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淋过的日子》 第一章 入学第一天(上)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很喜欢唱着这首歌走在上学的路上。现在的小孩子会唱的这首歌估计也不多了。我不是小孩子?是的,我的年龄在四五十年代的中国估计连孩子都有了。也没那么夸张。解放前十八岁结婚的应该就像现在高中生怀孕一样不再稀奇。我这么一个大孩子唱这种歌或许对减肥很有效果,因为很多人会吐,也有很多人会在我背后朝我吐,但是我就是喜欢。 今天我确实是背着书包去上学来着,但不是“小书包”而是是特大号的,里面装的是我全部的衣服。右手还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在大大的太阳下,却没了唱儿歌的兴致。我不是个乐观的人,所以我会抱怨这个该死的天气。不是因为它差,而是它好的有点过了头。 等我老爸帮我把我的我的乱七八糟的行李扔在宿舍后他就“义无反顾”地走了掉了。看着老爸的离去的背影我一阵羡慕。要是我也能那样义无反顾的话该多好啊。不过那只会造成确定的结果,就是——我死定了。 对于绝大多数的青少年来说,“上学”是一个古老又惆怅的字眼儿。想想我们从吃奶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好不容易长成能脱离妈妈的怀抱,成为独立站立行走的小毛孩。就在我们刚刚学会什么叫玩的时候就被送到那个叫“幼儿园”的地方,跟那些同样是不会擦屁股的还流着黄鼻涕的小孩一起在那里“上课”(那会我们通过亲身体会知道鼻涕的味道是咸的)。当然我们都知道我们在那个时候除了能认识一些我们早已熟悉的狗毛鼠还有毛巾袜子内裤之外的我们根本就学不到什么所谓的知识,估计是爸爸妈妈看孩子看烦了,就把这个所属于自己的烂摊子撂给了好脾气的幼儿园老师。所以现在想想,最不容易的还是幼儿园的和蔼的阿姨,人家碰见小孩子大便完了撅着屁股嚷着“阿姨擦屁屁”都不动声色。试想,有哪位“园丁”能善良到愿意给自己以外的小孩擦屁股呢? 至于我就更不容易了,我比起那些幼儿园的小朋友惨多了。家里为了让我上好一点的学校,不惜花重金我送到百十里以外的另一个城市上学。也就是眼前的这所著名的xx一中。由于相隔百里的原因,所以我只能选择住校。这也就代表我不能跟以前那样每天晚上都能跑回家吃晚饭还有上网打电动。 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但是想到xx学校上学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市外的学生。不只是我,每年的这个时候,一大批的来自ww、ss、mm等市的学子们都前仆后继的往xx一中挤。但是校外的人可能不曾知晓我们这些外地来的学生每年都要交几万块的借读费。开学那天,我站在门口,眼看着这些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奔赴xx一中报到的新生们我顿生感慨——我们能聚在一起时因为缘分还是“元”分啊。 顺着公告牌上安排的宿舍门牌号我找到自己所在的宿舍,进门后自己闷着头开始收拾东西。整整鼓捣了一下午脑袋晕晕的,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奋斗到那么晚了。昨晚打怪一直到凌晨两点,狗屁装备都没爆还被人家干掉好几次,想想我他妈就来气。 收拾完以后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把鞋子往床底下一扔,连周围的人的脸还没认真的看一遍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早上在睡梦中被一只手轻轻地摇醒了。睁开眼,一个女孩站在我的面前。我当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并把被子口掖了掖。虽说大老爷们儿不怕看,但被陌生的女孩子看见自己的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的躯体还是不太好。 那女孩看见我的表现有些疑惑,看了我一会然后敲了敲我的床说,别睡了,要迟到了! 我一听是一个男孩的声音,虽然声音妩媚地令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我绝对的肯定他是个男的。我一看是个男的就把被子一掀放松警惕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原来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那女孩看到我满脸的不解就跟我解释说,他们都走了,我出去买早饭,回来看见你一个人在宿舍还在睡。 我“哦”了一声,顿时有些沧桑感。还是不如初中的时候好啊。回想起我们初中自己住校的那段时间,宿舍哥几个干什么都是一起的。尤其是早晨。在整个校园的读书声都哇哇响成一片时,我们几个才慢腾腾地起来收拾一下往教学楼赶,那速度那神情就跟刚吃了顿饱饭在校园散步似的。到教室后我们就一起到教室站着上晨读。因为班主任母夜叉规定早读迟到的同学就得一直站着,直到下课。我们几个对此倒是十分的不在乎。说实话,早上的时间站的背书的话大脑更为清醒,效率更高,空气还新鲜,所以我们十分乐意站在那里。一会儿等母夜叉来了看见我们几个一个个跟标杆似的散落的站在教室,想发作但是又没有理由。因为我们几个老老实实的站着呢,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体罚,所以她也没话说。拜我们几个所赐,母夜叉每天都气得气血两虚,看她的脸色估计是月经不调很久了,然后她带我们班没过多长时间就退休了。 不过早上没有人注意到我想想也不能怪别人。貌似从我昨天来到这里就一直都没说话。后来几天我跟他们熟识了之后,晚上躺床上聊天听他们说我来那天他们都没发现我的床上有人。直到我晚上打呼噜时,他们才在发现我的床上睡着一个人,顿时都吓一跳。然后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又忘了,所以走的时候直接把我落在了宿舍里。这事说起来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回想一下我忙了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跟别人说,这件事也挺不可思议的。 我打了个哈欠涩着眼睛跟那个美女说,谢谢你,你先走吧,别耽误你上课。其实我心里想跟他说的是:你丫赶紧走吧,走了我好再睡会儿。 这“美女”看见我醒了过来放心地点点头说,那好,我先走了。 等他出门我的身体又不自觉地躺了下去。在我迷迷糊糊地又快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巨大的声响,“宝宝起床,宝宝起床……”当时我就感觉跟地震似的,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等我镇静下来循声望去,我才发现原来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在我耳朵旁边安放了一块定时炸弹—— 一座小狗闹钟。我想大概是刚才的那个美女看我困得半死不活的,怕我继续睡下去,就偷偷在我床头安装了这么个定时炸弹。经过他这么一折腾,我算是彻底清醒了,不可能会赖床了。按理说我该感谢人家,但是我真的有一股想骂娘的冲动。 我眯着眼睛咬着牙刷跟僵尸一样在那机械的刷来刷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时吓了一跳。到底不如家里爽啊。在家的那小日子过得,只能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就是“猪”一般的生活。先是晚上上网到凌晨,直到再过几个小时就到别人起床的时候自己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在床上。然后一睡就是一个对时——晚上两点睡着第二天下午两点起床,晚上三点睡着就第二天下午三点起床,而且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很固定,都是准准的十二个小时。我记得以前上初中历史课时老师在讲到法国大革命拿破仑雾月政变的时候说,拿破仑曾有这样一句“名言”——聪明人只睡四个小时,一般人睡六个小时,只有“猪”才睡八个小时。老师说完这句话班里随即哄堂大笑,但是我没笑出来。我当时只想站在讲台上对全班同学乃至老师说,你们这群傻逼啊,被人家骂成猪了还龇着牙乐呢。不过要是按拿破仑的标准来看我已经超脱猪的境界了,可以说已经进化为“猪仙”了。 等我收拾完走出宿舍时我就傻了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压根就不知道我们班的教室在哪里。 好不容易厚着脸皮问了十几个人才找到我们那个在五楼的那个教室,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奇迹。因为害羞的缘故,我在走路时一向是低着头直直的往前走。所以如果在路上碰见熟人的话,除非是他先跟我打招呼,我才能看的见。有好几次我都遇上那些特别热心的同学人走到我跟前跟特热情的问,同学,掉什么东西了吧,我帮你找吧。我只能同样热情又感激地说生谢谢,然后找个理由把好心人打发走,然后继续赶路。碰上那些极为热心的,就是好说歹说也不肯离我而去的,我只好让他陪着我一起“找”。最后大家都走累了,他也就走了。有时候还会特坚定地丢下一句话:你放心,明天我有时间还会来帮你的! 所以对于我来说,“邂逅”是一个不可能出现在我日记里的词语,至于什么“艳遇”什么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来到教室时,里面已是满满的人,虽然初中的时候早已习惯迟到,但是毕竟这是第一次进教室,迟到的话实在是怎么也不好看。 刚一踏进教室,同学们就齐刷刷的把头抬了起来,看得我浑身发毛,跟长了虱子似的,接着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中间似乎夹着点什么哇塞好帅之类的词语。我是个帅哥?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别人总是喜欢用这个形容词形容我。平时走在路上,偶尔抬起头,也总是看见几个女生把头靠在一块儿小声议论,有时还用手指不明显地朝我这里指指。或许是只是因为身材更好一些,发型更拉风一些,衣服更时髦一些的缘故吧。这些也不是我自己刻意打扮的,衣服多半是我随手从我妈的店里拿的,剩下的是我妹妹买给我的。发型也是我妹妹拉着我到理发店又染又吹地弄的。至于身材那就是基因的缘故了。 我硬着头皮径直走到最后面随便找了一个没人的座位做了下来。坐下后抬头,才看见讲台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翻阅着什么。我想应该这厮应该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了。看他的脸就可以想象出他站起来时的样子,肯定跟易拉罐一样上下一般粗。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进教室的时候我应该先打个报告的。小学初中的时候都流行这个,不知道现在赶不赶得上潮流。不过我也懒得管了,因为我现在困得要死。我想先找个地方睡觉。早上被那个“美女”叫醒,现在大脑还晕晕乎乎的,感觉跟吹了一瓶啤酒一样。这一觉要是不补上我觉得实在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我把书包垫在书桌上,把胳膊枕在底下,很快就睡着了。  ;还好这次没做梦也没打呼噜,但是我还是被别人给叫醒了。当我腥松的睁开朦胧的睡眼时,迷迷糊糊地又看见一个女的。我当时没多想以为又是今天早上那位“美女”,就闭着眼睛问:放学了?我会这么想是因为原来初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在初三的时候每次我被叫醒的时候都是放学吃午饭的时候。然后我就特精神抖擞的跑回家吃饭,吃完饭下午回来继续睡,以便晚上我有充足的精力全身心的投入到我的网游事业当中。 我问完之后我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说,什么放学!老师点你名字呢! “啊?!哦,到!!”我立马站了起来。我的一直觉得自己的反应速度自己还是不错的,毕竟咱也是在怪物堆里打拼了几年的人。但我刚站起来教室里随即就传来一阵大笑,“易拉罐”在讲台上怒目而向,跟辛巴似的。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出问题了。 然后我感觉到有人拉我的衣袖,我就坐下了。坐下后我转头想问个明白,才发现原来刚才叫醒我的不是早上那个美女哥们,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的。这女孩很长得可爱,头发很长,脑袋上还扎着两条不是很长的马尾辫,给人感觉特别像我玩的游戏中的小萝莉。 “这是怎么个情况?”我趴下头问她。 “什么怎么个情况?”她对我我这个问题表现的很疑惑。 “他们都笑什么?” 女孩恍然大悟,然后说:“哦,你说这个啊,老师刚才只是说让点到名的同学举一下手,你却一下站起来了,对了,你站起来干嘛?” 我听完当时就想撞墙自尽,难怪同学们刚才的笑的表情就跟看马戏团的猴子表演似的,一脸的幸灾乐祸。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埋怨。虽然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开学的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事,我觉得脸上实在是挂不住。 女孩有些委屈的说:“我怎么跟你说啊,我刚一叫醒你你就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拉都拉不住。” 我还是有些生气,我强调说,“不是,我觉得你刚才在叫醒我的时候应该说的是‘快举手’而不该直接告诉我‘老师点名了’才对。” “那我告诉你老师点名也没说让你直接站起来啊,是你自己想站起来的又不是我把你拽起来的。”女孩的表情已经带着一丝愤怒了。 “那也不能排除我一听到你说老师点名就直接站起来这种可能性啊。”我仍旧觉得我的出糗作为我同桌的女孩应负有一定的责任。 那个女孩可能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我的这种思维逻辑,终于爆发了,她把眉头一皱生气地说:“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心叫你你连声谢谢都没说还把这事赖在我身上啊,那好,对不起,我害你了,我以后上课睡觉我再也不叫你了!”说完她就撅着嘴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说话。我当时就吓傻了。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是我的同桌,她不叫我估计就再也没人会在危难时刻搭救我了,那我以后的睡眠也就没保障了。 出于未来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的考虑,我只好低头认错。我挪动了一下脸部的那几块鸡肉堆起一脸的笑容赔礼道歉说,“别啊,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没说什么吗?” 她转过头义愤填膺的反问我,“怎么着?你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来着?” 我一听当时更加头晕了,我觉得再继续解释下去我估计她得跟我打起来。碰上这种棘手的丫头我还是趁早闭嘴吧,于是十分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低下头继续睡觉。我知道,对于这种女生,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说,而且越说越黑。到最后费了大半天口水,没把她解释明白,却把可能自己给纠结哭了。 第二章 入学第一天(中) 中午一到放学时间我自己就醒了过来,因为我快饿昏了。走出教室,我正琢磨着怎么找到食堂吃饭来着,早上那个叫我起床的“美女”跟了上来。 一起去吃饭?那个美女热情的提议说。 “好啊!”我表现得十分的热情地一口答应。其实我不喜欢跟陌生人一块吃饭,尤其是这种长相妩媚的男生。从初三开学以后我干什么都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外面散步,一个人没人的地方发呆。我特别喜欢没有人的角落,一个人在角落里干我喜欢的事情,没有人来叨扰。所以每天在那些固定的时间里,教室里时常只有我一个人。让路过的人看见,他们还以为我学习有多努力。有一次我就听到隔壁班的老师在一次开班会的时候还专门表扬我,说我们初三九班有一位同学学习特别的用功,每次他放学从我们班窗前经过的时候都看见我一个人低头坐在教室……我想,他这样说主要还是因为他怕打扰我“学习”而没有进去看过,如果当时他走到我身边发现我端在手里的东西不是课本而是psp的时候,他会不会当场吐血倒地身亡。 走下教学楼,我把学校四周环顾了一圈,突然感觉xx校区的环境很不错,有一股大学的风范。昨天来的时候忙着搬东西没留意,原来学校里有好多稀奇的树种,银杉,水杉,银杏,塔松,还有我最喜欢的垂柳。花坛中还有各式的花,月季,百合,牡丹,甚是还有红玫瑰。整个校园虽然不是很大,但布局错落有致,从校门口一眼望去,有曲径通幽的感觉。听说这边是xx一中的老校区,新校区现在正风风火火的建设着,再过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就能搬到新校区。我觉得老校区其实就蛮不错的,除了宿舍楼以外,比起那些现代化气息浓厚的标准化校区,这种老校区更像一所文化底蕴浓厚的高中。不过xx一中的文化底蕴浓不浓厚我不知道。 我讨厌跟中性化的男生走在路上,其主要是我害怕别人会误会。其实有时候被别人误会关系也不是一件很差的事情,关键得看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怎么样。要是跟美女帅哥什么的同行,被误会是情侣你会觉得很开心。遇见熟人,当别人问起你身边的那位是谁时,你会很乐意的说“我朋友”。而“朋友”本来就个暧昧的词语,可分普通朋友和男女朋友两种理解方式。但是跟长相抱歉的一起走,别人问起时你也会说是“我朋友”但是会将“朋友”这两个字说的特别清楚有力。 现在我跟这个“美女”走在路上,或许有人觉得我们很般配。但我却有一股想死的冲动。为了防止造成性别误解,我只好让他不停地说话,以让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人能够正确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位“美女”的真实性别。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杜悦。你呢? 我叫陆雨。 我看见办公楼前立在那里的高大的宣传xx一中升学率的宣传牌就问他:“我们这所xx一中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 杜悦想了想,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说:“没来之前一直听说我们xx一中是什么老牌名校,而且在xx市很有名气,有一次我问我在外地教学的叔叔,xx一中真的有那么老吗?我叔叔当时一脸疑惑地反问我,什么xx一中,是初中还是高中啊?然后我就没再问下去。又一次,我想起这事就问我爸,我想反正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上学的,那肯定有他的理由。没想到我爸竟然也说不清楚,只是听他的同学极力推荐这所学校,然后他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直到过了两个月之后,我才知道推荐我来这里的他的那个同学原来是xx一中财务处主任。”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听完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不过,我们学校可能真的很久远了,你看这楼。”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见我们左前方一栋连体楼的左侧的墙壁上有一道缝隙,缝隙大得有些吓人。看见这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大裂谷”,我顿时庆幸我们的教室不在这栋楼上。否则我真担心不用地震,哪天来个八级大风就把我们眼前的这栋楼给放躺了。 一会,在经过教学楼与办公楼之间的那个大花坛的时候,我看见花坛旁边立着一个石牌上。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还能隐隐约约地辨认出“师范”这两个字。我指着那个石牌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说;“哦,你新来的可能不知道,xx一中的老校区前身是xx师范大学。后来xx师范大学被取缔了,xx一中就直接把地皮连同教学楼一起买了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当时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好不容易走到餐厅,餐厅里面几近爆满。难怪刚下课的时候,同学们就跟中邪了似的,扔下笔跟课本就冲出教室,跟灾区领救济品的难民一样。当时我觉得挺纳闷的,就算肚子饿的话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整个一“饿狼传说”啊。说实话,很吓人。不过现在看见眼前餐厅这情景,我顿时释然了。原来同学们的表现一点都不夸张。在xx一中吃饭,如果不用“抢”的方法的话,那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我跟杜悦东拐西拐地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刚坐下就看见今天上午跟我吵架的那个女生也就是我的同桌正跟一个男生坐在我们对面的长桌上。我看了一眼那个男生,长得很帅。他们两个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吃饭,我的同桌还不时的冲那个男生撒娇。看来那个男生是她的男朋友了。 “看,你同桌。”杜悦拍拍我的胳膊说。 “嗯,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她初中的时候就认识。” 哦,我站起来准备起身去买饭。杜悦把握按住说:“你坐着吧,这顿饭我请了。” 我有些小感动,没想到他长得那么女生却比我认识的很多扣扣索索的男生都大方。我走过去把他摁在座位上说:“开什么玩笑,早上的事还没有谢你呢,你坐着。”然后就走到售饭窗口那里去买饭。 等我端着两个餐盘回来时,我那个同桌看见我了,也没有跟我打个招呼就指着我跟与她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生说,就是他!她说这句话的语气感觉就像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寻找了多年的沾了她便宜的流氓一样。然后那个男生立马站起来向我走了过来。我靠!这丫头还真是睚眦必报啊,就这么点小事至于让她的男朋友过来修理我吗? 看着他就要走到我的身边,我也站了起来。好吧,打就打,在打架这行,我还没怕过谁。虽然那家伙个子很高,但以我的经验判断,放倒他也就是几下的事。而且我还听说在xx一中打架是要被开除的,这敢情也好。我他妈早就厌倦上学了,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辍学了。就是觉得交了那么多的学费让我感觉蛮亏得慌的。 但他走到我跟前却没有跟我想的那样直接把手伸向我的领子,而是很有礼貌的向我点了点头。我当时就想,我靠!哥练的是中国功夫,你别把小日本鞠躬哈腰那一套弄到这里来,否则我可下手时可就不留情面了。 最后他终于出手了,但是速度不像是突然袭击而像是老年人打出的太极拳,我后退了半步,心想:难道眼前的这厮是练太极的?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秒,杜悦碰碰我的手说,低声说,你傻站在那里干嘛呢。我看了看他的手型,不像是太极,倒像是要跟我握手,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他很有礼貌的说了声,你好。 我也同样回应了一声。 然后他一脸笑容地说,我是何可馨的哥哥,听小馨说你们现在是同桌,我下个月就要去美国了,希望你以后能够多多照顾她。 看来他真不是来找我打架的,是我误会他了,我下了警惕,很友好地冲他笑笑。然后回想一下他刚才所说的话,那些话无非只是一些客套话。我知道在别人看来,我这打扮这发型怎么也看不出是一个好人。但是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得保持我的风度,于是我十分man地拍拍胸脯说:“没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放心的去吧。”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感觉有些用词不当,我看见何可馨的哥哥一张脸有点板结,低头看见杜悦一脸铁青,又转头瞥了一眼何可馨,看见她正拿白眼珠横我。还好杜悦识相地站了起来自我介绍,赶走了刚才得不良气氛。我们又寒暄了一会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吃饭。 过了一会我听到何可馨说了声,哥,我吃完了。然后他们兄妹两个端起餐盘准备离开,走的时候她的哥哥跟我和杜悦一一道了别,何可鑫跟杜悦说了一声再见后没理我就直接走了。 他们走后杜悦问我,你今天上午对你可馨干什么了,怎么她看你的眼神就跟有八辈子仇恨似的。 我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我估摸着她是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好。” 杜悦看着我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然后又问我,“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哦,刚才我以为他是要找我单挑呢?” 杜悦一听很疑惑,问我:“人家那么友好的跟你握手,你竟然看成是跟你单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人与人想事情的方式是不同的嘛。” 杜悦用十分崇拜加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说:“那你的思考方式未免也太非主流了。” 吃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问杜悦:“你跟我同桌是怎么认识的啊。” 杜悦笑容诡异的问我:“干嘛,你怀疑我们的关系啊,你放心,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你跟她将来有的是机会呢。” “瞎扯什么呢,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同桌对你不错的,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她对我不错?她哪里对我不错了。”我听完差点把满嘴的饭菜喷出来。 “她放学的时候怕你睡过头没人叫你专门走到我跟前让我叫醒你,结果我还没过去就看见你醒了。” 我一听顿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说:“不是吧,那丫头会有这么好?” 杜悦看着我的脸跟想明白什么了似的若有所思地说:“难怪何可馨刚认识你就能跟你打起来,现在我是明白了。” 接着我们都不再说话开始专心吃饭,因为食堂里的同学已经不多了。说心里话,食堂里的饭菜真的很不一般,老实说我挺佩服xx一中的大厨的,能把菜做到这种境界我想他也绝非等闲之辈了。我猜方圆十里之内也就是他能把红红绿绿鲜鲜艳艳的青菜做得这么不堪入嘴吧。一碗米饭我吃了一半就没再有什么胃口,但是杜悦却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让我看得直皱眉头。一会他吃完了发现我在看他就问我看什么。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饿啊。 杜悦打了个饱嗝说,没有啊。 我更加奇怪了,就问他,这么难吃的菜你竟然能吃得这么香?你胃口也忒好了吧。 他很无所谓地说,这是你请我吃的啊,我要是不吃完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不好意思,还真是委屈你了,早知道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他抹了抹嘴说,没事,大不了一会去厕所吐出来就行了。 我跟杜悦两个很郁闷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郁闷是因为自己压根就没吃饱肚子饿得咕咕叫,杜悦郁闷是因为自己吃的太饱而一路不停的打嗝。我们就这样走着都没有说话,一会走到宿舍楼前那个名为“百年树人”的小白桦林时,我提议我们两个都坐一会,他点了点头,我们就就近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一支笔”,抽出一根递给他。其实我只是出于礼节虚让他一下,我知道高一新生吸烟的很少,高中大部分烟民都是到高三因为高考的巨大压力而颓废失意的借烟销愁的人。像他这种如女生般委婉的男生更不会吸烟了。我甚至觉得他不但不会吸也许还会想一些女生一样,对吸烟的人大有成见。不过在他面前我倒不在乎,想做朋友就得认识并接受对方的缺点,并加以包容。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朋友什么的也就是虚话。况且吸烟并不算是一个人的缺点,只是一种偏向于成年人的爱好而已。 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从容的把烟接了过去,还说了声谢谢。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他了,我赶紧掏出火机给他点上然后给自己也点上一根,我们就那样坐着吸起烟来。然后就接下来跟我猜想的一样,他压根不会吸烟,只是强装大头蒜,刚吸两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而且还咳了好长时间,一张脸憋得通红。 我一边拍他的后背一边把他手中的烟拿了过来掐死,我说,让你再装,你不会吸还接过去干嘛。 他拍着胸口说,不是为了给你面子吗? 我有些感动,我说:“你要是真拿我当朋友的话以后就不必这么看重我的面子了,好朋友不需要这个,对不?” 五分钟后,他终于缓了过来,勉强的冲我笑了笑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亲身亲身体验一下当年的省级三好学生的现在的颓废生活。” 我当时听到他说这些挺惊讶的,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省级三好学生的? 他很诡异的眨了眨眼睛说,当年的陆雨,育英中学还有不认识的吗?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说,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不提了。 走到宿舍楼下,我习惯性的仰头看了看,才发现男生宿舍跟女生宿舍是被我们现在脚下走的这条路隔开的,两栋楼挨得非常近,而且三楼中间的那个地方还有一个连着两栋楼的顶棚。也就是说,如果想的话,体重轻一点的男生可以很轻松的从男生宿舍通过那个“天桥”走到女生宿舍。但同时这样也表示大部分的女生(除了那些体重180的)也可以更加轻松地走到男生宿舍。不过我觉得除了那些贼会游走于这上面之外应该没有学生会冒着生命危险专门从男生宿舍爬到女生宿舍去偷窥。 在大部分女生的印象中,男生总是龌龊不堪的,喜欢看a片讲黄段子耍流氓。而且不管是哪个学校自来就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女生进男生宿舍天经地义而男生进女生宿舍就得被一群人举着扫把拖把赶出来。在生理学上男女也极为的不平等。男人的jj总是被暴露无遗,以至于只要看过初中生物课本的女生就可以清清楚楚的了解到男人的“弟弟”的结构。而就连最大胆的人体艺术美术,在画女人裸体的时候私处也总是遮遮掩掩。所以有时候自己很弄不明白,男生被看一眼跟女生被看一眼会有什么地方不平等。 来到我们这个宿舍顿时觉得有些失望,没想到这宿舍外面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里面却也是这样一副德行。抬头一看墙角乌黑一片跟牛皮癣似的,一看就是常年漏雨所致。我进去的时候宿舍的他们几个都在那里专心致志的吃泡面,整个宿舍里充斥着方便面的味道并伴随着滋滋的吸面的声音。看来相对于食堂里的饭菜还是泡面比较好吃,我想自己以后得加入到他们的队伍当中去了。 “大家好。”我站在靠门口的地方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抬头看见我先是一脸的疑惑,杜悦指了指我的床位后他们恍然大悟,然后都放下手中的面开始鼓掌,跟欢迎国家领导人莅临宿舍似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故意商量好的还是对于每一个新同学他们都是如此,反正我当时感觉这个欢迎仪式也太过夸张了点。同学们的热情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挠挠头冲大家摆摆手说:“大家继续大家继续,不用理我。”然后他们就低下头继续津津有味的吃起泡面来 在下铺的杜悦的床上坐了一会,我换下拖鞋正要爬上床,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喂,哥们,吃苹果。”我循声望去一个青苹果飞了过来,我一把接住说了声谢谢,看见扔苹果的那个是一个一脸青春痘的留着寸头的家伙,扔给我之后他也扔给杜悦一个,接着一个家伙从上铺探出头说:“我也要。” “你要个屁,不是刚吃了一个吗?” 那个家伙赖皮地说:“那个我还没尝出什么味就让我吃完了。” 我一听差点从床的爬梯上栽下来,合着这家伙吃水果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一口吞啊。 我下床把手中的苹果递给他说:“这个苹果给你吃了吧。” 他赶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说着玩呢。”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躺在床上觉得宿舍里的气氛很好。我喜欢住在上铺,上铺那种悬空的感觉很好,而且上铺没有别人打扰你可以悠闲地躺在上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仰头看见的是白色的楼顶不是你头顶上哥们的床板。也不用担心你上铺的哥们晚上做梦的时候一屁把床板干穿了把你给活活崩死,或者某一天地心引力突然变强了上面那个哥们在你睡梦中从天而降然后你还没能清醒过来就不在人世了。 我躺在那里正玩着手机,一会一阵急速的刹车声从窗户外面传进来。我从床上弹起来循声望去才发现原来我们宿舍的另一头是xx市市中心车水马龙的街道。我不明白为什么xx一中会选择把学校建在这里,而且还拿男生宿舍当围墙。可能就是因为xx一中年代久远的缘故,我猜xx一中刚刚建校的时候这里是郊区,然后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由郊区变成了市中心。xx市发展地可真快啊,简直可以拿来标榜中国的城镇化建设了。 睡在坚硬的床板上感觉跟躺在马路上一样,左翻右翻睡不着,最后我不打算睡了,塞上耳机开始听歌,没想到听了一会歌竟然听睡着了。 第三章 入学第一天(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来到了大街上。自己正悠闲地走在宽阔的大道上,突然一辆喝大的桑塔纳在路上扭了两下然后直奔我飞过来。当时我又后悔又绝望,心想:妈的老子要出车祸被撞死好歹也得是辆兰博基尼啊,如果死在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轮子下,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眼看自己是躲不掉了,这时候一辆尼桑从我身边经过,转念一想,算了吧,反正都是死,就是被一辆70迈的驴车给撞死也是死不是吗?怎么死都已经无所谓了,然后我就闭上眼了。结果还没能撞上我的眼又睁开了,眼前的景象又恢复到半个小时以前的样子,我仍旧躺在床上,头顶仍旧是白花花的楼板。敢情我是听见马路上的刹车声在做噩梦呢。 经过刚才那么一吓,现在醒来发现自己还没死顿时兴奋异常,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我看着周围其他的人都还在睡着,其中有一个还在打呼噜。听着他幸福的呼噜声心里禁不住一阵羡慕。虽然我的空闲时间里一多半都是在睡觉,但是每次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头晕目眩就是腰酸背疼。就眼前哥们儿这睡眠质量,除了猪之外,人类是没法比了。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悄悄地走到公共洗刷间洗了洗脸。这破宿舍,连个单独的洗刷间也没有。洗完脸我站在走廊上心想到底去哪里好呢?然后我想起了教室,这会儿教室里应该没人,弄不巧还能再睡上一小觉。走出宿舍门口时,我看了一眼杜悦,他还在沉沉的睡着。我没叫他,把门轻轻带上走了出去。 走到教室门前,我又后悔刚才没有把杜悦一块儿叫起来,门锁着我没法进去。我望着紧锁的木板门心想我如果跟那些大魔术师一样就好了。找块大黑布把自己一遮,然后把黑布扔掉之后,我就在门板的另一侧了。当然,这种穿越的本领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如果穿不好的话,有可能会被卡在门板缝隙中。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所以这是一个危险的活。停止对穿越的幻想之后,我怀着一丝侥幸去推窗户。这次上天总算对我还不错,有一扇窗子没上闩。这不禁让我想到了一句十分古老的那句话:“上帝为我敞开了一扇窗户。” 我纵身一跃跳上一米五左右的窗台,上去后我才发现才知道,原来不是上帝特别照顾我,只是教室窗户的栓子坏了,根本就栓不上。 走到我的座位前刚要坐下的时候突然发现我的座位上有人。当时吓我一跳,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何可馨,正趴在我的桌子上睡觉。还好我仔细看了一眼,否则我这一屁股坐下去,后果还真是不堪想象。倒不是说我能把何可馨坐成几级残废了,就我那个体重,我还没那个本事。只不过我如果真的坐了下去,那估计成残废的人就是我了。 我轻手轻脚地拉开何可馨的椅子,慢慢的坐下,然后支着一只手臂仔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这位同桌。她睡得还真香,两只眼睛紧眯着,嘴里还不时的嘟囔着什么。没想到这丫头跟我有一个嗜好,喜欢在教室里睡觉。不过也真巧,我刚坐下没一会儿她就醒了。一脸迷糊的看了看四周,等她的目光移到我的脸上的时候,她先是一脸茫然的愣了一会儿,过了大约五秒她就跟看见狼似的尖叫起来。 我当时被她的尖叫声给吓傻了,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扑过去捂住她的嘴说:“喂!我说你没病吧,你看清楚点,是我,不是鬼,不是色狼,你喊什么喊啊!”我向窗外瞟了一眼,学校的保安刚从楼下经过,幸好我及时制止她,要是被保安听见上面有这声惨叫,他肯定会拿着电警棍就冲上来,然后到我们教室门前一脚把门踹开朝我脑袋上就来一下,然后等我醒来时我肯定就坐在派出所的冰冷的椅子上了。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挣不开就安静了下来,我看她老实了就说:“不准再喊了哦。”她很乖的点点头,我笑了笑把手放开,不想刚放开手她就接着又喊了起来。我当时就想拿个透明胶带把她的嘴封上然后再把她五花大绑吊在阳台上。我又伸手把她的嘴给堵上,但这次她学聪明了,伸出一只手在我手背上捏起一丁点的肉狠狠地掐了起来,把我疼得连忙把手松开了。 “你怎么掐人啊。”我揉着手背上刚刚被她掐过的地方说。 “谁让你捂住我嘴的!” “谁让你乱喊的!” “谁让你有门不走跳窗户的!” 我回头看看了关着的门说:“好吧,那我问你,你告诉是怎么进来的。” “我走进来的呗。” 我一听立刻后退两步说:“走进来的?你是人是鬼?” “你才是鬼呢!我有钥匙,我是进来后又让别人锁上的。” 我恍然大悟地说:“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是鬼是神经病啊。” “呀,要死啊!”她拿起我的一本书就扔了过来。我一伸手接住那本书坐到她的座位上说:“你把自己锁到里面就不怕有流氓进来?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何可馨看了我一眼说,“所以刚才我才喊的啊。” 我看了她一眼地,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流氓咯。” 她有看了我一眼,然后摸着下巴点点头说:“嗯,我看像。” 我不屑的“嘁”了一声说,“少来啊,我对你这种没胸没脑的女生没兴趣。”刚说完我的大腿就重重的挨了一下,疼得我差点哭出来。她掐完了还不解气,指着我说,“你走开,别在我跟前,看见你我就烦!” 我当时觉得特好玩,我指着她现在正坐着的我的座位说,“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你现在坐的是我的位子哎,姐姐。” 何可馨指着门说,“我锁门就是不想让别人进来的,你跳进来干嘛,讨厌!” “哦,那我是不是该跳出去啊。”我站起来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何可馨一听十分高兴地挥手赶我说,“对啊对啊,你赶紧走吧。” 我把屁股一挪重重的坐下,十分坚定地说,“你想的倒美!这教室又不是你家的,你要是嫌我烦的话你可以出去,阳台上的门开着呢。”然后就趴下开始酝酿睡眠,不再理她。 “你走不走?” 我依旧保持沉默。 “你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我趴在那里跟死人一样还是一动不动,心想你就喊吧,反正到时候出名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过了一会,何可馨大概看出没有希望能把我弄走了就安静了下来。她一安静整个教室也就没声了,这会的教室比宿舍可安静多了。这种安静的状态比较有利于睡眠,但是由于中午的那个梦带来的刺激太过强烈,我趴在那里死活睡不着。我就那样趴在那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东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突然一个东西从远处飞过来把我给砸醒了。我警觉的抬头四下望了一下,没有人,一低头看见一只小巧白皙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原来是这丫头又睡着了,而且睡觉不老实,把本来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砸在了我的身上。 看她睡得那么香,我也没忍心叫醒她,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从我的肩膀上拿开放在桌子上。我站起身来打开窗子,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何可馨哼哼了两声缩了缩身子,当时我 看她的样子我就想笑。叹了口气之后我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然后把窗户关上走到阳台上吸烟。毕竟我曾经答应过她的哥哥要好好照顾她,虽然那只是一句客套话,但这也算我做的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吧。 虽然时令已是夏末,但天气仍是冷一阵热一阵,学校几棵白杨树上还有残存的几声知了的鸣叫。我讨厌过夏天,因为我讨厌热。这个可能是初中留下的恐怖印象所致吧。现在想起来我们初中的夏天真的很恐怖,上千人的学校就一个厕所,一到夏天厕所弄得比化肥厂还臭。其次是食堂,食堂经常把残羹剩饭倒在伙房的北侧,而且经常一放几个星期不处理,所以食堂的周围总是有一股鸡屎的味道。还好门口总是有买小吃的,让我们不至于吃天天被“鸡屎”熏烤的东西。再就是没有地方洗澡,你想洗澡除非是你把闹钟定在半夜,然后半夜偷偷摸摸的起来到水房附近的那个自来水管那边用凉水冲澡,当然你最好祈求那个时候保安正在睡大觉。最后就是学校的领导跟老师们,对于他们我是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完全可以用想象我们学校厕所的情绪去想象他们。 这些不好的印象大多在夏天遗留下来的,所以夏天给我的感觉除了厌恶以外还是厌恶。 不过除了我之外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过夏天,这其中包括男人跟女人。男人喜欢夏天,是因为在夏天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许多女人的大腿跟底裤。如果去海滩的话,运气好还能看见丁字裤跟胸罩。女人喜欢夏天,是因为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时候充分的来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魅力。虽然女人的那些所谓的魅力说白了只不过是因为引发了许多男人的最原始的欲望,但是女人不在乎这些,她们只需要把这个“魅力”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引发出来。然后等自己的目的达到之后,自己还可以摆出高姿态来,对那些眼睛不停地盯着自己大腿的男人十分不屑地甩出一声“流氓”。我一直觉得女人的这个行为挺缺德的,你说她们明明通过男人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们非但不心存感激之心,却整出一些“流氓”“色狼”的称呼冠与男人头顶。这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站在阳台上,一阵一阵的凉风吹得我很惬意。我很喜欢微风,尤其是这种夏天的凉风,给人一种如幻如梦的感觉。我正准备叼着烟卷拥抱微风拥抱大自然的时候,突然一股浓烈的陈年大粪的味道从远处飘来。我瞪大眼睛仔细看,原来是前面的花坛里校园工们正在用黑大粪给花儿们施肥。我很费解xx市环卫局为什么不用化肥而用臭气熏天的大粪。大热天的工人们本来就挺不容易的,现在还跟那些东西亲密接触。难道是学校为了响应xx市环保的的号召而用那些每一阵风吹过都会显示其存在的大粪来敲响我们的警钟?这味道不禁让我想起我们初中时的厕所,顿时感觉一阵眩晕,于是赶紧把烟头掐灭往教室里走。 但是刚一转身就发生了交通事故,对面那辆车显然是惯性不够大就向相反的方向倒了过去。还好我反应速度够好,在她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就伸手接住了她。然后就演绎一幕经典的“帅哥救美”的一幕,但是我还没来得及摆pose耍耍酷,我的脸就被她的两只手用力的推到了一边。 “哎呀,臭死了!“ 我被她推得差点松开手,还好我的定力好,我是把她扶起来以后又一把推出去的。 “你干嘛!“她被我推得很不爽,气呼呼的问我,身上还裹着我披给她的外套。 “这句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我好心救你你还嫌我臭?我哪里臭你给我说说看。” “你身上的烟味比那个还臭呢!”她指着花坛里那堆黑乎乎的东西说。 听完这句话我顿时对于悔刚才扶她感到十分的后悔,我看她还把外套紧紧地裹在身上就问她,“你现在很冷?” 她很无所谓的说了句,“还行吧。” “哦,那就是不冷了,衣服还我。” “我不!”她后退半步紧紧地抓着我的外套不放。 “为什么?”我问她。 “因为我冷。” “嘿!刚才是谁说的不冷?” 何可馨十分鄙视的说,“你什么耳朵啊,我说的是‘还行’,还行是不冷吗?白痴!” 我一听差点摔倒在地,我问她,“那你这会儿怎么不嫌我臭了?” 何可馨振振有词地说,“近香者香,近臭者臭。这件衣服我都穿这么久了早就被我身上的香味给熏香了。”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说,“哦,那这件衣服送你了,我不要了。” “为什么?”何可馨十分疑惑。 “嫌你臭。” “你?!” “你干嘛,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知道她又要掐我,就往向后退,她也紧逼了上来,最后我退到了阳台的最后面顶在了墙壁上。我一看躲不掉了,于是我把嘴向窗外努了努说,“别别,你别扎样,一会杜悦就来了,要是被他看见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啊。” 何可馨无所谓的说,“他不用想,我直接告诉他你一中午都在耍流氓,看他以后还会怎么看你。” 我指指她身上的衣服说,“你少来了,鬼才会信你呢,你看你现在分明是一脸凶神恶煞想要侵犯良家处男的架势,你看我的衣服都在你手上呢!” 她一看说不过我就把外套脱下来砸我,我顺手一接然后一拽外套就被我成功的夺了回来,但是何可馨也在预期之外地被我顺便给拽了过来,不巧的是在她的脚的前面横着一个拖把,接着她就跟我想象中的那样倒了下去。 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在做思想斗争,我是扶她还是不扶她呢?我要是扶她,她会不会又嫌我臭,结果费力不讨好。但是想来这样也不合适,毕竟是我把人家弄倒的,按道理我应该去扶她。但是想想是她先用我的外套砸我的,再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这样做了。但是碰见这种情况袖手旁观的话实在是有失我的一贯的绅士风度。最后我还没斗争完,发现不用再斗争了,因为她的身体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在她落地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因为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去扶她的,因为地板是瓷砖的,摔一下肯定会很疼。 此刻我只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也忘了去扶她起来。然后我就那样看着她一节一节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在那里抹眼泪。 “你……哭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个白痴的问题,这分明是明摆着的。或许我不习惯看着女孩子在自己的面前哭的缘故吧,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说实话她哭起来的样子还蛮可爱的,小嘴撅得老高,眉头挤在一块。等我欣赏完了我就觉得自己想法挺贱的,人家都哭得梨花带雨了我还在这看着自己的杰作摸着下巴欣赏。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正在谈分手的恋人一样。男的主动提出要分手,女的不同意就站在那里哭,这情景这气氛弄得我直想跳楼。 就在这时,教室门上传来了敲门声,我在门窗玻璃上看见了杜悦伸向前方探望的脑袋。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两个,似乎对我们现在干的事情很感兴趣。我知道现在的情形十分的难以解释。现在教室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门还被反锁着,他会怎么想? 何可馨听见敲门声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钥匙摔在我身上,然后就自己走回到座位上去了。我走到窗户跟前把那个挂着史努比的钥匙递给杜悦。杜悦打开门后还没等我说话就把我一把拽了出去。 杜悦一脸奸笑的望着我,就像猫逮着老鼠准备好好地蹂躏一番似的。“我说你今天中午怎么会来教室,原来你是有任务在身啊,发展挺快的嘛。快老实交代今天中午你都干什么了?还锁着个门?”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我也就懒得跟他说什么,随他怎么想吧。我歇着眼睛站在门口问他,“你丫进不进啊,不进我锁门了啊。”我不想再听他八卦了,就准备去外面逛逛,估摸着等何可鑫哭完了我再回来。 “惹了祸就想跑啊,你这人真是差劲,要是换做是我,我早就到班……”杜悦还没叨叨完,听见里面有脚步声走近了就闭嘴不说话了。我看着何可馨气呼呼的从教室走出来,本想还给她钥匙也没敢。看见她走了,我吁了口气走进教室。 “喂,你把人家怎么了?怎么哭了?”杜悦追在我的屁股后面问。 我转过头问他,“我如果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憋死啊?” “嗯嗯”,杜悦跟母鸡一样点点头。 “好吧,那你就去死吧。” “……” 第四章 班会 今天吃完晚饭的时候班长到每个男生宿舍宣布班内事宜,原来我们班班长竟然是上次宿舍发苹果吃的那个家伙,叫李阳。李阳下通知说班主任让今天晚上上晚自习。消息传来后宿舍随即响起一片骂娘声。我倒无所谓,因为上晚自习对我的日常生活不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在哪里睡觉都差不多,只是地点场所不一样而已。相反我倒觉得他们几个的反应过于强烈了一点。晚自习,是从义务教育阶段就有的一个固定的夜间活动,而这是高中,所以上晚自习自然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能因为刚开学,这几天连老师都还没对号入座,白天的都一直在上自习,所以晚自习也就没上过。当然好日子一般是不会持续太久的,这点我早已知晓。知足者常乐,我就是个知足的人,所以我没有跟他们一样哭爹喊娘,而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上晚自习这一个现实。 说到晚自习,最早那得追溯到初中。我还记得初中刚上晚自习的时候,那时候学校离家不远,自己每天就骑着自行车学校家里两头跑。班里的那些小朋友(在当时应该算是小朋友)一听说要上晚自习一个个都乐得屁颠屁颠的。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上晚自习,多少都感觉挺新鲜。然而那会他们如果知道什么是晚自习以后我估计他们肯定会觉得特贱,上个晚自习还他妈乐成那样,到现在想起来觉得当初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甚至有点难以想象。上晚自习晚饭就得在学校吃,所以手里的零花钱也随之多了起来,碰上谁带得多,哥们几个就集体凑到一块儿然后把那家伙强行拖到学校门口的零售部去。时间一长从我们当中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次晚饭前都必须统一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过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到底带了多少钱。有几个铁公鸡为了藏点“私房钱”就把钱藏在袜子里,有的还掖到内裤里面以防万一。 下午吃完晚饭来到教室,教室里还是那样的乱,就跟突然闯进黄鼠狼的鸡窝一样。我发现只要是同学们在一起就永远都有那么多话题可聊,还有说有笑,聊得声情并茂。老师扯着嗓子喊都喊不住。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是朋友的缘故,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有话的时候聊,而许许多多的恋人是没话找话聊。其实如果真的发展到没话找话聊的地步,那时候的感情想想也够恐怖的了——无聊到恐怖。我觉得那样的话还是赶紧散伙得了,那样的话在一起根本感觉不到幸福,分开的话两个人还都轻松一些。 走到后面时我看见何可鑫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低着头看不见脸,无法判断她现在的表情。我小心翼翼的从她身后绕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在那里也不敢转头看她,我怕我一转头她就会立刻变成贞子扑转过头来看死我。于是我选择保持沉默。在我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口袋想掏手机的时候,我无意间摸到了何可鑫昨天下午摔给我的那把钥匙。 我把钥匙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轻声说了句:“还你钥匙,谢谢。”结果何可馨连看都没看一眼。班里还是那样乱着,我们这个角落的气氛与周围环境很不协调,我憋不住了就碰碰她的胳膊说,“喂,你看今晚天气多好啊,阳光明媚的。” 何可馨仍旧没有说话。 我看他还是没反应就碰碰她的胳膊说,“喂,我说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 何可馨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跟塑像似的,脸上也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我是一团空气。 最后我一着急蹦出来一句,“你该不会是今天晚上吃了大蒜了不敢开口说话了吧。” 这下何可馨有反应了,用恶狠狠的眼光瞪了我一眼,把我瞪得不敢做声了。凭借我多年打怪的经验,我能看出来,她的战斗级别提高了,我怕她会咬我。 过了一会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抬头看见我们的胖子班主任腆着肚子从外面慢慢的踱了进来。他走上讲台把手中的本子按在桌子上,用希特勒傲视其党徒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一圈。仿佛要给我们来一个传说中的“下马威”一样。当时同学们仍沉浸在刚才的热谈的激情之中之中,没有一个人鸟他。我们胖子班主任看见他的下马威没有丝毫的效果,顿时感觉超级郁闷。然后他就一拍桌子跟宣战似的郑重地说:“今天晚上我们要开一次班会,班会的主题是……”接着他突然不说话了。停了大约有五六秒的时间,他这样似乎为了吊我们的胃口,但是同学们都在忙着把头埋在课本后面说话,还是没有人鸟他,到最后他自己竟然憋不住,说了出来,“咳咳!这次班会的主题是——自我介绍!” 胖子班主任话音刚落,讲台下面顿时一阵骚动。他看见我们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终于有点反应了,十分自豪的笑笑,然后又举起一个秒表计并指着它说:“还有一个要说明的是每个人必须在台上讲足五分钟,不能多也不能少,这是计时器,我给你们计时间。” 下面的骚动的声音逐渐放大并清晰起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骚动的内容,貌似同学们所说的话中夹杂着“妈逼”“我靠”“日”之类的词汇。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下面有一位男生举手喊道。 “说。” “如果我们讲完了没东西可讲了怎么办?”胖子班主任从讲桌地下抽出一个凳子在讲台一旁坐下说:“那就站着站足五分钟!” 他说完这句话后下面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我估计现在同学们都觉得骂他已经不能解气了,这会儿都低头在心里暗暗地诅咒他呢。然后胖子班主任就让我们准备一下,说五分钟后就开始。 我拍了拍坐在我前面的那个男生的肩膀问他,“喂,哥们,问一件事,你们开学都快一个星期了竟然连自我介绍都没弄?” 那个男生说:“没有啊,都以为没这档子事了,妈的,想不到他今天突然来这手,操!” 我看了一眼胖子班主任说:“那他为什么非要让我们讲够五分钟呢?” 那个男生说:“他总是这么变态,你以后就习惯了。” “哦”,我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其实不只是同学们讨厌,我一听见那个所谓的“自我介绍”我就头疼。像我这种一贯低调的不说话就跟在教室中消失了一样的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站到讲台上秀自己。有什么好介绍的啊,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直立行走的动物,半年之后谁都比谁更了解对方。其实介绍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不让我上去他们爱怎么介绍就怎么介绍。关键是自我介绍就意味着每个人都得上去,这事想来也太让人蛋疼了。 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有的人一上台就跟表演似的,滔滔不绝叽里呱啦的讲了大半天,那介绍地叫一个激情澎湃,我看着那个同学涂抹星横飞的样子我猜五分钟对他来说或许不够用吧。果然,直到老班把秒表一按喊了一声“停”,他才意犹未尽的走下讲台。而有的同学上去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想讲或讲不出东西来,然后就真的在台上站了五分钟。班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跟地窖一样冷。老实说,我挺佩服那位同学的,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的站上五分钟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呢,心理素质真是非同一般的好啊。 每次一到无聊的时候是我最困的时候,现在的这个班会就已经够无聊的了,我坐在两只手拖着两腮,两只眼睛打海战,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戴上耳机趴在桌子上了。小眯了一会儿,我歪头看了一眼何可馨,她还是跟我进教室的时候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我摘下一只耳机递给她说:“要不要听?”何可馨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表情似乎已经有些心动。我把耳机塞到她的手里说:“乖啦,一起听吧,自己听老没意思呢。”何可馨没有把耳机扔回来,看样子她不怎么生我的气了,或者是她也感觉太无聊了吧。 但是她听了一会突然跟想到什么似的把耳机一摘指着我的鼻子补充说明道:“你别以为我就会这样原谅你了,我听你的是因为我的mp3没电了,我现在听你的是给你面子你明不明白?”我赶紧点点头说,“嗯嗯,明白明白,您继续您继续。”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终于下课了,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问何可馨:“要不要出去走走?” 何可馨听后摘下耳机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要不要出去逛逛。” 何可馨听完十分惊讶的说:“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吧,这可是上课铃,白痴!” “啊?!上课铃?什么时候下的课啊。” “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啊。” 我顿时晕菜了,我这一觉睡得也太有水平了,就睡了十几分钟而那十几分钟却正好把课间完完整整地涵盖了进来。我本来打算是上厕所然后再抽上一根烟的,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我真担心我的膀胱可能会在这节课下课铃声打响之前爆炸,那我就能上xx市晚报的头条了,估计我会是xx市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天辟的憋尿以致膀胱爆炸的第一人。 过了一会,胖子老板从外面进来后敲了敲讲桌说:“好了,我们的班会继续,下一位同学上来吧。”但他说了半天以后班里没有任何反应,当时我想是轮到哪个傻逼自己给忘了吧,但过了十几秒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了过来,我问何可馨,他们都看我干干嘛?这时坐在我前排的男生用后背顶了顶我的桌子说:“你干嘛呢,快上去啊!” 到我了?我看看前面的杜悦,他也转头示意我赶紧上去。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傻逼根本就是我。我只好顶着班主任凶神恶煞的目光走上讲台。 站在讲台上让我感觉浑身不自在,因为同学们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而且多半是女生。似乎她们对于我将要说出的东西极为感兴趣。更有几个女生,我还没说话她们就在下面小声议论了起来。我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下弄得我更无话可说了。然后我就跟前面那些心理素质特好的那几个哥们似的,一言不发的沉默的站在那里,但是我的心理素质实在是没他们好,最后我实在是顶不住了,就转头问我们的胖子班主任,“老师,请问我到底该说些什么啊?” 下面顿时议论一片,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估计就是些“傻逼”“白痴”之类的东西。胖子班主任先是一惊,估计是他教学这么多年来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回答,然后就严肃的说:“就是介绍一下你自己,这个你也不会?” “嗯”,我很诚实的点了点头,下面想起一阵笑声。胖子班主任有些不耐烦了,他说:“你就仿照前面同学那样介绍就行。” “但是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前面的同学说的什么。” 胖子班主任顿时又一惊,问我:“那你刚才都在干什么?” “睡觉。”我很诚恳的回答。 下面又是一阵笑声,声音比刚才的大一些,我看到胖子班主任的脸现在有些变形了。我们对视无语了一阵,最后还是我想出来一个办法打破僵局。我跟他说:“老师,要不这样吧,您来提问,我来回答,这样行不?” 胖子老板深呼了一口气,很勉强的点了点头。 “名字。” “陆雨。” “家庭住址。” “北京。” “毕业学校。” “育英中学。” “人生理想。” “没有。” 问到这里时,他顿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问我,“没有?” 我点点头说:“嗯,没有想过。” 胖子班主任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问:“爱好。” “听音乐,看小说,还有睡觉。” 胖子班主任想了想我前面说的那句话,然后故作聪明地问道:“我看这些都是你上课时的爱好吧。” “嗯”,我又诚实的点点头。 胖子老班估计没想到我会回答的这么直接,一时间痴呆了,过了一会,他干咳了一声,捏着他的那个本子很有兴趣的问:“你的爱好是不是还有别的,例如喝酒吸烟打架之类的。” 我一听很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说:“老师您真厉害,一下就猜中了,但是您还落下一个,还有一个上网打游戏。” 下面的同学笑的几乎要抽筋了,但是看到胖子班主任就要发飙的样子又不太敢大声,就只好把头插在桌洞里,捏着鼻子然后身体在那里跟筛子上下颤抖。胖子班主任把秒表按死摆摆手说:“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说:“但是老师,现在还不到时间吧。” 胖子班主任努力保持平静地说:“你有特权,现在可以下去了。” “但是老师,这样不好吧,您刚才说过要一视同仁,我不能搞特殊啊,全班同学都是五分钟,我就这样下去的话未免太……” “下去!!”我还没说完胖子班主任瞪着两只眼睛跟红颜僵尸一样吼了起来,我看他的样子觉得如果我再不下去估计他得变身超级赛亚人了。我只好灰溜溜的走下讲台,在过道上走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路上我感觉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我刚坐下,前排的那个家伙就回过头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无辜的摊开手笑笑,然后继续趴下听我的音乐。等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跟何可馨说:“下次再打铃的时候你一定要叫我一声。” 何可馨疑惑的问:“为什么?” 我把头埋在手臂里说:“如果你不想被炸死的话就听我的好了。” 下课后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直接冲到厕所,释放掉膀胱中负担以后顿时感觉浑身轻松。我大摇大摆的回到教室后发现何可馨不在教室了。这丫头,本来还想听听她的自我介绍演讲呢,这会却没人了,该不会是吓跑了吧。 到快要上课的时候,何可馨回来了。我看着她说:“你刚才干嘛去了?” “没干嘛,出去走了走,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我说:“还以为你不回来呢。” 何可馨说:“干嘛,你找我有事?” 我说:“没事,就是想听听介绍你自己时说什么。” 何可馨有些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这节课我要上去的啊,你可是连你自己的都不知道哎。” 她一句话把我给问住了,确实是,我为什么对她的演讲这么感兴趣呢?可能是因为她是我的新同桌吧,我想多了解她一下。 停了一会何可馨突然十分诡异地笑着问我:“你这么关心我该不会是在暗恋我吧。” 我一听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没打死都想不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对了,我是怎么知道的呢?哦,我想起来了,刚才在厕所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了班里的两个男生的对话,说什么班里新来的那个叫何可馨的那个女生真是个大美女啊,这节课轮到她自我介绍,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呆了一会,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用手打开我的手说,“讨厌,你干嘛!” 我说:“我是看看你是不是用了易容术,这可不像你能说出的话哎,你刚才出去的时候一眼没看见撞墙上去了吧。” “滚!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能把你吓成这样,真是的。” 我顿时觉得不服气,“嘿?我害怕?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来,让我亲一个。”我热情的向何可馨伸出双手。不过还没能亲到她的嘴,何可馨就把我的脸用力的推到一边去,差点撞在暖气片的通气管上。“呀!滚,流氓!”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何可馨十分从容地往讲台上走去。等到何可馨从讲台上下来后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在众多男生的目光注视下走到前面以后,没有上讲台而是走到胖子老班的跟前咬起耳朵来。只是几句话,胖子班主任就跟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何可馨就跟上讲台时很从容地走了下来。我看见众多男生失望的低下了头。其实我也挺失望的,想不到自己会被这傻乎乎的丫头给摆了一道。 何可馨刚坐下我就说:“你当你是泰森啊,上来就咬人家耳朵。” 何可馨没理我,我又问:“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么会放你下来的。” 何可馨望着我说:“你想知道?” “嗯嗯”,我点点头。 “但是很抱歉,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 何可馨的自我介绍完了,下个能引起我的兴趣的就剩下杜悦了。在我听完杜悦的自我介绍以后我就后悔了,后悔刚才一直坚持在听,还听得那么仔细。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以后跟这样的家伙一块混那我得头插到屁股里过日子了。杜悦具体说的什么我没记清,只是在他下来的时候,坐在我前排的那个家伙回过头来很认真的问我:“你说他真的是男生吗?” “当然是了”,我回答道,但是觉得底气不足。其实我也有些动摇,他上厕所的时候,我没留意过他是否真的有那玩意。 前排男生问:“那他的爱好怎么会是美容捏。” 我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你看人家韩国不论男女不都没事就化个妆描个眉什么的吗?你总不能说韩国的男人都是人妖吧。” 那个家伙点点头说,“你别说,我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一节自习课的时间是四十五分钟,每一位同学又必须在台上讲足五分钟(除了拥有特权的我跟何可馨除外),我们班总共有七十五个人,也就是说:如果要按照我们胖子老板所说的那样全班同学都得讲足五分钟的话,那这次的自我介绍班会就得持续整整一个多星期。而现实是,这次的班会还真的就持续了一个星期零两天。我想我们胖子班主任的脑袋绝对有问题,可能是又一次他偷看女人洗澡被发现了,然后想把脑袋缩回去的时候没来的及就被门板给夹住了。要不就是他小时候看见毛驴的jj挺大,趴在地上仔细研究的时候被驴子倒踹一觉把头给踢坏了。他的脑袋形状挺像受过重创的,凹凸不平的。 第五章 偷窥 我们这代学生的小学时代正是日本动画片《灌篮高手》热播的时候。那时候看着动画片,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想:高中原来这么酷啊。那时候就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得到高中走一趟,体验一下所谓的真正的高中生活,否则这一辈子就白活了。而现在自己就坐在高中的校园里,成为名副其实的xx一中的一名高中生,回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又特别的。跟初中比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如果非要说出高中跟初中的差别来,那就是初中早上本不用跑操而现在高中必须每天一大早来不及洗脸刷牙就得从被窝里窜出来往操场赶。初中半年发不到一张正式的试卷而高中每隔一月学校就会组织一次考试。初中时可以随心所欲的出校门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而高中只有周六周末才有机会出去一趟,而且是用牺牲午睡的代价换来的。 高中的生活是没有初中的时候舒坦,因为初中我们的目标是高中,而高中的目标就成了我们从小到大挂在嘴边的大学。在我们一贯的印象里,大学的好坏直接关系着我们人生的起伏。所以到高中时,升学率也成为评价学校好坏的最有说服力的一项数据。所以高中生一般都比那些初中生更加自觉主动地去学习,即便是为此受苦受累也心甘情愿。多数原因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明白是非轻重。那些没长大或不愿长大的也不得不学习了,因为头顶上有老师。当一切都已成为习惯的时候,那些困苦都显得无关紧要,就像一个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人让他过几天平凡的日子他就会觉得很幸福,而一个一直一帆风顺的人让他经历一点小磨难他就会觉得难以接受。人就是这样子,经常如此的时候就会觉得如此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人总是想不开。 直到上次周末放假的时候,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来到xx一中已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回家的长途汽车上,望着窗外飞快退去的景物,自己想了很多。想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自己都干了什么了?回想起来,这一个月好像除了睡觉以外还是睡觉。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习惯了高中的令人不爽的生活。每天在急促的哨声中早上起来然后来不及洗脸刷牙就直奔教学楼下面的空地列队跑操,回来匆忙地清理一下自己就去吃早饭,然后到教室“上课”。然后再下课放学在上课再放学再上晚自习最后一天结束。每天,自己就跟一个游魂一样游走在这个偌大的校园中,没有任何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说起来,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生活里面在我的身边,真正对我的生活起到一定影响的只有两个人,就是杜悦跟何可馨。每天跟杜悦混在一块,吃饭上课出去逛街都是一起的。因为自己比较懒(其实也不是懒,主要是自己每次处在人多的地方就感觉浑身的不自在)。杜悦什么事情都让着我,买饭打水这些事情都是他替我做的。时间一长我都养成习惯了。每当杜悦一有事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就感觉很不爽,跟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看来我已经把跟杜悦在一起生活看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就是何可馨,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调戏她。计算起来的话,跟杜悦比起来其实我跟何可馨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每次走进教室的时候第一眼都会看见何可馨乖乖的坐在她的座位上,然后我就感觉很安心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睡觉去。每次醒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她在身边静静地做题,我就觉得无聊的高中生活还是有一点那么小意思的。 有时候我会去想,为什么我能跟他们两个走到一块去呢?我知道杜悦可能是出于对我的好奇才主动接近我。对于他的这个动机我倒觉得无所谓,只要是一个真正能值得我去深交的朋友就好。毕竟在这种极度紧张而又压抑的学校氛围之内,找到一个能互相倾诉烦恼的知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杜悦一个人在唠叨,而我只是在一边抽着烟一边点头听着,偶尔会安慰他几句。这个时候杜悦往往会阻止我继续安慰下去,他说,你别在这儿安慰我了,你的安慰只能让我的心里添堵。 虽然我很少把自己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但是杜悦也尊重我的想法,从来没有因为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而怪过我。 而何可馨留在我的身边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如果换做别人,看见我这种人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垃圾”早就避之不及了。看上去就像我是瘟疫的携带者,是个传染源,会把不好的病菌传播到他们身上一样。而何可馨却一直默默无闻地跟我一起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我猜可能是因为她性格内向的原因,何可馨平时的行为跟我有一点像,就是都很自闭。平时的时候她就一直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学习,很少跟别人说话,也不见她有什么朋友。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才会一反常态,比李莫愁还凶悍。这一个月下来,我的大腿皮肤几乎每隔一寸就会留下她的罪恶的“手迹”。何可馨的“九阴白骨爪”的确厉害,要不是我是练过的,常人还真撑不住。 有时候我想开口问何可馨,为什么像她这样一直努力学习的标准的三好学生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跟我这个整天游手好闲没有理想的人坐在一起窝在最后一排。到后来我放弃了,我想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她是因为喜欢才这样做的,只要她能开心而我也能收获到快乐那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其实什么所谓的高中所谓的大学所谓的人生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就算走过整个高中以后在我的人生旅途上什么都没有留下,但是只要我想起在我半夜蹬被子以后会有人给我掖被子,在我中午饿着肚子的时候会有人排在队伍的长龙后面不辞辛苦地给我打饭,在我无聊的时候有人跟我打闹谈天,在老师收作业要点我以为自己要被罚站走廊的时候我知道原来我的那份作业早已有人帮我经整整齐齐的交上,在我中午晚上回来后我的桌子上总是会多上一瓶败火的冰红茶或绿茶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会觉得高中这个三年我不是行尸走肉般的而是活着走过来的,而且我收获到了比那些将来根本就用不到的知识更宝贵更值得的东西。 xx一中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就是从高一入学开始就一个月放一次假。在初中的时候,直到初三我们才享受到这种“待遇”。难怪我们初中的时候,母夜叉就在讲课的空当站在讲台上颇有感慨地说:xx一中是xx市的第一监狱,那些关押着平头人士的地方只能靠边站。学生走进xx一中就是被判了有期徒刑,而xx一中的老师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当时我还以为是她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牙碜,来了以后我才发现原来母夜叉说的是事实。 其实要说xx一中是第一监狱的话有点美化它。监狱是什么地方!监狱是抑制犯罪让人改过自新的地方,是个以暴制暴的很强悍的地方。而我们的xx一中在实际上取得了什么效果,从人的表面就能看得出来。xx一中把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初中毕业的小孩子生生关押了三年,等放他们出来了以后,一个个大眼睛变成了小眼睛,黑头反变成了白头发。初中放学的时候自己骑着自行车往回赶,每每被xx一中涌来的人流堵住前进的路。因为xx一中人口众多而且是处于高地,所以在中午晚上放学后穿着清一色的xx一中校服的学生们一下从学校涌出然后顺着他们大门口前面的那条主干道往下冲,弄得跟泄洪似的。那气势看着就是坦克也得停下来老老实实的等着。当时我扶着脚踏车站在路旁巴巴地看着xx一中的大部队,我就觉得那些所谓的高中生一个个都挺“成熟”的(其实如果用“老”字的话会更贴切一些),胡子邋遢,精神颓废,印堂发黑,表情僵硬,如果再拿上一把斧子那就跟《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长得一模一样了。 即便是xx一中能把人摧残到这种地步,但是还是有人想方设法的往里进,甚至不惜为此花重金。就像是我。我是在高高的分数线之下用一分一百的价格把成绩给买上去的。当时拿着那摞厚厚的人民币来报名的时候自己蛮心疼的。我想要是这些钱给我去弄套好的游戏装备,那我绝对是我们区的数一数二的牛逼人物了。 我知道每年只是学生所交上的学费xx一中就进账几千万,但是xx一中并不满足于此,所以这些天又办起了xx一中初中部。 其实所谓的初中部就是安排在xx一中的贵族学校,听说他们初中毕业以后可以不通过考试直接进入xx一中,但是想穿上这个标着“xx一中初中部”的校服的童鞋们儿得舍得花钱。至于每年他们得交多少沓红红的钞票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xx市有钱人多得是,更何况是花在自己的宝贝孩子身上,那就更舍得了。 高的价格自然换来好的服务,所以那些初中的小屁孩们出入的地方都有空调。宿舍也住的是标准间。请来的老师是xx市各个学校的高级教师。因为那些富少们,食堂的饭菜也有了很大的改良,只是价格也随着涨了上去。有时下课在楼下吸烟的时候看着他们一个个娇生惯养的样子,我就想起了我们的初中,想起了我的那个让我头大的妹妹。像初中部的这些孩子们这种每天颐指气使的样子,在我们初中的话早就挨扁了,不仅挨扁,估计而且还会被洗劫。 因为初中部的成立,我们胖子版主任在一个晚自习要下课的时候还专门开班会说道了说道,要我们别欺负初中的小同学。我记得当时我们胖子班主任说的最雷人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要善待小同学,弄不巧那些初中的小朋友们还会叫你们一声“叔叔”。当时我一听就乐了,我外头跟何可馨说,他们会叫我叔叔哎,那你不就成了大妈了,啊哈哈哈!不过我还没笑完,何可馨当时罪恶的九阴白骨爪就差点没把我掐死。 我本来以为初中的那群小屁孩们来到我们学校,除了会造成厕所的一定程度的拥堵外不会造成其他的影响。结果我发现我又错了,而且错的很彻底。 刚来的xx一中的那天下午,我收拾完东西去洗刷间洗手,顺便去了一趟厕所。我当时一进那个厕所就震惊了,那个厕所建的比我们教室可宽敞明亮多了,透光性特别好,跟校长办公室似的。厕所的北面还是几扇大大的窗户,整个墙壁光是窗户就占了三分之二的面积。 我当时本来尿急,一看这种情况顿时顾虑再三。最后我确定对面的宿舍没有人以后我才放心的开始释放。 从厕所出来时我想,如果对面的是那栋楼是男生宿舍而我们这栋楼上住的是女生那该是一副多美的景象啊! 初中部来到xx一种以后,男生厕所南面对着的那栋楼就住上了人。而且是女生。正好与我的愿望翻了个。当时我没太在意,以为我们都是男生,不怕看,毕竟世界上女生偷窥男生的少,而且又都是初中生。据我所了解,初中的小孩都特会装,而且还装的挺像,让我怀疑都是演员家庭出身的。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判断错误,是我太低估她们了。 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几个看的,我觉得她们那个时候是不知道对面的那栋建筑物是男生宿舍或许她们还把男生宿舍当成是校长办公楼了。那些小女生们都很老实,只是出来晾晾衣服晒晒被子。但是没过几天就出现了站在阳台上“观望风景”的女生,虽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上厕所的每一个男生。又过了几天,情况就更大不一样了,我看是女生宿舍大概都知道这个晒在阳光下的“秘密”,整栋楼上的女生全体出动整整齐齐的站在阳台上毫不掩饰的对着男生厕所大肆观望,还有几个指着一些上厕所的男生比划来比划去还有说有笑的。我当时就纳闷她们在都在那说些什么呢,难道是一些“哇塞,这个真大!”“哇,黑黑的,好恶心!”“你看,那么小,这个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阳痿吧。”这类话吗?这也太难以想象了。到最后,连中午集体欣赏也满足不了她们了,于是她们就等晚上放学后拿着手电筒往男生厕所里照着看!我估计这会儿她们就缺一副望远镜了。 说到望眼镜,我倒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那天我们班里最喜欢摆活的那个胖子带到一副很先进的望远镜到教室来,还跟我们夸耀说那是他老爸的一个什么部队里的朋友送的,仿真效果非常好,看远处的景物很清楚。我知道那个胖子拿来这玩意的目的只是为了炫耀,因为平时的时候他就喜欢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到教室来,一边介绍一边吹,弄得跟自己是古董鉴定专家似的。那天下课的时候,那个胖子又把他的那个望远镜拿出来把玩,不巧的是碰见到教室闲逛的老板,然后就给没收了。胖子老板没收以后还专门在班会上强调这件事,其中老班反复强调这是个“相当龌龊”的行为。那会我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带个望远镜来教室怎么就龌龊了呢?不只是我,班里的同学听到这个词后都是一脸的不解。后来等我们男生宿舍被“偷窥”以后,自己才想明白那个突如其来的“龌龊”是怎么一回事。大概我们胖子版主任是在班里第一个想起望远镜还有这个功能的人吧。说来那个胖子也真够衰的,胖子班主任来我们教室查看的几率本来就比彗星撞地球的几率还小的多,而就这个“大奖”让他给中了,还被莫名其妙的冠上“龌龊”的罪名。 男生们开始的时候受传统的“男生不怕看”的思想的影响,不怎么当回事。但是到后来越来越无法忍受那些渐渐多起来的一双双如狼似豺如饥似渴的目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晚上释放膀胱中的尿液时,突然被一束强光照射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关闭闸门就放进裤子里,然后裤子就湿了一大片。虽然这是货真价实的“尿裤子”但是看上去不像是尿湿的而像是撒上去的,因为尿湿的只有一小片,而洒在上面的却是一大片,而且是从腰到脚! 时间长了,男生们实在无法忍受此类“轻薄”便只好等到深夜时才到厕所里舒坦的释放一番。于是中午和晚上放学的那会儿去厕所的人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少。对面的小女生们看到没有生意就一个个悻悻的回去了,剩下的几个坚持的也因为没有伴侣而显得自己的目标太大也就选择了放弃。 事后的n天,宿舍里晚上的“卧谈会”上说起这件事,每个人都持有不同的看法,杜悦这个时候倒是说了一句相当男人的话,他说:“哎呀,都是大老爷们被看一下又怎么了?”但是他这句话更让我们怀疑这家伙不是个纯爷们。你想他这种连换个内裤都得跑到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偷偷摸摸的换的男生,轮到女生看他的最关键的部位的时候倒来得豪爽了。如果同是女生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最后还是李阳的一句话总结了所有人的讨论,他说:“男人女人都是人嘛!” 第六章 真是怕了你了 那天下午有两节课老师有事不在,安排我们上自习,然后课代表从办公室抱来一大摞试卷让我们做。等一张张铅印的试卷发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我把那几张试卷按照顺序整整齐齐的排好后抽出一张字最少的开始叠飞机,叠完了飞机就折风车,折完风车后折扇子……一会一摞试卷没剩下几张了。最后,我把剩下的那张试卷折成一个纸鹤递给正在认认真真做题的何可馨说:“看,我厉害吧,送给你了。” 何可馨看着我桌子上摆放的那些刚刚折好的东西白了我一眼说:“你怎么那么祸害人民啊,你知不知道这些题目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费了多大的工夫才弄出来的。” 我说:“得了吧,这些都是我用钱买来的,是我自己私有的东西。反正放在我这里早晚也是一个下场,不是进垃圾桶里就是进马桶,我这相当于是废物利用。” 何可馨用特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接着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低下头继续做题。她这个动作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姨妈。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到我姨妈家玩,因为她们的家里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一去,我姨妈家所有的东西便都成了我的玩具。每次放假到我姨妈家,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比如说把厨房里的酱油醋味精之类的东西拿来调制在一起弄成我的独家饮料,然后一口气倒进养着花花绿绿的金鱼的鱼缸里看里面的鱼有什么反应。或者拿着一只锋利的剪刀,在他们家的哈巴狗的身上做发型。再就是拿着漏壶给他们家的含羞草浇水,然后就在那里等着,等含羞草的叶子完全张开后再浇。等我把姨妈的家整的跟我的房间似的以后,我姨妈总是很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说:“你小子以后可千万别来了啊。”但脸上却是带着怜惜的笑容。 这些事情在家里我是绝对不敢干的,除非是我觉得活着没意思想自寻短见了。从小的时候起就这样,每次我一调皮或者稍微流露出点调皮的欲望,我妈就会直接去拿她的鸡毛掸子了。但是在我姨妈家,他们一家人都疼我疼得要命。别说打我,就是我磕着碰着他们就得说道半天。所以我从小就最喜欢我姨妈。 说来我们还真是挺不容易的。本来我们的作业就够多的了,学校还强迫我们每天做十几张试题。试卷是免费的话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我们每个学期的试卷费就好几百,按试卷的数量来算的话是平均每张试卷是两毛钱。每次看着课代表抱着厚厚的试卷满脸沧桑地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不是在想,这么多的作业可怎么做啊。我是在想,课代表抱的那可都是钱啊。等我把试卷都处理完毕后,突然发现自己没事可干了。然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看何可馨做题,她认真做题时候的侧脸还真是美得一塌糊涂:长长的刘海顺着额头垂下来,大大的眼睛特别,明亮眉毛鼻子和嘴既小巧又精致,看上去就跟拍的艺术照一样。但是那些艺术照都是被ps处理过的,都是虚的,但是我眼前的这张照片是真的,而且触手可及。 一会何可馨发现我在看她就撩了撩鬓角的头发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说:“看你做题啊。” “我做题的样子很好看吗?” 我点点头说:“嗯,相当好看,看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鄙视的说了句,“流氓!”然后拿起手中的那支笔顶着我的鼻子说,“你还是给我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想起来了,开班会的那天她也说过这句话。我笑呵呵地说:“那是当然了,就凭你把我的身上给掐成万紫千红的那份感情我也得‘喜欢’你‘喜欢’得要‘死’啊。” 何可馨“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我那都是被你逼的,谁让你嘴这么贱的,你活该!” 我也学她刚才的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觉得你以后得改改了,你要是再跟刀螂似的那谁还敢要你啊。你要是嫁不出去了,你爸你妈还不得难过死啊。” 我刚说完,她就在我胳膊上重重的拧了一下,当时要不是在自习课上我早就疼的叫出来了。掐完之后何可馨还十分潇洒地一扭头说:“我还就不打算改了怎么着,我嫁得出去嫁不出去用你管啊。”然后她就很快恢复到几分钟以前的那个样子开始认真做题。我自己在那里揉着胳膊觉得心里特委屈。你说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吗?好心当成臭狗屎,我招你惹你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顿时感觉挺开心。原来今天是周六,下午又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平时每天中午都是在熟睡中被杜悦给不情愿的晃起来的,如果再碰上个“白日做梦”什么的,那整个人就跟死刚缓过来了一样。虽然去教室后还可以接着睡,但是在教室每次醒过来都会腰酸背疼脚抽筋。所以周六的下午这一周唯一的半天休息的时间我特别珍惜。 中午吃晚饭时杜悦说要去书店一趟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我说:“你该不会又是去汲取什么美容养颜知识去吧。”杜悦很诚恳的点点了头。我本来就很困现在一想起陪他逛街的情形就更困了。我打了个哈欠说:“那我就不去了,省得别人又把我们当成是两口子。”上个周末逛街的时候,陪杜悦逛书店,我看中了一本心仪已久的漫画就从架子上拿了下来,等到门口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包忘在宿舍里了。我刚想放回去的时候,杜悦挑完书走过来毫不犹豫的帮我把钱付上了。在我迈出书店门口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我们后面的女生叽叽喳喳地说:“这个男生真差劲,陪女朋友友出来逛街还让女朋友友付钱呢!”我当时就想一头撞死在马路旁边的树上。 我说完杜悦一脸可惜的摇摇头说:“哎,本来还打算买完书后去趟网吧查点东西的,看来只能我独自一人去了。” 我知道他这明显是给我下套,但是我还是把筷子一扔急切地问:“真的假的啊?” 杜悦摆出一脸疑惑的表情说:“干嘛?你刚才不是不去的吗?” 我一甩头说:“谁说我不去的?我可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热爱学习的好学生啊。” 我一说完杜悦就噎住了,表情痛苦的就跟被人捅了菊花一样,我一边帮他捶背一边说:“你说你至于吗,我不就是想学习了吗,你至于雷成这样,你可别噎死了,你要是噎死了一会可没人陪我出去学习了。”我刚说完杜悦就把冲饭的水连同饭粒喷了出来,喷了我满满一身。 下午在网吧奋斗了整整一下午,杜悦喊了我好几次都被我用“再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这句话给搪塞回去了。在过了差不多“一张专辑”的时间以后我终于决定回去了,因为网卡里的钱已经用完了。 回去后躺在宿舍的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现在的精力还真大不如以前了。想想我初中时年轻那会儿,上一晚通宵第二天上午还逃课去打球。现在玩上几个小时的游戏就跟吸了鸦片一样。你说我也没学习啊,整得比那些“早五晚十二”的疯狂同学还累。看来我还真是老了,哎…… 晚上在拥挤的洗刷间鼓捣完,我们都躺在床上等胖子班主任过来查宿舍。在我们苦苦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胖子班主任一直不见踪影,直到楼下的学校领导都走光了以后胖子班主任也没有来。有一个家伙尿急跑去厕所,回来后冲我们宿舍一挥手说:“妈的,走廊上连只苍蝇也没有,我们胖子老班走了!”然后其他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坐了起来,有起来说话的,有去厕所大便的,有打起小夜灯看书的,还有在坐那里跟老鼠似的咯吱咯吱吃东西。我躺在床上玩手机,可能是因为今天下午睡得时间太长了所以晚上特别有精神。 “大便一通,浑身轻松啊!”赵帅从厕所回来感叹道。 杜悦把脑袋从课本里抽出来说:“没记错的话我们老班有一个星期没来我们宿舍了吧。” “是四天。”李阳纠正说。 “干嘛,你想他了?”赵帅问杜悦。 “你觉得我有这么贱吗?” 安晨晨在那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你说我们班主任为什么不到我们宿舍来啊,该不会觉得我们无药可救把我们宿舍给抛弃了吧。 我一听立马兴奋异常地一屁股从床上做起来说:“那敢情好啊!我cao!” 李阳说:“别在这儿想好事了,他这会儿应该是回家睡觉去了吧。” 赵帅说:“他也就那点追求了,看他胖的,把它卖了钱捐出去能建起一座希望小学了。” 我说:“得了吧,你别那么看得起他,现在猪肉的价钱下跌了,没以前那么值钱了。” 安晨晨听我们这样说我们胖子班主任顿时有些不乐意,他说:“不能这样说,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美德。” “美德个屁啊!一个胖子上公交车占两个人的位子,还费油。胖子吃得又多,给国家增加负担。”赵帅一看就知道安晨晨是在为自己说话就争辩道,因为安晨晨差不多跟老班在同一重量级上。 赵帅说完安晨晨十分不服气反驳道:“你物理是怎么学的啊,你不知道胖的人更有魅力吗?” “……”,宿舍顿时不做声了,都想听听安晨晨对此说法的合理的解释。 然后安晨晨慢条斯理地阐释道:“物理老师不是说万有引力与物体的质量有关吗,所以说咱老师的吸引力比我们大得多啊。” 正在喝水的李阳一听忍不住喷了出来。 “那力的作用还是相互的呢。”一直沉默的杜悦一听也来劲了。 安晨晨叹了口气说:“又想不明白了吧,你看人家那么沉,摩擦力肯定也大,要是真的能互吸的话那肯定也是人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你被吸过去,所以从表面看还是你主动跑到人家身边去了,归根结底还是人家更有魅力一些。” “……”,宿舍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远处的教学楼的楼顶上的扩音器传来了缓慢又沙哑的晚休的声音。虽然这个才是标准的熄灯时间,但是在领导跟班主任的压迫下,在铃声打响的十分钟前同学们就早早地躺在床上了,还说这样是为了保证我们的睡眠。每当我听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我就想问他们:如果让你不洗脚不刷牙不洗澡直接带着一身的臭汗躺床上那个,你到底能不能睡得着?其实他们也知道在老师们都走了以后干什么的都有,因为他们也知道那短短的十几分钟根本就不够用。但是即便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领导老师们还是喜欢掐着腰站在洗刷间的门口对着我们指挥来指挥去,我怀疑他们这样对待我们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自己的控制欲。因为他们这些“地中海”领导们在xx市除了能控制我们这些学生之外别的什么都控制不了。 熄灯铃声响完之后,李阳把手里的课本收起来说:“都睡觉吧,不睡觉的同学小点声,吃东西的也低调一点,明天好好准备,后天就要考试了……” “什么什么?考试?考什么试?我怎么不知道啊。”我把手机扔掉一屁股坐起来问。 “我操,后天月考你不知道?”赵帅一脸惊讶加崇拜的表情问我。 我很诚恳的点点头。 “他把所有的课上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对不对啊。”说完杜悦用书敲了敲我的床板。 我一听笑着从床上探下头说:“是啊,还是你了解我啊。” 等宿舍彻底的安静下来以后,我垫着手背躺在床上想:明天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顺便为这几天做一下计划,这两天我得充分的利用起来。 周末的晚上我没有去教室,自己偷偷摸摸地把用得到的东西都从杜悦的厨子里拿出来,收拾好塞到我的旅行包里。因为我的橱柜里早就满满的了,里面全是我从我妈的店里偷拿来的还有杨姗姗送我的衣服。杜悦的东西一直很少,厨子一直几乎呈空着的状态,于是就让我毫不客气地给占用了,杜悦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等把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我很坦然地躺在床上。一想着明天就要逃课了,那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第二天天刚微亮的时候我就醒来了。我这人有一个优点,每当前一天的晚上有事打算第二天几点要起来的时候自己总是能够在那个时间左右准时的醒过来,就像我的脑袋里有一个闹钟一样。平时的时候起不来我想是因为我当天晚上压根就没打算第二天起来上课。我这特点跟杜悦说了以后杜悦说我被鬼附身了,还说鬼是不用睡觉的,所以到时候就把我给叫起来了。杜悦本来是想吓我的,但我听完后乐得合不住嘴了,我说:“那感情好啊,哪天我把她请出来介绍你们两个认识认识啊。”当时我们正在吃饭,当我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杜悦一听筷子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黎明时的校园十分安静,只有食堂里的机器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拿出旅行包背在肩上悄悄地走出宿舍,走下楼梯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成了我们宿舍起床最早的人,但是我并不感到怎么的骄傲。 一会儿走到教学楼下的厕所门口时正要进去撒尿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传来连续不断的呻吟声。那声音听上去既痛苦又舒服,跟做爱一样。我当时心里一惊,这大白天的不会有人选择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做爱吧。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进去,因为自己是在是憋不住了。进去后才发现原来不是有人在做爱,是一个哥们在大便。不知道他是腹泻还是便秘,蹲在茅坑上面脸憋得通红。我没多看他,怕他会不好意思。那哥们一看见有人进去就把他的呻吟声给暂停了,一会我撒完尿出来,那个呻吟声又断断续续的传来。走出去后我就在想:拉屎能拉得这么有感觉,这个家伙也真能享受的了。 来到车站,平时很拥挤的汽车站早上也没几个人,只有一些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整个车站显得很空旷,但是这种清净的感觉很好。我从稀疏的停在那里的几辆长途汽车中找到自己要坐的车,上去后找了个座位坐下把包包抱在怀里,靠在窗户上开始睡觉。几个月来还是又一次起得这么早,昨晚又兴奋地失眠,要说不困那我就成怪物了。你说平时放假的时候也没见自己有多高兴啊,怎么一到逃课了自己瞬间变得这么开心了。这事我跟别人说别人肯定会说我贱,可能是吧。就像小时候偷果园里的桃子时的感觉一样,总是感觉买来的桃子没偷来的好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慢慢的开动了。我迷迷糊糊地坐在尾座上感觉坐在船上一样,左摇右晃的,可是我还是睡着了。 一觉醒过来时汽车已经到站,才过了两个多小时,车站里的人就变得这么多了。还没下车的时候,一群提着行李的人就急着拼命地往上冲,然后被售票员赶了下去。我从行李架上取下背包勉强的从拥堵的车门口挤了出来,顿时感觉像广告中说的那样,跟多年的老便秘被突然治好了一样,轻松了很多。等车上的人全部出来以后在下面等车的人又疯狂的开始往车上挤。我回头看了看一眼车门前拥挤的人群,叹了一口气。 刚走出车站没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拍我的肩膀,一回头还没看清是谁一个拥抱就上来了,扑过来的风中还带着我熟悉的薰衣草的香味,不用拉开距离看我也知道是谁了。 “这位美女,你认错人了吧。”我故意挣开她假装不认识地问。 “滚!皮痒痒了是不是?” “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你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一脸严肃地皱着眉头说。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似乎有些动摇了。过了一会儿,他半信半疑地问我:“你不是我的陆哥哥吗?” “陆雨是谁?我不认识啊!” “去死吧,还装!不认识你怎么知道叫陆雨啊!” 我先是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我顿时有一股想自刎的冲动。本来想骗她竟然反被她给下套了,难道是跟何可馨在一块的时间太长了被她传染了,我的智商什么时候也变低了。 “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我抬头仰望了一下天空,然后低头说,“你在这里干嘛?”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啊,竟然敢骗我?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然后她抓过我的手就开始咬。她这点暴力倾向跟何可馨倒是挺像,但是她比何可馨温柔多了,眼前的这个是舍不得用力所以咬起来一点都不疼。而何可馨每次掐我都用尽全力,而且掐完了还老是抱怨说我的皮厚,累得他的手直疼。 “吃过早饭了没?”我用带着一圈“蝴蝶”的手打开手机看了看表。 “没有。” “走,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吃饭去。”然后我拉着她朝附近的一家肯德基走去。 我端来两份快餐放在桌子上,拉开座位坐下,把吸管插进可乐里面递给她,然后把纸巾也拿到她的手下面。忙活完后自己才拉开椅子坐下。 “想不到这么长的时间不见陆雨哥还是这么会体贴人啊”,杨姗姗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笑嘻嘻的说。 “那是必须的,要不你哥我当年能有‘少女杀手’的称号啊。” “恶心!”然后很认真的问我,“你老实告诉我,现在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笑着说:“追我的美女每天一车皮一车皮的,我都不知道选哪个好了,一时间难以抉择所以就没选。” “你能不能等我吃完了再恶心人啊!”杨姗姗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 “哎对了,你怎么会在车站啊?该不会是专程来接我的吧。” “少臭美了啊,我本来是想去我姨妈家的,然后半路上发现流氓了,为了抑制犯罪我就跟过来了。” “流氓在哪?”我知道她说的是我,但是我假装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左顾右盼地说。 她没理我,问我:“你是不是又是偷着跑出来的啊。” 我把可乐一放很郑重的说:“像你哥我行事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顿了一会我又说,“我只不过是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出来了而已。” 她想了想说:“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走出来的啊。” “哦……你真不要脸。” “谢谢,你过奖了。” 然后我停止贫嘴开始认真的吃饭,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把可乐又一放开始给她上课,我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能一个人出来玩,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杨姗姗很无所谓地说:“有陆雨哥哥保护我我怕什么啊。” 我说:“我可不是蜘蛛侠啊,在你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能出现的。一会吃完了给我回家去!” “我不!”她回答的很坚定,说完还把嘴一撅头扭向一边。 “没用,你就是说十个不字也得回去。”我很淡定地坐在那里说。 “陆雨哥你要赶姗姗走吗?”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 我连看都没看她地说:“少来了啊,这招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骗不了我了。” “我就不回去!”她一看没有效果就立即恢复原状。 我说:“你等着,等我吃饱了我就是拖也把你拖回家去。” 她放下吃了一半的汉堡说:“你要是赶强行赶我回去我就喊人,说你耍流氓!” 我说:“你有本事就尽管喊,你喊完我就给叔叔打电话。”说完我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准备着。 “你要是敢打电话我就到阿姨那里告你的状,告诉她你逃课。” “好啊,你尽管说就是,我妈现在早就懒得管我了,你要告诉我妈我爸我爷我奶都随你。” 她一看彻底没招了就一张嘴在kfc大哭起来,其实她那根本不能算哭,纯粹是在喊,而且越喊声音越大。整个kfc里面的客人都不看别人了,所有的目光都向我投过来,有的人还一脸的贱笑跟看表演似的,我顿时感觉自己跟耍猴的一样。我拿起汉堡塞进她的嘴里做了个“嘘”的手势说:“好了好了,我认输我认输。” “那抓紧时间吃饭咯。”她又瞬间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看着她一本正经跟没事人一样吃饭的样子我就在想这丫头的脸该不会是橡皮泥做的吧,怎么说变就变呢。而我现在除了叹口气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表达我内心的感受的办法,因为我总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第七章 两天的假期 吃完早饭我们从kfc里走出来,杨姗姗拿出电话跟我说:“我打个电话先。” “喂?姨姨,我是姗姗。今天我的一个初中的同学来找我玩,不能去您家了,对,改天吧,嗯,告诉我表姐我想她了,嗯,知道了,拜拜。”我看着杨姗姗说的一本正经的就跟真的一样,等她一挂电话我就说:“行啊,丫头!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啊。” “切!还不是跟你学的啊!”她背起她的蓝色小包走出去两步回过头向我一招手,就跟唤狗似的。 我追上她问:“跟我学的?你怎么就跟我学的了。你哥我可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啊。”结果我刚说完旁边的马路上就有一辆车追尾了。 “看见了吧,祸害人名了吧,你要是再说我估计头顶上的这架飞机也得立马掉下来。” 我很不服气的说:“想当年我也是省级三好学生啊,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至少现在也是社会无公害啊。” “还无公害呢,你看那辆车,撞得车屁股都快没了。”杨姗姗指着刚才追尾的那辆车说。 “那是巧合,巧合而已。” 杨姗姗看了看表问:“我们去哪玩?” 我把头发一甩,说:“不知道。” 她有些疑惑地说:“你出来玩连去哪都没想好啊。” “我是因为期中考试临时决定偷着跑出来的,怎么会知道要干什么啊。” “不对啊,你不是一向都是一考试都撒丫子跑的吗,怎么这次还来了个临时啊。” “废话,我根本不知道要考试好不好。”这句话要是换做别人听见肯定会被雷到了,但眼前的这个是我的妹妹,所以她只是十分淡定地“哦”了一声。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去划船?” 杨姗姗一听十分兴奋地拍手叫道:“好啊好啊,我只坐鸭子船。” 我一听立马改变主意了,我说:“那算了,找个别的好玩的地方玩吧。” 杨姗姗不依不饶的说:“我不管!你说的要去划船,你以前一直教导我要讲诚信说话算话的!” “……”。 来到湖边,游人还蛮多,但是打台球,扔飞镖,打气球,划船的人不是很多。大多数的都在那里闲逛。杨姗姗在那片绑着的鸭子船挑了半天最后终于选中了十分苗条的一个,让老板给解开。 我碰了碰她的胳膊说:“那么多肥的你偏挑这个瘦的,万一我们上去沉了怎么办啊。” 杨姗姗略带鄙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就我们两个的质量加起来还没那边的那位大叔沉呢。”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八多,腰围上一百的吨位大叔正往鸭子船里挤。我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直到那个大叔挤进鸭子船把船身压下水面十几公分后,我才确信我们两个真的没那个本事把船给压沉了,于是也钻了进去。 接下来就上演了一幕十分残忍的画面:杨姗姗悠闲地坐在鸭子船里叽里嘎嘣地吃零食,而我却在那里拼命地蹬船桨。这丫头这样没心没肺的也就算了还兴趣十足地指挥来指挥去,就跟我是个烧汽油的智能机器人一样。一会指着湖中间的那个小亭子说,去那边。一会又看着岸边的花花绿绿的挂饰嚷着要我划过去看看。一会看见从后面跑到我们前面的那个人不顺眼戳着人家的后脑勺说,给我超过他!幸亏我是个练过的,换做一般人,这么一折腾下来肯定得去医院截肢了。我被杨姗姗折腾的满头大汗,最后我实在是蹬不动了就把腿一伸靠在身后的座椅上装死人,任她喊我捶打我我就装作是植物人。 她看见我没反应就故意刺激我说:“哎呀,你真笨,才这么一会就不行了啊。” 我一听坐起来说:“什么?这么一会?我们刚才走过的路程加起来都赶上八达岭长城了。行,你这么牛要不你来试试?” “我才不试呢,我也累了。”说完她就放下零食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做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我抖抖肩膀说:“嘿!我说你在这跟老佛爷似的又是吃又是喝的你怎么还累了。” 没想到她来了一句:“你不知道吃东西很累吗?” 我一听只好保持沉默没再说下去,要是再说下去不知道她又会整出什么奇怪的理由来。 我们坐在船上望着平静的湖面谁都没有说话,秋天的风夹着几片树叶贴着湖面吹过来,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层涟漪,风中有一股海藻的味道,凉凉的吹得我想睡觉。这湖是xx市比较有名的一弯湖,它的闻名一个是因为这是xx市位数不多的比较像样的几个湖之一。其次就是因为在这个有着微绿的湖水的湖泊曾经夺走很多人的生命。有的是溺水淹死的,有的是跳水自杀的。而且我听说在那些自杀的人里面其中就有一个是xx一中的高二的女学生。那个女生因为学校跟家庭各反面施加的压力太大,终于在一次期末考试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在我眼前的这个湖水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女孩在自杀的那天留给学校和家里各一封遗书,以表明自己的自杀完全是因为个人的原因,与学校跟家长无关。多善良的一个女孩,在自己心灰意冷选择死亡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的父母和老师解脱。望着眼前的微绿色的湖水,脑海中不禁呈现出那个微风簌簌的夜晚,女孩长发飘飘一脸平静的纵身跃入湖中的场景,心里顿时一阵惆怅。 小船在湖水上漂了很长的,最后被风吹回岸边,回到了原来发船的地方,这样倒省了我不少把船蹬回去。我转头看看杨姗姗才发现这丫头原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膀说:“喂,丫头,起床了。” 杨姗姗很不情愿的哼哼了两声睁开惺忪的眼睛很迷惘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很疑惑地看着我的脸说:“咦?我们怎么还在船上啊。” 这丫头每天都在想什么我一直都弄不懂,我拍拍她的脑袋说:“我看你是睡傻了吧,我们不在船上难不成现在在水里啊。” “哦,我睡了多久啊。”我发现刚睡醒的人都喜欢问这句话。 我说:“很久很久,再不出去我的肩膀就要废了。” 终于从那个狭小的空间里钻了出来,我伸了伸懒腰,感觉很好,就跟被压抑很久的弹簧刚刚得到释放一样。然后找了个就近的长椅坐下冲杨姗姗一勾手说:“过来,给哥揉揉肩。” 杨姗姗很听话的乖乖地走过来,轻轻地给我按摩肩膀,我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跟当年的地主一样。一会我的肩膀舒服多了,我就说:“看不出来你很有当丫鬟的潜质啊。”刚说完还没来得及跑肩膀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把我疼得龇牙咧嘴。 杨姗姗打完了接着跑到我的前面弯下腰来十分关切的问:“疼吗?”就跟我刚才的那两下是摔跟头摔的一样。 我很委屈的抚摸着被她重击过的地方说:“废话!那么用力能不疼吗?你说我容易吗,被你使唤了一上午了到这里还得挨虐待,早知道你这没良心就不带你玩了。” 杨姗姗直起腰来说:“谁让你胡说的,你说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揉什么肩啊。” “还不是被你给压的!” 杨姗姗十分无所谓的一扭头说:“有美女靠肩膀别人想还来不及呢,你还嫌累?” “你少在这里恶心人啊,美女就不是人了”,然后我打量了她一番很诡异的说,“难不成你不是?” “我就不是,我是天使。” “哦,是‘天屎’吧。”我指了指天空后又指了指远处的不知谁家的狗狗留下的一坨便便说。这次我学聪明了,说完“屎”字直接就一跃而起,她本来想砸在我身上的拳头落空了。 “你给我过来!”杨姗姗站在远处气鼓鼓的说。 “哎呀,看今天天气多好啊,你想去哪玩?”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了一眼天空装作跟没事人一样的说。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啊,赶紧过来,我数三声!”她瞪着两只大眼睛跟要吃了我一样。 我一歪头看见不远的地方的气球摊,就提议说:“要不我们去打气球吧,看哥给你表演一个,我枪法那简直比许海峰还准啊!” 那丫头不依不饶地说:“打气球可以,但你得先让我打你一下。” 我看这个丫头不碰到我是不会罢休了,心想就让她打一下吧,她丫头片子一个还能打得多疼啊,我就主动走到她的跟前去了。但是我走过去后就后悔了,几个月不见我竟然连她的必杀技都忘了。她没有用拳头,直接拿起我的手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跟啃火腿似的,疼得我差点哭出来。 在距离气球摊位还有五米的时候摊主就很热情的招呼我们过去。虽然都是做生意的,我发现摆摊的比那些开店的要客气多了,尤其是在大城市。那次去青岛玩的时候顺便到几家大的商场去扫货,进去之后看着每个服务员的脸都一个表情,就是根本没有任何表情。加上那会天气又热,商场里开着空调,一进去,眼前的气氛顿时让我感觉跟闯进了秦始皇的地下皇陵一样,禁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老板,怎么算的。”我走过去拿起一杆玩具气枪问。 “打爆了不要钱,漏一个一毛,要是赢得多了还有奖品送哦。” 我一听就乐了,转头跟杨姗姗说:“你站在这里先想好要哪个奖品吧。”然后回过头告诉摊主说,我打五毛钱的。 摊主一听是五毛钱满脸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但十分钟过去后他就后悔招呼我过来了。挂在那里的花花绿绿的气球全都被我给摆平了,只漏了两个,而且那两个一个是扣下扳机枪响了子弹没出来,另一个是子弹打在气球上气球没破,摊主站在那里目瞪口呆,还引来了一群围观的人。我打着时候杨姗姗在那里乐得又蹦又跳,一会指着这个一会又指着那个让我打。 最后我拍了拍枪托叫醒正在发呆摊主说:“喂,老板,气球打光了。” 摊主望着光光的挂布,很颓废的说了一句:“我这就给你吹去。” 我看着摊主的样子觉得小本买卖也挺不容易的就站起来把枪放回原来的地方说:“还是算了吧,我们不玩了。”摊主一听这句话脸上的颓废情绪一扫而光换上了我们刚来时候的笑脸,临走的时候还让我们随意挑选摆在架子上的奖品。我摆摆手说:“奖品不要了,还是留着送给下一个人吧。”然后我拉着杨姗姗在摊主感激涕零的目光中离开了那个摊位。 一会走在路上,杨姗姗很不解地问:“刚才你为什么不打了啊。” 我说:“你没看出来吗?我如果再打的话那个摊主晚上得哭着回家了”。 杨姗姗笑着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嘛。” 我拍拍胸口说:“那必须的,想当年你哥我也是……”。 还没说完我的光辉史,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看见是杜悦打来的,我刚按下接听就听到那边跟死了人一样喊道:“喂!!你现在在哪呢!” “我没事,在外面玩呢。” “找你半天了都找不到,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被ufo给劫走了呢!” 我说:“情况紧急,还没来得及说,我的身体就已经走出美丽的校园了。” “滚蛋!现在没工夫跟你贫啊。你最好想想办法,我们班主任找你半天没找到估计得跟你家长谈话了。” 我说:“我就等他给我妈打电话呢,那样我就不用回去做什么检讨了。” 杜悦十分佩服地说:“行,你牛掰,你这么牛掰怎么还会怕考试呢?我吃饭去了啊,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玩够了早点回来。拜拜。”说完电话那头就挂了。 我本来想给杜悦解释我不是因为惧怕考试才逃跑的,我只是觉得整整两天半的时间跟僵尸一样一动不能动地坐在那里,实在是太恐怖了,就想给自己放个假,出来透透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生活多美好啊! “谁打来的?”杨姗姗问。 “一个哥们儿。” “少在这里糊弄人了,我明明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本来想说:你哪只耳朵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了?但转念一想,杜悦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猛的听起来确实有些像女生,我也就没多解释。我跟杨姗姗说:“我可不好这口。” “哪口?” “就是搞玻璃呗。” 中午到饭点的时候杨姗姗坚持要在烟熏火燎中吃烧烤,杨姗姗要了很多的羊肉跟鸡翅还坚持要自己烤。过了一会本来新鲜多汁的肥羊肉就变成了黑色的了。我看着她被熏得一脸的泪水就跟为这些死去的羔羊们难过一样,我说:“你还是别忙活了,你这纯粹是在侮辱那些为了我们牺牲的羊儿们,你看你烤的那些东西,那是人吃的吗?” 杨姗姗擦擦眼泪说:“我没说要给人吃啊,我是烤给你吃的,给。” 我一看那东西把身子往后退了退说:“别别,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杨姗姗很委屈的说:“人家辛辛苦苦的给你烤的羊肉你竟然这样,这好歹也是人家第一次为你做饭啊,太伤心了。” 我看了看她的样子跟要哭出来一样,就一狠心结过那串黑乎乎的东西说:“算了,为了让你以后有继续做饭的勇气,我这次就牺牲一下自己吧。” …… “好吃吗?”杨姗姗很在意的看着我的表情问。 “嗯,好吃,非常好吃。”我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很努力的笑着说。 杨姗姗看着我有些怀疑地说:“真的假的啊,怎么看你的表情那么痛苦啊。” 我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能不痛苦吗!但是我还是面带微笑地说:“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吃啊。” “哦,那太好了。我再给你烤去。” 我听到后立马按住她说:“算了算了,你烤的那么辛苦,让哥哥看着多心疼啊。你在这等着,我去烤。”杨姗姗坐下后我就背着她找到卖烧烤的老板把那些生肉换成了烤好的熟肉,然后虚张声势的在那里鼓捣了半天,觉得差不多到时间的时候走回去,把那些原本就烤好的肉递给杨姗姗说:“给,我烤的,能吃。” 杨姗姗连看都没看那些肉一眼,接过去低着头看着桌子说:“陆雨哥,你装的挺不容易吧,看你累得满头的汗的。” 杨姗姗的冰雪聪明我是最了解的,开始的时候直接拿去换就好了,还害得我蹲在热气腾腾的木炭旁边装了半天,越想越憋屈。我刚想自己也不用找一些借口掩盖的时候杨姗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完一串说:“我们还是快点吃吧,完了我还想去别的地方玩呢。” 一会儿我们吃晚饭经过游乐场的时候,杨姗姗眼睛一亮指着远处的巨大的旋转飞轮说要到上面去玩。我坚决反对说,坐了一上午的船现在还晕晕乎乎要是再坐摩天轮的话估计得休克了。然后杨姗姗就被我极不情愿的拉走了。我们两个就在那里瞎逛,不一会天边显出昏黄的颜色,我拍拍杨姗姗的脑袋说:“丫头,该回去了。” “回哪里?”杨姗姗抬头问我。 我说:“不知道,随便找个能住的地方就行。” 杨姗姗提议说:“要不你去我姨妈家?” 我说:“那我宁愿躺草坪睡大街!”我最讨厌到我不熟悉的亲戚家过夜,尤其是杨姗姗的姨妈,每次见到我都特热情,感觉跟见到她未来的外甥女婿一样。 “那我怎么办啊?陆雨哥你不能撇下你妹妹我不管了吧。” “你,去你姨吗家。我,找个破旅馆住去。” “不,我要跟你一块。” “不行!” “为什么?” “男女同居成何体统!” “我们是兄妹怕什么。”杨姗姗十分不在乎地说。 “你说是我们是兄妹别人相信吗?回头拉医院里抽血化验dna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天使,那就罪加一等了。” “我不管,我就跟着你,打死我我也不走。”杨姗姗又站在那里耍起赖来。 我说:“这个可由不得你任性了啊,我跟你说明了吧,这次你就算把嗓子喊哑了也得给我回去。” 杨姗姗突然变得很生气的样子,接着她就说出了一堆打死我也不相信她会在我面前说出的话,她说:“为什么每次见面到最后你都赶我走,为什么你对我比起对梦迪姐差距会有这么的大,为什么你能跟梦迪姐一起住就不能跟我住在一起,我到底哪点不如她,她不就是能为你去死吗?告诉你,我也可以!” 听完这番话,我先是愣住了,十几秒之后我的脑袋突然就像是被人在后面抡了一棍一阵剧烈的眩晕,身体也突然变得跟病了一样虚弱地快要站不住。我踉跄地后退两步走到身后的长椅上坐下。此时此刻,我破天荒地觉得xx市很亲切,因为我很感激xx在路边布置了这么多的椅子,让我现在有东西可以倚靠。我坐在椅子上,把脸埋在手掌里,我现在希望的是用手把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就像我平时喜欢的那些角落一样,角落里的座位,角落里的床。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了,只想像现在这样,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物打扰。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说:“对不起,我一激动就口不择言了,我不是故意提起的,对不起。” 我慢慢地抬起头,抓过杨姗姗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说:“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时候死的人不是我啊,为什么不是我啊,你来告诉我吧,好吗?我求你了,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陆雨哥你别这样……”杨姗姗坐下来抱住我,我知道她是被我现在的样子给吓哭了。 我摸着她长长的头发说:“乖,不哭,哥哥没事,哥哥只是累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会,你让哥哥一个人静一会好吗?” 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多久,等我能够站起来的时候,杨姗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周围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远处的路灯昏黄的光穿过在摇曳的树叶一闪一闪,就像触手可及的星星。我很喜欢城市里的夜景,这样让觉得十分地有安全感。自己慢悠悠地走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仿佛变成了长河中的一条微不足道的小鱼,这种被埋没的感觉很好。 我找了一家小饭店,挑了靠墙的座位,叫来服务员点了几个下就此啊,然后一个人开始灌酒。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酒很难喝,真的很难喝。我不知道这种多数情况下会伤身体而且还老是引发事端的东西电视机还在每天为它播放广告。而与此相比,常常跟酒一同被提起的烟却备受冷落。虽然吸烟的人并不比喝酒的人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种香烟明目张胆的大肆宣传,即便是香烟本身也为了逃脱罪责也在包装着自己的盒子上印着“吸烟有害健康”这几个字。或许酒比烟多出那么一些些优点,借酒可以消愁,可以催化眼泪。初中的时候陪着失恋的哥们喝酒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们喝的嚎啕大哭,但是醉过哭过以后第二天心情就会好很多,几年以后我发现自己竟然也是这个样子的。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是记得自己在倒在桌子上的时候迷糊中看见的是摆满一桌子的啤酒瓶还有一地的烟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饭店,而是躺在很舒服的床上。脸贴着的枕巾冰冰凉,我一摸原来湿透了,看样子昨晚睡着的时候自己哭了很久。但是这一切自己完全不记得了。我挣扎着坐起来才,要下床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床边有人,是杨姗姗。杨姗姗跟一个小花猫一样趴在床边睡着了,身旁还有一个盛着水和毛巾的盆子。我小心翼翼的挪下床,走到她身边轻轻地蹲下,用两只手支撑着脑袋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回想起自己以前在初中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醒过来时看见一双美丽清澈的眼睛真神情地望着自己,那时候觉得自己好幸福,有一种家的幸福感觉,而现在,一切变成了回忆,回忆中填满了绝望。 看见杨姗姗的表情我就知道她睡得很不舒服,眉头微微的皱着,脸颊上还有两道清晰地泪痕。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阵后悔,想想昨天她抱着我哭的时候的样子,她那个时候可能真的吓坏了。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昨天她应该是看见我那个样子很不放心,就在一直躲在一旁看着我,一直悄悄地跟着我到酒吧直到我喝倒在桌子上。不过我很不解她是怎么把快一米八的我弄到旅馆里来的啊,难道这丫头开挂了?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像何可馨平时骂我的那样,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自己的悲伤自己享受不来还要拿来祸害别人。虽然在平时的时候自己总是很努力地表现的很平静,有时候还做出很开心的样子,但那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悲伤传染别人,毕竟没有人喜欢跟僵尸在一起。我只想让我的好朋友们快乐,让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幸福,这样就可以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把杨姗姗轻轻地抱起来,把她放到床上时还在沉沉的睡着。这个丫头困的时候那真叫一个“雷打不动”,我就亲眼看见过。那次她在我家玩,我们两个一起看恐怖片,在我吓得浑身鸡皮疙瘩全都冒出来的时候,她却靠着我睡着了。我因为自己看电影害怕就像晃醒她陪我一起看,但是这丫头睡的呼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最后我故意吧音响调大,想在最吓人的时候刺激她一下,结果人家直接打起呼噜来了。这丫头跟我一样,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睡觉和上网,也难为她这次为了醉的不省人事的我熬了一个晚上。 我给她盖好被子,走到楼下买好早饭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确保她一醒过来的时候就能看见,然后给她掖好被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就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我知道杨姗姗肯定会怪我又一次地不辞而别,但是确实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因为我知道我在这里多待一天杨姗姗就会跟一天。我是个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大混子,但是杨姗姗不是,她得学习,得生活,不能跟着我这个大混子变成一个小混子。 番外篇:属于杨姗姗的回忆 说到自己是三好学生也许听起来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只不过那只是初中时候的事了。 初一初二的时候一直是年纪中的前五名,自己还身兼学生会副主席跟学习委员一职。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个积极向上充满阳光的人见人夸的好孩子,有远大理想,对生活也充满希望,喜欢晴天,喜欢研究中国武术,因为自己会弹吉他唱歌也不错,闲着没事的时候喜欢参加个公益或娱乐活动什么的,这样几次后我就在学校家喻户晓了。 初中的时候不像现在,那时候特别的自由,学校的大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到了饭点想吃什么可以自己随便出去买。就像鸣人对拉面的感情一样,我对学校马路对面的那家包子铺里里面的包子情有独钟。时常自己一个人或者跟自己的女朋友一块去吃包子,所以现在回想起自己的初中来,总是莫名其妙得感觉嘴里有一股素包子味。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跟平时一样自己一个人吃完包子,又逛了一趟书店,从书店出来上晚自习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路上的路灯也亮了起来。我在那里哼着歌往学校走,在我就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几个男生围在那里。开始我以为又是一群不务正业的小痞子在那里搞派对,但在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忽然隐约在群人里面有女孩的声音。我走近后在他们围堵成的狭小的空间里看见一个瘦小但是长得很漂亮的紧靠着墙壁的小女孩,那女孩用带着哭腔的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我不是给你们钱了吗,你们还想怎么样?求求你们放了我好吗?我现在身上没钱了,明天给你们行吗?女孩的声音夹杂在在那几个痞子猥琐的笑声里,听起来特别的刺耳。昏黄的路灯下我看见女孩的眼中噙着一眨眼就能掉下来的眼泪,但是那几个男生没有丝毫怜悯的样子,其中一个似乎是按捺不住了,向女孩的腰部伸过手去。在他的手还没能碰到女孩的衣角整个人就向后倒了过去。剩下的其他的几个都纷纷的向我看过来。其中有个认识我的家看见我先是一惊,然后就拉着其他的几个要走。但是貌似其他几个人的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估计他们是觉得他们人挺多的,而我现在只有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们站在那里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互相示意一下就向我扑了过来。 接着不出五分钟,地面上就传来了痛苦的叫声,他们几个都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抱着胳膊呻吟。我拎起那个像是大哥的那个家伙问他:“刚才跟那个女孩要了多少钱?”他看了一眼其他的人说:“两百。”我捏着他肩膀的手一用力他马上就变成了三百。我想这次应该是正确的数目就跟他说:“你们当中有人认识我,他知道我在这个学校是干嘛的,我告儿你们,如果你们还想在这个学校继续混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给我拿出五百块钱来,否则我明天到校长室逛一趟,你们明天就可以从这个学校里滚蛋了。那个“大哥”一听吓得立马从身上掏出四百块钱来,然后又从他的那些小弟们要了一百递给我,然后就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等那群小痞子走了之后,我走到刚才那个女孩的跟前。我蹲下身子看见她正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一会,她隐藏了很久的眼泪顺着脸颊汩汩的流了下来。我把刚才要来的五百块钱递给她,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说:“别怕,现在没事了,有我在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她没有接过钱仍旧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过了一会,她终于哇哇大哭起来。我蹲在那里看着泪如泄洪的她不知所措,路上的人都纷纷望着看,弄得就跟我在欺负小女生似的。过了好一会可能是她哭累了只是在那里一顿一顿的抽泣,我看她终于不哭了我松了口气,问她有没有吃过饭,她摇摇头。我笑了笑说:“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饭去。”然后我就拉着她去吃我最喜欢吃的包子。 等我们走进包子店之后,我叫了两屉我最喜欢吃的素包子,然后要了两碗汤。我拿来卫生筷跟餐巾纸摆在她的面前,又给她端来汤。等把一切都给她弄好之后,我看她还是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坐在那里,我就用筷子敲敲她的盘子说:“喂,你怎么不吃啊。”她抬头看着我说:“我没胃口,不想吃,你都吃了吧。”然后就把包子推到了我的面前。结果我还就真的把那两屉包子给干掉了。虽然刚才我已经吃饱了,但是经过刚才的那一“运动”,我又饿了。唉,练功夫的人就是浪费国家粮食啊。在吃着饭的时候我把那五百块钱悄悄地塞进她的包包里。 在我们吃晚饭之后(准确地说应该说我吃完晚饭后),她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回学校的路上,我们聊了许多。当我问到她怎么会干那些痞子又牵扯的时候,她就低着头沉默了。我看她不想说也没有再问下去。 在我们走到学校门口分手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问:“今天晚上能送我回家吗?” 我一听顿时头变得很大,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办,因为在那个时候我还有另外的一个女孩要送,但在她眼神中的满满的期待让我无法拒绝,而我也担心今天的那群小痞子会再回来找她的麻烦,于是我就点了点头。她看见我答应了就很开心的笑了,当时看着她笑的样子我顿时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说实话她算是我见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一个,张那么漂亮,难怪会被流氓盯上。晚上回到家做完作业躺在床上的,打开电脑qq自动登录后听见了两声咳嗽,我点开闪动的小喇叭看到认证信息上这样写着:嘻嘻,猜猜我是谁?我以为又是我们学校的哪个无聊的女生,刚要点拒绝的时候突然想起下午吃饭的时候我救下的那个女孩曾问我要过我的qq号码。 我点了同意了以后回复她:“你是杨姗姗吗?” 没想到那边来了句,“杨姗姗是谁?” 我以为自己猜错了,就问:“哦,那你是?” “我是yangshanshan啊。” 等我反应过来差点一头撞在显示屏上,我说:“欺负我不认识中文是吧,我告诉你,哥是上过小学的人,汉语拼音我还是认得的。” “哦,我以为你不认识呢。” “……”。 “今天谢谢你救我。” 我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来点新鲜的好不好?” “那好,我现在就郑重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嗯,这个蛮新鲜的,那我也告诉你,我也喜欢你。” “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啦,你傻啊,我们刚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啊,告诉你,我可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 “但是我相信。” 我干笑了两声,接着没再说话。那边也沉默了老半天,头像也灰了,我还以为她下线了。过了大约十分钟,我正要关电脑的时候,她突然发过来一个笑脸。我说:“你还在呢,我还以为你去厕所了呢。” “你这个色狼!” “色狼?嗯……蛮不错的称号。” “那我给你换一个,流氓!” “不错,再来一个。” “坏蛋!” “再来。” “无赖!你欺负我,555……” “先别哭,再来一个呀。” “你这个大变态!” 那天晚上以后我跟杨姗姗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渐渐地我发现其实她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跟第一天我见到的只知道哭鼻子的眼神中挂着海水一样深沉忧郁的小女孩完全判若两人。她很会八卦,很会逗人开心,懂得怎么体贴人,但有时候也很让我发疯。每次在我被她弄得抓狂的时候我就在想,以前的那个杨姗姗是不是她的一个有抑郁症的孪生姐妹啊。我眼前现在的这个就像是一个甜甜的又粘得要命的年糕,不管怎么上蹿下跳都甩不掉。 有一次我拍着她的脑袋说她:“你说你这丫头是属妖精的吧,怎么黏住人就不带放的呢?” 杨姗姗歪着脑袋说:“我就是妖精怎么了,我就粘着你怎么了,我还想粘你一辈子呢!” 我一听赶紧摆摆手说:“别别,你别赖着我不放,万一将来你因此嫁不出去了,那你爸妈还不拿着砍刀来剁了我啊。”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杨姗姗就低下头半天没有说话,我拍拍她的脑袋说:“你怎么傻了?” 杨姗姗慢慢的抬起头,眼睛里又填满了忧伤,就跟我刚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过了一会,她缓缓地说了句:“他们早就在几年前就不要我了。” 当时我听完她说这句话,感觉挺震惊的。我很难想象这么开朗阳光的小女孩背后会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破碎的家庭。我忽然想起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了,这丫头似乎从未跟我说起有关于她的家庭的事情,每当我跟她抱怨我妈的唠叨我爸的严厉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沉默,当时不是很理解,今天她又突然这样说,我似乎已经能猜出点什么。 看着她就又哭出来的样子我也没敢继续问下去,我把两只手打在她的肩膀上上说:“就算你的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你还有我不是?” 她听见我这句话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陆雨哥,谢谢你。” 等她的心情阴转多云的时候我又开始后悔说那句话了,这丫头本来就够难缠的了,这下她真的粘我一辈子该怎么办啊,那我的女朋友还不得气的自杀了啊。要不就是先杀我了后再自杀,当然,我只是说说,我的女朋友超级善良,就算我真的抛弃她她也不会忍心伤害我的。 几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跟杨姗姗吃着她喜欢的快餐,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她突然说有事要先走,临走的时候把她的那个挂着小锁的很精致的笔记本落在桌子上,本子旁边还放着开锁的钥匙。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没人落下本子还把钥匙也一起丢下的。而且这个本子对她来说可能比我还重要,平时的时候我就见她拿着这个本子不离手,有一次我问她要说想看看,她很直接的说了两个字:每门! 晚上回去我在台灯下翻看那个略微显厚的本子。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有记日记的习惯,每次伤心难过或有什么开心事的时候她就会在这个本子上写东写西。把这个本子看完后我才知道那天我提到杨姗姗的父母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果然,跟我猜想的相差无几。 原来杨姗姗的爸爸是外地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年轻的时候就在外面为了事业东奔西走,很少在家,有时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待不了几天就又走了。她的妈妈本来是上班族,后来家里有了资产以后就开起了饭店,现在是xx市一家知名饭店的老板娘,每天忙着打理饭店的事物,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正在上学的女儿。两个人因为长时间异地相隔两个人的感情渐渐地淡化,然后他们在外各自找了个情人在外地混,在家的时间就更少了。这几年,家里只有一个勤快憨厚的保姆在照顾她。 其实杨姗姗的爸妈两个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打算离婚,但是因为怕给幼小的杨姗姗的内心留下阴影就口头约定好了等杨姗姗考上大学后再离婚。巧的是他们在商量离婚的那天晚上,杨姗姗痛经起来上厕所,在经过爸妈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时杨姗姗听着他们说话的语气已经平静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她就没有冲进去质问什么。然后杨姗姗自己回到房间躲在被子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杨姗姗从小就聪明伶俐,其实她早就看出来她的爸爸妈妈分开的日子不远了。只是,当她自己确切的知道这个事实之后,杨姗姗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从那天以后杨姗姗变得内向起来,不爱说话,上课愣神,开始喜欢黑暗的角落,变得的没有安全感。有时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杨姗姗就开始不停的回忆她的童年,然后她就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长大,永远停留在小孩阶段,这样爸爸妈妈便不会离婚了。但每次想到自己高中毕业的那天自己就要成为一个单亲的孩子自己就会好害怕。 渐渐地杨姗姗开始选择逃避,逃避现实,一个人逃课去网吧上网或者去酒吧把自己灌醉,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麻醉自己,忘掉现实的痛苦。去的时间久了就认识了几个不务正业的男女朋友。杨姗姗没日没夜地跟他们几个混,本来名列前茅的成绩一落千丈,连一直对她青睐有加的老师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也彻底地放弃她了。 在每次从醉酒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杨姗姗也看清自己是在颓废堕落。也许自己是深陷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中无法自拔,杨姗姗一直都没有选择回到过去。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一直腐朽下去,到最后自己会走到哪里。 直到那一天,杨姗姗跟着那几个喝完酒去ktv唱歌,那天杨姗姗喝得多了一点,感觉很累,就一个人蜷在沙发上睡觉。包间里面几个人借着酒劲拿着麦克在那里又叫又跳跟吃了摇头丸一样,剩下的几对情侣坐在沙发上亲热。就在杨姗姗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在音乐的夹缝中听见了她身边的真搂抱亲热的一对情侣的对话。 男的带着埋怨跟不耐烦语气问:“你用试纸试过了?真的怀上了啊。” 女的有些害怕地说:“嗯,试了三次了,怎么办啊?” 男的一听很不在乎地说:“周末我陪你去趟医院流了吧,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女的“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杨姗姗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咯噔”一下完全给吓醒了,她睁开眼装作不在意的看了那对情侣一眼,他们现在又跟平时一样热吻起来,就跟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杨姗姗把目光转向舞台,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几个男生围着那两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跳来跳去,有个男生还在一个女生的大腿上摸来摸去。包间里的音响震得大脑昏涨。杨姗姗突然眼前的这个气氛中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顿时胃里一阵翻滚。杨姗姗推开人群跑进厕所里歇斯底里的吐了起来。等把胃里所有的酒都吐干净以后,杨姗姗打开水管掬起一把水洗了洗脸,然后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面的憔悴的自己,终于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待的地方,这种地方不属于她。于是杨姗姗没有跟他们告别自己悄悄地离开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虽然杨姗姗已经下定决心远离那种颓靡恶心的生活,但那群男生却没有要答应要这个有钱大方长得又漂亮女孩的离开的意思。那群人老是在放学或是周末的时候截住她拉她一起出去玩,杨姗姗推辞他们就要强行把她拖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杨姗姗就给他们钱,让他们拿着自己的钱去挥霍。杨姗姗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在不能跟以前那样了,只要能过平静的生活怎么样她都愿意。 但是饿狼是永远喂不熟的,那群男生已经不能满足仅仅对她钱财上的掠夺,就在他们商量好要对她下手的那天下午让我给救了下来。 有时候我会觉得杨姗姗的生活跟现在的自己很像,老爸老妈每天不在身边,没人管没人问。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己比她要幸运。最起码我知道自己的老爸老妈还是互相深爱着对方,那些出轨的事情他们是绝对干不出来的,所以杨姗姗老羡慕我。每次看着杨姗姗,在我内心隐隐作痛之际我还会觉得现在自己还算是幸福的。 杨姗姗的日记里有这么一段话:虽然爸爸妈妈现在不在身边,但是现在我很幸福,因为我的身边有了一个叫陆雨的男生。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他,在他救我的那天,望着他深邃的跟漫画一样精致的眼睛,我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虽然我知道他的身边有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正陪着他,我也知道一直以来他只是拿我当亲妹妹看待,但是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我就觉得很幸福很快乐很有安全感。所以只要能让我一直待在他的身边这样我就足够了,我不再奢求太多。我会让我的哥哥幸福,哪怕是付出我的一切我也心甘情愿。 又是一个好天气 又是一个好天气,就像我刚来xx一中那个中午一样。背着旅行包从校门口走到宿舍楼下把我热得满头大汗。一推宿舍门,突然感觉宿舍的气氛有些奇怪,跟平时不太一样,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我平时老是觉得宿舍比起教室更像人类居住的地方,今天却突然感觉这里的气氛跟教室有一拼。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门牌号,确认门牌号的数字是304以后才放心的走进去。 进去后我就察觉出宿舍里少了一样东西,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少了满屋子的泡面的味道。这倒奇了怪了,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在吃泡面,要不就是他们压根就没吃什么饭。我看他们一个个躺在床上垂头丧气跟“阳痿”了似的(其实这个比喻不太符合实际,阳痿的话最多只是jj小,但是完全跟人的精神状态扯不上关系,毕竟dd不是大脑,而且我们也不像成年人,没有性生活就过不下去),连我回来他们都没发觉。 我把包往橱子里一扔,走到床跟前的时候,看见杜悦还在躺在床上瞪着两只眼睛的两只手抓着手机激情澎湃地啪啪的按个不停,我站在他跟前半天他愣是没看见我。我抬起手猛的一拍床板,杜悦吓得一哆嗦手机掉在床上。 “我靠!吓死我了,你怎么跟鬼似的走路没声啊。” “是你老人家玩得太认真了吧,玩什么呢,这么激情。”我拿过手机一看差点没栽在地上,原来刚才他在玩俄罗斯方块。 我把手机扔给他说:“哎呀,智商挺高的啊,还会玩这个。” 杜悦说:“其实我不光玩这个的,有时候我还玩玩智能拼图啦推箱子啦……” 我直接没理拿着毛巾脸盆直奔洗刷间洗澡去了,洗完回来上楼的时候看见李阳怀里抱着一个大西瓜风风火火的往宿舍走。我追上他说:“今天什么节日啊,怎么还吃起西瓜来了。” 李阳把西瓜竖起来,换了个姿势,给人感觉跟抱着一个圆咕隆冬的孩子。他说:“我这是为了慰劳一下劳苦大众。”我看他抱得挺累的就说,我帮你拿会儿。他摇摇头说,不用了,一会就到了。 我又想起宿舍今天怪里怪气的样子就问:“今天他们是怎么了,一个个跟丢魂了似的。” “还不是因为期中考试没考好呗,唉,你说就这么一点小事就打击成这样,将来他们还能干点什么?”李阳抱着西瓜叹了口气,跟一个大妈一样。 我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西瓜说:“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专门去买西瓜的吧。” “对啊,你以为呢。”李阳说,“对了,这两天你干嘛去了,跟穿越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哦,我回家玩去了。” “怎么,你这种人还会惧怕考试啊。”李阳有些惊讶的说。 我点点头说:“当然,我是为人民群众着想,我怕万一我一不小心考了个第一什么的那你们这些呕心沥血的劳苦大众们还不得上吊自杀啊。”不过说心里话的话我还是真的不敢考,我怕万一在考场上睡着了被胖子班主任发现了,那我可就惨了。 “陆雨帮忙把桌子搬过来。” 我把桌子搬过去,李阳把西瓜放在凳子上,然后从床头的盒子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来(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家伙竟然暗藏凶器)。李阳把西瓜劈成两半,露出了红红的瓜瓤,然后李阳把西瓜切成一块一块的摆在那里,看上去跟刚开苞的荷花一样。 “哇,是西瓜啊。”杜悦从床上伸出头看着凳子上的西瓜流口水,但是其他的人反应却没有什么反应,这在平时是无法想象的,平时一有人买来什么草莓樱桃之类的东西宿舍的都会在二十秒之内哄抢而空,尤其是赵帅,那架势就差把塑料袋子也给吃了。看来这次他们是真的受到深层次的打击了,连对水果的最基本的条件反射都没有了。 李阳一看他们几个现在的样子,最终忍不住发起飙来,我乍一看还以为他要插人,准备用擒拿手把他的刀给下了,结果他拿起水果刀往西瓜上一插,冲着躺在床上的那几个义愤填膺地吼道:“都他妈给我起来!老子辛辛苦苦在大热天给你们买西瓜看你们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了?不就是他妈的一次期中考试吗?以后不过日子了!还要不要高考了?都给我起来!” 看见李阳生气了,他们几个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一人拿起一块西瓜不带任何感情地啃了起来,看着他们的表情就跟手里捧着的不是西瓜,是一块木头一样。我站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吃完两块西瓜把杜悦叫出来一块去吃午饭。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主意,就退回去跟那些死尸们甩下句:“明天中午我请客吃饭。” 路上杜悦问我为什么突然请客,我说我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再说我们两个大概还没有跟宿舍的几个一起在一个餐桌上吃过饭,这次算是个补偿。其实我知道宿舍他们几个在下午的时候都是商量好在一起吃饭的,因为xx一中的男生宿舍晚上锁楼门不允许学生出入,所以下午饭只能在餐厅里吃。有几次买完饭菜的时候看见他们几个在那里又说又笑地吃着饭,我总是远远地绕开,不是我讨厌跟他们在一块吃饭,只是现在的我喜欢安静。杜悦了解我内心的想法,就一直陪着我搞独立,为此,我老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吃着饭的时候我们两个破天荒地谈起了有关学习的事情。杜悦告诉我其实这次期中考试本来谁都不在乎,但是胖子班主任在两个星期以前就开始添油加醋,说什么这是高中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是可以看出你自己学习态度的一次考试,还说根据这次考试可以折射出你的未来,弄得班里气氛紧张兮兮,都把这次期中考试当高考摸底了。我知道同学们都是一些新生蛋子,对于高中的一切都在摸索中,老师们说什么学生就信以为真,就连老师放个响屁,学生也要跟在屁股后面研究其中的化学成分。所以这次考试失利后,同学们就都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地没什么希望了,所以才能被这次期中考试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悦说着的时候,我低头吃饭没有发表什么评论,但是我内心觉得我们胖子班主任真他妈该被送到屠宰场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