟是出现了融化。 “好厉害。”香磷惊呼道。 她见过佐助用这一招逼退了风影等人的攻势,此时已经猜到这可能是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却没想到会被这个老女人的忍术给融化掉。 这要是沾在身上...不敢想,她晃了晃头。 照美冥继续吐了吐,这种粘液便爬满了通道的墙壁。 她轻呼口气,随即抹了下唇角的粘液,“现在这里已经成了密室,你逃不掉了。” “你是在送死。”浅司平静道。 香磷张了张嘴,下意识仰头看向拎着自己的人,好家伙,宇智波的人都这样吗?他竟然比佐助还狂。 “是吗?那姐姐更想疼爱你了。”照美冥轻笑一声,张开嘴,用行动证明。 “沸遁·巧雾之术!” 21.雪月夜 强酸沸腾着,弥散高热的雾气,须佐能乎出现了清晰的溶解。 “啊!”香磷摸了摸脸,有些灼痛。 “不讨喜的小孩子,总是要受到惩罚的。”照美冥笑眯眯的,却没有什么温度。 浅司闭了闭眼睛,须佐能乎骤然膨胀,哪怕四下皆被熔岩般的遁术遮挡,哪怕须佐能乎在与之接触时便出现了融化,可随着瞳力不断催动,披挂盔甲的须佐能乎逐渐显露真容,而四下的墙体也终于碎裂。 螺旋的长剑猛然一挥,与外的墙体轰然间彻底倒塌,飘雪的外界刮进呼啸的冷风,酸雾顷刻间被吹散。 照美冥脸色微变,换成血肉之身当然难以突破她所制造的‘密室’,可这种以力破局,着实没什么办法。 浅司看了眼咬牙忿忿的照美冥,脚下一踏,拎着小心拍脸的香磷整个跳了出去。 照美冥脸色阴晴不定,只是握拳,并未去追。 过了不久,酸雾散去,长十郎和青才走近。 “水影大人?”青请示一声,“他是往外面跑的,要追吗?” “不必了。”照美冥犹豫片刻,摇头。 青不甘心地揉了揉白眼。 长十郎点头道:“他的实力有点强。” 不论是面对偷袭时的反应,还是战斗时的不疾不徐,无一不表明,这个名为宇智波浅司的忍者,既有着异常冷静的内心,也有着极强的实战能力。 “晓的人,都这么厉害吗?”长十郎心里想到。 “我们回去。”照美冥看了眼破洞外雪茫茫晦暗的天地,转身离开。 …… 浅司倒没想到因为照美冥,自己是误打误撞地如此脱身。 雪地里倒下了一片值守的武士,他踩着积雪,快速远离。 香磷目光复杂地看着渐远的五影会谈所在?心中除了对佐助的担忧外?不免还担心水月和重吾这两个家伙。 “有没有人追上来?”浅司问道。 听到他忽然开口,香磷哼了声?没理他。 “你还想见到佐助吧?”浅司说道。 “你什么意思?”香磷瞅他。 “如果你死了?可就见不到了。”浅司说道。 香磷抿了抿嘴。 天色暗沉沉地,松针般的树大片伫立?厚重的雪压弯枝桠,像是低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香磷一边问着?一边放开感知。 四下有些静谧?除了偶尔传来的夜枭声,就是急速赶路的破空声和脚踩在雪上的声响。 香磷被拎着后背上的衣服抓在手里,只感觉自己像是坐船一样,不断摇晃?更是时刻担心布料不结实?自己会一头扎进雪里。 “没人追来。”她被冷风灌了一嘴,现在说话都有些僵硬。 浅司没说话,一直远离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而雪越来越小。 他觉得已经离得够远了?这才猛一甩手,将冻僵了的香磷丢了出去。 香磷被颠簸地想吐?直到她一头扎进雪堆里,这才猛打了个寒颤钻出来?可眼里还是有些懵。 浅司走近。 香磷眼珠动了动,下意识紧了紧衣服。 浅司的脸上有些冻雪?而拂掉之后?则是之前被酸雾腐蚀的皮肤?现在出现了冻肿。 香磷倒是没事,因为她在路上就咬过自己了,此时看着浅司走到眼前,脚下无意识地蹬了蹬,然后一翻身就要跑。 “哎呦!”她浑身冷的厉害,又起的太急,脚下打滑,整个跪在了雪里,可饶是如此,还是手足并用,爬起来就跑。 然后,香磷勉强跑出几步,忽然有些疑惑地回头,像是不解身后那人为什么没追上来。 她看着那家伙略微皱着眉,眼里好像是...嫌弃? 香磷心里登时狂躁,但不管那么多,转身继续跑跑。 浅司瞬身出现在她面前,香磷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你到底要干嘛?”她有些崩溃道。 “我说了,帮我个忙,就放你走。”浅司说道。 香磷深吸口气,“好,你说吧。” 浅司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封印在乌鸦上的另一只别天神。 香磷愣了愣。 “把它的瞳力,移植到我的眼睛里。”浅司说道。 香磷张了张嘴,明白了,更有些惊讶,这是万花筒写轮眼不会错,但移植瞳力,这究竟... 浅司仍是看着他。 “行,你说话算数吗?”香磷最终道。 浅司终于露出微笑,“当然。” …… 手术的进行,是在一个避风的山洞里。 火把的光微微摇曳,香磷的技术不错,浅司能感觉到熟悉的清清凉凉。 “好了。”香磷擦了擦汗,以她的水准,这种手术对她来说还是太过精细了,很累。 山洞外的天上已经有了星星,而雪也更大了。 香磷拿出绷带,要给他绑好。 浅司却忽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香磷一急,下意识就要甩开,但他的手太过有力,挣脱反而有些疼。 浅司闭着左眼,右眼看着她,一把撸起她的袖子。 绑绷带慢慢恢复太费时间,他想咬一口回血,可当看到她小臂上那一个个牙印后,突然就有些下不去嘴,他又撸起对方另一条袖子,亦然。 香磷本来心神狂跳,还有些乱,忍不住瞎想,可当看到这家伙仿佛嫌弃的眼神后,忽然就觉得刺痛。 她用力挣开,然后将袖子放下,抱着胳膊靠在一旁,一语不发。 浅司能感觉到瞳力的汇聚,双眼在发热,这种变化并非意味着远超从前的力量,而是枷锁的挣断,那种血脉中的束缚和诅咒,终于要解脱开来。 他有些昏沉,需要恢复,所以想要咬一口。 香磷缩在山洞的角落里,抱着膝盖,紧紧贴着洞壁。 浅司看着她掩不住惊恐的游移眼神,凑近。 香磷死死咬着牙,心中满是绝望。 “完了,这是个禽兽。”她想着,“老娘的清白...” 浅司一把抓起她的手,对着手背就咬了下去。 香磷的眼睛一下瞪大,嘴巴张了张,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浅司轻吐口气,同样靠在洞壁上,双眼闭着,没说话。 香磷脸色微红,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月夜,飘雪,半是明亮的天光与半是朦胧的火光,他的脸像是雕塑,在冷淡和柔和之下,让人纠缠。 香磷擦了擦手背,印子很浅,她缩起手,藏在了袖子里,然后继续抱着膝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22.下雪后的狂想曲 次日。 踢开堵住山洞的积雪,哪怕雪已经停了,天空依旧阴沉沉着,阳光并不明显。 浅司站在雪地里,搓了团雪揉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无比清醒。 移植写轮眼之后会有一段不适应期,但好在有香磷,没让他的眼睛出现太大负担。 只不过,不知是天光阴沉的缘故还是什么,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有着淡淡的灰朦之色。 浅司不知道,他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沛,以及目之所及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就是力量,自己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哪怕是自己走过来的,哪怕没有人能够分享喜悦,其实,也没什么好值得分享的。 浅司笑了下。 刚从洞穴中有些小心翼翼走出,偏偏忍不住打哈欠的香磷刚巧看到,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多瞧了他两眼。 他应该是完全冰冷的人,但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香磷的错觉,总觉得这家伙有了那么一丝丝变化,就像是沉积的雾霭,被风吹开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很难被人发现。 香磷想到这里,再次凝神,对面前之人感知一番。 依旧是强大而黑暗的查克拉,让人心悸。 “果然是错觉么。”香磷心里嘁了声,突然就想到了佐助,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出来吧。”她忽然听到眼前之人这么说。 香磷愣了下,第一反应是左右看了看,但这里可没人。 那是对我说?她撇撇嘴,大活人就站在这,你看不见啊混蛋! “我...”香磷轻咳一声,就要开口。 “哦呦,被发现了么,看来是不能继续躲着了呢。”一个有些诙谐,让人听起来总觉得带着古怪笑意的声音,突然出现。 香磷一脸惊疑,左顾右看。 雪地里的枯树上,突然钻出半边芦荟造型的半边脸男子,神秘hello哥的身姿还是那么妖娆。 浅司对此并不意外?当在五影会谈的地方看到白绝的‘尸体’时?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会将孢子分身粘在自己身上。 “想不到你偷偷摸摸的,倒是做了好大的事情啊。”白绝盯着他的眼睛?笑道。 白绝的本体在佐助身上?现在只是他的一具分身。 “那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干扰?”浅司问道。 白绝的能力除了用来潜伏和探知情报外,还能发动孢子化为类似于白绝的膨胀物?包裹被附体者并吸收其查克拉,也可以将查克拉转移补充给其他人。 所以说?他是有机会在香磷手术时干扰一下的。 白绝嘿然一笑?“以你的城府,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准备,再说,你也是晓的人?还是宇智波一族?我为什么要干扰你?” 这是,预判了我的预判?浅司看着他,说道:“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绝问道。 “怎么,你们还相信我?”浅司淡淡道。 “斑可是一直拿你当自己人呢。”白绝说着?叹了口气,“虽然现在在照顾佐助?其实他还是很担心你的。” “想不到他这么重情重义。”浅司配合着点头。 白绝笑了笑,没说话。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不太相信?”突兀的声音,伴随着扭曲的空间?带土逐渐显露现身。 浅司微笑道:“你现在可是宇智波斑?不是从前的阿飞了。” 漩涡面具后的眼神略微认真?闻言开口,“我是从来都不会变的,可能变了的人,是你自己。” 浅司皱了下眉,随即舒展开,“这次找我,有什么事吗?” “团藏死了。”带土说道:“我已经跟五大国宣战,我们的计划要开始了。” “团藏死了?怎么死的?”香磷连忙道:“佐助呢?” “团藏是被佐助杀死的。”带土说道:“至于佐助,被木叶的人打伤,现在已经回了据点。” 香磷这才松了口气。 浅司沉默着,团藏果然还是死在了佐助手里,而既然佐助如约般碰到了木叶的人,那想必是要移植鼬的眼睛了。 “我听说你选择移植了止水的眼睛,是之前从团藏手中得到的吗?”带土眼眸微深,“那可是别天神,想不到你会舍得。” “只有一只眼睛罢了,在鼬手里的那只没有找到。”浅司看着他。 带土心里果然疑惑,真的只移植了一只眼睛吗?现在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怀疑鼬保存的那只别天神,在自己这里? 他盘算一番,开口道:“鼬是个谨慎的人,一定会好好保管止水的眼睛,而且那毕竟是别天神,如果运气好,未必不能找到。” “那就借你吉言。”浅司像是真信了。 带土没从他表情上看出什么,此时道:“以前我说过,只要你愿意与我站在一处,就永远是我的同伴,现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在即,你是否还愿意作为晓的一员,与他们为敌?” “就凭我们几个吗?”浅司问道。 “这么没自信,可不像你。”带土轻笑道。 “毕竟是要面对结盟后的五大国,而且我不是长门,没有他那么厉害。”浅司有一说一。 带土点点头,又摇头,“你的实力我是放心的,至于战争也从来不是靠人数取胜,更何况即使是面对五大国的联军,我们也不缺人。” 他看着浅司,认真道:“我来这里找你,只是想亲口证实一下,你是打算帮我,还是就此脱离晓?” “如果脱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浅司问道。 “看来你的确有这个打算。”带土淡淡道。 “那看来也的确是有后果需要承担了。”浅司平静看去。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一阵风吹过,拂起细雪,刺骨的冷。 “如何选择是你的自由。”带土轻呼口气,“但如果你帮助木叶或者其他人,我们就是敌人。” 听到这话,白绝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很是惊讶。 浅司同样如此,带土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那种执拗和无比偏执性子的对方,对无法利用甚至会有威胁的人,还会给什么机会吗? 他一时有些摸不准,貌似思考一会儿后,才道:“需要我做什么?” 带土对此好像并不意外,也看不出满意与否,“八尾的抓捕迫在眉睫,我需要你到云隐村外,随时接应鬼鲛。” “鬼鲛么,好。”浅司应下。 “再次合作愉快。”带土说道。 而看出他要走的意思,香磷连忙看向浅司,“你说过要放我走的。” “你自便。”浅司踩着雪离去。 香磷见他这么干脆,反倒愣了愣。 “佐助现在身体还未恢复过来,正需要你。”带土看她一眼,“跟我走吧。” 说着,神威发动,空间扭曲着,直接将香磷吸了进去。 白绝看着浅司走远的背影,啧啧嘴,“你还相信他啊,该不会是搭档几年,还真有了友谊吧?” “友谊?”带土哼了声,“就算他是木叶的人,现在最想要的也还是止水的眼睛,当尝到拥有力量的甜头之后,是没有那么容易停止的。再说,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就算他与我们相悖,也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的话,昨天为什么不出手抢夺他的眼睛呢?”白绝问道。 “我需要你教我?”带土冷冷道。 “好可怕啊。”白绝嘿嘿一笑,身子缩了回去。 带土脑海中浮现出浅司的模样。 对方听到当日说给佐助的真相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对团藏及木叶的仇恨,这一点从他的眼睛中就能看出来。 所以说,浅司并不像佐助那样一心想要复仇,他是有思考得,不会被驯服。 那么,就只是简单的为了追求力量吗?所以才从团藏那里得到了止水的眼睛。可如果单纯是力量的话,真的能马上就将别天神舍弃吗?那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你的目的,或者说追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带土思忖着,消失在原地。 23.追逐 次日,晓的秘密据点。 带土走在回来的路上,正想着如何安排佐助,以及考量浅司的事情,心神忽然一动,停下了脚步。 他看向据点外那用以掩饰的巨大兽类骨架。 “先打个招呼,阿飞。”大蛇袍下的兜转出来,开口道:“不,现在应该是叫斑了。” “还真是小看了你,亏你能找到这里来。”带土淡淡道。 “作为间谍,往来于各国之间,我曾经也是晓的一员,最好不要小看我的情报网。”兜说道。 “你曾经是蝎的间谍吧,也是晓的叛徒。”带土话音未落,人便瞬身而去,眼眸之中杀意清晰。 兜并不见慌张,身形一闪便后跃躲过,落地后,嘴角微笑,双后一拍。 地面颤动,在带土一下缩起的眼神中,数具棺材竖着从地下钻出。 “这是...”带土心底一惊。 嘭嘭嘭!棺材板落下,露出里面瞳孔无神,低头沉寂的一道道身影。 鼬、长门、迪达拉、蝎、角都,他们都是已经死去的晓组织的成员。 “秽土转生。”带土瞳孔一张。 兜从棺材后绕出,面带微笑,“只有第二代火影和大蛇丸大人才会使用的禁术,不过我是第三个会使用的人,而且现在的我已经超越了他们两人。这是给你的一点表演,为了让你相信我的实力。” 他扶了扶眼镜,虽然是苍白且还有鳞片的脸,却表现出了一种温和。 “你放心,我不是来这里战斗的。” “你有什么目的?”带土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 “我想跟你联手。”兜说道。 “联手?”带土问道:“跟你联手,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马上就要开战了吧,也就是说,我可以为你提供战斗力。”兜看向身边的棺材,说道:“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高手,而且我拥有的棋子不止这些。” 带土眼神眯了下,“你想要什么报酬?” “宇智波佐助。”兜说道。 带土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微沉,“你有什么企图?” “并没有什么?我所感兴趣的只是忍术中最纯粹的真理?为了研究,我需要佐助而已。”兜平静道:“我想要活着的年轻又敏感的宇智波族人。” 话是如此?可心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却是另一道刚见过不久的身影,但转念便将之从脑海中剔除。 他们已经两清了?再没有什么复杂的情感和交集,谁也不会再去招惹谁。 兜如此想着。 “如果我拒绝呢?”带土冷声道。 兜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带土?双手一拍。 “通灵之术·秽土转生!” 就在两人之间,再次从地里钻出一具竖棺。 啪,棺材板跌落。 当看清,且是直面其中的人时?带土一直以来保持的淡定终于消失不见。 “这...这是...”他难掩惊然。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见你吗?”兜扶着棺材?眼镜反射寒光,脸上却出现了笑容,“没错,你无法拒绝。” “你这混蛋,这是在哪里弄到的?”带土眼神颤动?眼睛里出现了血丝,竟是罕见失态。 “费劲周折呢。”兜眼眶伏低?就像是狩猎的蛇,“放心吧?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带土沉默下去,良久?忽然发出意味莫名的笑声。 “怎么?有什么好笑的吗?”兜看着他。 “药师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才。”带土说道:“现在跟你交手,只会削弱我方的战斗力,所以你看准机会来到这里,真是考虑周全的家伙。” “那么,也就是说?” “好,我答应和你联手。”带土说道:“不过,要等战争有了结果,我才能交出佐助。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你见到他。” “真是明事理的人。”兜的语气里不掩嘲讽,“不愧是宇智波斑,器量真不一般。” “狂妄的家伙。”带土冷哼一声,“在确定了你的战斗力之后,我会重新制定作战计划,跟我来。” 兜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随后啪的一声,棺材板合上。 他手上其实还有一张王牌,宇智波止水。在当时答应浅司使用秽土转生的时候,他留下了一部分止水的细胞,足够再次将之从净土通灵出来。 但是,兜心里又不想如此。 可能是觉得目前所展露的实力,尤其是最后那具棺材中的人,已经足够震慑带土,所以不想让他知道止水的事情,因此推断并怀疑浅司。 也可能,是当日止水自行解除秽土转生,给他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或者,是因为对方灵魂升天时,对浅司说过的那一番话。 对止水来说,生与死并没有那么重要,宇智波一族已经灭族了,一生所坚持的都已彻底消亡,他从不是为自己而活的人,他是永远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从将一切托付开始,就带着他的热忱,真正死去了。 鼬也死了,如今,又重新托付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这是宇智波的宿命,更是某种轮回。 兜有时候不免在想,浅司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天真执拗的自己,可大概这就是宇智波吧,最后仍不可避免地走上另一条路。 他会后悔吗? 止水的话,又是否能让他改变或是回头? 人各有命,自我坚持,结果如何都跟自己无关。兜深吸口气,摇摇头压下胡思乱想,朝据点走去。 …… “井野,准备准备我们要回去了。”小樱说道。 站在雪地里的井野还有些走神。 小樱抿抿嘴,走了过去,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 “啊,小樱。”井野回过神来。 “还在想他吗?”小樱问道。 井野勉强一笑,点点头。 有关五影会谈上发生的事情,后来她们都已经听我爱罗说过了,晓组织公然宣战,而彼时大闹会场的不只是佐助,还有宇智波浅司。 最主要的,是这两个宇智波之间,似乎也出现了某种矛盾,有过短暂的交手。 后来佐助被宇智波斑救走,而浅司则绑架了鹰小队的一名成员,不知去向。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佐助杀了团藏,小樱和鸣人等人赶到,与彻底堕落的佐助激战一场,因斑的插手而结束。 井野此次来,就是因为之前小樱的鼓励,才想来寻找浅司,但希望还是落空了,此时的心情当然失落。 “他虽然也去了五影会谈,可目标并不是为了搞破坏或是各大忍村的影,这样看来,他跟佐助是不一样的。”小樱劝慰道。 “他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女人?”井野问道。 她们已经知道,浅司带走的是鹰小队里的感知忍者,香磷。 小樱摇头,她当然想不明白。 “我去那边走走,要出发得时候喊我。”井野说道。 “需要我陪你吗?” “我一个人就好。”井野笑了笑,沿着雪林边溜达。 小樱轻叹口气,转身去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儿,看过雪景后,长舒口气,打算返身的井野忽地一怔,感知之中,似乎有熟悉又陌生的查克拉一闪而过。 她眼神颤了颤,马上坚定下来,毫不犹豫地循着刚才感知到的那一丝波动追去。 不管是不是错觉,只要有一线希望,她总要去确认一下。 然后,在快要离开这片雪原的时候,浅司的脚步忽然一停。 24.握紧的 随着脚步的突然停住,树干上承受了人的重量,大片的积雪扑簌落下。 一旁,井野看到了那道停下的身影,贝齿轻咬,脚下更快,落在他对面的树上。 她扶着膝盖喘气,看着面前之人。 跟小时候相比,几乎是变了一个人,可那份熟悉,只从面对面中就能感受得到。 浅司看着她,她应该是拼命追上来的,喘着粗气,额头的发丝被汗沾湿。 “你是木叶的人?”他先开口。 井野愣了下,呼吸都顿了顿,他不认识自己了... 想到这里,深呼吸后,她整理了一下风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问道。 浅司摇头。 井野心中一痛,勉强笑道:“没关系,我记得你就好。” “有事吗?”浅司直接道。 听着这毫无感情,甚至于还带着些许冷淡的语气,井野抿紧了嘴,袖中的手搅了又搅。 “我还要赶路。”浅司说道:“而且,我们立场不同。” “不,不是的。”井野急忙道:“就算你加入了晓,也是木叶的人,我相信你不会...” “不会什么?”浅司打断道:“不会杀你吗?” 井野看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或许你认识我,但都不重要。”浅司说道:“不要说让我回去木叶的傻话,也不要试图阻拦我,现在请你让开。” 井野攥紧了手,眸光颤动。 浅司眼睑下意识低了低,明明团藏已经死了,已经帮佐井报了仇,可为什么,在看到井野的时候,依旧会有说不清的愧疚?自己被影响的太深了。 他皱了皱眉,脚下一点,就要从侧边离去。 井野下意识抬手抓他。 青葱般的手指划过流动的衣袖?两人错身而过。 “浅司!”井野转身?看着那人,大声呼喊。 浅司脚落在树上时?微不可察地一顿?但马上就疾速而去。 井野紧随不舍。 “感知能力么。”浅司略一沉吟,停下。 井野见他停下?神情一松,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那人转身后的眸子。 铮! 只是一瞥?对井野来说也是无法抵抗的幻术。 井野身子一僵,眼中还有惊愕和难过,脚下踩空,一下坠落。 浅司闪过几分犹豫?随后瞬身过去?将她扯住,让她倚靠在树上。 然后,他想了想,觉得对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出来,附近肯定还有木叶的其他人。 所以直接伸进井野的风衣里?摸到了传讯的烟花。 井野眼角流下泪来,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不舍道:“你别走。” 浅司脑海中出现了彼时第一次重返木叶的那晚,路灯下的对方?以及在花店门口分别时的场景,但就像是跑马灯般倏然而过?没有什么留恋。 他没有说话?示警传讯的烟花在天空炸开。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别走...”井野哭道。 浅司神情冷漠,人朝远处而去。 “你别走...呜呜...”身后,是悲伤的嚎啕。 小樱很快赶到,她本来就不放心,等出来发现井野不见了的时候,更是顺着脚印寻找,见了烟花,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她看到了靠在树下,无助般抱着膝盖蜷缩的身影,从未听到过这么撕心裂肺的哭声。 …… 几天之后,云隐村附近。 “鬼鲛已经潜入进去,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村子里了。”白绝打着哈欠说道。 浅司看着建筑粗犷的云隐村,“所以?” “所以接下来要靠你了,八尾人柱力很可能不在村子里。”白绝说道:“他的下落,需要你来找,然后跟鬼鲛联手。” “凭你的情报能力,都没能发现他们的踪迹吗?”浅司看过去。 “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啊。”白绝摊摊手,“作为情报归拢人员,我可是很累的。” “好,我知道了。”浅司点头。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可不要辜负我们的信任呦。”白绝挥挥手,遁走。 浅司收回目光,离开。 他当然能猜到,如果奇拉比不在村子的话会去哪,应该就是龟岛了,那个让鸣人掌握了九尾力量的奇异小岛,也是奇拉比和鸣人缔结友谊的地方。 第一步,肯定是先去乘船出海,等接近小岛之后再做打算。 浅司在晓袍外穿上氅衣,往码头渡口而去。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已经完成,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第四次忍界大战的完全爆发就可以了。 他不是没想过要做些什么,但他能做什么? 杀了带土,然后亲自狩猎八尾和九尾?这并不容易,而且仅凭自己也无法催动外道魔像,抽取尾兽的查克拉。 至于阻止忍界大战,除非连兜一起杀了,但且不说宇智波斑在他手里,还有秽土转生的其他人,仙人模式的兜本身实力就不弱,想杀他,不太现实。 所以说,与其自己冒险,引发不必要的麻烦或波折,倒不如等带土跟绝忙完了,直接摘取他们的果实。 这是风险最低的途径,也是身为‘先知’最大的优势--既然早就知道了剧情的后续,为什么不按部就班,反而要强行试探,增添剧情变化的风险呢?万一超出自己的掌控,面对摊牌后的所有人,浅司并不觉得自己真就能横推一切。 所以,他早就习惯了等待,就如佩恩进攻木叶那次。 虽然,他也有过几次试探,可最终的结果让他明白,命运这东西是很怪,即便自己亲力而为,亲手去改变,在结果上,还是没什么变化--比如团藏,即便自己夺回了止水的眼镜,他依旧当上了火影,还是死在了佐助手里。 除却过程和细节上的变化外,结果,依然如此。 那么,既然不能改变命运,就只能去争其中的细节了,有关于自身这个‘不速之客’的细节。 …… 码头,大船,扬帆出海。 船头破开白色的浪花,水面波纹荡漾,底下是看不见的汹涌。 浅司靠在船舷上,甲板上有水手吹嘘着走南闯北的见闻,把那些初次出海的旅客唬得惊呼连连,还有小孩子在甲板上疯跑,偶尔吹过海风,手里的气球就飞到了天上。 阴沉沉的天空,阳光躲在积云之后,海鸟盘桓飞过,一切都在朝前。 25.那就别再放手了 乘风破浪,几天之后,浅司终于抵达了龟岛所在。 树林葱郁,植被茂盛,生机盎然的岛屿宛若宁静向往的乐园。 浅司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四下不时会有鸟鸣,还有巨大的野兽奔跑而过,这里就像是原始森林一样。 轰隆隆! 瀑布激流之声阵阵,像是落在人的心头。 浅司顺着声音望去,茂密的林中,隐约可见如练般坠落的瀑布。 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去瞧一瞧的念头,而这股念头甫一出现,便不可遏制。 “只是瀑布而已,有什么好看的?”浅司是这么想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走去。 “嗯?是晓的人?!”值守在真实瀑布外的云隐忍者眼睛睁开,满是惊骇。 而等他察觉的时候,感知中的身影却不见了。 “去哪了?”云忍连忙站起,张目四顾。 “八尾人柱力在哪?”蓦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云忍毫不犹豫地回头,苦无刺击。 但他所看到的,是一双血色的眼眸。 “八尾人柱力在哪?”浅司问道。 云忍呆呆道:“进去了真实瀑布里修行。” “还有谁?”浅司又问。 “鸣人,木叶上忍大和。”云忍说道。 浅司推了他一把,云忍一下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真实瀑布?”他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瀑布,心中突然出现了两股念头,如分裂一般,又纠缠不已。 一个是让他坐到瀑布下水潭中的小草地上,一个是让他马上远离此处。 “你不想看一看真实的自己吗?你内心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前者说道。 “现在的你就是真实的自己,无需利用其他花里胡哨的手段来证明,也不必去信。”后者如是说道。 “一路走来,看似坚定,其实你无比脆弱,迷茫该到此为止了,你需要知道怎样是真正的前行。”前者还在倔强。 “笑话,只管由心,大胆地朝前走吧,我所坚持的即为真实,我之存在即为真理,所有的一切皆是虚妄,你所做的,就是要打破幻想?回归现世!”后者现实而冷静。 浅司就站在水潭边上?听着瀑布的轰鸣,耳边还有欢快的鸟鸣声?清冷的风迎面吹来。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迈出了步子,踩着水?站在了水潭中心的那块小草地上,然后坐下。 无需指引?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周遭的一切顷刻便安静下来,一切都消失不见。 只有面前一道无声的瀑布,仿佛水帘。 浅司静静看着。 半晌,从水帘中探出了一只手掌?就像是掀帘而出一样?面容清朗的年轻人从中走了出来。 浅司张了张嘴,有些惊讶。 是自己,却不是现在的宇智波浅司,而是曾经的自己。 他穿着让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衣服,看似平静?还带着谦和友善的笑意,可还是能让人看出他的局促和不安?就像是置身陌生环境的小兽,会用叫声来威吓?却一眼就能被人看穿逞强。 浅司看着他,心里已经明白了?这所谓的真实瀑布?就是用另一股自己的意识来说服自己吗? 或者是自己说服对方? “你是喜欢这里?还是以前的地方?”对面,局促的傻小子开口道。 先声夺人?浅司哼了声,低级的把戏。 “当然是以前的世界。”他毫不犹豫。 “噢。”傻小子点点头,好奇道:“那你想回去吗?” “当然。”浅司很干脆。 他迄今已经完成了复仇,结束了身为宇智波浅司的背负,而今后要做的或者说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回到从前生活的地方。 这是什么问题?这家伙不就是自己吗?所以我怎么想的,你不知道? 傻小子突然在地上坐下了,然后招招手,“你也坐啊。” 浅司看他片刻,也盘腿坐下。 他从前的性格,可以站着,但能坐就坐。 “这个世界好玩吗?”傻小子一副好奇的样子。 “虚假的世界罢了。”浅司随口道,想套话,然后反驳我,让我信你?没门儿! 似乎是见他不上套,傻小子挠了挠头,“可我觉得这里不错啊,有很多认识的人,他们对你都很好。” “原先我就没有认识的人吗?”浅司不悦道。 “可那些人里,没有朋友啊。”傻小子憨憨一笑。 浅司愣了下,随即恢复冷漠,“我不需要朋友。” “鸣人?”傻小子问道。 “假的。”浅司果断道。 “佐助?”傻小子又问。 “假的。”浅司很果断。 “井野?” “假的。” “纲手?” “假的。” “佐井?” “...假的。” “你犹豫什么?”傻小子疑惑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花招,不过如此。”浅司面无表情。 “你觉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可他们为你付出的真心,为你所做的努力,为你付出的生命,这些情感,也是假的吗?”傻小子问道。 浅司嗤笑,“在幻术之中所经历的都仿佛真实,更别说是你说的这些,这里只是一个由幻想虚构的世界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死一死呢?”傻小子微笑道。 浅司一怔,脸色有些难看。 “反正都是假的,他们能为你付出生命,你也可以为他们付出生命啊。”傻小子挥手比划着,“反正都是假的,这有什么所谓?” “你在跟我抬杠?”浅司冷哼一声,“我死了,还怎么回去?” “是啊,你一心想着回去。”傻小子理解般点头,又认真道:“可既然你认为世界是虚假的,那为什么是回去,而不是醒来呢?” 浅司眉头皱起,静静看他半晌,方才舒展开。 他嘲讽道:“我本来还以为自己不善言辞,可看到你,我开始怀疑了,自己得口才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一直能说会道的。”傻小子夸赞道。 “废话少说。”浅司冷冷道:“你是说服不了我的。” “好吧,那我问你,你想以什么身份回去?”傻小子问道。 浅司皱眉,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我自己!可当他看到对面之人的脸之后,他忽然就愣住了。 是啊,自己现在不是那个人了,而是宇智波浅司,就算得到力量,可以回到从前的世界,灵魂还是同一个灵魂,可身体呢? “变身术?或者大筒木的楔?”傻小子开始给他出主意,煞有其事道:“说不定还能夺舍,打破次元壁,你多厉害啊,什么办不到?” 浅司目光一点点阴沉下来。 “想打我?”傻小子惊讶道。 浅司猛地站起身来。 傻小子还是坐在那里,张开了双臂,“来吧,打我,你不总是无能愤怒吗?除了打自己,你还会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浅司紧握着拳头,呼哧喘气。 26.真实 “你什么也做不到,你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它却给了你可以压迫别人的力量,让你肆无忌惮,让你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苟且。你什么都可以先知,只要按部就班,你就不会遇到什么困难,你活得多滋润啊。” 傻小子咧嘴笑着,然后指了指自己,“从前的你呢?” 浅司牙关紧咬,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蠢话? “你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它却让你体会到了温暖,让你感受到了友情,赠予了你朋友,施舍给了你爱慕。它将你从未拥有过的美好给了你,你凭什么说它是虚假的?” 傻小子嘲笑道:“因为这些不曾拥有过的美好,所以让你觉得这是一场梦?可你并不想醒来,而是想带着这个世界对你的赠予,回到从前。你想干什么?火影归来纵横都市?” 浅司握着拳,朝他走去。 傻小子还在喋喋不休,“你明明是享受着这一切,依靠着这一切,自得于这一切,还虚伪地说虚假?” 浅司上去就是一拳。 傻小子抬手,一把握住。 “鸣人、佐井他们都是真的,那是最真实的情感。”他说,“只有你才是虚假的,怀揣着利用的心思,在阴暗中盘算着。” “即使万劫不复,我也要再见到她!”浅司咬牙道。 “失去力量之后,再次成为她的拖累吗?”傻小子平静道。 “什么?”浅司愣了愣。 “如果没有了力量,你就是她的累赘,如果拥有力量,你又要以何身份见她?”傻小子淡淡道:“一个从二次元的世界归来的怪物吗?” “我...” “你真的能够回去吗?”傻小子忽然问道。 浅司眼神一直。 傻小子松开他的手,“别抬头看天上的繁星,看看卡在淤泥里的双脚,那才是现实。当你承认并接受现实的时候,才会真的开心。” 浅司看着他。 傻小子抚开他皱起的眉,“我总是不开心,总是喜欢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走进幻想的世界里生活?你替我做到了。可这本身就是在逃避?我们需要接受现实,哪怕它很操蛋。” “你...”浅司开口。 “我们都有想要守护的人?我们需要为之而努力?但守护她,并不代表着要让别人痛苦。”傻小子笑了笑?温煦善良,“真正痛过的人才会理解痛苦?爱是恒久的忍耐。” “我就是你。”浅司轻声道。 “是啊?我就是你。”傻小子抱紧了他。 …… 真实瀑布之后,真正的修行所在。 鸣人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九尾的查克拉,小金人模式瞬间启动。 “你以为你藏得住吗?”他挑了挑眉?一捶手心?看向奇拉比。 “嗯?”奇拉比一怔。 “怎么了?”大和问道:“你感觉到其他人的查克拉了吗?” “你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存在,没能感觉到的我,太失败。”奇拉比比比划划。 “不是查克拉,我感觉到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恶意。”鸣人说着,一指奇拉比背后的鲛肌?“就是那个。” “刀?”大和连忙看去。 话落,原本背在奇拉比身上的鲛肌一下飞起?绷带被尖刺破开,鬼鲛的脑袋冒了出来。 “原来如此?看来你能感受憎恶和邪恶的感情,不属于任何一种感知类型?这就是能控制九尾的人柱力的力量。”鬼鲛说道。 奇拉比一看见他?顿感惊讶?“你是晓的...臭鲛?可为什么,上次我明明扭断了你的脖子。” “在水塘战斗的时候,我就潜入了水里,你果然是个蠢章鱼。”鬼鲛嘲笑道。 “那尸体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假的,我不会看不穿。”奇拉比问道。 “那尸体很特别。”鬼鲛说着,心下却在思忖,两个人柱力跟一个木遁忍者,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他根本没有犹豫,鲛肌爬动,立马就跑。 …… 瀑布外。 “鸣人就在这边。”木叶上忍千叶领着凯朝真实瀑布而来。 “等一下。”千叶忽然一愣,随即闪身到了树后,看到了躺在地上,仍在昏睡的云忍。 千叶一摸他的脖子,随即双手结印,“开!” 云忍悠悠转醒,当看清眼前两人之后,脸色顿时一慌,“是木叶的人么,晓!晓的成员潜入进来了!” “什么?”千叶一惊。 “我看到了。”这时,一旁的凯忽然说了句,随即跃身而出。 水潭中心,背对着岸边坐着身穿晓袍的身影。 “就是他!”云忍一指。 “果然是晓的人。”千叶抬手抓出苦无。 凯却是皱起眉,在那道背影上多看了几眼,还挥手阻止了千叶的动作。 在之前,他就知道了真实瀑布的作用,就像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出心中另一个自己。 现在,先不说晓的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只是在面对真实瀑布的时候,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所以凯才会阻止千叶,不想打断那个人。 能改变一个人当然好,而若是不能改变的话,他也不会放过对方。 这时,瀑布里突然钻出了一条如怪虫般的身影。 “那是什么?”千叶脸色一变。 凯哼了声,飞起就是一脚。 鬼鲛刚钻出瀑布,还没等看清太多,迎面就挨了一记重脚,整个撞在山岩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可恶,原来是木叶的那个珍兽么。”他眼珠动了动,看了眼凯,又注意到了坐在那边毫无声息的浅司。 “宇智波浅司,他怎么会在这里?”鬼鲛愣了下,很是疑惑,因为对方现在一动不动,就像中了幻术。 但什么人,能让他中幻术? 鬼鲛不及多想,奇拉比就从瀑布里跳了出来。 “呼,八个雅鹿,几个雅鹿。”奇拉比同样看到了坐在那的人,一怔,“除了这个晓,这里还有一个晓,是臭鲛男的帮手?” 鲛肌看见奇拉比,一下从鬼鲛身上脱离,爬到了奇拉比的身上,欢快地舔他。 “好恶心。”千叶小声一句,疑惑道:“话说这个晓的人,到底是谁?” “写轮眼。”云忍说道:“我看到了他的写轮眼。” “宇智波浅司。”凯说道,这也是他没有立刻出手的原因。 而趁着他们被浅司吸引注意得时候,鬼鲛悄悄钻进了水潭里,然后在水里一把抓住了鲛肌的尾巴。 鲛肌像是浑身过电一样,然后张开嘴,本来是舔的,现在开始咬奇拉比的胳膊。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太热情了。”奇拉比还在傻呵呵地笑。 云忍连忙道:“奇拉比大人,它是在吸收你的查克拉!” 与此同时,水里原本骨瘦如柴的鬼鲛,随着鲛肌的查克拉转移也逐渐恢复过来。 27.做自己 看着吸收完查克拉,从水中站出来的鬼鲛,千叶跟云忍相视一眼,不由叹气:果然越强大的人,脑袋就越迟钝。 而像是为了印证他们的话一样,奇拉比虚弱地坐倒,大口喘气。 此时,凯看着钻出水的鬼鲛,一下反应过来,“我想起来了,你是晓的那个...” 鬼鲛冷笑着看他,“果然想起来了么。” 凯沉默了半晌,颓然抚额,“还是没有记起来。” “嗯?这个珍兽。”鬼鲛暗恼。 嗖! 千叶甩出连接铁丝的苦无,鬼鲛抬臂挡下,苦无扎在了胳膊上,蓝色的查克拉顺着铁丝延伸。 “通过注入查克拉来封锁敌人行动的忍术么,这倒是正合我意。”鬼鲛一眼看穿,很是不屑。 然后,千叶脸色就是一惊,“这,查克拉反而被吸走了?” 查克拉耗尽之后,他无力倒下。 “木叶旋风!”凯飞起一脚,直踢鬼鲛。 “查克拉已经完全恢复了。”鬼鲛根本没有要纠缠的意思,双手结印,“水遁·水鲛弹之术!” 巨大的鲨鱼破水而出,带着鬼鲛直接飞走。 凯被水浪阻挡,等看清时,鬼鲛已经离远了。 “逃走了?”奇拉比手搭凉棚看了眼。 “竟然连同伴都不顾了么?”云忍看了眼还坐在那边的身影。 凯看了浅司一眼,然后双臂在胸腹间一收,“八门遁甲,第六景门,开!” 气劲翻涌,绿色的蒸气仿佛燃烧,看不见的波纹在空气中蔓延。 奇拉比抬手,手臂蓦然膨胀变大,“抓住我的八尾之臂,看我用力一投!” 凯跃身跳进他的掌中。 “上了!”奇拉比猛地一挥,凯腾空而起,消失在天际。 奇拉比呼出口气,查克拉耗尽,一头栽倒。 “比,你没事吧?”云忍连忙扶他。 “我很ok?马上恢复。”奇拉比做了个手势。 “说起来?这个家伙怎么办?”千叶看了眼那边的身影。 宇智波浅司,虽然是晓的人?但现在木叶里已经有传言?说他是木叶安插进去的间谍,只不过还没有正式回归木叶而已。 “他来这里?一定是想对八尾不利。”云忍可不管那些,对方直接问自己八尾在哪?还用了幻术?当然是敌人。 千叶也觉得为难,别的不说,对方此时坐在真实瀑布之前未醒,看着像是人畜无害?可要是一旦交起手来... “鸣人跟大和还在瀑布里面吧?”他只好问道。 这时?瀑布里冲出两道身影。 鸣人的脚踝上绑着绷带,是因为之前刚刚吸收九尾之力,没能把握好,追鬼鲛的时候步子太大,把脚伤了。 只不过?他此时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其他,至于那个什么鬼鲛的?更是忘了。 鸣人所有的心神,都在那个安静坐着的身影上。 “浅司?”他愣了愣。 大和同样一愣?“宇智波浅司?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慌?连忙道:“之前出来的那个晓组织的成员呢?” “凯去追了。”千叶说道。 大和这才松了口气?有凯去?当然放心。 是以,他脸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身影。 虽然说宇智波浅司是为木叶探听情报的间谍,但他可不会完全信任对方,对方不仅没有回归木叶,尤其在不久前的五影会谈,还现身活跃。 大和觉得,眼前之人同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要不要趁现在将对方控制住?他这般想着,手上已经要有所动作。 “大和老师。”鸣人唤了声,微微摇头。 大和便轻叹口气,反正以鸣人现在的实力,真动起手来,也足以胜过宇智波浅司了。 鸣人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看到他眼睑轻颤,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眨不眨地的盯着,这里是真实瀑布,对方坐在这里,显然是面对了心中另一面的幻象。 他想知道,浅司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浅司睁眼,鸣人看到了隐忍的目光,想起来自来也曾经所过的那句话:所谓忍者,就是能够忍耐的人。 他此时就看到了这样的眼神,没有痛苦,没有仇恨,没有憎恶,只有深沉的忍耐,最后趋于沉静。 “鸣人。”浅司开口。 鸣人沉默片刻,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浅司站起身来。 一旁的云忍顿时紧张。 “你已经能控制九尾的力量了吗?”浅司问道。 鸣人点头,“现在还只是一点点。” “恭喜。”浅司笑了笑。 他此时的语气,像是有些低落,但已经没有了刻意和伪装,更没有迷茫,反而是真实的自己。真实的,在何种语境下,心中最真实的情绪反馈。 鸣人抿了抿嘴,“在真实瀑布中,你面对了什么样的自己?” 浅司仰了仰下巴,看着坠落的瀑布,阳光洒落,水花晶莹。 大和摆摆手,与千叶及云忍走到了水潭边上,站得稍远一些。 “他可是晓。”云忍还有些不忿。 “交给鸣人吧。”大和说道:“我们要相信他。” 浅司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看向鸣人,“是我一直所逃避的。” “那现在呢?”鸣人目光灼灼。 “我选择正视他。”浅司微笑道。 鸣人忽然就听懂了,但还是问道:“那天,从我嘴里出来的...” “是别天神。”浅司说道。 鸣人一愣。 “那是我哥哥止水的眼睛,当年一只被团藏抢走,另一只托付给了鼬。鼬在跟佐助决战之前,将它种在了你的体内。”浅司说道。 “鼬为什么要这么做?”鸣人不解道。 “为了佐助。”浅司说道:“万花筒写轮眼的使用会导致视力的退化,佐助为了力量一定会选择移植鼬的眼睛,到时候就会获得永恒的光明。鼬将别天神托付给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如果佐助与木叶为敌,能够强行扭转他的意志。” “那你?”鸣人忽然有些明悟。 “是啊,我也是为了力量。”浅司说道:“我去五影会谈,就是为了抓住香磷,让她帮忙移植止水的眼睛。” 鸣人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佐助最终的意志如何,不是靠别天神来改变,而是需要一个人来感化他的内心,让他真正找回自己。”浅司说道:“而这,只有你能做到。” “那你呢?”鸣人问道:“你现在要做什么?” 他听懂了浅司话中的意思,同样听出了他话中隐隐的告别意味,所以忍不住开口,其实更多的还是怕对方重新走上相悖的道路,想要让他回来。 “我已经想通了。”浅司说道:“但确实是还有必然要做的事情。” “那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该不会成为敌人吧?”鸣人开了个玩笑。 “不会。”浅司轻笑道。 28.只是想要杀了他 浅司离开了龟岛。 所谓真实与虚假,并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区分清楚,只是自身所存在的地方、所感受到的情感,这都是真实的。 他们为自己付出,而自己为了某件事而努力,这也是真实的。 人海交织,虚假和空洞的只有内心。 他曾经珍视与鸣人的羁绊,与木叶的感情,可其中更多的还是来源于自己的‘先知’,来源于曾经对他们的喜爱。直到走到现在,再去回想,鸣人对自己的坚持和不舍,包括井野,他们对自己的情感是如此真实。 还有佐井。 浅司已经不能再欺骗自己,或者说是继续逃避了,他已经逃避过一次了。 他是要回到从前的世界,却不该无视心系自己的每一个人。 就算是在黑暗中行走,心中也该有光才是。所谓的万劫不复,其实是不能辜负经历的过往,哪怕是要朝前,也当铭记。 浅司脱下了晓袍。 他要去找婵。 …… 晓的据点。 啪嗒,啪嗒,脚步声在阴暗的洞穴中走过,清晰而深沉。 绝从墙壁上钻出来,“你终于打算出门了。” “因为计划有了一些变动。”带土说道。 兜从一旁走出,“别说的好像是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似的。” “因为你,我们才变更了作战计划。”黑绝说道。 “但你们的战斗力也因此大幅增强,连可供选择的战术都多了不少,这是事实。”兜微笑道。 带土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在,就能胡作非为。” “我现在可是你的同伴啊,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吗?”兜笑了笑。 “你最多就是一个与我利害关系一致的协助者。”带土淡淡道。 “那你不打算说说,现在要去的地方吗?”兜摊了摊手。 “雨隐村。” “雨隐村?就连忍界大战都与他们没有直接关联,你现在去那里做什么?”兜问道。 “这和你没关系。”带土冷声说着,人朝外走去。 兜无所谓地一笑。 …… 雨隐村,一直阴沉的天空,从未停息过的雨,在今天突然放晴,天边甚至出现了彩虹。 带土狼狈地喘息着,他的面具碎裂了一半,满是裂纹,而身上更是被炸得破破烂烂,一条胳膊不见了,浑身都在流血。 面前?是躺在水上?虚弱到几乎察觉不到呼吸的小南,身下晕开大片的血迹?眸光暗淡着?看着天边的彩虹。 “这么说,轮回眼果然不在你的手上。”带土咳出口血?“宇智波浅司!” 他现在已经是无比痛恨这个人,原来对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一直都在伪装?那个家伙,才是真正的骗子! 他躲在木叶,抢先得到了轮回眼,这是何等胆大冒险的算计? 不过?那个叫婵的忍者?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还反设计了浅司? 尤其是她还移植了写轮眼,更是自行觉醒了万花筒的眼睛,现在又得到了轮回眼... 这突然间一个个出现的人,让原本成竹在胸?将一切都谋划好的带土,忽然有了些不确定和怀疑。 当然?他最恨的,还是宇智波浅司?如果不是自己轻信对方,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自己何至于此? 这般狼狈?正是因为小南完全看穿了他的忍术?包括伊邪那岐! 带土轻咳一声,看着半沉在水中,奄奄一息的小南,这已经不用自己动手了,只是流血便无力回天。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查克拉,使用神威消失。 小南平静地看着天空,天边的彩虹是那样好看,带着温暖,上面好像有三个穿着青蛙服饰的小孩子,手里拿着荷叶在蹦跳着朝前走,后边是一个无奈的大叔。 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彩虹了,也快要忘记,再次回忆起从前是在什么时候。 她很想跟老师说一声自己做错了,但他再也听不见自己的忏悔了。 她好想再看看弥彦,看看长门,离别太过仓促,虽然像是做好了准备,可曾经的遗憾,却无法彻底诉说。 “就要死了吗?”小南想着,露出清浅的微笑,这样也好。 这时,半空忽然出现了不规则的扭曲,空间拉扯着,一道身影从中走出。 “还是来晚了。”婵看了眼四下,忽地低头,看到了一旁的小南,“倒也没来晚。” …… 晓组织的据点。 处理好伤势的带土阴沉地出现,坐在巨大的兽类骨架上,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宇智波浅司虽然是去接应鬼鲛,但两人现在下落都不明朗,找这家伙报仇只是浪费时间,倒不如等他下次现身。 “可恶的混蛋!”带土心里简直要恨死他了。 另外,则是那个婵。 轮回眼在她的手里,她还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她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报复浅司吗?今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动作?毕竟,那可是轮回眼,是另一种力量。 只要一想到脱离掌控的事情,带土就觉得很烦躁。 就在他思量的时候,眼神忽然一动,看向某处。 是不规则的黑色洞漩,空间扭曲着,面容清冷的女忍者从中走出。 带土眼睛眯了下,时空间忍术... “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你去过了雨隐村,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婵说道。 带土了然,“原来是你。” “你之前应该很想找到我吧?”婵走近。 “想不到并非宇智波一族的你,竟然能觉醒万花筒写轮眼。”带土看着面前之人那犹如三叶草图案的瞳孔,表现出淡淡的惊讶,可心里,却是有些凝重。 她没有选择移植轮回眼,是交给了别人,还是另有目的? “你是在想这个吗?”婵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泡在液体中得轮回眼。 带土眼神一凝。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婵说道。 “交易?”带土皱了下眉头,随即冷笑,“有意思,说说看。” “你将宇智波浅司的下落提供给我,然后帮我杀了他,作为报酬,我可以给你一只眼睛。”婵说道。 “让我帮你杀了宇智波浅司?”带土歪了歪头,“一只眼睛?” “你不想杀他吗?”婵问道。 带土沉默片刻,“你为什么没有移植这双眼睛,你应该知道它的价值。” “我不需要这种力量。”婵平静道。 不论是写轮眼还是轮回眼,血脉都是来自于大筒木辉夜,而眼睛的血继限界越进化,血脉便越纯粹。她已经融合了大筒木浦式,走的不是这一条道,只等力量彻底融合,她就是大筒木婵,还要什么六道、大筒木辉夜的血脉? 相反,这种血脉还会阻碍她的融合,要不是为了杀宇智波浅司,必须要这份力量,她早就将自己的眼睛舍弃了,即便是时空间的能力。 29.很好 带土不知道婵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听了她的话,思忖片刻,终于点头。 “可以,我可以告诉你,他所在的大致范围,但具体下落我也不清楚。另外,我可以帮你出手,但杀他的,是你。” “怎么,真把他当搭档了?”婵冷笑一声。 “不,我只是答应帮忙,但不想被他临死反扑波及到。”带土淡淡道:“他的实力我很清楚,像是条疯狗。” 听到这话,婵皱了下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她认同地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他毕竟移植了止水的眼睛,实力是不可同日而语。” 带土一愣,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他移植了止水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宇智波浅司移植止水眼睛的那一次,绝的孢子分身是看到了,可眼前之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吗?”婵说道:“他从团藏那里得到了止水的眼睛。” 带土心说这我知道啊,不对,他马上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 “佩恩进攻木叶的时候,他伏击了团藏。”婵说道。 “我是问他什么时候移植的眼睛。”带土连忙道。 “也是在那时。”婵也有些明白过来,两人说的有关于止水眼睛的事情,好像不是同一件... 带土深吸口气,“你亲眼所见?” 他想起了从小南那里知道的情报,婵抢走了轮回眼,可自己却忽视了,以浅司的实力,就算跟团藏、小南交手,可还不至于会被别人把轮回眼抢走,这是他对浅司的信心! 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眼前之人得逞的。 是什么人? 这时,婵开口道:“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快说!”带土沉声道。 “宇智波浅司让一个叫兜的人帮他移植的眼睛,之后,还用奇怪的忍术,将止水从净土之中召唤出来?想要将他复活。”婵嘲讽道:“可惜?止水没有同意。” 带土瞳孔一缩,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好家伙?真不愧是宇智波浅司啊,竟布局至此?是这种算计! 在长门死后,夺取他的轮回眼?打算移植在可以压制写轮眼侵蚀的婵身上。然后找到会秽土转生的兜?用移植完瞳力的止水的眼睛,从净土中召回止水的灵魂,接着控制婵,施展轮回天生之术?将止水完全复活。 厉害?这就是宇智波,这就是他曾认同的浅司! 带土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现在彻底相信了,对方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拉进晓的,而是故意接近。 他知道秽土转生?知道轮回眼的秘密,知道轮回天生?他什么都知道,把晓全员以及自己都耍得团团转! 带土眼中爬上血丝?小黑手用力攥紧,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好?真好!” 婵看见他这副样子,忽然有些莫名的开心,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半晌,带土才长长吐出口气,他也懒得去质问兜了,只是心里对这个人更小心--没想到他除了那个人之外,手中竟然还掌握着宇智波止水! “你为什么想要杀掉宇智波浅司?”带土的语气已经平复下来,“是因为他利用了你吗?” “不。”婵忽地展颜一笑,“因为我爱他。” 神经病!带土心中错愕,随即暗骂。 不过,感受更深的,却是一股寒意。因为眼前之人,更像是一个彻底空虚,只剩下这一件坚持支撑之事而空洞的疯子。 …… 婵离开后不久,兜从洞穴中走出,仰头看了看天空,“真是一个好天气啊。” 带土没有应声。 “刚才,我好像感知到了时空间的波动?”兜貌似随意道。 “的确如此。”带土并不隐瞒,“是有一位客人刚刚离开。” “哦?”兜有些惊讶,“拥有时空间忍术的人屈指可数,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 “利益使然罢了,就像你我。”带土平静道。 “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位朋友是个女的?”兜微笑道。 带土知道他已经猜到了,索性直言,“你帮过宇智波浅司?” “如果你是指秽土转生止水这件事的话,我承认。”兜面不改色。 “你还帮他移植了止水的眼睛。”带土冷冷道。 “是啊。”兜点头。 “为什么要帮他?”带土问道:“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 这正是他所疑惑的,兜活跃的那几年,正是浅司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们两人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 而以这两人的性格,寥寥几次的见面,就能值得这般托付?这可是万花筒写轮眼的移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利益使然罢了,就像你我。”兜原话奉还。 带土深深看着他,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吧,他救过我的性命,我帮了他,彼此两清。”兜摊手道。 带土权当信了,“想不到你还会知恩图报。” “其实答应之后,我也觉得奇怪。”兜笑了笑,然后道:“那么,那个婵来找你,是因为什么呢?轮回眼吗?”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带土说道。 “要不然也不敢来跟你谈合作。”兜无所谓道。 “我告诉了她宇智波浅司的大致下落,还答应会帮她出手。”带土平静道。 兜一愣,“要对付宇智波浅司?可他不是你的人吗?” “早就不是了!”带土一听这个就来气,“从一开始就不是!” “看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兜思忖道。 “这个欺骗我的叛徒,我一定要杀了他。”带土狠声道。 “好吧。”兜随口道:“可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还有伤?你能行吗?” “小伤而已。”带土并不在意。 “你别中了圈套,被人杀了。”兜看着他。 “圈套?”带土眼睛一眯,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婵宛若神经质般说过的那句‘我爱他’。 爱情的力量是极为失智且恐怖的,而因爱生恨尤甚,他觉得婵有摧毁宇智波浅司的力量。 “那个婵跟宇智波浅司都出身于根,他们之间或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别因为轮回眼而欠缺考虑,反倒中计。”兜像是真为了他考虑。 “我根本没相信过他们。”带土淡淡道:“我所相信的,只有自己。” 30.药师兜 有关于带土跟婵的约定或是联手,兜没有细问,因为这对他来说的确没有什么所谓--有着时空间忍术的两人,无论想要做什么,自己都鞭长莫及,而自己与浅司之间也已经两清,多想无益。 当然,就算他想问,带土也肯定不会多说细节,因为就像对方所说的那样,他只相信自己。 “那么,九尾和八尾那里,就由我去吧。”兜说出真正的目的。 带土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企图?” “这是使你相信我们之间协作关系的好机会,况且在漩涡鸣人身边,还有一个名为大和的初代火影复制体,他也是我的实验体目标。” 兜面带微笑,看了眼不知何时出现的绝,“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凑活着使用绝的身体,只要你肯分给我一点。那样的话,十尾的复活也就指日可待了。” “嘎?”白绝张了张嘴,这个阴冷的家伙,竟然一直在打自己的主意? 带土看向兜,“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大蛇丸那家伙貌似偷偷进行了很多调查。” “根据鬼鲛的情报,我们可以得知,忍者联军的总兵力为八万,阵型也已经明白了,所以我们的兵力重点就是绝,没错吧?”兜说道。 在云隐村附近的白绝分身,已经得到了鬼鲛最后用通灵兽鲨鱼传出的情报,当然,也知道了他已经死掉的消息,包括宇智波浅司的下落。 “你究竟还知道多少?”黑绝阴沉道。 “只要有我搜集的研究材料和知识,我就能大幅度强化绝,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将我带到那个地方去。”兜说道。 白绝哼了声?看向带土,“阿飞?怎么办?你相信这家伙吗?” 带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好?只要你能抓来九尾,我就给你一个绝。” “跟我来。”他朝洞**走去。 阴暗的洞穴深处?推开一扇大门。 兜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片刻的愣神。 “这是...外道魔像?” 巨大的莲花上,盘膝坐着一道高大的人形生物,或者说,犹如木雕一般?双手托在眼前。 它的眼睛都闭着?身上还带着锁链。 但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这个,曲折往下的阶梯,带土走在前头,很快在一面墙壁前站定。 墙上,是上半身的雕像?像是从墙里爬出来的一样。 “这是?”兜难掩惊讶。 “没错,他是活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带土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也只是我在那场战斗中,从柱间身上得到的活细胞培养出的成果而已?他没有意识?另外?我想给你看的,在更下边。” 他们的脚下,是水,这里的整个空间是在挖空的山腹之中,而这里,则是山体下的水,宛若深潭。 兜低下头,眼镜反射寒光,他的眼神之中浮现惊叹。 “这是什么时候做的?”他问。 “制作这个的风险不小,而且耗费了外道魔像中尾兽们的大量查克拉,我必须尽可能节省,若十尾复活日期被延后,就意味着我的计划必须搁置。”带土平静道,可语气深处,还略有一丝自得。 兜透过水面,看着深下,那是在盘根错节蔓延的树根周遭,悚立着一具具人形,密密麻麻,全是白绝的复制体! “这...有多少?”他忍不住道。 “大约十万!”带土淡淡道。 …… 呼! 久违的粘土巨鸟振翅飞起。 看着飞远的兜,绝问道:“你真的信任他吗?” “现在敌人的力量层出不穷,我们要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力量。”带土说道。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行头。 蓝色的和服,像是头盔一样将整个脑袋裹住的螺旋纹面具,当然,左眼依旧是暂时移植的普通写轮眼。 手里,是宇智波一族的忍具,可以反弹忍术的团扇。 “就像你说的那个婵一样?”绝问道。 “没错,等我杀掉宇智波浅司,得到他的眼睛和轮回眼,一切就都走上正轨。”带土说道。 “那么,那个婵呢?”绝又问。 “如果她愿意联手,就由兜来制衡她,如果不愿意,只要不搅局,那就无所谓了。”带土说道:“况且,因爱生恨的人,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只是杀掉宇智波浅司而已,不必考虑。” 话落,他在神威中消失。 …… “看来你已经醒了。”兜看着身前之人。 粘土大鸟在天上飞,脑袋里被插进带着符纸的苦无的迪达拉清醒过来。 “我用的符跟大蛇丸大人用的稍有不同,不会完全束缚你,迪达拉。”兜说道:“毕竟我不懂艺术,也不了解你。” 迪达拉穿着深红的氅衣,此刻深呼吸一口,“不错,我的艺术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理解,不过我很感谢你,起码完成了一次究极忍术。” 他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豪情万丈,“接下来,我要发起更大的挑战!” “哦,说起来,你先前最后那次爆炸,在世间并没有引发太大的议论呢。”兜说道。 “我都说了这不是轻易能够理解的,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迪达拉大喊道。 “是,是。”兜附和着。 “对了,我之前隐约听到你说杀掉宇智波浅司,这是什么意思?”迪达拉问道。 兜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对这个好奇?他也懂艺术?” “他不配懂艺术。”迪达拉不屑道:“我只是好奇,他不是晓的人么,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木叶的间谍。”兜说道。 “什么?木叶的间谍?”迪达拉愣了愣,随即眼神一亮,猛地一捶手心,“我就知道这小子另有目的,我说呢,一直鬼鬼祟祟的,原来是这样!” “你很早以前就发现他的不对了么?”兜问道。 “当然。”迪达拉冷哼一声,“他的那些小动作,怎么能逃过我的观察?” “那你怎么没说?” “阿飞那小子还跟他一块儿呢,很信任他。”迪达拉恨恨道:“真是个蠢货。” 兜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去杀了宇智波浅司吧。”迪达拉跃跃欲试道。 “你这么想杀他?”兜有些不解。 “那是个很没有礼貌的家伙,总是出言不逊。”迪达拉捏了捏拳头,“我早就想教训他一顿了。” 他们是来海上寻找龟岛的,但因为龟岛的移动,目前毫无线索。 兜是个很善于隐忍的人,所以对倾听并无反感,迪达拉的喋喋不休和不忿,完全没有入他的耳。 此刻,他忽然有所感知,意有所指道:“你会有机会得,不过,还是等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迪达拉略有疑惑。 下一刻,无声之间,半空突然出现瘦小的老头儿,一拳将兜打穿,将其带着飞离出去。 31.永恒光明的眼睛 起伏的海岸线,蓝天白云,碧波万顷。 穿着黑色氅衣的人不紧不慢地走着。 海风荡起他的衣角,旅人停下了脚步。 树上,钻出白绝的身影,调皮的表情里带着些小愤怒。 “你竟然背叛了组织。”他有些生气,“木叶究竟有什么好?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加入?” 浅司沉默片刻,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白绝哼了声。 一旁,光影折射,婵无声出现,另一侧,则是抱着双臂,背负团扇的带土。 “连护额都不戴了?”带土嘲讽道,压抑着怒气。 “嗯。”浅司点头。 “为什么?”带土咬牙道,他问的,当然是对方为何背叛一事,哪怕自己已经有所猜测,还是想从对方口中得到证实。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我是木叶的间谍。”浅司说道。 “一开始就是?”带土问道。 “一开始就是。” “你一直在骗我?”带土又问。 这次浅司没有立即回答,带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说实话,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将你当成真正的朋友,值得托付的伙伴。”浅司终于开口,目光平静,“可我知道,这并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带土脱口而出。 “你痛恨木叶,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和热忱,而我无法劝说。”浅司说道:“那一天的傍晚,其实我已经尝试劝说你了,但你意志是那样坚定,我知道你不会因此改变。” “所以,你走到了我的对立面?”带土说道。 “立场和坚持不同,注定如此。”浅司点头。 “就因为木叶,因为漩涡鸣人他们?所谓的朋友或羁绊吗?”带土大声道。 “不全是。”浅司眼底有些沉重,看着带土,歉然一笑,“我也有不可说的目的,必须要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带土深吸口气,抱起的手掌死死捏着手臂。 一旁?婵淡淡道:“看来靠叙旧并不能改变什么呢?所谓的交情,只是相互利用的粉饰罢了。” “你会跟他联手?我很意外。”浅司说道。 “一只轮回眼的代价?换一个暂时的帮手,意外吗?”婵微笑道。 浅司没有说话?如此看来,就算有了婵的干预?有些事情依旧在往他所先知的地步发展--带土依然会得到一只轮回眼?哪怕现在还并未得逞。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小南她?” “怎么,除了木叶的人,你竟然还会担心其他人吗?”带土讥讽道:“还是一个女人?”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别人的谅解?本质还有些单纯。”浅司说道:“当然,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那个井野?”婵嘲笑道。 浅司看着面前两人,氅衣在风中飘扬,无形的气机弥漫,随即是孔雀蓝色的查克拉在周身浮现?宛若光幕。 “我亲手杀了那个脑袋空空的小姑娘。”带土忽然说道。 浅司早有猜测,且有自来也等人的例子在前?他也并没有太多意外。 “而杀了你之后,我还会杀掉那个井野?包括漩涡鸣人这些你所谓的朋友。”带土冷冷道。 “那就请在杀了我之后,再说吧。”浅司平静道。 实质化的查克拉在手中凝聚?话落之时?带土两人身后出现手持剑刃的另一个浅司?无声刺出。 与此同时,原地的浅司手中同样抽出剑刃,瞬身前冲。 “想要以一敌二?”白绝在远处重新冒头,自语道:“是移植了止水的眼睛之后,有了如此的自信么?” 带土和婵同样看清了来袭之人的眼睛,那是漆黑而尖锐的十字星,只不过在直角之间有了连接的线。 最主要的,是速度奇快! 剑刃几乎是瞬息间便至身前,带土站在原地未动,剑刃从虚化的脖颈间穿过。 另一边,婵手持短刀,第一时间迎上正面的浅司。 铿! 利器碰撞,但在一声后,婵手中的短刀便被切开,旋即,刺耳的雷鸣声在咫尺间爆发。 “雷遁?!”婵一惊。 浅司手中的须佐能乎剑刃上一瞬间遍布雷电,削断短刀的霎那,直接刺穿婵的肩胛。 婵闷哼一声,这一次如水化般的能力猝然失效,雷遁查克拉肆虐全身,让她一下麻痹当场。 “你什么时候会的雷遁查克拉?”她恨恨道。 水化之术会被雷遁克制,她当然知道,可不知道的是,浅司一直依仗须佐能乎之利,精通火遁,却从未听说过他还会一手雷遁! 如佐助千鸟刀一般剑刃,死死将她插在树上。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浅司说道。 婵嘴角忽地一勾,眼中掠起诡异的幽光,“你不知道的,也有很多。” 无声之间,她的身后出现不规则的扭曲黑洞,树干碎裂,连带着她的身子都变得虚幻且不真实,似乎随时能从剑刃下脱身。 浅司眼睛眯了下,婵心头一跳,暗道不妙,视野便被血色充盈。 血色的世界里,天空晦暗,不知名的骷髅巨鸟嘶哑着飞过,地面干枯龟裂,一条条干裂的手臂从缝隙中挣扎爬出,长而尖锐的指缝里满是血污。 婵惊惧地看着这一切,一股莫名的力量压迫着她低头,去趴到裂缝上朝下去看。 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头只能越来越低,直到将面无血色的俏脸凑到裂缝上。 然后,她看到了里面布满蛆虫的一张无比丑陋的脸,它咧开嘴笑着,整张脸随着笑也一下裂开,里面是鲜红扭动的肉芽,细密的蛆虫爬来爬去。 她还看到了那随时要爆开的浑浊眼睛,一条条血丝如同活物般扭曲,还有颗粒状的白色物体,就像泡在粘液里。 砰!眼睛爆开了!粘液喷了婵一脸,她能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滚烫,以及异物在脸上爬动的细微触感,还有浓烈的腥臭。 “啊!”她猛地大叫,可蠕动的东西整个爬进了她的嘴里,钻到喉咙里去,填满... 幻术之外,婵目光惊恐,浑身颤抖,三叶草得万花筒图案消失,转而是三勾玉流转的眼睛,背后还未完全出现的时空间已然消散,只有被撕裂的树干摇摇欲坠。 浅司微微笑着。 向往光明的人,内心深处往往有更大的黑暗。 32.秽土 剑刃透体而过,但浅司并未完全从带土身上穿过去,反而抽剑返身。 带土眼角余光朝后瞥过,猛地抬手抓去。 神威的虚化无法被人看清,只能凭意识去判断对方此刻的状态,它可能是在出手想要与人接触的刹那解除,也可能是故意做出的假动作,为了欺骗对手的眼睛。 浅司看着带土抓来的手掌,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去。 两人穿身而过。 浅司回头看着带土,自己虽然学了互乘起爆符之术,却发现即便可以无限通灵,自己也根本凑不齐可以连续爆炸五分钟以上的起爆符。 本来以为这是可以对付带土神威虚化的杀招,后来只能放弃,因为只是在带土身上贴上第一张起爆符,就不容易。 物理攻击,带土可以虚化。 忍术攻击,带土现在也有了宇智波团扇。 幻术,以带土的意志力也很难奏效。 这家伙,浅司不觉得对方能伤的了自己,可要说杀了对方,没人配合自己的话,也不太现实。 这时候,另一边的战斗已经分出了结果。 带土冷冷瞥了眼,那个名为婵的女人,已经倒在了幻术之下。 “废物!”他心中暗骂,就这点实力,还想着来杀人?确定不是来送人头的吗? 想到这里,带土便开口道:“你果然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我可能杀不掉你了。” 浅司说道:“我也杀不了你。” 带土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自信的,他刚要开口,心头忽然一悸。 浅司的左眼中淌下深红的血。 铮! 八盐折之酒! 周遭的一切仿佛时停,就连流动的风都如同静止,变得异常缓慢。 浅司身形加速,左眼中慢慢出现血丝,而他已经到了带土身前,孔雀蓝色的剑刃毫不犹豫地刺出,直接洞穿其心脏,连人推动着前进。 风倏然掠过。 带土瞳孔猛地一缩,一口血喷在了面具中,整个人刹那佝偻,眼中满是骇然。 浅司左眼已经闭起,冷却的血顺着脸颊滑落。 “这是...什么瞳术?”带土沙哑道。 浅司眼神却是一凝。 面前,带土的身影消失不见。 “咳咳咳。”身后不远处,带土在树上现身?大口咳嗽。 而抬头时?除却眼中的心有余悸之外,左眼已然永久闭上。 浅司默然片刻?道:“你真谨慎。” “差一点?就差一点...”带土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惧。 若非知道对方已经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自己从未小看且一直警惕着对方;若非自己时刻准备着伊邪那岐;若非心头突然出现的那抹悸动。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宇智波浅司,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而且?拥有着稍有不慎就能杀死自己的诡异能力。 “加速了时间或者延缓了时间吗?”带土心里想着。 随即,他看了眼浅司,再不犹豫,直接纵身后跃?果断遁走! 他没有在浅司面前使用神威。 浅司犹豫片刻?没有去追。 他朝某个方向甩出了手中的剑刃。 “啊!”不远处,神秘hello哥被一剑刺穿,“你这个混蛋,我只是一具分身啊!” 浅司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朝婵走去。 那边?另一个浅司化作流火飘散。 婵在他跟带土交手的时候就已经清醒过来,此时脸色苍白?微微喘息着。 见他走近,咬牙一扯身子?直接从雷遁剑刃上挣扎而出,代价则是半边肩头被切开。 她脸色更白?整个人晃了晃?一步步后退着。 “把轮回眼给我。”浅司说道。 “你要杀我?”婵说道。 浅司没说话?从树上抽出剑刃,步步逼近。 “小南没死。”婵忽然道。 浅司一怔。 “我救了她,她现在还在雨之国。”婵语速加快。 “与我何干?”浅司说着,瞬身而上,一剑斩去。 但婵凝聚多时的查克拉已然发动,背后时空间的扭曲黑洞浮现的同时,自己的脚下更是突兀窜出黑色的影子。 几乎是咫尺之间,浅司的身影猛地顿住。 “影子束缚术?”他皱眉,接着,须佐能乎在身周蓦然凝聚。 婵已经跃进了黑洞之中。 浅司一下挣脱,须佐能乎手中弓矢汇聚,一箭射出。 婵在快要消失的黑洞中惊恐回头,箭矢随之而去,消散的时空间中,隐约传出一声闷哼。 浅司沉默站在原地,半晌,他仰起头,原本是晴朗的天,忽然就阴郁了起来,沉积的云从海上缓慢飘来。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想着,自己还需要等待。因为或许,自己是在与命运抗争。 …… 海上起了风,大雨将来。 土影大野木拦下了迪达拉,可兜却暗中利用万蛇二代,在海里追踪上了移动的龟岛,并成功将其牵制。 迪达拉的爆炸水母将龟岛炸翻,万蛇缠上了象龟的脖子,死死勒住。 “这里就先交给你了。”兜说了句,人随蛇动,落在象龟的腹部。 大蛇袍下钻出白磷的蛇头,四下探知一番,凑在兜的耳畔,蛇信嘶声作响,如同低语。 “原来如此,都藏在了这只大乌龟的壳里面了么。”兜微微一笑。 这时,空中一道身影如抛般飞射而来,人在半空便迅速结印,“石灰凝之术!” “大野木的孙女?”兜跃身躲开。 与此同时,四下还有几道身影蓦然现身。 兜看了眼神情凝重的大和,舔了舔唇,果然,只要一有人威胁到鸣人,他就会主动跳出来呢,这倒是省下不少工夫。 “水遁·水喇叭之术!”黑土朝前一喷。 地上的石灰一下变得粘稠,且快速流淌,兜虽然第一时间闪身去躲,可落脚点仍在水泥范围之中,整个一下深陷。 “趁现在!”大和猛地探出手臂,木遁囚禁将兜死死卡住。 一旁的木叶忍者飞身而上,就要读取兜脑海中的情报。 兜舔了舔嘴角,咧开的弧度令人恐惧。 下一刻,从他嘴里蓦地冲出人头的白蛇,一个冲撞便飞掠而出。 “是蜕皮!”大和惊呼一声,就要变招。 但兜此行真正的目标就是他,偷袭奏效,根本没有停顿,白磷大蛇猛然张口,直接将大和吞下。 “大和队长!”木叶忍者跌落在水泥中,动弹不得。 黑土连忙去追。 兜在地上呼啸而过,嘭的一声化作白烟消散。 33.我疯了 兜离开的同时,勒住象龟脖颈的万蛇也同样消失。 而在远处空中,与大野木纠缠的迪达拉却一个俯冲,借由粘土分身遁走。 他要去找另一个感兴趣的人去玩玩。 大野木看着很快消失不见的身影,脸色有些阴沉。 赤土喘着气飞过来。 “迪达拉这小子,跑得太快,没拦住。”大野木恨声道。 赤土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 粘土大鸟在空中呼啸而过,时而腾空升高,时而贴海俯冲,玩得不亦乐乎。 “就是这种感觉!”迪达拉大喊道。 忽然,脑海中传来兜的声音,“别耽误时间,想玩的话以后还有机会。” “你不是感知到了宇智波浅司的查克拉么,我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迪达拉说道。 “秽土转生的身体,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可以复原。”兜说了这么一句。 迪达拉一愣,“莫名其妙,你说这个干嘛?” 兜没有回应。 迪达拉‘嘁’了声,很是不屑。 海岸线就在眼前。 粘土大鸟在森林上空飞过,迪达拉目光逡巡,感知着之前一闪而过的气机。 “人呢人呢?”他手里搓着粘土,已经有些不耐了。 终于,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迪达拉看到了赶路的人。 “呦,还很悠闲嘛。”他冷笑一声,手掌摊开,一只只粘土蜘蛛便从空中落下,就像是飘落的雪花。 轰轰轰! 连串的爆炸,滚滚而起的烟尘中,火光乍现。 “要小心这个小子。”迪达拉思忖着,粘土大鸟更是升高了几分,先前被佐助地对空给暗算了,让他心有余悸。 过了半晌,烟尘散去,地面上一片坑坑洼洼。 “嗯?不见了?”迪达拉一愣。 就在这时,一侧突然传来破空的呼啸声,迪达拉匆忙回头看去,地面是刚刚散去的须佐能乎,而一道身影周身隐隐闪烁雷电,如利箭般射来。 “这是...”迪达拉大惊失色。 下一刻,浅司手中挥剑,一剑将其斩落。 他的速度太快,利用身外须佐能乎的投掷加速,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出现在迪达拉的眼前。 带着雷遁查克拉的剑刃发出嘶鸣,迪达拉直接被斩做两段,从半空跌落下去。 浅司脚踩在粘土大鸟上。 迪达拉惊骇的眼神还未消散?嘴角微微翘起?“喝!” 轰! 粘土大鸟一下自爆,可不等迪达拉高兴?硝烟中便飞出毫发无损的浅司?须佐能乎的查克拉散去,他直接踩在坠落的迪达拉身上?跟着下坠。 “你这家伙!”迪达拉大怒。 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浅司脚下用力一踏?安然跃出。 迪达拉一头栽进土里。 浅司欺身上前?在迪达拉的身体飘来秽土、不断恢复的时候,剑刃纷飞,眨眼又将他化为碎片。 “你这混蛋!”迪达拉倔强的脑袋,只剩下一张嘴在叫。 他的身子又开始复原?浅司继续挥剑?残缺的身子一下四分五裂。 “有本事等我恢复过来!”迪达拉不忿道。 “就凭你那些小烟花?”浅司手上不停,始终让迪达拉维持着有嘴能说话,有眼睛能看着自己的状态。 “你竟然敢小瞧我的艺术?”迪达拉愤怒不已。 “不是小瞧。”浅司平静道:“是侮辱,是不屑。” “啊啊啊!”迪达拉快要气疯了。 浅司隐约记得,在秽土转生之人的脑袋里?似乎都埋着一张操纵的符纸。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胆小鬼!”迪达拉喊道。 “胆小鬼?”浅司不解。 “不敢跟我正面较量。”迪达拉故意道。 浅司笑了下?没说话。 “你敢不敢见识一下我的艺术?”迪达拉说道。 “没兴趣。”浅司一剑将他枭首。 迪达拉脸色无比难看,而此时?脑海中出现了兜的声音。 “要不要把你通灵回来?”兜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迪达拉本来已经想撤退了,毕竟被人这么砍着玩?也太掉艺术家的身价了?可一听兜这语气?顿时不忿。 “我要杀了他!”迪达拉恨声道。 “可你现在连自爆都做不到呢。”兜轻笑道。 迪达拉咬咬牙,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面前之人没有继续砍他。 “嗯?”迪达拉有些惊讶,他的身子在慢慢恢复着。 “终于打算要跟我一决胜负了吗?”他笑道。 浅司一剑砍下他的脑袋,迪达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为什么想杀我?我们好像不熟,是兜的命令吗?”浅司问道。 迪达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我就是看你不爽,讨厌你!” “总有个理由吧?”浅司问道。 他看着迪达拉苦大仇深的样子,也不禁自我怀疑,难道自己在晓组织时,人品真的不行吗?可又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对方呢?完全不记得了。 “你就跟鼬那家伙一样,总是装的什么都风轻云淡的样子,很让人窝火。”迪达拉说道:“而且你比鼬的话还要多,还要气人!” 如果鼬总是无视他人,那么浅司就是将这份不屑挂在了脸上,谁不想教训他一顿? 浅司愣了下,随即失笑,“要说装的话,我是不承认的。相比而言,你更应该去找佐助,他才深谙此道。” 迪达拉冷哼一声,不无得意,“佐助已经被我杀了!” 不过,得意之后,又不免有些气愤,难道自己杀了佐助的那次艺术,真的没有人知道吗?就连眼前这个晓的人都不知道? 对于艺术家来说,没有比这个更让人生气纠结的了。 “佐助没死。”浅司说道。 “什么?”迪达拉一愣。 “你的自爆,只杀死了自己。”浅司说道。 “怎么可能!”迪达拉大声道,当然不信,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负。 “佐助利用万蛇挡下了那一次的爆炸,借助空间跃迁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浅司说道:“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兜,或是其他人。” “是这样。”一直偷听的兜适时补刀。 “这这这...”迪达拉张了张嘴。 他当然知道万蛇是什么东西,可一想到自己最得意的作品,竟然只感动了自己,就要快被气晕过去,还有些委屈。 “所以,是在我手下自取其辱,还是去找佐助完成艺术,你自己选吧。” 浅司说着,一脚将迪达拉的脑袋踢远,在后者发疯般的咆哮声中,朝远处走去。 34.第四次忍界大战 兜当然不可能让迪达拉肆意妄为,所以直接把他通灵了回来。 阴暗的洞穴之中,几道身影汇合。 “看来伏杀宇智波浅司的行动并不顺利啊。”兜玩笑般说道。 对面,是眼神不善的带土。 “一个没有见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罢了。” 带土说起婵的时候,也是有些生气,不过还好,对方履行了约定,将一只轮回眼放在了约定好的地方。 他已经取来了,并打算马上移植,不仅仅是因为忍界大战在即,需要操纵外道魔像,更多的还是被宇智波浅司的能力刺激到。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他并不在乎,有着柱间细胞的他,万花筒写轮眼对自身几乎没有什么负担,更别说自己只有一只眼睛。 他所在意的,是对方那只眼睛的能力。 浅司一直在隐藏着,那个能力,在这几年的相处之中,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对须佐能乎的加持之力就已经够棘手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可以影响时间的诡异能力,无疑更令人头疼。想要杀掉宇智波浅司,凭目前所掌握的实力,太难了。 唯一的途径,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十尾人柱力! 带土深吸口气,暂且压下对浅司的杀意。 他看向兜脚边被捆着的大和,“原来你的目标是他,那现在差不多可以强化绝的能力了。” 兜微微一笑,“不急,在此之前,得先从大和身上获取情报。不过你不能杀了他,如果你想让那些绝们变得更强的话。” 带土想了想,然后道:“只要使用轮回眼人间道的忍术,就能轻松获取情报,只不过这家伙会死掉。” 他瞥了眼地上的大和,“你觉得?让绝变得更强的话?最好是不让他死吗?” 兜点头。 脚边,大和身上被白磷的蛇缠绕着?蛇毒不断注入进他的体内?完全抑制了木遁的能力。 而注意到带土的目光,兜开口道:“这是我配置的用来抑制柱间力量的药?放心,我不会对那些绝们用的。” 这未尝不是一种威胁?因为培育那些绝使用的正是柱间细胞的力量。 带土冷哼一声?对此当然不会认为是兜的研究,而是大蛇丸的功劳。 “即使不用轮回眼的力量,有我的自白剂和你写轮眼的双重保险,也足以去获得充足的情报。”兜说道:“只要弄到他们的布置力量?我们就能派出他们最不善于应对的人选?不必白白浪费查克拉了。” “好。”带土点头。 “那对于宇智波浅司,你打算怎么做?”兜好奇道。 带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就交给那个有些发疯的女人吧。” “你不想杀他了吗?”兜问道。 带土没说话,抬脚朝洞穴深处而去,他要抓紧时间移植轮回眼了。 兜无声一笑?舔了舔嘴唇,这一刻?终于要来临了! …… 不知名小镇的民宿。 房间里,虚无中陡然出现不规则的漩涡?随即一道伤痕累累的身影滚落出来。 黑洞消失,婵蜷缩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更有压抑的闷哼。 过了半晌?她才简单擦洗过伤口,然后坐靠着,低头,咬着牙上药。 浅司临了的那一箭虽然被扭曲的空间抵消掉大部分力量,可即便是微弱的波及,也让她遍体鳞伤。。 这一次,是她大意了,败在了自己的冲动和自信上,当然,更多的还是情报的疏漏。 从一开始,她就不知道宇智波浅司还会雷遁。 包扎好之后,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仰头看着天花板,长长舒了口气。 血脉在渐渐融合着,自己的身体正在往另一种诡异而强大的状态转变,毫无疑问,这将会是质变,亦是成神之路。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想着之前面对浅司时,自己完全是被压制的场景,包括对方那差点杀死宇智波带土的招式,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做出决断了。 对方拥有着难以言喻的力量,不论是实战的交手还是诡异的能力,想要杀他,绝不能用常规的手段,唯有依靠完全的力量压制才行。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 婵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手指摸到自己的眼眶,指尖感受着眼睛微颤的触感,决然且用力地抠了下去! …… 各国的忍者联军集合动员的时候,晓组织的秘密据点内,也已经完全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一具具棺材板落下,其中走出一道道身影,然后依循计划中的安排,分小队而出。 “那么,迪达拉跟蝎就负责陷阱爆破和奇袭,从空中进行打击。”兜说道。 蝎睁开眼睛,很是不爽,“想不到现在,竟然要受一个软弱无力的豆芽菜摆布,晓真是没落了。况且活下来的,就只剩下绝跟阿飞了么?” 一旁,迪达拉哼了声,“某人大放厥词地说什么永久的美和艺术,还不是死了?” “你说什么?”蝎怒道。 “死掉了就乖乖闭嘴吧,况且你胸口就有个致命的弱点!”迪达拉嘲笑道。 “你想死吗?迪达拉。”蝎冷声道。 “不是已经死了么,你我都是。”迪达拉无所谓道。 带土看着这两人,说了句,“他们这个情况,真的不要紧吗?” “秽土转生的数量太多,控制起来很是麻烦,现在只是集中控制着他们的移动,最后我会全权掌控。”兜并不在意道:“一旦开战,他们将被抹杀人格,成为杀戮的机器,不必担心。” “这就好。”带土点头。 “当然,这也因人而异,比如有些就适合反其道而行之,保留感情才能引发敌人的混乱,这是他们的软肋。”兜说道。 蝎跟迪达拉离开之后,此间只剩下一个秽土转生的忍者,也是兜唯一没有安排参战的人选。 “他是谁?”带土问道。 眼前之人是木叶中根成员的打扮,背后一柄小太刀。 “如果宇智波浅司看到他,应该会很意外吧。”兜说道:“当然,这是为了防止他对我们造成干扰而准备的,可能也用不上。” 因为之前帮助浅司移植眼睛的时候,他就答应过自己,不会干扰他的计划。但为了以往万一,兜还是准备了一手来恶心他。 带土听到浅司的名字,眼睛闪了闪,忽然道:“既然是为了宇智波浅司准备的,或许我这里还有一个人选可以用上。” 兜愣了下。 带土的语气有些阴狠。 …… 兜拿到带土提供的细胞之后,也没多想,选了一个绝当祭品,直接双手一拍,地上一具棺材就钻了出来。 啪嗒,棺材板落地。 当兜看清其中之人时,明显有些愣神,还有些疑惑。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带土,可后者带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只有露出得眼睛里,浮现报复般的快意。 35.开战 当正面的战场开始遭遇的时候,浅司仍在追踪着婵的踪迹,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愈发感慨时空间能力的便捷。 他有着对力量的渴望,但到了今天,获得了永久的光明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之后,他终于有所觉悟。 追求力量的道路是没有尽头的,它会令人迷失,在目的未达成之前,便足以将自身所拥有的一切美好破坏掉,不是遗忘,而是打碎。 浅司已经阻止了自己,找回了自我,至于其他人,他并不打算干预。有着鸣人的存在,时空的轨迹并不会产生变化,而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将原本不该出现的东西解决掉。 婵,这个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导致的变数,或者说,是藏在对方体内的浦式,这个本不该存在于当前时间点的家伙。 既然是自己导致的麻烦,那么就由自己来终结掉! 浅司是这么想的。 他自云隐村的海岸线一路而来,见到了忍界的黑暗,却也看到了黑暗之外的美好,这与他曾经跟带土同行,所见识到的并不相同。 彼时,他与带土在忍界的所有见闻,皆是被黑绝引导着,所看见的只有疾苦和挣扎,必须要有一场变革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或者说,其实黑绝真正想引导的只有带土,琳的死是一颗种子,而带土一路成长所看见的黑暗则是浇灌,这都是他亲眼看到的,所以他当然会信。 且其中出现了与他一起的浅司,多了一个人的见证,便更具说服性。 现在,种子成长为了参天大树?就要撑破这个世界了。 浅司有过想要劝说带土的念头?但从前做不到,现在对方更不会听?因为带土觉得自己欺骗了他?如今彼此之间只有仇恨。 堕落容易,回头太难。 …… “宇智波浅司?似乎也出现在了战场附近。”绝的一具分身说道。 “他应该也是在找那个女人,不必在意。”兜忙着操纵其他秽土转生的人?对于浅司这里并没有多么上心。 他自认是了解对方的?就算之前的浅司在心态上有了很大的转变,似乎也因为仇恨而逐渐往深渊靠拢,但现在直接脱离晓,并反目成仇?很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对于当日彼此立下了约定,兜觉得对方还是会遵守的。 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上的信任。 白绝却是撇嘴,“他如今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下一步肯定是想得到轮回眼。” “那你觉得?他会来找发动了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斑,还是去找实力更弱的婵呢?”兜问道。 白绝不是智慧型的?直接道:“派出那个人吧。” 兜知道他说的是谁,闻言不免皱眉。 他虽然不知道阿飞让自己秽土转生召唤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可明显是与浅司有关,秽土转生的身体一旦出现在对方面前?他自然就能知道是自己的手笔。 万一真是对浅司极为重要之人?那自己岂不是恶了对方? 兜心里有些纠结?早知道就不将其召唤出来了,平白增添麻烦。 他并非怕浅司,只是嫌恶麻烦,影响大局。 毕竟以宇智波浅司现在的实力,一旦站在对立面,哪怕不与鸣人他们联手,也会对战局的走向产生一定的影响。 想到这里,兜就有些生气那个阿飞。 “你那里不是也有一个人嘛。”白绝说道:“他们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宇智波浅司。” 兜眼神动了动,“斑他,还没有放弃?” 白绝笑了笑,“他已经拿回了自己的眼睛,当得知宇智波浅司的下落后,当然不会放弃。” “他的目标应该是战场上的八尾跟九尾。”兜说道。 “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还是解决心结。”白绝摊手道。 兜愣了下,有些意外,“难道宇智波浅司对他而言,已经到了成为心结的地步了吗?” “谁知道呢。”白绝轻笑一声,“宇智波的人,精神层面都不太好。” 兜不禁失笑,随即脸色冷冽下去,“他这一次,是真的想要杀掉宇智波浅司吗?” “应该是。”白绝点头。 “好,那我就当顺手帮他一次了。”兜感应着秽土转生中特殊的两人,下达了指令,朝先前所察觉的宇智波浅司的方向而去。 “如果没能杀掉他的话,我们会多一个敌人。”他说。 白绝并不在意,反而自信,“秽土转生之后的晓成员、二到七尾的人柱力、曾经各大忍村的影和忍刀七人众,还有其他扬名忍界的强者,再加上十万白绝,我们拥有此等力量,忍者联军怎么能挡?多一个敌人又能怎么样?” 兜也是豪情万丈,毕竟,这些力量大半都是他所召唤而来,而他更是一手促成并主导了这场战争,就算是所谓的‘宇智波斑’,也只不过是他的棋子而已。 他发动战争的目的,并不是要创造什么新的世界,而是让各大忍村品尝痛苦,回忆起战争带来的痛苦! “你放心吧,以斑现在掌握的力量,足够杀死宇智波浅司了。”白绝说道。 …… 兜跟白绝都以为带土是想要杀死浅司,可实际上,带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和自信,其中不全是因为浅司那疑似改变时间的能力。 他移植了轮回眼不假,但真正的力量是外道魔像,真正的目的是吸收查克拉,成为十尾人柱力,发动无限月读。 他的目标是忍者联军,是所有人,而不是一个宇智波浅司。 他没有必要将所有的实力展现在对方面前,而让忍者联军的其他人搜集到情报,只是为了去赌一个杀掉对方的可能。 忍者联军是有能人的,这是整个忍界最为精锐的力量的联合,带土绝不会小看。 但这不妨碍在全面开战之前,在适应轮回眼之后,带土去找浅司做过一场。 甚至,带土最渴望的,是将浅司直接牵连进第四次忍界大战,在正面战场上,将他和各大忍村所有人,一网打尽。 当然,先拦住浅司去路的,是另外准备的人选。 静谧得长路上,浅司的脚步蓦然顿住,他看着等待在前方的身影,有片刻的错愕,随即深深皱眉。 “好久不见了,小司。”信看着他,面带微笑。 36.再相见 浅司很少会有失态的时候,尤其是随着实力的增强,愈发自信且面瘫,即便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会让他难免心绪起伏。 但现在,他却有些皱眉。 眼前之人,是信,那个被自己亲手所杀之人、佐井的哥哥,也是自己曾经的朋友。 显然,对方能出现再此,是因为兜的秽土转生。 这家伙,是因为带土的缘故,所以开始针对自己了吗? 浅司没有多想,只是看着信,开口,“是很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能认出我。” “老实说,是将我召唤出来的那个人,告诉了我你的身份。”信说道。 浅司点头。 “可能会给你造成一些麻烦了。”信歉然道。 他没有太多好友多年不见的寒暄,或是真情实意的流露,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朋友,却并非感情深厚、真挚交心的朋友。 “没关系。”浅司说道。 “我没有想到,第一个要见的人是你。”信说道:“以我的实力,在这场战争中根本做不到什么。” 浅司默然,信的实力并不强,在这场忍界大战中,恐怕至少也得是影级别的实力,才能勉强发声。至于能起舞的人,屈指可数。 信的出现,更多的是对自己心态的影响,但因为自己提前知悉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你现在还在木叶吗?”信问道:“看你的打扮不太像,你也没戴护额。” “期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可能并不属于木叶。”浅司说道。 “这样啊。”信点点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佐井吗?”浅司直接道。 信愣了下,轻笑,“是的,当年的毕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看到你的时候,我其实很担心他。” 浅司沉默下去。 信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从他的沉默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你杀了他吗?”信问道。 “你觉得我会吗?”浅司问道。 信默然片刻,摇头,“不会。” “他为了救我?死在了团藏手里。”浅司说道。 信眼神动了动?怔了好久。 “什么时候?”他有些沙哑道。 “几年前吧,在我脱离根的时候。”浅司说道。 “那召唤我的人?怎么没有把他一并召唤出来?”信看似是问他?其实未尝没有询问兜的意思。 兜暗中也在看着这边,此时闻言?并未开口,只是想听听浅司怎么说。 “我埋葬佐井的时候?他当时也看到了。”浅司说道:“秽土转生需要被施术者的一部分血肉细胞?可能时间过的太久了。” 信抿了抿嘴,就算时间过的久,他都能被通灵出来,更何况是佐井? 浅司心里觉得?是兜没有把事情做绝?起码在彼此之间,还留有一线。 信深吸口气,“那团藏呢?” “也死了。”浅司说道。 信笑了下。 另一边,白绝分身道:“动手了吗?” 兜想了想,下达了指令。 信缓缓抬手?抽出了背后的小太刀。 “他打算出手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说道。 “我明白。”浅司心下一叹。 信拔刀冲了上来。 浅司轻轻侧身?两人交错之时,他手中掠起幽光萦绕的剑刃?直接将信斩成两段。 信有些惊愕地低头,人已经自腰间斜上分离?因为惯性冲出几步后?一下跌落在地。 但很快地?腰斩之处又飘来秽土,重新开始凝聚。 “你已经变得这么强了。”信说道。 浅司手里出现须佐能乎查克拉性质的短矛,果断地插在信的四肢和身体上,包括脑袋,都被一下刺穿。 虽然威力和效用比不得轮回眼的黑棒,但因为特殊的能力加持,也有异曲同工之效。 阴暗的洞穴里,兜眼睛眯了下,闪过几分惊讶。 “竟然能截断我对他身体的操纵么?” 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能够感知的到,并隐约可以调动一部分力量,尝试跟那具备一丝封印之力的短矛碰撞抗衡,这样用不了多久,也能脱身。 但片刻的禁锢还是没有办法的。 “看来你对秽土转生也不是完全没有了解嘛。”兜舔了舔嘴唇,心里想着,并没有感到棘手,反而还觉得有趣。 信趴在地上,身子还在凝聚恢复着,哪怕动弹不得。 “你有自己的意识,却无法自主,而我也不懂封印术,所以只好如此。”浅司说道。 “我明白。”信叹了口气,“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佐井。”浅司说道。 信是死在他的手上,佐井也是为了自己而死,这兄弟二人都因为自己丧命。 就如当年跟浦式说过的那样,成为自己的朋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如今浦式也步了后尘。 信眼睑低了低,没有吭声。 “昔日的好友相见,最后却是这种结局吗?”蓦地,一个冷淡隐含嘲讽的声音传来。 浅司偏头,一侧的树上,身穿蓝色和服的带土抱臂而立,与以往不同的是,能清晰看到他左眼的波纹状眼睛。 “轮回眼。”浅司目光平视。 “我以为你们还能叙旧的,却是这种毫无意义的寒暄,这就是朋友么,也太生疏了点吧。”带土继续道。 “你又来杀我吗?”浅司问道。 “正有此意。”带土说道。 “所以这一次,你打算舍弃哪只眼睛呢?”浅司抬眼。 带土心中一跳,瞬身而上,袖中飞出黑棒,一把握住,主动抢攻刺去。 浅司猛地抬起剑刃,屈臂挡下。 轮回眼的黑棒与须佐能乎的实质查克拉碰撞,火星迸溅,下一刻,黑棒拦腰而断,切口平滑。 剑刃冲势不减,刺进带土的身体,却在下一秒透体而过。 两人相隔咫尺,浅司面容沉静,血色的眸子里杀机四伏;带土双目微沉,不一样的瞳孔中暗藏着相同的杀意。 “果然是无坚不摧的能力。”带土感慨一声。 仅凭这素盏呜尊的加持,就无法与浅司进行体术的战斗。 因为不论自己得速度有多快,他的眼睛都能跟上;不论自己的进攻技巧有多精妙,都打不穿他的防护,甚至还要时刻提防他的剑刃。 尤其他现在还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完全没有了身体上的负担。 攻防一体,迅疾如电,难杀。 带土抽身之际,纵身一跃。 浅司眼睛半眯,就要发动瞳术。 “神罗天征!”带土猛地抬手,斥力掀翻周遭的一切,飞沙走石。 这时,半空中粘土大鸟振翅而过,传来一声兴奋的唿哨,掷下空投。 “c3!” 凝聚大量查克拉的人偶状起爆黏土自半空坠落,体积越来越大,且降落速度极快。 迪达拉咧嘴笑着,脸上是掩不住兴奋的狂笑。 带土早在用神罗天征掩护的时候就拉开了距离。 轰! 37.提前喑哑的艺术 迪达拉跟蝎是联合行动,作为对忍者联军的奇袭,但他一门心思除了再杀掉佐助外,就是从浅司这里找回丢失的颜面。 刚巧他离这边很近,所以兜稍做决断,让蝎独自干扰忍者联军,派出了迪达拉来进行空中接应。 这样的话,面对可以说是如今忍界巅峰的地、空两方打击,浅司要如何应对? 巨大的人偶状起爆黏土倏然坠落,它在发光,四下劲风呼啸,坠落时的破空声异常刺耳。 带土发动了神威,一双眸子冷冷地注视着眼前。 信还被插在地上,像是被抛弃的草芥,而他出现的使命就是干扰浅司的心态,虽然没有奏效。 c3的爆炸范围很大,浅司已经来不及躲避。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地面都发出了颤抖,范围内的一切皆在迅速消失,弥漫的硝烟下,是一闪而逝的光芒。 远处,正跟丢了迪达拉的腿影黑土等人惊讶抬头,遥遥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烟尘。 “可恶,迪达拉这个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恐怖分子了!”黑土咬了咬牙。 “走!”她一挥手,带着人朝那边而去。 爆炸之后,周遭一片狼藉,或者说,是只有深坑。 但迪达拉并没有感到开心,他眼神沉了沉,看着爆炸的中心位置,‘嘁’了声。 那是范围内唯一完好的一处地面,披挂盔甲的须佐能乎此时缓缓散去手中的盾牌。 “你是乌龟吗?”迪达拉喊道。 信的身影在爆炸之外缓缓凝聚。 带土仍然抱臂站在树上。 阴暗的洞穴里,兜叹了口气,果然,就算迪达拉他们吹嘘的如何,仅凭这些凡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奈何不得‘神之力’的。 须佐能乎动了动,手中凝聚撕裂劲风的大剑。 “在使用这一招的时候,他的动作会变得迟钝,所以就算是使用那个改变时间的能力,也不能做什么。”带土想着?他在回去后反复推演当日的情形?得出一个并不算准确的结论,那就是浅司所能改变的时间很短?很可能在三秒左右。 虽然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足够分出一场战斗的胜负,甚至是生死?但如果是在须佐能乎之中,本身的速度就有了限制?那这几秒中的时间?可能就被自己抵消掉了。 带土是如此推断的,但仍不敢大意。 空中,迪达拉又开始捏起爆黏土了。 “现在的我拥有无限的查克拉,我就不信炸不穿你的乌龟壳!”他已经暴躁起来。 “想要耗光我的查克拉么。”浅司看向带土。 带土现在完全维持着神威的虚化状态?五分钟?就算是须佐能乎,他也不信能硬抗迪达拉五分钟的连续爆炸。 等浅司的瞳力耗尽,就是他授首之时。 浅司看出了他们的打算,的确,迪达拉的优势很明显?占据高空、强力的爆破、无限的查克拉,这样就导致了他能发动覆盖面积极广且威力不俗的攻击?而对手甚至都碰不到他。 属实棘手。 “怎么了,怎么了?现在不嚣张了吗?”迪达拉咧嘴一笑,吹了个口哨?手里的粘土人偶又丢了下去。 “c3!” 尖锐的破空声?然后是剧烈的轰鸣。 迪达拉兴奋地跳脚大叫。 蓦地?滚滚而起的烟尘中出现了闪烁的光点。 “迪达拉,躲开!”带土眼神一动,提醒道。 大剑挥击,剥落的碎甲萦绕着孔雀蓝色的幽光,如千本般对空激射而去,一时之间,硝烟溃散,如一场光雨的星星点点,将半空的迪达拉直接笼罩其中。 迪达拉脸色一变,粘土大鸟就要升高,但下一刻便被如蝗如雨般的千本碎甲淹没。 顷刻间的洞穿和打碎,迪达拉只在一瞬间便成为了飘零的碎片,插在他脑袋里的那把带着符纸的苦无,都在这场能量的倾泻中粉碎。 地面上,从四面八方飘来零星破碎的秽土,迪达拉的身体开始缓慢凝聚着,这时,烟尘中数根尖锐的短矛飞射而出,直接将他刺穿,牢牢钉在地上。 兜的脸上有刹那的愠怒,迪达拉的存在无疑能对忍者联军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他在战场上的作用要大过任何一个人。可现在,却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这个废物!”兜只能生气于迪达拉的自大,上一次折在佐助手里,这次还没有提高警惕。 当然,他这也是误会迪达拉了,迪达拉想过拔高,但没来得及,他已经有所提防了,可对浅司的能力还是不了解,毕竟上一次被当球踢的时候,浅司可没有展现这一招。 总之,他还是因为缺少情报和分析的不及时,再次失手在宇智波的手中。 “你这家伙,有本事把我放开,再来一场!”迪达拉趴在地上,兀自不忿。 浅司没理他,须佐能乎缓缓散去,最后一丝查克拉像是幽芒的鬼火,跳动间消失不见。 “你真让我意外。”带土说道。 “试探并没有意义。”浅司说道:“我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 “是永远不会,还是现在不会?”带土冷笑一声。 浅司说道:“起码你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正面战场。” “我很好奇,你这么做或者说一直以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带土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是他压在心中的疑惑。 “变强。”浅司说道。 带土有些愤怒,“敷衍我?” 不过,不等浅司回答,他就笑了起来,“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浅司适当地露出倾听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判断对方虚化的时间还有多少,如果带土真不打算善罢甘休的话,那将会是自己把握的制胜之机。 “我的时间还很充裕。”带土像是看穿了他的打算。 浅司只是腼腆一笑。 带土却不会再被他迷惑,而是看向了某处,没有说话。 浅司也似有所觉,下意识看了过去,然后,愣住了。 这不是片刻的愣神,而是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惊讶、疑惑,还有愤怒,一下涌上心头。 淡金色得长发随意扎起,白色的长裙,姣好还有些稚嫩的面容,此刻脸上带着惊喜,还有些怯怯和不安。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本子,上边夹着一支钢笔。 她站在那里,微微低头,素净如一朵白色的郁金香。 森田青子,那个死去的女孩。 38.灵魂 “兜!”浅司咬牙。 隐秘之处,兜不禁扶了扶额,从这两人的见面中,他已经看出了不少东西。 就像断和纲手那样吗?曾经的恋人?他有所猜测,但对男女之情,他也不了解。 但现在,毫无疑问,自己激怒了浅司。 “如果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信吗?”兜开口。 然后,原本站在林边有些多余的信,嘴里便说出了这句话。 浅司能听出这是兜的声音。 带土也看了过来,“你应该清楚自己的立场。” “敢做就要敢当。”兜这么说。 带土冷哼一声,看向浅司,“她本来就是我的人,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是晓组织外围的情报人员,存在的作用就是获取情报,哪怕是牺牲自己。” 那边,青子脸色一慌,连忙摆手,随即打开小本子,唰唰写字。 她朝前走了几步,快要靠近浅司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停下脚步,只是隔着还有些距离,就举起了手里的本子。 上面写着:「对不起,但我没有牺牲过自己。」 浅司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杀了她,而你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带土说道:“你是喜欢她的,对吗?” 青子搅了搅手指,有些期待,又有些愧疚地看着浅司。 “不。”浅司说道:“早在那之前,我就觉醒了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带土一愣。 “在那个很傻的朋友死在我的面前时,我就觉醒了这双眼睛。”浅司淡淡道。 那边,信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低头一笑。 “嗯?”兜一下皱眉。 信的身上出现了温暖的白光,然后是寸寸崩解的秽土,灵魂的光芒如同阳光。 浅司怔了下,随即浮现笑容。 “抱歉。”他说。 “没有。”信微笑道:“能再见到你,看到你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就很好了。” 浅司默然。 当年的自己在一群受训的小孩子里是佼佼者,可如果说拥有了自保的实力,自然是说笑,仅是团藏?就如同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 但现在?团藏已经死了,浅司也成长到了如此地步?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也可以保护其他人。信想看到的,已经看到了?佐井想看到的,他也替他看到了。 “佐井始终相信你?我也愿意相信你。”信最后道:“带着他的那一份祈愿?好好活下去,用你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我会的。”浅司点头。 微笑的面孔缓缓消失,秽土消散之际?温暖的灵魂升天。 带土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嘲讽道:“还真是感人呢。” 兜的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这种实力的忍者,区区灵魂竟有如此意志脱离自己的掌控? 想到这里,他将注意力放在了森田青子的身上?他倒是想要看看,一个几乎不能被称为忍者的弱者?有自己的控制,她要如何挣脱! “这是你们无法感受到的情感。”浅司说道。 “你说什么?”带土看着他。 “你所看到的黑暗之外?还有光明。” “可你也一样看到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做的?是驱逐黑暗?让光明连接?照亮更多的地方,而不是将其全部颠覆破坏掉。”浅司说道。 “既然同时拥有了黑暗和光明,它们交织在一起,谁知道会不会引发更大的灾难,带来更深的痛苦?”带土冷哼一声,“与其这样,不如将一切都打破重来,只保留纯粹的光明!” 浅司沉默片刻,“可如果是完全的光明,陷入其中,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带土忽然一愣。 这时,兜的身旁,白绝分身感受到了黑绝的意志,连忙道:“让那家伙动手!” 兜闻言,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白绝还是那副样子。 兜也有些好奇,意志操纵了青子,一步步朝前走去。 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带土也不再深想刚才的话。 “想不到你也擅长说教。”他说。 “我不善言辞。”浅司的目光落在青子身上。 她的手里多了一把苦无,朝这边走来。 “如果你所说是真的,那就是早就看穿了我的计划。”带土淡淡道:“不妨证明给我看吧。” 青子眼神颤动,走到浅司近前,抬手,猛然刺下。 唰! 剑刃划过,青子的瞳孔一下张大,带土眼睛眯起。 白皙的手腕齐根而断,浅司迅速折身,手指拨动,长剑如负,将青子握紧苦无的手腕切下的同时,剑身陡然分裂,查克拉涌动着,分射出数支纤细的短矛,直接将她整个插入封锁。 “哦?”兜看到这里,像是叹了口气,嘴角抿了下,切断了自己对青子的遥控和感知。 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转了转脖子,起身。 一旁,白绝分身很是疑惑,“怎么了?” “你的任务,应该是在各国大名那边吧?”兜答非所问。 白绝分身怔了下。 下一刻,白磷大蛇直接将它一口吞了进去。 “唔唔...”白绝分身挣扎不过片刻,便没了声息。 “还敢监视我?”兜冷哼一声,纵身离开。 带土的目光只在浅司身上。 “抱歉,一直以来,欺骗了你。”浅司说着,猛然伸手,刺穿了青子脑后,将苦无折断,符纸登时崩散。 青子僵了下,雪亮的灵魂飘摇而出。 “不会,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她说,笑容温柔。 浅司没有说话。 “跟你相处的那段日子,很开心。”青子终于能够说话了,她是欣喜的,努力挣扎着朝前,似要拥抱。 浅司嘴唇动了动,朝前探了探身子。 “在那天,在那时,如果不曾与你邂逅,我们将永远是陌生人。”青子微笑着,摸过他的脸,轻轻拥住,“遇见你真好,浅司。” 温暖的光如雪遇暖阳,寸寸消散。 浅司手中的剑刃化去。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心狠。”带土说道。 “她已经去了净土,不该被召唤。”浅司说道:“这场战争,是利益和不同信念之战,与无辜之人无关。” “在这个世界上,从没有无辜之人。”带土冷硬道。 浅司看过去,“现在的你,与你所厌弃的,有何不同?” “少对我说教了!”带土喝道:“你又懂得多少?” “我只是觉得,我们都背负酸楚和痛苦前行,成长而不是要沉溺其中。”浅司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也不想看到你越走越远。” “我们从没有在一条道上过,你一直在欺骗我,我很失望。”带土说道。 “你又何尝没有欺骗我呢?”浅司并不在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坚持,真正想要得是什么,而不是去践踏他人的痛苦。” “够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更知道该怎么做!”带土冷哼一声,“期待我们下一次的见面吧,我更希望你能来到正面的战场,然后我会让你和你那些所谓的朋友一起,与火之意志一同消失。” 浅司不再尝试劝说。 “拿出你的全盛之力,来见识我真正的力量。”带土平静道:“在你死之前会觉悟,你是错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貌似随意,却万分警惕。 浅司沉默片刻,眸光转变,黑白分明的瞳孔看着天上,依稀间,就像是多年前,每个人都还是初见时的样子。 39.释然间 黑土姗姗来迟,或者说,在带土跟浅司争执的时候,她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认出了浅司的身份,所以躲了起来。 “黑土大人?”边上,忍者联军的忍者示意。 黑土咬了咬牙,宇智波浅司的实力如何,她当然清楚,当日在五影会谈,就是这个家伙自由进出,完全没把五影放在眼中。 最后她更是听说,就连那上蹿下跳的佐助,都差点死在此人手上,而佐助可是能与雷影一战的人啊! 虽然现在有关于宇智波浅司的立场,在忍者联军中还存在争议,可黑土却不敢去赌,面对这个家伙,她有些慌。 这时,她注意到那原本像是走神的身影忽然看了过来,虽然相隔还有些距离,虽然她觉得自己藏匿的很好,可莫名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我们被发现了吗?”边上的忍者小声道。 黑土犹豫片刻,主动走了出去。 “黑土大人?”其他人下意识想拦住她。 “如果动起手来,你们能跑就跑。”黑土说着,走进了爆炸后的狼藉之中。 “这不是传说中的宇智波浅司嘛。”她故作平静道,同时注意到对方所穿并非是晓的服饰,黑色的氅衣,自在如同行者一般。 “你们应该知道了秽土转生。”浅司说道。 黑土点头,目光也看到了一旁被钉在地上的迪达拉。 “这是什么意思?改邪归正了吗?”她轻笑一声,心下却警惕万分。 浅司说道:“想必你们有能够封印的办法。” 黑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这时,又有数道身影赶来。 “是岩忍?等等,那个是宇智波浅司?”其中一个脸上画着油彩的家伙,一见立在场间的浅司,脸色登时一变。 “喂,那个岩忍!”勘九郎大喝一声,身旁跟随的傀儡师一下将此间包围起来。 浅司淡淡看去一眼。 勘九郎连忙偏头,双眼紧闭。 “勘九郎?”浅司看了眼他背着的傀儡蝎?“你除了嗓门儿?还是没什么进步。” “你说什么?!”勘九郎大怒。 “你们是为迪达拉来的?”浅司问道。 “没错,需要从他这里问出药师兜的下落。”黑土坦然道。 现在她也是看明白了?不管对方是不屑对他们出手?还是已然浪子回头,当下都不是敌人?他们首要对付的目标,还是秽土转生的这些家伙。 想到这里?她走到了迪达拉边上?“呦,这不是迪达拉哥哥嘛。” 迪达拉抬了抬眼皮,冷哼。 勘九郎见黑土靠近,不由提醒一声?“你小心他身上插着的那些东西。” 在五影会谈的时候?他就见过浅司留下的这种查克拉性质的兵刃,当时要不是我爱罗反应及时,他早就被千本射成了筛子。 现在又见到相同性质的查克拉,自然是要提醒一下,忍者联军?现在既然联合起来,当然不能怀有私心。 黑土愣了下?随即冲他感激一笑。 勘九郎冷哼一声,只是盯紧了浅司。 “那么?药师兜在什么地方?”她开始询问。 “我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迪达拉依然倔强。 “别这样嘛,你是被兜复活过来当炮灰用的?既然已经死了?不如摒弃前嫌?帮帮我们吧?”黑土透着亲近道。 “话虽如此,可兜给了我挑战超究极艺术的机会。”迪达拉闭上眼睛,不欲多说。 黑土深吸口气,“那宇智波佐助在哪?” 迪达拉一愣,随即怒视浅司,“宇智波佐助难道真的没死?” 浅司斜睨了他一眼。 迪达拉又从黑土这里得到证实,简直要被气死。 他的艺术,没有人感到恐惧,更没有人为之惊呼,只有自己被感动地痛哭流涕。 他数次失利,此刻已然有种绝望。 浅司看到他这副样子,想到了未尝不是在一直追求着什么的自己。 “艺术是转瞬即逝的美。”他说。 迪达拉一怔,“你说什么?” “你所追求的艺术,是转瞬即逝,如烟花般绚烂。”浅司说道:“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体。” 迪达拉想到了不论怎么爆炸,不论经受何等伤害,自己都能恢复如初的场景。 “现在还具备艺术吗?”浅司问道。 迪达拉沉默下去,没吭声。 浅司看了眼勘九郎,后者起初一愣,随即挥手,“封印班!” 一旁的忍者掏出刻画封印符箓的卷轴。 浅司挥手,插在迪达拉身上的短矛尽数消散。 迪达拉并未挣扎,只是爬了起来,掸了掸沾满尘土的衣袍,便任由卷轴如绷带般将他包裹住。 “宇智波浅司,你这家伙,真的可恶。”他说。 “转瞬即逝的烟花,的确很美,当然,这不代表我认同你的艺术。”浅司轻笑一声。 迪达拉‘嘁’了声,像是不屑,可其中却又有些释然。 或许他所坚持的,就是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的艺术,他所坚持的道路罢了。 “艺术是不死的,虽然我死了。”他低语一声,沉寂下去。 红色封印符箓微微闪光。 “封印完成了!”封印班的忍者说道,目光下意识落向浅司。 “你有什么目的?”勘九郎同样看过去。 他们小队主要追击的就是迪达拉,而现在已经完成了封印,就要赶赴回战场阻止白绝了。 浅司没有说话。 黑土眯了眯眼睛,故作豪爽,“你是不是想回木叶了?要不我带你去见你们的火影?” “我会去见的。”浅司转身,朝另一方向而去。 “这家伙。”勘九郎哼了声,却没有阻拦。 “宇智波浅司。”黑土嘴角抿了抿,看向勘九郎,“很厉害,也很帅啊?” “无聊。”勘九郎没理她,转而指挥着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迪达拉的封印,并设下陷阱。 …… 夜晚在紧张的搜寻和不时爆发的杀戮中降临,转而在无数人的不眠中过去。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浅司睁开了眼睛。 他本来是要继续寻觅婵的踪迹的,他觉得对方不会离自己太远,可后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从鸣人那里取出了止水得眼睛,那么,秽土转生后的鼬,要如何阻止?没了鼬,又该怎么阻止兜? 而与鼬搭配行动的,是轮回眼六道合一,以一敌二差点废掉鸣人和奇拉比的长门。 40.奇奇怪怪一面瘫 浅司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如果鼬跟长门联手,仅凭奇拉比和只得到一点九尾查克拉的鸣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的,不说实力,只从智慧层面上来说,鼬就碾压了太多人。 他擅长的不是力量,而是在战斗中的分析和临场的反应,极有耐心地思考,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在战斗的经验上来说,即便是参加过忍战的奇拉比,跟鼬比也差了不止一点,更别说还有完全补充了战力的长门。 虽然,兜不是一个很厉害的召唤师。 他的目的是偷偷得到九尾跟八尾的查克拉,让带土也变为棋子,一旦被他得逞,一切就脱离了正轨。 浅司起身,感知放开,疾驰而去。 至于婵,他觉得就像自己想要找到对方那样,对方同样也迫切着想要找到并杀掉自己。 所以,与其漫无目的地去找对方,倒不如收心等待着她找上门来。 …… “天亮之后走了好久,看来终于要战斗了。” 静谧的河边,一瘸一拐的身影,身旁还有扶着他的另外一人,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强的老弱病残二人组。 “竟然是他。”长门的远距感知已经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两人。 “很近了吗?”鼬问道。 “有种很怀念的感觉。”长门轻轻一笑。 两人停下脚步。 前边,倏然落下两道身影。 “宇智波鼬和长门?”鸣人惊愕道。 “你认识他们?”奇拉比问道。 “两个都认识。”鸣人脸色凝重。 “没想到要跟你战斗,鸣人。”长门微笑道:“咱们应该有很久没见了吧,虽然已经死了,可我觉得只过了一眨眼的工夫。你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鸣人也是略有感慨,随即伸了伸胳膊,浑身金光闪耀,像是披满阳光的金人。 “你说这个啊,这是控制了九尾查克拉后的模式。” “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你有些变化了呢。”长门说道。 鼬有些惊讶,“竟然已经控制了九尾之力么,成长速度惊人啊。” “他是我的师弟,跟我想的一样。”长门的语气很是欣慰。 奇拉比做起了手势,“这全是我的功劳,在这之前这家伙垂头丧气。” “没那回事!”鸣人反驳。 “那也就是说,你克服了憎恶么,鸣人?”长门问道。 “没错,有你这个师兄告诉了我那些痛苦,与奇拉比大叔在真实瀑布修行?还有爸妈...总之?多亏了大家我才走到今天。”鸣人握拳道。 鼬眼神沉了沉,“鸣人?我有事想要问你。” 鸣人同样一凝?“正好我也有事想要问你。” 阴暗所在,兜眼睛动了动?“看来先找到八尾跟九尾的是我呢,只要有了这两张王牌?就算是那家伙?也只能任由我摆布,不知到时他会露出怎样悔恨的表情呢?看不到那张面具下的脸,还真是遗憾。” 他抬手,掐了个印。 河边?微风刮过?长门和鼬同时一震。 “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突兀呈现,直朝鸣人而去。 …… 爆炸声,在相距不远的森林另一边出现。 浅司脚步猛然一停,抬眼看去?仔细感知着若有若无的查克拉波动,随即快速朝那边赶去。 嘶鸣的三头犬发出凄厉的哀嚎?却在螺旋手里剑不断的摧残中持续分裂着,一个个脑袋挣扎着钻出来?涎水横流。 “可恶,这家伙根本杀不死啊。”鸣人咬牙道。 长门人在半空?踩在八咫鸟的头上?“鸣人?那是分裂犬,不要大意!” “话是这么说,可是...”鸣人顿感棘手。 另一边的奇拉比化身七刀流,但以往能跟上并压制佐助的体术,竟完全跟不上鼬的闪避! 秽土转生的身体不仅提供了无限的查克拉,还消除了万花筒写轮眼对身体的负担,现在的鼬完全是巅峰之姿,当然,相比较完全自身意识的战斗,兜的操纵在实战中还是大打折扣。 但饶是如此,奇拉比也很难有所作为。 鼬在一个躲闪间,跃身到了八咫鸟的鸟喙上,冷静的眸子俯视着下方的两人。 “虽然是机动力不足的长门,但有着天才的宇智波鼬,你们怎么能逃脱?”兜嘴角勾起,踌躇满志。 鼬的左眼慢慢闭上,右眼瞳孔中三勾玉倏然凝聚。 “鸣人,小心!”长门感知着这股查克拉的变化,连忙道:“是天照!” “比大叔,一旦中了天照就完了。”鸣人随时准备躲闪,一旁的奇拉比同样凝重万分,对于天照,他已经领教过一次了。 鼬的眼睛猛地睁开,“天照!” 视线的落点,黑色的火焰无声出现,时刻警惕的鸣人瞬身闪过。 鼬的目光随之而动,暗红的血从脸颊滑落,半空中同样留下一道黑炎的火线。 “鸣人,分裂犬!”长门忽然提醒道。 鸣人神情一动,落脚点踏在分裂犬的头上,下一秒不灭的黑炎同样落下,而他本人则跃身而出。 分裂犬发出痛苦的嚎叫,不惧物理攻击的特性和足以硬抗大部分忍术的生命力,让它成为通灵兽中极为难缠的存在,可偏偏碰到天照这一克星。 黑炎焚烧,分裂犬下一刻便嘭的一声通灵消失。 “干得好!”长门笑道。 但马上,他就不由自主地朝前伸手,一手是神罗天征,一手是万象天引。 正挥刀而来的奇拉比被斥力打飞,而不断躲闪着天照的鸣人则身影一顿,被引力蓦然牵扯,天照下一刻就要落到他的身上。 “天照的确很难命中擅长瞬身术的忍者,但如果配合长门的能力,则无望而不利。”兜自得一笑。 这种能力的搭配当然是他的功劳,他甚至可以看到鸣人在下一刻被烧得惨叫的局面。 鸣人脸色难看却根本来不及反应,黑炎几乎要撞到他的身上。 呼! 突然出现的屏障,孔雀蓝色的实质化查克拉,如根根肋骨般围绕,将鸣人整个包裹其中,落下得黑炎无能在表面燃烧,浸透不入分毫。 “这是?”鸣人眼睛一下睁大。 “须佐能乎?”长门一讶。 鼬的眼神微动,有些意外,却又有那么一丝欣慰和放松。 “宇智波,浅司!”兜的脸色阴沉下去。 半空之中跃起修长的身影,黑袍猎猎,须佐能乎的骑枪轰然而出,直接洞穿八咫鸟的胸腹,在刺耳的鸣啸声里,将之整个挑起,溅落的鲜血和乱羽中,飓风撕裂,风刃猝然爆发! 八咫鸟嘭然消散,长门一头栽落下去,鼬飞身抱住长门,安然落下。 “浅司!”鸣人惊喜道。 “是龟岛上的那个奇奇怪怪,的面瘫。”奇拉比呦呦有声。 42.朝前去 奇拉比之前被长门用饿鬼道的力量吸收尽了八尾的查克拉,如今只不过恢复了一丝力气,见鸣人受制,便匆匆赶来救援。 带着雷遁的刀剑劈斩而下,但与地狱道的阎王和通灵兽变色龙共享视野的长门,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感知,便看破了奇拉比的攻击。 “修罗道!” 啪! 挥起的刀剑还未及落下,出招的人便被牢牢钳制住。从长门的右肩上陡然长出两条粗壮的手臂,一手掐住奇拉比的脖子,一手捏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举到半空。 奇拉比无力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召唤了机关铠甲吗?”他艰难道。 机关手臂中弹出钢索,将奇拉比连带其背后的鲛肌都牢牢捆绑,完全失力的奇拉比手腕一松,刀剑落地。 另一条机关手臂便松开他的手腕,五指扭曲张开,掌心弹出螺旋的火炮口,对准了奇拉比的脑袋。 “可恶啊!”鸣人眼睁睁看着,牙关紧咬。 奇拉比拼命朝后缩着头,还想挣扎。 长门的脸色依旧冷漠。 机关手臂上,火炮急速旋转着,眩目的紫色查克拉疯狂聚集,下一刻就要倾泻而出,炸穿奇拉比的脑袋。 唰! 遥遥间,划过尾焰的箭矢破空而来,将长门整个湮没。 “嗯?”兜一惊,共享轮回眼视野的长门,不可能没有反应。 “原来是这样,在视野的死角投掷了苦无么。”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变色龙和阎王双眼上扎着的苦无。 烟尘散去,浅司倏然落下。 “得救了。”鸣人松了口气,笑道:“多谢了,浅司。” “想不到他这么厉害。”奇拉比心有余悸地看着长门。 此时,长门粉碎的半边身子正在重新凝聚。 “他现在融合了六道之力,当然厉害。”鸣人道。 这时,浅司敏锐感知到了长门的查克拉变化。 长门轻轻抬起手掌,黑色的球体自指尖飘出,悠然飞到了天上。 “这个是...”鸣人脸色一变。 下一刻,地面震动,龟裂间大片的石块如受牵引般朝天空飞去,强烈的引力从半空中的球体中散发出来。 “准备最强的远距离忍术。”浅司说道:“破坏黑色球体的核心。” “什么?”鸣人一愣。 “抓紧时间!”浅司身周须佐能乎左手微低,掌中三勾玉急剧盘旋。 “可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根本没法准确命中啊。”鸣人在石块上晃悠。 “不用瞄准也能击中,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球体中心的强大引力。”浅司说道。 “明白了!”鸣人身上伸出金色的手臂,快速搓动。 奇拉比身上爬出半个八尾,口中凝聚高分子的查克拉。 “风遁·螺旋手里剑!” “尾兽玉!” “八坂之勾玉!” 尖锐的破空声后?是轰鸣的爆炸?细碎的沙石如雨般从天散落。 长门站在地上,仰头看着四散的烟尘。 嗤! 他浑身一震?整个被流动如火的长剑洞穿。 “十拳剑...”长门眼中恢复清明?低头看了眼,“原来如此?鼬将它托付给你了么。”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浅司问道。 “看来你果然了解轮回眼,当初透露出情报的人?就是你吧。”长门说道。 浅司点头。 “给你添麻烦了。”长门轻笑道?随即看向鸣人,“鸣人,我会回到老师身边,守望你的故事。在我看来?你是三部曲的完结篇?第一部是自来也,非常完美,可第二部却难免是拙劣之作,就像我这样,甚至得不到老师的认可。一个系列的价值得靠第三部?也就是完结篇来决定,你一定要成为足以抵消拙劣之作的最高杰作啊?鸣人。” 鸣人看着眼前的师兄,隐约在他身后看到了自来也?和幼时坚持着理想的长门的身影。 他脸色坚定着,朝长门比出拇指。 十拳剑朝后抽出?化作火焰般的手掌?将长门拖入封印之中。 “永别了。”长门回首?欣慰且感慨。 阴暗的藏身之处,兜一拳砸在了地上,震得面前棋盘上的棋子都跳了跳。 “长门这家伙果然缺乏机动力,本想利用通灵兽轮回眼的共通视野来弥补,但浅司从死角射出苦无的手里剑术,还是没能避开!” 兜深吸口气,脸上的阴沉和愤怒缓缓收敛下去。 “宇智波浅司,是因为我召唤出了那两个人,所以让你撕碎了之前的约定,打算来阻止我了么?还是说,在你的心里,对所谓的和平也有着可笑的向往?” 兜冷笑着,“既然你选择了你的朋友,与我对立,那我就只好将他们都杀掉了!” …… “这个秽土转生的忍术,强迫不想战斗的人上战场,真叫人火大!”鸣人恨恨道。 “恐怕其他战区也是一样。”奇拉比说道。 “我去阻止兜和秽土转生。”浅司看过去,“斑就交给你们了。” 奇拉比道:“秽土转生后的人是不死得,这个忍术可能也是完美的,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什么忍术是完美的,本身一定存在弱点。”浅司说道。 “交给我去阻止吧!”鸣人坚毅道:“之前我就说过了,接下来就都交给我来承担!” 浅司看着他,开口道:“虽然跟以前相比,你变强了许多,可如果拥有力量的今天,你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不能意识到同伴的重要性,变得自大,执着于个体,总有一天会变成第二个斑。” 鸣人一怔。 “无论自身有多强,也别想着独自背负所有,因为那样必然会失败。”浅司继续道:“你曾经说过一定要当上火影,但你要明白,不是‘只有当上火影’才能得到人们的认可,而是‘只有得到人们认可的人’才能当上火影。” 鸣人闻言,如被触动般愣了很久,才低头道:“没错,可能是我一直想要做什么,所以才钻了牛角尖。” “那你呢?”他忽然道:“你独自背负的东西呢?” 浅司沉默片刻,微笑,“那并不是我的所有,也不足为人诉说,而只存在于我的心底,由我走去就好。” 鸣人皱眉。 “还有很多人在需要着你,别磨蹭了。”浅司说道:“总之,朝前去吧。” 话落,他瞬身离开。 41.封印 (我的错...设置自动更新,漏了一章,哈哈...) “鸣人。”浅司点头。 “我就知道!”鸣人一挥拳,很是兴奋。 对面,鼬目光平静,“你果然是木叶的间谍。” “就像你一样,同样带着背负的忍者!”鸣人之前已经问过鼬了,证实了面具男曾经说过的话,现在提起浅司时,也与有荣焉。 “只是在做认为正确的事情。”浅司说道。 “很好。”鼬点头,心里却想到了佐助,刚才交手时已经从鸣人那里得知,佐助怀揣着对木叶的憎恨加入了晓。 这让他有些无力,更有失落,是自己做的还不够,未能完全改变佐助的想法。 “我是让你们来叙旧的吗?”兜冷哼一声。 “万象天引!”长门猛地朝浅司伸手。 须佐能乎在刹那间展开,长剑劈落。 铿! 鼬在长门身前出现,橘红色的须佐能乎蓦然而出,半举起的盾牌轻易招架住螺旋的大剑,另一只手中则握着一个吞吐流火般查克拉的酒葫芦。 “宇智波浅司开启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就算是月读也无法奏效,而能挡下他须佐能乎的就只有鼬了。”兜想着,“那么,就让长门速战速决,之后合力除掉他。” 两尊庞然大物悍然撞到一起,掀起如风刃般的气浪。 另一边,长门通灵出隐形的变色龙,整个藏于其口中,蓦然在鸣人身侧出现。 “神罗天征!” 强横的斥力横推一切,草木拔根而起,鸣人跟奇拉比犹如海上孤舟,战场被瞬间分割。 “竟敢小瞧本大爷!”奇拉比人未落地,一个翻身直接化身八尾模式,猛然冲出。 “糟糕!”浅司眼神一动。 “雷犁热刀!”凶悍的拦击撞在长门的腹部,带着他急速而出。 可预想当中拦腰而断的场景并未发生。 “饿鬼道。”长门神情淡漠。 深蓝色的光芒在彼此的接触点上闪烁,奇拉比的八尾查克拉模式迅速褪去,反观长门的面容却逐渐恢复年轻?枯槁的血肉变得充盈?灰白的头发也如染般呈现暗红。 “查克拉被吸走了?”奇拉比愣了愣,一阵虚弱感传遍传全身。 长门一脚将其踢飞?双眸已然变成暗黑之色。 “他现在已经被完全操控了!”鼬提醒一声?同时身形微顿,瞳孔亦有变化的趋势。 “十拳剑。”浅司忽然道。 鼬一愣?抬眼时看到了对面之人冷寂的目光。 十拳剑是宇智波一族的灵器,存在于须佐能乎中?与同为灵器的八咫镜被宇智波鼬封存在瞳术之中。 前者是具备封印力量的幻术手段?可以将刺中的目标永远沉沦于醉生梦死的幻术世界里,后者则是没有实体的神盾,可以防御一切物理攻击。 此时,听到浅司的话?鼬已然猜到了他的打算?一旦自己也被抹去意识,被兜完全操纵,再加上实力更胜从前的长门,对这场战争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用另一股更强大的幻术力量覆盖住秽土转生?直接封印灵魂。 显然,十拳剑能做到这一点。 “我明白了。”鼬是果决之人?根本不用过多考虑,至于对面之人是否值得信任?他从未怀疑。 须佐能乎再一次发生了碰撞,迸溅如碎的查克拉之中?橘红色的须佐能乎上似乎有流线般的火焰萦绕而出。 孔雀蓝色的须佐能乎探出手臂?似是抵挡住挥击而来的攻势?却又像是不经意间接引到了这道光芒。 “嗯?”兜神情忽然一动,注意力从长门身上一下转移到鼬这边,察觉到了不对。 “宇智波的这些家伙,还真是喜欢搞鬼啊,宇智波鼬也跟其他的死人不同,满脑子都想着反抗和算计。还有宇智波浅司,不识好歹!” 他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本来鼬也打算将八咫镜托付而出,可整个人忽然一顿,眼睛逐渐被黑暗所占据。 围绕自身的须佐能乎顷刻间如风中烛火般晃动,好似随时可以飘散,但又在下一刻,实质化的查克拉开始凝实,筋络血肉重新凝聚,盔甲也要将之覆盖。 浅司右眼微闭,左眼中流下殷红的血线。 铮! 八盐折之酒! 千钧一发之际,须佐能乎左臂下延展出新的手臂,狰狞探出间火红之色凝聚,喷薄流火的酒葫芦蓦然握持。 自身时间线的改变,而面前的须佐能乎却因兜的接管,出现了查克拉凝聚的空隙,在延缓的时间中,原本几不可察的短暂薄弱处,像是被放大在了眼前。 咚! 流动的火线如剑刃般自酒葫芦中射出,速度极快,直接刺穿了须佐能乎上差一丝就要弥补的薄弱点,将藏身其中的鼬顷刻洞穿。 查克拉如流火般跃动,时间恢复如常。 咔吧! 须佐能乎上出现了裂痕,裂纹在逐渐蔓延,被刺穿的地方更是呈现出难以填补的空洞。 兜的眼睛猛地睁大,牙齿咬得咯咯响,在第四次忍界大战开始之后,第一次失态。 “宇智波!” “这就是你的能力么。”须佐能乎在无声的咆哮中散去,鼬的身体开始崩解,周身逸散白光,“很了不起。” “是因为你的成全。”浅司说道。 “就如当初止水信任我那样,如今的我,也将未来托付到了你的手上。”鼬微笑着,可眼中,却仍存在那么一丝遗憾。 “见到佐助,我会努力的。”浅司说道。 鼬愣了下,随即点头,“麻烦了。” 这一刻,他从对面之人的身上,似乎看到了另一道身影,对方站在那里,冲自己微笑,温润如初。 “止水。”鼬无声道。 十拳剑拉扯收拢,剑刃化作如火焰般的大手,将鼬抓进了酒葫芦中。 浅司心下微松口气,连忙看向另一边。 远处,鸣人被变色龙的舌头束缚着,胸腹间一团紫色的查克拉正被对面的长门拉扯着。 “可恶,这家伙有佩恩六道的所有能力...”鸣人神情凝重万分,死死抓着那团查克拉,奋力挣扎着。 “用人间道拉出魂魄暂时杀死目标,再用地狱道隐藏魂魄和肉体,最后带回来在我身边重生,这就是在那家伙眼皮底下,将人柱力据为己有得方法。”兜冷笑着,“所以,宇智波浅司,就算你算计了鼬,又能怎么样呢?” “yo!”略微恢复力气的奇拉比从远处冲来,一刀斩下。 43.不善言辞宇智波 雨不知在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先是零星的雨滴,接着便淅淅沥沥,细风中,带着慑人的冷意。 浅司在林中奔走,循着封印鼬和长门时,秽土转生消失前模糊的逆向感知,朝兜隐约散发查克拉的方位而去。 静谧的树林里,只有起落间树干上的轻微踩踏声。 某一时刻,当雨更为飘摇的时候,浅司忽然有所感知。 很快,同样疾驰的脚步声从对面而来,彼此并非在同一条路线上,却在刹那的交错时有了视线的接触。 “宇智波浅司?”佐助微微偏头,看过去时,瞳孔微微放大。 倒不全然是因为在这里看到对方,更多的,是因为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了一抹熟悉。那是鼬的查克拉,细微渺茫,却因为他融合了鼬的眼睛而无比敏感。 “怎么回事?”佐助怔了下,只是稍稍犹豫,便调转身形,追了上去。 起落间的踩踏声里出现了间隔,这意味着有人在跟随,相隔数丈,浅司不必刻意去看,也能感知到身后逼近的那股阴冷的查克拉。 “喂,浅司!”佐助喊道。 浅司没理他。 自己本就是曾因力量而一念堕入黑暗中的人,已然能够理解佐助,却没有让对方回头的资格。他的路如何走,还是看他自己的觉悟。 自己现在要去阻止兜和秽土转生,将一切都拨动到‘先知’的正轨上,没有空闲跟佐助谈人生。 但浅司的着急和迫切,佐助半点也不知道,他所以为的是对方不屑于跟自己交谈,就像在五影会谈那日,对方只是随意出手?就差点将自己杀死那样。 “瞧不起我!”佐助暗暗咬牙。 刺耳的电流声突兀出现?尖锐之声穿破雨幕,佐助周身雷电聚集?在雷遁查克拉的加持之下速度陡然提升?并在快要追上前方身影的时候,抬手一指。 千鸟锐枪瞬间刺出?哪怕因浅司的跃起而落空,依旧在抬手间朝上切割而去。 浅司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几个瞬身便消失在原地?再现时,彼此距离已然拉开甚远。 “可恶!”佐助不忿,更觉得是被小看,在雷遁查克拉的刺激之下?速度同样更快。 浅司对此并未关注?他离兜已经很近了。 …… 阴暗的洞穴中,兜半蹲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棋盘,上边已经没剩几颗棋子了,手边反倒被拂落许多。 “小看他们了。”兜想着?忍者联军的那些人,竟然有如此韧性?且各大忍村的强者在面对秽土转生的众人时,也是层出不穷。 忽然?他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抬眸。 “竟然有人能找到这里?这股查克拉?好像是...” 轰! 简单设置的结界在须佐能乎的劈斩中溃散?洞壁炸开巨大的缺口?雨时潮湿的气息瞬间涌入,洞内浑浊的空气登时一清,沙石落地带起的烟尘也很快散去。 清晰的脚步声从外而来,修长的身影似乎更该融入黑暗。 兜看过去,面带微笑,“想不到你能找到这里来。” 他好像根本没有担心一样,反倒像是老朋友见面后的寒暄。 “因为你操纵鼬跟长门时的查克拉,在封印他们的时候,对你的方位隐约有些感知。”浅司说道。 “原来如此。”兜点点头,道:“还记得你说过,不会干扰我的计划。” “抱歉,我要违背约定了。”浅司说道。 兜有些意外,但对他的道歉并不放在心上,“是因为我召唤了那两个人?我记得一个叫信,另一个叫森田青子吧?” 浅司沉默片刻,道:“不全是这样。” “那是为什么?”兜的脸色有些低沉,“我本以为你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 “我要将一切推回正轨。”浅司说道。 “正轨?”兜愣了下,哑然失笑,“你在开玩笑吗?什么是正轨?你知道吗?” “秽土转生需要停止。”浅司说道。 兜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所以到头来,你还是想阻止我。”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浅司看去。 “如果我拒绝呢?”兜冷冷道。 浅司没说话,他不会伊邪那美,就算会,也不打算舍弃一只眼睛的光明。既是因为他跟兜的友情没那么深,也因为他不能舍弃这份力量。 他唯有打败兜,以十拳剑封印为威胁,让兜自行解除秽土转生。 当然,过程可能会很难。 “你应该清楚,就算杀了我,也无法解除秽土转生。”兜说道。 浅司点头,“而幻术的话,以你对写轮眼的研究,也很难奏效。” “不错。”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如果能击败你,在自由和被封印之剑,你会怎么选?”浅司问道。 兜一愣,随即轻笑,“原来如此,是鼬的十拳剑么,就这么把打算说出来吗?” 浅司余光朝后瞥了眼,佐助从阴暗的来路走出。 “你见过鼬?”佐助盯着他。 “在这之前,刚刚把他封印。”浅司说道。 “你这混蛋!”佐助大怒。 须佐能乎瞬间出现,骷髅的紫色拳头猛地朝前砸落。 浅司连动也没动,身周自有须佐能乎的手臂将其捶开。 “我有许多话要问他!”佐助咬牙切齿道。 “你信吗?”浅司看着他。 “你说什么?”佐助一怔。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即便是鼬亲口对你说的话,你就会信吗?”浅司平静道。 佐助眼神冷下去。 “你所相信的只有自己,所爱所追逐的也只是自身的力量,一切只不过是在给空虚的自己寻找借口而已。”浅司淡淡道:“你没有自己的方向,这也是为什么大蛇丸和阿飞能轻易利用你的原因。” “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给我闭嘴!”佐助大声喝斥,须佐能乎手中出现黑炎构成的剑刃,猛地朝前劈下。 浅司依旧未动,即便是有着加具土命作为武器,可在素盏呜尊的面前,彼此貌似同样的神之力,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真相,真的想要明确真实的自己,就该坦然去直视那些憎恶,去寻求本质,而不是执着于什么知晓真相的人。” 浅司看向佐助,“真相是要自己去寻找得,鼬的眼睛,也不是用来耀武扬威的。” 44.友谊 佐助看着面前之人,双拳紧握,无比气愤。 他听够了让自己回头的话,对所谓的说教已然厌恶到了极点。可现在,可偏偏,宇智波浅司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竟然敢对自己说教! “我需要你教我么?”佐助冷冷道。 “不然呢?”浅司看过去,“继续看着你横冲直撞,最后还是被人利用到死吗?你如何融合的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佐助沉默地看着他,气氛异常压抑。 忽然,有人在拍手,啪啪啪。 “完全将我无视了呢。”兜耸了耸肩,歪头一笑,“真不愧是那个鸣人的朋友,也不愧是鼬留下托付的人,宇智波浅司,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教?” “鼬的托付?”佐助皱眉。 浅司看向兜,“那你会被我感化吗?” 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知道。”浅司点头。 兜看着他平静的脸,脸上堆砌的虚假笑容也慢慢收敛下去。 “你不会懂的,我今天才看清了你,你就像鼬一样,也是个只会欺骗的人。”他说,“你们用谎言编织着自己,你们自身都是虚假且令人不齿的,又怎么会理解别人?” 浅司看着他,想要开口。 “我不会再听你去说的,现在的你已经无法动摇我了,我之前也不该相信你。”兜打断道:“身为宇智波的豪门,又怎么会真的理解我们呢?这种友情在你看来甚至都是廉价且不值一提的,你应该会嘲讽我吧?” “不...”浅司摇头。 “够了!”兜抬手将大蛇兜帽压下去,“你不是说要打败我吗?来吧。” 回避了视线,就规避掉了可以中幻术的可能性。 浅司心中暗叹,从兜刚才的话里,对方竟然是对自己产生了友谊吗?或者说,两人之间,是存在友情的。 他忽然想起了跟兜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自己无意间救过他,之后是又碰到过几次,说过话,只寥寥几句而已。 仔细想想也是,如果没有情感的话,兜为什么会帮自己移植止水的眼睛呢?还答应秽土转生出止水来。 那可是别天神?兜如果有私心,完全可以出手强夺?更何况那时是在龙地洞。 再就是?这一次的战争中,对方没有打扰佐井和止水。 这让浅司不免叹息。 “战斗时走神可不好!”兜冷声道。 数条白磷大蛇从他身后冲出?张开血盆大口,直接要将浅司吞下。 佐助冷眼看着那家伙?恨不得他现在就被大蛇咬死?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在白磷大蛇欲吞之际,身周的须佐能乎仍是出剑,斩落蛇头。 “咦?”兜有些疑惑?更是嘲笑?“你难道不想让他死吗?据我所知,这家伙不久前还差点杀死你。” “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他。”佐助冷酷道。 浅司没说话,须佐能乎瞬息浮现,盔甲披挂。 佐助深深看了他一眼?即便是融合了鼬的眼睛,自己在用须佐能乎时也没有这么从容迅捷?可这个家伙,却是如臂驱使。 “能看到你们联手?我还挺感慨的。”兜说着,白磷大蛇呼啸而出。 佐助冷哼一声?迅速上前?须佐能乎一手挥剑斩击?另一只手则是去掀兜的帽子,因为他知道浅司的幻术造诣很高,而兜带着帽子就是为了躲避幻术。 唰! 兜帽掀开,其中却是数条狰狞的蛇头,佐助冷不丁还被吓了一跳。 这时,冷箭倏然而来,钉着大蛇袍飞出,在洞穴中的钟乳石上爆炸。 浅司放开感知。 一条条白磷大蛇在地上爬动,鳞片摩擦碾碎沙石,发出令人心底难受的声响。 佐助目光逡巡,同样在另一边寻找着兜的踪影。 “你就只会躲起来吗?”他故意道:“真不愧是继承了大蛇丸的人,将逃跑和躲藏完全学会了。” “相比较大蛇丸大人,我实在微不足道。”兜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 佐助猛地拔刀,草薙剑随手甩出,远处,爬动在树上的白磷大蛇在下一秒被钉住。 但很快,白蛇毫不在意伤口地在剑刃下爬出,割裂的伤势如汇聚的液体般眨眼恢复。 “嗯?这种恢复能力,是类似鬼灯一族的水化之术?”佐助眉头一沉。 “不不不。”爬动的白蛇终于有了方向,地面的白蛇聚集着,最后凝聚出兜的身影。 佐助眼神一动,须佐能乎凝聚箭矢,猛然射出。 但下一刻,他的瞳孔就是一缩,“竟然能躲过这一箭?” “我现在的感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兜浑不在意地从白磷大蛇口中钻出,转了转脖子。 “他修行了龙地洞的仙术。”浅司说道:“就像鸣人。” 佐助一惊。 “看来你知道的果然不少。”兜扶了扶眼镜,“说起来,我总觉得你知道不少东西,我很好奇。” 浅司无声一笑。 兜双手开始结印,同时眼睑落下一层蛇的眼角膜。 “仙法·白激之术!”他朝后微微仰身,随后猛地张口一吐。 一条在龙爪上握着黑色龙珠的液体白龙,在半空舒展而生,之后白龙开始绕着龙珠旋转,龙珠先是发出刺目的强光,随即爆裂。 周围的空气出现了层层振动,随之蔓延开的还有尖锐的音浪。 “啊!”佐助一下捂住耳朵,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挤压着,传来阵阵麻木感。 “用强光和声音阻碍视觉和听觉,然后用空气的振动来麻痹感官,封锁我们的行动么。” 浅司同样感到难受,勉强睁开的眼睛里,充斥在视野之中的,只有大片的白光。 兜的身影在光影中不断闪现,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 “宇智波浅司,这是你逼我的!” 他把浅司当成了朋友,起初是因为救命之恩,往后是对方与自己几次见面,明明立场相悖,却都未曾出手,自己从对他开始的好奇,逐渐变成了期待。 或许,早在那日摧毁木叶的雨后,看到那个孤零零掘着土,埋葬挚友的身影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触动。 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上,看到了另一个同样孤独得人。 兜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本以为彼此最终还会走到一起,可能是同病相怜,也可能是这条路最后的归宿,当他来找自己帮忙的时候,兜是欣喜的,他觉得他们会是朋友。 但没想到,对方只是在利用自己,他从未将自己当作朋友,就如同现在,说着大义凛然的话,其实还不是为了鸣人他们? 所谓的战争,兜根本就不在乎! 宇智波浅司一直在欺骗自己,曾经是,现在亦然! 兜看到了在白激之术下无力维持须佐能乎的佐助,却连理会都没有,只是冲向了另一道艰难维持的身影。 “我要杀掉你,将一切都终结掉!” 45.真的我 咔! 轻微的声响,在刺耳的音浪中并不起眼,但兜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甚至连前冲的攻势都是果断停住。 那是如壁垒般的须佐能乎,盔甲下像鬼火般跃动的双眸,正冷冷地盯着他,即便是在眩目的强光中,也足够清晰。 兜深深皱眉,在仙术之下,同样是融合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佐助,就连须佐能乎都无法维持,可宇智波浅司,不仅能够维持须佐能乎,甚至还一直在警惕着自己的动向。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才冒然冲上去,很可能会正中对方的下怀,遭受雷霆般的打击。 “这个家伙...”兜眼睛眯了下,舔唇间是在棘手时还觉得欣赏。 强光很快消失,音浪也逐渐沉寂下去,四下重新被阴暗所笼罩。 佐助大口喘着气,不时会晃一下头,拍拍耳朵,用力眨着眼睛,显然是还没从方才恢复过来。 浅司闭了闭眼,复又睁开,身周的须佐能乎从未散去。 这是神之力,既是最强的攻击也是最强的防御,就算是兜,也无法突破。 “你的须佐能乎,似乎有些不一样。”兜转了转脖子,说道。 “人活在世上,总归是有些长处的,这才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浅司意有所指道。 “你在说什么,还想影响我么?”兜冷哼一声,双手快速结印。 “仙法·无机转生!” 周遭的环境仿佛活了过来,无论是枯死的树还是洞顶的钟乳石,亦或是脚下的石头,都变成了活物。 “这是?”佐助还未恢复过来,一时来不及使用须佐能乎。 尖锐的钟乳石从四面八方而来,速度奇快,且令人防不胜防。 浅司目光看去,随即,在佐助周身登时浮现孔雀蓝色的肋骨状结构。 钟乳石撞击在须佐能乎上,只听见砰砰的声响?佐助在不断的撞击中到处翻滚?难以站稳。 “可恶!”佐助承受着撞击,虽未受伤?可反震之力也让他愈发难受。 浅司眼神忽然一动?猛地跃身而起,须佐能乎之内的脚下地面?突兀钻出细密的地刺。 “果然,就算有须佐能乎的防御?脚下也是其疏漏所在。”兜微微一笑。 旋即?双手一拍,腹部一下钻出半人的身子。 “次郎坊·土遁·土陆返!” 浅司人在半空,落脚点却被预判,地面震动?如割般呈现龟裂?沟壑如崖,深不见底。 砰! 须佐能乎猛地探出手臂,一拳砸在洞壁上,浅司整个人随之在半空变位,错开原先的落脚点。 “鬼童丸·蜘蛛巢开!” 兜的腹部上的身形变化?鬼童丸吐出刀刃也斩不断的蜘蛛丝,蔓延间封锁在四周。 浅司随之看去?发现洞内的地形已然因无机转生之术而改变,此刻又因次郎坊和鬼童丸的术?他们被封堵在一个小小的环境之中。 “君麻吕·尸骨脉·早蕨之舞!” 地下钻出一人高的骨刺,彻底将空间封锁。 “就连后面的洞穴中都遍布了蜘蛛网。”佐助眼睛一睁?黑炎涌出?焚烧着蛛网。 “还能用须佐能乎么?”浅司问道。 佐助哼了声?初始形态的须佐能乎浮现,挥动加具土命的长剑,将面前的骨刺清理一空。 “白费力气。”兜淡淡道,君麻吕的身形转变,这一次是一个赤身的女人。 “多由也·魔笛梦幻音锁!” 奇诡的音律随着笛音而出,在封闭的洞穴中传播,而地上那些被斩断骨刺,竟也因此产生共鸣。 声音并不刺耳,却令人靡靡,仿佛沉沦。 浅司身形一震,眼前场景变换,自己已然是在白骨累累之上,被无数白蛇束缚,呈十字架般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佐助同样如此。 “这下封锁了你们的行动,接下来...”兜说着,多由也的身子变成了大蛇丸的模样,“就用大蛇丸大人把你们吸收进来吧!” 大蛇丸的嘴巴张开,整张脸变成了半人半蛇的白磷模样,而半边身子亦全是由无数细密的白蛇构成,狰狞可怖。 兜看着眼前丝毫动弹不得的两人,大笑道:“怎么样,我现在的形态,是不是很吃惊?没错,这就是我现在的真面目!” “那是...”佐助一下认了出来,当初在大蛇丸的研究基地里,大蛇丸就是变成那副样子偷袭自己。 “我说过,大蛇丸大人搜集研究的自然界法则,还有原理全部积蓄在我的体内,其中缺少的就是大蛇丸大人自身。而现在,就连他也都在我的体内了!”兜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跟人分享自己研究的喜悦一般。 “兜,你不是大蛇丸,模仿自己尊敬的人确实没问题,但别把自己与他同化。”浅司说道。 兜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淡淡道:“大部分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从模仿开始的,就像佐助曾经模仿鼬那样,你难道没有模仿的对象吗?” “这种行为是促使自己成长的过程,但不应该像你这样,用作伪装自己的外衣。”浅司说道:“将自己的价值与值得赞誉的东西捆绑在一起,再从中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这样是找不到任何东西的。” 兜冷冷地看着他。 浅司目光直视,“不要用谎言蒙蔽自己,无法承认自身的人注定失败。” “你说现在的我,注定失败?”兜不屑一笑,腹部的大蛇丸猛地延伸而去,白磷大蛇张开血盆大口。 浅司看向佐助,“看向我的眼睛。” 佐助一怔,随即恍然,“原来如此。” 铮! 彼此使用写轮眼幻术,多由也的封锁幻术登时被覆盖解除。 嗤! 剑刃在下一刻挥起,从白磷大蛇的嘴部分割,另一边,佐助的须佐能乎一把将其抓住,狠狠贯穿在地。 对面,兜的眼角忽然溢出泪水,踉跄着倒地。 “结束了么?”佐助以为白磷大蛇也是兜得本体,因此遭受了重创。 他轻呼口气,须佐能乎散去,方才的战斗一直在用这一招和天照,就算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查克拉和瞳力的消耗也是不小。 就在这时,浅司脚下倏然一动,以身挡在了佐助身前。 噗! 从白磷大蛇的口中跃出沾满粘液的兜,挥起手臂,查克拉手术刀直接将浅司拦腰斩过。 佐助还没回过神来,一时有些呆滞。 “也对,像你这样拥有一切的天才,当然无法理解。”兜的眼中泪水滑落,“我不过想让我成为真正的我而已,没人能够阻止我!” “浅司!”佐助下意识道。 呀-呀!浅司整个化作鸦群飞散。 佐助看着这熟悉的忍术,不由一愣。 浅司在暗处无声出现,手中雷遁剑刃倏然凝聚,剑出如送帖,一剑将兜刺穿。 46.当时过境迁之后 雷电在方寸之间爆发,兜浑身一颤,随即张口,蜕皮后的兜从中爬出。 佐助猛地挥手,须佐能乎一把将他掐住,可掌中的兜再次蜕皮,新的兜又从口中钻出。 “就凭你们,谈何打败我?”兜冷笑着,目光死死盯着浅司。 浅司纵身后跃,随即目光平静地看着对面之人,“我们都是在成长中寻找着自己,却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而是找到自身所存在的意义。我们会经受苦难,分离和告别,有时仓促且来不及,可那就是人生历程中的一部分,也正是真实的自己所存在的痕迹。” 兜从粘液中爬出,镜片发射寒光,同样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就在刚刚,他还下定了决心要杀掉对方,却因这家伙之前的话,而不由自主地泪目。 他不想说对方理解了自己,只是在某一时刻说中了自己的内心。 很可笑吧,像蛇一样冰冷无情的家伙,依旧存在着如软肋般一触即溃的内心。 而这,也是浅司愿意为之努力的原因,他觉得兜是可以被劝说回头的,只要能真的理解他,理解他的立场和所作所为,理解他至今的痛苦和对未来的迷茫。 这一点,从他能从伊邪那美中走出来,就足以证明。 而事实上,世间的大多数善恶之分,就是在彼此的不理解中出现,毕竟世上不存在那么多的包容和宽恕,善恶便会在一念之间出现。 “你不是大蛇丸,也不是间谍,而只是你自己,药师兜。”浅司说道。 兜的脸色冷寂如这山洞中的晦暗,“你以为我需要你的承认吗?” “我们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承认,只需要得到自己的认可。”浅司说道:“我所做的事情也不是正义的?我一直都有私心。我也因为想要力量而迷失过?可我还是找回了自己。” 兜想到了曾经秽土转生过的止水,以及彼时对方的所作所为?不免嘲笑道:“因为止水吗?” “我认真想过他的话?但不会完全认同,他有着属于他的理想主义和对和平的祈愿?我也有自己所坚持的道路和必须要做的事情。”浅司说道:“我们没有必要非得去顺从他人,无分对错?只是还要坚守自我。” “你呢?就这么迷失在寻找自己的过程中吗?”他问道:“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兜沉默下去。 一旁?佐助目光在两人身上看过。 他听着浅司的话,却并不觉得嘲讽或是不屑,他同样在思考。 兜在间谍的生涯中找不到真实的自己,后来被大蛇丸赋予了人生的意义--跟随并成为他的助手。 他觉得自己就该活成大蛇丸的样子?那就是未来?所以才会一直模仿,直到想要变成大蛇丸。 而佐助则是被仇恨所覆盖住内心,他想要复仇,可最后却发现复仇的鼬背负着巨大的隐忍,他因此有了迷茫?所以才会被带土轻易利用。 因为他们都在绝望中失去了方向,所以才会在刚好的时候出现一个刚好的指引时?就赶紧抓住,像是救命的稻草。 但那并不是?那只是别人的施舍。 “你的口才还差点工夫。”兜忽然道。 浅司笑了下,“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辞。” 兜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眼睛里带着些希冀,还有小心翼翼的迫切。 或许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那个利用秽土转生,掀起第四次忍界大战的罪魁祸首,而还是那个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在心里存在着那个小小孤儿院的美好的兜。 “我想回家。”浅司没有隐瞒。 兜愣了下。 佐助也是一怔,有些不解,不过更多的还是皱眉。 “木叶吗?”兜问道。 他的家也在木叶,那里有自己的回忆,美好的和令人厌恶的,都在那片角落。 “家没有准确的定义。”浅司说道:“它不是某个地方,而是因为某个人的存在所以成了家,我想要回去,想要再见到她。” “她,是谁?”兜下意识道。 “我所爱的人。”浅司微笑道。 他的脸庞变得柔和,有那么一个瞬间,兜几乎认为自己看错了。 就连佐助,都觉得是花了眼。 “所爱的人么。”兜低下头,如讽刺般低笑。 唰! “小心!”佐助惊呼一声。 噗呲! 查克拉的手术刀,刺中了浅司的胸口,并起的五指如剑,没入半截手指。 浅司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忍不住低咳。 佐助想要上前,却被他抬手拦住。 “你为什么不躲?”兜看着咫尺间的男人,语气冷冽。 “我没躲过去。”浅司额头出现冷汗。 “胡说!”兜喝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眼睛的能力,况且刚刚...” 他不想说,自己虽然是偷袭,却已然考虑到了对方足以躲过去的时间,也即是说,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一招能够奏效,可眼前这家伙,竟然没有躲! “我们都是一类人,在黑暗中寻找着光明,就像是迷失的虫子在找着出路。我们不安,所以寻求着力量,伪装着来保护自己。”浅司轻笑道:“可这样太累了,我们其实就是自己,只是自己画上了圈,将本心束缚在了那里,挂上了枷锁。” “你别说了。”兜开口。 “你不是任何人,你就是兜。”浅司看着他。 “我让你别说了!”兜一把将他推开。 血从胸前溢出,浅司踉跄后退,麻痹和疼痛感传遍全身。 兜双拳紧握,站在那,微微低头,如是颤抖。 “你还有爱的人,而我已经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喃喃道。 “所爱之人,就像我们的初心,永远在这里。”浅司指了指心口。 兜忍不住抬头看他,阴暗的洞穴里,眼前之人的脸色因失血和侵入体内的毒素而变得苍白,却依然倔强地站在那里。 就像初见的那晚,他害怕地躲在岩石后,目光却倔强不甘。 也像在木叶的后山,雨后的他沉默掘土,坚持而隐忍。 我们都在朝前走,没有忘记从前的一切,曾经所坚持得,今后依然坚持。不仅仅是因为某个人,更因为最初那份感动了自己,并影响着自己今后朝前的温暖。 “我是兜。”兜嘴唇动了动,抬眼看着对面之人,忽然笑了下。 “宇智波浅司。”浅司同样一笑。 就像那年的晚上,一个彷徨着失去了所有方向的人,感知到了岩石后另一个同样漂泊的灵魂。 他脸色苍白着,因为害怕,因为对未来‘先知’后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而最终,他们在时过境迁中相遇,并找回了真实的自己。 47.结束 兜的手放在浅司胸口,掌仙术萦绕着浅绿色的查克拉,驱除着浅司体内的毒素,而胸前的伤也肉眼可见地愈合。 “如果我没有被你说动的话,你最后打算怎么做?”兜问道。 “我可以跟你耗上一整天。”浅司笑了下,然后道:“况且,你不是被我说动,而是自己清醒过来了。” 兜摇头一笑。 一旁,佐助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 过了会儿,他才道:“有关鼬的事情,你们到底知道多少?” “这些事情,大蛇丸大人应该更了解。”兜随口道:“他本身就是村子里黑暗的一部分。” “大蛇丸?”佐助陷入沉思。 “好了。”兜随手给浅司扯了扯衣领。 浅司点头,随即认真道:“那就该做正事了。” 兜朝后退了一步,双手开始结印,戌-午-寅。 “秽土转生·解!” 无形之中,似乎出现了莫名的波动。 与此同时,各大战场中,秽土转生出的众忍身上出现了亮光,身子逐渐开始崩解,旋即便是一道道光柱冲天而起,一缕缕灵魂从秽土之身中脱离升天。 其中,不乏灵魂离去前最后的嘱托。 “这样,也算是稍稍洗刷我的罪孽了。”兜微笑道。 “你这一招,圆了不少人的梦。”浅司开玩笑道。 不过,他看了眼佐助,或许也是有遗憾的,本该告别的人,因为自己的介入而未来得及。 “嗯?”蓦地,兜怔了下。 “怎么了?”浅司问道。 “宇智波斑。”兜凝重道:“他的灵魂,没有离开!” “宇智波斑?”佐助一愣,“他也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到,他竟然能够脱离秽土转生的控制,果然可怕。”兜皱眉道。 “那个蛊惑你的面具男并不是斑,而是被斑利用的傀儡,当然,他并不甘心如此。”浅司说道。 “那他到底是谁?”佐助问道。 “宇智波带土,一个自我迷失的家伙。”浅司说道:“斑那里,此时阻拦他的应该是五影。” “宇智波带土?”佐助皱眉,这个名字,他隐约觉得熟悉。 “怎么,你要去帮他们吗?”兜问道。 “你打算参战吗?”浅司反问。 “不,我还有些事情没有想通。”兜怕他多心,解释道:“只是对原先的一些疑惑,或许?我也需要大蛇丸大人帮忙解惑才行。” 浅司瞥了眼那边地上的红豆?佐助可以通过她脖颈上的咒印,将大蛇丸复活?这便不是自己需要担心的了。 佐助在一旁低头?他心中尚存迷茫,一直以来的困惑?不是简单就能解开的心结。 就在这时,浅司跟兜同时看向某处。 轰! 洞壁从外被轰开?重吾跟水月昂然而立?只不过他们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两个外人,而且都是有意识的状态,一时间烟尘散去,都有些懵。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水月惊讶地看着佐助身边的二人。 一个是冷血诡异的兜?另一个是同样堕入黑暗的宇智波?前者以秽土转生掀起了这场战争,后者差点杀死佐助。 这两个心思难猜,且角色、立场难明的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跟佐助在一起? “我来阻止秽土转生。”佐助说道。 “啊?”水月的目光在眼前三人身上看了眼,“那阻止了吗?” “嗯。”佐助点头。 “这样啊。”水月挠挠头?有些纠结,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想了想,索性直说?“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佐助同样看向浅司二人。 “现在不是敌人。”浅司说道。 “现在?”水月撇撇嘴,然后偷偷看了眼兜?眼神在他腹部钻出的白蛇上飘忽。 兜并不在意?招了招手?白蛇便从碎石中咬着大蛇袍而来,他随手接过,套在身上。 水月这才尴尬一笑。 “事到如今,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佐助问道。 “噢,是这样,我在据点的密室里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水月突然兴奋,从怀里掏出个卷轴递过去。 “就是这个。”佐助打开后看了眼,所有所思,“的确,该找知道一切的人。” “什么?”水月有些不解。 兜问道:“你已经决定要见他了吗?” “没错。”佐助看着被重吾扛过来的红豆。 “你在说谁啊?”水月问道。 “大蛇丸。”佐助平静道。 “啊?大蛇丸不是早就被你杀了么?”水月惊讶道。 佐助摇头,然后道:“我要让大蛇丸去做一件事。” “见大蛇丸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知道一切的人又是什么意思?”水月简直抓狂。 佐助没理他,而是看向兜,“我需要你的帮助。” “乐意效劳。”兜笑了下,伸手入怀,直接割下一部分身体。 充满活性的细胞在手里跃动着,他将之放到了红豆脖颈的咒印上,很快,这团细胞便与之融合进去。 佐助双手结印,随即伸手按在上面,“解邪法印!” 下一刻,咒印散发诡异的光芒,一条白蛇从中钻出,白蛇张开大口,一道滑腻且带着粘液的身影从中慢慢爬了出来。 水月惊讶地张大了嘴,继而脚下一动,直接躲到了浅司身后。 “那个...嘿嘿。”水月干干一笑。 浅司没理他,大蛇丸是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也最识时务,而且现在并不具备威胁性。 大蛇丸缓缓起身,看向场间诸人,“没想到,将我复活的是你们。” 他在红豆的体内看到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无论是看到仙人化的兜还是浅司,都不会感到惊讶。 “你超越我了,兜。”大蛇丸说道。 兜只是淡淡一笑,“您客气了,我还差得远呢。” 大蛇丸并不在意,转而看向另外的身影,“好久不见,浅司君。” “好久不见。”浅司点头。 “你真令我惊讶。”大蛇丸饶有兴趣道:“说实话,相比佐助,你是最令我感到吃惊的人。” “应该的。”浅司理所当然道。 “哦?一点都不谦虚啊。”大蛇丸笑了笑。 “叙旧的事情,以后还有机会。”佐助将卷轴朝前一递,“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不必说了,我知道。”大蛇丸说道:“见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问清楚。”佐助平静道:“我要知道从头发生的一切。” 48.背负着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也不能甘于继续当个孩子。” 佐助想着在之前的战斗中,浅司跟兜说过的那些话,包括更早,无论是他还是鸣人,所说的那些话。 “我应该抱有怎样的态度,做出怎样的行动。” “你在犹豫该不该复仇?”大蛇丸问道。 “不,我对复仇并没有犹豫。”佐助说道:“我想知道,鼬所坚持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家族是什么,村子是什么。以及我想知道一切,然后通过自己的思考来得出答案,凭借自己的意志和双眼去找到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的你,比起被鼬操纵时,以及被我和阿飞利用时,已经大不一样了。”大蛇丸意味莫名道:“是因为身边的人么,同伴?” 佐助冷哼一声。 “兜。”大蛇丸看过去。 兜点点头。 大蛇丸伸出手,拍在他的肩上,兜体内属于他的查克拉便随之涌入。 水月连忙道:“这家伙打算吸收兜的查克拉然后杀了他,当心被他偷袭!” 说着,还凑在浅司的肩后窃窃私语。 浅司瞥他一眼,水月讪讪松开抓着他胳膊的双手。 “现在的你,也不坏。”大蛇丸回头,看了眼佐助,像是对他说,可眼神同样瞟了眼浅司。 吸走查克拉之后,兜解除了仙人化,“大蛇丸大人,有些事情,我需要你来解惑。” “路上说吧。”大蛇丸说道:“现在时间应该很宝贵,就凭五影可挡不住斑。” “你要一起吗?浅司君。”他嘴角带着笑意。 “不,我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做。”浅司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大蛇丸说道:“期待下次的见面。” “好。”浅司冲兜点点头,看了眼佐助,转身离开。 “这个家伙以前不是冷冰冰的么?”水月抱着胳膊道:“香磷还被他俘虏过,提起他时恨不得咬死他,可刚才看起来,他人也没那么冷淡嘛。” “相处久了就能知道,他是个挺不错的人。”兜说道。 水月‘嘁’了声,“谁要跟这种家伙交朋友啊。” 心里却是在想?身边有一个宇智波就够了?再多一个,他怕自己会疯掉。 “事不宜迟?出发吧。”佐助从离开的背影身上收回目光。 …… 浅司并未与佐助他们同行。 ‘先知’已然被重新推向正轨?接下来他要等待的便是十尾的出现。 他在山林中穿行,然后?跃出山林之后,眼前出现的却不是广袤的平原?而是一片光秃?疮痍遍布的废墟。 巨大的深坑,如割裂般的沟壑,层层起伏的地表,错落的岩块?还有脚下细碎的沙石?微风只是吹过,便有被碾碎的尘土刮起。 入目满是荒凉,死寂无声。 浅司在原地怔了半晌,方才跃身而起,他感知到了微弱的气机。 几道身影遍体鳞伤?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倒塌的碎岩下?还有断成两截的人。 “还清醒着么?”浅司蹲下身子。 这是五影与斑的战场,而结果并不出所料?惨烈且无奈,在斑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纲手等五影犹如草芥。 若不是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五影已经全军覆没了。 纲手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细微的风里,是清晰的血腥味,今晚的月亮很圆,她看到了面前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 “是你啊。”纲手的声音很轻。 她的语气虽然低落,却并不绝望,身为守护村子的影,哪怕到死,也不能绝望。 她反而是有一点欣慰,宇智波浅司能出现在这里,已然表明了他的选择,这算是她至今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我不会医疗忍术。”浅司说道:“你还能坚持吗?” “你这冷冰冰的语气,还真是可恶啊。”纲手勉强抬起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随即抹在手心,朝地上拍落。 “通灵之术!” 嘭!散开的白烟里,巨大的蛞蝓陡然出现。 “啊,纲手大人!”巨蛞蝓惊慌道:“我马上为你治疗。” “不,相比我,你先把其他人拖到我身边,说不定...还能救他们。”纲手轻声道。 浅司也帮忙把我爱罗等人拖了过来。 曾经或暴躁或光鲜的五影,不论以前他们各自有何算计,在这场战争中,都为之拼尽了全力,而如今皆是重伤昏迷,只剩下了一口气。 “小子,你的打算呢?”纲手眼睛动了动,看过来。 “什么?”浅司看她一眼,有巨蛞蝓在,纲手应该不会死,至少可以坚持到其他医疗忍者的到来。 想到这里,他抬手一挥,须佐能乎的手臂将压在纲手下身的岩石抓起扔走。 “须佐能乎么。”纲手有些自嘲般笑了下,之前,他们就败在了斑的这一招上,毫无反抗之力。 “在很久以前我就问过你,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她说,“我听说了你在五影会谈的事情,也有过很多猜测,但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迎着纲手的眼神,浅司沉默下去,这一刻,他像是又回到了在短册街的那年,她也是这么问自己,用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而现在,她是在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了开玩笑的意味。 的确是快要死了,谁能保证那些医疗忍者会准时赶到呢,或者,因为自己的原因,大蛇丸他们会不会耽搁时间?那么,水月就来不及为纲手手术,没法连接身体,仅凭普通的医疗忍术,是救不了她的。 浅司是‘先知’,在出现分叉的苗头后,总会尝试将之推回正轨,可填充的细节,谁又能说得准呢? 说不定在这场战争中,会出现更大的伤亡。 而也正是在刚才,他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吸收十尾! 浅司长长吐出口气。 “我知道这很难。”纲手看着天空,月光很亮,薄云如纱,“阻止了秽土转生的人,是你吧,村子也亏欠了你。所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浅司看过去。 “我们都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为自己的背负而努力,即便是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纲手说着,忍不住咳嗽,血沫溅落在脸颊上。 “纲手大人,请不要再说了。”巨蛞蝓担心道。 “那你就努力活着吧。”浅司看了看纲手,“免得以后没机会为后辈指引道路,跟后辈去谈论理想。” 他起身,朝远处而去。 月下的风吹动他的衣袍,离去的明明是不甚强壮的背影,却给人一种莫名得坚韧,仿佛即便是山海也足以背负。 “纲手大人,您劝回了一个差点走向歧途的孩子呢。”巨蛞蝓欣喜道。 “不,这家伙并不需要别人的劝说。”纲手轻轻一笑,“他的内心曾迷茫脆弱过,但意志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49.我所见皆为蝼蚁 “难道要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吗?” 浅司站在树上,看着远处仿佛陨星坠落的爆炸,刺目的光亮点燃了大片的夜空。 他知道,那是鸣人他们在跟带土战斗,而极有可能,此时的斑也到达了战场。 他想袖手旁观,觉得将这一切交给鸣人就可以了,但又有莫名的担心--婵现在还不见踪迹,万一到时候在带土或者斑那里出了岔子,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摆在浅司面前的,一直以来就只有几条路。 要么就赌一下运气,抢在带土和斑之前,夺了十尾的控制权,然后吸收十尾查克拉,成为人柱力。可问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吸收十尾,而且也没有什么自信能够压制住十尾的意识。 要么就让带土和斑顺着剧情发展成为十尾人柱力,可那样的话,大筒木辉夜就出来了,暗处还有融合了浦式力量的婵伺机而动,如果她出手,一切更是未知。 浅司晃了晃头,他知道,自己之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论自己做出如何的选择,黑绝都会掏心窝子,区别只是掏谁的。 他愈发觉得接下来的路难走。 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光,不是黎明升起,而是一道光柱,骤然发射的光柱,横推湮没着一切。 远处出现了九尾那金黄耀眼的查克拉,九条尾巴金光灿灿,在此时却摇曳如风中烛火。 璀璨的光柱横扫在九尾查克拉的屏障上,一时就如烟花绽放,迸溅着,难以言喻的查克拉宣泄着,粉碎着周遭的一切。 半圆形的光团涌动着鼓起,最终轰然爆裂?就像是掀起了一场海啸?四下没有狂风,只有无声而过的能量?大片的光久久充斥在视野之中。 半晌?光芒熄灭,视线所及还有些不太适应?远处依稀可见属于九尾的光亮。 “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就顺从本心好了。”浅司低头?无声一笑?事已至此,他也没了主意。 不,准确来说,是他将赌注都留在了最后?等一切都尘埃落定。 而在这之前?他也想冲动一次,任性又短暂地为了朋友冲动一次,最起码,也要等到援军到来才是。 “好歹,也要为他们做些什么啊。” 浅司跃身?朝前方战场而去。 …… “唔,看来八尾跟九尾的查克拉?暂时耗尽了。”带土站在十尾头顶,开口道。 此时的十尾已经完成了查克拉的吸收?哪怕其中八尾跟九尾的查克拉很少,但目前也足够施展起来了。 它此刻仍处于不完全的形态?从外道魔像的转化上?原本脑袋上一只只瘆人的眼睛变成了单眼?漆黑而阴冷,十条枯树皮般的尾巴飘扬着,整个趴在那里就如散发着凶厉的山峦。 斑站在带土身旁,抱着胳膊,神情平淡而漠然,所见皆为蝼蚁。 他站在那里,就象征着力量,代表了不可战胜。 此时,见鸣人双手一抬,明显想要结印的样子,顿时不屑。 “又要用你最擅长的影分身?”斑冷哼道:“就算是被禁的高等忍术,也不过是让废物变多罢了。” “我不是废物!”鸣人激烈回应。 “没有必要意气之争,鸣人。”跟挚友相见,身心受创的卡卡西开口道:“继续创造与你平分查克拉的影分身,根本没有意义,即便能佯攻,也无法给出致命一击。如果你倒下,这场战争就完了。” 斑淡淡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乌...乌合?”鸣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果然是废物。”斑已经懒得说了。 “意思就是哪怕人数再多,脑袋空空的话也于事无补。”带土看着鸣人,平静道:“我和你都不过是无力的忍者而已,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变成我这样。” “我跟你可不一样!”鸣人大声道:“我想成为的人,是火影!” 带土沉默了一瞬,轻松道:“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进行,没有任何忍术能战胜无限月读,我可以让你在这个术中成为火影。” “所以,和这个世界一起消失吧。”他低声道。 脚下,十尾张开嘴,一颗微小的光球倏然凝聚,雷电闪烁,狂风聚集,在下一刻猛然吐出! 光球在出现的瞬间便剧烈膨胀,在半空划过尾焰,直冲鸣人而去。 卡卡西捂着左眼,神威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众人以为要直面的时候,十尾发射的尾兽玉却从他们的一旁偏离而过,地面出现丈深的沟壑,尾兽玉在远处群山之间爆炸,像是黎明的太阳在山头升起,下一刻光芒夺目,璀璨而绚烂。 “故意打偏了么?”卡卡西不确定道。 忽然,他眼神一动,松了口气,“原来如此,终于来了。” 唰! 数道身影跃下,绿色的马甲,忍者联军统一的护额。 “卡卡西,凯,抱歉来晚了。”木叶的忍者招呼一声。 “在白眼辅助下,使出的最精确的心转身,居然只用了两秒就破了。”井野被雏田抱着而来,有些难以置信道。 “但还是让那家伙的攻击打偏了,干得不错。” “鸣人,没事吧?”雏田担心道。 鸣人斗志满满地应了声。 “不要因为雏田在就逞强啊,鸣人。”牙很不给面子。 “虫邪民具之术!” “雾隐之术!” 由油女一族的寄坏虫和雾隐的秘术,第一时间弥漫开来,遮蔽着半边战场的感知。 “我们来了,鸣人!”与此同时,一道道身影接连出现,志乃、鹿丸、丁次等木叶诸人第一时间集结。 “第一部队到达!”达鲁伊等云隐众忍集结。 “第二部队到达!”赤土沉声道,身后,是岩隐一众。 “第三部队到达!”砂隐到来。 “第四部队到达。”鹿丸身后,各忍村联合忍者集结。 “第五部队同样到达了。”三船带领黑压压的武士奔赴而来。 “医疗部队也来了!”静音和小樱等人开始救治伤员。 “感知部队到达。” 远处,斑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以为这样就能藏起来?” 心念一动,脚下的十尾甩了下尾巴,宛若一阵猛烈的飓风刮过,四下雾气陡然一清。 之后,再出现在眼前的,是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人潮人海。 50.作为 “这下我们就不是乌合之众了。” 鸣人脸带微笑,自信灿烂,“现在你所看到的,是忍者联军之术!忍者史上最强最棒的忍术,比无限月读更胜一筹,等着看吧!” 带土看着一脸自信的鸣人,没有吭声。 “忍者联军之术,真能牵强附会啊。”斑终于笑了下。 “我们会用这个术来阻止你们!”鸣人信心满满。 “即便你们阻止了我们,依然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带土说道:“这一招在战争结束后便会分崩离析,你们中的某些人会重蹈我们的覆辙,在这世上无论怎样挣扎都注定失败。” 他闭了闭眼睛,咬牙道:“看清楚,这世上根本不存在希望!” 鸣人低头,随即轻笑一声,“无论你怎么说,我都坚信希望必定存在!” 身后,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信任的笑容,哪怕头顶上空,薄云之后的月亮已是血红一片。 “在战时争辩有无,又有什么意义?”斑淡淡道:“快点做个了断吧。” “当意见出现分歧时,应该少数服从多数才对,你觉得呢?”鸣人看过去。 “好主意。”带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道:“那么,先让我把你们一个不剩地杀掉吧。” “这个世界,决不让你毁灭!” “这个世界,我一定要毁灭!” 两人彼此相视,无比坚决。 “最终决战,上!”忍者联军呼啸而出。 …… “争取了这么多作战时间,干得好鸣人。”联军指挥部里,鹿久心灵传音道,“制定的作战计划,已经详细告诉大家了。” “云隐众!”鹿久指挥道。 “雷遁·雷光柱!” “岚遁·励挫锁苛素!” 分割过的战场,各司其职,云隐一众的忍术激发了眩目的亮光,十尾四周亮如白昼,而因此强光,十尾的眼睛缓缓闭上。 “砂隐众!” “风遁·气流乱舞!” 接下来?是先前雾隐的雾?以及油女一族的毒虫,外加操纵气流中被岚遁掀起的大量飞尘?完全封锁了十尾的视野。 “岩隐众!” “土遁·大地动核!” 十尾身下数百米的地面被瞬间割裂?如下降般呈四方开始朝地底坠落。 “封锁视野之后,现在是封锁行动了么。”斑颇感兴趣地看着。 “溶遁·石灰凝之术!”以黑土为首的岩隐朝深坑中喷吐?如倾覆般的石灰直接浇了十尾一身。 “雾隐众,接上!” “水遁·水弹之术!” 激流的水柱从天而降?仿佛瀑布一般?深坑中石灰和水充分搅拌,烟尘弥漫。 “木叶,收尾。” “火遁·豪炎之术!” 如岩浆般涌动的炎流,恐怖的热量迅速烤干了水分?十尾完全陷入其中?丝毫动弹不得。 “难以置信。”斑略有惊讶,“那五个忍村的忍者居然能配合地如此默契。” 上方,深坑的边缘,鸣人手中已然凝聚出螺旋手里剑。 “不封锁十尾,就没有机会对带土和斑发动攻击?对他们而言,十尾是用来发动忍术的道具?只要先拿下他们两个,无限月读就不会被发动。” 鹿久迅速指挥道:“不过?十尾被封住的时间不会太久,物理攻击以外的攻击对斑无效?会体术的忍者去攻击斑;带土能够穿透所有攻击?但情报称这只能支撑五分钟?所以和医疗部队打好配合,持续攻击五分钟以上。” “这就是,忍者联军之术!” 鸣人猛地朝深坑中跃下,偌大方圆,无数忍者如雨般跟随。 “真可悲。”斑面无表情地看着,密密麻麻从天而降的,仿佛只是可笑飘摇的雨丝。 “嗯。”带土平静道:“他们仰仗的希望根本不存在,而事到如今,他们的存在本身也将如此。” “这次的目标不是十尾,而是我们么?”斑嘴角勾起,“也对,击杀敌军首脑是作战基本。” 轰! 强劲的冲突陡然而生,十尾的形态完成了第二阶段的转化,身后十条尾巴如爪子般擎起,攀附在深坑边缘,从禁锢中脱身而出,所有的忍者伴随着飞溅的沙石或崩飞或陨落。 十尾的身形变得瘦骨嶙峋,自深坑中爬出,却在举手投足间爆发出压倒性的力量,所谓的忍者联军在刹那间便被击溃。 “这是?”联军忍者呆呆地看着如人形般站立的十尾。 “有发愣的时间不如赶紧积蓄查克拉,等指挥部的指挥行动!”黄土大喝一声。 带土看着脚下微渺的众人,“我来告诉他们,什么是绝望!” 十尾的口中陡然凝聚三角形的尾兽玉,目标正是尚未调整过来的联军众人。 “用神威根本来不及。”卡卡西连忙道:“用土遁抬高地面!” 黄土连忙一拍。 十尾脚下的地面猛地拔高,而它一个踉跄,嘴里的尾兽玉就射向了远方。 遥远的山林里,出现了如染了晚霞色彩的派大星,如果迪达拉在场,肯定会陷入沉思。 “这样就东倒西歪,看来控制还不完全。”斑说道。 “继续!”带土冷哼一声。 十尾口中再次凝聚三角形的尾兽玉,不断喷出,而自身更因后坐力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家伙是没准头吗?”牙挠头道。 “攻击都落在了远处。”鹿丸皱眉道。 忍者联军指挥部里,青感知着查克拉球,其中一股股查克拉不时会在某处爆发。 “它所攻击的地方,都是有人的城镇!”青大声道。 “好像是在...确认什么目标?”山中亥一犹疑道。 鹿久闻言愣了下,随即瞳孔一缩,“难道说...” 战场上,斑无声一笑。 十尾慢慢站起,口中重新凝聚尾兽玉,这一次还跟之前几次一样,像是随意而为。 不过也的确是随便,毕竟眼下它完全是以压倒性的力量横推一切,无人能够挡下。 轰! 尾兽玉破空而出。 “目标仍然不是...等等,这个方向!”卡卡西先是疑惑,随即勃然变色。 指挥部中,青的脸色也是一下大变,“这一次的目标...” “怎么了,青,亥一?”鹿久问道。 “鹿久。”亥一笑了下。 青沉默下去。 鹿久怔了下,已经明白了。 “等等,这股查克拉!”本已经放弃的青突然惊呼出声。 战场上,借助九尾感知的鸣人霍然抬头,看向远处天空。 已经绝望的鹿丸和井野下意识随之看去。 那是微微泛光的夜空,尾兽玉咆哮而去,划过如燃烧般的痕迹,势不可挡。而蓦然间,仿佛是从天际出现的光芒,一线闪烁间的孔雀蓝,如同破晓前遥远的银河。 数十丈高的身躯上,是威严精致的装甲,展开的双翅遮天蔽日,狰狞的高鼻天狗鬼面顶部的菱形水晶中,静默得身影如礁石般伫立。 这是力量与美感结合的完全体须佐能乎,在下一秒与十尾的尾兽玉正面相撞! 51.马拉达 轰! 夜空中出现的爆炸仿佛巨大的烟花,足以照亮整片战场,地上的人们抬头望去,如同古老的部族迎接朝阳,在耀眼的亮光中,一尊高大的身影穿破烟尘。 “那是...什么啊?”第一次见到完全体须佐能乎的忍者,仰头如同呆滞。 “是自己人吗?” 须佐能乎自众人头顶呼啸而过,风声嘶鸣,巍峨的身躯屹立于众人之前,宛若擎天支柱。 “是佐助么?”鹿丸皱眉。 “不,是宇智波浅司!”井野惊喜道。 有听到的人都是一愣,宇智波浅司,这不是晓组织的那个叛忍吗? “真的是他。”希走到达鲁伊身旁。 “他怎么会在这,难道是来帮斑的吗?”达鲁伊问道。 “浅司,多谢你了!”鸣人挥了下拳头。 奇拉比也笑道:“多亏了他,才解除了秽土转生。” “什么,解开秽土转生的人是他?” “他不是叛忍吗?” “其实,他是我们这边的?” 一时间,战场上嘈杂不已。 “原来如此,是他解决了兜么。”卡卡西松了口气。 “最主要的,是刚刚挡下的尾兽玉太及时了。”鹿丸庆幸道。 对于忍者联军的欢呼,浅司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看着面前的十尾,以及站在它上方的两道身影。 “完全体的须佐能乎么。”斑突然有了兴趣,“宇智波的后辈中,竟然还有人拥有了这样的瞳力。” 带土的目光遥遥落在前方那人的身上,哪怕相隔还远,却是异常清晰。 “宇智波,浅司!”他暗暗咬牙,“你为什么会来?” “听起来,之前秽土转生的施术者,就是被他解决的?”斑说着,目光看去,“宇智波,你是谁的后辈?” 浅司没说话,只是须佐能乎的四条手臂同时拔刀,耀眼的光芒随着刀刃出鞘而涌现,随即是拔刀后的强烈刀气,如龙卷般斩向对面。 十尾嘶声咆哮,单臂抬起,十条尾巴同样挡在身前。 轰! 刀气漫卷?十尾撑起尾巴的屏障一下崩开?整个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 而地面上亦是飞沙走石,四道肉眼可见的沟壑深不见底。 “这就是须佐能乎么?”鹿丸有些惊愕地看着。 “这种威势...真可怕。”丁次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带土跟斑因十尾的踉跄而站立不稳。 “这就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么。”带土面色凝重。 “嗯?也是如我这般的眼睛么。”斑有些惊讶?随即轻笑?“怪不得会觉得他的须佐能乎好像有些不一样,想不到竟然还有能觉醒这等眼睛的后辈。” 说到这里?他看向对面,也不掩饰那份欣赏?“站到我前面来。” “他是拉拢不过来的。”带土说道。 “你很了解他?”斑疑惑道。 浅司四臂挥刀?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十尾猛地抬起胳膊。 坚不可摧的十尾,手臂一下被刀锋斩入,鲜血飞溅。 “怎么可能?”带土瞳孔一缩。 斑一把拽断胸前连接十尾的查克拉纽带。 “你做什么!”带土因独自控制十尾,来自十尾的逆反意识登时让他脑海一痛。 斑没有回答?只是跃身而出?人在半空,蓝色的实质化查克拉倏然凝聚,未及落地,完全体须佐能乎巍然而出。 “又...又来了一个!”联军之中,惊呼顿起。 斑双臂环抱?须佐能乎抽出双剑,“你也想要起舞吗?” “已死之人?能否令我感到愉悦呢?”浅司开口道。 斑愣了下。 下一刻,彼此在刹那间碰撞?脚下齐齐塌陷,地面瞬间崩裂。 “无论是高度还是力量?竟然能够跟斑匹敌?”卡卡西惊讶道。 “那是当然?浅司可是很强的!”鸣人笑道。 “鸣人?你安心等我的查克拉。”九尾冷哼一声,“就先让宇智波的家伙斗个你死我活好了。” “你这是什么话?”鸣人有些不满。 “哼,那个宇智波浅司,你也别太相信他了。”九尾完全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 鸣人没吭声,这时候争辩只是在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还是得看行动。 浅司和斑一触即分,随即剧烈撞击。 连番的劈斩,在双方意识下的须佐能乎,完全是彼此的延伸,纯粹是在以刀术连斩。 每一下的碰撞,半空中总会荡起无形的气浪,双方澎湃的查克拉在举止间裹挟狂风,地面层层震动。 “好厉害,那可是斑啊。” “竟然能跟斑不分上下吗?” “不,这只是须佐能乎。”卡卡西沉声道:“而且,斑只有两条手臂。” 的确,浅司的须佐能乎是四臂四刀,而斑则是双剑,彼此攻势却有来有回,看似是势均力敌,其实还是斑占了上风。 “想不到你对须佐能乎的控制竟如此纯熟。”斑欣赏道:“能与我较量一二,你足以自傲了。” “区区沙砾,不及我半分。”浅司回以对方名言。 “放肆!”斑脸色一冷。 须佐能乎挥出双刀,斩击落下,随即爆发的是强横的斥力,难以言喻的风压猛地推出。 须佐能乎·神罗天征! 浅司只感觉正面遭遇了剧烈的风压,连站都站不稳。 他踉跄着后退,而四下的忍者联军如逃般离得更远。 斑脚下一踏,整个跃起,剑身之上泛起刺眼的光芒,兜头斩落。 二刀炎舞! 浅司猛地抬头,咬牙间,瞳孔一睁。 咚! 原本似要倒下的须佐能乎身上,陡然传出异样的波动,右身双臂中的太刀如融化般凝聚,卷动暴风的骑枪倏然握持,随即冲天而起。 斑正跃起,从天而降,冷不防一杆骑枪破空而来。 剑气纵横,却在风漩中溃散,空中气流涌动,而骑枪的刺击竟是虚招,转而便是斜挑而起。 骑枪挑动双刀,斑整个受力飞起。 浅司脚下一踏,同样跃身而起。 在地面上的交手,不论威势如何总会波及到其他人,可若是空中就不一样了。 斑对他的打算不屑一顾,双刀一挥,无匹得刀气带着破空的尖啸斩去。 浅司手中骑枪探出,狂风涌动成螺旋,面前一切皆是烟消云散。 “利用螺旋的穿透力么。”斑侧身躲过,随即双手一拍。 天空云层破开,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地面出现大幅度的爆裂,好似地下有什么庞然大物活了过来。 下一刻,一条木龙破土而出,腾空飞天,直接缠绕住浅司的右腿。 52.我们怀揣着希望 嘶吼的木龙缠绕在须佐能乎的腿上,随即木遁攀爬,渐渐延伸出无数枝桠,如蛇如龙般纠缠住须佐能乎的全身。 同时,天空中薄云一下荡开,数百米方圆的巨大陨石从天而降。 “那是初代大人的木遁?”卡卡西皱眉道:“糟糕了。” “那毕竟是宇智波斑啊。”凯说道。 此时另一边,带土仍在试图操纵十尾,可精神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最终十尾怒吼一声,带土与其意识上的联系猛然切断,整个被甩飞出去。 “这个混蛋!”带土抬头看了眼,如果不是斑那家伙肆意妄为,如果不是宇智波浅司... “大家振作起来,这可是属于我们的战争啊!”忍者联军重新凝聚攻势。 鸣人在九尾的帮助下,将查克拉分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卡卡西趁机找到最佳位置,左眼神威凝聚,“这一次,只要将十尾的头彻底扭断就可以了。” “卡卡西!”蓦地,在神威将要发动的瞬间,带土瞬身出现,双手按住他的肩膀。 “带土?” 宿命的相遇,彼此已然怀着要做出决断的心思,下一刻神威发动,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巨大的陨星破开云雾坠落,下方的须佐能乎首当其冲。 浅司看了眼禁锢周身的木龙,单手印竖于身前。 嗤!像是黑夜里擦亮的火星,随即便是遇风而动的流火,须佐能乎周身烈焰涌动,如同浴火一般。 “嗯?”斑挑了挑眉。 火焰的外衣仿佛流动的岩浆,束缚周身的木遁顷刻间便被焚烧殆尽。 斑点点头,双手一拍。 陨石之上,又一颗陨石出现,这一次的陨石遍布裂痕,其中丝丝火焰逸散,就如真实的陨星。 浅司轻呼口气,须佐能乎猛地抬枪刺出,暴风之下,雷电而生,陨石刹那间四分五裂,坠落时在空中被呼啸的风刃切割,烟尘中星火崩散,就像绽放的烟花。 斑静静看着,“眼睛的能力?是对须佐能乎力量的强化么。” 这时?夜空中异象陡生,一瞬间乌云涌动?雷电此起彼伏?半空中更有迸溅的火花,地上则突兀出现巨大的裂缝?其中或漫出汪洋或爆发地火,无数龙卷在地面狂舞。 十尾伫立期间?仰天嘶吼。 “这是浅司跟斑的战斗引发的吗?”鸣人抬臂挡住呼啸的狂风?艰难道。 “不,是十尾,天变地异!”九尾凝重道:“距离最终的进化,就差一步了。” “啊咧?”鸣人一愣。 下一刻?十尾的嘴巴张大?从中凸出如花骨朵般的东西,随即裂开花瓣,露出漆黑的洞口。 斑感知到动静,朝下方瞥了眼,“没有留手?是因为看到鸣人体内有与自己相同的尾兽,所以焦躁了么?” 尾兽玉倏然凝聚?其威力远超从前,且越来越大?目标正是鸣人。 “大家...”小樱看着如绝望般的众人,大喊道:“我们不能光依靠鸣人一个人?这也是属于我们的战争?我们要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与其等死,不如以各自的方式,战死!” “小樱...”雏田看着她,握紧了拳头。 “没错!”井野看了眼天上的身影,目光一坚。 联军指挥部中,鹿久再次通过亥一进行心灵连接。 “鹿丸,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他问道。 鹿丸愣了下,“我?” “没错。”鹿久肯定道。 通过刚才侥幸避过十尾的尾兽玉,他忽然觉得,万一没有了自己,忍者联军是否还有能接过指挥重担的人。 而他相信鹿丸。 “井野,我需要你帮我连接一个人。”鹿丸沉思片刻,看向井野。 “好。”井野对他当然信任。 “黄土大叔,我想要你教大家学会土遁障壁。”鹿丸说道。 这是极为简单的土遁忍术,对能参与这场战争的忍者来说,马上就能学会。 “可是立马就能学会的土遁障壁术,根本没什么用。”黄土说道。 “并非如此,既然敌人重质,我们就拼量。”鹿丸说道。 “就算这样,障壁也会被立即打破!” “哪怕被打破,只要不断创造新的,障壁就能成为盾墙。与其用强力壁障抵挡攻击,不如用薄弱的墙壁层层削弱它的攻势。” “原来如此,或许值得一试。” 心灵连接中,有关结印的方式迅速被所有人接收。 “在此之前,比,请你尽量用尾兽玉撞击十尾发射的那东西,把它的轨道向上变更。”鹿丸接过暂时的指挥权。 下一刻,无数人开始结相同的印式。 “土遁障壁!” 伴随着一道道土墙立起的,是十尾激射而出的巨大尾兽玉,尖锐的破空声里,沿途所有的一切都被碾碎。 “比!”鹿丸喊道。 八尾按照计划喷吐尾兽玉,可放在平时足以炸平山峦的尾兽玉,在此时轰击到十尾的尾兽玉上,却脆弱如草芥去挡下高速行驶的火车,威力远远不是同一级别。 轰! 尾兽玉一路摧枯拉朽,所谓的土墙哪怕连绵不断,也宛若纸糊一般。 “最后的障壁!”鹿丸咬牙道。 在最后一道墙破碎的瞬间,八尾整个顶了上去。 尾兽玉上的高温灼烧着八尾的触手,仅仅是推动的能量就要将八尾彻底融化掉。 “比大人!”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看着八尾,只不过没有人觉得真能够挡住。 这是纯粹力量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哪怕,挡在前面的又多了一道身影。 在尾兽玉发出的瞬间,浅司就有了动作,事后他才觉得自己本该犹豫的,但没有。 就在看到庞大膨胀的尾兽玉发出的时候;看到目标是疲惫不堪、还在接受小樱医疗的鸣人的时候;看到无数人结印,只为了一个渺小的可能的时候;看到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得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 浅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因为鸣人吗?或者是觉得井野会失望?这真的很重要吗?他不清楚,也没有去想,只是身体下意识的真实反应,远远超过他的思考。 须佐能乎的双腿深深陷在地里,四根手臂撑起实质化的查克拉光盾,直面着,挡在了前方。 “真丑啊。”浅司看着近在咫尺的尾兽玉,轻声道。 半空中,对他行动并未阻止的斑只是‘嘁’了声。 说不上是不屑或是认为愚蠢,只是漠不关心,或许,不太高兴。 53.甘愿 浅司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别人而牺牲。 他是惜命的,当有机会重新去活一次,因此有了人样的时候,便会对活着这件事更感珍惜。 所以,为了活下去,哪怕是妥协或是低头,他都会隐忍,因为他曾看到过希望,为了心中的热忱和坚持,他甘愿如此。 可是,当看到十尾的尾兽玉时,他选择了站出来,曾经被动地想要改变什么,却没有改变,现在他想亲自去改变,没有理由,只是不想看到那一双双绝望和悲伤的眼神。 他挡下了十尾的尾兽玉,选择与斑战斗。 而现在,当天变地异下的十尾发出最强的一击时,他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站在前方。 就像止水为了家族与和平选择站出来那样。 就像鼬为了村子而选择背负那样。 就像自来也为了下一辈而舍身那样。 就像鸣人一次次的坚持和不懈。 就像井野从年少到如今每一个坚定的目光。 就像佐井挡在自己身前时。 每一个人都怀揣着希望,渴求和平跟幸福,选择去相信,不惜以性命去托付。 这就是火之意志,是浅司从前一直所感受到却未能理解的信念。 直到今天,他从这无垠的战场上,那一张张狼狈却不舍坚毅的脸上,看到并体悟。 他从没有想当救世主的念头,只不过自己的确该去做些什么。 “如果姐姐在的话,她最想看到的,或许就是那个一直在逃避的弟弟,有一天能够站出来,去面对。”浅司这么想着,右眼瞳中淌下殷红的血线。 “素盏呜尊!” 在刹那间,外表已然出现崩裂和发出不堪重负声响的须佐能乎?从内而外逸散出浅绿色的荧光。 须佐能乎在变大?双翼之下再次延展出双翅,遮天蔽日。原本孔雀蓝色的装甲外?实质化的查克拉凝聚着?绿色的铠甲倏然披挂,狰狞的鬼面上半边融解?转而是威严的神凛,额头展出双角。 这是瞳术的极致?神之力的尽头?鬼神参半! 尾兽玉出现了颤动,不是后退,而是被一股力量朝上推动着,改变了原本的方向。 此时?浅司脸色微白?额头出现细密的汗水。 嗖! 尾兽玉猛地朝空中弹去,随即在空中爆炸,巨大的轰鸣声里,气浪翻涌,天上薄云登时一清?眩目的光照亮了整片夜空。 “素盏呜尊。”斑冷冷注视着。 空气中还有未散的振动,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看着前方那道屹立的身影。 “得...得救了。” 有人后怕,有人心有余悸?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浅司低低喘息着?只觉得浑身酸痛。 斑淡淡一笑?“愚蠢。” 下一刻?十尾张开了嘴,澎湃的查克拉凝聚着,与先前一般无二的尾兽玉再次出现。 “怎么会!?” “又来?” “完了。” 绝望,在喜悦还未消散的时候突兀蔓延,不及高兴,便要再次坠入深渊。 战场上的人们下意识看向前方的身影,仿佛那是最后的希望。 “大家...千万不要放弃啊!”鸣人咬牙道。 指挥部里,逃过一劫的鹿久脸色沉重,深深吐出口气,随即通过心灵传音连接到战场上每个人。 “和平是用我们的双手一步步创造的,忍者注定要背负着伤痛和挫折前行,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绝望没有用,只是在用懦弱逃避现实,与其什么都不做,不如尝试着,用所有的力量去打破,如此在死去后,见到曾经的挚友,方能没有遗憾。” 这个时候,鹿久明白,再多的战术都没有用了,这是绝对力量的差距,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除非奇迹出现,否则绝不可能挡下。 所以说,与其再说什么吩咐的指令,倒不如让每个人去坚持自己的本心。 逃避,或是去战斗,哪怕是战死。 倏! 尾兽玉喷吐而出,速度太快,以至于半空中因摩擦出现了燃烧的火线。 “土遁障壁!”再一次,所有人没有退避,哪怕杯水车薪,哪怕所能做的微不足道,但都拼尽了全力。 只要将力所能及的,尽全力去做了就好,哪怕是死去,也不会有遗憾。 浅司仰起头,看了眼猩红的月亮。 小时候常能从月亮上看到一些斑驳,听老人说那是嫦娥住的地方,是月宫的痕迹,仔细瞧,还能看到桂树和玉兔。 现在再看着,那些斑驳似乎还跟从前一样。 “或许,回去只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浅司想着,“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土遁的墙壁层层溃散,尾兽玉已在眼前。 “浅司!”鸣人忍不住喊了声。 浅司左眼缓缓闭上,右眼瞳力完全催发。 铮! 须佐能乎曲起臂膀,再一次决然地抵在尾兽玉之前,腰间的刀鞘鸣颤,刀柄自行弹出,抵在尾兽玉之前,延展出的光盾开始大范围地覆盖。并非是在尾兽玉上,而是出现在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身上。 九尾的查克拉外衣因为鸣人的虚弱而消散,此刻在他们身上浮现出如肋骨般的实质化查克拉,象征着希望的浅绿色光芒盈盈闪烁。 “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如此了。”浅司脸上露出微笑。 也只有如此了,面对这种程度的尾兽玉,可以躲过,但若想正面抗下,根本不可能,尤其在将前一颗推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可他如果躲了,鸣人就会死,身后的所有人,都会死。 如果世界陷入无限月读,因此崩灭,那他就算回到了曾经的世界,也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 浅司转头,朝众人看去一眼。 虽然须佐能乎的查克拉,可能在尾兽玉爆炸的时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但就像是希望,哪怕微弱,也不曾消亡。 “浅司...”鸣人牙关紧咬,看着前方的身影。 井野捂着嘴,热泪盈眶,痛惜而自责。 时间仿佛停留在此刻,每一个人都静静地看着前方,已经可以做到足够坦然地面对死亡。 须佐能乎身上出现了白色的蒸气,如雾般弥漫着,全力去阻挡着尾兽玉的迫近。 可哪怕是这种程度的须佐能乎,在此刻也显得捉襟见肘,毕竟,它只是忍术,并未真正的鬼神。 “你这家伙,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蓦地,浅司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怔了下,偏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那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黑洞,不规则的漩涡在急剧扩大着,直到能将他整个融入,包括眼前的尾兽玉。 一道身影,黑与白色调的羽织,赤着脚,苍白的脸上漠然一片,最引人注意得,还是她半黑半白的如瀑长发。 “你...”浅司开口。 下一秒,黑洞张开,将他包括尾兽玉直接吞噬进去。 54.来去间 尾兽玉和浅司忽然消失不见,一旁的八尾还在用力顶着,冷不防一个踉跄,一头栽到了地上。 “嗯?”奇拉比愣愣地看着眼前,八尾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突然间的空寂,不论是那强大的须佐能乎,还是宛若天灾的尾兽玉,都如同错觉一般消失不见。 “人呢?”鹿丸怔怔道。 “不...不见了。”丁次额头滑落冷汗。 “九喇嘛,怎么回事?”鸣人连忙道。 “刚刚,是时空间的波动。”九尾沉声道:“好像出现了一个人。” 有一点它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虽然只有短短的一霎那,但它还是看到了那个出现在黑洞另一侧的身影,即便不太清晰,可那烙印在记忆深处的装扮,以及漂浮在半空的形态,都让它突然心悸。 “六道仙人?不,不是他,但有相同的气息。”九尾陷入沉思,“那究竟是什么人物?” “刚才那是...”斑一下皱眉。 虽然被十尾的尾兽玉阻挡了视野,但时空间的波动他不可能感知出错,更何况那是清晰而巨大的黑洞。 “是谁?”斑看着冷清下来的战场,原先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一些,反而多了一点点别扭。 不过,他没有多想,因为在之前的感知之中,他遥遥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查克拉。 而就在众人还惊诧于突然消失的尾兽玉,和宇智波浅司的时候,唰地一声,战场前方,出现了一枚枫叶状的苦无。 鸣人怔了下。 随即,一抹闪光出现,颀长的身影宛若山岳,白色的御神袍在风中扬起,其上纹绣的‘四代目火影’几个字如炎般滚烫。 “抱歉,我来晚了。”水门回头,笑容如阳光般温柔。 “老爸!”鸣人先是惊喜,随即抿了抿嘴,的确,如果再稍早一些就好了。 “爸?”小樱一怔,“那是秽土转生的眼睛?” “别慌,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水门笑道。 “四代大人?”战场上的木叶忍者一瞬间愣住了。 而在波风水门之后?初代、二代、三代火影同样到来。 “这是...历代的火影们!” “可他们不是...” “到底是谁用的秽土转生之术?” “不重要了?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战场之上,喧闹纷纷。 “等你好久了?柱间!”斑从半空落下?一脚踏在岩石上,身体前倾?神情亢奋。 已经将战场情况感知一番的柱间闻言,猛地朝他一指?“等会再找你。” “啊?”斑一呆。 “首要任务是阻止十尾。”柱间说道。 “还是老样子。”斑呼出口气?语气颇是无奈,“我果然跟你合不来啊。” “没办法,它正朝这边跑来呢。”柱间看向癫狂的十尾。 “鸣人,你干的很漂亮?先休息一会吧。”水门朝鸣人道:“你的朋友马上就到了?他也是咱们这边的。” “是那家伙么。”鸣人脑海中浮现佐助的样子,不过转念就想到了之前站在前方的高大身影。 “浅司他,究竟去哪了?”他心中无比担心。 …… 外界的一切都在远去,本是硝烟与寒风遍布的战场,眨眼间成了黑暗下的荒芜之所。 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尾兽玉在远方爆炸,像是太阳坠落?又像是黎明升起。 无尽的晦暗中,就连光都不能存在太久?很快便消失殆尽。 宛若鬼神的须佐能乎寸寸崩解,实质化的查克拉终于消散?浅司一下跌落在地?大口喘息着。眼中万花筒的图案也不可避免地隐没下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静地观察着四下。 “你的眼神,真令人讨厌。”一个声音,在身侧出现。 浅司看过去,下巴忽然一痛,被冰凉的手猛地捏住。 他提膝撞去,却被一掌拍落,不等再出手,胸前便挨了一拳,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移位般,都在蔓延着痛楚。旋即双手手腕,便被一只同样冰凉的手掌捏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视线渐渐清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苍白的脸,姣好的面容依旧,却极为冷漠,不复美感。 清冷又绝美的容貌很难用词汇去形容,说像美玉则稍显腻人,说像琉璃则过于冰冷无情,唯有精致的瓷器,既美又富有风韵,最是恰当。 可眼前的,却更像是琉璃。 如轮回眼般波纹状的双瞳,额头上出现了指长的雪色角质,俱是威仪,身上所着则是黑与白相间的羽织,身形修长,杀意凛然。 “你吸收了浦式?”浅司挣扎着下巴,问道。 “只是融合了他的力量。”婵淡淡道。 “可你现在还不是大筒木?”浅司说道。 “很快就是了。”婵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中看清他的灵魂。 浅司被她看得极为不自在,下意识移开目光。 “你不是一直都那么从容么?像是什么都在掌握。”婵用力掰正他的下巴,“现在怎么了,不敢看吗?你也怕死?” “死?”浅司笑了下。 “也对,你之前还挡在了那些蝼蚁面前,应该是不怕死的。”婵嘲讽道。 “蝼蚁么。”浅司皱眉。 他终于确定眼前之人不止形态出现了变化,就连内心也跟从前不同,毕竟彼时在对方的心里,小樱和鸣人依旧占着很大的分量,可现在,却也冠之以‘蝼蚁’。 “你在想鸣人他们?”婵问道。 浅司没吭声。 下一刻,他便被一把甩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都是你逼的!”婵一脚踏落。 浅司就地一滚,反手一指,尖锐的雷遁刺击而去。 婵随手一拍,带着穿透特性的雷遁就像水花般崩散。 “唬小孩的玩意。”她很是不屑,“这里是放逐的时空间,别说是现在的你,就算你还能用那双眼睛,也逃不掉。” 浅司起身,瞳力虽然在恢复,但还需要很久,而的确,没有时空间能力的自己,一旦被放逐到其他空间里,根本无法逃出。 “认清现实了吗?”婵漂浮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之人,心中无比畅快。 终于,自己终于能够俯瞰他了,这个践踏了自己真心的男人,这个将自己一步步推向现在得男人,这个该死的家伙! 婵朝前摆手,斥力汹涌而出,浅司整个不受控制地崩飞出去,却又在下一刻猛地停顿,随即被引力重新拉扯回来。 如此几番,动作周而复始,好似折磨一般。 看着毫无反抗之力,而被自己肆意玩弄的人,看着他眼中的忿然和怒意,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哈哈哈...”她大笑着,将眼前之人在来和去之间摆弄。 而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泪来,未知之地里,一时间只有如解恨又如癫狂般的笑声。 55.不要离得我太近 引力和斥力戛然而止,浅司摔倒在地,踉跄着,口中喷出血来。 “怎么不说话了?”婵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如炬般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寸寸地看过。 浅司计算着恢复的瞳力和查克拉,哪怕浑身酸痛,也只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语不发。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是为了别人而愿意献出性命的人?”婵微微俯身,困惑中又带着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浅司吐出血沫。 婵想了想,凑近,微笑道:“比如说,你想要回去的那个世界?” 浅司眸光一寒,抬眼间,此前的示弱和隐忍俱都消逝,从而真实的,是宛若刀剑般藏凶的眸子。 “就是这个眼神!”婵突然有些欣喜,像是神经一样,“你挖下团藏眼睛的时候,想要杀掉我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她猛地抬手,引力将浅司拉扯而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以为伪装出的善良,就是真实的自己吗?你内心丑恶的样子,我再清楚不过了!” 浅司并未挣扎,而是猛地踢出一脚。 婵一个侧身,轻巧躲过,但下一刻手腕上便传来一抹刺痛,让她下意识缩手。 未及去看清,泛着幽光的剑刃便在眼前斩下。 婵脚尖一点,整个朝后飘出,再定睛看着眼前时,眼中难掩惊然。 浅司弯身喘息着,手中剑刃散去?方才凝聚多时的瞳力彻底耗尽。 吧嗒?一声轻响,婵额头上一只雪白的角前端截断?掉在地上。 浅司无声笑了下?只觉得可惜。 婵缓缓抬手,摸着断角?“还真是一刻也不能小看你啊,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就会出手?刚刚差点被你干掉了。” “的确可惜。”浅司说道。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吗?”婵问道。 “你想杀我,我只能先杀了你。”浅司道。 “那以前呢?以前我是喜欢你的!”婵大喊道。 浅司沉默片刻,然后道:“如果我为从前所为,而向你道歉的话?你会接受吗?” “会。”婵露出开心的微笑?但在下一秒,笑容便冰冷,“但我仍然不会放过你。”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说道:“是你让我一步步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我不仅要杀了你?更要摧毁你身边的一切!” 说到这,她问道:“如果我杀了鸣人?杀了那个喜欢你的小姑娘,杀了那个指使你做事的火影?杀了那个让你矛盾的宇智波带土,然后跟你道歉?你会接受吗?” 浅司没说话。 “我会很诚挚地表达歉意。”婵真诚道。 “你神志不清了。”浅司说道:“是因为没办法完全融合掉浦式么?” 大筒木是不死的?其本质的意义是他很难被杀死?所以只能封印。 因此,哪怕婵的血继限界再诡异,再强大,终究也只是传承于大筒木辉夜下的血继限界、一种能力而已。 想要吸收掉与之同等存在的大筒木浦式的力量,哪怕这家伙极度虚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婵现在虽然拥有了强横的力量,却变得喜怒无常,精神上的异常很明显能被看出来。 “浦式?一个废物罢了。”婵很是不屑,随即看向浅司,“跟他相处多年,竟然还没能夺取他的力量,究竟是你太弱呢,还是有了恻隐之心?” “你难道是把他当成朋友了吗?或者说,是一个人漂泊时的陪伴?”她说道:“好像对那家伙来说,你也变得不一样了,在他的记忆里,也多是你的影子。真令人好奇啊,一个是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冷血动物,另一个是狂妄自大又阴险狡诈的蠢货,你们之间会成为朋友,拥有友谊?” “荒谬。”浅司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婵敲了敲脑壳,“可我现在的记忆里,就有啊,他好像对你,不太能下得去手呢。” 浅司眼睑低了低,想到了当初浦式暗算自己的场景,那时候,那家伙可不像是会留手的样子。 等等,他忽然愣了下,自己怎么会去想这个呢,浦式的死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的确,一个蠢货罢了。 “你是在纠结?”婵说道。 “那你呢?”浅司看着她,“你不是很恨我么,很想杀我么,事已至此,怎么还不动手?难道是受到了浦式的影响,不忍下手了?” 婵忽地笑了下,然后瞳孔一张。 掌心里,猛地激射出黑色的查克拉棒。 噗呲! 黑棒直接刺入浅司的身体,闷哼声里,他在后退,双肩及小臂上被黑棒洞穿而过。 婵看了眼他的下身,下一刻,他的大腿和小腿也被黑棒洞穿。 浅司一下跌倒在地。 “这一次不是分身了?”婵歪了歪头,“你不是经常会变火消失么?” 她走近,手里握住黑棒,瞄准了浅司的腹部,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翘,瞄准的地方朝下移去。 呀-呀! 不等她有所折辱的动作或是讥讽,眼前受制的浅司忽然间化作鸦群飞散。 “怎么会?!”婵脸色一变,下意识抬袖遮着从天飘落的鸦羽,“查克拉的感应,分明是他...” “小浅司啊,冲吧!”肥胖的独眼乌鸦从漫天凌乱的鸦群中俯冲而下,四散的鸦羽中,它狠狠朝那张白净的俏脸啄去! “该死的东西!”婵怒喝一声,斥力发动,砰地一声将鸦先知打飞。 而在此之前,身后一道黑影无声出现,手中剑刃锋寒。 “这一招早就用烂了!”婵猛地朝后挥出黑棒,顷刻间便将身后之人洞穿。 但呼得一声,只有黑色的氅衣被刺穿,其中的人影却倏然不见。 婵瞳孔骤然一缩。 嗤! 雷电划破半空,并起如刀般的手掌一下刺出,入肉的细微声里,传来空气挤压,以及雷电穿透并撕裂血肉的声响。 咫尺之间,婵看着眼前之人,感受着胸前的剧痛,一下咳出血来。 但这还没完,突然是刺耳的风声,拉扯般聚集着,不等她去看,原本被刺入的胸前便出现了蓝白色的风球,挤压着,像是要钻进她的体内。 白色的羽织开始粉碎,苍白的血肉绽开,血液飞溅又消失,螺旋纹的伤痕逐渐蔓延,清冷得光芒下,映照着她扭曲且难以置信的面孔。 56.血继 “怎么可能?!”婵口中吐血,怒然间更有一丝惊恐。 浅司嘴角同样溢出血来,目光无比坚毅,如此距离之下,右手衣袖已然粉碎,手臂上更是被风旋切割地伤痕累累。 轰! 婵整个崩飞出去,在地上滚落,烟尘溅起,半晌没有动静。 浅司一下脱力,跪倒在地,大口咳嗽着,暗红的血不时溅出,整条手臂更是不自主地痉挛。 “小浅司啊,你还好吧?”鸦先知扑棱着翅膀,艰难地落在他的肩上。 看着这家伙喙边的血迹,以及那塌下去的半边翅膀,浅司露出个勉强的笑容。 “本来没事,你吃太肥了,现在我快死了。” “你还会说俏皮话,那应该是没事。”鸦先知呱呱乱叫,但马上就疼得直抽冷气。 “那家伙,死了吧?”它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道。 “不会。”浅司挣扎着站起身。 即便是以自身被素盏呜尊影响后的查克拉,用突刺的雷遁破开肉身的防御,然后是爆裂的螺旋丸,要说这样就能杀掉吸收了大筒木力量的存在,就有些想当然了。 哪怕对方只吸收了部分的力量,在身体强度上还远不能跟大筒木相提并论,可毕竟,那也是大筒木的身体。 咔吧,沙石被捏碎的声响,前方的晦暗之中,烟尘已经飘散,身影从地上爬起,有些踉跄,看起来还有些狼狈,可她站了起来?带着低低的意味莫名的笑声。 “真令人难以置信啊。”婵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再那么冷淡,更不动听?唯有杀意?恍若实质。 浅司松握了一下手掌,电弧只是跳动了一下就消失不见。 “查克拉耗尽了?”鸦先知压低声音道。 浅司点点头。 “那完了。”鸦先知惊惧道。 “要不?你回去?”浅司说道。 “回不去了。”鸦先知绝望道:“这里的空间太怪了,只能来?逆通灵没用了。” 浅司心底一沉?其实他之前就有这种打算,既然通灵能用,那自己说不定就能用逆向通灵离开。 但现在,方才的战术只奏效了一半?结果依然不美。 “抱歉了。”浅司说。 鸦先知小脑袋晃了晃。 婵朝他走来?一步步,极为有力,能听到脚下的石子被踩碎的声响。 咕咚,鸦先知喉间咽了咽,压力太大?只好抬起还算完好的那只翅膀,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婵的羽织出现了大片的破碎?尤其是胸前,已然赤露?虽然此时心脏位置上血肉模糊,但那也只是看起来如此?在庞大的查克拉之下?伤势已经恢复了。 鸦先知偷偷瞄了眼?然后一下抬起翅膀,挡在浅司眼前。 “你别看!” 嗖! 斥力陡然而生,鸦先知惊呼一声,整个不知被刮飞到了哪里。 浅司却被引力一下拉扯过去,这一次他没躲过黑棒。 噗呲! 黑棒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从后背冒出来,滚烫的血一滴滴落下。 “放心,我不会马上杀死你的。”婵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笑道。 浅司只感觉全身的气力都在流逝着,视野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你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婵问道。 浅司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是与这边风格迥异的建筑,天上还有钢铁的大鸟,街上有铁壳子在跑,人声也多,真热闹啊。”婵的语气里,有些奇怪,像是向往。 她在根中长大,对于外面的世界始终存在一种敬畏和向往,但又会觉得害怕,尤其是孤身一人的时候,面对未知,她总会不知所措,所以很想能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共同朝前走。 但她的梦破灭了,因一个人而出现,又同样因为对方而幻灭。 “你想去?”浅司问道。 “想去看看。”婵说。 “不可能的。”浅司说道:“你永远也去不了那里。” 婵无声一笑,捏住他脖子的手更为用力。 浅司只感觉呼吸一窒,脸色开始涨红。 婵的力道松了松,然后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去不了。” “你只需要回答。” 但如意料中没得到任何回应。 “那里,好像有一个你很在意的女人?”婵忽然道。 浅司眼睑动了动。 “是谁?喜欢的人吗?”婵问道。 浅司只是看着她。 “别担心,我会过去的。”婵微笑道:“然后不管她是谁,都一定会将她折磨致死!” 浅司猛地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挣扎着。 婵丝毫不顾,只是歪头含笑,“瞧瞧这凶狠的眼神,看来你真的很担心她,那她死了的话,你应该会伤心很久吧?” 浅司用力掰着她的手腕。 “想不到像你这种人...”婵闭了闭眼睛,随即睁开,杀意与恨意交织,“那想要杀掉我的时候,怎么就那样无所谓呢?” 浅司看着她的眼睛,那里只有戏谑,没有半分属于人性的情感。 “你在看什么?”婵眼睛忽然眯了下,“现在的你,不是应该看这里吗?” 说着,她一把按在浅司的脑后,让他低头。 浅司眼中一怒。 另一边,鸦先知振翅飞来,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聒噪。”婵冷笑,屈指一弹。 鸦先知整个崩飞出去。 但马上,它又倔强地飞过来,“你这个下贱的家伙!” 婵脸色一寒,抬手。 嗖! 黑棒一下将它钉在地上。 浅司怔怔地看过去,有些肥胖的乌鸦无力地在地上扑棱了几下,颓然落下羽翼。 “小浅司啊,你可...别被她吓住了。”鸦先知沙哑道。 浅司张了张嘴,说起来,他跟这家伙其实并没有多深的感情,跟它从儿时相伴的,是那个真正的宇智波浅司,可现在,不知怎得,他突然感觉到了从胸口蔓延的悲伤,将身上的剧痛都掩盖过去。 婵用力掰过他的头,低笑又尖锐,“我还是很喜欢你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想得到你,哪怕你利用我也没关系,想杀我也没关系,可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呢?哪怕一次,也好啊。” 她掐住浅司的脖子,看着眼前快要窒息的人,脸上的笑容苍白且病态。 随即,婵朝前近了近,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道:“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们就要合二为一了,今后,我会让你永远都陪着我,就在我的身体里。” 浅司挣扎着抬起手,眼中万花筒的图案浅淡着,像是不甘地凝聚出现。 “放弃吧。”婵轻轻拍落他的双手,左手抚到他的眼眶上,冰凉的手指轻轻收拢。 羽织无风而动,血液从她的身上轻缓涌出,如同一层水帘,眨眼间遍布面前之人得全身。 “你就当,做了一场梦。”婵轻声道。 殷红的血,将两人如茧般包裹。 …… 57.经年时 人潮人海,汹涌暗流,所有人都在迷失的道路上,或前进或后退,没有其他出路。 浅司好像真的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世界里,回到了记忆最深处的阴暗所在,那个永远也忘不了的根基地,承载了无数悲欢的地方。 训练场上,佐井拿着笔在画册上写写画画,墨渍勾勒。信站在一旁,弯腰含笑地看着。而在两人前边不远,还有练习着手里剑投掷的身影。 咄咄咄!这是手里剑刺中靶心的声响。 佐井笑着举起手中的画册,正擦着汗水的那家伙看了眼,虽然表情还是冷冷的,嘴角却有了不易察觉的微笑。佐井鼓了鼓嘴,很是不忿。这时候的信总会笑着揉揉他的头发,笑容温和。 而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墙边的阴暗处,还有一道小小的身影把着墙,偷偷地看着他们。 她穿着一身病号服,干净得令人发慌,上边有代表实验体序列的数字。长长的头发有些干枯,在看着那边的三人时,苍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向往和意动,有些灰蒙的眼睛,像是被迷雾遮住的夜空,再也看不见星光。 她会紧抿着唇,握紧了手,想要参与其中又害怕,怯怯地,只敢站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去偷偷注视她所渴望的美好。 是的,仅仅是能说上几句话,有能说上几句话的人,对她来说都是美好,是无比奢求的东西。 “101?该回去了。”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女忍不知何时出现在那。 她便赶紧收回目光?哪怕恋恋不舍?还是要紧跟在对方的身后,朝属于她的地方走去。 之后?是雪白的实验床,刺目的灯光?消毒水的气味?止血钳和剪刀,默默无声的穿着隔离服如同傀儡的人们。 她所能听见的声音,只有血肉划破的声响,以及实验仪器的冰冷机械声。 然后?她会陷入昏睡?坠入无尽的黑暗。 她不会做梦,黑暗无穷无尽,她连自己都看不到,仿佛在虚无中迷失,直到听到门开的轻微声响?她才会醒过来,这就是又一天了?而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次的昏睡是多久。 她只是会小心地走出门去?然后走过那条无人的甬道,再趴在墙边?遥遥看着只有一盏昏黄吊灯下的训练场。 他每天都会在?每次都要大汗淋漓才会离开?他很厉害,哪怕是看不到的靶心,也有办法让手里剑命中。 她最喜欢看的,就是手里剑在半空中碰撞,哪一闪而逝迸溅的火星,就是她好心情的开始。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开心是什么,那是能填满内心的东西,就像是糖,很美好。 后来,她能看到对方的次数越来越少,听说他要准备考核了,要去另一边的训练场实战练习。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知道了什么是担心,总是牵挂着,想念着一个人,而当终于有机会再看到他时,巨大的喜悦便充斥整个心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笑容,喉咙会发堵,眼睛会酸,会想要流泪,会想要去拥抱他。 但他们之间,隔着冰冷的铁栅栏。 她知道自己的特殊性,自己不能跟他见面,否则他会有危险,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地躲藏着。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融入进了黑暗之中,与环境合二为一,到最后,就连那些穿着隔离服的人都看不到自己了。 当某次他执行任务回来后,原本的三个人变成了两个,偶尔他们两个会在训练场相遇,可拿着画册的那个人却再也不会开口,他也没有了笑容。 他们会错身而过,脚步不会有停留。 他还会来这边的训练场,而那另一个人有时也会偷偷出现在训练场的另一边,静静地看他片刻才转身走开。 他对自己的训练更加刻苦,就像是在折磨自己那样,好几次都筋疲力尽地倒下,粗重而疲惫的呼吸声,哪怕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看到他这样,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有时会紧抓着铁栅栏,好想过去。哪怕是不能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让他知道自己还在,这就足够了。 但她无法做到。 渐渐的,她还发现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手里剑的投掷,如何挥刀,在某一时刻该如何反应。 当她再一次看到训练场上的身影时,她明白了,是因为他。 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注视着他,所以他在训练场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身影都深深印在了脑海里,当自己的身体想要有所反应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有所动作。 这成为了她的记忆,也是属于他的。 她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一个能到处走走、有人可以说话,自由自在的另一个自己。 再后来,她终于可以离开实验室了,她知道了自己的能力,知道了自己拥有着跟他一样的眼睛,她离他更近了。 她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站在他的面前了,多年躲在暗处的偷偷注视,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但他却在某一天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听说,他杀掉了佐井,成为了叛徒,叛离了根,逃出了木叶。 他怀揣着憎恨,心胸已全然被仇恨所填充。 她如愿以偿地站到了阳光下,却忘记了他是谁。 所得到的唯一的命令,就是杀死他。 …… 婵以往融合他人的秘术或是血继限界的时候,只需要得到对方的血液就足够了,而融合浦式,则是在体内融合了对方的意识。 她会在得到对方能力的时候,获得对方一部分的记忆,时间不会太久。 她也意外于自己从浦式那里得到的记忆有些多了,却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彻底融合掉一个人的缘故。 现在,她选择用同样的方法,去彻底融合浅司。 彼此的血液在相融,她同样窥探到了属于对方的记忆,也因此,彼此的记忆出现了重叠。 那是浅司在根中的回忆,莫名熟悉的过往,一个个片段,让她禁不住潸然泪下。 那是她被别天神所覆盖的记忆,在这一刻,如决堤般涌来。 “浅司,浅司...”婵忍不住喊着,哭诉着。 与其说每一个在黑暗中的人,心中会向往着光明,倒不如说,是他们在黑暗中行走时,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让他们看到了未来。 他就是她的光,曾经是,如今亦是。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啊,浅司,宇智波浅司。” “宇智波?” “对,就是被灭族得那个。” 对不起,宇智波浅司,我能抱抱你吗?她永远不会想要伤害他的。 58.来世也不再记得 晦暗的虚无之地,突然投下了光亮,像是云层破晓,黑夜终尽。 光芒洒落,荒芜的沙石中钻出了小草的嫩芽,转而是草地铺展,一棵棵树拔地而起,花朵馥郁芬芳。 阳光从枝头穿过,在风吹拂过的枝叶间变得细碎,斑驳着落下。 血茧消融不见,白发的纤细身影拥抱着怀中的人,如此用力,如此不舍,那是沉默又遗忘了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宣泄而出。 草地上,本来有些凉了的胖乌鸦动了动脚趾,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整个一下支棱了起来。 它晃了晃小脑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嗅着风中的花香,听着风声在林间沙沙作响,看着那拥抱的身影,有些懵。 “是洒家在做梦,还是说到了净土?”鸦先知眨了眨小眼睛,突然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下意识抓了抓,眼罩扯下后,忽然发现这只眼睛也能看见了。 “惊了。”鸦先知跳了起来,然后伸展,还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了。 地上的两人衣衫整齐,像是沐浴新后,浅司躺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如同沉睡,婵只是拥抱着他,笑容温润,又有由心的眷恋。 鸦先知一下落在一旁,小眼睛瞪着她,不忿还有些疑惑。 毫无疑问,雪白的头发和同色的羽织,以及浑身如光般的圣洁,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完全融合了大筒木的力量才对。 但四下环境包括自己的变化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疯女人?现在怎么感受不到半点恶意?眼前的情况?实在超出它的认知。 浅司眼皮颤了颤,睁开?肩膀动了动?下意识有些挣扎。 婵自然松手,面对面的?就这么看着他。 浅司没说话,他看到了之前的记忆?所以沉默。 “对不起。”婵说:“给你添麻烦了。” 浅司摇头。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婵小心翼翼道?一如那时,怯怯而憧憬地看着他。 浅司嘴唇动了动,轻轻点头。 婵的手有些凉,很软?轻柔小心地摸过他的脸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怀念和悲伤,渐渐出现了水光,然后是滑落的眼泪。 “真的,很抱歉。”她说。 “不怪你。”浅司说道。 “你会记得我吗?”婵希冀着问道。 “会。”浅司这一刻也觉得有些胸闷发堵?不全是因为记忆的缘故,更因为在「根」时?活在回忆里的最后一个人,也要离开了。 “遇见你?真好。”婵微笑着,眉眼纤长。 浅司抬了抬手?婵拥入他的怀抱?在触碰的一刹那?化作点点的光芒,像是风,融入了阳光中。 他沉默着,仰起头,仿佛还能看到那张笑脸,还能看到另一个场景。 那是在鸟语花香的地方,他坐在草地上,对面是举着画册的傻小子,还有无奈摇头的信,不远处,是穿着白裙走来的身影,她微笑着,冲他们轻轻挥手。 许是突然的阳光有些刺眼,浅司伸出胳膊遮了下,眼角流下泪来。 …… 鸦先知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身影,久久无言。 他仰着头,天光落下,光影斑驳。 “嗯...虽然现在开口可能有些打搅,但我还是想问,咱们怎么离开?”鸦先知试探道。 浅司默然着起身,将破了的衣衫扯下,从封印的卷轴中取出新的衣服换好,仔细系好氅衣。 抬起头,眸光变动。 “你的眼睛!”鸦先知震惊道。 那是如涟漪般扩散的淡金色波纹,双眼的瞳孔,在一刹那散发着潋滟的妖冶光芒,随即平静下去。轮回的纹路,如同阳光正好的海滩上的细碎金砂,又像是静止的时间长河。 “轮回眼?”鸦先知咕咚咽了咽,“她把自己的力量给你了?” 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道那个疯...不对,那个漂亮的小丫头是为了什么,但这种结果它可太爱了。 浅司点头,眼神一瞥,身侧出现边缘不规则的门户,蓝色的火焰无声无息,其中是迷蒙的黑暗,幽幽不知通往何处。 “这是你觉醒的能力?”鸦先知惊喜道。 “嗯。”浅司应声。 「高天原」,‘心之所向,是一切的开始也是结束。’ 可以开辟出在任何空间中自由来往的通道,此为神往之处。亦可将自身介于虚与实之间,规避一切不利的因素,此为神国祝福。 “那咱们能回去了?”鸦先知问道。 “不知道。”浅司并不确定。 “这是什么意思?”鸦先知疑惑道:“时空间的门不都打开了吗?” “的确是可以穿行的空间之门,至于是回去还是到别的空间,我也不能确定。”浅司犹豫道。 “纳尼?”鸦先知懵了,本来期待的心情一下就坠落下去。 “如果到了不知名的异空间,或者是恶劣得地方,怎么办?”它觉得还是要把事情问明白。 浅司往四下看了看,“那就重新走。” “会有危险吗?”鸦先知干干道。 “只要保留瞳力,适当恢复应该没什么问题。”浅司说道。 鸦先知扑棱着翅膀飞起来,落在他的肩上,“那你老实说,有多大的把握?” “你话真多。”浅司转身走进空间通道。 “喂,我还没准备好呢!” 时空间的通道幽光一闪,伴随着雷电,门户如漩涡般倏然关闭。 …… “咳咳,这是哪儿啊,这么呛?可热死洒家了!” “嘶,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冻死本大爷了!” “啊!!” “真要了老命了,我决定了,回去就改契约,散伙!” …… “你怎么不动了?” “瞳力耗尽了。” “我...” …… 夜空中星星很亮,薄云如纱,轻轻掩着红色的月亮,仿佛娇羞。 “又错了。”鸦先知两眼无神,已经木然。 浅司没动。 “瞳力又耗尽了?”鸦先知撇嘴。 “没。”浅司深吸口气,“回来了。” “嗯?”鸦先知一愣,随即歪了歪头,天上挂着红月亮,“诓我?” “是斑发动的无限月读。”浅司抬头,月亮上已经出现了勾玉。 “宇智波斑?他不是死了吗?”鸦先知震惊道。 “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 “不要。” “……”鸦先知问道:“你要去阻止他吗?” “不,我只是送你回来。”浅司轻轻一笑。 59.掏心 听到浅司的话,鸦先知急了。 “你在说什么呢?”它连忙道:“什么叫送我回来,那你呢?到底什么意思啊?” 它们一族是与宇智波一族签订通灵契约的老伙伴了,对于这家族之人的尿性,这么多年来,也能摸个大概。 此时,鸦先知一听这小子的话,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念头。 “我要另外去一个地方。”浅司说道。 “去哪?”鸦先知问道。 “你不必管,自己回去吧。”浅司说着,就要走。 鸦先知一爪子按在他的肩膀上,“可那边呢?那边的查克拉,你应该也能感受得到吧?” “会有人解决的。”浅司说道。 婵只给了带土一只轮回眼,还有另外一只放在了先前暂居的旅馆里,所以说,即便斑的计划成功,他也是只有一只眼睛。 这般削弱之下,浅司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可是宇智波斑啊,谁能解决了他?”鸦先知就是抓着他不放。 “你想怎么样?”浅司看它一眼。 “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鸦先知沉声道:“你是止水的弟弟,又接过了鼬临死前的托付,你真的能做到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鼬的托付...” “难道你是诓骗他的?” “不是。”浅司沉默片刻,然后道:“即便没有我,鸣人跟佐助也能解决这一切,反倒我过去了,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他担心的,是六道仙人,毕竟自己是外来户,尤其现在是在大筒木辉夜之外的血统,觉醒了轮回眼。 万一到时候他再忽悠鸣佐把自己封印了... “行吧,我只是建议而已,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鸦先知叹了口气,转而道:“但是,你不告别吗?” “什么?”浅司一怔。 “虽然不知道你想去哪,但我能感觉的出来,那应该是很遥远的地方。”鸦先知说道。 “你怎么感觉到的?”浅司问道。 “从之前咱们一次次在空间中穿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这根本不是想要回来的迫切和高兴,而是为拥有了这种时空间的能力而高兴。” 鸦先知摆着翅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是瞒不过洒家这双睿智的眼睛的。” “是?我是想去别的地方看一看。”浅司并没有否认。 “想去哪?月亮上吗?带我一起?”鸦先知跃跃欲试。 “不?是曾在梦里的一个地方。”浅司说道:“带你的话...我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那里。” “梦里的地方?稀奇古怪。”鸦先知说道:“那等你到了地方,可一定要把我召唤过去看看啊。” “好。” 然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真的不去道别了吗?”鸦先知问道。 浅司想到了鸣人跟佐助?无限月读既然已经开始,那想来他们已经得到了六道仙人的力量?新的三忍接过了前辈们的托付,已经开始为未来而战了。 纲手的伤势?救治应该及时吧?带土他?现在还活着吧? “要不,再去看一眼?”鸦先知怂恿道:“反正也没什么的,你该不会怕吧?” 浅司想了想,点头?鸦先知高兴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走?洒家可是要去瞅瞅传说中的宇智波斑!” …… 时空间的波动在战场的边缘出现,这里地面崩裂,到处是战斗留下的创痕。 “这是...”鸦先知惊讶道。 四下是自地里钻出的巨树藤蔓,上面挂着一个个被绷带缠绕的身影,像是树虫的茧。 入目?一片片,在夜风中摇摆。 鸦先知一个没站稳?差点从浅司的肩膀上跌落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啊?”它骇然道。 “沉沦在无限月读中的人。”浅司皱眉道。 在这一刻,他竟突然有了些不确定?那就是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中无限月读的幻术? 眼前的一切以及自身所遭遇的处境?都是真实的吗? 他眼睛闭了闭?然后睁开?微凉的空气很是醒神,所看见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晰。 “斑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鸦先知恨恨道。 “构造他所认为的世界。”浅司说道:“可实际上,也只是被人利用了。” “谁能利用他?”鸦先知惊讶道。 浅司没有回答,而是在庞大的树根中穿行,朝着所感知到的查克拉方向而去。 …… “我不会再让你们有所动作了,我已经斩断了这个世界的因果,割离了人的苦恼、疼痛和空虚。” 已经成为了十尾人柱力的斑站在第七班之前,哪怕身上很是狼狈,依旧是睥睨之姿,气场自信而强大。 “这根本是在胡说八道!”鸣人大喊道。 “鸣人,你这是在妨碍众人的幸福。”斑平静道:“你看这个所有忍者都不再战斗的世界,我把地狱变成了天堂,现在人们都在神树中各自做着幸福的梦,他们都在自己理想的世界里。” 暗处,树上,浅司静静聆听着,自身及肩膀上的鸦先知都与夜色融为一体,身体虚幻不真。 “这家伙说的有些道理。”鸦先知思忖道。 “有道理?”浅司偏头看了它一眼,“是空间穿行让你糊涂了么?” “人们活在世上都是在追求美好的东西,如果梦像现实一样真实,即便是沉沦其中,或许这正是人们也甘愿的呢?”鸦先知道。 这时候,佐助反驳道:“你所谓理想中的世界,只不过是给了大家一个虚假的梦而已!” “我从忍者漫长的战争历史中,以救世主的身份消除了争斗,接受现实吧,一切都结束了。”斑淡淡道。 鸦先知掏了掏耳朵,‘嘁’了声,“你们宇智波的这些家伙,还真是不可理喻。” “怎么?” “矛盾,纠结。”鸦先知嘴里啧啧有声,可忽然间,想起自己现在就站在某一个宇智波的肩膀上,顿时讪笑。 浅司懒得理它,只是道:“就如你吃这么肥一样,所有人都生活在矛盾和纠结之中,只不过是意愿强烈与否。” “我这不叫肥!”鸦先知大怒。 就在这时,它忽然愣住了。 那是一声洞穿血肉得声响,黑色的手掌从背后刺穿了心脏。 咕咚,鸦先知喉间滚了滚,只觉得浑身发凉,下意识抱住了浅司的脖子。 那是在断掉的神树下,斑被黑绝掏了心窝子。 60.辉夜姬 浅司看得分明,斑的两只眼睛都是轮回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感知到了自己另一只眼睛的所在,然后让绝取了过来。 而此时,黑绝附在带土身上,半边身子是闭眼沉寂的带土,另外半边则是完全漆黑的绝。 显然,故事的发展依旧如本该的轨迹那样进行着,带土还是失败了,但找回了真心,填补了心灵上的空洞。而斑,则在自认为的成功和愉悦中成为悲剧的化身,逐渐走向属于他的落幕。 他被身后的这个人一前一后掏了两次,不久前是带土为主导的身体,现在则是黑绝。 而这突然的一掏,看到的人都懵了。 斑张了张嘴,眼神中神采变化,颤动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错了,斑,你不是救世主,这一切也还没结束。”黑绝靠在他的耳边,声音低沉,“你凭什么说自己和带土不同,是能利用一切的人?认为只有自己与众不同,你就不觉得可笑吗?” “不能动...”斑心神惊骇,眼神颤抖着,心中无疑掀起了滔天巨浪。 “斑啊。”黑绝怜悯道:“你其实也在虚幻的梦境中,那是我为你描绘的梦境。” “黑绝,你在说什么?”斑艰难道:“是我创造了你,你就是我的意识!” 他是如此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意去相信,不论是自己的失败还是往深处想时的恐惧,那会令他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回忆起当初的迷茫。 “这你也说错了?我的意识?是辉夜!”黑绝狞笑道。 对面,第七班的四人震惊地看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鸣人喃喃道。 “到这一步?起内讧了?”卡卡西疑惑道。 “不,不是的?他刚刚提到了辉夜。”佐助震惊道。 “辉夜,那是什么?”小樱问道。 “六道仙人提到过这个名字...”佐助低声道。 就在这时?黑绝低低一笑。 唰! 神树上被束缚着的人们?那一个个被包裹的像是蛹一样的身体上,开始冒出一道道查克拉流,顺着枝桠藤蔓融入神树之中。 “这玩意儿在吸收查克拉?”鸦先知惊讶道。 “这是神树,也是大筒木辉夜的化身。”浅司注视着身边的一道道查克拉洪流。 “啊啊啊!”斑不可抑制地发出了惨叫?他整个身上出现了裂痕?原本吸收的查克拉同样在疯狂外溢。 轮墓·边狱创造出的影子倏然消失,他原本是十尾人柱力的完美身躯,此刻却像是干裂的树,完全被抛弃掉了。 “好可怕。”鸦先知缩了缩脑袋,然后道:“咱们快撤吧?” “你不是说想要来看斑的么?”浅司说道。 “看完了看完了。”鸦先知连忙道:“谁知道他后头还有个更恐怖的家伙?竟然算计了斑,完了?宇智波一族彻底完了,这个世界也完了。” 这胖乌鸦已经被吓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浅司抬手?想要结印把它强行送走。 “别!”鸦先知惊叫一声,“我还能多看会儿。” 下方?地面轰然崩裂?一股股查克拉冲天而出?直接涌入斑的身体。 那是来自这个世界上所有沉沦于无限月读中的人的查克拉,在此刻如百川入海,汇聚在斑的体内。 斑整个开始膨胀起来,异常丑陋。 黑绝刺入的手掌如融化一般,大片如墨汁般的液体涌动着,桀桀怪笑。 “鸣人!”佐助大喊一声。 “嗯!”鸣人探手一抓,六道之力模式下,手持黑棒瞬身而上。 佐助同样伸手一扯,雷电的剑刃凝聚着,与鸣人先后冲了上去。 但在下一刻,斑那白色的头发猛然延长,将两人整个缠绕住,禁锢动弹不得。 “两只扑火的飞蛾。”黑绝不屑道:“那现在也吸收掉你们的查克拉吧。” 鸦先知偏了偏头,小心地看了身边之人一眼。 “你不打算出手吗?”它问道。 “不。”浅司说道。 “可是...” “我并不具备封印之力,也杀不死此时的黑绝,大筒木辉夜的出现是必然,以我现在的力量也无法阻止。”浅司说道:“这是鸣人和佐助的宿命,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封印的力量。” 鸦先知一时并不能理解。 浅司却没有多说,他是接受了婵的赠予,觉醒了轮回眼并拥有了部分大筒木的力量,可归根结底,他仍未到六道仙人的级别。 黑绝此时背靠神树,拥有无尽的查克拉,更占据了带土的身体,单眼神威,还能操纵斑,绝非自己出手就能改变的。一旦鲁莽,很可能会引发未知的变数。 所以,除非是鸣人他们有生命危险,不然浅司并不打算出手。 在凝聚查克拉之时,黑绝依旧在宣扬着自己的功绩和计划,嘲讽着被他所玩弄的众人。 “黑绝,你到底在说什么?”斑挣扎道:“无限月读是宇智波一族为忍者世界,带来永久和平的术!” “你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黑绝好奇道。 “六道仙人把这记录在了石碑上,这是石碑上写着的!”斑大吼道。 “斑啊。”黑绝笑了笑,“我比你多活了太久太久,我有大把的时间去找出羽衣留下的石碑,并加以修正。” “修正?”斑一愣。 “无限月读不是给人和平梦境的术,而是为了把每个人拥有的查克拉集中起来,让它变得无比庞大。”黑绝说道:“你正是为此而行动的,在我...不,在辉夜的意识推动下。” “我做了那种事...”斑喃喃道。 “就像你把带土当成棋子一样,你自己其实也只是一颗棋子。”黑绝哈哈大笑。 斑再也受不了这诛心之语,惨叫一声后,双眼逐渐无神,整个人包括面部都一下膨胀起来,丑陋的肉瘤不住凸起着。 “变得好大。”鸦先知小声道。 “他承受不住这么庞大的查克拉。”浅司同样低声。 一道道查克拉,如流星般汇聚着,最终涌向那宛若世界中心的身影。 “经过数万个夜晚,扩散至普通人身上的查克拉,终于在多年的屈辱封印被解开的今天,在无限月光的引导下,依附我身,再度合为一体!” 黑绝的声音仿佛响彻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醒来吧,查克拉之祖,全能之神!复活的故事,在此刻完结!” 苍白的皮肤,光滑如琉璃,蓝白色的长发延展着,与那身带着勾玉图案的白衣在风中飘摇。 绝美的脸上,淡漠着一切,白眼冷冷清清,其中没有半分情感,额上是一只血色的轮回写轮眼,头上得双角尽生冷厉。 “这这...”鸦先知陷入呆滞。 “大筒木辉夜。”浅司轻呼口气。 砰! 白发挥展,原本被缠绕的佐助和鸣人登时崩飞出去。 “是羽衣和羽村么,不,原来是阿修罗和因陀罗啊。”辉夜低语一声,朝两人慢慢走去。 “把查克拉,还给我。” 61.是我曾主宰万物 鸣人和佐助在第一时间被压制,小樱在想要有动作前被卡卡西制止。 辉夜朝转世的两人伸出手,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查克拉。 “情况不妙啊。”鸦先知担忧道。 下一刻,眼前数人陡然不见。 “人呢?”它一愣。 “被发现了。”浅司说道。 “什么?” “天之御中。”浅司感知着场间遗留的极淡的时空间气息,身影从黑暗中重新显现。 毫无疑问,这是辉夜为了击败鸣人他们,而将之带到了异空间。 但自己却并未跟去,在就连带土都被带走的情况下,自己还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大筒木辉夜感知到了自己,察觉到了自己身上不同于她这一血脉的查克拉力量,心里有了警惕,才会将自己排除在外。 “她发现我们了?”鸦先知问道。 “嗯。”浅司点头,然后道:“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鸦先知连忙道:“就这么走了?” “不。”浅司说道。 他想到了先前看到的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的带土,心中微有悸动。 “道别,别忘记好好道别。”鸦先知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如此提醒道。 “我会的。”浅司点点头,目光一动,身旁出现漩涡状的空间通道,隐约可见对面是火光明亮的熔岩之地。 “那就,期待下一次的见面。”鸦先知笑着挥了挥翅膀,嘭地一声消失在白烟里。 浅司迈入时空间之中。 …… 入目是烧得发红的熔岩,底下是滚滚的岩浆,大片的光亮充斥在视野之内,那是燃烧的火,热量从四面八方涌来。 此时,卡卡西等人正从半空坠落,佐助踩在鹰的背上,去抓坠落的鸣人。 “先去救小樱跟卡卡西老师啊!”鸣人喊道。 卡卡西甩手射出苦无,手掌抓住苦无上连接的卷轴,揽着小樱,堪堪吊在熔岩的壁上。 另一边,带土则被钉穿手掌,挂在另一边,看着都疼。 “不愧是卡卡西老师!”鸣人松了口气。 “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黑绝躲在辉夜的袖子里,阴恻恻道。 辉夜头发飘展,发丝从天而降化作尖锐的荆棘激射而出。 兔毛针! “须佐能乎!”佐助瞳孔一闪?实质化的查克拉挡在自己和鸣人的身前。 但下一刻?却有刺针从空隙中穿过,扎在了鹰的翅膀上。 辉夜的眼眶周围出现淡淡的筋络痕迹?显然是用白眼找到了须佐能乎防御的薄弱处。 咔吧! 熔岩的壁上出现了裂痕?原本扎在上面的苦无难以承受住两人的重量,卡卡西和小樱登时朝下方岩浆坠落。 “可恶!”佐助在此时也身形摇晃?鹰的翅膀被点穴之后,无法维持飞行?自身连同上面的鸣人都在往下跌落。 就在这时?呼啸的风从山涧中疾速而过,完全体的须佐能乎振翅升空,将卡卡西等人捞在手中。 “这是?”卡卡西一怔,随即认出?这并非佐助的须佐能乎。 “浅司?”小樱惊喜道:“你没事!” 须佐能乎将带土同样抓在掌心?此时双臂在后,将三人抓着藏于翼下,双臂在前,手持双剑。 “没有,是被带到了异空间。”浅司说道。 而这时?卡卡西则看到了他的眼睛,那是微微泛着金芒的轮回眼。 “竟然是轮回眼么?”他有些疑惑?却没有问出来。 另一边,鸣人在坠落的空中发现了自己竟然能够飞行?便将佐助救下,又用一颗求道玉化作垫脚的托盘?让佐助踩在上面?维持身形。 “浅司?”鸣人同样有些惊喜?“你到哪里去了?之前还以为你被十尾干掉了,还骗了我的眼泪。” 佐助却盯着他的眼睛,那是轮回眼不会错,可是,他怎么会觉醒这样的眼睛? 这般想着,他直接道:“你的轮回眼是怎么一回事?” 鸣人也刚刚注意到,“那是...轮回眼?” “说来话长。”浅司说道:“是之前遇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他不欲细说。 佐助对他很是不放心。 “眼下最重要的,应该不是我吧。”浅司看向辉夜。 佐助冷哼一声,对这家伙,他心里始终存在警惕,而且对于先前‘浅司竟然想要杀掉自己’的那根刺也还没有拔掉。 “在之前我就感知到了你。”辉夜看过来,“你的身上也有我的查克拉,但还有让我厌恶的气息。” 黑绝在此时开口,“他也是羽衣的后裔,宇智波一族的小鬼,是个擅长伪装和欺骗的家伙,我很讨厌他。” “好,现在有了浅司,我们的胜算更大了。”鸣人一捶手心,“一起把这家伙封印起来!” 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自己最珍视且一直追逐的两个伙伴都回来了,现在正一起并肩作战,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无数次想要看到的结局。 佐助没说话,只是激发出须佐能乎。 小樱虽然很想帮忙,但也知道此时的战斗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难免有些不忿。 “小樱,我们的作用或许在后边。”卡卡西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小樱重重点头。 “浅司,这么带着我们会不会有负担?”卡卡西问道。 毕竟是一直维持完全体的须佐能乎,卡卡西担心他的瞳力和查克拉消耗。 “不会。”浅司说道:“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卡卡西想到他之前挡在十尾尾兽玉前方的场景,点点头并未多说。 佐助不由瞥了浅司一眼。 这时,辉夜漂浮而来,开口道:“所有的查克拉,都归我所有。”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要再一次,把查克拉汇聚为一体!” 她抬起手掌,猛地冲来。 鸣人大喝一声,直接迎了上去。 两股不同的能量轰然对撞,查克拉聚了又散,光芒眩目。 佐助飞身而起,射出一箭的同时,「天手力」倏然发动,自身跟急射而去的箭矢蓦然换位,转而是完全体的须佐能乎挥斩双剑,瞬间到了辉夜的面前。 轰! 如狂瀑般的查克拉陡然炸开,鸣人整个被击飞而出,在空中翻转不停。 与此同时,佐助临身之际,辉夜神情悲悯,素手轻抬,掌心流动着淡淡得查克拉光芒,须佐能乎的双剑在甫一接触便开始融化,随后是整个须佐能乎。 须佐能乎一瞬间无声融解,佐助朝岩浆坠落。 62.绝招 从「八十神空击」将鸣人攻势一拳轰破,到抬手间融化掉须佐能乎,不过是眨眼之间。 浅司猛地抬手扯动,强横的引力将佐助从坠落中拉起,翻滚中的鸣人则在撞到岩壁的时候调整过来。 而因之前的对撞,整片熔岩空间中充斥着滚滚的烟尘。 “可恶!”鸣人揉了揉脸颊,看着眼前。 佐助脚踩求道玉,同样脸色凝重。 只不过想到刚才被浅司所救,心下倔强一番,也并未说出道谢的话。 浅司注视着缓缓散开的烟尘,轮回眼的庞大感知能力扩散四周,着重是在注意鸣佐二人的身侧。 因为现在能封印辉夜的只有他们两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不能出事。 虽然一直知晓结果,可真当参与其中的时候,那种唯恐做什么都会引发不定效应的紧张和忐忑,还是不免在心中出现。 四下变得无声,众人都在小心着,目光紧盯那片散开的烟尘。 而就在这时,不规则的空间裂开,一道黑影从中无声而出,血色的轮回写轮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妖冶的光芒,双眸冷漠阴寒,此时看着面前的身影,从背后缓缓伸出了双手。 “还有她的气息在。”浅司皱眉,“难道不打算主动进攻么?” 小樱等人同样紧盯着前方,以致于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 浅司忽然感觉到了一抹心悸,浑身一瞬泛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猛地回头,白发白眼绝美的一张脸,如同冰冻一般,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 须佐能乎上陡然裂开了一道缝隙,辉夜双袖中猛地射出黑色的影子,一下贴在浅司的身上,随即半边身子便被黑影覆盖,半张脸如涂墨般成为黑绝的模样。 “嘿嘿,嘿嘿嘿。”黑绝怪笑着,夸张地张了张嘴,“想不到你竟然觉醒了轮回眼,真是奇怪啊。” “浅司!”鸣人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辉夜随意挥手,掀起强烈的风压,鸣人一下被打飞出去。 “他们身上查克拉的回收固然重要,但我觉得还是先把你解决掉比较好。”黑绝冷声道。 浅司面无表情地抬手,一把扯断身前黑绝所化的黑色流体,同时眸光一闪。 轮回眼·威压! 自须佐能乎周身陡然间散发出狂暴的刃状冲击波?在风刃斩过的刺耳嘶鸣声里?辉夜飘然后退。 “怎么会?”黑绝有些惊讶。 黑色的流体倏然倒回,重新藏于辉夜袖中。 “你身上的气息?跟他们一样。”辉夜说道。 浅司知道他说的是同为大筒木一族的浦式。 “他是我的伙伴?跟我们当然一样!”鸣人飞了过来,根本没想那么多。 辉夜看着他跟佐助?悲悯的目光逐渐朦胧,眼里留下泪来。 “羽衣?羽村?我恨你们。”她轻声道。 佐助眼神一沉,颇感棘手道:“她能吸收一切忍术,须佐能乎也无法奏效。” “她根本就是...神。”卡卡西沉声道。 “我有一招,应该可以对付他。”鸣人说道。 “什么?”佐助一愣?“你是认真的?” 他有些惊讶?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筒木辉夜的实力如何,他们已经领教了,而就是在这种时候,鸣人竟然还说有能对付她的招数,如果是真的?那鸣人现在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当然是真的,我偷偷练这一招的时间?可比螺旋丸还要长呢。”鸣人自信道:“很值得一试。” 浅司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 “好,如果你那一招能让她露出破绽?就有机会封印了。”佐助认真起来,“浅司?你呢?” “嗯。”浅司应声。 此时身处异空间?而自己就要走了?也没有束手束脚的必要了。 “那上了!”佐助双手一拍,瞳孔猛地一张,“天照!” 黑色的火焰顷刻间在辉夜身上燃烧起来,但又在肉眼可见地无声熄灭,黑炎渐渐稀少。 鸣人趁机飞身而上,双手结印,大片的分身出现在辉夜身周。 辉夜抬眼,眼眶筋络浮现,凝聚的白眼随时可以看破将要出现的忍术。 佐助、小樱、卡卡西皆是充满期待地看着。 嘭嘭嘭! 分身炸开白烟,然后一个个抚胸摸臀的年轻男子赤身出现,神情含笑,阳光帅气,如沐浴在璀璨的光芒之中,在辉夜面前肆意舒展着身姿,释放着魅力。 “色.诱术·逆后.宫之术!” 辉夜的白眼一下解除,瞳孔微微放大,红唇轻启,愣在了那里。 “色.诱系忍术对实力越强的人就越是奏效。”鸣人嘴角露出微笑。 “你这个笨蛋,这一招对我也就算了,对她那种神一般的敌人,这招能有用才怪!”小樱咆哮道,但话虽如此,她还是脸色通红,鼻血诚实且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卡卡西额头滑落冷汗。 砰! 分身在一瞬间散去,鸣人穿破烟雾,一拳将辉夜打飞。 “还真管用!?”小樱抓狂,白眼萌翻。 浅司早有预料,八盐折之酒瞬间发动,时间线改变的同时,身前出现不规则的时空通道,他整个踏入其中,再出现时,已经在辉夜的身后。 时间依旧在改变着,他猛地刺出手中的黑棒。 “趁现在,鸣人!”时间线恢复,佐助大喊一声。 噗呲! 浅司的黑棒刺入辉夜的身体,下一瞬,天手力发动,空间置换,辉夜整个出现在鸣佐两人之间。 彼此掌中的日、月印记就要触碰到辉夜。 就在这一刻,瞬间冰封! 无尽的寒冰将鸣佐及辉夜冻结,熔岩空间消失不见,转而是冰天雪地的极寒之所。 …… 浅司一把落空,踉跄着朝下跌落,心念一动,不远处的须佐能乎倏然飞来。 “他们,不见了...”小樱喃喃道。 熔岩的空间之中,此前的战斗仿佛不存在一般,四下安静到只有岩浆流淌和火焰跳动的声响。 “刚才突然不见,难道是跟之前一样么?”卡卡西说道。 “变换了空间。”浅司说道。 “什么?” “辉夜拥有着能够自由改变所处空间的能力。”浅司说道:“所以刚刚在鸣人和佐助想要封印她的时候,被第一时间转移到了其他空间里。” “原来如此,是用这招选择对自己更为有利的战场么。”卡卡西分析道。 “那我们呢?”小樱问道。 浅司闭了闭眼,感知着残留的空间波动,旋即在身侧开辟出空间通道。 “这是?”卡卡西惊诧道。 “根据辉夜所残留的空间气息,找到了她去向的空间所在。”浅司说道。 “太好了。”卡卡西感慨道:“多亏有你,不然真没什么办法。” 须佐能乎散去,转而是骷髅的手掌将他们抓住,一并踏入空间通道之中。 63.异空间 冰雪空间。 一前一后夹击的佐助跟鸣人被冻于寒冰之中,黄泉比良坂发动,辉夜出现在寒冰之外。 “可恶,动不了!”鸣人咬牙道。 “她还会空间移动吗?”佐助皱眉。 辉夜将刺在体内的黑棒抽出,随手一丢。 “天照!”佐助左眼一张,黑炎在寒冰中出现,坚实的冰壁上出现了裂纹。 “加具土命!” 黑炎变换,如刀刃般在冰壁中切割而过,冰冻眨眼四分五裂,鸣佐二人跃身而出。 “多谢了佐助。”鸣人歉然道:“抱歉,之前的色.诱术失败了。” “我压根就没想过能用那种术打倒她。”佐助轻哼一声,“这次按我的计划行事,你来帮忙。” 黑绝在辉夜的袖中冒头,眼眸闪动,“妈妈,他们很棘手啊,不如干脆把他们分开,然后一只一只地解决。” 辉夜没说话,只是身旁出现了不规则的小型黑洞,她朝内伸出手去。 鸣人跟佐助提防地看着。 蓦地,在佐助身后出现另一半黄泉比良坂,漆黑的空间通道中出现了探出的手掌,一把将他抓了进去。 另一边,是无垠的荒漠空间。 “佐助!”鸣人大喊一声。 空间通道眨眼关闭,黑绝桀桀一笑,“这下你们就不能封印妈妈了。” 此时,时空间在半空出现,先是斩出的暴风剑击,随即是冲出的完全体须佐能乎,飓风呼啸,剑刃乱舞! “是那个碍事的家伙!”黑绝冷哼一声。 辉夜抬手,白皙修长的手掌上浮现巨大化的拳状查克拉,劈斩而来的剑气在这一拳之下轰然溃散,四下冰柱倒塌,冰屑纷飞。 “浅司!”鸣人连忙道:“佐助被转移到其他空间里去了!” “看来在解决这两个人之前,还得先处理掉他才行。”黑绝说道:“他的时空间能力,好像还在黄泉比良坂之上。” 辉夜点点头,身旁不规则的黑洞再次出现,整个人慢慢消失其中。 “不见了?”鸣人左右看着,“一定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出来。” 就在这时,四下冰峰忽然倒塌,冰原翻涌?雪暴弥漫。 浅司身形拔高?须佐能乎振翼腾空。 鸣人同样想飞身而起,可无数雪峰掀起如海啸般的雪崩?其中尖锐的冰柱像是海中跃起无数的鲸?如牙般不断侵袭阻扰着。 轰隆隆! 雪原之上如海浪汹涌,冰锥从天而降?鸣人置身崩落的雪暴之中,犹如飘零的海上孤舟?眨眼就被淹没其中。 “鸣人!”小樱忍不住喊道。 须佐能乎双翼遮蔽?挡下狂风,漂浮半空,任凭四下冰锥暴雪袭来,巍然不动。 浅司目光逡巡?时刻感知着周身可能出现的异常。 有了前车之鉴?他当然警惕辉夜可能会先将自己解决掉,而哪怕是可以抵挡天灾的须佐能乎,对辉夜来说也形如纸糊,毕竟这本就是传承自对方的力量。 很快,雪崩止息?下方层层冰柱如咬合一般,鸣人被卡在其中?丝毫动弹不得。 “可恶!”鸣人挣扎片刻,咬牙切齿。 须佐能乎隔空挥剑?火焰之刃凌空而去,冰柱登时被火海覆盖。 “热热热!”鸣人一脚踢断卡住的冰锥?飞身而起。 “小心!”卡卡西忽然道。 辉夜在飘落的雪花中无声现身?一拳轰落。 “须佐能乎!”浅司瞳孔一闪。 鸣人身上登时出现了肋骨状结构的实质化查克拉?哪怕在与辉夜拳头相触的瞬间便崩裂粉碎,鸣人却因此有了反应之机,金光一闪,便瞬身出现在别处。 “浅司,这样被动挨打不行,我来拦住她,你先去把佐助带回来!”鸣人凝重道。 “没错,而且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不必管我们了。”卡卡西说道:“与封印辉夜相比,我们根本微不足道。” 浅司也知道没有佐助,击败辉夜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了。”他说着,身前出现时空间的通道,须佐能乎带着卡卡西等人飞向远处。 “妈妈,阻止他!”黑绝叫道。 辉夜飞身而来。 “还有我呢!”鸣人大喝一声,双手结印,无数影分身蓦然现身,纷纷上前。 浅司已经踏入时空间之中。 …… 无边的荒漠,佐助喘息着,忍受着疲惫前行。 他找不到出路,只是在漫无目的地行走,背后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 就在这时,他眼神微动,抬头看去,前方不远,不规则的黑洞展开。 “辉夜?”佐助猛然警惕。 一道身影自黑洞中走出。 “是你?”佐助松了口气。 “你应该节省力气。”浅司说道:“走这么远,找到你也不容易。” 佐助冷哼一声,但嘴唇动了动,还是道:“你为什么会帮我?” “我是在帮鸣人。”浅司说道。 “你这家伙!”佐助握了握拳。 “我只是不想看到世界被毁灭。”浅司平静道。 “你不是想要得到力量么,之前的你,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佐助沉声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要把对别人的怀疑也用在我的身上,其实你可以把我想得更简单一些。”浅司说道:“我没有那么坏。” “你之前还想要杀我!”佐助喊道。 “最后你不是没死吗?” “那是因为我逃掉了!” “结果一样。” “……”佐助冷冷地看着对面之人。 “你可以理解为,浪子回头。”浅司笑了下。 “你究竟想做什么?”佐助质问道。 “虽然我们很多年没有好好说话了,但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浅司说道:“鸣人还在等着你。” 佐助沉默片刻,只是盯着他,没吭声。 “有机会的话,再跟你说。”浅司说着,身旁时空间通道出现,隐约可见另一边的冰天雪地。 佐助瞪他一眼,跃身而入。 浅司无声一笑,同样跟了上去。 …… 金色的分身漂浮半空,却在辉夜的冲突间,一个个化作白烟消散。 “果然,那个背后有求道玉的就是本体。”黑绝说道。 “我知道。”辉夜背后有尖刺出现,而掌心里更是带着尖锐的灰色骨刺。 凡是被共杀灰骨刺中的分身,皆会石化粉粹。 下一刻,辉夜冲身而上,鸣人来不及躲闪,被一下刺中,求道玉停止了浮动。 “中了。”黑绝忍不住得意笑道。 64.在苏醒的那一刻 嘭! 求道玉打了个转,安安稳稳漂浮在半空,而先前被刺中的鸣人则化作白烟消失。 “这家伙...居然让求道玉附在分身背后!?”黑绝愣了愣,暗恼,“竟然被这种小花招给骗了!” 空间通道中,佐助跟浅司走出。 “他们回来了!”不远处的雪崖上,小樱高兴道。 一旁,已经清醒过来的带土,目光落在那道颀长的身影上。 “是浅司么。”他的目光中有些感慨。 “差点忘了,之前你们还是搭档。”卡卡西说道。 “啊,是这样。”带土不由一笑,显然是想起了曾经相处时的场景,不过当想起其中某件事的时候,神情忽然一黯。 卡卡西看过来,看到他脸上的歉然,没有细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歉的事情,之后再说就好了。”他说道:“趁现在先恢复查克拉吧。” “好。”带土点头。 那边,鸣人从半空落下,朝佐助笑道:“有没有向救出你的浅司说一声感谢啊?” 佐助瞅了他一眼,“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掉她再说吧?” 空中,漂浮的辉夜冷冷地注视着几人。 “妈妈,既然他们又凑齐了,就没办法了。”黑绝说道:“不能再节约查克拉了。” “我知道。”辉夜淡淡道。 随即,她猛地朝两侧展开手臂,额头上的轮回写轮眼霍然一振。 铮! 众人所处空间陡然变化,原本的冰天雪地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片清净的天地,只不过地面是一块块雕刻整齐的岩石凸起,像是强迫症砌好的地砖。 超强的重力突兀而来,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都跌倒在地,动作无比艰难。 鸣人在半空的分身纷纷坠落下来,嘭嘭化作白烟消失。 “身体好重...像是要陷进地里了。”小樱半趴在地,勉强地撑着身子。 带土跟卡卡西同样半跪在地。 “这下又浮不起来了。”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求道玉像是铁球一样铛铛落地。 “这回是超重力空间...”佐助本就消耗过半,如今更有些力竭。 “浅司他,又不见了?”鸣人四下看了眼。 “结合前面几次来看,好像辉夜改变空间的时候,浅司可以规避掉。”卡卡西说道。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要自己赶过来。”带土皱眉道:“会需要大量的查克拉。” 对面,辉夜同样跪坐在地?也承受着空间内的超重力。 “还好?那家伙也是一样。”鸣人说道。 就像是为了回答他说的话那样,辉夜缓缓抬起了手臂?掌心中?共杀灰骨钻了出来。 鸣人脸色一变。 …… 原本的冰冻空间中,浅司有些犹豫地看着面前的空间传送门。 自己可以赶到辉夜开辟的空间之中?但相应的,瞳力就只够再开启一次时空间的通道。他不是想怀疑什么?只是一旦瞳力耗尽?自身的安危很可能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可是,如果不去的话,带土...就会被命运的车轮碾过。 浅司仰起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深吸口气?气息冰凉刺鼻。 随即,他没有犹豫地踏进空间通道之中。 嗖! 共杀灰骨朝鸣佐二人射去,但两人拼力滚开,刺击落空。 “因为超重力的原因,所以没有瞄准么?”黑绝轻笑道。 “这一次会调整好。”辉夜抬起手?共杀灰骨重新出现在掌心之中。 一旁,卡卡西看见?没有丝毫犹豫,拼尽全力朝前冲去?而对面,带土同样如此。 “我还有能做的事?那就是成为你们的盾牌。”卡卡西咬牙道。 带土看着卡卡西坚决的眼神?微微笑了下?“琳,我们马上就要再见面了。” 共杀灰骨速度奇快,两人似乎要赶不上了,就在这瞬间,似乎有一道坚毅的身影出现在彼此之间,连接了他们的手掌。 “琳?”卡卡西跟带土同时一怔。 那是温婉却倔强的少女,双手搭着他们的掌心,大步朝前,回头微笑。 这一刻,他们挡在了鸣人和佐助的身前。 “卡卡西老师,带土...”鸣人瞳孔放大。 佐助眼神一变,神情动容。 “琳,这一次的见面只有我去就好,卡卡西这家伙,太碍事了。”带土含笑看着卡卡西,神威发动,那就要射到卡卡西身上的骨刺扭曲着消失在空间之外。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变慢,在两人之间,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神罗天征!” 时间线恢复如常,强横的斥力宣泄而出,共杀灰骨顷刻间被弹飞出去。 “浅司!”鸣人惊讶道。 带土张了张嘴,看着身边之人。 浅司的左眼瞳中流下血线,此时低低喘息着。 “我们连道别都没有,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他看向带土,扯出一丝笑容。 “你这家伙。”带土吐出口气,声音略有起伏。 卡卡西却想到了之前的神威,不由看向带土,“你刚刚的神威...” “我只是嫌你太碍事了,打扰我跟琳的约会。”带土轻笑道。 小樱长松口气,“还好赶到了。” 对面,黑绝咬牙切齿道:“现在还是先恢复查克拉要紧,去始球空间吧,那里恢复得要快一些。” 辉夜的手掌握了握,在看着浅司的时候,白茫茫的瞳孔里,嫌恶和杀意清晰浮现。 “左眼的瞳力恢复了。”佐助眼睛一动。 天手力瞬间发动,他整个瞬移在辉夜的身侧,手中千鸟猛然刺出。 铮! 辉夜额头轮回写轮眼一张,周遭空间陡然变换,超重力一瞬消失,她轻易跃身躲过。 就在这时,她跃起的半空中,时空间通道蓦然出现,一道身影从中无声迈出。 浅司轮回眼的瞳力已经耗尽,如今退化成了三勾玉,不过他手中还有先前凝聚的黑棒,在此刻猛地刺向辉夜。 “背后!”黑绝尖叫一声。 辉夜余光一瞥,信手甩出,尖锐的指甲直接将黑棒扫断,屈指一弹,断裂的黑棒便反刺在浅司的身上。 而在此之前,鸣人早就跃身浮空,手中锋锐的查克拉凝聚,在辉夜分神之间,直接将她探出的左臂斩断,同时背后两颗求道玉化作尖刺,将其连带藏于袖中的黑绝一下钉在地上。 “你这混蛋!”黑绝惊惧道。 带土飞身而起,接住跌落的浅司。 65.封印 “你还好吧?”带土问道。 浅司站稳后,抚了抚眼眶,“瞳力消耗太多,需要恢复一下。” 带土将刺进他肩胛的黑棒拔了出来,小樱连忙上前医疗。 “我可以将百豪的查克拉给你!”她说。 浅司怔了下,随即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毕竟现在能帮到他们的,就只有你们了。”小樱黯然道。 “你也可以的。”浅司轻笑一声,“只是需要一个机会,在合适的时候,你的力量或许可以改变结果。” “真的吗?”小樱喃喃道。 “是啊,毕竟你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浅司宽慰道。 带土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小樱,目光落在浅司的身上,神情歉然。 “怎么了,突然做出这副表情?”浅司看过去,笑了笑。 “你还能笑得出来。”带土撇嘴。 “虽然过程中充满了艰辛,但好在结果还不坏,不是么。”浅司说道。 带土摇头一笑,没再说什么。 实际上,即便浅司之前将共杀灰骨打飞,他也活不成了,施展了轮回天生之后,他就本该死去,只不过因为黑绝的附身、初代细胞、鸣人的六道之力和曾成为十尾人柱力,而延缓了死亡的时间。 这是他注定的命运,也是为所作所为的赎罪。 空中,鸣人分身手持属性各异的「超尾兽螺旋手里剑」,齐齐轰向辉夜,剧烈的爆炸在空中出现。 “被这一招打中,不可能安然无恙。”小樱坚信道。 “成功了吗?”卡卡西一眨不眨地看过去。 下一刻,爆炸的烟尘中,从辉夜的断臂处陡然钻出一头头灰白色的巨兽,尾兽们的形状扭曲着成团,然后是膨胀起来的身躯和延展的手臂,嘶吼着,又像是挣扎。 “这是什么?狼,狸猫,还是兔子?”鸣人疑惑道。 “随便是什么,这样变大更容易封印她。”佐助道。 带土说道:“因为你之前的那一招,而让她体内的尾兽查克拉出现了共鸣反噬,尾兽们在响应你。” 半空中,膨胀的巨兽伸出手臂朝鸣人抓去,看着速度并不快,可实际上却要远远超过人的反应。 鸣佐二人闪身躲过,其后的分身却被拍中?下一刻便被瞬间吸收掉。 “绝对不能被她抓住!”鸣人大喊一声?提醒众人。 嗖! 数条手臂不断延展拍出,同时更抓向下方的卡卡西等人。 “可恶?来不及了!”鸣人连忙道:“佐助?快用你的瞳术救他们!” 佐助闭起右眼,凝聚着左眼轮回眼的瞳力?可一时半刻之间,也无法立即发动。 而且?如果发动的话?就是自身与其置换位置... “神威!”带土瞳孔一张,抓来的手臂被空间扭断,并消失在空间之中。 鸣人松了口气。 “多谢你了,小樱。”浅司瞳力恢复?话落?完全体的须佐能乎瞬息现身。 并且,须佐能乎在逐渐变大,孔雀蓝色的光芒之上,涌入浅绿色的荧光,随即化为精纯的天蓝色。如同止水须佐能乎的高鼻天狗遮面?只出现了一瞬,随即便融化掉?鬼神参半之后,是「武神」。 这是比之前十尾还要高大的须佐能乎?延展的双翼真正称得上是遮天蔽日,如海洋和天空般的光泽流转着?周身空间伴随着细微的崩塌?仿佛介于世界的虚与实之间的神明。 “这是...什么啊?”鸣人有些呆滞地看着。 佐助脸色微寒?紧紧盯着,与之相比,自己的须佐能乎倒像是个小孩子。 “这就是在觉醒了轮回眼之后的实力吗?”带土感慨道,他对浅司觉醒的轮回眼,隐约有些猜测。 半空的巨兽尖叫一声,数条手臂猛地抓向浅司。 武神不躲不避,探来的手臂还未摸到须佐能乎的身上,便在身前仿佛陷入沼泽,手掌整个不见。 “怎么回事?”鸣人一口提醒的话憋了回去。 “是通往了异空间。”佐助淡淡道。 在轮回眼的视野中,那尊须佐能乎的身周遍布空间的裂纹,任何的攻势都无法命中,只会出现在裂纹后的空间里。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远处的地上,被黑棒束缚的黑绝惊惧不已,他很确定须佐能乎是宇智波一族的能力,是来自母亲的力量,可现在,在这股力量之外,更有令他胆颤心惊的气息。 就好像,是与母亲同等的存在! 武神猛然拔剑,剑身出鞘,金光如火炬般耀眼逸散。 “十拳剑?”带土一怔。 剑光一闪,兔子巨兽伸出的手臂顷刻间被斩落,并随之消失在剑中。 此时,大地猛然颤动,崩碎的石块中,是无数道查克拉冲天而起,躁动反噬的尾兽安定下来,辉夜恢复如常,可其身后,却出现了不断膨胀的求道玉,漆黑巨大,仿佛陨星。 “不能让它继续变大了。”鸣人喊道。 “直接封印她的本体。”浅司说着,须佐能乎隔空斩出剑气。 剑气如飓风席卷,地面升腾的查克拉在半空溃散,与膨胀求道玉之间的纽带被直接斩断。 辉夜身形被剑气掀动,抬手射出共杀灰骨。 剑气搅乱,可飞散之中,幽光浮动,如千本般的查克拉黑棒如暴雨般激射而出。 须佐能乎·九十九! “嗯~”辉夜闷哼一声,右臂及肩上被黑棒刺中。 与此同时,左右两旁,鸣佐二人飞身齐至,抬起的掌心中,六道的日月印记清晰浮现。 辉夜左侧出现黄泉比良坂的时空间,共杀灰骨直接射出,鸣人被刺中,整个开始石化。 可右边的佐助却是白烟一闪,化作鸣人的本体。 “果然,两边都是阿修罗的转世。”辉夜自忖。 唰! 下一刻,天手力发动,佐助与被石化的鸣人分身置换。 “糟糕了!”黑绝心下慌乱。 但他是藏身在辉夜衣袖之中的,之前连着她的左臂被黑棒禁锢在地,此时查克拉共通,黄泉比良坂瞬间发动,身前登时出现不规则得小型黑洞。 在辉夜不能动弹的右臂之下,黄泉比良坂的出口倏然出现,一根共杀灰骨就要从中射出。 “神威!”带土瞳孔一张。 黄泉比良坂扭曲着消失。 “可恶啊!”黑绝此时有些绝望。 辉夜身形猛地飞起。 而就在此时,她头顶上方裂开时空间的通道,倔强而坚决的小樱从天而降,一拳砸落! 砰! “六道·地爆天星!” …… “我身为查克拉之祖,竟再一次,被这些分散的查克拉所打败...为什么!!” 辉夜发出不甘的吼声,尾兽们从她身上开始脱离,最后绝美之姿的人变成了如棉絮般十尾的狰狞模样,然后被封印于地爆天星之中。 在此期间,鸣人也不忘补刀,将那个黑绝妈宝教训一顿,扔了进去。 空间中的震动停息,那如月亮般的球体稍显冷清。 66.请待续 “呼,终于结束了。”小樱长松口气。 “看到现在美好的你们,我很欣慰。”卡卡西说道。 带土也很是感慨,从鸣人他们身上,仿佛能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 “等等等等!”就在这时,鸣人突然跳脚大叫起来,“辉夜是被封印了,可我们要怎么回去啊!” “你这个笨蛋!”小樱给了他一拳,“你忘记浅司的能力了吗?” “对喔。”鸣人挠着头,傻笑着。 “我就不回去了。”浅司说道:“其实本身这次过来,就是想要道别的。” “你在说什么啊?”鸣人看着他。 包括佐助和带土等人,都看了过来。 “是这样的。”浅司点头,“我要去一个地方。” “你要去哪?”鸣人连忙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很遥远。”浅司轻呼口气,“一直以来,我都想要回去,包括去寻找力量,也是为了能够回到那里。” “回去么?”卡卡西暗暗思忖。 浅司看了眼另一边的尾兽们,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想必六道仙人会有办法把你们带回去的。” “你知道六道仙人?”佐助问道。 “知道一些。”浅司看过去,笑了下,“之前有对不住的地方,抱歉。” “你这家伙...”佐助哼了声,“突然道什么歉,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浅司摊了摊手,一如初来时的那晚,看着小小一只的佐助在那嘴硬装酷。 “那井野呢?”小樱此时开口,“既然是道别,你难道不想亲口去跟她说些什么吗?” “井野?”鸣人一愣,“她怎么了?” 卡卡西瞥了这小子一眼,或许在木叶里,也就只有这个粗神经的家伙,不清楚困扰着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了。 浅司沉默了一会儿,“不必了。” 小樱有些不忿,咬了咬牙,就要开口。 “我并非值得期待的人。”浅司说道。 有些决绝的话,让小樱听了很不舒服,因为这让她想到了一直以来的佐助。 浅司也觉得抱歉?但或许?这份歉意只能永远拖欠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带土?“和平来临之后?你可要好好活下去啊,用自己的眼睛?真的去看一看这个世界。” 他还不知道带土已经油尽灯枯的事情,而带土也没有跟他说。 此时?带土闻言?由衷笑了下,就像当年阿飞那样爽朗。 “我会的,不过旅途中少了你,可能会很无趣。” “我可不喜欢跟聒噪的人一起。”浅司撇撇嘴?“当时真的忍了你很久。” “怪我咯?”带土笑得没心没肺。 “你还会回来吗?”鸣人问道。 “不知道。”浅司摇头。 “要是找不到地方的话?就赶快回来。”鸣人攥着拳头,认真道:“说起来,我们还没好好打一场呢!” 浅司轻笑,“下次一定。” …… 当离别真正来临的时候,才会发现其实道别的话并没有太多?而留给他们道别的时间也没有太多。 我们一路前行,哪怕承受过苦难?在迷茫中追逐,经历了生离死别?却依旧在忍耐。不辜负那些同样坚持的伙伴,不舍弃曾经坚持的自己?哪怕有再多的困苦?仍然选择背负着昨日前行。 这就是忍者。 “佐助?鼬将托付交给了我,但真正的托付并不需要你承重。他所希望的,是由你去寻找到答案,不沉沦于过去,而是能够拥有他所失去的爱。” “鸣人,坚持着自己信念,引领着他们朝前走吧。” 假若能在异日重逢,希望是在风和日丽的午后,在那个阳光最热烈的时候,微笑着,我们诉说从前。 …… …… 浅司在时空间的通道中不断穿行着,他走过了一个个奇异的空间,有的死寂,有的春意盎然,有的荒芜,有的充满了生命力。 有存在生命的地方,有的像是经历过了一场毁灭。 他不知道自己穿行了多久,也不确定自己所在究竟是一个次元还是宇宙,只是漫无边际,所走过的空间也没有重复。 他经受过天灾,也与其他空间中的生命较量过,那些存在有的脆弱,有的却强大如神明。 他总会保留一次能够开启时空间的瞳力,永远不会将自己逼入绝境,所到过的每一个星球,都留下了属于他的时空间印记。 但那个遥远而熟悉的地方,他却从未能踏足,甚至就连看一眼的希望都无比渺茫。 浅司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到底游荡了多久,衣物和鞋子早就换了不知多少遍,风尘仆仆。 渐渐的,他也有了绝望,但所想的并不是返回,而是就这样在追寻中死去。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漂泊,上一次有阿飞的突然出现,让他找到了接下来该如何去走的路,并在之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而这一次... “呦,是你啊。” 那一天,衣衫破旧的浅司站在海岸边的荒丘上,看到了从远处飘过的小海龟,它带着一顶太阳帽,还有一副大墨镜,身上穿着色彩斑斓的马甲,在空中自在地畅游,仿佛虚无便是它的海洋。 “你是...犂?”浅司的眼睛动了动,哪怕因久未与人说话而沙哑,此时的眼睛里却突然出现了光亮。 难以形容,强烈的希冀和意愿在这一刻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海风有些迷眼。 “好久不见了,浅司。”犂打了个招呼,围着他转了两圈。 如果说曾经的犂有些死板呆滞,还像是一个时空忍具,那现在它则充满了灵动,如生命一般无二。 “你怎么会在这里?”浅司问道。 “当初分别之后,我一直在时空当中旅行。”犂轻笑道:“还要多谢博人,我才能找到自己,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浅司有些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那你呢,你现在的身体里拥有了浦式大人的力量,现在跨越空间,是打算做什么?”犂问道。 “我想要回家。”浅司说道。 犂默然片刻,“是跟鸣人他们走丢了吗?” “不,是我真正的家。”浅司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本能地,他觉得对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 “现在的生活不好吗?”犂问道:“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血脉,还有举手投足间可以引发战争的力量...”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浅司打断它,语气认真。 “嗯...”犂陷入沉吟。 “你能够帮我吗?”浅司期待着,“即便代价是放弃我所拥有的力量,也无所谓。” “其实,我以为你会喜欢得。”犂说道。 “什么?”浅司一愣。 “无意间让你卷入穿越的时空里,我以为你会喜欢的。”犂轻声道。 67.无限修正的时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浅司有些不解。 犂看着他,语气稍有起伏,“你应该还记得浦式大人那一次的时空穿越,博人跟佐助先生也因此回到了过去。” 浅司点头。 “你的出现,实际上就是因为那次时空穿梭导致的。”犂说道。 “怎么会?”浅司皱眉,“在当时,我明明早就存在了。” “是这样,可随着时间推移,你的存在改变了未来的结果,导致出现了不同的时间线。”犂说道。 “不同的时间线?”浅司不解。 “每一条时间线都对应着不同的未来,而因时空的改变,过去的时间线也出现了变化。”犂平静解释着,“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时空穿越的乱流,将异空间的你扯了进去,只不过并不是与佐助先生他们相同的时间段,而是出现了更难控的状况。” “所以这就是我的重生?”浅司问道。 “不是重生,而是最大程度的修正。”犂说道:“你的出现,导致了好几种结果出现,有的未来陷入黑暗,变得更糟,但不论哪种结果,对真实未来的改变都是巨大的。所以才会有了其他时间线的出现,而现在的结果,则是最大程度上的修正。” “你指的,是原本的剧情吗?”浅司说道。 “可以这么说。”犂说道:“真实的未来,跟原本的走向没有太大的差别。嗯...你是个好人。” “……”浅司忍不住道:“你刚才说出现了不同的时间线,有了好几种未来,比如呢?” “你想要亲眼看一看吗?”犂说道。 “会很长吗?”浅司试探道。 “并没有。”犂说着,身边出现大片的泡沫,在阳光下漂浮着,色彩斑斓。 浅司抬眼看去。 泡沫中,光影变幻,如跑马灯一般,其中出现了一道道模糊的身影,随即变得真实。 有他想要改变宇智波一族的悲剧,然后被命运碾压而过,成为血夜下的一具尸体; 有他在根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想要趁机逃离?然后被其他忍村俘获,成为实验室里浸泡的一员; 还有在波之国任务的时候?冒然出头?接着卡卡西回村后上报,之后团藏强行设下咒印?自己在对决中被夺去了眼睛,身体落在了大蛇丸的实验台上; 还有加入晓之后?想要干扰行动?让带土感觉到了威胁,然后被除掉。 等等一系列或因为鲁莽,或因为自大,或因为拎不清而想要改变什么?而导致出现的结果?也是自己在命运车轮下的宿命。 犂语气平静道:“还有这里,在后来你选择了为力量而堕落,与兜同流,掀起大战,做出人神共愤之事?最后败于六道仙人之手。” 浅司沉默了很久,才问?“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杀掉了与你有羁绊的人。” “鸣人吗?” “肯定不止是他。”犂说道。 “噢。”浅司点点头,“你说我现在的时间线是最大的修正?那之前佐助穿越到过去的时候,对我的敌意是因为什么?” “那是与现在相对应的一条时间线。”犂说道。 身旁泡沫漂浮着飞过?一串串飞向天空。 那里?浅司没有选择去龟岛?所以就没有在真实瀑布前照见内心,然后强行杀掉了婵,不顾‘先知’的剧情,直接融合了轮回眼,与兜合作,掀起了第四次忍界大战。 然后,在战斗中轰炸了联军的指挥部,造成了鹿久和亥一的死亡,并且成为了十尾人柱力,因为他的偏执和彻底黑化,让忍者联军出现了巨大的伤亡。 可他的力量还是远远不够,别说是打开时空间的通道,就是时空间的能力都未觉醒。 接下来,因为与忍者联军的战斗而筋疲力尽,又被斑夺去了眼睛,成为如带土般的濒死可怜之人。 后来的剧情依旧,斑成为了十尾人柱力,还是被黑绝掏了心窝子,辉夜现身,将斑和他吞噬,最后又被封印。 只不过带土还用神威帮助了鸣佐,用生命找回了初心,与琳共赴净土。 可他,却是消失在了辉夜的始球空间之中。 当然,浅司也因此看到了彼时自己被斑夺去眼睛,井野在自己身边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自己终于觉悟,与她互诉衷肠。 “我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他问道。 “你是不属于这方世界的外来者,为了不让未来出现更多的变数,六道仙人召回大家的时候,将你忽略了。”犂淡淡道:“当然,你本来也活不了了。” “……”浅司眼角跳了跳。 那个老小子,果然使了阴招,就连自己弥留之际的道别都不给。 只不过遗憾的是,看佐助当时穿越回来的样子,未来的他们,好像还在期待着跟自己的重逢。 六道仙人应该是没有跟他们明说自己的,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是从始球空间中离开了,毕竟自己那么厉害,有着天怒人怨的力量,只是破开个空间,也没什么吧? 或许是这样吧。 犂在看着他。 浅司有些尴尬地,然后问道:“那既然有了现在的时间线,其他的时间线会怎么样?” “就像是次元中被隐藏的时空,重合在同一片时空下,只是存在于不同时间线中的结果,最后会渐渐消失掉。”犂说道。 浅司想了想,道:“为什么我有种,被安排走到这一步的感觉?” “一个念头就是改变,改变的不仅有当下,更有未来。”犂说道:“正是同一个你的不同念头,才有了对彼此都美好的结果。” 浅司明白了,然后有些犹豫道:“那你可以让我回去吗?” “当初你的穿越,是因为你想改变当前处境的强烈意愿和渴求,所以才会被时空乱流卷入。”犂说道:“而这也改变了你的命运。” “是这样没错,我也很感激。”浅司低了低头,随即轻呼口气,“但与我个人命运的改变来说,我其实更想跟她在一起,哪怕生活困苦,从不如意,我还是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就这样。” “你真的想好了吗?”犂问道。 “即便是付出一切。”浅司点头。 “我是时空忍具,却拥有宇宙神族的力量。”犂提醒道:“我可以帮你,但这一次不同于时空穿越,没有修正时间线的机会,一旦选择了就不能改变。” 浅司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拜托了!” “那好吧,如你所愿。”犂得身体开始发光,泡沫飘散着,空间置换,他们出现在多彩的时空通道之中。 “多谢了。”浅司衷心道。 “不,本来就是因为我的失误,虽然改变了你的命运,却让你失去了很多。”犂说道:“但接下来的话,还请你牢牢记住。” 68.归来 听了犂认真提醒的语气,浅司压下心中终于能见到她的强烈喜悦,打起精神,同样认真看去。 “你现在已经不是穿越前的人了,而是宇智波浅司。”犂说道。 浅司愣了下,随即低头看了看自身。 衣衫破旧,头发长且乱,如同走过蛮荒的旅人。 犂接着道:“并且,因为不是时空穿越,而是在另一个世界,且强行插入一个‘看不见未来,只有过去’的时间线之中,所以有关于原本那个你存在的一切痕迹,都会被从时间中抹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浅司嘴唇动了动。 “也就是说,原本的你并未真实存在过。”犂说道。 “所以,秦舒冉不记得我了?”浅司急道。 “不是不记得,而是在那个世界中,从没有你出现过的痕迹。”犂说道。 “怎么可以这样?”浅司喃喃道。 “除了灵魂之外,你已经是不同的人了。而且玩弄生死和改变时间,都要付出代价。”犂看着他,“因此,就算是这样,你还愿意回去吗?” 浅司沉默了很久,点头,“愿意,我只要能注视着她,就足够了。” “这段时间,我旅行过很多世界,也会帮有缘人实现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愿,你很特别。”犂微笑道,架在小鼻子上的大墨镜都往下滑了滑。 “所以你才会拥有人性。”浅司同样微笑,只有体悟过‘爱’,才会理解。 “确实如此。”犂认同般点头。 然后,它说道:“你还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力量。” “我明白。”浅司没有不舍。 “那么首先,浦式大人,请您先归去吧。”犂忽然道。 “什么?”浅司一愣,“浦式?” 身周,来自时空的强烈拉扯力量,如云般下坠,半晌,从他身上挣扎着浮现出另一道身影。有些气急败坏地,还想要再重新爬回去,正是此前被诸般算计的浦式。 “你这混蛋,只不过是区区的时空忍具?竟然敢背叛主人!”浦式扛着钓鱼竿?羞恼万分。 浅司惊讶道:“你没死?” “滚,我不想看到你!”浦式瞪他一眼?对这小子?他已经彻底寒心了。 浅司摊了摊手,不过还是道:“从前咱们双方都添麻烦了。” 浦式怔了下?随即冷哼,“既然你这么识趣?那就赶紧让我回去!” 他先是被浅司算计?争夺身体失败,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到了婵的身体里?可没想到那家伙的血继限界更为古怪?竟然把自己的力量给吸收掉了! 幸亏自己是高贵的大筒木! “浦式大人,您该回到自己存在的地方。”犂提醒道。 浦式根本不为所动,一门心思要往浅司身体里钻,现在明摆着这小子要去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个好玩的地方,这怎么能缺席? 犂叹了口气?四下光影变动,浦式唰地一声消失不见?最后的的表情还有些懵圈。 “他?”浅司问道。 “去了他本该存在的时空。”犂说道:“当然,在时间的冲刷下?他的这段记忆会消失。” 浅司点头,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自身一下轻松了许多?同样也虚弱了一些。 “接下来?是不是就是血脉了?”他问道。 “不,血脉本来就属于现在的你,只不过会被异世界影响,我说过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了。”犂说道:“当然,改变的,还有许多人的命运。” 浅司有些不解。 “我们现在一直在进入那个世界,让你与当前的时间线相容,所以在此过程中,从你身上逸散的能量,不可避免地被吸收进去了。”犂说道:“简单来讲,就是那个世界,因为你而唤醒了修行的可能。” 浅司惊奇道:“也是查克拉?” “在一场雨后,不同的种子会发芽。”犂说道。 浅司想了想,没说话。 “这就是命运。”犂微笑道:“改变的契机出现了,如何把握,还是看每一个人。” “好吧。”浅司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我们现在一直在跟时间线相容,所以力量...” “那个世界已经走了一年的时间。”犂说道。 浅司深吸口气,有些忐忑,“我在那的身份...” “这是你今后的人生,也是你的未来,就需要你自己去参与了。”犂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摘下太阳帽,挥了挥,“再见,我的朋友,祝你好运。” 浅司眼眶一热,心怀感激,“再见,朋友。” 时空中的光影将他包裹,最终倏然一闪,伴随着光芒消失。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浅司的意识才重新出现,眼皮动了动,清醒过来。 是夜,繁星点点,月光很亮,空气微凉。 四下有树,他正坐靠在树下,离草地不远就是一片人工湖,波光粼粼的。 浅司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个公园。 起身后,有轻微的晕眩感,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是看着四下的建筑,油然有抑不住的兴奋。 “终于回来了!”他长舒口气。 “谁在那儿?”这时,有手电的光往这边照,远远的,有人试探着往这边走,是公园里巡夜的保安。 浅司低头瞅了眼自己这身打扮,猫着腰就走。 保安许是也不确定有人没人,或许是不想多事,手电胡乱扫了扫就走开了。 浅司躲着监控探头,爬墙出了公园。 外面,路灯明亮,车流如织,街边偶有行人走过,一切匆忙。 这是车水马龙、灯火璀璨的世界,熟悉感扑面而来。 浅司站在墙边的阴影中,一时间突然有些局促,明明想要融入,却又不敢往前走。 半晌,他才拽起衣领遮住脸,踩着阴影走了起来。 慢慢的,他从四下的建筑和街道中找回了熟悉,这里是自己生活的那座城市,现在位置离父母的老房子,也就是秦舒冉住的地方,有四个路口。 他开始奔跑。 …… 浅司想起了犂的话,现在的世界与自己从前认知的世界有了不同,最主要的,是没有了原本那个自己的存在。 那么,既然没有了自己,秦舒冉的命运还会是那样吗?父母呢? 他们是仍然败退在命运之中,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存在而有了另外一种人生? 浅司是如此迫切着想要知晓。 69.疑无路 记忆中的老地方,却不再是熟悉的老街,而是万家灯火。 浅司看着眼前的小区,那一幢幢亮着灯的楼房,还有那一个个发亮的小方格,愣在了那里。 他不会记错的,这里本该是未开发的老街才对,可现在,楼房拔地而起,马路宽阔,车来车往,且看小区的样子,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果然,未知的时间,改变了一切。 浅司抬头,望向整齐冰冷的水泥森林。 小区的保安室里,已经有小伙子注意他了,磕着瓜子,在窗户后盯着他瞧。 浅司不知道秦舒冉住不住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住在哪,只是忽然没了头绪。 茫茫人海,他要如何去找?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浅司呼出口气,热气飘散,在灯光下异常清楚。 他转身离开。 …… 繁华的地段,必然有热闹的晚街小巷。 浅司低着头,不甚起眼地在墙边走,瞅了眼不远处的酒吧,走进了一条巷子。 这种地方的监控总是不太好使,他也很小心。 巷子里通风,浅司竟然感觉有些冷,但他并不在意,而是安静等着。 随着夜深,街上有了喝醉后勾肩搭背的小伙,聊天扯淡,互相吹嘘,也有搂着酒醉的姑娘就近往巷子里走的。 “你这么猴急呀?” “天冷,憋不住火。” “你别,太冷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嫌弃,男人的呼吸很是粗重。 然后,贴靠在墙上的女人,忽地看到了晦暗巷子里出现的两点猩红,醉眼迷离看不清楚?一瞬间却浑身冰冷?然后就陷入了呆滞。 “嗯?”男人拱了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不等回头?后颈就是一痛,整个瘫软了下去。 浅司手抓在袖子里?从男人身上摸到钱包,鼓鼓囊囊的?从里头抽出几张?又把钱包放了回去,转身走了。 …… 热水澡,新行头,破网吧。 浅司坐在那?搜着当地开发的老新闻?看到了如今名为盛海国际的小区,几年前拆迁时的居民安置。 “盛海集团?”他滑着鼠标的手一下顿住了。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公司,只是在这条新闻文案里,有一个名字,秦舒冉。 内容并不详细?只是说她代表盛海集团谈下了老街及附近两个街区的拆迁和后续安置,等等。 浅司忽然无声笑起来?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应该是自己聪明!他端过手边的泡面,吸溜了一口?看着电脑屏幕傻乐。 边上一小子还以为他在浏览什么?眼睛里泛着光装作不经意地瞄了眼?看到了头戴安全帽意气风发的包工头照片... 浅司点进盛海集团的官网看了看,又记下具体地址,起身就走。 走在街上,他的脚步都带着欢快。 虽然新闻是四年前的,那时候秦舒冉应该大学刚毕业,但想来过的应该不错,命运果然改变了。 一想到这里,浅司就禁不住高兴,路上买了几根烤肠,打了个车,直奔cbd,盛海集团的大厦。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后要做的事,对司机的搭话根本不理。 他有些不复镇静。 …… 下了车,浅司仰头看着面前几十层高的大厦,虽是深夜,大厦中还有几处亮着灯光。 他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好,扯了扯领口,神情平静地朝前走去。 过了没多会儿,他被值班的安保人员送了出来。 门内,笔挺的青年安保背着手,目光并未落在他的身上,也没有跟上级汇报的意思。 浅司没想到这一栋大厦都是盛海集团的,也没想到安保这么严,根本不问自己是干嘛的,只是瞅了一眼,一问没工作证,马上往外送。 他没反抗,因为监控探头太多,他会变身术,但不确定变成卡卡西好不好使。 浅司停止腹诽,转身往大厦旁边走去。 然后,在大厦的侧边,监控的死角,他穿过绿化带,抬脚在墙上踩了踩,身子一轻,就这么踩着水平地往上走。 大厦落地窗与承重墙的视野盲区,一道有些清瘦的身影不紧不慢地向上走着,越往上走风越大,冲锋衣猎猎作响。 到了楼顶,浅司瞥了眼四周几个亮红点的监控,略有不解地歪了歪头。 楼顶还安这么多监控?? 与此同时,盛海大厦监控室里,值班的两个人一个低头玩手机,一个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忽地看到了楼顶上出现的人影。 青年愣了下,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监控里的人还歪了歪头,跟他对视了。 “这这...”他一惊,就要去推身边的人,可眼前忽然一黑,意识瞬间远离。 “怎么了?”身边的人在推他。 “啊?”青年有些懵。 “嘁,一惊一乍的。”边上的人没多想。 青年挠了挠头,扫了眼空无一人的监控,又打起了哈欠。 浅司在楼顶房里,看着下方楼梯间隐约的红芒,心里颇为无奈,这大楼里究竟有什么机密,怎么这么多监控? 他之前是迫切的,可当进来后,才发现如果不想被人发现,真的很难,光是这些监控,就不可能躲过。 再想到终究是晚上,本就是见不到秦舒冉的,更何况也不确定她还在不在这工作,所以,浅司只能压下心中的急切,退了回去。 他打算等明天人们上班的时候,敲个闷棍,然后用变身术光明正大地进来。 …… cbd的夜晚,灯红酒绿,喧嚣热闹更甚。 浅司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这种闲适和轻松,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过了。 好像上一次真的放飞自我,还是要去挖团藏眼睛的时候... 这么一想,又好像真的过去好久了。 他静静感受着体内的查克拉,并不澎湃,也不热烈,但就像是涓涓细流,给了他无限大的支撑。 路过一条酒吧街,浅司瞥了眼,看着那些停靠的车子,想着今后行动难免要入乡随俗,就生出了再弄点活动经费的打算。 然后,在挑选僻静合适得巷子的时候,他无意间的一瞥,看到了一个临窗喝酒的侧影。 这一刻,夜风呼啸而过,灯光忽闪湮灭,视野中的一切仿佛都在远离,只剩下了目光的焦点。 那是个穿着米色风衣的丽人,长发披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轻晃着酒杯,像是无聊,倦慵的目光看着街上。 浅司看过去,她也歪头看了过来。 70.接下来是现世篇 从前好像多是其他人跟浅司说相遇,值得怀念和回忆,这一次,他终于体会到了相遇的美好。 那种心脏一下被攥紧的感觉,突然的悸动,实在是难以形容。 如果非要去说一下的话,大抵便是书中郭襄见到杨过吧。 浅司眼眶微热,站在那半晌没动。 深夜来酒吧街的,除了放肆白天的忍耐,就是不开心,或疯玩疯闹去宣泄,或借酒浇愁,夜晚不同于下雨时,忧愁的人会聚集到一起。 秦舒冉看着外头吹冷风的人,目光收回,整个人朝椅子里陷了陷,一口酒把工作上的不顺心咽了回去。 可不过一会儿,一道身影从身旁走过,坐在了对面。 秦舒冉眼皮都没抬,“有人了。” 但对面那小子很不识趣,坐在那没走,视线也不遮掩,就在看自己。 秦舒冉能感觉到,所以蹙眉,手里的酒杯在桌上顿了下。 “就坐一会。”浅司开口,扶在膝盖上的手指抓了抓,有平复心情后的一点点激动,还有一点点紧张。 不同的命运下,她过的应该不错,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穿着打扮简约但得体,漂亮清新的脸上没有愁容,反而有不弱的气场。 浅司有些开心。 秦舒冉虚眼瞧着对面的傻子,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不令人反感,带着真情实意,如默默春风,但这无疑让她感到莫名其妙,还有些想笑。 “不想挨揍的话,离远些。”她开口。 浅司一怔,性格也变了,更直白粗暴了。 “我...”他决定先彼此认识一下,日后缓图。 “我看你是个弟弟,多说一句?早点回家?好好读书,别让父母担心。”秦舒冉没了喝酒的兴致?说完起身欲走。 不过顿了下?把桌上的酒杯也捎带着拿上,往吧台走去。 浅司被她这话噎了下。 他是年轻了很多?火影年龄还未成年。 一见秦舒冉要走,浅司就跟了上去。 冷清的街?秦舒冉随手将杯子丢进垃圾桶?变幻的光影下,拉扯出身后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回头,“跟着我干嘛?” “那个,能认识一下吗?”浅司说道。 不怪他直接?活到现在还没怎么跟异性说过话?更别说是主动攀谈,而且现在面对之人也不一样,就有话直说。 秦舒冉呵然一笑,舔了舔腮帮子,虚点头碾着脚尖?做派很女流氓。 “大晚上不在家写作业,出来学人泡妞?”她说?“我看你是真欠打。” 她挂在手腕上的不是小挎包,而是双肩背?此时话落,直接就朝浅司抡过去。 浅司侧了侧身子?只有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道?清淡?不难闻。 秦舒冉眼神动了动,看了眼街上偶有注视的行人,没说话,双肩包一拎,转身就走。 浅司跟得不远不近。 从酒吧街到大马路,有一小段地方路灯隔得远,所以深夜里更为晦暗。 秦舒冉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眼皮沉了沉,脚下一碾,蓦地回身,直接一个鞭腿。 风声突如其来,浅司有些意外,腿影到了眼前,他轻飘躲过。 秦舒冉略有惊讶,可这无疑更加深了她的怀疑,又是一脚踢出的同时,右手已经在双肩背里抓了一下。 浅司一把拍在她小腿上。 秦舒冉一个趔趄,像是没站稳,下意识朝他扑了过来。 她心中冷哼,这时候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肯定都会下意识上前吧?不管是想占便宜,还是别有用心想锁住自己的行动。 果然,面前这家伙也朝前迈了一步,还伸出了双手。 秦舒冉不屑冷笑,年纪不大,色心不小。 浅司扶住了她的臂弯,“你没事...” 滋滋! 防狼电击直接怼在他的肋下,浅司眼角一跳。 秦舒冉又是猛地提膝,朝他胯下顶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一刻,浅司是有些疑问的。 好看的女孩学防身术或者格斗,可以理解,他刚才也是以为秦舒冉真没站稳,想要扶她,但她怎么这么阴险了? 这种程度的电击对浅司来说不算什么,但他第一次,承受了不可言的重击。 秦舒冉犹豫了一下,抬起的手肘没落下去。 她一拂长发,先是警惕着倒退走,然后快步饶过他折返,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越野闪了闪灯。 过了会儿,越野车从这边经过,速度放慢,车窗滑了下来。 伴随着咔咔声,闪光灯亮了几下。 “我记住你了,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秦舒冉晃了下手机,驱车而去。 “……”浅司。 …… 汇入车流后。 秦舒冉脸上的蛮横和凶色丝毫不见,手指快速在手机上点了下,然后放在唇边,一条语音发了过去,“照片给你了,查查来历。” 很快,手机那头的人拨了语音电话过来。 “亚楠。”秦舒冉开口。 “这谁啊?看着年纪不大,高中生?”那头是个好奇的女声。 “不知道,刚才在酒吧碰到的,让我教训了一顿。”秦舒冉说道。 “揍完了还查他干嘛?”亚楠好笑道。 “感觉不太正常。” “帅啊?”亚楠促狭道。 “说正经的呢。” “哪不对了?” “眼神。”秦舒冉手指在方向盘上点着。 “嘁,一高中弟弟,扯这么玄乎?”亚楠很是不以为然。 “你帮我查一下。”秦舒冉坚持道。 “行行行,你是组长你最大。”亚楠嘟囔着,“该查的不查,公器私用,压榨剥...” “明儿请你吃饭。”秦舒冉打断。 “说定了...咦?”亚楠本来还有些欢快,忽然惊咦一声,然后是啪啪的键盘敲击声。 秦舒冉看了眼后视镜,车速放缓。 “怎么了?” “不对劲啊。”亚楠惊讶道:“查不到啊。” “什么查不到?” “就是查不到,没这个人。”亚楠的声音里多了些紧张。 吱,刹车声,车子停靠在路边。 秦舒冉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没有,数据库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信息。”亚楠说道。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信息合成的照片,她也能找出鼻子跟眼睛分别是哪个人的。 可现在,这张照片上的家伙,数据库里的信息为零。 “你确定,这是个活人?”亚楠干干道。 除非是鬼,否则绝不会出现会这种状况。 秦舒冉张了张嘴,良久没接话。 “要不要上报?”亚楠问道。 秦舒冉听后,脑海中一下就出现了那个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怀恋、喜悦?她明明不懂,却又像是感受到了。 权衡片刻,她回道:“先不用。” “啊?”亚楠愣了下。 “我想办法弄明白。”秦舒冉说着,提醒道:“记得删除操作痕迹。” “噢。”见她认真,亚楠乖乖应声。 71.清绝 跟林亚楠通完语音电话,压下心中今夜的纷乱涟漪,秦舒冉发动车子。 盛海国际就在眼前,车速放缓,还不待打转向灯,就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的身影。 那是路灯下拉长的影子,高高瘦瘦的,手抄在衣兜里,站在那,看向自己这边,沉稳静默。 秦舒冉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生气,惊讶于对方在这,生气于竟然连自己父母住哪都打听到了。 本来放缓的车速重新提了起来,相隔还有百多米,车子蹭的就冲了过去。 车灯一瞬耀眼,浅司不自在地抬手挡了挡。 吱,离他不过半步远,车子停下了,门口的保安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认出了下车的女人是谁,就站那没动。 秦舒冉冷着脸,手在衣兜里捏着甩棍,背着刺眼的车灯走来。 “你什么意思?”她问。 刚才没吓着这小子,下车后她才想起来,他之前被自己电了一下,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快到这? “我想跟你谈谈。”浅司老实道。 “谈什么?”秦舒冉看着他,已经给他打上了‘不正常’的标签。 “你叫秦舒冉?”浅司问。 秦舒冉歪了歪头,“明知故问?” 浅司松了口气,又问,“二十七还是二十八了?” 秦舒冉眼角一抽。 “你别误会,我就想确定一下。”浅司连忙道。 虽然秦舒冉也怀疑是谁派他来的,但要真是被派来的,自己的基本信息肯定有,而且谁会问年龄? 所以,这小子单纯是个憨批? 浅司还在等她回答。 “二十五。”秦舒冉说。 浅司眼睛一瞪,他之前可上网了,时间正是自己穿越的年份,唬我? “二十六。”秦舒冉没好气道。 浅司还是不太信,但还是道:“你家住这?” “嗯。” “一个人?” “嗯?”秦舒冉挑眉。 “我是想说?你爸妈还在吧?”浅司终于问出来。 秦舒冉先是一愣?随即这甩棍就抽出来了。 “我没别的意思。”浅司连连摆手,“我就问一下?打不了事后你打我一顿?我不还手。” 秦舒冉虚点了他几下,“行?这你说的,记着了。” “找我爸妈有事儿?”她问。 浅司一听?这心里突然就开阔了?像是一下灌进了清凉的空气,让人有种笑着哭出来的感觉。 秦舒冉看着他这副像是愣住像是要哭的样子,有些不耐烦,“有事说事儿。” “那个?我能不能去你家做客?”浅司平复心情?露出开朗的笑容。 “不能。”秦舒冉淡淡道。 浅司也觉得冒昧,但他现在百爪挠心,多少年了,他太想见一眼父母,可给亲姐上幻术?他又不想。 而且自己现在瞳力受到一定的压制,相应幻术的持续时间也变弱了。 “你到底干嘛的?”秦舒冉问道。 “你跟我来一下。”浅司下定决心。 “去哪?” 浅司四下看了眼?这里是马路大街,没有遮掩的地方?他往小区里瞄了眼。 “想让我带你进去?”秦舒冉不咸不淡道。 “想进去的话我自己能进。”浅司说道:“我就是想让你跟我去个没人的地方。” “……”秦舒冉。 “你别误会,我意思是给你看个东西。”浅司觉得自己不会交流了。 秦舒冉看他片刻?“上车。” 浅司怔了下?赶紧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有淡淡的薄荷味?清凉,让人精神一振。 秦舒冉上来,倒车,在马路边停下。 “一分钟,想给我看什么?”她盯着副驾驶上的人,身子微绷,随时可以暴起。 之前跟这小子打过照面,知道他有点身手,但这车里可施展不开。她想得很清楚,如果这小子玩花哨的,她就下狠手。 “你别紧张。”浅司往车外扫了一圈,调整了一下坐姿。 秦舒冉冷眼旁观。 浅司伏了伏身子,伸出手,沉心静气,左手上噼啪亮起了光,雷遁查克拉转变着,青白色的光芒忽闪眩目。 秦舒冉有些愣神。 浅司很满意她此时的眼神,但还不等说什么,就看到她从兜里掏出了电击器,也是噼啪作响,电光忽闪。 “你这...”他无语。 “闹半天,就是给我变个魔术?”秦舒冉瞅他一眼。 浅司张了张嘴,我,宇智波浅司,捶过浦式,打过辉夜,摧枯拉朽的雷遁,你跟我说这是魔术? 他不忿,手上雷电散去,转眼是蓝白色的螺旋丸,细碎的风声嘶鸣着,乖乖窝在掌心里,美丽非常。 浅司再看她。 秦舒冉眼睛眯了下,青丝被轻风拂动,眸子里映着蓝白色的光。 她能感受到车子里经过的风,而事实上,包括先前的雷电,那种如芒在背之感做不得假。 眼前这小子,果然是‘非正常’的人类,也就是自一年前出现的修行之人。 这样一来,他空白的信息档案就可以理解了--一直在深山老林里的古老传承,如今刚刚入世。 可是,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寻求庇护还是合作? 直到螺旋丸消失,秦舒冉才回神。 车里,朦胧着路灯的光,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目露思索,一个目光灼灼。 半晌,秦舒冉问道:“你叫什么?” “浅司。” “嗯...所以你是修行者?”秦舒冉问道:“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做什么?” “不是,我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 “??”秦舒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原来是修行修傻了... “我是为了你,才穿越时空来的。”浅司认真道。 “你觉得我会信?”秦舒冉明白了,深山里的少年刚刚入世,被倾城绝世的自己迷倒,然后开始用拙劣的花言巧语接近自己。 想到在酒吧街隔窗看到的那一眼,她愈发肯定,唉,长得漂亮,魅力太大,没办法,小少年把持不住也正常。 这就是一见舒冉误终身呀! 所以,秦仙女语重心长道:“弟弟,听姐姐一句话,这边的世界不适合你,还是回去吧。” “我就是为你来的!”浅司喊道。 “你飞船在哪?我捎你一趟。”秦舒冉说道。 “姐,你相信我。”浅司真诚道,他不会什么套路,有话直说。 不知怎得,秦舒冉被他这眼神触动了一下,说不出来,就是心上突然软了软。 72.一家人 秦舒冉当然不会信什么外星人的胡话,只当自己的怀疑最合情合理,就是真相。 所以,对这个山里的苦修小子,她多少放下了一点戒心,更多的是好奇。 “你跟谁修行的,或者说传承?”她试探道。 “自己瞎练的。”浅司也知道解释再多也没用,就得像膏药一样黏着。 “就没有人指导你?”秦舒冉看他。 浅司想了想,“团藏。” 这鬼名字,倒真隐士高人。秦舒冉腹诽着,问道:“那家人呢?” “以前有个哥哥,去世了,还有个姐姐...”浅司看着她。 “那她跟你一块来了?”秦舒冉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她不记得我了。”浅司轻声道。 秦舒冉红唇动了动,半晌才道:“你来这有什么打算?” “找你。” “...你怎么认识我的?” 浅司犹豫片刻,“我姐告诉我的。” 秦舒冉蹙眉,听这话的意思,自己还认识她姐姐,难道是体系里的同事? “她叫什么,在哪?” “忘了,我还没找到她。”浅司低声道。 换在平时,自己听到这些话,秦舒冉肯定是不信的,但现在,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有些同情,虽然不是完全的信任,却也没了最开始的防备和敌意。 “我帮你找她。”她说。 “我自己努力。”浅司说。 秦舒冉看他片刻,“你姐让你来找我,没交代什么?” “保护你。”浅司说。 秦舒冉扬了扬眉,笑了,“你这招不错。” “我说的都是真的。”浅司说道。 “包括你是外星人?”秦舒冉揶揄道。 “我是从这边过去的,然后回来了。” “那你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如果能的话,可以带你去看看。” 秦舒冉听着他胡诌,竟然不觉得反感,反而心情很放松。 她心里奇怪,明明是陌生人,却有种难说的感觉,莫非这就是有缘? 仔细瞧瞧,这小子长得还挺好看,眼睛像山泉似的清澈,人很嫩。 秦舒冉眼神动了动,伸出手,在他脸上扯了下。 浅司眼睛一睁。 秦舒冉神情如常,视线移开?发动车子?“有住的地方吗?” 手感不错,她想着?紧致?还挺滑。 浅司没多想,“没有。” 车子朝小区里驶去。 “之前为什么打听我爸妈?”秦舒冉问道。 浅司看着窗外缓缓经过的一切?心里彻底放松下来,“没什么。” “不说?”秦舒冉瞥他一眼。 “想了解了解你。”浅司说道。 “呵。”秦舒冉笑了下?“想泡我?” 浅司眼神一急?“不是!” “姐姐长得漂亮吧?”秦舒冉忽然道。 浅司点头。 “喜欢吗?”秦舒冉冲他眨了眨眼睛。 浅司移开目光,正襟危坐。 秦舒冉看在眼里,无声笑了下。 …… 车在停车位停好。 “下车。”秦舒冉招呼一声。 浅司就颠颠地跟了上去。 三楼,拿出钥匙开门?秦舒冉拿出拖鞋给他?脱下风衣顺手挂在衣架上。 灯光很亮,空间很大。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沙发上传来的声音中气十足,还有些责怪。 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老老实实进门的浅司,后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有客人啊?”秦岳说着?把眼镜带上,可上眼一看这么年轻?就没了心思。 刚端起杯子打算喝口水,就听到了一声‘爸’。 秦岳这手当即就是一哆嗦。 秦舒冉回头?愣愣地看着身后那家伙。 浅司眼睛微红,看着沙发的中年人?恍如隔世。 噔噔?边上房间里一个中年妇人披着衣服出来了?显然也是听见了方才那突兀的一声。 “妈。”浅司嘴唇动了动。 秦妈一下慌了神,眼神就瞄到了懵懵的秦舒冉身上,着重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打量。 “我说怎么两三个月没回家,你...”她嗫嚅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秦也坐不住了,眼镜滑到了鼻尖,下颔压着,直盯着‘面色坦然’的浅司。 “你乱叫什么呢?”秦舒冉急了,朝身边那小子就是一脚。 轻率了,浅司醒悟。 “你这孩子,怎么打人啊。”秦妈说着,一把给她拽了过去。 秦岳没说话,只是审视的眼神游移在浅司的身上。 长得端正,个子也高,勉勉强强吧,不过看起来太年轻,脸白,不靠谱。 秦舒冉连忙道:“他是我一同事的弟弟,今晚先住在这,明天给安排进公司。” “真的?”秦妈小声道。 秦舒冉认真点头。 老两口才暗松口气,不过相视一眼,分明还是在纠结刚才那声‘爸妈’。 “好了你们快去睡吧。”秦舒冉开始推俩人。 “哎你这孩子,还没打招呼呢,没礼貌。” “下次啊,下次。” “鸡汤还热着,记得喝。” “哎哎,保准不剩。”秦舒冉含糊应着,给他们把房门关上了。 然后,看着客厅里的始作俑者,神情不善起来。 “又耍花招?”秦舒冉眼神如刀。 “情不自禁。”浅司勉强一笑。 秦舒冉看他半晌,转身去了厨房,没多会就端了两碗鸡汤过来。 “谢谢。”浅司觉得温暖。 “洗手了么?”秦舒冉话出口,也意外自己心态的转变,这话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 “我去洗。”浅司也不去卫生间,而是在厨房洗了手,甩干净回来坐好。 秦舒冉看他一眼,没吭声,低头喝汤。 …… 房间里,扒开了一条门缝,秦妈正暗中观察,瞧见外头两人对坐安静的画面,把房门关上了。 床上,老秦已经躺尸。 “嘿,你心真大,这就睡了?”秦妈上去就是一脚。 “睡个屁。”老秦眼睛没睁,“这能睡着吗?” “就是啊,冉冉可没带男的来过吧?”秦妈低声道。 “她就没带回过人来。”老秦语气很冲。 “你现在这么横,刚才怎么没吱声?”秦妈瞪她。 老秦翻了个身,然后坐了起来。 “哎,你干嘛,还真出去问啊?”秦妈拽他。 老秦哼了声,一副‘你以为呢’的样子,然后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 “我看看她朋友圈。” “……”秦妈的巴掌已经想往他脸上招呼了。 “赶明儿问问。”老秦连忙道。 “那今晚上...”秦妈担忧道。 “放心,闺女看不上那小子。”老秦划着手机屏幕。 “为什么?” “一毛头小子。”老秦很是不以为然。 “冉冉可是从小就没谈过对象,这都二十六了...”秦妈嘟囔着。 “你什么意思?”老秦耳朵动了动。 “说不定,她就喜欢年纪小的?那男孩儿长得挺嫩...” “……”老秦霍然起身,大衣一披就往外走。 “哎,你干嘛去?”秦妈憋着笑。 “过去盘盘。”老秦一把敞开房门,大步而出。 73.从此刻开始热爱 浅司正在喝鸡汤,很美味,但并非熟悉的味道,因为在小时候没喝过几次鸡汤,里头也没这么多花样,不过一样好喝。 热气氤氲着,有些迷眼睛。 秦舒冉一直在观察他,此时愈发觉得这孩子可怜,喝个鸡汤都快感动哭了,那以前在山里的日子得多苦哇? 还真是苦修啊,恐怕平时都是吃素吧? 这么想着,她语气就轻柔下来,“慢点喝,不够锅里还有。” “嗯。”浅司抬头,衷心微笑。 幸福真诚的笑容最打动人,秦舒冉有些感动,心里满是怜惜,杏儿般的眉眼里透着怜爱,一时母性大发,忍不住就想抬手去摸摸他的脑袋。 老秦一出门,瞧见的就是自家闺女‘含情脉脉’地看着那闷头喝汤的臭小子,甚至还打算伸手,打情骂俏? “咳咳。”他冷着脸过去。 浅司抬头,好歹一声‘爸’没叫出来,半噎着喊了声‘叔叔’。 “爸?”秦舒冉收拾心情,有些疑惑地看着老秦在一边坐下。 “小伙子怎么称呼?”老秦没理她。 “秦思。”浅司嘴唇动了动。 “噢,还是本家。”老秦点点头,“那小秦家是哪的?” 秦舒冉翻了个白眼,故意道:“他是外星人。” 老秦一听她打岔,顿时不悦,“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过,他马上道:“小秦多大了?” “二十五。”浅司回答。 父女俩愣了愣。 “你再扯淡我打你。”秦舒冉眉冷如霜。 老秦看她一眼,“好好说话。” “二十三了。”浅司又说。 老秦轻咳一声,“你说实话就行,叔叔没别的意思。” 秦舒冉也看了过来,眼神有些闪烁。 难道说我才16?浅司深吸口气,“虚岁二十二了,真的。” 大四岁啊,其实也不是不行,老秦心里顿了下,不过转念一想,这都哪跟哪的,自家闺女仙女下凡,风华绝代,什么乱七八糟的。 “倒真没看出来,还以为你上高中呢。”他咳了声,问:“听冉冉说明天安排你进公司,是大学实习?” 他没问父母家庭之类的,那样的话岂不是太明显了么,而且自己只是了解一下‘今晚暂住己家客人’的基本信息,又不是查户口瞧女婿,对吧。 浅司看了眼对面的秦舒冉,递了个眼神:你再不说,我可张口就来了。 秦舒冉跟他当然没半点默契,还以为他是窘迫,直接道:“这孩子一直住在乡下,进城工作的。”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家里并不缺钱,父母也不是用有色眼镜看人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听到这话,老秦看向身边年轻人的眼睛,作为大学老师,对这些小伙子们潜藏的眼神不要太懂。 但他没看到类似自卑或是埋怨,而是平静,这是很坦然的眼神。 他讶异了一下,不过没表现出来。 浅司点点头,“是这样。” “噢。”老秦心里咂摸了一下,问道:“公司安排的什么工作啊?” 这话是问的秦舒冉。 “嗯...先跟着我,实习一段时间。”秦舒冉说道。 老秦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这是现想的。 难不成俩人之间真...老秦皱起了眉,尤其是想到之前看到自家闺女的那个眼神,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那好好工作,年轻人嘛,多锻炼锻炼。”老秦起身,拍了拍浅司的肩膀,还捏了下,回房了。 浅司目送,带着笑意,以前爸也会拍他的肩膀。 “快吃,吃完了去睡觉。”秦舒冉瞪他一眼。 刚开房门的老秦听到后,身子不由顿了顿。 …… 回房后,不知是不是秦妈的错觉,老家伙好像佝偻了一些? “咋了?”她赶紧道。 “唉。”老秦叹息。 “快说!”秦妈捏住他的后颈。 “秦思,年龄二十二,出身农村,冉冉同事的弟弟,打算进她们公司实习。”老秦语速很快。 “没了?”秦妈问。 “冉冉好像看上他了。”老秦躺下,一脸愁容。 “人品咋样?比你那学生呢?”秦妈低下声去。 “不卑不吭,看起来不错。”老秦说道:“身子骨也不虚,看样在家里没少干活儿,想来手脚勤快也能吃苦。” “这你怎么看出来的?”秦妈问道。 “刚过来的时候,我捏了下他肩膀,没省劲儿。”老秦哼道。 秦妈看他一眼,“那就先不管了,让冉冉自己拿主意吧。” “嗯。”老秦闷闷应了声。 …… 客房里,浅司枕着胳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自己回来了,并且来到了姐姐的身边,暂时打入了内部。 但很明显,自己是突然闯入的陌生人,她还警惕着自己,更不会完全接纳。如今的局面,是因为自己露了两手,让她产生了好奇,所以才暂时带着自己。 人都该有点长处啊,不然啥也不行事儿。 浅司庆幸,自己是有机会的。 至于以后,一步步走吧,现在吃饱喝足了,先睡觉。 …… 浅司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逸了,但还是在模糊的闹铃声里清醒过来。 他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响,是秦舒冉,然后厨房里有了声音。 浅司看了眼窗外,黎明升起,小区里已然有了人声。 把被子叠好,穿好外套,然后站在窗前,看着初阳,这是秋天的早晨,也是在美好中他所看到的新世界的开始。 过了一会。 咚咚咚!秦舒冉敲门,“醒了没?” “门没锁。”浅司说。 门外,秦舒冉听后,下意识就要开门进去,但想了想,万一这小子...不至于,他不是这种人。 想着,她就开了门,先瞄了眼整齐的床铺,然后就看到了窗边穿戴整齐的少年。是的,朝气蓬勃而沉静的少年,清晨冷寂的的阳光里,让他看起来有些微的冷淡。 秦舒冉眼神动了动,道:“赶紧洗漱,然后跟我上班。” “好。”浅司轻笑。 “再傻笑打你。”秦舒冉哼了声,把门关上了。 …… 早饭是楼下买的包子和小米粥,不过秦舒冉还煎了几个鸡蛋,热了牛奶。 秦爸秦妈也早早醒了,一家人坐着慢慢吃饭。 很安静,秦妈多看了自家闺女一眼。 秦舒冉从小吃早饭就很急,风风火火的,可今天却难得斯文,小口喝粥。 她还是昨天的打扮,浅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还有蓝色的宽大衬衣,衣角半掖在腰间。今天还化了个淡妆,让本就精致的脸更显玉润清新,披肩的长发扎了个丸子头,挺翘着,看起来少了几分知性,多了些清纯动人。 秦妈看了眼低头喝粥的浅司,心里门儿清。 秦爸脸色有些黑,不过还有些欣慰。 秦舒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屁股动了动,在桌下踢了浅司一脚。 “嗯?”浅司看过去。 “吃好了么?”秦舒冉问。 浅司以为自己吃得太多,赶紧把粥喝了,点头。 “那走。”秦舒冉拉着他就起身。 “哎你这人,小秦还没吃饱呢。”秦妈不悦。 秦舒冉用纸巾抓了俩包子递给浅司。 “叔叔阿姨再见。”浅司笑着打招呼。 秦舒冉已经一把揽过他的脖子了。 …… “还没好好打声招呼呢。”浅司放下一半车窗,吃着包子。 “别想耍花招,我对你这一挂的不感冒。”秦舒冉开车时目不转睛。 “噢。”浅司点头。 秦舒冉忽然瞪了他一眼。 74.身份 停好车之后,秦舒冉到盛海大厦前卖早餐的地方买了两杯咖啡。 “别噎着。”她递给浅司。 “谢谢。”浅司笑了笑。 秦舒冉嘴角噙着笑,领着他进了大厦,然后在最里侧的一部电梯前停下。 跟其他电梯不同的时候,这里没有等电梯的人,只有两个穿着西装的安保人员。 此时见二人过来,喊了声‘秦组长’。 秦舒冉点头,然后拿出工作证,在一旁的卡槽里刷了下,电梯门开了。 “一会先把你身份办好。”她说。 浅司跟进去,有些意外。 “怎么了?”秦舒冉按了个7又刷了遍工作证。 “我以为你没这么快接受我。”浅司实话实说。 秦舒冉耳根一红,“什么接受不接受的,我警告你,你可别瞎想。” “没有没有。”浅司笑着。 “傻样儿。”秦舒冉哼了声,“我就是看你有点用才带你来的。” “我知道。”浅司很认真。 电梯震了下,他起初不以为意,但马上就是一怔。 因为电梯不是往上,而是在向下坠落,轻微,他却能感受的出来。 秦舒冉看了他一眼,本来还想等着看他吃惊的样子,然后给他解释,没想到他已经看出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可爱啊。”她撇撇嘴。 电梯门开了,是明亮的灯光,长长的甬道。 “秦组长。”电梯门口,青年安保打了声招呼。 秦舒冉紧了紧风衣,抱着胳膊边喝咖啡边走,像是闲逛。 浅司目不斜视。 推开拐角的办公室,偌大的房间里,是一块块镶嵌在墙上的液晶显示屏,上边或是跳动的数据或是画面,密密麻麻。 唯一的办公桌后,从电脑前冒出一个蘑菇头。 “秦...哎,这不是昨晚那帅哥?”林亚楠惊呼一声。 这是个面相可爱的姑娘,看着年纪也不大,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涂鸦连帽衫,有些花哨,大致看个子也不会太高。 “你好。”浅司点头。 “给他搞定身份。”秦舒冉说。 林亚楠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不怀好意地挑眉挤眼。 秦舒冉一把将她按回座位上,“赶紧做事!” 林亚楠不满地啪啪敲键盘。 浅司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办公室不小,就一张办公桌,人就他仨,而如果没记错,刚才进门的时候,上头的铭牌是「内勤组」。 也就是说,这组里就她们俩人? “小弟,想什么呢?”林亚楠冷不丁道。 浅司就说组里就你们俩人啊。 “不,现在仨了。”林亚楠偷笑。 边上,秦舒冉把咖啡纸杯丢进垃圾桶,看向浅司,“不满意?” “没有。”浅司当然不会这么觉得,只要能一直看着她就好,在哪无所谓。 “你可别小看咱们组啊,监控的可是整个风城呢。”林亚楠说道。 “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 “为什么人少?”秦舒冉问出来。 “嗯。”浅司也是不解。 “因为能修行的人少,愿意加入官方的人少,愿意整天跟内勤事务打交道的人少。”秦舒冉淡淡道。 “你也懂修行?”浅司惊讶道。 秦舒冉不忿,“你这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浅司摇头,不过一想到犂说的,修行伊始并非查克拉的体系也就释然了,自己现在感知不出来也正常。 接着,秦舒冉轻咳一声,脸色有些红,“当然了,我的修行跟你不一样。” 浅司很感兴趣地看着她,“给我讲讲?” 秦舒冉拉开抽屉,从里头拿了本小册子给他。 “《修行纪要须知》。”浅司接过,就几页纸。 在一年前,出现‘非正常’人类,或者说是修行觉醒的征兆,只不过研究都没搞明白,只推测是因为某种能量物质引起的变化。 至今共分为两种修行体系,一是诸如习武之人这等旧有传承的突破,二是身体因能量产生异变,拥有了某种特殊能力,也就是超能力。 修行之人也会力竭,而补充营养跟睡觉能最快恢复体力,虽然可以修行,但迄今为止,这种力量并未突破界限,仍未脱离实际,像是天师引雷或是一拳崩山还是传说。 修行之人极少,在官方调控之下,遵纪守法,不为大众所知,只是日子过得好起来了,但也属于世界的另一面了。 当然,也有野心勃勃之辈,所以各地才会有类似盛海集团这样的机构。 外表还是如普通企业那样赚钱,内里分外勤和内勤两组人员。前者维护治安和调节矛盾,成员编制不定;后者处理事务,比如安排人员甄别、招收、遣退、安置等等,成员由修行者构成。 两者只负责修行之人,不干涉普通人的生活。 浅司看完,了然。 “所以,你是有超能力还是?”他问。 “组长的超能力,学习能力超群。”林亚楠偷笑。 秦舒冉忍不住揪她耳朵。 浅司愣了愣,学习能力,这也算? 似乎是看出他的轻视,秦舒冉捏了捏拳头,“忘了昨晚怎么揍你了?” “……”浅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不是我姐,就你那花拳绣腿加电击器,还揍我? 不过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他又看向林亚楠。 林亚楠一边敲键盘一边道:“我,国内第一。” 浅司震惊,高手? “大脑记忆力第一。”林亚楠呵呵一笑。 浅司眼皮闪了下,幸亏他多半面瘫,没啥表情。 “你呢?”林亚楠终于停下手上动作,而一旁一个类似打印机的机器嗡嗡作响。 浅司想了想,“世界第一。” 秦舒冉白眼萌翻。 机器停止响动,林亚楠把里头的东西递了过来。 “你的工作证件,身份信息已经补充完全了,只是没有身份证,不过有这个工作证也一样。” 工作证像是个磁卡,后面有磁条,正面是他的相貌,下边一行小字:盛海集团采购部。 浅司接过,好奇地摩挲了一下。 “采购部?” “对外我们就是采购部。”林亚楠笑着从抽屉里拿了个挂绳给他。 浅司接过,把证件挂到了脖子上。 “你还没说你会什么呢。”林亚楠追问道。 “他会扯淡。”秦舒冉拽着浅司就走。 “干嘛去?”浅司问。 “跑业务。” 看着离去的两人,林亚楠眼里浮现担忧之色,她想到了昨晚秦舒冉的交代。 对于这个叫做‘秦思’的人,她们并未上报,而有关他的信息是自己黑进系统伪造的,档案则是由秦舒冉编造。 --一个老拳师的徒弟,偶通修行,被秦舒冉招揽。 可实际上呢? 林亚楠想到昨晚自己在数据库里搜索半夜,结果都是空白的场景,有些不寒而栗。 …… 75.跑业务 浅司没想到刚进公司就要离开,太快了,直到他坐上了秦舒冉的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他问出来,“什么业务?” “你以为是整天坐在那?”秦舒冉边发动车子边说,“外勤上周递过来的档案,一个钉子户。” 浅司一愣,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新闻,“房产开发?”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舒冉蹙眉道:“本来是一个疑似觉醒了的学生,后来发现他爸的身体数据也出现异常,前阵子外勤去录入信息的时候,发现他妈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这...是正常现象吗?”浅司问道。 “不知道,上头的意思是让他们一家接受体检,但他们不同意,还跟外勤的人起了争执。”秦舒冉说着,也觉得烦心。 “所以你昨晚才会去喝酒?”浅司问。 秦舒冉怔了下,你的重点是这个? 不过一偏头,看到身边这小子仿佛在意的眼神,心里突然就触动了一下,然后问了出来。 “怎么,我这么大的人了,去喝酒还不行?” “没。”浅司笑了下。 秦舒冉‘嘁’了声,“要不是我心烦,你能见到仙女下凡?” 浅司张了张嘴,“你能保持自信,心态很不错。” 秦舒冉虚着眼睛瞄他。 浅司笑容无辜。 “一会儿要打起来,你别暴露昨晚上给我看的能力。”秦舒冉说起正事。 “怎么了?”浅司不解。 “嗯...如果你身份泄露,不太好。”秦舒冉斟酌道:“会有麻烦。” “好的。”浅司点头。 “你外星人的身份,只能我知道。”秦舒冉补充道。 “那刚才的林亚楠?” “我没细说。”秦舒冉认真道:“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 “行!”浅司有些高兴。 秦舒冉看着他,心里松了口气。 这小子有点单纯,还有些傻,哪里的水都不是清的,如果被人看到他的能力,让有心人利用的话... 所以,秦舒冉也决定了,就让他待在自己身边吧,反正他不是也说了么,穿越时空过来,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么想着,她心里就欣喜起来,美滋滋的。 …… 车子没离开cbd,而是驶进了一片别墅区。 “那家人很有能量。”秦舒冉说道。 也是,如果只是单纯能修行的话,还不至于让官方这么拖着,必然是在其他方面也有能量,会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 两人下车后,径直走进别墅区,门口的保安早就换成了西装革履的外勤组成员。 这是浅司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建筑,还是成片矗立。 “在山里没见过吧?”秦舒冉轻笑一声。 “确实。”浅司点头。 “有钱人就是好啊。”秦舒冉也感慨。 “你喜欢吗?”浅司问。 “什么?” “别墅。” “怎么,说喜欢的话,你就给我买啊?”秦舒冉打趣道。 浅司‘嗯’了声。 秦舒冉看着他,浅司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在说平常事一样。 “得了吧,你这一身衣服还没我一双鞋贵。”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浅司说道。 秦舒冉愣了下,随即脸色一肃,“我可跟你说,违法乱纪的事,你一样也不能做!” 她会错了意,像这种小男生为了哄女孩开心,然后冲动鲁莽的例子,她见多了。尤其是对拥有了超凡力量的人来说,心态的膨胀和转变往往在一念之间,善恶跟生死就会出现界限。 她不想让这小子也成为那种人。 “好。”浅司应下。 “你听进去了吗?”秦舒冉皱眉。 “我保证。”浅司举手做发誓状。 秦舒冉拍了他手一下,“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小心。” 说着,昂了昂微尖洁白的下颔,做警告状。 “我就在你视线之内。”浅司微笑道。 “跟谁学的油腔滑调。”秦舒冉哼了声,背着手走在了前头。 她的背影轻快,这一刻不像调动庞大组织力量的内勤组长,而更像是清朗的邻家,心情愉悦,赏心悦目。 浅司低头笑了下,慢慢跟上。 对于方才感知中,那暗处窥视及所暴露出的敌意,也只是记下了对方的气息。 …… 方醒是盛海集团外勤组的组长,京城精英训练班出身,身负古拳法传承,实力跟手腕都是极强,不过三十岁,在体系内的个人履历便能吓死人。 以他的资格,完全可以调到京城去,当一个主任绰绰有余,而不是还窝在一线,当一个东跑西跑,给那些不老实的家伙擦屁股的破组长。 谁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留在风城的,也因此,对于秦舒冉的大名,在体系内也不陌生。 对于她的能力还待两说,只说她这个人,就当得起‘清婉美好,人间绝色’的评价,动心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敢正面追求的,也就一个方醒了。 可惜,也就单方面追求了,啥也不是。 现在,方醒就在别墅的露台抽烟,从秦舒冉出现在视线之内,眼睛就从未挪开过。当然,这一回看的更多的,是她身边的年轻人。 在浅司的档案录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内勤组多了一个成员的消息,而且还是秦舒冉特招的。 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孩,但那两人之间的随意和亲昵,却有些明显了。无论异性还是同性,除了那个林亚楠,秦舒冉还从未对其他人这么表露亲近过。 方醒的眼神极佳,能看到那小子看秦舒冉的眼神,那是一种注视,温柔得令他脊背发麻,仿佛秦舒冉要他去死,他也不会犹豫一样。 方醒将烟头捻碎,如果单纯是舔狗的话他不至于,可明显秦舒冉也谈笑风生,所以他生气了,要碾死那个愣头青。 …… 浅司跟着进了别墅,里头除了外勤组的黑西装,还有这户人家雇的安保。 大堂里,瞧着就名贵的沙发上,一高中生模样的小伙子盘腿坐着,龇牙咧嘴地玩手机。 旁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男的不怒而威,女的雍容华贵,只不过脸色略有苍白,仿佛病态。 另一边,则是一白大褂的老者,正在放回仪器。 西装笔挺的方醒从旁边走过来,面带微笑,自信俊朗。 秦舒冉走进来,气场沉稳,神态从容,身后半步跟着一小面瘫,平平无奇。 76.异常跟她的甩棍 “舒冉,你来了。”方醒微笑道。 秦舒冉略一点头,“情况怎么样?” “能量反应符合觉醒的特征,但想要进一步的数据和结论,还得全面体检才行。”回答的是穿白大褂的老头,他是实验室那边的人。 实验室,顾名思义,就是研究这一道的,那里面有完善的一套系统。 “三位的决定呢?”秦舒冉问。 方醒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回答,而目光,始终落在那道清瘦的身影上。 近距离看,年纪轻轻,长得不赖,但也就如此了。 太嫩,没什么存在感,气场不行。 看穿着打扮也没什么出身,再想到档案中所说,一个去世老拳师的徒弟,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一个撞大运觉醒的人,不过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改变命运的契机,但对他来讲,推开这扇门反倒不是好事。 没别的,方醒就要当他前路上的大山,他要掐灭一切阻碍的苗头。 当然,他心中的波动和思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那般平静,就像是等待秦舒冉拿主意一样。 如果不是浅司记住了他的气息,恐怕也不会多在意他。 浅司只是看了方醒一眼,目光就在沙发上的一家人身上看过,眼底微凝。 不同于看待其他人那样,什么都感知不到,他从眼前三人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查克拉。 那是微弱但清晰存在的查克拉,就在他们身上逸散。 浅司搓了搓脸,写轮眼在指缝中一闪而过。 他有些疑惑,当看过那本《修行纪要须知》后,他就明白了当今的修行体系,而其中自然不会出现查克拉这种东西。那么,这家人是怎么回事? “林先生,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秦舒冉走到近前,问道。 沙发上,林中健握着妻子的手掌,落地有声,“想让我们去实验室,做不到!” “您别误会,虽然是实验室,但其实就是去体检,毕竟那里的仪器最齐全。”秦舒冉解释道。 但这话,方醒他们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显然不会管用。 “这就是我们的态度,你们能不能放过我们?”林中健说道:“我们保证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可我们也有纪律。”秦舒冉蹙眉。 “要不把仪器搬来好了,在我家体检。”一旁玩游戏的林正豪咧嘴道。 秦舒冉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高一正是中二的时候,刚觉醒那会儿可是跳的不行,一副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样子。 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仗着家里的权势,根本不管不顾,也就是连着父母的身体都出现了异常,见上头重视起来了,这才老实待在家里,但肯定是不怎么配合的。 “那就找你们的上司来谈!”林中健直接道。 秦舒冉看向方醒,后者点点头,朝窗边走去,示意她跟过来。 浅司看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感知却放开,如雷达般在周遭扫视。 窗边,方醒低声道:“这种场合,你怎么把那小子带来了?”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秦舒冉斜睨着他,对于这个阴狠的狗皮膏药,她可是厌恶的紧。 方醒轻咳一声,道:“林家那边一直在跟主任扯皮,你也知道他家背后的能量,所以咱们只能用劝的。” 主任,就是他们的上司,在京城办事处,直接负责风城及省内事务。 “那你说怎么办?”秦舒冉问道:“就这么拖着?” 眼下的局面,林正豪已经在学校请假了,林中健也以抱病为由多日不去公司,再拖下去肯定不妥。 “但他死活不去体检,也没辙啊。”方醒摊手。 “你不是一向快刀斩乱麻么?”秦舒冉淡淡道。 “用强的话,事情就大了。”方醒沉声道。 “不用强,找不出异变的原因,到时候怪罪下来的就不只是主任了。”秦舒冉平静道。 方醒心头一跳,一家三口先后出现异常,查明原因是上头的命令。 外勤已经询问过林家人都接触过什么,包括他们的住所、公司、学校都暗地派人调查过,都没找到可疑之处。 目前还没做的,就是对他们三人进行全方位的体检,从他们身体上找到变化。 而这正是被抗拒的地方。 方醒也想快点结束这档子事,一是给上头交代,二是紧盯着这么一件牵扯不小的糟心事,实在憋闷。 但他下不定决心去干,犹豫,不是对上头知道积案后的问责,而是眼下能看的见的结果--只要他一用强,风声传到主任那,后果就来了。 所以他才拖到了现在。 秦舒冉笑了下,有些刺耳,方醒抬头看着她,在几步远那张清丽的脸上,看到了不屑,然后就看到她转身朝堂中走去。 “哎...”他下意识低喊一声。 今天的秦舒冉许是略施粉黛的缘故,明媚更胜往日,甚至更多娇艳,就像是早枝上的樱花。 她走到了林家人的面前,然后说,“如果还想保留体面,就老实跟我走。” 林中健脸色阴沉,“秦组长是什么意思?” 秦舒冉没说话,手一抖,甩棍就点在了光滑的桌面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林正豪霍然起身,手机怒摔在地。 两边的黑西装同一时间有了动作,或探手入怀,或摸向后腰,神情警惕而肃然。 林中健一脸怒容,身边妻子脸色更白,身子婵了下。 方醒靠在楼梯把手上,揉着眉心。 浅司在看壁炉上那盆多余的花。 “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有谈判的自由,更有配合的义务。”秦舒冉冷声道。 “义务?”林中健怒极反笑。 “先是一个人,然后是你们一家,接下来呢,这个小区里的其他人?像病毒或者瘟疫蔓延?”秦舒冉说道。 “都觉醒的话难道不好?”林正豪大声道:“还是说是你们在怕?” “这本身是一种异常,并不是值得沾沾自喜的事情,尤其对你们家的情形来说。”秦舒冉淡淡道。 “你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林正豪冷笑。 秦舒冉笑了笑,冷不丁扬手就是一甩棍! 林正豪根本没反应过来,听见尖锐破空声的下一刻,肩膀上就是一阵剧痛,登时惨叫一声,整个人摔在沙发上,眼泪就出来了。 “你做什么?!”林中健猛地站起身来。 场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他是半月前觉醒的吧?”秦舒冉瞥了眼捂着肩膀,眼中含泪的林正豪,语气嘲讽,“就算是没有经过系统的练习,单纯觉醒后的身子骨也不该这么弱。” 林正豪愣了下。 “所以,你们还以为这是什么眷顾吗?”秦舒冉一点点收起甩棍,面带微笑。 林正豪又痛又羞,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鼻涕冒了个泡。 77.笑靥 不论是哪种修行体系,觉醒之后的修行之人,实力倒且两说,单单是身体的强度,就会因异变的能量而得到强化。 目前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能量参照,所以数据的对比也就没有高低之分,只能看出‘正常人’与‘非正常人’。 但毫无疑问,只要是觉醒后的人,对于这么收着力的一甩棍,无论是反应还是抗击打能力上,都不会这么不堪,更别说疼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秦舒冉此时的话,无疑重创了林正豪。 这些日子以来,被只存在传说中的神秘部门找上门来之后,他以为世界终于对自己打开了另一扇门。 枯燥乏味的日子就要远去,终于不用在学校踩小瘪三逗闷子了,超能力、人生主角、天命之子,征服世界不再是幻想! 然后父母的身体也异常了,要觉醒了,一家子得道升天,位面之子的身份实锤啦! 可现在听了这话,结果就这? 林正豪有些难以接受,他擦了擦眼泪,大抵是太用力了,眼睛红红的,猛地站了起来。 “你再打我一下,我能抗住!”他的语气很是不服,很是桀骜。 秦舒冉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甘心,仿佛幻想破碎之前。 她歪了歪头,“你把上衣脱了看看。” 林正豪二话不说就开始脱,哪怕过程中疼得呲牙咧嘴,左肩膀一动就疼,但还是赤着膀子。 一屋子人,就这么看着他肿起来的肩膀。 林正豪吸了吸鼻子,也看着,嘴唇动了动,半晌没说话。 “所以,为了你们的身体,也为了大家,走吧。”秦舒冉说道。 林中健一屁股坐下,搂着妻子。 他早就知道了,以他的见识,当然知道修行者的存在,那些人觉醒后的状况,他知道。 跟他们一家人是不一样的,不管是特殊的能力还是什么,在身体素质上就已经超出了一截。 但他们没有,还是老样子,甚至受此事烦恼,林中健都觉得身子有些虚了。 原来,他们还是‘普通人’,除了钱和权,一无所有。 林中健一下子像是老了三岁。 “那个,林总,您也不必颓废,说不定体检的结果皆大欢喜呢。”方醒这时候过来了,对刚刚的事情也看懂了,一方面惊讶秦舒冉的果决,一方面感叹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够劲,够狠。 林中健瞥了他一眼,搂着妇人起身,也没说什么,径直朝门外走去。 方醒跟那白大褂老头赶紧跟上。 “是单纯就是体检吧?”林正豪看向秦舒冉,装的倔强,眼里还有些担忧。 以前他从来不怕什么医院或者实验室,可现在,听见实验室就莫名打怵,脑海里满是剪刀、镊子、切片和滴滴响的冰冷仪器,这一见爸妈妥协了,自己也得去,心里慌得一比。 “正规体检。”秦舒冉没好气道。 “行,这你说的,我信你。”林正豪点点头,朝门外走,身后一票安保跟着。 蓦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这花能送我吗?” 林正豪回头,发现是那个自打来就没说话的小年轻。 嗯,挺俊的,他其实没少偷偷关注这个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哥,对他有着能出现在这里的身份,心底莫名有些羡慕。 所以,林正豪脸色一撂,“不能!” 秦舒冉看向浅司,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壁炉边上,手里端着个小花盆在瞧。 那是株矮壮的花,展开三片荷瓣,素心像是酒盅,花色金黄,没有半点杂色。 “天逸荷。”秦舒冉眼神微动。 “算你有眼光。”林正豪哼了声,斜着眼睛看人,“你赶紧给我放下,弄坏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浅司就放下了。 林正豪这才怏怏出门,安保人员跟外勤组的小伙子们也陆续走出,大门倒是不必关,保姆会来。 浅司见人走了,就顺手把花盆抱上,也跟着往外走。 秦舒冉眼睛一瞪,“你干嘛呢?” “拿花。”浅司面不改色。 “……”秦舒冉看着他无比自然的样子,深吸口气,“放回去。” 浅司脚步没停。 门外的车已经开走了,方醒这时候也顾不上跟秦舒冉搭话了,只想着快把事了了。 浅司走到门口,秦舒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我让你放回去。”她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浅司看她。 “天逸荷,兰花。”秦舒冉说。 “这时候它不该开花。”浅司说道。 “什么意思?”秦舒冉一怔,随即猜到了某个可能。 “他们身上出现的问题,源头就是这个。”浅司看着手里的花,花形自己没见过,可气息,却让自己记忆深刻。 神树,火影世界里,那个可以开花结果,让大筒木一族挨个星球种的神树。 他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毫无疑问,林家人身上的查克拉,就是拜它所赐。 浅司觉得有必要研究一下,所以才想带走。 当然,放在这里的话,恐怕还会有人‘身体能量数据异常’。届时,说不定就会怀疑到这东西,而下意识的,他也不想交出去。 秦舒冉抿了抿嘴,手上力道一松,“那你也不能直接拿啊。” “那小子说了不送。” “当可疑的证物带回去调查。”秦舒冉唇角一扬,星眸含笑。 浅司也是一笑,低头时,看着怀中花的眼神却是凝重。 …… 车上。 “我们也去实验室吗?”浅司问。 “那边有外勤的人就够了。” “那去哪?”浅司疑惑道。 “商场。”秦舒冉随口道:“你衣服鞋子总得换洗吧,还有生活用品。” “谢谢。” “钱从你工资里扣。” “行。”浅司点头。 秦舒冉有些欲言又止,这样的话,会不会让这小子觉得自己小气?不过俩人素昧平生呢,自己太贴心的话是不是又显得倒贴? 她不由看了眼身边之人,过了会儿,忍不住再瞄一眼。 明明是个弟弟,偏偏让人禁不住在意,她有些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亦或者缘分到了? 秦舒冉有些心乱。 等下又去瞄他的时候,发现这小子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说什么为了我穿越时空,也没见你往前一步啊。”秦舒冉闷闷不乐起来。 感情这种东西,有时青梅竹马也没感觉,可偏偏某一天见到某个人,就这么闯入,一眼就会心动,没有道理可讲。 78.姐与弟 到了商场,下车的时候。 “你还抱着那花干嘛?”秦舒冉道。 “还没看太懂。” “放车上吧。” “不放心。” “行吧。”秦舒冉无奈。 帅哥美女逛商场本来就会让人多看几眼,更何况还抱着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带孩子呢。 “这牙刷会习惯吗?” “嗯。” “牙膏呢?” “可以。” “毛巾要几条?” “都行。” “内衣内裤...” “你看着买。” “刮胡刀要哪种?” “随便。” 秦舒冉推了辆小车,不时会征求浅司的意见,但大多数还是自己随手往车里丢。就连拿男士内裤的时候,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好奇地拽拽瞅瞅,惹得边上的导购频频侧目。 慢慢地,就成了浅司一只手在推车,她左逛右逛了。 商场的专卖店里,秦舒冉看着货架上的一双双男鞋,自己也看不出名堂,就说,“你自己挑吧。” “能穿就行。”浅司对这个不讲究。 秦舒冉看他一眼,发现他真的是不挑剔,眼神淡淡的,就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些琐事一样,自然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或看法。 她鼓了鼓嘴,照着浅司的鞋码买了几双运动鞋。 “一双就行。”浅司道。 “多买几双,换着穿。”秦舒冉说着,又抓了十几双袜子。 边上,导购小姐笑呵呵的,“美女对男朋友真好。” “她是我姐。”浅司纠正道。 秦舒冉本来刚要说话,一听又憋了回去,只不过背对身时咬了咬下唇。 “这样啊,你姐姐真漂亮。”导购小姐面带微笑。 “那当然。”浅司昂了下头,有些小骄傲。 秦舒冉推着小车就走,胳膊肘差点给他把怀里的花撞地上。 浅司小心地转了个圈,这神树毕竟没有带土整出来的又长又大,现在还换了种,谁知道禁不禁蹂躏,他可小心着呢。 卖衣服的店里,秦舒冉看了眼浅司,也不问了,抱着胳膊站那不动。 浅司觉得她有些不开心,但不知道原因。 俩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一分钟,秦舒冉道:“你看我干嘛,怎么不说话?” “等你说。”浅司开口。 “你是故意气我呢?”秦舒冉气得牙痒痒。 “没啊。”浅司摇头。 见他这副样子,秦舒冉算是明白了,得,这小子要么是玩欲擒故纵的老手,要么就是个铁憨憨! “你谈过恋爱吗?”她问。 浅司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没说话。 而见他沉默,不知怎得,秦舒冉心里忽然像是被拽了下,有些空落落的。 不等她追问,就听见他说没谈过。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低落,却不像是因为没谈过恋爱而低落。 “生气了?”秦舒冉碰了下他的胳膊,故作轻松道:“没谈过就没谈过呗,姐姐不会笑话你的。” “那你谈过么?”浅司看过来。 就在刚才秦舒冉问的时候,他想到了很久前的秦舒冉,命运坎坷的他们除了彼此什么都没有,除了无力之外,其余的都是奢侈。 现在是不一样了,秦舒冉风华正茂,洒逸开朗,整个人蓬勃着就像是会发光。 她会拥有爱,也值得爱和被爱。 浅司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刚才的语气才会莫名的低落,恰是那一刻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秦舒冉托着下巴好好想了想。 浅司心里头一下就揪了起来。 “好吧,没谈过。”秦舒冉撇撇嘴。 浅司没忍住笑出来。 “你笑个屁。”秦舒冉屈指弹了他额头一下,“快挑衣服。” “你拿主意。”浅司说。 秦舒冉眼睛徘徊一圈,抬手指着,“这件粉的?” “不适合我。” “那你说让我拿主意?” “我...” “自己挑!”秦舒冉瞪他。 浅司就又买了两条宽松的运动长裤,外加两件冲锋衣。 秦舒冉扶了扶额,“这就是你的衣品?” “穿这个适合动手。”浅司一本正经道。 “你在你们外星球的时候,也这样?”秦舒冉开玩笑道。 “不,那边穿紧身衣。”浅司想了想。 秦舒冉没理他,把买好的东西结了帐,推着车子往外走。 “你不买衣服吗?” “不买,家里多的是。” “噢。” 浅司就抱着花盆,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高兴她的日子好起来了。 …… 秦舒冉领着浅司回了自己的家。 挺大的房子,家具不多,很简约的装修风格。 浅司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这是你家?” “不然呢?”秦舒冉忙前忙后,把买来的东西都安置好。 “你买的房子啊?”浅司坐在茶几旁端详着天逸荷,伸出手去拽它的叶子。 “那可不,从大学开始攒的钱都买它了。” “我看新闻,四年前你就在盛海集团了?” “嗯,大学实习的时候就在这家公司,一年前刚好进了内勤组。”秦舒冉说着,忽然转出来,“你从哪看的新闻?” “就网上啊。” “什么时候?” “昨晚,没见到你之前吧。” “你小子还真查我?”秦舒冉狐疑道。 “那时候我刚回来。”浅司抬头,笑容温暖,“我说了,就是为了你才回来的。” 秦舒冉这一次倒是没笑他,只是看着他温柔的眉眼,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他身上落下朦胧的光晕,心弦忽然就被拨动了一下。 “我说的都是真的。”浅司目光清澈。 秦舒冉一转身进了房间里,轻轻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呼了呼气。 半晌,她出来,走近,“说,你这一招用过多少次了?” 浅司不明所以地看她。 秦舒冉看着他此刻有些呆萌的样子,心头一撩,脚下踮了下,人就朝沙发上扑去。 浅司自然挪了挪身子。 秦舒冉就扑了个空,还弹了两下。 而就在浅司要开口的时候,她面不改色地撑起下巴,手里拿着个发绳,“原来在这,终于找着了。” 浅司挠了挠头,继续去看花。 秦舒冉暗暗握拳,第一次有些不自信地低头看了看自身。 侧躺着,有了褶皱的衬衣阻碍了向下看的视野,盈盈一握的纤腰如陷,接着就是另一道起伏,浑圆挺翘,紧身的牛仔裤衬托出笔直修长的双腿,就这都不值得多瞧两眼?你那破花有什么好看的? 秦舒冉拽了下领口,另一只手拍向浅司的肩膀。 “干嘛?”浅司随口道。 “你过来。” “我在这啊。” “你头过来!”秦舒冉一把掰过他的脑袋,看到的,是紧闭的双眼。 “……”她瞪大了眼睛,更有深深的挫败。 “你把衣服穿好。”浅司闭着眼睛说。 他是在偏头一瞥的刹那闭上的眼睛,没别的,只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姐姐,她可以不小心,自己不能下作。 秦舒冉怔怔看他片刻,索然起身,一句话也不说地走向厨房。 79.不再去诉说从前 吃午饭时,两人之间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事实上,对浅司来说,从前照顾秦舒冉的时候,一些尴尬都已经不觉得尴尬了,可那时是那时,现在不一样了。 他知道名节对一个女生的重要性,也不想让人误会,尤其是不想让秦舒冉觉得自己接近她是别有用心。 好不容易回来,生活安安稳稳的,自己能一直看着她就好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秦舒冉忽然道。 夹菜的动作一顿,浅司疑惑看她。 “或者说,你喜欢过别人么?”秦舒冉微微垂目,看不清眼神,长睫毛在脸上落下两片灰暗。 “没有。”浅司摇头。 “是因为在山...在你们那星球上,没有喜欢这一说吗?”秦舒冉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仿佛心不在焉,又像是太在意。 “也不是。”浅司思索片刻,“应该是没遇到吧。” 上辈子他平庸而碌碌无为,青春时叛逆,后来又要照顾姐姐,不是错付,而是没有合适又正确的时间。 要说喜欢,可能很喜欢钱吧。 到了忍界那边,又要为了活命努力,后来他倒是偷偷存了不少钱。 “噢,没遇到啊...”秦舒冉默默吃饭。 “怎么了?”浅司问。 “没什么。”秦舒冉不再说话,因为不想让他看出失落。 过了会儿,浅司小心翼翼道:“你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忐忑,心里一跳一跳的,唯恐听到她说‘是’。 “我也不确定,但多半是了。”秦舒冉低声道。 浅司张了张嘴,只觉得心头莫名堵得慌,心口又像是绞动,接着就是一股酸意弥漫开来。 他没问是谁,也问不出口,自己又不认识。 但有一个人嫌疑最大,之前见过的那个西装男,因为他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敌意,或许就是来此! 啪,浅司放下筷子,秦舒冉惊了下,眸光颤颤地抬眼,发现他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饭在锅里。”她提醒道。 “不吃了,我刷碗。”浅司说着,心想自己必须得见一下那个黑西装了。 感情问题直接问姐姐,显然不太好开口,不如直接去问那家伙,如果是个混蛋,那就别怪自己拿他祭天了。 这么想着,手里的碗筷被他擦的咯吱直响。 秦舒冉抿了下唇角,难道他这是吃醋了? 她偷偷笑了下,胃口突然好了起来。 …… 吃饱喝足,秦舒冉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长腿晃晃悠悠的,晶莹雪白的脚趾偶尔翘一翘,偏偏旁边那小子眼睛长在了花里。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她问。 “还没。”浅司其实在想,要不要直接把这花吃了,即便是没长成的神树,那也是神树啊。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出现的,在这世界上是不是就这一朵。 而看着他走神,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秦舒冉就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浅司看过来,绷紧的脚丫上是白腻的脚踝,然后是铅笔一样的长腿,秦舒冉半躺在那,丸子头立挺着,鬓边发丝微乱,尤其是衬衣的扣子,俏皮地解开着,隐隐约约若隐若现。 “你...”他皱眉。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秦舒冉粉颊酡红,把电视声音调低,然后接起电话。 “组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林亚楠的声音传过来。 “关于我的?”秦舒冉目光一清,声音冷冽。 “嗯。”林亚楠应声。 “先说坏消息吧。”秦舒冉吐出口气,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想着那盏大吊灯好像有日子没开了。 “因为林家的事情,主任发火,你被停职了。”手机里,林亚楠的声音有些低。 浅司耳朵动了动,看过来。 “好消息呢?”秦舒冉的语气依旧如常,听不出什么起伏。 “林中健知道后打了声招呼,就停你两个月。”林亚楠说道。 “呵。”秦舒冉笑了下,然后抻了抻懒腰,妖媚玲珑的曲线尽情舒展着,随后把自己丢在沙发上。 “你没事吧?”林亚楠担忧道。 “就俩月而已,正好有些腻了,就当休假了。”秦舒冉不在乎道。 “哦,你没事就好。”林亚楠松了口气。 “那组里的工作呢?”秦舒冉问。 “上边来了个调查组,暂时接管风城的业务。”林亚楠疑惑道:“我正想问呢,这调查组是什么情况,没听说过啊。” 秦舒冉眼神闪了闪,忽然道:“实验室那边的结果你知道吗?” “没传过来。”林亚楠说着,惊讶道:“不会跟林中健一家人有关吧?” “不知道,反正不关我事了,就这样吧,拜拜。”秦舒冉挂了电话。 浅司问道:“是因为这件事吗?” “八成是。”秦舒冉躺在那,指间把玩着手机。 “那我也不去了。”浅司说道。 “什么?” “我得在你身边。” “以什么身份呢?”秦舒冉看过来。 “你是我姐。”浅司认真道。 “噢。”秦舒冉侧过身子,面朝沙发,不做声了。 浅司看着婀娜有致的背影,移开视线,端着花去了阳台上。 秦舒冉紧抿着唇,抱着肩膀,慢慢睡着了。 …… 傍晚。 黄昏的光从窗外射进来,被窗户切割成不规则的橙红暖光,日轮在远处坠落,楼宇大厦中隐约点缀起了一个个发亮的小方格。 浅司将天逸荷留在了阳台上,至于其中的查克拉气息已经没有了。 他关上阳台的门,最后的一抹夕阳投下他的影子,眼睛里,三勾玉倏然流转,尖锐的风车随即隐没,血色消退后,依旧是温润澄澈的黑白眸子。 秦舒冉还没有醒,浅司走过去,俯身看着。 她蜷缩在那,发丝垂落脸颊,有的沾在嘴角,琼鼻挺翘,微光与阴影落在脸上,立体如精美的雕塑,匀称白皙的手掌像是在怀抱着自己,孤单又让人心疼。 浅司定定看了半晌,锁好门,走了出去。 秦舒冉听见关门的动静,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又重新闭起,落寞转瞬即逝。 …… 方醒打了个哈欠,揉着脖子从盛海大厦走出来,然后接到了电话。 “组长,那小子出来了。” “跟过去,我马上到。” “要不要先教训他一下?” “拿捏着点儿。”方醒咧嘴。 “妥了。” 80.动辄 待开发的烂尾楼里,传出砰砰的几声响,像是装着重物的麻袋落地。 没有叫声,因为在甫一接触便是结束。 浅司坐在水泥墩上,手上戴着一副最常见的工地白手套,边上,零零散散倒了四个穿西装的青年,不省人事。 过了没多会儿,外头传来刹车声,然后是砰然的关门声。 伴随着疾驰而过未散的沙尘,高大的身影双手插兜,散发着自信而强大的气场,踩着落日的余晖,一步步走来,气势如虎。 然后,在某一个抬头间,看到了低头坐在那的年轻人,光影莫测,晦暗将他笼罩。 方醒没来由打了个冷颤,不过即便是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手下,也并不在意。 “你有点本事。”他说,自信毫不动摇。 浅司问,“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方醒从兜里拿出手,脚尖像是无意识般在地上碾了碾。 浅司点头,“你喜欢秦舒冉?” “这不是秘密。”方醒大方承认。 “那她呢?”浅司又问。 方醒看着他,不屑一笑,“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随便问问。”浅司说。 方醒点点头,甩臂如鞭,随手一拳,旁边的支撑柱便砰然炸开,裂纹遍布。 浅司看了眼,表情没什么变化,“就这样?” “可能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让我讨厌,是你一辈子后悔的事!”方醒依然是不在意地笑着,朝他走过来。 每一步都仿佛有奇异的律动,像是踩在人的心头,脚下的水泥地面都会出现崩裂,久未打扫的沙尘就这么被风卷起,压迫感扑面而来。 浅司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那应该就是所谓的修行,的确是不同于查克拉的力量。 他站起身来,“我只是问你跟秦舒冉之间的关系。” “她的滋味不错。”方醒咧嘴,眼中满是凶厉,聚合了气的拳头就要轰去。 但几乎是他话语落下的霎那,眼前就被黑影覆盖,伴随着脸上如箍般的痛楚而来的,是下一刻砰的一声,从脑后传来的剧痛不及传遍全身,脑海便是一沉,随即就是天旋地转,什么感觉都没了。 浅司抬起手,摘下焦黑的手套,随手一丢,朝外走去。 身后,方醒软塌塌地贴着支撑柱坐下,俊朗的脸面只剩下一片焦炭,水泥柱上蔓延着大片的裂痕,血迹慢慢滑落。 …… 华灯初上,浅司推开家门。 屋里没有开灯,他随手打开,就看到秦舒冉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像是幼儿园放学后,抱着书包坐在翘翘板上等家长的小女孩。 “你去哪了?”秦舒冉眼睛动了动,看过来。 浅司举了举手里的盖浇饭,放在她的面前,“茄子跟红烧肉盖饭,快趁热吃吧。” 秦舒冉看着他的脸,“你不吃?” “我吃过了。” “你去哪了?”还是这个问题,秦舒冉盯着他的眼睛。 “逛了逛。”浅司笑着。 “说实话!”说不出为什么,秦舒冉看见他这种客套的笑就不喜欢。 浅司便收敛下去,冷清的脸,真实的他。 “杀了个人。”他说。 秦舒冉眸子颤了下,手指陷进抱枕里,“谁?” “方醒。” “你!”秦舒冉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啊?” “他想对我不利。”浅司看了她一眼,眼睑低垂。 “是因为我?”秦舒冉马上想到了。 “嗯。” “那你也该跟我商量一下啊。”秦舒冉咬着唇,“怎么...怎么就杀人呢?” 虽然是接触到了世界的另一面,手上不必可少地经历了血腥,可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怎么就能将杀人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呢? 这一刻,秦舒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错了,她并不了解对方,一点都不了解,包括将他带回来,都是来源于心中一时的悸动。 可终究,他还是陌生的。 秦舒冉低着头,没有说话。 浅司也沉默着。 “没有别的原因吗?”半晌,秦舒冉问。 “什么?” “你杀方醒,还有其他原因么?” “...他,嘴不干净。”浅司说。 秦舒冉也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只是不解,“就因为这个?何至于杀了他?” 她也讨厌方醒,对方自大且不知分寸,做事阴狠少有顾及,被这种人喜欢,还闹得人尽皆知,的确厌恶。 但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就因为这个。”浅司说道:“如果只想对我不利,我最多出手教训,但说你,就不行。” “他怎么说的?”秦舒冉淡淡道。 浅司欲言又止,没说出来。 “荤话?” “嗯。” “你信?” “不信。” “那你还...” “对。”浅司目光平静。 秦舒冉深呼吸,猛地把抱枕摔在他的身上,浅司一动没动。 “你说现在我该不该抓你!”她猛地站起来,却因为坐久了腿发麻,趔趄了一下。 浅司抬手去扶她。 秦舒冉一把拍开。 “你以什么身份管我的事?”她看着他,紧抿着唇角,虽然像是生气,可眼底却颤巍巍的,攥紧了拳头,好想听到那个答案。 但浅司只是低着头,没吭声。 秦舒冉眼神终究黯淡下去,低声道:“你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呢?” “你问了,我就说。”浅司道。 “骗骗我不行吗?” “我不会骗你。” “你走吧。”秦舒冉背过身去。 浅司张了张嘴。 “方醒身份敏感,现在正好有京城的调查组在,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秦舒冉说道:“你不是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么,回去吧,不然你一定会被他们找到的。” “我不走。”浅司摇头。 “怕连累我?”秦舒冉勉强一笑,“我就说是被你骗了,没有证据,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他们没有证据,也不会想到是我。”浅司说道。 秦舒冉沉默下去。 浅司看着身前的背影,轻声道:“你想让我走吗?” 秦舒冉咬紧了唇。 浅司默然片刻,道:“好,我会离开你的视线,但会一直在你身边。” 秦舒冉站在那,心里挣扎着,终于下定决心,可当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灯光亮着,是那盏很久没打开过的吊灯,可无声间,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颓然坐了下去,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盖饭,眼泪就流了出来。 81.调查组 秦舒冉跑出去,茫然四顾,小区里行人寥寥,一片空旷,没有她想要看到的人。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才想起自己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好像除了他的名字外,一无所知。 她站在那里,抱着膝盖慢慢蹲下去。 不远处,浅司靠在树后,微微低头,神情晦暗。 他没有生气,也永远不会对秦舒冉生气,只是知道这时候或许应该保持距离,让她冷静一下,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对于秦舒冉的异样,或者说是眼神的变化,他很清楚。虽然在感情上面是空白的,但还不至于对从前朝夕相处的人,连一个眼神的变化都看不懂。 自己出现的好像太过仓促,没有给秦舒冉准备的时间,以致于被她误会了什么。 他们只是姐弟,从前是这样,命运改变之后也该如此。浅司这么想着,也如此告诫自己。 过了会儿,感知之中,秦舒冉好像是接了个电话,没听清,只看见她又上了楼,不多时便穿了外套下来,头发也披散开了,脸上应该补了妆,精致又冷冰冰的。 她开车离开。 浅司抬头看了眼天色,夜幕降临,没有星光,深色的云拥挤而来,像是要下雨了。 …… 方醒死了,这一消息是由外勤组的成员带回来的。 四个人所述一致,他们只记得组长约他们在烂尾楼那边见面,至于为什么、见面后说了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记不清了。 甚至于,就连彼此到底见没见到面,都不太肯定。 接待室外,站着的是京城调查组组长靳辉跟他的四个组员,旁边是外勤组的副组长万大春,以及内勤组组长秦舒冉。 他们通过玻璃幕墙,看着在接待室里接受询问的四个外勤组成员,脸上表情各异。 “他们没说谎。”调查组里,一个平头青年说道。 他叫陈墨,具备心灵感应的超能力,对于一个人说谎没说谎,一看便知。 “方醒是特训班的精英,实力不用多说,却连出手都来不及就被杀了,从现场来看,他曾聚过势,想必是想一招解决对方的。”边上,一个干练的女子说道。 “他应该是认识凶手的,同样在过往的认知中,小看了对手。”靳辉开口,“所以才会死。” “是这样。”调查组的其他人点头,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秦舒冉。 万大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他可不会轻易站队。 秦舒冉神情不变,“靳组长是觉得,是我杀了方醒?” “当然不会。”靳辉笑了笑,“我们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秦舒冉心中一跳。 这时,那个叫陈墨的小平头看了她一眼,显然是感知到了她心情的波动。 “请跟我们来吧。”靳辉转身领路。 秦舒冉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 这里是盛海大厦的地下七层,风城特别部门的办公处。 明亮的接待室里,一张长桌,几人分坐两旁。 “风城地区登记在册的修行者总共36人,在方醒死后,已经全部联系上了,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且,无论是行凶的能力还是他们的实力,匹配不上也不可能杀死方醒。” 靳辉坐在首位,“至于其他修行者,最近也没有过来风城的。” 秦舒冉没吭声,心里还在想着对方之前的话,到底怀没怀疑到浅司的身上? “听说内勤组多了个新同事?”靳辉忽然道。 秦舒冉眼睛动了动,点头。 “没来上班吗?”靳辉问道。 “上午去了林家,现在回去了。”秦舒冉道。 “冒昧问一下,秦组长跟他的关系是?” “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们好像住在一起?”靳辉看过来。 一旁,万大春愣了下,有些惊讶地看向秦舒冉,这不吭不响的,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还同居了? 秦舒冉蹙眉,“这跟方醒的死有关系吗?” 靳辉没说话,身边一个调查员冷冷看了眼秦舒冉,在手边电脑上按了下,墙上的显示屏里便出现了一段视频。 那是繁星闪烁的夜,空旷的高楼边缘,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歪头看了眼监控,眼睛里有些疑惑。 紧接着,画面被快速按了暂停。 秦舒冉瞳孔一缩。 她认出了这是盛海大厦的楼顶,更认出了画面上的人是谁。 显示屏上的画面被逐渐放大,虽然是夜里,虽然离得还远,但浅司的脸越来越清晰,包括他的眼睛。 “红色的眼睛?”万大春惊呼道。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那暗沉猩红的色泽,还是隐约可见。 “这是昨晚拍到的,我们问过值班的人了,他什么都不记得。”陈墨淡淡道:“就像今天的这四个人一样。” 秦舒冉只是看着画面上的身影,交叉放在腿上的双手用力握了握。 “本来是随便看一下监控的,没想到有意外收获。”靳辉身子直了直,语气微沉,“拥有疑似催眠致幻的能力,而且还能不被发现地走上将近两百米高的楼顶,秦组长,这就是你档案里所谓的老拳师的徒弟?” 秦舒冉咬了咬下唇。 “那个老拳师是谁,叶问吗?”那干练女子猛地拍桌。 秦舒冉冷冷看过去,干练女子气势竟是一滞,随即就是羞恼,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 “夏卓!”靳辉轻喝道。 那被唤的女人咬咬牙,坐下后还死盯着秦舒冉。 “秦组长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吗?”靳辉道。 “说实话,我也是刚刚知道。”秦舒冉叹了口气,“我也被骗了。” 这话也不算假,她也没想到那个小子眼睛还能变红。 “你!”夏卓又要开口。 “就算如此,就算他有所隐瞒,凭什么就认为他杀了方醒?”秦舒冉没搭理她。 “不,只是怀疑。”靳辉微微一笑,“秦组长应该能联系到他吧?不妨让他来一趟,大家坐下来谈谈。”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走了。”秦舒冉实话实说,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靳辉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 “秦组长,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好说话?”他目光平静道:“你主动说,跟我们让你开口,是两回事,希望你能认清这一点。” 夏卓接过话去,语气冷漠,“恰好,我对审问比较擅长。” “抱歉。”秦舒冉看向众人,“对于他,我知之甚少,无可奉告。” 靳辉默默看她半晌,叹了口气。 万大春紧张地喉间咽了咽。 操作电脑的年轻男子敲了下键盘,接待室的玻璃幕墙上,一层磨砂的米色玻璃缓缓落下,仿佛将空间彻底隔开。 “那就,只好换种方式来问了。”靳辉说道。 夏卓懒洋洋站起身来。 秦舒冉眼帘微低,手心里,隐约有一阵微风成旋。 82.水光潋滟晴方好 在夏卓起身欲动的刹那,秦舒冉就已然暴起,素白的手掌虚握,掌心中微风成旋,嘶鸣尖锐的破空声里,蓝白色的风球倏然凝聚。 之前浅司问林亚楠有关她们能力的时候,林亚楠说秦舒冉的学习能力很强,当时没说明白,因为就连她也不知具体。 秦舒冉的能力,是镜子,如镜子那样复制其他人的能力。当然,复制时只能选择当下,所以她放弃了之前复制的能力,选择了浅司展示过的螺旋丸。 她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只知道这是她迄今见过的危险程度最高的一招。 在这一刻,没有丝毫犹豫,什么身份或是身处何地,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只是别人想对她动手,她就要先下手为强,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螺旋丸在一瞬间凝聚,玻璃桌面上出现寸寸裂痕,风声尖锐,离得最近的万大春脸皮抖动,如风割般阵痛。 陈墨在秦舒冉心神变化的时候就察觉不对。 夏卓脸色大变,首当其冲根本没时间反应。 仿佛在下一刻,那能湮灭一切的风球就要将她撕碎。 “咄!”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声音。 靳辉面色沉重,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声音,秦舒冉那暴起时一往无前的动作蓦然一顿,就连掌中裹挟的风势都出现了滞缓。 同一时间,调查组里最后一个精壮的大汉张行武拍桌而起,从玻璃的桌面上滑去,单手成拳,直击向秦舒冉的腰腹。 秦舒冉被诡异音波干扰,攻势被破时,她心下就是一叹。 张行武一击落空,甩腿成鞭,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好像要将秦舒冉的脖颈踢断。 秦舒冉腰身一折,长腿屈膝弹起,踢在张行武的小腿上,后者闷哼一声,身形刹那不稳,本就出现裂痕的玻璃桌被他一下撞碎。 但也就是如此了,在秦舒冉还想要反击的时候,不经意间便与夏卓有了对视,哪怕只是一个刹那的眼神接触,攻势也登时瓦解。 秦舒冉娇躯一颤,踉跄着靠在墙上,只感觉脑海中一瞬昏沉,好像有无数剪影和画面无声出现,不等她看清或是记住,便似跑马灯般匆匆而过。 她晃了晃头,眸光微定,看到的,是脸色狠厉,一拳砸来的张行武。 “行武!”靳辉喊了声。 但张行武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因为他跟方醒是同期受训的,两人关系不错,而心底里,对眼前这女人未尝没有龌龊的心思。 眼看着一拳就要落下,接待室紧闭的房门砰的一声就飞了过来。 变故发生的太快,张行武甚至没来得及转头去看,就被镶嵌着钢板的房门砸飞。 场间登时一静。 接待室里的灯光很亮,门外走廊也该如此,但此时却光影忽闪,像是电压不稳,又像是被辐射干扰。 清瘦的身影静静站在门口,手里倒提着一把黑伞,上面隐隐还有水珠滴落。 是外面下雨了吗? 没有人有这个疑惑,只是看着他,紧紧看着他。 秦舒冉贴在墙上,脸色微白,偏头看过来,无声笑了下。 陈墨眼睛突然瞪大,眼皮颤着翻起了白眼,继而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着从椅子上滑倒。 他刚才下意识用了心灵感应的能力,却在接触的一刹那,心神如临恶鬼,精神瞬间崩溃。 夏卓双目幽光流转,仿佛漩涡。 浅司目光平静,看了过去。 铮! 夏卓闷哼一声,眼中幽光破碎,血色弥漫,随即三勾玉倏然浮现,整个人直愣愣地栽倒。 万大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哆嗦着后退,股间一片湿渍。 靳辉面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 “你到底是谁?”他语气苦涩道。 “没事吧?”浅司轻轻拽过秦舒冉。 秦舒冉定定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有事!” 浅司一怔。 下一秒,香风扑面,柔软的娇躯猛地撞入怀中。 “你别...”浅司开口。 秦舒冉一踮脚,大胆地朝前一探,张口,咬住了一片温热柔软。 浅司瞳孔猛地瞪大,脑海中宛若一场海啸,昏暗着,动荡着。 然后,下唇就是发麻的痛感。 秦舒冉松口,红唇娇艳,上边还沾了丝丝血迹。 浅司愣愣地看着她,眼里没有焦距。 “走吧。”秦舒冉拂了下头发,拉起他的手朝外走去。 从始至终,靳辉都坐在那里,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像是失神,又或者是不敢动。 万大春左看看右看看,都快哭了。 风城隐秘的地下七层?来头不小的精英调查组?这他妈到底惹上什么人了啊? ……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细风飘忽,偶有风声。 秦舒冉拽着弟弟的胳膊,站在门口,身后横七竖八的黑西装人事不省。 她从浅司手里拿过伞,偏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像是还没回神,不免偷笑一声,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撑开伞,颇显豪迈地走进雨里。 零星的雨丝微凉,打在脸上,浅司眼神迷蒙,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血已经干了,可他心里却像这片天地,那么湿润。 …… 驱车回家,打开门,秦舒冉哼着小调,走进了浴室。 灯光明亮,浅司坐在沙发上,听着隐约传来的水声,水花迸溅中,好像还有欢快的哼唱。 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角,还有些疼,不禁伸出舌头舔了下,稍咸,微腥,更多的是淡淡的薄荷味唇膏的味道。 他抓了抓头发,躺着看天花板,大吊灯很亮,有些刺眼,看着看着,就有了睡意。 朦胧的意识中,似乎有一道身影走近,然后在晃他。 “醒醒,想睡回房去睡。” “噢。”浅司回过神来。 眼前是穿着浴袍的秦舒冉,正在擦头发,领口微敞,雪白比光还腻。 “好看吗?”她问。 浅司避了避,“我能去洗澡吗?” “去吧。” 这小子微弓着腰赶紧就去了。 秦舒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 浅司仰着头,热水浇落不止,蒸腾的热气里,还有未散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明明什么都没想,心里却静不下来,就好像当初刚开始练手里剑投掷术的时候,闭上眼睛,耳畔全是声音。 风声、鸟鸣、树叶声。可他应该记住的,明明是在静谧无人的根基地的时候,而不是忍者学校练习场那个短暂的下午。 就好像,曾在他身上的所有隐晦,都随着热水洗涤而去。 咚咚!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谁啊?”浅司下意识道。 “你傻啦?”秦舒冉在外头喊。 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是带着那么一丝妩媚?浅司晃了晃头,“干嘛?” “你开门。”秦舒冉说。 “有什么事等我出去再说。”浅司没敢开。 “你怕什么?”秦舒冉轻踢了房门一脚。 “我没怕!”浅司梗了梗脖子。 “那你开门呀~”秦舒冉低笑,声音婉转,如幽谷般勾人。 “我不!”浅司不知道自己像是带了哭腔。 83.回响 浅司不知道秦舒冉想做什么,只是听着她在外头像是要开门的样子,心神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现在浑身都是泡沫,赶紧用水冲着头,想快点洗好出去。 “你不开门,我进去喽?”秦舒冉含笑道。 “你别!”浅司连忙道:“我马上好了,你别进来。” “可是我想进去啊。”秦舒冉这么说着,然后传来像是插钥匙的声音。 “你千万别!”浅司从未觉得泡沫这么难冲,洗澡的时间这么长。 咔吧!门锁开了。 浅司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要进来啦。”门把手转动。 浅司猛地跨步,一把按住,“别进来,求你了。” 外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是秦舒冉的笑声,“你不换新买的内衣吗?” 浅司嗫嚅着,“你放门口吧...我洗好自己拿。” “你开个门缝,我递给你。”秦舒冉道。 浅司有些犹豫。 “我都不在乎,你个大男人还婆婆妈妈的?”秦舒冉哼了声,“几两肉谁稀罕看。” 浅司听后,一想也是,就拧开门把手,“那你给...啊!” 浴室的门刚开了一点,他还没等看清外头,门上就传来了一股大力,猝不及防之下他差点朝后滑倒。 秦舒冉一手拍着门,一手扶着门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是机场安检,全方位扫着面前的人影。 热气蒸腾,她脸颊酡红,嘴里啧啧有声,丰润饱满的唇弧着,桃花眼像是在发光。 浅司第一反应是捂住,随即就要给她消除记忆,但写轮眼只是出现了又隐没,终究没舍得。 “你!”他喊了声,语气愤懑,还有委屈,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惊慌。 “衣服给你放这了。”秦舒冉倒是大大方方的,把衣服放到架子上,脸色红润,临关门的时候还在这小子身上游弋一番。 “切,小弟弟。”门关上,轻佻的声音传进了浅司的耳朵里,不吝是一道惊雷。 他呆呆地张了张嘴。 …… 洗好擦净,换了内衣睡衣的浅司有些不自在地走出来,像是没看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身影,低着头就要往卧室里去。 “那边是我房间。”秦舒冉吃着薯片,瞥他一眼。 浅司脚步一顿,转身,像是幽灵在走。 “过来。”秦舒冉唤道。 浅司不理。 “说说傍晚的事。”秦舒冉这么说。 浅司想了想,的确,虽然人没事,但闹了一场,后续的麻烦绝不会少,确实该商议一下。 他走过去坐下,离得稍远。 秦舒冉屁股一弹,人就挨着坐在他身边。 浅司下意识看了她一眼,蓝白色的条纹睡衣,有些宽大,跟自己的是同款。 “你不能这样。”他觉得一定要保持一些距离。 “哪样?”秦舒冉随口道。 “就是...不能太亲密。”浅司挪了挪屁股,斟酌道:“你是女的,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秦舒冉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 “怎么了?”浅司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由细想自己的话。 “你该不会还想让我找男朋友吧?”秦舒冉惊讶道。 浅司张了张嘴,这...让她找吗?应该吗? 秦舒冉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察觉到这小子有挣扎的意思,顿时整个身子都朝前压了压。 浅司僵了僵,不用强是抽不出来的,用强...所以他没敢动,再动就是占便宜了。 就在他心绪不静的时候,听到秦舒冉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我说过,你一直在我视线之内。”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当时担心我吗?”秦舒冉问。 “担心。” “具体描述描述。” “不要。” “那接下来,咱们要亡命天涯吗?”秦舒冉眨巴着眼睛道。 浅司想了想,看过去,很认真,“不用,无论要面对什么,我都会站在你前面。” “今天只是一个调查组,以后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呢。”秦舒冉是有些担心的。 “不怕。”浅司很自信。 “嗯...有你今天的表现,他们应该也会斟酌的。”秦舒冉点着下巴思忖道。 浅司没吭声,试着抽了抽胳膊,但秦舒冉马上就反应过来,白他一眼,搂得更用力了。 “你别...” “装糊涂?” “什么?” “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无动于衷吗?” “不能这样。” “为什么?”秦舒冉有些难过,“因为年龄吗?” “我们是姐弟。”浅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哪门子歪理,又不是亲的!”秦舒冉咬牙道:“你到底看不上我哪点,我改!” 浅司只是摇头,很干脆的拒绝。 “行,你拿我当姐姐。”秦舒冉忽然这么说,可不等浅司松口气,就听见了她下一句,“你想不想当姐夫?” 浅司眼角一跳,有些惊讶地看她,还有这个说法? 秦舒冉此时半趴在他身上,唇线分明微微抿着,眼睛眯起来。明明是有些妩媚的桃花眼,却不显挑惹,盈盈如水只是在等一个答案。 “爸...叔叔跟阿姨。”浅司忽然道。 “什么?”秦舒冉一愣,旖旎和鼓起的勇气被一打岔散去了不少。 “万一他们被威胁呢?”浅司霍然起身,秦舒冉冷不防没抓住,一下趴在了沙发上,气得咬牙切齿,直用白眼飞他。 不过浅司的话她倒是听明白了,当下也是有些紧张。 “现在过去?” “过去。”浅司迈步就走。 “你还穿着睡衣呐。”秦舒冉捶了下沙发,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 车上,浅司穿着拖鞋加睡衣,后座是秦舒冉匆匆带出来的衣物。 秦舒冉也是睡衣打扮,只不过外头套了件长风衣,还换了鞋子。 霓虹闪烁,风城的夜景从车窗外倏然而过。 “你...该不会真是外星人吧?”秦舒冉犹豫道。 于心里她是不怎么信的,但以往只存在于想象中的超能力都可以成为现实,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出现的? 最主要的,是这家伙稀奇古怪的话跟行为,这让秦舒冉不由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灯光稍暗的街,他站在那里,看着窗内的自己,眼神清澈而湿润,激起恋恋回响。 彼时她只是心中略有触动,觉得这个人干干净净的,长得不错,眼神里好像藏着心事。 现在结合他的所作所为,仿佛,他的眼睛里的确只有自己的身影... 84.第二夜 “你...该不会真的是外星人吧?” 秦舒冉的话,让望向窗外的浅司回过神来。 “嗯。”他轻轻应了声。 “那是怎样的世界?”秦舒冉好奇道:“跟我们这一样吗?” “不太一样。”浅司想了想,“没有多么高科技,但修行要领先一大截。” “像你这么厉害?” “不会。” “那也没多么领先嘛。”秦舒冉嘟囔道。 浅司轻轻笑了下,那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强啊。 “我可以复制别人的能力。”秦舒冉说道:“之前复制了你那个球。” “挺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吗?”秦舒冉问。 “有。”浅司看着她。 “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我想着如果有一天你来不及,或者不在身边了,我也能反抗一下。”秦舒冉轻声道。 “更厉害的,动静有些大。”浅司说道:“不过,我会一直在。” “现在是这样,万一什么时候你不想了或者腻了呢?”秦舒冉稳稳开着车,看着前方,只不过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用力,朦胧的光影下,指节有些发白。 “不会的。” “万一呢?” “没有万一。”浅司认真道。 “我总是要嫁人的,你也总是要成家过日子的,怎么能天天守着我?”秦舒冉笑了下,眼睛微红,竟有些凄美。 “你不是说...”浅司先是一怔,随即沉默片刻,“就算那样,我也会履行承诺。” “胆小鬼。”秦舒冉忽然道。 浅司身子朝后躺了躺,偏头看向窗外,光影交错。 “成家...我不会那样的。”他说。 秦舒冉瘪了瘪嘴,没接茬。 “我不会。”浅司低声,像是自言自语,然后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 秦爸秦妈对于两人的到来有些意外,因为之前没有说,倒是突然了,毕竟秦舒冉以往回来的也不勤快。 “叔叔阿姨好。”浅司主动开口。 “小秦来啦。”秦妈倒是挺客气的,一边倒水一边打招呼。 “我们在家住几天。”秦舒冉直接道。 “住几天?”秦爸的老花镜往下滑了滑,目光在进门的两人身上看了看,“公司放假了?” “今天一直跟的大单跑下来了,休息两天。”秦舒冉将风衣一脱,随手挂在衣架上。 也就是这时候,秦爸秦妈才注意到这两人竟然是穿着睡衣来的。 “你们这是?”秦妈愣了愣。 “小区暂时停水停电,就过来了。”秦舒冉又开始解释,“这小子暂时租了我的房,就让他一块过来了。” 老两口相视一眼,没吱声。 “你们吃饭了吗?”秦舒冉问。 “吃了,你们...” “行,那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秦舒冉打着哈欠进了屋。 浅司怀里抱着白天买的衣服,想了想,也回了昨晚住的那屋。 秦妈愣愣地看着两人背影,“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秦爸继续看电视。 秦妈踢了他一脚。 “干嘛?” “你再去问问。” “不去了。”秦爸胳膊肘一抱,“冉冉既然相中了就先处着吧。” “嘿你这人。”秦妈不乐意了。 “你咋恁多事儿?” “我打你!” …… 秦舒冉趴在床上,掏出手机。 工作群里安安静静,一个冒头吱声的都没有。 想想也是,堂堂外勤组组长疑似被‘自己人’杀了,然后部门又被一新人挑了,调查组颜面尽失,并且内勤组组长还大概率反水。 这些事儿就发生在一个下午,谁遭得住啊? 想了想,她给林亚楠拨了个电话。 “组长。”林亚楠的声音有些疲惫。 “怎么了,听你声音像是累着了?”秦舒冉调笑道。 “嗐,可别说了。”林亚楠哈欠连连,“我这刚下班呢。” “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跟你有关。”林亚楠哼了声,“神秘高手英雄救美,横扫全场全身而退,太狠了。” “没连累到你吧?”秦舒冉担心道。 “这倒没有,不过问了不少有关你俩的事,再就是伪造档案的事也被发现了,他们还查到了平湖公园。”林亚楠说道。 “平湖公园?”秦舒冉疑惑道:“什么意思?” “说是那小子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昨晚在平湖公园。”林亚楠道:“他们排查了昨晚全市路段的监控。” “全市的监控?”秦舒冉很惊讶。 “调查组里有个玩电脑的,他的能力跟信息流有关。”林亚楠解释道。 秦舒冉想了想,的确有这么个人,模样不怎么起眼,但表情却拽的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平湖公园啊?”林亚楠问道。 “我怎么知道。”秦舒冉也是不解,“我这也是从你嘴里才知道的。” “他们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另外就是下午的事情也传出去了,不只是上头,就连业内都听说了。”林亚楠低声道:“你们可得小心啊。” 秦舒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另外为了你着想,这件事过去之前,我就不联系你了啊。” “组长...” “好了,就这样。”秦舒冉挂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盛海大厦的地下七层。 “位置的确是在盛海国际,她父母家。”调查组里那个表情很拽的电脑人说道。 “动手吗?”张行武捏了捏拳头。 夏卓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 一旁,放下手机的林亚楠低着头,很是忐忑。 “她明知道我们能找到她,还选择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陈墨问道。 “是觉得有依仗吗?”夏卓摸了摸下巴。 “知道他们在哪并不重要。”组长靳辉敲了敲桌面,“重要的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 “说不定真是外星人呢?”夏卓笑着看了眼林亚楠,后者干干一笑,有些勉强。 没办法,不是她想出卖,实在是身不由己,她身边可没人英雄救美。 “这件事暂时交由上边定夺吧。”靳辉也颇感头疼,毕竟那个叫秦思的年轻人,能力实在是有些古怪。 能让张行武反应不过来,能让陈墨出现精神反噬,能一眼让擅长催眠和幻术夏卓陷入幻术,那个人其实除了进门,好像都没什么动作。 如果再加上杀死方醒的,强烈的电击,难道说这个人身负多种能力?世上有这种人么? 再就是孤身闯入地下七层,那几十号持械的外勤,可不是什么安保公司的人,而是实打实的受训精锐,其中不乏修行者。 这就相当于不仅风城特别部门被人端了,就连他们这精英调查组都团灭了。 可自己这些人也不弱啊,为什么相比起来,就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呢? 别说反抗,连个照面都过不去,这不就离谱嘛。 85.世路总是推人走 次日清早,浅司没有睡好。 不是因为动手的事情,而是因为昨晚秦舒冉对自己的态度,那种大胆而并不遮掩的感情,让他有些失措,更多的是迷茫。 他很清楚彼此的‘姐弟’之情只存在于自己的心里,全世界只有自己记得这件事,甚至现在自己都不再是原先的‘秦思’了,身体不是,身份不是,或许连灵魂都不是。 自己,是宇智波浅司,那个从火影的时空中兜兜转转重新走回来的人。 但秦舒冉还是从前那个秦舒冉,倔强而坚持,勇气像是太阳。 “唉。”浅司叹了口气,第一次体会到了在力量之外的烦心。 咚咚咚!秦舒冉敲门,“起床了吗?” “起了。”浅司回应。 “我要下楼买早餐,你一起吗?”秦舒冉问。 “好。”浅司穿上外套走出去。 秦舒冉今天扎了个马尾,上身是灰白色的卫衣,下身是宽松的运动裤,然后是一双小白鞋,青春靓丽,充满活力。 “洗脸了么?”她嫌弃地看着开门的人。 “洗漱过了。”浅司老实回应。 “走着。”秦舒冉一转身,马尾摇晃。 …… 下楼,清新微凉的空气钻进鼻孔,让人精神一振。 “天冷了。”秦舒冉走在前头,背影高挑,长马尾一下下轻摆。 “嗯。”浅司含糊应着。 秦舒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小区外的路口就有卖早餐的摊子,一溜很长,全是热气和香味。 “你吃什么?”秦舒冉问。 “都行。”浅司跟着她溜达,像是回到了从前。 那时候自己年纪还不大,就是这么跟在她后头,一直看着她,还有些跟不太上,而她总会停下来等自己。直到后来,自己还是在她身后,只不过看不到她的背影了,而是推着她,慢慢的。 浅司仰头看了看天空,昨天一场雨,早晨的天还有些蒙蒙,阳光微弱。 如果生活里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就好了,如果这边的世界没有重启修行,或许秦舒冉就只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或许日子会更安生一些。 而不是像这样,看似安安静静,可心底里,还隐藏着对明天的担忧。 思绪发散间,浅司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选择回来啊,这么勉强,自己是得偿所愿,却强行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这样真的好吗? 他想到了曾经中了别天神时,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另一种结果。 那日夕阳下,‘自己’推着秦舒冉离开,时光缓慢,虽有淡淡的清愁,生活却好像没那么不堪和难过。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本来就是普通人,便在一天天的注视中这么过去,即便是苦中作乐,那也挺好。 “喂!”正想着,眼前多了一只摇晃的手掌,还有护手霜的清香。 “怎么了?”浅司回神。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刚刚发什么愣呢?”秦舒冉语气虽然不客气,可眼底却有担心。 “没什么。”浅司笑了笑,看到她手里提着的粥盒跟小笼包,“买好了?” “你看看还有没有想吃的。”秦舒冉道。 “豆腐脑跟肉夹馍吧。”浅司忽然说,然后接过她手里买好的早餐。 秦舒冉愣了下,说了声好,就过去买了。 浅司就站在原地等她。 不远处的路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车上,靳辉轻轻敲着方向盘,副驾驶的夏卓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真奇怪。”她说。 “什么?” “这两个人啊。”夏卓努了努下巴。 “是啊,奇怪。”靳辉笑了下。 “一个很想往前走一步,一个反倒会退一步。”夏卓撇撇嘴,“明明是普通人啊,怎么就有那种能力呢?” “可能这就是他们的生活吧。”靳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方醒毕竟死了。”后座上,陈墨说了句。 前头的两人不说话了,过了半晌,夏卓问,“谁去跟他们谈?” 陈墨闭嘴,靳辉作势要开门。 “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吧。”夏卓道。 “不用。”靳辉拒绝。 “人家两个人,你一个人去像话吗?”夏卓已经开门下车了。 …… 拎着早餐刚走过路口,秦舒冉的脚步就顿住了,浅司不必去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早上好。”靳辉犹豫片刻,干巴巴一句问候。 “有事吗?”秦舒冉平静道。 “嗯...为什么要杀方醒?”靳辉还是选择直来直去,忸怩的话他不会说,而到了现在,借口找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想对我不利,或者说,是想杀我。”浅司说道。 靳辉皱了皱眉,对这个说法,其实他并没有太多怀疑。 一是看到了秦舒冉跟他的亲密关系,以方醒的心胸,会做出什么很正常。 二是在烂尾楼的现场,那根支撑柱上的裂纹,明显是方醒的手笔。 也即是说,不管是威胁还是动手,方醒都是有动机的,而且很可能还是先动手挑衅的一方。 死了,也不足为奇。 “这样啊。”靳辉斟酌着,在想接下来的话。 “你们有什么打算?”夏卓问道。 “这得看你们。”秦舒冉淡淡道。 对眼前两人,她当然没什么好感,一个想对自己动手,另一个是下令者,有机会不报仇都算好的了,哪还会给好脸色。 夏卓也不以为意,她虽然性格莽撞,却也不会无端找死,尤其是这个距离面对那个叫‘秦思’的年轻人。 他只是站在那里,像是看着别处,安安静静的,就像街边逐渐凋零的梧桐。 “上头需要我们给出一个答复,如果你刚才所说是事实的话。”靳辉说道。 “是。”浅司回应。 靳辉愣了下,因为这只是自己的陈述,并不需要他这声回应,但眼前之人目光平静,同样坦然。 浅司是老根了,就算心里早有针对方醒的意思,那也只有自己知晓,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靳辉点点头,“打扰了。” 夏卓见他要走,便冲秦舒冉挥手,“秦组长随时可以回来上班,不愉快的事情,很抱歉。” 秦舒冉冷哼一声,没理她,揽住浅司胳膊就走。 夏卓也不以为意,反倒像是放下了很重的心事一样,蹦蹦跳跳地跟上了靳辉。 清晨的风有些凉,逐渐已深秋。 86.波澜 回到家以后,秦爸秦妈也已经洗漱完毕了,正坐在桌前等他们。 一家人默不作声地吃饭。 秦妈偷偷抬眼,目光在对面两人身上游弋,欲言又止。 “老看我干嘛?”秦舒冉无语道。 秦妈瞪她一眼,也不说话。 “小秦吃的还习惯吧?”秦爸开始没话找话。 “都是街上买的,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秦舒冉没好气道:“赶紧吃吧您,再墨迹就迟到了。” 秦爸顿时噎了噎。 “小秦还在这,怎么跟你爸说话的。”秦妈不满道。 浅司适时露出温和的笑容。 秦舒冉低头喝粥。 饭后,秦爸秦妈要去学校上班了,他们刚出门,秦舒冉就走到了阳台上,看着老两口开车离去。 “你说,我们要不要偷偷跟着?”她问。 浅司给她端了杯水,“你怎么想的?” 秦舒冉顺手接过,“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那调查组的人说话应该不是放屁。” 浅司笑了下。 秦舒冉喝水的时候,忽然一顿,先是低头看了眼杯子里的水,又看了眼浅司。 “怎么了?”浅司疑惑道。 “没什么。”秦舒冉貌似寻常,心里却在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早饭后会喝一杯甜水的? 因为昨天早上的加糖咖啡? 一时间,两人就这么站在窗下,看着逐渐喧嚣起来的窗外,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秦舒冉把水喝完,“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浅司摇头。 秦舒冉看他半晌,“难道你以后的生活也这样?” “什么?” “你就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吗?或者想做的事情?”秦舒冉问。 浅司安静地想了想,再次摇头。 “你喜欢玩游戏吗?”秦舒冉问道。 “不喜欢。”浅司回答,很久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玩,只是消遣还谈不上喜欢。 “那看书?或者看电影?” “不喜欢。” “聊天呢?” “跟你聊嘛?” “我可不喜欢聊天。” “那我也不喜欢。” 听到身边之人这么说,秦舒冉忽然不说话了,她低垂着眼睑,长睫毛偶尔会闪一下,眸子里像是蒙着一层水光,隔绝了光与热。 “你还,挺让人无话可说的。”她低声道。 浅司抿了抿嘴,“我去沙发上坐会,有事喊我。” 他怕秦舒冉不自在,所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身子微微舒展着,也不做什么,就只是坐着。 秦舒冉走过来,放下水杯,看他一会儿,开始玩手机,偶尔会传出一点声响,表明她是在玩游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浅司仍是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秦舒冉大概是点着手机屏幕累了,抻了抻胳膊,然后就看到本来坐在那里的人睁了下眼睛,就像是确定原本在的事物是不是还在那一样,看了一眼,又闭上。 秦舒冉无声笑了下,索性趴在沙发上,继续扒拉手机。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她打了个哈欠,翻身揉了揉眼睛,然后起来,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问他饿不饿。 “还好。”浅司回道:“叔叔阿姨那边呢?” “刚才聊了几句,没什么事。”秦舒冉道。 “噢。”浅司放下心来。 “你这么坐了一上午不觉得无聊吗?”秦舒冉问道。 “不啊。”浅司轻笑道。 “你以前也是这样?我是说,在你们那个星球上的时候。”秦舒冉好奇道。 浅司想了想,“也不是,那时一天很少闲下来,多半是走路,然后还有战斗。” “战斗?”秦舒冉语气里满是感兴趣的样子。 “不同的立场,为了利益和争夺吧。”浅司说道。 “所以,会杀人喽?”秦舒冉装作若无其事道。 浅司默默点头。 “这是避不开的嘛。”秦舒冉笑道。 “现在不会了。”浅司说道。 秦舒冉转移话题道:“那你以前,会觉得枯燥吗?” “会。”浅司点头。 “那时候会做什么呢?”秦舒冉很有求知欲,或者说,是想对他了解更多一些。 “修行。” “修行?” “对,为了力量跟能够回来,所有的时间和枯燥的时候,只有修行。”浅司说道。 秦舒冉仔细思忖着他的这句话,问道:“那你现在呢?比如追求或是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浅司看了她一眼,“保护你。” 秦舒冉定定看着他,看着他平静的眸子,仿佛能看到他的心底里去。 感动之外,其实是有些生气,因为这就像是仪式或执念,执着到让一个人放弃了本我的情感,甚至于是说,他本身到底有没有属于自己情感? “我忽然觉得有些负担呢。”秦舒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这是我的决定。”浅司低下头,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曾经是你走在前头,一直默默承受着,现在该由我来了,而你值得所有的美好。 “我们其实都要为自己活的。”秦舒冉忽然道。 浅司看过去,两人目光有了接触,只不过一个隐隐动容,似有千丝万缕,另一个却像是山河呼啸之后归于平静。 这时,手机响了,秦舒冉回过神来,去接电话。 浅司看着她的背影,是过往的一个个人让自己坚持到破晓,而她让自己支撑着走过黑暗,所以便无所谓有没有以后,因为未来是她。 “你还记得林正豪吗?”秦舒冉打完电话,走过来。 “嗯,昨天那个被你打的高中生。”浅司点头,脑海里闪过那张有些桀骜不驯的面孔。 “实验室那边的消息,说他身体的能量特征,不同于其他任何人,很可能会解开修行之谜。目前已经有计划,让他去京城接受更权威的体检。”秦舒冉说道。 浅司莫名想到了那株天逸荷。 “这段时间让我跟你负责他的安全,然后跟调查组送他去京城。”秦舒冉蹙眉道。 “你怀疑有诈?” “有这个担心,那里毕竟不是风城。” “有我在。”浅司平静道。 他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语气并不强烈,却有难以言说的自信。 “现在还有其他方面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林正豪已经被盯上了。”秦舒冉也觉得烦。 “不管不行吗?”浅司说。 “主任刚刚在电话里道歉。”秦舒冉叹气,“现在说大局为重。” “那现在赶过去?”浅司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全看她的意愿。 “我跟爸妈打声招呼,走吧。” 87.小习惯 秦舒冉跟秦爸秦妈打过招呼以后,便跟浅司驱车到了林家的别墅。 刚好是学校午休的时候,林正豪的情况也特殊,所以这时候就在家里等他们。 保姆开了门,浅司刚进去,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林正豪,也即是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这保护任务的‘目标’,而委托人则是有关部门。 “来了?别客气,随便坐。”林正豪眼皮抬了抬,继续划手机,游戏的声音像是鬼哭狼嚎。 保姆去泡茶了,秦舒冉坐在一旁,脸色冰冷。 “吃了吗?”林正豪随口道。 但没人理他。 浅司放开感知,在找还有没有类似神树的气息,而对于林正豪身上所谓能量数据的异常,判断则是因为与神树接触太多,身体系统被扰乱了。 当然,这一次的感知里什么都没发现。 “待会儿我去学校,你们谁跟着?”林正豪又问。 这时候,保姆上了茶,然后退下了。 秦舒冉抿了口茶水,“现在还去什么学校,等上头安排好了,直接出发。” “是啊,你也说要等你们安排好。”林正豪笑道:“我可是高一学生,现在正是学习知识的时候,高中生活这么紧,我落后一天,学习可就跟不上了的,成绩下滑,将来高考差一分就是一万个人,万一我考不上大专谁负责?” 秦舒冉从他说学习知识的时候就已经没兴趣听了,对于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小孩儿,若非职责所在,她根本不屑搭理。 “嘿,哥们儿,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林正豪放下手机,看向浅司。 浅司看他一眼,没说话。 “挺狂。”林正豪点点头。 秦舒冉将茶杯在桌上一顿,“你安份些。” “我很安份啊。”林正豪摊了摊手,随即促狭道:“怎么,说他还不愿意了?秦组长,你俩该不会...” 看见他挤眉弄眼的样子,秦舒冉手腕一抖,甩棍就从袖子里滑出来了。 林正豪脸色僵了僵,连忙摆手,“我就开一玩笑,您别当真。” 秦舒冉冷哼一声,“那就乖乖在家待着。” “这不行。”林正豪摇头,“我得去学校。” “理由。” “感情纠葛啊。”林正豪叹了口气,“太受欢迎了,我得当面、狠心地把她们拒绝。” 秦舒冉皱眉。 “这不是要去京城了嘛,谁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当然不能误了她们。”林正豪咧嘴一笑。 浅司静静喝茶。 “别瞎想,就跟你之前的体检一样。”秦舒冉道。 “但愿吧。”林正豪接着道:“那下午,谁跟我去学校?” “我去吧。”秦舒冉想了想。 她觉得浅司毕竟‘人生地不熟’,而且性子有些难捉摸,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万一闹出乱子不太好收拾。 “一起。”浅司说。 “太好了!”林正豪兴奋道。 秦舒冉蹙眉,“你高兴什么?” “咳,我早跟班里的人说了,认识一个很帅的小哥,这回不得介绍认识一下?”林正豪看向浅司,挤了挤眼,做出‘大家都懂’的眼神。 至于是不是班里的同学,那就不一定了。 浅司怔了下,然后道:“我不进教室。” “我听说现在有不少人想截胡我吧?你得贴身保护我啊。”林正豪叫起来。 秦舒冉不悦道:“下午我们跟你一起去,离你不会太远,你最好老实一点,别整什么幺蛾子。” “大姐说的对。”林正豪撇撇嘴。 …… 下午的时候,司机开车来接林正豪去学校。 “一起上车吧。”林正豪拉开车门,目光灼灼地看着浅司。 “我们有车。”浅司说。 “嗐,跟我还客气什么呢?”林正豪过来就想揽他的肩膀。 浅司只是轻飘的一个侧身,林正豪这手就落空了,愣了下,不过也没在意。 “行,那你们可得跟紧啊。”林正豪钻进了车里。 另一边,上车后,秦舒冉认真道:“你小心点,这小子不定有什么鬼心思。” “我明白。”浅司点头。 “别跟他走太近。”秦舒冉继续道:“他坏习惯不少,别学。” “我又不是小孩子。”浅司轻笑,不过这种带点小严厉的规劝,确实是久违了。 “是不是小孩子,我还不知道?”秦舒冉瞥他一眼。 “……”浅司。 “记住我说的话。” “哼。” “呦,还不乐意了?”秦舒冉看过去。 浅司看向窗外,没吭声。 “好了弟弟,以后不说你了。”秦舒冉完全一副大姐姐哄小孩的语气,因为她忽然发现,如果自己跟之前一样在意彼此年龄时,这小子反倒不自在,可一旦自己将他摆在弟弟或晚辈的位置上,他就会很轻松舒适。 所以,秦舒冉就满足了他的‘小情趣’。 浅司深吸口气,闭上眼睛睡觉,而感知,却注意着四下。 …… 回到学校的林正豪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没在家里时那么张扬了,反倒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接人待物阳光爽朗,很是大气。 而其他同学见了也会打声招呼,丝毫没有勉强或觉得讨厌的意思,就好像,林正豪本来就是一个家境优渥、帅气亲和的小学弟。 浅司跟秦舒冉并排落后他不远,看着他走进教学楼。 “来啊。”林正豪冲他们招手。 “自己滚去上课。”秦舒冉拽着浅司就走。 “有个性。”林正豪耸了耸肩,去教室了。 就算暗处其他方面的人对林正豪有所觊觎,但在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之前,也不会冒然动手,更何况是在人多眼杂的学校里。 谁都想要争取利益,但前提是它浮现在眼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朦胧。 有关部门跟林家的背景摆在前头,想要做什么的人总是要掂量一下的。 “要喝奶茶吗?”浅司看了眼学校超市边上的奶茶店。 秦舒冉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浅司问道。 “这还是你第一次请客。”秦舒冉眉眼一弯,“而且我很喜欢喝奶茶。” 浅司笑了下,转身去买。 “哎。”秦舒冉看着奶茶店上推出新品的海报,像是想起什么,唤了他一声。 “我知道。”浅司只是摆摆手。 他知道我想说什么?秦舒冉有些疑惑。 很快,浅司端着两杯奶茶过来。 接过后,秦舒冉看着杯身,“新品不是草莓口味吗?” “你草莓过敏啊。”浅司自然道。 秦舒冉脚步顿了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了?”浅司疑惑回头。 “你怎么知道的?”秦舒冉问道。 “什么?” “我对草莓过敏。” “我一直知道啊。”浅司随口道。 秦舒冉只是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88.喜欢啊是不一样 安静的校园长椅上,安静喝着奶茶的两人。 银杏树的叶子飘忽坠落,远处操场上传来欢呼喧闹的人声,偶尔还有教学楼里的诵读,以及暴躁老师的咆哮。 秦舒冉看着身边低头的身影,眼中疑虑未消。 自己喜欢喝糖水,还有草莓过敏,她很清楚这不可能是父母告诉他的,因为才认识两天,关系都没确定,父母肯定不会说这么隐私的事情。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外星,平行时空,姐姐...或者说,还有昨天自己被夏卓精神影响时,脑海中闪过的那一幅幅画面,明明那样模糊...这一刻,秦舒冉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悸。 “你怎么了?”浅司问道。 “啊?”秦舒冉回神。 “冷吗?”浅司说道:“看你在发抖。” “没有。”秦舒冉勉强一笑。 浅司没有多想,只是略有怀念地看着这处校园,市一中啊。 秦舒冉看到他眼中的怀念,也随着打量校园的时候,蓦然愣住,脑海中出现了另外的疑问。 他为什么会怀念,或者,他是怎么知道奶茶店的位置的? 想到刚才他们在校园中散步,一直是浅司在做主导,并非是宽阔的银杏大道,也不是风景优美的校园水系池塘,而是最近的一条通往超市的路线,期间还要走过教学楼之间。 他好像对这些都很熟悉。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回来?”秦舒冉问。 “嗯?”浅司抬头。 “你以前,在这里上过学吗?”秦舒冉看着他。 浅司沉默片刻,点头,“是。” “你以前真叫秦思?” “对。” “那我们...”秦舒冉脸色有些发白。 浅司没与她相视。 “咱们之前,认识吗?”秦舒冉小心道。 “...不认识。”浅司喝了一大口奶茶,甜腻的感觉从口腔传遍全身,压下所有该想不该想的东西。 “噢,我想也是。”秦舒冉默默点头,心里却没有那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叮铃铃!下课了。 “别坐在这了,去车上等吧。”浅司说道。 车就停在路边,之前在来的时候就打过招呼了。 秦舒冉看他一眼,应了声。 两人回到了车里,外面的声音和风仿佛都被隔绝,车内淡淡的薄荷味微微飘散。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秦舒冉问道。 “...没了。” “那除了我,你还有认识的人吗?” “...没了。” “……”秦舒冉轻轻刮着奶茶杯,指甲晶莹整洁,刮动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就像是绕在心头未散的风,让人心痒。 浅司开了一线窗,清凉的空气便吹进来,有些撩人,吹散了鼻尖的香气和沉闷。 他看到了走出教学楼的林正豪,那小子跟几个小伙勾肩搭背,四下寻摸几眼,然后看向了这边。不过像是犹豫一样,本来都抬脚了,又好似什么都未发生,折返走了。 “算他识相。”秦舒冉哼了声。 浅司笑了笑,放下座椅,半躺着闭起眼睛。 “困了?”秦舒冉问。 “也不。” “我跟你说说话。” “你不喜欢聊天。” “陪你啊。” “不了。” 听到他拒绝,秦舒冉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也赌气似的半躺下去。 “喂。”过了会儿,她忍不住出声,“睡着了没?” “嗯。” “你喜欢我吗?”天知道她多么有勇气问出来。 “...呼噜呼噜。” “我问你话呢!”秦舒冉气极,睁开眼。 “你是我姐。”浅司没睁眼,语气都没什么波动。 秦舒冉眼神黯了黯,不过马上道:“随便你怎么想,我只问你喜不喜欢。” 她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就好像是随口问问,对答案并不放在心上。 浅司沉默了很久。 秦舒冉一直在等待,期待着,没有催促。因为她知道,犹豫得越久,就说明他心里越在意,越重视。 “喜欢。”浅司说。 秦舒冉笑靥舒展,一下子就欢喜起来了,就好像喝了蜜水,长腿伸了伸,更忍不住扭了扭腰身和胳膊,如果这不是在车里而是床上,她可能还要打好几个滚才行。 浅司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面朝上,没什么变化。 秦舒冉美美地躺着,也闭上眼睛休息了。 浅司轻轻睁开眼,微微偏头看着她,看着她玉致的面庞,还有嘴角仍噙着的那缕笑意,眼中柔和如初。 他一直是喜欢的,哪怕与秦舒冉想的可能不同。 …… 傍晚的时候,伴随着放学的铃声,整座校园忽然间像是真的活了起来。 或成群成团的学生,或三三两两,或独行,带着朝气和稚嫩的一张张面孔,年轻的后辈们在欢笑中离开教学楼,有的去食堂吃饭,有的回家。 林正豪跟着一大帮人簇拥着走出来,背着书包,明显是要回家的样子。 他跟伙伴们说了些什么,然后朝这边小跑过来,咚咚敲了敲车窗。 车窗滑下,浅司看过去。 “两位在车上待了一下午啊?闷不闷啊。”林正豪问道。 浅司没说话。 “那什么,今晚有个活动,一起呗?”林正豪的笑容酷酷的,挺吸引女孩子喜欢的。 “回家。”浅司说。 “别介啊,同学过生日,不去不是个事儿啊。”林正豪认真道。 “你的性命跟过生日比,哪个重要?”秦舒冉冷声道。 “有您二位在还有什么怕的?”林正豪混不在乎,“就去吃个饭然后唱个歌而已。” “你是真不怕麻烦。”秦舒冉淡淡道。 “及时行乐就完事儿了。”林正豪摆摆手,“就这样啊,等你们。” 说完也不等什么回应,撒腿就去追他的小伙伴们去了。 秦舒冉摇摇头,发动了车子。 “你们的工作,一直像这样吗?”浅司问道。 “嗯,也保护过目标,不过都是外勤的活儿。”秦舒冉道:“这一回,应该是觉得目标重要,还看中了你的实力。当然,可能还有试探你深浅的意思。” “没关系。”浅司并不在意。 “你没生气就好。”秦舒冉打着方向盘跟了上去。 …… 校门外不远,街边街口都有车停着。 “林家的小子出来了。” “目标出现。” “是林正豪。” “后头是有关部门的人在跟着。” “不是外勤组的车。” “好像是另外安插的人,可能是那个调查组。” “跟得远点,小心被发现。” 各方反应不同,汇报之声过后,则先后开始行动起来。 89.喧闹 “正豪,你家的保镖还跟着啊?” “你爸这么担心你呢?” “别说,那女的长得真好看。” “那哥们儿也挺帅啊。” “看着没比咱们大吧?” “正豪,喊过来一起玩呗?” 虽然是过生日,但也不是什么高档的酒店,而是晚上的大排档,几张桌子一拼,十多号人就喝起来了。 过生日的是一戴眼镜的男同学,看着普普通通的,听他们言谈间,大概就是这小伙子学习成绩是拔尖儿的。 林正豪混在男男女女中,都是正青春的高中生,喝几杯啤酒就坐地开始吹牛逼了,烧烤飘香,几人偶尔会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浅司用筷子挑着烤鱼,安静吃着,对面的秦舒冉手里酒杯摇晃,不多会儿就干了一瓶。 “你少喝点。”浅司给她夹了块烤肉。 “这才多少,嗓子都没润呢。”秦舒冉笑了下,然后朝前凑了凑身子,张嘴,“啊~” 浅司看她一眼。 秦舒冉眼睛朝夹子上的烤肉瞥了眼,然后努了努下巴,沾酒湿润的粉唇吧唧了一下。 浅司便喂给她,“小心烫。” “那你快吹吹。”凑到嘴边的时候,秦舒冉忽然不吃了。 “……”浅司面无表情地自己吃了。 “你!”秦舒冉柳眉一蹙。 浅司只好重新给她夹起一块,这次秦舒冉吃到了,有些烫,她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嚼着,舒适地眉眼都纤长起来。 “还要吗?”浅司给烤肉翻着面。 “嗯嗯。”秦舒冉点头,“这次你包上蘸料和生菜。” “自己弄。”浅司白她一眼。 秦舒冉就一手拖着腮,眼巴巴地看着,桃花眼里水盈盈的,在晦暗的灯光下妩媚动人。 浅司眼睑低了低,细心看着烤肉的火候,“马上就好。” 秦舒冉便开心起来,吸溜一口就是半杯啤酒。 那边,林正豪等一群小伙伴都有些看饿了,烤肉这么好吃吗? “正豪,我想谈恋爱。”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大胆道。 “这谁女朋友啊,赶紧拉走。”林正豪喊道。 小姑娘便笑着拍他,身边的男朋友无奈摇头,继续三五瓶。 大排档里人满为患,热火朝天,还有整条小吃街,肉味酒香在烟火气中飘出老远。 天南海北一条街,都是人在吹牛逼。 离着百十米的马路边,几辆车上鬼鬼祟祟的人啃着面包,一脸怒容。 “等抓了这小子,非得狠狠炮制他不可!” “你看有关部门的那俩人,腻歪不腻歪啊。” “利用职务之便,拿着任务经费谈恋爱,猖獗、腐败,齿与这帮蛀虫为伍!” “烤肉啤酒,还有烤茄子,这蒜蓉味儿,真香啊。” “妈的,老子也得去吃了!” 终于有一辆车忍不住开了门,走下两个隐含怒气的小年轻,径直往大排档这边过来。 有一个开门的,就有其他人忍不住,虽然是各方立场,却是有着同一个目的,即便彼此警惕戒备,但首要的敌人当然还是有关部门的人。 很快,又有俩人下车了,不过像是一对情侣,或者说,是大金链子的中年暴发户,夹着皮包搂着一小蛮腰,一脚深一脚浅地过去了。 其余人就安静下来,啃着面包吃着泡面紧盯着。 …… “老板,腰子羊蛋、生蚝韭菜,什么补上什么!”金链子小皮包一放,大马金刀地坐了,边上的大波浪性感艳丽,半贴在他身上。 另一边,则是那俩精悍的小年轻,倒也没多么张扬,只是点了串和啤酒,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林正豪这桌人多,一帮小男生被这金链子的声音吸引过来,或者说,是那一双双贼眼,在对方过来的时候,就瞄了上去。 所看的,当然是那个露腰格子衫加超短裤的红唇大波浪。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这女郎很是自然地拂了下头发,抛了个媚眼的同时,红唇微张,遥遥‘啵’了下。 顿时,林正豪那边就激愤起来,当然,是女生,不是踩脚就是捶肩膀,那直了眼睛的躁动小伙们一阵龇牙咧嘴。 林正豪对此倒是见识多了,拿着酒瓶遥遥冲那女郎举了下,露出个爽朗灿烂的大大微笑。 “嗯?”谁知那金链子刚好瞅过来,浓眉一皱,大手在桌子上就是一拍,“妈的,往哪看呢?” 这人本就人高马大,一脸横肉,此时怒目而视,凶意狠厉压迫感十足。 就近原本热闹的几桌一下就没了声音,至于林正豪那边,也是鸦雀无声。 “嚯,喝多了耍横呢?”林正豪笑了下,边上,几个男生也是一乐。 “这是哪冒出个沙雕?” “敢情装逼茬儿这就碰上了?” “真狠啊。” 他们能跟林正豪混在一起,固然有这小子性格的一面,但家境都不会差了,之前是被那个骚魅的女郎吸引不假,却没有一个开口调戏的,因为不至于。 当然,对这大金链子的暴发户,他们更瞧不上,不过现在呲牙了,他们肯定是不介意热闹一下的。 其中,就有一男生在桌上磕碎了酒瓶子,一语不发,但满脸挑衅之意。 换成一般人哪怕是混子,被这么十多个有恃无恐的高中生盯着,心里也难免会打鼓,进退两难,可这金链子不是啊。 他反倒笑了,如果是林正豪先动手,这不就给自己机会和名头了嘛,虽然本来就是要绑人的,但师出有名的话,将来无疑更好谈判。 他站了起来,小皮包在腋下一夹,咧嘴,露出一口烟熏牙,“咋地,还想揍你爹啊?” “你妈!”那碎了酒瓶子的高大男生顿时怒了。 林正豪却皱了皱眉,一把给他按住,目光朝几步外,那像是丝毫没受到影响的一桌瞧去。 刚来的那俩小年轻身子微绷,同样意动。 街上的几辆车已经发动起来,有的已经朝前动了动。 “好像得动手了。”秦舒冉说。 “他们动手的话,不怕被看到吗?”浅司把烤肉夹到生菜里,然后捞了一筷子蘸料抹上,包好后朝前一递。 “这群小孩,几下不就被打趴下了?”秦舒冉顺从地探身,张口含住,灵活的小舌头一卷,美味就进了嘴里,不由发出愉悦的哼哼声。 浅司便点点头,朝那边望了一眼。 90.吨吨吨 别看冲的是林正豪他们去的,热闹也在他们那边,可这些人真正注意和一直警惕的,当然还是有关部门那对男女。 此时,不管是金链子的挑衅还是高中生们怒然待发,暗处的人只盯着那俩人的动作,就是想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其中,有关秦舒冉的身份他们已经清楚了,虽然没见过她出手,但内勤组组长这个名头,还是挺唬人的。现在,他们想摸清的是另外那个小子。 可这两人对一切竟仿佛视若无睹,依然亲密地喂食,这可就气人了,也让人摸不准。 但在下一刻,他们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不论是那个凶狠十足的金链子,还是身边的性感女郎,亦或是那俩在角落吃串的青年,都是身子一僵,随后拉着手就跑了。 沿着大马路撒开腿跑,就好像身后有疯狗在追一样。 看热闹的人都愣了,原本热络的场子突然就冷了下来。 “草,还没给钱呢!”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大排档的老板,接着就有一个服务员跨上自行车去追了。 “这什么情况?” “吓跑了?” “真怂啊。” “嗐,真动起手来这些高中生没轻没重的,这么多人呢。” “可那俩人跑什么?” “谁知道呢,逃单吧。” “我去。” 场间重新恢复了喧闹。 林正豪皱着眉,看着那边专心烤肉的背影,久久没移开视线。 “看啥呢?”边上,一同学拍了他一下。 “刚才威哥可猛啊。” “就是,酒瓶子一碎,那逼就吓跑了。” “对付这种人,就得来狠的。”被打趣的高大男生觉得很是有面儿,撸着袖子道:“要是那逼真敢动手,我这酒瓶子就敢插进他头上!” “还是插他身边那...” “滚!”有女生笑骂。 林正豪也加入进去,一边撸串一边喝酒,只不过却好奇刚才的事情。 毫无疑问,那金链子当然不会突然发失心疯。可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看了一眼就... 莫名的,林正豪对自己的身体能量,以及那些奇异的能力更向往了。 不止是他,路边那几辆车里的人也都懵了。 “草,见鬼了?跑什么?” “快跟上去看看。” “我瞅着是那个小年轻回头看了眼?” “你疯了?看一眼就把人看疯了?” “赶紧跟上去问问。” …… 秦舒冉有些惊奇地看着对面之人,小嘴微张,唇角还沾了一点点麻酱。 “怎么了?”浅司问道。 “你怎么做到的?”秦舒冉连忙道,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浅司没有回答。 秦舒冉想了想,赶紧拿起筷子,夹了片烤肉伸过去。 “呐,张嘴。”她一脸期待,语气温柔。 浅司不自然地朝后仰了下头,用生菜接过。 秦舒冉也不以为意,“快说快说。” “就幻术呗。”浅司细嚼慢咽。 “幻术?” “嗯。” “是不是只要跟你对视,就中招了?” “差不多。”浅司点头。 秦舒冉眼睛忽然眯了眯,“那你...有没有对我用过幻术?” “没有。” “真的?” “真的。” “我不信。” “……”浅司包好烤肉,“啊~” 秦舒冉老实张嘴,舌尖向内一挑,嘴里就被填满了。 但当浅司收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指尖有了刹那的温热和濡湿,奇妙而大胆的触感让他心头禁不住跳了下,随即立马缩手。 秦舒冉脸上带着笑容,眯着眼睛看他。 浅司有些不自在,眼神游移,就是没敢跟她接触。 “你胆子真小。”秦舒冉说。 “嗯...”浅司含糊应了声,吃了片土豆,决定接下来只吃只应声绝不主动开口。 我胆小?团藏的眼睛都让我给挖了,佐助都差点被我捅死,就连辉夜我都用黑棒插了她几下,还胆小? 这小子,浑然忘了初见鼬,就被吓得开眼的事儿了。 秦舒冉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倒了杯酒,“碰个杯。” 浅司老实端酒,碰了下,抿了小口。 “我都干了两瓶了,你这一杯还没喝上,养鱼呢?”秦舒冉故意道。 “我其实不会...” “喝!” “我不胜酒力...” “醉了我给你扛回去,还是个男人呢,磨磨蹭蹭的。” “我是弟弟。” “弟弟更该喝了,不然怎么长大?” “我...” “你还想不想当姐夫了?”秦舒冉酒杯用力一顿。 浅司只好吨吨吨开喝,两杯啤酒下去,小脸就红了。 秦舒冉撑着下巴,抿嘴一乐,抬手就在他脸上扯了扯。 浅司不乐意地挣开,“别动手动脚。” “这就喝醉了?”秦舒冉道。 “没有。” “上没上头?” “没上。” “那你不继续喝?” “任务...” “任务算个屁,喝!” 秦舒冉把地上一打啤酒拎上桌,大拇指一挑,啤酒盖嘭地一声就飞了。 边上的人都看呆了。 服务员也懵了,我这刚提溜过来的,还没开吧? 一直偷眼看着这边的林正豪也有些愣神,好家伙,你俩这就喝起来了?说好的保护我呢?我的安全谁负责? “正豪,看啥呢,干了!”边上,小伙伴举起扎杯。 林正豪脸色僵硬地碰杯,心里却担心起来了。 他对自己如今的处境可是门儿清,本想着堂堂内勤组组长担任安保工作,还是个大美女,那自己因为被体检所以不爽,给她制造点麻烦也不过分吧? 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喝起来了?而且这摆明了是在灌那个‘高手’? 是的,浅司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高手,还是那种绝对隐秘的高手,只是因为自己太过重要,才会被派来。 只有这等高手,才能一个目光就让人发疯,只有高冷才配得上他的气质! 可现在,竟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灌他酒? 一个女人想要灌醉一个帅哥,这说明了什么?当然是馋他! 林正豪眼睛一瞪,放下酒杯就要过去阻止这件事情,救他的高手于水火之中! “嘛呢,才几杯啊就不行了?”边上的小伙伴一把就给他扯了回来。 “是啊,以前不是老吹自己能喝嘛?” “赶紧的,喝了。” “待会儿还有下一场呢。” “林正豪,你行不行啊?”暧昧的女同学媚眼如丝。 面对发自灵魂的质问,林正豪两眼含泪,看了眼那边不住点头的高手,吨吨吨! 91.喧闹呀皆是他人 吃饱喝足,下一场在不远处的ktv。 包厢里是一阵鬼哭狼嚎,还有嬉笑碰杯,音乐的声音在走廊上都觉得震动心跳。 浅司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身边是揉着肚子、偶尔打嗝的秦舒冉。 “让你别吃那么多。”他说,“好点了吗?” “你喂的嘛,吃不下我也得吃啊。”秦舒冉小脸垮着。 “喝水吗?”浅司问。 “太撑了,我得缓缓。”秦舒冉打了个嗝,挪着往包厢里走。 “里边太吵。”浅司说道。 “坐会儿。”秦舒冉走了进去。 包厢里,灯光五颜六色,一群荷尔蒙旺盛的高中生又跳又唱,有的搂搂抱抱,有的划拳喝酒,还有像林正豪这样的吹牛打屁。 秦舒冉走到角落,半躺在卡座上,眼睛半眯着。 有人注意到她,可碍于身份和面子,没有敢靠近的。 浅司坐在她身边,脸上稍有醉意。 “高手!”林正豪一屁股坐下,眼神热切。 “什么?”浅司看他一眼。 “你刚才怎么把那几个人弄疯的?”林正豪压低声音道。 “小把戏。”浅司说道:“努努力,以后你也能做到。” “真的吗?”林正豪一听,兴奋差点克制不住。 “嗯,相信自己。”浅司点头。 林正豪用力挥了下拳头,“我就知道我是主角!” 浅司暗翻白眼,默默喝水。 “秦组长这是...喝醉了?”林正豪问道。 “嗯,休息会儿。” “要不给你们另开个包厢吧,这有点吵。” “不用,你们玩你们的。” “真没事儿啊?” “嗯。” “那高手不过去唱两首?” “不了。” “扫兴。”林正豪撇撇嘴,不过也没在意,起身就去拿麦克风了。 然后,就是一阵跑调的噪音。 这些学生有因为浅司两个陌生人在场,而不太能放得开的,也有胆子大没顾忌的,譬如那几对抱着就在沙发上啃起来的,在晦暗的灯光下,旁若无人般歪头扭腰,身边就是几个看着偷笑的女生。 这就是正青春的时候,所作所为,兴起而致。 “好看吗?”耳畔,忽地传来带着沁香的热气,秦舒冉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浅司的肩后。 浅司收回目光。 “人家小孩子亲热,你还盯着看?”秦舒冉低笑。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浅司随口道。 “呦?”秦舒冉愣了愣,有些惊讶,“想不到你这么开明。” 浅司没接茬。 “那你想不想...”秦舒冉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 “不想。”浅司语速很快,“你喝多了。” 秦舒冉手在他背上划了划。 浅司猛地伸手,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嗯~”秦舒冉一声嘤咛,整个软了下去,软塌塌的,浑身没了力气。 浅司将她坐姿摆正。 “你对我做了什么?”秦舒冉脸颊酡红,咬着唇,楚楚可怜。 她方才只觉得被浅司点到的那两处有些酥麻,随后全身便提不上半点力气了,动一动都觉得发酸。 “没什么,让你能好好休息。”浅司歉然道。 “你终究还是对我动手了。”秦舒冉故意叹息。 浅司知道她是作怪,没理她。 “你知道《神雕侠侣》吗?”秦舒冉忽然道。 浅司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小龙女吧?”秦舒冉说。 浅司又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小龙女就是被欧阳锋点了穴,所以才给了尹志平机会!”秦舒冉哼了声,很是不悦。 浅司张了张嘴,“你这个休息几分钟就好了,而且我就在你身边的。” 秦舒冉撅嘴,傲娇地偏头。 浅司只好再在她身上点了两下。 秦舒冉刚等到力气回来,就一把勾住了浅司的脖子。 “你干嘛?”浅司想推开她。 “刚才摸得舒服吗?”秦舒冉小声道。 浅司眼睛一下睁大,“你别乱说,我哪有!” “有没有我说了算!” “…你得讲理啊。” “是我被占了便宜,我还能诓你不成?” “...能。” “能个屁,我不管,你得负责!”秦舒冉眉毛一竖。 “负责,我以后肯定好好保护你。”浅司赶紧道。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让你保护?再说了,以后自然会有男朋友保护我。”秦舒冉步步紧逼。 她是决定了,今晚上灌了这小子不少酒,索性趁着酒劲儿把事情定下来,免得以后再找机会。 “我是你弟,我也可以!”浅司道。 “不行,除了男朋友,谁都不行!”秦舒冉盯着他。 浅司被她勾在怀里,脑袋朝一旁挣扎着,免得太亲密,此时闻言,忽然就不说话了。 “你回话啊。”秦舒冉等的不耐。 “我不能当你男朋友的。”浅司的声音有些低,在喧闹的包厢里,或许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到。 秦舒冉眼中强撑的勇敢和装出的醉态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为什么?”她轻声道,而箍紧的胳膊,也松开了,别人都拒绝了,还这样就不合适了。 “因为你是我...”浅司低着头,可那声姐姐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要一想到今后秦舒冉身边会有另一个人去保护她,待在她身边陪伴着,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明明她身边的人该是自己,可偏偏有一道墙将他们隔开一样,他能望过去,她却看不见自己。 只能就这么注视着,可以的选择只有退却或是永远看着,不能靠近,再不能多做什么。 这是对的,浅司知道,可现在,他不想说。 充斥在耳边的是走调的歌声,空气里是音浪的振动,酒水挥发和零食的味道随着人的走动飘散。摇晃的灯光下,是一道道意味莫名的目光,他们笑着,或是看着,感知纷杂。 浅司便没有说话,一直没有说话。 秦舒冉默默站了起来,背着手,静静走了出去。 她靠在包厢外的墙上,抱着胳膊,长发垂落,遮住脸庞。 她在浅司的感知之中,一直在,不必用眼睛去看,也能知道她的心跳和擦拭眼泪的动作。 一直是这样。 …… 夜有些深了,高中生们该散场了。 最后的乐子是切蛋糕,然后抹着玩,像是故作热闹的狂欢,掩饰着心中的颓废和青春的迷茫。 门口,众人分别。 秦舒冉抱着胳膊,独自走在一旁,偶尔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浅司离她几步远。 92.不行 晚风轻轻吹过,小吃街上依旧热火朝天,对于成年人来说,夜晚才真正开始。 在路边走的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林正豪追了上来,有些不乐意道:“你们不是要保护我嘛,怎么跑得这么快,万一我在后头让人掳走了咋办?” 没人回应他。 “不是,咋了二位?”林正豪左看看右看看,一眼能看出两人的气氛不太对。 高手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经典面瘫。 组长大美女的脸上却有明眼可见的低落,就像有什么伤心事、偏偏还是那种不愿意跟人说、非得自己品尝还越想越苦一样。 对于这种,那林大少可真是太懂了,初中时候他被人甩,可不就这副德性嘛。 “大组长这是失恋了?”林正豪小心道。 秦舒冉淡淡看了他一眼。 林正豪连忙朝一旁跳开,举起手,“保持距离,我懂!” 对于失恋的人,尤其是女生,而自己是男性的时候,安慰的第一步不是凑上去,而是要欲擒故纵:先保持一点点距离,然后借着花言巧语的遮掩,一点点接近,之后...看个人发挥了。 长得帅的就妥了,备胎可以有机会,纯粹的舔狗还是滚。 林正豪对这一套门儿清。 但显然,秦舒冉连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林正豪也不敢真靠过去,毕竟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层面上,自己的特长就是特有钱,但显然不行事。 所以,他凑到了浅司边上。 “高手,你怎么惹大组长生气了?”林正豪故作严肃,“怎么能让美女生气呢?还不快去安慰安慰?” 浅司同样看了他一眼,微皱眉,不喜。 林正豪很意外,意外自己竟然看懂了这个眼神,‘你真油腻’,这就是这个眼神的意思,他很确定,因为他看自己狐朋狗友时也是这样的。 “不是,你们不能这样啊,任务,任务呢?”他挥着手,大喊大叫。 “你这不没事么。”浅司说道。 “你可终于说话了。”林正豪笑了笑,由此也更清楚一点:的确是这小子惹了那位大组长,因为是他先开口的。 “你安稳跟着。”浅司不欲理他。 “说说呗,哥们儿帮你参谋参谋。”林正豪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他是想跟这位高手打好关系的,最好是把自己身上的异变搞清楚,让自己也能有他这么厉害,所以举止也有刻意接近的意思。 虽然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可架不住实力强啊,受人指导完全可以接受。 “与你无关。”浅司淡淡道。 “是感情问题吧?”林正豪挤眉弄眼道。 浅司没吭声。 “嗐,你俩吃烤肉的时候不还卿卿我我的么,到唱歌的时候,你俩坐那兴致就不高了,是不是你说错话了?”林正豪还在比比。 浅司皱眉,在犹豫要不要把他杀了。 林正豪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还在说,“情侣吵架啊,甭管谁对谁错,既然确定对方还是喜欢自己的,那就主动认错呗,先道歉又不会少块肉。多大点事儿啊闹得不愉快,多想想好的时候不就得了。” “不是情侣。”浅司忽然道。 “嗯?”林正豪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已经落后几米的秦舒冉。 “难道...你俩结婚了?”他小心翼翼道。 姐弟恋也就罢了,才多大啊,就把证领了? “她是我姐。”浅司说。 林正豪两眼一瞪,上下看着他,有些呆。 “怎么了?”浅司看过来。 “忽悠傻小子呢?你俩...哪点像姐弟了?”林正豪不满。 “哪点不像?”浅司眉头紧皱,他跟秦舒冉的相处模式,虽然是稍亲密了一些,可跟‘上辈子’的时候也差不太多。 林正豪想着这两人的反应,然后再分别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 “我猜猜...该不会是秦组长表白失败了吧?”他说。 浅司沉默着。 林正豪深吸口气,露出微笑,“本来我有个事儿还觉得难以启齿,不过既然高手跟秦组长只是姐弟关系,那我就看开了。对了,她没男朋友的吧?” 浅司看着他的神情变化,目光平静。 “秦组长虽然脾气有点凶,但人长得漂亮,还能打,虽然高挑了点,可身材更好,御姐啊...”林正豪脸上漾开笑容。 浅司脚步一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说,我追她怎么样?”林正豪露出微笑。 浅司目光沉下去。 “其实从那天被秦组长打,我就被她吸引住了,我虽然没谈过几次恋爱,但很确定这种喜欢的感觉。一天不见就很想见到她,百抓挠心,这几天其实都都没睡好觉。见到了心跳就会加速,嘴角上扬,开心的不得了。但偏偏不能让人看出来,我得矜持啊,毕竟是喜欢了别人的女朋友。 今下午我都没心情听课了你知不知道?想着你俩相处的时候我就觉得煎熬,看着你俩亲密,我这心里是真痛啊,恨不得把你拽开。我一直在看着她,现在终于确定了,你俩是姐弟啊,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我要追她,因为我爱她。”林正豪深情款款,情真意切,一脸真挚。 月光在高楼大厦之间,繁星满天,远处是璀璨的灯火,近处是朦胧的晦暗。浅司微微俯视,眸光幽深。 “高手,你会同意我追秦组长...不,追你姐的吧?”林正豪语气认真,拍着胸脯,“以后咱们就亲上加亲,我是你姐夫,你是我小舅子,放心,我一定真心待你姐,我家有钱,绝不会让她过苦日子,你想要什么,姐夫都给你买!” 路边,秦舒冉已经走过他们,还在低着头,像是无聊般朝前走。 再前方的巷子里,是早就等待多时的一个个修行者,他们来自各方势力,紧盯着街上的三人,敌意、杀意,清晰交织,蓄势待发。 更远些的路口,一辆辆未熄引擎的车子停靠着,随时准备接应和跑路。 盛海集团那边,从下午开始,事务突然多了起来,外勤组奔忙不停,就算这边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支援。 就在这个当口,林正豪撩拨着一颗冰冷的心,笑嘻嘻地像是开玩笑,可眼底里却藏着认真,等待着眼前之人的答复。 “不行。”浅司说道。 “什么?”林正豪一愣。 “我说不行。” “总得有个理由吧?”林正豪大声道。 浅司开口,“你的话再与她有关,我就杀了你。” 林正豪下意识还想说什么,或是反驳,或是觉得生气,亦或是想说自己是在开玩笑,但这一刻却说不出来,无论是想遮掩还是不忿,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是凉风经过的夜,掠过街边,落叶一阵簌簌回响。冷漠的身影伫立在前,明明背对着明亮的灯光,却像与阴影交织,身上仿佛有什么在挣扎着向外撕扯。 那是如火焰燃烧般跳动的影子,凶厉似鬼神般狰狞。 93.早上路 林正豪果然没有再说,在刚才,许是夜里风凉,他只觉得一瞬周身寒冷,如同置身雪地之中,打了个寒颤,说不出话来。 浅司从他眼前消失了,像是幽影闪烁了一下就不见了,再出现时,已经在秦舒冉的身边。 秦舒冉眼神动了动,看过去,落后自己半步,是同样安静走着的身影。 浅司冲她笑了下,换来的是一声轻哼。 巷子里的人走了出来,有身手不凡的拳术高手,也有身怀超能的奇异人士。没有人多说废话,就像是提前商量好了那样,身形一动间,大半朝浅司二人冲来,还有的直取有些懵逼的林正豪。 这么光明正大的,就来半路截人? 这简直岂有此理!林大少很愤怒,还有些怕。 秦舒冉能看到来袭之人神情中的狠厉,对他们的身份也是在一个照面中就认了出来,皆是其他势力的高手。 挥拳而来时的猎猎风声,还有跳跃的电弧或是出现的火球,种种超能出现在此,危机一触即发! 秦舒冉手中出现了嘶鸣的风球,但还不及有所动作,眼神便一下缩起。 眼前诸人像是同时被施展了定身法,只在一个刹那间便集体僵直,脸上的狰狞化去,带着杀意和凶狠的眼神变得呆滞,随即一个个瘫软地倒下,人事不省。 “这...”秦舒冉愣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去看,原本在自己身后的人出现在了另一边,那些冲向林正豪的人如遭雷击,皆被打飞出去,昏厥当场。 浅司默默走回去。 林正豪张大了嘴,脸上满是惊讶和不敢置信。 “高,高手!”他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 秦舒冉眼中异彩连连,上下打量着走来之人,好奇之色很是浓郁。 “他们可都是各家的高手,也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她说。 “一下一个,砍瓜切菜啊!”林正豪兴奋地跳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刚才嗖的一下就过去了,超能力是瞬移吗?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打倒他们的?” “因为他们弱。”浅司随口道。 “弱?”秦舒冉暗暗咂舌。 林正豪倒是相信了,“我看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刚才我还以为他们是个人物呢,没想到这么不禁揍。” 浅司没说话,只是感知着四周,看看还有没有隐藏的敌人。 这时,林正豪看到了他的眼睛,血色暗沉的眼眸,带着诡异纤细的勾玉。 “你的眼睛?”他怔了下,像是忽然陷入其中,有些失神。 浅司似有所感,转头看来,林正豪脸上还是兴奋难耐的笑容,更有着无比热切的憧憬,典型极度中二的少年模样。 “回去吧。”浅司说道。 “走走走,今晚可要去我家!”林正豪说道。 浅司看向秦舒冉。 “不必,你家周围有外勤组的人守着。”秦舒冉说道。 “啊?你们不去我家啊?”林正豪颇为失落,“我还想今晚跟高手好好请教一下呢。” “以后还有机会。”浅司道。 “等你安稳去了京城,回来之后说不定就是同事了。”秦舒冉道。 “真的嘛,那可太好了!”林正豪笑道。 …… 林正豪被司机送回了家。 “豪豪回来啦,吃了么,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保姆问。 “不用,我洗澡就睡了。”林正豪礼貌一笑。 “好。”保姆点头离开。 林正豪脸上的兴奋和笑容缓缓收敛,脚步轻微地走到壁炉旁,眼神半眯着,如含柔情,手指轻轻拨弄了下花叶。 小巧的花盆里,天逸荷盎然盛开,娇嫩欲滴的花心中,血色绽放,勾玉罗列,如噬人的尖齿。 …… 回到家,跟秦爸秦妈打了招呼,浅司洗漱后便直接回房了。 因为秦舒冉明显兴致不高,心情也不怎么好,都没跟他说几句话。 浅司也能猜到原因,不过反倒觉得这样也好,早有决断,省的日后麻烦。 女孩子嘛,就算伤心,几天后也就缓过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浅司这样想着,很快便睡着了。 然后,他所无法注意到的天上,月色依旧那么明亮,逐渐飘过薄云,随后隐隐染上一层血色,如蒙轻纱一般。 而在月色下睡着的浅司身上,则有一缕缕气息逸散而出,钻入地下。 他对此毫无察觉。 …… 次日,天明。 浅司抻了个懒腰,如往常一般,眼睛闭了闭,然后睁开,三勾玉浮现之后,继而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但也就如此了,他捂了捂眼眶,黑白分明的眸子重新出现。 “瞳力始终没有恢复么,还是说无法再用轮回眼了?”他微皱着眉,心中暗道,“还有查克拉...” 除了瞳力之外,还有查克拉,始终没办法恢复到全盛之时,总是在一个尴尬的量上打转,就像是被一道水平界限阻挡一样。而每当要超过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难道这就是犂所说的,来自世界的排斥和压制吗?”浅司思忖着,却没什么头绪。 不过也没什么了,他想着,就算是只有几发豪火球的查克拉也足够他使用,更别说还有这双眼睛。 咚咚咚!秦舒冉敲门,“起床了吗?我买了早饭,吃完要走了。” “马上。”浅司应声。 不管了,反正自己也没想怎么样,只要能护秦舒冉周全就够了。 他赶紧起床洗漱,然后乖乖入座吃早餐。 秦舒冉今早没化妆,素面朝天,扎了个垂马尾,比往日少了分青春靓丽,却多了些自然之美,疲态倒是没多少,就是眼里还能看到些伤心和失落。 秦妈目光在安静吃饭的两人身上打量一圈,桌下的脚就朝自家闺女轻踢过去。 “嗯?”秦舒冉抬头,不解。 秦妈冲低头喝粥的浅司瞄了眼。 秦舒冉哼了声,偏过头去。 秦妈便跟秦爸交换了一个眼神,懂了,这是俩人闹矛盾了。 “那个,你俩还上班不?”秦妈问。 “当然。”秦舒冉随口道:“咋了?” “要不请一天假,出去看个电影?”秦妈出主意道。 她还是老传统老观念,谈恋爱就得约着出去玩玩,譬如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增进一下感情。 “您跟叔叔也一起啊?”浅司有些意动。 “看什么电影,今天公司安排出差。”秦舒冉说道。 “出差?” “去哪啊?” “你俩都去?” 秦爸秦妈三连问。 秦舒冉放下碗筷,“去京城,我俩一起!” “噢,那就行。”秦妈点头。 “一起啊。”秦爸咂摸一声,想了想,没说话。 浅司有些疑惑,“已经准备好了?” “对,刚收到的消息。”秦舒冉哼了哼,“所以,你快吃,吃了好早上路。”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秦妈不悦。 “没礼貌!”秦爸皱眉。 浅司笑着,感觉像是回到了好多年以前,温馨又轻缓。 94.若关上修行之门 吃好饭后,在秦妈跟秦爸的唠叨和不放心的嘱托声里,浅司跟秦舒冉离了家。 车上,秦舒冉依旧冷着脸。 浅司偶尔会看她一眼。 “看什么?”秦舒冉问。 “看你呀。”浅司轻笑。 “你不是不喜欢嘛,还看?”秦舒冉还在生闷气。 自己主动且大胆的表白被拒绝了,换任何一个骄傲的人,恐怕都不会再跟对方多交集了吧? 而且自己都那样表现了,他竟然还拒绝,这多打击人啊。 秦舒冉与其说还没原谅浅司,倒不如说是没抹开面儿,心里头还是没放弃,更是不忿,但她不能也不想再卑微了。 哪怕,这是她第一次动心,也真的很喜欢。 不过,他还在身边,这就还好。 浅司没说话。 秦舒冉便没主动开口。 但浅司偶尔还会看她一眼。 “你还看?”秦舒冉蹙眉。 浅司目不斜视。 “好看吗?”秦舒冉问。 “嗯。” “你这人怎么这样?”秦舒冉生气道:“都拒绝我了,还招惹我?” “我没有。”浅司连忙道。 瞥了眼他老老实实、唯唯诺诺的样子,秦舒冉深深叹气。 “昨晚的事,上头已经知道了。”她说。 “有奖励吗?”浅司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对你上次的事情既往不咎。”秦舒冉道:“已经是很好的嘉奖了。” “噢。” “另外,还要谢谢你。” “什么?” “如果没有你,任务就失败了,可能我也...” “只要有你在,我就会在。”浅司笑道。 秦舒冉沉默片刻,道:“既然不喜欢我,就别招惹我了,好吗?” 浅司愣了下,随即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下去。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很快,便到了林正豪家。 外勤组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也提前通知了林正豪,此时这小子正躺在沙发上,哈欠连连。 “秦组长。”外勤组的黑西装走过来打招呼。 林正豪抬了抬眼皮,哼了声,很是不爽。 “可以走了。”秦舒冉道。 “去个京城,至于这么早吗?”林正豪老大不乐意,“我都没睡好!” “飞机上一样睡。”秦舒冉留下一句,人就往外走。 林正豪便拎起背包,气鼓鼓地跟上。 “去京城就一个来回,最多晚上就回来了。”外勤组的一人说道:“不用带行李。” “谁知道我会见到什么,遭遇什么?说不定我就被吓尿了呢?我不得带几条裤子啊?”林正豪生气、无奈又撇嘴。 外勤组的人扶额摇头。 林正豪上了车,浅司依旧坐在副驾驶。 “就咱仨?”林正豪问。 “对。”浅司点头。 “那高手你快来,坐我边上!”林正豪邀请道。 “不。”浅司拒绝。 “你要保护的是我啊,离我近点。”林正豪催促。 “我在这一样能保护你。”浅司看了眼身边的秦舒冉,不再回应。 林正豪哼了声,抱着背包,赌气似的不说话了。 秦舒冉发动车子,很快驶离。 …… 有关部门已经约好了飞机,而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三人安稳地登机,随后飞机往京城而去。 飞机上并没有其他乘客,也没有乘务员或是空姐,机舱里显得很是空荡。 浅司看向窗外,蓝天白云下是万丈高空,然后是看不真切的城市乡镇。 “你们这些超能力里,有会飞的吗?”对面,林正豪冷不丁道。 秦舒冉在闭目养神,根本懒得理他。 浅司同样如此。 林正豪语气如常,也不觉得尴尬,就像是自言自语,“坐飞机还是挺吓人的,脚不沾地,一旦发生了什么,不会飞掉下去就没命了啊。” “你可以先背上降落伞。”秦舒冉略有不耐。 林正豪笑了笑,浑不在意,“我这不是担心秦组长的安危嘛,不过既然大高手说了要保护你,还一块上了飞机,应该是不怕的。” 秦舒冉睁眼,看过来,蹙眉,“你想说什么?” “如果飞机失事的话,会怎么样?”林正豪问道。 秦舒冉眼睛眯了下。 林正豪盯着的是坐在对面的浅司,“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强?” 浅司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林正豪将怀抱里的背包冲他示意一下,然后丢到了脚边的过道上。 浅司目光随之看去,但他看不透背包,感知不到里面有什么,他微微皱起眉头。 “你们知道么,我从小就怕去医院,害怕白大褂和消毒水,所以你们让我去实验室体检,我才会那么抗拒。你们以为我爸那么倔是因为我妈,其实是知道我害怕,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我也妥协了,因为没办法。” 林正豪喃喃道:“现在,你们又让我去京城体检,是单纯的体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但我真的不想去啊。” 秦舒冉盯着他,“已经到这了,别惹麻烦。”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我们任人拿捏,不是吗?”林正豪咧嘴道。 “如果你不想,可以在一开始就抗争。”浅司开口。 “抗争?”林正豪看过去,笑了笑,“怎么抗争?把我家人都拖累吗?” 浅司没说话,他不善言辞,不会劝人。 “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秦舒冉问道。 “本来,我以为我拥有了超能力,就像电影里一样,被上天眷顾,成为主角了,可慢慢的我才发现自己的弱小,尤其是在昨晚,看到你轻而易举地将那几个人制伏,说他们太弱,我才恍然大悟,我不是主角,相比从前,我反倒任人宰割了。” 林正豪轻声道:“那一刻我才明白,还是以前好啊,虽然日子过得无聊,但钱和权就是天,而我正好有,那时我才是主角,而不是现在。所以,如果我有了一个可以重新成为主角的机会,你们说,我该不该抓住呢?” 浅司听后,下意识朝过道上的那个背包看去。 林正豪耸了耸肩,露出轻松的笑意,“我觉得我应该抓住,只要让狗屁的修行消失,一切就都回到了过去,不管是昨晚的那几个小瘪三,还是什么部门,都是狗屁!” 秦舒冉脸色沉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正豪粲然一笑,“当然。” 如裂帛般尖锐的声响突如其来,背包被瞬间撕碎,狰狞干枯的树枝从中窜出,快速延伸且朝脸色惊变的秦舒冉及浅司刺去,而林正豪整个人更是呈现灰白之色,肌肤干裂,出现了清晰的木质化。 “须佐能乎!”浅司一把将秦舒冉拉到身边,如肋骨般天蓝色的实质化查克拉顷刻间将两人包裹。 尖锐的木刺不断撞击,却只是徒劳,秦舒冉眼睁睁看着枝条繁茂,眨眼塞满机舱,然后刺破机身,朝外延伸而去。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之人,第一次见他不复沉静,冷峻的侧脸和皱起的眉,凝重万分。 95.灭世 飞机的涡轮被枝条填满,先是刺耳的搅碎声,然后是大片的火星和黑烟,直到彻底没了声音,驾驶舱里的惨叫只出现了一秒钟。 飞机静止在了原地,这是万丈高空。 狂风从四面的裂隙中灌进来,秦舒冉青丝凌乱,呼吸急促,仿佛能听到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如果不是在须佐能乎中,恐怕早就被风吹了出去。 林正豪依旧坐在那里,木遁攀爬,强烈的查克拉气息从他身上涌动而出。 “为什么?”浅司问。 他在问对方,更是迷惑。 就算是神树,没有那么多的查克拉,它怎么可能会长出来?况且,神树不是已经被自己解决了吗? 不必去看,飞机的静止不是因为外界的时间停止了,而是被参天大树所包裹。 是的,现在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棵直径数百丈的参天巨树,直冲云霄。 他们在树上,所以不知道下方人们的惊慌和恐惧,尤其是在神树冲天而起的城市,宛如末日来临,天灾骤变。 “天黑了?”秦舒冉忽然道,她的声音很低,牙齿忍不住有些打颤,因为她从未见过更不敢想这种场景的发生。 的确是天黑了,太阳上蒙了一层阴影,原本刺目的光芒逐渐被黑暗吞没。 漆黑的天空,如同夜幕降临,参天巨树上展开遮天蔽日的树冠,在黑暗中扭曲连绵,像是要吞噬掉整片苍穹。 “这个星球上的生命好多啊。”林正豪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像是枯裂的老树皮。 秦舒冉感觉到浅司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掌突然有些用力。 “你想做什么?”浅司沉声道。 他终于知道没有查克拉,神树是怎么成长的了,就像重吾能吸收活性细胞的能量那样,神树也可以将生命当作养分。 这个星球上的无数生灵,就是它茁壮的肥料。 “我也不知道啊。”林正豪嘴唇动了动,眼中的清明逐渐变得迷茫,随即被灰白笼罩,最后面容枯槁,被木质化吞噬。 但他的话,却敲在了浅司的心头。 “他...”秦舒冉想问什么,但下一刻便感觉到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不,应该说她跟浅司,冲了出来。 完全体的须佐能乎手中剑刃斩击,无边剑气宣泄而出,斩断如爪般笼罩而来的无数大手,随即双翼震动,周身流火弥漫,直接冲破如墨般的冠顶,于半空漂浮,回身看着‘夜色’下的庞然大物。 秦舒冉好奇且惊讶地望着周身所处,大抵能看到是在人形的巨人体内,隔绝了外部的风压,呼吸一下变得顺畅起来。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浅司,比如这是什么?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眼下要怎么做? 但看到默不作声的浅司,她罕见地保持缄默。 “这是来自外星的东西。”浅司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跟来的。” 秦舒冉抿了抿唇,“该怎么办?” 浅司摇摇头,呼出口气,眼神又坚定下来。 须佐能乎带着两人俯冲,自万丈高空而下,已然可见地面上的烟尘,那是从龟裂的大地中爬起的狰狞数根,高楼倒塌,街上车辆拥堵,还有爆炸后的残骸。 但诡异的,是没有一点人声。 “人呢?”秦舒冉问。 浅司深吸口气,指向某处,“那些。” 那是吊在涌出地面并呈起伏状的树根上的白茧,像是木乃伊包裹的人蛹,一串串,连绵不断,雪白悬挂着如将要飘零的柳絮。 “难道说...”秦舒冉张了张嘴,难掩惊骇。 浅司目光微颤,对于眼前的场景他并不陌生,虽然时空变幻,可于他来说,那场大战过去了并没有多久,但毫无疑问,此刻的冲击要远超过上一次所见。 因为那是在异世界,因为自己早就知道那是会发生的,可眼下却在意料之外,更从没有想过。 满是废墟的四周,城市静谧到只有残破的风声,像是凄楚的呜咽,苍凉而令人无奈。 浅司跟秦舒冉就站在一处废墟之上,看着降临的夜幕,所能看到的漆黑穹顶,是神树真正遮天蔽日的树冠,每一阵细风刮过,仿佛都带着嘲笑般的啼哭和诡异笑声。 地上是如爬山虎般不断攀爬的细密树枝,它们刺破车辆,穿破水泥墙壁,所过之处尽是狼藉。 而须佐能乎屹立此间,亦有无数枝桠如蛇群般涌来,哪怕在甫一接触须佐能乎之时,便被其上如炎般的流火焚烧殆尽,仍是前赴后继,连绵不绝。 浓烟滚滚,查克拉在消耗着,这一刻,浅司终于能够感知到来自神树的气息,那是蓬勃旺盛的生机,而从自己身上,更有一缕气息如吸般被牵引到地下。 浅司瞳孔缩了下,随即醒悟,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因为自己的查克拉而唤醒了神树... 在自己每一次动用查克拉,或者说呼吸之间,神树都会因自己的气息而成长,逐渐成长到能够吸收生机,壮大自身。 浅司看着四下蔓延而来的尖锐树枝,感受到了那股渴望,它想要吸收自己,或者说将自己同化,因为自己而构成了它的心跳。 “你怎么了?”秦舒冉见他久久没有开口,有些担心道。 浅司看着她,眼中柔情百转,如有千丝万缕交织。 他不由想到了一句践行至今从未出错的话,‘玩弄时间和死者的人,最后亦会被时间抛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己两次穿越时空,哪怕是有犂的帮助,可最终都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私心能够得逞,难道真的没有让自己在意的代价吗? 浅司看着秦舒冉,感受着她握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看着她那双如蒙水雾般的眸子,以及其中的担忧,心中像是被什么用力攥了下。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出现了一轮月亮,皎洁的光芒铺满大地,旋即便被血色笼罩,树冠顶部裂开了一朵花,无声绽放,花心是一只猩红的眼眸,勾玉罗列,与血月遥遥呼应,像是世界的眼睛,俯瞰着人间。 须佐能乎出现了颤动,流火逐渐熄灭,浅司眼神一动,在查克拉就要消耗一空时冲天而起,暴风的剑气纵横斩裂,方圆百丈的枝条顷刻间化为齑粉。 空中,武神须佐能乎手中持起雷霆枪矛,直指神树的花心瞳孔。 云层激荡,雷电闪烁,旋即便是呼啸的无爪雷龙,深紫色的巨兽在雷电中奔腾咆哮,身前出现膨胀的巨大光球,那是精纯的雷遁,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寂灭之力。 这是浅司从佐助「雷遁·麒麟」与浦式「天须波流星命·龙宫」两大奥义中的领悟,威力自是远远超过二者。 神树占据了此方世界,双瞳中同样投下了光芒,那是温柔的月华,似要净化忤逆之人。 急剧的爆炸,在两者接触的刹那出现,旋即便是刺目的强光。 96.一个人 光芒夺目,流云破碎,方寸的天地间亮若白昼,仿佛一切都被吞噬和湮没。 浅司眼中淌下温热的血线,瞳力耗尽,须佐能乎消失不见,所能看到的四下只有大片的白,再没有其它。 “姐!”他并没有从半空坠落,反而像是被剥夺了视野,慌忙伸出手去,却无人握他。 “秦舒冉!”浅司忍不住大喊出声。 “嘿,浅司,又见面了呢。”说着好久不见的话,却是带着波澜不惊的笑意,视野慢慢恢复,光影流转的奇异通道中,一只漂浮的海龟在身前滑来滑去。 浅司愣了下,慌忙四顾,如同时空的剥离,没有风声也没有爆炸后的强光尖啸,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无论是神树还是秦舒冉。 他呆呆地看着面前悠哉的犂,“这是怎么回事?一场梦吗?” “不,是我救了你呢。”犂微笑道。 “什么?” “那个星球上的生灵太多了,变异后的神树吸收了你的力量,并与世界相连,能量无穷无尽,远不是你能够阻止的。”犂说道:“所以,我利用时空的能力,暂时将你停滞在了当前的时间线里。” “暂时?” “对。” “那她呢?”浅司不由道。 “你想要见她吗?”犂问道。 “她没事?”浅司松了口气。 “嗯...”犂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浅司眼巴巴地看着它。 所以,身侧光影变幻,一道修长的身影像是从光幕后走了出来。 浅司刚要开口,蓦地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上,久违而熟悉的眼神。 少了秦组长的凌厉和英飒,多了姐姐的温柔和清婉。 他怔了下。 秦舒冉走了过来,热泪盈眶,小心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快要摸到时手指一缩又怯怯。 “你...”浅司张了张嘴。 “小思?”秦舒冉这么说。 浅司瞳孔一下睁大。 “我记起来了,都知道了。”秦舒冉忍泣道。 “因为时间线重叠的关系,有关你的记忆被重新记起了。”犂轻叹一声。 浅司本该是高兴的,可不知怎的,心里头忽然有些不安。 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看向犂,“会怎么样?” “还记得上一次分别的时候,我最后说了什么吗?”犂问道。 浅司沉默了一会儿,“再见?” 犂点头。 “……”浅司眼睑低了低。 “你这是何苦呢?”秦舒冉揉了揉他的脸,“好不容易改变了命运,你得抓住啊,还回来做什么?” 浅司无比自然地,像从前做过无数次那样,抬手揩去她的眼泪,“当然是为了你啊。” “傻子...”秦舒冉用力揽着他的后颈,“你还管我做什么呀!” “有关你的一切,我从没有丢弃过。”浅司轻声道。 秦舒冉埋在他的肩头,大哭出声。 犂只是看着两人,虽然在时间之海中游历,可对于情感依旧没能学习体悟完全,更何况是感同身受。 “我要怎么做?”浅司看过去。 “我可以送你回去。”犂说道:“无论哪个世界。” “如果是回...” “我无法改变同一个时间线,你会死。”犂语气中多了些认真,“同那个世界一切消失,然后由神树孕育新的生命,或是被神族感知到气息,摘取果实,星球废弃。”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浅司喃喃道。 “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因为对于未发生的我也无法确定和干预,但当你进入那个世界之后,在你身上出现了延伸的时间线。”犂说道:“神树因你而生,这是无法抗拒的命运。” “有改变的办法吗?像佐助那样。”浅司充满希冀道。 但犂的回答冷静又残酷,“我说过了,神树因你而生,只要你出现在那个世界,它就会随之出现,生灵会成为浇灌它成长的养分,直到将一切吞噬掉。” 浅司双手紧握,看了眼秦舒冉,忽然道:“那如果去鸣人那边,姐姐可以一起吗?” “可以。”犂点头。 浅司揽住秦舒冉的肩膀,很是兴奋,这样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但,你要舍弃掉这个世界吗?”犂平静道:“亲人、朋友,或者所有人都会死。” 浅司一愣,他想到了秦爸跟秦妈,他们如今已经成了神树的‘茧’,与之相同的,还有世界上所有的生灵,如犂所说,整个世界都会灭亡。 “那就算我不舍弃,他们不也一样...还有现在的结果也是。” “我可以送你回到上次见面的时间点,只要那时的你不选择回来就行了,这个世界就还像从前那样波澜不惊。”犂说道。 “拯救世界?”浅司失笑。 “这是唯一的办法,当然,你也可以拒绝。”犂说道。 浅司下意识看向秦舒冉,“姐,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不了。”秦舒冉擦干眼泪,轻笑。 “为什么?”浅司鼻尖发酸。 “你要为自己活一次啊,你总是要长大的。”秦舒冉轻轻理了理他耳边的头发,“以后要一个人好好活着啊,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没有我,你也一定行的。” “可我会想你,会遗憾...”浅司哽咽着,“只要一想到几年几十年,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我就好难过啊,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改变命运的,有你就够了,姐就不奢求了。”秦舒冉微笑着,永远那么温柔,“这样的代价,就算我跟你走,以后也不会开心啊。” 她无法坦然地接受这一切,所有人都死了,而她依旧活着,美名其曰是改变了命运,倒不如说是为了私心的幸福。与其如此,倒不如选择心安。 她始终没变,一如从前那样,即便自己再苦,只要能看到弟弟过得好,她就觉得满足了,哪怕这一次的离开将是永诀。 浅司只是摇头。 秦舒冉将他拥在怀里,然后松开,双手捧着他的脸,“我们总是要分开的,至少没有仓促,还可以有道别的时间。” “不,不要...”浅司紧紧抱着她。 秦舒冉轻轻踮脚,朝前凑去。 这一次浅司没有躲。 “傻瓜。”秦舒冉咬了他下唇一下,眉眼弯弯,宛若时光般纤长。 随即,她看向一旁的海龟,轻笑,“那就,拜托了。” 犂默默颔首。 “不可以!”浅司摇头。 秦舒冉用力挣开,害怕再多耽搁自己会更后悔更不舍。 有些事情,不是只能那样,而是只好这样。她含笑摆手,眼中映着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流动的光影中,仿佛离开在时间的尽头。 浅司想到了那日的黄昏,任凭他如何呼喊,她依旧离他越来越远,最终消逝。 “为什么!”浅司大声道。 “这是每个人的选择,一个小小的决定,或许就会引发无可挽回的后果,而结局亦是无法承受。”犂淡淡道:“但好在,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浅司颓然,“那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犂只是道:“这一次之后,我们也将后会无期了,珍惜最后的同行吧,哪怕很短暂,我的朋友。” 浅司蹲下身子,埋在了臂弯里。 97.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们曾与命运抗争,鲜衣怒马,披星戴月,最后踽踽独行。 时空光转,浅司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在一片荒芜之地,高岗上风沙吹过,远处依稀有一道身影走来。 黑色的氅衣裹着身子,抬手压着破旧的斗笠,他像是在寻找可以阻挡风沙的安身之所。 蓦地,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抬头,与沙丘上的身影相视。 那是血色的眼眸,彼此看清。 他怔在了原地。 浅司走了过去。 风沙忽缓,那人像是没有料到,斗笠一下被压了下来,他索性便将之摘下。 两人相见。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面孔,一个风尘仆仆眼中却深藏热忱,一个神情悲苦无助潜藏。 “你?” “是。” 两个浅司,过去与未来,离开火影世界与经历现世消亡的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 行者瞳孔变化,轮回眼浮现,却没有看出眼前之人有丝毫的虚假,不由猜测这莫非是此方世界的特殊诡异? 那是自己记忆中世界的衣着打扮,也是自己想象中自己回去后的样子,难道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呈现出的幻象? “不要回去了。”浅司说道。 “什么?”行者皱眉。 “不要...去见她了。”浅司强忍着,牙关紧咬。 行者冷冷道:“装神弄鬼!” 话落,两人之间出现无声斩击的剑刃,却是在一瞬间碰撞,同时崩碎。 只不过浅司毕竟瞳力没有恢复,虽然对‘自己’无比了解,更能‘预判’出手,可难免因乏力而踉跄。 天蓝色的碎甲崩散在两人之间,如同飘零的冰屑,梦幻似镜花水月。 行者定定地看着,有些愣神,还有些迷惑。 浅司眼中勾玉转动。 “幻术?”行者淡淡瞥去一眼,更为强横的瞳力瞬间碾压,精神的波动登时溃散。 浅司只感觉脑海一阵刺痛,因失去的悲怆和巨大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一下子跌倒在地,整个人躺在沙中,蜷缩呜咽。 行者手中剑刃浮现,可看了地上这人半晌,终究挥手散去。 他只当这又是来自此方世界强者的能力,无外乎便是类似复制或是唤醒自己内心深处记忆的花样,所以等瞳力恢复,身旁不规则的时空间通道出现,就要踏入离开。 “等...等等。”浅司喊道。 行者回头。 “犂。”浅司开口。 “我以为你能说服自己的。”半空中,伴随着一阵阵彩色变幻的光影,带着太阳帽的海龟悠闲而来。 “我太弱了。”浅司坐在地上,低头轻语,“我什么都做不到。” 行者默默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前的海龟。 “你是...犂?” “是啊,好久不见,不,应该是...又见面了。”海龟微笑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行者冷声道。 如果只是见到犂,他或许会惊喜,可有一旁这个如败犬般的‘自己’在,想不警惕戒备也难。 他的心里,此刻已经充满了怀疑。 “简单来讲,就是让你改变决定。”犂说道:“不在选择回到过去的那个世界。” “开什么玩笑?”行者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回去,能够见到她!” “那样会害死她的。”浅司轻声道,“还有自己。” 行者听后,猛地探手,强横的引力骤然拉扯,地上滚了半身沙砾的身影被他牢牢掐住脖子。 浅司干咳一声,却没有挣扎。 他只是看着面前之人,看着他冷寂的面庞,看着他坚毅隐含愤怒的眼神,这就是自己啊,只要一提到她,就会失去冷静。或许,在自己的心里,一直懂得那份不敢触摸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杀掉他的话,你也会死喔。”犂轻笑道。 “你一像人,我反倒不信你了。”行者看过去,松开手,斥力一推,手中的人便又狼狈倒地。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觉得,自己还是该信的。”犂说道:“不妨,听听未来的自己有什么交代,或者说是告诫?” 行者默然片刻,“未来的我吗?” “是啊,这可是你唯一回头的机会呢。”犂说道。 “如果我拒绝呢?”行者淡淡道。 “那你可能会更遗憾,而我也会失去一个时空中的朋友。”犂笑着。 浅司起身。 行者看着他,“好,我姑且听一听。” “还是看吧。”浅司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写轮眼倏然凝聚。 行者稍一犹豫,没有以瞳力压迫。 于是,有关他在这个时间点之后的一切,便如幻灯片播放般出现在他的眼中。 --在诸多世界中短暂停留的时空间旅人,历经风霜,终于在犂的帮助下回到了那个世界,然后是短暂却足以铭记一生的美好... 记忆并不长,最后在秦舒冉含泪的微笑中戛然而止。 当看完之后,行者不觉已泪如雨下,久久失神。 犂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浅司,后者目光平静,更有些释然和解脱。 犂张了张嘴,没有开口。 当有了这些未来的记忆之后,行者,就已经成为了现在的浅司。 “那么,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犂问道。 “无论是怎样的决定,你都会帮我吗?”行者说道。 “是的,即便我可能会觉得遗憾。”犂轻声道。 浅司眼神动了动。 行者看过来,二人相视,未久,忽然一笑。 当情感相融,过去与未来的人就像是同一个人的分身,亦然两心同,自是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什么。 “那我,就不去打扰了。”行者面露微笑,可心中却在坠落,拉扯出今后永远也无法弥补填满的空洞。 “在那个时间线中,我们要后会无期了。”犂说道。 “谢谢。”行者轻轻颔首,随即看向浅司,“要...抱抱自己吗?” 一瞬间,心中如潮涌般酸涩刺痛。 ……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犂问道。 行者离开在光影之中,风沙停息,夜幕不知何时降临,时空间的通道重新升起,浅司只是看着远处,轻轻说了句真美。 阴影渐渐遮住他的脸颊,然后是斑斓的时光将他笼罩,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耳边是后会无期的告别,还有不知来自何处,像是时间尽头的呜咽。 …… 清晨,上班的人匆匆忙忙,看着大楼内快要关闭的电梯,小跑着挤进去。 “哎呀!”一声轻呼,门口的人侧了侧身子,然后听到砰的一声,是着急的人撞在了门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青年捂着额头,忍痛歉然弯腰。 他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抓着背包和一份简历,此时正为刚才的冒失道歉,不过捂着额头,还是觉得好疼。 “没事。”刚才被撞到的人点点头。 青年歉然一笑,连忙去挤电梯。 被撞的女人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 面试的会议室里。 “下一位。”秘书喊道。 门开了,有些紧张的青年走了进来,坐下后拽了拽衣摆,他还不太适应穿正装。 “抬起头来。”他听到了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 抬头,入眼是一张清雅婉约的面容,很漂亮,此时嘴角微微噙笑,桃花眼盈盈如静湖。 “啊,你不是...”青年下意识道。 “对,不久前差点被你撞倒。” “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青年觉得自己的面试大概是完了。 秘书却很是惊讶,不由看向面前这小子,心想身边这个大冰山有多久没笑过了? “咳,开始吧。”她轻点了下桌面。 “噢,我叫秦思...”青年连忙开口。 “我叫秦舒冉。”清丽的人挽发浅笑,如默默春风,如栀子花开。 …… 1.为谁风露立中宵 月明星稀,微风摇曳。 但今晚的木叶不似往常般祥和,因为突然出现的大筒木,让村子里的忍者们找回了久违的紧张感。 当村外的警务部队传出无线电示警后,战时状态下的值班忍者皆是第一时间赶去,尤其发现示警的是火影警务队长猿飞未来之后,就连七代目漩涡鸣人都紧张起来,第一时间与其他人制定出合围计划。 而在此期间,博人却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另一个人。 “你要去哪?”冷静的声音,没有起伏的语调,仿佛整个忍界都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心绪产生波澜。 明亮的月光下,黑色的氅衣裹着孤高的行者,佐助站在屋顶,看着满脸急色气喘吁吁的挚友之子,眼神罕见温和。 “佐助先生?”博人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喜色和急切,“我觉得浦式另有目的,他好像是故意将村里的人引出去!” “嗯?”佐助皱了下眉。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请相信我。”博人认真道。 换成其他人,恐怕就算是鸣人,也多半会觉得这小子是任性,但佐助不同,他从博人身上看到了鸣人小时候的影子,而他自始至终,都会信任鸣人,因为这从未让他觉得辜负。 “好。”佐助点头,“我跟你一起。” 他没多问,只是让博人做出选择和决定。 博人惊喜道:“你相信我?” 佐助目光平静。 …… 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果有人在的话,一定能听出其中将要得偿所愿的兴奋,还有毫不掩饰的迫切。 无他,只要一想到木叶警备部队和那些忍者,像鱼钩上的鱼儿一样被自己耍弄与股掌之间,一想到那些人无功而返后的表情,再就是那只狐狸和那个麻烦的家伙懊恼无奈的样子,浦式的嘴角就忍不住疯狂上扬。 砰! 扛着红色钓竿的白衣身影带着猖狂的笑容,一脚将房门踹开,他脑海中已经构思好‘激发时空忍具回到过去,直接掠夺九尾查克拉,杀掉漩涡鸣人然后再回来,将整个世界玩弄’的美好场景。 然后,门板撞在墙上,他看到了一个背对这边的身影。 “嗯?”浦式愣了愣,这有些意外啊,放在这里的不应该是时空忍具吗?怎么还会有人在?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够看出时空忍具的特殊?不会吧? 或者是我想多了?不过,这人是谁啊? 一堆问号,压塌了浦式支棱的白头发。 前方的身影像是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 藏青色的氅衣下,是修长笔挺的身姿,他的头发有些柔顺,在后颈垂下时束在中段贴着衣领,鬓边有略微散乱的头发。脸不大,微白而冷淡,很是清俊。可明明是如此年轻的面庞,却有如历经沧桑的疲态和沉静,眼眸幽深郁郁,像是藏着星海。 “你...”浦式嘴一歪,无限嚣张。 “嗨。”他看到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像是多年不见的友人重逢,又像是唯一相交故人的喟叹。 “你这家伙,搞什么?”浦式眼睛一瞪,可不知怎得,声音竟是弱了下去,心头也莫名突突。 蓦地,当他仔细打量对方的时候,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那是遥远纷杂,更令人恼怒羞耻的记忆,本该是被遗忘的海洋,却顷刻如决堤般涌来。 “吓,是你这混蛋!?”浦式忍不住大叫,惊骇中似乎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和不易察觉的小小惊喜。 浅司看着自己真正回忆里的最后一个人,轻淡一笑,“是我啊,我回来了。” 浦式眼神闪烁,哪有半分工夫耽搁,身旁裂开不规则的黑洞,黄泉比良坂瞬间发动,这就要走。 “不跟我叙旧吗?”浅司的语气里有些伤感。 “我可太感动了!”浦式干干一笑,转头就往黑洞里钻。 然后,他钻了出来,与浅司近距离面对面,不由一懵,傻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同时,看清了眼前之人那双淡黄色的勾玉轮回眼。 “你竟然能操控我的空间通道?!”浦式又惊又怒,这是不想让自己走了? 浅司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这一回,做个人好吗?” “不,我只想回「本家」。”浦式拒绝,一脸真挚,没有半点浮夸。 …… 走廊上传来一串哒哒的脚步声,佐助和博人姗姗来迟,然后,看到了正从房中往外走的身影。 “什么人?”博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佐助第一时间感知到压迫,闪身将博人挡在身后的同时,被头发遮住的左眼中,淡紫色的勾玉轮回眼倏然展现。 浅司把门轻轻关上。 博人看着这个打扮很像佐助、可更年轻气质更冷的人,不由道:“你是谁,也是村里的人吗?” 浅司看他一眼,目光落到佐助身上。 “你是...浅司?”佐助忽然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哎?”博人挠了挠头,是认识的人啊? “是我。”浅司点头。 他没有说那句好久不见,因为已经对她说过了,今后便再也不想说了。 …… 鸣人家。 灯光明亮,桌上是热气腾腾极为丰盛的料理,还有清酒和饮料,大人小孩围桌坐着。 剃了短寸沉稳了许多的鸣人、脸上难得有些笑容的佐助、温婉大方知性端庄的雏田、依然漂亮也更自信了的小樱。当然,还有一脸好奇的傻儿子博人、正左看看右看看呆萌可爱的向日葵、老近视眼宇智波佐良娜。 以及,感受到久违的温暖,不觉笑容温煦由衷的浅司。 “也就是说,浦式是被你解决掉了啊?”鸣人笑道:“真不愧是你,一回来就解决了个大麻烦,之前可伤脑筋了呢。” 解决了浦式?博人忍不住道:“这个大哥哥是谁啊?” “你应该叫叔叔!”雏田纠正道。 “他啊,可是我们很要好的伙伴呢,是吧佐助?”鸣人大咧咧道。 “哼。”佐助听后,嘴角的笑意轻轻敛去。 佐良娜可是惊讶,什么时候老爸会忍不住笑了? “你也要叫叔叔喔。”小樱看着她,“浅司也是宇智波的族人,跟你爸爸从小一起长大。” “啊?”博人和佐良娜相视一眼,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吗? “说起来...”小樱托着腮,忽然盯着浅司的脸看,“你怎么不见老啊?十多年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难道你也修习了类似百豪的秘术吗?”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只是以此为切入点,其实真正想问的,或者说众人的都想知道的,是浅司这些年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恶意,因为彼此熟知,又共同经历过那场大战,自然不会怀疑什么,毕竟,他还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的英雄。 这只是伙伴老友之间单纯的好奇罢了,聚餐叙旧不就是说这个的嘛。 2.夜话 小樱的话问出来,众人的目光便不由看去,只不过侧重点或有不同。比如博人和佐良娜。 他们两人现在在意的就不是这位大叔去了哪,而是更想知道小樱问的问题的答案--他为什么不会变老。 浅司放下筷子,缓声道:“我去了其他的空间。” “其他的空间?”博人惊呼,虽然不太懂,但莫名觉得很厉害。 雏田拍了他手臂一下,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白眼,大概意思就是: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让你见笑了,博人这孩子从小被我们惯坏了。”鸣人挠头道。 浅司当然不会怪罪,说起来,因为犂的消失,博人跟佐助没能回到过去,自然也就不会与自己有交集了,其实这倒算是个小遗憾吧。 “是类似辉夜始球空间那种吗?”佐助问道。 “差不多吧。”浅司点头,“在世界之外,宇宙中还存在着很多世界。” 博人一脸向往,自己坐火车都没出过几次村子,周游世界更是妄想,这大叔都穿梭不同的世界了?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鸣人说道。 “还好吧,也只是在几处走过。”浅司眼帘低了低。 在场的大人们,自然能看出他明显兴致缺缺的样子。 “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鸣人笑了笑,“说出来嘛,有什么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就轻松了。” 看着他的黑眼圈,以及眼底可见的疲态,浅司轻轻一笑,这家伙还是这么会宽慰人,虽然不是什么大道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让人觉得安心和放松。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分别的时候,有些不舍。”浅司说道。 “那就有时间再回去看一看啊。”鸣人道。 浅司摇头,“回不去了,也见不到了。” 鸣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然后桌子下,手掌被一只温暖的小手捏了捏,看去时,雏田微微摇头。 鸣人便端起酒杯,认真道:“那就记在心里好了!” “嗯。”佐助也不是会劝人的性格,只是默默举杯。 “你还有我们呢。”小樱笑着说,“这些年来,大家可都在想你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呢。” 博人跟佐良娜也下意识举起果汁,见长辈这样子,看来这个游历世界的大叔,真的是他们的伙伴。 “干,干杯。”向日葵嫩声道。 浅司笑着与他们碰杯,清脆的声响,如破碎的过往,迎接崭新的未来。 …… “浅司既然回来了,不如教导一下佐良娜的修行吧。” 饭后,收拾了碗筷,小樱提议道。 她这话未必没有想知道浅司回来后有什么打算的意思,其实大家都想知道。 “是啊,佐助一直在教博人,都没机会指点佐良娜了。”鸣人听后,意动道:“正好你也是宇智波的族人,如果愿意指点佐良娜的话,真最好不过了。” “没错,如果是佐助的话,佐良娜说不定还会偷懒,佐助也不忍心严厉。”小樱点头。 一旁,佐良娜无奈撇嘴,谁偷懒了,当我是博人? 博人也是撇嘴,谁说佐助先生不忍心不严厉,我修行有多苦你们看见了吗? 佐助默默喝茶。 浅司想了想,看了眼对视时多少有些局促的佐良娜,点点头,“也好。” “真的么,那太好了。”小樱高兴道。 她向来直爽,从来都是真情实感流露,佐助整天忙的不着家,尤其收了博人当徒弟之后,在佐良娜的教导上也难免分心。 她一方面心疼佐助,一方面也担心佐良娜的修行跟不上,毕竟这可是宇智波的后裔啊,曾经煊赫一时的豪门,如今竟没落至此。 但现在,浅司也回来了,宇智波的名号,便不必全由佐助一个人扛着了。 鸣人也觉得开心,虽然浅司没说,但他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听不懂小樱的意思,这既然答应下来,已然是有了待在村里的打算了。 以浅司的实力,指点后辈的修行当然是绰绰有余,而且在村子事务的处理上,自己也多了一个帮手。 毕竟在当前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科技迅猛朝前,他们缺人呀。 接下来,大家便天南海北地聊起来,当然话最多的还是鸣人,这家伙兴高采烈地介绍起忍界这十多年的变化,譬如各种科技,一副‘你绝对不会想到、没有见过、等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样子。 “这都是在我的英明指导下才有的发展啊。”鸣人感慨道。 “你少来!”小樱瞪他一眼,论脸皮厚,舍鸣人其谁? 雏田只是坐在一旁,揽着向日葵,安静聆听着,不时会笑一下。 佐助的话也很少,偶尔才会插上一句,多半是拆鸣人的台,或者跟其他忍村及大筒木有关。 “这些年来,佐助也一直在外面寻找辉夜的遗迹,解决了不少忍界的麻烦呢。”鸣人说道。 “你的瞳力没有变弱吧?”佐助忽然道。 浅司想了想,“应该没有吧,我也不清楚现在你们有多强了。” 其实在心里,他是知道身边这两个结了婚的老搭档,身体已经虚成什么样子的。 小樱和雏田愈发水灵,甚至更有风韵,可这两个男人呢?年纪都上了脸。一个挂着疲态难掩黑眼圈,能被基因改造的小角色插刀;一个用几下须佐能乎就大喘气,某一时空里竟然狼狈到用抱摔。 真吓人啊。 “那以后,我能轻松一些。”佐助说。 小樱抿嘴笑了下。 浅司看了眼两人,为了他们的幸福,默默点头,算是应承下分担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身体要紧。” “嗯?”四个大人看过来。 “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鸣人惊讶道。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小樱隐晦道。 佐助也是有些担忧。 而看雏田的样子,似乎是想用白眼瞧一瞧。 浅司还是面瘫,举杯,“喝茶,喝茶。” 一旁,博人偷偷拉过佐良娜,“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叔叔好像有些古怪?” 佐良娜嫌弃他离得近,皱了皱鼻子,“我看你才奇怪吧?” “不是,你没发现他说的话,有些不着调吗?”博人压低声音道。 佐良娜虚着眼睛看他,“呵呵。” “你什么意思啊?”博人不悦。 “你才是最不着调的一个好吗?”佐良娜扶了扶眼镜,看了眼那边坐着的‘年轻人’,脸颊一红,“而且他这么好看,你这么说,心里不觉得羞愧吗?” “啊嘞?”博人一个后仰,“你说这大叔?” “是大哥哥。”佐良娜纠正。 “嘁,老爸都说了是大叔。” “大哥哥!” 鸣人跟小樱看着两人,同步抚额,同步尴尬。 “那个,他们两人的感情向来这样。” “对...一直都这么要好。” 3.旧人们 “说起来,你离开这么久,村子里的人可都惦记着你呢。” 鸣人喝了口茶,感慨一声,听起来好像还有些羡慕。 “是么。”浅司充当一个满意的听众,哪怕确实与他有关。 “当然啊,有个傻姑娘可是一直在等你呢。”小樱哼了声。 终于说到这里了,她可是替好姐妹憋久了,一想到那个在人前飒爽干练、可偶尔听到某个与他有关的消息,或是看到某个事物就会失神的闺蜜,小樱就觉得心疼,更不免对那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的混蛋负气。 是不值吗?她不想这么去想,因为有关那个傻丫头的感情,这一路她都是见证者,见证了她的一厢情愿,也见证了她的无奈,一如当初的自己那样。 所以在此时,当听到鸣人开口之后,小樱便忍不住说了出来,其中或许有打抱不平的意思。 浅司沉默下去,他知道小樱说的是谁。 鸣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当上火影之后,他叹气的次数好像多了起来,大半都是各种琐事。 佐助倒是一脸淡然,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他也有过虐妻一时爽的经历,不过好在最后两情相悦,修成正果。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那个不习惯于表达感情的欧豆豆,所以对于劝说和开导别人的感情,不擅长。 雏田倒是有些紧张,因为浅司回来了,井野早晚会知道,那他的态度是什么呢?对于等待了十多年的人,他是选择接受还是... “有机会的话,去看看她吧。”这时,佐助开口了。 众人有些意外,尤其是小樱,眼神很是惊讶,“老公...” 佐助淡然喝茶,“总得给人一个交代啊。” “嗯。”浅司应声。 一旁,博人眼神发亮,有些激动地看着佐助,心想真不愧是师傅啊,三言两语切中要害,将本来尴尬的气氛轻易化解掉,以后谁再说佐助先生性格冷淡不好相处,我博某人第一个不答应! “不过,他们说的人是谁啊?”他小声嘀咕道。 佐良娜也是一推眼镜,很是好奇,“等待了帅大叔十多年的女人吗?” 两人相视一眼,已然脑补出一场男人负心薄幸/女人痴情恩重的狗血伦理大剧,同时已经在排除木叶村里的女性了。 “纲手婆婆偶尔也会念叨你呢。”鸣人摸了摸下巴,“尤其是输钱的时候。” 浅司一怔,“输钱的时候?” “嗯...她退休了嘛,只靠医院的工资津贴是不太够的,又不接委托,静音时常会接济她。”鸣人说道:“所以她没钱后,会说起早年从你那里敲诈的事情,说你胆小老实呢。” “她的日子这么惨吗?”浅司问道。 “别听鸣人瞎说,虽然老师偶尔会去居酒屋和赌坊,但其实是不怎么缺银两的。”小樱不满地看了眼鸣人,“就是每次出门都会把钱花光,渐渐的像是拮据起来。” “毕竟她又不赚钱。”鸣人嘟囔道。 他多少是知道一些浅司跟纲手之间的渊源的,说这些的意思,也是想让家伙去看看纲手,毕竟这位婆婆退休后的这些年,过得有些颓废--与她有交集的那一辈人,自来也牺牲了,大蛇丸又身份特殊,静音和小樱忙着医院的事情,至于其他人的交情就差一些了。 而浅司这里,怎么说也是从小就跟她有过接触的人,后来还为她‘卖命’到最后,也算是没有辜负‘永远是木叶的宇智波’的承诺,在关系上无疑更近一些。 浅司点点头,“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给她送点钱。” 鸣人很高兴,小樱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送钱听起来怎么就有些别扭呢。 “花火也很想见见你呢。”雏田微笑道。 博人耳朵一下支棱起来,跟小姨...不对,跟‘姐姐’还有关系? 浅司却是想了想,雏田的妹妹花火么,自己好像没见过几次吧,甚至,压根没见过? “你不知道,她很喜欢听当年那场大战的事情,对于力挽狂澜的英雄们可是很崇拜呢。”雏田轻笑道。 “对,比如我。”鸣人冲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老爸...”博人有些无语。 “她打听过你的事情,还央求我说过不少,可惜我知道的也不多。”雏田说道:“不过她时常会去图书馆里借书看呢。” “图书馆?”浅司问。 “嗯,有关上次忍界大战的一些事情,都有记录的。”鸣人解释道:“而且说起图书馆,你还没见识过吧?等你去看了肯定会大吃一惊的,那里可囊括了整个忍界的知识呢。” “这样啊。”浅司点点头。 这时,博人忽然拍手‘啊’了一声。 “臭小子,你干嘛?”鸣人瞪他一眼。 “说起来,帅大叔这么厉害,怎么没有他的激忍卡牌角色啊!”博人疑惑道。 “什么卡牌?”小樱问道。 “是一款由历代著名忍者为原型制作的卡牌游戏。”雏田倒是知道一些。 “我想起来了,当初志乃跟小李为了上榜,是不是还闹过代理战争啊。”鸣人笑道。 “没错,爸爸跟佐助师傅都是ssr,可里面怎么没有帅大叔?”博人狐疑道。 如果他也是拯救了忍界的英雄的话,如果他也是很厉害的忍者的话,肯定会上榜的啊。莫非,他其实不是忍者?可他不是宇智波嘛,还解决了浦式呢。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有解释的。”鸣人说道:“可能制作这款游戏的人,对浅司并不了解吧。” 佐助岔开话题道:“兜也打听过你。” 浅司露出微笑,“是么,他现在还好吗?” 这是佐良娜第二次看见他笑,心想真好看啊,不自觉就捧着小脸,趴在桌子上看起来。 博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照看着村子里的孤儿院,有时还会去大蛇丸那里帮忙。”鸣人说道:“当初他也是将功补过嘛,多亏了你跟佐助。” “是浅司能说。”佐助不揽这个功劳。 “有机会跟他说说话。”浅司这么说。 “大蛇丸会很高兴。”佐助淡淡道。 “我也是。”浅司轻笑。 鸣人耸耸肩,“他们是你的朋友,这次回来是该见一见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表情忽然有些不正经起来,挤眉弄眼道:“话说回来,村外可还有人常常打听你喔。” 这么一说,小樱顿时哼了声,显然对于他话中的人不太感冒。就连雏田也是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又是女人吗?”博人一脸好奇。 “你怎么知道?”鸣人一愣。 “嘁,说了这么多人,不都是女人吗?”博人撇嘴。 父子俩顿时交换了一个眼神,嘿嘿直笑。 “喂,你们两个!”小樱捏了捏手腕。 “嗯...是谁啊?”浅司有些好奇,外村的,自己还有认识的女人吗? 4.过尽千帆皆不是 木叶里有人记得自己,浅司并不意外,但要说其他忍村的人,恐怕对自己不喜的要更多一些。 毕竟在当年,自己加入过晓、抓捕过尾兽,还大闹过五影会谈。虽然当时有纲手背书,说自己是木叶的间谍,可后来自己还差点走上歧途,与各大忍村对立。 即便后来幡然醒悟,甚至在忍战中出了份力,但就像大蛇丸跟兜一样,对于他们的过去,世上的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原谅和忘记。 包括现在的佐助,要不是他的实力够强,还有鸣人在,以及强盛发展的木叶忍者村作为后盾,恐怕明里暗里都少不得被针对。当然,现在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浅司才会疑惑,外村还有哪个女人会顶着这些压力来打听自己? “你不记得了,三代土影大野木的孙女黑土啊。”鸣人不怀好意地笑道。 浅司怔了下,黑土...腿影? “她现在可是四代目土影了。”鸣人说道:“上一次五影会谈的时候,她还特意问过你的下落呢。” “那你是怎么说的?”浅司下意识道。 “目前各大国上层都知道的版本啊,在始球空间看守辉夜。”鸣人耸耸肩,“不然说‘我其实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那说不定会引起骚动。” 的确,佐助有妻女还有斩不断的羁绊,都不能让其他人放心,那一个觉醒了轮回眼、实力与鸣佐二人并肩、没有寄托且曾有诡谲心思的宇智波,行踪不在掌控之中,不知在忍界何处潜藏游荡,恐怕其他各国的高层更不会睡得安稳。 浅司点点头,没做回应。 另一边,博人跟佐良娜已经惊呆了,土影竟然惦记着帅大叔? “是那个大长腿的土影吗?”博人忍不住道。 上一次救援鸣人,他见过黑土,实在难以想象那个性感率真的大姐姐,竟然跟眼前这个家伙还有关系。 “别瞎说。”雏田轻敲了他脑门一下。 博人捂着头,“还不是爸爸先说的。” “你跟黑土是怎么认识的?”鸣人一脸八卦。 浅司想了想,“应该是五影会谈的时候。” 他说的,自然是十多年前的那次,这么一回想,当时的场景好像还历历在目--自己倒站在天花板上,黑土从桌上跃身而起,紧绷的长腿扫到自己的面前。她是当时第一个出手的,嘴角飞扬,出招却是果断。 “喂喂,不会真想起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小樱瞅着他。 “我们也只能回忆当年的青春了嘛。”鸣人倒是很开明,毕竟要说青春,场间可是属他最为精彩。 佐助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好了,对方毕竟是影,不要胡闹。” “噢。”小樱之前那副强势的样子顿时一收,老老实实捧杯喝茶,淑女的过分。 雏田也给鸣人添茶,贤惠端庄。 浅司静静看着他们,眼睑低垂,将那份痛楚和羡慕的心绪收敛。 过了会儿,终于不谈往日那些若有若无的情感了。 “带土后来怎么样了?”浅司问道。 鸣人一愣,随即脸上的玩笑意味散去,多了些正色,“当时我们被六道爷爷从始球空间中召唤回来,带土的身体就已经不行了,最后...” “怎么会?”浅司有些迷惑,他记得自己还救了带土,对方明明没受什么伤才对,怎么还会死呢? “本来被抽离尾兽的时候,他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包括后来使用轮回天生之术,期间都是因各种因素续命而已。”佐助开口道:“即便当时你救下了他,他的身体也早就油尽灯枯了。” “这样啊。”浅司沉默下去,哪怕过去了很久,心中依旧生出遗憾之情。 “生离死别避不可免,身为忍者,本来就是走在这么一条道路上。”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正因为有他们的托付和遗志,未来才会越来越好啊。” 浅司没作声,只是看了眼这家伙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 “哈哈,看到你没什么变化的相貌,总不自觉将你当成晚辈呢。”鸣人尴尬挠头,打了个哈哈。 浅司白眼以对。 “喔,你竟然翻白眼了。”鸣人惊讶道。 “没有。”浅司不承认。 “就是有!”鸣人大呼小叫道:“真是熟悉啊,你这家伙以前没少对我翻白眼。” “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佐助忍不住道。 鸣人脸色一僵。 “好啦,喝茶喝茶!”小樱笑道。 …… 夜深了。 浅司看了眼窗外,放下茶盏。 “我该告辞了。”他说。 “你有住的地方吗?”鸣人说道:“不如就先住在我家吧,等明天给你安排房子。” “一晚上罢了,我刚好到处转转。”浅司拒绝了他的好意。 如果自己是小孩子,或者说鸣人家里只有博人也就算了,有雏田在终究是不方便的,或许鸣人不在意,但也要照顾一下雏田的心理。 至于睡觉的地方,如今几近现代化发展的木叶村,夜生活热闹的很,睡觉和留宿的地方多的是。 鸣人想了想,同意了,“那你小心一些,别乱走。” 如今木叶里机密众多,戒备森严,现在浅司归来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他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明白。”浅司点头。 “井野应该不在花店。”小樱忽然说了句。 浅司一怔,笑了下,起身。 众人把他送了出去。 “难道说那个等了帅大叔十多年的女人,是井野阿姨?”博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激动得不行。 佐良娜同样如此,脸颊潮红,小手握着,“我就说像井野阿姨那么漂亮的女生,怎么还没有结婚,就连暧昧对象都没有,原来是在等心上人啊!” “大新闻,简直是大新闻啊!”博人兴奋地跳起来,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呀。”佐良娜捂着脸。 小樱同样捂着脸,看着这俩傻子。 佐助跟鸣人相视一眼,然后错开眼神,尴尬的很。 雏田抱着睡着的向日葵回房了。 过了一会儿。 “为什么不跟他说小南的事情?”鸣人此时的表情多了些凝色。 “敌人尚且未知,还是待情报明朗之后,再做打算比较好。”佐助说着,犹豫道:“而且,我总觉得他这次回来,更冷淡了。” 对他来说,感知情绪的低落并不是难事。 “大概是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吧,毕竟,都这么多年了。”鸣人感慨道。 佐助点点头,有句话他没说,那就是从浅司身上,他隐约看到了当年的影子。 只不过当时的浅司,眼底是焚烧一切的疯狂,而现在,却过分冷清。 或许,这样也好,佐助想着。人总是会成长的,历尽千帆,才知道什么最重要。 5.花火 已经走进村中夜色的浅司,并不知道鸣人家中的讨论。 如今的木叶更像是一个安宁的小镇,灯火重重,还有霓虹,许多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街上,夜市繁华,行人如织,无论是忍者还是普通人都随处可见,其中不乏有外村的忍者和商人。 大人们的脸上挂着笑容,小孩子也说说笑笑,跑着闹着,天真无虑。 记忆中的许多地方都对不上了,不论是街道还是民居都大变样,竟然已经有了楼房的样子,远处还有呜呜经过的列车,闪烁的彩灯像是移动的星星。 熟悉的未知的一切都在模糊,浅司一时间如同迷失在陌生之地,伫立街头,没有再往前走。 他看到了一家花店,还是像从前那样,只不过门面更大了一些,亮着灯,玻璃窗里是一盆盆花草。门前还有一圃蒲公英,此时许是感到晚风,丛丛吹散。 那里有人,经过的和驻足的,有在花店门口玩耍的小孩子,也有进花店买花的客人,其实并不热络。 浅司只是静静看着,打算离开。 这时,身后传来‘嘿’的一声,然后右边肩膀就被人拍了下。 浅司偏头,没有人。 “在这边。”声音从左侧传来。 浅司便看过去。 是一个穿着淡橘色和服的女生,柔顺的黑色长发,只不过鬓边额前有些许凌乱,像是没有梳理那样,却更显洒脱随意。小脸不大,清新含笑,琼鼻挺翘,唇上大概是涂了唇膏,灯光下有点点润色,身材稍显较小,却玲珑有致,很漂亮,那份青春活力,更添风致灵韵。 浅司看的,是她的眼睛,如青云般色彩的瞳孔,是日向家的白眼。 那么,这个姑娘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有事吗?”浅司问道。 “你是外村的忍者吗?”日向花火背着手,好奇道。 浅司顿了顿,“我不是忍者。” 话落,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啪!修长匀称的小手还呈掌刀并着,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花火很瘦,皓腕纤细。 “你还说你不是忍者?”她笑。 浅司放手,“你想做什么?” “身份不明,潜入木叶,所为何事?”花火揉了揉手腕,一本正经道。 浅司沉默片刻,“你知道我是谁?” 花火托着下巴,沉吟道:“嗯...我也只是有点怀疑,但怎么想也不太可能,乱猜的话未免麻烦,要不你直接说给我听?” “我就是你猜的那个人。”浅司道。 “村外野猪岭的强盗?”花火惊呼。 “...无聊。”浅司转身欲走。 “请等一下。”花火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氅衣,却像是摸到了一团雾,一把抓空,她怔了下,随即眼中一喜。 能让自己失手,对方的实力自然不弱,再仔细对照记忆中对那个人的印象,似乎...就在眼前? “你难道真的是...”她蓦地追紧两步,抬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道:“你真是宇智波浅司?” “嗯。”浅司应了声。 “你怎么回来了?”花火按捺住心中的惊喜,一双眼睛直在身边这人身上打量。 “不能回来吗?” “也不是,就是你一声不吭地走了,十多年杳无音讯,突然又回来了,太惊讶了!”花火有些激动地比着手势,像是语无伦次。 “我们以前见过吗?”浅司问道。 “当然,你没见过我,但我可见过你啊,好多次呢。”花火点头道。 “比如?” “嗯...太多了,忘记了,反正就是认识。”花火才不想回忆起当年那个怯怯没用的小丫头呢。 “噢。” “噢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嗯?” “...就是要找落脚的地方。” “你还没地方住?”花火很是惊讶,难道已经这么落魄了嘛? “刚回来。” “有银两吗?” 浅司没吭声,当年自己藏银两的旅店,已经找不着了。所以,自己又成了一个穷光蛋。 不过还好,木叶繁华,能来钱的地方也多了起来,自己可以去做几单业务。只不过身边还有个少女...嗯,想想年纪,好像也不小了,总之干事业这种事情,不太好让人知道。 “要不去我家睡吧?我家房子大。”花火提议道。 “不了。” “别客气嘛,现在我有自己的小院了,没人发现的。” “...不方便。” “不会,我允许了,父亲不会多说什么的。再说了,就算是日向家的守卫,以你的实力也能瞒过的。” “我现在武功尽失。” “什么?” “眼睛不太好了,实力大降。” “那我帮你把人支开。” “可咱们并不熟。” “慢慢处嘛,处着处着就熟了。” 浅司脚步一停,花店已经离远了,安静的街巷在后,再往前就是灯红酒绿所在,酒香在吆喝吵闹中飘来。 “是不是我太自来熟了?”花火脚步闲适地跟着他,此时也停下来。 浅司点点头,心想你还知道啊。 “你别担心,我没恶意的。”花火笑道:“而且说了这么多,你也没问我是谁,不就证明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嘛,所以咱们是认识的,熟人。” “所以?” “邀请朋友去家里做客,很正常啊。”花火说道。 好吧,这就从‘认识’上升到‘朋友’了。 “你...” “我是睡不着出来闲逛,刚好看到你,这也是缘分吧?” “嗯...” “你为什么不进去?” “什么?” “就井野姐姐家的花店啊。” 浅司一怔,看着她。 花火笑容纯净温和,额前青丝被夜风拂动,有种清纯的凌乱美。 “我又不买花。”浅司道。 “她最近晚上也不在这,都是在结界班那里。”花火说道。 “噢。” “又噢?” “没事的话,你早点回家吧。” “这里是木叶,怕什么。” “那我先走了。” “好。”花火应声。 浅司看她一眼,抬脚,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 他回头,花火便装作看路边摊位卖的小饰品。 他再走,身后的小人儿又跟上。 “你...” “你不跟我回家,我就跟着你。” “我不会惹事的,今后也会住在村里。”浅司以为她是对自己这个‘危险分子’不放心。 所以想了想,又道:“我刚从鸣人家离开,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可能过不久消息也会传开。” “所以?”花火疑惑。 “所以不要再跟着我了。”浅司转身。 “你教我修行吧。”花火忽然道。 浅司错愕了下,“你是日向家,我是宇智波。” “我又不是学你的瞳术。” “那基础的东西学校都会教,其他的...你家里教导的更全面。” “没关系啊,我就是想拜你为师。” “为什么?” “这样就有理由跟着你了。” 6.次世代 浅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虽然从目前两人的身姿上看,彼此倒更像是同龄人,甚至于从经历上来说,他在时空中旅行的几个月包括回到曾经世界的几天,此方世界已然十多年。 所以,花火应该算大姑娘了,而自己,倒也算不上像鸣人那样的长辈。 只不过他的相貌,确实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对于花火的心思,感情经历‘复杂’的浅司或许可以明白一些,加上之前雏田说过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姑娘是崇拜英雄的,然后因此被吸引,尤其现在她所崇拜的英雄就在面前。 简单来讲,就是稍微感情充沛一些的粉丝。 当然,这是浅司认为的,不论花火是崇拜也好,所谓喜欢也罢,他都要摆正一个态度才行。 “我不习惯有人跟着。”他说,拒绝的意思很清楚。 “跟着跟着就习惯了。”花火轻笑道。 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没有少女的青涩,也没有青春末尾的成熟,反而是那份纯真烂漫,更容易让人心动。 不过好在,浅司算得上是铁石心肠。 “不必。”浅司看着她,“我没有能教授你的东西,如果要选老师的话,日向家有不少高手,雏田也很合适。” “我在他们那里已经没什么好学的了。”花火道。 “你倒自信。” “还行吧。”花火昂了昂玉致的下巴,“就先让我跟着你吧,如果不合适的话...我再努力努力?” “……”浅司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 “我算漂亮吧?”花火答非所问。 浅司点头。 “那到现在,你也不讨厌我吧?”花火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算有一点点那也不算。” 浅司点点头。 “那就对了。”花火高兴地一拍手,“你长得好看,实力又强,血脉也纯正,人也不错。这不般配吗?” 般配这个词,是最讲道理的,也是最没有道理的。 “可我...”浅司开口。 “慢慢,慢慢来。”花火走近,轻声道:“你单身,我也一样,不如就试试?” 她背着手,试探着朝前探身,看似勇敢,却有些怯怯,微风吹过,几多单薄。 浅司摇头,“辜负你的美意了。” 花火眼神一瞬黯淡,有些失望,更多的还是低落。 “因为年纪吗?”她问。 “不是。” “那是你有喜欢的人?” 浅司没接话。 花火咬了咬唇,“是井野姐姐吗?” 浅司沉默着。 对于井野,说不上讨厌,或者说,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这么多年,他讨厌的人很少。只能说,因为当年的某些情感,在井野这里出现了恍惚和悸动。 不是情窦初开,只是那份触动始终在心里留有一角,但也仅是如此了。 “我知道了。”花火声音低了低,不过随即就抬头,“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会比她更努力,我要跟她公平竞争!” “随你。”浅司转身,走进前方因霓虹而晦暗的街巷。 这一次,花火只是看着他,没有跟着。 …… 灯红酒绿的消遣场所,夜晚来来往往,热闹非常。 浅司就在一旁的巷子里做了几单业务,怀揣着钞票,走在喧闹的长街。 科技的发展带动了村子的经济,来自其他各国的稀罕物件随处可见,千奇百怪。 比如各种美食,食材多种多样,像以前不常见的风之国砂蝎、水之国的海鲜、草忍村的毒虫等等。 尤其是纯正的海鲜,这在运输周期长的以前,是不多见且价格昂贵的。 但现在,已经出现在了烧烤摊上。 除了美食之外,还有各国风情的衣服,包括饰物和化妆品等等。 以及,来自雷之国的说唱文化... 浅司慢慢走着,逐渐褪去了陌生感,完全融入进这个熟悉的世界。 当他站在火影岩上,俯瞰着灯火璀璨的木叶忍者村,有关于那个失落的世界的一切,已经被掩埋在内心深处,可能,再也不会提及了。 眼前的,才是未来。 “你是什么人?”背后,清澈而警惕的声音,打断了浅司的遐想,当然,对方从一开始便没有瞒过他的感知。 他转身看去。 是穿着木叶制式马甲的女忍,有些自然卷的黑短发,略显婴儿肥的柔美脸蛋,以及红色的眼睛。 年纪不大,应该是木叶的新生代忍者。 浅司与她目光相视,在她那双玫红色的眼睛上看过片刻,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问你呢。”猿飞未来一手摸在腰后,警惕十足。 眼下是刚刚被浦式偷袭进村不久,虽然从火影办公室里发下指令,解除了警戒,但她之前可是被浦式控制住,用作引诱木叶诸人的傀儡,这令她很是惭愧。 所以没有多休息,便继续来了警戒的岗位上,然后想要来高处吹吹风的时候,就发现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忍者。 通过先前浦式那一遭,猿飞未来现在很是紧张,更没有丝毫小觑和大意。 “我只是上来看看,没有恶意。”浅司说道。 “这里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吗?”未来蹙眉道。 火影岩虽然不是禁地,但也不是谁都能上来站一会儿的,附近有巡视的忍者。而能瞒过他们,足可见面前之人并非寻常。 浅司索性盘腿坐下,看着下方点缀的灯火,毫无戒备地将后背给她。 猿飞未来愣了愣,眼神变化,想了想,依旧保持着小心地朝前走了几步。 “我没有恶意。”浅司说。 忽然的开口,让紧绷着心弦的未来心头一跳,待看到身边那人冷清的面庞,心头不免有些羞恼。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站在几步外,没松懈。 浅司探手入怀,掏出一个护额,“我是村里的忍...” 但话说着,木叶护额上那道清晰的划痕,似乎更具说服力。 他明显能感觉到身边之人的气机骤然一紧,包括身体都绷了起来。 对于各大忍村的忍者而言,护额的标志就是一份认可和归属的荣耀,更代表着守护的信念。所以,除了丧心病狂的叛忍,谁会在具备精神象征的护额上划下这么深的一道痕迹? “我真不是叛忍。”浅司边说边把护额戴在头上。 与佐助一样,他也是已经叛出过木叶的人了,所以无论是在村内还是村外的认知中,他都不再是木叶隐村的忍者。 这也是佐助如今即便为木叶行走,却不戴护额的原因,因为除了宇智波这个名号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得到承认的身份了。如果将来出了事情,除却鸣人这些朋友,他不会得到任何正式的援助。 所以戴不戴护额都一样。 但猿飞未来觉得自己被耍了,娇咤一声,手中飞燕裹挟锋锐的查克拉风刃,直接冲来。 7.不是忽然地出现 猿飞未来冲了上来,然后在抬手的刹那僵直顿住,再没有其他动作。 “这双眼睛...”她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睛,心中惊骇之余,眼皮一下沉重起来。 最后所看到的景象,便是那人偏过头去,继续看着下方的木叶村。 火影岩上没有草,地有些硬,浅司没动,所以猿飞未来便摔了个结实。 这一晚,月明星稀,薄云如纱,火影身边随从的警务部队找不着他们的队长了。 夕日红闻讯后,担心到了天亮。 人近中年的鹿丸被迫忙了一宿,去找老师留下的不省心的孩子。 …… 次日。 晨露凝结在青青草地,微凉的触感,以及淡淡的土腥味儿让着凉了一晚上的人有了感觉。 猿飞未来眼皮动了动,随即扶着脑袋坐起来,精神还有些微刺痛,她略带茫然地四顾,晨风轻柔,后山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远处已有早班列车呜呜经过。 我谁?在哪?为什么?她揉着眉心站起来,忽然清醒。 “写轮眼!”未来眼神蓦然一凝,有关昨晚最后看到的那双血色的眸子,就如烙印一般。 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在身上查看一番,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宇智波佐助,那会是谁?难道又是大蛇丸曾经的实验品吗?”她不及多想,赶紧纵身往火影大楼而去。 而被派出寻找的忍者,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猿飞未来的身影,有人回去汇报,有人直接迎了上来。 “队长。” “未来,你昨晚去哪了?” “大家都很担心你。” 顾不得听同僚们的话,猿飞未来留下一句有要事上报火影,便直接进了办公大楼。 “看她风尘仆仆的,难道刚执行机密任务回来吗?”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鹿丸应该知道吧?” 身后的疑惑无人解答,未来已经到了火影的办公室,然后出现在鸣人面前。 “喔,是未来啊,听说鹿丸在找你,出什么事了?”鸣人抻了个懒腰,处理了半宿文件,着实疲惫。 “写轮眼,昨晚我发现了拥有写轮眼的不明忍者!”猿飞未来直接道。 鸣人一怔,“写轮眼?” 随即,他便想到了浅司,当下不由一笑,“或许,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嗯?”未来愣了愣,下意识道:“是跟大蛇丸的合作吗?” 鸣人脸色一黑,“我怎么可能跟大蛇丸合作!” “噢对,抱歉。”未来脸色一肃。 鸣人描述了一下浅司的模样,以及昨晚出现时的穿着,然后道:“是这个人吗?” “没错。”未来问道:“他是?” “宇智波浅司。”鸣人笑道:“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 “原来是他。”未来神色一惊。 “你们在哪碰到的,发生了什么?”鸣人看着她身上还有些潮湿,也沾了些沙土。 “没什么。”未来当然不欲说出糗事,“那有关他归来的消息...” 鸣人想了想,“不必声张,先给他安排一下住处吧。” “好。”未来点头,又问,“那住处的钥匙怎么给他?” 鸣人看她一眼,笑道:“去结界班的时候,交给井野吧。” 未来撇撇嘴,大抵是有些不忿,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应了声便退下了。 鸣人摸了摸下巴,心想我终于也助攻了一回。 …… 未来办事还是快的,很快便物色好了可供居住的房子,一应也都齐全,然后便直接来了结界班。 目前木叶正在研究新的结界,哪怕是一丝异常的查克拉进入木叶,都会被维持结界的忍者发现。只不过如今的村子有些大,往来驳杂,目前新的结界还未研究完全。 高挑干练的女子抱胸而立,看着仪器上行走的波段,指挥调试着查克拉的注入和精神信号的强度。 未来走进来,喊了声井野姐姐。 高挑的女子转身,不施粉黛的脸上略微有些疲惫,稍稍遮掩了明媚。 “是未来啊。”井野笑道:“怎么有空过来,是火影那边有什么任务吗?” “跟你有关喔。”未来轻笑道。 井野疑惑看她。 未来将手里的钥匙抛过去。 井野下意识接过,小小的铜环上,串着带着编号的钥匙,她认出这是给村里忍者安排的新公寓。 “这是?”她平时都住在家族驻地那边,偶尔会在结界班的工作大楼里休息,这种公寓她用不着。 “是让你捎给他的。”未来道。 “他?”井野愣了下,不知怎的,心头蓦然一跳。 “宇智波浅司回来了。”未来轻声道。 井野瞳孔一下放大,微抿的唇线下意识有了舒展,樱唇轻启,惊喜猝不及防地涌入胸腔,影响了怦然的心跳,耳畔和呼吸同时一空。 “井野姐姐?”未来挥了挥手。 “啊!”井野回神,激动道:“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 未来用力点头,只不过心里却是在砸那个家伙的头。 井野抿了下唇,眼神有些慌乱,手脚也是有些无措,先顺了下头发,又忍不住将额前的头发挽到耳后,又想着熬了一宿,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脸,然后恍然应该去找镜子才对... 旁边,摆弄和戴着精神仪器的山中家的忍者都有些愣神。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那个宇智波浅司回来了?! 淦,通知家主! “你们继续测试。”井野轻咳一声,哪怕语气难掩起伏,可下达指令时的语调依旧清冷。 鬼鬼祟祟想要汇报家族的忍者赶紧应声做事。 井野攥着手,步子下意识有些快,压抑着紧张地走到未来身边,声音极低,“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未来摊手,“听火影大人说,他是昨晚回来的。” “昨晚啊。”井野眼底有一瞬的黯然,不过马上就朝外跑去。 没有掩饰急切,倔强着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猿飞未来看着用力撞在墙上,然后因惯性慢慢往回关上的房门,无奈般叹了口气。 …… 街上,浅司正看着路边摊上挂起的衣服,样式比从前自然是新颖精美。 他摸了下鼓鼓的钱包,眼里浮现中意之色。 蓦地,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偏头看去。 相距不远,一个扎着马尾的高挑女生正看着自己,大概是跑的急了,微微有些气喘,脸颊微红。米白色的连帽衫包臀而松散,黑色的长裤束身,衬得腿长而紧致。此时双手攥着,却在看到浅司望过来的时候,又不安忐忑般松开,紧张地搅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十多年不见,女孩褪去了原本的青涩,阳光下,清雅丽质,风韵舒悦。 浅司在想,她应该是刚刚听到自己的消息。 井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小跑着过来,离着三五步的时候慢下来,又不敢靠近了。 “好...好久不见。”她开口。 “是啊。” 8.勇往 井野抿着唇,明明一直以来就想着如果有一天能重逢,自己该说些什么话,如果把这些年来想过的都写下来,应该能出一本书了。 甚至在跑来的路上她都想过,在想自己变化大不大,他呢,他会不会认不出自己啊,自己就这样过来,不化妆是不是不太好啊等等。 可真当到了眼前,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包括在刚刚,隔着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其实腿就有些发软了。 看着他安静地站在摊前,看着他冷淡如昨的侧脸,莫名的酸涩就涌到了心头。 尤其是现在,看着他跟从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容貌,井野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想就这么避开,不让他看到自己熬夜通宵、蓬头垢面带着疲态的样子。 可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她真的好想听他说说话啊。 就这样,只是这样,井野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突然就水雾蒙蒙,眼泪就溢了出来。 “你...穿衣风格变了。”浅司张了张嘴,也有些词穷或者说磕绊,“很好。” 扑哧,井野一下子笑出来,说什么怪话,很好是什么啊。 浅司也有些尴尬地垂目。 “呐,以前是穿的性感嘛,现在年纪大了。”井野低头,手背抹过左右眼角,又看向别处,脚尖轻碾着。 恍惚间,就像是那年在花店前,朦胧的路灯下,小女生问要不要进去看看时的娇羞和局促。 “噢。”浅司应了声。 “还有就是冷。”井野忽然说了句,有些气鼓鼓的。 浅司起初不明所以,可一下就想到了当年五影会谈后,在铁之国雪原遇到了追上来的井野,然后自己把她丢在了雪地里。 “抱歉。”他歉然道。 “为什么道歉?” “以前的事情,做的不好。” “那...以后呢?”井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来,期待着,还有些害怕。 浅司没有回答。 “听说你要在村里住下来?”井野主动岔开话题。 “对。”浅司暗松口气。 “给你。”井野把钥匙递过去。 浅司接过,“这是?” “新公寓,你以后的住处。”井野给他钥匙之后,犹豫着,“那我就走啦。” “要不你领我过去?”浅司说道:“我不知道在哪。” “好。”井野一把从他手里又夺回钥匙,马尾一甩,走在了前头。 浅司摸了摸手指,刚才让钥匙划的有点疼。 “你刚才在看衣服?”井野问。 “嗯。” “有喜欢的么,还买吗?” “下次吧。” “不,这次。”井野走到摊位边上,在挂起的衣架上指了指,“这几件都要了。” 她指的这几件,都是浅司刚才眼神打量时露出满意的。 井野抱着衣服走在前头,浅司跟在身后,一路上不乏有人目光留意,也有认识井野的忍者打招呼,或好奇着浅司的身份。 因为浅司插手第四次大战的缘故,忍者联军的指挥所没被十尾轰炸,所以山中亥一跟奈良鹿久都还活着,虽然老了,但猪鹿蝶依旧是老牌贵族。而作为山中家大小姐的山中井野,身份自然尊贵。 当然,宁次也还活着。 值得一提的是,战后不久,日向家曾有意跟山中家联姻,只不过宁次知道井野心有所属,所以由亥一出面婉拒,这件事便止于豪门贵族之间。 …… 公寓不算很大,但很新,打扫的很干净。 井野把窗帘拉开,窗子都推开,清新的风便吹了进来。她又挽起袖子,主动帮忙收拾了一下屋里,忙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浅司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可以。但井野不依,只是埋头做事,很快便将一切打理妥当,有了新家的样子。 她抬臂擦了擦脸上的薄汗,看着自己忙活后的成果,满意地笑笑。 浅司反倒有些无措。 “坐啊。”井野坐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腰身。 浅司像是客人一样在旁边坐下。 “你也不知道烧水。”井野说了句,又要端着水壶去接水。 浅司连忙拦住,自己去接水,幸亏他还是能看懂电水壶的,通电后便又坐了回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尴尬吗?”井野开口道。 “什么?” “跟我相处的时候,会尴尬吗?”井野抿了抿唇,“像现在这样。” “没有。”浅司笑了下,也不知是怎么,或许真是尴尬的笑吧。 “这些年...你去哪了?”井野问道。 “就到处走走。”浅司停顿片刻,“通过时空间的能力,去其他的地方。” “这样啊。”井野又问,“那这一次回来打算待多久,还走吗?” 她像是随口问的,眼睛里却有期待,手指也无意识地抓进柔软的沙发里。 “以后会待在村子里。”浅司说道:“不走了。” “真的?”井野忍住雀跃,可眉眼间的喜色是掩不住的。 浅司沉默着点头,然后像是确定一般,“不走了。” 井野明显注意到了他神情里刹那的变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追问。 “你呢,过得还好吧?”浅司问道。 像是寒暄,但其实故人相见,这是都会问候的话语。 “还好啊,就是每天家里、路上、结界班三点一线。”井野轻笑一声,手臂撑在身后,上身微微绷直,“平时也会去图书馆,或者去医院帮忙,熟悉一下医疗忍术。” “噢。”浅司点点头。 “说起来,你都没什么变化呢。”井野指了指他的脸,又低下眸子,像是开玩笑道,“不像我,都快成黄脸婆啦。” “我也不知道,大概以后也会变老的。”浅司这么说。 “这样啊。”井野低语一声。 两人相视一眼,又错开目光,忽然就沉默下去。明明很久不见,男女之间应该是有很多话说才对,可放在两人这里,好像无言才更真实。 “你...”井野咬了咬唇,“你还是单身吗?” 浅司在氅衣下的手指攥了下,点头。 井野深吸口气,脸上都少了红润,反而因紧张而有些苍白,心脏怦怦直跳。 “我,我一直在等你,你能...多看我一下吗?”她鼓足勇气道。 浅司心头忽然有些慌乱,曾经少女,韶华倾负,如今彼此都不再年轻,可那份炙热的情感却更为勇往,如山呼海啸,汹涌而来,让他一下惊惶。 吱吱!开水沸腾着,电水壶发出尖锐的声响,好像要爆炸。 9.真要命 电水壶发出刺耳的声响,唤醒刹那失神的人。 浅司连忙去拔电源,然后扶着电水壶等了一会儿,这才拎着过来,往洗干净的杯子里倒水。 让他有些感到奇怪的是,井野的神情不再是不安的等待无果,反而是轻轻笑意,温柔和煦,就像窗外徐徐出来的风,像静谧的暖阳。 “怎么这么看我?”浅司问出来。 井野含笑看着他,眉眼弯弯,“原来你也会慌张。” 浅司手抖了下,杯沿溅出水花。 “好啦,水就不喝了。”井野伸出手指搭在电水壶上,挡住了他想要倒第二杯的动作。 “怎么了?”浅司下意识道。 “我要回去了,还得上班呀。”井野起身,抻了个懒腰,身线柔软紧致,毫不在意地展现给面前之人看。 浅司眼神不变,“那我送你。” “不了。”井野很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臂膀,“你还没我认识路呢。” 浅司没说话,其实他说的‘送’是送到门口。 井野摆摆手,大步离开,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眸,“以后还会请我喝水吗?” 浅司一怔,点头。 “那就说定了。”井野歪头,巧笑嫣然,“下次可不要再把水洒出来了。” 说完她便走了,浅司竟觉赧然。 把门关上,他重新坐回那里,静静待了片刻,终于端水来喝。 温热的一杯水,五味杂陈。 …… 接下来的几天,浅司偶尔会出门熟悉一下当前的木叶,他会看着繁华热闹的街头巷尾,会看到忍者学校里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会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积极向上的笑容。 这段日子没有人来打搅他,像是忽视了有他这么一个人,或者说,是他的回来不曾打扰到安宁的村子。 从那天之后便没有见过井野了,包括花火,也没有再偶遇。其实木叶说大并不大,他整天漫无目的地走,还是有机会再遇见的,但没有。 这些天倒是见过了不少熟人,不过只是他远远看着而已,并没有上前打招呼或是叙旧,他们偶尔有看到自己的,却也没有认出来。毕竟是太久没见面了,可能曾存在记忆里的某个人早就消逝,还能记得清的已经寥寥无几。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和忙碌,譬如成为火影助手的鹿丸,如今可能是那一代最显老的一个,留着成熟的小胡子,瘦瘦的,一脸疲态,但眼中平静下的机警和睿智却像汪洋。 又如有了自己门店的丁次,已经成了中年的和蔼胖子,每天都坐在那里眯着眼睛晒太阳,吧嗒嘴时还会抓一把薯片。 还有整天领着小小李奔跑在河畔的李洛克,挥洒着汗水,追逐着逝去的青春。当然,对他来说,青春依旧。 还有其他人啊,偶尔会出没在酒馆的牙和赤丸、被学生伤透脑筋的志乃、还会在森林里做着基础修行的宁次、不注重身材管理依然爱吃丸子的红豆、严肃而热爱着孩子们的伊鲁卡、独自出门买菜偶尔会驻足失神的红,以及推着轮椅还要忍受着凯大声咆哮的卡卡。 等等。 每个人都有孤独的时候,而原本的陌生,在又看到的时候便消失了隔阂。 然后听路过的忍者说博人和佐良娜他们去了鬼灯城,大概是执行任务,作为带队老师的木叶丸已经去支援了。 浅司想着,或许这也是佐良娜没来找自己修行的原因吧。 在这个傍晚,他回了家,开灯,刚刚坐下打算倒杯水喝,房门便被砰砰敲响,有些无礼,有些放肆。 浅司走过去,一把拉开门,然后就是扑鼻的酒气,混着清淡的飘香,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但还是被粗暴地勾住了脖颈,手腕很细却格外有力,一张柔媚清丽的脸几乎贴到自己的鼻尖。 当然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双耷拉着呆而无神的翻白眼。 “你这个臭小子,回来了竟然不告诉我一声?”纲手一开口就是廉价的酒水味儿。 浅司也跟着翻白眼,不是被熏的,而是被她的咸纲手勒得脖子剧痛。 “断...断了。”他两手推着对方的肩膀。 “占我便宜?”纲手大喝。 浅司无语,举手不动。 纲手将他松开,浅司刚松了口气,眼前这家伙就打了个酒嗝。 “嗝儿~”纲手嘿嘿一笑,丝毫不见羞愧,反而一捂嘴角,“不好意思啊,没忍住。” 浅司脸有些白。 “走,喝酒去。”纲手拽着他就走。 “还喝?”浅司顺手关门。 “少废话。”纲手脚步轻快,马尾摇晃,身段丰姿摇曳,看起来像是喝多了要耍酒疯。 …… 居酒屋,很亮堂,不再是从前的油灯或白炽灯了,而是更亮的灯泡。虽然少了些朦胧的感觉,但更旷然,容易让人多喝。 “呦,回来了?”老板凑过来。 浅司以为是从前认识的人认出了自己,还在脑海中寻找对方的记忆,下意识就要应声。 “啊,都是老熟人了,我能逃单?”纲手一拍浅司的肩膀,“找他结账吧,顺便上好酒。” 说完,人就晃悠悠地去找桌子坐了。 “……”浅司。 “小兄弟?”酒馆老板乐呵呵地看着他。 浅司早该习以为常的,只不过自己搞业务搞久了,忘记自己曾经也被一个混蛋搞过了,也正是她让自己熟练起了这门业务! 他便把鼓鼓的荷包拍在了老板手里。 “光喝酒啊?”老板问。 “再来两碟花生米!” …… 酒桌旁,纲手脸色酡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小心地倒酒,唯恐酒水洒出来,然后把第一杯推到对面。 浅司一口干了。 “你别喝这么急呀,先吃两粒花生米垫垫。”纲手急道:“好酒不多的。” “我钱够。”浅司淡淡道。 纲手眼神一亮,下意识搓了搓手指,“那要不先去玩两把?很久没...” “下次,下次。”浅司连忙打消她这个念头。 纲手顿时‘嘁’了声,嘬口酒。 “这么长时间,去哪发财了?”她英眉一挑,大眼睛微斜自带三分醉意,妩媚且洒脱的很。 浅司便将说辞简略。 纲手也不知信了没信,反正是看不出在意,反倒借着灯光,忽然往前探了探身子。 香风扑面,入眼玉润浑圆,微颤。眉眼半眯,香滑轻舔红唇,魅惑。 她一伸手便在浅司脸上捏了捏,有些迷惑,“你怎么摸着比我还嫩?” 浅司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 “哎呦。”纲手痛呼一声,手背隐隐发红。 “你才嫩。”浅司看了眼。 “你修行了什么秘术?交流交流?”纲手眼眸火热道。 她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抵挡住无情岁月的人,甚至可以自如控制外表,能是娇嫩的萝莉小姑娘,也能是丰润性感的美人,可大可小。即便是小樱,距离她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眼前这小子,十多年不见,竟几乎没变样,难道是从其他空间学到的秘术? “没秘术,日后会变老。”浅司随口道。 “小气。”纲手不信,说着,就要再上手,通过触摸来感知他细胞中的活性特质。 浅司自然不许,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嗯?”纲手嘴角轻扬,“胆子大了嘛,敢占我便宜了。” 浅司连忙松开。 纲手却又凑近,吐气如兰,“是不是又嫩又滑?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可以让你...” 浅司面无表情,要是逾越,那就不是加不加钱来解决了,而是要命。 10.曾如夏花般灿烂 “唉,胆小鬼,没意思。”纲手很是扫兴地摆手。 浅司给她倒酒,“可能是时空间穿行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变老。” “你一直在穿梭时空间?”纲手问。 “嗯,很少停留吧。”浅司点头。 “为什么要这样,是其他空间不稳定么,还是...你在找什么?”纲手眼睛眯了下。 不得不说,忍界的女人往往是身材决定着双商,纲手一骑绝尘。 “差不多吧,后来找到了,算是得偿所愿。”浅司微笑,喝了杯酒。 “好假。”纲手撇嘴。 “什么?” “我说你呀,刚才说的好假。”纲手轻笑着看他,“说是得偿所愿,可骗不了我。” 浅司默然。 “好了,我也不是讨嫌的人,不开心的事情就不问了,喝酒。”纲手举杯,“干了!” 浅司只好依她。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纲手靠在隔板上,醉眼迷离。 “就这样啊。”浅司说道:“也没什么想做的。” “闲逛晒太阳?”纲手瞥他一眼,“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什么?” “鸣人整天累成狗,佐助满世界走,你瞎混喝酒?” “……”浅司犹豫道:“你跟奇拉比学的押韵吗?” 纲手飞来眼刀瞪他。 “你有一身本事,还有宇智波的血脉,这么荒废...”她摇摇头。 “小樱让我得空指点佐良娜的修行。”浅司说道:“等她从鬼灯城回来,我会教她。” “你能做的更多。”纲手道。 “可能兜跟大蛇丸才是。”浅司笑道。 纲手哼了声。 科学忍具的出现,忍者的地位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动摇,哪怕经历大筒木桃式一战,忍者重新正名,但那是象征着忍界巅峰的五影及鸣佐二人的实力。这个时代,的确在改变着。 纲手不免叹气。 “长吁短叹,可不像你。”浅司说道。 “什么时候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了。”纲手轻哼一声,忽然道:“见过井野了吗?” “几天前见过一面。”浅司点头。 “还是那么漂亮吧?”纲手又问。 浅司点点头。 “有感觉吗?”纲手挑挑眉。 “...无聊。”浅司不理女流氓发问。 “听说大野木的孙女也惦记着你?”纲手很是不正经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沾花惹草,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她跟井野哪个更舒服?” “胡说八道!” “人尽皆知的事情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浅司皱眉。 “没想过结婚?”纲手问道。 “没有。”浅司摇头。 “能憋得住?” “……” 看出浅司有些羞恼,纲手轻咳一声,“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浅司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宇智波一族人员凋零,以前就剩下佐助跟佐良娜,现在你回来了...”纲手托着精致白腻的下巴,脸色也有些红润,“佐良娜已经这么大了,佐助也常年不着家,年纪也上来了,听小樱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生了。但你不一样,看起来青春未老,身子还结实,很棒。” “你这...过分了。”浅司脸色有些黑。 好家伙,坑我银两也就算了,现在还连人都不打算放过了? 这是让我播种? 纲手眼睛雾蒙蒙的,盈盈如水,似笑非笑,“振兴宇智波的重任,可落在你的身上了。” “胡闹,乱来,荒谬!”浅司羞怒交加,起身欲走。 “好啦,我就这么一说。”纲手拉他袖子,“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浅司哼了声,坐下。 纲手趴在桌上,手指在酒杯上划着,像是闷闷不乐。 “怎么,你该不会被催婚了吧?”许是酒劲上来了,浅司说话也少了顾忌。 “那倒没有。”纲手撇撇嘴,“再说我这个年纪了,还瞎折腾谁啊。” 浅司点点头,没接话。 纲手还趴在那,看着酒杯,目光惺忪发直。 浅司想了想,把酒喝了,道:“有什么想吩咐的,就直说吧。” 纲手眼睛动了动,但还是不在意的样子,“什么吩咐啊?” “上一次答应你搜集情报的时候,你的眼神跟现在很像。”浅司淡淡道。 纲手听了,脸色不由一红,“真的假的,有这么明显吗?” “假的。”浅司没好气道:“但现在好像是真的了。” “诈我?”纲手翻了个白眼。 浅司未置可否。 “也不是什么吩咐,只是拜托。”纲手正色起来,“刚刚我也说过,鸣人跟佐助身上的担子很重,本来是刚解决了大筒木的事情,但似乎还发现了另一股神秘的力量。” 浅司把酒杯放下。 “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我想,棘手程度可能不亚于大筒木。”纲手轻叹口气,“说实话,我们能做的其实很有限,但如果只靠鸣人和佐助的话...” “我明白。”浅司点头。 “这是我的拜托。”纲手诚恳道。 “其实在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答应佐助了。”浅司说道:“我会替他分担一些的。” 纲手怔了下,随即有些羞恼,“早知道这样,还用我说这么多?” “谁让你绕了一大圈。”浅司轻笑。 “还不是你开始的态度太无所事事?”纲手哼道:“你这么厉害,我也不能强迫你呀。” 浅司只好给她倒酒。 “嗯?”纲手瞄他一眼,“想灌醉我?” “...那就不喝了。” “别啊,老友重逢,不醉不归!” …… 以两人的实力,醉倒是没那么容易醉的,起码对纲手来说是这样。 “明明还是个雏儿,偏偏学人喝酒。”纲手架着喝醉的年轻人,嘴里嘟嘟囔囔。 浅司手里抓着干瘪的荷包,脸上通红,脚步踉跄,嘴里胡言乱语。 “醒醒,到家了。”纲手拍了拍他的脸。 浅司含糊着应了声。 纲手开门,把他扔到沙发上,想了想,又蹲下去。 “喂,井野那么喜欢你,你动没动心?”她问。 “...呼噜呼噜。” “装醉?”纲手大怒。 浅司无应答。 纲手沉了沉气,又问:“井野跟黑土,如果选一个结婚的话,你选谁?” “...花火。” “?”纲手一呆。 “...未来。” “!”纲手张了张嘴。 “有点像哥哥...”浅司无意识道。 猿飞未来,相貌七八分像止水,那晚他的印象有些深刻。 纲手深呼吸,“你小子到底...” “...纲手。” “你这混蛋,给我起来!” 11.碰巧 浅司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坦克撞了。 次日起来,他头痛欲裂,浑身酸疼,几有一种散架的感觉。 他极少喝酒,只是因为一起喝酒的人才会沾一点,而昨晚喝酒的对象是纲手,所以他才没有太多防备。 效果还不错,有借酒消愁内味儿了,一场醉酒后,心绪空了许多,就是有点疼,全身哪哪都疼。 浅司捂着额头,睁眼的时候发现眼眶好像肿了,他艰难起身,腰身一软,差点摔倒。 “怎么搞的?”他捶着腰背,怀疑居酒屋卖的是假酒,也怀疑自己是过敏体质。 日后再不这么喝酒了。 浅司记得昨晚是纲手带自己从居酒屋离开的,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就记忆缺失了,眼下也找不着纲手,无从问询。 不过,身上酒气略重,还是先洗澡。 他进了浴室,无意间看到了洗漱台上的镜子,然后呆滞在了那里。 鼻青脸肿一美男子。 “纲手!”浅司咬牙切齿。 牙齿都松动了,牙龈还有些出血。 …… 浅司去了一趟木叶医院。 小樱刚巧晾晒好床单下来,看到了半遮着脸挂号的浅司。 “咦?”她狐疑着走过来,“是浅司君吗?” 浅司背对着,身子震了下,随即淡定回头,“唔,是小樱啊。” “……”小樱看着他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 “开发新忍术的时候,不小心伤的。”浅司面不改色,依旧发青。 “噢,我帮你吧。”小樱便抬起手,放在他的脸旁。 也未接触,绿色的荧光弥散,丝丝清凉浸入肌肤,随即那份肿胀和微痛便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小樱轻笑道:“好了。” 浅司活动了下下颚,又在脸上摸了摸,这才松了口气。 “是被井野打的吗?”小樱忽然道。 “什么?”浅司一怔。 “虽然这么问可能有些八卦,不过我还蛮好奇的。”小樱低咳一声,稍显忸怩道:“你们昨晚...咳,太久没见面了嘛,我懂,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浅司眼角跳了跳,你的脑洞倒是不小,另外什么叫你懂,这副过来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反而莫名地看着小樱。 小樱脸色一红,随即清了清嗓子,拍了他一下,“以后可别辜负了井野啊。” “你误会了。”浅司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懂,虽然这是好事,但我不会告诉太多人的。”小樱很有义气道。 “你不懂。”浅司认真道。 他在想,或许小小的幻术能解决不少问题。 “好啦,我是开玩笑的。”小樱摆摆手,“别这么紧张嘛。” 浅司笑了下,“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有空来家里做客。”小樱笑着挥手。 浅司便走出医院。 小樱这才呼出口气,仿佛确定般小心地走到门口,直到看着那人走远,这才放松下来,转身进去了。 拐角处,浅司背靠着墙停下,神情平淡,直到小樱的气机脱离感知,这才重新走出来,静静地看着木叶医院。 来医院本是无意之举,小樱的出现也仿佛碰巧,但面对自己时,虽然她努力保持平静,可依旧能察觉到一丝紧张。 她没理由怕自己,原因只可能是想隐瞒什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浅司眼睛闭了闭,嘭然的白烟散去后,他已经变身成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木叶忍者。 他重新往医院走去。 …… 没有很小心的掩饰,反而大摇大摆地在楼层里走动,护士很多,还有不少科室,现在的木叶医院跟从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浅司走遍医院的角落,期间不乏用变身术切换身份,却未发现丝毫端倪。 “难道是我想多了?”他暗忖着,不由怀疑是不是误会了小樱,她有什么可瞒自己的呢,或许只是因为彼此算不上太熟,却拿井野开了个玩笑吧。 这么想着,浅司走进电梯,打算按下楼层的时候,手指忽然顿了顿。 他看着那象征着楼层的数字按钮,眼神微直。 电梯... 谁说建筑只在地上呢,既然上边的医院没有古怪,那地下呢? 浅司心绪一经发散,便愈发坚定先前的那抹怀疑。 这时,有护士也上来电梯,看了他一眼,随口道:“你不按啊?” “你请便。”浅司微笑。 护士便按了1楼。 电梯坠落,然后停顿了一下,门打开,护士走了出去,浅司依旧站在那里。 他在想,如果医院下边真有机密所在,那附近应该会有值班的忍者,而他们总是要换班的,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 坦白说,浅司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除了小樱之外。 他低着头,莫名笑了一下,要么是自己想多了,这里并没有暗部的忍者;要么就是自己实力也下降了,没有看出暗部忍者的伪装。或者是对方加强了训练,在隐匿和反侦察上更胜一筹,自己从前的经验已经落后了。 他倒希望是前者,毕竟谁也不想承认,是自己落伍或者变弱了啊。 但事实总会在不经意间打人的脸。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闲适走来,然后在旁边的电梯前等待。 浅司便出了电梯,走到对方身边。 “你...”白大褂疑惑地看过来,眼底却有审视和警惕。 但在两人目光接触的下一刻,他的眼中便出现了写轮眼的图案,属于自己的意志被剥离,精神完全被操控。 叮,电梯门开了。 “操作。”浅司轻声道。 青年木然地走进去,只不过不是按了单一的楼层就结束,而是像输入密码一样连按了好几个数字。 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时候,浅司跟了进去,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没被新时代所抛弃,经验还是挺老道的。 电梯在下落,不过很快便停顿,大概也就地下三四层的样子。门开后,外面值守的两名忍者下意识看过来,不等有所反应,眼前便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 浅司把电梯里的青年拖出来,眼前是一条亮着灯光的走廊,并不长,两旁是或开着灯或黑暗的房间,就像医院楼层里一样。 他顺着朝前走,目光偶尔会往亮着灯的房间里看一眼,透过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病床上的身影。 都是单人间,有的戴着氧气罩,有的只是躺在那里,有的房间里还有护士,有的则是孤单一人。 黑暗的房间居多,有光的不过三四,他的脚步无声,很快便走到尽头。没有拐角,也没有其他的路,只有正面一道承重墙。 然后,浅司便看到了最后的房间里,明亮的光,还有病床上苍白如纸的身影。 12.纸天使 雪白的床单和单薄的被褥,可见底下纤细消瘦的身影,苍白的面孔不见血色,唇线抿着,眉眼很安静地闭着。没有痛苦的梦境,也没有舒适带着笑容,只是这么安静地沉睡。 浅司拧动门把手,然后推门进去。 纱帘后的护士一惊,回头质问:“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说着,手上已经紧握着注射器。 浅司轻轻将门关上,解除了变身术。 护士吓了一跳,但无疑更为警惕。 “她怎么了?”浅司问。 “什么?”护士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病床上的女子。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没说...”护士开口就要呵斥。 浅司眼中写轮眼浮现,但下一刻,眼神便是一动,余光朝身后瞥去。 护士还一副见了鬼的惊骇表情,捂着嘴,看着他的眼睛。 身后的房门却是被一下推开了,有些苦笑的鸣人走了进来。 “还是被你发现了。”他无奈道。 “火影大人。”护士连忙打招呼。 “嗯,她没事吧?”鸣人问。 “一切正常。” “好,你先出去吧。” “他...” “我来处理。” “是。”护士小心地看了浅司一眼,连忙退下。 浅司已经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女子是小南,十多年过去,她的容颜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为清冷纤瘦,肤色亦如天使,只不过却是在将要凋零之前。 包括她发间的那朵纸花,都显得怏怏。 “当年多亏了你,才救下了师姐。”鸣人说道。 浅司放过了小南,但将她从带土手下救出的不是他,而是婵,只不过小南未说,鸣人他们便以为是浅司‘良心未泯’,没下杀手。 “她这是?”浅司问道。 “一个多月前她重伤来到木叶,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昏迷了,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鸣人沉声道:“在此之前,小南一直生活在雨忍村,我们后来也派人去调查过,但未发现什么异常,这到现在还是个谜团。” 浅司看着他,“那为何还要瞒着我?” 鸣人沉默片刻,道:“就在前一段时间,佐助追查大筒木遗迹的时候,隐约发现了些线索,可能是跟小南有关,但因为浦式的原因,还没来得及证实,他便匆匆赶回了。” 浅司还是看着他。 “你刚回来,我们也担心你的脾气嘛。”鸣人摊了摊手,“怕你乱来。” 浅司哼了声,“我乱来?” 鸣人松了口气,“呐,我现在是火影了,佐助也成家了,只有你还跟以前一样,谁知道性子有没有收敛。” “打算什么时候去调查?”浅司问道。 小南既然一直生活在雨忍村,那说明就是在那里遭受的袭击,说不定能留下有价值的线索。 “战斗痕迹很少,推测应该是在海上。目前还有侦察班在附近搜索,但情况并不乐观,线索还是太少。”鸣人说道:“就连影子,都很模糊。” 浅司其实不必问便知道,暗处的诡影是「壳」组织。但知道称谓没用,又不知道那伙人的据点,甚至除了个大筒木一式的名号外,他对其他成员一无所知。 他的‘先知’,到现在已经不灵了。 “小南的伤,纲手也没有办法吗?”浅司问道。 鸣人摇头,“身体上和大脑经络的损伤,纲手婆婆已经出手治疗过,但目前意识还没有恢复,原因还未找到。” 浅司看着床上呼吸微弱平缓的小南,没有说话。 他跟小南谈不上有交情,最多就是在自己的忽悠和威胁下,进行了一场交易。但毕竟,她也是已经回头的可怜之人,故友逝去,只剩下自己孤零零地活在世上,替他们看这个世界,最后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她挣扎着来到木叶,或许并不是为了求活,而是将消息送来,让她所信任和寄托着希望的鸣人知道。 但很可惜... “其实,没必要瞒着我的。”浅司说道。 鸣人有些尴尬地挠头,笑着称是。 “有线索的时候可以通知我。”浅司说道。 “到时候你打算参与吗?”鸣人眼神一亮。 “嗯。”浅司默默点头。 …… 鸣人来的是一具分身,表示歉意后便解除了。 浅司离开医院,走在街上。 阳光正好,让人暖洋洋的,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憩瞌睡。 他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可以坦然地接受离别和伤痛了,所以心情在重新站到阳光下的时候,便扫去了阴霾,重新恢复沉静。 还是老地方,一乐拉面,不,现在应该是一乐面馆了。 曾经五六人的小地方,如今成了很大的店面,装潢简约却不失雅致,进去后还有服务员面带微笑地打招呼。 浅司在就近的桌旁坐下。 后厨是看不到了,也不知道手打大叔还在不在,但还是看到了菖蒲,如今一乐面馆的店长。曾经青春活泼的少女已经足够成熟稳重,眼角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流淌。 “客人,要吃什么?”菖蒲刚好走过来,便笑眯眯地问道,还是那样热情。 “海鲜拉面。”浅司笑道。 “好嘞。”菖蒲认真记下。 过了会儿,她又走回来,托着下巴,有些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面熟?” “是么。”浅司想了想,“应该是我以前来过。” “嗯...”菖蒲还在沉吟,“我对帅哥应该是有印象的。” 这时候,门外跑进两个矮个子,一男一女赌气似的谁也不理谁。 “是博人跟佐良娜啊?”菖蒲打了声招呼。 “菖蒲姐姐好。”两人还算有礼貌地回应,然后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浅司。 “咦,帅大叔?”博人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很自来熟地跑过来,蓝眼睛里满是好奇。 佐良娜拽了拽衣角,脸上原本的不耐烦已经消融,很乖巧很懂礼节地在一旁坐下。 博人见此,翻之以白眼。 “你们认识啊?”菖蒲问道。 “他是爸爸很要好的朋友。”博人笑道。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宇智波这一身份。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看着有些面熟呢。”菖蒲恍然,然后道:“那博人跟佐良娜要吃些什么呢?” “嗯...大碗的海鲜拉面!”博人喊道。 “豚骨拉面,谢谢。”佐良娜偷偷看了浅司一眼。 待菖蒲走后,博人便扑到桌上凑近,“帅大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浅司反倒是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从中看到什么,但未果,小桃很狡猾,眼下还在装死。 “饿了,来吃面。”他说。 “唔,你也知道这家一乐拉面吗?”博人笑道:“爸爸说他小时候最爱吃了,我也喜欢。” “我也是。”浅司轻笑。 13.不太擅长的前辈 大筒木桃式的问题很难解决,这个自诩可以看到未来的家伙,毫无疑问是来到这个星球上的心思最深沉的大筒木,即便以浦式的心高气傲,却也是只敢在背后腹诽,行动上还是要以桃式为主导。 他看中了博人的净眼、潜力、血脉等等,或许是故意,也或许确实是在忍界败北,但总之是在博人身上留下了楔,并且以此谋划。 楔是大筒木一族独有的天赋,鸣佐解决不了,浅司也解决不了。就算是浦式,在楔出现状况之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任由浅司胡来。 因为除非是把容器杀了,不然楔就会一直存在,而显然,哪怕博人总闯祸,还不至于这种死法。除非万不得已之时,为忍界和平献身。 此刻,看着一副天真烂漫的菠萝头,浅司只是静静喝着面汤,不去计较楔的问题。 不多说,只看。 “呼,真是美味啊!”博人将最后一口汤水喝完,舔了舔嘴角,满意地打了个嗝。 佐良娜顿时一脸嫌弃,腰身一扭,端着碗就离他远了远。 博人也不在意,只是挠头傻笑。 服务员过来撤下了碗筷,给他们上了壶茶水。 “浅司...老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指导我修行?”佐良娜低声道。 浅司想了想,“你在修行上,有不懂的地方吗?” 佐良娜一愣,登时有些茫然,不懂的地方吗?当然没有--有着在忍者学校打下的扎实基础,以及小樱和木叶丸的悉心教导,偶尔还有佐助的指点,最主要的还是数次危险任务的执行,都在磨砺着她的修行。 所以她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不懂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哪里不足,无论是查克拉的提炼还是锻炼增强体力,她都有极好的修行方式,这是木叶的平民忍者以及十多年前的那一代人所不具备的,只因为她是宇智波的后裔。 她不缺强大忍术的修行,又有宇智波的血脉,所需要的只是积累,积累查克拉,积累战斗的经验,积累每一次任务的磨砺,在此过程中熟悉并让写轮眼成长,而这只需要时间就够了。 换句话讲,她现在其实并不需要什么老师的额外指导,有木叶丸这一带队老师就足够了。 他会跟着佐良娜等人成长,将自己身为忍者的经验潜移默化地教给他们。 浅司其实是有些多余的。 而此时,他这么问,显然是明白小樱当初的心思。 佐良娜认真想了一会儿,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现在的写轮眼,是什么程度了?”浅司问道。 “啊”佐良娜回神,连忙道:“单勾玉。” 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从父亲那里听说,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族中叔叔,在瞳力上比他还要更胜一筹,而眼睛是轮回眼。 “这样啊。”浅司点点头,十一二岁,单勾玉的写轮眼,天赋确实一般。 不过毕竟是和平年代了,没有那么多摩擦,更没有战争,写轮眼开眼的剧烈情绪波动不太容易发生。对佐良娜来说,三勾玉都是很难得了,可能佐助跟小樱,并不会希望她能更进一步,因为那太令人痛苦了。 佐良娜有些惭愧。 “慢慢来吧。”浅司说道。 “大叔的实力有多强?”博人兴致勃勃道:“听爸爸说你是很厉害的忍者,也曾参与封印过辉夜。” “还好吧,出力最多的还是他们两个。”浅司说道。 “老爸是很厉害。”博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通过跟大筒木桃式一战,他算是见识到了往日那个不着调的父亲的另一面,帅呆了,不比佐助先生差。 “那你擅长什么忍术?”博人又问,“除了写轮眼。” 浅司想了想,“我平时用写轮眼比较多,体术跟忍术不算很擅长。” “啊?”博人闻言有些失望,在他眼里,不论是老爸还是佐助,一个免疫幻术一个擅长幻术,更是兼顾忍术和体术的全能型忍者,他们对浅司这么推崇,他还以为对方也很厉害呢。 佐良娜反而道:“爸爸说他跟七代都曾跟你交过手呢。” “那是很久之前了。”浅司点头。 “真的吗?你们谁赢了?”博人很感兴趣。 浅司笑了下,“肯定是鸣人赢了,所以他才是火影啊。” 博人笑得更开心了。 佐良娜倒是没说什么,因为在她心里,鸣人一直是她的榜样,七代目理所当然就是最强的。 “给我们说说你们当年的事情吧。”博人道。 “鸣人没说过吗?”浅司疑惑。 “他啊...我总觉得他说的有些唬人。”博人抱着胳膊,回想起鸣人说起往事的样子,总觉得像是在吹牛比。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都过去了。”浅司平淡道。 倒不是说往事或经历不够波澜壮阔,事实上仅是能以宇智波的身份走到今天,其中历程就充满着坎坷和故事。只是当重提往日的时候,便不免要提及那些消逝走远的人,这样,那些再令人动容的往事,都会变得无足轻重且唏嘘了。 感叹是没有必要的,他今后总是要往前看,那些人交给他的,便是只往前看。 见浅司没有谈兴,博人鼓着嘴,有些兴致缺缺。 佐良娜换了个问法,“叔叔是怎么打败浦式的?” 浅司看了她一眼,佐良娜撑着手肘,双手托着小脸,面带微笑。 她继承了小樱的英气,继承了佐助在战斗中的分析能力,还有血脉中与鼬相承的智慧。 博人会直观地问他跟鸣佐二人谁的实力更强,但佐良娜却是迂回,因为浦式屡次三番挑衅,鸣佐都未将其解决,而浅司并未引发什么动静,便解决掉了浦式,哪怕在他口中只是对方‘回去了’。 浅司喝了口茶,然后道:“不是打败,就说了几句话,他要赶回本家,便离开了。” “说了几句话?”佐良娜愣了愣。 的确,当时并没有战斗的波动,这一点佐助跟博人都能证明,可那是大筒木啊! “听说你们去鬼灯城了?”浅司转移话题。 佐良娜还有些不忿,博人好容易有了抢答的机会,兴奋道:“这一趟可是太凶险了!” 接下来,这小子就围绕他在任务中如何运筹帷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而任务的结果还是失败了... 佐良娜没好气地瞪着他。 博人边喝茶润嗓边演讲。 浅司带着笑容,恍惚间从他身上看到了鸣人的影子,而心绪,也早就飞到了别处去。 “结果就是这样,太可恨了!”博人愤愤道。 “总结经验,下次努力。”浅司安慰道。 “大叔教我厉害的忍术吧!”博人忽然道。 “嗯?”浅司一怔。 博人目光灼灼,无他,他学到了鸣人的绝招螺旋丸,又从佐助那里学到了手里剑投掷和不少战斗技巧,那被二人推崇的浅司,难道就没什么绝招吗? “好,去训练场!”佐良娜罕见给了博人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们今天偶遇帅大叔,最后总得达成点小目的才行啊。 “你不是会螺旋丸了么?”浅司道。 “也不能总用螺旋丸啊。”博人摊手。 “它是很有潜力的忍术,鸣人就是例子。” “你就答应我们吧。”佐良娜眨眨眼,希冀道。 “……”浅司有些犹豫,他自己并没有开发忍术,只是将所学忍术融会贯通,达到单手结印甚至无印释放的程度。 说要教别人,他倒有些犯难,总不能教根部的冷血无情或者张口就来的豪龙火吧? “好啊,算我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姐姐?”博人惊讶道。 “花火姐姐。”佐良娜笑着打招呼。 浅司同样点点头。 “你凑什么热闹啊。”博人小声嘟囔。 花火走过来,神态自然,落落大方,“既然前辈要指点修行,那就一起好了。” 说着,在博人脑袋上一记爱抚重拳。 博人眼泪都出来了。 浅司默默喝茶。 “那走吧。”花火笑意盈盈。 14.指点 林边青草地,潺潺小河畔。 清风徐来,河对岸的街上偶有行人,大人们在围栏驻足眺望,小孩子追逐嬉闹,笑声悦耳遥遥。 或许,忍者的守护大抵就是为此了,那一张张幸福或天真的笑脸,总是能触动人柔软的内心。 想着也不会使用破坏性太大的忍术,浅司便就近选了简单的训练场,博人枕着胳膊,暗暗撇嘴,显然是看出了他的打算。 佐良娜倒是充满新奇,期待着浅司的表现,也努力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一面。 花火背着手,步履闲适,和服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遥,露出一截光滑如玉的小腿,她只是看着走在前面的身影,青丝微乱沾在唇角也不在意。 “有没有发现,花火姐姐今天有些不太一样?”佐良娜的直觉很敏锐,偷偷拉住博人道。 “欸?”博人一愣,“有吗?” “你不觉得吗?”佐良娜神情认真而严肃,小眼镜好似反着光。 博人顿时摸了摸下巴,同样认真起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她今天好安静,竟然就打了我一次?” “呃...这样么。”佐良娜有些无语地看他一眼。 “好了,就在这里吧。”浅司在不远处站定,回身看向三人。 博人立马道:“我都等不及要看到大叔的绝招了!” 浅司笑了下,“那也要先检查一下你们的修行才是。” “欧呦?”博人一个后仰,又摩拳擦掌,“果然是这样啊。” 他早就想到了,这从忍者学校里就有的习惯,指点的老师总是要先检验一下弟子的水平的,不外乎就是一场对战。 就像当初他拜师佐助那样。 “只不过现在的我,可不是从前的我了啊。”博人心想,同样更多了自信。 这来源于自身实力的增长,也是数次危险任务后的阅历。人的成长,往往体现在气场和自信上,博人跟鸣人都是如此,自信且乐观,即便受到打击,也会很快调整过来,越挫越勇。 佐良娜倒是没有这么轻佻,她与博人分开几步距离,认真道:“不能大意,要把这当作一场真正的战斗才行。” 博人愣了下,马上点头一笑,“好!” 两人配合的默契度与日俱增,显然都明白彼此的打算。 没有人真的会小觑浅司,即便他看起来很年轻,但他是与鸣佐同一时代的宇智波,这份保留的年轻就足以让人惊惧。 “我也可以一起的吧?”花火轻笑着看向浅司。 “这样的话不是欺负人吗?”博人故意笑道。 浅司颔首,“没关系。” “你可以用写轮眼,但可不能用幻术喔。”佐良娜紧跟道,有花火的加入,毫无疑问多了很大的胜算。 她已经激发了写轮眼,明亮的血色瞳孔里,单勾玉有些孤零零的。 “好。”浅司点头,并没有使用写轮眼。 花火瞳孔一睁,眼眶周围筋络微显,白眼发动。 “上了!”博人大喊一声,前冲而去的同时,左右各有一分身结成。 佐良娜同样绕位奔跑,甩出手里剑。 花火直来直去,手上蓝色查克拉凝聚,日向柔拳在博人作为佯攻的时候,直接侧面突袭,速度极快。 浅司眼睛动了动,博人跟佐良娜两人在他眼里就像是慢动作,速度和反应度相比花火来说差很多。 轻飘的侧身躲过佐良娜的手里剑虚招,抬脚踢散博人的一具分身,在他烈风掌拍来的时候又是折腰避开,同时猛然提膝。 “唔!”博人眼球一凸,胸腹的剧痛蔓延全身。 浅司猝然探手,抓住博人分身刺出苦无的手腕,一把甩向已经冲到近前的花火,后者抬手在博人身上一拍,竟是直接借力跃起,八卦柔拳直击浅司的肋下。 如果被点穴,短时间内半边身子都无法动弹,这是日向家配合白眼的进攻方式。 浅司目光平静,在柔拳将要触碰己身的时候,手腕回折,如燕雀轻啄,手背拍在花火的肘关节。 麻筋一颤,花火忍不住一声轻呼,手臂颤了颤,旋即眼前身影便擦身而过,同时一脚踢飞了博人。 浅司猛然伸手,下意识的回击是掐住她的脖子,将其掼在地上,可当触及花火紧张的神情,出手便只是拍在了她的颈下。 力道不大,所以花火有足够的余力反击--脚尖在地上一点,青草蛰伏,地上荡起轻飘的风旋,这是回天。 浅司余光一瞥,花火眼眸倔强而认真,发丝散乱,却有种坚强野性的凌乱美。 回天姿势刚起,他的手指便触碰到了花火的脖颈,但并未用力,一触即分,象征着胜负。 这是实力的差距,既是巅峰状态下的底蕴勃发,无论是速度还是反应能力,抑或是力量,都遥遥领先。 战斗,在刚一开始的瞬间便象征着结束。 可回天并未停止,花火紧咬着唇,用力点有些发白,似乎要咬出血来。 她素来是不服输的,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败了,当然,现在其实是有些耍赖了。 下一秒,浅司身影唰地消失。 大量的查克拉从花火周身穴道释放,如陀螺般呈圆周旋转运动,回天席卷,草屑纷飞,强横的劲力轰然宣泄! 不远处,博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抬臂遮住风旋,咬牙看着。 “没有人!”佐良娜视线来回逡巡,均未发现浅司的踪影。 啪,她整个人蓦然一颤,却是瘦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佐良娜浑身一僵,随即颓然放手,都没怎么看清呢,人就到了身后,这个指点的差距可太大了,也无趣。 最可气的,是另一边的博人还什么都没发现呢,依旧瞪着眼看前头。 回天结束,花火低垂着眉眼,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马上,她就抬头,笑容似是明媚,却不掩苦涩,“差距果然很大呢。” 这时候博人才注意到佐良娜身后的浅司,冷不防趔趄了一下。 “帅大叔擅长的是速度?好快啊。”他惊呼道。 “你们现在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浅司说道。 花火摇头,“不一样的,姐姐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 浅司见她似是颓唐,有心安慰,却也觉得如果真要出言安慰,难免不好,因为那对她来说更像怜悯。 诚然跟博人他们相比,花火眼下要强出很多,但这种力量,也仅是如此了。纵然是日向家族,如果不得其法获取转生眼,上限与其他秘术家族也相差不大。 终究,血脉之外还看天赋。 “不愧是被佐助先生认可的忍者啊,还说自己不擅长体术。”博人笑道:“仅凭反应就把我们打败了。” 他还是有些在意没能看到浅司的绝招。 15.浅老师 “普通忍者的战斗从来都是基础和经验的较量,一丝查克拉的领先就可能会左右胜负,在合适的时机释放忍术,才不致无用功,像放了个烟花。” 浅司说道:“血继限界也只是提供了一个领先的可能,最后的成就还是要看个人努力,当然,天赋也是极重要的。” “所以,学习强大的忍术不如把基础打好喽?”博人问道。 “除非是能直接影响战果的忍术,否则即便会强大的忍术,落空或是时机不对,也只是徒劳耗费查克拉而已。”浅司说道:“就像你在战斗一开始会使用分身寻找机会,而不是直接用螺旋丸或者其他耗费查克拉的忍术来进攻一样。” 博人撇了撇嘴。 “你跟佐良娜都是优秀的忍者,无论是实力还是品性。你们需要的只是时间的磨砺,明确自己的内心,找寻自己的忍道。”浅司说道:“木叶丸是很不错的老师,他或许不能教授你们许多忍术,但在生活和任务过程中,却能教会你们更多。” 对于这一点,博人跟佐良娜很是认同,当下也是若有所思。 离开忍界这么久,浅司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还是带着教导意味的‘鸡汤’,虽然作用不大,但多少也算是来自前辈的指点了吧。 花火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脸上已经看不出先前的低落和颓丧,反而是含笑看着浅司,虽然不是在说与他自己有关的往事,但这种教导时的认真模样,还是怡人的。 “那...写轮眼呢?”佐良娜问道。 这才是她所在意的,或者说,也是小樱在意的。 陪伴并追逐过佐助的小樱,十分清楚写轮眼进化的苛刻条件,她一方面不希望佐良娜走上那条道路,另一方面又唯恐让宇智波没落,她有着莫名的坚持和压力。 所以,她希望能从浅司这里得到答案。 “顺其自然就好。”浅司看着佐良娜,“继承了写轮眼的你,虽然背负着宇智波之名,但这仅是个名号罢了,在同龄人之中,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可我...”佐良娜欲言又止。 “你可以将鸣人跟佐助当作榜样,但不必因此给自己压力,我们在很小的时候便失去了父母亲人,不论是佐助还是鸣人,都是独自背负着痛苦前行,他们忍受着别人的冷眼和嘲笑,一个是为了复仇而拼命,另一个则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努力。因为他们只能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 浅司看着佐良娜,温声道:“但现在不同了,你有父母亲人,还有陪伴成长的同伴。我所希望的,是你们内心的勇敢和坚强。” 他没必要揠苗助长,应该是鬼灯城之行让博人和佐良娜感受到了挫败,他真的希望两人能够在修行上少些压力,去丰富和磨砺内心,只是一昧地去追逐力量并不是好事。 “我会调节自己的。”佐良娜点点头。 她向来听话,但在修行上却极为刻苦,从不懈怠,因为她以宇智波之名为荣,梦想更是要成为火影。因此,她渴望变强,至于浅司的话,她仅是参考。 博人却是愣头青,什么都想尝试,每一件事都会认真,所以不管是修行还是玩的时候,他都不马虎,就是缺少耐性。 所以对于浅司的话,他很理解,因为这就是他一贯的作风,很符合他的性格。因此,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浅司想了想,道:“你们应该学会父辈们的招式了吧?” “当然!”博人昂头道。 他不仅学会了螺旋丸,甚至还具备鸣人的螺旋丸所没有的特性。 佐良娜也是点点头,她也会千鸟,虽然不太熟练。 “是什么水平了?”浅司问道。 “好,我就让大叔看看。”博人嘴角一扬,抬手,掌心风旋凝聚,嘶鸣声里,青白色的风球美轮美奂。 “比当年的鸣人更熟练,他当时可做不到这么轻松。”浅司不吝赞赏。 相比而言,佐良娜的千鸟要差一些了。 “还好,起码佐助当年用完后,身子的负担会更大一些。”浅司伸手,将佐良娜手中躁动的雷遁平息下去。 “看吧,在某种程度上,你们已经要超过当年的鸣人和佐助了。”浅司的说都:“你们的急迫和压力,来自于每次任务所面对的敌人,这既能加快你们的成长,也会带来危险。所以,不要妄自菲薄,继续努力吧。” “嗯!”这一次,博人跟佐良娜终于颔首,因为他们的确是一次次解决实力远超自己的敌人,在困境甚至绝境中成长。 他们终要超越自己的父辈,延续着往日的荣光前行。 “好了,回去吧。”浅司摆摆手。 博人便道:“要不大叔还是露一手吧?” “在村里,动静太大,下次吧。”浅司微笑道。 “好吧。”博人叹了口气,然后挥手,“那大叔再见。” 浅司点头,看着两个小个子远去。 花火没走,一直在旁边。 “你...还有事吗?”浅司问。 “你还挺会哄小孩的。”花火笑道。 “他们不小了。”浅司说。 “以前听姐姐说,你是个很冷淡的人,所以话也很少,现在嘛...”花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浅司疑惑看她。 “你有说花言巧语的潜力,或许我知道井野姐姐跟土影,为什么会惦记你了。”花火笑道。 “你误会了。”浅司摇头,但并不想多做解释。 花火静静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低叹一声,“突然好失落啊。” “怎么?”浅司不解。 “我刚才都那么说了,你竟然都没有解释。”花火勉强一笑,“明明我是胡说的啊。” “……”浅司沉默着。 “算了,你就是这样的性格嘛。”花火深吸口气,又是一副开朗的样子。 浅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想来说要跟你一起走走的话,你也不会同意,那我就先走啦。”花火笑着挥手。 “好。”浅司应声。 花火便倒退着几步,终于转过身离开。 又是这样呢,明明见到他是很开心的,但最后又...她想着刚才浅司没有解释的那份不在意,明明自己在说出口时就想到了,可还是好难过啊。 16.普普通通说媒人 浅司在村中溜达,偶尔会在某处驻足,看着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也会有好一阵的走神,然后重新去别处转转。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微风拂过,看着晚霞,心情竟也平静下来。 浅司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枝叶沙沙作响。 有人缓步而来,在他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此时拧开盖儿,吹了吹热气,轻轻吸溜了一口,茶香清淡却足以飘香。 “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爱好?”浅司笑着问。 “整天跟孩子们打交道,想不发现自己上年纪也不行了。”旁边之人面露微笑,眼中是怀念和诚挚,嘴角漾着愉悦。 正是如今木叶孤儿院的院长,兜。 他能看出沧桑,甚至还有一些老态,他的头发已经白了,软趴趴的,而面容也因仙人化的遗留而有些消瘦和厉然。只不过当他微笑的时候,却不会让人感到丝毫恐惧,不再是伪装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确实如此。”浅司轻轻颔首,看着远处街上漫步在夕阳下的男女,依偎着偶尔打闹,令人欣羡。 “回来这么久,怎么不去我那坐坐?”兜看着他。 “远远看过一次,你现在有了牵挂,过得开心就好了。”浅司说道。 “那你呢?”兜问。 “什么?” “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还好。” “那就是不开心。”兜轻声道。 浅司沉默片刻,“其实还好吧。” 兜喝了口水,浑身松散着靠在椅背上。 “这些年去哪了?”他问。 “到处走了走。”浅司同样靠在椅背上。 “一个人?” “...本来还有一个人。” “哦?”兜眼睛动了动,有些惊讶,“你竟然会主动?” “很奇怪?”浅司瞥他一眼。 这是跟鸣人或佐助都没说过的,但跟兜相处,反倒觉得说出来也没那么难了。就好似,痛楚真的随着时间减少了一样,也可能是真的释怀,将要忘却了。 “在我眼里,你可不像是会为感情这种事困顿的人。”兜笑着说:“想想看,你曾经多么冷血啊,喜怒无常还很会算计...” “等等,你确定这是我?”浅司打断道,他觉得自己的清白被侮辱了。 兜眼皮一翻,“不然?” “你也一样。”浅司哼了声。 “我嘛...好像也差不多。”兜略一思量,就笑了起来。 浅司也笑。 “过去跟现在,喜欢你的人不少吧?”兜问道。 “好像是这样。” “那你是怎么想的?” “没想过。” “嗯?”兜狐疑地看着他,浅司神情不变,依然嘴角噙着笑,看着晚霞日落。 “你知道的,我的医疗忍术水平不低的。”兜忽然道。 浅司一愣,“是,我知道。” “而且我现在跟大蛇丸大人还有联系。”兜又道。 浅司有些疑惑,“我能猜到。” 兜看着他,欲言又止。 浅司挑了下眉,给了他一个说下去的眼神。 “如果你有什么隐疾...大可说出来。”兜很认真。 浅司突然想打人。 “没有!”他很果断。 “还记得迪达拉吗?”兜突然道。 他的话题向来转的有些生硬,不过浅司却自以为意会,惊讶且八卦道:“难道那小子也有隐疾?” “也?”兜捕捉到了什么。 “不是,没有。”浅司摆手,表示自己是口误。 “当时嘲笑迪达拉的艺术的时候,你还记得他的表情吗?”兜问道。 浅司点头,“像是恼羞成怒那样嘛,说起来,他的艺术...” “你之前的表情就是这样。”兜忽然的认真。 浅司一下僵住。 “大蛇丸大人现在不仅在转生之术上有了很大的突破,就连生命的科学都有了极大进展,不过是区区小疾罢了。”兜轻笑一声,“其实,你未尝不能借此机会转变一下性别...” “不,别说了。”浅司抬手,语气沉重且认真,“我没那个打算,另外我真没隐疾,只是没有恋爱的打算。” “为什么?”兜很是不解,“你都多大了。” “那你怎么还单着?”浅司反问。 “为了孩子们和科学!”兜的宏愿普普通通。 “好吧。”浅司道:“我还没遇到爱情。” “可能你遇到了,只是没留心。”兜浅然一笑,“或许你该回头看看,未免错过。” 浅司默然片刻,“我会试着考虑。” 兜耸耸肩,不再继续打趣。 浅司忽然转头盯着他。 “怎么了?”兜心脏一下慢了半拍。 “谁让你问的?” “什么?” “以你的性格,不该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浅司狐疑道。 “这么多年没见了,不兴我有点其他爱好?况且这是来自朋友的关心。”兜不满道。 浅司皱眉,不太信,他总觉得是有人让兜跟自己这打听的。 “我现在兼职说媒。”兜瞥他一眼,淡淡道:“正式编制,工资不低。” “……”浅司。 “我手上资源不少,说说看你的择偶标准,说不定我能给你配对成功。”兜紧接着道。 “不了不了。”浅司干干一笑,连连摆手,“你要再说这个的话,我可就逃了。” 兜笑了笑,拧开保温杯喝茶。 “忍界...没发生什么大事吧?”浅司问。 兜喝茶的动作一顿,没说话。 浅司像只是不经意地聊天。 “是因为小南?”兜早已了然。 “你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兜平淡的语气透露着自信。 “能说说吗?”浅司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组织的成员跟据点。” “...看来你也知道一些事情。”兜脸上的玩笑意味散去。 “我向来知道一些。”浅司道。 兜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浅司平静地看他。 “雨忍村。”兜说道:“大蛇丸大人做的实验,一直受村子的监视,但手下还是有收买的亡命徒会替他跑腿和交易,已经有多次在雨忍村范围内失踪了。” “更详细的呢?”浅司追问。 “只知道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存在时间也不短。”兜摇头道:“但你知道的,不管是我还是大蛇丸大人,几乎没有外出的机会,所以仅凭散在外头的那些人...” 浅司点点头,陷入沉吟,想不到就连大蛇丸,都不知道壳组织的成员信息。 这样的话,情报和调查无法渗透,或许就只能正面硬碰硬了。 17.荒芜 雨忍村,这是大蛇丸跟兜的情报,加上上一次鸣人所说,线索的确就在这附近。 浅司想着,能一劳永逸的话当然是最好。 “你打算出手?”兜问道。 浅司点头,并不否认。 “是单纯因为小南,还是想帮鸣人他们?”兜笑道。 “为了忍界和平。”浅司同样一笑。 “别忘了,你现在可还是叛忍,而且还是晓组织目前唯一的成员。”兜促狭道。 浅司愣了下,随即哑然。好像的确如此,现在存活的晓成员只剩下他跟小南了,而后者在长门死后便半退出了。 那时候,带土窃取了晓,再后来,浅司就顺位成了晓的首领,因为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自称宇智波信的人,其实是大蛇丸大人曾经的实验体,侥幸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便以晓成员及继承了鼬的遗志之人自居,还打出了你的名号。”兜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嘲讽或不屑,因为那等人物就如小丑一般,只是个乐呵。 “嗯...后来呢?”浅司问。 “被佐助一家人打败了,然后被自己手下的克隆体杀死了。”兜想了想,又道:“那些克隆体都是小孩子,现在就在我照看的孤儿院里,都有写轮眼,很多。” 浅司看他一眼,“那你们现在可是方便了。” 他说的‘你们’,其中自然包括大蛇丸。 兜摇头,“这是鸣人的信任,况且我现在对写轮眼已经不感兴趣了。” “失敬了。”浅司故意道。 兜并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听说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时候,你觉醒了轮回眼?” “嗯。”浅司点头。 “斑跟佐助是所谓的因陀罗转世之人,所以他们才能觉醒轮回眼。”兜感慨道:“你并非转世之人,却能觉醒轮回眼,你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我的轮回眼,跟他们并非同源。”浅司说道。 而有关于婵的事情,恐怕至今只有自己最清楚了,那个在恩怨纠葛之后,将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女孩...他对此会永远缄默。 兜好奇地看过来。 “是除了大筒木辉夜之外,另外的血脉力量觉醒。”浅司只是道。 兜没有多问,轻咳一声,欲言又止。 “你该不会想拿我做实验吧?”浅司冷着眼看他。 “能让我感兴趣的不多,跟我交好的人也不多,两者同时兼顾的,好像只有你一个。”兜笑着说。 浅司脸色一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就一管血。”兜伸出手指,比了个1。 浅司眼角一抽。 “用来观察,试试看分析一下你的细胞和血脉中的力量。”兜说道。 “你也抽过佐助的?”浅司问道。 “我跟他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兜淡淡道。 “你不是还救过他吗?”浅司说道。 “他是背负着黑暗,却在光明中行走。而我身处黑暗,亦在黑暗之中。”兜微笑道:“而且,他对大蛇丸大人还有我们的实验,向来看不起。” “那如果我答应了你,岂不是说明我跟你是一类人?”浅司默默道。 兜想了想,点头,“是这个道理。” “行吧。”浅司叹了口气。 兜笑着摇头,喝了口茶。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开心,但内心却是极愉悦的,因为他跟浅司是朋友,而在开口之前,就已经确定对方会答应自己。可能,这就是当年同在阴暗中挣扎的默契吧。 “什么时候?”浅司问道。 “我身上没有工具,得去大蛇丸大人的实验室。”兜说道。 “你曾经是个医疗忍者。”浅司替他回忆。 医疗忍者,身上连个抽血的针筒都没有? “可我现在只是个仍受到监视的孤儿院院长。”兜浑不在意。 “那...” “现在就走?”兜提议。 “也行。”浅司反正是没关系的。 “还得跟鸣人打个招呼啊。”兜摸了摸下巴。 “你变得婆婆妈妈了。”浅司说道。 “不,这叫有原则。”兜平静道:“其实你也一样。” …… 通过监视的暗部忍者跟鸣人打过招呼以后,兜便带着浅司离开了木叶村,前往大蛇丸的实验室。 而浅司也告知鸣人自己或许会在外逗留一段时间,如有要事,可以让佐助的鹰通知自己。 鸣人以为他是想去找以前的老朋友走动一下,也没说什么,欣然同意。 木叶村外。 由兜说出实验室的位置,浅司回忆就近曾去过的坐标,然后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淡黄色的勾玉轮回眼倏然展现,身旁无声裂开如黑洞般的空间通道。 兜是第一次见他施展,很是惊讶地瞅瞅他的眼睛,然后打量着眼前的空间通道。 “真是方便的能力。”他感慨一声。 两人走进空间通道之中。 下一刻,在荒芜的砂石地上空现身。 四下荒凉一片,掠过的风吹拂着黄沙,枯树败落,连乌鸦的叫声都没有。 “大蛇丸为什么总选在这种地方?”浅司问道。 “人少。”兜笑了笑。 话落,他眼睛忽然一动,“你找到的坐标很准。” “嗯。”浅司淡淡应声。 远处几道身影出现,呈战术队形警戒地看着两人。 有点被榨干的大和队长瞪着俩黑眼圈,目光看来,“兜,你怎么会来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兜从未离开过木叶,但事实上,这些年来,兜早就跟大蛇丸幽会过不知多少次了,木叶里除了鸣人没人能发现他的动作。 大和同时还审视着浅司,在思量他的身份,以及跟兜的关系。 “这次来,已经跟火影打过招呼了。”兜说道。 大和沉默片刻,让开身子。 他虽然不怎么相信兜跟大蛇丸,但对鸣人的实力还是信任的,更何况现在佐助也在木叶,兜断无潜逃的可能。 “多谢。”兜轻轻颔首。 两人路过的时候,大和忽然开口,“宇智波浅司?” 兜看了浅司一眼。 “是。”浅司看向大和,并未吝啬一个对故人的微笑。 大和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目送两人离开。 等背影几乎看不见了,身旁的暗部忍者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和队长,您刚才说...” “是他。”大和深吸口气,然后吐出,“宇智波浅司!” 身边几个暗部成员不由相视一眼,即便有面具阻隔,亦能看到彼此的震惊,以及眼底并未刻意遮掩的喜色--那可是与火影及佐助并肩的忍界巅峰啊,更是他们木叶忍村的忍者! “继续监视!”大和喊道。 …… “那个大和,怎么老的这么快?”浅司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刚才见到的大和完全像是脱水的老树一样。 “没日没夜的在这种地方,可想而知。”兜说道:“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看不出苍老。” “说起来,你不好奇吗?”浅司问。 “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多神奇我都不觉得吃惊。”兜轻笑道。 18.寻找壳 隐蔽的入口,幽深静谧的通道,朦胧晦暗的灯光,扑朔迷离的风声,组成了神秘的地下结构。 有兜这个领路人,进入大蛇丸的据点过程中没有半点惊险,就仿佛寻常串门拜访一般。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灯光通亮,充满现代化科学气息的设备盘踞罗列,试管、仪器、标本、仓室、液体等等浅司能认出但组合在一起就看不懂的器具满满当当。 两人从中间的走道中走过,浅司偶尔会看一眼液体仓中的实验体,而兜的余光则会小心地观察他的眼神和表情,让他松一口气的是,浅司并没有厌恶和嫌弃之色。 当在心理上已经承受之后,即便是亲眼看到,那也不会觉得怎样了。这就是生物科学,总有人去做的,更何况以前又不是不了解大蛇丸,没有见识过。浅司只是有些好奇,好奇大蛇丸如今进行到哪一步了。 直到,看到了推开门,从灯光中走来的苗条身影。 是的,现在的大蛇丸,可以用苗条来形容:柔顺的月色和服下,腰肢纤细,体态轻盈却不甚骨感,透着一股柔软妖娆。而白嫩的面庞虽然还保留着原本的大致模样,却更像是女子肌肤,竟在清冷中带着一丝妩媚。 浅司的惊讶流露在神情之中,脊背的筋肉都下意识紧了紧,他愈发看不透大蛇丸了,这家伙抵抗岁月的能力,几乎能比肩纲手了。 最主要的,祂现在是他还是她? “好久不见啊,浅司君。”大蛇丸微笑开口,语调略微沙哑,偏冷。 浅司颔首,“是挺久了。” “我很意外。”大蛇丸盯着他的脸,唇角勾起,“你怎么没有变老?” 浅司心想,这的确是大蛇丸会第一个问出的问题,他关心的,总是与这方面有关,而不会在意自己这些年去了哪里,有什么经历。 “大概是时空旅行的缘故,不过日后应该会变老。”他说,“相比而言,你现在才更令人吃惊。” 大蛇丸微微一笑,眸光闪动间,其中情绪莫名,兴致盎然。 浅司避开这有些炙热的目光,转而看向身边的兜。 “是这样的,我让浅司过来,其实就是取他的血用来研究。”兜说道。 大蛇丸闻言有些惊讶,不过马上便点头,“做的不错。” 浅司暗翻白眼。 “另外就是,有关于雨忍村那边的事情。”兜补充道。 大蛇丸皱了下眉,看向浅司,“原来如此,这算是交换吗?” “不管如何,答应的事情就是答应了。”浅司淡淡道。 “嗯...你跟兜的感情,的确要好。”大蛇丸停顿片刻,道:“不过有关于那个组织,我确实知之甚少,我能告诉你的,是其中成员的实力,不亚于当年的晓,他们会使用科学忍具。” “只告诉我大致的方位就行。”浅司说道。 “你想一个人去?”大蛇丸笑道。 兜此时开口,“我可以陪你去,就算鸣人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浅司摇头,“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不仅会对你们产生影响,就连鸣人和木叶,都会受到舆论的波及。” 兜跟大蛇丸如今虽然‘洗白’,但并没有被木叶及各国接纳,他们依旧背负着‘战犯’的身份和不堪的过去。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一旦他们做出什么违背秩序的事情,木叶又会首当其冲,受到其他忍村的谴责。 这也是鸣人头痛的事情,就像佐助那样。 所以,浅司没打算让兜成为帮手,另外,他也不是一个人。 …… “好吧,只是想不到你现在会为木叶考虑了。”大蛇丸轻笑道:“看来你的确改变了许多。” 浅司也是淡淡一笑,“你也一样,若在以前,你可说不出这种话。” 大蛇丸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吧。” 寒暄过后,接下来就是正事。 在隐蔽且干净的实验室里,兜仔细挑选了试管,然后用针筒从浅司的手臂上抽取了血液,整整大半管。 浅司揉了揉止血棉,没好气道:“你可真不客气。” 兜笑了笑,“难得你给了机会。” 大蛇丸在一旁道:“只是血液的话,分析的进展可能会慢一些。” 浅司瞥了他一眼。 “不过血液中的细胞也足够培育了。”大蛇丸又道。 浅司哼了声,放下袖子。 在此期间,兜已经将取好的血液妥善安置好了。 “现在就要过去吗?”他问道。 浅司点头,“总感觉这件事还是今早解决的好,拖太久的话,夜长梦多。” “小心。”兜叮嘱道:“如有危险,逃跑并不可耻。” “是这样。”大蛇丸也点头,“现在已经不是年轻人了,遇事不要冲动,先调查清楚,回来喊帮手也是一样的。” 浅司倒是意外这家伙现在旷达的心胸,这种露怯的话,竟然是当年那个硬刚尾兽化鸣人的大蛇丸说出来的? 不过这话倒也没错,是不再年轻了啊。浅司这么想着,身边不规则的空间通道蓦然展开。 大蛇丸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似乎是比萨斯剋还要轻便和稳定的空间能力。” 兜挥了挥手,“等你回来。” 浅司点点头,踏入时空间之中。 通道倏然消散,大蛇丸静默了片刻,然后道:“希望能从他的细胞中,找出他那轮回眼的秘密,可惜,只有血液。” “已经很好了。”兜说道。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看来你跟他的关系,的确不错。” “他是我的朋友。”兜轻声道。 “嗯...”大蛇丸没有多说。 …… 雨忍村。 即便之前在风沙恶劣的荒芜之地,也是晴空万里,可步入此间,天地便是一片晦暗,好似身处两界。 原本的雨忍村总有终年不绝的细雨,现在却见不得丝毫了。 铅云笼罩,低压透着沉闷,还是钢铁和管道林立的建筑,充斥着冰冷。 走进村中,街上少见行人,而现代化发展的迹象,在这里竟也是罕见。 浅司静静走着,逐渐登上高处,在连接建筑的高桥上俯瞰着。 每一个组织都会有成员集合的据点,就像曾经的晓,大本营是由佩恩和小南主导在雨忍村,而其他据点则以此为范围辐射开来,遍布各地。 ‘先知’之中,壳组织只有一个幻术空间,并非具体,当初晓组织是幻灯身之术降临在某处据点,而壳更是连集合的据点都是幻境。 浅司此刻已经放开感知,他知道雨忍村有壳组织的外围成员,或许已经发现了自己这个陌生的外来者。 未久,他眼角余光忽然朝后一瞥,随即身形朝侧方闪过。 轰! 剧烈的冲拳爆炸,查克拉的高度压缩产生了音爆,魁梧的身影在渐散的烟尘中若隐若现。 19.孤身一人的迫近 原本连接两端建筑的高桥从中断裂,碎石坠落,钢筋连着水泥向下弯折。烟尘中,魁梧狰狞的身影逐渐显现。 这是个有些奇怪且丑陋的人,没有头发,披着斗篷,穿着深色衣服,嘴上戴着类似防毒面具的呼吸器,双手是如蟹钳一般的科学忍具。 他是壳组织外阵成员之一,名为我娄,双手改造的科学忍具是「五式忍笼手」。 这是专为战斗而设计的金属手套式科学忍具,包括三根爪状的手指和一门可以发射火弹的中央大炮,可以发射极强力的爆弹和激光炮。 不仅如此,其魁梧的身躯中,还内置阿尔戈斯元件以及反流式增压肌肉。前者让其能承载更持久的战斗,后者是改造科学忍具的肌肉,通过反流式的压力增强,来达到加强肌肉力量的效果。 这是科技的产物,是壳组织内阵成员、天才科学家阿玛多的作品。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娄便在雨忍村之中待命,清除那些可能会对组织造成威胁,或是胆敢窥探的虫子。 刚刚,他发现了进入雨忍村中心的陌生忍者,不需要赘言,就如往常一样,悍然出手! 浅司站在高处的栏杆上,氅衣被风吹起,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的身影。虽然没什么印象,但不妨碍猜出对方的身份。 同时也不免在想,为什么每个对忍界造成威胁的组织,都会选择雨忍村... 可能是这里太偏僻了吧,地势复杂,各大忍村离得也远,方便筹划。 浅司没多想,因为那边那个戴着防毒面具,像是厄加特的家伙朝他抬起了手。 火光在掌心聚集,随后便是猛烈的激光炮。 浅司没有躲闪,反而直接迎了上去。 “蠢货!”我娄眼中不屑。 但下一刻,他的瞳孔就猛地放大,如同见了鬼一样。 激光炮从浅司身上洞穿而过,就像是穿过了空气,在远处的建筑上轰然爆炸。 “怎么会?!”我娄心中大骇。 可不等反应,浅司便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咳咳...”我娄忍不住低咳,但疼痛之余,呼吸却极为艰难。 也就是这时,他才看清了眼前之人那双点缀着如星子般勾玉的波纹状眼睛。 “你是...宇智波佐助?”我娄艰难出声,双手却悄然抬起。 浅司神情不变,左手一挥,天蓝色的剑刃蓦然斩落! “啊!”我娄身子一阵剧烈颤抖,即便是高度压缩震动的肌肉,也无法让喉咙解脱开来,惨叫也因此未能延续。 哐当!他的双臂齐根而断,体内还有零星的电子火光迸溅。 “你到底...”我娄眼中满是恐惧,不是宇智波佐助,绝对不是! “壳,在哪?”浅司淡淡道。 我娄瞳孔一缩,他竟然知道壳? 他本想闪烁其词,可当触及到那双冷冽的眸子时,便再不敢心存侥幸。 “我只是个小角色,只是受命在雨忍村,并不知道大本营在哪。”我娄感受到喉间的束缚稍微松了一下后,快速出声,“求您饶命,放过我吧!” 他本就是个色厉内荏之辈,平常只会以一副愤怒无所匹敌的模样去蹂躏弱者,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从来都是卑躬屈膝,此刻更是瑟瑟发抖。 “说点有价值的。”浅司对他的求饶视若无睹。 “组织分内阵和外阵两部分,除了首领之外,我知道跟接触过的内阵成员只有阿玛多先生、果心居士、博罗和迪鲁达几位核心成员。外阵大多是由各个忍村的上忍组成,人数未知。”我娄语速很快,在生命遭到威胁的时候,几乎没有犹豫,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接着,他又将内阵的这几位核心人物介绍了一番,同样简洁,但对于壳组织的具体所在他却不知,因为他真的只是个小角色。 浅司松开手。 我娄见他好似陷入沉吟,喉间滚了滚,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而当看到眼前之人依旧没有反应之后,他心思终于活络起来,顾不得感谢这个陌生的蠢货,连地上的改造手臂都不要了,抬脚就从断桥往下跳。 浅司瞥了他一眼,随手一指。 吱!尖锐的雷遁破空,我娄的惊慌回头,脑袋便被整个击碎。 …… 危楼高处,两道身影注视着下方,刚才的战斗包括最后我娄的胆怯和死亡都在两人眼中。 “虽然听不清那个废物说了些什么,不过还真是丢脸啊。”黄色卷发的娇媚女子冷笑道。 她穿着壳组织标志性的黑色斗篷,相貌童颜,身材虽小却颇为性感,正是壳组织里唯一的女改造人,迪鲁达。 而身边之人,则是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白发中年人。他脸上戴着面罩,眼睛下方有两道红色的印记,下巴上留着胡须,抱臂的手上戴着护腕,强悍和稳重的气息集于一身,融洽且神秘。 他是内阵成员之一的果心居士,亦是由自来也基因造就的克隆人。 此刻,他对迪鲁达的话充耳不闻,面罩下,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下方那道颀长的身影,眼底浮现思索之色。 果心居士想到的,是刚才我娄的激光炮穿过浅司身体的一幕。 “嗯?”就在这时,迪鲁达发出一个惊讶的鼻音。 果心居士目光一定。 下方的身影瞬身而上,呼吸间便出现在两人身前。 直到这时,他们才看清来袭之人的模样。 年轻,俊逸,冷淡。但更引人注目或者说心惊的,是那双他们并不算陌生的眼睛。 轮回眼... “是宇智波佐助吗?”迪鲁达下意识道。 果心居士却是眉头一皱,他竟从眼前之人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信任。 要知道,他一直独来独往,信任这种东西,除了阿玛多之外,他还从未在心底对其他人产生过。 莫非...是来自体内属于那个人的基因吗?那个有着豪杰之名的伟大忍者... 果心居士的心理活动,浅司并不知晓,他只是静静看着面前两人,终于有了些印象。 是因为果心居士,毕竟在‘先知’之中,可是差点将他的存在认为是‘自来也还活着’啊。 但很可惜,只是个冒牌货。 “不是宇智波佐助。”迪鲁达皱眉道。 鸣佐二人作为目前忍界的巅峰战力,组织里当然有他们的详细情报,照片已经看过无数次了,眼前之人并非宇智波佐助。他更年轻,冷冽却不似宇智波佐助那般淡漠,最主要的,是那两只带来压迫感的轮回眼...真让人喜欢。 难不成也是个克隆人?迪鲁达这么想。 “壳?”浅司开口。 迪鲁达看向果心居士,“我很喜欢他的眼睛,怎么办?” 果心居士沉默片刻,虽然有些担心浅司,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虽然很清楚轮回眼的价值,但毫无疑问,现在并非是自己暴露的最佳时机。 只能归咎于这家伙的冒失了,愿意来送死也没有办法。 “那就拿过来好了。”他说。 迪鲁达很开心地笑了,有些天真烂漫,可那双成为科学忍具的眼睛却冰冷无情。 然后,便转头看了浅司一眼,刺目的毁灭激光从眼瞳中骤然射出。 她的眼睛已经被科学忍具改造,所射出的激光速度极快,被击中的部位会因细胞坏死而毁掉,不管有多强的再生能力都无法恢复。 眼下这种距离,更不可能失手! 20.放逐 激光骤然而来,突袭之下,不过几步间的距离几乎不可能避开。 果然,下一刻便直接将浅司洞穿而过。 但迪鲁达脸上并无半分笑意,激光射向人影身后,在半空宣泄停滞,而眼前之人竟就在激光中走来。 “怎...怎么可能?!”她心下骇然。 “时空间忍术么?”果心居士却是一眼看穿。 浅司猛然侧身,脱离激光之后便朝迪鲁达伸出手掌,强横的引力在方寸之间勃发。 “嗯~”迪鲁达闷哼一声,不等反应,整个人便被拉扯而去。 果心居士并未出手,因为他十分清楚迪鲁达的实力。 “这种控制引力的能力,是神罗天征么?”他暗暗思忖,开始借机分析起浅司的实力。 迪鲁达被引力拉扯的过程中艰难抬头,眼中光芒闪烁,激光便再次射去。 浅司早有防备,周身天蓝色的光芒明灭,如有流火凝聚,实质化的查克拉倏然覆盖,肋骨状须佐能乎直面激光的同时,延展而出的手臂握持剑刃,猛然劈落! 激光与须佐能乎相触,转而便是刺耳的磨合声,但须佐能乎上的查克拉崩溃了又聚,激光甚至无法侵入一指之地。 而剑刃却几乎是同时斩下,迪鲁达此刻仍受引力胁迫,仓促之间好似根本来不及反应。 果心居士稍一犹豫,还是决定插手,因为他不清楚浅司的实力,此刻若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迪鲁达的身体受损,事后定然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而就在他想要出手之时,场间忽然传出嗤然之声,下一秒,迪鲁达脚底火焰喷射,整个人借力斜起升空,竟是一下从引力拉扯中突破。 轰! 须佐能乎的剑刃落地,碎石迸溅。 果心居士跃身而起,于几丈外站定。 方才战斗看似繁琐,其实交手对撞尽在眨眼之间,浅司对招式的衔接无比自然,显然具备极强的战斗经验,而迪鲁达招数诡异,同样令人捉摸不透。 “需要我帮忙吗?”果心居士思索片刻,问道。 迪鲁达人在半空,冷声道:“不用。” 浅司抬眼,再次抬手一扯,神罗天征! 迪鲁达脚下的喷射器拼命挣扎,却在强横的引力中冒烟熄火,整个人便像是风中拂柳般从天而去。 浅司目光平静,眼角余光上瞄,却是越过了半空那道窈窕的身影,看向了隐藏在更高处的某物。 “难道他发现了?”迪鲁达心底一惊。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受伤,因为她整副身体都是科学忍具构成,她的核心是一架御镜无人机,往往在战斗时便升至半空共享视野,只要核心不被摧毁,她就能多次复活。 可此时,迪鲁达看着那双冷清的眼眸,心头忽然泛起警兆。 破坏激光再次射出,可那实质化的查克拉坚不可摧,根本难以逾越。最主要的,是她所擅长的是借力打力:改造后的双眼除了可以发射激光外,右眼还能吸收任何忍术并贮存在体内,也可以通过左眼将吸收的忍术反击回去。 但浅司只以粗暴的瞳术对敌,竟是让她一身本事都使不出来,仿佛天克。 “果心居士!”迪鲁达眼看那扬起的剑刃就要从天而降,不由尖声叫道。 另一边,果心居士当然不想让她看出自己早有反水之意,闻言也不磨蹭,张口就是一个炎弹! 这不是普通的火遁,而是以查克拉练成的油为变化的忍术,威力远比普通火遁强大。 浅司另一只手抬起,斥力蓦然宣泄! 滚滚而来的炎弹只有高热近前,那团火炎却顷刻倒飞,在半空溃散,不少甚至朝迪鲁达迸溅而去。 果心居士皱了下眉,另一边,迪鲁达直接被须佐能乎的剑刃斩做两段。 场间一瞬陷入沉默。 浅司看着眼前明明受到致死伤害,却依旧未死的迪鲁达,缓缓抬手。 果心居士双手结印,但不等结成,便看到了在浅司手边出现的不规则黑洞,那是尺许大小的时空间通道。 “这是?”他略有疑惑。 但马上,他瞳孔就是一缩。 浅司探手伸入轮回眼能力「高天原」所开辟的时空间通道之中,半条右臂淹没其中。 在三人头顶的空中,一架三角形的御镜无人机本是无声隐藏,身旁却不知何时出现了边缘不规则的空间裂纹,修长的手掌从中探出,不等其反应,便将之一把扯入。 地上,正爬动着要连接上下半身的迪鲁达浑身一僵,眼底又惊又骇,整个人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浅司收回手来,空间通道关闭,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兀自挣扎的无人机。 “竟是这种时空间的能力!”果心居士心底同样凝重。 “你!”迪鲁达下意识开口。 浅司根本不给无人机反抗或自爆的机会,掌心查克拉黑棒刺出,直接将其插成刺猬。 “啊!”迪鲁达不甘而愤怒,万分狰狞。 随即,与被完全破坏的无人机一同陷入休眠。 浅司身旁时空间通道再现,这一次却是抬手将迪鲁达拉扯过来,连着无人机一并丢了进去,不知被放逐到了哪个他曾去过的空间之中。 做这一切的时候,果心居士都是静静看着,没有插手,未发一言。 浅司轻轻吐出口气,不是沸腾的战斗而仅是活动一番,明明连热身都算不上,却让他有种久违的热血之感。 “你是想一个人来挑战整个壳吗?”果心居士问道。 “是又如何?”浅司看过来。 果心居士沉默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或许,我可以帮你。” 浅司淡淡一笑,“你也是壳的人。” “我也可以是你的帮手。”果心居士道。 “你做好承担失败的后果了吗?”浅司问道。 果心居士默然,这是他临时的决定,还没有通知阿玛多,因为他发现眼前之人的存在,或许是一个机会,没必要交手成仇。 但正如对方所说,如果失败...他倒是无所谓,可阿玛多如今并不在安全之地,到时他定然会受到波及。他需要回去协商。 “我会在这里等待。”浅司说道。 果心居士明白,对方的目的是想让他回去,将壳组织的其他人引到此处。 或者说,对首领慈弦来说,并不是‘引来’,他如果知道浅司的挑衅,一定会来收取其性命,这是他的自信。 21.壳组织 阴暗之地,通亮的实验室。 阿玛多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老者也不恰当,他精神矍铄,并不萎靡,反而精力十足。 实验室的门从外推开,一身黑袍的果心居士有些凝重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阿玛多问道。 先前果心居士并未召唤与他共享视野的侦查蛙,所以他不知道浅司的事情,当然也就没能看到浅司将迪鲁达插坏并放逐的一幕。 但果心居士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轮回眼跟奇异的时空间能力么...”阿玛多听后,陷入沉思。 果心居士安心等待。 他是由对方制造出来的,虽然目的是为了杀死慈弦,但他同样有着自己意志和思考,是完全衷心于阿玛多,并一心协助对方。 杀死慈弦,破坏大筒木一族的阴谋,这就是阿玛多的执念。也是果心居士继承来自自来也‘维护忍界和平,守卫忍界’的意志。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阿玛多开口道。 果心居士眼神一动,“是认识的人吗?” 阿玛多说道:“他应该就是当年与那两位转世之人,参与封印大筒木辉夜的宇智波浅司了。” 转世之人,当然是指鸣人跟佐助。但对于宇智波浅司,果心居士并没有印象--自从诞生以来,虽然接触不少机密,但多是与壳组织有关,重点也是在搜集慈弦和大筒木一族的信息上。 对于浅司这位离开忍界十多年的人,就算是刻意去调查,在各大忍村能得到的情报也是有限,更何况这么些年过去,莫说是他,就连当初那场大战都渐渐被遗忘了。 所以,果心居士并不知道浅司之名。 “他是宇智波一族的后裔,是与宇智波佐助齐名,甚至超越了的宇智波的强者...”阿玛多说道:“他以非转世之人的身份,自行觉醒了轮回眼!” 轮回眼,那是掌控阴阳和生死的眼睛,是大筒木一族和强大的象征。 “那我们需要跟他联手吗?”果心居士问道。 “他是一个人来的?”阿玛多问。 “没错。” “他消失了十几年,怎么会突然出现,还是针对壳?” “对了,他的容貌很年轻。”果心居士也有些捉摸不定。 “年轻的容貌...莫非是跟大蛇丸有关吗?”阿玛多思考的,是浅司此举的用意,以及当前所代表的意义。 究竟是木叶终于发现并重视了壳的存在,还是说当下仅是侥幸,是宇智波浅司一个人的武断? 如果是前者,有鸣人跟佐助坐镇的木叶,曾经的三大巅峰之力联手,未尝没有击杀慈弦的可能。可要是后者...风险未免太大,一旦失手,必将前功尽弃。 “他是怎么说的?”阿玛多问道。 “在雨忍村等待。”果心居士说道。 阿玛多稍加思索,笑道:“那就通知慈弦好了。” “明白。”果心居士已经知道了他的打算,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等他走了,阿玛多这才掏出烟,点燃抽了一口,默默看着灯光明亮的实验室,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天空阴暗,雨忍村未免太过冷清,没有人声也没有热闹,久待难免让人心底空空。 浅司站在钢铁建筑的楼顶,站在飞檐上,想象着当年的佩恩和小南在此的场景,想象着带土沐浴在细雨下思考的往事,整个人静默仿若礁石。 他等了数日。 身后,逐渐有脚步声出现。 “这种偏僻的地方,竟然会有人主动找上来?”略显苍老沙哑的嗓音,有着明显的倨傲和不屑,身材矮小身罩黑袍的独眼老者负手而来。 维克多,壳组织内阵成员之一,性格傲慢、暴躁、狂妄。平时拄着一支拐杖,右脚是义肢,在脸上有着罗马数字5。曾被卷入第四次忍界大战,以谷之国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总裁为身份,掩护并进行着反人道实验。 本来要去窃取柱间细胞,因从果心居士那里听说未知轮回眼在雨忍村现身的消息,这才决心赶来。 “嘻嘻,听说是个狠角色,才会把我们召集过来。”有着棕色头发与橙色眼睛,双眼下有罗马数字“7”字样的青年站在一旁,神情轻佻而随意,发型跟脸型竟酷似某鲲! 迪帕,壳组织内阵成员之一,被称为“好战的小丑”,本来正为夺取柱间细胞而在霞之国附近四处寻找,同样被果心居士召集而来。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赶来的果心居士,以及身边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博罗,壳组织内阵成员之一,脸上纹有罗马数字3。拥有血继限界溶遁,能利用自身的科学忍具释放病毒。拥有超强的再生能力,在核没有被破坏的前提下,几乎拥有不死之身。 当下,除了首领慈弦、科学家阿玛多以及在异空间看守十尾的考德,壳组织内阵的成员已全员到齐。 博罗转了转脖子,狞笑道:“招呼我们这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对付这小子?” 壳组织的人很少有不狂妄自大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和引以为傲的科学忍具,他们都是改造人,瞧不起传统的忍者,更不会将其放在眼中。 “我们把他包围了呢。”迪帕怪笑道。 维克多冷哼一声,压了压绅士帽沿,“谁先上?早点结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话虽如此,他们却更清楚以果心居士的实力,若只是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根本不需要他们集结,更何况,这场战斗,还有那位首领掠阵在侧... “迪鲁达死在他的手里?”博罗问道。 果心居士点头,“是这样。” “哼!”博罗捏了捏手腕,当先朝浅司走去。 这是在高楼的顶部,极目眺望,足以俯瞰大半个雨忍村。 云雾在远处聚了又散,斜风阴寒,总有雨来前的征兆。 浅司转身,氅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是我包围了你们啊。”他说。 倏然跳跃的鬼火,天蓝色的光芒蔓延,狰狞的虚影逐渐凝实,须佐能乎无声嘶吼,鬼面下点缀起两盏飘忽的灯笼。 “装神弄鬼!”博罗大吼一声,肌肉贲张。 噗呲!迅猛的刺击出现在众人反应之前,几乎掠过了视线的偏移。 须佐能乎手中握持精巧细致的葫芦,却刺出如炬般的流火长剑,如灼烧般的光芒闪耀着,被刺中的博罗动作骤停,原本狂妄狰狞的脸上只剩下无尽的惊恐。 下一刻,长剑拉扯,博罗无力挣扎,伴随着不甘的哀嚎,整个竟如流体般被拖入葫芦之中,彻底消失。 “这...这是什么?!”维克多那只独眼差点瞪出来。 22.是暴怒的小辫儿 对付所谓的不死之身,相比浪费力气去搏杀,远不如直接封印来的有效。 继承了鼬的十拳剑,最强的幻术封印,即使诡谲如大蛇丸、强如长门都无法逃脱,更何况是区区改造人博罗? 场间除了浅司之外,其余诸人皆是面色惊骇,有着不死之身的博罗,就这么被解决了? “麻烦了啊。”迪帕干干一笑,他虽然好战,却不是傻子,刚才那一招太快了,他都没看清。 一旁,维克多压了压帽檐,已经有了跑路的打算。 果心居士瞥了两人一眼,“别忘了,那位还在。” 已有退意的维克多身子颤了下,随即咬牙,“只要盯紧了他的动作就行了,咱们三个人一起上,足以干掉他!” 果心居士点头,结印,猛然张口,“火遁·炎弹!” 迪帕怪叫一声,从侧面突袭。 维克多双手抬起,掌心雷电闪烁,半空竟有雷声出现。 浅司抬手,十拳剑挥斩而去,炎弹登时溃散,与此同时,半空降下如网般的雷电流。 “雷遁·天震雷!”维克多抬手一指。 须佐能乎无声嘶吼,抬臂间盾甲凝聚,雷电落上产生剧烈的爆炸。 另一边,迪帕掠至身后,他可以将吸入体内的碳凝聚成超高密度,并进行打磨,形成可以随时硬化的坚固身体,此时双手延伸变作锋利的爪子,就要从后撕开缺口。 浅司神情不变,须佐能乎却倏然炸裂,形成无数菱形碎甲朝四下飞溅,宛若骤雨飞蝗。 迪帕仓促之间连忙抬臂去挡,他对自身坚固的躯体很是自信...然后,便在第一时间被碎甲千本淹没,千疮百孔如破布般坠落,再无声息。 爆裂的碎甲持续只有几息,宣泄过后,原本的楼顶建筑更是破败不堪。果果心居士身前出现一巨大的铁壁蛤蟆,那满是铁瘤的背部早已残破,碎甲狰狞,血肉模糊。 而维克多更为不堪,本就不擅速度的他比迪帕还不如,身子只剩下一滩血肉,不过在碎甲千本停息之后便自行填补,重新完整着站了起来。 “再强大的招式,在我的再生之术下也...” 噗呲!维克多的话还没说完,瞳孔便一下放大,他呆呆地看着将自己贯穿的流火长剑,张了张嘴,形若呆滞。 “你,你怎么能还这样?”他憋闷而不甘,大概还想说一句年轻后生不讲武德... 浅司没听他聒噪,十拳剑猛然一收,貌似绅士的小老头便被拉扯进沉沦的幻术封印之中。 嘭!白烟散去,通灵的铁壁蛤蟆尸体消失,果心居士脸色沉重。 浅司抬手,仿佛作势结印,要对他出招。 而在他的身后,却有宛若黑洞的空间传送门无声出现,身穿白色羽织,脑后留着一条长辫的冷酷身影终于现身,并朝前方伸出罪恶之手。 果心居士目光转动,并未提醒,就好似在为慈弦的偷袭做诱饵一样。 慈弦嘴角轻勾,手掌猛地抓向浅司肩头! 但还不等他高兴,手掌竟是一下洞穿而过,甚至因用力还让自身踉跄了一下,一头从浅司身上穿了过去。 “嗯?”他看看自身,看着穿过的那人,有些疑惑。 浅司依旧保持着好似结印的样子,在慈弦越过自己的时候,瞳孔微动,那双勾玉轮回眼,瞥向这个极丑的大反派。 慈弦曾是僧侣,所以剃了头,那条小辫子可太淦了,让人忍不住想给他揪下来,或者扯着来个大风车。 高天原可以自由操纵时空间通道,还能令自身介于虚与实之间转换,就像是黄泉比良坂加带土神威的进阶。 此刻,慈弦从浅司身后穿过,已然至身前,短短刹那,当他视线触及那双淡黄色的轮回眼时,便知道这该是他的能力。 人未落地,掌心黑棒凝聚,抬手便刺了过去。 咫尺之间,浅司垂眸,当自身由虚转实之际,亦未有丝毫留手。八盐折之酒瞬间发动,时间线改变的同时,手中同样握持黑棒。 他能看到慈弦刺出黑棒的慢动作,以及对方瞳孔的轻微转动,但在被强行改变的时间中,慈弦的反应远不及他的动作。 噗呲!一根黑棒刺入慈弦的肩胛,另一根直接刺进他的心脏! 浅司想扎头,但八盐折之酒是依据对方实力而进行的时间线改变,当在范围内的对手是慈弦时,所能让自身加速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秒。 因此,刺进心脏的那一根黑棒,只有前端刺入,未及洞穿便被慈弦死死抓在了手里。 “你竟然!?”慈弦目眦尽裂,愤怒与惊惧在刹那间传遍全身。 怎么会?他怎么能够做到? 右臂因黑棒的洞穿而无力,慈弦猛地抬膝踢出,而体表则在一瞬间出现遍布全身的青黑色印记。 劲风自身下而来,浅司毫不犹豫地松手,瞬身脱离。 猛烈的踢击虽然落空,却传出刺耳的音爆,慈弦脚下一点,人在半空转身,随即漂浮空中,冷冷地看着前方不远的身影,心脏怦怦跳动,显然是心有余悸。 果心居士看着两人,脚边不远处的楼顶废墟中放置着他的侦查蛙,已经奔赴木叶的阿玛多与他共享着视野。 方才两人的交手看似繁复,实则只在几个呼吸之内,胜负甚至生死却差点分出。 慈弦将插在体内的黑棒拔出,随手丢在地上,脸色阴郁着,身上青黑色的印记更为深重,随即头顶便长出一只角来。 楔的第二形态,大筒木一式的力量最大化释放! “真是令人厌恶的轮回眼。”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恶,以此隐藏方才的忌惮。 他以为这亦是大筒木辉夜的血脉,心中不免对那个女人杀意更盛。若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封印之所,他定要将之释放并虐杀! 浅司却是暗道可惜,如果自己能再快一秒,不,只需半秒,他就能将黑棒插进对方脑袋里。 这样,因慈弦这个器的濒死,大筒木一式便会觉醒转生。 现在的情况倒是繁琐了一些。 慈弦冷冷看了浅司一眼,身形一闪,眨眼便出现在他身前。 须佐能乎第一时间出现,肋骨状的实质化查克拉倏然凝聚,却在砰的一声重击中裂纹遍布。 “咦?”慈弦一拳轰出,稍稍惊讶,他本以为在自己面前,无论是何等的防御都是花里胡哨,一碰就碎,但现在却第一次出现了例外,竟有人能够挡下神的愤怒? 嗤!须佐能乎身上骤然暴起流火,极热四溢,慈弦漂浮而起。 “神罗天征!”浅司猛地抬手。 刚刚飞起的慈弦猝不及防,直接被引力拉扯而回,同时须佐能乎一拳将之砸落。 楼顶顷刻塌陷,慈弦被钢筋和水泥掩埋。 “该死的家伙!”下一秒,沙石崩碎,慈弦极怒跃出。 23.一式 自慈弦暴起而出,拳脚便尽是落在须佐能乎之上,难以言喻的力量远超过须佐能乎的自我修复。 浅司眉头微皱,须佐能乎的防御终于破碎。 “呵!”慈弦冷笑,脚尖踏落,一记手肘撞去。 浅司手中剑刃浮现,挡在身前。 慈弦不屑,眼看要接触剑刃之时,肘击蓦然变向,轻微的角度偏移,撞去的手肘便成为砸落之势。 浅司五指一松,虎口施了巧劲,剑刃一转,由以刃冲前,变为朝旁防守,因此剑刃只好侧以剑身。 砰! 剧烈的碰撞,剑身刹那崩碎,浅司以后退卸力,慈弦本欲追击,眼角却是一跳,猛地抬臂偏头。 竟是那些崩碎的剑刃,在坠落之时如受引导般激射而出。 浅司刚在几步外站定,慈弦便自碎甲阻碍中冲出,一脚踢来。 不远处,果心居士凝视着两人的交手,心惊于浅司的战斗经验,更骇然于慈弦的实力。 在楔的形态释放下,慈弦的体术强大的惊人,几乎是在压着浅司打,如果不是有素盏呜尊的加持,让他可以自由无碍地使用须佐能乎,恐怕根本吃不住慈弦的拳脚。 而果心居士也十分清楚身为宇智波的浅司不使用忍术的原因。 此刻,果心居士双手一拍,他知道自己也要出手了。 另一边,浅司心底同样没有大意,他虽然跟博人说自己不擅长体术,其实不过是玩笑罢了。要知道,他除了写轮眼之外,自幼便以体术领先,即便是鸣人和佐助也不是他的对手,更在他手下数次吃亏。 可现在,在慈弦的进攻下却只能防守。 倒不是说慈弦的体术有多高明,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技巧已经被完全的力量所压制了。慈弦速度够快,力量够大,浅司跟不上他的进攻,撑不住他的力道,这就是压制。 “能在我的手下坚持这么久,你足以自傲了。”慈弦大笑着一记炮捶。 浅司抬臂,双手交叠挡下,同时屈臂散力。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慈弦冷哼一声,脚下豁然踢出,脚尖戳向他的膝盖。 浅司气力消耗不轻,此时也不硬抗,高天原发动,直接让慈弦踢空,并因收力不及而趔趄了一下。 与此同时,慈弦身后骤然一阵热浪翻涌而来。 “火遁·大炎弹!” “嗯?!”慈弦惊然回头。 比普通炎弹威力更强大数倍的大炎弹转瞬即至,因是偷袭,且慈弦注意力完全被浅司吸引,来自果心居士的反水竟未能察觉。 不过千钧一发之际,他仍是擦边闪过,仅是被灼去了衣袖,也足可见他的反应能力和速度。 “你竟然背叛我?”慈弦脸色阴沉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对于果心居士的反叛,他极为意外,因为这完全不在他考虑之中,壳组织的人都在为容器和查克拉果实奔走,根本没有理由背叛自己。 那边,眼眶如抹油彩,直接发动完美仙人模式的果心居士并未回答,双手合十,猛然大喝,“仙法·五火神焰扇!” 可吞噬一切有形物质的火焰犹如火海一般,瞬间汹涌而出。 场间被映照的通红,慈弦抬手,火焰直接被楔吸收,但蓦然间,燃烧而生的烟雾中一道虚影闪现,流火的长剑穿破烟雾而来。 慈弦吓了一跳,连忙躲过,他先前见过这诡异的招式,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豁免。 “先解决掉你!”他冷冷看了果心居士一眼,对于被背叛的痛恨要远超过杀死浅司的欲望,在他心里,那双轮回眼已经等同于一时半刻打不碎的龟壳。 身形一闪,他便出现在果心居士身前,手中黑棒悍然刺出,后者被直接洞穿。 “呵。”慈弦刚要开口,脚下蓦然出现漆黑的咒法圈。 “这是?!”他脸色微变。 “通灵术·火焰山!”不远处出现果心居士的身影。 剧烈的猛火嗤然现身,高热蒸腾焚烧一切。 “没用的。”慈弦抬手,可楔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会?”他眼底一怔。 “这是来自火焰山的自然之火,不是查克拉的形式,既无法被楔吸收,也不能被扑灭。”果心居士淡淡道。 火焰朝身上涌来,慈弦神情阴沉,右眼一睁,眼前火海登时如熄灭般仅剩火苗摇曳。 果心居士脸色一变,转而看向他的右眼瞳,环状的瞳孔中是如‘米’字般的条纹图案。 “是他眼睛的能力么。” 少名毘(pi,音同皮)古那,大筒木一式右眼的能力之一,能够将看到的物体缩小,也可以将自身缩小数百倍。除了自己以外,不能将拥有生命体的任何生物变小。 慈弦轻呼口气,抬脚,但下一刻身子便骤然一顿,一下半跪在地,而原本被缩小的火焰山之火忽然灼烧开来,火势如浇油一般。 果心居士淡淡道:“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么。” 慈弦是大筒木一式的容器,连番的高强度战斗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尤其是与浅司的交手,纯粹是体力、速度、力量的对抗,稍有不慎就要受伤,而他在甫一开始,便被黑棒插过。 “可,可恶...”慈弦半跪在火焰之中,眼神阴狠而怨毒地看着分列双方的二人,不甘且愤怒。 浅司一语不发,他没有嘲讽的打算,也不是会奚落别人的性格,此时正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地恢复查克拉和瞳力。 果心居士也平静地看着在火焰焚烧中,渐渐湮没声音的慈弦,他知道,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 火焰中升腾起烟尘,修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浅司眼神微眯,须佐能乎瞬息发动。 砰! 突如其来的拳头,直接打穿了须佐能乎的防御,半条手臂没入其中,距离浅司不远。 “我能感觉得到,它原本的力量并没有这么强。”体态修长的大筒木一式看着浅司那双如点缀星子的轮回眼,微笑道:“所以说,是这双眼睛的能力吗?” 浅司心下微沉,他刚才几乎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若不是心头示警,恐怕仓促间凝聚的须佐能乎会被对方直接打碎。但眼下这种情况,也并未好太多。 一式猛地抽手,一记鞭腿甩出,须佐能乎瞬间崩裂,在下一刻成为碎片。 “又要用那一招吗?”他面不改色,身形在碎甲射来之前闪过,手中黑棒朝着浅司后颈插落。 唰! 浅司瞬身消失,再现时已在数丈之外,但马上身周便重新凝聚须佐能乎。 一式不知何时紧跟而来,眼眸一闪,须佐能乎竟如先前火焰一般缩小,几乎不见。 之前故意用拳脚轰击须佐能乎,除了试探防御之外,更多的还是麻痹浅司,让他以为自己只会硬碰硬。他知道浅司在实战中的感知与反应极强,所以等待的就是现在这个机会。 一式嘴角轻笑,手中黑棒一下将之刺穿。 但又一次,黑棒刺穿了虚影,浅司回头,目光平静,与还带着得意的某人相视。 大筒木一式脸色顿时一僵,有些难看起来,他竟然忘了眼前这个家伙不仅有龟壳,还有这么一招。 真是该死啊! 身后,果心居士见机行事,张口一喷,“蟾蜍油弹!” 查克拉转化的粘性蟾蜍油,这就浇了大筒木一式满身。 24.大结局 蟾蜍油弹的作用是黏住对手,使对方的行动力拉跨。虽然以大筒木一式的实力,这种手段并不算什么,可还是把他恶心得够呛。 毕竟,这位可是会品红酒的绅士呀。 此刻,他看着身上黏糊糊恶心心的黄油粘液,本就阴沉像是地瓜的脸更是一黑,再看着那边微微喘息的果心居士时,眼中杀意恍若实质,仿佛连空间都要冻结。 浅司抓住机会,手中刺出黑棒。 “找死!”一式猛地回头,甩手将黑棒扫断,竖掌如刀,悍然劈下。 浅司瞬身离去。 可身形刚刚稳住,身侧便传来凌厉的破空声,无数黑色的尖刺橛子如暴雨般激射而来。 这是比黑棒还要密集且威力更甚的阴阳遁产物,速度奇快,更是大筒木一式最常用的制裁手段。 橛子完全封锁了浅司的周遭方位,更算准了他身形现身的刹那。 但在高天原之下,再多计算的攻击也是全然落空。 “我看你能用几次!”大筒木一式愤怒不已,觉得自己是被戏耍了。 眼瞳一张,数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便从天而落,楼顶本就有了缺口,此时黑棺砸落,更是顷刻塌陷。 烟尘之中,浅司凝眸警惕,却发现自己的感知竟散不出方圆,如被屏蔽。 “是这些黑色的立方体么?”他心底一沉。 感知就如同忍者的第三只眼睛,战斗中洞察机先,尤其是在势均力敌或是当下这种敌强我弱的交手中,甚至比双眼还要凌厉。 可此刻... 嗖!不及多想,脚下刚刚踩实,身后便是劲风袭来。 浅司下意识偏头,黑棒擦耳飞过,旋即他便发动高天原,而果不其然,胸腹之间一条长腿踢了出来,然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大筒木一式从他身上穿过。 “我不信你的瞳力没有上限!”一式冷声道。 浅司面不改色,但这正是他所担心的,高天原是方便,但也只有防守之力,想要解决大筒木一式,仅凭跟果心居士联手还是太勉强了。 “在想那个叛徒?”一式忽然一笑。 渐渐散开的烟尘中,忽然狂风撕扯,果心居士如幽影般出现在他身后,手上仙术查克拉高举青白色的超大玉螺旋丸。 一式侧身,楔将忍术吸收的同时,一脚将之踢飞,半空中,果心居士嘭然消散,却是一具分身。 “嘁。”一式极为不屑,蓦地抬眼看向某处,果心居士正是藏在原本支撑楼顶的断柱后。 但他忘了,一式具备白眼。 “大黑天!”他右眼眯了下。 巨大的阴影笼罩场间,石柱后,果心居士下意识抬头,无数尖锥棱柱从天而降,他慌忙闪躲,却一头撞入大筒木一式营造的逃跑路线上。 砰!肘击撞心,果心居士吐血倒飞,旋即便被落下的尖锥卡住,动弹不得。 “真是弱小啊。”大筒木一式感慨道:“只是利用了一点基因的克隆人,竟想要继承那可笑的意志吗?还跟阿玛多背叛我...可怜的虫子。” 果心居士嘴里只是汩汩流血,说不出话来。 一式随即看向另一边的浅司,“你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也就这样了,若不是有那龟壳跟这空间能力...算了,蝼蚁之辈,也只有继承的那双眼睛值得称道一二。” 这还是浅司第一次被人这么嘲讽,倒也没有觉得生气,因为对方说的有些道理,而且还没到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这时,一式瞥了某处一眼,抬手,一根黑棒射出,将藏在碎石沙砾中的侦查蛙杀死。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木叶村,火影大楼楼顶上,已经听了阿玛多一顿解说的鸣佐二人脸色一变。 “侦查蛙被发现了。”阿玛多忧郁地抽了口烟,语气有些可惜。 也不知道是可惜没能看到接下来的更多,还是可惜那个拿命去试探的克隆人,或者勇敢去挑战大筒木一式的宇智波浅司。 “浅司!”鸣人握拳,神情激动。 “冷静点,鸣人!”佐助喝道。 “那可是浅司啊,他...”鸣人大喊一声,不过当看到同样隐忍的佐助后,声音便低下来,“如果不是我告诉了他小南的事情,他就不会去雨忍村了...” “我们得去帮他!”鸣人看向佐助,异常果决。 佐助沉默下去,未置可否。 他更多的是犹豫,不想这么冒然前去,从方才他们所看到的,足够看出不少东西。 自战斗伊始到刚才,浅司没有使用过忍术。要知道,当年他便领教过浅司堪称瞬发的火遁,而且还会雷遁,这么多年过去,不可能没有成长。但他并没有使用过,唯一的解释就是在节省查克拉,因为他知道忍术对大筒木一式没有用。 就像果心居士那样,即便是更完美的仙人模式,所有的招数也只不过是骚扰罢了,对付慈弦还行,在大筒木一式面前,差距太大。 另外一点,就是浅司的须佐能乎。 作为老宇智波、老对手、自认为精深研究且对浅司熟悉的人,佐助很清楚他的能力之一就是对须佐能乎的加持,而这一点在封印辉夜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体现。 可先前的战斗,浅司只是用了简易形态的须佐能乎,且除了十拳剑之外,全部都是用来防守。 这表明,他在节省瞳力,他十分清楚纵然是至强状态下可比拟十尾的武神须佐能乎,也无法对大筒木一式造成什么伤害,因为对方眼睛的能力。 如此一来,浅司擅长的瞳术跟忍术尽皆受到掣肘。而体术自不必说,佐助能看出来,就算是他跟鸣人加起来,都不是大筒木一式的对手,即便浅司能堪堪跟上对方的行动。 这种情况下,他们若不制定计划直接过去,只是送死。 “佐助!”鸣人喊道。 “不行。”佐助轻声道。 他已经不再是少年时候的佐助了,十多年忍界的负重前行,已经让他更擅长于思考,他跟浅司都可以死去,唯独鸣人不可以,因为他的背负,因为他是漩涡鸣人。 鸣人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 “我们现在,要相信浅司。”佐助说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尽快制定针对大筒木一式的计划,如此才不会让浅司的努力白费!” 鸣人嚅了嚅嘴,用力握拳,“我知道了...” 阿玛多看了两人一眼,低头抽烟。 …… 木叶的状况包括陷入纠结和思考中的鸣佐,浅司并不知道,他只是在紧盯着一式。 “即便是有着那个传说忍者的基因,或者是拥有轮回眼的你,纵然在这个星球上是有数的厉害角色,甚至堪称最强,但显而易见,在神的伟力之下,即便拼尽全力,也终究是白白送死。” 大筒木一式冷眼看着脚边动弹不得的果心居士,又瞥向另一边的浅司,嘴角是不屑而嘲弄的笑意。 他忽然打了个响指,指间便多了一杯红酒,修长轻巧的手指捏着高脚杯,微微摇晃,继而眯眼轻嗅,熟练的过分。 饶是浅司的冷漠面瘫,此刻也不禁有要翻白眼的冲动。 大筒木一式却自在地抿了一口,接着仰头,喉间滚动,一杯红酒下肚,眼眸稍稍迷离,思绪万千。 “活着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可为什么总要找死呢?辉夜那个女人是这样,你们这些下等生物同样如此。”他似乎是有些不解,或者说多年的困惑,对于大筒木辉夜的背叛,已经成了心结。 而今天,又遭受到了阿玛多和果心居士的反叛,无疑给他心上又扎了一刀。 虽然,这些人对他来说都只是利用的工具,可即便如此,心里也很不高兴。 浅司静静看着他,听他仿佛神经质般说些有的没的。 果心居士嘴唇动了动,好像也想说些什么。 一式注意到了,眼皮动了动,手里红酒杯一扔,蹲下身子。 “你想说什么?” “……” “大点声,我听不到。” 大筒木一式看似是放松了警惕,很自然地蹲下身子,可身体的每一处尽皆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就算果心居士想要偷袭,他也能反应过来。 果心居士看着他,又看了浅司一眼,眼中有黯然惋惜,不过更多的还是决绝。 “嗯?”一式抬手半挡耳朵,侧耳倾听。 “通灵术!”果心居士牙关一咬。 白烟嘭然,巨大的蛤蟆从地下冒出,将他含在嘴里。 一式受惊,下意识后跃,不过反应过来之后便是皱眉。 浅司瞥了眼濒死的果心居士,在一式想要追击的时候,甩出黑棒阻挠。 啪!大筒木一式随手将黑棒打飞,而果心居士也因此借助通灵术脱身。 空荡的废墟之中,一时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宛若黑洞的时空间裂缝出现在身侧,浅司作势要往里去。 一式蓄势待发,“虚化状态下的你无法进入空间通道。” 浅司默然。 “而我会在你转化实体的瞬间抓到你!”一式自信冷笑。 如果用当下烂大街的尴尬描述,那就是大筒木一式面对想要‘逃离’的浅司,凛冽的眸子里闪动着捉摸不定的冷光,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浅司沉眸静神,慢慢朝空间通道挪步。 大筒木一式身形一动,一把抓向浅司,意料之中的,手掌从他胸前穿过。 浅司在退,一式紧随。 下一秒,浅司如他一般,嘴角抿了下。 大筒木一式心底一颤,寒意突如其来,像极了在无尽遥远的时间前,他被辉夜偷袭的那一次。 噗呲!轻微的刺响,几乎无声,大筒木一式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地低头,胸前,透出一节粉色的丝线,前端还有精巧可爱的鱼钩? “嘻嘻。”俏皮又有几分阴险的低笑从背后传来。 “你...”大筒木一式只感觉全身的力量出现了刹那的僵直。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面前之人那双清冷的眸子。 铮! “八盐折之酒!”浅司瞳孔微张,瞳力催发到了极致,在发动之后,勾玉轮回眼甚至出现了暗淡。 时间线瞬息改变,浅司迅速由虚转实,近身一式,将手中之物拍在他的身上,继而抽身后退。 宛若冰冻般的寒气自大筒木一式身上蔓延,好似冰霜般的裂纹顷刻出现。 被更改的时间线在下一秒恢复正常,可一式却犹如被定身一般,难以动弹分毫。 对面,浅司微微喘息,那双永不熄灭的眼瞳渐渐关闭,呈现黑白分明的眸光。 “你竟然...竟然敢?!”大筒木一式嘶声咆哮,可周身寒气弥漫,冰冻自胸前向全身覆盖。 鱼线从身上无声抽回,其上还有一团仿佛鱼儿般的黑色查克拉,也就是这时,身后才有一白衣白发的纤瘦身影漂浮到了眼前。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浦式满意地将手里的查克拉果实放入腰间的粉红鱼篓里,嘴角轻翘,“没想到吧,我又回来啦!” 大筒木一式恶狠狠地盯着他,目光阴狠而怨毒,“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眼底深处难掩惊惧,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中的是什么招数,这是强如他也无法解除的「时间冻结」,是来自「本家」对付同族的约束,完全规避了楔! 可他是如此不解,为什么眼前之人要这么做,竟会帮助一个下等生命来对付自己? 在这个星球混沌初开之际,我可是唯一的神!一个本家的末学后进,即便是嫡系,又哪来的胆子和理由这么做?! 面对大筒木一式的诘问,看着他眼中的不甘,浦式只是掏了掏耳朵,鱼竿一扛,打了个哈欠。 “你真啰嗦呢,前辈~” “!!”一式白眼泛红,血丝密布,恨不得生啖其肉! “略略略~”浦式吐舌。 “啊!!”一式大叫。 最终,如同琉璃般的冰冻将他完全覆盖,没有一丝空隙,而他将要在身与意识的停滞中,被时间冻结一万年。 浦式轻呼口气,转身,因是半空漂浮,所以在看着那不掩疲惫的身影时,不免就带了些俯视。 “小司啊...”他微笑开口,两边嘴角是难以形容的愉悦。 浅司抬眸,扫了他一眼,慢慢站直身子。 他之前跟大蛇丸和兜说过,自己不是一个人,然后也在果心居士面前说过,自己有帮手,但一式错认为自己的帮手是果心居士。 可实际上,这在浅司回来的那晚,答应让浦式回到本家时,两人就说好了:浦式会在他对付大筒木一式的最后关头,给予援助。 方才的空间通道,其实是勾动了浦式的黄泉比良坂,让他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两大空间的叠加以及千纸鹤秘术,浦式足以瞒过自大的一式。 接下来,便是在大筒木一式被短暂限制行动的时候,由浅司改变时间线的瞳术,对其施加浦式交予的「时间冻结」,不给一式半点反应的时间。 大筒木本身是不死的,除非因自大狂妄死于算计,或者是来自同族的捅刀。 而毫无疑问,一式,两者都遭受了。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是唯一的神。 …… 浅司发动高天原,在大筒木一式身后展开空间通道,将之抛入其中。 荒芜之所,一万年以后苏醒的事情,也与他无关了。 因为一万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查克拉所剩无几,就连瞳力都耗尽了呢。”浦式围着浅司转了一圈,凑近,白净的眸子盯在浅司的脸上,仔细打量着。 “嗯。”浅司应了声,语气跟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现在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浦式挑挑眉,仿佛暗示。 浅司看着他,没说话。 “你又是这副表情!”浦式有些不开心。 “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尽管来。”浅司淡淡道。 浦式反倒噎了噎,我能说什么?还不是打打嘴炮、过过曾经被你怼的嘴瘾嘛!我能做什么啊?你这混蛋! 他哼了声,抱着胳膊,视线偏斜,很是不爽。 浅司沉默片刻,道:“桃式那边...” “喂,现在最好适可而止。”浦式一听,顿时忍不住道:“如果被本家知道,在这么个低等星球上,被派出的嫡系接二连三失利甚至失去消息,他们会怎么做?” “本家么...”浅司沉吟点头。 “小桃...咳,桃式那家伙,就这样吧。”浦式说道:“现在解决了一式,只要不给小桃机会,他也就只能老实待着。” “那博人呢?” “...你考虑的还真多,真有够忙的!”浦式醋然道。 “我习惯有始有终。”浅司说道。 “那我呢?当初你...哼!”浦式越想越气。 浅司默然,叹了口气,“很抱歉。” “不要你道歉。”浦式看他一眼,语气软下来,“小桃的目的,恐怕是博人的「净眼」,他已经被打败过一次了,这回有你还有那两个家伙看着,他应该不会妄动,你们有机会等到博人成长起来。” 说着,他语气忽然有些唏嘘起来,“不过呢,我还是建议尽早把博人控制起来,或者直接给做了,免得以后等你们老了制不住他。毕竟,你们的生命太脆弱了。” 大筒木有着悠久的生命,而像浅司这样的人类,即便眼下因时空穿行而不老,可以后还是会老去的,一代新人换旧人。 浅司点头,“我会尽力多活几年。” 桃式蛰伏在博人体内,便不能向对付慈弦那样逼迫他,而既然没有对付他的办法,就只能交给时间了,希望村里能研究出合适的方案。 更多的,就是提升自己,应对一切可能。 听见浅司的话,浦式撇了撇嘴。 “那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浅司问。 “到处转转吧。”浦式说道:“你们木叶应该是不欢迎我的。” “嗯...免得你把他们吓到。”浅司点头。 “你这家伙!”浦式咬牙切齿。 浅司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多谢了。” “咦?”浦式愣了愣。 “怎么?” “你竟然会跟我道谢?”浦式很是惊讶。 浅司轻笑摇头,然后道:“那就麻烦你,把我送回木叶吧。” “...我真是欠了你的,这么出力伺候你。”浦式哼了声。 他配合干掉一式,如果被本家知道,少不得要受责罚,可这话能跟他说吗?不,反正这个讨厌的家伙也不过百年的寿命,就让他过得安心一点吧,毕竟他的前半生,也太苦了些...浦式这么想着,幽幽叹了口气。 黄泉比良坂展开,浅司听闻叹息,看去,“怎么了?” “没什么!”浦式大叫,“你快走吧,我都要等不及离开了!” 浅司眼睑低垂,“那...再见。” “切,谁要再见到你啊。”浦式仰头看天。 可话是这么说,可当看到那人抬脚要离去的时候,仍是忍不住喊了声。 “喂...” “怎么?”浅司回头。 “那个...” “那个?”浅司低笑。 “...你说的,要尽力多活几年。”浦式垂眸,语速很快,“我会来看你的,可别死了。” “好啊。”浅司笑道。 “混蛋,赶紧找个伴儿吧!”浦式看见他笑,眼神闪躲,脸色倏然一红。 “知道了。”浅司微笑摆手,消失在空间通道之中。 “这家伙...”浦式抿了抿嘴,深吸口气吐出,不舍也好,多情也罢,钓竿一挥,也离去了。 原本天空阴沉的雨忍村,时隔许久,终于落下雨来。而想必,这又会是像从前那样,微风细雨,经年不绝。 …… 木叶。 浅司静静走在街上,某一时刻忽然驻足。 前方,一乐面馆门前,鸣人、佐助、小樱、雏田等许多旧时相识站在那里,含笑安静地看着这边。 井野从街前跑来,双手攥着,眼眶微红,看到他时,终于放松般笑出来,忍不住用手背擦试过眼角。 浅司也笑了下。 “浅司君!”旁边,突兀窜出一道稍显娇小的身影,作势就要扑进他的怀里。 “咦?那是...”鸣人眼睛一下瞪大。 佐助跟小樱也是错愕。 博人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 吧嗒,扑来的身影被双指点在了额头,顿时有些不满地捂了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漾着小小的委屈。 浅司面带微笑。 “花火!”井野咬牙。 “嗯!”花火挑衅似的龇了龇小白牙。 十六七岁的纲手靠在门前,抱胸站着,清水般的目光掠过阳光下的温煦少年,记忆便恍如昨日。 …… 我们都在成长着,学着去承受,或因时代的变幻而乘风破浪,最终在风平浪静之时回归平凡。 无论是迎风而起的蒲公英,还是落海的樱花,亦或是那些飘散在风中的花语,她们都留下了故事经过的痕迹,永远不会被遗忘。 光阴的飞逝令人恍惚不觉,而故事,却从未停歇。 ……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