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玩转青楼》 第一节飞翔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 难 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 瞒 瞒! 一首《钗头凤·世情薄》道尽心中多少苦闷,站在窗前看着北京的夜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好不繁华,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人生最为宝贵的不外乎亲情,友情,爱情,只是父亲的背叛,父母离异后的互相指责,对自己的嫌弃,让亲情这东西早已在心中化为乌有。而那段失败的感情,亦是如此的刻骨铭心,记得安妮宝贝在《彼岸花》中说“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不爱,只能自行了断。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既然如此又何需一再坚持呢! 上官依洛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打开窗子,凉风徐徐,披肩的发丝随风飞舞,也算逍遥。看着手中的全家福,照片中的人笑的是那么的甜蜜,好似无情的岁月也抹杀不了那份浓浓的幸福。好怀念,好怀念……都说时光是否永难唤回?永远失落?那得要看你付出什么代价。那么这生命的代价够不够大? 双脚踏上窗台,看着楼下穿梭的车辆,上官依洛不禁想到,过了今晚这一切便再与我无关,也算是种解脱吧!人生如此,生有何欢,死又何惧,不如早早去了,也算干净!下坠的瞬间,她体会到了飞行,身上的白裙像花朵一样在空中绽放,长发高高飘起,像鸟的翅膀一样在风中展翅飞翔,只是这飞行好短暂…… —————————————————————————————————————————————— “小姐,小姐你醒醒,小姐……小姐……”是谁?是谁在耳边吵,连死都不让人清净些,上官依洛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看她那满脸急切的样子,好像她是她的什么人似的,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还有在乎自己的人,呵呵……等等!自己不是死了吗?那一瞬间真实的体会到了下坠后撞击地面的疼痛感,虽然很短暂,应该没有错啊!那眼前的这个人是? “请问,您是……?”没等上官依洛问完,那阿姨就已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话。 “小姐,你醒了,吓死贾姨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以后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和夫人啊!”说着脸颊早已多了两行清泪 小姐?贾姨?还有夫人老爷?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等一下,麻烦您等一下,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姐,也不知道您所说的什么老爷夫人的,更不认识您,麻烦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小姐?这位阿姨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啊!我虽然说算不上是冰清玉洁,楚楚动人,可怎么看也不像不良职业者吧!太过分了!也不看看自己,明明才三十来岁,打扮的却比个欧巴桑还欧巴桑!上官依洛愤愤的想着。 似乎她的话把那位阿姨给吓到了,她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上官依洛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这里,这里是你的家啊!你别吓贾姨了好不好,贾姨年龄大了,禁不住这么惊吓的!” 这话不禁让上官依洛一愣!随后环顾四周……只见这房子里暖香阁,轻纱帐,凸花杯,印花柱,看到这里不禁猛地跳下床。这种种的一切那一点也不像是自己的家啊! 自己的家明明是……明明是…… 想到家,上官依洛小鼻子不禁一酸,眼眶也湿了起来,是啊!自己的家,自己哪还有家啊!老爸有了自己的新家,而老妈那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家也把自己拒之了门外,那里是我家啊?想着不禁流起泪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到让原本就慌乱不已的贾姨更加不知所措起来,赶忙一边帮依洛拭泪一边急切的问:“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你说,你告诉贾姨,贾姨让人去请郎中来!” 不对,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现在自己在什么地方,是个什么状况才行!上官依洛揉了揉泛酸的小鼻子,给自己提了提气道:“不好意思,这位阿姨!能不能麻烦您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上官依洛这回是真着急了,眼巴巴的看着眼前这位欧巴桑,她可是能给自己答案的唯一人选,想找别人,放眼望去现在也没有啊! 她的话音刚落,贾姨的手早已抚上了她的额头“小小,小小你是怎么了,我……我这就叫人去给你找郎中去。”说着便要起身,看来这位欧巴桑的心急程度一点也不逊于依洛,连主仆的身份都不顾了,开始直呼其名了! “小小?什么小小?谁是小小啊?”这是哪根哪啊!一会儿小姐,一会儿又冒出个小小,还大大呢!不会是急糊涂了吧?难不成是……脑子进水了?再不然被驴踢了?不过这些话她可没敢说出口,毕竟自己还指望着这儿老人家给自己解答疑惑呢!可是得罪不起啊! “你就是小小啊!苏小小,我是你的乳娘贾姨,你记不记得啊?” 上官依洛看眼前这位自称是什么乳娘的贾姨看自己的眼神,估计是在怀疑自己脑子进水了也不一定哦! 等等……先等等 苏小小?苏小小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呀!好像在那听过……苏小小,噢!想起来了,前几天看过一个电视剧,演的就是什么苏小小嘛! 难道……不会,肯定不会,再问问,肯定是搞错了!好家伙那位欧巴桑一句话吓出了上官依洛一头的冷汗…… 第二节逛街奇遇 上官依洛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又安抚了一下自己那个颤抖不已的小心肝“麻烦问一下,您说的可是苏小小?钱塘的苏小小?” “是啊!是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问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呢?这里是钱塘啊!你就是我家的小姐苏小小啊!”说着贾姨从袖中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小小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心疼的说,“这是怎么说的,出了这些的汗。” 听到这话,上官依洛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那叫一个晕菜!心里愤愤的想着:都是被你吓出来的,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我还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呢? 懒得理会贾姨困惑的目光,拂开贾姨的手上官依洛径直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眺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古老的房屋,而楼下是一条宁静整洁的街道,原来这座二层小楼是建在深巷中的,那个时代本就不像现代经济那么繁华,再深的小巷里都会有很多商店和行人,整日喧嚣不已。 老天爷啊!虽说这年头神马都是浮云,可也不带您这么玩的呀!我上官依洛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也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缺德事啊!生前让我受尽苦难咱就不说了,连死都不让我安生,您这也太给力了吧! 就算我以前有什么对您不敬的地方,小惩一下也就可以了,就算您老人家贪玩,非要小女子也体会一下传说中的穿越是何东东,也该给我挑个好人家啊!这算什么?变相惩罚吗? 忽然上官依洛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一下子从窗前跑到屋子的镜子面前,一看呆了,只见镜子里面站着一位少女,一身鹅黄色长裙,裹住修长丰盈的身段,随风摇曳的发丝增添了几分不羁妩媚的韵致,细长飞扬的柳叶眉斜入发鬓,黑白分明清澈似水的眼眸流露出她的聪颖,一张樱桃小口,似张非张,竟是这般清丽脱俗!这……这……这是……是我吗?怎么……怎么这一穿越样貌都变了?虽然镜子里这小妞长的确实是正呆了,自己也一直幻想着自己是个人家人爱的大美女,可我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样子啊! “靠!不带这么玩的!” 贾姨一时没听懂上官依洛说的新新名词,赶忙问:“小姐您说什么?我……我没听懂” 要是听得懂就不对了,依洛哪还有心思理会她,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好好安抚一下自己这颗惊魂未定的小心肝 “没什么,哦!对了,那个什么……那个……” 什么来着……刚刚她明明有说啊!看自己这臭记性,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什么事啊! 看着眼前的上官依洛又是皱眉又是抓头发一副很是困惑苦恼的样子,贾姨睁大了眼睛,又挪近了几步与依洛的距离,等待着下文。 突然她猛然间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下文来了贾姨您可接好了:“对了,你是贾姨对吧!”也不等人家回答她就自顾自得继续道,“贾姨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需要自己安静的待一会儿!” 如果上官依洛照后眼了,她就会知道贾姨现在的表情了,估计等着天上掉下饼没成想被突如其来的板砖砸个正着的表情也不过如此吧!哎!那叫一个纠结! 是啊!本以为她的小姐一副苦恼的样子是要和她探讨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比如……晚饭吃点什么之类的,谁承想她小人家这么苦恼只是因为她一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枉费她还那么认真的等待!不过介于主仆的立场,她还是悄悄的退出了房间!独留下上官依洛一个人在哪里苦闷的思索着这要命的穿越,哎!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屋内,温暖柔和的光芒透过纱帐,混煦的拂过脸庞,这样远离喧嚣的日子已经有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上官依洛无力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哎!该起床了! 这些日子有事没事的就在那思索这可恶的穿越,几天过去了也没思索出个什么结果,换别人早就认命了,偏赶上这丫头脾气倔,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整日里闷闷不乐的,看得贾姨是揪心得要命,又不敢多问什么。 眼见这日风和日丽,便提议带上官依洛去街上走走,买点胭脂水粉,再买点漂亮的布料给小姐做几件新衣服,转换一下心情。上官依洛纠结了这几天心情糟糕透了,也想出去透透气,便回房间换了身衣裳同贾姨还有丫鬟小红出门去了。 苏府离街市不远,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当铺,酒馆,卖布料的,卖首饰的等等各种商铺分列在街市两旁,每个铺子的门前都挂有一面类似牌子的旗子,上面写着自己店铺所经营的项目,店铺前面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摆摊,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虽然没有现代街市那般繁华热闹,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上官依洛不禁放慢了脚步,边走边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两旁摊贩叫卖的各种小玩意,小脸也不禁泛起了开心的笑容。看得贾姨放心了许多,看来决定出来是对的。 路旁一个卖面人的小摊吸引住了上官依洛的目光,中国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啊!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就有这个了,从小自己就喜欢这些东东,小时候爸爸常常会买给自己,那是自己好开心。后来自己大了,再也没有收到了,不是没有买的了,而是他开始买给别人了,买给那个在无数个夜里被自己鄙视与唾弃的野种! 贾姨见上官依洛站在面人摊前盯着面人发呆,心想小姐必定是非常喜欢的,于是走到上官依洛身边笑着道:“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就买了吧!”说着手便伸入袖中欲掏钱袋为上官依洛买下小面人 上官依洛见状忙扶住了贾姨的手,摇了摇头“谢谢!我不需要!” 看她这样贾姨心中不解,小姐明明很喜欢啊!怎么又不要了呢?哎!自从老爷夫人相继去世,承受不住打击的小姐生了这场大病后就性情大变,言谈举止与以前不同了不说,就连平日里与自己那份亲近都没有了,相处数日以来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愿与任何人接触,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又怎会知道,此小姐非比小姐呢! 说罢不给贾姨再劝说的机会,上官依洛转身离开了面人摊向前面走去,好心情总是这么容易被破坏,哎!上官依洛若有所思的走着,不小心和来人撞了个正着,赶忙说着对不起,抬头一看原来被自己撞到的人是一位算命先生,大约四十来岁,蓄着修长的胡须,身穿一件灰色长袍,有几分道士的味道。手中持有一个杆子,杆子上挂有一面旗子,旗子上写有“神算子”三个大字。 贾姨见她家小姐被别人撞到了,慌忙跑过来照看有没有受伤,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见没有磕碰之处才放下心来,抬头指责起对方:“我说你是怎么走路呢?这么大岁数了往个小姐身上撞你是什么意思?当我们好欺负啊?走跟我去见官!”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犹如鸡妈妈在护着小姐般强悍,看得上官依洛还真有几分感动。 那位类似道士的大叔倒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不急不恼,也不辩解,还语带歉意的说:“无量天尊,是贫道的不是,贫道在这里给二位施主赔不是了。”听得上官依洛很是歉疚,本就是自己走路想事情没注意撞到了人家,现在反而是人家给自己道歉。 眼见贾姨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上官依洛赶忙阻止:“算了贾姨,是我撞到了他,人家已经很礼让了,我们就别难为人家了。”说着便拽着贾姨欲走,贾姨见小姐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叫上丫鬟小红准备走。 “小姐请留步!”见她们准备离开,道士大叔不急不予的唤住了上官依洛的脚步,贾姨见他不让走,心想必是听见小姐说是自己的不是想讹点钱财,这种人我见多了,哼!想着便走上前来欲再与那道士理论一番。 上官依洛见状赶忙出声阻止,没成想被人捷足先登了去。 开口的竟是那位道士大叔:“夫人莫急,贫道别无他意,只是刚刚撞到贵府小姐心中深感歉意,欲为小姐免费算上一卦,略表表心意罢了!”此话一出反倒弄贾姨一个大红脸,似有几分什么什么咬什么什么的意思。 听此话上官依洛微微一笑,似表谢意“大师客气了,本就是我的错,大师无需内疚,至于占卜我心领了,只是本姑娘一直不信此说,就此告辞!”说完再次迈开离去的步伐 还以为是位真道士,原来也不过是个江湖术士骗些钱财! “小姐可认识一位上官姑娘?” 上官依洛顿时停下脚步,上官姑娘?有意思! 转过身看着那位道士大叔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上官依洛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胡诌出什么东东 “站了半天了,想必大师也累了,不如我们到街旁的茶馆一聊如何?”转而对贾姨道:“贾姨,我累了,可还想买点布料,不如你和小红去买给我吧!我在街旁这家茶馆等你们。”说完转身像茶馆走去,连反对的时间都不给三位。道士大叔倒是一脸泰然,随上官依洛向茶馆走去。独留下一脸不知所以的贾姨和小红…… 走进茶馆,上官依洛无心欣赏茶馆内的摆设,挑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子坐下,待道士大叔坐定,上官依洛点了一壶碧螺春,不一会茶就端了上来。 上官依洛对坐在对面的倒是大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人端起茶杯,轻抿了口,上官依洛方开口说话:“请问大师那位上官姑娘是何意思?” 道士大叔微微一笑道:“在贫道面前上官姑娘就不必隐瞒了,贫道今日前来就是为上官姑娘您来解惑的。” 上官姑娘?上官依洛大吃一惊,难道他知道我的来历?不可能啊!连平日里伺候苏小小生活起居的贾姨她们都没有看出来,一个素未平生的道士又怎么会知道呢!先探探口风再说,想罢上官依洛稳了稳神道:“大师说那里的话,我生活无忧无虑何来疑惑要大师特意跑来解呢?” 道士大叔笑着摇了摇头,“姑娘本名叫上官依洛,并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贫道说的可对否?” “什么……”上官依洛大惊 第三节万般皆是命 道士大叔谈笑间的一句话惊得上官依洛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用又惊又喜得目光看着眼前这位道人,惊的是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姓名,甚至不属于这个时代他都明了,喜的是,既然他知道自己的来历,也就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以及要怎样才能回去。对!这个道士刚才说过他是来为我解惑的,对!我终于可以搞明白这该死的穿越是怎么回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姑娘,贫道只能回答你两个问题,天机不可泄露太多,无量天尊。” 什么?两个? 还真好意思说,突然让我来到了这么个鬼地方,连半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整天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好不容易来了个知道内情的还只能回答两个问题,玩我啊!还天机?你说了难道老天会劈你啊!上官依洛怒视着面前这位一脸诡异笑容的大叔心中这个气啊!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估计上官依洛站累了也瞪累了,又坐回了椅子上, 稳了稳自己喜怒参半的复杂心情,上官依洛用着几乎颤抖的声音问道:“第一个问题,请您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奶奶的,两个就两个,总比一个强吧! 坐在对面的道士大叔微微一笑心想这小丫头还真精,这么一问既能知道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又能知道自己来这里的途径,这样才能知道怎样才能回去,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第二个问题,请您告诉我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姑娘听好,贫道只说一遍。” 上官依洛乖巧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听教的准备,心里却骂道:你个臭道士神气什么,要不是本姑娘现在有求于你,我呸!看你那脸诡笑就来气,笑神经破损啊你!但是这番话她可不敢说到道士大叔的脸上,至少现在还不敢,有求于人嘛!哎…… 道士大叔捋了捋修长的胡须,慢悠悠的道:“姑娘来到这里是因为在这里有一段孽缘未了,一切都是天意,并非人力所能为的。至于姑娘要在这里待多久,贫道以为等这段孽缘了了,姑娘自然也就无需再留在这里了,贫道所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姑娘慢坐,贫道先告辞了。”说完起身走了,独留下被搞得目瞪口呆的上官依洛傻坐在凳子上,目视着大师大叔离去的方向。 “喂……你给我回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再走……”只可惜回答她的只有风声及她这大喝一声所引来周遭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之声,人家道士大叔早已销声匿迹了。 “搞什么,甩给我这么两句不清不楚的话就算解惑了?太不负责任了吧!”上官依洛自顾自得说着,抬头真好迎上众人的指指点点,正好本姑娘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呢!俯首甘为孺子牛本姑娘不会,但横眉冷对千夫指本姑娘可是很拿手的,上官依洛捋胳膊挽袖子对上了千夫指:“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甩下这句话人家上官大小姐抱着“穿别人的鞋,让他们找去吧!”的信念闪人了。 要说这人要是走背运吃口馒头都能崩掉牙,咱们气势冲冲的上官大小姐刚冲到茶馆门口,就很不文雅的摔了个四脚朝天,仔细一看罪魁祸首竟然是块西瓜皮,客气的是那块西瓜皮竟然一点歉意都没有肆意的躺在上官依洛的小脚旁边,看得上官依洛那个气啊! 正巧贾姨和丫鬟小红买完了东西来茶馆找上官依洛,大老远就看见上官依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二人赶忙跑过来扶起了地上的上官依洛。上官依洛一边揉着被摔得生疼的小屁股,一边愤愤的骂道:“他奶奶的,谁这么缺德,吃西瓜不吃皮,害我摔跟头?” 身旁为她掸衣服的丫鬟小红“扑哧”笑出声来,“小姐,吃西瓜是不吃皮的。”话一出口小红就后悔了,果不其然马上遭到了上官依洛杀死人的目光。 贾姨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冷的道:“多嘴!”小红马上怯懦的低下头专心的为上官依洛掸衣服,哎!可怜的孩子,这年头是不流行说实话的,记住了哦! ————————————————————————————————————————————— 自那日从街市上回来,上官依洛就又进入了闭关中,这回她不在和穿越较劲了,她改命运了。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睡觉她就是和命运较劲,反复思索道士大叔那两句言简意赅的“警示名言”,同志们,迷信害死人哪!好在人家上官大小姐没白较这份劲,不过三天的功夫就得出了重要结论:臭道士都说等事情了了我就能回去了,那高兴也是一天,愁眉苦脸也是一天,我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呢!况且这可不是谁想穿就能穿的。 再者这几天自己旁敲侧击的也了解了一些,原来这个苏小小今年已经年芳十三,生于商贾之家,父亲早亡,母亲也在前不久去世了,临死前把她托付给了她的乳娘贾姨,也就是那位欧巴桑阿姨,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在父母亲还为她攒了些积蓄,暂时吃喝还是不愁的。这也不错,有钱,有房,没人管,日子过的也算逍遥。既然这样,我还是在那所谓的孽缘来之前好好享受一下这段离奇的穿越时光再说吧! 只是没几日她就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每天她除了吃饭,散步,睡觉,还是吃饭,散步,睡觉,当然也可以选择绣绣花,画画画,写写毛笔字什么的,只可惜她上官大小姐一点这方面的细胞都没有,好不容易费了两天的功夫绣了一对可爱的小鸳鸯,那叫一个兴奋!谁知贾姨见了竟然以为绣的是两只小鸭子在水里打水仗,还一个劲的夸奖她绣的活灵活现,夸得她那叫一个郁闷呐!于是狠下定决心弃针从文,哇塞,那小毛笔字写的,看了一遍上官依洛都不忍再看第二遍,心里一个劲的骂手里那只破毛笔,早知道就在二十一世纪带只圆珠笔了。想画画吧!一看那“可爱”的小毛笔就提不起兴趣,巨没劲!好怀念有手机,电脑,电视机的日子哦!不管怎么样时间也会过得快些嘛!那像现在,无聊! 吃过饭,无聊的在花园里散步,忽然上官依洛有了个新想法,“这里是苏小小的家,又不是我上官依洛的,虽然我现在在苏小小的身体里,成了所谓的苏小小。可这房子的样子和这屋子的摆设我一点也不喜欢,不如我去找块自己喜欢的好地方,去建造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对,就这么办!” 说做就做,她马上叫人找来了贾姨,让她着手把所有家产都卖掉,虽然有些惊诧上官依洛的决定,但还是遵从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主仆吧! 借着找新府邸,出去游玩一下! 古代的环境就是好,白雾渐散,释出沾满香气的魂魄,朝露带着屡屡清香游移在花海里,路边的杨柳在微风的吹拂下,随风飘动,一只只偏偏飞翔的小鸟穿梭在花林间,羽翼上沾染着初锭的花粉,愉悦的轻啄每一朵鲜花。 上官依洛不由得发起感慨:“贾姨,你们这里环境就是好,空气也好,让人心旷神怡,不想我们那里,四处都是钢筋水泥建成的笼子,只有在绿化带才能看到一点自然风光。” 她这番话说的贾姨不知所以,“小姐您……您说什么?什么什么钢筋水泥……你们这儿我们这儿的……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上官依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又给贾姨添困惑了,不由得扑哧一笑,自从自己来到这里莫名其妙的成了这个苏小小,贾姨就时常被自己说的现代话弄得晕头转向,就没有解惑的时候,真让人掬一把同情的泪! 赶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乱说的。” 贾姨闷闷的哦了一声,心想:自从这次小姐大病初愈就很不正常,不是说些奇怪的话,就是做些奇怪的事,和从前的样子竟大不相同,回头还是要请个郎中来给看看才行。 说话间已不觉走到了城西的西泠桥畔,贾姨抬手指着前方道:“小姐前面就是西泠桥畔了,小姐要不要过去歇歇,顺便欣赏一下这里的湖光山色?” 上官依洛顺着贾姨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果然前方有个木牌着,上面写有“西泠桥畔”四个大字,心想:记得电视剧里苏小小就在这里定的新居,我倒要看看这是块怎样的宝地。 想到此处,上官依洛不禁加快了脚步,贾姨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上官依洛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这就是……西泠桥畔?怎么会是这样?心中顿时疼痛万分…… 第四节西湖无意起风波 上官依洛手捂心口,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景物:波光粼粼的湖水,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青,浓淡相宜,秀美如画;湖边绿树相衬,湖中绿水轻漾;雷峰塔矗立在远方,虽没有修建后那么雄伟,却也是让人如此的不可忽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好一个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泠桥畔,好一个天意难为的穿越奇遇,你就是要让我痛苦对不对?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过对不对?先前是这样,来到这里依旧如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官依洛在心中叩问苍天 原来所谓的西泠桥畔竟然就是现在的杭州西湖,哎! 没想到上官依洛穿越到了遥远的南齐,还是无法逃离过去,真是可悲可叹啊! 身后的贾姨看着自家小姐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很是担忧,又不敢多问,只得站在哪里陪着她。 不知是真的认命了,还是想再和命运一较输赢,上官依洛竟然决定把新家建在了这令她魂牵梦绕的西湖之畔,幽雅别致的小楼藏在那层层叠叠的绿树从中,到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迎湖开了一个圆窗,她给它取名为“镜阁”打开窗子向外看去,上官依洛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闭阁藏新月,开窗放野云。”于是窗子两旁又多了一副对联。 小小家先世曾在东晋为官,也算书香门第,留下了许多古今名著,而上官依洛又是极爱这些古籍的,故此,每日除了去西湖边上散步,就是在她的镜阁内苦读诗书,加上从前为了应付高考而学的那些文言文的功底,久而久之也可信口吐辞,且皆成佳句!琴棋书画也因为无聊而慢慢学了起来…… 这日闲来无事,上官依洛站在窗口远望西湖美景,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小心肝又不由得疼了起来:这样美丽的西湖成就了那么多的有情人,唯独自己不在其中,那位船夫大叔明明说过情侣手牵手过了珍珠湾成功率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是最后还是和他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一群骗子! 远处的湖水是这样的平静无波,如果人可以做到这样就可以达到风清月朗,无爱无恨的境界了吧!显然自己还是不够! 一个人在失去爱情后还有亲情相伴,可是回想起零七年,自己的心还是那么的痛,那一年自己世界里的天塌了,没人帮自己顶着,被砸的结结实实,很不幸,没有死,却留下了终身残疾,永难治愈!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便再没有相信别人的能力了吧!不再相信爱,不再相信亲情,甚至不再相信自己。 在一个又一个无助低泣的不眠夜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残缺的灵魂是这样的绝望,没有人可以拯救它,它在沉默中等待着两个结局:爆发亦或灭亡。这也是为什么在体验飞翔的那个夜晚,自己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恐慌。 只是,命运再一次和自己开了玩笑…… 想到此处,依洛不禁苦笑出声…… 一切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依洛已死,就踏踏实实做这个苏小小吧! ———————————————————————————————————————————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苏白两堤,桃柳夹岸。两边水波潋滟,船只点点,远处的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乘一叶扁舟,在这莺红柳绿的季节,踏水而来。碧波涟漪的湖面载着她穿越千年的忧愁,激起一路雨丝,一路花香,一路叹息,和那一路无法释怀的惆怅…… 斜倚在船头的娇人儿,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裹住修长已显成熟的身段,随风摇曳的发丝增加了她几分洒脱不羁的韵致,细长飞扬的柳叶斜入发鬓,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她的聪颖犀利。 透过一岸的烟雨朦胧,是谁在轻扣竹弦,舞弄箫管,萦萦绕绕道尽心中无限的相思呢喃…… 荡漾的水,荡漾的心,荡漾的前世今生…… 撑起手中的油纸伞,莲步轻移于青石曲巷间,纤纤玉指轻抚过千年石壁,小小不禁轻声吟道: 柳阴深霭玉壶清, 碧浪摇空舞袖轻。 林外莺声啼不尽, 画船何处又吹笙。 “好诗,好诗啊,敢问小姐芳名?” 小小闻声转身,只见面前站着一名身着一身青衣长衫,衣冠楚楚的书生。本来娇俏的佳人,纱衣翩翩,青丝飘飞,穿行于烟云之间,已恍如仙女下凡,引来路人惊羡的目光,这位书生一问更是惹来路人议论纷纷,啧啧称奇! 小小不禁娇笑回身,轻移莲步,旁若无人的边走边轻声吟道:“ 燕引莺招柳夹途, 章台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访, 家住西泠妾姓苏。” 小小一次恶作剧的行为竟使她的名字一下子传边了整个杭州,不知引起了多少青年才俊的爱慕之心,亦不知激起了多少女子的妒忌之意,哎!这倒是:无意苦争春,奈何群芳妒! 本来小小还想,这样也好可以以诗会友,交几个酷爱山水的知己,互相切磋一下才艺,也省的每日过的这么无趣,谁承想来访的竟全是些空有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的蠢材,这不,又来了一位。 “请问这是苏小姐的府邸吗?敝人是钱塘城内巨富钱万才钱,钱某此次前来想一睹苏小姐芳容,不知苏小姐意下如何?” 小小不禁眉头轻皱,樱唇微俏:“乳娘,是谁这么讨厌,在楼下乱嚷,扰人清净啊?” “小姐,那个钱老爷又来了,还带了很多的礼品,说这次定要见小姐一面。”贾姨言语中带着些许的不悦,本来嘛!有谁会喜欢一个全身上下珠光宝气,走到哪里都趾高气昂,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只会用钱势压人的呆瓜呢! “乳娘,麻烦您告诉钱老爷,小小近日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请钱老爷见谅,至于钱老爷带的礼物,还请他带回吧!小小无功不受禄。”那种蠢材,想想都烦,更别说是和他坐下来品茶,吟诗作对了! 楼下隐约传来钱老爷不满的喊声,小小懒得理会,轻移莲步出了闺房去镜阁欣赏西湖美景去了…… 每日在这镜阁里时而吟诗做画,时而阅读古籍史书,时而俯瞰西湖景致,没有前世的战火硝烟,爱恨情仇,虽然总有些钱塘的仕宦客商,纨绔子弟前来造访,小小也是看心情而定,均由乳娘贾姨婉言拒之门外,那些文人墨客本着以诗会友的心思前来拜访的,小小偶尔便见见,日子过的也算逍遥洒脱…… 第五章宁为歌妓不入金屋 逍遥的日子总是让人容易忽略时间的消逝,转眼已过了一年,这日贾姨忧心忡忡的来到了镜阁门外轻声唤了声:“小姐” “乳娘,有事吗?”正在专心绘画的小小并未回头 “小姐……” 等了一会儿等来的竟是乳娘又一声忧心的低唤,小小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就是钱万才那种呆瓜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滋事,也不曾见过乳娘这般忧心过“进来吧!有什么事乳娘但说无妨。” 贾姨走到小小身边,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姐,犹豫再三讲道:“小姐,钱老爷又来了,在楼下……” “乳娘?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小不是说了嘛,那种人我不见的,满身的铜臭味,见到漂亮女子就走不动路,比个哈巴狗还哈巴狗!”小小的小脸上尽是不屑,目光中亦是布满鄙夷。 贾姨怎么会不知她家小姐的心思,小姐那般的琼姿玉貌,娇媚动人,又满腹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使是平日里经过他精挑细选才华出众的青年才俊小姐都不曾动心,又岂会看上钱万才那种人呢!只是,若不是情况严峻她又怎会这般。 “我知道小姐的心思,只是咱们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我们又都是女流之辈,将来生计没有着落,而钱老爷已经数次登门,说愿以千两黄金作为聘礼,欲娶小姐为妾,不如寻个富贵之家,终身也算有个依靠,况且小姐总是要嫁人的啊!更何况钱老爷有钱有势,我们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恐怕把他惹恼了以后会刻意刁难我们。” 小小道:“小小知道乳娘是为了我好,只是人之相知,贵凭知心。又岂在财貌?!更何况小小爱的是这西湖山水,假如嫁入金屋,岂不是从此坐井观天了吗?又怎能遨游于两峰三竺,况且富贵贫贱,皆系于命,又岂是人为之力可以更改的。积蓄已经用完,小小自会想办法的,乳娘放心吧!” 虽然贾姨还是有意再好言相劝,但看着小姐这么坚决的态度,贾姨只好作罢,不过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像小姐这么才貌双全的奇女子若真嫁给像钱万才那样的人还真是暴殄天物呢!只是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姐,我们都是女流,不好太抛头露面,你的心情乳娘明白,乳娘也不想你嫁入那钱府,只是这……” 小小知道贾姨是为了日后生活担忧,不禁灵机一动,那些大明星们唱唱歌演演戏,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几千万的进账,现如今不如我靠这个挣钱,虽比不得那些人,但看终日踢破门槛的那些肥头大耳珠光宝气的蠢材们,吃喝应该是不愁的,对,就这么办! “乳娘,你别担心了,小小已有对策了,”说着走过来拉着贾姨的手继续道,“小小想从此靠与人品茶吟诗赚些家用,乳娘看看楼下那位就知道我们以后的生活是错不了的。” 贾姨听了不禁怔在了哪里,半天才缓过神来,急切的道:“小姐不可,不可啊!那可不是你该做的,你年纪小不知道,那可是,那可是……”贾姨半天也没说那个字,倒是小小轻轻松松的就说了出来。 “是妓对吗?” “小姐知道?知道就该知道这是行不通的,不行,不行!” 小小知道贾姨是怕日后遇到如意郎君了,因为这个身份无法成就美满姻缘,岂不知她心已死,再不可能爱上什么人了,又有什么顾忌的。 小小拍了拍贾姨的手平静的说道:“我明白乳娘的意思,乳娘是怕日后小小会被这个身份所累,无法觅得如意郎君。只是乳娘想想这些日子以来,来咱们这里的文人墨客中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少吧?” 贾姨赞同的点点头,确实不少。 “那贾姨可否看到我有动心的吗?” “这倒是没有,那些公子小姐一个都没放在心上过。” 小小笑了笑道:“这就是了,小小就没把心思放在这儿女情长上,小小只爱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再者,小小只是以文会友,卖场不卖身,虽说是妓,却也有所不同,依旧是冰清玉洁的。如若日后真的遇到了乳娘想的如意郎君,他若是真心对小小,自不会在意什么身份,如若被身份所累,必定不是真意,况也不是小小想要的感情,又有什么可惜,你说对吗?” 一席话说得贾姨是无以对答,“小姐以青楼为净土,把人情世故倒也看的透彻十分!怪不得来此拜访小姐的文人雅士都说小姐是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呢!” “瞧乳娘说的,什么奇女子不奇女子的,小小不过是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已,富贵人家,虽然可以衣食无忧,却不是个清净太平之地,每日里明争暗斗,而那些纨绔子弟又有那个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各个生得一副好皮囊,腹内不过草莽,如今小小风华正茂,他们自然会视小小为掌中之宝,只是如若一天小小容颜老去,还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这样的生活,哪有在西泠桥畔每日吟诗作对,终日与那西湖美景为伴过得逍遥自得啊!” 转过身,看着窗外绿波荡漾的湖水,小小手拿绣帕掩唇轻笑“至于那些文人雅士……他们钟爱小小,不过是因为小小寄情于山水之间,而非侯门相府之内,正所谓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陌路。世间奇女子又何止一两个,而他们对那些已嫁做他人妇的奇女子好似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痛恨,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看着眼前这一身白裙,玲珑秀美的可人儿,贾姨不禁在想“这真的是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天真烂漫的小姐吗?容貌倒是一模一样,只是……虽然老爷夫人相继去世,对小姐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但也不会一下好似历经沧桑般啊!毕竟他才只有十五岁啊!哎!……好像自从那次小姐生过一场大病后便像脱胎换骨般!” “乳娘……乳娘?乳娘您怎么了?”看着乳娘有些许异常,小小不禁有些担心。 贾姨想的太专注以致没有听到小小在唤她,小小唤她数声才缓过神来“是,小姐,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乳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去歇歇?”虽然她不是真的小小,但这一年贾姨对她的生活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平日里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对她付出的一切并不亚于一个母亲,如今担心也是自然的。更何况,在她心中,她早已把贾姨当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毕竟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人对自己这般好,确实是不易的。 迎来小小关切的目光,贾姨歉意的笑笑:“我没事的小姐,只是刚刚在想如何打发楼下那位钱老爷,一时想的出了神。” 听到贾姨没事,小小才放心,“没事我就放心了,至于钱老爷,麻烦乳娘下楼告诉她,承蒙他错爱,奈何小小福分浅薄,让他令择他人吧!” 贾姨无奈的笑了笑,这回这位有钱有势的大老爷面子肯定是丢大了,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往后要小心提防才是!虽然小姐这些日子阅人无数,但却不知人心险恶之程度,她必须要小心才行,不能辜负了夫人的托付啊! 随后便下楼去应付那位难缠的钱老爷了。 不一会儿楼下便传来了钱老爷的吵闹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和本老爷装什么大家闺秀,不过就是个没人管的破孤女,也配在本老爷面前摆臭架子,告诉苏小小,本老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有她好看。” 听到此话,贾姨心中顿时不悦,但为了不给日后找麻烦她还是好言相对:“钱老爷可别生气,我们小姐没有别的意思,钱老爷有钱有势,我们怎敢这样呢!是您多想了,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府……” 贾姨的话未能让钱万才消气,反而更是气上加气,指着贾姨开口便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么说话,小姐?她苏小小算是那门子的小姐,一个破孤女也配和我拿小姐的份儿,你给我把她叫下来。” 钱万才左一个又一个“破孤女”使得贾姨怒火中烧,也不想他是个什么东西,肥头大耳,满肚油肠,浑身铜臭味,有什么资格娶我们风华正茂的小姐,非要好好出出这口气才行!贾姨刚要开口,却被楼上一个犹如黄鹂出谷般清脆甜美的声音截了先:“钱老爷说的不错,小小确实是个没人管的孤女,算不得什么富家小姐,大家闺秀的,小小身份卑微,自然不敢有劳钱老爷这么一次次的拜访,乳娘,小小累了,送客!” 钱万才顺着声音看上去,只见一名女子,一身白色长裙,裹住修长丰盈的身段,随风摇曳的发丝增添了几分不羁妩媚的韵致,细长飞扬的柳叶眉斜入发鬓,黑白分明清澈似水的眼眸流露出她的聪颖,一张樱桃小口,似张非张,竟是这般清丽脱俗,他那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不禁痴痴的道:“钱某数次登门拜访小姐,可惜一直不得相见,人人都说苏小姐清新脱俗,美若天仙,貌赛桃李,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刚刚是钱某一时失言,还望苏小姐别往心里去才是。”看着这么美的可人儿,钱老爷不禁想着要是能纳她为妾,钱某此生便了无遗憾了! 看着钱万才那张垂涎欲滴的脸,小小厌恶至极,不禁愤愤的道:“钱老爷言重了,小小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破孤女,怎敢怪罪钱老爷这么有钱有事的财主啊!”真真是个土财主! 听小小这般说,钱万才正乐得好接下面的话:“钱某愿以千两黄金作为聘礼,娶苏小姐为妾,这样一来,苏小姐便有了依靠不是?” 素闻钱万才是个贪图女色的,凡是他看上的,也不管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他必定不择说段的弄到手,单是家里的妾室就有七八房,而那正房夫人又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凡是被钱万才娶回家的妾室无不受尽他的折磨,就连身边有些姿色的丫鬟,但凡钱万才多看一眼也必是要折磨一番的。小小想,不如借此机会救出那些苦命的人儿,也好给钱万才一个教训,省的他以为钱是万能的。想到此处,小小不禁娇笑的道:“听闻钱老爷府上已有七八位偏房,小小可不敢与众位夫人们为敌。” 钱老爷看小小有答应之意,早已心花怒放,急忙说道:“小姐放心,钱某回去立刻休了他们,让他们各自回家去。”虽然那几位也是什么顺意的,但和眼前这位天仙般的美人相比早已不算什么,况且他们一个个也不是心甘情愿跟自己的,每日哭哭啼啼,倒不如顺了苏小小的意,自己还能抱得美人归,岂不两全齐美! 看着钱老爷这般回答,贾姨一时捉摸不透小小的心思,心中不禁暗暗担心,轻声唤道:“小姐……” 小小示意贾姨不要说话,自己似有不悦的说:“钱老爷万不可如此,那些夫人跟了钱老爷也是有些时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钱老爷为了小小就这么把他们赶回家,这让小小于心何忍啊!” 看小小似乎不悦,钱老爷赶忙道:“小姐请放心,钱某必定不会亏待他们,必送他们每人文银百两,宅院一处,让他们的生活从此无忧,这样小姐可否满意?”别说文银百两就是再多他也愿意给,只要能娶到这个俏佳人,怎样他都愿意! “那就请钱老爷解决完家事,我们再来谈嫁娶之事喽!乳娘,送客!”说完便转身回了镜阁 贾姨送走钱万才,来到镜阁,不解的道:“小姐这是何意?” 小小看着贾姨“乳娘是想问我,先前说好不嫁,如今为何又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吗?”看到贾姨点了点头,小小继续说道:“乳娘放心,我这么做不过是想给钱万才一个教训而已,并非真想嫁入他家,况且可以借此机会救出那些被他强行霸占的无辜女孩子,何乐而不为呢?”小样,敢骂本姑娘,看我不玩死你! “贾姨很是佩服小姐的聪慧,只是小姐把自己的安危摆在何处呢?那可是富甲一方的钱万才啊!如若以后他处处刁难小姐,小姐又该如何是好呢?” 小小微微一笑示意贾姨安心“乳娘放心,小小自由分寸。”说完便向桌上那把古琴走去,来了这里这一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弹琴不过是其中一项而已。 犹如白惠的纤纤玉手轻拂琴弦,悠扬的曲子自指尖飘扬而出,轻启朱唇,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谢,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愿侬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抷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浊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葬花吟》轻轻扬扬飘荡在那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上……真真是独坐楼台空奏曲,几多欢喜几多愁啊! 听着小姐这般悲情忧伤的歌声,贾姨不禁暗自伤心,小小年纪便失去双亲,无人爱护,也是甚为可怜!偷偷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下楼去了,自此对小小那份怜爱之心比以往更甚了几倍。 第六章飘细雨小小忆前生 初春时节,漫山遍野的野花,一片姹紫嫣红,而微风细雨中落英缤纷,飘落的花絮随波荡漾…… 小小斜倚着窗,看着窗外飘飞的细雨洒落在湖面上激起水波点点,回想前世今生,他们过的好吗?应该不错吧!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了,而唯独多余的自己也已经从那个世界消逝了,再也不会打扰他们的生活了,他们……他们会想自己吗?会偶尔想起自己这个他们曾经的女儿吗? 还有……他,是不是也已经有了新的感情?曾经的那份美好回忆,是否也已经成为他和现任女友无聊时的笑谈了?亦或是……他早已经把自己忘记了? 想到此处小小不禁苦笑连连,自己选择死亡,从中解脱的却不是自己,还真是悲哀…… 这是在笑吗?笑是因为开心吗?如果是,为何我的脸上还挂有清泪呢?如若不是,那又为何要笑呢? 小小轻轻摇了摇头,听到贾姨的脚步声,小小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痕,却还是晚了一步被贾姨看了个清清楚楚。 贾姨几步上前来到小小身边急切的问:“小姐?小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到小小摇头,贾姨犹豫了一下问道,“那是,小姐想老爷夫人了?”肯定是这样的,贾姨在心里不禁暗自叹息,我可怜的小姐! 看到贾姨如此关心自己,小小更是无法忍住心中的伤痛和眼中的泪水,索性扎到贾姨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看得贾姨是心疼不已,却又不敢继续再追问,只是静静的抱着怀中的小小让她发泄个够,隐忍了这么久,也真是难为这孩子了,哎! 过了许久,小小才止住哭泣,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贾姨道:“乳娘,你真像我的妈妈……”说完眼眶又红了起来 “妈妈?小姐,妈妈是什么?”听到贾姨的疑问,小小不禁破涕为笑,“妈妈就是娘的意思啊!”自己真是哭糊涂了,竟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千年前的南齐,这个时候哪有“妈妈”这个称呼啊!想到这儿,小小不禁吐了下小舌头。 贾姨看到小小破涕为笑,一颗心也算落了下来,手指轻轻刮了下小小的鼻子笑着说:“你啊!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吓死乳娘了!” 听贾姨这样说自己,小小更是怀念起自己的父母了,放开贾姨,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烟雨朦胧的西湖幽幽的开口道:“乳娘,您想听故事吗?真实的故事……我的故事……” 不等贾姨回答,小小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其实并不是苏小小,我的名字叫依洛,上官依洛,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我来自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看到贾姨诧异的目光,小小知道贾姨很难接受。 “在哪里我有一个家,有爸爸和妈妈,爸爸就是父亲的意思,那个时代不允许三妻四妾,都是一夫一妻,他们都很疼我,尤其是爸爸,他很宠我,他有时候像个小孩子,追得我满屋跑,只为了给我挤掉脸上的小豆豆,他会因为我要去上寄宿学校,从此一个人生活而哭很久,到现在我还记得爸爸流泪的样子,让我特心疼,我知道他很爱我,而我……也很爱他,不,不应该称之为爱,应该说是崇拜吧!在我心里他就像是个神,那么高大,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他,只要有他在我就不会害怕。”恍惚间小小好像又看到了曾经和爸爸一起追逐嬉戏的样子,脸上显露出幸福的笑容,泪水却在不经意见滑落,曾经越是美好,失去后才会伤得越痛吧! “小姐……”贾姨关切的目光看着小小 小小浅笑,示意贾姨自己很好,随后继续说道:“虽然自我记事起爸爸妈妈就总是吵架,而我也总是生活在爸爸妈妈要分开的恐惧当中,但最后他们又都会和好,我们还是一个家,渐渐地我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会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下去,却没想到在我二十一岁那年发生了一件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情,而这件事毁了我们的家,我们的生活以及……我的未来。有一天爸爸生病了,我去照顾他,如果我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去,可是……呵呵……我不知道,我无意间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了他辛苦隐瞒了四年的秘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小小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轻松一些,“也许这种事在这里不算什么,可是在哪里就是背叛,是对妻子的背叛,是对家庭的不忠,是不能被接受的。谁也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是怨,是恨,还有爱……从那天起我便生活在了痛苦的挣扎中,我没有告诉妈妈,我怕她接受不了,我更怕这个家就这么散了。自那之后我和爸爸的关系便不再那么融洽,甚至轻易就会发生冲突,而且越来越严重,严重到所有人都误解我,指责我,包括最疼我的姑姑,还有我一心想要维护的妈妈。我可以解释,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但是我没有,我把一切放在了心了,就那样过了四个月,谁也不知道我那四个月是怎样过的。我挣扎在对他的爱恨里,深夜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咬自己的手臂直到出血,以身体的伤痛来转移心里的痛,甚至有一次拿起刀子想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呵呵……这场背叛受伤最深的到底是谁…… 贾姨走到小小身边,把小小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心疼的说:“可怜的孩子,没想到你经历的这么多让人痛心的事,哎!” 小小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给了贾姨一个安心的笑容:“后来,东窗事发,妈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好像从那天起自己就再也没有过过平静的日子,呵呵……他们每天打打闹闹,家里战火连天,连那年的春节都是在悲伤和泪水中渡过的。后来他们还是分开了,妈妈一个家,爸爸一个家,而自己从那天起便没有了家……从那天起自己开始满心的怨恨,怨恨他们的不负责人,怨恨两个人的错误却要三个人受到惩罚,怨恨一向疼爱自己的爸爸竟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对自己大打出手。”那天的情景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闪现在小小的脑海里,一个父亲拽着女儿的长发把她摁在地上向他挥动着他的巴掌,那个曾经无数次温柔的轻拂过女儿脸庞的手就这样毫不留情的一次次挥下,打在脸上,却疼在心头。这还是以前的那个疼爱自己的爸爸吗? “乳娘您知道吗?家庭生活不幸福的孩子的灵魂都是残缺的,他们无法向其他孩子那样好好的去谈恋爱,好好的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妈妈,因为她失去了相信别人的能力,她无法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她渴望爱却又惧怕爱,渴望婚姻却又惧怕婚姻,是谁说一段失败的婚姻受折磨的只是两个人?呵呵……我一直知道自己的灵魂是残缺的,总是无法节制的向身边的朋友亲人甚至是爱侣索要着温暖,关爱,永无止尽的索要,正是因为这样让我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感情,是啊!谁会喜欢一个残缺的人呢!而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不也就是彼此间的信任吗?我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是这个样子了,直到遇到他!还记得初次见面,站在马路对面那个一身休闲装的男孩,像阳光一般灿烂的男孩,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甘甜,他的眼眸是那般的清澈,让自己一下子就陷了进去。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认定了他呢?应该是在他第一次牵自己手的时候吧!那种大手小手十指交扣的感觉,不是激动人心,心潮澎湃,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好像就这样被他牵一辈子也是心甘的,仿佛只要被他牵着,地狱天堂自己都愿意陪他一同前往。” “那后来呢?”贾姨关切的问 “后来我答应了他的告白,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让我动容,已经很久没有人那般宠我了,只要是我要的他都会给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会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很幸福。”小小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对小酒窝溢漾而出的是无与伦比的幸福,贾姨一时呆住了,这么久了,她从没看到过小姐这么发自内心的笑容!不论是苏小小,还是依洛,自己都希望她能过的开心幸福。 “只是幸福真的好短暂,还长了翅膀会飞,呵呵……”小小连连苦笑,“我们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所有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不,应该说……是妈妈反对我们在一起,于是她发动了所有人劝说我不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呢?有那样一个男子这般疼爱小姐,他们应该高兴才是啊!” “呵呵……要是都如乳娘这般想,自己的路便不会走的这般艰辛了,他们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过得无忧无虑,可是有了钱就会幸福吗?曾经自己的家里过得很是清贫,可三个人却是一个家,后来有钱了,可以衣食无忧了,家却散了,如果可以选择,小小宁愿过清贫的日子,也不要一个冷冷清清的家!” 看着愁眉深索的小小,贾姨心想,怪不得小姐宁愿步入青楼也不肯嫁入那富贵之家呢!没有拥有过的人说不稀罕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好似小姐说的那些文人雅士,只有真正拥有过的人才不会在乎吧! “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他在一起,我以为从此后我们的生活会过的很幸福,我们有了自己爱的小屋,过上了夫妻般的生活,当然为次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终日生活在妈妈的哭闹之中,最终被妈妈扫地出门,在姨妈家过了半年寄人篱下的生活,那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可以明白吧!小小不奢求他可以给我带来富贵的生活,只想有一个温暖的家,只想和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哪怕为此让所有人伤心失望也在所不惜!我试着让自己变得自私,变得不去在乎亲人的感受,我努力了,也尽力了,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每次看到妈妈满脸的泪痕,我的心都好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而阻拦,她都是为了我好。有一次她生病了,当我看到她那副毫无血色的病容时,真的好心疼,我开始在心中责怪自己,为什么让她为自己如此的操劳!也是那次妈妈提出让自己去相亲自己妥协了,是出于对她的愧疚,还是出于对她的弥补,又或是出于想让她放宽些心,自己也搞不清!如果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想我是不会做那个决定的,因为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而答应妈妈的要求却无法给她满意的答案,最终带给她的必将是又一次打击和失落。” 看着窗外,小小伸手轻轻拂了拂额前挡住视线的秀发,“只是我没想到那个决定不仅给妈妈带来了又一次失望,还给我们的感情带来了一次无法弥补的伤痕。”是谁说破镜可以重圆?…… 第七章度中秋小小暗伤怀 欢欢喜喜君度中秋佳节,冷冷凄凄吾独香消玉殒! 转眼又到中秋佳节,贾姨忙活着准备过节的物品,自从知道小小的身世,贾姨不但没有对她有半分冷淡,反而是更加呵护备至,视如己出,但凡是小小的生活起居,每每必要亲力亲为方可放心。这些小小亦是看在眼中,暖在心头,久而久之竟把贾姨当成亲生母亲般敬重,连称呼上也由“乳娘”转变成了“娘亲”。 看着贾姨为了自己可以开开心心过个节而忙里忙外,小小不禁心中一酸,晶莹的泪水盈满眼眶。贾姨怎么知道越是中秋团圆时,越是小小伤心日。 本想劝贾姨不要再忙了,却实在不忍心负了贾姨一片好意!好不得强忍着心中的哀愁,勉强自己强颜欢笑一番…… 晚间,贾姨在镜阁摆了一桌小小平日最爱吃的精致小菜,在这镜阁把酒赏月是最美妙不过的了。通过窗子,正好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遥挂在浩瀚的夜空,明亮的光芒洒满整个湖面,把西湖映得更是份外的妩媚妖娆。 看着窗外的明月,小小不禁痴痴的想:“最是一年明月夜,为谁悄然立中宵?天空遥遥的那一轮交接的光晕,蕴藏着的是谁的哀愁和思念。” 三杯酒后,小小有些不胜酒力,哀思之绪再难控制,斟满手中的酒杯,走到窗前轻起朱唇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真是好生贴切!” “小小?……” 小小回身迎来了贾姨略显担心的目光,小小露出牵强的笑容。想让贾姨略放宽心,但看到小小如此,贾姨如何能放的下心,自己费尽心思布置一切,不过是不想小小想念家人,可以开心的过节,可却事倍功半,不由得有些失落。 “小小可是想念家人了?” “瞧娘亲说的,您不就是小小的家人吗?家人就在身旁,小小又何来的想念呢!” “如若不是,又为何眉头紧锁,闷闷不乐呢?”贾姨心里清楚,小小如此说不过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在这里除了前生的事还有什么能让她这般呢! 迎着贾姨洞彻一切的目光,小小知道再瞒无意,只得以实相告:“不瞒娘亲,小小确实是有几分思念故人,毕竟相识一场,更何况还曾是骨肉之亲,但小小并不是觉得娘亲不好。” 看着小小怕自己多心而急于解释的样子,贾姨深感窝心,这样好的孩子,老天爷竟让她经历了如此之多的变故,哎! 心疼之余不由得走上前把小小搂在怀中出声安慰道:“傻孩子,你也叫我一声娘亲了,为娘的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多心呢!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为娘说,可不许在为娘面前强颜欢笑,听到没?” 听着贾姨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小小的眼泪更是无法自制,看着小小梨花带雨的小脸,贾姨早已心疼难耐:“好孩子,别哭了,乖,有什么心里事就和娘亲说,乖啊!别哭了!”哄了好一阵儿,小小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擦擦脸上的泪痕,颤巍巍的道:“娘亲,我知道您今天是一片好心,想让小小开开心心过个节,是小小辜负了娘亲的一片好心。但小小绝非有意如此,实在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本来小小不想说,怕扫了娘亲过节的雅兴,只是事已至此,小小若再隐瞒便是不孝了。” 贾姨一边抚摸着小小的三千青丝,一边笑着说:“傻孩子,没有那么严重啦!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啊!” 贴在贾姨怀里,小小感受着自贾姨身上传来的温暖,轻出了一口气道:“孩儿会伤心,还有一个隐情,那便是孩儿前生就是在这月圆人团圆的中秋佳节离世的。” 听闻如此,贾姨的身子不由的一怔,“也就是说……每年的中秋佳节便是你的……”贾姨犹豫着没有把话说完,但看到小小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怪不得小小今日会如此伤怀,哎! 不由得收紧了抱住小小的手臂,一行行清泪划过脸颊,心中对小小的疼爱之心更是又加了几分…… 贾姨心中更是在心中下定决心,自此之后再不过这劳什子的中秋节了。 饭菜撤下,镜阁内又只剩小小一人独自伤怀,回想起那个让自己痛彻肝肠的夜晚,那个夜妖娆,月妖娆的夜晚,别人都在合家团圆,只有自己孤身一人。没有电话,没有思念,没有爱,好像一时间自己就这样被全世界遗忘掉了,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是我错了吗?从家庭变故到离开那个让自己痛彻心扉的世界的一年多里,体会最多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彻悟最多的是自己的微不足道,终于在一个有一个无助低泣的夜晚后我开始学会反抗,反击每一个让自己排斥的人、事、物,我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骨子里流的是叛逆的血液,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坏的彻底,让所有人知道我有自己的权利,厌倦了一成不变的乖乖女形象,厌倦了所有人那副自己理所应当懂事听话的论调,我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错得多么离谱。无论善意亦或别有用心,我一概不接受,我把这二十几年所承受的所压抑的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一点不留,如果沉默只有爆发或灭亡两种结果,那么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即使是灭亡,我也要让所有人陪我炸得粉身碎骨。 终于,我的目的达到了,所有人开始对我失望了,我不在是大家心中的乖乖女了,在他们心中我变得叛逆,自私,甚至不可理喻。呵呵也许他们会把我的这些转变归罪为爸爸的背叛,家庭的破裂,以及自身的自暴自弃吧! 无所谓吧!人生是自己的,那就该由自己为它着色,无论是曙光微露姗姗来迟的黎明,还是夕阳西下落霞漫天的傍晚,都该由自己说了算吧!更何况只是想要争取自己的幸福,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生活,又何错之有呢? 至于爱情…… 为了爱情自己放弃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放弃了血脉相连的亲情,放弃了曾经的梦想,背负着自责,愧疚和不孝的骂名,付出了如此之多,最终还是不能得到幸福吗? “也许,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结果的爱恋,只是我们都忘记了各自扮演的角色。我们以为只要是爱,全心全意,便会有美满的结局。可是却没有找到一座桥梁,可以手牵着手跨越那看似飘渺的世俗。” 一向不善言辞的你,那晚所说的话却是让我自叹弗如,我不敢置信那些话是你说的,亦不敢置信它的真实性,或者说不敢置信此时你决定的真实性。曾经的海誓山盟依然在耳畔萦萦绕绕挥之不去,而此时我们却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从此你的爱恨情仇与我再无关联,我的喜怒哀乐亦再无法左右你的情绪起伏。 望着你离去的背影,我找不到只言片语,亦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在何方!回家?天大地大,何处是家?更何况曾经是那般决绝,又如何再回到那个家! 也是这样自己才会选择这条不归之路吧!…… 小小努力睁大双眼却依旧看不穿那无尽的黑暗,它如野兽般在竭力的奔跑,用着唯有受过伤的人才懂的语言咆哮,那声音更是让小小寸断肝肠! 第八章问缘由翠儿半含酸 随着中秋节的远去,小小的心情也日益好了起来,这日小小正在阁楼内看书,隐约听到争吵声,不禁走出阁楼一探究竟,没想到吵闹之人竟是有些时日没来的钱万才,心中十分不悦。 “我说是那个不懂礼仪的登徒子在小小这里吵闹扰人清净呢!没想到竟是钱老爷,怎么样,钱老爷家中之事解决妥当了?” 钱老爷本是欢欢喜喜来告诉小小自己已经打发了那些姬妾,顺便来商议迎娶之事,偏偏被贾姨拦在了门外,说什么小小身体欠佳,不宜见客。她苏小小马上就要成为他钱万才的人了,有什么见不得的,一时气不过便和贾姨争吵了起来。现小小这么一说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偏一看到小小那娇艳欲滴的容颜就发作不起来,况且小小此时面色微怒,似笑非笑,目光轻灵,犹如冬日薄冰,也是别有一番风韵,自是喜爱非常,那还有生气发作的力气。 “钱某依苏小姐所言,家中姬妾全部安置妥当,只是不知苏小姐觉得何日是黄道吉日,适合嫁娶啊?”这样的美娇娘,他钱万才恨不得马上娶回家。 小小不禁轻柔一笑,“瞧钱老爷急的,小小听说钱老爷有一结发之妻钱李氏,虽说善于治家,却是厉害非常,钱老爷的数位姬妾都领教过尊夫人的厉害,小小一个弱流女子可不敢与之共侍一夫……”那钱夫人不但厉害非常,更是个胡作非为之人,和那钱万才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恶夫恶妇,听说其娘家也是有些背景的,平日里钱万才也是要礼让三分,很是不敢得罪的,小小提出这个要求不过是想要钱老爷知难而退。 听小小如此说,钱万才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姐之意钱某明白,那妇人平日里确是跋扈非常,只是她毕竟是钱某的结发之妻,服侍钱某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若钱某一纸休书,岂不太过绝情!小姐请放心,等小姐过门,钱某一定不会让那妇人动小姐分毫。” 小小不禁在心中轻笑,明明是怕得罪了她的娘家,从此断了你的财路,这会儿子在这里装什么有情有义,呸!嘴上却是薄怒道:“既然钱老爷没办法做到,那还请钱老爷快快打消迎娶的念头吧!”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看小小这般决绝,钱万才快速的在心中评估了一下得失,若休了那钱李氏,日后必将少了一笔为数不小的进项,只是若是不休了她,想来自己必是不能抱得美人归。况且那妇人也甚是嚣张,平日里对他那些偏房做的下流勾当自己不是不知,只是碍于她娘家对自己有些用处不好发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况且那些小家子姑娘们和眼前这位大美人怎么比得,权衡利弊,钱老爷还是决定舍弃银子得美人,思虑至此,钱老爷快速唤住小小道:“小姐且慢,给钱某一些时日,钱某定会如小姐所愿。” 听他如此决定小小不禁暗吃一惊,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自己断了财路,罢了,这是他自找的,以后自然不能怪自己没给他退路。表面上却是不置可否,只是轻柔一笑道:“那小小就静候佳音喽!送客!”说完回身走了,独留下依然沉浸在小小轻柔笑容里的钱万才和满脸鄙夷的贾姨。 虽然贾姨不乐见小小和这些纨绔子弟纠缠不清,以免为日后造成些不必要的麻烦,但像钱万才这种人,给点教训也不为过,只是这次他的损失可要大喽!想到这里又不禁为小小以后担忧起来!希望日后能遇到个真心待她保她周全的如意郎君才好! 且说钱万才的正房夫人钱李氏虽然已经嫁入钱家数年,却一直无所出,但仗着娘家的势力在钱家也是极为嚣张跋扈,若不是因为钱万才终日拿子嗣说事她是断不肯他娶这些个狐媚子回来的,今日不知是何缘故,那个不知羞的老东西竟然把那些不要脸的狐媚子都打发走了,还给她们置房产,花了一大笔银子,害得她心疼了好一阵子。近来几日每每回来又是和自己找茬发脾气,一定要搞个明白,想到此处,轻泯一口杯中的上好龙井,对身边的贴身丫鬟道:“翠儿,去把老爷的跟班喜儿叫过来我有话问他,记住别让老爷看见。”翠儿应了一声马上去传唤喜儿,半盏茶的功夫只见翠儿领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厮进来。那小厮见到钱李氏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畏畏缩缩的道:“奴才喜儿见过夫人,不知夫人找小人来有何吩咐?”心里却在暗暗发慌,全府上下唯有这夫人是最嚣张跋扈的,她的手段喜儿也是曾经领教过的,如今唤自己来必定是和老爷的事情有关,自己要小心应对才行,不然少不了一顿板子。 钱李氏冷冷盯着喜儿好久才狠狠的开口道:“喜儿,今日找你来有些事情要问你,你可要仔细回答,若有半句假话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听钱夫人如此说更是吓得喜儿两腿打颤,冷汗直流,“夫人有话尽管问,奴才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听喜儿这般说钱李氏才满意的开口:“我且问你,近日老爷都常去些什么地方?” 喜儿小心的答着:“回夫人,老爷近日来不过和往常一样去家里的铺子转转,查查账,和几位要好的朋友喝喝茶赏赏花什么的,别无其他。” 听喜儿这么说钱李氏朝喜儿脸上狠狠的呸了一口,“呸!不要脸的小王八羔子,平日里眼里心里就只知道一个老爷,不知道我的厉害,现如今事儿都败露了还不给我乖乖的把实话说,在这给我扯什么你娘的谎,是不想要你这身皮了,翠儿去叫人把这欺上瞒下的下烂货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再进来回话。” 不等翠儿应声,旺儿早已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夫人开恩夫人开恩哪!奴才再也不敢了,夫人开恩,夫人开恩……”边说着边不住的给钱李氏磕头。 钱夫人也不应声,只是狠狠地看着底下的吓得魂飞魄散的喜儿半晌儿。 见喜儿的额头已经有鲜血渗出才满意的开口道:“罢了,就先饶你这次,若有下回,非把你剁了喂狗不可。” “谢夫人开恩,谢夫人开恩……”喜儿依旧是不停地给钱夫人磕头…… “好了,问你话,你给我仔细回答,放心,我不会让老爷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还会好好打赏你听到没?”这钱夫人的手腕素来是厉害的,家中的下人每每被她传来问话个个都是提心吊胆,万般小心的,就怕一句答错便会讨来一顿板子。 “我问你,老爷最近可常去些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不曾?” 喜儿怯怯的答着:“回夫人,老爷确实不曾去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只是……” 钱李氏听到“只是”二字知道其中必有内情,随而追问道:“只是什么?你尽管答来,本夫人不会责怪你。” 听钱夫人这么说,喜儿略放了放心,心想:虽然老爷也是厉害的,但终究抵不过这个母夜叉,就连这个母夜叉接二连三的害那些小姨娘们小产,老爷也都只是看在眼里,敢怒而不敢言的,虽说如今看上了西泠桥畔的苏小姐,可那苏小姐毕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娃,且家里又是无钱无势的,哪里抵得过眼前这位,不如招了,免得惹祸上身,于是道:“只是老爷近日偶尔会去西泠桥畔一幢优雅的小楼,听说哪里住着一位苏小姐,苏小小” “苏小小?”苏小小……钱李氏想了一会儿子才幽幽的开口:“就是今日来市井上一直说的那位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苏小小?” “回夫人,正是,听说有很多富家子弟为见她一面都不惜一掷千金,却都不得进门呢!” “这么说……老爷把家中那几位姨太太打发回家,为他们买房买地也是因为这位苏小小喽?” “回夫人,这小人不知,但那日小人陪老爷从苏小姐家中回来,老爷就开始为各位姨太太筹备买房子买地的事了。” 听旺儿这么说,钱李氏气的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向地上砸去,茶水溅了喜儿一身一脸,唬得喜儿也只是老实的跪在那里,不敢挪亦不敢擦。钱李氏愤愤的说:“我说老爷这是怎么了呢?一个个的都给打发了,还又是房又是地的,和着是打发了这些不要脸的小骚货们,好再娶个小狐狸精回来啊!他是真不把老娘放在眼里啊!苏小小,好一个狐媚子,老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说罢看了看喜儿,“行了,这没你事了,下去吧!到账房领两吊钱赏你的,记住了以后老爷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回禀,听到没?” “小人知道了,谢谢夫人打赏,小人告退。”说完便向后退,还没退两步就听钱李氏道:“慢着,今日的事不许让老爷知道,否则小心你的狗腿!”喜儿连忙应了退了出去,不禁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可是躲过一劫”又不禁心中暗想:像苏小姐那样的美人若真入了这钱府,真真叫羊入虎口了,不被钱夫人折腾个半死就该念阿弥陀佛喽!他哪知道,此小小非彼小小,别说一个钱夫人了,就是钱夫人和钱老爷绑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啊!哎!虽说人心险恶,可毕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更何况是小小这个来自千年后的后浪,他们岂有不死之理! 这是后话,且说喜儿下去后,翠儿连忙叫来小丫鬟收拾好一地的狼藉,又重新给钱夫人泡了一杯西湖龙井,看钱夫人一脸怒容,翠儿依然怕天下不乱的说:“夫人……如果真让那苏小小进了咱们钱府,恐怕日后……何况老爷膝下无子,若是不小心让她再怀了老爷的子嗣,这……” 这翠儿是钱夫人的陪嫁丫头,自是比别的下人更贴心,见她说话吞吞吐吐的,知道是怕自己忌讳,继而说道:“别说话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这翠儿跟了钱夫人这么些年,是最了解钱夫人脾气的,这么做并非怕钱夫人不悦,不过是一方面表表自己的忠心,一方面给这把怒火再浇上点油罢了!听钱夫人如此说,翠儿才说道:“若真是不小心让这狐媚子再怀了老爷的子嗣恐怕……夫人在钱家的地位会有所动摇啊!” 没等翠儿说完,钱夫人已雷霆大怒“他敢!还反了她了!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狐狸精,想取代老娘的位子,她还嫩了点,咱们钱府的门可不是她想进就进的,更何况这些年那老东西也没少弄些小狐狸精回来,又有那个有那个造化怀得一男半女的,即使是有命怀,老娘也不会让她有命活着生下来,哼!”钱李氏这般狰狞的面容也只有她的陪嫁丫鬟翠儿不害怕吧!说来这翠儿对钱李氏也是极忠心的,明里暗里也没少帮钱李氏做坏事。本来钱李氏有心想把她收在房里,一来拢住钱万才的心,二来知根知底的总比那些外头买来的狐媚子更让她安心,怎奈钱万才嫌翠儿姿色平平,一直没有兴致,偏喜欢那些外头的野丫头,真是没少让她费心。 钱李氏所说的话确实是真的,这几年钱老爷前前后后娶了十来房姨太太,自然有怀了身孕的,只是这些年来那些怀了身孕的姨太太不是莫名的小产了,就是早产孩子没有保住,翠儿自然知道这个中缘由,更何况有几次还是她亲手替夫人解决的。 这可真真是一对狼狈为奸的主仆 “夫人说的虽然没错,只是……听说那苏小小长得甚为美丽动人,若嫁入府中老爷必将视如珍宝,千依百顺,到时候我们要动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听说她又是个极为机灵之人,自然不是以前那些姨太太比得了的,要不然又怎会还没进门就能把老爷哄得把所有姨太太都赶出家门了呢!”翠儿在钱李氏身旁极力挑拨,这些年有那么多姨太太被害,至今钱万才仍旧膝下无子,这翠儿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本来这翠儿和那些姨太太也是无冤无仇的,只是自从来到钱府,她就一心想要被钱万才收在房里,成为姨太太,自此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也就熬出头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钱夫人惟命是从,全心全意为她卖命,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个机会,偏偏钱老爷看不中她,迟迟不肯答应,到不断的从外面买些野丫头做姬做妾,她翠儿那点不如那些野丫头了。奈何自己终究是个下人,不能把钱老爷怎样,便把新仇旧恨一股脑的记在了那些可怜的姑娘身上。如今老爷把所有姨太太都打发了,她的出头之日在即,又出来了个年轻貌美的苏小小更是恨到了骨子里,无奈自己的身份低微,不好怎样,所以不断在钱夫人面前煽风点火,欲借钱夫人这把刀好好杀杀苏小小的锐气,让她断了进钱府的念头。 听翠儿这番话,钱夫人不由得心中一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事,忙拉了翠儿的手道:“好丫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是老爷若以子嗣为由我们也是拦不住那狐媚子进门的啊!” 翠儿微微一笑道:“瞧夫人说的,既然老爷那咱们拦不住咱们可以从苏小小那下手啊!只要让她知道咱们钱府不是她一个野丫头能高攀得上的,要她知难而退不再勾引咱们老爷,即使咱们老爷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啊!” 钱夫人还是一脸担忧的说:“你说的也有理,只是……以前有几位也是十分不情愿的,最后还不是被那老东西强抢了回来。” “夫人别担心,奴婢听说那苏小小家也是有些家底的,在家锦衣玉食的,出门自家有车接送,生活上是极奢华的,虽比不得咱们这大户子人家,却也不是那些个小门小户可比的,以前那几位姨太太虽然自己不愿意,家里人却都是巴不得呢!更何况那苏小小早已名满钱塘,有那么多的富家子弟,权势之士追捧,就算咱们老爷有心强抢也是有些顾虑的。” 听翠儿这么说,钱夫人顿时放下心来,“只是我们要如何让那小蹄子知难而退呢?” 顿时翠儿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这个简单,咱们只需从喜儿那打探到那苏小小的住址,然后咱们去那苏姑娘家话话家常就是了啊!” “对!就这么办,翠儿你去找喜儿问了住址然后备车,咱们去会会那名满钱塘的苏小小。” 翠儿应了一声早已满心欢喜的去找喜儿了…… 第九章蠢主仆闹事遭羞辱 翠儿问好地址和钱夫人坐上备好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城西的西泠桥畔,钱夫人平日里也是极爱这西湖山水的,但今日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 这玲珑秀美的西湖风光,满腹心思都在怎么对付苏小小上。还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就已听到车夫毕恭毕敬的说到:“夫人,已经到了。” 钱夫人应声向车窗外看去,果然看到一幢优雅别致的小楼隐身在这西湖山水间,被这灵山秀水一衬更显得这小楼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清秀之态,而此时自楼上传来的隐约悠扬的琴瑟之声更是犹如神仙乐曲般悦耳异常。 翠儿看到眼前的小楼不禁鄙夷的道:“都说名满钱塘的苏小小是个人物,还以为是如何的了不得呢!没想到竟也不过是和那些子小门小户的小丫头没什么区别,看这破房子哪里能和咱们钱家的比得了啊!” 翠儿对小小满心怨恨,不由得说出这些话来,另一方面她确实也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在钱家除了两位主子谁不惧怕于她,如今看到小小的居所并非雄伟壮观之府邸自然也不会把小小看在眼里。 看到钱夫人没有应声,翠儿扶着夫人下了车,自己径直走到门子面前,趾高气昂的说:“我家钱夫人来了,叫苏小小赶紧出来迎接。” 看来人拽的二五八,门子早已气得不行,自从在苏小姐府上看门,他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又有那一个敢说叫他们家小姐出来亲自迎接的,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不悦的回道:“这位姑娘麻烦和你家夫人说,让她稍等一下,小人去通报一声,看我家小姐是否方便见客。” 翠儿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顿时火冒三丈,“她苏小小算什么东西,我们夫人可是全钱塘的首富钱夫人,她一个破孤女凭什么让我们夫人等,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 钱夫人在后面听着也是愤怒非常,本想着这苏小小既然能如此有名自然也是个谦卑有礼之人,没想到她家的下人竟都是如此的无礼恐怕她苏小小也必不会是什么知书达理的,自己本也有心上前好好教训一番的,但看到翠儿一张利嘴并没有处于弱势,自然也就没必要亲自出面,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奴才,去了岂不失了自己的身份,便踏实坐在车中,等着看好戏。 那门子刚要回嘴,门内便先传来了不悦的声音,“是那个不知礼仪的家伙,在苏府门前如此叫嚣,要撒野也看看地方。”话音落罢便见一个中年妇人款款而来,通身的绫罗绸缎,手上带得是上等的翡翠镯,头上插得是纯金的凤凰簪,看着通身的气派翠儿只以为是苏小小家的什么人物,却不想门子只是毕恭毕敬的叫了她一声“贾姨”不禁心里一惊,看这苏府小门小户的,没想到连个下人都是这么的气派,再看看自己也不过是比别人家的丫鬟穿带的稍好些,但和眼前的相比却是相差甚远,不由得埋怨钱夫人钱老爷的抠门小气起来,想来这些年自己如此为他们卖命,他们却只赏赐些拿不出手的破烂货,呸! 翠儿哪里知道在外人眼里贾姨只是苏府里的一个管家,一个下人,而在小小眼里心中这贾姨可是比娘亲还亲的人,况且小小又是个不好穿金戴银之人,家内家外只喜欢穿一身长裙,只带一条银制的水晶挂坠的项链,其余装饰皆无。而据贾姨所知,就连那天项链也还是小小来到这里时就带着的,一直没有取下来过,好像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虽说那些富家子弟送来的绸缎首饰小小都是能推则推的,却有些也是无法拒绝的,于是便全送给了贾姨,虽然贾姨开始也是不要的,但小小说那些东西放在自己那也是浪费,就当是让贾姨给自己收着,喜欢的就拿出来带带,贾姨自然也就不好拒绝了。 看着翠儿眼中那复杂的神色贾姨早已清楚非常了,不禁心中鄙夷,呸!又是个见钱眼开的势利货色,也配来我们这儿叫嚣! 翠儿大步上前走到贾姨面前,“苏府怎么了?我们钱夫人可是全钱塘的首富,还怕你们不成?” 贾姨整了整衣衫慢悠悠的说:“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钱家啊!怪不得这位姑娘气焰非常呢!想必您定是钱府的千金吧?” 翠儿听到家人这么说不禁大窘:“你……?” 贾姨才懒得理会她窘不窘呢!清清嗓子继续道:“看这儿身打扮也不像啊?再说咱们也没听说这钱府还有一位您这样的千金小姐啊!哦……我明白了想必您是钱家的姨太太了?”贾姨句句戳在翠儿的心上,翠儿愤恨的要命,却又不知如何反击才好,本想着到这大闹一通,一则杀杀苏小小的锐气,二则也让看热闹的人看看自己在这钱府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任务,没成想还没见着真神,自己先弄了一鼻子灰,脸上那一阵儿青一阵儿白的样子早已让门子和周围看惹闹的人笑翻了去。 看大家笑得也差不多了,翠儿也被气得半死了,贾姨才开口道:“说到底不过也就是个奴才,在这里装什么主子千金的,要说在我们苏府门前撒野,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钱夫人在后面看着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一直碍于颜面而迟迟没有上前,本以为翠儿这丫头伶牙俐齿的足已应付,谁承想竟被一个妇人说得哑口无言,使得钱府的颜面尽失,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真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好不得自己出面挽回局势才行! “她不够,那我可以吗?” 贾姨不用看也知道是钱家那个恶妇,当初小小有意戏弄钱老爷她就知道会有今天,所以早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笑着道:“呦,这不是钱夫人吗?不知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钱夫人轻撇了一眼翠儿,翠儿识趣的赶忙退到身后,钱夫人才开口道:“我是特意来找你家小姐的,去把你家小姐请出来吧!” 贾姨轻撇了撇嘴道:“钱夫人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小姐从不出门迎客,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富贾之家,就连您家钱老爷也是要等我们通报过后才敢进门的,况且今天很是不巧的是我家小姐出游去了,并不在家,钱夫人若是有事还是改日再来吧!”说完便转身进了门,大门更是很不给面子的一下子合上了。 楼上不曾断过的琴声证明小小确实在家中,在场之人全部知晓,虽然钱夫人早已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明说,只得带着翠儿愤愤的离去。留下一群路人对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车子指指点点…… 第十章观静变小小发感慨 镜阁内的琴声渐进尾声,小小玉手轻抚琴音戛然而止,不自觉的一只小手已经握住了玉颈上的坠子,心想: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原来钱夫人他们刚来小小就已经知晓了,只是不动声色而已,况且自己也不适宜出面,所以叫了贾姨才打发了她们。 男人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姬妾成群,留恋于风花雪月之所不知归返,全不顾家中妻室,说好听的是风流倜傥,说不好听的也不过是好色成性而已,久而久之竟成了理所应当。可女人们呢?似乎女人的命运就该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说是像男人一样风流了,就是夫死改嫁也被说成是不守妇道,好像男人就该风流成性,而女人就该一生只能守着一个男人。 在那个自己已经远离的世界虽不像这里这般陈腐守旧,却也完全没有做到男女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男人在找女朋友的时候看重的都是外表,而到了找老婆的时候就会在乎她的贞操。想来甚感好笑,有哪一个女孩在为对方付出一切的时候不是想要和他厮守一生呢?可是当男人一次次得到女孩最宝贵的贞操时可否想过珍惜?可否为身边这个女孩想过她的未来和幸福是否是他能给的起的,以及若有一天分开了,又该让她如何去面对她未来的丈夫?恐怕寥寥无几! 更何况这世间到了娶妻的时候又有那个男人还是清白之身呢?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未来的老婆是个贞洁烈女呢?这就是男人自私及不堪的地方吧! 而女人呢? 当自己的男朋友移情别恋爱上别人而要和自己分手时,当自己的老公爱上别的女人,完全不顾与自己这份夫妻之情而和自己离婚时,她们是怎么做的呢?一哭二闹三上吊,为得是留住这个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男人,可是留得住吗?更何况与其是费尽力气去留住一个已经不值得自己去爱的男人,到不如给这个负心汉一个无所谓的微笑,一个漂亮的转身从而留住自己女人的自尊。要知道即使是再爱一个人,也要爱得有尊严才行啊! 只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当事人能做到呢?多少人从此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怨妇,她们埋怨那个男人喜新厌旧,没有良心,更是怨恨那个女人不要脸,抢别人的丈夫,甚至是把所有的错归结为那个女人不守妇道,勾引别人的老公,找来帮手上门去对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破口大骂大打出手。可是她们可曾想过这其中最混蛋的是那个负心汉,如果他真是个男人就该有情有义,就该和他的糟糠之妻白头偕老,如果他真的是个男人就算有再多的女人诱惑他,他也不会背弃你们的感情,抛弃他的妻子儿女。 想到此处,小小不禁轻叹:“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偏巧贾姨上楼而来听到小小的叹息声,不由得追问:“小小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刚刚钱夫人那一闹让你心里不快了?” 小小回头看到是贾姨给了个安心的笑容道:“孩儿没有不高兴,孩儿只是在想那钱夫人的愚蠢之处。” 贾姨有些不解,“愚蠢之处?” “是啊!娘亲您想啊!她家老爷要再娶妾室,她不说想方设法重新拢获钱老爷的心,却跑到我这里来闹事,这么一来钱老爷必将更加厌恶她,而她在钱家的地位自然也就岌岌可危了,更何况就算今日没有我苏小小,日后还是会有别的姑娘被钱万才娶进钱府成为她潜在的敌人的,她不是愚蠢是什么呢?至于她身边那个丫鬟叫什么翠儿的更是愚蠢之极,如此为她家主子出头是为了什么?想必定不是为了钱夫人待她的情意,不过是希望得到钱夫人的信任,有朝一日可以被收在房里,从此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摆脱下人的身份而已。却不想想那小老婆岂是那般好做的,前前后后有那么多的清白姑娘进了钱府,又有那个是得到好下场的?她自以为深的钱夫人的信任,有朝一日得到钱老爷的宠爱便可在钱家作威作福,无往不利,却不想像钱夫人那般的人,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之鼾,怎会让她怀有子嗣将自己取而代之呢!再者,她与钱夫人所作的那些勾当若大白于天下,她必定会成为钱夫人金蝉脱壳最好的替罪羊,也是个可悲的人啊!” 贾姨听小小这么一说顿时醒悟:“还是我儿看得透彻啊!” 小小不由得苦笑,“每个人都是在痛苦中慢慢成长的,若不是小小经历了那般事,恐怕也是无法参透这其中之事的,更何况若不是钱夫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小生命,小小自是不会如此对她的,这世界最可怜的便是女人,女人最是不该为难女人的!” 若是妈妈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便不会让她自己活的那么辛苦了吧! 这么久了,小小心中已经没有怨了,反而有些明白了当初父母的所作所为,虽然一段失败的婚姻最无辜的受害者是自己,但是作为这家庭的一员,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承担那失败所带来的后果!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看到小小如此,贾姨不由得幽幽叹息:“哎!这世间愚蠢的女人又何止这儿两个!” 是啊!这世间又何止是这一两个,只是活的这么明白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吧!至少活的太明白的人会更不容易相信,更不容易感到幸福,看来老天是公平的,有得就要有失这才平衡啊!…… 第十一节休李氏钱万才提亲 钱夫人带着翠儿这么一闹没多久便传到了钱万才的耳朵里了,本就想休掉钱李氏而找不到借口,如今她到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绝妙的机会,外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是让她的娘家没办法拿他休妻这事做文章,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于是钱万才装得怒气冲冲的给了钱李氏一纸休书,把她赶回了娘家,虽说她的娘家是有些权势的,但她至今无后确实不好去钱家理论什么,只有恨恨的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且说钱万才赶走了钱李氏,满心欢喜,以为不久就可以娶得个美娇娘,于是见人就吹嘘说小小是多么多么的爱慕他,且不久便会嫁入他的府内,从此轻歌曼舞全只为他钱万才一人,说得好不得意!渐渐地这件事竟传遍了整个钱塘,可是急刹了不少富家子弟,伤透了不少文人雅士,都为这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即将插在一坨牛粪上而惋惜,更何况还是产自一头妄想吃嫩草的老牛! 钱万才才不管急死多少伤了多少呢!急得越多伤得越多,越能说明他钱万才有本事,自然每日得意洋洋。 这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黄历中更是提亲的好日子,于是钱万才让下人备好了车马,装上聘礼,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小小的住所赶来,沿途惹来很多围观的老百姓,大家不住的议论纷纷。 “你看你看,钱家就是大手笔,这么多的聘礼,我挣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啊!” “一辈子?就是加上你下辈子也赶不上这一半!” 这边说:“不是说那苏小小是个奇女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且甚是清高吗?传言说很多富家子弟一掷千金都未能见到苏小小一面呢!怎么今日就嫁给这个钱万才了?” 身边人接话道:“哎!你也说了是传言啊!传言哪能当真啊!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她苏小小一介女流为自己以后考虑趁着大好的青春年华嫁个有钱人家以后的生活自然也是锦衣玉食不愁吃喝了。” 话音刚落这边有个不赞同的:“这位仁兄此言差矣!依在下看苏小姐并非是贪图富贵之人,当初那么多富家子弟一掷千金苏小姐都不看一眼,如今又怎会在乎钱家的财势,况且苏小姐冰雪聪明又怎会不懂侯门深似海的道理!” 也有女人满腹嫉妒的“什么冰雪聪明,什么奇女子,不过就是个见钱眼开的狐媚子,专会勾引男人,好好的爷们全让像她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给勾引坏了。” 那个说:“就是就是,自从这个苏小小来到这里,咱们这就没消停过,你看看这些爷们儿们那个不是被那个小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害人不浅!” 话音刚落就引来一些志同道合的女人们的赞同声:“就是,就是,道德败坏啊!……” 听着这一路上人们议论纷纷的,钱万才更是得意的了不得,转眼大队人马已经到了苏府门前,钱万才下车后叫来了管家去让门子向里通报,他在苏府门前满心欢喜的等着小小来接他。果然不一会儿从门里走出一个人来,钱万才正欲迎上前去,却发现来的人竟是小小的乳娘贾姨,心中顿时不悦。 贾姨看着这浩浩荡荡的车队以及这门前围观的人们心中早已了然,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迎上前去,“不知钱老爷今日造访是为何事啊?” 钱万才是何许人,眼睛一向是长在头顶上的,贾姨又只是个下人,素日里也是没少难为他的,本就是不想答理,却又转念一想,这贾姨虽说是苏府里的一个下人,但地位却是十分特殊的,听说苏小小都对她敬让三分,平日里更是没有当她是下人是乳娘,直接以娘亲呼之。好不容易快把苏小小弄到手了,可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想到这儿钱万才脸上堆满了笑走到贾姨面前:“是贾姨啊!不知小小在不在府中?” 小小?一听钱万才竟直呼小小的闺名且如此亲昵,贾姨心中很是不悦,“我们苏小姐确实在家中休息,只是不知钱老爷前来所为何事,还请钱老爷讲明,等回了我们苏小姐,看我们苏小姐是否愿意相见!”心想: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小小,小小也是你叫的,我呸!故意说话的时候特别加重了“我们苏小姐”让钱万才自重! 听出贾姨话中有话,钱万才却装作不知所以的说:“在下来是向苏小姐提亲的,还请您去告诉您家小姐一声。” “那就麻烦钱老爷等会吧!”说完贾姨转身进了门,连半点让钱万才进屋一续的意思都没有,恨得钱万才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在心中暗暗发誓:你个死老太婆,等我娶了苏小小你也就是我们钱家的人了,看到时候老子怎么收拾你! 许久后贾姨才慢悠悠的出来,钱万才急切得走上前去追问:“贾姨小小是如何说的?何日过门啊?” 贾姨轻瞥了钱万才一眼,又看了看周边看热闹的人,不禁感慨今天的闲人还真多啊!怎么大家今天都不用做事吗?准备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那个……我们家小姐让我问问钱老爷府上可有及冠的公子?”(古时男子“及冠”代表成年,成年男子才可娶亲) 这一问问得钱万才摸不着头脑,顺口答道:“钱某并无子女这一点我想贾姨及小小应该有所耳闻吧?” 贾姨心想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这就是了,既然钱老爷家中并无和我家小姐年龄相当的公子,那么钱老爷的提亲一说就不成立了,钱老爷请回吧!” 听贾姨这么一答钱万才微微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强压着满心的愤怒道:“还请贾姨告诉苏小姐,钱某是为自己提亲来的,日前苏小姐提的要求钱某已经尽数做到,也请苏小姐说话算数才是!” 没等贾姨说话,楼上已经打开了一扇小窗,小小天籁般的声音从窗中飘下:“小小并未要求钱老爷什么,自然也没有答应钱老爷什么聘娶之事。”小小故意把“要求”一词说得很重很重,示意那并不是自己要求的。 众人闻声抬头向上一看,只见一名身穿青色纱裙的妙龄女郎斜倚在窗前,在半透明的丝帕下,精致的五官若隐若现,白皙如雪的芊芊小手轻轻的搅动着一缕丝发。 “这就是苏小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是啊!是啊!这等绝色女子是万万不能嫁给钱万才那等莽夫的,不然就太可惜了!” “好一个绝妙的女子啊!我今生要是能娶到这等美娇娘就是死我也愿意了。”某男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小窗内轻纱遮面的苏小小喃喃自语的说着,却忘记了身旁还站着他家掌柜的(娘子),只见他家娘子恶狠狠的看着他,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拧上了他左手臂内侧最柔嫩的小肉肉,一边转着圈圈一边道:“那你就去死吧!”瞬间传来该男子连连惨叫之声。 哎!罪孽啊! 钱万才可没心思在这里欣赏美人半遮面,更没那闲情雅致挺这般人在这你一言他一语的。 今日自己把声势做得如此之大,苏小小却又不认账,打道回府?他丢不起这人啊!所以他必须要得到苏小小,对,苏小小,你今天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于是道:“苏小姐日前明明说钱某家中姬妾太多,钱某照着小姐的意愿遣散了家中姬妾,苏小姐又说钱某家中正房夫人厉害,不敢与她共侍一夫,钱某也照苏小姐的意思把她休了,为此还得罪了那李家。如今小姐如何能够说话不算数,一退六二五呢?况且钱某今日带了重礼前来,可是诚意十足的。” 小小不屑的瞟了一眼钱万才口中的重礼,“我想是钱老爷会错意了,小小并非要求什么,刚刚钱老爷也说了,小小只是说您家中姬妾太多却没有要您把她们遣散的意思,而且据小小所知钱老爷的那些姬妾也并非是自愿嫁入你们钱家的,且嫁入你们钱家后生活也是甚为艰辛的,如今遣散了对她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着钱万才一阵青一阵白的老脸,小小心里早就笑翻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正经的样子说道,“再说您前任夫人,小小只是说要是换作是我,我是不敢和她共侍一夫的,却没有要您休了她的意思,况且她好歹也跟了您数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暂不说小小没有这个意思,就是有这个意思,钱老爷也该顾念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不该把她休了才是!”贾姨在心中佩服得了不得,明明是她设计人家,现在却说得被设计的人好似个万劫不复的罪人似的!到把她自己说得很是无辜,可见小小这一张伶牙俐齿甚为了得! “综上所述呢!是您钱老爷会错了意,小小一个姑娘家家的万不敢承担如此罪名,况且钱老爷的年龄比小小过世的父亲还要年长上几岁,像这等老牛吃嫩草没有水准的事我想钱老爷您是断不会做的,您说是吧?” 老样,玩你不是目的,目的是玩死你! 我说,你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气得钱万才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小小倒是不介意等,就当是尊敬老人吧!想当初坐公交车给老人让座位一个多小时都站过,就等这几分钟算什么,他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到天黑吧?要不……小红搬把椅子过来…… 顺了顺气,钱万才咬牙切齿的指着小小说:“好……好……好你个苏小小……你害我颜面尽失,这笔帐我记下了……终有一日我会讨回来的!你不嫁我……我倒要看看这钱塘县你会嫁谁……又有谁敢娶你苏小小,哼!” 看那架势大有谁敢娶她他就灭了谁的意思,就是当初自己的男朋友也没有这架势啊!小小不由得感慨:男人呐!这万恶的占有欲啊! 怕你啊?怕你我就不叫苏小小!转念一想,我本来就不叫苏小小,嘿嘿…… “今我也当着众乡亲的面说个明白话,我苏小小宁愿身入青楼,以妓为生,出卖歌喉诗赋也绝不嫁给你这个满身铜臭味的人,哼!”说完转身走人了,切!姐姐不陪你玩了! 众人看钱万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人没得到,灰倒是碰了一鼻子不由得议论纷纷,这回钱万才可没有来时那般得意洋洋了,上了马车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一溜烟消失无踪了! 第十二节家财尽小小入青楼 自钱万才这么一闹,这件事不由得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谈论的热点话题,大家在取笑钱万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同时又佩服起小小的聪明才智,一时间苏小小这个名字在钱塘县传得沸沸扬扬且出神入化。有的说苏小小是天仙一般的人儿,不但容貌脱俗,连品德也是世间少有的;有的说苏小小曾是个大富之家的小姐,享尽了荣华富贵今时今日才会不把钱万才的家产看在眼里;更有甚者说苏小小定是有个极硬的后台,必是和那个大官牵扯不清才敢如此的嚣张,不把钱万才这位财神爷放在眼里。 而对于小小立誓“宁为歌妓不入金屋”的豪言壮语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苏小小不为金钱所惑,不被虚荣所累,不受权势所逼,堪称一代奇女子;有的说像苏小小这种冰清玉洁的女子入了青楼真是暴殄天物;也有人说苏小小天生的一幅贱骨头,宁可被千人睡万人搂,也不做个富家夫人锦衣玉食,当然这其中不乏一些对小小怀恨在心,或是满心嫉妒之人。 对于市井上的这些传言,贾姨甚是担忧,毕竟小小是个女儿家,这样做对她女儿家的名节不好,虽然她看破了红尘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世俗眼光,但是谁能担保日后不会遇到个让她心仪的如意郎君呢?若是人家在意这些可如何是好!毕竟贾姨是过来人,想的还是比较长远的。相反的,小小对这些倒是显得比较豁然,竟反过来劝贾姨:“娘儿,您就别担心了,别说小小已经看破这世间的爱恨情仇了,就是没看破,当真日后遇到了一个如意郎君,若他是真心爱孩儿的,他便不会在乎孩儿的过去,更不会在乎别人对孩儿的看法,他若真的在乎这些,那只能说明他不值得孩儿去爱,那孩儿又怎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苦恼自己呢?” 虽然小小如此说,但贾姨还是忧心忡忡,“傻孩子,你现在是这么说,感情岂是你的一句不值得就能收回的,又有哪个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的。娘是怕你日后后悔啊!”其实贾姨是想让小小过上正常女孩的幸福生活,找个可以配的上小小的青年才俊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小日子,她也就别无所求了。只是小小的容貌太过出众了,而自己的能力又很是有限,无力保她周全,偏偏这孩子又是一副“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生活态度,让她有心保她周全也是不能够的,每每只有独自叹息担忧的份。 若是这般也就算了,老天爷偏一点也不爱惜这个可怜的孩子,经历了这些辛酸之事,如今又家财花尽,真真是让贾姨头疼不已,近几日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若和这孩子说吧!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了不让她为难,必定会如先前所言身入青楼,那青楼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又有哪个好好的人家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娶个青楼女子呢!可若是不说,每日家中花销又不是一笔小数目,让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去弄这么多的银子出来,哎! 小小走上前来小手拂上贾姨的额头,“娘儿您放心吧!别再为孩儿担心了,您这样孩儿看着心疼……”说着不由得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是啊!即便是自己的亲娘亲也不曾这般为自己有心操劳过,她的爱和心思都全部给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男人。 看着小小哭了,贾姨更是心疼的很,更是不肯说出银子的事来让小小忧心,只得强颜着欢笑逗小小开心:“瞧瞧,瞧瞧,这么大的姑娘了还是说哭就哭的,也不害臊,你看连窗外的雀儿都笑你呢!还不快擦干了脸上的银豆豆。” 被贾姨这么一说,小小不由得破涕为笑,倒觉得好没意思,自己明明是本着劝人去的,反倒让别人劝了自己,想想自己确是比以前爱哭了许多。想着想着,忽然看到贾姨往外走,急忙叫住了她道:“娘儿您且等等,孩儿还有话对您讲……”看贾姨又走了回来,小小想了想上前把一个东西交到了贾姨的手上说,“娘亲把这个当了吧!把先前您背着我当的那些东西都赎回来,余下的钱应该还够一阵子的花销。” 贾姨一看手中之物忙把它又赛回了小小手中,“你这孩子说的什么糊涂话,你何时看到为娘去当铺当东西了?况且平日里那些富家公子哥们送了那些子的金银珠宝哪有那么快就用度完了的,还用得着我去当咱自家的东西吗?别没事就拿出来这个东西!” “瞧娘亲说的,难不成您还和孩儿我客气不成,再说了咱家的花销我心里清楚,虽说咱们家不算是什么大家庭,但主子下人吃喝穿的花销也不是个小数目,况且孩儿我又是个爱奢华的,就咱家的那些银子早就用完了,也就是有哪些有银子没地儿使的公子哥们咱们还能支持这些年。若是孩儿连家中的这些事都不晓得,那娘您岂不是白疼我一场了!您当别的我也不说什么,可是连你的陪嫁之物都当了来为小小维持家用供小小奢华,这让小小如何心安呢!您就听我的拿了它去吧!” 听了小小的话贾姨自是吃了一惊,她本以为小小终日只是游山玩水不理世事,竟没想到她内心如此明白,就连前两日当了自己的陪嫁之物都了如指掌,看来以前是自己错看了这孩子了,但即使是这般贾姨还是坚决不肯拿着小小所给之物,“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咱家的积蓄确实是所剩无几了,就连平日里那些个纨绔子弟送来之物也是当的当,卖的卖,可是就算是这样,娘也不能要它,那么多的古玩玉器里你只看重了这么一件,平日里又是这么的爱不释手,为娘怎么可以拿它去当了呢!”小小一项是清高孤傲,凡是一般的物件都是看不上眼的,这些年了就这么一件让小小甚是喜欢的物件,若是不再小小手里, 贾姨还要千方百计的给小小弄过来的,又怎么会如小小说的去做呢! 小小听贾姨这么说,摊开手心低头看着手中之物,只见一个圆形的翡翠绿的玉石发着淡淡的光芒,不算耀眼却是让人不可忽视,最为奇特的是这玉石的中心有那么一点暗红隐含其中,虽有几分张扬却更让人觉得妖冶妩媚,犹如小小之美,一直以来市井之人多用惊艳来形容小小,其实却是有几分玷污了小小之美,小小小巧玲珑,身段虽婀娜多姿,却一直着一身淡色长裙,除了一条银质水晶挂坠链子从不佩戴任何饰品,明明一副恬静的相貌,偏又不顾世人的眼光,什么三从四德繁文缛节从不放在眼中,恬静的外表里流着叛逆的血液。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小小才如此喜爱这个玉石。要不是因为十分珍爱它,自己也不会为了它被迫和周员外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臭老头谈了一个时辰的诗词歌赋。那种对牛弹琴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煎熬,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可若是和贾姨的陪嫁之物以及贾姨对自己这么疼爱之情比起来就太微不足道了,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是比情更可贵的呢!金银财宝不过是身外之物,权势富贵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真情才是人生最大的财富,比起那些一穷二白但精神富有的人,那些个穷得只剩下钱的人更是可怜,不,应该说是可悲才对!可惜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人正在向着那个目标不断奋勇前进…… “娘儿您听我说,虽然孩儿喜欢它,但说到底它也不过是个玩物,比起娘您对我的恩情很是微不足道,您就听我的把它当了赎回您的那些嫁妆吧!这样小小的心里也能好受些!您收下它,先支持一段时间,一会儿您吩咐下人放话出去,就说我苏小小这月十六在镜阁接客,这样等我们有了足够的银子了我们再把它赎回来就是了。” 虽然贾姨早有心理准备,但听道小小说出这个决定还是很难受,她如何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孩子就这么走入那个万劫不复的火坑呢!可是想想小小先前对她说的那些话,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暂且走一步算一步了,少不得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再多用点心,尽可能保她周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