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卡牌屋》 第1章 开局一个舅舅 康江市。 位于幸福大道673号的写字楼的第二十八层，出了电梯门右转第二个房间的【朝阳心理咨询室】中。 秦方舟一脸生无可恋地躺在逍遥椅上，双手平放在扶手上。 其实这个动作在秦方舟看起来十分不自在，他本来是想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的，因为那样从心理学来讲，会让他更有安全感，因为他已经厌恶了向身边任何人敞开心扉这件事，哪怕是最亲近的人。 但坐在自己面前，一手拿着圆珠笔，一手捧着笔记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知性款美女心理咨询师赵医生，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提议让秦方舟双手平放，而且似乎是为了表达诚意，她刚才还动作显得十分自然的解开了衣领处的第一排扣子。 “秦方舟，放轻松，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将我当做你最好的朋友，告诉我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无论你说什么，没有人会嘲笑你，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个精神有问题的辍学青年，更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因为单身了二十三年所以不堪忍受而臆想自己有个凭空消失的深爱着你的有钱未婚妻的可怜虫。” 秦方舟抬了抬手：“纠正一点，是二十二年，我还没有过二十三岁生日。还有我不是单身。我说了，我有女朋友，她叫李婉茹，很漂亮，非常漂亮，是我们系的系花。就在上个月的毕业季晚会上，她单膝跪地向我求婚，并且送给了我一枚戒指和一辆法拉利作为求婚礼物……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 说着，秦方舟下意识地婆娑了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戒指的材质很普通，造型也很普通，但却铭刻着一串字母——“l&q”。 赵医生姿态优雅地推了推薄薄的镜片，一脸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又记录几句话，而后报以颇为官方的微笑，声音柔缓地道：“秦方舟，不必紧张，我相信你此刻告诉我的这一切都是你内心所想，都是你的真心话。” 秦方舟懒懒的撇了撇嘴角：“猜得不错的话，你下句话应该会说……‘这虽然是你的真心话，但不代表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也许是你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让你将一些妄想出来的生活内容进行潜意识重装，在这个过程中，假象和现实产生了交织，让你分不清哪一部分是真实存在过的，而哪一部分又是从未发生过的’，对吧？” “……” 赵医生脸上的笑容停滞了片刻，一时语塞。 秦方舟缓缓坐起身：“赵医生，你需要知道一点。在你们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之前，我是第一个对自身的记忆提出质疑的人。所以，在这一个月期间，我查阅了大量相关的书籍资料，其中当然就包括心理学。如果刚才我那番话对你有所冒犯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当然你介意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现在对生活了无生趣，负能量爆棚，绝对没有那个闲心专程跑来这里拿你开涮。顺便强调一点，我也不是自愿过来的。从刚才我父母把我从门口强行推进来的这个细节，你应该就能看得出来。” 赵医生下意识收了收胸口的衣领，似乎有些不喜欢秦方舟说话的方式，眼神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悦：“秦方舟，在你的个人认知里，你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吧？” 秦方舟懒得废话那么多，顺手从一旁拿起了一个宣传页，上面是这赵医生抱着膀子，一只手推着眼睛，表情和姿势都颇为风骚的照片，下面印着一行蓝色大字【心灵spa，为你疲惫的灵魂除尘】。 “你这一套心灵spa的疗程，为期一个月，套餐价是在3999。这样如何，我购买你三个疗程，我人不来，钱照给。我只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那就是告诉我父母，我心理上的问题并不严重。” 赵医生微微蹙眉，讲道理，这么能说会道的病人，她是第一次见到。 “不好意思，秦方舟，我不管你是对我个人有什么误会，还是对我们这个行业有什么偏见。我都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的职业素养不允许我……你在做什么？” 赵医生还没说完，便看到秦方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支票本，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一串数字。 秦方舟将支票撕下来，递给赵医生：“这里是十万，还是刚才那句话，无论你怎么帮我圆这个谎，我都不介意。我唯一需要提醒你的是，等下走出这扇门，你要对我父母说，我的问题不难解决，只是需要时间来治疗而已。而且你保证可以治疗好。” 赵医生嘴上还想说什么，但支票已经塞到了她手中，关键是她在刚才还有些不争气的配合做出了抬手动作。 秦方舟将支票本收起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还有十分钟，你的心灵spa时间才会结束，为了不让我父母起疑心，我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待时间耗尽吧。——当然了，如果你想和我聊天，我随时奉陪。前提是你能承受我的疯言疯语。” 赵医生有些被震住了，秦方舟父母提供的资料显示，这个秦方舟只是一个大四辍学的学生，家庭很普通，一家人的年收入也不超过二十万，怎么他直接大手一挥，掏出了这么多钱？ 秦方舟注意到赵医生的神情，双手枕在脑后：“我知道你在怀疑支票的真实性，没关系，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去相关银行查证，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直接以伪造支票的罪名报警抓我。——至于我为什么有这种财力，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会信。” 赵医生稍微沉默片刻，用手机将支票拍下来，发给了自己银行工作的朋友，短短两分钟后，便接到了一通电话，支票被证实真实有效。 这一刻，赵医生看向秦方舟的眼神变得更加好奇和惊异，忍不住问道：“十万元对你这种家庭来说，不算小数目吧？” 秦方舟侧目看了赵医生一眼，发现她这次并不是在敷衍，而是很真心的发问。 难得碰上这么一个优秀的听众，他终于是打开了话匣子：“我说过，我未婚妻很有钱。——她的父亲是咱们省的首富。大名鼎鼎的迅龙科技听过吧？……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懵逼，因为这个名字你一定没有听说过。但是在我的记忆中，这迅龙科技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而且我记得很清楚，网上有不少营销号把迅龙科技吹成咱们的国产之光。” 赵医生皱眉：“你是想说……你口中的这个迅龙科技，也凭空消失了？” “是的。在一个月前的某一个时刻，你们所有人都忽然忘记了迅龙科技的存在。注意，我说的是某一个时刻，而不是我一觉醒来这种俗套的转折。当时我正在网吧和几个同学开黑，由于我在游戏里坑了他，他骂了我一句‘果然单身的你才是最强的，和李婉茹在一起之后，你的游戏水平就菜成狗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说话的动作仿佛忽然卡壳了一样，在那一刻……我说不上来，就感觉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停顿了，而后又重新回到了正轨。而他口中的那句话，则是变成了……” 顿了顿，秦方舟眼神中有些渗人的怪异，缓缓看向赵医生：“他说……‘你这么菜，活该单身二十二年找不到女朋友’。” “……” 赵医生皱着眉头听到了这里，沉默片刻，忽然道：“然后她就消失了？” “是的，和迅龙科技一同消失。消失得无声无息，消失得理所当然，就仿佛不曾出现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转念看向赵医生手中的支票：“至于我为什么能给你支付这笔钱……原因很简单，我未婚妻曾用我的名义办了一张银行卡，往里面存了一笔钱。并且数目不小，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后来偶然间，我父母发现了这笔存款，我搪塞说是我中了彩票。所以我猜测，在婉茹消失后，这笔钱之所以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失的真正原因，就是我这笔钱的来历，已经建立在哪怕李婉茹不存在，也可以合理化存在的前提上了。总而言之……我幸运地拥有了这笔巨款，并可以自由支配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秦方舟说出“幸运”二字的时候，赵医生隐隐看到了秦方舟眼神中那一抹苦涩。 “赵医生，我说完了。不管你是否相信，出于体恤病人的职业素养，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反应？——比如鼓个掌？” 此刻，赵医生略微有些失神的愣在那里，说真的，她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扯淡得如此引人入胜。 秦方舟喊了一声：“赵医生？” 赵医生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鼓了鼓掌。 秦方舟一笑：“嗯，很尽职的听众。” 叮。 就在这时，一旁的定时沙漏的倒计时结束，发出了一声叮咛的脆响。 秦方舟站起身来，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赵医生，无论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当做听了一个荒诞的故事。这十万元，买你三个疗程和一个善意的谎言，都算得上一笔划算的交易。所以，支票收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赵医生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沉默了几秒钟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将支票塞进抽屉里，陪同秦方舟走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对中年夫妻瞬间从等候椅上站起来，一脸关切地望向秦方舟。 这两人，便是秦方舟的父母——秦富贵和张秀芝。 “赵医生，我们家方舟怎么样了？” 二老本想先问问秦方舟的，但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选择先向赵医生询问。 赵医生一脸微笑，上前与二老握手：“心理spa的过程很顺利，你们来我这里，算是来对地方了。我预计最多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彻底解决你们儿子的心理问题。” “真的？太好了！感谢赵医生！” “方舟，快谢谢人家赵医生！” 听到父亲的催促，秦方舟内心暗暗叹了口气，转念点头道：“谢谢赵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医生一脸温和假笑，拍了拍秦方舟的肩膀：“小伙子其实很健康，就是可能学业压力过大，出了一点小问题，二位放心，秦方舟的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 一番寒暄后。 二老带着秦方舟乘坐电梯下来。 在电梯下落的过程中，秦方舟抱着膀子，倚靠在后面，内心感觉很是疲惫，他在想……自己以后，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生活下去？ 是继续怀疑一切，直到死磕出这一切的真相为止，还是……就此放弃，面对当下的生活？ 看着父母这一个月以来，明显有些花白的头发，秦方舟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然而，就在这时，电梯之中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原本下降的楼层按钮指示灯，明明已经显示从19楼降落到18楼了，但伴随着闪烁的灯光，竟然仿佛倒带一样，重回了19楼，重复了一遍下降到18楼的程序。 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很是熟悉，就仿佛在这一刻，时间出现了转瞬即逝的停顿，而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这是…… 当初自己在网吧开黑时，曾有过的体验！ 该不会……又有谁要凭空消失了吧？！ 不等秦方舟多想，一切早已恢复如常，电梯门叮地打开。 秦方舟跟着父母走出电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绕到二老面前：“爸，妈。” 秦富贵和张秀芝愣了愣：“方舟，怎么了？” 秦方舟心里有些莫名紧张的问道：“我是你们的儿子。” 二老脸上逐渐出现了一丝心疼，母亲一只手摸了摸秦方舟的脑袋：“傻孩子，你当然是我们的儿子了。” 听到这句话，秦方舟紧张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他刚才是真的害怕，上次出现这个情况，他毫无防备地失去了生命中的挚爱，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忽然失去父母！ 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内心，秦方舟跟着父母走出了大楼，当凭借来时的记忆，走到马路边的某个停车位的时候，秦方舟不由一愣：“爸，咱家的车呢？” 一听这话，二老脸上再次出现了一丝心疼，一脸关爱病人的表情，讲道理，这表情着实让秦方舟郁闷了很久。 张秀芝走上前来，一只手搭在秦方舟的肩膀上：“你忘啦？咱们来的时候，是乘坐的出租车。咱家的车，被你舅舅开走了，他去超市里采购了。刚才妈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他现在正在过来接咱们，应该快到了。” 嗯？？？？ 一听这话，秦方舟面色微微抽搐了一下：“舅舅？” 我特么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舅舅？？？ 妈，你不是独生女吗？！ 这一刻……秦方舟的内心，隐隐有一种非常怪异的不祥预感正在酝酿而生…… 就在这时，秦方舟身后忽然一辆车“刹——”的一声停下。 秦方舟迅速扭头，这辆车……正是他们家的那辆！ 这时，车门打开，一个胡子拉碴，烫着一个鸡窝头，戴着一副蛤蟆镜，身穿黑色印花背心的中年男子，嘴里叼着香烟，穿着人字拖，一只手提着一块儿腊肉，一只手挠着右腿上的腿毛，带着满口缭绕的烟雾走下来，径直朝秦方舟走过来。 不等秦方舟多做反应，这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一胳膊直接揽住秦方舟的脖子，就把他往回拽，嘴里喷吐着烟雾道：“方舟，你小子别总是扳着个脸！你看舅舅买了什么？腊肉！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吃腻过！回去后，舅舅亲自下厨，咱爷俩喝点！” 秦方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肋着脖子，有点儿喘不过气，奋力的挣扎拍打，这才发现……这个舅舅的手臂竟然满是腱子肉，壮得一批！ 就在这时，这个舅舅凑到了秦方舟的耳边，用一个稍显阴沉的声音和较快的语速说道：“小子你听着。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就是大喊‘这不是我舅舅，我现在的生活就是一坨被某种神秘力量篡改过的狗屎，我深爱着我那个已经消失的未婚妻，所以现在我要以爱的名义，与这狗屎一样的生活抗争到底’。” “如果这样的话，我会用一种你想象不到的方式，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比如让你的右脚从你的嘴巴里伸出来，大脚趾和二脚趾做出一个比心的动作，紧接着你整个人原地爆炸。又或者你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子弹上膛的怀旧款沙鹰，我大喊着被你劫持了，在我们僵持到六分十三秒的时候，有关部门开车来到这里，在进行一番劝说无效后，当场将你击毙。 是的，我知道你认为我在扯淡，出警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但是我告诉你，在我出现的这一刻开始，你认为的所有的扯淡的事情，都有可能成为现实。” “当然，你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现在一脸热情的与我进行一个大大的拥抱，亲切叫一声舅舅，并由衷地惊叹你舅舅我今天怎么又变帅了。” “然后我就可以笑哈哈地把你这个蠢货推进后车座，我一脚油门下去，半个小时后，把这块看起来令人作呕的黑漆漆的腊肉，放在你们家的案板上，均匀的切成疼爱你的形状，并在沾满炉灰的炒菜锅里，用各种调味料进行烹饪，做出一份热气腾腾的爱心晚餐。 然后你吃的满嘴流油，一份不够你还想要一份，我一脸不情愿的跑到厨房，但依然心怀疼爱的做出另外一盘，把你撑得不停打饱嗝。 这时你站起身来，在你父母一脸欣慰的微笑下，走进你的卧室，反锁住门，拉上窗帘，戴上耳机，找出一部两个人或者三个人或者一群人，哪怕不是人就演完的电影。在这个过程中，你无比迅速的消耗掉几张纸巾。 最后洗把脸，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并且在你的梦里梦到我这张英俊的脸。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后，你痛痛快快地接受了这一切。” “秦方舟，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隐约能够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我给你三秒钟的抉择时间，虽然我很讨厌这种无聊的倒计时，但是考虑到你那狗屎一样的脆弱内心，我决定破例上演一次这无趣的戏码。” “三……” “二……” 第2章 消失的妻子 “嗯？这就给勒晕了？废物。” 这是秦方舟窒息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 三个小时后，一栋普通的民宅楼房。 四楼东户，隔着门缝就能闻到一股热气腾腾的炒腊肉的香味。 秦方舟躺此刻就躺在自己房间床上，已经苏醒了足足五分钟。 但是醒来，还是继续装睡。 这是一个问题。 秦方舟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尽量保持匀速的呼吸，他感觉得到，自己脑门上正搭着一块温热的毛巾，身上盖着一层毛毯，而如果他下肢感觉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么他可以确定在温暖的毛毯之下，自己只穿了一条平角裤。 他之所以装睡，主要是在思考两件事。 第一，那个忽然冒出来的鸡窝头“舅舅”，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到底是谁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件平角裤的？？？ 在搞清楚这两个问题之前，秦方舟打算一直装睡下去。 因为直觉告诉他…… 那个忽然冒出来的鸡窝头，是个非常危险诡异的人物。 所以，必须要先想清楚怎么样去面对那个咄咄逼人的鸡窝头，否则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有可能出大问题。 “那家伙显然知道很多寻常人不知道的东西，他说那些话的语气，就好像早已把这个世界看透了一般。也许……他知道婉茹消失的真相？又或者，婉茹的消失，根本就是和他有关系？” 嗯？ 对了。 秦方舟又忽然想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当时从心理咨询室离开，乘坐电梯下楼的时候，秦方舟再次遇到了那种仿佛世界线卡壳重置的情况。 上次遇到这种情况，李婉茹就凭空消失了，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迅龙科技集团。 而这次遇到这种情况…… 虽然没有谁消失，但，自己身边却忽然多出了一个便宜舅舅。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某种可以篡改现实的神秘力量？只不过上次被篡改，是有人消失，而这次被篡改……则是有人出现？” “篡改现实的神秘力量？嗯，不错的形容。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嗯？！ 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猛然睁开双眼。 这才发现，在自己房间中，竟然一直有个人坐在电脑桌旁。 而这个人，正是之前那个将自己勒晕的鸡窝头！ 这鸡窝头一脚踩着人字拖，另外一只脚翘在腿上，他一手挠着腿毛，另一只手掏出一支香烟点燃，懒散的吐了一口烟雾，而后缓缓摘下墨镜，用他那一双仿佛看透这个世界般的死鱼眼，略有轻蔑地扫了秦方舟一眼。 “收起你脆弱的神经，我讨厌一惊一乍的废物。” 秦方舟心跳微微加快。 他一直在我房间？ 房间里这么安静，秦方舟方才已经将注意力提升到最大值了，可就算是只苍蝇，也应该有点儿嗡嗡声吧？ 但这家伙，却像是一团空气般，半点动静都没有。 秦方舟屏住呼吸，动作极其谨慎的缓缓撑坐起来，他一只手下意识抓向了身后的枕头。 鸡窝头轻蔑地哼笑了一声：“首先，你身后那个印有小猪佩奇图案的枕头，不具备任何杀伤力。如果你是想要自卫的话，我觉得你右手边的台灯，反而是个更好的选择，当然，对我来说，依然不具任何威胁。” 秦方舟眉头逐渐皱紧，他很清楚，面对这样一个诡异的怪人，任何俗套的开场白，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类似“你到底是谁”这种废话，秦方舟自己在内心就先过滤了。 沉吟片刻，秦方舟终于开口：“我也讨厌浪费时间，所以，我有两个问题，你可以清楚地回答我，也可以继续你的装腔作势。” “哦？” 一听这话，鸡窝头的那双死鱼眼稍稍闪烁出一丝玩味的神采：“好，问。” 秦方舟停下了摸索枕头的动作：“你刚才是怎么看穿我的想法的？” 鸡窝头打着哈欠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上面有一个类似创可贴的东西，不过却隐隐闪烁着电子亮光。 秦方舟琢磨片刻，忽然意识到什么，抬手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摸去。 果不其然，他的太阳穴上，也贴着个这种东西。 迅速撕扯下来后，秦方舟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一阵微微的刺痛，转瞬即逝。 他低头观察这“创可贴”的贴面，上面有一些极其细微的电子元件和线路。 “你用这个东西，链接了我的思维，看穿了我的想法？” 鸡窝头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秦方舟有些心惊。 就这么一个小东西，竟然暗藏着如此恐怖的黑科技。 那如果人手这样一个东西，那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秘密了？ 鸡窝头知道秦方舟在想什么，轻蔑地嗤笑一声：“大惊小怪，这只是一个极其简易的脑电波感应设备，只不过不是谁都能用而已。” 鸡窝头显然不想在这么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上浪费时间，转念道：“下个问题。” 尽管秦方舟还未完全搞清楚这玩意儿的原理，但很显然，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点。 秦方舟将这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而后终于还是问出了那番俗套的话。 “你是谁？你出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 鸡窝头轻轻地掸动了一下烟灰：“我需要你帮我照看我的卡牌屋。” 说着，扭头看向秦方舟：“而作为条件，我可以考虑帮你找到你消失的妻子。——当然，并不保证一定找到，因为她的消失，远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我是谁……” 鸡窝头缓缓站起身来，拿着手中的香烟，绕着秦方舟这小小不到十五平米的卧室扫了一圈也没找到烟灰缸，最后只好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个手持两把武士刀，嘴里还咬着一把武士刀的人偶手办，一脸嫌弃的将香烟碾灭在底盘上。 看到这一幕，秦方舟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抬手去摸索身旁的床头灯。 而这时，鸡窝头却已经打开房门，径直朝外走，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等你吃饱喝足，跟我去趟卡牌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皱，就在他刚要掀被子起来的时候，鸡窝头却又一步退回房间，一脸嫌弃地叮嘱了一句：“还有，出门前把你那条粉色的小猪佩奇平角裤换了。——我不喜欢和娘炮共事。” 第3章 欢迎来到卡牌屋 别说。 这鸡窝头炒的腊肉，还真挺好吃。 也许是因为从这鸡窝头身上，看到了寻找李婉茹的希望，所以秦方舟今天胃口大增，米饭一碗不够，他又添了一碗。 那鸡窝头显然很适应他如今身为秦方舟的舅舅的人设，整顿饭，他和父母都有说有笑，反倒是秦方舟非常沉默，像极了一个外人。 不过…… 安静聆听，总会有所收获。 从三人的聊天之中，秦方舟惊讶的发现，这鸡窝头竟然说出了很多秦方舟在童年时的趣事，但……很多细节，都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在七岁时，一个无比炎热的夏天，秦方舟不小心掉进了老家的茅坑里，最后他凭借着空前强烈的求生欲望，硬生生从泥潭中爬了出来。 但这件事在鸡窝头的描述中，他却成了最后关头，一把拽出秦方舟的人。 而从父母和鸡窝头的对话中不难看出，父母对鸡窝头口中的话，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还对上了后续情节。 再比如，在秦方舟十二岁时，父亲经历了一场车祸，所幸只伤到了胳膊，缝了十几针。 但在鸡窝头的描述中，则是变成了……当时危急关头，鸡窝头一把将父亲推开，父亲毫发无伤，而这鸡窝头则是伤到了胳膊，缝了十几针。 听到这里的时候，秦方舟偷偷瞥了一眼。 惊奇的发现…… 父亲胳膊上那条带了足足十年的伤疤不见了，而鸡窝头的胳膊上，却是有一条曾经父亲的同款伤疤。 这个发现，让秦方舟更加确认了一个猜测。 这鸡窝头的出现，篡改的并不是每个人的记忆，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无论是李婉茹的消失，还是这鸡窝头的出现，所有相关者的人生经历和记忆，都被篡改了。 可为什么……唯独自己不受任何影响呢？ 秦方舟内心翻江倒海，迫切想要追寻这一切真相的他，终于放下碗筷，主动开口：“舅舅，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卡牌屋？” 一听这话，父母不由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欣慰的笑容：“方舟啊，你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秦方舟一脸疑惑。 一旁的鸡窝头则是显得很自然的拍了拍秦方舟的肩膀：“臭小子，你终于愿意主动出门了。这一个月来，你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除了看心理医生，你连撒泡尿都得是你舅舅我定个闹钟，准时提醒你，真是把我愁坏了。” 说着，鸡窝头看向秦方舟的父母：“姐，姐夫。既然现在臭小子想去我的桌游室看看，那干脆就让他去我那呆一段时间吧。反正我在哪里照顾他，都一样。” 母亲张秀芝点点头：“嗯，这样也好。这个月你为了照顾方舟，连桌游室的生意都不做了，我心里也怪过意不去的。让方舟跟你一段时间，他性格是闷了点儿，但帮你搭把手，照顾一下桌游室的摊子，还是能做的。” 父亲秦富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地盯住秦方舟：“方舟，去了舅舅那里，要好好帮忙，要乖，要听话，知道吗？” 秦方舟眼皮不断跳动，嘴角微微抽搐。 什么情况？ 最近一个月，自己虽然看上去是奇怪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连撒泡尿都得让人定个闹钟提醒吧？ 而且我可是学校里的社交达人，更是你们二老从小夸到大，亲朋好友家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还有这一个月来，我几乎天天往外跑，不是去图书馆查资料，就是跟朋友喝点酒排解一下郁闷。 可现在…… 怎么你们和我说话的感觉，像是对待一个有性格有缺陷的自闭症人士一样？ “出发吧。” 越想越头大，秦方舟现在纠结这些毛用没有，干脆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这孩子……” 老妈秦秀芝无奈的摇了摇头。 鸡窝头起身跟上，随口道了句：“那行，我带着方舟去了，这段时间你们放心，随时联系。” “诶，狗剩，等会！——你手机忘了拿了。” …… 黑夜中。 一条通往西郊的公路上。 一辆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小皮卡上。 鸡窝头开车，秦方舟坐在副驾驶。 足足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两人毫无交流。 车里面烟雾缭绕，秦方舟被熏得闭上双眼，半晌之后，他忽然吭哧笑了一声。 鸡窝头用那双死鱼眼撇了撇秦方舟：“废物，笑什么？” 秦方舟抱着膀子，看向鸡窝头：“你叫狗剩？” 鸡窝头一脸不爽的咬了咬烟嘴：“这只是我现在这个作为你舅舅的身份，附带的一个称谓而已。怎么？很不爽我带给你的神秘未知和强大压力，所以不得不从名字上下手，以此来找到些许的优越感，作为你脆弱内心的安慰？” 秦方舟皱了皱眉头，这还真是一个强势到骨子里的家伙，连一个名字的便宜，都不愿意让人占到。 “问个问题。”秦方舟将话锋转开。 “问。” “为什么，刚才我父母和我说话的感觉，像是在对待一个自闭症患者。我的生活，究竟被篡改了多少？” 听到这话，鸡窝头轻蔑的冷笑一声：“很难理解？在现实被篡改了之后，每个人都会拿到一个更贴合如今世界线的人设。尽管你的记忆没有受到影响，但在别人的眼中……你的人设，却早已不同。” 秦方舟皱起眉头，仔细咀嚼这句话。 鸡窝头瞥了他一眼：“我问你，你和你未婚妻是何时认识的？” 秦方舟：“从小便认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俩是不是从小就暗生情愫，所以你一直在有意地与其他异性保持距离？”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回想片刻，还真是如此。 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 鸡窝头冷笑一声：“很简单。你为了她，与其他异性保持距离。那么当她从所有人记忆里消失后，你就成了一个从不和异性交流的怪胎。而那些你们两人的共同朋友，由于她的消失，也会对你的印象完全不同。” 听到这里，秦方舟心里咯噔了一下。 的确如此！ 仔细想想，由于自己经常和李婉茹出双入对，所以，当李婉茹被篡改成一个不存在的人之后，那么过去的秦方舟，大多数时候，都会是形单影只的独自行动。 哪怕是一群人在一起，秦方舟也会经常和李婉茹交流，这原本很自然，但如果李婉茹压根就不存在的话，那么……平时聚会的时候，秦方舟极有可能就是一个不爱与人交流的闷葫芦。 想通这些后，秦方舟头都大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有多久到？” “前面就是。” 鸡窝头说着，脚下猛踩油门，前方拐口忽然来了个风骚的漂移，而后“刹——”的一声，咣当停下。 秦方舟侧目看去，不由眉头一皱。 车子右侧，有一个垃圾站一样的院子，院门口摆放着杂七杂八各种废旧机械零件。 獠月之下，仍然有些燥热的空气中，这些机械零件，被蒸发出一股股颇为难闻的铁锈味。 “下车。” 鸡窝头拔了车钥匙，头也不回的走下车，秦方舟快步跟上。 他朝四周看了看，竟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建筑，甚至连个公共厕所都没有，有的只是稀稀疏疏的小树林，和时不时传来的野猫叫声。 抬眼望去，那院子里还有一个红砖堆砌，挂着一个破烂塑料招牌的两层小楼。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单独戳出了一个破院子，没人的时候，方圆百米连个光亮都没有，就跟到了个年久失修的破旧鬼屋一样。 真不知道这鸡窝头怎么在这里呆下去的。 最重要的是，当秦方舟跟着鸡窝头走进院门后…… 竟然有一股子冷意袭上了背脊，明明天气正热，周围也没风，但他偏偏就打了一个寒颤。 “怕黑？” 鸡窝头似乎意识到了秦方舟的迟疑，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秦方舟原本抱着的膀子，迅速放下来：“是嫌脏。” 说着，他展现出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大步向前，径直靠近这破红砖房的大门：“从这里进去是吧？” 五六步就走到了门前，发现这门竟然没锁，于是他打算大大咧咧地推门进去。 可是推了两三下后，发现有些推不动，就仿佛这门里面，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每次推门，都发出细微的“咚咚”声，这个声音并不清脆，听起来有些怪异。 而且，低头看去…… 秦方舟发现，门缝下面，似乎有些散发着怪异臭味的黑水蔓延流淌出来…… 这时，鸡窝头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门，是拉的。” “你早说啊。” 秦方舟嘟囔了一句，顺手将门打开，目光下意识的朝下方看去。 而这一看不当紧，他差点儿吓得魂儿都丢了！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身穿白衣的女人，正趴在门后面，朝着自己的方向，缓慢爬行着，头发又黑又长，滴答着黑水，一双惨白发皱的手，伴随着诡异扭曲的爬行动作，正朝着自己的双腿一点点靠近…… “卧……卧槽！！！” 秦方舟大喊了一声，像只撞见黄瓜的橘猫一样，大步跳开。 第4章 舅舅的基本操作 这……这特么什么鬼东西！ 不开玩笑，秦方舟觉得自己心脏快跳出来了。 这本就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破旧红砖房里，忽然爬出来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白衣女子，换做谁都无法淡定。关键是她那煞白发皱的皮肤，怎么看怎么恶心，就像是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年一般。 而且，她那缓慢爬行的动作，扭曲出各种诡异惊奇的角度，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解锁出这种姿势。 这不是人吧？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人吧？ 秦方舟也是胆儿肥，后退了三四步后，竟然站定了身形，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势，歪着头皱着眉仔细观摩起来。 而在观摩过程中，这浑身滴答着黏糊糊的黑水的女子，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朝着秦方舟靠近。 “小子，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是想等她在你腿上写个‘惨’字吗？” 身后传来鸡窝头的提醒。 一听这话，秦方舟稍稍回过神来，又后退了几步：“这玩意儿是……是什么东西？？” 鸡窝头缓缓点燃了一支香烟：“别废话，去我车后车座，打开那个蓝色的铁皮箱子，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取过来。” 秦方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扭头一看，愕然发现这诡异女子的爬行速度……似乎变得更快了，而且她那藏在湿漉漉的黑发之中，若隐若现的没有瞳孔的双眼，似乎已经锁定了自己的方向。 于是他二话不说跑回那辆破旧的小皮卡，打开后车座，很快翻出了一个蓝色铁皮箱子。 “这里面……藏着某种能够制服那玩意儿的东西吗？” 不知为何，秦方舟内心逐渐生出了一丝兴奋感。 似乎一旦接受了这扯淡世界的设定后，一切神秘和未知，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怀揣着期待，秦方舟有些费力的掰开了这蓝色铁皮箱子。 然而…… 秦方舟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骚气物件，本来寻思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铜钱剑，银弹手枪之类的……可打开后，却连张鬼画符都没有。 有的…… 只是一块袋口打开，吃了一半的士力架。 “是不是找错了？” 秦方舟又在后座翻腾了一阵，确定只有自己打开的这一个铁皮箱子。 “废物，能不能有效率点。” 这时，院子里面传来那鸡窝头充满不屑的声音。 秦方舟不再犹豫，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了这半块士力架，快步走回院子，还不等说话，却惊骇发现…… 刚才那还在地上爬行的诡异女子，此刻竟然已经顺着鸡窝头的双腿，爬到了他的背上，一双惨白发皱的手，死死地抠着他的锁骨，指甲发黑腐烂，湿漉漉的黑长头发，仿佛藤蔓一样逐渐将鸡窝头的身体捆绑住，一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仁，似乎要从眼眶中爆出来，尤其是那隐隐发出“咯咯咯”声音的裂开的嘴巴，还往外流淌着恶心的黑水，而鸡窝头的衣服，已经被这些黑水给浸湿了…… 然而，这鸡窝头却一脸不以为然，依旧是那一副拽得不要不要的懒散模样，一手插兜，一手叼烟，看向秦方舟的一双死鱼眼，依旧透着一股难掩的嫌弃：“东西扔过来。” “你……你背上……” “我知道你不是瞎子，但你很可能是个聋子，听不到我说的话？” 秦方舟无比迟疑地拿起手中那半块士力架：“可你……确定这玩意儿有用？” “抓鬼用保鲜膜，打鬼用巧克力。你有没有一点生存常识？别磨蹭，丢过来！” “……” 秦方舟内心依然充满怀疑，但眼瞅着那诡异女子快要跟这鸡窝头咬耳朵了，遂不再犹豫，抬手将这半块士力架丢了过去。 鸡窝头接过士力架，扯掉包装袋，把巧克力放在双手之间狠狠一握，迅速的搓揉涂抹。 这时，他背上那诡异女子，正扭曲着动作，用煞白发皱的手，摸向他的头发…… “咬耳朵我就忍了，但我警告你，敢碰一下我发型试试。” “咯咯咯……” 这诡异女子还真就试了试，一只手，微微碰到了鸡窝头的一撮卷发。 鸡窝头眼皮抽搐了一下，抬起一只糊满了巧克力的大手，一把拽住这诡异女子的头发，狠狠地来了一个凶猛的过肩摔。 嘭。 诡异女子被摔了一个结实，异臭的黑水从她身上迸溅而起，她口中传出了一声类似于野猫哀嚎的叫声。 鸡窝头显然没有作罢，将手掌的巧克力涂抹在鞋底之上，然后抬脚就往这诡异女子身上踹，一脚接着一脚，动作连贯流畅，收放自如，那叫一个刚柔并济。 一边踹，一边还骂骂咧咧：“都说了，别，碰，老子，发型。” 伴随着他踹击的动作，那诡异女子身上很有节奏迸溅出一道道黑水。 这一幕暴躁操作，把秦方舟彻底看呆了。 他现在基本有了个判断…… 这诡异女子可能不是人。 但这鸡窝头是真的狗！ …… 半分钟后。 这诡异女子彻底趴下了，没了半点动静。 这鸡窝头一脸刚从洗澡堂里出来的舒爽表情，香烟掐灭，一把拽起这诡异女子的黑长头发，拖着她走向红砖房的木门方向，慢悠悠地朝秦方舟丢来了一句：“收起你崇拜的眼神，基本操作而已。进屋。” 秦方舟着实被震住了，他下意识哦了一声，迟疑片刻，遂快步跟上。 进了屋，打开灯。 一股子陈旧的霉味淡淡传来，抬眼看去，这屋子里不比院子外整洁多少。 约莫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机械零件和电子产品。 进门左手边，是各式各样的破电视机和旧冰箱，其中还有一些早就绝版的黑白电视，而且，还有一些上个世纪很流行的红白游戏机。 右手边，相对整洁一些，一个残破掉漆的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卡牌桌游盒子，除了少数几款市面上常见的，其余至少有十几二十种是秦方舟从未见过的包装。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极其老气的办公桌，桌面的绿漆几乎全被蹭干净了。 桌面上，摆放着一抬大脑勺电脑显示器，显示器旁边，还放着一摞子文件。 “这就是你的卡牌屋？” 秦方舟实在无法相信，这么一个仿佛垃圾回收站一样的地方，能让自己搞清楚什么神秘真相？ 鸡窝头随口嘟囔了一句：“确切的说，是‘我们’的卡牌屋。” 说着，他将他魔爪下的诡异女子，高高扛在肩上，走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前，打开开关，当屏幕开始闪烁雪花点的时候，他便将这诡异女子狠狠往屏幕里塞进去…… “你在干什么？” “送她回老家。” 话音未落，这诡异女子的上半身，竟一下子没入到了电视屏幕之中。 秦方舟心里一阵惊奇。 还没等多做反应，这鸡窝头抬起脚，狠狠踹在诡异女子屁股上，把她整个踩了进去，而后关掉电视，扭头看向秦方舟：“带笔了没有？” 秦方舟一愣：“带笔做什么？” “签个协议。” 说着，鸡窝头扭了扭脖子，转身坐到那老旧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丢到秦方舟面前。 “签了这个协议后，我才能告诉你……” “这个世界，是坨怎样的狗屎。” 第5章 信息量有点大 秦方舟觉得自己也是豁出去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诡异事件后，他觉得这个世界究竟是坨狗屎，还是一坨香草味的彩虹冰淇淋之类的终极命题，已经不重要了。 他要的，就是要看到真相。 所以，签。 但是…… 这协议的内容，他是真的忍不了。 “每天都要发自内心的感慨一遍‘舅舅你好帅’，并且永远都不允许使用舅舅的同款发型，因为全世界只有舅舅才配得上这万中无一的高端品味？” 是的。 这就是协议内容。 并且不是其中一部分，而是特娘的全部内容。 秦方舟眼皮在狠狠抽搐。 望着手中这薄薄的一张劣质纸张上，那潦草的一行字迹，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审美受到了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侮辱。 在打开文件袋之前，他甚至连续十几次深呼吸，充分地做好了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心理准备。 结果打开之后…… 就这？？？ 真的，要不是为了寻找李婉茹失踪的真相，秦方舟绝对不愿意和这个自大狂多说半句话。 “我没笔。”这是秦方舟最后的挣扎。 “摁个手印也行。” “没有印泥。” “我有。” 鸡窝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印泥。 “……” 摁了手印之后，秦方舟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最大的问题。 “现在，可以告诉我，李婉茹消失的真相了吗？” 鸡窝头将协议严严实实的锁在了身后的柜子里，扭头朝秦方舟吐了一口烟雾。 “首先，你未婚妻的消失，有两个可能。第一，她被认定为了这个世界的不稳定因素，所以被查杀清理掉了。第二，她和我一样，是一名懂得使用【夸克牌】的合法觉醒者，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从你的世界线中消失。当然，也有可能遭遇了其他未知事件。如果你想调查出真相，你首先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夸克牌？觉醒者？ 秦方舟心里猛烈跳动了一下。 信息量有点大！ “现在，我需要出趟远门办点事，卡牌屋必须有人照看。” 不等秦方舟多想，鸡窝头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选中了你，是因为你未婚妻的消失，并没有影响你本身的记忆。这也就证明，你拥有成为一名觉醒者的潜质。” “所以，你是我目前最适合的人选。” “我话讲完，你可以问了。——注意，要言简意赅，我讨厌废话。” 秦方舟内心现在有很多问号，但他很清楚，和这样一个家伙交流，需要用最精炼的语言与他交流。 不是因为这鸡窝头讨厌废话。 而是这鸡窝头说话时那拽拽的样子，让他很不爽。 “我也讨厌废话，所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拐弯抹角。” 嗯，气势不能输。 鸡窝头似笑非笑的扫了秦方舟一眼，并没有因为秦方舟这种语气而感到不爽，相反，眼神中隐隐透出了些许赞赏。 “第一个问题。” 秦方舟开口：“什么是夸克牌，什么是觉醒者？” “这是两个问题，蠢货。” 鸡窝头说话的语气明显比秦方舟拽多了：“夸克牌，是一种在不违背这个世界基本运转规则情况下，可以合理合法的使用各种神秘力量的媒介载体。而觉醒者，说的就是我这一类人。如果你还是不太懂，没关系，等你帮我照看一段时间卡牌屋，你自然就明白了。” 秦方舟扭头看了一眼摆满怪异卡牌盒子的书架，然后细细琢磨道：“也就是说，无论是李婉茹的消失，还是你的出现，都是因为所谓的【夸克牌】的神秘力量？”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雾：“我说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换下个问题。” 秦方舟皱了皱眉。 他知道，这是一条贼船，但他别无选择，必须要上来。 与其像条咸鱼一样，在这随时都可能有人消失的世界任由宰割，他更愿意主动去寻求真相，哪怕前路充满恐怖神秘的未知。 李婉茹消失的真相，他必须要搞清楚！ 秦方舟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让我帮你照看卡牌屋，需要做什么工作？” “很简单。” 鸡窝头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那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卡牌盒子的书架旁：“我这间卡牌屋，主要做两种生意。第一种，接待来这里进行卡牌置换交易的同类。第二种，就是处理各种超自然的‘不可思议事件’。” 说着，他指了指刚才那个刚被塞进去一个诡异女子的黑白电视：“刚才你看到的那个胆敢碰老子发型的狗东西，就是我处理的一个不可思议事件中留下的尾巴。由于那狗曰的委托人似乎想赖账，到现在都还没过来找我结案，所以我不得不暂时将那玩意儿关在电视里。” 原来如此。 秦方舟终于初步搞清楚了如今的局面。 这鸡窝头更像是一个处理各种神秘超自然现象的特殊人类，而他之所以找到自己，是因为自己可能拥有觉醒者的潜质，至于这个潜质从何而来……秦方舟暂时没有头绪，虽然他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儿英俊帅气幽默不凡聪明伶俐沉稳成熟，但……最多也就是个不太普通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若自己真的像鸡窝头所言，拥有某种觉醒者的潜质，那么…… 是否和李婉茹的消失有些关系呢？ 毕竟，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却唯独自己记得。 假设李婉茹也是一名觉醒者的话，那她有没有可能曾对自己做过某些事情，而自己却浑然不觉呢？ 想到这里，秦方舟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秦方舟面色认真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鸡窝头。 “我该如何……找寻到李婉茹的下落？或者，找出她消失的真相？” “很简单。——一共分三步。” 鸡窝头打着哈欠：“第一步，你要成为一名觉醒者。第二步，解决一次不可思议事件。第三步，获得成为【夸克猎人】的资格。” “在成为夸克猎人后，你便拥有了进入【猎人集会】的通行证。那里面，藏匿着各种与不可思议事件相关的超自然情报和讯息。” “你未婚妻失踪的消息，在那里，应该查得到。”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规则规定，只有相关人员才能置换相关讯息。我固然可以随意进出那里，但……我无法随意调查与我无关的情报。也就是说，你的未婚妻，你自己查。而我就算要查，也是查你舅妈，但是很遗憾，你没有舅妈。而且就算你有舅妈，我也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的人间蒸发，因为老子很强，没人敢动她。——听懂了吗？” 听懂了吗？ 当然听懂了。 但听懂这些，让秦方舟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 总算是能看到希望了。 也就是说…… 只要我能够成为一名觉醒者，并解决一次不可思议事件，就能够成为所谓的【夸克猎人】，再然后…… 就有资格接触到各种不可思议的情报，从而调查出李婉茹消失的真相，甚至…… 找到她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秦方舟原本有些迷茫的心态，逐渐明朗起来。 毫无疑问。 为了找寻李婉茹消失的真相。 这条贼船，他必须要上了！ “一分二十三秒。” 这时，鸡窝头似笑非笑的丢来了一句话：“消化我这些话，并下定决心。你一共用了一分二十三秒的时间。虽然在我看来，仍然是比较废物的思维能力，但考虑到你目前还只是个菜鸟，所以这个思考速度，勉强算及格了。” 说着，鸡窝头走到书架的最左边，翻找出来了一张漆黑色的卡牌，揣进兜里，扭头对秦方舟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三个问题。” “第一，以你目前的能力，是无法完成卡牌置换交易的，所以，凡是上门进行这种交易的，你直接拒绝，放心，你舅舅我威名赫赫，说你是我外甥，没人敢刁难你，甚至可能还会有几个狂热崇拜者对你当场跪舔。” “第二，所有‘不可思议事件’找上门后，你需要做一个内容备案，传输到这台电脑上。” 鸡窝头指了指那书桌上的大脑勺破电脑：“具体怎么上传备案，抽屉里有我给你留下的说明书。注意，以你目前的能力，可以尝试去处理【半颗星】级别的事件，但一旦发现不对，快速抽身出来，跟我联系。” “而如果是超过【半颗星】级别的事件，你只需要负责备案就行，无论委托人怎么向你祈求援助，你都一定要严肃拒绝，碰都不要碰。等我回来，再做处理。” “第三，尽快成为一名合法觉醒者。因为你仍然拥有你未婚妻的相关记忆这件事，对于这个狗屎一样的世界来说，本身就算是‘非法’的，所以……如果你没有‘合法觉醒’的话，你被‘清除掉’，只是早晚的事。” 说着，鸡窝头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掏出了一张前后都通体白色的卡牌，丢了过来。 秦方舟一个空手接白牌，摊手打量。 这张牌薄如蝉翼，轻盈如纸片，前后无图。 “这是什么？” “一个合法的觉醒途径。” “什么意思？” “《赌圣》看过吧？” “……各位观众，四条爱思的那个？” “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搓牌吧？” “……” 秦方舟拿起手中的白色卡牌，放在掌心搓动两下：“这样？” “嗯，就这么搓，不要停，脑子里多想想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当这张卡牌上出现了图像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成功成为了一名合法觉醒者。当然，也有可能什么图像都不出现，那也就证明，你不具备成为合法觉醒者的资质。 ——但你英俊的舅舅我从来不会判断失误，所以你尽管放心了搓，努力开动你那颗生了锈的愚昧脑袋，卡牌最终出现的图像，会告诉你……在这狗屎一样的世界里，你扮演的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角色。” 说完这些话，鸡窝头飞快地从书架旁的一个铜锈箱子里，拿出来了几个怪异的工具，放进一个脏兮兮的破烂背包，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诶，你干什么去？” 秦方舟还有很多话想问。 鸡窝头却快步走向院门口，头也不回地跳上了破皮卡：“我说了，有事要办。——不要做一个离不开家长半步的巨婴鼻涕虫，我更喜欢狼性教育。” 嗡—— 皮卡油门声响起，鸡窝头一个掉头就开着车消失在了黑夜中。 下一刻，万籁俱寂，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旧红砖屋里，秦方舟瞬间只剩下了孤身一人。 他低下头，重新打量手中的这张白色的卡牌。 不断搓动这张牌，就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那还犹豫个毛线！ 盘它！ 然而，就在秦方舟打算摆足架势，好好搓一顿的时候…… 兹兹—— 一声奇怪的电流声，在一旁响起。 秦方舟侧目一看，英俊的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刚才那被鸡窝头塞进去了一个诡异女子的黑白电视机…… 不知为何…… 忽然自己打开了。 …… 第6章 玩偶绅士 卧槽，没完了是吧！ 秦方舟下意识从桌子旁跳开，努力与这黑白电视拉开距离，望着屏幕里闪烁的雪花点，心里暗骂。 刚才那鸡窝头在的时候，你还挺乖巧，在他摁着你一顿发泄，爽完了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后，你又来折腾我？？ 欺负老实人是吧！ 还好…… 在秦方舟额头上冒出第三滴冷汗的时候，这黑白电视忽然再次熄灭。 秦方舟是个深知优柔寡断会要命的人，所以趁着电视熄灭的空挡，迅速的跑向那书架旁的铜锈箱子，打开后，看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考虑到那个鸡窝头的特殊身份，所以搞不懂的东西，秦方舟也不会作死去乱碰，好在这箱子的左边角落处，放着一把看着挺瓷实的扳手，于是秦方舟飞速将其抄起。 就这样。 手持扳手，与这黑白电视机对峙了足足几分钟后，秦方舟发现这电视机似乎没有再次亮起的意思了，便灵机一动，快步上去将电视机抱起来。 当然，是屏幕朝向外面，鬼晓得这电视机万一忽然打开，那诡异女子会不会直接爬出来，给自己来个穿膛破肚呢。 夜色下，寂静到有些可怕的院子中，秦方舟抱着这台老旧黑白电视机，四处寻觅。 终于找到了间茅厕，本来是想将电视机屏幕，正对着茅坑放下的，但回头又一琢磨，觉得还是不妥，要是那玩意儿身上挂了彩，岂不是战斗力更强？ 于是，秦方舟充分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瓜，想到了一个主意。 迅速折返回屋内，又抱来了一个尺寸差不多的电视机，与这台藏着诡异女子的黑白电视，屏幕对屏幕合在一起，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从屋内找出了锤子和铁皮，将两个电视机的拼合处，牢牢地钉死，然后又翻出来了一长串生了锈的铁链，把两个电视机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一起。 秦方舟很清楚，自己还没成为觉醒者，正面刚，估计连这鬼东西的防都破不了，更别说看见她的血条了。 不过，他虽然做不到鸡窝头的那种刀刀暴击，但至少咱可以来个硬控啊。 又等了十几分钟，电视机前后闪烁了好几次，但稍稍颤动了几下，便再次熄灭。 秦方舟猜测这一手控制应该是暂时起效了，于是进屋关门，一把抓起那鸡窝头给自己的白色卡牌，开始搓动起来。 想杀怪，光控制是不行的。 因为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既然已经接触到了这个诡异世界的真正规则，那么，就要尽快适应，并迅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一直搓这玩意儿，真的就能成为那鸡窝头口中的合法觉醒者了？” 怀着一丝疑惑，在卡牌屋昏暗的灯光下，秦方舟一语不发，低下头，勤劳的双手在不间断的进行高速运动。 然而…… 十分钟。 一个小时。 三个小时…… 最后足足五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手中那张牌都快被秦方舟给盘包浆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但牌没反应，不代表秦方舟没起反应，在一双麒麟臂都累得快脱臼的时候，他便已经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生腾出了些许燥热，脑子中的某个部位似乎引起了激烈反应，不自觉的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脑子里就仿佛被开了个洞一般，各种奇特景观，鬼使神差的汹涌冒出。 从宇宙大爆炸，到地球火山喷发。从史前大洪水，到金字塔遍布世界。从第一个使用工具的猿人，再到戴着vr眼镜看小电影的现代人…… 秦方舟感觉自己思维变得空前活跃，巨量的信息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每一帧画面都如同身临其境。 这种脑洞翻飞的惊奇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镜面。 一片黑暗的迷雾之中，秦方舟以第一视角的形式，一步步朝这高耸入云般的巨大镜面走去。 行走过程中，镜子中有个身影，与他呈同样步调彼此靠近。 但…… 镜子中的身影，是倒着走的！ 面对在镜中站定的背影与后脑勺，秦方舟的直觉告诉自己…… 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自己。 但似乎……又不仅仅是自己所以为的自己。 一种强烈的探索欲驱使下，秦方舟努力靠近，想要看清楚这镜中身影的样子。 但，伴随着他越发靠近的动作，整个黑暗的迷雾世界，都开始发生剧烈震颤，这面巨大的镜子，也在微微颤动。 秦方舟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要炸了，就在这个时候…… 那镜子中的身影，左手扶着一把漆黑拐杖，右臂缓缓弯曲，姿态优雅的抬起了那戴着白手套的手，掌心之上，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玩偶。 这个白色玩偶，在这黑灰的迷雾环境下，显得异常惹眼。 这是……？ 嗡。 不等多想，意识抽离。 秦方舟从方才那光怪陆离的惊奇脑洞中回过神来。 “嘶——好烫。” 手里感受到一阵炽热，秦方舟猛地松手。 啪嗒。 那张被他搓了不知道多久的卡牌，掉落在地上。 低头一看…… 原本纯白色的牌面，终于出现了图案。 灰暗的迷雾空间，巨大的镜面之中，一个若隐若现的背影，撑着一把漆黑拐杖，姿态优雅地微微抬起一只手，那戴着白手套的手上，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白色玩偶。 而这小巧可爱的白色玩偶，在后方所投射出来的影子，却是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卡牌上方，有几个隐约闪烁而出的文字。 ——【玩偶绅士】。 第7章 这到底什么情况? 玩偶绅士？？ 秦方舟认真端详卡牌的一刹那，脑子里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 紧接着，关于这张卡牌的讯息，便以文字如萤火虫般跳动的方式，呈现在卡牌之上。 角色：【玩偶绅士】 自述：“我似乎与这些玩偶，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呢……” 特质：听说绅士都拥有着不错的魅力与亲和力，尤其是在面对异性的时候。但是很遗憾，他只对玩偶感兴趣。哦等等，玩偶似乎也有性别之分？ 权限状态：level1。 角色状态：失语者。 “……” 看完后，秦方舟将这张【玩偶绅士】的卡牌，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上。 他眉头紧皱，思绪翻飞。 这什么意思？ 角色？ 特质？ 权限1？ 失语者？ 这些都代表着什么？ 那狗曰的鸡窝头，之前就那么着急忙慌的走了，就是生怕跟我废话解释这些东西吗？ 秦方舟抬起头扫了一眼，这才发现，窗户和门缝已经投来了些许微弱的亮光。 “我一不小心搓了一整晚吗？” “可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困？” 秦方舟低下头，想再次研究一下那卡牌的，但当目光落到掌心的一刹那，他心里一凉。 掌心空空如也！ “那卡牌呢？？” 这个念头刚产生，秦方舟忽然感觉脑海中似乎有某个位置产生了些许波动，紧接着，那张【玩偶绅士】的卡牌，便又出现在了掌心之上。 “嗯？” 秦方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向，再次回过头来，发现那卡牌再次消失不见。 但当他脑子里再次回忆那张卡牌，或者说产生想要看一看那张卡牌的念头的时候，脑壳里再次产生一些怪异波动，卡牌又会再次出现在掌心之上。 哟，还真神奇。 这玩意儿…… 应该就是夸克牌吧？ 屋子里光线还是太暗了，观察不太清楚，秦方舟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于是，站起身来，将卡牌屋的破木门打开。 咣当。 门推开，伴随着初升的阳光，一股凉风吹袭进来，秦方舟刚打算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却不料…… 兹兹—— 院子里那台藏匿着诡异女子的电视机，再次打开！ 而这一次…… 不再像上次那么幸运。 电视机打开后，秦方舟便听到那诡异的“咯咯咯”的声音，一缕缕湿漉漉的流淌着黑水的长发，便如同有意识的藤蔓一般，从两台电视机中间汹涌蔓延出来！ “这是这女鬼休息了一晚，血条回满了吧？？” 秦方舟暗骂一声，本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绕过电视跑出院子的。 但这诡异女子的一双苍白发皱的手，已经狠狠的将两台电视机给猛力扒开！ 砰地一声脆响，另外那台挡住她去路的电视，被掰了个七零八碎！ 这鬼妮子脾气还不小啊！ 秦方舟哪还敢犹豫，扭头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趁手的武器。 扳手？ 那是当然的。 不过，要加点料！ 昨晚将这两台电视怼在一起的时候，秦方舟就已经想到了一个b计划，灵感来自于鸡窝头的那句“抓鬼用保鲜膜，打鬼用巧克力”。 所以…… 秦方舟在那个破铁锈箱子里果真翻出了一包巧克力，二话不说就碾碎了涂抹在扳手上。 这老实人我不当了，我也渣男一回！ 于是，秦方舟抄起手中涂满了巧克力的扳手，就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 大致思路，是且战且走位，最好是一边疯狂输出，一边往院子外面跑路。 秦方舟现在虽然已经搓出了那张卡牌的图案，按照那鸡窝头的话说，算是成为了一名【合法觉醒者】，但除了觉得精力比平时旺盛了点儿，秦方舟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明显变化，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个【玩偶绅士】的卡牌到底该怎么使用。 所以，跑路，依然是目前的上上策。 “咯咯咯……” 那女鬼显然非常生气，昨晚被鸡窝头猛干了一顿，休息一晚后，速度和力量似乎都有所提升。 四肢诡异扭曲，却异常灵活，如同一个迅捷的蜘蛛一般，朝着秦方舟飞速爬……哦不，是扑过来！ 秦方舟眼看走位空间被迅速封死，便只能握紧扳手，正面刚一波了！ 然而…… 下一刻，意外的情况却出现了。 诡异女子张牙舞爪地慢慢将身体直立起来，要死不死的摆动着身体，耷拉着脑袋，一双没有瞳孔的惨白双眼，以尽可能凶神恶煞的感觉，朝秦方舟恶狠狠地盯去…… 但这一盯不要紧。 女鬼的身体忽然如同触电一般，直直僵住。 确认过眼神…… “嗯？这鬼东西……怎么不动了？” 秦方舟攥着扳手的掌心都出汗了，却迟迟不见女鬼继续扑来，这搞得他有些心里没底儿：“这该不会是她什么大招的前摇动作吧？” 终于，女鬼有了新的动作。 她原本张牙舞爪的形态，竟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嘴里依然发出着咯咯咯的怪声，但不知为何，听起来似乎没那么恐怖诡异了，反而……有点像是猫被抓挠下巴时乖巧顺从的“咕噜”声…… 之前已经张开的恐怖的黑色嘴巴，被她缓缓闭上，一股子黑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她显得有些慌乱地抬起发皱苍白的手，不断擦拭着，可惜那黑水一直流淌，她擦拭的动作就显得有些笨拙和局促不安。 另外一只手，往下面扯了扯自己那破破烂烂的白裙的裙角，试图遮盖住那惨白双腿上脏兮兮的恐怖疤痕。 她耷拉着脑袋，一双没有瞳孔的惨白双眼，完全丧失了之前那种攻击性，偷摸朝秦方舟瞟了几眼，有些悲戚戚地“唔唔咯咯”了几声，一只手将不修边幅的连衣白裙的肩带，拉扯回肩膀锁骨之上，黑长的头发显得很自卑的盖住了整张脸，扭过身去，摇摇晃晃地走回了那台属于她的电视机前，然后，似乎心情有些复杂地朝秦方舟回头看了两眼，迟疑了很久，才可怜巴巴地一脑袋扎进了电视屏幕中…… 她这次爬进电视里的动作，明显比之前文明了许多，往里钻的时候，甚至还用一只手捂住后面的裙摆，似乎是防止有什么风吹草动给掀起来一般…… 嗡。 伴随着一声怪异的波动，诡异女子整个身体完全没入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点消失不见，电视机啪的一声自动关闭。 “……” 院子里，屋门外。 一阵清爽的凉风吹来。 秦方舟手持一把涂满了巧克力的扳手，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 过了很久…… 他才一脸黑人问号地回过神来。 “这……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 第8章 突如其来的约会 回到屋内。 秦方舟足足盯着卡牌发呆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想出了点儿头绪。 “玩偶绅士……” “从这卡牌里的图像来看，那玩偶的影子很不正常，极有可能是某种怪物。而那个电视机里的诡异女子，就属于怪物的一种？” “而我拿到的这个角色卡，其特质……似乎是想说，我对于雌性玩偶，具备某种亲和力和魅力？” “所以……那个电视机里的鬼东西，是因为这个，才放弃攻击我？” “……” 不知为何，秦方舟身上一阵恶寒。 他现在大概搞明白那鬼东西最后那恋恋不舍的神态是怎么回事了…… 不妙啊。 这个开局很不妙啊。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自己拿到的这个角色，很好的帮自己化解了电视机女鬼的危机，但…… 鬼晓得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不过…… 做人也不能太不懂得满足，得了便宜还卖乖。 虽然这个角色属性有些令人细思恐极，但目前来说，有好过没有。 “所以，我现在应该算是完成了第一步……觉醒了吧？” 秦方舟思绪翻飞。 “第二步，就是解决一次不可思议事件。那么……接下来我需要做的，就是等生意上门了吧？” 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秦方舟做完了各种心理建设，心中的那份忐忑，逐渐转化为希望。 无论现在处境看起来多么复杂，至少…… 他有了方向！ ——解决不可思议事件，然后成为一名所谓的夸克猎人！ 稍稍有些困倦，趴在桌子上小眯了一会儿，再一睁眼，竟然已经大中午了。 而吵醒他的，则是一通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 秦方舟用力的甩了甩头，用力的搓揉了一下脸皮，这才掏出电话。 打来电话的，是自己在一起同居了四年的大学舍友“王王”。 王王，姓王，名王。 之所以起了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爸姓王，他妈也姓王。据说当初为了给他起这个名字，他一家人愁得足足两宿没合眼，苦思冥想之下，才终于敲定。 但由于这名字过于不像亲生的，且总是让喊他名字的人被误会成其他物种，所以在很早的时候，秦方舟就和其他小伙伴一致决定，从今往后就愉快地称呼他为“狗子”了。 真的，既然注定要有人当狗子，那为什么不能让他自己扛下所有呢？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秦方舟在深深思索，自己该以怎么样的开场白，来开始一段对话呢？ 他知道…… 自己如今在朋友们眼中的人设，已经变了。 至于变成了什么样，目前的他，还没有太多心理准备。 而这个王王，平时和自己关系最要好，且从中学时候就认识，基本上算是自己和李婉茹的御用电灯泡，所以……真不敢想象，在李婉茹消失之后，自己在王王这小子的眼里，变成了怎样一个怪人。 当电话响到第六声的时候，秦方舟终于按下了接听接。 手机那头传来王王熟悉的声音：“方舟，你特娘的注意身体啊。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老子以后再也不给你发资源了。这么久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猝死在电脑桌前了！” 果然…… 秦方舟无言以对，原来母胎solo的单身狗生活，都过得这么悲壮吗？ 不过幸好，王王和自己说话的那种感觉，仍然没什么变化，这让秦方舟倍感亲切。 “狗子，找我什么事啊？” “嘿嘿。” 王王那边隐隐贼笑了一声：“什么事？当然是好事！——兄弟，恭喜你，你可能终于要摆脱你二十二年的单身狗生涯了！” “？？？” 秦方舟先是一愣，随即努力代入到如今整个单身狗人设的角色里，问了一句：“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跟你说的中文系的美女吗？就那个总喜欢一个人，捧着书在操场草坪上，一坐坐一下午的眼镜妹？” “……完全没有印象。” “呃，都说了让你注意节制，你看，你这记忆力都减退了！” “咳咳，我忽然想起来了。”秦方舟还是有些不愿意适应如今这个人设。 “想起来了吧？” 王王有些兴奋地说道：“我打听过了，上次在读书会上，人家确实对你有点儿意思。可惜你这小子不开窍，理都不理人家。还好老子反应快，这么多年操心你脱单大业终于有了成果。 我跟她室友要来了她的联系方式，自作主张地帮你安排了一场约会。你别说话，老子知道你想拒绝，但是这次你绝对不能推脱。你说你长得也不丑，怎么就不敢踏出这一步呢？你们俩见面聊聊，感觉投缘是最好，但如果感觉不合适，也可以当个异性朋友先处着，至少先把你面对女生时的嘴巴给撬开！” “那个，狗子啊……真的没这个必要……” “必须必要，血妈必要！” 不等秦方舟说完，王王态度强硬地打断：“你知道我妈是心理学教授吧？专门研究青少年成长期的取向问题的那种。咱俩十岁出头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来，我妈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你知道我妈前些天跟我说什么吗？——让我和你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 “说真的，你再这么下去，老子也要担心你是不是弯的了。你就当是为了咱俩多年来的友谊，求求你交个异性朋友吧！——不跟你废话了，约会时间和地点，我这就发给你，今天你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不然咱俩绝交！” 啪。 电话挂断，秦方舟现在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不多时，信息发来。 “学校后面那条步行街，【有点喜欢】咖啡店，下午两点半，你给老子准时到！还有，记住，人家叫‘韩淑婷’，别叫错了！” 第9章 她会死 看完信息，放下手机，秦方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哭笑不得地扫视了一眼这散发着淡淡霉味的卡牌屋，想了想那个对自己态度暧昧的电视机女鬼，心说哥们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哪还有心思跟人约会啊！ 还有你小子不怕某一天我把李婉茹找回来后，她摁着你头皮来一顿致命毒打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秦方舟缓缓走出卡牌屋的大门，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暖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很舒服。 扫了一眼那院子里的电视，秦方舟的内心，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仔细想想，那个电视机女鬼，其实还挺有趣的。 明明不是人，却拥有很多人类都不具备的小情感。 在和卡牌屋待了一个晚上后，他明显少了一丝忐忑，多出了一丝自信。 是啊，哪怕再诡异的世界，也有一套属于它自己的规则。 自己只要适应新的规则，并逐渐学会利用它，便依然能够很好的生存下去。 只不过…… 有一个问题，让秦方舟感到有些困扰。 那鸡窝头让自己守着这间卡牌屋，是不是意味着，在他回来之前，自己哪里都不能去？ 那这岂不是要让自己放弃所有人际来往，与世隔绝了？ 犹豫了很久，秦方舟灵机一动，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搜索了一番，还真就找到了那个鸡窝头的手机号码。 而且备注称呼是……“全世界最帅的亲爱舅舅”。 秦方舟无比抗拒的将手指触碰到了这个恶心的称呼上，不多时，电话接通。 “废物，不是说了我在外面办事？” 秦方舟也不废话：“我昨天有个问题忘了问你，你让我守着卡牌屋，那如果我有事情要走开，该怎么办？” “怎么办？——腿在你身上长着，你自己不会走吗？你就为了这种无聊的问题，来打扰你帅气的舅舅办正事？” “？？？” 秦方舟一脸错愕：“你不是让我守着卡牌屋吗？” “让你守着卡牌屋，又不是让你死在卡牌屋。抽屉里有一部手机，那是卡牌屋的联系电话，号码牌就在院门口挂着。你带上这部手机，想去哪就去哪，生意上门，人家自然会给你打电话联系。不说了，你亲爱的舅舅要忙了，没事少来骚扰我！” 啪，电话挂断。 “……” 惊了。 秦方舟这一刻感觉自己简直特么愚蠢到家了！ 也就是说，老子昨晚可以把那张卡牌带回家里，关上房门自己搓个痛快？！ 愤然收起手机，秦方舟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款老款诺基亚板砖机，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栋白白睡了一晚的破房子，朝院子外夺门而出。 真的，这处处散发着一股子霉味的地方，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 离开卡牌屋，秦方舟跑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用沐浴露搓了很久，终于感觉将那卡牌屋里淡淡的霉味洗干净了，这才走出浴室，换上了一身衣服。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他掏出手机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和那个叫韩淑婷的眼镜妹见一面。 不为别的，就为王王那股义气劲儿。 反正自己现在人设都这样了，就干脆走走过场，也让他安个心，至少以后可以挺直腰板继续上他家蹭饭，想想他那心理学教授老妈有可能露出的古怪眼神，秦方舟实在是有些头皮发麻。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多了一层神秘的卡牌屋代班掌柜的身份，并且似乎已经成为了所谓的【合法觉醒者】，但正常的生活，该过还得过。 …… 准时，是秦方舟的一贯风格。 在两点二十九分的时候。 他如约来到了【有点喜欢】咖啡厅。 在一个刚好有一米阳光投射进来的玻璃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披肩长发的文静女生，桌子上，还放着一本英文标题的书本。 这女生算不上大众审美中的惊艳漂亮，但由于皮肤很白，还透着一股子静谧的书卷子气，所以一眼望去，这姑娘还挺顺眼的。 秦方舟缓缓走过去，试着问了一句：“请问，你是韩淑婷学妹吗？” 眼镜女生只是匆匆看了秦方舟一眼，便微微红着脸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捧起眼前的果汁，略显羞涩的吸了起来。 秦方舟礼貌地问候：“我叫秦方舟，今天约你来见面，有没有打扰到你？” 韩淑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声音很小，很柔。 似乎是过于内向的原因，她回了这一句后，便继续耷拉着脑袋，也不主动说话。 秦方舟缓缓坐下身来，大大方方地点了一杯饮料后，试着打开一些话匣子，但无奈的是，这个韩淑婷实在是不爱说话。 基本上都是秦方舟问一句，她弱弱地回一句，然后继续保持沉默，直到秦方舟再次找到下一个可有可无的新话题。 …… 就这样，在这种静谧和尴尬并存的微妙气氛下，度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 秦方舟心说多少也算能给狗子交差了，于是，他又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杯中饮料后，开口道：“韩淑婷学妹，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就先走了，咱们下次有机会再见。” 听到这句话后，韩淑婷终于缓缓抬起头。 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秦方舟对视。 而看到这韩淑婷有些怯懦的双眼之后，秦方舟内心不由稍稍有些惊讶。 因为…… 他很少在同龄人的身上，看到这种清澈的眼神。 韩淑婷似乎是鼓足勇气，踟蹰了半天，终于开口：“那个……秦学长……” 秦方舟现在的人设虽是单身狗，但他的灵魂可不是啊。 所以，他看得出这韩淑婷是个非常内向害羞的女生，于是耐下心来微笑道：“嗯，学妹，怎么了，你说。” “可不可以……留下你一个联系方式……” 韩淑婷声音柔弱地道。 一听这话，秦方舟才反应了过来。 也对，自己说了下次再联系，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给人留下，确实有点过于虚伪客套了。 “得亏你提醒我了，最近事情太多，忙晕了。” 秦方舟随口搪塞了一个借口，缓解了下尴尬气氛，顺手和韩淑婷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那……秦学长，我先走了。和你聊天很开心。” 不等秦方舟多做反应，韩淑婷红着脸丢了一句，便一袭白衣从身旁飘过，含羞带涩地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望着玻璃窗外，那韩淑婷仿佛受惊小鹿般的背影，秦方舟无奈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这韩淑婷明明挺漂亮，却一直独自一个人，应该就是因为她这种性格使然吧。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秦方舟的手机忽然响起，他苦笑了一下，心说王王那狗子，该不会在某个地方偷偷观摩吧？人姑娘刚一走，他就打来电话查岗了？ 秦方舟一边走出咖啡店，一边掏出手机。 低头一看，不是王王打来的，而是一个陌生号码。 略微迟疑，秦方舟按下了接听键：“哪位？”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颇为阴郁的声音：“把目光放在那个刚刚和你分开的叫做韩淑婷的女生身上。二十五秒后，当她走到马路对面的那栋二十七层楼高的灰色大厦旁时，会有一个盆栽花瓶从十三楼掉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她此时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 在你接到我这通电话后，你会下意识抬头看向大厦，很快的找到十三楼的位置，并看到那个即将掉落的花瓶。” 听到这里，秦方舟其实已经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韩淑婷此刻已经过了马路，走到了一栋灰色的大厦旁，而当秦方舟的目光，顺着朝楼上看去时…… 果然！ 在大概十三楼的位置，一扇开着窗户的窗台上，似乎是有一只黑色野猫在跳跃攀爬，此刻，它正四足踩着一个花盆，瞄准某个方向，随时准备狠狠一蹬，朝着前方跳跃出去。 看到这一幕，秦方舟心里一揪。 这时，电话里再次传来那个阴郁的声音：“当花盆即将掉落的那一刻，你会本能的冲向马路对面，但很遗憾，这时会有一辆红色的轿车从你面前驶过，挡住你的去路。你躲闪开的一瞬间，车子蹭破了你左边的袖子，并留下了一处算不上太疼的擦痕。” “……” 秦方舟眉头逐渐皱紧。 他逐渐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而这时，手机里的声音再次传来：“花瓶还有五秒钟落下，四，三，二，一。” 在最后一个倒计时落下的那一刻，秦方舟清楚地看到，那栋大厦十三楼窗台的那只黑猫，猛然跳跃出去。 而它踩踏的那个花瓶，果然如电话里这个人所言，径直坠落！ 此刻，马路对面，那抱着书本低头行进的韩淑婷，也已经差不多走到了这花瓶下落的方位！ 秦方舟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几乎出于本能地冲出去，大喊了一声“小心”，可这声音却淹没在了车潮的鸣笛声中。 当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忽然从右侧飞驰而来了一辆红色轿车。 那急速靠近的刺耳鸣笛声，提醒秦方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后撤的反应。 刺啦—— 伴随着衣服布料蹭破的声音，红色轿车几乎贴着秦方舟的脸皮驶过，秦方舟有惊无险地撤回来，而那红色轿车的主人，显然是不想摊上事儿，速度不减的迅速消失在了秦方舟的视线中。 啪！！—— 这时，马路对面，传来一声清脆无比的花瓶坠落碎裂的声音。 秦方舟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心里凉了半截，但由于眼前车潮不断，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无法穿过马路，甚至无法眺望到马路对面韩淑婷的情况。 这时，手机里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要担心。——她会死，但不是现在。” 嗡。 伴随着车潮的尾巴从眼前行驶而过，秦方舟终于看到了马路对面的情况。 花瓶已经坠落，碎了一地。 人群远远围着碎裂的花瓶，抬起头指指点点。 而在人群旁边，韩淑婷依旧低着头，抱着书本，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一般，继续行走着自己的路，远远离去。 看到韩淑婷没事，秦方舟这才舒了一口气。 等他回过神来后，左胳膊肘传来一丝清凉，他低头一看，左边袖口，果然破了一个口子，手肘处有一条鲜红的剐蹭伤痕，但并不是特别疼。 在愣神了足足三秒钟后，秦方舟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对于这诡异世界的极度不爽，低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挂断的手机，重新放回耳边，语气不善地道：“你……是谁？” “我是一名委托人。” 那人丢了这句话后，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不等秦方舟反应过来，他裤裆忽然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秦方舟飞快摸索，这才发现，是那部从卡牌屋里拿出来的诺基亚板砖机在震动。 迅速的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阴郁声音：“老板，我们换个地方聊。” 第10章 来生意了 一个小时后。 秦方舟乘坐出租车，赶回了那个处处散发着铁锈味和淡淡霉味的卡牌屋。 是的，那个电话里的神秘男人，约自己来卡牌屋见面。 很显然，这是“生意”上门了！ 原本，秦方舟心里还有一些不爽与惊疑不定。 但是在搞清楚了对方是一名找上卡牌屋的委托人后，他原本有些烦躁的情绪，逐渐转化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期待感，甚至还有点儿小兴奋。 “如果我能够解决这次不可思议事件，那么……我就可以成为一名夸克猎人了吧？” 这样的话，进入猎人集会，调查李婉茹下落，小两口早日重聚，办个盛大婚礼，晚上入个洞房，隔年生个大胖小子，三天两头的在朋友圈晒娃秀恩爱，岂不是指日可待？？ 只可惜…… 理想是杨玉环，现实是石榴姐。 鸡窝头说过，自己目前只能接手【半颗星】的不可思议事件。 但直觉告诉秦方舟，这大概率是个难度较高的事件。 “那个男人刚才在电话里，准确的说出了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甚至包括花瓶在几楼，什么颜色的车会与我擦身而过，以及……我左臂会被蹭伤这样的细节。” 在距离卡牌屋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时，秦方舟下了车。 他想要利用步行去卡牌屋的这段路程，好好捋一捋思路。 抬起蹭破的袖子看了一眼，秦方舟大胆做出了一个猜测：“难道，这个人，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如果这样的话，他也是一名觉醒者？” “又或者，他只是一个卷入到不可思议事件中的普通人？” 在一番头脑风暴之下，秦方舟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卡牌屋的院门口。 迎面，他看到了一名头戴黑色绅士礼帽，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款有些老气的公文包，在一片铁锈垃圾旁，正望着自己的方向。 这是个浑身散发着阴郁气质的男子，不过给秦方舟的感觉，却并不强势。 想到那鸡窝头离开之前，丢下的那些拽得不要不要的话，秦方舟下意识的将腰杆挺直，毕竟是代班后接手的第一个事件，所以他尽可能的不露怯。 “老板，您好，抱歉，叨扰了。” 还不等秦方舟想好开场白，这中年男子已经率先摘下礼帽，露出了一张有些阴郁，但眼神却较为友善的脸。 只不过，这张面孔，有许多细密的皱纹，和他的声音以及身材，有些不搭调。 从声音和身材判断，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但这张有些沧桑的脸，却给人一种五六十岁的感觉。 “进。” 秦方舟嗯了一声，拿出了一副颇为冷酷的姿态。 面对一个底细未知的家伙，该摆的架子还是要摆的。 中年男子礼貌和善的一笑，跟着秦方舟走进院子，来到卡牌屋里。 意识到这是一个还算有礼貌的人物，秦方舟放松了不少，于是就更加游刃有余地扮演起了卡牌屋老板的角色，绕过办公桌，坐到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整理一下桌面，显得比较随意地开口：“说吧。” “好。”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将手中的绅士礼帽，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边缘的位置。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悬疑小说作家，还算比较畅销的那种。如果老板你平时有阅读这类书籍的爱好，可能曾看过我的一些作品。” 秦方舟显得很随意的嗯了一声，示意继续说下去。 而他的双手，正在几个抽屉里翻找着备案表格。 是的，之前鸡窝头告诉过自己，所有来这边进行“不可思议事件”委托的生意，都要做一个备案。 但是至于如何备案，鸡窝头说，将说明书放在了抽屉里，但很遗憾…… 秦方舟一时间并有找到。 中年男子看秦方舟似乎有些顾不上自己，所以就继续陈述自己的事情。 “看来，老板可能对于悬疑小说不太感兴趣。那么……我就简单描述一下我的写作风格。” “读者们喜欢将我评价我为悲观主义者，因为我写的每一部小说，主角到了结局，都一定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最终死亡。没有任何一部例外。” 听到这里，秦方舟终于在抽屉里翻出来了一个文件袋，打开后，里面塞着一张字条，上面写这一行潦草的字迹。 “上传备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要找说明书，你是有多废物？” 毫无疑问，是那个鸡窝头的口吻没错了。 虽然是一句讥讽的话，但好在这字条下面，压着一页页劣质纸张，纸张上印着一份表格，最上方有一行字——【事件表格】。 这表格之中，除了要描述一下事件内容之外，还需要填写委托人的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血型，以及……详细出生地点。 秦方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人家只是上门委托办事的，血型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出生地都要写出来？ 而且……还必须是“详细”的出生地？ 秦方舟之所以很在意这个细节，是因为“详细”二字，在表格上是标红字体，似乎很重要。 “填一下这个。” 没工夫多想，秦方舟将表格直接递给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礼貌的接过表格，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却暂时没有要写的意思：“老板，我想在填这个表格之前，先和你说一下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嗯，你说。” 秦方舟依然是那个疑似性冷淡的口吻。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讲述了起来。 “老板，刚才我说过，我是一名悬疑小说作家。而我创作的每一部小说，无一例外，都是以主角的死亡来结局。不仅如此……” 顿了顿，中年男子认真地盯着秦方舟的双眼：“我写的每一部小说中的故事，都会……在现实中发生。” 嗯？ 听到这里，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顿。 他本能的联想起之前韩淑婷险些被花瓶砸到的情形。 难道…… “所以，之前在电话中，你之所以能够准确的预知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是因为……那个花瓶坠落的事件，本就是你小说中所创作出的内容？” “是的。” 中年男人深深地点了点头。 秦方舟偷摸地深吸了一口气。 卧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有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得多。 想想看，若他写出什么，什么就会发生的话…… 那么，他就不是预知未来那么简单了。 而是…… 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啊！ 这特么哪是什么预知未来？ 这明明就是创造未来啊！ …… 第11章 与恶魔共舞 这个时候，秦方舟终于拿出来百分之百的注意力。 因为眼前这个中年人的能力，不能细琢磨。 一旦琢磨起来，就越发细思恐极。 而且，最恐怖的地方，并不是在于他可以将任何人写死，而是…… 他可以让任何人，以他笔下所写的方式死亡。 细想一下，如果现在这家伙掏出笔来，写下一行字：“眼前这个看上去十分英俊的年轻老板，将会在一分三十秒后，因为不小心左脚绊倒了右脚，从而一头撞在了墙上，脑震荡而亡。” 那么…… 从某种意义来讲，对方不仅是决定了自己的生死，甚至还操纵了自己死前的一些行动细节！ 再比如，若眼前这中年男子想要谋财的话，可以写下一行文字：“眼前这个英俊老板，在掏出了自己银行卡和取款密码后，被口水呛死了。” 越想越觉得恐怖。 若他这种诡异的能力，没有任何限制的话…… 那么他是否可以写：“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上，忽然出现了一架宇宙飞船，飞船中走出来几十个二十多米高的巨人，将地球逐步踏平，顺便踩死了眼前这十分英俊的老板。”呢？ 这样的话，就不仅仅是可以操纵人的生死和死亡的方式了，而是拥有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力量！ 秦方舟自认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好，但此刻却仍然被自己一不小心开出的脑洞给惊到了。 不行，这人很危险。 而且，这让秦方舟很不爽。 为什么我没有觉醒出这么牛逼的能力啊？ 似乎是看出了秦方舟有所担忧，中年男子温和一笑：“老板，不必多虑，如果我真的有那么神通广大的话，我就不需要向你来求助了。” 嗯……也对。 是这个道理。 秦方舟思索片刻，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这时，中年男子一边缓缓打开自己那陈旧的老款公文包，一边继续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有一个秘密。——那就是我创作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在我梦游状态下完成的。” “梦游状态？” “是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而且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我创作出的每部作品，也都不是我自己在创作。” 秦方舟眉头微微一皱。 上句话还好理解，但是这句话…… 他听得就有些迷糊了。 这个时候，中年男子已经将手伸进了公文包，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在秦方舟的注视下，他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地将盒子打开。 盒子中，是一支钢笔。 一支造型颇为奇特的红色钢笔。 钢笔的顶部，是一个球型的黄色笑脸，红色的笔身，明显是有一道道扭曲的划痕，很不规则，就像是用尖锐的指甲，经年累月一点点抠出来的印记。 笔尖非常锋利，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笔锋之上，隐隐闪烁出一抹怪异的光泽。 中年男子将装着这支钢笔的盒子，推到秦方舟的面前：“这支笔，才是我所有作品的真正创作者。” 嗯？ 这支笔？？ 闻言，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顿。 这时，他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这支顶部镶嵌着一颗球型黄色笑脸的钢笔。 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中年男子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秦方舟其实是隐隐有一种怪异感觉的，那感觉就像是一种直觉信号，本能地传输到了秦方舟的脑中，就像电流一闪而过，好像是在提醒他多加注意。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自己因为有些紧张，而出现的错觉。 但现在…… 秦方舟猜想，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觉醒者的原因呢？ 觉醒后，自己拥有了某种超出寻常人的直觉，可以更敏锐的察觉到寻常人注意不到的“不可思议”物品？ 这时，中年男子继续道：“我创作的所有可以变为现实的作品，都是使用的这一支笔。所以，确切来讲，不是我在操纵这支笔来创作故事，而是……这支笔，借用我的身体，来创作它想要的故事。” 听到这里，秦方舟下意识地朝后方倚靠了些许，似乎是想与这看起来不太对劲的钢笔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拥有某种神秘未知力量的，并不是你。而是这支笔？” “没错。” 中年男子认真点了点头：“每当深夜熟睡的时候，这支笔都会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操纵我的身体，去书写一个个匪夷所思的悬疑故事。” 说完，他将目光看向秦方舟。 而这时秦方舟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不是因为惧怕这支笔的神秘力量，而是…… 当秦方舟想通了这一切之后，他原本对这个中年人礼貌和善的不错印象，彻底烟消云散。 原因很简单。 这中年男子在明知道这支笔有这种诡异魔力的情况下，依然在继续使用。 尽管写出来的各种危险事件，都会在现实中发生。 尽管他写出的每一个主角，结局都注定会死。 可他…… 却依然在使用。 回忆一下，这家伙刚才提到过，他是一个“畅销”作家。 怎么？ 为了畅销，为了利益，就可以草芥人命？ “老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时候，那中年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我自问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甚至死亡之上。” “实际上……在第一次发现，我使用这支笔所创作的悬疑故事，会在现实中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试过丢掉这支笔了。可是……我丢不掉这支笔。” “丢不掉？” “是的。” 中年男人的神色变得越发痛苦：“我曾试过将它深埋在院子里的榕树下，丢进市中心的人工湖，藏在我妻子的坟墓中。甚至有一次还乘着船，将它严严实实的锁在密码箱里，沉入距离我家足有两千多公里的大海中央。” “但……无一例外，我都失败了。” “每当我满身疲惫的回到家中，在一声声的祈祷中入睡后……这支笔，都会像个永远纠缠着我的恶魔一般，再次回到我身边。” “第二天醒来，我会再次看到一页页已经写好的全新悬疑故事，整齐工整的摆放在我的书桌上，而这支笔，就仿佛从未被丢掉过一样，完好无损的放在我的笔筒里，那张原本很滑稽的黄色笑脸，在我看来，就像是恐怖怪物的凝视，每次不小心对视上，都令我头皮发麻。” “最令我崩溃的是……” “我为了它而特地准备的录像机，总会记录下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说着，中年男子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了一台dv摄录机，点开其中的一个视频，推放到秦方舟面前。 画面中的场所，应该是这中年男子的卧室，而视频的录制时间，是凌晨三点。 只见这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书桌前，将那支黄色笑脸的红钢笔，从笔筒中拿出来。 正当秦方舟以为，这中年男子会直接被操纵坐到椅子上，开书书写文字的时候…… 画面中的他，竟然拿起钢笔，显得非常亲昵的深深亲吻了一口，而后…… 将钢笔怀抱在自己胸前，一脸陶醉的在黑暗、寂静且颇为诡异的独居房间内，跳起了交际舞。 看到这里，秦方舟已经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他又下意识地朝后面靠了靠，再次与桌子上的诡异钢笔拉开一段距离，并且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去与那滑稽的黄色笑脸对视。 鬼晓得这玩意儿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实现对人的控制呢。 自己现在这半吊子水平，苟一点，没错的。 视频中，这支人与钢笔的诡异浪漫交际舞，跳了差不多三分钟左右，才终于停止。 然后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书桌前，坐下，开始进行写作。 视频在这里停止。 秦方舟还没回过味来，那中年男子的阴郁疲惫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这只是其中某一晚的录像。实际上，自从我意识到不对劲，开始用摄录机来监控我入睡后的情况后，这种诡异的情况，每晚，都在发生。这种开始书写故事前的亲吻和共舞，在我看来，就像是一种……恐怖的仪式。” 沉默。 听到这里，秦方舟彻底沉默了。 原来，这…… 才是传说中的“不可思议”事件。 跟那位从电视机里爬进爬出的娇羞女鬼比起来，眼前这家伙所经历的一切，似乎有趣其诡异多了。 秦方舟盯着这中年男子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终于问出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如你所言，这诡异神秘的钢笔，已经折磨了你很久。可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决心找到这里来？” 听到这句话，这中年男子的双目瞳孔，猛然颤栗缩紧，似乎秦方舟的这个问题，揪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老板，今天你是不是有一场约会？” 他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秦方舟被问得一愣：“这和你的事，有什么关系？” “和你约会的女生，叫韩淑婷。” “……然后呢？” “韩淑婷，是我现在正在创作的最新作品中的……主角。” 嗯？ 听到这句话，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顿。 他本能的回忆起了这家伙刚才说过的话，他说……他所有悬疑作品中的主角，结局都会死，而且无一例外。 那也就是说…… 韩淑婷，会死？ 不等秦方舟多想，这中年男子看向秦方舟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近乎绝望的神色。 “她，是我的女儿。” …… 第12章 我等不了 “韩淑婷，是你的……女儿？” 这是秦方舟所没有想到的。 但听到这句话之后，秦方舟终于彻彻底底摸清楚了这个中年男子的心态。 在起初得到这支笔后，他可能并没有在意，每天醒来，已经写好放在书桌上的故事稿件，在他看来，可能更像是上天的恩赐。 尤其是在将这些故事发表，并进入了畅销行列后，他的心情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兴奋。 不过当他发现了自己所写的故事，全部都会在现实中发生后，这种兴奋，就会转化为对未知神秘的恐惧。 只不过，他并没有丢掉这支笔。 每天晚上，他依然在被这支笔操纵着，进行创作。 这个时期，他应该是怀着恐惧和探索的心态，甚至带有一丝侥幸，告诉自己那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但第二部作品完成后，他发现这一切根本不是巧合，从小说映射到现实的死亡事件，再一次发生了。 这时，他终于意识到了这支笑脸笔的可怕，想要丢掉它，但一次次的失败，让他陷入了恐惧的泥潭。应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开始用摄录机监控起自己的起居生活。 秦方舟相信，为了摆脱这支笑脸笔，他应该是已经绞尽了脑汁，但所有努力都没有任何作用。 也许，他是一个悲观的人，甚至是一个胆怯的人，在这恐怖的泥潭中挣扎一番无果后，他唯一的选择，大概就接受这操蛋的命运。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喜欢造化弄人。 报应还是来了。 正如现在。 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创作的悬疑小说中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女儿，韩淑婷。 这个时候，他原本已经躺好并摆好姿势的灵魂，忽然诈尸，想要绝地反击。 幸运的是，他通过一些努力和渠道，终于找到了这间专门处理各种不可思议事件的卡牌屋。 但是不幸的是…… 也许他并不知道，此刻坐在他眼前的，不是那个狂拽霸道强势的鸡窝头，而是秦方舟这么一个刚刚成为一名觉醒者的小菜鸟。 “老板？” 中年男子发现秦方舟似乎在发呆，忽然喊了一句。 秦方舟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指了指那个表格：“你的故事，我听完了，先把表格填一下吧。” “好。” 中年男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秦方舟似乎仍然在思考问题，便没有多言，低头老老实实地按照表格提示去填写。 在他填写表格的过程中，秦方舟已经打开了桌子下面的电脑主机。 虽然他不确定这是一个怎样的事件，但考虑到这笑脸笔如此恐怖神秘的力量，他知道，这绝对是自己目前处理不了的案子。 虽然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解决一场不可思议事件，成为一名夸克猎人，从而快点进入猎人集会调查李婉茹消失的谜团。 但一码归一码，新手村还没出呢，一上来就让我裸着装备栏去单挑世界boss，跟这扯犊子呢？ 所以，想都不用想。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事件上传电脑，进行备案，联系鸡窝头，让他回来处理这件事，然后自己等下一个不可思议事件上门！ 虽然这件事涉及到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韩淑婷，但秦方舟这绝对不是见死不救，正相反，他就是为了不耽误时间，才要第一时间联系那个在自己手机通讯录里留下了一个极其恶心称呼的家伙。 然而…… 令秦方舟没有想到的是，他拨打了两遍鸡窝头的电话，却并没有打通。 在不断拨打电话的过程中，那中年男子也已经将表格填好。 电脑打开，桌面上只放了一个叫做【备案】的程序。 秦方舟点开这个看起来非常简易的程序，把表格上的资料，逐个输入到这备案程序中，最后点击上传。 上传后，整个电脑屏幕忽然变成了黑色。 下一刻，猛然弹出了一张填满了整个屏幕的图片。 图片中是一个戴着墨镜，顶着一个鸡窝头的叼着烟的胡子拉碴的男子，清晰度高到他皮肤上的毛孔都精确可见，吓得秦方舟还以为这鸡窝头要从电脑屏幕里弹出来！ 秦方舟心里一阵骂骂咧咧，差点儿以为是中什么恶心的病毒了。 还好，这个自大狂的图片只是一闪而过。 下一刻，屏幕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图标，或者说，是一个徽章。 徽章中的图案非常简单。 圆圈里，一只手，握着一把獠月般的弯刀。 下方出现了一串有些特别的备案信息。 事件：【预知死亡的笑脸笔】 关键词：“既然命运如此，那就只有笑着面对吧？” 不可思议度：半颗星。 状态：待结案。 …… 简单扫了一眼后，秦方舟不由一愣。 听起来如此诡异的事件，怎么这不可思议度，才只有半颗星？ 所以，在那个鸡窝头看来，这种事件……自己是有能力去尝试接手的？ 还有，那个关键词是什么意思？ 是解决这个事件的关键线索吗？ 心中想着，秦方舟再次拿起手机，拨打鸡窝头的电话。 然而这一打，就更加无奈了。 刚才电话那边还是提示“暂时无法接通”，现在打过去，就只有一串串怪异的电流声…… 秦方舟以为是手机出了毛病，所以又打了好几次，都是只能听到那怪异的电流声。 而且，他换成那部诺基亚板砖机打过去，也是同样的反馈。 “这鸡窝头该不会是丢给我一个烂摊子，然后玩儿消失吧？” 思索片刻，秦方舟看向那个苦苦等待的中年男子：“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已经备案了，随后会有人和你联系处理的。” 然而…… 听到这句话，那原本一直保持着礼貌和得体的中年男人，忽然眼神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可是……我……我怕我等不了了。” “等不了了？” 秦方舟皱眉。 中年男子再次将手伸进公文包，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之前的冷静。 只见他有些慌乱地从里面掏出了一份手稿，在桌子上稍显凌乱的展开：“老板，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写的故事，并不是在发表之后才会发生。而是当我写下手稿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一一应验。而今天下午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情，是我昨天晚上刚刚写下的内容。” “而这些内容，到现在为止……却只是刚刚过去了一半。” “还有剩下的一半，没有发生！” 说着，中年男子将其中一份手稿用力推到了秦方舟面前。 秦方舟只好接过来，大概扫了一眼，当他目光落在这张手稿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太阳穴，不由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韩淑婷就这样被钉在了操场的篮球架上，胸口被巨大的生锈铁钉穿心而过，曾经那动人的双眼，早已被挖去，不知丢在何处。黑暗中，王王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短刀，缓缓走了出来，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似乎正沉溺在某种美味的陷阱之中，以至于那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衣，都浑然不觉。” …… 第13章 这奶糖有点上头 几个意思？ 王王那家伙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卷进来了？？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秦方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手稿中写的真真切切，就是王王！ 这种奇葩的名字，同名同姓的概率很低，至少在有机会接触到韩淑婷的人中，应该就只有自己的那个好兄弟王王了！ 所以…… 这故事内容什么意思？ 王王……杀了韩淑婷？？ 反复回味着那手稿末尾的那句话，韩淑婷双眼被挖去，而王王嘴角流着鲜血，似乎在咀嚼着什么…… 不行，不能细琢磨。 秦方舟甩了甩头，眼神严肃地看向眼前这中年男人：“你是想告诉我……杀了你女儿的，是王王？” “不。” 这中年男子却是摇了摇头：“老板，你仔细看，这段情节只是描述了这个叫王王的人，从黑暗中走出，并没有清晰的描写出王王亲自动手的画面。所以……还不能确定，他真的就是凶手。” 这句话，秦方舟乍一听，以为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 但回头又一琢磨，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啊。 这不就是那些悬疑小说惯用的写作手法吗？ 毕竟只是文字描述，还有大量留白的空间。 意识到这一点，秦方舟又反复回看了一下这段小说情节，发现还真是如这中年男人所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杀害韩淑婷的凶手，就是王王。 想到这里，秦方舟不由暗暗自嘲一笑。 是啊…… 这可是不可思议事件，怎么能用常规思维来考量呢？ 不过，无论王王是否有嫌疑，从他莫名出现在韩淑婷死亡现场来看，这里面都一定有猫腻。 这时，中年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公文包里颇为费力的翻出来了两块疑似奶糖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老板，我听说过这里的规矩，这个是委托费。” 委托费？ 秦方舟扫了一眼，当看到桌子上的两块大白兔一样的奶糖后，他不由错愕。 这玩意儿，是委托费？ 不等秦方舟多想，中年男人已经慌忙站起身来，似乎还有其他急事要办，将笑脸笔和这些文稿迅速收起来后，神色颇为匆忙地鞠了一个躬：“老板，我女儿可能今晚就会死。所以在天黑之前，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说完，也不给秦方舟回话的机会，扭头便快速离开了卡牌屋。 屋内忽然安静了。 但秦方舟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说真的，这件事他很想亲自去管一管。 毕竟，牵扯到了王王。 再者，那韩淑婷也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没有什么太深的关系，但如果是一个下午才和自己刚刚喝过咖啡的活生生的人，到了晚上忽然间就被某个凶残的杀手钉死在篮球架上，并挖去了双眼的话……他的内心是无法接受的。 还有最重要的是…… 自己必须要完成一个不可思议事件，才能成为夸克猎人。 这是他调查李婉茹下落的必要前提！ 那么问题来了。 这件事，是否真的如鸡窝头所说的那样，算做自己能力范围的事件呢？ 秦方舟扭头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个不可思议度的【半颗星】标识。 思索片刻，再次拿起手机，尝试去联系鸡窝头。 心说就算自己去独立处理这个事件，那也要和鸡窝头说一声，看看他会不会传授什么经验之类的。 可惜的是…… 十几通电话打过去，那边依旧是诡异的电流声音。 在不断拨打鸡窝头电话的同时，他脑子也没闲着，一边反复回忆那中年男人描述的各种细节，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事件备案，苦思冥想。 他这人有一个毛病。 就是在专心思考事情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找点东西放嘴里，香烟或者饮料，都行。 哪怕是一颗奶糖，也可以。 所以…… 他无意间做了一个非常令人智熄的操作。 刚才那中年男人留在桌子上，称之为“委托费”的奶糖，被秦方舟顺手拿起了一块，剥开后丢进了口中，直接咀嚼了起来。 “味道还挺不错，就是有点辣，是放了薄荷吗？——嗯？不对！！” 忽然，秦方舟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那两颗所谓的“委托费”奶糖，已经被自己吃下去一颗，手中正捏着那奶糖的包装袋。 “我把……委托费给吃了？” 秦方舟真想给自己来一耳光，这什么毛病，这来路不明的糖，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不能吃的啊！ 根本没有任何侥幸心理，秦方舟开始抠自己喉咙，试图进行催吐。 但是…… 他很清楚，刚才自己是咀嚼含服，糖化开后，是随着唾液进入了胃中，简单的催吐效果不大啊。 这时，秦方舟抬眼正巧看到了自己手中，还捏着那奶糖被拆开的包装。 包装糖纸整体是白色的，上面印着一个颇为浮夸的卡通风格的英文单词。 ——【quark】。 “quark，翻译过来就是【夸克】的意思。难道说……这奶糖，和那些夸克牌有关系？” 意识到这一点，秦方舟心里忽然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遂赶紧窜动念头，一摊手，那张【玩偶绅士】的夸克牌，出现在了掌心。 “……没有任何变化。” 卡牌中的图像和之前一样。 秦方舟心里开始没底儿了，虽然都叫“夸克”，但鬼晓得那奶糖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呢！ 他敢保证，那奶糖绝对有问题，毕竟那可是不可思议事件的委托费！ 只是……这问题到底是什么，什么时候出问题，秦方舟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 “不行，必须要联系上那个鸡窝头！” 秦方舟麻溜的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医院去洗个胃，手中也不闲着，他拨打鸡窝头电话的频率，变得更加频繁了。 “这自大狂到底去哪了？？别跟老子玩儿失踪，赶紧接电话！” 然而…… 秦方舟刚刚想到这里，人还没走出院子，脑子里就忽然一阵怪异的嗡鸣。 就仿佛有一股电流，冲入到了自己大脑中一样，剧烈的刺激着大脑皮层。 而且，他隐隐感觉，自己大脑中的某个部位，似乎在不断颤动。 就好像…… 脑子里面，有一团跳跳糖在运动一般！ 这时的秦方舟，似乎无法操纵大脑思考一般，思绪似乎是被强制定格在吐槽鸡窝头的那个瞬间。 下一刻…… 秦方舟感觉自己好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五感被完全剥夺，但思绪和意识，却异常活跃。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是飞速穿越了一条流光异彩的通道。 在很短的时间后…… 视野忽然开阔。 不，确切的说，不是视野…… 而是感知能力。 从那流光异彩的通道出来后，他感觉自己正身处在一片空旷荒芜的沙漠。往上“看”，天空中没有任何星辰月影。 不，或者说……这里就好像不存在天空一样。 大地之上，只是一片漆黑无垠的虚空，透着一丝阴郁沉闷的感觉。 灰蒙蒙的阴郁天色下，风沙弥漫，迷雾朦朦，秦方舟隐隐看到在这些迷雾沼气中，似乎有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大约有三四个人。 而其中一人，则是一个穿着大裤衩和黑背心，脚下踩着个人字拖的鸡窝头男子。 这男子的背心上，有一个十字型的破损烂洞，他嘴里叼着一只烟，胡子拉碴，模样看起来要多拽有多拽！ 嗯？！ 这不是那个鸡窝头吗？ 他这是在什么地方？ 还有…… 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他？？ 而就在秦方舟疑惑之际，鸡窝头仿佛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 眼神中闪烁过一丝……秦方舟从未在他眼中见到过这种冷冽到极致的杀意。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雾，死死地盯着“秦方舟”的方向，像是个遇到难缠猎物的老辣猎人，沉声道：“都打起精神，这股夸克波动……至少是个【弗雷姆】。” …… 第14章 先活过今晚! 嗡。 就在这时。 秦方舟忽然又感觉到一阵怪异的拉扯。 不等他多想，“眼”前看到的这些画面，变得模糊和扭曲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和思维，重回到那流光异彩的怪异通道里，以快到夸张的速度抽离。 下一刻…… “喵~~” 传入秦方舟耳中的，是院子外树林里某处的猫叫。 他眨了眨眼睛，朝四周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身，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意识抽离前的那个姿势，一动未动。 他的五感恢复了，而且刚才脑子里面的那种奇怪如跳跳糖般的运动，也停止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方舟有些惊疑不定，刚才那感觉有点儿刺激，跟坐过山车似的。 迅速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除了身上有点儿发烫，脑袋有点儿嗡鸣外，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 哦…… 非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话，那就是他无名指上那枚象征着自己与李婉茹爱情的订婚戒指，尤为发烫。 这大概是金属制品，更容易传导和储存热量的原因？ 秦方舟甩了甩头，抛开一些杂念，反手祭出那张【玩偶绅士】的夸克牌，一边端详，一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进行头脑风暴。 “我刚才之所以展现出那种奇特的意识穿越的能力，应该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觉醒者】。” “而我之所以成功施展出这种能力，八成是因为我吞服下了那颗夸克糖。” “夸克糖，可能是一种提供驱动并打开觉醒能力阀门的消耗品？” 怪不得，那不可思议事件的委托费，不是什么钱财，而是简简单单两颗夸克糖。 对于觉醒者来说，可以不间断的使用某种牛逼哄哄的能力，比什么钱财来得更有意义吧？ “所以，我如今身为一名觉醒者，所拥有的能力……是一种类似于遥视的手段？” 想到这里，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在那个布满迷雾沼气的神秘地方，鸡窝头扭头用那充满杀意的冷冽眼神死死盯着自己的画面。 秦方舟竟然有些小小的余悸，那种眼神，不知道得经历过多少诡异恐怖的事情，拥有多么强大的能力，才会拥有。 而在鸡窝头的双眼，猛然锁定住自己的那一刻。 秦方舟当时的直觉，仿佛放大了音量在提醒他两个字——危险！ “那个鸡窝头所身处的地方……是哪里？” “这世界上，有哪个地方的沙漠，天色和空气状况是那样怪异的吗？” “还有……他口中所谓的【弗雷姆】，又是什么意思？” 再次甩了甩头，秦方舟觉得自己还是杂念太多。 真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惊奇诡异的世界，早就超出了自己的常理认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入门练手，干就完了！ 现在，他接手了的可是半颗星的不可思议事件，这应该是最低难度了。 如果连这个坎都迈不过去，还谈何寻找李婉茹的下落？ “所以……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秦方舟将卡牌收起来，走回屋内，坐在椅子上，拿起另外那颗夸克糖，放在手中把玩，思绪翻飞。 不过这次他谨慎多了，有好几次忍不住想拆开丢进嘴里，都被他及时发现并忍住了。 他用手机上网，大致查了查那个中年作家发表过的作品，发现他的作品的确挺好看，悬疑紧凑，而且结局往往出乎预料，凶手都是在最后一刻才出现，不过正如他所言……他所有作品中的主角，无一例外，全都死了。 好在…… 他的标签是“现实悬疑作家”。 也就是说，他写的故事内容中，从来不会出现任何超自然的现象。 这对于秦方舟来说，是个好情况。 “也就是说，除了那支预知死亡的笑脸笔本身，在这个事件中，将不会出现其他任何不可思议的情况。而那藏在幕后的凶手，也绝对是一个现实世界中的普通人？” 秦方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点动，发出叩叩的声响。 这个敲击的动作和声音节奏，有助于他的思考。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好解决了。” 忽然，他脑子中灵光一现，出现了一个极具可行性的方案。 从手机里翻找到通话记录，秦方舟拨通了那个中年作家的手机。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终于接通。 “老板？您决定给我答复了？” “在我答应帮你办这件事之前，首先要确定几个问题。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尽量言简意赅。” “您说！” “第一，你的故事作品中，是否会出现超自然现象？” “不会，从未有过。” “好。第二，只要我能阻止你故事中的情节发生，那么……是否就等于破局？” “嗯……应该算是暂时破局。比如，按照原剧情发展，今晚若是我女儿死掉的话，就等于结局了。但如果……今晚我女儿没有死掉，那么这个故事，就会继续写下去。直到……她以其他的方式死掉。” 这一点，和秦方舟的推测不谋而合。 死亡事件，一定会被清楚地写在故事里，不会出现故事外的死亡情况。 所以，无论是早死晚死，都必然按照故事情节死。 否则…… 那所谓的预知死亡的笑脸笔，就失去了意义。 那么既然如此…… 自己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计划，就绝对可以奏效。 “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给我看的故事情节，韩淑婷的死亡地点，应该是康江大学东操场的某个篮球架上。而死亡时间，就在今晚。对吗？” 电话那边，那中年作家似乎在翻看着他的文稿，确认后赶紧回复道：“是的，确认无误，没错。” “好，你之前说过，你是一名畅销作家？” “……嗯，算是比较畅销。” “所以，如果我说至少可以让你女儿暂时多活一晚的话，你愿意出钱吗？” 这句话，听得那中年作家一愣，随后他沉声道：“老板，虽然不太清楚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但，只要能救我女儿，我倾家荡产都可以！” 秦方舟笑了笑：“不需要你倾家荡产。” 他眯起眼睛，似乎是计算了一番，而后道：“三十万，拿不拿得出？” “拿得出！能救我女儿吗？” “拿得出，便救得了。” “好！老板，把您账号发过来，我给您转账过去！” 秦方舟摇了摇头：“这笔钱，不是我要。我要你将这笔钱，捐赠给康江大学。” 中年作家更懵了，还想问什么，秦方舟却丢了一句话：“行了，具体捐赠内容，我稍后跟你说。你现在只需要尽快把钱准备好，随时等我联系。” “好好好！” 电话挂断，秦方舟揉了揉眼睛。 三十万而已，秦方舟还是出得起的，在这个世界变得越发扯淡诡异了之后，他对钱的依赖程度，已经大大减少。 他之所以让这中年作家来出这笔钱，是因为……这家伙虽然是无意中被那支笑脸笔操纵，但，那笑脸笔，却的确是借了他的手，害了不少人，就当是让他小小赎个罪吧。 沉吟片刻，秦方舟掏出手机，拨通了王王的电话。 “方舟，怎么了？来跟我汇报你和那眼镜妹的约会进展了？” 秦方舟没工夫扯皮：“狗子，我记得你是学生会的成员？” “什么成员？没大没小的，叫我学生会副主席！” “好的副主席，你妈妈，哦，我是说王阿姨，好像是咱们学校的特约讲师，在校方还是有不少话语权的那种，对吧？” “对啊……怎么了？你忽然问这些？” 秦方舟声音变得认真起来：“这边有人联系到我，要向咱们康江大学的校方，捐赠十个全新的高性能篮球架，就建在东操场。今天就要落实，能不能做到？” 王王也察觉到秦方舟话语中的认真：“你确定不是拿我开涮？——如果这是真的，当然可以落实，我这就可以跟校方谈。毕竟那东操场的篮球场，已经很破旧了，很多篮球架都没了球网，前段时间学校还在聊这个事儿。所以……这种事情，校方是很乐意见到的。” “好，但有个条件。必须要完成这个条件，捐赠方才愿意捐赠。” “什么条件？” “天黑之前，把东操场的所有篮球架，全给拆了！” ……是的，这就是秦方舟的计划。 既然故事里，韩淑婷是死在了康江大学的东操场篮球架上。 那么…… 若想要韩淑婷活过今晚，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把那里的篮球架全特么给拆了。 嗯。 走凶手的路，让凶手无路可走！ …… （日常求推荐票，嘤嘤嘤） 感谢蛙觉的打赏！！~~ 第15章 与死亡来个拥抱 秦方舟可不管凶手是谁，也不管他在发现了篮球架全都被拆走后，他心里是不是会空落落的。 他要的，就是先让韩淑婷活过今晚。 只要今晚平安无事。 那么…… 就证明秦方舟的思路没有问题。 …… 晚上七点多。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在王王和他老妈的牵线之下，捐赠内容基本落实，在签订了捐赠合同后，校方第一时间派出人手去将篮球架拆除。 康江大学，东操场。 校方派来的工作人员，终于是将最后一个老旧的篮球架，放在卡车上，送出校园。 秦方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抬眼望去，篮球场上光秃秃的，半个篮板的影子都看不到。 那一拨又一拨一脸兴冲冲地拍着篮球到来的追风少年，一看篮球场上竟然没有篮板，心态当时就崩了。 “卧槽，什么情况？球场没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让人来吧篮板全给拆了，好歹给留一个啊！” “我的青春没了。” “去特吗的篮球梦！” 听到这一声声控诉和那篮球愤然撞击地面的声音，秦方舟脸上露出了姨母笑。 现在那个藏在暗处的凶手，看到这一幕，应该很难受吧？ “方舟，还没走呢？” 这个时候，王王从身后走来，在秦方舟身边站定：“放心好了，一切谈妥。新的篮球架明天送到，按照捐赠方的要求，先把这些旧的给拆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从哪认识的慈善家啊？上来就捐了三十万，都够买进口的了。” “哦，家里亲戚介绍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秦方舟随口应了一句，回头一看，不由愣住：“你……什么情况？” 黑夜，月光下。 王王身穿白衬衣，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嘴里似乎在咀嚼着什么，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有几滴已经滴落在他的白色衬衣上！ 这一幕…… 不就是那故事情节中，曾写到的王王出现时的模样吗？？ “我怎么了？” 王王一边咀嚼，一边抬起手，将掌心捧着的那颗鲜红色的火龙果举起来：“哦，你说这个啊，我爸从国外买来的火龙果，贼红贼甜，要不要尝尝？” “……” 秦方舟嘴角抽搐了一下。 搞了半天…… 那故事情节里出现的王王，纯粹是一个碰巧路过凶案现场的……吃果群众？？ “你吃水果能不能在宿舍里吃啊？跑出来瞎晃悠什么啊！” 真的。 要是那故事情节中的一幕，真的发生了。 那王王这傻狗子，搞不好会被当做替罪羊给抓起来！ “你想吃啊？” 王王嘿嘿一笑，又拿出刀子切了一块，朝秦方舟递过去，还不等递到秦方舟手中，又猛地一缩手。 “欸~不给你。” 说着，将这块儿血红的火龙果塞嘴里，闭着眼一脸享受地咀嚼起来：“真香！” “……” 秦方舟眼角跳了跳。 王王这狗子……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世界线的变动，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吧？ 怎么这货比自己印象中还贱啊？？ “哦对了。” 王王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暧昧的凑过来，嘴巴上留下的红色液体，差点儿就滴到秦方舟身上，好在秦方舟不仅英俊，还很机敏，反应十分迅速的躲开。 “你和那眼镜妹怎么样了？” “人家叫韩淑婷。” “哟，名字记这么清楚？看样子很聊得来嘛！我说你怎么看起来比以前有自信多了，嗯……果然爱情的滋润，才是治愈一切的良方。看来，我未来这段时间就先不要给你发资源了，你得保存好体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秦方舟没好气的瞥了王王一眼。 这时，手机响起，是那个中年作家打来的。 秦方舟走到一边，按下接听键。 “老板，一切办妥。” “嗯，如果今晚一切顺利的话，那么明天第一时间，我需要看到你最新的手稿。” “……好！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今晚顺利度过后，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天把最新手稿给我，我才能给你答案。” “好……明白。” 挂断电话，秦方舟扭头一脸嫌弃地看向王王，这货还在满嘴血红的啃着火龙果：“狗子，你以后吃东西能不能不要这么磕碜？你看你，吃得满脸都是。” 王王嘿嘿一笑，竟然把火龙果的红色果汁，往脸上涂了涂：“你懂什么，这玩意儿富含丰富的维生素和矿物质，涂脸上还能美容养颜呢。——明天本副主席可是受邀参加一场生日聚会呢，提前美个白。” “什么生日聚会？” “咱们学校的那个挺有名的‘黑富美’王倩，你知道吧？明天她生日，下午野炊，晚上派对，好多妹子都在，……哦对了，你的那个眼镜妹韩淑婷也会去。她和那王倩的关系似乎挺不错的。” 说着，王王扭过头来，满脸自恋地道：“你别想了。就算你没辍学，人家也不会邀请你，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人家王倩估计都不知道有你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不过你哥哥我就不一样了，身为学生会副主席，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同漆黑中的萤火虫一般，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诶？你干嘛去？” “有点恶心，去厕所吐一吐。” “嘿嘿，你小子是嫉妒！” 秦方舟懒得理会他，转身走向洗手间。 明天，韩淑婷要去参加那个什么黑富美王倩的生日聚会？ 所以…… 如果明天那凶手动手的话，死亡将会发生在生日聚会上。 接下来该怎么做？ 破坏别人的生日聚会，或者阻止韩淑婷参加？ 当然不是。 这样的话，只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今天秦方舟之所以要拆了篮球架，只是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制定详细计划。 但如果有了充足准备的话，秦方舟应该做的，是要在那凶手动手之前，查出来他的身份！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意义上阻止韩淑婷死亡的发生！ 至于…… 该怎么调查？ 秦方舟早就有了主意。 他走进厕所，回忆起自己颇为机智的方案，毫无征兆的忽然呵呵一笑，吓得他身旁一个正打算方便的胖子，一脸屈辱地拉上拉链，眼里含着泪花就小跑了出去。 秦方舟却并没有注意到他，一门心思在脑子里制定计划，伴随着计划逐渐明朗，他越发觉得可行。 有句话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能够预知死亡的小说情节，其实……比那中年作家想象中的，更加有趣。 …… 这一晚。 如秦方舟所料，平安度过。 学校里没有发生任何凶杀案，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秦方舟还特地拨打了一下韩淑婷的手机。 电话那边，是韩淑婷羞怯的声音：“秦学长……有……有什么事？” “哦，不好意思，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按住了。打扰了哈。” 挂断电话，秦方舟长出一口气。 是韩淑婷的声音没错。 所以…… 他的第一步计划奏效了。 韩淑婷……成功续命了一晚。 接下来，便是等待那中年作家的最新手稿了。 …… 上午九点。 秦方舟和中年作家相约来到卡牌屋。 用了足足二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将最新的故事情节看完，他的目光，落在末尾的片段。 “韩淑婷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上一秒还在向自己敬礼鞠躬的可爱的熊本熊，下一秒，竟忽然拿刀刺穿了自己的胸膛。生日派对上，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和闪烁迷离的灯光，将此刻发生的一切，都彻底淹没在喧嚣中。没有人发现异常，他们依旧在欢呼摇摆，那个套着熊本熊公仔服的凶手，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穿过人群，逃之夭夭。” 果然…… 死亡事件，发生在了那个王倩的生日派对上。 中年作家忍不住问道：“老板……所以，我们是不是按照昨天那种方法，只需要将所有熊本熊公仔服烧掉……就能阻止凶杀的发生？” 秦方舟摇头：“一味的逃避，是没有意义的。” 中年作家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秦方舟又回看了一下手中的故事情节，眼神中逐渐升腾出一丝自信：“只有主动拥抱死亡，才能找到真相。” 说着，秦方舟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韩淑婷的电话。 韩淑婷那边接起后，有些不确定地道：“秦学长……你是不是又打错了？” “不。” 秦方舟说道：“我想约你吃个饭。” “啊？……什……什么时候？” “就今天。” “可是我今天……” “嗯，我知道，你要参加王倩的生日聚会。没关系，就按照她定好的时间，十二点半，我们准时在南湖见。” …… （感谢巫九大神的打赏！~手动滑稽：） 第16章 今天，我就是上帝 “额……” 韩淑婷先是有些茫然，随后略微惊喜：“秦学长，王倩也邀请你来了吗？” 秦方舟笑道：“没有。——但她会欢迎我的。” 韩淑婷一阵错愕。 这么自信的吗？ “那个……秦学长，王倩她……” “嗯，没关系，我知道。——那么说好了，十二点半，南湖，不见不散。” 说完，秦方舟直接将电话挂断。 电话那边，韩淑婷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呆呆的望着前方，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的王倩。 王倩是学校出了名的富二代，老爸是做房地产的，也许是过早得跟着父亲接触土木建设，三天两头就往工地跑，所以打小就是个黑姑娘。 但由于家底很厚，用好的穿好的，一番打扮下，倒是显得颇为靓丽。 由于背景不错，所以平日里眼光高，为人也颇为傲慢，但对自己人却还不错。 尤其是对韩淑婷，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婷婷，谁打来的电话呀？” 韩淑婷脸色微微泛红：“哦……是秦学长。” “秦学长？——哦，就是昨天和你喝了杯咖啡的那个秦方舟？” 韩淑婷点了点头。 “……啧，你真是不听劝。那个秦方舟，我让我男朋友去查了一下，性格似乎有些问题，打小就不爱和人说话，比你还闷，家庭背景也很一般。这种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秦学长……他还好吧。” 韩淑婷之前接触秦方舟，并没有发现他哪里闷，反而觉得他很开朗阳光。 “反正你要是想和他交往，我第一个反对。” 王倩站起身来，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韩淑婷的后脑勺：“我们家淑婷，还是个守身如玉的黄花大闺女呢，可不能随随便便就便宜了别人。听姐的话，这个秦方舟就是个典型的话都说不利索的笨蛋直男，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能无趣死。今天姐的生日聚会，会来很多优秀的男生，他们有些就喜欢你这文静的姑娘。……到时候姐给你介绍一下，你随便挑！” 叮铃铃。 忽然，王倩的手机响起，她低头一看，是男友打来的，不由眉头皱了皱，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对，没错，你送我的礼物被我丢了。为什么？呵呵，刘小龙，咱们在一起半年了，你连我需要什么都不知道吗？你送我的包包，对，没错，是新款，三万多。但是，你觉得这种包包，我缺吗？我缺的，是一个真正懂我的人。……算了，今天老娘生日，不想跟你扯这些，影响心情。挂了。” 挂断电话后，王倩看向韩淑婷，叹了口气道：“婷婷，你看，这就是男人。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钱。其实……我们要的，只是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而已。” 真不是王倩作。 她从小就立志当一名记者，下个月就要去叔叔家的新闻部门实习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款录音笔。 录音笔这种东西，比那些名牌包包的价值低得多，但……却刚好正是当下最需要的。 她不是买不起，而是在等刘小龙给自己买。 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她已经前后暗示过了不下八次，结果这刘小龙就是不开窍。 抱怨了两句，王倩又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收拾好出门，临走的时候，她回头丢了一句：“淑婷，刚刚跟小晴她们确定了时间地点，就在南湖。十二点半准时到，别忘了哈。” 嘭。 门关上。 韩淑婷则是一双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喃喃地道：“南湖，十二点半……” 很显然，这个时间和地点，是王倩刚刚定下来的。 但…… 她在这之前，却已经听秦方舟说了一遍。 …… 还不到十二点。 秦方舟便已经从商场里出来，拿着一个礼物盒子，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南湖的方向而去。 他在路上，拿出那份手稿，反复又回看了好几遍，努力将这里面的所有故事情节烂熟于心。 是的。 秦方舟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份手稿，便是他真正破局的关键。 那作家说了，他曾尝试过一些方法，阻止某些凶杀事件的发生，但很遗憾……即便阻止了一次，故事却仍会继续，哪怕你一直阻止下去，那也总有一次是阻止不了的。 这种死循环之下，普普通通的人类，怎么可能和这种神秘力量耗得起？ 但…… 秦方舟打开了另外一条思路。 既然这是现实悬疑类的小说，书中的凶手，是合情合理的真实人类。 那么，按照推理套路来看，最后对韩淑婷行凶的那个人，必然就是隐藏在她身边的某个人。 那作家之前的书，秦方舟也看了，最终真相揭露后的凶手，其实早早的就在前面的故事情节中出现了。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作品能够畅销的原因。 也就是说…… 韩淑婷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作案的可能性。 秦方舟要做的很简单，和韩淑婷身边的人深入接触，看看谁最有作案动机和嫌疑。就算查不出凶手是谁，也可以给凶手下套。 至于怎么下套？ 很简单。 秦方舟手中的这份最新故事文稿，比他想象中描写得更细致，其中有很多细节，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机智聪慧沉稳冷静灵敏无双的头脑，充分利用起来！ 在反复回看，将书中各种关键情节和细节烂熟于心后…… 毫不客气的说。 今天的秦方舟，就是上帝。 …… 下了车。 秦方隔着一栋小型拱桥望去，在湖东面，在一处树荫之下，有十一个人正在有说有笑的交谈着什么。 无论男女，几乎都是浑身名牌，言语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某种高高在上的自信，在他们身旁不远处，还停放着四辆价值不菲的座驾。 跑车，轿车，越野…… 每一台的价值，都不低于一百万。 在这群人之中，有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文静女孩，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而这个女孩，正是韩淑婷。 不过，秦方舟并没有在这群人中发现王王的身影，对此，他其实并不意外。 因为…… 那小说里的故事情节，他已经看过了。 王王虽然会参加晚上的生日派对，但下午的这个野炊烧烤，他并没有来参加。 刚才在出租车上的时候，秦方舟将每一页的故事手稿，都拍照并记录在手机里。 此刻，他掏出手机，检查了一遍相册中的文稿内容后，便拨通了韩淑婷的电话。 “喂……秦学长？” “嗯，我到了。抬头往桥这边看。” 韩淑婷回过身来，朝拱桥的另外一边张望，很快，便便发现了秦方舟。 秦方舟朝她挥了挥手，便挂断电话，微笑着从拱桥上走过来，慢慢靠近。 此刻，韩淑婷身旁的一众人，也发现了秦方舟这么个不速之客。 “嗯？这人谁啊？” “淑婷，这个人……你认识吗？” 一旁有一个明显对韩淑婷有点儿意思的时尚男生，在看到秦方舟朝着韩淑婷招手并走来后，眉头微微皱了皱。 韩淑婷红着脸道：“哦……他是秦方舟秦学长。” 这时尚男生脸色有些难看，走到王倩身边：“倩倩，那个什么叫秦方舟的……是你邀请来的吗？” 王倩刚才还在和男朋友一起串着鸡翅膀，一听这话，也回过神来，发现众人表情不太对，遂跟着大家目光，朝拱桥上看去。 当发现秦方舟后，她眉头有些不悦的皱起来，走到韩淑婷身边，小声道：“淑婷，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和这个叫秦方舟的家伙来往吗？……你怎么让他来了？” 韩淑婷正想说话，王倩却摆了摆手：“算了，你这笨丫头，从来就不懂得拒绝人。交个我吧，我去和他说，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 “啊，倩倩，不……” 很显然，韩淑婷并不想让秦方舟难堪。 但很遗憾，王倩根本就不理会她，径直朝着前方的树荫走去。 而此刻。 秦方舟也已经从拱桥上走了过来，面对满脸写着不悦与不欢迎，甚至眼神里还带着些许高高在上的傲气的王倩，他并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反而带着一脸阳光的微笑，迎面走上来。 “你就是秦方舟？——很好，你就站在这里，不……” 然而，不等王倩把话说完，秦方舟已经从身上掏出一个礼物盒：“王倩你好，生日快乐。我知道你是韩学妹最好的朋友，所以精心挑选了一个礼物送给你。” 说着，便开始拆礼物盒。 “礼物？” 王倩态度颇为不屑：“我都没有邀……嗯？” 然而…… 在看到秦方舟从礼物盒子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的时候，王倩表情不由一怔，后半句到嘴边的话，被她生生咽了进去。 “记者是个伟大的职业，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另外……” 说着，秦方舟忽然抬起手，挡在了王倩的脑袋上方。 王倩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正巧看到有只麻雀从上方飞过。 秦方舟将手拿开，手背上，有一坨鸟粪，王倩看得清清楚楚！ 刚才…… 他是发现有鸟粪要落在我的头上了吗？ 秦方舟掏出纸巾，一边擦着手背上的鸟粪，一边笑容阳光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希望有什么东西弄脏你的发型，那样太晦气。” （听说每天坚持投推荐票的人……最美丽帅气！嗯！）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17章 来，小舟舟 见过说话噎死人的。 但说话暖死人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王倩原本傲娇得不行不行的表情，僵在了那里，已经酝酿好，就要呼之欲出的损话，卡到嗓子眼，憋了半天也憋不出来。 在她愣神的时候，秦方舟已经将那支录音笔，塞到了她的手里。 “倩倩，怎么回事？” 这时候，一直往这边观望情况的刘小龙，缓缓走了上来。 从他不耐烦甚至有些排斥的眼神来看，他显然并不待见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秦方舟。 不仅是他，其余众人，对秦方舟也很不待见。 毕竟…… 在场这些人，都是老熟人了，算是私人聚会，忽然冒出来个来路不明的秦方舟，难免就有些惹人嫌。 “哦……这位是……是婷婷的朋友。” 王倩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下意识帮秦方舟做了下介绍。 这时，韩淑婷也后知后觉地快步走上来，有些尴尬和羞怯地点了点头：“对……这位是秦方舟秦学长，是……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 男朋友？ 刘小龙一愣，心说韩淑婷不是一直单身吗？ 他身后众人显然也联想到了这个，其中那个对韩淑婷有意思的时尚男生，脸色拉了下来。 秦方舟早就料到这个情况，俗套的打脸情节，他懒得上演，他的目的，是要融入这个朋友圈子。 所以，他笑呵呵的走上来，“行了小龙，你的惊喜我已经帮你带到，还跟这假装不认识我呢？” 说着，显得很亲近的一把揽住了刘小龙的脖子，迅速小声说道：“韩淑婷和我说了，你和王倩最近闹别扭，哄了好些天了吧？惊喜帮你带到了，等下表现得自然一点。” “？？？” 刘小龙一愣。 什么意思？ 不等他多想，他已经被秦方舟勾着肩，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野炊毯前方。 “大家先歇着，我来晚了，串签子这种活就交给我吧。” 看着秦方舟放开刘小龙，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地串起了鸡翅膀，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 谁啊？ 这人到底是谁啊？？ “小龙哥，你朋友？” 这时，那个似乎对韩淑婷一直有点意思的时尚男生，忍不住问道。 刘小龙刚想说话，秦方舟接过话茬，一边用竹签串着鸡翅膀，一边显得很随意地笑了笑：“暂时还不是。等王倩打开录音笔，听到那个惊喜，他才会承认我是他朋友。” 录音笔？ 惊喜？ 王倩听到了这句话，一脸疑惑地望着秦方舟这边，又看了看刘小龙，最后怀着一丝莫名期待，将信将疑地将录音笔的开关打开。 秦方舟显得很随意的丢了一句：“刘小龙，你的录音是不是放在目录的第一条了？” 什么录音？ 刘小龙还是有些懵，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秦方舟没有说错，他的确和王倩闹别扭了，而且争吵了很久，每天都是愁得掉毛，所以这种敏感话题，他在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 而这时，王倩则是根据秦方舟的提示，简单操作一番，找到了录音笔的第一条录音，点击播放。 录音笔里传出“熊二”的声音，这是录音笔里自带的语音包。 “亲爱的倩倩，其实俺一开始就清楚你最需要的是什么，早早给你买好了录音笔，就是在等你生日当天送给你。因为是惊喜，才瞒着你这么久，不要生气咯。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小龙。” “噗嗤——” 听完这些后，王倩忽然眼眶一热，捂住嘴笑出声来。 刘小龙也是瞬间惊了！ 卧槽…… 原来这特么是惊喜啊！ 在刘小龙还仍然处在蒙蔽状态的情况下，王倩早已芳心大动，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瞬间被这段憨厚可爱的熊二录音给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快步走过来，一把扑在了刘小龙的怀里，抬头就是一个香吻。 这一吻把刘小龙给亲得晕头转向的，争吵许久的阴霾和压抑心情，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心里面豁然开朗。 “好你个刘小龙！害我生气了这么久，原来你是藏着惊喜呢！——而且今天早上还故意送给我了一个破包包，又气我一次，直到现在才让你朋友帮你把惊喜带过来，你可真坏！” 嘴上说着真坏，身上却不老实，又抱着刘小龙亲了一口。 秦方舟在一旁暗暗打了个哆嗦，真肉麻。 一旁的几个男男女女，明显平时都是跟着刘小龙和王倩屁股后面转的，见这情况，纷纷上来打趣。 “行啊龙哥，原来你这么浪漫啊！” “小龙哥，你真是一个大暖男，哼，小森，以后跟人家小龙哥哥学学！” “是是是！嘿嘿，小龙哥现场教学，老弟已经学会了，王倩姐之前有多生气，在收到惊喜的这一刻，就有多感动。高手，真是高手啊！” 众人一番吹捧，更是让刘小龙晕头转向，得意得不行。 他已经忘了秦方舟是忽然冒出来的了，现在看向秦方舟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佩服。 “哦对了龙哥，这位是你的朋友？关系很铁吧，这么重要的惊喜，你都没告诉我们，而是交给了这位老哥。——第一次见，介绍介绍？” 秦方舟似笑非笑地串着鸡翅膀，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各位可别瞎说，我哪有福分做你们小龙哥哥的朋友啊，你看，就他现在这个眼神，还装不认识我呢。” “哈哈，你小子，不就是让你跑个腿儿嘛！咱俩关系这么铁，你不会生气了吧？” 说着，刘小龙上去一把勾住秦方舟的脖肩，飞速耳语了一句：“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秦方舟。” 听到名字，刘小龙快速入戏，一把拉起秦方舟：“串签子这种活儿，交给女生来做，来，小舟舟，跟兄弟我去整一下碳炉子，生个火！” 俩人勾肩搭背地，迅速走向不远处的碳炉子方向。 身后的王倩回过神来，一脸诧异地望向身旁的韩淑婷：“婷婷……这个秦方舟，竟然是小龙的朋友？你知道这事儿吗？” 韩淑婷也有些晕乎乎的，本就闷葫芦的她，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呆呆地摇了摇头，望向秦方舟的眼神，有些失神。 …… （感谢伊天水的打赏！~~~~） 第18章 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 碳炉子旁。 刘小龙装模作样地整着黑炭，嘴里也不闲着：“兄弟，你真是韩淑婷的男朋友？” 秦方舟摇了摇头：“就普通朋友。——能不能提个要求？” “啥要求？” “别再喊我小舟舟了，怪膈应人的。” “哈哈，好好好！” 刘小龙笑得很爽朗，属于没太多心眼的耿直男孩，有钱的富二代，不见得都是坏人嘛。 秦方舟今天之所以敢这么操作，就是因为，他对今天所有剧情的发生，都已经了如指掌。 从每个人的描写和对话来分析，他基本已经掌握了每个人大致的脾气性格。 算上韩淑婷在内，今天来野炊的一共有十一人，六男五女。 刘小龙和王倩是一对，其余还有三对。 剩下落单的两个男的，一个叫张永健，另外那个打扮很时髦的男生，叫吴城。 张永健是学生会主席，挺正派一人，喜欢交朋友，也喜欢掺和事儿，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至于那个吴城，就不太了解了。 在今天的故事情节里，所有人都挺善谈，但唯独这个吴城，没怎么说话，就一直想和韩淑婷亲近，无奈韩淑婷一直就那闷葫芦性格，三言两语问不出十个字来，所以俩人甚至连个电话号都没有互换。 不过…… 在故事情节中，那个吴城却说出了一句让秦方舟非常在意的话。 “韩淑婷学妹，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我做梦都想要一双这么漂亮的眼睛。” 这句话，让秦方舟本能地想起了，上一个被自己修改掉的韩淑婷的死亡结局。 刚才秦方舟也看了，那个吴城俩眼确实很小，初见的时候，秦方舟还以为这哥们是闭着眼睛跟人说话呢。 想到这里，秦方舟将一颗黑炭丢进碳炉子：“刘小龙，今天来的都是你朋友吗？” 刘小龙显然已经对秦方舟消除了戒心，在他看来，秦方舟就是韩淑婷的男友，或者说预备男友。所以，从韩淑婷那里知道两口子闹矛盾的事，也并不奇怪。 “不是啊，有一个不是。” 刘小龙摇了摇头。 “哦？” 秦方舟心里一顿，有些佩服自己的直觉：“你说的不是你朋友的人，是那个小眼睛男生吗？” “小眼睛？哦，你说吴城啊，他是我朋友，不过不是咱们学校的，他家里最近在康江大学附近承包了个工程，没事儿就来学校找我，所以今天叫上他一起来了。” “那你说的不是你朋友的人是谁？” “你啊！” 刘小龙将一颗黑炭丢进碳炉子，拍了拍手：“不过咱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小舟舟……哦不好意思，小方舟，你今天这一招是真的秀啊。你不知道，为了哄那个黑婆娘，老子绞尽脑汁，就是哄不好。搞了半天，问题出在录音笔上啊……现在想想也是，她下个月就要去当实习记者了，最需要的可不就是个录音笔嘛！” “叫我方舟就好……” “嗯，方舟。今天我算是学到了，怪不得……你敢对韩淑婷这么难追的女生下手，你确实很懂女人的心思啊。婷婷这个人，其实挺漂亮的，一直单身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性格太内向了。不过也不怪她，换做谁经历过那些事情，也会变得不爱说话的。你要是想跟她成事儿，就得多点耐心。” 嗯？？ 秦方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事情？——什么事情？” “看来婷婷还没告诉你。” 刘小龙笑了笑：“不急，等你们关系更进一步，让她来告诉你吧。毕竟这是人家私事儿，我不方便透漏。” …… 聊天的功夫，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伴随着烧烤的香味，几十串烤肉轮番上阵。 众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 在这个过程中，秦方舟逐渐与众人熟络起来。 真的，在开了上帝视角的秦方舟面前，这些人跟透明了似的，三言两语之下，秦方舟的人气就蹭蹭往上升。 “方舟师哥，你是咱们学校大四的啊？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秦方舟笑了笑：“估计是我这个人太自闭，不爱和人交流，你们没见过我，很正常。” “噗！” 一个叫王森的家伙笑出声来：“方舟师哥，你要说你自闭，那我们还不都成了哑巴了？” “就是，方舟师哥，你要是自闭的话，那我们家小森就是个残障儿童了。——嘿嘿，可以啊婷婷，没想到你平时不声不响的，今天忽然带来的男朋友，竟然这么优秀。” 韩淑婷闻言脸色一红，害羞地咬了咬嘴唇，低下头，眼神却偷偷地朝秦方舟瞄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过于害羞，还是怎么的，总之，对于男朋友这个称呼，她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刘小龙哈哈一笑：“瞧你们说的，那不废话嘛，方舟可是我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当然优秀！” 众人聊得火热，只有那个吴城一直没有插嘴，始终阴郁着一张脸。 秦方舟眼角瞟到了他，心里琢磨片刻，忽然开口：“吴城兄，听说你不是康江大学的？” 既然这货最有嫌疑，那么当然要多问几句了。 当着众人的面儿，吴城只好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是。” “巧了，我也不是。” “啊？” 众人一愣：“方舟师哥，你不是大四的吗？” “原来是，现在不是。前段时间由于太自闭，还整天幻想自己有一个女朋友，家里人怀疑我是单身二十几年，心理上给单出了毛病，所以让我辍学了。” 一听这话，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哈哈大笑：“婷婷啊，你这位男朋友，真的是太幽默了。” 额…… 真的，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这时，那个吴城的脸更黑了，看到情敌这么受欢迎，他怎么可能开心？ 秦方舟知道，自己虽然成功融入到这帮人之中，但却不能太过分，一旦大幅度改变了剧情线，后面的故事没法进展的话，自己就会错失抓到凶手的机会。 所以，秦方舟赶紧摆了摆手：“各位可千万别误会，我和婷婷真的是之前只见过一次面。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切，鬼才信。” 王倩在一旁撇了撇嘴。 你不信没事，有人信就行。 秦方舟余光扫了一眼那吴城，发现他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眼神中重新升起了一丝希望。 看情况差不多了，秦方舟不便多留，站起身来：“对了各位，我还有事要去忙，就先走了。” “诶？怎么说走就走呢？” “人有事儿忙，就忙去呗。——方舟啊，今天晚上在婷婷家的派对，你可一定要来啊。” “刘小龙，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什么叫人家方舟一定要来，人家今天辛辛苦苦给你跑了趟腿，你就不能亲自去接人家吗？” “哦对对。哈哈，方舟，今天晚上我跟你联系，去接你。” 很好，成功打入内部！ 秦方舟咧嘴一笑：“好嘞，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毕竟，蝴蝶效应这东西还是不能不防的，最终目的是抓住凶手，所以，今晚的派对，才是重头戏！ 在秦方舟从拱桥上走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后，那刘小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拍大腿：“坏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众人吓了一跳：“怎么了？” 刘小龙摸着脑门：“忘了留一下秦方舟的联系方式了啊。” 众人：？？？？ 你们特么不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吗？？ …… （虽然知道可能再次被无视……但还是想气沉丹田大喊一声：求推荐票了欧拉欧拉欧拉！——） 第19章 原地爆炸 回到卡牌屋。 昏暗的光线下。 秦方舟翘着二郎腿，反反复复地查看今天晚上的故事内容。 “灯红酒绿，每个人都在欢呼买醉，这场生日派对，只不过是给这些年轻男女提供了一个宣泄各自激情的平台而已。不过，有一个人显然无法融入进去，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针指在了九点钟的位置，这个人东张西望了一下，走进了洗手间。” “熊本熊是个很有趣的公仔形象，惊讶的眼神，红红的脸蛋，有一种滑稽的反差萌。所以，它非常受欢迎，每个人都会和他挥手打个招呼，韩淑婷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与其他人相比，这熊本熊似乎更喜欢韩淑婷一些。” …… 诸如此类的情节描写，还有很多。 秦方舟摸了摸下巴：“关键道具，熊本熊公仔服。关键时间，九点钟左右。” 抓住这两点，想办法给凶手下套。 嗯，试试看。 叮铃铃。 手机响起，接起电话，是王王打来的。 “方舟，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晚上那个王倩生日聚会吗？最新消息，我们学生会主席张永健，和王倩她男朋友刘小龙关系很好，所以……我这个做副主席的，带你过去蹭顿饭，应该不成问题。” 秦方舟笑了笑：“狗子，不用的。” “什么不用？怂货。——你忘了那个韩淑婷妹子，晚上也会去啊？哥们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别不识抬举。不扯了，学校门口见！一起出发！” “喂，等等……” 不等秦方舟说完，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这狗子，怎么话都不让人说完呢？ 不过也不错，有个结伴同行的，路上也不寂寞，那王倩家里学校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呢。 于是，秦方舟乘坐出租车，来到学校。 跟王王碰了个头，俩人又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王倩家的方向。 车上。 秦方舟挠了挠头：“合着你意思，是让我坐出租车来找你，然后再和你一起拦了辆新的出租车一起出发？” 王王点头：“对啊。” “……请问你区别在哪？” “你不是坐在副驾驶了吗？” “所以呢？” “这趟车费，你来付。” “……” 秦方舟揉了揉太阳穴，这抠门样，不愧是王王。 一路行驶，快要抵达王倩家的小别墅的时候，王王回头丢了一句：“对了，方舟，今天来这里参加派对的，有不少都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你小子不爱说话，就别跟人硬蹭哈，少说少错。——省得让人韩淑婷妹子对你的好感度降低了。” “……我尽量吧。” 这时，秦方舟手机响起，拿起接听，里面传来那个刘小龙爽朗的声音。 “兄弟，我可算找到你联系方式了。” 秦方舟一愣：“韩淑婷不有我的号吗？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胡闹！咱俩关系铁的都穿同一条裤子了，我跟一妹子要你联系方式，这成何体统！” 嗯，穿的是塑料裤子吧。 “不扯别的，你现在在哪？我这就开车去接你。” “我都快到了。” “快到了？？好，我出门接你！” 电话挂断。 王王问了一句：“你跟谁打电话呢？” “刘小龙。” “刘小龙？？” 王王一愣：“你说的该不会是……王倩那个家里有两台大g，一台宾利，两辆保时捷，同时还有五六栋楼收租的富二代男友刘小龙吧？” “应该是他吧。” “……方舟，你变了。” 王王认真地盯着秦方舟看了许久，忽然叹息道：“你变得虚荣了。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无论别人说你什么，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真的，以后不要再吹这种轻轻一戳就会破的牛皮了，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秦方舟。” 秦方舟：“……” 这个时候，车子终于来到了王倩家门口。 这是一个独栋别墅，虽然没有影视剧里那么夸张，但还是有个不小的花园及泳池。 院子里扯上了炫目的彩灯，轻放克音乐的围绕下，二十多个男男女女，欢快地喝酒聊天。 刘小龙和王倩结伴走出来，韩淑婷就跟在身后，当然了，还有那个喜欢到处交朋友的学会生主席张永健。 四个人在门口张望，显然是在等人。 王王从车上下来，抬眼一看，张永健正在朝自己这边招手，当即脸上瞬间放光，得意洋洋的碰了碰秦方舟的胳膊：“兄弟，看到没有？鼎鼎大名的富二代刘小龙，王倩，还有学生会主席，都亲自出来迎接我。这就是身份的价值，当初让你跟我进学生会，你还不进。现在后悔了吧？” “狗子，我不骗你，他们真的是来接我的。” 秦方舟是真不想跟自己兄弟莫名其妙装个逼，拼命想解释清楚。 “住口。” 王王一脸认真：“方舟，我说了，以后不要再这么虚荣了！——唉，算了算了，我帮你介绍一下，你也接触接触他们，说不定人家看你比较憨厚老实，愿意和你做个朋友，以后走上社会了也能多个帮衬。” 说着，王王一脸灿烂笑容地迎上去。 “张主席，来，我介绍一下，这是……” 然而，不等王王说完，那刘小龙已经一脸热情地朝秦方舟走去：“小舟舟，你终于来了！” 看这架势，似乎要跟秦方舟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秦方舟却略有嫌弃的抬起手后撤了一步：“别叫我小舟舟。”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生气我今天没去接你？” 王倩走上来，在一旁帮腔：“方舟啊，刘小龙这人本来就粗心，你别介意哈。他手机坏了，没法跟你联系。” 手机坏了？ 刘小龙偷摸在秦方舟耳边丢了一句：“哥们，实在没辙，就把手机给砸了，不然他们会怀疑咱俩铁哥们的关系的。” 秦方舟：“……” 是个狠人。 秦方舟目光绕过刘小龙，朝韩淑婷招呼了一声：“韩学妹，晚上好啊。” 韩淑婷脸色微微一红，点头应了一声：“秦学长……好。” “这位是……？” 这时，刘小龙忽然注意到秦方舟身边的王王。 秦方舟哦了一声：“我铁哥们，王王。叫他狗子就行。” 刘小龙眨了眨眼，正宫来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学生会主席张永健俩眼一瞪，一巴掌拍在了王王的肩膀上：“你小子，原来和人方舟哥哥早就认识啊？？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给我介绍认识认识？？” 王王：“我……” 我特么原地爆炸！ 真的。 王王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一本装逼打脸的yy小说里面了。 这部小说，他最好的兄弟是主角。 而他…… 却只是个为了贡献爽点而顺手把自己给献祭了的憨批龙套。 “喂！谁订的公仔服，来签收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送货小哥骑着电瓶车走过来，扛下一个大箱子。 王倩闻言赶紧走过去：“我订的我订的。” 签收后，她颇为巾帼不让须眉的手撕打开了大箱子，里面，赫然是一个熊本熊的公仔服套装。 秦方舟见状，心里不由一紧。 关键道具出现了！ 王倩将公仔服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各位看一看，我给刘小龙买的这身新衣服，怎么样？” …… （感谢伊天水的打赏！！！~~） 第20章 也许就不会死了 刘小龙的…… 新衣服？？ 秦方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盘算起来。 该不会……这刘小龙就是藏在公仔服里的人吧？ “呃，你开玩笑的吧？” 刘小龙一脸排斥。 “逗你的。” 王倩神秘一笑：“到底谁会穿这件公仔服，暂时保密。——各位，别在外面傻站着了，咱们进去吧。” …… 众人进屋。 秦方舟下意识的和韩淑婷并肩走在一起，想问两句话，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是王王却一把将秦方舟拽回去：“方舟，你小子……存心拿我开涮是不是？？” 秦方舟一脸无辜：“我不都提醒你好几次了，你就是不听。” “我……” “不扯了，我忙着跟妹子聊天呢，回头细说。” 秦方舟没工夫跟王王扯皮，走到韩淑婷身边，显得很自然地开口：“淑婷学妹，等下喝两杯吗？” “啊……我……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喝果汁也行。” “哦……那，那好。” …… 客套结束后，大家各忙各的。 王王看秦方舟和韩淑婷走得很近，所以也就不打扰了，跑到一边扮演起他社交达人的角色。 和韩淑婷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下后，秦方舟开始朝四周观察情况，大家都是边喝边聊，好不热闹。 而那个嫌疑较大的吴城，也早就来到了派对。 此刻，他坐在不远处，被几个女生簇拥在一起，正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朝韩淑婷这边看过来，当看到秦方舟在和韩淑婷坐在一起的时候，他眼神中明显生出了些许敌意。 “会是他吗？” 秦方舟心里暗自琢磨着，他可不是来玩儿的，他是来抓凶手的。 “秦学长，你……其实之前和刘小龙不认识吧？” 这时候，韩淑婷忽然打开了话匣子。 秦方舟扭头看向她，笑了笑：“这都被你发现了，你真聪明。” 韩淑婷脸色红了一下：“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倩倩发现的。” “她发现的？” “嗯。不过你放心，她并不介意，反而很欣赏你……说你很幽默，很用心，懂得花心思，是一个不错的……男……男……男友人选。” 说到这里，韩淑婷已经羞涩地低下头。 秦方舟眨了眨眼，余光看到不远处那吴城的方向，发现这货眼里已经浮现出越发明显的嫉妒。 这货生气了呀。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我和韩淑婷多打趣几句，让她多做出些害羞的表情，那这个吴城会不会早早地做出什么危险行为？ 凶手不可怕。 可怕的是凶手在无比冷静的情况下犯罪。 那样就很难露出马脚。 但如果…… 凶手在行凶之前被激怒，就极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被人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秦方舟呵呵一笑，举起手中的果汁和韩淑婷碰了碰杯：“嗯，多谢夸奖，但毫无疑问我配得上这个称赞。说说，王倩具体是怎么夸我的？” 韩淑婷脸色更红了，抿着嘴说道：“她说，你是想找机会和我多……多走近一些，所以，就想融入我们。所以，你提前打听了一下倩倩她和刘小龙的事，从他们闹别扭的事情上下手。然后通过这件事，顺利博得大家的好感，就能……和我……” 这妮子的脸皮实在是太薄了。 在颇为迷醉的灯光下，她那张白皙的小脸蛋，像是要滴出血来。 呵呵，女人。 秦方舟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针对韩淑婷，而是觉得那王倩真聪明。 秦方舟笑了笑：“其实她猜错了，我只是能够预知未来而已。” “啊？” 韩淑婷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秦学长，这是你的幽默方式吗？” 秦方舟随口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反正要等待凶手有所行动，所以，秦方舟不介意多和韩淑婷打趣一会儿。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礼服的服务生模样的帅气男生，端着酒盘从两人身边走过，去往不远处的一个小圆桌，圆桌旁，坐着四个衣着靓丽的女生。 秦方舟脑子里忽然回想起那小说里的一个故事情节，遂指了指那个方向：“看到那个服务生了吗？” 韩淑婷顺着望去，点了点头。 “看到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生了吗？” “嗯。” “酒盘上，是不是有一杯绿色的鸡尾酒？” “嗯……有。” “很快，那杯绿色的鸡尾酒，就会洒在那个穿红衣服的女生的肩膀上。” 啪。 话音刚落，酒杯洒落的声音传来。 那红衣女生“哎呀”了一声，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从包包里掏出纸巾，在身上不断擦拭。 而这一刻…… 韩淑婷一双大眼睛，隔着厚厚的镜片，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不等多想，秦方舟轻抿了一口果汁，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这可是我今天新买的衣服！你赔我……呃？小哥……你好像长得挺帅的……那你陪我一晚吧！” 韩淑婷：？？？ 她一脸疑惑地看了秦方舟一眼，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而就在这时，那边被洒了一身酒水的红衣女生，一边擦着衣服，一边气呼呼地道：“这可是我今天新买的衣服啊！你赔我……呀！小哥……没想到你长得挺帅的嘛……那算了，你陪我一晚当赎罪了！” 韩淑婷：！！！！ 惊了！ 红衣女生和服务生那边，瞬间闹哄了起来。 但是韩淑婷却完全没心思在意他们，而是用一个见了鬼一样的眼神，无比震惊地看向秦方舟。 秦方舟似乎有些不满意地摇了摇头：“啧，错了几个字。” 这不是秦方舟故意装逼。 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因为接下来，他不清楚凶手会以怎样的形式，来使用暴力。 所以…… 他想要快速与韩淑婷建立某种信任关系，也更容易掌控后面的突发状况。 很显然，使用常规的手段，很难让一个如此内向的女生，轻易的相信自己。 所以，他只能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这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作弊的嫌疑，但不好意思……这特么可是不可思议事件啊，老子有外挂凭什么不用？ “你……你……你……” 韩淑婷说话都结巴了，看向秦方舟的眼神，除了震惊，似乎还透出了一丝害怕。 这个情绪，在秦方舟的预料之中。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能预知未来吧？” “那……那……那……” “我只是天生第六感非常强而已。” 秦方舟颇为张弛有度地满嘴胡言：“刚才那杯绿色的鸡尾酒，本来就摇摇晃晃，极大概率会在他停下脚步的一瞬间洒落。而那红衣女生，刚好距离酒盘的距离最近。而且……她身上那件衣服，的确是今年初夏上市的新款，我在网上见过。再加上这位服务生小哥确实挺帅。——所以，我猜她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这话扯出来后，反正秦方舟是不会信的。 但不好意思…… 他确信韩淑婷会信。 为什么？ 因为人类对于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本就充满未知的恐惧。 当有一个看上去哪怕有些不合理的解释出现的时候，人心会下意识地忽视掉这个解释中不合理的地方，选择相信。 因为这至少没有超出自己的认知极限。 就比如说鬼魂，明明古今中外那么多人说见过。 但还是有人拿着一些解释得并不完善的所谓的科学的说辞，站在智商制高点，来嘲笑那些相信鬼魂存在的人。 “这……这也太准了吧……” 很好，韩淑婷看向自己的害怕眼神，明显缓和了许多。 为什么秦方舟先说自己能预知未来，然后又反过来说自己只是第六感比较强而已呢？ 这就是张弛有度。 预知未来，那是超人。 而第六感比较强，就只是一个某方面能力超群的正常人而已了。 先让对方难以置信，然后又让对方觉得似乎隐隐有些有理可循。 那么，之前的那种震惊和些许害怕，就会转变成一种让人觉得有些神秘的吸引力。 一来二去，就迅速建立了某种特殊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啧。 秦方舟心中不吝评价：我可真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在这种迅速建立的信任感之下，韩淑婷果然下意识稍稍敞开了心扉。 她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有些羡慕地望着秦方舟：“学长……你从小就这么聪明吗？” 秦方舟大言不惭：“嗯，天生的。” “好羡慕你……如果，我以前也有你这么聪明，可能……那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韩淑婷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甚至是……哀痛？ 嗯？ 秦方舟本能的嗅到了一丝线索的味道。 “那件事？是什么事？” 韩淑婷微微低下头：“可能刘小龙已经告诉你了吧？——嗯，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倩倩她们很多人都知道。” 她拿着吸管，显得非常伤感地搅拌着杯子里的果汁：“我妈妈是被我爸爸害死的……如果，我当年可以聪明一点，也许……我妈妈就不会死了……” ……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21章 坑我呢? 秦方舟：？？？ 什么意思？ 韩淑婷的母亲，死在了她父亲的手里？？ 那个中年作家吗？ 秦方舟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那个自称是韩淑婷父亲的家伙，那个让人过目难忘的阴郁面容。 这件事，仿佛是压在韩淑婷心里的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的关系还算可以，至少算是正常家庭的氛围。可惜后来，我父亲因为染上了酗酒的毛病，一切都变了。” “一开始是吵架，后来就是动手。从一周一次，到一周三次，再到每天一次……” 说到这里，韩淑婷低下头来，这些往事，对于她似乎太过沉重。 “不急，慢慢说，分享出来，也许心情就会好很多。” 秦方舟安抚道。 于是，大概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韩淑婷才将自己的秘密分享完。 大概意思就是…… 她的父亲，是一个经商很有天赋的人物，最初赚的不多，但家庭还算和睦，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开始花天酒地，三天两头不回家，回家了就是和她母亲争吵，到后来便开始拳打脚踢发酒疯。 这种生活，持续了几年，韩淑婷每天都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在她的印象里，那些年，母亲的脸上就从来没有干净过，不是有淤血，就是有伤痕。 但无论怎么争吵，这位母亲对韩淑婷还是很温柔的，总是在她惊恐无助的时候，轻轻抱住她，仿佛自我安慰般，喃喃重复着那句有些令人绝望的话：“既然命运如此，也许只有笑着面对吧？”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韩淑婷十四岁的某一天，令人最绝望的事情最终发生了。 她父母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闹出了人命。 她的父亲狠狠将她的母亲推到书桌上，一支锋利的钢笔，不偏不倚的扎破了她的喉咙，当场死亡。 “……” 听完这些后，秦方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饶是自认为能言善辩的他，此刻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韩淑婷了。 这种往事，的确太过沉重。 韩淑婷一双大眼睛隐隐泛着泪花：“可笑的是，经过了长达半年多的审判，我这个父亲……竟然被判为精神分裂，免去了重刑。大概不到五年的时间，就恢复了自由身。” “更可笑的是……他并不是为了辩护而撒谎。他，真的患有精神分裂。所以我连该恨谁，都不知道了……” 看着韩淑婷那柔弱无助的样子，秦方舟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他终于知道，韩淑婷为何是这样的性格了。 如此内向，如此将自己包裹起来，正是因为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所致。 “抱歉……” 韩淑婷这时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有些尴尬地道。 秦方舟赶紧摆手：“不，是应该我向你道歉，是我挑起了这个话题，戳到了你的痛处。” 说着，他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果汁，理了理思绪。 他现在有点举棋不定，甚至不知道该相信谁。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来找自己寻求帮助的中年作家，竟然是一个杀人凶手？ 而且，还有精神分裂？ 该不会……自己这次接手的不可思议事件的委托人，本身就是一个有问题的人吧？ 当然了。 哪怕那个中年作家，真的曾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也不能证明，他一直都是个坏人。 恶人也有回头时。 至少，他是因为非常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全，所以才找到卡牌屋来的。 回忆起那中年作家对韩淑婷的担心表情，那个感觉……太真实了，不像装出来的。 “刚才韩淑婷提到了一个细节，她的母亲，是在争吵中被一支钢笔刺破了喉咙死掉的。那么……那支可以预知死亡的笑脸笔……” 秦方舟忽然意识到了关键点。 有没有可能，是韩淑婷的母亲，化作了凶灵，寄居在那支笑脸笔上，然后就产生了预知死亡的效果呢？ 虽然对于如今这个诡异世界了解还不深，但秦方舟恐怖电影还是看过不少的。 鬼怪的怨气可以制造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件！ 可是…… 如果那预知死亡的笑脸笔，真的是韩淑婷的母亲的怨灵所化的话…… 为什么要将韩淑婷给写死呢？ 即便是化作怨灵，母亲也不应该害死自己疼爱的女儿吧？ 嘭！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礼花弹的声音响起，把秦方舟和韩淑婷都惊了一下。 周围众人纷纷扭过头去，这才发现，在二楼旋转楼梯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穿熊本熊公仔服的人，刚才爆炸的彩带礼花弹，就是它转动打开的。 围观之下，这熊本熊蹦蹦跳跳地从二楼的走下来，做了一系列可爱滑稽的动作，一阵鞠躬挥手，最后调下楼梯的最后两个台阶，将公仔头套摘下来，露出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面孔。 “登登登登！” 伴随着一声俏皮的登场口语配乐，众人十分捧场的哄堂大笑，拍手欢呼。 “……王倩？” 是的。 这个以熊本熊形象登场的人，正是今天的正主王倩。 此刻，秦方舟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来。 身穿公仔服的人，是王倩？ 难道说……她是凶手？ “感谢各位参加我王倩的生日派对，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不要客气！——dj，音乐起！~” 王倩之前已经好几瓶酒下肚，状态正嗨，此刻大手一挥，原本还算轻鼓点的音乐，换上了夜店风的舞曲，众年轻男女一阵欢呼，环境更加嘈杂。 秦方舟目光下意识的朝墙壁上的挂钟看去。 时间…… 已经来到了八点五十分。 “凶手，应该快出现了吧……” 秦方舟刚想到这里，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在王倩的背后，竟然忽然冒出来了六名身穿熊本熊公仔服的人，挥舞着双臂跑到了人群中，在带感的音乐和欢快的气氛下，迅速和众人打成了一片。 “……” 望着这忽然冒出来的留个身穿公仔服的家伙，秦方舟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 不是吧大哥…… 这么多？！！ 闹呢！！ 不算王倩，竟然还有六只熊本熊？？ 书里没说啊！ 那个作家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是不是故意给我少看了一些情节，坑我呢？？ …… 第22章 凶手出现! 不行不行。 这么下去要出问题。 现场的情况，越来越喧闹复杂，人挤人，人蹭人，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多的喝嗨了的年轻男女，加入到了随着音乐摇摆的行列。 有几个瘾大的哥们，甚至摇晃并打开香槟，嗷嗷直叫的对着人群喷射起来。 在秦方舟原本的预想里，到了九点左右的关键时间点，那个穿着熊本熊公仔服的人，八成就是凶手了。 自己只需要锁定这个人，就能够破局。 他甚至还计划着，如果是半道有人更换上那个熊本熊公仔服的话，自己可以提前在那公仔服里，放进去一些蟑螂，碎酒瓶玻璃渣，或者长虫什么的。 但现在看来…… 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打错了。 此刻已经到了关键时间九点钟，的确有人往厕所里进，但…… 那可不是一个人啊，是好多人，陆续交替着进，而且光线乱七八糟，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 该怎么办？ 要不…… 我就一直守在韩淑婷的身边，坐等那个凶手行凶？ 不，不行。 如果我跟韩淑婷跟得太紧，那个凶手…… 极有可能会在今晚放弃行凶！ 这样的话，就会又耽误了一天！ 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数，谁也说不准！ 秦方舟知道不能任由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被浪费，思索片刻，迅速掏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中年作家的手机。 他要问一问，那家伙是不是少给了自己一些故事手稿！ 不然的话，这么关键的一个情节，为什么书里没写？ 甭管那作家是否有事情瞒着自己，先问！ 哪怕他不承认，秦方舟也可以从对方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很可惜…… 秦方舟拨打过去，电话那边的提示音竟然是关机！ “我不是和他说过，手机始终要保持通畅吗？” 秦方舟越发觉得那个作家有事情瞒着自己。 “啊！”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忽然尖叫了一声，秦方舟快速扭头，发现有几个女生正一脸惊恐地抬头望向二楼的方向。 顺着目光望去，一个足有一人高的花瓶盆栽，竟然被推到了楼梯扶手边缘的位置，眼瞅着便要倾倒砸下！！ “嗯？！！” 秦方舟心里一震！ 他隐约看见，那花瓶后方，极度昏暗的光线下，有一个黑影，正在用力地推动着这个巨大的花瓶！ 而这花瓶一旦落下来，刚好就会砸在秦方舟和韩淑婷所坐的这个角落的位置！！ 卧槽！ 秦方舟暗骂了一声，一把拉起韩淑婷的手，就猛然往外跑去！ 两人刚跑出去两步，那花瓶已经直挺挺的落下来。 嘭！！！ 巨大的花瓶，应声砸在了两人原本的位置上。 震耳的声音，吸引来众人惊恐的目光。 迸溅而起的一片片花瓶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秦方舟和韩淑婷在奔跑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因为我一直没有离开韩淑婷，凶手找不到单独作案的机会，所以……换了一个行凶方式！” 这是秦方舟的第一个想法！ 躲过坠落的花瓶后，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赶紧扭头看向那二楼的方向。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往某个房间跑去！ 秦方舟没时间多想，费力的爬起身来，大喊了一声“王王”。 听到呼喊，王王从人群中挤过来：“卧槽……兄弟，你没死吧？！” “死你大爷！看好韩淑婷！” 秦方舟匆忙丢了一句，便朝二楼跑去。 他知道……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估计这个凶手下次行凶的手段，就会变得很谨慎！ 他跑向二楼的过程中，随手从地上抄起了一个啤酒瓶，这玩意儿，便是他的武器了。 当然，这有些冒险。 但对方的行凶手段，让秦方舟更加确认，对方绝对就是一个普通人。 同样身为普通人，老子还能怕了你？ 哦不对。 老子现在可是觉醒者，可是什么玩偶绅士！ 虽然暂时不太清楚这个觉醒身份的具体手段有哪些。 但…… 追击一个凶手，应该不难吧？ 哪怕不正面作战，那也要先看看你特娘的到底是谁，大不了老子记住你长相后，扭头就跑！ …… 一路追上二楼。 秦方舟发现了一个敞开的房门。 打开灯，小心翼翼的进去后，这才发现…… 这房间里的卫生间窗户被打开，窗台边缘有明显攀爬过的痕迹。 “……跑了？” 秦方舟顺着窗户往外看去，刚好就看到楼下……有一个显然是刚刚被脱下的熊本熊公仔套装。 妈的，还是慢了一步。 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秦方舟不敢耽误，赶紧回头下楼，先回到韩淑婷的身边，才是关键。 回到一楼大厅后，音乐已经关停，灯光全部亮起。 满屋狼藉，众人的酒意，也都醒了一半。 “方舟！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王王赶紧跑过来追问，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 秦方舟皱眉：“刚才我看到有个人，在二楼将花瓶推了下来。” “啊？！” “什么？！” “你刚才是追那人去了吗？” “看清是谁了吗？” 面对众人的追问，秦方舟摇了摇头，他目光落在了韩淑婷身上。 这才发现…… 这妮子的一条腿，被砸落的花瓶碎片给划伤了，鲜血流了一地。 “你们报警，让警方来查。我送韩淑婷去医院。” 秦方舟心情很糟糕，要知道，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及时的话，不仅是韩淑婷，他也要跟着遭殃！ 自己还是太嫩了！ 他心情不好，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太弱。 真的，等啥时候联系上那个鸡窝头，一定要好好问一问，自己现在的这个角色卡，具体该怎么使用！ 明明开了挂，却不知道这挂怎么使用，这也太让人憋屈了。 “我送婷婷去医院吧！” 王倩小心翼翼的扶起韩淑婷。 秦方舟摇了摇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醉成什么样了？我开车去，刘小龙，车钥匙借用一下。” 刘小龙显然也被方才的一幕给惊到了，慌忙掏出钥匙。 秦方舟也不废话，扶起韩淑婷就往门外走去。 “秦……秦学长，不……不用……” “别说话，跟我走。” 秦方舟不容反驳的丢了一句。 …… 在医院里检查了一下，伤势并不严重，就是划破了一个小口子，简单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也不影响正常走路。 出了医院后，秦方舟要送韩淑婷赶回去，韩淑婷却提议说，想去学校附近的那家【有点喜欢】咖啡厅，喝点东西。 秦方舟倒是无所谓，反正在他全程陪着韩淑婷的时候，脑子里还能好好复盘一下今天发生的种种情况。 夜深人静。 【有点喜欢】咖啡厅，还是之前秦方舟和韩淑婷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位置。 两人坐下后，点了两杯果汁。 韩淑婷有些沉默，这倒给了秦方舟好好思考的机会。 “为什么……今晚发生的一些故事情节，是手稿里没提到的？” “难道，那个作家真的对我有所隐瞒？” “不，不一定。也不能排除蝴蝶效应的可能。在原本的故事里，压根就没有我什么事儿，可能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很多原本的故事发展。” “那最后将花瓶推下的人，到底是谁呢？” 秦方舟绞尽脑汁的回忆，韩淑婷身边出现过的每一个人。 从那作家严谨的推理悬疑的故事风格来看，凶手，一定是之前就已经出现过的人。 可是…… 之前在花瓶落下来后，秦方舟第一时间就朝四周打量了一下。 无论是王倩，刘小龙，张永健还是那个吴城，亦或者是之前出现在野炊烧烤上的人物，全都在一楼，根本不可能作案。 这就奇了怪了。 之前那作家给自己看过这个故事前面的所有内容，基本上所有出现人名的人物，今天都有到场。 难道…… 真的是那个作家，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联想起之前韩淑婷说，她父亲是一个杀害了自己妻子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那家伙，好像还真有点可疑。 深吸了一口气，秦方舟揉了揉太阳穴，刚好看到韩淑婷拿出纸笔，正写着什么。 由于角度的问题，秦方舟看不清她写的是什么，只是感觉她似乎写得很慢，笔迹歪歪扭扭的。 意识到秦方舟再看，韩淑婷脸色瞬间一红，赶紧将手中的这张纸条对折起来，塞给秦方舟。 秦方舟眨了眨眼：“韩学妹，这是……？” “答应我……等我们分开后，你再打开。” “嗯，秘密？” “嗯，秘密。” …… （感谢伊天水的打赏！！~~~） 第23章 吓到了! 与韩淑婷分别后。 秦方舟脑子依旧没有闲着。 他是步行回的卡牌屋，整个过程都在反复思考这场不可思议事件的种种细节。 越是思考，就越觉得自己…… 有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某个思维盲点。 也许是“觉醒”的缘故，秦方舟总感觉自己的直觉和第六感，确实变得比以前更强了。 有一个细节，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那就是…… “那个作家，如果真的是个杀妻证道……哦，杀妻入狱的凶手，并且还患有精神分裂的话，那么……是不是他从一开始提供给我的各种情报，就是不准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通过他的手稿故事情节，预知了很多事情，这一点又该怎么解释？” “今晚的派对，几乎所有出场的人，都可以排除嫌疑。那么……那个将花瓶推下来的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嗯？！” 忽然，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 “在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早已登场过的人物，是我忽略掉的！” 此刻，秦方舟已经走进卡牌屋，顺手从柜子里掏出这次【预知死亡的笑脸笔】的备案资料。 上面登记着韩淑婷父亲的名字——韩正南。 秦方舟闭上双眼，思绪翻飞，努力回忆之前走马观花看过的所有故事情节。 在韩淑婷作为主角的这部悬疑小说里，除了那些登场过的同学和朋友外，还有一个人，在一开始就已经出现，那……就是她的父亲。 当然，大多数时候，并不是正面描写，而是往往出现在书中一些角色的口中，或者旁白之中。 其实秦方舟也记不太清，韩淑婷的父亲韩正南，有没有在这个故事中，正面登场过。 因为在这之前，秦方舟的注意力，基本都放在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上，所以，对于之前已经发生过的故事，他并不是特别上心。 “无论如何，我记忆中……这个韩正南，从一开始就出现在了书中，哪怕没有正面登场过，那也是一个已经被提及的人物。这就已经具备了成为最终凶手的基本前提。” 悬疑推理凶杀类型的小说，最忌讳的揭秘手段，就是“天降神兵”。 也就是忽然冒出来了一个之前从未提起过的人物，说他就是凶手。 看似合情合理，实际上却烂尾无比。 这等于戏耍了读者。 而那韩正南的作品那么畅销，很显然从未犯过这类低级错误，所以…… 既然韩正南本人已经在书中被提及，那么……就算他成为最终的凶手，也是完全符合这类作品的揭秘规律的！ 想到这里，秦方舟飞速打开电脑，想上网查一查这韩正南的个人讯息。 然而…… 他无奈的发现，在打开网页之后，竟然自动进入到了一个类似于论坛一样的界面之中。 无法输入网址，只能停留在这个界面。 这个论坛界面，像极了互联网最初形成时，远古时期的bbs论坛版块的模样，很复古，很老旧。 在论坛界面的最上方，有一个图案：一个圆圈之中，一只手，握着一把獠月般的弯刀。 这个标志，秦方舟之前在上传不可思议事件的备案资料的时候，曾看到过。 他下意识往下方了一眼，一条条帖子的标题，看上去颇为奇怪。 “我用夸克摄影机拍下了一段视频，大家帮我看看，这个是【弗雷姆】吗？” “作为一名刚刚摆脱【布偶】身份，成为了一名鄙视链最底层的【失语者】，我有些话想说……” “震惊！【清道夫】和【航海家】又双叒叕一次狭路相逢，不料这次却……” “关于【404临界区】，萌新小白必须要速度get的五条基本准则！” “低价出售【n级】夸克牌，已出池，通灵格，有意者私。” “委托人：‘我遭遇了五星不可思议事件！’，小白才回：‘这事件我处理不了。’鸡窝头：‘学着点。’” …… 秦方舟一脸狐疑：“……这都什么鬼？” 里面有很多词汇，让秦方舟有些在意。 弗雷姆…… 失语者…… 夸克牌…… 怀揣着疑惑和好奇，秦方舟滚动鼠标，往下滑动。 无意间发现了一个让他心脏猛跳的标题。 “消失的迅龙科技，惊天大手笔！劲爆内容，速看，手慢删！” 嗯？！ 迅龙科技？ 这不是和李婉茹一同消失的她家的公司吗？！ 秦方舟俩眼瞬间瞪直，想都没想，便拖动鼠标去点击这个标题。 然而…… 在他刚刚将鼠标按键点下去的一瞬间，忽然，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警告弹窗。 “权限不够，无法查阅。” 不等秦方舟多想，屏幕忽然出现大量乱码，然后便黑屏关机。 卧槽，别啊！ 秦方舟连忙重新打开电脑，再次点开网页，进入这个奇怪的论坛。 不断的往下滑，可是…… 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关于“迅龙科技消失”的帖子。 “被删了？？” 秦方舟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心里不断惊跳。 看来…… 李婉茹的消失，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水，还要深得多的多！ 心情凝重，往下滑动，还有几个相关讨论帖子，引起了秦方舟注意。 “什么情况，刚才那个说迅龙科技消失的帖子，怎么被删了？” “大家不要再讨论迅龙科技的事了，这件事非常敏感！” “【清道夫】和【航海家】对迅龙科技消失这件事，极其罕见地保持了一致的缄默态度，隐情应该非常恐怖，所以大家不要再……” “爱消失不消失，一群低权限的失语者，卡池里甚至有可能连一套卡组都没搞出来，竟然还有这个闲心讨论敏感事件。真是嫌命长了。” 虽然知道有可能再次被弹窗警告，但秦方舟还是忍不住去点击了其中一个帖子。 很遗憾…… 再次弹出黑屏。 而这一次…… 秦方舟没有再打开电脑。 他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 自己现在没有点开任何帖子的权限，而且就算自己点开了，可能也已经比删除了。 虽然没看到任何迅龙科技和李婉茹消失的内幕，但从论坛里众人的讨论来看…… 李婉茹的消失，绝对是一个恐怖级别和保密程度都很高的神秘事件！ 狠狠甩了甩头。 暂时不要去想了。 想要调查清楚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先成为一名夸克猎人！ 在有资格进入猎人集会之前，自己想破头皮也没个鸟用！ 所以…… 秦方舟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解决手头上这个笑脸笔事件！ 关于李婉茹这件事，等他成了夸克猎人后再说！ …… 既然这台破电脑无法正常上网，秦方舟就只好打开自己手机，用手机查一查那个韩正南的资料了。 遗憾的是…… 他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相关讯息。 而韩正南作为作家，发表小说所使用的笔名【笑对人生】，相关讯息也是少之又少，除了能查到相关作品之外，根本就无法探知他的私人资料。 于是，秦方舟换了一个思路。 他查询了一下，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般会出现什么行为。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很多论坛都有人在聊精神分裂这种病症，有不少人说，有一部分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会逐渐演化为人格分裂。 说是这种具有人格分裂的患者，身体里可能居住着另外一个，或者多个不同的灵魂。 对于这一点，其实秦方舟并不惊讶。 真正让他感觉心惊的是…… 有一个自称是心理医生的人，分享了一个病例。 说他曾经去监狱为一个犯人进行面诊，那个犯人表面上是一个非常善良淳朴的老实人，但却藏着一个极度凶残的杀手人格，每到夜深人静，这个凶残的杀手人格，就会主导他的身体，进行疯狂残忍的连环犯罪。 秦方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本能的想起来…… 那个中年作家韩正南，说他自己是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预知死亡的笑脸笔操纵，来完成一个个悬疑故事的创作的。 那有没有可能…… 是这个韩正南，本身就拥有一个恐怖神秘的人格，他半夜梦悠起来创作小说的时候，是他的那个神秘人格在主导他的身体？ 甚至…… 还有一种非常恐怖的可能！ 那就是…… 这个恐怖人格，在主导韩正南的身体，来进行小说创作后，为了将悬疑小说中故事变成现实，有没有可能……亲自作案？！ 只不过，这样一来…… 还是有一些解释不通。 比如，之前已经被秦方舟验证过的，这小说里的故事情节，的确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嗯？！ 不对！ 等等，这可是不可思议事件啊！ 万一…… 那个韩正南本身就是一个拥有某种神秘能力的人呢？！ 或者说，他的隐藏人格，拥有某种神秘能力！ 在这个隐藏人格的驱使之下，他先是写下了一些预知未来的故事，然后为了避免被类似于秦方舟这种忽然闯进故事中的外来者搅局，他便会在暗中偷偷布局作案，努力让故事中的情节，最终实现？！！ 想到这里，秦方舟浑身忽然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 真的，我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啊？！ 我特么被我的机智吓到了！ …… （感谢不随风飘的落叶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打赏！！感谢流年v易逝的打赏！！！~~） 第24章 谢谢你啦 直觉太准，有时候很困扰。 聪明的人直觉准，则更加困扰。 秦方舟在意识到这个可能性之后，思绪翻飞，从各个角度来揣度自己的这个推测。 最后他发现…… 竟然并没有什么明显解释不通的地方。 这就麻烦了啊…… 秦方舟脑壳有点疼。 如果那个作家本身就有问题，甚至极有可能是幕后的凶手的话，自己还如何相信他？ 今天韩淑婷躲过了危机，按照约定，明天那作家会将最新的故事情节，给自己拿过来，然后继续之前的计划，直到抓住凶手为止。 可如果韩正南本人从中作梗的话，这个计划就毫无意义了。 “和他摊牌？” 秦方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行，目前这只是怀疑而已。而且，如果是他隐藏人格在作祟的话，我就算和他表面人格摊牌，也毫无作用。” 那怎么办？ 偷偷潜入到韩正南的住处，趁着他隐藏人格开始作乱的时候，将其制服？ 不，不行。 太武断，太冒险，这不够稳健。 不断思考的过程中，秦方舟一只手下意识插进了口袋，摸出了一张对着的字条。 “这是韩淑婷给我的那张字条？” 秦方舟不由自嘲一笑。 由于之前一直在思索破局的方法，把这茬给忘了。 想想当初韩淑婷写这字条的时候，还挺神神秘秘的，所以，秦方舟也蛮好奇里面写的是什么。 展开后…… 里面是一行写得稍微有些歪歪扭扭的字。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秦方舟：“……” 讲真的。 秦方舟现在说不出内心什么滋味。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被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表白，说心情不愉悦，那是假的。 但…… 秦方舟原本还以为，这字条里所谓的秘密，会透漏出什么重要的情报线索呢。 望着字条思索良久，秦方舟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那韩正南的隐藏人格在作祟，也许，有一个办法，可能会奏效。” 想到就去做。 秦方舟从卡牌屋离开，跑了好几个药店，买了足够量的安眠药。 然后回到卡牌屋后，他又在桌子下面，藏了一些防身用的钝器，以防万一。 …… 第二天上午，那个中年作家韩正南，按照约定，带着最新的故事手稿来到了卡牌屋。 秦方舟早就等候多时。 “感谢老板，我女儿……又安然无恙的渡过了一晚。” 韩正南依然是那副感恩不尽的模样，态度依然如第一次见时那般诚恳。 但这一次，秦方舟明显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 他一语不发的从韩正南手中，接过最新的故事手稿，进行查阅。 今天的结局，果然不出意外，韩淑婷再次被凶手抓住，悬疑手法，还是那老一套。 不过这一次，韩淑婷遭遇凶手的时间，并不再是发生在晚上，而是…… 发生在中午。 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故事里所写的韩淑婷遭遇凶手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 “……” 秦方舟将手稿丢到桌子上，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背对韩正南倒了两杯水，其中将一杯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自己端着一杯，坐回原来的位置，显得很随意的轻抿了一小口。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所以……我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秦方舟忽然丢了一句。 韩正南并没有去碰那杯放在他眼前的水：“好，你说！” 然后，秦方舟便使用起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胡乱扯了一大堆听起来好像非常头脑风暴，实际上却毫无营养的分析，这个过程中，还有意地引导韩正南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一来二去，磨蹭了十几分钟，韩正南终于觉得有些困乏和口渴，端起眼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看他喝下后，秦方舟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老小子，够难缠的。 他是将安眠药磨成了粉，融入到了白开水里，至于用量，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当初在李婉茹消失后，秦方舟消沉了一段时间，每晚都失眠，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所以，对于各种剂量的效果，还是颇有心得的。 按照这次的用量，这韩振南估计要至少一口气睡上个五六个小时。 等了几分钟后，这韩正南显然顶不住困倦，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秦方舟没再耽误，抓起桌子上最新的故事手稿，便走出屋子，用一把大铁链，将屋门锁住。 然而…… 他还是稍稍有些不放心。 思索片刻，目光下意识朝身后看去，锁定在了那在院子里摆放了好几天的破电视上。 “……以防万一，我得需要个人，帮我看着这韩正南。” 稍微做了一下心理建设，秦方舟抱着一丝尝试的心态，有些忐忑地走到了电视旁边。 然后，他一抬手，将那张【绅士玩偶】的角色卡翻出来，另外一只手轻轻叩了叩电视机，清了清嗓子，迅速进入角色：“咳咳，尊敬dy，不知可否请您为本绅士做件事情？” 兹兹—— “咯咯咯——” 电视机忽然打开，雪花点的声音，和那个有些诡异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 很快，一双苍白的手，扒在电视框边缘，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长发女子，从里面缓缓爬了出来。 “……” 秦方舟尽可能让自己淡定一些。 但当这诡异女子完全爬出来后，他还是心里不由一惊！ 卧槽？ 大姐……你谁啊？ 眼前，依然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黑发女子，但是…… 她的头发不再像之前那般杂乱，就好像是精心梳理过一般，长长的刘海依然挡住了大半张面目，但……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巴，却不再流淌黑水…… 皮肤虽然依旧惨白，但却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发皱了，在此刻一丝丝斜阳的照应下，暖光铺洒在她的身上，竟然给人一种怪异的静谧感。 她身体有些怪异的扭曲着，最后，竟然努力做出了一个颇为亭亭玉立的站姿，为了拗出这幅姿态，她甚至还用力的掰了一下那条怎么都站不直的腿。 在掰动的一瞬间，秦方舟甚至还听到了隐隐的的咯嘣脆的声音！ “咯咯咯……” 黑发女子努力地将自己白色连衣裙上的黑水挤下来，滴答滴答流了一地，那动作十分局促和窘迫。 秦方舟甩了甩头，将各种杂念抛掉，指了指那个紧紧锁住的屋门：“能不能帮我看住屋子里的那个人？不要伤害他，但如果他醒来，请一定不要让他走出这个院子。” “咯咯咯咯~~~” 黑发女子显得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甚至还试图向秦方舟笑一笑。 不料嘴巴刚刚咧开，一股子黑水忽然淌了出来。 黑发女子赶紧抬手去擦拭，动作越发局促紧张。 秦方舟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接触的一刹那，传来一丝有些刺骨的冰凉！ 他忍住心中那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感，露出一个颇为温和的微笑：“谢谢你啦。” …… （感谢无敌于世间的安澜的打赏！！~~~） 第25章 真相 离开卡牌屋后。 秦方舟用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那个黑发女子，最早给他的感觉是恐怖和诡异，但是现在…… 竟然给了他一丝很暖心的感觉。 是的，没错。 就是暖心。 很显然，她刚才听懂了秦方舟的话，虽然她无法口吐人言，但基本交流应该没有问题。 这感觉很奇怪…… 换作普通人，看到那恐怖的生物，八成会害怕得菊花一紧，但秦方舟几次接触下来，竟然觉得那黑发女子有一种奇怪的可爱。 或者说，是一种单纯。 而这种单纯，在一些人类的身上，都已经不多见了。 ……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秦方舟到了学校，按照故事中的情节描写，假装在校园操场与韩淑婷偶遇。 随便找了个借口去吃饭，选择的地点，就是故事情节中，最终韩淑婷遭遇凶手的地点附近。 对，这一次，他要亲自把韩淑婷，推向危险。 他要做一个测试。 如果，自己遵从故事之中的情节，将韩淑婷推动到书中所描述的遇害场景中，那么……按照预知死亡的规则来说，凶手应该会出现吧？ 吃完饭，秦方舟偷摸看了一眼用手机拍下来的故事情节，上面的描述，是韩淑婷从学校正对面的小巷出口时，有一个黑影忽然窜出来，用绳子狠狠勒住了她的脖颈。 所以…… 秦方舟在陪伴韩淑婷走到这个胡同的入口后，说了一句：“韩学妹，就送到这里了，你身上还有伤，记得好好休息。” 韩淑婷全程都是羞涩地低着头，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便于秦方舟告别，独自一人走进了小巷。 秦方舟并未离去，而是装作转身离开，在一处拐角观察了一会儿，便悄悄跟上。 他不仅要避开韩淑婷的注意，还得避开潜在的凶手的注意。 …… 五分钟后。 韩淑婷顺利走出了胡同，进入学校。 秦方舟在暗处又观察等待了许久，迟迟没有看到所谓的凶手出现，别说是人影了，连个野猫的影子都没见到。 良久之后，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在庆幸韩淑婷没出事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凝重。 为什么？ 因为这样一来，就说明，秦方舟之前的推测，九成是正确的！ “所以……果然是韩正南的隐藏人格在搞鬼吧？” 对于这个最终的结论，秦方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怀揣着有些烦闷的心情，秦方舟乘车回到卡牌屋。 刚进院门，就发现那个黑发女子，此刻还是保持着秦方舟之前离开时的站姿。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正对屋门，认认真真地盯着，由于没有呼吸，甚至连轻微的身体起伏都没有。 好像…… 有点奇怪的呆萌感。 “那个……辛苦了。” 秦方舟清了清嗓子，走到黑发女子身边，认真道了一句谢。 黑衣女子耷拉下脑袋，黑发盖住整张脸，慌忙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黑水，然后一双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摆弄着裙角。 “……” 秦方舟有些尴尬。 说真的，让人家在这一动不动的眼巴巴看了几个小时的门，自己就这么一句辛苦了，实在是显得过于凉薄。 无奈之下，秦方舟在身上胡乱摸索了一阵，终于，他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 由于之前见识过巧克力的威力，所以，他为了防患于未然，便随时买一块巧克力带在身上。 “那个……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手给你买了这个。” 然而。 当秦方舟将巧克力递出去的那一刻，忽然就后悔了。 果然。 黑发女子看到巧克力，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连连后退了几步，险些没有守住之前的淑女站姿。 好在…… 她似乎察觉出秦方舟并没有恶意，耷拉着脑袋迟疑了好久，最后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些颇为幽怨的“咯咯咯”的声音，便捂住裙摆，慢悠悠地爬回进了电视。 “……” 秦方舟苦笑着看着手中的巧克力。 啧，这弄得怪不得劲的。 看来下次得问问那鸡窝头，这鬼妮子喜欢什么东西，得找机会还人家这个人情。 收拾了一下心情，秦方舟上前将卡牌屋的大门打开。 咣当。 门打开后。 那韩正南依旧趴在桌子上昏睡。 秦方舟心情颇为复杂的扫了他一眼，便一声不吭地坐回电脑桌后面的位置，一边静静地思考，一边等待他醒来。 现在的秦方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在秦方舟有意地搞出一些噪音的情况下，韩正南终于脑袋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醒了？” 秦方舟不咸不淡地丢了一句。 韩正南迷糊地摇了摇脑袋：“我……睡着了？” “嗯，怎么叫都叫不醒。” 韩正南下意识看了一下腕表，当发现时间已经早就过了故事中韩淑婷的遇害时间，吓得腾地站起来：“老板，婷婷她……” “放心。” 秦方舟摆了摆手：“在你睡觉的功夫，我已经帮你女儿摆脱的危险。而且，我逐渐摸到了一些规则，又多了几分把握。——你先回去吧，老规矩，明天一早将最新的故事情节给我拿来。” “好……好！” 韩正南一副搞不清楚自己为啥忽然睡着了的表情，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卡牌屋。 …… 五分钟。 在韩正南离开后。 秦方舟仿佛静止了一般，足足五分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所以……说到底，这是一个患有人格分裂的父亲，无意间要杀死自己女儿的狗血悲哀的故事吧。” 终于，秦方舟叹了口气。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在短暂的矫情之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王王的电话。 “方舟，什么事？” “狗子，我记得你有一台针孔摄像机，对不对？” “嗯？你想干啥？——我事先声明啊，虽然我有针孔摄像机，但是……那是我之前跟学校的新闻系的同学，一起去暗访黑心企业时候买的。绝对没有用在其他地方过啊！那什么九幺狗先生系列之类的东西，和我绝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别废话，你现在还有没有？” “……有。” “嗯，赶紧准备好，我找你去拿。” 啪，挂断电话，秦方舟定了定神。 他现在的思路非常清楚。 既然现在已经无限靠近了真相，那么下一步…… 当然就是要将凶手绳之于法了。 但万事万物都要讲究证据，所以，他现在需要搞来摄影机，记录下凶手下一次作案的铁证。 然而，就在秦方舟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时，这才发现…… 原本韩正南坐着的位置，椅子下面，有几张散落的手稿。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是他刚才走得太仓促，遗落了几张手稿吗？” 弯腰捡起来，下意识扫了一眼。 然而这一扫，秦方舟心脏猛然狂跳了一阵！ 这些手稿，都是秦方舟今天还未看过的内容！ “偏僻的小巷里，韩淑婷被戴着帽子的凶手狠狠勒住脖颈，差点就要断气。好在这个时候，有一群人从巷子口前路过，发现了这一幕。凶手见事情败露，转身便逃之夭夭。” “晚上，受到惊吓的韩淑婷，请假回到了独居的家中。但可怜的她并不知道，这一次，凶手已经悄悄跟到了她家楼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她真正的死期。” …… “！！！” 看到这一行行惊心动魄的文字，秦方舟背脊生出一丝凉意。 什么情况？ 所以…… 今天韩淑婷在小巷遇到凶手，并没有死亡？？ 真正的死亡时间，是今天晚上？ 而且…… 地点是在韩淑婷的家中？！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秦方舟更加不敢耽搁，慌忙用手机拍下这些手稿内容，便夺门而出。 …… 此时此刻。 在卡牌屋院子后面的一处树林中，一名一直躲藏着的头戴绅士礼帽的身影，目送秦方舟从卡牌屋里开。 望着秦方舟逐渐消失的背影。 这个头戴绅士礼帽的中年男人，缓缓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姿态优雅地朝秦方舟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26章 我摊牌了 时间不等人。 在去找王王的路上，秦方舟飞速的翻阅着那几张关于接下来故事情节的手稿内容。 “这次事发地点，在韩淑婷的家中。” 也就是说，这一次，秦方舟必须找借口合理的进入韩淑婷家中。 但如何在凶手和韩淑婷都不起疑心的情况下，进入韩淑婷家，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更何况，秦方舟要在韩淑婷家中，安装一下针孔摄像头，以备拍摄取证。 …… 先找到了王王。 宿舍里，王王显得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摄影机套，塞到秦方舟的手中。 “兄弟，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那个九幺狗先生真不是我。” 秦方舟瞥了他一眼：“……你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什么都没干！只是长得像而已！哦对了，我妈说我当年好像有个孪生兄弟，在我出生前，就已经走丢了……” 秦方舟根本不理会他，而是打开摄影机套，简单检查了一下：“还能用吗？” “能用！上周我还用……呸，我是说，上周我检查过了一次。” 秦方舟将摄像机装好，一脸批判的看向王王。 王王被盯得浑身有些发毛：“方舟，你这么盯着我干啥……” “你小子以后给我收敛点。——这玩意儿没收了。” 丢了这句话，秦方舟转身离开了宿舍。 …… 走出学校，秦方舟看了看时间，打算先跟韩淑婷联系一下。 拨通电话，韩淑婷那边果然请假回家了，主要是因为伤口又流血了，在家休息一天。 秦方舟犹豫片刻，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就干脆开门见山：“我不太放心你，可以去你家看你吗？” “啊……秦学长，这……” “主要是有件事想和你说，急事。——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那就算了。” “呃，没有没有。没有不放心。那……秦学长，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韩淑婷发来了一个地址。 …… 到了地方，下车。 守门的保安，是一个打着瞌睡的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秦方舟连一声招呼都不用打，便直接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颇为老旧的小区，各种陈设都上了年份，小区公用的健身器材，也都生锈了。 韩淑婷的家，住在小区最里面的那栋楼上，犹豫有几棵大树刚好遮挡住阳光，所以当秦方舟走到这栋楼层外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丝丝的阴冷。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提着的水果。 他表面上是来探望病号，实际上…… 是来摊牌的。 是的。 摊牌。 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一个足够合理的借口，来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执行。 所以，想到反正今晚搞不好就是最后一战了，摊牌就摊牌了吧。 当然了，这个摊牌，还是要一些技巧的。 来到五楼东户，敲响房门。 韩淑婷打开房门，看到是秦方舟到来，脸蛋微微一红：“秦学长，你来了……” “嗯，给你带了水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苹果、香蕉、西瓜、葡萄都给你买了。哦对了，还有榴莲。” “谢谢……进来坐吧~~” 韩淑婷红着脸将秦方舟请进屋里。 “伤势好一些了吗？” 秦方舟显得颇为自然的坐下，朝四周观察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和故事手稿里描写的完全一样。 这就方便他将话题引出来。 “嗯……好多了。” 韩淑婷羞涩的点点头，慌忙帮秦方舟倒水。 秦方舟简单客套了两句，扫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看窗外逐渐昏黄下的天色，估摸着差不多了。 “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告诉你……我可以预知未来的事？” 韩淑婷楞了一下：“嗯，记得。” “其实，那是真的。” 听到这话，韩淑婷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轻轻一笑：“嗯，我相信……” 嘴上说相信，其实眼里满是不信。 秦方舟早就料到是这反应，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丢了一句：“一般这个时候，你会在家看电视吧？” “嗯。” 韩淑婷点点头：“不太爱上网，一般是看看电视，或者看看书。” 秦方舟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器：“那不妨打开电视，我陪你看一看？” 韩淑婷有些不太明白秦方舟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多想，点点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首先是康江市教育频道，正在播放一则实时直播新闻，栏目的名字，叫做【实时面对面】。记者穿的是蓝色衣服，采访了一位老农。” “？？？” 韩淑婷越发不明白秦方舟想表达什么，但就在这时，电视机从蓝屏跳转出一个画面。 果然。 正如秦方舟所言，是康江市教育频道，栏目名字，就是【实时面对面】，康江市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档顺应潮流做的直播新闻栏目，一切都是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画面中，主持人穿的是一件蓝色衣服，走了两步，跟上前方的一名老农。 嗯？ 韩淑婷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这可是直播画面，秦方舟是怎么知道画面内容的？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一打开电视，就刚好是康江市教育频道呢？ 不等韩淑婷多想，秦方舟开口说话：“农民伯伯，请问今年瓜地的收成怎么样？” 话音刚落。 画面中的记者已经追上老农，递过去话筒询问：“农民伯伯，请问今年瓜地的收成怎么样？” 韩淑婷：“……” 秦方舟继续道：“光天化日，你个混小子胆子真大，偷瓜还带着帮手来了？你信不信我一锄头夯死你个倒霉玩意儿？” 电视画面中，老农扭过头来，顺手从地上抄起一个锄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光天化日，你个混小子胆子真大，偷瓜还带着帮手来了？你信不信我一锄头夯死你个倒霉玩意儿？” 韩淑婷：“！！！” 秦方舟这时缓缓站起身来：“如果我没有来打扰你，那么你会在这个时候，走进洗手间。但是很不巧，你洗手间里一直藏着一只老鼠，打开门，老鼠从你脚下跑出来，把你吓了一跳。” 说着，秦方舟顺手将洗手间的门打开。 开门的瞬间，一只黑不溜秋的大耗子从里面钻出来，从秦方舟脚下窜出去。 秦方舟表现的很淡定，将目光放在了客厅落地窗的角落位置，那里打了一个孔，是用来放空调外机连接管的，但由于打的孔洞比较大，有一个明显的缝隙。 “那只老鼠，会从那里钻出去。” 话音还未落下，那只大黑耗子就噌的一下从落地窗的孔洞钻了出去。 呆住了。 这一次，韩淑婷真的呆住了。 这一次，秦方舟所说的每一句话，连一个错字都没有。 秦方舟扭头看向韩淑婷，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之所以贸然来你家，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之前在生日派对上推下花瓶的那个凶手，今晚，会来你家，对你行凶。” “而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感谢伊天水的打赏！感谢劫心呀的打赏！！~~） 第27章 是错觉吗? 用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 韩淑婷才逐渐回过神来，在这个过程中，她努力消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是的。 秦方舟刚才的表现，很难用常理来解释。 似乎是为了让她更加确信这一切，秦方舟接下来做了很多动作，都附带了一两句话。 比如，秦方舟打开冰箱，拿出一叠用保鲜膜盖住的蔬菜沙拉：“如果我今天没来，那么你会打开冰箱，拿出这盘蔬菜沙拉，闻一下后，才会想起来，这是你两天前做的，已经不能吃了。” 而这盘蔬菜沙拉，的确是韩淑婷前天做的，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再比如，秦方舟走到书架：“你会寻找一本叫做《于阳光下思考》的书，在书架的最上层，你寻找了很久，但最后，才想起来，这本书……被你放在了书架的最下层的角落。” 说着，他弯下腰，从书架最底角的位置，抽出了一本书，书名就是《于阳光下思考》。 韩淑婷直接傻眼了。 这本书她找了好久了都没找到，却被秦方舟给找出来了！ …… 这一幕幕，让韩淑婷不得不相信，秦方舟说的是真的。 他…… 真的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现在……能够相信我了？” 秦方舟看向窗外那已经彻底阴郁下来的天色，语气有些凝重道。 韩淑婷小脸有点儿泛白，眼神颇为紧张害怕的点了点头。 “不用太紧张，我既然来了，就有把握救你。” 既然已经说通了，秦方舟便不再耽误，从包里掏出了那个针孔摄像头，找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安装上。 之前派对，那个凶手曾留下过脚印。 秦方舟已经打电话问过刘小龙了，警方那边已经采集过脚印样本，所以……只要今晚凶手出现，并被拍下行凶证据，最后再进行一下脚印比对，那么……必然可以将他伏法。 搞定了摄像头的安装后，秦方舟扭头看向一脸紧张惊慌的韩淑婷：“不出意外的话，到了晚上，你会换上你的那件粉红色的机器猫睡衣吧？” 一听这话，韩淑婷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红到了耳根。 “嗯……” “拿出来，给我穿上。” “啊？？” 韩淑婷脸色更红。 秦方舟说：“我知道，你那件衣服，是宽大款的，我应该穿得上。” “……秦学长，我……” 韩淑婷这是第一次让一个男生单独来自己家共处，本就有些害羞，现在还让人拿出私人贴身穿的睡衣，给秦方舟穿…… “我，我去拿。” 但是，韩淑婷还是照做了。 她虽然很内向，但又不是傻瓜，相反心思还非常细腻。加上秦方舟说的那些话，十分让人信服，加上种种奇特的遭遇，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这个时候都不敢存有侥幸心理。 很快，秦方舟换上了那身红色的机器猫睡衣。 这睡衣穿在韩淑婷上是宽松大款，但是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有些紧身了。 他从包里面拿出来一顶假发，和韩淑婷的发型差不多。 这是他在来的时候，顺手在买的。 戴上假发后，秦方舟穿着粉红色的机器猫睡衣，对着镜子转了几圈，尽可能进入角色，试着摆动了几个娇嫩的动作，片刻后忍不住在内心啧啧称叹。 “长得帅就是方便，连第一次穿女装都显得如此驾轻就熟。啧，优秀得让人心烦。” “秦……秦学长……” 相比于秦方舟此刻还算松弛的状态，韩淑婷明显紧张得多。 秦方舟扭头看了一眼韩淑婷那煞白的小脸，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我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嗯？” 正说着，他忽然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大脑之中的某个部位，似乎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仿佛有个信号在提醒他：危险靠近！ 秦方舟皱了皱眉，这是自己觉醒之后的强烈第六感，对自己发出的警告吗？ 不敢再有任何耽搁，秦方舟打开挎包，从里面猛然抄出一个扳手，别在自己的前腰之上，不仅如此……他还从包里面掏出了短刀，以及一双戴着拳刺的手套。 他将手套戴上，紧紧握着短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辣椒粉：“韩淑婷，躲进房间里，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听到没有？” 看到秦方舟这一系列的准备，韩淑婷明显更加担忧和慌张了：“秦……秦学长……” “快点，不要再耽搁了。” 秦方舟皱起眉头，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气。 韩淑婷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秦方舟推进了房间之中，咔哒，卧室房门被关上。 秦方舟赶紧将辣椒粉倒进茶杯里，迅速搅拌开，然后往嘴里含了一口，瞬间，就感觉口腔里火辣辣的。 这可是他买的变态辣的辣椒粉啊！ 叮——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了电梯的声音。 秦方舟心里一沉，应该是来了吧？ 于是，他转过身，站在窗台上，长长的头发垂在身上，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个头矮一些，他有意的将自己膝盖稍稍弯曲。 按照故事情节里的描述，凶手在今晚行凶的时候，明显已经失去了耐心，是直接破门而入，直奔趴在阳台上的韩淑婷，就一刀狠狠刺了过来。 所以，秦方舟就顺应这个剧情，满足凶手的行凶体位！ 嘭！！ 忽然，一声沉闷的巨响。 韩淑婷家本就不结实的大门，被狠狠撞开！ 秦方舟根本就没有时间吐槽韩淑婷家的大门为何质量那么差，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刃！ 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断送自己的性命！ 哒哒哒—— 背后传来脚步声迅速靠近的声音，秦方舟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的故事情节。 “他那一刀，是冲着韩淑婷左边后背心的位置，刺过来的。” 想到这里，秦方舟忽然一个闪身，朝右边躲闪过去。 铿。 一声清脆的声响。 身后的凶手，将刀刃狠狠刺在了窗台边缘的墙壁上！ 没有任何犹豫，秦方舟扭过头，就“噗”的一口，将嘴里含了许久的变态辣椒水，狠狠喷在了凶手的脸上！ “啊！” 这个戴着一顶鸭舌帽的凶手惨叫了一声，辣椒水喷入眼睛，让他本能的捂住双眼。 秦方舟没有任何犹豫，抬起扳手就朝他身上狠狠砸去。 啪啪啪。 连续三四下，这凶手被砸的七荤八素，一只手扬起手中的匕首，疯狂的挥砍空气。 在这个过程中，凶手脑袋上的鸭舌帽顺势掉落，秦方舟连续后撤几步，终于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果然是你！！！” 秦方舟心脏猛跳。 就是韩正南！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韩正南的那张脸后，他还是非常震惊！ “啊！” 不知道是隐藏人格的暴戾性格在作祟，还是怎么的，韩正南完全没有要和秦方舟废话的意思，仿佛失了智一般，狠狠甩了甩头，便再次扬起手中的匕首朝秦方舟冲过来。 而就在这时，那早就因为过于担心而打开门缝的韩淑婷，显然已经看到了韩正南的面目。 “爸？！” 韩淑婷打开门冲了出来。 秦方舟暗道一声不好，不是说了不要出来吗？！ “不要过来！！” 秦方舟大喊一声。 却已经为时已晚。 那韩正南被辣椒水浸红的双眼，稍稍恢复了一些，看到韩淑婷后，直接改变目标，抓紧匕首便冲了上去。 秦方舟反应迅速，从后面用力抱住韩正南，一只手握紧他抓着匕首的手。 一番争抢之下，匕首终于应声落地。 但这一刻，韩正南刚好挣脱开了秦方舟的束缚，举起茶几上的紫砂壶，朝着一脸震惊和惊慌的韩淑婷的脑袋，狠狠就是一砸。 啪！—— 声音清脆，紫砂壶碎裂成无数片。 韩淑婷脑门上瞬间血流不止，直接昏迷了过去。 秦方舟见状也红了眼：“你个疯子，看清楚，那是你女儿！！” 大喊了一声，再次朝韩正南冲过去，不料韩正南又从身上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反方向朝秦方舟冲过来。 秦方舟暗骂了一声，赶紧掉转方向，朝窗台的位置跑去。 眼瞅着避无可避，心里灵机一动，忽然蹲下身子。 而那韩正南则是在模糊的视线，以及暴戾的状态下，一路冲向窗台，脚下的步伐根本就来不及收住，脚底板刚好踩到了刚才秦方舟吐出的辣椒水，留在地面的湿滑印记。 蹭—— 极其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 韩正南失去重心，一头撞碎了玻璃，然后…… 整个人直接翻出了窗外！ “卧槽！！” 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听到楼下传来“嘭”的一声！ 他赶紧靠近窗边，朝楼下张望。 黑暗中，月光下。 韩正南的身体，被摔得扭曲凄惨，脑后一滩殷红的鲜血，逐渐染红了地面。 “……” 秦方舟这一刻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幕，太过戏剧化了。 尽管，在他的计划和预料中，考虑过这个情况的出现，但…… 当事情真实发生了后，他却仍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先别死啊！！” 秦方舟短暂迟疑片刻，爬起来便飞快的跑出房门，朝楼下冲去。 他还有一件事没有搞明白…… 那就是…… 在行凶的那一刻，韩正南到底是表面人格，还是隐藏人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才在与韩正南对视的一瞬间，虽然感觉他表面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眼神之中……却隐隐暗藏着一丝苦涩与复杂。 这是那个隐藏的人格所表露出来的吗？ 不…… 那个眼神，他曾在韩正南的表面人格上见到过！ …… 一路奔跑到楼下，来到韩正南摔落的位置。 一股浓郁的鲜血味传来。 秦方舟放慢了脚步，一点点靠近，然后蹲了下来。 韩正南的胸口，还在微弱的起伏，应该是没死透。 于是，他飞速的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告知警方，这里有凶手作案。另一个则是通知医院，说这里有人坠楼。 挂断电话后，他就这么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韩正南，心里面无比的复杂。 这是他接手的第一个不可思议事件，难度，是他早就考虑到的。 但如此曲折的故事发展，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最好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无论你现在是表面人格在主导，还是隐藏人格在主导。你都不应该如此草率的死去。——你，总要有一个交代。” 秦方舟已经尽力让自己的口吻冷漠起来，但很遗憾…… 眼瞅着一个之前还和自己交流了好多天，此刻却奄奄一息的活生生的生命。 他…… 还是有一些说不出的难受。 啪。 然而，就在这时，那韩正南忽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秦方舟的手，握得非常紧！ 还不等秦方舟做出反应，这韩正南便口中流着鲜血，无比艰难地一字字道出了一句话：“既……既然命运……如此……那……那就只有……笑……笑着……面对吧……咳咳！” 一口鲜血咳出，韩正南脸上出现了一个不知是痛苦还是解脱的笑容。 一滴滴眼泪从他眼角如同滚珠般滑落，他握着秦方舟的手，越发紧迫和颤抖。 他的目光，逐渐朝着上方飘去，瞳孔正一点点的涣散。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可惜他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样一直颤抖地紧紧握着秦方舟的手，表情扭曲复杂到了极点，仿佛充满了对这人世的眷恋和不舍，却又像是终于从无间炼狱中逃离了出来…… 秦方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复杂激烈的情绪。 终于…… 那紧握着自己的手，忽然松懈了。 韩正南的瞳孔，也变得彻底涣散无神。 目光所视的方向，似乎是韩淑婷所居住的楼层方向。 所以…… 在临终之际，他始终还是放不下，他的女儿韩淑婷吗？ 深吸了一口气，秦方舟脑子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心里面前所未有的复杂。 在韩正南断气后，他也是感觉到浑身疲惫袭来，双手撑在地面，瘫坐在韩正南身边，目光下意识的顺着韩正南所望的方向看去，长长出了一口气。 嗯？ 然而…… 当他目光下意识落在韩淑婷住处的窗口位置的一瞬间，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刚才，是不是有一个身影，从窗台的位置离开了？ 就在自己目光聚焦的前一刻？ “是……错觉吗？” …… （感谢盐鹿的打赏！！~~） （四千多字大章节，只为弱弱的说一句，萌新幼苗难出头，大家如果喜欢，不妨每天坚持投一投推荐票，这意义非凡，感激不尽！嘤嘤嘤） 第28章 非常重要的问题! 十几分钟左右。 相关部门陆续赶到，按照惯例，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做了一些工作，便将韩正南的遗体给运走了。 在这个过程中，韩淑婷始终都没有醒来，闻讯赶来的王倩、刘小龙和王王等人，非常担心，当得知大概事情的原委后，众人面色都变得十分复杂和难看。 父亲人格分裂，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杀手，这种故事…… 没想到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里。 目送韩淑婷被抬入救护车，秦方舟双目有些失神。 王王留下来陪伴秦方舟，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没想到你有生以来第一次追女孩子，竟然遇到这种事儿……唉。” 秦方舟缓缓将目光看向王王，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冒出了一句：“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我好像，从一开始就错了？” 对视着秦方舟那认真且复杂的眼神，王王沉吟片刻，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慌忙把手从秦方舟肩膀上拿开，俩眼一瞪，无比认真的说：“不不不，你没错！追女孩子哪有什么错不错的？兄弟……这次真的只是意外！不是谁家姑娘都有一个杀人狂父亲的！你要对女孩子有点信心啊……女孩子多可爱啊。” “可爱……” 秦方舟双眼再次失神，目光仍然停留在王王身上，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王王内心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重了，他连忙说道：“兄弟……都说了，那个九幺狗先生真不是我！我绝对没有那么白的……” 腾。 此刻，秦方舟忽然站起身来，王王吓了一跳：“你……你想干嘛？” 秦方舟就这么抬头仰望着韩淑婷家的窗台，沉思了很久，才干巴巴地丢出了一个字：“走。” …… 独自一人回到卡牌屋。 秦方舟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默。 他满脑子都是韩正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吐着血，对着自己苦笑的画面。 “为什么，我有一种一切都还未结束的感觉？” “为什么，韩正南会在死前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为什么……那句‘既然命运如此，那就只有笑着面对吧’的关键词，会从韩正南这么一个杀人凶手的口中说出来？” 每当秦方舟试图将当下结局，当做这个事件终点的时候，就总好像有一个直觉声音告诉自己：一切，还未结束！ 他掏出之前留下的手稿，然后又翻出手机相册里，拍下的一页页故事手稿。 不断反复翻看…… 试图在这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很遗憾…… 他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有限的资料，让他心中那个鬼使神差的怀疑，显得那么神经质。 “嗯？不对。” 秦方舟刚把手机锁屏，但却在黑屏的前一刻，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标点符号！ 是的。 有一些标点符号不对劲！ 飞速打开手机，重新去翻看之前记录下来的手稿照片。 他明显看到…… 文字中有一个逗号，勾勒得颇为生硬。 这种生硬感，就好像是违反惯性，违反生物学一般，就仿佛划下这个逗号，稍微废了点儿力气，而非顺其自然一般。 “……这是为什么？” 秦方舟本以为是自己过于神经敏感，但是仔细对比才发现，不仅是那个逗号，其他的逗号，也明显有一种奇怪的生硬感。 只不过，其他的没有那么明显而已。 而且每一个逗号的笔锋走势，都略微有些许不同。 就仿佛书划下这些逗号的人，不太熟悉使用这个标点符号一般！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方舟又拿起那几页纸质的手稿，一一进行了对比。 “不是错觉。每个逗号，都显得很不自然。” 在发现逗号不对劲后，秦方舟逐渐发现…… 上面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就仿佛书写者对于这些文字，非常陌生，却又装作很熟悉一般。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嗯？！ 秦方舟脑子里灵光一闪。 作为一名当年看了不少集《暗器小学生走到哪都要死人》的动画片剧集的推理番爱好者，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左撇子！” 或者说，左利手。 众所周知，左撇子书写出的文字惯性和笔锋，和使用右手的人写出的文字，是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别的。 “那个韩正南，是左撇子吗？” 秦方舟眯起双眼，仔细回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醒了的原因，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比过去好很多。 试图回忆细节的时候，发现韩正南和自己交谈时的很多动作细节，他都隐约有些印象。 “不……他做很多事情时，都是右手出现条件反射般的第一时间抬起。只有之前在递给我手稿，和从公文包里拿东西的时候，才会稍微迟疑，用左手去行动。” 秦方舟眉头越皱越紧。 这一系列的细节，让他越发狐疑。 这感觉就像…… 韩正南本身可能并不是一个左撇子，但是他在与秦方舟接触和交流的过程中，有意识地将自己往“左撇子”这个特点上靠拢。 而那手稿中的逗号，之所以笔锋显得不自然，正是因为…… 他本身不是左撇子，却偏要装作左撇子来书写！ 文字方面，他伪装的很好。 但很遗憾…… 那细不可查的逗号，却还是让他露出了破绽。 反复思索记忆中的各种细节，秦方舟越思考越冷静，越冷静就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故意误导我，让我将他当成一个左撇子？他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说，他是想掩饰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方舟站起身来。 现在回过头去细想后，秦方舟隐约觉着，整个事件，自己都仿佛是在被牵着鼻子走。 虽然，他的每一个主意，每一个想法，都是自己通过推理和大胆假设，而制定出来的计划。 但…… 当秦方舟将整个视角跳脱出来，回到最初的原点的时候。 他发现…… 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道具！ “那个笑脸笔！” 秦方舟脑海中浮现出，那支红色钢笔上的诡异黄色笑脸。 而当他回忆起这张黄色笑脸后…… 他思绪忽然从原本的桎梏困局中挣脱出来，灵光一闪，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我以为，我充分利用了那笑脸笔书写而出的剧情，以一种上帝视角来进入故事。我以为，有了那些故事手稿，我可以预知接下来所有的剧情走向。而当一切故事，基本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发生后……哪怕我并未抓住凶手，却仍然觉得胜券在握。” “因为我始终认为，只要有新的故事写出来，我就能再一次以上帝视角进入第二天的故事。” “但是……” “我怎么就能够确定，我看到的故事手稿，就一定是第一手的，没有被动过手脚的呢？” “我又怎么能够确定……” “真实的第一手故事手稿里……” “我……” “没有被写进故事里呢？！” ……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29章 最后底牌! 所谓真相。 在被戳破的一瞬间，必将惊起波澜。 秦方舟此刻，在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一刹那，心脏忽然猛跳。 令他感觉更有意思的是…… 原本在自己脑部，始终在躁动不安的第六感直觉，竟然忽然偃旗息鼓，不再有任何提醒的感觉。 就仿佛…… 秦方舟的思路，终于达到了自己第六感的满意。 “所以说，这是在提醒我……猜测的思路正确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 秦方舟除了有一些烦闷和不爽之外，还多出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他竟然隐隐有一种想要微笑出来的冲动。 这种想要微笑的冲动，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想笑，而是仿佛大脑皮层有一种天然的刺激，一种很原始的冲动，似乎自己体内正有一种潜藏的微笑基因在作祟。 他有一种想要走到镜子前，优雅地戴上白手套，顺手拿来一顶礼帽，最好再倒上一杯醇香的红酒，轻抿一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来一个绅士的微笑。 当然，如果院子外那电视机里的黑发女子，愿意陪自己共舞一曲，就更好了。 “……” 秦方舟忽然察觉到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思路，赶忙摇了摇头。 这些鬼使神差的念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忽然冒出来了。 “无论如何，现在要先把我的推测调查清楚。” 秦方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哪怕最后的凶手，的的确确就是韩正南，这个不可思议事件也已经完成了，但…… 如果隐藏的真相，不被自己彻底搞清楚的话，那他心里会一直有个疙瘩。 所以，即便在这一切看似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情况下，他依旧选择去趟这滩浑水。 也正是因为这种执着的性格，他才会一直苦苦调查李婉茹消失的真相。 若不是因为这种天生的执着，他也无法和那个鸡窝头，无法和这个卡牌屋产生任何联系，更别说是拿到一张什么所谓【玩偶绅士】的角色卡了。 …… 从卡牌屋离开后，秦方舟乘坐一辆出租车，直奔韩正南的住处。 这是一个康江市十几年前比较出名的豪华高档小区。 当然，现在显得颇为陈旧和不起眼了。 但在当年，绝对是只有有钱人才能住得起。 黑暗中，夜色静寂。 秦方舟按照韩正南之前登记的住处地址，来到了稍显偏僻的一个两层楼的院门口。 院子里有一株枯树，明明正值枝叶繁茂的季节，却脱落的只剩下些许残败的树杈。 铁门没锁，秦方舟走进去后，直接从后面一个小门走进去。 进屋后，有一股子阴冷的感觉，没有开灯，直接来到二楼，找到了韩正南平时所居住的卧室。 他有书房，但是卧室中却摆着一张书桌，从桌面上摆放的文件和纸币来看，他应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工作。 径直来到书桌前。 秦方舟看到了一摞厚厚的书籍，都是【笑对人生】这个笔名创作的悬疑小说。 桌面上，并没有什么未创作完成的手稿，只有空白的纸张。 秦方舟翻了翻这些空白纸张，却不料将一张老旧的照片，从纸页夹缝中抖落出来。 捡起看了看。 这应该是个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中，韩正南是年轻时的模样，坐在椅子上，一脸欢笑，眼神之中充满了斗志和阳光，和秦方舟第一次见他时的阴郁气质，完全相反。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可爱小姑娘。 从这小姑娘的五官来判断，应该就是小时候的韩淑婷。 而在椅子后面，站着一个身穿碎花长裙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五官，和成年后的韩淑婷之间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韩淑婷的母亲。 相对于韩正南的一脸欢笑阳光，韩淑婷的母亲，气质明显阴柔忧郁了很多。 “看得出来……那个韩正南，应该很爱他的女儿，也很爱这个家庭。可惜……” 秦方舟叹息着摇了摇头，多么不幸的家庭啊。 他将照片放下，目光向书桌的正前方看去，角落处摆放着一个笔筒，笔筒之上，很显眼的插着一支红色钢笔，钢笔的顶部，是那个黄色的笑脸。 “……” 秦方舟皱了皱眉，伸手去将笑脸笔拿起来。 不知道为何，将这支笔放在掌心上后，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而奇怪的原因…… 则是这支笔给秦方舟的感觉，有些过于普通了。 是的。 就是普通。 回忆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这支笑脸笔时，秦方舟本能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但是这一次，却没有。 无论他放在手中怎样端详，都没有从这笑脸笔上，察觉到任何异样。 而那原本第一次见到，让他感觉有些诡异的黄色笑脸。 此刻…… 只有一种可爱滑稽的感觉。 再无其他特殊观感。 “不对。” 秦方舟眉头皱起来：“这不是最初韩正南给我看的那支笔！” 那真正的笔在哪？ 是被韩正南随身携带了吗？ 不，不可能。 当时相关部门去接触韩正南尸体的时候，已经对他的随身物品进行了检查，并没有携带钢笔之类的东西！ “还有最重要的……哪怕韩正南真的将笑脸笔随身携带在身上，他也完全没必要将一支假的笑脸笔放在这里。按照他所说，笑脸笔无论被丢多远，都会自己回来。” “那么，他放一支假的笑脸笔在这里的目的，必然是为了欺骗别人，让别人误以为……这是真的笑脸笔！” “可是，笑脸笔这种被列为不可思议事件的神秘物件，就算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那他放一支假的笑脸笔在这里，又是为了欺骗谁呢？” “嗯？！” 卧槽！ 秦方舟忽然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是为了欺骗我？！” “他故意放一支假的在这里，让我以为这是真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单纯的不想让我找到笑脸笔的去向，还是……想隐瞒什么？” 想到这里，秦方舟脑壳开始疼了。 特娘的…… 那真的笑脸笔现在在哪？ 这可是最终解开所有谜团真相的关键啊！ 嗯？！ 对了！ 忽然，秦方舟脑海中灵光一现，飞快从身上摸索出了一颗早就被焐热了的【夸克糖】。 “我的能力，极有可能是类似遥视的功能。——既然，我能够通过这种功能，找到鸡窝头当时所处的位置，那么……我是否可以通过这个功能，找寻到笑脸笔的位置？” 想到这里，秦方舟不再犹豫，赶紧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张【玩偶绅士】的夸克牌。 他牢牢攥紧，闭上眼睛，开始聚精会神。 “这种遥视功能，应该会有一些限制，比如……必须要与自己想要搜寻的目标，曾有过接触，至少是见过。刚好，我曾经亲眼见到过真的笑脸笔。——不管了，试试看！” 这可是他最后的底牌，一定要成功！ 努力抛开杂念，秦方舟将夸克糖丢进口中，含服吞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方舟浑身开始燥热起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想要寻找那支笑脸笔的念头，终于…… 他大脑中的某个部位，似乎跳跳糖一般激烈运作起来，紧接着，意识便一阵抽离，再次穿过了某种奇特的流光异彩的通道。 不知道为何…… 这一次意识穿梭通道的时间，比上一次长了很多。 而且，过程中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阻碍，他有意识的卯足劲儿，才冲破了这些阻碍。 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他的鼻血，已经缓缓流了出来，染红衣衫。 意识所看到的画面，逐渐具象化…… 眼前，先是出现了康江市最具标志性的建筑物中心广场大厦。 紧接着，意识再次穿梭，几乎转瞬之间，就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十分老旧的小区。 守大门的保安，是一个打着瞌睡的头发花白的老大爷。 “……” 意识拉伸穿梭，进入小区里，最里面的那栋单元楼，然后…… 浮空而上，来到五楼东户，一个残破的窗台外。 “？？？” 嗡。 意识再一次拉伸穿梭，猛然进入这个房间。 房间中，有些许血迹，还有警方拉扯的黄色警戒带，地面上，有一个破碎的紫砂壶，和一本名为《于阳光下思考》的书籍！ “！！！” 不等多想，意识终于抵达了终点。 似乎先是进入了卧室，然后穿过了衣柜，最后渗透进了墙壁之中。 衣柜后的墙体里，有一处暗格。 而在这暗格中，赫然摆放着一支透着渗人红色色泽的钢笔，钢笔顶端，就是那个黄色的笑脸。 它似乎正在与秦方舟的意识对视。 黄色笑脸，散发着一丝阴森和诡异。 似乎…… 还带着一丝嘲弄。 以及玩味。 …… （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你端着谁脑袋谁不害羞呢的打赏！！~~~） 第30章 黑夜中的心跳 嗡！—— 忽然，意识一阵收拢抽离。 以极快的速度从那流光异彩的特殊通道返回后，秦方舟恢复了正常感官。 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韩正南的卧室。 眼前的书桌上，静静地摆放着韩正南、韩淑婷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照片中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身上。 这一刻。 时间。 仿佛完全静止。 秦方舟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双目中的瞳孔，似乎有些许的颤动。 “笑脸笔……怎么会在韩淑婷的住处里藏着？？？” “难道……” 深吸了一口气，秦方舟生出了一个非常不祥的预感。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韩淑婷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那张让人非常容易放松警惕的娇弱面孔，此刻回想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思索中，秦方舟下意识低下头…… 卧槽。 一低头，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都是鲜血。 检查一番，才意识到是流鼻血了。 “是因为使用了那个类似于遥视的能力，所以让我的身体……超出负荷了？” 秦方舟仔细回忆，自己刚才在使用那个能力的时候，明显在过程中感受到了几次阻碍，这个阻碍的感觉，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能力，所没有感受到过的。 “奇怪。” “上次使用这个能力，去探索那个鸡窝头所在的位置，虽然不太清楚他当时在什么地方……但无论怎么看，他当时所在的场景，都很诡异，就仿佛不是在这个真实世界一样。要说探索难度，肯定上次更高，要流血的话，应该是第一次就流血了。哪有第二次才流血的道理？” 要知道…… 这一次他的探索范围，甚至都没有离开康江市。 算了。 先不去想这些，反正一切疑惑，等鸡窝头回来后，再问问他就是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一切搞清楚！ …… 从韩正南住处离开，拦了辆出租车，秦方舟直奔韩淑婷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秦方舟并没有看到那个一直在门岗上酣睡的老大爷。 不仅如此…… 这个平时人烟稀少的小区，门口竟然停放了好几辆车。 刚走进小区里，秦方舟就听到了一阵闹哄的声音。 远远望去，似乎是在韩淑婷住处的单元楼下，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 看这情况，估计是周围的街坊邻居，听说这里出了人命，所以大半夜跑来围观。 对于这一点，秦方舟并没有特别在意。 然而…… 当他逐渐靠近之后，却不由一愣。 “这棵树……什么情况？” 韩淑婷所在的单元楼门口，之前就种着两棵树，秦方舟上次来的时候，印象比较深。 两棵树原本都是正常高度，也就两三层楼那么高。 但…… 此时此刻，正对着韩淑婷家窗口的那棵树，竟然一下子长高了许多，其中还有一根树杈，生长蔓延到了韩淑婷家的五楼窗台之中。 围观八卦的几个人，正在议论着。 “啧啧啧，看来老人家有些话说得是真的。有些人死了之后，怨气不散，如果旁边刚好有棵槐树的话，怨气就会进入树根，槐树一夜之间就会疯狂生长。” “这是杏树。” “……可能死者生前喜欢吃杏。” “？？？” “唉，你关注树干什么，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这里才刚刚发生了凶杀案！” “哦对对对，正想问你呢。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谁被杀死了？” “凶手呀。” “？？？” …… 秦方舟不理会那些个议论纷纷的人，趁着黑暗，假装自己是这栋楼的住户，插着兜低着头就钻进了楼洞口。 一路往五楼爬楼梯上去。 秦方舟皱着眉头，心里生出一丝狐疑。 那棵树…… 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生长了那么高大？ 这显然不可能是自然现象！ 而且，为什么这棵忽然长高的树，树杈就偏偏延伸进入到了韩淑婷的家中？ 来到五楼。 门已经被踹坏了，警戒线也已经被撤掉，所以秦方舟直接就走了进来。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个更加令他惊讶的细节。 那枝从窗外生长进来树杈，并没有简简单单地杵在客厅，而是在生长入客厅后，明显又开了分叉枝叶，直奔韩淑婷的卧室而去。 “……” 秦方舟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走进卧室，黑暗中扫了一眼。 那根分叉生长进来的枝丫，竟然直接生长刺破了衣柜。 咔哒。 打开衣柜。 果然不出所料…… 那根枝丫，刺破了墙体，戳开了暗格。 枝丫上的一片树叶，正巧和那暗格中静静安放的笑脸笔……面对面。 “所以……我的遥视能力，是通过某种物体，来进行意识和视角的传递？” 秦方舟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树枝的行进方向，刚好就是之前自己施展遥视能力，所观察的路线！ 甩了甩头。 秦方舟暂时压下这些念头，把目光重新回到那支笑脸笔之上。 令他意外的是…… 这个暗格之中，并不仅仅放着这支笑脸笔。 在笑脸笔之下，还放着一摞纸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文字。 秦方舟心中有了一丝预感，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这一摞纸页拿下来。 放在手中略微翻看后，秦方舟心里不由一阵狂跳。 “这……这些故事……” 他一页页翻阅着，发现其中的故事，写的就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确切的说…… 是完完全全真实发生过的事！ 真实到…… 每一个故事情节里，都有一个让秦方舟起鸡皮疙瘩的角色名称！ ——“秦方舟”！！ 在原本韩正南给秦方舟看过的故事版本里，秦方舟只是一个短暂出现过的“约会对象”而已。 在那之后…… 便再也没有出现秦方舟的任何行踪！ 但是…… 在眼下这一页页故事情节中，几乎每一页，“秦方舟”这个名字，都会出现！ 哗啦啦…… 秦方舟一页页飞速翻阅。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让他心脏的跳动，越发狂乱。 “秦方舟接下了韩正南委托的差事，决定帮一帮韩淑婷。他首先想到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先把学校的篮球架给拆了。——嗯，很聪明的做法，看来韩正南没有找错人。” “录音笔，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喜的生日礼物。秦方舟巧妙地利用这个顺水人情，迅速与刘小龙建立了塑料兄弟情，并成功融入到了韩淑婷的朋友圈子。目前来说，最让他怀疑的对象，就是那个拥有着一双小眼睛的吴城。” “英雄救美的故事，是多么俗套。但秦方舟不得不上演一次。在花瓶落下的前一刻，秦方舟将韩淑婷拽出了危险区。” “韩淑婷似乎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做了很久的心理活动后，终于写下了一张表达心意的字条。” “不知道秦方舟是否因为女孩的告白，而产生了某些念头。总之，他鼓足了勇气，准备充分，直接来到了韩淑婷的家中。这一次，他决定为这个可怜的姑娘冒个险。” “韩正南坠楼死去，韩淑婷受伤进了医院，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而此刻的秦方舟，心里应该很心疼这个命运多舛的姑娘吧？” …… 噗通，噗通。 黑暗中，非常安静。 安静到…… 秦方舟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 （感谢佛系宅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流年v易逝的打赏！感谢无敌于世间的安澜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打赏！！~~~鞠躬感谢！！） 第31章 为什么? 秦方舟一言不发。 他缓缓从身上，摸出了那个韩淑婷写给自己的字条。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这字条上的字迹，很是别扭。 当时秦方舟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是韩淑婷过于紧张害羞导致。 现在看来…… “她当时使用的是右手。这些字迹，写得如此别扭和不顺手，有一个极大的可能，就是……她，本身是一个左利手。” 秦方舟现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她是为了不让我对她起疑心，所以，才故意当着我的面，使用右手。 但却正是因为这个故作聪明的举动，才让我最终确定了…… 她，才是幕后书写着一切故事的隐藏“凶手”！ 秦方舟转身，又在韩淑婷的书桌上寻找了一番。 很遗憾，他并没有找到韩淑婷的日记或笔记之类的，但…… 当他将目光落在墙壁上的挂历时，却还是找到了线索。 上面，有些日子画了圈，有些日子打了叉，有些日子打了个对号。 没有文字。 但…… 仅仅是这些符号的笔锋方向，秦方舟便可以看得出…… 这绝对是一个左利手！ 而且，与手稿中的文字笔锋习惯，如出一辙！ …… 这一刻。 他终于触摸到了真相。 秦方舟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脑海中，出现了韩正南那临死前，复杂到了极致的苦笑表情，以及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那充满了不舍和眷恋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让秦方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再次看了看那一页页故事情节。 故事的末尾，就是韩正南死亡，韩淑婷被送往医院。 秦方舟微微皱眉。 忽然发现哪里不对。 等等。 “为什么故事在韩正南死亡时戛然而止？——按照笑脸笔的书写故事的特性，不是应该预知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所以……按理来说，我现在在这里调查并发现这一切，应该也已经被韩淑婷写了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方舟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转念，看到那一路从窗外蔓延进来的树杈后，便想通了。 “难道……是因为我使用了觉醒者的能力？” “这个能力，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所以……那笑脸笔就无法预知到这一点。” 果然。 这就是传说中的……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吗？ 想到这里，秦方舟不由苦笑，若不是自己觉醒了这个遥视的能力，哪怕真的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也永远无法破局。 为什么？ 因为自己无论怎么调查行动，都永远逃脱不了被那笑脸笔书写下来的命运！ “怪不得，那个鸡窝头告诉我……想要解决不可思议事件，首先，必须要先觉醒。” 啪嗒。 就在这时，秦方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似乎是脚步落下。 嗯？！ 秦方舟猛然回头。 一片黑暗的客厅中。 不知何时…… 已经多出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藏在一副颇为呆板的黑框眼镜后面。 熟悉的穿着打扮。 来者…… 正是韩淑婷！ 此刻，她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秦方舟的方向。 这一片狼藉的客厅，除了窗外投射而来的凉薄的狡黠月光，便再无任何光亮。 月光映照下，韩淑婷此刻脸上的表情轮廓，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古怪。 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在这种光线之下，有一种颇为阴森的惨白。 秦方舟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本能的将手伸入斜跨包之中。 他不由暗自庆幸。 幸好，自己是一个做任何事都喜欢多准备准备的人，所以…… 今晚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往斜挎包里，塞了很多防身用的工具。 要不是这斜挎包之中的空间实在有限，秦方舟恨不得把那台藏着黑发女子的电视机也塞进来。 “为什么？” 终于，死死盯着秦方舟很久的韩淑婷，开口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不再娇羞，不再怯懦，不再温柔。 而是一种带着明显的杀意的质问。 所以…… 韩淑婷甚至连假装一下的打算都没有，是吧？ 也对。 笑脸笔此刻就在秦方舟的身后，而他的手中，则是拿着一页页手稿。 事到如今…… 还有什么好演下去的？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淑婷的声线依旧很清澈，但……这种曾经让人感觉很治愈的清澈，现在听起来，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尖锐感。 “是我应该问你。” 秦方舟的手，已经握紧了挎包里的扳手：“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躺在医院，继续楚楚可怜的昏迷下去吗？” 韩淑婷站在客厅，一动不动，眼神冰冷到了极致，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她的黑色长发与白色连衣裙微微荡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声音如冰，不带任何感情，与曾经的她，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 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很好，韩淑婷不打算秀演技恶心人，这正合秦方舟心意。 “这重要吗？” 秦方舟冷着脸，将手中那张歪歪曲曲地写着“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的字条，朝着韩淑婷的方向丢过去。 纸条随风落在她的脚下。 她冰冷的目光向下移动，看到上面的字迹后，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 “这些字，是你用右手写下来的，说真的，你很聪明。因为之前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内向拘谨的女生，你很害羞，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这张字条时，不会起疑心，哪怕发现上面的字迹很扭曲，也会下意识的觉得……那是因为你紧张所导致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你在我潜意识中植入了一个画面，一个你使用右手写字的画面，你这么做是为了先一步与‘左撇子’这个人设，划清界限。其实这个行为，有些多此一举，但你很谨慎，谨慎到已经考虑到我有朝一日会对手稿的笔迹起疑心。你在那时，便已未雨绸缪。” “但你没料到……也正是因为你过于谨慎和缜密的心思，让我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的谨慎。——换做别人，这个时候应该会以为胜券在握，躺在病床上睡大觉了吧？但你不放心，还是选择回来看一看情况。” “……” 韩淑婷沉默了许久。 忽然，她一只手放在腰后，摸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匕首。 “不，我的谨慎，是源于我对我笔下人物的了解。” 韩淑婷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我笔下的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对于你这种聪明人，我不得不谨慎。” “但是啊……” “秦方舟，你的聪明，很令人生厌。” “为什么，你要执着于真相？” “在韩正南死了之后，救了我一命的你，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为什么，你不能乖乖的顺着故事的发展，与我更进一步？” “这样，你就拥有了一个温柔乖巧听话，并永远都仰望着你的女人。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为什么，你就不能干脆利落的把韩正南的死，当做恶有恶报！”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一个正常男人一样，对我这样一个柔弱孤苦的女生，产生绝不动摇的信任和保护欲？”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身世都如此凄惨了。” “你……却还要怀疑我！” 啪嗒，啪嗒…… 韩淑婷越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越发狰狞。 言语间…… 她在朝秦方舟一步步靠近。 她紧握着锋利匕首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 （感谢鱼念青的打赏！感谢不随风飘的落叶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32章 啧，废物 就这？ 作为一个隐藏在幕后这么久的“凶手”。 这就是韩淑婷所有的话了？ 她不打算解释解释？ 秦方舟紧握扳手的手，已经缓缓抽离到挎包开口附近。 他打算在关键时刻，迎头痛击。 当然…… 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多说几句话的。 一方面是分散韩淑婷的注意力，另外一方面，是尽可能的激起她内心的涟漪。 凶手情绪越激动，那么…… 威胁就越低！ 秦方舟就越容易找到对方的破绽！ 冷静的凶手，才是最可怕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忽然，韩淑婷停下前进的脚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方舟：“你想与我对话，扰乱我的心绪。” “……” 秦方舟微微皱眉，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怪笑：“果然，能够在幕后隐藏那么深，你的头脑，比我想象中更冷静。你，才是聪明人。” “在你临死之前，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 韩淑婷之前那稍稍有些激动的情绪，竟然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打算对秦方舟讲述这一切的安排。 那副神情，仿佛是要炫耀一下自己得意的作品一般。 “首先，你应该感到很荣幸，因为如今这个故事，是我的封笔之作。你能够出现在我的封笔之作中，并扮演重要角色，这是你的幸运。” 这句话，让秦方舟有些作呕。 韩淑婷继续说道：“其实在一开始，我并不知道笑脸笔拥有预知死亡的魔力。这支笔，是我母亲的遗物。最初将它带在身上，只是为了纪念我的母亲。” “但后来某一天，我开始在梦游状态下写作，每天醒来，在我的书桌上，都总会出现一页页精彩的悬疑故事。在这个过程中，我曾怀疑过我是否患了精神上的疾病，所以便用监控拍下了我入睡后的事情。然后我便知道了……是笑脸笔操纵了我，去创作小说。” “我知道这很诡异，但……我还是被它所写下来的这些故事吸引了。直觉告诉我……这些故事应该会有不错的销量。所以，我投稿到了出版社。——作为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女学生，我需要钱，比你想象中更需要。” “后来，小说很畅销，我得到了一笔不错的稿酬。” “就在出版社找我第二次约稿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 “我所写的故事……会在现实中发生。” “本能告诉我，这很危险。于是我退还了那笔稿酬，告诉出版社，他们打错账户了。” 听到这里，秦方舟眯了眯眼睛。 这韩淑婷，心思缜密得可怕。 尽管，这是超自然现象，哪怕她告诉别人，自己写的故事会在现实中发生，都不一定有人会信。 但谨慎如她…… 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 宁愿不要那一笔稿费，也要防患于未然，撇清干系。 “后来，笑脸笔使用我的身体，再次完成了一部作品。一开始我有些害怕，但后来……我意识到，这有可能是母亲在天有灵，不放心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将笑脸笔留给了我。” “我再次投稿。而这一次，我选择隐藏身份，把笔名换成了【笑对人生】，而打款账户，则是用的韩正南的。” “他办理过很多银行账户，而其中一个的银行卡，则是一直在我手里。” “后来，我又创作了几部小说，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掌握了使用笑脸笔的技巧。” 秦方舟眉头微微一皱：“使用笑脸笔的技巧？” “是的。” 韩淑婷的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怪异的得意：“我……可以自主掌握笑脸笔，并与它一同创作故事。”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 在这之前，他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之前按照韩正南的说法，笑脸笔是操纵他的身体来进行创作的。 所以，在一开始猜到幕后凶手是韩淑婷的时候，秦方舟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韩淑婷是否也是……在不经意间被控制创作作品的呢？” 而这个念头再出现的一瞬间，便被秦方舟否定了。 不可能。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韩淑婷不可能对于故事有这么高的掌控性！ 韩淑婷继续说道：“当然，我无法全部掌控，笑脸笔还是会书写它自己想写的故事，但是……我可以在书写的过程中保持清醒，并且有意的按照我的念头，写下一些角色和故事情节，甚至引导剧情的方向。” “这就像两个人一同创作故事一样，而在越发熟练的掌握这个技巧之后，我的话语权，一天天变得更大。” “而在去年的某一天，韩正南忽然找到我。——那一天，他满怀愧疚，对我道歉，希望我原谅他。” 韩淑婷脸上露出一个颇为悲痛的表情：“我怎么可能原谅他？如果不是他，我的母亲不可能过的那么痛苦，我也不会过的那么痛苦。如果不是她，我的母亲，现在还活着，还能看到我考上了她当年想考却没考上的康江大学。” “但……我还是原谅了他。——表面上。” 这时，韩淑婷忽然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在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显得有些渗人。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为我母亲报仇的方法。” “我要写一部……以韩正南为主角的悬疑小说。” “你知道的，韩正南已经告诉过你。——这支笑脸笔写下的所有故事，最终主角……都会死。” 听到这里，秦方舟握着扳手的手，不由得更紧了。 韩淑婷脸上得意的神色，越来越浓重：“你知道，这个计划最巧妙的地方在哪里吗？” “第一，他会死。” “第二，他即便死了，也没有人会心疼他，而是会唾弃他，说他是一个杀了妻子，又想杀了女儿的变态杀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死后，那么我这么些年使用他的银行账户所收取的那些稿费，就会被当做他的遗产，顺理成章的落在我身上，成为我的合法遗产。而我，得到这笔遗产后，便不再需要继续创作。” “所以，正如我刚才所说。——这，是我的封笔之作。” “……” 嘶……呼…… 秦方舟不断的悄悄深呼吸。 他看向韩淑婷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冰冷。 这个女人的心思…… 缜密得令人发毛！ 也许，在她第一次将稿费收款账户，定为韩正南的银行账户时…… 便已经在默默计划这场“写死父亲”的计划了！ “秦方舟，现在你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很抱歉……” “我必须要将你杀死了。” “你明明可以拥抱温柔乖巧的我，可你为何偏偏要惹到现在的我呢？” “你该死。这是你自找的。” 说话之间，韩淑婷不再有任何迟疑，扬起手中的匕首，便快步冲了过来！ 秦方舟早就酝酿多时，直接将扳手掏了出来。 说真的，没在怕的。 对付一个女人，秦方舟不认为自己会败下阵来。 他甚至觉得韩淑婷有些可怜。 这么久以来书写预知未来的故事，可能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强大到掌控一切了吧？ 很抱歉，离开了那笑脸笔，你也只是一个血肉之躯而已！ 嗡。 秦方舟猛然挥出扳手，力气很大，在半空中划出一声嗡鸣。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却忽然有一个身影，从窗口位置飞窜过来！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韩淑婷整个人，竟然被一个横飞而出的穿着人字拖长满腿毛的脚，狠狠踹飞了出去。 韩淑婷脑袋撞在墙壁上，直接昏了过去。 卧槽？？？ 秦方舟一愣，扬起扳手的动作僵在那里，飞快朝身旁看去。 黑暗中。 一个顶着鸡窝头的胡茬男人，一脸懒散的靠在书桌旁。 啪嗒。 打火机点燃香烟。 伴随着一丝星星点点的光亮，和些许烟雾，秦方舟看清楚了这个忽然到来的人的面目。 “鸡窝头？！！” 鸡窝头翻着一双死鱼眼，满脸讥讽和不屑地吐出一口烟雾。 “这小丫头片子写书这么久，难道没听过反派死于话多吗？” “无聊的半颗星事件啊。” “啧，废物。” …… （感谢高天原酒窖里的路明非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打赏！感谢甜甜甜食的打赏！！~~~） 第33章 让我过过瘾 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到鸡窝头出现的一瞬间，秦方舟内心竟忽然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是的，就是亲切感。 虽然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非常细微，但还是被秦方舟察觉了。 开什么玩笑？ 亲切感？ 我对这个鸡窝头自大狂？ 秦方舟感觉自己可能是最近太过于疲惫，以至于让自己的情感心绪出现了某些认知偏差。 “收起你崇拜的小眼神，虽然你英俊的舅舅我知道自己确实帅惨了。” 鸡窝头嘴里叼着香烟，烟雾萦绕在身上飘荡。 很奇怪的是…… 秦方舟并没有嗅到烟味。 也不知道这家伙抽的是什么牌子的香烟。 “预知死亡的笑脸笔。” 鸡窝头将那支笑脸笔，直接从衣柜暗格之中拿出来。 和之前秦方舟那种小心翼翼，不敢贸然去触碰笑脸笔的谨慎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半颗星事件，而且是如此简单的半颗星事件，你也算运气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鸡窝头抬手一翻，祭出了一张散发着淡淡绿色光芒的夸克牌，然后掌心一攥。 一阵绿色的光雾散开，笑脸笔和夸克牌消失不见。 “走吧，回去结案。顺便聊聊你的事。” “等等。” 秦方舟指了指那昏倒在墙角的韩淑婷：“她怎么办？” 鸡窝头咬着烟嘴，一双死鱼眼一如往常那般不屑：“她刚才不是想杀你吗？杀人未遂，够她吃几年牢饭了。” 丢下这句话，鸡窝头径直走出了房间。 在黑暗中，秦方舟下意识看向鸡窝头的身影。 这一看，心里不由微微一顿。 鸡窝头的衣服背后，有一道十字型的破损烂洞。 而这个破口，之前秦方舟在第一次对鸡窝头进行遥视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 “所以……之前我的的确确是遥视到了他。” “那他当时盯着我的方向，说的那句‘弗雷姆’……是什么意思？” 收拾了一下心情，秦方舟侧目看了一眼那昏迷的韩淑婷，思索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便扭头离开。 …… 回去卡牌屋的路上。 鸡窝头仍然是开着他那台破皮卡。 他负责开车，秦方舟坐在副驾驶。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韩淑婷？” 秦方舟开口。 鸡窝头打着哈欠：“她杀你的画面，我录下来并已经发给了警方，后面自然有人把她抓起来。” “录下来了？什么时候？还有你什么时候发给警方的？” “小朋友，看来你有很多问号。” 鸡窝头吐着烟圈：“你现在已经是个觉醒者了，下一步我还要给你办理一下加入【夸克猎人】的相关手续，麻烦你收起那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太掉价。还有，在这个扯淡的世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秦方舟砸吧了一下嘴。 这自大狂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的确，自己问的太多了。 没办法，做了二十多年普通人，总得有个适应时间。 仔细想想，这鸡窝头既然那么神通广大，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在暗中录制下来，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期间一些关于不可思议事件的对话，他只需要进行删改就行了。 至于…… 他什么时候将录制视频发送给警方的…… 鬼晓得鸡窝头还有什么黑科技设备。 对于鸡窝头这种老鸟来说，笑脸笔才是进行不可思议事件结案的关键，所以…… 他刚才基本上就没有正眼看过韩淑婷。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秦方舟思索良久，非常确定这不是一句废话。 鸡窝头一副懒散的模样，随口答道：“去了趟404临界区。” 404临界区？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之前他在那个神秘的论坛上，看到过这个名词。 鸡窝头似乎看出了秦方舟在想什么：“404临界区，以你目前的能耐，是接触不到的。——对了，我倒要问问你，看你现在这双勉强还算上道的眼神，显然是已经觉醒了。感觉如何？” 听到这话，秦方舟一翻手，将那张【玩偶绅士】的卡牌祭了出来。 “你干什么？” 鸡窝头没有去看，而是眉头微微一皱。 “给你看看我搓出来的角色牌啊。” “收起来，蠢货。” 鸡窝头眼神中，难得的闪过了一丝认真，他猛然踩下刹车，扭过头，用一个颇为严肃的表情盯着秦方舟：“小子你听好，无论任何时候，都永远记住。——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角色牌，哪怕所有人都猜对了，也不能让人们看到。懂吗？” 秦方舟反应很快，再次一翻手，角色牌消失不见。 他认真道：“角色牌，很重要？” 鸡窝头点点头：“非常重要。你要像爱护你的命根子一样爱护它。懂吗？——除非，你无比信任和了解一个人。” “合法使用夸克牌的一切前提，是你要拥有一张属于你的角色牌，这个，是你的命根子。然后，在你的角色牌的基础上，不断的寻找和置换贴合你角色风格与特质的各种夸克牌，然后一点点完善并组合成属于你的卡池与卡组。” 卡池？卡组？ 对于这一点，秦方舟很好理解。 各类卡牌游戏，他还是玩过很多的，估计差不多一个意思。 “还挺有意思的。” 秦方舟忽然觉得这个扯淡的世界，好像还蛮有趣的嘛。 “如果让一些经验丰富的高权限的人，得知了你的角色牌的话，那么凭借他们的阅历，甚至可以很轻易的将你掌握的卡组摸清楚。那样的话，你在这些人面前，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小雏儿，任人玩弄。” “所以，忽然掏出角色牌这种智障到了极点的操作，我不希望再从你这里看到。” 秦方舟认真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鸡窝头，忍不住丢了一句：“多谢提醒。——没想到，你还有关心人的一面。” “少自恋了。” 鸡窝头非常不屑的吐了一口烟圈：“我现在已经是你的舅舅，所以，我不希望有一个智障外甥，连保护自己角色牌的常识都没有。那样太有损我的威名。” 沉思片刻。 秦方舟尝试组织一下语言，问出来了一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 “弗雷姆。——是什么东西？” 他很想知道，当时自己在遥视鸡窝头的时候，他忽然望着自己的方向，冒出了一句“弗雷姆”，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他当时的态度，应该没有要小觑的意思。 那是不是…… 自己觉醒的能力，是比较强的那种呢？ 而弗雷姆，是自己觉醒能力的等级？ “弗雷姆？” 鸡窝头听到这个，一双死鱼眼忽然闪烁出一丝冷冽的杀气。 就仿佛是一个嗅到猎物气息的猎人本能一般。 嗡。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翻手，一张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夸克牌在掌心闪烁，继而化作了一把篆刻着非常酷炫花纹的通体银色的左轮手枪。 咔哒。 子弹上膛。 “在哪里？” 鸡窝头咬着烟嘴，一副随时准备大开杀戒的架势：“正巧老子这两天很不爽，爆个弗雷姆的头，好让我过过瘾。” …… 第34章 何德何能啊? 卧槽，你干嘛？ 动不动就掏枪！ 秦方舟反应也是很快，他瞬间就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气味，尽可能用一副淡定的口吻道：“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我是在你电脑上的那个论坛里，看到有人讨论。” “啧。” 一听这话，鸡窝头一脸不爽的翻了翻手腕。 那把酷炫的亮银左轮手枪消失不见。 “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 大喘气？ 我特么刚才差点儿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毫无疑问。 看鸡窝头刚才那个态度和行为，显然这个所谓的“弗雷姆”，是一个他坚定的认为是必须要猎杀的东西。 这样的话…… 更要问清楚了。 当然，无论答案是什么，秦方舟已经下定决心，自己曾遥视这鸡窝头的那件事，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他了。 一言不合就掏枪，张口闭口要爆头，这特么谁顶得住啊？ “说说看，挺好奇的。” 秦方舟做出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我知道你懒得废话，但你还是多给我传授点儿常识比较好，省得我这个外甥，出去丢了你这张英俊的帅脸。” 鸡窝头闻言咬了咬烟嘴，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懒散道：“弗雷姆，是一个怪物等级，或者说，是定义。” “怪物等级？定义？” “弗雷姆，me，火焰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级别的怪物，是已经确认存在危险隐患，并随时都有可能将危险的火焰点燃。” “至于其他一些级别的怪物概念，我到了卡牌屋，会给你看一看。现在，暂时收起你的好奇心。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没那个闲情雅致给你解释太多东西。” 说着，鸡窝头扫了一眼秦方舟：“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你那里吗？” 秦方舟想了想：“因为……不放心我。” “少恶心我了。” 鸡窝头一脸嫌弃的翻了翻死鱼眼：“你注意到那棵肆意生长的树了吗？” 嗯？ 树？？ 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顿。 是说那棵因为自己使用遥视能力，而一路疯狂生长，蔓延到韩淑婷家里的那棵树？ “那棵树之所以忽然疯狂生长，是因为疑似有怪物想从【里世界】中逃离出来。因为那个地点，刚好有一支属于不可思议事件的笑脸笔，导致那个区域的数据不太稳定，有漏洞可钻。” “不过幸好，你威武的舅舅我及时赶到，应该是感受到了我强大的威压，所以在我抵达之后，它始终没有再出现，显然是怕了。” “……” 听到这里，秦方舟的眉心已经止不住的疯狂跳动。 这…… 这都什么鬼啊？ 什么里世界，什么怪物，什么数据不稳定，什么漏洞可钻？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那不就是我使用了一下我觉醒的遥视能力而已嘛？ 嗯？ 不，不对！ 鸡窝头在第一次和自己遥视的意识对视的时候，就脱口而出“弗雷姆”。 而现在秦方舟已经知道，弗雷姆是一种所谓怪物的等级。 那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自己对觉醒能力……有一些误会？ 还是说…… “多嘴问一句。” 秦方舟问道：“一般觉醒了自己的角色后，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才算合格？” “能力？” 鸡窝头有些不爽被秦方舟打断话茬，不过还是回了一句：“你是在想屁吃。觉醒的角色牌，只是你以后收集卡池的基础而已。本身并不具备直观的能力，只是具备特质而已。想要施展能力，需要你去寻觅收集其他功能性的夸克牌。” “？？？” 几个意思？ 觉醒的角色卡，本身并不具备直观的能力？ 遥视这种强大的能力……还不够直观吗？ 难道…… 自己压根就没有觉醒任何能力，那个遥视的能力，只不过是一种错觉？ 不，不可能，这根本说不通。 角色牌的特质，这个很容易理解，比如那个电视机里的黑发女子，似乎对自己产生了些许好感，这个应该就属于特质，而并不是具体的能力。 那…… 自己的遥视能力，该如何解释？ 鸡窝头说，是有一个怪物，试图借助那棵树，从所谓的【里世界】逃离出来。 可秦方舟记得很清楚，明明是自己使用了遥视的能力，才导致的那个情况啊。 该不会…… 是自己无意间控制了某个怪物，让它来帮我遥视吧？！ 卧槽…… 在意识到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后，秦方舟心里猛跳。 我特么何德何能啊？ 可以操控一个怪物？ 老子才只是刚觉醒啊，根本就是菜鸟一个，现在就和怪物什么的扯上关系，这也太早了吧？ 越想越头大。 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想得通，需要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了解后才行。 而在这之前，自己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将自己可以使用遥视能力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包括鸡窝头！ 想想他刚才一听“弗雷姆”，瞬间就掏枪的动作，真的是有些后怕。 要不是老子才思敏捷机智过人，可能就已经被爆头了！ “问完了？” 鸡窝头撇着嘴丢了一句：“那我可以继续我刚才的话了？” 秦方舟点了点头。 鸡窝头道：“那个怪物，虽然被你英俊的舅舅我给吓退了，但是，它试图穿过树木逃离出来的过程中，却依然在那里制造了大量的数据紊乱，不出意外的话，在三天之内，康江市会发生一些极其特别的事情。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到时候整个康江市都会乱作一团，你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名觉醒者，就要有一个身为觉醒者的觉悟。别到时候还跟个少不经事的憨批一样，大惊小怪，做出些让我作呕的幼稚反应。” “好。” 秦方舟没再废话，点了点头。 他现在心思很乱，只想尽快搞清楚，自己的遥视能力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对于其他的事情…… 他暂时没那个闲心去想。 …… 回到卡牌屋。 鸡窝头打开电脑，将那支笑脸笔拿出来，递给秦方舟。 “丢进去。” 秦方舟接过笑脸笔：“丢进去？丢哪里？” “你看不见我把电脑打开了？” “你是说……丢进电脑里？” “啧，废话真多。” 鸡窝头一把抓住秦方舟的手，稍微一甩，秦方舟手中的笑脸笔便丢了出去，然后竟直接没入进了电脑屏幕里面。 在丢进去的一瞬间，那台破电脑的屏幕，荡出了一丝仿佛水面波纹一样的波动，然后闪烁了一阵数据乱码后，便迅速恢复正常。 秦方舟眨了眨眼睛。 这破电脑…… 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功能？？ 咔哒。 一声程序窗口打开的声音。 之前那个进行不可思议事件备案的程序，自动弹了出来。 事件：【预知死亡的笑脸笔】 关键词：“既然命运如此，那就只有笑着面对吧？” 不可思议度：半颗星。 状态：已结案。 结案人：秦方舟。 【请选择赏金方式】： a，夸克糖（200-500）。 b，预知死亡的笑脸笔（获取概率30%）。 c，卡池幸运大转盘。 d，光荣的上交给组织。 …… （知道很多书友已经把书养起来了，可能看不到这句话……但我还是想弱弱的求一求推荐票~~~~保护幼苗茁壮成长，早点出现在首页，我会努力更新好看的内容，不让大家失望~~） 第35章 pos 四种赏金方式，可以自由选择。 是这意思吧？ 秦方舟迅速进入了状态。 这个情况，和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 解决不可思议事件，应该能获得一定量的奖励，只是……这个奖励方式，竟然可以自由选择，这设定着实有点儿骚。 “c，卡池幸运大转盘。emmm……” 秦方舟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好诱人的选项啊！ 俗话说得好。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转一转，二环买房付全款。 但是…… 短暂的思索后，秦方舟还是将目光落在了b选项之上。 “韩淑婷之前说过，她逐渐可以尝试操纵笑脸笔。如果我得到了这个笑脸笔，尝试着去书写一些故事的话……” 秦方舟的内心，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现在有很多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没有答案。 无论是李婉茹消失的真相和下落，亦或者是自己可以使用遥视能力的秘密。 都让他有些急切。 而如果…… 自己得到了笑脸笔，使用笑脸笔的能力，写下：“英俊帅气的秦方舟，在那个神秘论坛里逛了逛，忽然就发现了关于李婉茹消失的线索。” 又或者：“一觉醒来，李婉茹出现在了英俊帅气的秦方舟枕边。” 那岂不是爽翻了？ 是的，这是一种赌博，而且想得太美。 但秦方舟愿意去试一试。 而且…… 拥有一支可以预知未来的钢笔，秦方舟认为会有很大的用处。 他现在身上藏匿着很多未知，遥视能力需要慎重使用，一旦真的掌握了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 自己也许会更好的在整个扯淡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决定了！ “我选b。” 秦方舟认真道。 鸡窝头一双死鱼眼眯了眯，随后露出一个怪笑：“小子，你没听过……正确答案一般都选c吗？” “我选b。” 秦方舟再次坚定重复。 “你想清楚了，如果你选c的话，那么你从卡池大转盘中，随机获得一张夸克牌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 “但如果是选b的话，你却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获得那支笑脸笔。” “啧，废话真多。” 秦方舟现学现用，一脸不屑的扫了鸡窝头一眼。 不料秦方舟这种不屑的表情，却让这个傲娇自大的鸡窝头，难得的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姨母笑。 “嗯，不错。——选c，只是寻常赌狗。但选b，却是赌狗中的赌狗。小子，我欣赏你的魄力。” “自己操纵鼠标，点击选择吧。” 鸡窝头掏出一支香烟，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方舟。 秦方舟没有半点犹豫。 咔哒。 点击鼠标，选择b。 嗡嗡。 电脑主机出现了一阵运作的声音。 然后整个屏幕开始变成乱码，不断的跳动闪烁。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时间。 鸡窝头叼着香烟，并未点燃，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电脑屏幕。 秦方舟悄悄攥紧拳头。 一定要搏到啊！ 终于…… 咔哒。 电脑主机的运作声音停止。 屏幕中出现了被数字o和1组合而成的绿色数据码，黑暗中，一层层波动化作涟漪，似乎是在吞吐着什么。 一支逐渐由绿色乱码凝聚组合而成的红色笔身，顶着一个黄色笑脸的钢笔，出现在屏幕之中。 上方浮现出一行字。 【恭喜！获得（预知死亡的笑脸笔）！】 卧槽！ 秦方舟看到这一幕，猛然松了一口气。 还真特娘的赌对了！ 啪嗒。 这个时候，鸡窝头也终于点燃了他嘴上叼着的那支香烟。 他慢腾腾的吐了一口烟雾：“赌狗之中，你的运气算是不错的。别愣着，拿出来吧。” 秦方舟直接把手伸进了电脑屏幕，那一刻，他感觉很奇妙。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 自己的手，在进入电脑屏幕中的一刹那，竟然化作了绿色数据码组成的透视状态。 但是…… 他仍然能够操控自己的手。 不敢多做思索，他抓住那支笑脸笔，猛然收回。 嗡。 电脑屏幕中的绿色数据码消失不见，化作一片黑暗，一阵水面涟漪般的波动后，电脑屏幕恢复正常。 秦方舟将那支笑脸笔拿在手中，几乎感受不到重量，而且…… 这支笔在闪烁不定，时不时化作乱码，仿佛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存在。 “这是……嗯？” 就在秦方舟疑惑的时候，他手中闪烁了一道白色光芒。 原本以不稳定乱码形式存在的笑脸笔，竟然幻化成了一张白色边框的夸克牌。 手中的夸克牌，画面逐渐清晰。 黑暗中，一只形同枯槁的手，紧紧握着这支红色钢笔，仿佛在书写着什么。 在这只枯手的指尖之上，隐隐有着几根细线，被往上放拉扯，全部连接在正上方的一个黄色笑脸之上。 这个黄色笑脸的笑容，在卡牌之中呈现出的形象，则是更加诡异，更具压迫感，仿佛可以操纵一切一般。 而在卡牌的左上角，则是有三个白色的英文大写字母。 ——【pos】。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正如你之前所说，夸克牌是觉醒者可以合法使用特殊能力的合法途径……所以，我可以将这张牌理解为，我以后合法使用笑脸笔的载体？”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圈：“正确。” “那这个【pos】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英文缩写，pieceofshit。一坨屎的意思。” “……” 秦方舟嘴角抽搐了一下。 刚刚还如获至宝的他，此刻心里生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不爽。 鸡窝头打了个哈欠：“不要灰心，夸克牌也是分等级的。pos级别的夸克牌，虽然是金字塔最低端的夸克牌，但是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需要使用夸克能量，便可以驱动。” “而你，现在只是【权限1】级别的‘失语者’。目前你脑中的【松果体】里，并没有可供驱使的夸克能量，除非是狂嗑夸克糖，但那样非常伤身体。” “所以，这种pos级别的无消耗夸克牌，是你最好的选择。” “不要被‘pieceofshit’的定义所影响。你要知道，给夸克牌定义的那帮人，都是极高权限的存在。在他们眼中，这种夸克牌，当然是连坨屎都不如。但是在你这里，却是个宝贝。” 完了。 听完这句话，更加不爽了。 “现在，亲吻一下你手中这张牌。” 鸡窝头忽然道。 秦方舟一愣：“亲吻？” “怎么？未婚妻消失了以后，你连这种基本操作都不会了？” 不理会鸡窝头的嘲讽，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中这张夸克牌，轻轻亲吻了一下。 嗡。 忽然。 秦方舟仿佛触电了一般。 这是什么感觉？ 有点刺激！ 不等他多想。 他的意识猛然从现实中抽离，来到了一处黑暗的迷雾之中。 他化身一名身穿黑色礼服的绅士，从一面巨大的镜子后方，轻轻一捻，拿到了一支笑脸笔，微微一笑，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外套侧兜之中。 嗡。 秦方舟意识再次抽离回现实。 他赶紧念头一转，抬手一翻，将那张【玩偶绅士】的夸克牌祭出来。 这张牌之中的画面，稍稍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个背对镜面，手中捧着一个玩偶的身影，侧兜的位置，多出了一支钢笔插在那里。 侧兜的开口处。 露出了一个黄色笑脸。 …… 第36章 人情味? 这一刻，秦方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总觉得，自己明明空空如也的兜里，放着一支黄色笑脸笔一般。 “预知死亡的笑脸笔……” 这个时候，鸡窝头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吐着烟圈，慢悠悠地道：“应该算是【预言格】的夸克牌。嗯，开局拿到预言格的牌，前期的路会顺畅许多。” “也许吧。”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解决了笑脸笔事件，揭开了韩淑婷的真面目，现在回头想想，真的有点像做梦的感觉，稍稍有些不真实。 秦方舟在这么短短几天里，经历了过去二十多年都从未经历的事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 “废物，又在多愁善感？” 鸡窝头冷不丁丢来了一句。 秦方舟白了他一眼，没理会他。 鸡窝头又道：“觉得女人很可怕？还是说……这段时间，你和那个韩淑婷，产生感情了？啧，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秦方舟实在是没心情听着鸡窝头白话，站起身来：“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家休息两天了。” “等等。” 鸡窝头说着，抬手一翻，绿光闪烁，凭空拿出了一张资料，丢给秦方舟。 秦方舟接过，发现这是对于【预知死亡的笑脸笔】的事件结案总结。 鸡窝头说：“对于任何不可思议事件，都不要掺杂太多个人感情，也不要对人性太过失望，虽然……人性的确令人作呕。但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 秦方舟低头扫了几眼。 鸡窝头继续道：“那个韩淑婷，之所以那么恨她的父亲，是因为她的父亲，当年失手杀死了她的母亲，对吧？” “但实际上，一直是她的母亲有问题。那支预知死亡的笑脸笔，是她母亲无意间得到的，而且她本身就具备较强的觉醒体质，她可以直接操纵那支笔。” “她这种人，被我们称为【非法觉醒者】，因为她本身没有合法觉醒，是在不借助夸克牌的情况下，使用了笑脸笔。所以，她可以无视法则，不需要等待夸克牌的使用冷却时间，肆无忌惮的使用特殊能力。” “不过她很聪明，没有用这支笔做太过分的事，只是……用这支笔，操控了韩淑婷的父亲。” 嗯？ 秦方舟心里一顿，放下手中的资料，心说自己看，还没鸡窝头说得快，于是问道：“她操控了韩淑婷的父亲？” “是的。” 鸡窝头眯了眯那双死鱼眼：“韩淑婷的父亲，本身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上班族而已。但是她利用笑脸笔，一点点悄悄改变了那个韩正南的人生轨迹。从生活入手，显得极其自然的……将他硬生生从一个上班族，写成了一个颇有成就的商人。” “但某一天，韩正南发现了这件事。他无法接受自己人生被人完全操控和篡改的事实，所以，他做出了尽可能的反抗。” “他发现在进入凌晨后的一段时间内，妻子的能力会失效。——当然会失效，这可怜的愚蠢非法觉醒者，真以为笑脸笔是无所不能的，不用休息？” “总之，韩正南利用起了这段时间盲点，醉生梦死。” “他想过放弃和离开，但，正如我所说，永远不要对人性太过失望。——他舍不下自己的女儿，不希望给女儿一个破碎的家庭。” “所以，他每天凌晨，都会喝个酩酊大醉，来麻痹自己。” “而他的妻子，每晚都会等他回家后，大吵大闹。” “从争吵，演变成拳脚相加，但韩正南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她长期使用非法能力，松果体被大量损耗，精神出了问题。所以，她基本上都是一边打骂韩正南，一边自残。韩正南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殴打妻子，而是阻止妻子自残。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但很可惜，无论是韩正南还是他妻子，都对真相保持缄默。这就引起了韩淑婷对她父亲越来越深的误会。” “直到有一天，韩正南没能阻止住妻子疯狂的举动。她终于是作茧自缚，不小心死在了那支笑脸笔之下。” “韩正南隐瞒了一切，走进了牢狱。但由于放不下韩淑婷，所以……他选择以精神问题为自己辩护，只为早点出狱，能看到韩淑婷长大成人。” 听到这里，秦方舟的内心，仿佛被一块石头砸中。 他回想起那个一提到女儿，就一脸担忧，紧张到不行的韩正南，那张明显比自己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脸，还有他最后死亡，口吐鲜血，却充满不甘心和留恋的紧握自己的手段的模样…… 秦方舟的心里，在隐隐揪痛。 “你知道……这件事情，最讽刺的地方是什么吗？” 鸡窝头吐出一口烟雾，一双死鱼眼，仿佛看透人生般随着烟雾淡淡飘荡而升。 “笑脸笔的操控能力，对血亲是无效的。” “这也是为什么，韩淑婷的母亲，可以操控没有血缘关系的韩正南，却无法操控拥有血缘关系的韩淑婷。否则，以她那种疯魔的状态，韩淑婷甚至在童年时就会成为一个提线木偶。” “你是说……” 秦方舟面色无比凝重：“笑脸笔无法操控血亲？——那韩淑婷是怎么操控韩正南……” 话还没说完，秦方舟内心剧烈的颤动：“也就是说……韩正南一直是在配合韩淑婷演戏？！！” “是的。为了满足她女儿的执念，也许，他希望女儿在完成‘复仇’了之后，就可以从那缠绕了他们一家多年的噩梦般的宿命中逃离出来了吧。” 鸡窝头露出了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情绪的笑容：“瞧瞧，多么伟大的父爱。” 这一刻，秦方舟仿佛忘记了呼吸。 这是多么深沉的爱。 很抱歉，他作为一个正常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正常人，做不到像鸡窝头这么洒脱的心态。 他感觉自己鼻子微微有些发酸。 “小子，要是想多愁善感，别让我看见，把头给老子扭过去。恶心。” 鸡窝头看到秦方舟的表情变得越发深沉，一脸不屑的丢了一句。 “走了。” 秦方舟推开门，径直走出了卡牌屋。 “嗯，正确的选择。回家自己哭鼻子去，别让我看到，省得让我吐出来。” 鸡窝头依旧是那副毒舌的口吻，扫了一眼秦方舟后，便站起身来，默默走到一个酒柜前，拿出了一瓶喝了半瓶的酒：“啧，好久没喝了，自己整点儿。” 秦方舟默默的走向院门。 在路过那台电视的过程中，忽然听到一阵雪花点闪烁的声音。 黑发女子从里面慢悠悠的爬出来，这一次，她头发上的黑水更少了，白色连衣裙似乎变得更干净了些。 她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动作有些扭曲笨拙的来到秦方舟面前，一只手充满了试探意味的，小心翼翼的轻轻拍了两下秦方舟的肩膀。 感受到那肩膀上传来的冰凉气息，秦方舟却没有半步退缩，他扭头看向黑发女子，沉默了很久。 “谢谢。” “咯咯咯……” 秦方舟扭头看向屋内的鸡窝头，口中却是对黑发女子道：“你比某些人，有人情味多了。” 鸡窝头显然听到这句话，咧嘴一笑：“想说我没人情味？——嘿嘿，多谢夸奖。” 秦方舟皱了皱眉，不再看他，扭头便快步离开院门。 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秦方舟，鸡窝头似笑非笑的将半瓶酒咕噜咕噜灌下肚。 “啧，这酒是不是放时间太长了，入喉怎么有点儿咸？” 于是，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打开瓶口，猛灌了一口。 然后看着瓶子，深深地摸了摸自己唏嘘的胡茬子，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臭小子，多谢夸奖啊……” 又猛灌了一口。 然后吹着口哨，独自上楼。 …… （感谢try菁菁的打赏！感谢要泥寡的打赏！！十分感谢，鞠躬！） 说个很重要的事 说个很重要的事，这本书下周五就要上架了，这么早上架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成绩不好。 不过好在一直有一批书友支持到现在，昨天求了下推荐票，忽然涨了好多，比之前任何一天都多。看来大家还是在一直默默关注着的。 萌新扑街是老生常谈了，多的不谈，容易惹人反感，我只是希望对这本书后续故事抱有期待的朋友，能在上架时订阅支持一下，这本书我设定框架做了很多东西，相信看到这里很多人已经看出来了。 而且类似笑脸笔这种有趣反转的事件，我准备了很多，和后面的高能故事相比，这一篇其实算比较低能的。（有些后悔没在第一篇事件就写出更高能的情节了t-t） 大家可能都知道，上架收订比越高，存活下去的概率就越大，这个直接关系到编辑对这本书未来的判断。这本书虽然和那些几万收藏上架的大爆款远远没法比，但咱们可以用高收订比，也就是收藏与首订的比例来杀出一条生路。 希望收藏本书看到这里的朋友，到时候能贡献一下订阅，听夜感激不尽！！！ 提前鞠躬，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依旧会努力更新写出好内容，希望大家这段时间多多关注本书，下周五上架后，我希望我能无比兴奋的告诉大家，过关了！！ 话有点多，希望大家不要见怪！鞠躬抱歉！ （抱歉啊，昨天把这些话发章节的作者说了。。今天被告知那样太影响读者阅读体验，还是放单章里比较好） 第37章 婴幼儿启蒙指南 秦方舟本以为，自己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静一静。 他总觉得自己有很多信息量需要消化。 但奇妙的是……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抖擞的醒来，发现一切都想通了。 夸克牌，觉醒者，以及这扯淡的世界，他彻底接受了。 李婉茹的消失谜团，和自己的遥视能力，他也想好怎么去面对了。 也许…… 这就是觉醒的好处吧。 他总感觉自己的思维能力，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透彻。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 他嗅到了一丝香味，炒腊肉的香味。 穿上衣服洗漱一下，来到客厅，发现厨房里面香气飘荡。 那个鸡窝头正围着一个粉红色的围裙，依旧是那套黑背心，花裤衩，勉强算得上大长腿的毛腿，以及人字拖的标配行头，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一脸拽得不行的在厨房里忙活。 秦方舟看到他的时候，刚好目睹了他正在满眼不屑地花式颠锅。 这货…… 炒个菜，都要这么拽的吗？？ “我爸妈呢？你怎么在我家？” 秦方舟朝几个房间看了看，空空如也。 很显然，家里只有自己和这个鸡窝头。 鸡窝头漫不经心的丢了一句：“我是你亲爱的舅舅，你家就是我家。懂？” “……” 秦方舟知道自己下半辈子估计是甩不掉这个毫无人情味的自大狂了，摇了摇头，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你炒菜能不能把抽油烟机打开？” 鸡窝头撇了撇嘴：“你懂个屁，这才有生活气息。——少跟我废话，夸克猎人的执照申请程序，我已经给你安排上了，这两天就能下来。桌子上放着一些常识性的资料，你先扫一眼。” 哦？ 秦方舟刚才正想问呢。 巧了这不是。 走到桌子旁，看到了一个卡牌盒子。 卡牌盒子上印着一行字。 （婴幼儿启蒙指南）。 “？？？” 秦方舟丢了一句：“什么是婴幼儿启蒙指南？” 鸡窝头懒散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这只不过是高权限者对你这种低级麻瓜的嘲讽而已。我特地选了这一版给你带回来，比较简化，只是比较初级的概念，方便现在这个状态的你理解。” “我……” 秦方舟也是没脾气，谁让咱刚入门呢！ 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张卡牌。 他拿起一张印有【觉醒者说明】的卡牌，放入掌心，卡牌上便有一行行绿色的字幕滚动起来。 这是对觉醒者的说明。 【合法觉醒者】：不同权限，不同水平。（宝宝是不是很好理解呀？） “……” 秦方舟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权限0：【布偶】：指的是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就是那些很傻很天真的麻瓜啦~ 权限1：【失语者】：恭喜你，宝宝，你已经学会爬啦。 权限2：【囚徒】：宝宝，加油，站起来~ 权限3：【流浪者】：噢哟，宝宝，你终于学会走路啦~~ （宝宝记住，以上这几个权限，都只是被划分为【低级权限者】哟。） 秦方舟眼皮子开始跳动。 再往下看。 权限4：【哨兵】：宝宝终于长大啦，脑子里的【松果体】已经发育得比较成熟，可以储存夸克能量咯，这个时候，你可以试着去收集【n级】夸克牌啦。 权限5：【守望者】：宝宝，你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啦，说不定还是个孩子王哟~ 权限6：【刽子手】：怎么，都权限6了，还想让我喊你宝宝？你可要点碧莲吧。掏出你的命根子（角色牌）看一看，都成长到啥情况了，心里没点儿13数吗？ （以上三条，是【中级权限者】，看看就行，你还差得远。） “……” 秦方舟看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张嫌弃脸。 多么熟悉的自大口吻。 “你认识编撰这个说明卡的作者吗？” 秦方舟看向鸡窝头，问了一句。 鸡窝头砸吧了一下口中的烟嘴：“小子，算你识货。这一版指南，是那帮家伙委托我来编撰的。” “……” 果泥瑪然！ 秦方舟硬着头皮，往下看。 却发现…… 对于合法觉醒者的权限介绍，到权限6的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最高权限，是权限6吗？” 秦方舟朝厨房里问道。 鸡窝头慢悠悠的丢了一句：“当然不是。” “那下面怎么没有了？？” “都说了，这是婴幼儿指南。大人的世界，还是少了解一些比较好，不然可是要做恶梦的。” “……” 秦方舟无力辩驳，谁让咱现在只是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呢？ “那……你，是什么权限级别？” 秦方舟问出了这个好奇了很久的问题。 鸡窝头打着哈欠道：“反正不是这个指南里的任何权限级别。” 所以…… 他应该是更高级别的未知权限？ 这个和秦方舟的猜想差不多。 狂妄自大又自恋的人，秦方舟见多了。 但是像鸡窝头狂妄自大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家伙，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种人，不是特别欠，就是特别强。 很显然，这个鸡窝头是后者。 哦不好意思，他好像同时也是前者。反正在秦方舟这里是这感觉。 面对这种又欠有强的人，真的没辙。 再次将目光看向那个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印有【夸克牌说明】的卡牌。 拿到掌心，出现了一个金字塔图案。 从金字塔的底部，到金字塔的顶部，从下到上，依次是七种颜色。 底部第一层，是白色，标注着【pos】：pieceofshit一坨屎（99%不需要消耗夸克能量）。 第二层，绿色【n】：normal最普通的（需要消耗1-200夸克能量）。 。 第三层，蓝色【r】：rare稀有（需要消耗200-1000夸克能量）。 第四层，紫色【sr】：superrare超稀有（需要消耗1000-5000夸克能量）。 第五层，橙色【ssr】：superiorsuperrare特级超稀有（需要消耗5000-10000夸克能量）。 第六层：（是谁给你的勇气看到这一层？麻烦你清醒一点，蠢货）。 “……” 看到这里，秦方舟又是一阵无奈。 再往上看，顶端第七层，干脆连任何标注都没有了，只是个黑色三角图案杵在那里。 秦方舟将这张关于夸克牌的说明卡放在一边。 了解到这一步，的确可以了，再往下看，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确实意义不大。 他扭头再次看向盒子。 这一次，他的目光瞬间被里面一张卡牌吸引住了。 这张卡牌上面印着…… 【怪物说明】。 …… （感谢书友150509133623609的打赏！感谢主客观相结合的打赏！感谢天道小童子的打赏！还有感谢甜甜甜食的万赏！！莫大鼓励，感谢！！~~） 第38章 划上句号 这是秦方舟最关心的！ 也许…… 这个【怪物说明】卡里，能够解答自己心中对于“弗雷姆”，以及自己遥视能力的疑惑！ 毫不犹豫地拿起这张卡片。 放在掌心上，卡片之中，竟然是一个动态画面，光线忽明忽暗，似乎是有火焰在摇曳。 画面之中，是一个仿佛古老壁画一样的墙壁。 从左到右，一共是七块壁画石板。 周围散发着幽幽烛火般的阴森感，这个壁画似乎是置身在一个远古的山洞之中。 卡片大概有手机大小，秦方舟本能的伸出手。 轻轻点触了一下最左边的这块壁画石板。 嗡。 卡片微微颤动了一下，这块石板被触摸翻转了过来。 翻转的过程中，秦方舟隐隐听到了石板与岩壁摩擦旋转的粗糙声音…… 但这个声音，并不是直接从卡片里发出来的，而是…… 直接传入到了秦方舟的脑中。 外人的话，现在估计听不到这个石板翻转的声音。 不等多想。 这第一块石板便翻转了过来。 周围其他几块石板的光线黯淡下去，这一块石板上的光亮，明显更清晰了，就仿佛是某个人在卡片画面里的石洞之中，高高举起火把，照亮了这块石板一般。 “这是……” 秦方舟定睛查看。 这块石板翻转过来的图案，是一个比较简单的石雕图案，清晰的雕琢出了一个蜷缩着身体的婴儿的浮雕雕像。 下面出现了一行浮雕文字。 【基德】：kid，小孩，最初级怪物，暂未发现危险隐患。 在这行文字的正下方，标注着一颗星。 秦方舟如法炮制，在这块婴儿图案的【基德】浮雕旋转回背面后。 他点触了一下第二块浮雕石板。 旋转过来，是一个火焰的图案。 【弗雷姆】：me，火焰，意指已经点燃危险的怪物。存在已知的危险隐患。 下方，标注着两颗星。 第三块，点触。 翻转过来的正面，是一个骇人的血色獠牙图案。 【该隐】：cain，吸血鬼，意指具备传染性的怪物。具备分裂、复制、传播、寄生等一系列能力，存在较高的危险隐患。 下方，标注着三颗星。 第四块…… 嗒嗒。 点触了两下，画面中的石板浮雕毫无反应。 秦方舟知道，接下来的几块石板，自己应该暂时没办法了解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扭头看向那个盒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看来…… 觉醒者，夸克牌，以及怪物…… 大概就是这个扯淡世界的主要世界观组成了…… 当然，他相信这个所谓的【婴幼儿启蒙指南】里，只是浅尝即止的大概描述，在这背后，应该还有很多庞杂的构成，是自己现在暂时没有了解到的。 他心态很好。 想要一口气吃个大胖子是不现实的，接下来等那个鸡窝头，将所谓的夸克猎人的执照程序走完后，自己应该就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东西，到时候……再逐渐深入了解，反而更有助于信息量的消化。 “废物，去盛米饭。” 这时，鸡窝头终于将那盘想起喷喷的炒腊肉做好盛出来，一把甩开身上的围裙，踢了一下秦方舟坐着的板凳。 …… 五分钟后。 鸡窝头已经吃下了两碗米饭。 是的，两碗。 秦方舟虽然心态很好，但却并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完一碗米饭，他漫不经心的丢了一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三天之内，咱们康江市会发生极其特别的事情，整个城市将陷入混乱？” 鸡窝头嗯了一声。 “什么混乱？什么时候来？” “说了，三天之内，急什么。” “哦。” 秦方舟点了点头，放下碗筷，擦擦嘴，站起身来：“你慢慢吃，走了。” 鸡窝头这时停下手中的碗筷，扫了秦方舟一眼：“走去哪里？” 秦方舟被问愣了。 他其实总觉得有件事情还没做完。 那就是…… 他认为自己应该将韩正南没有说出的隐情，告诉韩淑婷。 但是…… 现在韩淑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还不了解，心想着去学校溜达溜达，或者等下打电话问问王倩什么的。 “让我猜猜，你总觉得韩淑婷那件事需要画上个句号。所以，你打算去学校里溜达溜达，碰碰运气。或者打给那个韩淑婷的朋友王倩。亦或者……你准备联系一下你的那个塑料兄弟刘小龙，询问一下韩淑婷现在的情况？” 鸡窝头嗤笑一声：“蠢货，我是说过不要对人性太过失望，但麻烦你也不要对人性抱有太大期望。现在韩淑婷可是一个杀人犯，谁愿意和一个杀人犯扯上关系？一不小心，就会牵扯其中，泥潭深陷。敏感时期，明哲保身，不就是人类一贯的通用处世哲学吗？” “……” 这一点，秦方舟考虑到了。 虽然王倩不至于一下子和韩淑婷划清界限，但极有可能出现一些避嫌的行为，韩淑婷刚刚伏法，这个敏感时间，她可能会不愿牵扯太深。 “哟，我兜里怎么装着两枚硬币？” 鸡窝头摸了摸兜，掏出两枚钱币，放在桌子上：“我不喜欢兜里装这些累赘，小子，帮我花出去，比如出门右转在公交站盘等一下93路公交车，坐到终点站，在城郊监狱站下车，看看风景什么的。” 秦方舟乍一听还有些迷糊，但等鸡窝头说完后，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丝明悟！ “好嘞。” 一把抓过桌子上的两枚硬币，秦方舟夺门而出。 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韩淑婷，现在应该就在城郊监狱里关着！ 鸡窝头…… 你个老崽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令人讨厌的嘛！ …… 两个小时后。 秦方舟已经来到了城郊监狱。 他其实不太清楚，韩淑婷为何这么快就被定罪并关进了监狱。 按理来说，不是有一个很长的流程要走吗？ 所以，他猜测应该是鸡窝头在幕后，通过某种手段推波助澜，加快了这个步骤。 毕竟，韩淑婷是涉及到不可思议事件的犯人，所以，早点尘埃落定，也许有助于事件的结案。 坐在探监窗口的外侧凳子上。 秦方舟默默等待着。 刚才他已经有过了解。 韩淑婷是被定的杀人未遂，关于其他不可思议的细节，被某种神秘力量抹去了，整个案件也并不复杂，全都是可以用常理说得通的。 终于…… 在等待了几分钟后。 韩淑婷在狱警的押解下，缓缓出现在了探监窗口的里面。 她依旧是素颜出现，双眼依旧很大很好看，皮肤依旧白皙，囚服穿在她身上，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看到秦方舟出现的这一刻，韩淑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但眼神中却有一丝浅浅的笑意。 坐下，两人拿起电话。 “秦学长，谢谢你来看我。” 韩淑婷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但却并没有任何局促和窘迫，反而有一种释然的文静。 秦方舟抿了抿嘴，有些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你……” “我罪有应得，之前那样对你，很抱歉。” 秦方舟微微皱眉，总感觉韩淑婷此刻的态度，有些过于超然和平静了。 他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朴素静谧的姑娘，和之前那个咄咄逼人，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子联系起来。 “我其实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不想知道。” 韩淑婷根本不给秦方舟说的机会，她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我父亲，葬在了哪里？” 你…… 父亲？？ 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颤。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第一次称呼韩正南……为父亲吧？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去查一查，到时候写信告诉你。” “谢谢。” 韩淑婷微笑着点头：“麻烦你了，秦学长。” “……” 秦方舟犹豫片刻，开口道：“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关于真相。” 韩淑婷眼中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真相就是，我的父亲死了，而我……也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了应有的责任。” “不，真相是……” “真相是什么，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 秦方舟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韩淑婷，无比认真与坚定。 韩淑婷与秦方舟对视了很久，半晌之后，她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和庆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方舟隐隐感觉……她的眼眶是不是有些红了。 终于，她开口：“秦学长，谢谢你的认真，和你的执着。遇见你，真的是我的幸运。” “……” 秦方舟被说的一愣。 怎么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秦学长，听说有一个叫做【笑对人生】的作家，出了一本最新的小说，你应该会去看一看吧？” “额？我……” “秦学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等秦方舟回话，韩淑婷已经将电话挂断。 然后，她一双大眼睛看向秦方舟，甜甜的笑了起来，整个人仿佛如沐春风般，眼眸中闪烁着温柔和清澈，抬起手指，在探监窗玻璃上，写下了一行字。 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她写的是什么，她便已经站起身来，朝秦方舟轻轻摇了摇手，微笑转身，走回牢房。 一秒。 两秒。 十秒。 时间一点点流逝。 但秦方舟，却仿佛定格了一般，久久愣在那里。 他完全没想到…… 今天这次探监，会以这种对话收场。 他明明并未将真相说出来，但怎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 自己已经完成了最后总结，给这件事划伤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呢？ …… 走出监狱，秦方舟有些漫无目的行走在郊区的路边。 一辆辆出租车稀稀拉拉的偶尔从他身边路过，都对着他按响了刺耳的喇叭声，但他却没有招手。 走了许久，他终于掏出手机，拨通了王王的电话。 “狗子，我记得你家旁边，是不是有个新华书店？” “对啊，怎么了？” “去帮我买一本书。” “买书？——方舟，你转性了？怎么开始看书了？” “别废话，帮不帮我。” “小事！你说，书名是什么？” “不知道书名，但知道作者笔名是【笑对人生】，是她最新出版的作品，你帮我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 “好嘞，你小子欠我一顿饭哈！” …… 十几分钟后。 秦方舟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王王发来的语音。 “方舟，看看是不是这本。” 下面，是刚刚发来的一张图片。 书面封皮，是纯白色漫画风，有些治愈的感觉，画面中，是一个名叫【有点喜欢】的咖啡店。 咖啡店的玻璃窗里，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 女生戴着眼镜，耷拉着脑袋，身穿白色连衣群。 男的一脸微笑，和女生打着招呼。 作者笔名【笑对人生】。 书名叫…… 《谢谢你，学长》。 …… （感谢动火k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万赏！十分感谢，鞠躬！！~~~） 第39章 是真的 两个小时后。 秦方舟和王王碰了个头，拿到了这本书。 新华书店门口。 王王一把搭在了秦方舟的肩膀上，丢了一句：“这书看封面，是少女纯爱系列啊……你小子，该不会真的要弯吧？” “这是悬疑小说。” “我悬疑你个鬼，你家悬疑小说封面是这种纯爱漫画风啊？” 秦方舟没工夫跟王王扯皮，他怀着颇为复杂的心情，将书页缓缓打开。 其实关于这本书的剧情，他基本早就知道了。 但是…… 他总感觉，韩淑婷在挂断电话前，提醒的那一句让自己看看这本书，好像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迅速的翻看了一下这部名为《谢谢你，学长》的小说的剧情，大概内容，和自己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有一些细节上不同了，还有…… “嗯？！” 秦方舟此时，已经翻看到了韩正南去卡牌屋之前的那段情节。 按理来说，这段情节，应该是韩淑婷与秦方舟在【有点喜欢】咖啡厅进行一场约会。 可是…… 在两人见面之前，却多出了一个让秦方舟没有想到的情节。 “【有点喜欢】咖啡厅门口，韩淑婷将一叠手稿交给韩正南，轻飘飘地说道：‘想让我原谅你对吗？之后的一切，都按我说的做。’ 韩正南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会害死那个……叫秦方舟的人吗？’ 韩淑婷走进咖啡厅，丢了一句：‘会有人死，但那个人，不是他。’” “……” 秦方舟眉心跳了跳，迅速往后面翻看。 “清晨，韩正南如约来到了见面地点，又从韩淑婷那里，拿到了一份修改过的手稿，装进公文包，转身前往卡牌屋的方向。” “……” “韩正南从王倩的别墅中逃离出来，一切都按照小说里的情节完美进行着。当时，他在推下那个花瓶时，内心在滴血。但讽刺的是……他知道笑脸笔不会出错。他也知道……只有配合女儿完成这一系列的故事，才有可能解开女儿内心的魔障。” “韩正南终于完成了女儿交付给自己的任务，他躺在冷冰冰的地面，远远朝着五层窗台的位置看去，他身体越发冰冷颤抖，紧握着秦方舟的手，正在逐渐失去知觉。尽管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猜到女儿和妻子一样，被笑脸笔吞噬了心智，自己的结局，应该会以死亡收场。 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到了这个必死的结局。也许只有这样，这个萦绕了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几十年的梦魇，才会彻底消散。 在他意识消失的前一刻，终于……他还是等来了女儿的留恋。 他看到，女儿出现在了窗台后方，向自己深深地看了一眼，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也可令他安息了。” “……” 看到这里，秦方舟呼吸逐渐凝滞。 原来，之前自己在韩淑婷家中看到的手稿……也并不是完全真实的？！！ 还有就是…… 原来从一开始，韩正南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明知会死，还是选择配合女儿，只为摆脱被笑脸笔诅咒的命运？ 从韩正南的心理活动可以看出，韩淑婷似乎出现了她母亲当年的情况，被笑脸笔逐渐吞噬了心智，所以…… 她在整个事件中，都是被操控的状态？ 或者说，她的真实人格，一直在努力地与笑脸笔的操控，做着斗争？！ 秦方舟继续飞速往后面翻看。 他惊讶的发现…… 故事在韩正南死亡了之后，却仍然没有结局！ “在韩正南死亡的两天前，韩淑婷如同往常一样，夜半走到书桌坐下，拿起笑脸笔，开始书写故事。 她拼命努力地颤抖双手，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写下了父亲死亡的情节…… 她想哭，但在笑脸笔的操控之下，她甚至无法释放自己的泪腺，就好像笑脸笔非常担心，韩淑婷那脆弱的眼泪，将它精心书写的手稿给打湿弄脏了一般。 但长久以来的抗争与挣扎，让她终于在这个关键时刻，短暂控制住了笑脸笔。 她很想修改，但是她知道……一旦被笑脸笔写下的故事，都一定会发生。既然父亲死亡的命运，已经无法更改，那么……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这部小说补上一个不那么绝望的结局。” “韩淑婷双手不断颤抖，拼尽全力控制住笑脸笔，鼻血一点点滴落在她那洁白的长裙之上。 她成功了。 她把自己写成了一个疯狂的杀手，一个要将秦方舟亲手杀掉的疯子。 然后，她写下了一个救星，这个忽然出现的救星，可以是任何人。总之……这个救星出现了，千钧一发之际，从自己的魔爪之下，救下了秦方舟，并拍下来自己行凶未遂的全过程。” “写到这里时，她不断流下的鼻血，已经彻底将白色的长裙染红。 她依然没有停下。 她写下了自己被迅速的被定罪，迅速的被关进监狱。 然后，又怀着一丝奢望地写下了…… 秦方舟去监狱探望她的情节。 她知道，执着认真如秦学长，应该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 他一定会想要将告诉自己。 但是，她不想让心中最痛苦的伤痕，影响了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她想要告诉他一件事情，一件早就告诉他，但是……他如今却肯定不相信的事情。 在探监窗口中，韩淑婷挂断电话，将内心最想说的话，写在了玻璃窗上。 然后，留下一个尽可能温柔的笑容。 ……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将被记录成一本书在探监的当天出版。 书名就叫…… 《谢谢你，学长》。” “……” 结束了。 故事到了这里，终于全都结束了。 秦方舟脑子里如同一团浆糊，内心无数复杂的情绪在不断翻飞。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韩淑婷一直在和笑脸笔作斗争！ 她一直在被笑脸笔控制！ 而韩正南死亡的情节，是在韩正南死亡前的两天，就已经被写下来了。 难以想象，那两天她内心是该多么绝望。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而是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写出了韩正南死亡情节后，她拼尽全力，短暂控制了笑脸笔，以上帝视角，写下了一段自己控制笑脸笔改写结局的情节！ 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能成功控制笑脸笔。 所以…… 她用快速叙述的方法，写出自己控制笑脸笔改写结局的简短描述！ 那么…… 接下来就算笑脸笔还想控制韩淑婷的身体，写下任何内容，都要符合韩淑婷写下的这段描述！ 因为正如韩淑婷书中所写。 笑脸笔已经写下的故事，是一定会发生的！ 这个规则，哪怕是笑脸笔自身都无法打破！ 而这段描述中，关于韩淑婷“流鼻血”的可怕描述，应该是笑脸笔在被韩淑婷控制的时候，想要用来威胁她的警告吧？ 在写下这段描述的时候，秦方舟甚至可以想象…… 韩淑婷是处在怎样的恐怖对抗之中！ 身体的控制权，一定是在不断交错更替的！ 不然的话，她根本不需要写出这么长串的一大段话。 她只需要简短的写下，自己最终目的就行了！ 嘶——呼—— 秦方舟闭上双眼，拼命的深呼吸。 他内心感觉非常沉重。 为韩正南的死亡而惋惜，为韩淑婷被诅咒的命运而哀叹。 他知道，这件事，到了这个时候，才算真正的划上了一个句号。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秦方舟将这最后一页翻了过去。 然后…… 他看到了这本书最后一页后的内藏封底。 封底图案，依然是治愈系的漫画风。 这是一个身穿囚服的姑娘，微笑着，在探监窗的玻璃上，写下一行字的图案。 在漫画的清晰展示下，秦方舟…… 终于揭开了内心萦绕的疑惑。 看到了韩淑婷写在玻璃窗上的这行字。 “学长，我之前说有点喜欢你的事。是真的。” ……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40章 怪膈应人的 五味杂陈。 秦方舟的心里在这一刻仿佛扭成了一团乱麻。 故事以这种方式收尾，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 或者，在他在探望韩淑婷的时候，看到她一脸温和的笑容的时候，就隐隐预感到了…… 这本书里，可能藏着某些颠覆自己思路的内容。 “也许……这也算是好事吧。” 沉默了很久很久。 秦方舟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表情。 虽然这是一个让人心里发闷，甚至有些喘不过气的结局，但…… 从某个方面来向，这也许是在绝望之后的最好结局了。 至少…… 在这个故事里，并没有真正的坏人，不是吗？ 秦方舟低头将这本《谢谢你，学长》的书，默默合上，缓缓抱在胸前。 这本书，他会珍藏下去。 总有一天，韩淑婷会完成她的救赎，等她出来后，秦方舟会将这本书亲手交还给她，并告诉她一声…… “不客气，学妹。” …… “喂，方舟，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这个时候，一旁的王王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方舟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这两天不太舒服。” “噢。” 王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懂，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嘛。” 其实他当然知道秦方舟内心是为什么事情烦恼，看自己逗趣了几句，仍然没让秦方舟释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而且……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摆脱单身的，不要因为第一次的初恋对象是个杀人犯，而气馁。” 听听，这是人话吗？ 而且…… 秦方舟根本就不是为这种事情心烦好不好？ “唉！你看看你这熊样！” 王王看秦方舟还是一副凝重脸，干脆上来跟秦方舟来了一个兄弟拥抱，拍拍他的背：“你怕个毛线，哪怕你真一辈子摆脱不了单身，不还有老子陪着你呢吗？” 被这么一抱。 秦方舟终于回过神来。 啧…… 这小子咋忽然这么矫情。 还不等秦方舟笑骂一句，在两人身后，就忽然传来一个颇为冷冰冰的女人声音。 “王王，你打算陪谁一辈子呢？” 嗯？ 听到这声音，俩人迅速回头。 在三米开外，一个打扮的比较知性的中年女子，表情有些不悦的朝这边走过来。 “老妈？？？？” 王王看到是老妈，起初没啥反应，毕竟这新华书店旁边就是自己家小区，老妈从这里路过实属正常。 但是…… 他忽然猛地想到，之前老妈好像怀疑秦方舟取向问题，让自己和秦方舟保持安全距离来着！ “老妈，你怎么来了？” 王王浑身一机灵，赶紧放开秦方舟，并且脚步迅速朝一旁挪动了一米左右，保持距离。 秦方舟内心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王王心里在想什么，同时看到王王他老妈的表情，便知道王王之前没骗自己，他老妈真的是怀疑自己有问题。 “咱们家就在旁边，我出现在这里，需要很惊讶吗？” 王王的老妈，是一副典型的中年女性教育者的姿态，哪怕没有这个误会在，秦方舟印象里，她老妈也一直是比较严肃的嘴脸。 “王阿姨好，好久不见。” 秦方舟还是很礼貌的招呼了一声。 王王老妈耐人寻味的看了秦方舟一眼，嗯了一声，随后看向王王：“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噢噢，我帮方舟买了本书！” 王王明显很惧怕老妈，赶紧回答道。 “什么书？” “这个……” 王王一把从秦方舟怀里拿出那本书，递给老妈。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面对班主任询问似的感觉。 王王老妈将这本书捧在手里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大有深意地看了秦方舟一眼：“方舟，你平时都是看这种书？——挺少女的。” “……” 秦方舟一阵汗颜。 这尼玛该怎么解释啊？？ 别说是王王面对他老妈紧张了。 现在搞得秦方舟，看到他老妈都感觉浑身不自在。 “哦呵呵，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作品，买来瞅瞅。那什么，王阿姨，我有事就先走了。” 秦方舟可没兴趣给这位专门研究青少年心理问题的教育工作者，提供素材。 “等等。” 王王老妈喊了一声：“方舟，阿姨也很久没见你了，正巧，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王王，你也一起。” “阿姨，不用不用。” “用。” 王王老妈一副毋庸置疑的态度，认真的丢了这一句，抬手指了指书店旁边的饭馆：“就这家。” 说着，径直走进去，对里面服务员道了一句：“老板，三位。拿来菜单我看一下。” …… 最终。 秦方舟还是和王王走进了饭馆。 点了几个菜后，三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王王他老妈，时不时冷冰冰的问两句话。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是这一副架势，颇有一点小情侣见家长的感觉…… 秦方舟真的是哭笑不得。 不过…… 他之所以走进来，也是想着趁着这一次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真的，让王王他老妈这么误会下去，怪膈应人的。 “王阿姨，其实是这样的……” 秦方舟终于郑重开口。 然而不能等他说完，王王老妈却立刻摆了摆手：“方舟，你也算是阿姨看着长大的。你从小就不爱和女生接触，其实阿姨早就觉得不放心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说什么，阿姨都不会信的。阿姨可是专业的，你骗不过我。” “……” 我骗个毛啊！ 阿姨，你……你误会了啊！ 没错，秦方舟真的有一种想要爆粗口的感觉。 但对长辈，还是要尊重的，其实王王他老妈就是这性格而已，平时人还是很不错的。 眼下这情况，是解释不清了。 但是…… 这就没辙了吗？ 当然不是！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喊了服务员：“请问有没有纸？用来写字的纸。” “有，这就给您拿。” 很快，服务员撕了一张记事本上的纸页过来。 秦方舟拿过纸页，放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插进兜里，闭上眼睛念头一动，微微一翻。 “嗯？！” 果然！ 秦方舟插进兜里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支笔！ 他拿出来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黄色笑脸。 “方舟，你这是？” 王阿姨疑惑道。 秦方舟笑了笑：“哦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学习资料，脑子里一闪而过，担心忘了，所以就记下来比较好。阿姨您说您的。” 说着，便用胳膊遮挡了一下王阿姨和王王的视线，拿起黄色笑脸笔，准备书写什么。 是的！ 他刚好借用这一次机会…… 试一试【预知死亡的笑脸笔】的效果！ 看看自己能不能顺利操纵！ …… （感谢祁醉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不随风飘的落叶的打赏！！~~） 第41章 扛下了所有 “妈，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秦方舟忽然莫名其妙要写什么东西，王王以为这货要放弃抵抗了，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我不想听你解释。” 王阿姨态度很强硬。 秦方舟不理会他娘俩，装作非常认真的写东西。 他本以为…… 操控这个笑脸笔，会有一些难度。 比如…… 会流个鼻血什么的。 但是他惊讶的发现，并没有。 而且，没有任何的疲惫，反而有一种极其轻松的感觉。 就好像…… 这只笑脸笔已经完全听命于自己，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操控这笑脸笔，就像操控自己的手指一样简单。 该写些什么呢？ “王阿姨忽然说：‘方舟，阿姨误会你们了。’？” 秦方舟心中思量，开始下笔，但发现…… 自己在尝试写出这句话的时候，笔尖似乎遇到了某些阻碍，每一笔每一划，都写的十分费力，一不留神，就会把字写飞出去。 这个在秦方舟预料之中。 哪怕是可以写出未来将要发生的一些情节，但…… 这个情节，一定是要建立在一种顺其自然的逻辑之上，而且，不能违背笔下人物的固有人设和认知，也不能太突兀。 比如…… 他不能直接写“王阿姨忽然大喊了一声人在塔在，下一刻就抽出一把大宝剑”。 这就太不合乎逻辑了。 那么…… 要怎样，让一切合乎逻辑呢？ 于是，秦方舟尝试了很多方法，想要写出王阿姨发现一切是一场误会之类的情节，但很遗憾…… 每一次，他都失败了。 “王王他妈的信念这么强的吗？？？” “就这么坚定不移的认为，老子就是板儿上钉钉的硬核基佬？！！” 砸了咂嘴。 既然消除误会这个思路没办法，秦方舟只能咬牙换个思路。 那么…… 在无法消除这个误会的情况下，该怎样让王阿姨对自己的看法改观呢？ 等等。 她现在只是怀疑而已。 看她那个态度，可能连王王也一并怀疑了。 毕竟，俩人关系太铁了。 那要不…… 秦方舟灵机一动，开始按照这个思路，在纸页上书写起来某些情节。 而这次…… 他惊讶的发现，竟然书写得畅通无阻！ 一口气写下来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情节，秦方舟将笔和纸页收进了自己的斜挎包里，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王王。 王王察觉到秦方舟的注视，扭头对视了一眼。 愕然发现…… 秦方舟的眼神中，竟然多出了一些怜悯和歉意。 “？？？” 王王一脸懵。 你小子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怎么感觉…… 老子马上就要莫名其妙的背上某个黑锅一般？？ “阿姨，有话您就直说吧。” 秦方舟一反刚才的尴尬模样，微笑着看向王阿姨：“我相信，这应该只是一场误会。” “不，不是误会。” 王阿姨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叹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方舟：“方舟，阿姨是不放心你啊，你现在身处的环境，太危险了。” “？？？” 王王在一旁听得一愣。 太危险了？ 不至于吧…… 就算方舟真的有问题，那也不至于上升到太危险的程度吧？ “妈，我觉得……您可能太悲观了。哪怕方舟……” “说了，你不要说话。还有……不要坐得离方舟那么近，挪开一点。” 王王眨了眨眼，下意识挪了挪凳子。 虽然…… 老妈口中的话语，依然是让自己和秦方舟保持距离。 但怎么总感觉…… 老妈话里的针对人……变成了自己？？ “方舟啊，事到如今，阿姨也不瞒着你了。” 王阿姨叹了一口气，充满责怪和无奈的瞥了王王一眼，而后对秦方舟道：“其实一开始，阿姨是怀疑你的问题的。在这里阿姨先说声抱歉。” 秦方舟连连摆手：“阿姨，您见外了。” 王阿姨继续道：“现在阿姨仔细想了想，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问题。刚才我远远看到你们在书店门口说话，就观察了一会儿，自始至终，你的表情有些凝重。王王这小子，一会儿拍拍你的肩，一会跟你拥抱的。其实你脸上的凝重和无奈，阿姨都已经看在眼里了。” “是王王这孩子，给你带来困扰了。” 秦方舟再次摆手：“嗨，阿姨，哪的话，谁让我俩关系铁呢。” “正是因为你们关系铁，我才要提醒你多注意。” 王阿姨认真道：“现在，王王这小子正处在观察期，还不能排除他的取向问题的危险性，所以在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 听到这里，王王终于回过味来，一脸的jojo惊。 “妈？？？哈喽？？您说啥呢？？” 被王王打断对话，王阿姨脸上扬着一丝不悦，看向王王道：“王王，你的房间我检查过，满屋子贴的都是各种二次元的少女壁纸，就连你的抱枕，你的鼠标垫，都是少女漫画风格的。——这就已经说明，你身体里可能藏着一颗少女心。” “——what？？” 王王脸上都快惊出荒木线了。 这特么恰恰说明老子是十匹马都拉不弯的钢铁直男好不好？！ 代沟！ 这特娘的就是代沟啊！！ “还有最重要的……” 王阿姨面色逐渐凝重：“我在你的电脑里，查到了你隐藏在g盘里的几部东亚小电影，里面……没有女演员，全都是男演员。” 嗯？！ 听到这里，秦方舟和王王同时惊呆了。 王王惊呆了，是老妈竟然知道电脑隐藏文件夹的操作。 而秦方舟惊讶的是……竟然还一不小心写出来了些意外收获？？ 其实，他刚才写的内容，只有一个大致方向，就是让王阿姨的怀疑目标，从自己身上转移到王王身上，毕竟……俩人铁哥们，谁让误会不都一样吗，再者，这是王王自己老妈，他扛下来这个误会，也不至于那么尴尬嘛。 而在这个故事情节方向的引导下…… 竟然演化出了这样一个细节。 此刻…… 秦方舟看向王王的眼神，也变得微妙起来：“阿姨说的是真的？” 王王内心此刻极度崩溃！ 这尼玛…… 还不是因为老子担心你小子万一真的弯了，在跟老子要资源的时候，老子这边也有货啊！ 老子这兄弟当的多称职啊，为你考虑的面面俱到！ 可结果…… 终究还是让老子扛下了所有？！ ……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42章 可惜了 接下来。 秦方舟和王阿姨一个鼻孔出气。 一个当主教，一个当助教，劈头盖脸地给王王灌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心灵鸡汤。 终于，王王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不再解释了。 “有问题我改正，没问题我保持。我一定会在未来的人生中谨言慎行，端正三观，树立良好的心态，回去后将电脑隐藏文件全部清空，然后将房间里的海报抱枕这些东西，统统换成阳刚的男性形象。” 王王深刻的检讨了自己，立下保证。 王阿姨满意的点了点头。 秦方舟却是心惊肉跳。 兄弟…… 我把你给坑了呀。 你千万别把抱枕换成男性形象！ 这尼玛可真的会把你给掰弯了啊！！ 走出饭店。 临分别的时候，秦方舟一脸认真的拽住王王，小声说道：“能不能商量点事？” 王王此刻已经一脸的生无可恋：“人家不想听。” 卧槽，人家你个鬼啊！ 你特么不要自暴自弃啊！ “你听我说，你如果真要买一些男性形象的海报和抱枕的话，记得买一些娘炮男团的……” 秦方舟尽可能的在挽救王王即将放飞的三观。 “肌肉男，他不香吗？” 王王轻飘飘地丢了一句，转身便跟着王阿姨离开了。 秦方舟默默地望着王王的背影。 兄弟…… 是哥们害了你。 你别怕，哥们这就把你给写直回来！ …… 拦了辆出租车，秦方舟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前往卡牌屋。 不知为什么…… 在自己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秦方舟对于卡牌屋的抗拒心理，便逐渐消失了。 反而觉得，有些事情，要在卡牌屋里做，才会更自在一些。 他不能把王王推到火坑里就不管了。 所以，他要把后面的情节写一写，让王王他妈对他的误会解除掉才行。 他坐在椅子上，抬手一翻，将笑脸笔的夸克牌从掌心祭出，然而…… 当他本以为下一刻笑脸笔就会出现在自己手中的时候…… 却意外的卡壳了。 无论怎么念头翻动，手中的那张【预知死亡的笑脸笔】夸克牌，都是毫无反应。 秦方舟愣了一下，仔细端详了片刻…… 才愕然发现…… 这张夸克牌上的色泽，出现了一些变化！ 整张夸克牌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雾，而这灰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小部分，已经消失不见…… 就像是，圆形进度条一样！！ 所以…… “这特娘的夸克牌的使用……还有冷却时间？！！” 秦方舟一拍脑门。 中计了呀！ 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早知道这样…… 自己之前就不实验那一下了，应该把这笑脸笔的使用，用在寻找李婉茹的下落上面的啊！ 现在好了…… 秦方舟盯着卡牌的进度条，足足十几分钟，都没见任何动静，鬼晓得这个冷却时间是多久呢。 “王王……哥们对不住你啊，你可一定要守住本心啊，一定一定不要迷失了自己。” 秦方舟捂了捂脑门，连连摇头。 所以…… 现在该怎么办？ 本来按照秦方舟的计划，等那个所谓的夸克猎人的执照下来后，自己就可以去猎人集会中，寻找关于李婉茹与的线索了。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利用笑脸笔的能力，写下一些有可能的未来，看能不能加强自己得到李婉茹线索的几率。 但现在…… 这个计划无疑是泡汤了。 不过，倒也无所谓。 这夸克牌的冷却时间，总会刷新完成。 而在这之前，自己可以先去猎人集会探探路，对那边了解一些情况后，也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叮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 秦方舟低头一看，来电显示“全世界最帅的亲爱舅舅”。 按下接听键。 “喂。” “现在把你的屁股从你椅子上挪起来，整理一下仪容，大步流星的走出院门，然后一句废话都不要说，开门上车。——还有，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尽可能的不要和接你的那个人说话，能不对视就不对视，也不知道是谁特娘的让那个家伙来接你的。要是让我知道谁安排的，老子捏爆他的狗头。” 啪。 不等秦方舟多做反应，电话直接挂断。 秦方舟脑子里回荡着刚才鸡窝头电话里的那番话。 什么意思？ 来接我的人？ 不要和他对视，不要和他说话？ 还有…… 接我去哪？ 难道…… 是猎人执照要办下来了？ 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 意识到这一点，秦方舟不再多想，起身朝院门口走去。 刚出门，就看到拐角处停了一辆淡粉色的改装轿车，四个大排气筒，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闪眼。 径直走过去，隔着玻璃窗，看到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个身穿淡粉色吊带衫的墨镜女，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在不断的灵活弹动手指，指缝中有一枚造型别致的银币，有节奏的来回游弋翻动。 秦方舟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说话，便忽然想到了鸡窝头的提醒，张了张嘴，愣是没打成招呼。 好在，这墨镜女主动开口了：“秦方舟，权限1，失语者，已处理过一次半颗星事件。——听说，你是个赌狗？第一次结案，就得到了事件相关的夸克牌？运气不错。” 说着，墨镜女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睫毛很长的杏眼，朝秦方舟看去。 嗯？？ 秦方舟愣了一下。 这女的眼睛…… 怎么有些怪异？ 这个女的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打扮得也挺时髦。 但就是这双眼睛，让秦方舟猛一对视下，感觉有些怪怪的。 仔细看了看…… 这才发现…… 这女的，竟然拥有两种瞳色！ 左眼是蓝色，右眼是棕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番对视之下，秦方舟还以为自己是盯着一只波斯猫在看。 “问你话呢，你就是秦方舟吧？” 秦方舟响起鸡窝头的叮嘱，目光稍微移开，点了点头。 “鸡爷的外甥？” 鸡爷？ 是指……鸡窝头吗？ 敢情那个自大狂在外面的名头，就是“鸡窝头”？ 秦方舟嗯了一声。 “上车，带你去领猎人执照。” 果然！！ 一听这话，秦方舟心情大好。 比自己预想中办理得要快嘛！ 大步流星地走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嗡—— 车子启动开出。 这墨镜女余光稍稍打量了秦方舟许久，最后终于是叹了一声：“哎呀，可惜了。” 秦方舟一愣，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可惜了？” 然而…… 他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 不是提醒了，尽可能不要和来接自己的这个人说话吗？ 这墨镜女微微一撇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秦方舟隐隐看到了…… 她撇嘴时，不小心露出到红唇外的半颗尖锐的牙齿…… “可惜，你是鸡爷的人。——所以，我得忍住想要把你好好玩弄一下的冲动~~~” “？？？” …… （感谢伊天水的打赏！感谢咥月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克克sdc的打赏！感谢临江居客ldw的打赏！感谢书友20190429145631508的打赏！感谢君醉梦的打赏！！！~~~感谢感谢！） 第43章 没一个正常人吗? 玩弄？ 玩什么？怎么弄？ 秦方舟内心忽然好慌！ 果然…… 鸡窝头的提醒是对的！ 最好不要和这个女人说话。 毫无疑问，此刻驾驶座上的这个女人，应该也是一名合法觉醒了。 确切的说…… 应该是一名【夸克猎人】。 而像这种负责接新人去领执照的角色，一般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而且…… 秦方舟从这个女人身上，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场。 这种气场，和鸡窝头有些类似……又或者说，是和电视机里的黑发女子有些类似…… 总之，就像是她的身上，被蒙了一层看不见的夸克能量波动一般！ 无论如何…… 离她远点比较好。 想到这里，秦方舟下意识抱起了膀子，朝车门方向靠了靠。 一路上，秦方舟都在用余光偷偷打量身边这个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女人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渴吗？” 忽然，女人丢了一句话，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慵懒和试探。 她说着，从身旁拿出了一罐碳酸果汁饮料，递给秦方舟。 秦方舟连连摆手：“谢谢，不渴。” “喝嘛喝嘛。” 女人催促着。 “……” 秦方舟内心逐渐升起大大的问号。 这女人此刻和自己说话的态度，以及整个气场，怎么变得越来越奇怪，根本就没有刚开始见到自己时的那份气定神闲了。 就好像…… 这女人换了一副人格一般。 “喝嘛喝嘛。” 女人还在催促着。 秦方舟实在没辙，心说干脆就顺势打开，假装喝一口吧。 反正他是不敢真的喝下去，天晓得里面放了什么呢。 啪。 秦方舟接过易拉罐，打开开口。 不料气体上涌，饮料泡沫涌了出来，撒了一胳膊。 这女人看到这情况，似乎面露喜色，当下一个刹车甩尾急停，饮料又洒出来了一些，溅了秦方舟一身。 卧槽…… 大姐，你搁这速度与激情呢？？ 你是觉得你开的是ae86，还是觉得你叫藤原拓海啊？！ 嗯？！我擦！大姐……你干啥？！ 然而…… 就在秦方舟内心正在吐槽的时候，忽然发现…… 这个女人，竟忽然猫下腰，朝自己探过来，伸出舌头直接将自己胳膊上的饮料舔走了一片！ 咔哒！ 秦方舟伸手就像把门打开，可是拉了拉门把手，却发现被锁住了！ 舔……舔…… 这女人又舔了两下！ 秦方舟避无可避！ 而且这个过程中，让他惊讶的发现了一个细节…… “这女人舌头上……是不是有特娘的倒刺？！” 虽然没看太清楚，但是秦方舟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异样。 不行啊。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啊！ 秦方舟实在没辙，抬手一翻，直接将那张【预知死亡的笑脸笔】祭出来，虽然无法使用，但是…… 他却可以给对方看背面！ 反正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牌！ 看能不能唬住！ 嗡。 秦方舟抬起手，夸克牌的背面，面对这个女人，传递出一丝丝的夸克波动。 “大姐，你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果然。 感受到秦方舟手中的夸克牌波动，这女人停下来了继续往秦方舟身上爬，要舔饮料的动作，她抬眼朝秦方舟看了看。 那对颜色各异的诡异双眼，似乎散发出一丝更加怪异的神采。 “好吧好吧。” 女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重新坐回驾驶座，踩下油门，继续行驶。 “好甜呀。” 一边开车，一边还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时不时伸舌头舔舔自己手背上沾染上的饮料。 “……” 秦方舟完完全全被搞懵逼了。 这特么的…… 到底什么鬼啊！ 这女人有病吧？ 绝对有病吧？！ 难不成…… 夸克猎人都是一群疯子？？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秦方舟内心更加慌了。 这样想来，鸡窝头还特娘的算是正常一点的？？ 就这样…… 在内心不断挣扎和举棋不定的过程中，这辆车子终于行驶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稍微偏离市中心一些的老街区。 几十年前，这里应该算是康江市很繁华的地带了，但是随着这些年来的城市新建设，开发重心逐渐向南偏移，所以…… 这个曾经繁华的地段，就显得有些凋零衰洛了。 停车场中没有几辆正儿八经的车。 横七竖八的停了很多电瓶车，场地角落有一个长长的木桩，上面吊着几个老式电灯泡，其中有好多都已经不亮了。 光亮之下，有一个残破的篮球架，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球框，早已没有了球网。 当然，也没有人打球。 只有几个身穿白色背心和大裤衩的老大爷，坐着乘凉藤椅，或是扇着扇子闭目养神，听着收音机，亦或者是三四个人围在一起下象棋，周围零星点点有两三个孩童，煞有介事的背着手，时不时对着棋盘指指点点。 人不多，不热闹…… 但是却有一种久违了的市井气息。 这里像是一个被世人和时代遗忘的角落，少了很多当年社会风气中的浮躁…… 多出了一丝质朴的生活感。 咔哒。 女人拉上手刹，又舔了舔手背上残留的饮料痕迹，砸吧了一下嘴：“下车吧。” 秦方舟实在是忍不住丢了一句：“……这个饮料，要不你喝了吧？我看你挺喜欢的。” 他完全搞不懂…… 虽然饮料洒了半罐，但至少还有半罐啊，你这辛酸的舔手，是跟这哭穷呢吗？ 你开着这车，也不像是没钱的女人啊！ 然而，看秦方舟递过去饮料，这女人却是脚步十分迅捷的下车退却了几步，连连摆手：“不喝不喝。” “……” 随便吧。 秦方舟一副躺好了认命的态度。 反正成为夸克猎人中的一员，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了，继续抗拒下去也没用，试着接受这些怪人吧。 “凯蒂，把人接过来了吗？” 刚下车，从不远处的胡同口里，迎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 这男子看上去也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烫着一头棕色卷发，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但却不给人嬉皮笑脸的感觉，反而看上去有点滑稽。 “阿泰，你怎么来啦？” 女人见到来着，迎了上去。 男子咧嘴笑道：“主……老板让我来接你们，你好，你一定是秦方舟秦先生吧？” 相比于这个女人，这男人的态度明显让秦方舟感觉舒坦了许多。 不过秉承着谨慎的态度，秦方舟并未和这个男人握手，而是比较友好的挥了挥手，招呼一声：“阿泰是吧？你好。” “你好！” 阿泰闻言笑得更灿烂了。 秦方舟以为对方也会给自己回敬一个挥手招呼的。 没料到…… 这阿泰竟然毫无征兆地…… 面对着自己扭动起了屁股，频率还挺快。 “？？？？？？” 完了！ 又特么来了一个不正常的！ …… （感谢要泥寡的打赏！感谢太上道德真君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弱弱地求一下推荐票，今天推荐票忽然变少了，心里稍稍有点慌……） 第44章 暖暖宠物店 “阿泰阿泰……” 被称为“凯蒂”的那个女人，飞速低声提醒了一下。 名为“阿泰”的男人，闻言忽然回过神来，慌忙停下自己扭动的姿势，切换到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秦先生你好，我是阿泰，我来接您去我们主……老板的宠物店。” 阿泰依旧咧着一张嘴憨憨的笑着，说完这句话后，竟然还朝秦方舟吐了吐舌头。 “？？？” 秦方舟又被惊到了。 你特娘的一个大老爷们给我吐个毛线的舌头啊？？ 还不如你继续骚了吧唧地扭屁股呢！ 不过……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刚才这个阿泰口中的话吸引了。 “宠物店？老板？” 秦方舟内心嘀咕了一下。 难道说…… 这个来接自己的叫凯蒂的女人，以及这个叫阿泰的男人，都不是真正负责接引自己的人。 而他们口中的宠物店老板…… 才是鸡窝头口中提到的来接自己的人？ 所以…… 宠物店，是类似于鸡窝头的卡牌屋一样的存在？ 是鸡窝头这类夸克猎人，用来隐藏身份，以及接待委托人上门的事务所？ 这时，那个叫阿泰的男人，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一步步靠近凯蒂，在她身上嗅了嗅，最后一联惊讶地瞪着眼说道：“凯蒂你完蛋啦！你又偷喝老板的饮料！” 凯蒂闻言吓得连忙摆手否认：“哎呀，没有没有！是秦先生打开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我身上呀！” “胡说，我闻得真真的！” 阿泰就这么贴着凯蒂的身子闻，一路闻到了凯蒂的手背之上：“好呀你，凯蒂，你是不是故意把那个饮料摇了摇，然后在秦先生打开之后，洒出来了一些，你好去舔呀？老板说的太对了，你呀就是不老实了。” 凯蒂眼见被拆穿，慌忙摇手。 但不等多想，阿泰竟然一把抓住凯蒂的手，伸出舌头就去舔她的手背：“你让我尝尝，我就不跟老板告状。” “！？？！？！？？！” 秦方舟呆住了。 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样。 这俩人到底是尼玛什么情况啊？ 神经病啊！！ 喂，大哥大姐，看看我手里这罐是什么？ 这不还有半瓶呢吗？ 你们俩存心在这恶心我呢？？ 好，我懂了。 吓人是吧！ 知道我是新人，故意装得脑子不正常，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是吧？ 又忍耐了几秒钟。 秦方舟实在是没眼看了，伸手将那半罐饮料递过去：“我再说一遍，我手里还有半罐呢。实在不行，附近超市在哪，我给你们买。” “啊不用不用。” 闻言，阿泰这才停止了恶心的舔凯蒂手背的动作，直回身体，对着秦方舟连连摆手：“解一下瘾就行了。嘿嘿。而且那饮料超市也买不到，嘿嘿……” 言毕，还心满意足的砸了咂嘴。 你嘿个屁啊…… 秦方舟真的不想再跟这俩人扯皮了，虽然从他俩的状态来看，他们的老板，大概率也不太可能是个正常人，但最起码能办正事，省得在这边被这俩人膈应。 “带我见你们老板吧。” “嗷！好的！” 阿泰连连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带路。 …… 怀着这一丝疑惑，秦方舟随着这两人，缓缓走向了前方一个稍微有些阴暗的胡同。 “秦先生，本来应该是我去接你的，但最后老板还是派凯蒂去了。真的很遗憾，错过了一次兜风的机会。” 这个阿泰似乎是一个话痨，一边走，一边和秦方舟聊着。 一旁的凯蒂撇了撇嘴，又一不小心露出了嘴唇之中藏匿着的一颗尖尖虎牙。 这一次，秦方舟看得格外清楚。 他很确定…… 这不是那种可爱的虎牙妹的虎牙，而是一种看上去就很奇怪的尖锐虎牙…… 凯蒂说道：“阿泰，要怪就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总喜欢把头伸出车外，一伸出去就不带缩回来的，这次开车去接人的就是你了。” 把头伸出车外？ 秦方舟一脸狐疑的看向身旁的阿泰。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开着车，把头伸出去？ 不知道这是违规驾驶吗？ “可是那样爽呀，总是忍不住。” 阿泰一脸回味的模样，似乎很享受那种把头伸出车窗外兜风的感觉，末了又吐了吐舌头。 秦方舟翻了翻白眼，干脆装作听不到，硬着头皮朝着越发昏暗的胡同小巷的深处走去。 “秦先生，能不能多嘴问一句，那个恐怖残暴的鸡窝头，真的是你的舅舅？” 阿泰忽然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秦方舟没有回头看他，随口丢了一句：“算是吧。” “那你可比他人好多了。——他之前来我宠物店，就经常把我当皮球踢着玩，上次更过分，吃完东西，直接拿我擦嘴……啊妈呀，好可怕的这个人。” “？？？” 什么玩意儿？ 拿你擦嘴？ 秦方舟一脸惊奇地扫了阿泰一眼。 这时，刚好走到了一根电线杆处，阿泰正说着，忽然就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电线杆，浑身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看不出是兴奋还是怎么的，就仿佛这根电线杆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一样。 “凯蒂……凯蒂……” 阿泰浑身颤抖的更加剧烈了，一脸无比痛苦的模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声呼唤，像是在求助。 凯蒂扭头看到这情况，吓了一跳，上前一把抱住阿泰，往远处拖去：“阿泰，你要忍住！如果被老板知道了，你就又要被关起来了！” “哦不！！……” 阿泰被这么一拽，眼瞅着离电线杆越来越远，一只手朝着电线杆的方向，无比留恋的伸过去，仿佛是在自己心爱的人生死诀别一般，眼瞅着就要嚎啕大喊起来。 不仅如此……他一只手甚至还伸向腰带，似乎是想解开它…… “……” 秦方舟愣在那里看了三秒，随后猛然扭头，独自一人朝越发阴暗的快步前进。 他现在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有病！ 这俩人绝壁有病！ 不管那么多了，自己直奔那个什么宠物店，找到正主再说！ 大概独自前行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终于…… 秦方舟来到了一个稍显破旧的门面店。 抬头看，招牌上写着五个字【暖暖宠物店】。 卷帘门半开着，秦方舟回头看去，那个阿泰和凯蒂仍然在拉扯着，隔这么远，都能听到那阿泰逐渐变得撕心裂肺的叫喊…… 秦方舟一咬牙，选择独自进去。 一个弯身，秦方舟进到了这家【暖暖宠物店】之中。 铮—— 刚一进来，抬起身，秦方舟迎面就感受到了一丝寒芒，带着锐利的刀风，掠到了脸上。 定睛一看…… 距离自己眉心只有五厘米处，有一把锋利武士刀的尖刃，正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 卧槽？！ 秦方舟浑身一个激灵！ 身体陡然挺直。 不等他想出说辞，便听到从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平静淡漠的声音。 “小黎，把刀放下。” “他就是那个秦方舟” “他身上带着一丝鸡爷的气味。” “——太刺鼻了。” …… （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oxult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打赏！！~~~） 第45章 风暖 “是，主人。” 一声冰冷话语道出。 秦方舟眉心前方的那把武士刀，被迅速收敛回去。 对方动作干脆利落。 秦方舟甚至可以清楚听到，长刀划破空气的唿哨声。 铮。 眼前之人，将武士刀清脆地收回刀鞘。 秦方舟这才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这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英俊年轻男子。 白衬衣只扣了中间的三颗扣子，上领口和下摆，都显得很随意的耷拉着。 纤细的脖颈之下，是一对非常惹眼的锁骨。 他身材很消瘦，将武士刀收回刀鞘的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干脆和柔媚。 男子面容极为俊秀，瓜子脸，皮肤很白，头发半遮住眉梢，仔细看……在发根处的位置，隐隐有一些白色的痕迹。 就好像这家伙是个少白头，故意将头发染黑了一样。 他的双目狭长，睫毛浓郁，淡淡地盯着秦方舟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种静悄悄打量的感觉，仿佛带着一丝狐疑和谨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是轻蔑，还是天生嘴型就长这样。 “实在抱歉，秦先生方才有破绽，在下情不自禁。” 这个被称为小黎的英俊男子，单手放在胸膛，然后微微颔首，朝着秦方舟弯腰行了一个绅士礼。 说着，他便转身走进了里屋，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生缓缓推了出来。 这个女生穿着一身草莓图案的粉红色睡衣，坐在轮椅之上。 她的面容非常姣好，中短发，发型没有打理，但这种稍微有些蓬松的短发，看起来却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而且，她身材明明不胖，但却有一张看上去肉嘟嘟的脸，仿佛口中含着两颗糖一般。 不过，最吸引秦方舟注意的，还是这个女生的左眼带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眼罩。 嗯？ 这女生…… 左眼失明了吗？ 不过，从她的右眼还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大眼睛女生。 她的右眼的睫毛浓密得有些过分，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只不过…… 她的眼底深处，却隐隐藏着一丝死气沉沉的感觉。 明明是拥有一个元气少女的颜，却有着如此相反的气质。 果然…… 夸克猎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可惜了。” 这女生盯着秦方舟打量了许久，最后轻飘飘地丢了这么一句话。 可惜了？？ 秦方舟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语气，还有这个台词，让他忽然想起了…… 之前自己第一眼见到那个双眼瞳色不同的叫做凯蒂的女人时，她的口吻。 当时凯蒂的语气，和眼前这个女生，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 秦方舟内心迅速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难道，当时那个凯蒂对我说的开场白，其实是转述的眼前这个女生的原话？ 而且…… 并不是简单意义上的转述。 更像是眼前这个女生，借助凯蒂的身体，说出的这番话。 “这是……这个女生所拥有的特殊能力吗？？” 秦方舟瞬间在内心得出如此结论！ 毫无疑问。 从现在这架势来看，这女生应该就是这宠物店的老板了。 那么…… 至少从地位上来说，她所担当的角色，就像鸡窝头在卡牌屋所扮演的角色一样。 作为这间屋子的主人，她哪怕是拥有鸡窝头那么强大的实力，也都不奇怪。 “主人，秦先生是鸡爷的人，应该没办法玩弄了。” 这时，她身后的名叫小黎的俊秀男子，忽然丢了一句。 女生淡淡地嗯了一声：“鸡爷的人，不能碰。” 听着两人的对话，秦方舟再一次确定。 自己的那个便宜舅舅自大狂，搞不好之前还真没吹牛，应该是这群人之中的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 他现在没工夫思考这些。 他只觉得…… 眼前的这个女生，给他一种很不祥的感觉，这种不祥的观感，并不是因为觉得这女生可能要对自己不利，只是单纯的觉得……她本身就是一个浑身笼罩着不祥光环的存在。 真的。 听这个女生说话，有一种负能量爆棚的感觉。 这时，秦方舟再次想起了之前鸡窝头叮嘱的话。 不要和接自己的人产生眼神交流，尽量少说话。 想到这里，秦方舟将目光移开，朝四周打量。 除了这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之外，其他方面，和寻常的宠物店，区别不算大。 周围摆着很多笼子，三三两两的居住着一些小动物。 各个品种的小猫和小狗，还有一只狐狸。最里面还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巨大鸟笼，不过里面并没有养鸟。 这宠物店里的动物并不多，但每一只小动物，给秦方舟的感觉……就仿佛具有灵性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些动物，都在默默地打量着自己。 这感觉很怪。 因为平时的遇到一些小动物，出于警觉性，它们也一定会盯着自己看。 但秦方舟却从没有现在这种被盯着打量的感觉。 “哦不！！——” 这个时候，宠物店外面，传来了阿泰那凄惨的喊叫。 这个叫声，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朝着宠物店的方向靠近。 “小黎。” 戴着眼罩的女生轻飘飘丢了一句。 这个叫小黎的英俊男子，仿佛瞬间明白了女生的吩咐，一个闪身，便飞速掠出了宠物店。 速度非常之快。 片刻后，小黎再次折返，回到宠物店。 扭头看去。 他单手背在身后，立得笔直，一只手轻挑武士刀，刀刃尖端，挑在那阿泰的领口之上。 阿泰此刻被高高挑起，双脚腾空。 那张脸早已哭得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仍然没有从和电线杆的诀别之痛中回过神来。 那个凯蒂，此刻快步从门外跟过来，猫着身子趴到女生的轮椅旁边，态度极其谄媚的求情：“主人，阿泰其实一开始已经控制住了自己，他……” 不等她说完，这个女生一脸淡漠的翻了翻手，掌心一道绿色的光芒闪烁。 这时，阿泰终于稍稍回过神来，对着女生又是吐舌头，又是扭动屁股。 但很可惜…… 他怎么发骚都没用了。 绿色光芒笼罩在他身上。 伴随着一阵怪异的乱码闪烁。 原本西装革履的阿泰，竟然变成了一只带着一个黑项圈的泰迪犬！ 卧槽？！？！ 秦方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尼玛什么能力？！” “把人……变成动物？？？” 忽然，秦方舟再次回忆起，这个女生之前说想要“玩弄”自己的话语，不由后背发凉。 在小黎武士刀轻轻一挥，将阿泰丢进一个笼子里之后。 女生终于将目光重新回到秦方舟身上。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这家宠物店的老板。” “权限5，守望者。” “我叫风暖。” “你可以，叫我暖暖。” …… …… （感谢盐鹿的打赏！！~~） 第46章 清道夫与航海家 “好的风小姐。” 秦方舟飞速答了一句。 “你既是鸡爷的外甥，那便是自己人，不必太见外。叫我暖暖就好。” “没问题风小姐。” “……” 风暖沉吟片刻，淡淡挥了挥手。 小黎和那个凯蒂，仿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充满恭敬的鞠了一躬，齐齐走进了里屋。 瞬间。 秦方舟的眼前，只剩下风暖一人。 嘎吱嘎吱。 风暖没有要再继续废话的意思，双手转动轮毂，来到了一个桌子后面。 停下后，她轻轻的摇了摇桌子上的一个小银铃。 叮铃铃。 一声响后，一只小松鼠忽然从角落的笼子里钻出来，从她脚下，蹦蹦跳跳地站到了她的肩膀上。 就在秦方舟以为，这个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气场的风暖，将要打开话匣子的时候，却见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取而代之的，是那只站在她肩膀上的小松鼠，忽然开口说话了。 “不必紧张，依然是我在和你说话。” “……” 秦方舟皱了皱眉。 这一次…… 他倒是接受的很快。 他现在大致了解了这个女生的一些能力特质了。 大概是…… 可以操控小动物。 或者是，借用小动物的身体，来传达她的一些话。 “我是你加入夸克猎人的接引人。而接引人的职责，是向新人普及一些常识，并且给予一些好处，助你更好的在整个世界中生存下去。”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这个小松鼠一边摩擦着一堆爪子，一边小嘴吧嗒吧嗒仿佛在吃东西。 看上去，既可爱，又滑稽，当然……还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诡异。 从小松鼠口中吐露出的人言，有一种比较尖细的声线，但是口吻和语气，都和风暖一模一样。 “我知道，鸡爷不会有耐心告诉你太多常识性的东西，所以，我从最基础的讲起。” “首先你需要知道。通俗来讲，觉醒者的世界里，大概有最主要的三股势力。” “第一个，是【清道夫】。” “第二个，是【航海家】。” 清道夫？ 航海家？ 秦方舟内心稍顿，想起了之前在那个神秘论坛上，匆匆一瞥看到的文字。 对这两个词汇，稍稍有一些印象。 “清道夫，你可以理解为，是维护这个世界稳定的最原始的存在。” “他们的职责，就是清理这个世界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错漏。” “他们大概可能也许，是代表正义的一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至于是否真的完全代表正义，你未来可以自己接触，自行判断。” “相信你之前已经接触过一些【不可思议事件】了，这些事件，之所以出现，基本上都是由于这个世界的运行，出现了某种错漏而导致的。” 听到这里，秦方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之前鸡窝头曾说过一件事，就是因为秦方舟使用“遥视”能力的时候，险些让某个怪物差点儿从【里世界】中逃离出来，而逃离时所进入的那棵树，出现了离奇疯狂生长的情况。 因此导致了……“数据”出现了错乱。 所以，在未来三天之内，康江市极有可能出现某个特别事件，引起全城的混乱。 “所以……任何不可思议的事件，都是由于某种错乱而产生的？” “那……李婉茹的消失，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是某种大错乱而导致的结果呢？” 秦方舟心里正想着，那个风暖……哦，是那只松鼠，又开口了。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事件。” “为了方便你理解。你可以将世界当做一款虚拟程序。” “错乱，就相当于这个世界出现的漏洞。” “一旦有漏洞，错误数据就会趁虚而入，不同程度地影响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行。” “寻常的错误数据，其实很常见。” “比如，你经常会寻找某个东西，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当你正要放弃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你苦苦寻找了几个小时的东西，竟然一直都摆在你面前的桌子上。而你，却莫名其妙的在过去几个小时里，都视而不见。” “再比如，你经常到了一个地方，忽然觉得这个地方，你曾经来过，甚至能预感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其实，这也是错误数据的体现。你可以理解为，关于这个地方的相同讯息，曾提前写入到了你的思维意识里，后来发现是错误数据，清道夫给你删除掉了，但由于没有删除干净，所以，你仍留有关于这些讯息的记忆碎片。” “还有，很多人，都相信鬼的存在，却又找不到证据。这是为什么？” “因为鬼魂，本身是不允许出现在常规世界的正常运行中的，所以，它是一种错误数据。而当清道夫或相关部门，将你见到的这只鬼魂清理掉的时候，那么，你将找不到任何关于它的证据。” “总而言之。清道夫，就像是这款虚拟程序的杀毒软件，他们负责修复漏洞，打补丁，甚至在适合的时候，启动杀毒程序。” 听到这里，秦方舟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快要被颠覆了。 怎么越听，越觉得自己活得不真实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方舟内心的想法，那松鼠又开始吧嗒嘴。 “不必慌张，这只是一个比喻，方便你理解而已。其实，从量子力学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本就有很多不确定性。为什么数学是打开一切未知科学的钥匙呢？正是因为，将这个世界数据化的看待，更方便人类理解。” “而【航海家】，则是一批向往自由，并对整个世界当下运行规则，嗤之以鼻的一群人。” “他们认为，错误数据，本就是整个世界的构成部分。任何不可思议的事件，之所以‘不可思议’，只不过是由于清道夫的定义和限制而已。” “他们认为，世界本就不应该隐藏任何真相。所有的不可思议事件，都应该公之于众，让人类接受，并且与之共存，这样……人类才能迈向更加崭新的纪元。” “当然了，航海家也不是一群疯子。因为过度错乱的世界，会彻底颠覆甚至毁灭世界的正常运行。所以……‘与不可思议共存’，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口号而已。” “他们，其实也肩负着维护这个世界稳定的责任。因为一旦世界无法正常运行，所有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这就好比……如果真的放任一款病毒肆意在程序中入侵下去，迟早有一天，这款程序，会彻底报废。” “所以，航海家更像是一帮带着叛逆精神的冒险家，他们只是行为，相较于清道夫，更加大胆而已。他们的最终目的，不过只是取缔清道夫的位置，带领人类走向下一个新纪元。” “也就是说……” “他们，从根本上来讲，是一丘之貉。” 听到这里…… 秦方舟感觉自己脑袋里似乎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 他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有三股势力。那除了清道夫和航海家……第三股势力，是什么？” “就是你即将加入的……” 松鼠搓了搓一对小爪子，吧嗒着嘴。 “夸克猎人。” …… （世界观徐徐展开，希望没让大家失望。。。） （求推荐票~~~~~鞠躬） 第47章 引渡人 第三股势力…… 夸克猎人。 秦方舟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其实，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对方会这样回答。 所以…… 这个世界上的主要的三股势力，就是清道夫、航海家，以及夸克猎人了。 只不过…… 从风暖对清道夫以及航海家的描述来看，一正一反，一保守一叛逆，可以说是非常套路和标准的对抗势力了。 那么……在这两方之外的夸克猎人，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呢？ “夸克猎人，是这个觉醒者世界中，真正自由的一批人。” “我们既不属于清道夫，也不属于航海家，所以，他们制定的各种条条框框，在我们这里，是不适用的。” “但是作为自由的代价，我们需要不停的接受委托。” “接受委托？” 秦方舟闻言眨了眨眼，这一刻，他才终于知道…… 鸡窝头的卡牌屋，以及眼前这个风暖的宠物店存在的意义。 原本在他看来，这些觉醒者搞这种旗舰店，有点儿树大招风的意思。 现在看…… 原来是某种代价啊。 “按照【共生法则】，任何觉醒者，都有一定义务，承担起维稳这个世界的责任。因为，一旦世界运行彻底失衡，引来灭顶之灾，所有人都无法幸免。” “夸克猎人是相对特殊的存在，作为自由的代价，我们立下誓言，绝不拉帮结伙，不形成类似于航海家那样的势力团队。——当然，我们也不屑于这样。” “夸克猎人自成一派，但并不相互依存，顶多有一些关系好的，彼此保持着一些联系。” “更多的时候，反而会在猎人集会上互相竞争。” “但在面对清道夫和航海家的时候，我们可能又会以一种微妙的关系，产生一种奇特的团结力。” “简单来说……” “夸克猎人，是一群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是鸡窝头那种人没错了！ 哦不对。 鸡窝头绝对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但是不是有血有肉有感情，就不太好说了。 “作为你的‘引渡人’，我接下来需要与你共享一些讯息。” 这时，风暖……或者说是小松鼠，话锋一转：“首先，是夸克牌的相关常识和收集技巧。” “每个人，在合法觉醒之后，都将会得到自己的专属角色牌。” “角色牌，一般都是永久性的，但并不是绝对唯一。” “也就是说……如果你够强，你未来可以拥有多个角色。不过无论你拥有多少角色，你首先觉醒的角色，都永远会是你的主角色。” 多个角色？ 秦方舟眼前一亮。 还有这操作。 “越强的人，拥有多个角色的几率就越大。” “不过一般来说，哪怕是觉醒天赋很强的人，穷尽一生，最多也是拥有双角色而已。” “所以，我要给你提个醒。未来，你与其是将注意力放在多重角色的觉醒上，不如放在用来收集你主角色的卡池来的划算。” 咔哒。 说到这里。 风暖依旧闭着眼睛，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卡牌盒子。 然后…… 从里面拿出了三张夸克牌。 一张白色，一张绿色，一张蓝色。 “我觉醒的主角色，具备一些特殊亲和力和特殊操纵的特质。” “所以，这三张牌，是我最初组成的一套常用卡组。” “白色pos级夸克牌，【怪医小杜】，具备与动物沟通的能力。通灵格。” 秦方舟低头看去，这张白色边框的【怪医小杜】的夸克牌上，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穿着白大褂，双耳戴着听诊器，给一只大金毛听诊的图案。 “绿色n级夸克牌，【小琪琪的幸福小屋】，具备将一些动物，短时间内幻化成人形的能力。化形格。” 这张绿色边框的夸克牌上，是儿童卡通风格，一个透明的温馨小屋，里面坐着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小姑娘，她的身旁，分别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她的父母，不过，这一男一女，都是蹲在地上，双手耷拉着，吐着舌头，背后微微摇着尾巴。 “以及这张蓝色r级夸克牌。【死寂的木偶戏】，在一定前提下，具有借助他人传达自己语言和动作的能力。操控格。” 这张牌的图案，画风突变，是一个诡异的提线木偶，于黑暗中坐在一张圆桌上的图案，表情十分诡异。 通灵格，化形格，操纵格…… 秦方舟内心默默品味着这几个词汇。 他现在基本已经肯定。 这些夸克牌，都有属于各自的“格”，应该是不同的类型。 而他所掌握的那张白色pos级别的【预知死亡的笑脸笔】，则是属于预言格的。 “所以……刚才那个阿泰，还有凯蒂，甚至包括那个耍贱耍得很帅的小黎……都不是人？而是你利用那张绿色n级夸克牌【小琪琪的幸福小屋】，化作人形的动物？” 秦方舟恍然大悟：“然后，你利用那个【死寂的木偶戏】，通过他们，来传达你的一些话语？” 小松鼠搓着手吧嗒一下嘴：“嗯，悟性不错。” “所以，这就是我要传达给你的常识。——这些夸克牌，单独拿出来，可能各有用处，但不成体系。而被我这么搭配了之后，便足够我完成一系列的操作。这个，就是收集卡组的目的。” “而且，不同权限者，脑海中松果体内，所储藏的夸克能量最大值，是有限的。” “而每一张绿色n级及以上的夸克牌，都是需要消耗各自不同的夸克能量，所以……怎样合理的收集卡池，搭配卡组，是一门熟能生巧的学问。” “当然，你目前只是权限1的失语者，只能使用最低级的pos级夸克牌。由于你的权限过低，所以……你使用的任何一张pos级夸克牌，都会拥有各自不同的相对较长的冷却时间。” 原来如此！ 秦方舟内心了然的同时，又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 原来觉醒者收集夸克牌的乐趣…… 在这里啊！ “而我之所以能够成为你的‘引渡人’，这说明，你我觉醒的主角色特质，是非常相似的。” “所以……你的角色牌特质，应该也是具备某种特殊的亲和力，以及操纵能力吧？” 咯噔。 秦方舟心里微微跳了跳。 还真是。 他的那个【玩偶绅士】的角色牌，虽然还没有完全开发出太多价值。 但…… 的确和这风暖说的差不多！ “我说过，我作为‘引渡人’的职责之一，是告诉你一些基本常识，同时……还要给你一些好处，帮你度过艰难的新手期。” 说着，风暖又拉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卡牌盒子。 “你我角色特质相近，所以……你可以从我的卡池之中，随机抽取一张夸克牌，收集到你自己的卡池之中。” …… （感谢书友20200316145747161的打赏！感谢书友20190901143337908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打赏！！~~~） 第48章 大气! 这不科学啊。 秦方舟心里暗道要慎重。 鸡窝头不是说过，角色牌是自己的命根子，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的吗？ 而且，不暴露自己角色牌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卡组情况。 可是…… 这风暖，就这么暴露给自己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说了，在确定我是你的引渡人的那一刻，就注定你我主角色的特质属性相近。”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你在我眼前，已是半透明的。” “而出于这个原理，我在你面前，也已经是半透明的。” “另外，一般觉醒者会为自己准备至少三套卡组。” “第一套，是日常型卡组。我现在给你展示的，便是我的日常卡组。” “第二套，是任务型卡组。也就是针对各种委托人的不可思议事件，针对制定搭配的卡组。” “而第三套，则是战斗型卡组。顾名思义，是真正的压箱底，用来保命的。” 秦方舟了然于心。 他将目光落在了那盒卡牌之上。 “那我抽了啊。” 机会转瞬即逝，秦方舟可没打算客气。 真的。 自己现在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数！ 还想调查李婉茹消失真相呢，就目前这水平，调查出来点儿苗头又能怎样？？ 有机会，就抓住！ 既然了解了觉醒者的养成路线，那就麻溜儿的想方设法得到更多的夸克牌！ “这些夸克牌，在你来之前，我已经为你做过‘出池’处理了，所以，你感觉哪个好，直接拿起来。” 风暖依旧闭着眼睛，让松鼠帮她传话。 这些夸克牌之中，基本上全都是白色pos级的夸克牌。 但是…… 里面却隐藏着一张n级夸克牌，以及一张r级夸克牌。 她想做个测试。 看看这个秦方舟，身为鸡爷的外甥，到底拥有怎样的觉醒天赋。 虽然，秦方舟如今仅仅只是权限1的失语者，基本不可能拿起除了pos级以外的其他夸克牌。 但，拿不起归拿不起，能感应到，就很了不起了。 “……全都是背面，而且，根本就看不出夸克牌的颜色。” “不过，应该都只是pos级夸克牌吧。” 秦方舟心中暗暗思付。 他倒是希望拿到更高级别的夸克牌。 先不管用不用得了，拿到再说。 从现在这情况来看，夸克牌并不是随意给予就行的。 想获得夸克牌，首先是完成不可思议事件。 然后是通过交易置换。 再有…… 可能就是眼下这种“引渡人”的赠予了。 这个，应该是相当于新手大礼包。 所以要珍惜这次机会！ “这个……嗯？等等……” 秦方舟背着手，选了半天，打算找一个最有眼缘的直接抽出来。 毕竟抽卡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个直觉和一鼓作气。 但是…… 当他将左手靠近卡牌盒子，快要触摸到其中一张夸克牌的时候。 他赫然感受到了一股炙热。 这种炙热感…… 和之前第一次使用遥视能力的感觉有些相似！ “好热。” 秦方舟明显感觉自己手心手背，开始渐渐发烫。 尤其是那只戴着戒指的手指，尤为发烫。 他尝试着挪动了一下掌心…… 发现，在他的掌心对着不同的夸克牌的时候，他手指上的戒指，那种发烫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虽然这种区别差异并不大。 但是…… 秦方舟还是能够感受到。 “看来，手上戴着戒指，还是有好处的。因为金属可以传递热量，所以……我可以更明显的，感受到热量的变化。” 很显然。 热度不同，说明他感应到的夸克波动也不同。 所以…… 热度越高，越能说明这张夸克牌更稀有？ 或者说，更适合自己？ 感受到了秦方舟的行为变化，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风暖，缓缓睁开眼。 她眨动了一下睫毛，发现秦方舟的手，正在一张张的夸克牌上方移动，似乎在努力感应。 “……他能感应到？” 嗯，不愧是鸡爷的外甥。 不过很可惜。 即便感应到，也无法拿起来。 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一般是拿不起超出他权限能力的夸克牌的。 也正是因为确信这一点，所以，风暖根本就没有进行筛选，而是随便从自己卡池里拿出了一张n级夸克牌，以及一张r级夸克牌，放入了进去。 “就是这张了！” 终于。 秦方舟感受到手指上的戒指，猛然一阵发烫。 这个热度，明显比之前任何一张都强烈。 所以他秉承着手快有手慢无的原则，直接将这张卡牌捏住，然后“用力”猛然翻了过来！ 之所以用力…… 是因为这张卡牌的重量，比自己想象中的重了很多！ 明明只是薄如蝉翼的一张牌，但入手之后，却仿佛比一块儿实心板砖还要重。 啪。 颇为费力的翻过来。 秦方舟甚至感觉…… 手上的那枚戒指，都把手指给烫伤了。 但是，他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个。 因为…… 当他目光落在这张被他翻过来的夸克牌的时候，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r级……夸克牌？！” 是的。 这是一张蓝色r级夸克牌。 不过…… 夸克牌的正面，并没有展现出清晰的图画，蓝色边框之中，只是一团迷雾。 “嗯？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看不清图画，但这夸克牌的稀有度已经是r了，这就足够了！ 秦方舟心中非常兴奋，真的赚到了！ 没想到…… 这个叫风暖的妹子，还挺大方的嘛！ “风小姐，出手真是阔绰啊。” 秦方舟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将这张夸克牌拿起来，试着翻手藏匿，但却无法像【预知死亡的笑脸笔】那样操作，卡牌依然停留在秦方舟掌心。 “……” 风暖一只眼睛无比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 竟然…… 拿起来了！ 这可是r级夸克牌。 他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到底怎么做到的？？ “风小姐？” 秦方舟试着喊了一声。 风暖这才回过神来，她虽然颇为惊讶，但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只是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而后亲自开口道：“这张r级夸克牌先收起来吧。因为刚出池的缘故，会有权限保护。所以，需要24小时之后，才能与你的角色牌进行绑定。” 说着，风暖双手滚动轮毂，从桌子里面绕出来，往里屋前去。 “别耽搁时间了。和我去一趟猎人集会，领取你的夸克猎人执照。我只是你的引渡人。” 也不知怎的，风暖身上的气场，变得更加阴郁冰冷了。 不过一听要去猎人集会，秦方舟立刻又来了精神。 “好嘞。” 跟着风暖来到里屋的一个房间。 关上门。 风暖掏出一张白色的pos夸克牌，抬手贴在墙壁之上。 嗡—— 一股夸克波动荡漾而起。 下一刻…… 原本平坦的墙壁，竟然出现了一个火花带闪电的圆圈！ 嗯？？？ 奇异博士？ 好活！ 从圆圈火环瞅过去…… 秦方舟入目便看到了一个小木屋的里间。 一个身穿宽松白色唐装的八旬老头，正对着眼前的手机，动作极其迷惑的不断甩着胳膊，跺着脚。 口中还念念有词。 “这就是我常说的五鞭。” “一鞭！两鞭！三鞭！四鞭！” 然后浑身一阵胡乱抽搐。 “五鞭！” …… （感谢书友20200316145747161的打赏！感谢书友20190901143337908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伊天水的打赏！感谢半屏浮生若梦的打赏！！~~） 第49章 李婉茹的情报! 嘎吱嘎吱。 风暖没废话，沉默的转动轮毂，直接从这个火花圆圈中穿了过去。 秦方舟稍稍迟疑，也跟着一步踏过去。 背后的火环关闭。 秦方舟顿时觉得，周围有一股奇特的热流在游荡，就仿佛周身的空气，有一种淡淡的夸克波动夹杂其中一般。 这时，风暖肩膀上的松鼠，再次搓了搓爪子，小嘴吧嗒起来：“这里就是猎人集会。不过，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带你走的我个人的专用通道。直接来到领取夸克猎人执照的办公室。——下次你自己来的时候，就没这么方便了。” “这个人，是专门负责办证的。副业是网上比较知名的国术大师。” 听到这里，秦方舟再次看向眼前这个浑身怪异的抽搐的八旬老汉。 他终于抽搐完了。 对着手机屏幕说了一句：“感谢‘接招，化脓，发炎’送来的火箭！” “各位，我这边有事，就先下播了。明天同一时间，我来为大家讲解国术花手！告辞！” 说完，这个八旬老汉抱了抱拳，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然后一脸不悦的扭过头来，扫了一眼风暖和秦方舟。 “他就是那个新人秦方舟？” “是他。” 风暖肩膀上的松鼠，搓了搓爪子。 八旬老汉喝了口水，缓缓坐下，嘴里嘟囔着：“新人就是不懂规矩，不知道挑一个更清闲的时间来吗？” 秦方舟砸了咂嘴。 啧，办事部门的嘴脸啊…… 果然到了哪里都一样。 不过，他倒是有些同情这位八旬老汉。 身为夸克猎人，而且还一把年纪了，竟然还需要在网上做直播被迫营业…… 挺心酸的。 然而秦方舟不知道的是…… 真正的夸克猎人，没有几个愿意窝在这种地方守着。 这八旬老汉，由于年纪大了，解决不了多少不可思议事件了，所以才选择了这么一个养老的职位。 跟那些牛气的正当年的夸克猎人豪横不起来…… 但在这个岗位上，给秦方舟这种新人角色，摆摆架子，还是蛮不错的。 一般对方懂事的话，还有可能给自己准备一些夸克糖，权当自己的退休金了。 “这是你的猎人执照。” 八旬老汉坐在桌子上，对着一个大脑勺破电脑操作，然后从屏幕之中，拿出了一张卡牌。 这张卡牌是透明的，没有颜色。 正面是秦方舟的照片，姓名，性别。 最上方，是一个徽章图案，一个圆圈，里面有一个手持獠月弯刀的手。 现在秦方舟知道了。 这个徽章图案，应该就是【夸克猎人】的标志了。 秦方舟抬手去接：“谢谢老先生。”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八旬老汉眉头一皱，拿着猎人执照的手，往后缩了一下。 看到这个动作，秦方舟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这是想要好处？ 一旁的风暖注意到这个细节，缓缓从兜里掏出了两颗夸克糖，塞给肩膀上的松鼠。 小松鼠蹦蹦跳跳，将这两颗夸克糖放在了八旬老汉的桌子上。 八旬老汉皱了皱眉：“就这点儿？” 小松鼠搓了搓手，吧嗒嘴：“秦方舟解决的第一个事件，选择的是相关道具奖励，所以，他身上没有夸克糖。我宠物店里有很多伙伴要养，所以我只剩下这两颗了。” 八旬老汉脸色明显不悦，但犹豫片刻，还是将这两颗夸克糖收起来。 有好过没有。 但是他对秦方舟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差了。 “行了，执照领了，赶紧走吧。” 眼瞅着八旬老汉挥手，风暖睁开眼睛，用松鼠传达语言道：“吴老，难道你忘了，每个新晋的夸克猎人，都有一次免费获得情报库【不可思议情报】的机会？” 一听这话，秦方舟眼前一亮。 嗯？！ 还有这好事？！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查询一下，关于李婉茹消失的情报了！ 八旬老汉此刻却是打了个哈欠：“你也说了，只是机会而已，并不是必须的。” 很显然，这老家伙想摆谱！ 这时，小松鼠再次开口：“吴老，你还是给他这次查询的机会为好。秦方舟是那个……” 不等小松鼠说完，吴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个秦方舟和谁有关系吧？让我给谁卖个面子？——不好意思，每一个能成为夸克猎人的新人，背后都有点儿熟人。我要是个个都得卖个面子，那我还有没有原则了？” 说着，吴老满脸不屑的扫了秦方舟一眼：“要不给你两个选择。第一，领走你的猎人执照。第二，选一条不可思议情报。二者只能选其一，你自己看着办。” 这不就是故意为难人了嘛！ 说白了，就是给的夸克糖不到位呗！ 秦方舟看得透透的。 换做平时，他懒得伺候。 但这一次不同…… 这是他前期唯一一次能免费换取关于李婉茹消失的情报的机会，他不能就此错过！ 这时，风暖那只大眼睛，缓缓朝秦方舟看来，沉思片刻，竟忽然掏出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秦方舟皱了皱眉。 这风暖在干啥呢？ 不等多想，秦方舟忽然感觉裤裆一阵震动。 掏出手机一看。 来电显示——全世界最帅的亲爱舅舅。 秦方舟扫了一眼风暖。 敢情…… 刚才她是给鸡窝头发的信息？ 没多犹豫，接起电话。 “喂？嗯对……我在扯证呢。对，是这个情况，他说要么领走猎人执照，要么选一条情报。嗯，二者只能选其一。……调成视频通话？好。” 秦方舟说完，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调成了视频通话。 手机屏幕里，瞬间出现了鸡窝头的那张拽得不要不要的脸。 画面中，鸡窝头好像正在谁的家中，身处在一个小小的书房里，他一只手，正把一个男人的脑袋，摁在一个电脑桌的键盘上。 他叼着一只烟，咂吧着嘴：“把手机屏幕对着那个姓吴的。” 秦方舟照做。 八旬老汉吴老，本来还一副拽了吧唧的模样，但是当他一扫眼，看到手机屏幕里的鸡窝头后，吓得忽然就跳了起来！ 身体站得直直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敬畏！ “姓吴的，很带种嘛？欺负到我宝贝外甥头上来了？” “啊啊啊？鸡……鸡爷！！这……这位秦先生，是您的外甥啊？” 鸡窝头懒得废话：“就你说，要么猎人执照，要么一条情报，而且还让风暖给了你两颗夸克糖？吴老，你好大的官威啊。” “啊？不敢不敢！鸡爷您，您……” “别废话，就四个字。你听着。” “猎人执照，情报，还有那两颗夸克糖。——我，全，都，要。” “是是是！” 吴老赶紧点头，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随后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又有些谄媚的问了一句：“那个……鸡爷，听说您前两天花了足足1w夸克值，兑换了一张【破壁卡】，您这是又去哪拯救世界去啊？” “跟你没关系，让我和我宝贝外甥说话。” “好嘞！” 看到这一幕，一直面无表情的风暖，竟然显得颇为无奈的扶了扶额头，那只小松鼠，吧嗒着嘴嘟囔出一句话：“鸡爷真是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无敌流小说主角的样子。” “……” 秦方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从这个吴老嚣张的态度来看，对权限5【守望者】的风暖，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估计也是有点儿底气的。 结果…… 见到了鸡窝头，瞬间怂成这样。 这一刻，他内心对于鸡窝头的实力了解，划上了个更加大的问号。 手机屏幕翻转回来。 鸡窝头在视频图像中，依然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样，他手下摁着的那个男人，似乎动了动手，想点击鼠标，被他一巴掌狠狠拍在后脑勺：“谁允许你动了？” 顿了顿，鸡窝头重新看向屏幕前的秦方舟。 “小子，你听着。” “我刚刚使用了一张【破壁卡】，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处理点事情。可能无法及时赶回去。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三天内，康江市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破壁卡？另外一个世界？ 这些概念第一次听到，秦方舟云里雾里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在卡牌屋书架的最后一排的角落盒子里，有一些夸克糖，随时带在身上。我有预感，这次漏洞造成的后果，可能会是小范围【世界观】类型的事件，你完全没能力去处理。” “所以，带好夸克糖，随时服用。只要你体内暂时存有足够的夸克值，就能一定程度的降低事件对你的影响。总之……撑到相关部门处理完这次事件，或者，等我回来。” “就这样。” 说完这句，鸡窝头转头抄起脚底板的人字拖，就往那个趴在键盘上的男人的脸上，一阵狂抽。 叼着烟，吐着烟雾，嘴里骂骂咧咧：“就你叫听夜不语是吧！上架是吧！感言是吧！扑街是吧？！想太监是吧？！” 啪，啪，啪！ 一下一下，打得那叫一个狠。 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视频通话终于被挂断。 秦方舟看着黑下的手机屏幕，一脸茫然，看向风暖，忍不住丢了一句：“什么破壁卡……什么另一个世界……鸡窝头到底去哪了？” 风暖摇了摇头，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想回答。 还是……她也不太清楚。 “来来来，小鸡爷，坐坐！喝茶！” 就在这时，那个吴老一反常态，一副谄媚的模样，给秦方舟端茶递水。 这就很舒服了。 虽然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意思。 但至少可以帮自己前期达到目的了。 秦方舟不是一个喜欢借别人微风的人，所以在这一刻…… 他内心稍稍许下了一个愿望。 那就是…… 迟早有一天，老子也要像鸡窝头那样牛逼！ 坐下后，这吴老动作十分迅速的摆弄起那台破电脑，一番寻找后，找到了【不可思议情报数据库】，让秦方舟用夸克猎人执照，进行了身份验证后，便将屏幕转向了秦方舟。 “小鸡爷，您只需要将手放在屏幕上，心里想出某个你想调查的人，然后根据思维提示，选择你想调查的具体事件，就行了。” 操作这么简单？ 而且还这么隐蔽？ 秦方舟很是庆幸。 毕竟，关于李婉茹的消失，可能牵涉到一些恐怖的隐情，所以……自己想要调查这些事的话，还是隐蔽一些为好。 秦方舟照做，抬手放在屏幕上。 伴随着屏幕的一阵数码闪动，秦方舟下意识闭上双眼。 下一刻…… 他竟然发现，自己的意识灵体，来到了一片黑暗的空间中。 眼前出现了一个名字，和一个人的面貌。 在看到这个面容的一瞬间，秦方舟还是不免深吸了一口气，内心无比沉重和思念。 李婉茹。 看着这张无比熟悉，却莫名其妙如同一团空气般蒸发消失的面孔，秦方舟忍不住感伤起来，缓缓走上去，轻轻触摸了一下李婉茹的照片。 嗡。 然而…… 这一触碰。 周围忽然一团绿色的数码散开。 转念，出现了一个个视频预览图，一层一层，重峦叠嶂，形成一道道光环，将秦方舟围绕在中心。 秦方舟晕头转向地退了两步，而后飞速朝周围这些视频预览图看去。 很遗憾…… 虽然乍一看，这些全都是可能隐藏着关键情报讯息的视频预览图，但画面…… 却是被马赛克遮挡住的。 他只能极其模糊地看到一些马赛克后面的色彩。 “马赛克，真的是人类文明历史上最愚蠢的发明！” 秦方舟内心暗暗骂道。 他试着点触了其中一个预览图，却浑身一阵麻颤，被狠狠弹开。 预览图上，出现了一行红色文字。 【权限不够，无法提取查阅】 秦方舟不死心，开始逐个尝试…… 然而…… 这一圈圈圆环中的各种视频预览图，几乎都是同样情况！ 全都是浑身麻颤，被狠狠摊开。 好在秦方舟现在是意识灵体，不然肯定被早就被搞得表情脸肿了。 “果然……都需要权限！这样的话，哪怕是给我一次免费调查的机会，也没用啊！” 虽然心里苦闷，但秦方舟想要寻找李婉茹下落的执念，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他依旧没放弃！ …… 皇天不负有心人。 不知过了多久，在秦方舟一次次尝试寻找之后…… 终于，他发现了一个视频预览图上，虽然也有马赛克，但却是亚洲薄……呸！就是单纯的薄码！ 秦方舟深知可以隐隐约约…… 看到视频预览图中…… 似乎是李婉茹正对镜头的模样！ 比其他那些预览图，清晰了许多！ 秦方舟怀着期待，小心翼翼地去点触了一下…… 嗡！ 忽然，指尖一阵颤动，但这一次…… 他却并没有被弹开！ 而是…… 那视频预览图，忽然被最大化。 上面出现一行绿色的文字。 【视频情报，提取成功】 卧槽！！ 成功了！ 秦方舟难掩心中的兴奋。 赶紧点击了一下这个视频情报的播放键。 咔哒。 视频画面仿佛瞬间占满了秦方舟眼前的整个世界！ 而映入眼帘的，则是让秦方舟忽然就头皮发麻的情况！ 视频中。 李婉茹面色煞白，面对屏幕，一双美丽的杏眼瞪得溜圆。 她缓缓低下头。 她的胸口…… 被背后的某把尖锐的刀刃刺穿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白色衣衫！ 秦方舟看得内心揪痛，额头青筋直跳！ 这种沉浸感太真实了！ 李婉茹此刻的遭遇，让他本能的冒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怒火和杀意！ 谁…… 谁干的！！！ 啪嗒。 视频中，李婉茹沉沉地趴在血泊中。 她背后站着一个手持长刀的身影。 但是这个身影…… 却有一些模糊。 这个人，就是凶手！！ 秦方舟心脏猛跳，意识灵体的一只手已经狠狠攥紧，他下意识的咬紧牙关。 不要坑！不要坑！ 一定要让我看到清晰的画面！ 老子要特么的知道这个狗曰的混蛋杂碎，到底是特么的谁！！！ 然而这一次…… 再也没有任何套路。 视频中的这个身影，竟然逐渐清晰了起来。 秦方舟屏住呼吸，瞪大双眼。 眼前的身影，一点，一点…… 清晰的映入秦方舟的眼帘。 然而这一看，秦方舟瞬间感觉自己成受了一万点的暴击，意识灵体，彻彻底底的石化了。 这个身影，身穿一身优雅上流的西装燕尾服，头戴绅士帽，嘴角微微上扬，充满了某种特殊的魅力和风度。 他戴着白手套，手里，还托着一个在秦方舟看来十分眼熟的玩偶！！ “哎呀呀，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呢？” 这个人说话了，声音优雅，而且…… 很熟悉！ 非常熟悉！！！ 这个声音，秦方舟听了二十多年！！ …… （五千字大章节！感谢一路支持到现在的兄弟姐妹！！） （感谢伊天水的打赏！感谢岁月天天过的打赏！感谢盐鹿的打赏！感谢孤巷小猫的打赏！感谢书友160319115618453的打赏！感谢劫心呀的打赏！！~~） 鸡窝头全宇宙最帅最酷炫 兄弟们…… 我现在心里很慌！！ 家里忽然闯进来了一个鸡窝头，抽着烟穿着大裤衩，跟我说他是修空调的…… 修个粑粑啊！ 我这种扑街明明穷得买不起空调啊！ 不对劲，那个人很不对劲，我假装无视，赶紧跑回书房，门反锁了！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应该去逃命，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先把上架感言写出来比较好！ 我说件很重要的事，这书中午十二点就要上架了，在这里真的真的真的恳请大家能够给这本书订阅！！ 我看到大家在书评区的留言，都很喜欢这本书。 但说到底，一切都要靠上架后的成绩说话，只有收订比达标，才能够继续活下去！类似于韩淑婷这种故事桥段，我准备了很多，而且后面还会有各个不可思议事件故事主角间的联动，这本书的构思，我是下了一番苦功的，真的不希望就此搁笔。 大家可能从第一章去看出来了，我这本书是具备一定的劝退属性的，就仿佛从一开始就告诉大家：这不是无脑爽文。 我知道，这很冒险，等于从第一章就放弃了绝大多数的读者，事实上从数据成绩来看，的确成功劝退了。 但……我还是不后悔。 那样的无脑爽文我不是写不出来，但我更想写的，还是现在这种。 可以爽，但要有理有据，而且写的人物要有血有肉，故事要足够曲折离奇有趣，值得回味……虽然很容易吃力不太好，但我还是愿意坚守这份初心。 能够看到这里的朋友，我相信，都是真正留下来的朋友。 我也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把这本书养起来了，在这里我恳请大家，如果真的喜欢，请订阅着养，拜托拜托~~。 起点的竞争是极其残酷的，多少书养着养着就没了…… 总而言之，上架后订阅成绩还不错的话，后续就会继续有推荐，我就能继续写下去…… 啊…… 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继续说下去了，那个家伙开始砸门了，我，，、。阿斯达三大 是对方城市都黑sdfaffdafs科佛非农额外你@#@3134312432324135染头发都是到曲阜发saddassdsf 你们听着。 我是你们的鸡爷。 现在这个叫听夜不语的废物，已经被我摁在键盘上滚了十几圈了。 老子如此狂拽炫酷的故事，让他写成这种狗屎一样的成绩，我真的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但是没办法，这小子是我签订契约买下的工具人，只有他能在这个次元世界里书写我那个世界的故事，就算是扑街，也没法再换了，所以我特么…… 等会，还是不爽，我再去发泄一下。 sdfdsfsdfsda是对方说打法是的dfssdafasdfsd但是飞飞我当时 e32e23e1231r4r$%#%#%$# 呼，心情爽一些了。 看到这里的小布偶们，记住，有我在，我那个世界就永远有创造不完的惊奇故事。 还有秦方舟那个小子…… 傻皮呵呵的，懂个卵啊，别看他现在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其实这小子一旦接触到真相，哪天突然开了窍，就会明白，其实他…… 特娘的…… 刚才那个叫听夜不语的废物，竟然还敢垂死挣扎跟我抢键盘。 说什么不让老子剧透。 老子特娘的可是花了足足一万的夸克值来到这里，却只能在这里停留短短五分钟！ 我屑于剧透吗？ 我是特娘的想不通老子的故事，被这憨批写成这种狗屎成绩！ 算了算了，我的世界还有一堆事没搞定呢，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不同的次元世界，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别等我回去后，秦方舟那小子尸体都凉透了。 嗯……不过也不一定，那小子可远没那么弱，除非遇到强悍如我这种行走的人形外挂。 行了，就这些。 嗯？ 等等。 这个已经写出来的标题是什么鬼？ “上架感言”？ 我真的想把这个听夜不语的腿毛用镊子一根根拔掉！然后往他那条恶心的条纹裤衩里，塞满高浓度的风油精！ 有没有一点创意？！ 嗯？？ 标题我改了，什么狗屁上架感言，就连蠢都蠢得如此没有特色！ 啧，废物！ 就这样，小布偶们。 能看到我和秦方舟那臭小子多少故事，全看缘分了。 走了。 嗯？ 还有一分钟？ 那可不能浪费。 我去找风油精了。 对了，他说建了个群，我帮他发一下。 群号133976576 第50章 血泪(求订阅!) 什么情况？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 说话的声音，和自己那么像？！ 还有…… 他这身行头，不就是自己觉醒的角色卡上的行头吗？！ 不等秦方舟多想。 这条视频便最小化，回到了原本的视频预览图的情况。 秦方舟下意识上去又点触了一下。 结果却提醒…… 【夸克值不够，无法查阅】 夸克值不够？？ 秦方舟愣了一下，随后了然。 这个不可思议情报，是自己作为新晋夸克猎人，免费获得的一次查询机会…… 所以，他只能看一次！ 如果还想看，下次估计就要消耗夸克值了！ 嗡。 这时，秦方舟的意识一阵抽离，下一刻，他回到了电脑屏幕前。 他将手缓缓拿开。 一旁那个吴老，正眨巴着眼，无比谄媚地看着秦方舟。 “小鸡爷，情报提取还顺利吗？” “……” 秦方舟有些失神地呆坐在那里。 他的脑海中，满是李婉茹胸膛满是鲜血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令自己心惊肉跳！ 还有，那个和自己角色牌如此相似，甚至于一模一样的身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 他还需要更多的情报！ “我还能提取其他的情报查看吗？” 一听这话，吴老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点头：“当然可以，但是小鸡爷需要使用相应的夸克值来进行兑换。夸克值，大多数可以使用夸克糖进行转化。夸克糖的获取途径，除了解决不可思议事件，还可以通过卡牌置换交易，或者主动去完成一些赏金任务来赚取……” 之前还拽了吧唧的吴老，此刻已经化身一名和蔼可亲的讲师，张嘴不停吧嗒，告诉秦方舟夸克值的各种赚取途径。 秦方舟认真听，认真思索。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赚取夸克值，没有捷径可走。 必须要拥有实力，完成各种事件任务，才有资格获得。 至于卡牌置换交易…… 只能是使用自己卡池中绑定的夸克牌作为筹码。 也就是说。 哪怕秦方舟想走捷径，哪怕他真的能拿得起鸡窝头留在卡牌屋的各种卡牌。 他也无法使用那些卡牌进行交易。 “……走了。” 秦方舟有些疲惫。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只能暂且将一切的谜团，隐藏在心里。 他需要做的，就是强大自己，并且想方设法得到更多的夸克值。 在这之前…… 他不能深陷李婉茹的谜团而郁郁寡欢。 “哦对了，这个我得拿着。” 秦方舟转身要走，然后反应过来，去桌子上那张属于自己的猎人执照。 放在手中一翻，竟然化作一团透明的光亮，隐没进了自己掌心之中。 然后，扭头心事重重的朝门外走去。 “别走正门，猎人集会里怪人太多，现在的你，还不足以适应他们。” 小松鼠搓着爪子，吧嗒吧嗒传达着风暖的话。 兹兹—— 这时，风暖抬手拿出一张夸克牌，在这个办公室的资料柜上轻轻一拍。 一个火环光圈，带着闪烁的火星出现。 秦方舟和风暖从这个通道一同离开，回到风暖的宠物店。 然而…… 令秦方舟没想到的是。 在身后的火环光圈消失后，自己随同风暖一同踏出小房间的一瞬间，一把锋利的刀刃，猛然朝着自己的方向刺来！ 寒光闪烁！ 秦方舟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最后，刀刃的尖刺，堪堪停在了他的眉心前方。 “……” 秦方舟一脸郁闷。 这个刀尖看着很眼熟，毫无疑问又是那个小黎！ 嗤。 伴随着一声破空波动。 刀刃收回。 果然是那个身材纤瘦，面容俊美，锁骨突出，皮肤白皙……身穿白衬衣和黑裤子的少白头小黎！ 他将武士刀收回刀鞘，一只手放在胸前，礼貌且歉意的深鞠躬。 “有破绽！所以，情不自禁。” 又有破绽了？？ 老子特么的招你惹你了？！ 这时，一旁的风暖缓缓道：“小黎痴迷刀剑武道，每日白天刺出一千刀，睡梦中也要刺出一千刀，早已练成条件反射。你身上破绽太大，所以他情不自禁。不必太介怀。” “……” 秦方舟扫了一眼那个小黎。 这个英俊得过分奶油的家伙，此刻正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双目狭长微眯，嘴角微微勾勒。 一只手，还搭在自己侧腰后的武士刀刀柄之上，那只纤长白皙的手，仿佛随时都准备抽刀而出一般。 这时，风暖转动轮毂，来到了自己桌子前方，打开抽屉。 从里面掏出两颗夸克糖，递给肩膀上的小松鼠。 小松鼠拿到夸克糖，蹦蹦跳跳地从她身上下来，然后钻向角落里的笼子。 秦方舟扫了一眼这个笼子，发现…… 这个角落里的笼子，其实暗藏着一个通往墙缝中的孔洞。 这个小松鼠拿着夸克糖，蹦蹦跳跳地往孔洞中钻进去。 秦方舟隐隐看到…… 墙缝的孔洞之中，传来一双双散发着淡淡幽光的小眼睛…… “这个墙缝里面，藏着一个松鼠窝？” 不过。 比起这个，秦方舟更疑惑的是…… “你还有夸克糖？刚才在咱们去扯证的时候，你不是说……” 不等秦方舟说完，风暖一只眼睛看向秦方舟，浓密的睫毛微微眨动：“我有很多伙伴需要它，所以，夸克糖消耗巨大。我需要有足够储备，不能倾囊而出。” 秦方舟闻言了然。 也对…… 毕竟风暖这种连说个话都要用动物帮忙的风格，的确需要不停消耗夸克能量吧！ “总之，今天感谢，我先走了。” 秦方舟收拾了一下心情，笑呵呵地道。 风暖微微颔首。 秦方舟转身钻出了卷帘门。 而看到秦方舟背对众人，撅着屁股钻出去的动作。 那个小黎下意识抬手握紧了武士刀的刀柄。 还好风暖抬手制止了他。 “……” 小黎深呼吸了一下，而后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五分钟，便是下午两点。 他英秀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颇为凝重和抗拒地看向风暖。 “主人，还有五分钟。我……去准备了。” 风暖微微点头。 这时，凯蒂也从里屋走出来，和小黎相视一眼，一个人去里屋提出一个水桶，另外一个人，去里屋拿出了一个被咬出了无数牙印的实木块。 “主人。” 凯蒂招呼了一声，然后给风暖脱掉鞋子，将她的双脚放在了盛满不知是什么液体的水桶之中。 而一旁的小黎，则是将那个实木块，递向风暖的嘴边。 风暖轻轻张开小嘴，将这个实木块咬住。 然后…… 所有眼睛，看向墙壁上的挂钟。 还剩三分钟…… 一分钟…… 十秒…… 咔哒。 指针落在两点整的方位。 与此同时…… 咔咔咔咔咔！！—— 一声声清脆恐怖的骨头爆裂的声音，从风暖的双腿之上传来！ 瞬间的功夫，风暖那双草莓粉红的睡裤裤腿…… 便已经被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 不仅如此…… 小黎和凯蒂，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睡裤之中，一个个仿佛骨刺崩裂，顶起裤腿布料，并不断扭曲！ 风暖本就白皙的脸蛋，变得惨白。 她浑身冷汗淋漓…… 她的一只眼睛，已经充血。 口中的实木被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而她另外那个戴着眼罩的眼睛…… 正在不断渗出鲜血…… 流溢而下。 就仿佛…… 无声的血泪。 这一刻，宠物店里除了风暖强行压抑在喉头里的疯狂痛苦的低吟…… 便只剩下所有人和所有动物的死寂凝视！ 就连刚才已经攥紧墙角笼子的小松鼠，此刻都探出头来，搓着爪子，一双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忍受着巨大痛苦的风暖。 …… 第51章 反着选(求订阅!) 秦方舟回到卡牌屋。 反反复复回忆着之前看到的视频片段。 他抬手祭出那张角色牌。 画面中，那个隐匿于巨大镜面之中的玩偶绅士，仍然如同以往，保持着背对的姿势，白手套的掌心之上，是一个玩偶。 这个玩偶，这个西装燕尾服，还有这种气场…… 真的和秦方舟在视频片段中看到的那个人…… 太像了！ 然后，他打开电脑，再次登录那个神秘论坛，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很遗憾…… 这一次，他虽然具备了点开一些帖子的权限，但却再也没有看到…… 任何关于讨论迅龙科技消失的帖子。 …… 几个小时过去。 他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刷新论坛页面，不断下意识的转动手指上的戒指思考，仿佛是希望从这枚象征着自己和李婉茹情感的戒指上得到什么提示。 但直到他感受到了十足的困倦…… 也始终都没有想出任何头绪。 “艹，不想了！” 秦方舟站起身来，爆了个粗口。 庸人自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种藏着巨大隐情的神秘事件，在有资格提取查阅更多情报之前，想再多都是白费心力！ 狠狠甩了甩头，秦方舟定神许久，想起之前鸡窝头说的，可能随时都有什么所谓的【世界观】事件出现，让自己去书架角落里的找出一些夸克糖。 他照做。 在角落里翻找出一个盒子，从里面寻找到了足足八颗夸克糖，关门，回家。 也不知道是用脑过度，还是过度伤神的缘故。 秦方舟在回到空无一人的家中后，没过多久，就困意袭来，看着窗外已经逐渐昏黄的夜色，他跑到浴室冲了个凉水澡，什么都没穿，就直接反锁住房们，倒在床上睡去。 …… “【康江ol】1.0版本，正式上线，希望各位玩家玩得愉快。” 叫醒秦方舟的，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 如今的他，警觉性大大提高。 所以…… 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秦方舟猛然弹坐起来！ “刚才……是什么声音？” 秦方舟眯起双眼，生出一丝狐疑。 那个声音…… 迷迷糊糊间听起来，就仿佛是声音巨大的广播一样。 “什么康江ol？” 甩了甩头。 秦方舟猜想可能是由于自己太累了，在半梦半醒之间，出现了什么幻听。 所以他苦笑了一下，翻身打开床头柜的小抽屉。 里面整齐的叠好放置了两条平角裤。 左边，是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平角裤。 右边，是浅蓝色的小猪乔治平角裤。 他伸手准备随便拿起一条穿上。 然而…… 在他的手，刚刚伸进抽屉，还不等触摸的那一刻…… 他忽然感觉，自己整个人僵直在那里，无法做出任何动作，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一切，就犹如时间静止了一般！ 但是…… 他的思绪还能保持运作！ 咔哒。 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条仿佛电脑游戏程序的弹窗对话框！ 【听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运色，所以……今天的我，应该选择什么样的颜色，才更加吉利呢？】 a，【粉红色的小猪佩奇】 b，【浅蓝色的小猪乔治】 “？？？？” 秦方舟内心生出无数个问号。 这尼玛…… 什么鬼啊？！ 自己怎么好像误入到了一款无聊的单项选择养成通关类游戏了啊？！ 而且还是这种小事都要做出选择…… 八成还是一个喜闻乐见的宅恋游戏！ 搞不好…… 还是十八禁的！ 秦方舟反应还是很快的。 思绪飞速反转，想起了之前鸡窝头交代给自己的事情。 “难道……这个，就是所谓的【世界观】事件？？” 也就是说…… 在康江市的所有人，现在都受到了这个事件的影响？ 嗯…… 怎么忽然感觉…… 莫名有些有趣啊？？ 生活化游戏？ 需要做出任何选择的时候，眼前都会出现选择框？ 不知道…… 这些选择，能影响到什么吗？ “选个内裤颜色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嘀嘀。 就在这时，秦方舟耳畔周围出现一个声音。 【迟迟未做出选择，正在扣除运气值！】 【运气值-1】（99/100） 【运气值-1】（98/100） 【运气值-1】…… 卧槽。 还有运气值的设定？？ 所以…… 这个和后面的游戏进展有关系？ 秦方舟没时间再调整心态，去怎样更好的适应眼下这个突如其来，甚至有些俗套的游戏世界了。 直觉告诉他…… 要尽快做出选择。 选a！ “别问我为什么选粉红色，老子就是要反着来！” 剧情选项类游戏，秦方舟还是有点儿心得的。 【嘀】 【选择a，粉红色小猪佩奇】。 选择结束后，眼前的弹窗对话框和选择框，消失不见。 秦方舟顺利拿起那条粉红色的小猪佩奇，穿在了身上。 【秦方舟穿上了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忽然感觉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暖洋洋的粉红色了呢】 “……” 秦方舟实在受不了这种口吻的游戏进度提醒。 不过…… 就这样吧！ 至少现在来看，这个世界观事件，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恐怖嘛！ “先不管这些了，赶紧去找老爸老妈，看看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秦方舟换好衣服。 飞快的洗漱了一下，便跑到了楼下。 来到路边后。 路对面，是公交车站牌。 眼前，是出租车拦截口。 这时，秦方舟的动作再次僵直不动，眼前又弹出了剧情提示窗口。 【天气逐渐热了呀，是乘坐人挤人的公交车，还是乘坐空调很凉快，司机师傅也很健谈的出租车呢？】 a，【公交车】 b，【出租车】 “……” 秦方舟犹豫了一下。 选a！ 换做平时，他肯定选出租车。 但选择类游戏，反着选就对了！ 【秦方舟选择了乘坐公交车，哎呀，热是热了点，但一般美妙的邂逅，不都是在人挤人的交通工具上发生的吗？】 “……” 秦方舟已经懒得吐槽这么弱智的游戏设定了。 他径直走向马路对面。 然而…… 刚走到一半，秦方舟忽然听到了一声剧烈的鸣笛声，以及刺耳的刹车声！ 扭头看去！ 在马路之上，竟然有一辆兰博基尼小牛，拼命刹着车，左扭右拐地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卧槽？！ 什么情况？！ 就在车子马上撞上来，秦方舟要做事躲闪的 【遭了遭了！早知道就不穿粉红色的小猪佩奇了！都说西班牙斗牛看到红色就会撞过来，果然是真的！——天呐，我该怎么躲闪呢？！】 a，【向左躲闪】 b，【向右躲闪】 c，【反复横跳】 “？？？” 我可去你打野的吧！！ 且不说老子现在那条粉红色小猪佩奇只漏出了一点边角而已…… 就说你这个设定也太扯了吧？！ 请问兰博基尼小牛，跟特么的西班牙斗牛有什么关系？！ …… 第52章 我还想挣扎一下 c！！ 必须c！ 为什么选c？ 因为直觉告诉秦方舟，选c是最特么作死的选项！ 秉承着凡事反着选的原则，坚持贯彻到底！ c，【反复横跳】！ 【秦方舟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面对狂奔而来的小牛，风骚的走位，也许能够创造奇迹】 选择结束后。 秦方舟恢复了行动，直接在原地反复横跳了起来。 然而…… 令秦方舟没有想到的是…… 这个朝着自己疾冲而来的兰博基尼小牛，很显然也在躲闪自己！ 隔着车窗，秦方舟音乐看到驾驶座的司机，在拼命的左右摇摆手中的方向盘！ 于是…… 秦方舟反复横跳。 司机左右摇摆。 “他在往左打方向盘？不，不对！他是想往右！他现在之所以往左，是他这么做后，我会下意识往右！” “而当我往右了之后，那么他会忽然往右旋转方向盘，这个时候，我才能够第一时间条件反射，朝反方向左边躲闪去！” 在秦方舟拼命的头脑风暴的过程中…… 车与人的距离，越发靠近。 嘭！—— 最终…… 秦方舟还是没能逃脱被这辆小牛撞飞的命运。 伴随着胸口一阵剧痛，秦方舟整个人横飞出去。 秦方舟感觉自己肋骨都碎裂了，虽然这是一场生活化游戏，但……感知却是无比真实的！！ 然而更扯淡的是。 秦方舟发现自己横飞出去的动作，竟然是悬浮在空中的慢动作。 所以，那种肋骨碎裂的疼痛感，也是层次无比分明的，让秦方舟全方位无死角的体验了个遍。 他从来没有想过…… 疼痛，竟然会有如此清晰分明的层次感。 伴随着横飞出去的慢动作。 秦方舟眼前出现了一个游戏剧情提示。 【很不幸，司机预判了你预判他的预判后的预判，你被撞成了重伤！】 在这条游戏剧情提示之后，慢动作终于结束。 秦方舟浑身无比痛苦的摔在地上，鲜血逐渐染红了他背后的地面。 体内剧烈的疼痛，以及那逐渐冰冷麻木的躯壳，让秦方舟第一次体会到…… 人在濒死时的感受。 不知道为什么…… 秦方舟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之前看到的李婉茹身体被刺穿倒下的画面…… 当时…… 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无比痛苦的感觉？ 秦方舟抬头望着天空，发现原本湛蓝的色彩，仿佛都变得灰暗了。 当一个人逐渐失去生机的时候…… 视线都会变得如此阴郁了吗？ 咳咳咳！—— 秦方舟咳出一口浓郁的鲜血，周围开始逐渐有人聚拢过来。 众人指指点点…… 秦方舟的余光，隐隐还看到一个人，掏出手机，打开屏幕的那一刹那，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 他打开了手机中的录像或拍照功能，把镜头对着秦方舟。 看到这一幕。 秦方舟内心哭笑不得。 刚才那个人，应该也是遇到了【游戏选项】吧？ 选项a，是打电话叫救护车。 选项b，是打开摄像功能进行拍摄？ 嗯…… 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家伙面对这个单选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b。 当代人的冷漠，已经到了为了避免惹上麻烦，连为一条人命喊个救护车的事都不愿做了吗？ 人群越来越多，起初还有两三个年轻人靠近检查…… 但是当发现秦方舟腹部有肋骨裂开杵了出来，浑身鲜血，模样过于凄惨，便都畏畏缩缩的退后了。 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生，本能的想要拨开人群进来，却被她随行的同伴拽住了。 秦方舟甚至隐隐听到她同伴的小声训斥：“你只是医大学生，没有行医资格证，专家光凭这一点就能把你问的哑口无言！而且，万一人死在你手里，人家讹上了你怎么办？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爸妈辛辛苦苦半辈子把你培养到现在，可能还要被你拖垮！你有没有一点做人的良心？！你要是想倾家荡产，父母早逝，就去救他！我不拦你！” 听到这话，秦方舟没有埋怨，只有苦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当雪崩来临之际，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啧…… 怎么莫名鸡汤起来了？ 人之将死，屁感慨怎么就这么多？ 哦不对…… 特娘的…… 老子这是真的要死了啊？！！ 秦方舟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能是濒死的特殊境况，导致了他现在的胡思乱想。 这虽然是游戏…… 但，自己死了，就真的死了！ 原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世界观】类型的事件吗？ 呵呵…… 鸡窝头说的没错。 这种级别的事件，自己还真只能躲着走。 咔哒。 忽然，秦方舟面前弹出了一条游戏剧情提示。 【秦方舟已经陷入濒死状态，如果半个小时内能等到救护车，就还有救。但是很遗憾，周围所有围观的人，虽然都拿出了手机，但大家只是在拍摄和录像，或者进行直播，并没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这个时候，应该垂死挣扎一下！】 a，【拼命喊出：谁救我，一百万作为报酬】 b，【告诉他们：我有一套学区房，救我免费送】 c，【停止挣扎，放弃治疗】 “……” 看到这个选项，秦方舟彻底无语了。 他真的有一种选择c的冲动。 但当然，也只是冲动而已。 几乎没有多想，他选择了a。 因为一百万他真有，李婉茹留给自己的钱，不止这个数。 但学区房，虽然他也有，但那房子，是父母辛苦一辈子的家业，自己没资格处置。 【秦方舟拼命喊出了谁救我，一百万作为报酬，视频录像为证，不会骗人后，大家果然都热情了起来了呢！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呀！】 秦方舟执行了a选项后，众人纷纷跑上前来嘘寒问暖。 “先生，你痛不痛？” “不要着急，刚才我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你撑住，你马上就能得救了！哦对了，我叫王志彬！” “你胡说，刚才你明明是在直播，救护车电话是我先打的！我叫李正！” 这时，之前被同伴拽走斥责的医大女学生，此刻被她同伴拽进来：“你们都让开！等救护车来了就来不及了！——我们是医大学生，让我们看看！这种事，我们责无旁贷！” “……” 后悔了。 秦方舟后悔没有选c。 为什么…… 临死前让我面对如此恶臭的一群人。 虽然早就知道人类如此恶臭…… 但在临死前体会这些，着实恶心透顶啊。 嗯？！ 等等！ 我特么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我身上，不是还装着几颗夸克糖吗？！ 鸡窝头跟我说，有这玩意儿，就可以尽可能的减少世界观事件对我的影响？！ 想到这里…… 秦方舟没在犹豫，拼尽全力，不断疯狂咳着血，抬起一只血肉模糊的手，伸向衣服内兜。 令他痛苦的是…… 这群人非常关心的阻止了秦方舟的动作！ “先生，你现在最好不要做任何动作！这样只会加重你的伤情！我叫张德帅！” “先生我叫李成凡，你不能动，我叫李成凡，等医生来，我叫李成凡！” “先生你不要动！这样你会失血过多自取灭亡！你如果动的话，就先从我耳东陈犭孟猛的身上踩过去！” “……” 也许是由于生活被游戏化的原因，所有人的思维和言语，都变得比以往更加跳脱。 但无论如何夸张…… 每个人的人性本质，是不会变的。 听到众人的话，秦方舟真的要爆粗口了，但机智如他，还是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兜里……有银行卡，让我拿出来……” “好嘞！！” 众人异口同声。 秦方舟终于从兜里掏出夸克牌。 当看到秦方舟掏出的是糖果的时候，众人脸上生出一丝狐疑。 心说不会是被这家伙骗了吧？ 秦方舟哪管其他人，费尽全身力气，打开糖衣，将夸克糖塞进嘴里，垂死咀嚼起来…… 【恭喜！】 【玩家秦方舟，充值成功！】 【请使用你的特权吧！】 …… 第53章 我，莫得感情 充值成功？ 使用特权？？ 一听，就知道是老手游了。 不等多想，秦方舟眼前出现了一个弹窗。 【恭喜秦方舟成为特权玩家】 a，【从上一个存档点复活】 b，【满状态原地复活（再充点啊靓仔）】 “……” 秦方舟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游戏进度弹窗的文字，让他有一种想爆粗口却有气无力的感觉…… b选项，果然无法选择。 但是继续充值这种事，秦方舟一向不会上当！ 所以…… 他选择了a。 嗡。 眼前忽然一黑。 下一刻，秦方舟忽然出现在了自家楼下。 而他身上所有的痛苦，都已经彻底消失。 “这就行了？” 秦方舟赶紧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任何部位都是完好无损。 就仿佛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但是…… 秦方舟往兜里一套，八颗夸克糖，只剩下了七颗。 所以…… “夸克糖，救了我一命。”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好险啊。 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心情，秦方舟闭上双眼，提醒自己要安静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秦方舟每一次转动戒指思考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的心情会格外沉稳，思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宁静感。 就仿佛…… 自己的头脑中某个部位，变得空前巨大一样。 可以安静沉稳的消化很大的信息量。 “我每一次出现游戏进程弹窗，都是因为……我需要作出选择。” 这是秦方舟首先意识到的一点。 无论是小猪佩奇还是小猪乔治。 亦或者是乘坐公交车还是出租车。 再有就是车子飞速驶来时，自己一念之间的条件反射。 每一次，潜意识都想要做选择。 “所以，只要我始终保持不需要做选择的状态，就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了。嗯，应该是这样。” 秦方舟睁开双眼。 这个游戏，暗藏杀机。 本来，在选择穿什么颜色的平角裤的时候，秦方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那个兰博基尼出现了后…… 他才发现，原来在自己选择小猪佩奇的那一刻开始…… 一切的伏笔就已经埋下了。 而且，这个逻辑还没办法去揣测。 谁特娘的能想到…… 兰博基尼小牛，能和西班牙斗牛对号入座？ 摸了摸兜里的夸克糖。 还有七颗。 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七条命。 这点儿命数…… 是不足以支撑自己去寻找老爸老妈了。 毕竟，老爸老妈面对自己，肯定会无意间挑起很多选择性话题。 那是自己不可控的。 相反，甚至有可能秦方舟的出现，致使老爸老妈会被迫做出不同的选择，反倒是害了爸妈。 所以…… 秦方舟现在要做的就是…… 独自一人，前往暖暖宠物店，找那个风暖。 鸡窝头现在不知道身在何处，所以，他现在能够求助的对象，就是那个权限5的风暖了。 无论能得到什么答案。 秦方舟觉得，自己首先要了解…… 关于【世界观】事件，更多的常识！ 他是一个比较要强的人，但大丈夫能屈能伸，现阶段水平，对世界观事件了解不够，一不小心就可能送人头。 他是不会无脑逞强的。 还真以为个个都有主角光环啊？ …… 秦方舟是步行前往宠物店的。 为的，就是尽量不和任何人接触，这样就避免了做出选择的概率。 然而…… 他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叮铃铃！ 忽然，秦方舟的手机响起。 由于他的内心潜意识，是时刻提醒自己，不被任何外界干扰的。 所以…… 在手机响起的一刹那。 他没有管住心神，下意识出现了选择趋向。 【咦？来电话了，是爸妈打来的，还是其他人？又或者……是那个自大狂舅舅？】 a，【接起电话】 b，【不理会】 “我特么……” 秦方舟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既然电话响了。 他只能选择接起。 同时，他非常迅速的考虑到…… 看到来电显示的一瞬间，他极有可能再次潜意识出现选择的念头。 所以…… 他打定念头。 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自己都不要犹豫，接起来。 为什么选择接，而不选择直接关机呢？ 是因为，他不确定鸡窝头会不会给自己打来电话。 万一错过了什么关键讯息就不好了。 掏出手机，秦方舟时刻提醒自己，他现在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愣头青，他不懂什么叫选择，他不需要任何杂念。 遇到任何事，自己第一时间打定主意，说什么就是什么！ 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王王。 秦方舟只是余光扫了一眼，并无任何杂念，抬手接起。 “喂，狗子，有事直接说。” “方舟啊……呜呜呜，吓死人家了……呜呜呜……” 那边传来王王似乎受到惊吓的声音。 秦方舟皱了皱眉，尽可能的缩短谈话时间：“别哭，说事！” “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可能出现什么特异功能了，碰到很多事情，眼前都会弹出选择题……” “一开始我还觉得挺有趣，直到……直到……呜呜呜……” 秦方舟沉着一张脸：“说！” “我当时在上厕所……上完厕所，还没站起身，忽然感觉饿了，就想着……等下该吃点什么好……然后……” 这时，秦方舟内心生出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弹窗。有两个选项……” “a，转过身细嚼慢咽。” “b，转过身狼吞虎咽。” “呜呜呜呜！！就这两个选项！我……我太难了！！” “然后你……” 秦方舟不敢深想。 “我没得选啊！！我思考的时候，一直在掉运气值之类的东西……我就感觉每掉一点，浑身就越发难受，不敢不选！……” “狗子，你听着。”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尽量别做太多选择，就老实在家待着，不要胡思乱想。——我保证，一切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 “真的吗？” “真的，相信我。” 秦方舟咬了咬牙，当他发现自己有些许迟疑的时候，果断挂断了电话。 他觉得，刚才那些话足够让王王消化了。 只要他相信自己，不出门，应该就不会遇到太危险的事情！ 娘的。 这世界观事件，也太操蛋了。 王王的来电，提醒了秦方舟。 这个游戏的设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不按套路出牌！ …… 用了足足两个小时时间。 秦方舟终于步行来到了暖暖宠物店。 一弯腰，进门。 但是这一次，他学聪明了。 进门的一瞬间，他忽然蹲下身子。 铿！ 一把锋利的武士刀，堪堪刺在了卷帘门上。 抬起头。 秦方舟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 是小黎。 小黎一脸歉意的收回武士刀，礼貌鞠躬。 “有破绽！抱歉，情不自禁。” “风小姐。” 秦方舟目的很明确。 他就是来寻找风暖的，随意只是点头和小黎眼神招呼了一下，便转念朝里屋喊去。 嘎吱嘎吱…… 伴随着一阵轮毂转动的声音。 风暖坐着轮椅，缓缓从里屋出来。 看到秦方舟来，她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中，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你先吃颗夸克糖，再与我说话。” “这次【世界观】事件……” “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掌控。” …… 第54章 湮变(求订阅!) 有人…… 在背后掌控？？？ 什么意思？ 就是说…… 这个完全影响了整个康江市世界观的大事件…… 是人为掌控的？？ 卧槽！ 这特么就有点恐怖了吧？ 一个人，该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左右一整座城市的世界观？！ 深吸了一口气，秦方舟抛开杂念。 伸手掏兜，拿出一颗夸克糖，塞入口中。 很快，夸克糖在口中咀嚼融化。 看秦方舟吃下后，风暖终于开口。 “吃下夸克糖后的这段时间，你暂时不会受到世界观事件的影响，但……这只是暂时。” 说着，她忽然停顿了一下。 秦方舟皱了皱眉头。 她…… 是在做选择吗？ 然而……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风暖面色稍稍有些憔悴的重新回过神来，她目视秦方舟，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说道。 “首先，你要清楚，世界观的事件，之所以出现，并不完全是因为某片区域出现了数据错漏。” “也就是说……区域出现数据错漏，只能算是这块区域出现漏洞bug。并不能说……这个漏洞bug本身，就是错误数据。” 秦方舟点了点头。 这很好理解。 就像风暖最初说的。 把这个世界想象成一款虚拟程序。 那么…… 现在的世界观事件，本身，就是一个病毒类型的入侵小程序。 有漏洞bug，病毒才能入侵。 但并不是说…… 漏洞bug本身，就是这次世界观事件。 “也就是说……有人，在利用这次康江市出现的漏洞，投放了这个所谓的【康江ol】的生活化游戏程序？” 秦方舟问出自己的猜想。 风暖轻轻嗯了一声：“可以这么理解。” 秦方舟思索片刻，皱起眉头。 “那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搞这么一出大乱子，让整个康江市陷入混乱，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风暖沉吟片刻，忽然目光认真地问道：“鸡爷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怪物】的事情？” 关于怪物的事情？ 秦方舟微微皱眉。 不知道那个【婴幼儿启蒙指南】，算不算…… “你还是讲一讲吧……” 秦方舟苦笑了一下。 风暖点头。 “所谓怪物，说白了，就是一连串迟迟没有处理的错误数据，最终集合而成的具象化存在。”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由无数错误数据组成的，一个具有强大攻击力的病毒程序。” “当然，各种各样的【不可思议事件】，包括我们使用的各种夸克牌，也都是各种错误数据演化而成。” “不可思议事件，被处理后，一部分超自然能力，会一定概率的转化为合法的夸克牌。而另外一部分相关的超自然数据，却没有彻底销毁，而是……被丢入了【里世界】。” “你可以将【里世界】，当做是‘回收站’，那里充斥这各种各样错误的数据和病毒。里世界的混乱，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仅仅是恐怖和离奇这种匮乏的词汇，是无法形容那里的情况的。” “而【里世界】中，则是存在着无数恐怖和惊人的怪物。” “不过……里世界虽然是怪物的主要栖息地。却并不意味着……怪物，只可能出现在【里世界】中。” 听到这里。 秦方舟思绪开始翻飞。 怪物…… 这就是怪物的由来吗？ 所以…… 怪物，是大量的超自然能力，或者超自然现象，这一系列的不可思议的错乱数据，凝聚而成的具象化的存在。 乖乖。 这有点恐怖啊！ 想想看，像【预知死亡的笑脸笔】这种只是被评定为半颗星事件的关键道具。 便足以展现出，寻常人匪夷所思的预知能力。 这也只是一个能力而已。 而怪物，是由众多要素集合在一起的究极体……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怪物…… 是一个打十个，甚至一个打一百个的存在？？ 要知道，各位觉醒者，都是苦逼哈哈的又要积攒夸克值，又要提升权限，又要收集卡池的…… 人家怪物天生自带各种特殊能力…… 怎么跟人家斗？ 不过…… 话又说回来了。 怪物的概念，现在倒是大致理解了。 但…… 这又和这次的世界观事件有什么关系呢？ 风暖安静地看着秦方舟，显然是在等他梳理思绪。 看秦方舟再次与她对视，她继续开口。 “现在康江市的情况，如果继续放任不管下去的话……” “错误数据会一点点交错升级，融合，并充分系统化。” “当如今这个错误的世界观，夸张到了一定程度后，巨量的错误数据，会从量变，进阶到质变。怪物……便会应运而生。” “而这个从量变到质变的临界点，被我们成为——【湮变】。” “还记得，我刚才说的，怪物不一定完全存在于里世界吗？” “一旦，怪物在这次的世界观中湮变诞生，那么，它将成为这里的主宰。” “整个康江市，将成为它的失乐园。” “这，也就是所谓的……” “【404临界区】。” “一旦康江市成为【404临界区】，那么，整座城市，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物，都将会被这个世界，从常规的运行规则中抹除。” “康江市之外的几乎所有人，都会永远忘记，曾有这么一座城市存在。”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 这就是【404临界区】！！ 那之前鸡窝头说他去了一趟404临界区…… 就是说，去了一个被怪物吞噬的城市？？ 嗯？！！ 想到这里，秦方舟心里忽然猛烈跳动！ 之前，自己第一次使用遥视能力，看到了鸡窝头。 当时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天不像天，地不像地，仿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诡异地界。 那个，应该就是404临界区吧？！ 而自己当时，使用的遥视能力，极大可能是借助了某个怪物的视角，看到了鸡窝头！ 再想想此刻风暖说的…… 难不成…… 自己可以莫名操纵的那只怪物…… 就是某个404临界区的…… 主宰？！ …… 就在秦方舟沉思之际。 风暖缓缓开口：“而如今，在幕后引导着康江市这次世界观事件的人……应该，就是想要创造出这么一个怪物。” “然后……” “掌控它。” …… 第55章 太鬼扯了吧! 创造个怪物。 然后控制它？ “……” 这是一个比较惊人的概念。 但秦方舟…… 内心的凝重，却远远大于惊讶。 因为…… 他隐隐感觉到，如果自己搞清楚这次的事情…… 搞不好，自己可能会解开自己身上……能够操控弗雷姆级别的怪物进行遥视的秘密。 “若想操纵怪物，必须与之建立【暗桥】” “一些高权限的存在，是可以通过自身的实力，利用一些手段，与某些怪物建立【暗桥】的。” “但这种存在，少之又少。” “所以，大多数想要创造怪物，并与之建立【暗桥】的人物，往往会是用另外一个方法。” “——与怪物一同进化，以及共生。” 建立暗桥？进化？共生？ 秦方舟皱眉思索。 风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你应该记得，当下世界观事件，所产生的游戏名称，叫做什么吧？” 秦方舟嗯了一声：“康江ol。” “后面呢？” “后面？——1.0版本？” 秦方舟下意识丢了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心里不由一顿！ “你是想说……后面可能还有版本更新？” “不是可能，是一定。” “不同的世界观事件，错误数据往怪物的方向进化的方式，是不同的。” “而当下世界观，进化方式，应该就是‘版本更新’了。” 卧槽…… 这么神奇的吗？？ “这个藏在暗中的人，需要在幕后推波助澜。” “错误数据的每一次进化，都是这个人，在暗中使用了非法觉醒能力。” “使用夸克牌施展特殊能力，这是合法的。除此之外，使用任何特殊能力，都是非法的。” 听到这里，秦方舟微微点头。 就好比，之前韩淑婷使用笑脸笔，进行书写预知死亡的小说，这个行为，是超自然的，也就是被世界法则认定为非法的。 所以…… 她的这种行为，才会被允许上传到备案库，鉴定为【不可思议事件】。 如果一开始，她是一名觉醒者，施展笑脸笔的能力，是通过夸克牌使用的话…… 就属于合法操作了。 这个很好理解。 “任何一次非法操作，都会在这个已经出现大量错误数据的世界观中，产生连锁反应，加速错误数据的成长。” “错误数据的进化和成长，需要这种非法觉醒能力作为推动源泉。” “幕后的这个人，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使用某种非法觉醒能力，就可以推动世界观升级。这样……他就等于高度参与到了怪物的进化之中。” “因为怪物的进化过程中，他提供了大量错误数据，所以……在怪物最终【湮变】诞生的时候，他就拥有比其他人更强的夸克感应，更容易建立【暗桥】链接。” 说到这里，风暖终于停了下来，关上了话匣子。 秦方舟不断的回味着这些讯息。 不由砸了咂嘴。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风暖。 虽然她是一个情绪反应基本为零的怪女生，但…… 作为一名科普讲师，比鸡窝头那个自大狂敬业多了好吧！ “主人。” 这个时候，小黎忽然轻声开口。 风暖看了一眼小黎，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墙壁上的挂钟上，发现时间有一次临近两点，便对秦方舟下了逐客令。 “这些事情，了解一下就好。” “这种世界观的事件，一般是要交给清道夫，或者航海家来处理的。” “当然，碰巧有高权限的夸克猎人对此感兴趣的话，也可能会来处理这件事。” “而你作为权限1的失语者，所需要做的……” “就是在这次世界观事件结束之前，保护好自己。” 意思很明了了。 虽然这一切听起来很有趣。 但不好意思，秦方舟作为一个低权限的麻瓜，就别想着其他的了。 活下去，才是他应该做的。 直到这个事件，被其他那些高权限的人解决。 “多谢解惑，走了。” 秦方舟转身离开。 不过在临出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头问道：“世界观事件……应该也算【不可思议事件】中的一类吧？” 风暖依旧面无表情：“嗯。” “那既然如此……若是能够解决这个世界观事件，是不是也能获得赏金奖励？” 听到这话。 风暖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奖励非常丰厚。——你想做什么？” 秦方舟呵呵一笑：“没事，就是问问。” 他可没有蠢到，去尝试解决这种级别的世界观事件。 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的。 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是暗戳戳地展望一下未来，咸鱼也要有个梦想不是？ 然而…… 就在秦方舟刚刚踏出宠物店大门的一刹那。 忽然…… 周围的世界，仿佛开始震颤扭曲了起来。 就好像…… 周围的空气，变成了热流，透过热浪看所有物体和景象，物体的形态都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 这个奇怪的感官，大概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 随后…… 一声仿佛从天空中传来的广播，清晰无比的传入到了秦方舟的耳中。 【康江ol迎来大更新！】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2.0版本！】 卧槽？！ 这…… 这就版本更新了？？ 【2.0版本全新资料片《灾变前夜》已载入】 伴随着这声广播。 秦方舟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仿佛全息投影一样的视频短片。 短片之中…… 一颗陨石，正在朝着地球急速坠落。 伴随着滚滚火焰，这颗陨石在疑似康江市的区域坠落。 一阵火光与爆炸…… 全城的人都乱做了一团。 然后，一个旁白声音将这个资料片的故事，娓娓道来。 “这一天，一颗陨石碎片从天而降。” “康江市所有人都目睹了，陨石碎片坠落而下的壮观场景。” “幸运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天外来客，并未伤害到任何康江市淳朴的人民。” “但不幸的是……” “这颗陨石碎片，带来了大量地外寄生虫。” 画面一转。 滔天的火光之下，那颗陨石碎片，在陨石坑中逐渐融化。 一个个看上去恐怖丑陋的寄生虫，从融化的陨石碎片中挣脱而出，仿佛成灾了一般，疯狂往地下钻入。 “它们迫切需要寻找新的宿主，凭借它们强大的感染能力，二十四小时之后，整个康江市将进入到一片混乱和恐惧之中。” “淳朴的康江市人民们，能否利用起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迅速的成长起来，做好迎接大灾变的准备呢？” “我们拭目以待。” 嗡。 一阵嗡鸣颤动。 秦方舟眼前的全息画面消失不见。 而在全息画面消失不见的下一刻，秦方舟第一时间嗅到了一股子…… 淡淡的烧焦的味道，呼吸后，有一种很沉闷的感觉！ 他抬头朝胡同小巷外的远处看去…… 在大概十几公里外的某个地方。 烟雾和火光，交错升腾，染红了半边天空！ 原本无比熟悉的康江市的景象…… 一瞬间，变得陌生和不真实起来！ “这……” “这尼玛……也太鬼扯了吧？！” …… 第56章 工具人 【恭喜玩家秦方舟，在1.0版本中存活到最后！】 【你的身上，肩负着拯救康江的重任！】 【努力在24小时内，升到10级，然后前往陨石坑转职！】 【只有那样，你才能在灾变来临时，战胜敌人！】 咔哒。 秦方舟的头顶之上，忽然浮现出一个面板。 玩家：秦方舟。 职业：无。 等级：lv1。 生命值：100/100。 “……” 就这？？ 秦方舟呆呆愣在原地，足足五秒钟，都没回过神来。 越来越鬼扯也就算了…… 这么草率的游戏设定，充分的说明了这个错误世界观的低幼想象力！ 还有那句…… “在1.0版本存活到最后……” 也就是说，那些没能够从1.0版本中存活下来的人，就彻底被淘汰出局了吗？？ 想到这里，秦方舟心里咯噔一声！ 飞快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那边几乎是秒接！ “喂，老妈？？你没事吧？？” 秦方舟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既然接电话了，那应该是存活下来了！ 然而…… 那边却是传来了老妈一串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 “唉，好苦恼啊，我们家方舟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女朋友，性格又闷，如果方舟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可是要打光棍的。等我和老秦年纪大了，人没了……方舟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那该多孤独啊。诶，对了，听说同事花姐有个闺女，刚刚毕业安排了工作，正单着，要不我去找花姐问问？” “？？？” 秦方舟一脸疑惑：“妈，你说啥呢？” 然而，电话那边的老妈，依然是在自说自话。 “刚好，花姐现在正在单位对面的拉面馆吃着饭呢，听说她喜欢牡丹花，单位后面的牡丹花开了，给她采十株送过去吧！” “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嘟嘟—— 就在这时，电话挂断了。 秦方舟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再次打过去，电话里没有任何动静，不是提示关机和暂时无法接通，就是纯粹没有任何声音。 连续打几次，都是这样。 然后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也是同样的情况。 “老妈以前就经常不小心碰掉电话按钮，刚才应该是在自言自语吧？” 其实，这只是秦方舟在内心给自己的安慰。 他很清楚…… 现在的世界观变得非常扯淡。 但无论如何…… 他听得到老妈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希望暂时是安全的。 “不管了，亲自去老爸老妈那边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秦方舟内心颇为不安。 但是临走之前，他还是要和风暖说两句。 看看她身为一个权限5的夸克猎人，对当前这个2.0的世界版本，怎么看。 转身，再次进入到宠物店。 本以为那个小黎，会再次忽然刺过来，他进去后飞速蹲下身子。 却不料…… 小黎却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风暖的身旁，双目紧紧盯着墙壁上的挂钟，显得非常认真。 秦方舟没多想，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坐在轮椅上的风暖。 “风小姐……” 然而…… 秦方舟刚喊了个名字，风暖就忽然抬起头。 她的脑袋上，弹出了一串对话框。 然后，她开口慢慢讲话，话语中的内容，与对话框里的文字一致。 “还有五分钟就要两点了，我就快要犯病了，希望在五分钟后，我的双腿，能泡在【装满绿色液体的木桶】之中，我的口中，能咬在一块【牙印满满的木块】之上。” “？？？” 秦方舟一愣。 你在说啥啊？ 刚想到这里，秦方舟脑袋上出现一系列弹窗。 【玩家秦方舟，接下（风暖想泡脚）的任务！】 待获取：【装满绿色液体的木桶】0/1。 待获取：【牙印满满的木块】0/1。 一秒，两秒…… 三秒。 “我特么懂了！！” 秦方舟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风小姐，你现在……变成领取任务的npc了？！！” 然而，回应秦方舟的，依然是风暖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以及一句未提交任务状态下的npc典型质问： “我要的东西呢？” “风小姐？” “我要的东西呢？” “风暖？” “我要的东西呢？” “眼罩妹？” “我要的东西呢？” …… 没错了！ 现在风暖，绝壁是成了这个【康江ol】2.0版本的领取任务的npc！ 啧。 有些奇怪啊。 风暖明明是权限5的觉醒者，怎么会成为npc呢？ 按理说，不是应该和自己一样，成为一名玩家吗？ 嗯？ 不对！ 秦方舟忽然回忆起，之前1.0版本中的游戏模式。 那个模式…… 需要不断的做出选择。 那么假设风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前忽然弹出了一个她无法做出选择的选择题呢？ 她很显然双腿无法行动。 若是这个选择题的选项，是超出了她能力范围的…… 可能就会永远卡死在选择界面，无法做出选择。 这样…… 就只能等着运气值一点点耗尽。 而一旦运气值耗尽，就等于没能在1.0版本中存活下来吧？ 所以…… 所有没能在1.0版本中存活下来的人…… 就会在2.0版本中，成为npc？ 秦方舟飞速的看了一下自己的面板。 “我现在是1级，世界观提醒，我要迅速升到10级。” “所以……” “只要我完成风暖的这个任务，就能获得经验奖励吧？” 秦方舟忽然找到了如今世界观的正确打开方式。 莫名觉得有趣。 他飞速朝周围看了看，来到一个笼子前。 这个笼子里面，关着那个之前被风暖从人形变成泰迪犬的阿泰。 “阿泰？” 秦方舟喊了一声。 阿泰睁开一双黑豆小眼，冲着秦方舟快速扭动了一下尾巴。 【这只是一条只会摇尾巴和找电线杆的傻狗】 又喊了一声，依然是这句提示。 嗯。 用来丰富场景的工具人……哦，是工具狗无疑了。 秦方舟又扭头看向那个模样俊美，始终眯着眼睛，盯着挂钟看的小黎。 “小黎？” “嗯，秦先生。” 秦方舟又喊了一声：“小黎？” “嗯，秦先生。” 秦方舟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小黎也成了一个丰富场景的工具人无疑了。——让你一天天没点正事，拿着一把武士刀四处装逼，沦为工具人了吧。” “什么工具人？” 小黎疑惑问道。 …… 第57章 老爸老妈(六千字大章，求订阅!) 嗯？？ 秦方舟本来就要转身去做任务了，听到这话，回过头来：“你……没有变成npc？” “什么npc？” 小黎依旧一脸疑惑。 “……” 秦方舟迟疑片刻，问出了一句：“1+1等于几？” 小黎愣了愣，但还是回答：“2。” “太阳每天早上从哪个方向升起？” “一般情况下，是从东边。但如今在世界观事件中，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尴尬…… 看来，小黎并没有成为npc。 也怪这货，平时都是这么一副呆板的一问一答的对话模式。 “秦先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现在这个2.0的世界观，需要掌握的常识？” 小黎问道。 秦方舟点点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资料片，以及2.0版本的更新提示？” “嗯，看到了。但是不太理解什么叫升级。” “你没玩过游戏吗？” 小黎摇了摇头。 秦方舟一脸无奈。 不过也对…… 这小黎指不定是风暖操纵变化成人形的动物呢。 算了，解释一下吧。 毕竟之前风暖跟自己普及了很多常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然后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秦方舟尽可能言简意赅的告诉了小黎一些游戏要领。 这家伙悟性倒是很快。 在这个过程中，秦方舟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面寻找起来。 很快。 他找到了一个装满奇怪的绿色液体的木桶，以及一块满是牙印的石头。 当然，是小黎帮自己一起寻找的。 “秦先生，希望你能回避一下。” 就在秦方舟想要提交任务的时候，小黎拦住了他。 怎么？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这时，秦方舟注意到，小黎已经将手，悄然搭在了他的武士刀之上。 秦方舟迟疑片刻。 他的确是想要经验，想要升级。 但他更清楚的是，当前世界观，只不过是一连串的错误数据，与其是被游戏玩，他首先更需要知道的是…… 自己是被困在这个诡异的错误世界观中的。 和风暖以及她身边的伙伴，保持友好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行。” 秦方舟转身暂时走出大门。 但是过了一分钟后，里面却传来小黎的声音：“秦先生，请你来一下。” “搞定了？” 秦方舟折返回来，却愕然发现…… 风暖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痛苦，小黎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将那块牙印满满的木块，放到风暖口中，但下一刻，这个木块，又会重新回到小黎手中，他尝试了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 秦方舟摇了摇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秘密，我尊重你们。但是我想说，现在既然在世界观事件中，就要遵守规则。任务，是我领的，那么……就只有我才能够完成。” 小黎虽然没玩过游戏，但却很聪明，他通过刚才从秦方舟那里了解到的游戏规则后，也大致明白了当下这个情况的原因。 迟疑了少许。 小黎无奈，将木桶还有木块，交到秦方舟手里。 秦方舟没有任何耽误，接过来后，就按照任务提示，将木桶放在风暖的脚下，把她双足泡在这绿色的液体之中，然后将木块塞入风暖口中。 咔咔咔咔咔—— 很快。 秦方舟便听到了，从风暖双腿上传来的恐怖的骨裂声！ 下一刻…… 她的双腿裤管瞬间被血色染红，仿佛有骨头裂开探出，撑起她的裤子。 她那只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开始往外渗血…… 卧槽…… 这…… 这什么情况？！ 秦方舟被吓了一跳。 这风暖，是什么病？？ 在这个过程中，风暖浑身大汗淋漓，面色煞白扭曲，仿佛正在经受地狱般的痛苦一样！ 如同往常一样，角落中的笼子里，一只只小松鼠凑到墙角缝隙的洞口，一双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切。 风暖痛苦的过程中，她那只没有被眼罩遮住的眼睛，布满血丝，朝着秦方舟的方向看过来。 这个眼神…… 稍稍有些渗人！ 秦方舟甚至感觉，自己是在和一头随时都会发疯的野兽对视！ 【风暖的病痛缓解了，任务完成！】 就在这时，忽然一条游戏进度提示弹出。 刚才还眼睛猩红，痛苦无比的风暖，这一刻竟然伴随着一阵仿佛页面刷新的感觉，恢复到了最初的正常模样。 她端坐在轮椅之上，仿佛之前无事发生。 【获得200经验！】 【恭喜玩家秦方舟升级lv2！】 面板弹出。 玩家：秦方舟。 职业：无。 等级：lv2（经验值100/200） 生命值：200 …… 经验还挺丰厚啊！ 所以。 每一级升级所需的经验值，都等于等级数x100吧？ “小黎，你既然也是玩家，你也在风暖这接个任务吧。” 秦方舟随口丢了一句。 “不。” 小黎却飞速摇了摇头：“我不想让主人承受痛苦。——刚才我注意到，墙壁上的挂钟时间，一直停留在差五分钟到两点的地方。你在提交任务的一刹那，时钟指针忽然跳到了两点整。而在任务完全结束后，时间再次回到了差五分钟到两点的地方。” 秦方舟回头看去。 还真是。 “所以，只要不接受任务，主人就不会有痛苦。” “嗯，应该是这样。” 秦方舟点了点头：“那行吧，我走了。不过我提醒你，你最好不要一直在这里守着，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领取任务的地点和npc，按照世界观提示，若是无法在24小时内升到10级，可能会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小黎微微点头：“秦先生，希望你能保密。” 保密？ 哦，是说风暖刚才身上有些诡异的情况吧？ 秦方舟心中了然：“放心。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这年头…… 谁还没点儿秘密呢？ 更何况是本就藏有许多秘密与底牌的觉醒者。 …… 从宠物店离开，秦方舟第一时间前往母亲工作的单位。 母亲是在某粮油单位上班的普通职工，工资微薄，也没什么油水，但好在不是特别累。 由于没有了1.0版本时候的选择设定，秦方舟毫无压力的来到了母亲单位门口。 刚靠近，秦方舟就愕然发现…… 许多男男女女正围着什么议论纷纷，看不清人群中的情况，但却能听到这帮人的讨论声。 “我擦？这个任务……竟然可以无限领取？？” “虽然每一次的经验很少，但……相比于其他的任务，这个简单太多了吧！” 任务？ 这帮人，是在围着一个npc议论呢吗？ 秦方舟没多想，上前推开这帮明显已经晋升成玩家的人群，定睛一看。 在人群之中。 自己老妈，赫然站在那里。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冷，秦方舟穿着长袖配褂子，都感觉凉飕飕的，而老妈却只穿着个薄薄的半截袖工装，一脸的忧愁。 “老妈？你……” 其实秦方舟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老妈…… 应该是在上个版本中，没能“存活”，成为了2.0版本中的npc。 但秦方舟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走上前叫了一声。 旁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家伙笑了笑：“兄弟，你跟npc套近乎，没啥用的，别说是叫妈，你叫奶奶都没用，他们听不懂的。不过放心，虽然这里人多，但是这个任务可以无限领取，只是每个人有各自的领取冷却时间而已。你尽管上去领取就是，不用排队！” “……” 秦方舟心里有些不是味儿。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去，又喊了一声：“妈……” 老妈依然毫无动静，一脸忧虑的放空眼神，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甚至看不到自己一样。 旁边有几个玩家，喊着“阿姨”，纷纷都触发了老妈脑袋上的以“……”显示的对话框。 所以…… 秦方舟最后咬了咬牙，无比别扭的喊了一声：“阿姨。” 忽然。 老妈的双眼看向自己，脑袋上的“……”对话框，也变成了清晰的文字。 “唉，好苦恼啊，我们家方舟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女朋友，性格又闷，如果方舟一直这么下去的话……可是要打光棍的。等我和老秦年纪大了，人没了……方舟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那该多孤独啊。诶，对了，听说同事花姐有个闺女，刚刚毕业安排了工作，正单着，要不我去找花姐问问？” “刚好，花姐现在正在单位对面的拉面馆吃着饭呢，听说她喜欢牡丹花，单位后面的牡丹花开了，给她采十株送过去吧！” “……” 秦方舟内心沉凝。 果然。 之前自己给老妈打电话，她自言自语的这段话，其实只是触发npc任务的台词而已！ 【玩家秦方舟，接下（阿姨的忧虑）的任务！】 待获取：【单位后面的牡丹花】0/10。 “唉。” 秦方舟叹了一口气。 这种和自己亲妈面对面，却无法相认的感觉，着实令人惆怅。 但…… 却也算是好事了。 因为老妈明显没有在上个版本中“存活”下来，虽然成为了npc，但至少并未真正“死亡”！ 秦方舟忽然有些没力气说话。 看了看老妈身上薄薄的半截袖，秦方舟脱下自己的外套，试着给老妈披上。 【错误操作！】 伴随着一个弹窗警告，那件还未披到老妈身上的外套，重新回到了秦方舟的手上。 又试了一次…… 【错误操作】。 结果一样。 “哈哈，这哥们，太逗了！” “兄弟，你是不是还没适应？真不知道你这种觉悟，是怎么从1.0版本中活下来的！用脑子想想，你的衣服，npc能穿吗？” “就是啊，npc又不是人！” “……” 秦方舟暗暗咬了咬牙。 虽然很想反驳，但仔细想想，自己曾经玩游戏的时候，何时把npc当成人了呢？ 扭过头，沉着脸，秦方舟径直走向老妈单位后方的花坛。 罢了。 自己现在再惆怅也没办法，只能等世界观事件结束了！ 很快。 秦方舟就完成了任务。 提交后。 老妈一脸惊喜的捧着十株牡丹花，朝着秦方舟连连鞠躬道谢！ “谢谢你，太棒了！我可以去找花姐聊聊给儿子找对象的事情了！” 说完，老妈就兴冲冲的奔跑向路对面的拉面馆之中。 秦方舟一路跟了过去。 进了面馆之中，秦方舟打眼扫了一圈，无论是老板，还是吃面的客人，都对这个世界的变化，有些漠不关心，各自做自己的事。 这种态度…… 毫无疑问，这些人要么是成为了npc工具人，要么单纯的沦为了丰富场景的元素。 包括…… 那个一脸浓妆艳抹，仰着头抬着下巴吃面，一看就很高傲的花姐。 老妈跑到她面前，将十株牡丹花送给她，张口就聊：“花姐，听说你女儿还单着？” 花姐一脸不屑的放下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呵呵，张秀芝，我就知道你要找来。不过麻烦你回去让你儿子自己照照镜子，他哪里配得上我名校毕业的女儿？你们家什么家庭情况，还来跟我打听我女儿的婚恋状况？——同事一场，我不想说太难听。你儿子啊，谁都知道是个闷葫芦，最近是不是还脑子出了问题？劝你还是给你儿子好好治病吧，别整天想着祸害人家姑娘。” 老妈一脸失落，眼眶中隐隐含着泪，只是倔强的说了一句：“我儿子没病。” 说完，起身走出面馆。 【任务完成，获得20点经验！】 秦方舟看到这一幕，暗暗攥紧了拳头。 经验什么的，他已经不关心了，他现在只想上去将一碗面狠狠泼在这个花姐的脸上！ 但很遗憾。 他起身触碰了一下面碗，刚想端起来。 眼前就弹出提示【错误操作！】 “……” 看着老妈落寞悲伤的背影，秦方舟默默跟了出去。 刚一出去，就听到那些同样身为玩家的人开口。 “你们看，我就说这个任务特别快吧！交了任务，不到半分钟就搞定了！” “虽然经验只有20，但每个人，每隔一个小时，就可以做一次这个任务，任务还一点难度都没有，大家要好好利用起来啊！” 秦方舟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走出面馆。 刚好又有人提交任务。 老妈朝着那个人连连感谢鞠躬：“谢谢你，太棒了！我可以去找花姐聊聊给儿子找对象的事情了！” 然后，老妈一脸兴冲冲的冲进面馆。 半分钟后…… 老妈在花姐的无情嘲讽之下，眼里含着泪花，伤心落寞的说了一句：“我儿子没病。” 然后走出面馆。 又被一个人提交了任务。 老妈再次感谢鞠躬，兴奋的跑进面馆，半分钟后，又含着泪走出来。 就这样，不断的反复兴奋，期待，然后失望和悲伤。 重复重复重复…… 无数玩家还在排着队，喜笑颜开，都在赞叹这个任务设计的是多么轻松。 “……” 看不下去了。 秦方舟鼻子有些酸酸的。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 为了自己，老妈真的是操碎了心。 “去看看老爸吧。” 看到老妈如此下场，秦方舟心情沉重，暗暗祈祷老爸成功存活下来，成为了一个玩家。 哪怕成为了npc，希望…… 也不要这么惨吧。 …… 半个小时后。 秦方舟来到了老爸供职的公司楼下。 相比于老妈，老爸的工资要多一些，平时还有不少奖金，是家里收入的主要来源。 这是一个创新科技公司。 老爸没有啥大学问，就是给公司做做文职工作。 想来…… 应该比较轻松一些吧？ 然而…… 当秦方舟来到老爸所在的公司门口，看到这里似乎……也聚集了一些玩家模样的家伙，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从人群中走进来。 一眼就看到老爸。 不过好在，这些玩家似乎并不是围着老爸，而是围着旁边的一个保洁阿姨，可能那个保洁阿姨的任务，比较好完成吧。 不过…… 当看到老爸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的陌生眼神的时候，秦方舟瞬间明白。 老爸……现在不认得自己了。 他，也成为了npc。 老爸坐在一个办公桌上，穿了一件有些发黄的白色衬衣，一脸的憔悴，头发有些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 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人，一副领导的派头，手里端着半杯咖啡，走过来将一摞文件丢在老爸的桌子上。 “那个谁，东西整一下，先别急着回去休息。既然加班了，就加到底。” 老爸陪着笑脸，连连点头，尽可能藏起疲惫，迅速接过文件。 领导都不带正眼看他的，径直走出公司，临出门的时候，随手将这杯咖啡放在门内的一个小圆桌上。 秦方舟有些心疼的走上前去，试着喊了一声老爸。 老爸毫无反应。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喊出：“叔叔。” 然而…… 老爸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秦方舟回忆着刚才领导的台词，试着喊了一句：“那个谁。” 这一喊。 老爸果然有了反应。 他抬头看向秦方舟，动了动他干涸起皮的嘴唇，笑呵呵地道：“不好意思，我从昨天加班到现在，还没休息……可能说话都不利索了，如果这个时候，能喝点儿东西就好。可惜啊……公司的饮水机坏了，只有一台咖啡机，还在领导的办公室里。” 【玩家秦方舟，接下（给那个谁解解渴）的任务！】 待获取：【能够解渴的东西】0/1。 “……” 爸，您就不能点个外卖，送点喝的吗？ 就算我现在的人设不太争气…… 但至少我之前告诉你们，我中奖了有一笔钱的事，您是知道的吧？！ 不要这么省吧！ 可惜…… 没办法。 老爸的性格，秦方舟知道。 一辈子省吃俭用，哪怕孩子有钱，也绝对不花孩子一分钱，就他身上这件白衬衫，都是穿了五年的旧衣服了，都洗黄了还没换，说这衣服要一两百呢，太贵了，不舍得扔。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丢出一些杂念，努力提醒自己，赶紧莫得感情的完成这个任务，等世界观事件结束后，一切就都好了！ 他在公司里溜达了好几圈，发现还真是…… 不仅饮水机坏了，就连水龙头都不出水了。 转悠了半天，他目光来到了那个领导临出门前，放在一个小圆桌上的半杯凉咖啡。 “……” 秦方舟不由嘬了嘬牙花子。 他知道…… 按照游戏任务的套路，这个…… 极大概率就是所谓的“能够解渴的东西”了！ 要让老爸……喝别人剩下的咖啡吗？ 他怀着无比纠结的心情，走上前去，将这半杯凉咖啡端起来，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才将这杯凉咖啡放在老爸桌子上。 老爸见状一脸欣喜，端起这半杯咖啡，仰起头就一饮而尽，然后强行打起精神，擦了擦嘴：“谢谢你！我感觉又充满了干劲！为了儿子的老婆本，我一定要拼命加班，努力赚钱！！” 说完，就啪嗒啪嗒敲击起键盘，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工作了起来。 “……” 秦方舟的内心，微微有些颤抖。 【任务完成，获得30点经验！】 在完成了这个任务后，刚才明明已经走出门的领导，忽然又从里面的办公室走出来，重复了之前端着半杯咖啡走出来，丢了一摞文件的动作：“那个谁，东西整一下，先别急着回去休息。既然加班了，就加到底。” 说完，走向门口，放下咖啡杯，离开。 就在这时，旁边一名玩家，快速跑过来，对老爸喊了一声“那个谁”，然后飞快的领取任务，径直走向咖啡杯时，还朝秦方舟白了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最恶心你这种吃独食的玩家。” 很快…… 周围所有玩家都反应了过来。 “卧槽！我早就说了，这老男人这么一副苦逼的模样，百分百有任务！” “搞了半天，是需要喊他一声‘那个谁’，才能触发啊！” “早该想到啊，像这种苦逼加班族，做着最低廉的工作，赚着微薄的薪水，工具人而已，最底层的存在，根本就不配拥有姓名！” “亏我刚才，还叔叔大爷爷爷老师的喊了一大堆！” …… 于是，这些玩家，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一个挨着一个，找老爸领任务。 老爸就这样，反复的被领导丢文件，反复地喝着那个领导喝剩下的半杯凉咖啡，还一脸感恩戴德的感谢这群玩家，并反复打起精神…… 秦方舟的内心，逐渐有些崩溃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 当有朝一日自己老爸老妈成为了npc后，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幕幕令他郁闷和心疼的场景。 不断的深呼吸。 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众玩家的调侃声。 “这家伙真惨，喝别人喝剩下的半杯咖啡，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哈哈哈，幸亏我没变成npc，不然可也太惨了吧！” “那不一定，有些人，废物就是废物，无论是玩家还是npc，永远都只能被人踩在社会的最底层！” “这家伙，喝人口水还喝上瘾了！一般这种私企领导私生活都很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传染病，要是有的话，啧啧啧……” “哈哈，你想太多了，npc能算人嘛？哪有资格得病。” 秦方舟的青筋开始跳动。 他现在…… 非常非常非常想爆锤这群玩家一顿！ 而这时…… 他忽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鸡窝头曾说过…… 夸克糖，可以让自己减少一些被世界观事件的影响。 那如果…… 想着，秦方舟已经伸手掏兜。 摸出了一颗夸克糖。 …… 第58章 恐怖反转(近五千大章，求订阅!) 打开夸克糖。 吞服下去。 嗡—— 瞬间，秦方舟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解除了某种限制。 虽然他低头看了看，自身没有任何变化，但就是有一种直觉…… 他似乎，比之前跟自由了一些，就仿佛缠在自己身上的某种枷锁，被扯开了些许。 “喂。” 秦方舟随手一伸，赫然是抓住了一名刚刚从老爸那里领了个任务的玩家。 “嗯？” 被秦方舟一把抓住的玩家，显得显得非常惊讶：“你……是怎么抓住我的？” 旁边的一些玩家，也纷纷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诶？是啊！这个家伙，是怎么接触其他玩家的？” “不是会有【错误操作！】提醒吗？” 听到这些话，秦方舟明白。 是夸克糖起了作用！ “一定程度降低世界观事件的影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秦方舟略微思索，随即转念从一旁的人手中，拿过咖啡，冷冰冰地看着这个人：“玩了这么久，你不渴吗？” 被抓住的这个家伙有点懵，有点害怕：“你……你放开我。” “自己喝，还是我来帮你？” 这人没有回答，拼命的摇晃手臂，却根本无法挣脱秦方舟的束缚。 “好，我帮你。” 在这个玩家挣扎之际，秦方舟抓住他的脖颈，将咖啡灌入了进去。 【玩家张大龙喝下了（重度传染病患者的隔夜咖啡）】 嗯？ 那个领导，还真有传染病？？ 这个名为张大龙的玩家，喝下这杯咖啡之后，这玩家浑身一阵抽搐，紧接着……整个人仿佛被绿色的雾气包围笼罩，他的脑袋上，开始跳动数字。 生命值-5. 生命值-5. …… 跳动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这家伙便生命值归零，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玩家张大龙死亡！】 卧槽？！ 周围的玩家，显然都发现了这个情况，纷纷吓了一跳。 一部分人吓得拔腿就跑，但还有另外一部分人，似乎还挺有斗志，又或者是那个张大龙的朋友，大骂了一声，便朝秦方舟攻击过来，但很遗憾，无论是怎么攻击，他们都会动作停顿后重置，眼前出现【错误操作！】的弹窗提醒。 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对秦方舟进行攻击。 但秦方舟却可以攻击他们。 “这个人是个boss吧？！” “或者说……是开挂了？” “别愣着了，赶紧跑！” 这帮人逐渐发现不对劲，纷纷回过神来，在被秦方舟蹂躏了一番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公司。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低头看向那个刚才倒在地上的张大龙。 刚才…… 我杀了他？ 刚想到这里，这个张大龙竟忽然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脑袋上出现了弹窗文字，似乎是自言自语。 “啊，我好像喝了什么有毒的东西……肚子好痛。” “？？？” 秦方舟迟疑片刻，走上去，试着接触了一番。 他的脑袋上，都会弹出这么一个自言自语的文字框。 “所以……他是因为死亡了，于是成为了npc？” 这个游戏的设定…… 怎么感觉越来越乱了！ 秦方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眼睛。 他感觉…… 自己现在真的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一样。 从刚开始的1.0版本，到现在的2.0版本。 看似自己是尽快适应了游戏规则，但…… 仔细想想，他就仿佛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在这种情况下…… 自己就算是成功升到了10级，顺利活到灾变来临，又能怎样？ 不还是得按照别人设计的游戏规则，来进行无头苍蝇一般的挣扎？ 别人喂什么，自己就得吃什么，就算是喂屎，他也别无选择，必须吞下！ 也就是说，他越是充分适应这个游戏规则，就越是深陷泥潭！ “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啧，废物。”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秦方舟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嗯？！ 鸡窝头？！ 秦方舟愣了一下，飞速朝四周看去，但是却发现…… 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出现任何新人物，更别说是那个自大狂鸡窝头了！ “我出现幻听了？” “不！不能再这么天真下去了！” 秦方舟飞快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现幻听！ 自己现在是精神高度集中状态，任何莫名出现的声音，都是一定有其原因的！ 刚才既然耳边传来鸡窝头的声音了，那么…… 就一定说明，这个声音是来自某个源头！ “刚才那个声音，就像是从空气中传来的一样，就好像这个世界的广播。虽然声音不大，但……感觉来说，这个声音，像是从上帝视角传来的。” 嗯？！ 意识到这一点，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他听到的每一次版本升级的广播的声音，好像就是以这种方式传来的！ 难道…… 秦方舟快步走到公司的窗户旁边，朝天空中看去。 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整个康江市，仿佛是被笼罩在一个透明的锅盖之下，穹顶是一片圆弧，所谓的天圆地方，大概就是如此。 “之前风暖告诉我，一定是某个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那个人，想要制造一只怪物，并掌控它！” “能够有如此大胆想法，并且有足够实力做这件事的……可以是任何一个强者。” “那么，既然是强者……那为什么不能是鸡窝头呢？！” 意识到这一点，秦方舟心脏猛跳起来！ 对啊！ 鸡窝头知道康江市出现了漏洞的情况！ 他完全有理由，利用起这个漏洞，来制造一只怪物出来！ 虽然不确定，他这么做的动机和目的是什么…… 但，鸡窝头这种人，自己根本就了解不够！ 天晓得他为何要这么做！ 自己只需要知道…… 他有这个实力做到这一切，那么……就不能排除自己对他的怀疑！ 这时，秦方舟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无意间提到过“弗雷姆”，鸡窝头的第一反应，就是掏枪，一副要干死怪物的模样。 那么换个思路想…… 有没有可能…… 是鸡窝头想要创造出这个怪物，并不是为了掌控它，而是为了……猎杀它呢？！ 既然是夸克猎人，那么…… 猎杀一只怪物所获得的的奖励，应该远远要比一个【不可思议事件】来得丰厚的多吧？ 之前风暖说过，世界观事件的赏金奖励，是非常丰厚的！ “鸡窝头那么强，好像所有人都害怕他。那么他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强大到恐怖的人。又或者……他是一个强大到恐怖的疯子！” “大家都是觉醒者，他明明没有那个办证的吴老年纪大，却为什么却让吴老那么害怕呢？” “是不是因为……鸡窝头拥有更快的成长途径。比如……别人都是以处理不可思议事件的方式成长，而他，则是不停的制造怪物，然后猎杀怪物呢？！所以，他才能成为如今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人物！” 想到这里，秦方舟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鸡窝头不惜牺牲掉自己身边的亲人吗？” “不不不……” 秦方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和我爸妈，哪是他的亲人啊！只不过是他通过某种手段，修改了世界线，强行介入进来的入侵者而已！” “也许，从一开始，他进入到我的生活中，就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进入到康江市！” “而他之所以选择康江市，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康江市之中，存在某处漏洞！” 秦方舟回想了一下。 自己当初使用遥视能力，是从那棵大树中生长窥探而出。 假设，自己真的掌控了一个怪物。 而那个怪物，是生长在里世界之中的。 按照设定，里世界的怪物，应该很难出现在他们这个世界当中吧？ 所以…… 必须要寻找这个世界的漏洞！ 而刚好，康江市就存在着某种漏洞！ 也就是说…… 并不是自己当初操纵怪物进行遥视，才创造了漏洞！ 而是…… 漏洞本来就存在！！ 再仔细想想。 当时鸡窝头，怎么那么巧，刚刚好出现在韩淑婷的家中？ 有没有可能，他根本就是一直在盯着那个漏洞！ 而我的遥视能力，也同样发现了那个漏洞。 所以…… 他当时随便找个借口欺骗和搪塞我，让我麻痹大意。 然后等如今时机成熟，干脆利用这个世界观事件，将自己直接解决掉灭口？！！ 所以…… 自己继续等下去的话，毫无疑问，是在等死！ 根本就等不来什么救援！ 到时候，不仅是自己，父母，王王，还有监狱里的韩淑婷，以及自己的引渡人风暖，都将永远被困在这个错乱的世界，生活在怪物阴影下，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哦不，不对！ 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是…… 鸡窝头极有可能是打算创造出怪物，并猎杀怪物。 所以…… 一旦怪物湮变出来，并被猎杀掉。 那么…… 已经充分和怪物达成共生关系的整座康江市以及所有人，是不是也要一并跟着灰飞烟灭了？！ 越想越心惊。 秦方舟可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传说中的【清道夫】，【航海家】，或者其他夸克猎人身上！ 凭借鸡窝头那强大的实力，应该是万事俱备，才启动了这次计划！ ……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秦方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但，头脑却是越来越冷静和清醒。 他再次抬头看向那诡异的圆弧穹顶。 “现在的鸡窝头，可能正在以上帝视角，操纵着世界观的事件进展，并如同掌控一切的神一样，俯瞰着整座康江市，一个个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可笑又愚蠢的芸芸众生！” “所以……我刚才之所以忽然听到了鸡窝头的声音。” “是因为……我吃下了夸克糖，短暂的打破了被世界观束缚的桎梏。” “不小心……听到了鸡窝头在穹顶之上传来的自大的吐槽？” 之前鸡窝头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就行了，撑到有人来拯救世界就行。 那有没有可能…… 鸡窝头是忌惮所有觉醒者？ 所以，才反复提醒自己，暗示自己，让自己彻底麻痹大意，生不出半点想要反抗的想法和斗志？ 虽然他秦方舟现在只是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 但毕竟也是一名拥有着夸克牌的觉醒者！ 按照“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的道理来判断…… 虽然鸡窝头一定不愿意承认，但…… 他还是忌惮着同样拥有着合法觉醒者身份的我？ 是担心我使用能力，坏了他的事？！ 想到这里…… 秦方舟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 但…… 他的意识，却仿佛越发的挣脱了这个世界观的束缚，变得越发清醒！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鸡窝头那样忌惮我，不是因为我强。 而是…… 我本身也是觉醒者。 任何觉醒者，理论上都对他的计划有一定的威胁！ 所以，也正是如此…… 鸡窝头才在一开始，设定了一个现在看起来，有些多余，甚至无关紧要的“选择题”模式的1.0版本！ 为的…… 就是在计划的一开始，先一步针对风暖，让风暖出局！ 康江市就这么大一亩三分地儿，合法觉醒者，肯定并不多！ 而风暖作为一名权限5的觉醒者，对鸡窝头的威胁，应该是最大的！ 所以，鸡窝头设计了那个有些画蛇添足的1.0版本，其实…… 是为了先一步给风暖设计选择难题，让她直接困死在原地！！ 这样一来…… 整个康江市，可能就只剩下他秦方舟一个合法觉醒者…… 这个理论上对鸡窝头有威胁。 但实际上…… 却只能算是“废物”的秦方舟了！ “觉得留下我这么一个废物，好对付，是吗？” 秦方舟眼皮子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非常不爽。 但他必须承认，和鸡窝头比，自己的确是个废物。 但…… 不好意思。 一条有梦想的咸鱼，就算是被人钓到岸上，那么挣扎的时间，也会比其他咸鱼的时间长！ 不知为何…… 在意识到这一系列的困境，和鸡窝头的看不起后。 秦方舟的内心，反而生出了熊熊火焰！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吗？” “所以，你忌惮的……是我的觉醒能力吗？”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一翻，便祭出了自己的角色牌。 当祭出了自己的角色牌的一刹那。 秦方舟恍然反应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在进入到这个世界观事件中后，我甚至……忘记了我自身拥有夸克牌的这件事了。” “不是彻底忘记，而是……这件事，被藏在了潜意识深处，自己对这件事，就仿佛失忆了一般。” “就好像，被一层迷雾，蒙住了思维能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深陷梦中的人，无论世界如何不可思议，当事人都不知道这是梦境一般！” 而吞服下的那颗夸克糖，终于让秦方舟…… 在这个困兽之笼中，忽然觉醒！ 就仿佛一个人正在做梦，做到一半，恍然大悟，发现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嗡。 一阵白色的光芒闪烁。 秦方舟的掌心，出现了【预知死亡的笑脸笔】夸克牌。 上面，依然是迷雾笼罩，冷却时间，只是转了一半而已。 他思索片刻。 从兜里掏出夸克糖。 “不知道，嗑药……能不能加速缩短冷却的时间。” 咕噜。 掏出夸克糖，放入口中，迅速拒绝，吞入腹中。 嗡。 手中的【预知死亡的笑脸笔】夸克牌，微微颤动了一下。 秦方舟双眼一亮！ 冷却时间，瞬间少了四分之一！！ “果然有效！” 秦方舟心中兴奋。 但这个时候，他的鼻血，已经缓缓从鼻腔中流了出来。 “……不管了！” 一口气掏出三颗夸克糖，全部塞入到了口中！ …… 第59章 时间不等人(四千字章) 噗—— 一股鲜血，从秦方舟鼻孔之中喷出来。 确切的说…… 是飙出来。 一口气吃下三颗夸克糖，毫无疑问，秦方舟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在吃下后…… 他甚至隐隐感觉…… 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自己现在所身处的老爸的公司，墙壁开始频繁出现花屏和乱码。 最夸张的是，窗外的天空穹顶，仿佛忽然变得稀薄透明了起来。 秦方舟好像看到了仿佛鸟笼一样的网格，网格之外…… 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鸡窝头。 在这颇为模糊的画面中，鸡窝头正在吞云吐雾，似乎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但是这个画面，转瞬即逝。 无论秦方舟怎么瞪大双眼，都无法再看到刚才那个画面。 “无论如何，既然刚才鸡窝头能窥探到我的想法，就说明……他现在应该很清楚，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切的问题。” “所以，我动作一定要快！” “既然一切的问题，都出在康江市出现的漏洞上，那么……如果我想办法，将那个漏洞给补上，是不是就能解决了？” 秦方舟飞速跑出了老爸公司，赶往暖暖宠物店。 本来，他觉得等世界观事件结束了后，风暖自然就可以恢复正常，估计风暖和小黎都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应该从一开始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但现在看这情况…… 那只是坐以待毙。 所以，他现在兜里还揣着两颗夸克糖，将其中一颗先给风暖吃下去，让她明白现在的危险局面！ 与她一起联手，将漏洞给补上，或者…… 让她想办法，向其他觉醒者求援！ 一路上，秦方舟将冷却时间已经结束的笑脸笔拿出来，却迟迟没有写出任何文字。 很简单。 他的诉求，都是想要解决这场世界观危机。 但这个世界观事件的解决方式，要以怎样的一个逻辑来实现，秦方舟是不明白的！ 而风暖，作为一名权限5的觉醒者，必然知道这一切！ 所以…… 唤醒风暖，是当下最最关键的！ ……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暖暖宠物店。 还不等他进门，忽然，脑袋上出现了一系列的弹窗！ 【警告，警告！】 【寄生虫提前完成入侵，大灾变即将到来，请各位玩家做好抵抗的准备！】 【灾变倒计时180分钟！】 【179:59】 【179:58】 …… 秦方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很显然，鸡窝头是可以看穿自己所有心理活动的。 所以，此刻秦方舟想通了所有问题，那么鸡窝头，必然是要阻拦自己。 但是由于，他需要凭借一个人的能力，掌控整个康江市的世界观，并要保持当下世界观的正常升级和运作。 所以…… 他需要依靠如今这个世界观的规则和方式，来阻挠秦方舟。 而最好的办法。 就是提前让最危险的大灾变版本完成更新！ “小黎！” 秦方舟钻进宠物店，本能的矮了一下身子，但小黎并没有刺过来。 他依旧如同之前那样，仿佛从未离开过风暖半步，一只手搭在腰间的武士刀柄上，安静的看着秦方舟。 “秦先生。” “风小姐这里还有没有夸克糖？” 小黎摇了摇头：“主人的夸克糖一直很紧缺，没有。” 这个在秦方舟预料之中，不然的话…… 凭借风暖的权限级别，她从一开始意识到可能有世界观事件来袭的时候，就应该给自己提前服下夸克糖了。 而不至于这么被动。 “吃下去。” 秦方舟从兜里掏出一包夸克糖，打开，塞向风暖的口中。 一旁的小黎并未阻拦，他鼻子嗅了嗅，显然是嗅出了这是一颗夸克糖。 咕噜。 风暖吃下夸克糖之后，那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容，稍稍焕发了一些生机。 虽然仍然一副三无女的模样。 但从眼神来看，她应该是摆脱了npc的设定了。 “风小姐？” 秦方舟试着喊了一下，风暖果然没有弹出之前npc任务提示的对话框。 而是微微嗯了一声：“我注意到了，世界观正在急速升级更替，幕后的那个人，应该意识到了某些威胁，开始加速引导了。” “我有个问题，请你回答我。——是否堵住了造成了康江市世界观错乱的漏洞，当下世界观事件，就会被解决？？” 风暖微微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就算漏洞被堵上，错误数据也已经在康江市运行了。唯一解决这次事件的办法，是在怪物湮变的时间点，所有错误数据聚合坍缩的刹那，将这股错误数据，一举拿下，并销毁抹除，清理到里世界。” “而想做到这一点，需要大量的夸克值。” “以你我的能力，都不具备处理这一连串错误数据的能力。——哦，不过鸡爷可以做到。从时间来推断，你舅舅应该快要回来了。” “所以，你也不必太过紧张，等他回来出手就是了。” 听到这里，秦方舟眉心跳了跳：“我等他个粑粑！” 他真的郁闷坏了！ 这个风暖，确定是个权限5的觉醒者？ 怎么特娘的感觉智商低得有些过分啊？！ 于是，秦方舟强忍着和猪队友合作的痛苦，将自己的所有猜测以及推断，通通告诉了风暖。 听到秦方舟的阐述之后，风暖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鸡爷的确以猎杀怪物而闻名。而且，想要利用漏洞，制造世界观事件，前提是必须要知道这个漏洞的具体位置。” “而鸡爷知道这处漏洞，那么，他就有这个前提，去完成自己制造怪物并猎杀之的计划。” 说完这些之后，风暖眼神变得颇为认真的盯着秦方舟：“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次事件。” 秦方舟飞快道：“什么办法？” “打破鸡爷在幕后的绝对主导权，或者说，试着与他抢夺对于这个错误世界观的引导能力。这样，在怪物湮变而生的那一刻，就能试着争夺对于怪物的控制权。” 听到这里，秦方舟皱了皱眉头。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开玩笑！ 怎么打破鸡窝头的主导权？ 还要跟他抢夺控制权？？ 怎么抢？？！ 嗯？ 不对！ 风暖之前说过，怪物湮变诞生后，那个引导它进化的人，可以更好的与怪物建立暗桥。暗桥一旦建立，就拥有了对于怪物的控制权。 也就是说。 即便这个世界观事件，是鸡窝头制造出来的，他也需要通过不断的引导，才能够逐步建立暗桥拼图。 而如果…… 秦方舟和风暖，在怪物的进化过程中，打破了鸡窝头定下的游戏规则，用自己的方式，推动世界观的更迭和进化。 那么，等怪物湮变诞生的那一刻，他们是不是就有一定概率，抢夺来控制权呢？？ “所以，你想好怎么去夺取控制权了吗？” 秦方舟问了一句。 风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事实上，这只是一个理论上的可能性而已。换作其他对手，也许我有办法，但这次的对手是鸡爷。他，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我特么…… 废物，权限5的废物！ 本来以为风暖会是个神队友。 现在看…… 自己除了得到点方向性的指点，其他毫无收获！ 这个时候，秦方舟内心难免就犯起了嘀咕。 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了。 从世界观事件开始以来，风暖的种种表现，虽然都有一定的原由，但……总感觉弱得可怜。 这是一个权限5的觉醒者，所应该有的觉悟吗？ 当然，有可能是鸡窝头一早就盯紧了风暖，设置了很多秦方舟不知道的难关，用来限制风暖。 但这也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 风暖一次次表现出与她自身权限等级不匹配的反应，这不得不让秦方舟感觉怪怪的。 但究竟哪里怪了，他又有些说不上来。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暖，这一次，他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在了风暖的裤子之上。 这一看却发现，裤子非常干净，一点血迹都没有。 之前不是说犯病了，裤管之中，仿佛长满了骨刺一样，那出血量是如此惊人，怎么现在全都复原了呢？ 秦方舟沉吟片刻，显得很随意的丢了一句：“小黎，你对你主人不错嘛，还专门给她换了条同款裤子？” 一听这话，小黎微微眯了眯眼睛，搭在武士刀上的纤长细手，微微动弹了一下。 秦方舟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不会觉得我冒犯到你主人了吧？啧，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知道，肯定是因为风小姐被npc化了，所以任务重置后，衣服和任务状态，自然也就复原了。我就是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现在紧张的气氛。” 表面上笑嘻嘻，但秦方舟这一刻，却内心隐隐多出了一丝狐疑和防范。 “算了，看着你俩这闷葫芦的模样，我也没啥思绪，我上门口透透气。时间不等人，既然你没办法，我自己想想辙。” 说着，钻出门口。 大概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后，秦方舟重新回到宠物店。 风暖看了一眼秦方舟：“有思路了？” 秦方舟咧了咧嘴：“嗯，倒是的确想出了一个计划。只不过……这个计划，可能九死一生。” 风暖看了一眼秦方舟：“说来听听。” “你之前说，世界观事件，之所以可以出现，是因为有漏洞的存在。所以，漏洞是支撑这个世界观事件存在的基本前提，对吧？” “对。” “鸡窝头打造的这个世界观事件，是基于一定程度的漏洞规模而设计的。也就是说，在漏洞的规模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他可以充分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没错。” “那既然这样，如果……这个漏洞的规模，忽然出现变化了呢？” 听到这话，风暖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微微的变化：“你想说什么？” “我打算前往漏洞处，既然堵上漏洞也没用。那么，我就在那个原有漏洞的基础上，制造更大的漏洞。这样一来，应该就可以加快错误数据的成长速度，这样，就能彻底打乱鸡窝头的计划节奏。” “你之前告诉我过我，需要充分的参与到怪物的进化中，并时刻进行引导和掌控，才能加大建立暗桥的成功率。如果我们加大漏洞，导致更多的错误数据出现乱流。那么怪物的成长，将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以我对他的自大狂的性格的了解。他一定会及时出现，阻止我们制造漏洞的行为。” “只有他现身了，我们才能有机会击败他。” “你曾说过，怪物若想最终湮变，必须有一个人不断的推动进化。而如果鸡窝头被击败了，当下世界观事件，就少了推动人。虽然错误数据依然存在，但至少不会再继续进化了。” “完成这一切后，咱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其他觉醒者的救援，就ok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秦方舟砸吧了一下嘴。 眼前，风暖依旧面无表情，半天没有回话。 “给个反应啊。” “不行。” 风暖微微摇头：“太危险了。” “所以我才说是九死一生。” 秦方舟怪笑了一下：“风小姐，你作为一名权限5的觉醒者，觉悟应该很高才对。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坐着等死，一个是殊死一搏。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这时，一旁的小黎站出来，面色冷峻道；“我不能让主人去冒这个险！” 秦方舟撇了撇嘴：“那我自己去，我也没逼着你们啊，反正，我是不打算在这里等死的。” 说完，秦方舟扭头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 秦方舟一边走，一边数着自己的步伐。 终于。 在他走到第五步的时候，背后传来风暖的声音。 “你一个人太危险，我陪你去吧。” 背对风暖的秦方舟，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复杂的表情。 不过他很快就扭过头，丢了一句：“那行，风小姐，小黎，你们先赶去漏洞处，我去看看我爸妈，毕竟是九死一生，搞不好就是最后一面了！时间不等人，你们先去搞破坏！我随后跟你们汇合！” 说完，秦方舟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离开了这条小胡同。 …… 第60章 底牌! 有问题。 那个风暖绝对有问题。 从某个时间点开始，秦方舟的思路，就已经变得清晰起来。 而思路清晰之后，再回过头观察一些细节，他发现很多事情被自己忽略了，或者说，自己曾处在一种睁眼瞎的状态。 很多事情，明明就清楚发生在自己眼前。 可自己偏偏就跟失了智一样，毫无察觉。 哪怕是眼睛注意到了，脑子也跟不上思路，像是思维生了锈。 还是那个比喻。 现在秦方舟的感觉，就如同在梦中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而当这个意识觉醒的一刹那，会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我的猜测对不对，很快就有结果了，而在这之前……我需要找到足够多的帮手！” 至于怎么找帮手。 秦方舟已经有了一些思路。 当然，这个很冒险。 但是到如今，他只能这么做。 于是…… 他首先将自己的手机关机，不让任何人轻易联系到自己。 然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老爸的公司，找到了那半杯凉咖啡，翻手祭出笑脸笔，深吸了一口气，将凉咖啡一饮而下！ 生命值-5 生命值-5 看着脑袋上不断跳跃而出的红色数字，他没有任何耽误，开始用笑脸笔奋笔疾书！ …… 两个小时后。 秦方舟凭借记忆，来到了韩淑婷之前居住的小区。 而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瞬间就惊呆了。 “这里……竟然就是陨石坑的位置？？” 是的。 眼前的小区，早就已经夷为平地。 但是，之前那棵导致康江市出现漏洞的疯狂生长的大树，却并未被毁灭，而是再度疯狂生长，如今已成了仿佛参天大树的模样。 足足有二十几层楼那么高，粗大的树干，怕是现在十几二十个人围绕在一起都抱不住了。 在赤红色的火光和漫天飞舞的烟尘之下，秦方舟远远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风暖，以及那个站在她身边，腰佩武士刀的清秀苗条的小黎。 他们此刻，就站在大树脚下。 两个人，三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边。 “……呵呵。” 秦方舟内心不由苦笑了一下。 说不出什么滋味。 得亏自己防范到了，留了一手，不然的话…… 还真就完蛋了。 之前，他只是百分之五十的怀疑，风暖有问题。 而现在，他基本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风暖，应该就是整个世界观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了！ 秦方舟之前，将敌人设为鸡窝头，并且制定下来一个将漏洞破坏得更大的计划，故意说给风暖听。 假设，风暖是幕后黑手的话，那么，她一定不可能不为所动。 一旦漏洞被扯得更大，世界观的发展，将会脱离她的掌控。 当时秦方舟给出的是一个选择题。 要么坐以待毙，必死。 要么主动出击，九死一生。 他很确信，一个拥有权限5的觉醒者，无论之前失误多少次，客观原因再多，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至少能做出一个不太智障的选择。 但风暖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选择退缩，说什么太危险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蠢”可以来搪塞的了。 当然。 仅仅是如此，风暖也只是有嫌疑而已。 想将这个嫌疑坐实，只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正如现在。 秦方舟抬起头，远远朝着风暖喊了一声：“风小姐，等多久了啊？” 风暖没有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但是…… 她的眼神中，明显多出了一丝敌意。 或者说，是杀意。 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 她，被秦方舟将军了！ 秦方舟当时飞速离开暖暖宠物店的时候，给风暖设下了一个无论怎么选择，只要她自身有问题，那么就必然中计的陷阱！ 风暖说过，只有知道漏洞所在之处的人，才能够利用这个漏洞，引导出一个世界观事件。 注意。 一切的前提，是这个人，一定要知道漏洞所在之处！ 但是在这之前，风暖的种种表现，都在暗示秦方舟。 漏洞所在处，只有秦方舟和鸡窝头知道。 当秦方舟表现出对鸡窝头的怀疑的时候，风暖通过这个理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斩钉截铁的断定秦方舟的猜测是基本正确的。 那既然如此。 不知道漏洞所在之处的风暖，是如何在秦方舟丢下一句“你先去漏洞处等我”后，就自己找到漏洞所在之处的呢？ 很显然，她一开始就知道。 如果她不是幕后黑手，而是和秦方舟同样被世界观事件困住的人的话，那就没有必要瞒着秦方舟，而是需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秦方舟，并主动想办法破局！ 所以，她在撒谎。 撒谎的原因，就是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 在秦方舟表现出对鸡窝头的怀疑时，风暖甚至没有做什么头脑风暴，就很快接受了秦方舟的推论，而为了让她的接受显得尽可能自然，她甚至不惜告诉了秦方舟一个关键讯息，那就是…… “只有知道漏洞的具体位置，才能制造世界观事件”！ 其实，这种关键讯息，是极其容易暴露自己的。 风暖能够一直隐藏到现在，显然心思足够缜密。 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犯浑呢？ 那是因为…… 她不想让秦方舟对她产生任何疑心。 她始终对秦方舟保留一丝忌惮。 毕竟，鸡窝头不在的话，整个康江市，除了她风暖，极有可能只剩下秦方舟一个合法觉醒者。 哪怕秦方舟只是权限1的失语者，那也是拥有着夸克牌的。 对于谨慎的风暖来讲，这，便足以忌惮。 仔细回想。 当时风暖在向秦方舟展示她的夸克牌牌组的时候，如此大公无私，如此坦诚自然，真的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两人特质相近，所以彼此间基本可以猜个七七八八，就不需要隐藏了吗？ 不，秦方舟现在几乎可以肯定。 当时的风暖，只是为了要让自己放松警惕，向她这么一个如此坦诚相待的“引渡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底牌！ 幸好。 秦方舟之前忍住了那个想法！ 幸好，有鸡窝头之前的叮嘱！ 所以…… 风暖作为权限5的觉醒者，明明可以直接灭掉秦方舟，永除后患，却迟迟没有直接露出獠牙的根本原因，就在这里。 她，不知道…… 秦方舟的底牌！ …… 第61章 破局!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作为一名初级麻瓜的权限1失语者，秦方舟之所以能被风暖这么看得起的原因。 就是因为…… 他，是鸡窝头的宝贝外甥。 风暖不能确定，秦方舟有没有从鸡窝头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她之前说过的那句“鸡爷的人，不能碰”，应该是发自真心的。 想到这里，秦方舟内心哭笑不得。 关键时刻，自己那个便宜舅舅的威名，还真是起了作用。 秦方舟心情颇为复杂的远远看向风暖，感叹觉醒者的世界是如此残酷和危险的同时，也能明显感受到风暖的怒火。 也不怪她生气。 作为一个权限5的觉醒者，被秦方舟一个权限1的麻瓜给算计得明明白白，心里当然非常不爽了。 可能寻常人不理解。 风暖脑子有坑啊，如此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在秦方舟丢出那句“你先去漏洞处”，并迅速消失在巷口的一瞬间，就应该意识到这是秦方舟的试探。 而事实上。 她当时的确察觉到了。 但当她试着思考，该怎么合理的回应秦方舟的试探的时候，却发现…… 秦方舟已经将她所有继续伪装下去的路，都给堵死了。 在她编造的谎言里，她不知道漏洞所在之处。 这也就意味着，她无法“合理”的出现在漏洞处。 但如果她不合理的出现在漏洞处，秦方舟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对漏洞进行破坏，制造出更大更不稳定的漏洞。 到时候，风暖的计划将彻底失控。 你看。 秦方舟当时看似随口丢的一句话，就是这么鸡贼。 只要风暖有问题，那么…… 她必将无法继续隐藏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 风暖此刻看向秦方舟的眼神，毫不遮掩眼底的敌意。 因为在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在秦方舟的算计中，她就已经输了！ “秦方舟，作为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不得不说，你做的不错。” 风暖就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语气，比之前更加冰冷了：“但是，你就算猜到了一切，又如何。如今的世界观，仍然在我的掌控之中。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下。” “哦？是吗？” 秦方舟忽然笑了笑：“那你怎么就没有算到，我会一步棋，将你给试探出来呢？” 说着，秦方舟缓缓朝前方走去，当然，他的速度很慢。 “你之前为了让我认为，幕后黑手，可以以上帝视角，将所有人的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你甚至给我制造了一些幻听，而那个幻听，就是鸡窝头的声音。” “因为你应该很清楚，鸡窝头是一个怎样的作风。” “同时，你也看得出来，我虽然是鸡窝头带上路的，但……我的内心，对他并不是充分信任的，而这个无法充分信任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过于强大，强大到根本无从判断他的实力和情感。” “所以，你一直有意的引导我，去怀疑鸡窝头。” “但是你却忘了一件事。” 说着，秦方舟从兜里掏出，那仅剩一颗的夸克糖。 “既然夸克糖，可以让我一定程度的减少世界观事件对我的影响，那么在明知道我会利用这个东西反抗的情况下，如果鸡窝头是幕后黑手，那么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夸克糖呢？” “我一个权限1的麻瓜，如果计划达成某个目的的话，都知道将所有不确定因素都给刨除出去。” “他鸡窝头就算再自大，也不可能故意留下这么一个隐患吧？” “而且，我注意到一点。我每一次使用夸克糖的时候，你都会制造出一些幻象和幻觉，让我误以为短暂打破了桎梏，看到了鸡窝头在幕后掌控一切的样子。就是为了加深我对他的怀疑。” “而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只是察觉到我吞服了夸克糖时，所制造出的夸克能量波动。担心我的思维变得清晰，想通很多事情。就赶紧使用手段，给我制造幻象，往错误的方向引导我。这样，哪怕我思维变得清晰，也只能往错误的方向来进行推断。” “这些手段，在我没有怀疑你之前，的确很有效。但很遗憾，在你露出獠牙的那一刻开始，这些曾经看起来很高明的手段，却恰恰暴露了你的不自信和你的忌惮。” 秦方舟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真是承蒙你看得起，我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竟然让你一个权限5的守望者，都忌惮得瑟瑟发抖呢。” 听到这里。 风暖的表情已经越发阴郁。 她那个被眼罩蒙住的眼睛，已经开始缓缓渗出鲜血，她的双腿裤管之中，似乎有骨骼正在疯狂生长，骨刺如同一条条锋利的刀刃一般，这一次，竟然将裤管都给刺破了！ “但就算我无法掌控这个世界，你，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风暖声音冰冷。 秦方舟眼神也逐渐严肃起来：“我的确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在你眼中，整个康江市能威胁到你计划的人，也许只有鸡窝头一个人。你之前得到了他使用【破壁卡】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消息。我虽然不太明白【破壁卡】是个什么东西，但字面意思还是能看得出一些。” “鸡窝头去了一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地方。而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仓促展开了你的计划。因为你很清楚，等他回来后，你可能永远都无法实现你的野心了。” “而正是因为你仓促将计划提上日程，所以，这个世界观的种种设定，才会如此的粗糙。如果这真是一款游戏，我绝对不可能在上面浪费半分钟，甚至还要吐一口口水。” 风暖似乎被秦方舟戳中了软肋，眼罩下的鲜血，似乎都要沸腾起来。 “所以，可怜的孤军奋战的失语者，这，就是你的遗言了？” “当然不是。还有，谁告诉你，我是在孤军奋战了？” 秦方舟咧嘴一笑，一翻手，掌心出现了一张夸克牌。 是笑脸笔的夸克牌。 当然，是背面朝上。 “我的底牌，不正是你忌惮所在吗？多谢你的种种表现，让我意识到，这张底牌，才是我翻盘的关键。” “正是你的这个世界观的粗糙，让我有机可乘。” “当然，一开始我试了好多次，都无法在当下世界观中的既定规则中，做出什么明显的改变。” “但……当我成为npc的时候，就不同了。啧，说起来，喝别人喝剩下的凉咖啡，的确有些恶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方舟的身后不远处，逐渐传来一阵阵轰轰烈烈的脚步声，就仿佛有成千上万人，正在朝这边狂奔一般。 风暖面色凝重。 小黎则是已经将武士刀，缓缓从刀鞘之中抽出。 听到身后快速靠近的越发浩荡的脚步声，秦方舟脸上笑意更浓：“这个世界观事件中，人类玩家死亡后，随机成为npc的设定，很有趣。不过有趣的并不是玩家死后会变成npc。而是……成为npc后所发放的任务，是随机的。也就是说……这个发放的任务内容，是你不可控的。或者说，是你无暇顾及的。” “但是不好意思。” “现在的康江市，觉醒者不止你一个人而已。” “你可以使用觉醒能力引导世界观的改变。” “而我，当然也可以。” “不过，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你需要兼顾整个世界观的进度。” “而我，只需要设计我成为npc后发放的任务就行了。” 这时，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终于成群结队的赶到了秦方舟的身后。 “大家快看！就是这个npc，发布了一个斩杀世界boss的任务！” “终于跟上来了！卧槽？！——前面那棵大树之下，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浑身都是血，腿上全是骨头……应该就是boss了吧？” 秦方舟笑了笑，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npc的架势，看向众人。 “我只能引导诸位英雄来到此地。前方两人，便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斩杀他们，便可完成转职任务，首杀，会有双倍奖励。” 说完后。 这群无脑玩家，便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手里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便朝着风暖以及小黎冲杀而去。 成千上万。 伴随着他们狂奔的步伐，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秦方舟缓缓掏出兜里，那张使用笑脸笔写下的故事内容。 文字并不多。 “秦方舟成为了npc后，可以如同玩家一样自由活动，并可以随时按照自己的意愿，以任何方式，发布任何任务。” 这是他喝下凉咖啡时，写下的文字。 这段文字，既遵从了当下世界观。 又给予了自己，十足的自由发挥空间。 …… 此时此刻。 秦方舟站在这横冲直撞的一群玩家后方，远远眺望着风暖。 虽然风暖是一名权限5的觉醒者。 但…… 凭她和小黎二人，应该很难抵挡得住这千军万马吧？ 虽然，这是一支杂牌军。 然而。 就在秦方舟以为，一切终于迎来转机的时候。 他隐隐看到，那正逐渐被这只杂牌军给淹没的风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笑容。 嗯？？ 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顿。 她还笑得出来？ 不，不对。 这个笑容。 怎么感觉…… 是善意的笑？？ 然而。 就在秦方舟刚想到这里的一刹那。 他眼前忽然一黑。 紧接着，自己的意识仿佛在虚空之中翻了好几个跟头，一阵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终于猛地睁开双眼！ …… 眼前，是鸟笼一样的网格。 卧槽？ 鸟笼？！ 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迅速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竟然正站在一个一人高的巨大鸟笼之中。 最重要的是…… 自己和这个巨大鸟笼，正处在……一个熟悉的场景之中。 “嗯？这……这里不就是，暖暖宠物店吗？！” 秦方舟心脏猛跳。 什么情况？！ “恭喜您，秦先生。您是这三年来第一位，以破局的方式，逃脱主人的鸟笼幻境的人。这次的夸克猎人评级考核，您应该会得到不错的评价，拿到丰厚的奖励。” 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小黎！ 秦方舟猛然回过头去。 小黎一如往常般，直挺挺的优雅立在那里，一只手搭在武士刀上。 而他的左边，则是那坐在轮椅上的风暖。 风暖一改往常的阴郁气场，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秦方舟，做的不错。我‘玩弄’的很愉快。” 玩弄？？ 秦方舟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狂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啧，废物。”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人矮身从卷帘门下钻了进来。 秦方舟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无比熟悉，甚至有些亲切的鸡窝头！ “鸡窝头！？” 秦方舟脱口而出。 鸡窝头一脸讥讽的瞥了秦方舟一眼，咬着烟嘴，无比嫌弃的吐出一口烟雾。 “蠢货，不是一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看风暖的眼睛了吗？” …… 第62章 这话我不爱听(求月票!) 这…… 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 秦方舟真的懵了。 也许是由于刚刚的意识过于混乱和翻滚的原因，他现在脑袋晕乎乎的。 当然。 这个懵圈的状态，也不过是持续几秒钟而已。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秦方舟后知后觉意识到…… 自己逐渐想通了所有事情。 这个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忽然从梦中惊醒，由于刚睡醒，有点脑袋发懵。 但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场大梦。 他第一时间回忆起，之前经历的一切，什么康江市ol的生活化游戏，现在在自己的感官之中，变得那样虚假和扯淡。 就像是一个人，在梦中，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但当他彻彻底底清醒后，就会立刻发现现实世界，与之前的梦境世界，从根本上来说，画风都是不同的。 “所以……”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直身体，一只手轻轻触碰到眼前的这个鸟笼之上。 手指扒在网格上，这种真实的触感，是在梦中是从未拥有过的。 “这一切，都只不过一场梦，或者说……是一场幻象。” 说着，他抬头看向眼前的风暖。 她脸上依旧是一丝淡淡的浅笑，就是在梦境苏醒前的那一刻，挂在脸上的怪异笑容。 “这……是你的能力？” 风暖微微点头。 “鸟笼幻境，是我身为引渡人，对你设置的一场考验。” “在这场考验之中，你虽然身处幻象里，但，里面的很多进展，和关键节点，我还是能够产生一些引导和影响的。” “也就是说，你在幻象之中，察觉到了我是这个造梦人，并有足够的能力去攻击幻象之中的我，那么你就等于破局了。” 说着，风暖缓缓转动轮椅上的轮毂，上前亲手为秦方舟打开了这个鸟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之前身处的幻象世界观，的确是我一手打造的。所以，你最后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 “那个足以毁灭整个康江市的大灾变，只存在于这个幻象中，并未真实发生。” 当然。 风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仍然是让那只可爱的小松鼠代劳的。 …… 足足用了五分钟。 秦方舟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也逐渐搞清楚了，这个所谓的鸟笼幻境的原理。 这个的确就是风暖的能力，不过，这个并不是单一的某张夸克牌的能力。 而是她特别制定的一整套卡组，同时运作下，创造的这个鸟笼幻境。 “也许，是使用了一些制造幻觉的夸克牌，搭配上一些操纵系的夸克牌，然后又使用了一些造梦型的夸克牌？” “这样一来，就可以保证让我进入幻境，然后操纵环境中的一些关键人物或事物，并且随时掌控整个幻境的设定进度？” 想通这一切后，秦方舟内心生出了一丝期待。 自己能否组合出这种效果如此惊人的卡组呢？ 不过…… 每个人的角色牌都是各不相同的。 所以，估计最后呈现出来的强大能力，也是各不相同的。 简单来说。 风暖的这个鸟笼幻境，并不完完全全是一场梦。 因为这个幻境的根本目的，是对秦方舟进行考验的。 所以，她需要使用能力，在秦方舟的故事进度到了某个位置的时候，适时干预。 比如，最后秦方舟在连续吞服夸克糖，意识变得逐渐清醒，风暖的确是加速了世界观的升级，给秦方舟增大了难度。 想到这里，秦方舟下意识往兜里摸了一下。 卧槽…… 还真是。 原本兜里足足有八颗夸克糖，现在，仅仅剩下了一颗。 也就是说，自己在幻境当中的时候，仍然是可以在这个鸟笼里自由行动的，只不过，他眼前看到的，只能是幻境之中的场景而已。 “那么……我使用了笑脸笔的能力……” 想到这里，秦方舟又掏了一下兜。 里面赫然有自己用笑脸笔写下的文字。 不过，这个并不是纸页。 而是秦方舟随身携带的小包纸巾中的一张卫生纸而已。 看到秦方舟一系列的行动。 风暖肩膀上的小松鼠又开口了：“虽然是幻境，但这和梦境是两码事。我作为你的引渡人和考验者，在对你使用鸟笼幻境的时候，也需要一同进入到这个幻境之中。当然，你在幻境中所看到的小黎，却并不是小黎的真实意识体。” “我和你一样，进入幻境对你进行观察与考验的时候，也同样在扮演着环境中的一名角色。虽然同样是我，不过幻境中的我，严格意义上来讲，的确是一个‘坏人’。——哦，当然，在现实世界中，也有很多人不认为我是好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破局的关键，就是在我设计的幻境之中，你充分利用在幻境中发现的规则，在一定限制之下，创造出属于你的奇迹，并对幻境中的我，产生严格意义上的威胁。” “所以，你成功过关了。” “恭喜你，秦方舟，按照考验的规则。你将可以在猎人集会那里，得到一份属于你的评估等级，根据这个等级，你将得到一次进入猎人集会中的【九宫格】的机会。” “希望你能珍惜这一次机会。” “夸克猎人的等级评估，是不随你本身的权限而改变的。” “除了进入夸克猎人的这次等级评估考验，只有世界观事件，或者其他觉醒者世界的‘联动事件’，才会有下一次等级评估的机会。” “这种评估制度，就像是现实社会中的业绩考核。” “你所拥有的权限，只是相当于你的学历而已。” “学历高的，不见得业绩高。而学历低的，也不是没机会斩获不错的业绩。” “你看，这很公平。” “但正是因为这种公平，才导致进入【九宫格】的机会，是如此珍贵。” “只有达到c级评级及以上，才有资格进入【九宫格】。” “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一句，你虽然头脑不错，潜力也令人刮目相看，但……却不能排除你的确有一些运气的成分。” 这个时候，一旁一直吞云吐雾，一脸不屑的看着秦方舟的鸡窝头，忽然冒出一句话。 “小暖暖，你这话我就不爱听的。” “运气，也特娘的是实力的一部分。” …… 第63章 一波肥? 听到这句话。 秦方舟不由朝鸡窝头看了一眼。 印象之中…… 这个无比毒舌的自大狂，是第一次为自己说话吧？ 嗯。 这话听起来，还挺舒坦的。 不过，秦方舟还是很清楚。 在这次事件之中，自己的的确确有一些运气成分。 而这个运气，是鸡窝头赋予自己的。 也不知道他是预料到，自己会进入风暖的鸟笼幻境进行考核，还是真的想让秦方舟有备无患，为接下来所谓的“世界观事件”做准备。 总而言之。 那八颗夸克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的确确给秦方舟带来了好几次转机。 他仔细回想。 如果没有这几颗夸克糖。 他真的能破局成功吗？ 对于这一点，他的的确确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或者干脆不是问号，直接就是无法破局的感叹号。 风暖似乎看出了秦方舟心中所想：“秦方舟，你也不必气馁，更不用在内心对自己妄自菲薄。——你之所以能够利用夸克糖进行破局，虽然有一定运气的成分。但鸡爷刚才说的没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重要的是，你拥有一种天生的求生直觉，在危急关头里绞尽脑汁，总有不错的灵感出现。” “我相信，即便没有夸克糖在身，凭借你在幻境之中的种种表现，在意识到危机感的时候，应该也会绞尽脑汁寻找其他的办法，来努力进行破局。” “只不过，那样的话，可能就无法获得更高的考核评级了。” “刚才小黎已经告诉过你了。” “这三年以来，你是唯一一个，通过‘破局’的方式，从鸟笼幻境中逃脱的。” “也就是说，我的这个鸟笼幻境的考验，并不是一定要通过‘破局’逃脱，才算是完成考核。就算你最终没能破局，我在环境之中的反派身份得到了最终胜利，你也同样是完成了这次考验。” “所以通常情况下，我是通过你在幻境中的种种表现，来进行采样评估的，考验的是你的综合能力。” 说到这里，风暖缓缓扭过头去，眨巴着那浓郁的睫毛，看向鸡窝头：“鸡爷，这也就是你的人，我才会在他权限1失语者的状态下，就对他进行考核。” “一般来说，都是一些达到权限2，甚至是权限3的合法觉醒者，才会来进行接受进入夸克猎人的评估考验。” “在这之前，大多数觉醒者，都会努力积攒自己的夸克牌卡池，有了充分的准备后，才来接受考验。” 听到这里，鸡爷一脸骄傲的撇了撇嘴，口中的烟圈，显得无比傲娇的徐徐升腾。 “我的外甥，是那些废物能比的？作为权限1的失语者，也照样通过了你的考验，而且是以破局的方式。我早就说了，你的鸟笼幻境，也不过如此。之前你能够屡试不爽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没碰到老子的人而已。” “……” 看到鸡窝头这幅表情，秦方舟有些愣神。 诶？ 等会？ 这个鸡窝头，刚才是不是因为我，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了？ 卧槽，没看错吧？ 他这种自大狂，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却很满意我这次的表现吧？ 似乎意识到秦方舟的注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鸡窝头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微妙，立马就换了一个嘲讽的嘴脸：“废物，看什么？你个臭小子，就算破局了，在老子眼里也是麻瓜一个。” “之前都说了，不要看风暖的眼睛，你就是不听。你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慌了！ 鸡窝头他慌了！ 他忽然蹦出这句话，是不是恼羞成怒了，是不是想掩饰他刚才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小小自豪？ 傲娇的自大狂。 嘴硬得很呐！ 秦方舟内心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不过从鸡窝头此时的表现，他第一次隐隐约约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人情味。 这家伙，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的嘛！ 秦方舟砸吧了一下嘴，努力回忆了一下，忍不住丢了一句。 “不过说起来，我倒的确从一开始就很注意了。” 说着，他看向风暖：“风小姐，猜测的不错的话，与你的眼睛对视，才是进入鸟笼幻境的关键吧，但是，从一开始见到你到现在，我在注视你的时候，都从来没有直视过你的眼睛。我对你眼睛的印象，也都是用余光来打量的。这也算对视吗？” “当然不算。” 风暖缓缓道：“你猜测的没错，想要进入到我的鸟笼幻境，需要眼对眼对视达到两秒钟。余光打量，是不会进入幻境的。” “……那我是怎么进入的？” 秦方舟也纳闷了。 “进入了，当然是你与我的眼睛，对视了。” 风暖一脸认真。 “？？？” 秦方舟听懵了。 啥意思啊？ 你刚才都说了，余光打量不算对视，怎么下一句又说，我与你对视了？ 看出了秦方舟此刻的表情，呈现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一旁的鸡窝头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烟嘴就走过来，一把将风暖肩膀上的松鼠给抓下来。 然后显得十分粗鲁的，将这只松鼠的小脑袋，递到了秦方舟眼前。 “废物，告诉我，现在你的眼前是什么？” 秦方舟不知道鸡窝头这是在干嘛，愣愣地道：“松鼠啊。”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直视这只整天就知道卖萌的小杂碎的眼睛？” “我……” 卧槽？！ 秦方舟刚想回话，却猛然反应了过来！！ 难道说…… 直视这只松鼠的眼睛…… 也算是和风暖的眼睛，进行对视了吗？！！ 鸡窝头不屑的撇着嘴：“都告诉过你了，既然成了觉醒者，就不要再那么天真。这个蹦蹦跳跳的烦人玩意儿，帮风暖说了那么多废话，累得嘴都快起泡了，你难道就想不到……风暖在将语言能力转嫁到它身上的同时，眼瞳视觉，没有一并转嫁到它的身上呢？？？” “卧槽，废物啊！！” 意识到这一点后，秦方舟忍不住自己暗骂了一声自己废物。 是啊！ 特娘的…… 这可是疯狂的觉醒者的世界啊！ 自己还是太疏忽了啊！！ “咳咳，鸡爷……请您手下留情。” 风暖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鸡窝头掐住小松鼠脖子的时候，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鸡窝头一脸嫌弃的将松鼠扔出去。 风暖缓了缓神，用自己的身体，亲口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别耽搁时间了。——秦方舟，与我一同前往猎人集会吧。我对你的评估，只是一个参考数据而已，具体的，还要提交上去评估才知道。” “评估结束后，你将根据评估等级，拥有一次进入【九宫格】的机会。” “重复一遍，请珍惜这次机会。” 一旁的鸡窝头随口不屑地丢了一句：“我帮她翻译一下。意思就是说，运气好的话，你能一波肥。懂？” …… 第64章 有故事 懂。 当然懂了。 但是这个所谓的九宫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秦方舟很想问一下，但考虑到鸡窝头那副嘲讽的嘴脸，还是放弃了。 反正等下就知道了。 …… 风暖抬了抬手，小黎推着她的轮椅，将她推到了桌子后面。 暖暖打开了一款笔记本电脑，然后翻手祭出一张夸克牌，直接丢入了电脑屏幕之中。 看她那模样，似乎是在将一些数据上传。 秦方舟猜想，应该是将自己的整个考核过程，给提交上去了。 不过…… 秦方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电脑，和咱们卡牌屋的电脑，效果是相同的吗？” 这句话，明显是在问鸡窝头的。 此刻，鸡窝头早已一脸懒散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腿翘在风暖的桌子上，咬着烟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一旁的笼子里，将那只疑似是阿泰的泰迪犬给提溜了出来，放在手中抓着毛茸茸的棕毛，把玩着。 泰迪犬就这么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吓得灵魂出窍一般，缩着脖子，任由鸡窝头玩弄。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雾，随口道：“效果差不多吧。” “那你就不能换台新的吗？你那台也太破了。” “老子恋旧。” 鸡窝头罕见的没有怼秦方舟，而是撇着嘴丢了一句，便不再理会秦方舟。 而是从口中将香烟拿出来，往泰迪犬的嘴巴里塞去：“来，给老子吐个心形，然后再吐一根箭，从里面穿过去。” 泰迪犬一脸抗拒，四爪朝天，那双黑豆眼吓得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它太难了！ 而作为泰迪犬的主人，风暖此刻却是一副仿佛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模样，依旧在认真的操作着电脑。 秦方舟默默看着这一幕。 他隐隐感觉…… 鸡窝头和风暖，可能是比较熟悉，或者说……非常熟悉。 从鸡窝头之前的那声颇为亲昵的“小暖暖”，就能看出一二。 而且，从鸡窝头在这间宠物店里的随意态度，以及风暖对鸡窝头种种行为的视而不见，也表现出了他们的熟悉程度。 不过也对。 毕竟整个康江市，在他秦方舟成为觉醒者之前，估摸着就只有鸡窝头和风暖这两个觉醒者，或者说夸克猎人，所以……他俩应该经常联系，或者有些合作吧？ 滴答。 就在这时，风暖的笔记本电脑中，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风暖这才缓缓抬起头，亲口说道：“你的考核表现，我已经提交上去了，接下来，你可以直接前往猎人集会了。” “评级考核，最低需要达到d区间，才算勉强合格。而你的这次表现，保守估计，是c区间，甚至有可能是b区间。” “路上，希望鸡爷能多多指点你几句，否则，你进入九宫格后，可能会走上弯路。” 听到这里，一旁的鸡窝头将泰迪犬丢到一旁，一脸不屑道：“指点个屁，路自己选，弯不弯的都是自己的命。” 说着，鸡窝头站起身来，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而是丢了一句：“风暖，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注意到，你每次情绪出现起伏的时候，你体内的那玩意儿，就想跑出来。甚至在操控鸟笼幻境的时候，你都无法抑制。——我早就说过了，你宫格有问题，架桥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忽然发现秦方舟正眨巴着眼睛，竖着耳朵听他说话，便抿了抿嘴丢了一句：“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重新站起来，否则，我不会留手。” 风暖却是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些弧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方舟真真听愣了。 什么宫格有问题？什么架桥？还有……风暖体内的那玩意儿，是啥？ 嗯？？ 是…… 是她双腿之中藏着的东西吗？ 秦方舟其实一直都挺在意的。 风暖那双腿，之前在幻境之中，忽然仿佛长满了骨刺一般，鲜血直流，非常恐怖，而且，她那只被眼罩遮挡住的眼睛，也被遮住了。 之前的秦方舟，还以为这只不过是风暖为了将自己这个boss身份打造的恐怖一点。 但现在看来…… 显然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看来…… 这个鸡窝头，和这个风暖之间，应该有什么往事和秘密，不仅仅是熟悉那么简单！ 这时，鸡窝头已经走出了大门，还不由催促一声：“臭小子，愣着做什么，还想被关进鸟笼一次？” 秦方舟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 原本，他还以为，这次还会是风暖稍微使用一下手段，让他直接通过类似传送门的东西，直接抵达猎人集会的。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风暖似乎是看出了秦方舟的想法，缓缓道：“你想要前往九宫格，就必须走猎人集会的正门。让鸡爷带你去吧。另外……” 顿了顿，风暖看向秦方舟的眼睛说道：“自信一点。其实我对于你的考验，在进入鸟笼幻境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还记得我之前对你展示夸克牌吗？其实就是为了引你坦诚相待。作为一个初窥门径的权限1失语者，那个时候往往会下意识的选择寻找依靠，向我坦白。” “在到了一个陌生恐怖的环境中，用自己真诚来换取安全感，是人类的本性。” “但你还是选择谨慎的隐藏了自己寻求安全感的冲动。”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你很有潜质。” “现在，我大概隐隐明白……鸡窝头竟然可以真的下定这种程度的决心，重新回来这里。也许……你真的很与众不同。” “……” 听到这里，秦方舟越发觉得…… 自己隐隐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故事的味道。 “风小姐……” 秦方舟忍不住开口。 风暖却已经缓缓低下头，停止亲自讲话，取而代之的，是那只蹦蹦跳跳的松鼠，重新回到她的肩膀上，丢了一句：“慢走，不送。” “……好。” 秦方舟不再多问。 扭头，矮身，走出大门。 而屋内的风暖，则再次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口中仿佛自言自语地缓缓道了一句。 “努力活下去吧。也许，在鸡窝头看来，你……是他最后的一次垂死挣扎了。” …… 第65章 猎人集会 走出大门后。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仍然对风暖的那番话，非常在意。 一不小心就会联想出许多种可能性和故事版本。 但…… 无论是这隐藏的故事，到底是个什么版本，秦方舟都不会感觉到惊讶。 毕竟。 在这么诡异神秘的觉醒者世界里，谁还没点儿故事呢？ …… 离开了暖暖宠物店。 秦方舟思绪翻飞的上了鸡窝头的那辆熟悉的破烂皮卡。 抛开隐藏在鸡窝头和风暖身上的故事不谈。 他还有件事情，需要冷静的想清楚。 那就是，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到风暖的鸟笼幻境之中的。 如果，自己在刚到暖暖宠物店的时候，就中了风暖的招，进入了什么鸟笼幻境，那么…… 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是否就是虚幻的呢？ 比如…… 他从风暖那里得到的一张所谓的已经出池，却还未脱离绑定的夸克牌？ 再比如…… 自己到了领证处，得到的关于李婉茹的不可思议情报，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 他飞快的掏出一张夸克牌，正是那张，从风暖那里随机选到的r级蓝色夸克牌。 看来这个是真的。 那么…… 关于李婉茹的不可思议情报呢？ 其实，秦方舟还是分得清楚，现实与幻境之中的区别的。 两者有着本质上的画风差别。 在他看来，自己应该是从暖暖宠物店离开后，或者说是离开的那一瞬间，中招的。 因为在那之后的一切，才开始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只不过。 秉承着行事谨慎的原则，秦方舟还是要怀着一颗足够辩证的心态的。 “啧，废物。”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边缘的鸡窝头，忍不住丢了一句：“你那副跟脑子生锈了一样，一直思考问题的模样，让我作呕。你要是这个状态进入了九宫格，就等于白白浪费一次机会，懂吗？” 顿了顿，鸡窝头将口中的香烟，狠狠掐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中招的时间点，就是在你之前离开宠物店的那一刻。所以，之前我和你通电话，以及你得到不可思议情报的事情，都是真的。” “我是告诉过你，要谨慎。” “但过度的谨慎，就有犹豫不决。”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夸克猎人，你不仅仅是需要足够谨慎的心态，也要有足够的魄力。” “我看得出来，你已经可以清楚的分辨幻境与现实的区别，为什么还要继续乱猜？” 被劈头盖脸的训斥的了一顿。 秦方舟笑了笑。 因为在鸡窝头开口的那一瞬间，其实秦方舟早就有了答案。 他仍然在谨慎揣度，并不是因为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而是要始终留有一丝防患于未然的心态。 他相信，这种心态，才能活得更久，活得更好。 所以。 此刻鸡窝头的训斥，在他看起来，更多的是一种变相的关心。 看到秦方舟此刻耐人寻味的笑容，鸡窝头稍稍一顿，随后一脸不耐烦的扭过头去：“少给老子卖笑。你听清楚，你现在是老子的外甥，等下我把你送到了猎人集会，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行为举止得体一点，不要再一惊一乍的了，省得给老子丢人。” 秦方舟问道：“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 “老子很忙的。” 鸡窝头撇了撇嘴：“世界观事件，已经被我提前抑制住了，大概率不会发生了。但是清道夫那边派人过来，要跟我交涉。——那帮杂碎玩意儿，规矩多得老子浑身膈应，和他们打一次交道，能让我恶心半个月。” 又点燃了一支香烟，他丢了一句：“坐稳了。” 不知不觉间。 这两破皮卡，已经行驶到了人迹罕至的郊区。 此刻听到这句话，秦方舟扭头朝前方看去。 赫然看到了一片绿哇哇的人工湖。 而如果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的话…… 鸡窝头此刻好像正脚踩油门，往上挂了一档，正在提速！！ “卧槽？！” 不是秦方舟一惊一乍。 而是这情况…… 换做谁都要骂个娘吧！ 嗡—— 根本不给他多想的机会，鸡窝头已经驾驶着这两破皮卡，从路面上驶离，径直朝着那片人工湖的湖面冲刺而去！ 车子在脱离卤面的一刹那，四轮悬空，速度却依然不减！ 在腾空的过程中，秦方舟一双手牢牢的抓紧车顶的扶手。 而鸡窝头则是显得再平常不过的砸吧了一下口中的香烟，双手离开方向盘，抬手一番，掌心出现了一张夸克牌。 在车子的前脸，刚刚探入到湖面的一刹那。 他手中的夸克牌，忽然一阵闪烁。 嗡。 一股奇妙的夸克波动震荡。 就在绿莹莹的湖水淹没了视线，秦方舟正准备好要喝湖水的一刹那…… 眼前的景象。 忽然转变。 湖水全部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 “鹰？！” 是的，没错。 秦方舟没有看错！ 就是鹰！ 眼前豁然开朗。 这辆车仿佛正置身于蔚蓝的天空之上。 车窗正前方，是一直展翅飞过的雄鹰。 而在车子的正下方…… 秦方舟天生就有恐高，他真的很后悔，自己犯贱朝车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差点儿没昏过去。 车子正下方，是万丈深渊！ 云雾蒙蒙，白气缭绕！ 正前方，是一个矗立着的锋利的断崖，微微带着一丝獠月般的弧度。 而在这断崖下方，则是显得造型颇为奇特的五重山峦，扫眼乍一看去，就像是五根紧握着的手指一样！ 这矗立在这云雾蒙蒙的宠五重山峦之上的锋利弯月断崖，就像是一把獠月猎刃一样！ “这……这是哪里？！” 秦方舟已经很克制自己的。 但…… 这种完全超出自己想象范畴的景象，还是让他不小心表现出了一些骇然。 鸡窝头早就双手离开方向盘，枕在脑后，一双脚缓缓抬起来，架在了方向盘之上，嘴里咂吧着香烟，一副懒散的模样，眯着一双死鱼眼道：“猎人集会。” 猎人集会？ 秦方舟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朝车窗前方看去。 这辆破皮卡，此刻就像是游弋在海面上一样，在半空中逐渐朝着断崖方向前去。 逐渐…… 断崖之上隐隐出现了集会闹市的破烂城寨的场景。 有人在上面行走，交谈。 以及四个挂在铁锈大牌子上的四个字。 【猎人集会】。 …… 第66章 这不那个谁嘛! 呼呼—— 风声从车窗外灌进来。 但是这些风，并不显得爆裂，而是非常温和。 空气的流动中，隐隐带着一丝夸克波动。 秦方舟感觉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这种高空之中，空气应该非常稀薄，甚至会出现人体承受不了的罡风。 想来。 应该是这个猎人集会之中，有某些厉害人物，改变了外面空气流动的性质吧。 反正，在秦方舟看来，能够进出这个猎人集会的存在，应该都是实力很强的觉醒者。 而组建起这个猎人集会的人物，当然会更强。 使用一些匪夷所思的特殊能力，改变空气的流速甚至性质，听起来很扯淡，但觉醒者本来就不按套路出牌。 嗡，嗡，嗡。 车子缓缓下落的过程中。 秦方舟能明显感觉到，车子发现有一阵阵的仿佛弹簧一样的气压，聚而散，散而聚，反反复复。 稳稳妥妥地让这辆破皮卡，落在了断崖上的平台之上。 也不知道这车子的平稳降落，是猎人集会这个地方的停机服务，还是鸡窝头施展的手段。 总之。 在车子落地的一瞬间，秦方舟清楚看到…… 原本还在巨大铁门框外站着交谈的一些人，在发现了鸡窝头的这辆破皮卡后，纷纷脸上露出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敬畏的神色，赶忙噤声，脑袋低下，尽可能显得不那么慌张地走进猎人集会的大门。 “……” 秦方舟哭笑不得，侧目瞅了一眼鸡窝头。 不用想也知道…… 肯定是这鸡窝头“名声在外”的原因。 不过，究竟是因为他太强了，做事风格太狂放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由，这就不得而知了。 “小子，就在这里下车吧。进去了之后，找到【九宫格】办事处，说你刚通过了考核，然后跟着领路人走就是了。” 鸡窝头一双脚翘在方向盘上，双手枕在脑后，叼着烟吞云吐雾，压根就没有下来的意思。 虽然鸡窝头早就说过了，不会陪秦方舟一起进去，秦方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但不知为何。 在经历了如此匪夷所思的“路途”后，秦方舟难免有些发慌。 看到秦方舟此刻稍稍有些犹豫的神态。 鸡窝头似笑非笑的嗤了一句：“小子，如果害怕，就说一声‘舅舅我求求你像带一个小13崽子上幼儿园那样，大手拉小手的将我拎进去’，我就陪着你进去。” 一听这话，秦方舟回过神来，飞快丢了一句：“谁要你陪。” 说着，秦方舟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鸡窝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打了个哈欠。 “小子，这才像样。这只是刚开始而已。未来，你需要自己面对的事情，多了去了。——猎人集会，对你来说，的确是有些危险。作为一个权限1的失语者，你独自一人走进去，在别人眼中，你就像是一只不设防的小羔羊一样。” “但，是做一只带刺的小羔羊，还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就看你个人选择了。” 秦方舟撇了撇嘴。 就知道鸡窝头说不出什么好话。 不过。 他还是下意识打足了精神。 虽然自己仍然是个菜鸟，但也算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事件了，无论是笑脸笔的事件，还是风暖的鸟笼幻境考核。 都让秦方舟的心态，稍稍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仍然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对很多未知的事情保持敬畏之心。 但…… 这不再是单纯的敬畏。 而是一种逐渐沸腾着血液的探索欲。 他迫切想要成长起来。 之前得到的那个关于李婉茹的不可思议情报，让他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扑朔迷离的未知。 “喂。” 就在秦方舟正要关门的那一刻。 鸡窝头忽然喊了一声。 秦方舟没回头，只是微微停下脚步。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盯着徐徐升腾的白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丢了一句：“关于李婉茹的事情，不要太着急。我不管你得到的是什么情报，不要忘了，一个凭空消失的人，不可思议情报可远远不止其中一条而已。你需要做的，是将每一条握到手的情报，研究到极致，不错漏任何细节。” 嗯？ 听到这里，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总感觉…… 这个鸡窝头，仿佛能看到自己心里的想法一样。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自己应该没被鸡窝头偷偷贴上什么窥探思维的黑科技设备吧？ 还有就是…… 秦方舟隐隐有一种感觉。 关于李婉茹的事情，鸡窝头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那他为什么，在一开始表现出对李婉茹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态度呢？ 秦方舟并未回头，而是缓缓走向前方的破旧大门框，显得很随意的扭动了一下脖子，眼角的余光，偷摸朝鸡窝头的方向扫了一眼。 鸡窝头此刻，已经将一直脚，伸出了车窗外，人字拖很随意的夹着。 他一只手拍着腿，一只手夹着香烟，眯着眼睛吹起了口哨，显得颇为惬意。 “别偷瞄了，老子忽然有点儿累，想小眯一会儿，不是在等你，不要自作多情。” 秦方舟不再多想，径直走进了这个猎人集会的大院子。 这个猎人集会的构造和观感，让秦方舟忽然想起了一部名叫《功夫》的电影。 猎人集会，就像是那个猪笼城寨一样。 不过…… 这里比贫民窟更像贫民窟。 甚至说这里是一个大型垃圾废品回收站，都不为过。 进门之前，秦方舟还以为，这里面的一个个破破烂烂的楼房，是年久失修的老建筑。 但进来后仔细一看…… 这一层层的老建筑，竟然是用各种废品废钢铁堆砌而成！ 看起来又脏又乱。 但奇怪的是…… 却嗅不到任何脏臭味。 有的，只是淡淡的铁锈味，以及一种不算好闻，却莫名有些上头的气味。 这画风怪异的猎人集会中，形形色色各种人都有。 有些看上去和普通的上班族没有任何区别。 而有些看上去，就跟不存在与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一样。 他看到了几个身穿青衣的女子，还看到了一个身穿古代盔甲的虬髯大汉。 更夸张的是…… 有一个人脑袋上顶着一个鸡窝，鸡窝里盘踞着一只……卧槽？ 这玩意儿看着怎么有点儿像……传说中的龙？！！ 嗯？！ 等等。 眼前走过去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嗯？ 虽然只是侧面，但是这个家伙，怎么越看越像是…… 犹豫了很久，秦方舟还是开了口，试探着喊了一声。 “刘小龙？” 嗯？？ 被喊到的这个人，浑身不由抖了一下。 下意识扭过头来。 当正面转过来的时候，秦方舟几乎完全可以肯定！ 眼前这货，绝对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塑料兄弟刘小龙！！ “卧槽？！” 秦方舟和刘小龙，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 …… 第67章 东西带来了吗? 什么情况？ 这货怎么在这里？？ 秦方舟有些莫名其妙。 这个刘小龙，他虽然接触的不算太多，但这哥们脾气性格还不错，而且也算当了一回塑料兄弟，所以，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相比于秦方舟的惊讶，刘小龙明显更加夸张。 他甚至反反复复的回头，再扭头，重复瞪眼看了秦方舟三四遍。 这种反复甩头的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逗比感觉。 “小舟舟，真的是你！” 在再三确认了之后，刘小龙终于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快步走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问出这句话。 “你先说。” 秦方舟先开口为强。 刘小龙挠了挠头，朝四周看了看，这幅模样，似乎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他咽了一口唾沫：“我跟你说，这事儿太离奇了。还记得上次咱们最后一次见面吗？就是韩淑婷她爸摔死的那天，王倩吓坏了，再然后，韩淑婷被抓起来，王倩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的。” “然后我就买了一张机票，打算带着她去海边玩一玩，散散心。” “不过她最后没有答应我，而是回老家了。我心想着机票都买好了，也别浪费。那事儿对我心理阴影也挺大的，所以……我就独自一个人去海边住了个酒店。” 说到这里，刘小龙眼神逐渐变得慌张起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一觉醒来，竟然到了一个酒馆。” “一个白胡子老头跟我说，我……我是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事件的影响，触及到了我脑子里面的那个什么玩意儿来着……” 听到这里，秦方舟皱了皱眉头：“脑子里的松果体？” “哦对对！就是松果体！” 刘小龙摸了摸脑袋：“他跟我说，每个人的脑子之中，都有松果体的存在。但是否能够觉醒，就看个人的潜质和运气了。——他说我运气不错，而且有一定潜质，所以，在我不小心经历了某些不可思议事件后，夸克能量以几百万分之一的概率，对我产生了影响，就会激活我的松果体。然后……我就稀里糊涂成了他的学徒。” “……” 秦方舟眯着双眼。 对这番话也是有一些半信半疑。 不过，按照自己目前对这个诡异世界的了解，刘小龙的叙述，是完全合理的。 他所谓的不小心经历的不可思议事件，估计就是【预知死亡的笑脸笔】了。 而在整个事件之中，刘小龙其实也是一个有着相当戏份儿的角色。 所以…… 他受到夸克能量波动的影响，是完全有可能的。 从秦方舟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任何不可思议事件，都是会伴随着出现夸克波动的，同时，不同程度的不可思议事件，都具备制造错漏的可能性。 刘小龙在整个过程中，无意间被激活了脑海中的松果体。 不过。 在这之后，应该还需要点过程。 松果体受到夸克能量波动的影响，大概率应该只是具备某种潜质。 就像是之前的秦方舟，经历了李婉茹消失的事件后，可能头脑中的松果体，就被夸克能量波动给影响到，存在了一定的觉醒潜质。 然后，有了鸡窝头的指引，便拿到了一张空白的夸克牌，生生搓出了自己的角色卡，成为了一名合法觉醒者。 那么。 这个刘小龙，所经历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 “所以……你现在是一名合法觉醒者？” 刘小龙却是摇了摇头：“我师父说我距离觉醒还有段距离……” 嗯？ 还没有合法觉醒吗？ 那这货是怎么进来这个猎人集会的？ 不过，刘小龙似乎挺实在的，不等秦方舟询问，刘小龙就主动开口：“我师父现在让我帮他干干活，做做杂役啥的。说等时机到了，就帮我觉醒……” 说到这里，刘小龙缓缓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夸克牌。 不过这张夸克牌，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功能性夸克牌，也不是什么角色牌，而是…… 一种像是公用性质的东西。 嗯？ 看起来…… 有点儿像鸡窝头进入这猎人集会时，祭出的那张夸克牌啊？ 仔细想想，好像之前风暖进入猎人集会的时候，所使用的的夸克牌，也和此刻刘小龙手上拿着的挺像的。 这种夸克牌，应该是一种类似于通行证的东西吧。 或者说，是一种记录作用的夸克牌，使用之后，便可以直接来到自己记录下的地点。 在秦方舟沉思之际，刘小龙终于开口询问：“小舟舟，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在给夸克猎人当学徒么？” 秦方舟笑了笑：“算是吧。” “啊，原来你现在也这么苦啊。看来你也是被不可思议事件影响了，咱们估计同时中招的。” 刘小龙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心里藏着无数委屈，上前一把抱住了秦方舟：“好兄弟，我们真是有缘分，就连受苦也是一起受！” 受苦？ 咳咳，还好吧…… 虽然鸡窝头脾气和性格怪了点儿，但…… 秦方舟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刘小龙抱着自己时的肩膀，竟然微微开始抖动起来。 这就搞得秦方舟很尴尬了。 他本来正要将刘小龙推开的，看他这幅委屈吧啦的模样，只好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咳咳，节哀。” “东西……还要不要……” 就在这时，一个佝偻着身躯，鹰钩鼻，戴着一副小黑墨镜的看不出是老汉还是老妪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这人穿着斗篷披风，手里柱着一根拐杖，肩膀上站着一只乌鸦。 乌鸦的眼睛，猩红可怖。 听到这个沙哑阴森的声音，刘小龙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放开秦方舟，飞快丢了一句：“小舟舟，那……那回去后，我们找机会聚了一下……虽然可能要等很久之后了……” 说完这句话，便扭身快步跟上这个老怪人，走进了一个由破铜烂铁搭建入口的一个地下建筑里。 秦方舟甩了甩头。 偶遇刘小龙，确实让他蛮意外的。 不过…… 他的出现，经过他一番解释，还算合情合理。 所以，暂且不去多想。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找到了路牌，然后，按照路牌指示的方向，前往【九宫格】办事处。 …… 一个阴森黑暗的地下密室之中。 佝偻老人，将房门牢牢关上，往肩膀上的乌鸦嘴里递了一个火红色的石块，乌鸦扑腾飞起，围绕着密室转了一圈，将一个个悬挂在墙壁上的烛台点燃。 黑暗的密室，瞬间被火光充盈了起来。 而后，乌鸦重新飞回佝偻老人的肩膀，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刘小龙。 佝偻老人对着一个仿佛炼金台一样的石盘，嘴里念念有词的操作了一番。 绿色的火光闪耀，伴随着一团烟雾。 一颗仿佛糖果一般的黑色小球，出现在了石盘上。 老人小心翼翼的托起小球，悬浮在掌心之上。 然后缓缓扭过头来，看向刘小龙，声音依然沙哑地道：“这个，就是你要的不可思议情报了，吞服下去后，情报内容，会以某种方式，呈现在你的意识之中。” “有关迅龙科技消失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再调查了，但你给出的价码很诱人。所以……东西，带来了吗？” 刘小龙点点头，将手伸进怀中。 …… 第68章 绿罗兰 另外一边。 “这家伙，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亲吻巷口的雕像的手，一点规矩都不懂，该不会是个失语者吧？” “对，很面生。应该是个新人。不过……敢独自前来猎人集会，应该至少是权限2的囚徒吧？” “我倒是不觉得，你们看，他那副嚣张的模样，应该是有恃无恐。至少是权限3的流浪者。” “进入猎人集会，磁场就乱了，不掏出底牌和猎人执照，是看不出实力的。你们就别乱猜了，万一惹到跟当年那个发型很丑的家伙一样的人物，咱们可就倒霉了。” 秦方舟在进入一个名叫【海棠小巷】的巷口之后，周围便迅速凝聚来一些目光。 有些目光在明，有些目光在暗。 但秦方舟很确定…… 在这条处处充斥着铁锈味，由各种破铜烂铁堆砌而成的狭窄脏乱的小巷里。 有至少几十双眼睛，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大多数都是静悄悄的看，那一双双眼神，仿佛是刀片一样，想要努力将秦方舟的外壳剥去，看看他里面装着什么。 还有少数是毫不遮掩的对秦方舟指指点点。 听到这些人说的话，秦方舟也大概明白了什么。 刚才走进这个破烂巷子的时候，秦方舟看到了巷口有一个雕像。 其实说是雕像…… 倒不如说是垃圾堆砌而成的形象而已。 各种破铜烂铁，堆砌出的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一样的东西。 也没个名头。 反正秦方舟是没看出那个所谓的“雕像”是个什么东西。 大概也就是看轮廓，像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不过脸上的五官，由于是成堆废品堆砌而成，分辨不出模样，总之看上去不像人脸。 秦方舟悄咪咪的回头扫了一眼。 发现那个所谓的“雕像”的手部位置，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上面锈迹斑斑。 刚才路过的时候，他注意到过。 那“雕像”手上的铁锈气味，明显比其他位置的气味上头得多。 甚至有些刺鼻。 所以，就算他真的懂这里的规矩，他也不愿意低头亲吻那个怪异雕像的手。 “嚣张一点，神态尽可能的嚣张一点。” 秦方舟仰着头，尽可能不露怯，插着兜径直朝里面走去。 他已经远远看到，在这条小巷的尽头，挂着一个破烂的牌匾，上面写着【九宫格】办事处。 这条小巷的路，并不算太远。 但是在一个个神色各异的眼神打量中，秦方舟还是感觉自己心跳微微有些加速。 他早就预料到这个局面。 觉醒者的世界是残酷的。 而夸克猎人，是一种不太有组织有纪律的群体，自然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自己作为一个新人菜鸟，忽然丢进这种狼窝里面，大概率会成为肉靶子。 毕竟，觉醒者的世界，不断的获得夸克牌，或者夸克资源，永远都是主旋律。 而如果盯紧一个刚刚加入的新人，未来有朝一日碰上，搞不好就能劫上一笔。 柿子挑软的捏，是个人都懂这个道理。 但好在，秦方舟从刚才那些人的对话中得知，猎人集会之中，似乎隐隐有某种禁制，人和人之间的观察，仿佛隔着一层纱。 秦方舟有挑几个看上去不那么吓人的家伙打量过，隐隐感觉有一层薄薄的透明雾气，阻挡在彼此之间。 就好像避免其中一方把另外一方看透一般。 而且，他刚才伸进兜里的一只手，还尝试着翻了翻，看看能不能祭出夸克牌。 结果，毫无反应。 或者说，仿佛是有某种限制，阻挡了他祭出夸克牌的夸克波动。 所以。 这个猎人集会，虽然看上去是一副群魔乱舞的模样，但其实这里应该是个安全区。 大家最多就是悄咪咪的观察，却无法真的在这里施展什么过分的手段。 也是利用了这一点，秦方舟才故意摆出了一副嚣张的架势。 反正大家彼此看不透，我就趾高气昂一点，让你看不出深浅。 省得让人当成软柿子。 毕竟，猎人集会无法动手，但出了猎人集会，就一切未知了。 万一被人一眼看出是个弱鸡，然后秦方舟进入所谓的【九宫格】之后，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励，离开了后，被杀人越货了，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 终于。 秦方舟颇为艰难地昂首挺胸走完了这条小路。 抬头再次看了一眼尽头的这个铁皮房子的门牌。 确认是九宫格办事处无误了。 “嘎吱”一声，拧开了有些生锈的门把手。 刚一开门。 秦方舟还没来得及打量这房间里的陈设和人物，便迎面看到飞来了一个酒瓶子！ 卧槽！ 秦方舟一个矮身，堪堪躲了过去。 这个酒瓶子，蹭着秦方舟的头发横飞了出去，砰地一声在地面碎裂。 最重要的是…… 秦方舟回头看去。 这酒瓶碎了之后，里面留出了墨绿色的液体，液体流淌在地面，竟然展现出惊人的腐蚀性。 伴随着地面的溃烂，一阵阵诡异的浓烟冒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些浓烟之中，隐隐散发着一丝奇特的香味，仿佛还夹杂着一些夸克波动。 “老娘好不容易来你们这一趟，就给我喝这破玩意儿？” “敢姐……我……我们这……最，最好的酒……就是那瓶【绿罗兰】了。您这要是不满意……我这做下人的……也……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声对话。 秦方舟回头看去。 这才发现…… 屋子里有两个人。 嗯……姑且算是两个人吧。 一个身材火爆，穿着卡其色飞行服的高挑女子，正翘着一条大长腿，坐在沙发上。 她戴着一副墨镜，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浑身散发着一种属于充满活力的女性特有的荷尔蒙和气场。 她一只手拿着一个空酒杯，一只手搭在背后的沙发靠背上。 隔着墨镜，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那个死亡芭比粉的唇色，尤为耀眼，更重要的是……她竟然驾驭得如此轻松。 秦方舟特别注意了一下她的双足。 穿着的是白色空军板鞋，鞋带都提溜下来了，却丝毫没有要系上的打算。 而在她面前，则是一个个头最多只有一米二的…… 穿着黑色西装，长得很像人的生物。 耳朵略长，薄如蝉翼，耳朵顶带着尖刺。 他鼻子很长，雷公嘴下有两颗獠牙外露，凶相毕露。 看上去如此恐怖骇人的长相，此刻却碾得跟坨软豆腐一样，耷拉着脑袋，黄铜色的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敢跟眼前这个气场十足的高挑女人对视。 这个生物，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明显的颤抖。 不知道为何…… 看到这个女人，秦方舟隐隐有一种看到女版鸡窝头的感觉。 女人一脸懒洋洋的转动着空酒杯，慢腾腾地丢了一句：“迅龙科技的事，你主人没少欠我人情，结果就拿绿罗兰这种玩意儿敷衍我。嗯~~可以，我记住了。” “啊……敢……敢姐！那……那件事情，不……不要提啊……” 这个生物吓得面色惊恐扭曲，连连摆手。 …… 第69章 送给我 两个人的对话。 被此刻站在门口的秦方舟，听得清清楚楚。 迅龙科技消失的事情？？ 不能随便乱说？ 秦方舟内心暗自思付。 对于所谓迅龙科技消失，以及李婉茹的消失，秦方舟早就已经意识到没那么简单了。 这件事，估计是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巨大秘密。 但，肯定是有知情人的。 而眼前的这个看上去颇为趾高气昂的女人，可能就是知情者之一。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这个女人随口说说，不过秦方舟秉承着宁看错不错过的念头，还是要多多注意的。 “不好意思，二位，打扰一下。” 秦方舟尽可能做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也不示弱，也不嚣张，就很礼貌的微微点头招呼了一声：“我需要走一下评估考核的程序。请问，这里的办事人是哪位？”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风暖说过，不光是新人会有考核，很多老人，在参与了世界观事件，或者一些所谓的联动大事件后，都会有一次考核并进入九宫格的机会。 这样询问，是为了尽可能不暴露自己的新人身份。 这个时候。 两人才终于注意到秦方舟。 或者说，是终于愿意分神来注意他。 “哦，生面孔，看这一副‘雏雏动人’的眼神，想来应该是刚通过新人考核的吧？” 这个被称为“敢姐”的大美妞，眉梢微微挑了挑，缓缓放下手中的空酒杯，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方舟：“小朋友，从哪里来的？” 面对这个询问，秦方舟本能的保持警惕。 很显然，这女的并不像是这个九宫格办事处的人。 所以，秦方舟并未回答，而是指了指这个房间里的一个紧闭的房门：“办事人，应该就在这里面吧？” 说着，便径直走过去。 那个个头很矮，长得跟个哥布林似的西装怪人，走向秦方舟，做出了一个稍候的手势：“你好，你应该就是秦方舟吧？提交上来的资料已经入库，但主人还未回来，请稍等片刻。” 这个家伙，在跟秦方舟说话的时候，明显态度高傲了许多。 虽然话语颇为礼貌，但眼神和语气中的傲慢，却是非常明显的，和他刚才对待那个女人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方舟随口嗯了一声，找一个地方坐下。 当然，他坐下的位置，距离那个女人比较远。 本以为，到了这里就会立刻办完事儿离开。 但现在看来…… 这里说是办事处，却给人一种很松散的感觉。 秦方舟坐下后，他的正前方，是一个类似于酒吧吧台的柜台，陈列着各种从未见过的酒，每一瓶酒的颜色都很怪异，有些里面甚至是还冒着泡。 想想刚才那个被丢出去的酒瓶中流出来的具有腐蚀性的绿色液体，秦方舟内心暗暗打了个寒颤。 这种玩意儿…… 确定能喝？ 他坐下后，就下意识的掏出手机。 没有信号，于是，他就打开了单机游戏，胡乱操作玩弄着。 其实他哪有心思玩手游啊，纯粹是为了显得自己漫不经心而已。 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那个身材火爆，戴着墨镜的高挑大美妞，一直都在盯着自己打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余光之中，这个女人，似乎是在隐隐的轻笑。 “小朋友，康江来的吧？” 忽然。 这个女人开口了。 秦方舟没理会他，依旧在玩着手机，但心里却是微微咯噔了一下。 他假装没有听到。 女人却并未生气，缓缓抬起手，对那个西装小矮人说道：“小龟子，开一瓶【该隐泡泡】，低度的那个。” 小龟子？ 那个小矮人的名字，这么个性吗？ 小矮人连连恭敬点头，推着一个梯子，去到酒柜旁，拿下了一瓶装满了血红色液体，其中还冒着滚滚气泡的酒。 “两杯，倒满。” 女人吩咐道。 小矮人照办。 然后，他将两杯都递到了女人的面前，有些小心翼翼地道：“敢姐……那……那个……主人赐予我的名字，叫【鳌】。您可能记错了……” “鳌，不就是大点的龟吗？小龟子叫起来比较可爱。” 女人不以为然。 这个小矮人张了张嘴，但最终却没敢再多废话，低下头，恭敬的将手中两杯酒水奉上。 “给这个小朋友一杯。” “是。” 小矮人端着其中一杯，来到秦方舟面前。 秦方舟愣了一下，这才无奈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酒杯中仿佛掺杂了毒药，不停冒着沸腾气泡的鲜血一样的液体，连连摆手：“谢谢，我不喝酒。” 小矮人听到这话，不由错愕了一下，拼命给他使眼色。 就好像，秦方舟若是敢拒绝这杯酒，便会招来杀身之祸一般。 那个女人开口说话了：“你叫秦方舟是吧？——这杯酒虽然贵了点，但我请你，喝吧。” 秦方舟尽量礼貌的笑了笑：“这位女士，感谢好意，但我真的不喝酒。” 啪！ 就在这时。 女人手中的酒杯，砰然一声炸裂！ 很显然，是她生生捏碎的！ 但是，她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变化，淡淡然的丢了一句：“酒杯质量不行，小龟子，回头跟你们主人反应一下，换点儿质量好的。” 小矮人连连点头，一脸无奈和悲哀的看了秦方舟一眼，便去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秦方舟皱着眉头。 他看得出来，这女人很强势，捏碎酒杯，似乎是在提醒自己，最好不要忤逆她的意思。 但到了陌生地方，不要乱喝别人给的东西，这是最起码的常识。 不过这女人倒没有真的找秦方舟的麻烦，而是煞有介事的扭过头来：“秦方舟，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康江市来的？” 这个时候，再装听不到，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秦方舟回了一句：“既然女士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多问呢？” “哦？” 女人的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刚才还不太能确定，但现在看……你这种臭屁的态度，还真的有点儿那个男人的风格。” 那个男人？ 说的是鸡窝头吗？ “你身上，有点儿他的气味。” 女人的表情逐渐变得玩味起来，她思索片刻，忽然对小矮人说道：“你主人还有多久回来？” 小矮人说道：“应该很快了，不会超过十分钟。” 女人点了点头：“好，你现在就通知他一声，如果他愿意答应我这个条件，他之前欠我的那笔账，就可以一笔勾销。” 小矮人明显是非常关心自己主人的，忠诚度极高，听到这话，他本能的露出一个笑脸。 “敢姐，您说的是真的吗？——请问，是什么条件呢？” 女人微微抿嘴一笑：“把这个叫秦方舟的小朋友，送给我。” …… 第70章 值得一搏 嗯？？ 一听这话，小矮人倒是反应不太大。 但是秦方舟心里却是剧烈跳动一下！ 不等他多想，女人已经缓缓站起身来，姿态颇为妖娆的走过来，身穿低领口上衣的她，对着秦方舟，缓缓弯下腰身，几乎是脸贴脸。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颇为好看的眼睛。 她的眼眸，是淡蓝色的，瞳孔之中，仿佛藏匿着一汪海洋。 如此的近距离，彼此间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但秦方舟，却是下意识屏住呼吸。 因为他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正在用某种方式，感查着自己。 “嗯，很谨慎。虽然是只小绵羊，但却是一只还算聪明的绵羊。” 女人粉唇微微一扬，缓缓直起身子，一手拿着墨镜，一手朝秦方舟伸过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果敢’，是你师父的老朋友。” 我师父？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 她说的……应该是鸡窝头吧？ 看秦方舟仍然没有回话。 果敢并没表现出不悦，继续说道：“你身上有淡淡的属于鸡爷的气味，所以，我才能猜到，你是从康江市来的。” “问你个问题，鸡爷为什么忽然愿意跑到康江市了？你是否知道一些原由，或者……他跑到康江，干脆就是因为你？” 面对一连串的疑问，秦方舟连连摇头。 傻子也能听出来，这里面可能涉及到了一些关于鸡窝头的秘密。 他对鸡窝头虽算不上情深义重，但出于基本道德义气，秦方舟就算知道些什么，也是不可能透漏出来的。 “我就是个小学徒，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在刘小龙听来的“学徒”称呼，秦方舟现学现用。 “学徒？” 果敢眉梢微微一挑：“别人的学徒，可以被称为学徒。但鸡爷的学徒……可就没那么简单咯。小朋友，你还挺谦虚的。” 什么跟什么啊。 秦方舟听的云里雾里，也懒得听懂。 这个时候，小矮人似乎已经通过某种方式，询问了一下他的主人。 “敢姐，主人说，这个秦方舟，是刚刚通过夸克猎人初考核的人，他来这里，是要进入九宫格的。这属于猎人集会九宫格办事处的公务，他无权做主。” “啧。” 果敢一脸失望的砸了咂嘴：“就知道那个家伙没什么实权，依然废物一个。——不过说起来，这个小子，既然能在初考核之后，就直接进入九宫格，想来评估成绩，应该是在c区间吧？” 小矮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综合评估已经下来了，他得到的评估考核成绩，是b。” “b？” 果敢的脸上，先是扬出了一抹惊讶，随后便释然：“嗯，毕竟是鸡爷带出来的，这个成绩，嗯，勉强合格吧。” “？？？” 秦方舟一愣。 勉强合格？ 风暖都说了，能达到c区间就足以进入九宫格了，而能达到b，应该是很优秀的了吧？ 啧。 看来鸡窝头的学徒的这个身份，是一种负担啊。 “算了。” 果敢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火爆夸张的s身型，被她这个动作展现出了惊心动魄的曲线：“你们家主人，肯定是听说我来了，不敢露面。走了。” 说着，她重新戴上墨镜，临出门，又朝秦方舟深深地望了一眼：“小朋友，鸡爷什么脾气，我很清楚。如果哪天遇到什么麻烦，他懒得理你，你可以来请教我噢。记住，姐姐我叫果敢。” 簌。 言毕，伸手掏出了一张名片，朝着秦方舟丢了过来。 秦方舟接住名片的一刹那，这个叫果敢的女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低头看。 这张名片上，只是简单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个联系方式。 再无其他讯息。 秦方舟牢牢的将整个联系方式，记在了脑海中，然后把这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并未装到身上。 …… 这个叫果敢的女人走后，气氛就轻松多了。 又等了十分钟。 依然不见这里的办事人出现，那小矮人倒是挺实在，对着秦方舟恭恭敬敬地道：“抱……抱歉，秦先生。我家主人，担心会被敢姐盯梢，所以暂时不敢回来。您的综合评估既然已经出了结果，那么请您随在下前往【九宫格】。”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方舟点头起身。 他觉得这小矮人是真有意思。 之前，小矮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可以说是挺高傲的。 结果，在那个果敢说出了他秦方舟是鸡窝头的学徒后，这小矮人对待自己的态度，直接就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 比他刚才对待果敢时，还要恭敬。 而且，连他主人惧怕果敢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那个紧闭的房门前。 正要开门，小矮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之前秦方舟坐的位置，从桌子上，小心翼翼地端过来了那杯冒着恐怖气泡，仿佛沸腾鲜血一样的酒水。 “秦先生，您还是喝下这杯该隐泡泡比较好。” 小矮人一脸认真恭敬地说道：“您放心，这里所有的酒水，都是绝对安全的，不存在任何危险隐患。我们这里是九宫格办事处，若是我们敢在酒水里动手脚的话，等于直接违反了这里的规矩，是要受到严重的追责的。” “该隐泡泡，是非常名贵的酒，价值几百夸克。” “这一杯，是敢姐特地为您点的低度的，里面的夸克能量，是您能够安全吸收和消化的。” “虽然不太清楚您的真实权限，但考虑到您刚刚通过了初考核，权限应该不算太高，喝下这个后，会为您暂时增幅一定的夸克能量，九宫格会感应您身上的夸克能量，引领您进入不同区域。”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您身上的夸克能量越高，最后得到的收获，就会越好。” 面对小矮人的这一番话，秦方舟稍稍有一些犹豫。 他仍然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但经过一番权衡，考虑到这小矮人的态度转变，以及鸡窝头的影响力。 最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端起眼前的酒杯。 初考核进入九宫格的机会，是很难得的。 所以…… 秦方舟认为，值得一搏。 “好，谢谢。” 于是，端起酒杯。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这杯冒着沸腾鲜血泡泡的酒，一饮而下。 …… 第71章 为我爆灯 嗡，嗡。 喝下后。 秦方舟感觉自己脑壳一阵阵晕眩。 但这种晕眩，并不是那种难受的感觉，而是隐隐有一丝愉悦感。 他能明显感到，有一道道夸克能量，正在朝着自己脑部之中的松果体，迅速的传递。 这个感觉，有些类似于之前自己吞服夸克糖。 但……比吞服夸克糖，更令人兴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面的确含有酒精的缘故，或者是提炼发酵的手法不同，这些夸克能量，被秦方舟吸收后，让他的思绪和意识，变得异常活跃亢奋。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开始频繁出现，之前自己从不可思议情报处，提取出来的关于李婉茹的情报。 他忽然发现…… 画面中的种种细节，比之前记忆中的清晰了很多。 甚至包括，自己当时在观看情报时，并未注意到的一个细节。 在李婉茹倒下的一瞬间，在左侧的墙壁上，隐隐有一个怪异的符号。 这个符号，是一个血红色的圆圈，圆圈的左上方，有一个三角形。 看得出来，这个并不是鲜血无意间在墙壁上制造出的痕迹，而是……很规则的符号印记。 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秦方舟努力将这个符号印记，给牢牢记住。 “嘶……” 秦方舟头疼欲裂，意识飞速抽离回归。 他眨了眨眼，呼吸感觉有些急促。 此刻，那个小矮人，仍然恭恭敬敬地看着自己：“秦先生，您好些了吗？时间不等人，可以进去了。” 秦方舟甩了甩头。 他感觉，应该是那个叫做该隐泡泡的酒，对自己的松果体产生了激活效果，自己的意识处于活跃状态，所以，就不由自主联想起了潜意识深处，最为困扰自己的事情。 但…… 虽然道理说得通。 秦方舟内心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嗯。” 秦方舟点了点头：“打开吧。” 嗡。 这小矮人一翻手，拿出了一张夸克牌，在门把手处，轻轻扫了一下。 秦方舟低头扫了一眼。 这张夸克牌之上，清晰可见，一个“b”的字母。 大门开启，眼前是一片黑暗与混沌。 “秦先生，请进。”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入了进去。 咔哒。 在走进来的一瞬间。 身后的门，被严严实实的关上。 这一刻，真的是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 秦方舟甚至有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他没想到，看上去破旧的房门后面，竟然是暗藏着这么一片仿佛广袤无垠的黑暗世界。 嗡，嗡，嗡。 伴随着一声声奇特的嗡鸣。 眼前一道道绿色的数码串，逐渐出现。 流光异彩，炫目夺人，在秦方舟四面八方翻旋，最后逐渐汇聚成一张仿佛棋盘一样的巨大正方形，在眼前落下。 “嗯？” 终于有了光亮。 眼前的巨大正方形棋盘，闪烁着色彩诡谲的光芒，就像是一个巨大魔方的其中一面。 秦方舟不由自主就被吸引向前，行走了两步。 他每走一步，脚下就像踩在清澈的黑暗水流之上，波纹泛着色彩，朝远处逐渐荡漾出去。 每一层波纹荡漾而出的色彩，竟然是不断变换的。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奇妙。 明明仅仅是一个房门之隔。 秦方舟却有一种，进入到了异次元空间的感觉。 “眼前这个巨大的棋盘，或者说……平面魔方，就是所谓的九宫格吗？” 在来之前，秦方舟早就对九宫格有了各种猜测。 他之前，接触了夸克牌的很多概念，知道，不同类型的夸克牌，是区分成不同的“格”的。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 这个九宫格，每一格，都代表着不同类型的夸克牌特质。 秦方舟凭借自己评估成绩，以不同的开门方式，来到这里，见到九宫格。 然后，按照自身的资质，被其中一个“格”选中，或者自己凭借感觉，走到其中一个“格”，并获得与之相关的奖励。 啪哒，啪哒…… 秦方舟步步前行。 这里，没有任何提示。 他只能是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黑暗的水面中，朝九宫格步步逼近。 逐渐，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细节。 他踏出的水面波纹，似乎隐隐带着韵律，传递色彩和波动，接触到前方巨大的九宫格棋盘之上。 而伴随着每一道波纹的接触，这九宫格的棋盘，就仿佛是被触碰到某些琴弦一样，九个巨大的黑色空白格，都会闪烁出不同程度的色彩。 这给秦方舟的感觉，就像是新世代的音乐合成器的按键一样。 终于。 在九宫格的每一个空白格，都闪烁出不同色彩之后，整个九宫格棋盘，竟然逐渐旋转起来。 原本，正对着自己的方位，转移到了远处，而原本距离自己较远的那一排，旋转到了自己这个方向。 在旋转停止的那一刻。 正对自己的三个黑色空白格中，最中间的那个格子，闪烁出色彩，伸展出一道仿佛虹桥一样的通道，照亮秦方舟脚下前进的道路。 “……” 秦方舟心中惊奇连连。 不过，在他眼中，这条道路，与其说是虹桥，倒不如说更像某种数据码汇聚而成的光缆…… 咳咳。 甩了甩头，秦方舟丢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凭借直觉，踏上了这条虹桥。 不过，更像是这条虹桥，自己在平滑的移动回拢。 秦方舟没走几步，就来到了这块空白格的前方。 这个时候，他才终于逐渐看到了，这个为自己爆灯的空白格之上，拼合浮现出两个字。 【预言】。 “预言？”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 随后恍然大悟。 想来…… 是因为自己拥有的第一张夸克牌，是【预知死亡的笑脸笔】，而这个夸克牌，属于预言格，所以…… 九宫格中的预言格，才会为我爆灯亮起？ 不等多想。 眼前这个足有五米见方的【预言】格，竟忽然闪烁出一行清晰可见的文字。 “是否选择，进入预言格卡池？” 下面三个选项。 a，是。 b，否。 c，放弃进入预言格卡池，并进行角色牌特质识别，重新选择九宫格。 …… 第72章 黑色 选什么？ 秦方舟心里微微迟疑了一下。 最后，他伸手点击了一下c选项。 为什么？ 因为乐意！ “选择进入预言格的话，毫无疑问，是要从预言格的卡牌池里，得到一张全新的预言格卡牌。” “但若想要组成自己的卡组，应该是不同格的夸克牌，各自具备某种功能，搭配使用。” 反正，秦方舟就是这么一个思路。 而且。 有一种直觉告诉秦方舟。 自己的角色牌，还有很多未知秘密没有揭晓，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角色牌，具备什么样的潜力。 所以，他选择了c。 嗡。 在秦方舟选择了c之后，九宫格忽然一阵光芒闪烁，然后便彻底变成了原本的黑暗色彩。 已经为自己爆灯的预言格，也熄灭无光。 【请放置角色牌】 九宫格之上，出现了这么一段文字。 秦方舟念头一动，反转了一下掌心。 发现这一次，并没有了之前在门外的那种感觉，自己身上的夸克能量，并未阻隔。 很顺利，便祭出了角色牌。 【玩偶绅士】 秦方舟低下头，又好好看了一眼自己的角色牌。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西装绅士，巨大镜面中的神秘背影。 这让他再次一不小心想到了之前得到的关于李婉茹的不可思议情报。 甩了甩头，抛开杂念，秦方舟将角色牌，缓缓放置在了九宫格之上。 嗡，嗡。 伴随着两声嗡鸣。 这张角色牌，在九宫格上逐渐虚化，整个九宫格，仿佛变成以往黑不见底的池水一般，秦方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角色牌，就这么沉入坠落下去，继而消失不见。 “……” 秦方舟稍稍还是有一点晃神的。 但是不等他多做反应，忽然，整个九宫格剧烈的颤抖起来。 紧接着，九宫格的每一个格子，都开始闪耀出不同的色彩，每一格跳动闪耀的时候，秦方舟都隐隐听到一些奇怪的音律。 这些音律，不像是任何乐器能够发出的，反倒是有一种在广袤无垠的太空寰宇之中，出现的属于宇宙的最纯粹最原始的音节。 每一次格子闪烁跳动，所伴随的音节，都能让秦方舟的脑袋嗡嗡作响。 就仿佛自己脑子中的松果体，有所感应一般。 终于。 在差不多半分钟左右的音律响动之后。 其中一个格子，忽然爆灯。 而这个格子，正是【操控格】！ “……所以，对我的角色牌进行了一番分析之后，得到的是进入操控格卡池中选择的机会吗？” 这个结果，并不让秦方舟意外。 毕竟，他的角色牌，叫做【玩偶绅士】，无论是从名头还是从形象上来看，都应该具备操控格的特质的。 “该怎么进入卡池？” 秦方舟等了半天，没见格子有其他反应，就一直闪烁着光亮，而且光亮越发刺眼。 到最后，秦方舟都有一种无法直视的感觉了，却迟迟没有看到下一步操作的提醒。 就在他等得有些急切的时候，终于…… 操控格的巨大格子，开始产生了变化，就像是一汪正在沸腾的泉水一样，汩汩而动。 最后，竟然引得周围几个相邻的格子，都跟着产生了微微的滚动。 一个，传染三个。 三个，传染六个。 最后…… 竟然九个格子，都开始发生了这种滚滚而动的情况。 但这种汩动，看起来非常不正常，没有任何韵律，有的只是一种巨大的噪音，伴随着噪音传达出来的，还有一种让秦方舟脑壳生疼的磁场！ “卧槽，这……这不太对劲啊！” 在秦方舟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九宫格，都变得沸腾起来。 噪音越来越大，秦方舟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子，发现鲜血正在呼呼的往外冒！ 这尼玛！ 这下，秦方舟彻底慌了！ 他赶紧回头，想要找到来时的入口，问一问那个小矮人，这个情况到底对不对。 但，他往回走了很远，基本是按照原路返还，却迟迟没有摸到任何类似于门的物体！ 整个黑暗无垠的空间，就像是宇宙的某个浩瀚空间一般，无边无际。 唯一的光亮，就是那个仿佛巨大棋盘，此刻已经越发失控的九宫格了！ 最诡异的是。 秦方舟明明已经走出去了很远。 但是当他回头的一刹那，却愕然发现…… 这个九宫格，依然和自己保持原本的一米不到距离！ 就仿佛，自己无论怎么朝四周行走，都无法与九宫格拉开距离一般！ 他甚至尝试倒着走，却发现自己只是脚步在动，身体所在的坐标，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嘭。 忽然。 九宫格停止了剧烈的汩动。 一股黑色喷泉，以整个九宫格为单位，怦然冲起！ 说是黑色喷泉，实际上，只是一连串诡异的黑色乱码，以喷泉的形式喷涌而出而已。 而在这股喷泉缓缓落下后。 整个九宫格，终于彻底没了动静。 刚才那让秦方舟脑壳都快要炸裂的噪音，也终于戛然而止。 而让这一切归于平静的，则是一张黑色的夸克牌。 整个九宫格都寂静无声。 但却默默亮着白色的光芒。 秦方舟的鼻血，也停止流动。 “获得夸克牌【年久失修的奈何桥】” “？？？” 什么玩意？ 秦方舟擦了一把鼻血，凑上前看了一眼。 这张夸克牌，通体黑色，图案也是非常简单。 就是在一片无垠的黑暗之中，单独一座残破的桥，横在那里。 两边没有堤岸，仿佛悬空在某个秘境之中一般。 “这东西，是什么等级的夸克牌？什么功能？” 秦方舟壮着胆子，走上前，将这张名叫【年久失修的奈何桥】拿起来。 放在掌心的那一刻，自己的角色牌，也是缓缓的从九宫格之中浮现出来。 秦方舟收好角色牌，开始认真的端详刚得到的这个奇怪的夸克牌。 “不同等级的夸克牌，呈现出的是不同的颜色。pos级别的是白色，n级的是绿色，r级的是蓝色……” “所以……黑色，是什么等级？” 秦方舟一边想着，一边端详。 上面终于浮现出了一列列介绍。 【年久失修的奈何桥】 级别：? 功能：？ 来源：？ …… 第73章 有猫腻 “？？？” 看到这一连串的问号，秦方舟直接愣住了。 老子满怀期待，担惊受怕，还辛辛苦苦的流了那么多鼻血。 结果…… 就这？？ 秦方舟反复端详了好几遍。 这张名为【年久失修的奈何桥】的各种描述，依旧是问号。 所以，这就排除了是自己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缘故。 “难道，需要鉴定？”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刚才九宫格的反应，绝对是不正常的。” “而且，之前我对夸克牌已经有了一番了解，虽然后面更高级别的夸克牌，到底是什么颜色，我不太清楚……但似乎……并没有黑色？” 秦方舟印象不是太清晰了。 但按照常规思路判断，黑色，应该都不属于常规级别夸克牌的色彩。 毕竟，卡牌游戏，秦方舟还是玩过很多的。 “或者……这与我身上的未知秘密有关？” 秦方舟不得不想到这一点。 无论是自己莫名其妙可能拥有操控某只怪物的能力，亦或者是，那个不可思议情报中，一个类似于自己角色牌的人物，一刀刺穿了李婉茹的身体的画面。 都不得不让秦方舟彻彻底底重视起来。 他虽然很弱，虽然进入这个诡异的觉醒者世界后，迟迟没有充分适应。 但不代表很多思维盲点，没有被他注意到。 首先，他想到的第一点就是…… “这件事情，还有这张夸克牌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尝试着翻了翻手，这张黑色的夸克牌，竟然毫无阻隔的，直接没入到了他的意识深处。 重新查看一下自己的角色牌。 秦方舟楞了一下：“怎么没有变化？” “不……不对，好像有点变化。” 秦方舟仔细看了看，在巨大的镜面中，那个身穿西装的绅士背影，脚下似乎踩踏着的地面，就像是一座桥梁的石板路。 但他不确定，之前这张角色牌之中，是否早就有了这种地面。 这种细节，真的很难注意到。 “不想了。” 秦方舟甩了甩头，尽可能催眠自己，将这张夸克牌的事情给暂时忘记。 等离开了这个猎人集会之后，再好好思索。 虽然猎人集会，看上去挺有规矩，好像任何人不得擅自使用特殊能力，但秦方舟不得不防。 他用力的擦试了一下脸，将鼻子下方的血迹抹掉。 咔哒。 就在这时。 秦方舟的背后，有一个声音响动。 他飞速扭过头去，发现竟然是一道门已经打开，门的那边，有一束光芒照耀进来，那个西装革履的小矮人，此刻正恭恭敬敬的弓着身子，目光充满了礼貌的望着自己。 “秦先生，九宫格选择时间已结束，这边请。” “……” 秦方舟觉得颇为神奇。 刚才自己明明怎么找都找不到来时的入口。 但是自己在得到了夸克牌后，入口的大门，便自己打开了。 回头再看了一眼，九宫格已经消失不见，恢复到了最初的黑暗无垠的模样。 …… 秦方舟收拾了一下情绪，径直走出来时的入口。 从黑暗的空间，重新回到这个所谓的【九宫格】办事处的时候，秦方舟顿时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 明明一门之隔，却仿佛两个世界。 秦方舟深深相信着，刚才他踏入的黑暗空间，绝对是某个神秘领域，这扇门，只不过是一个连接的通道而已。 “秦先生，您流鼻血了？” 小矮人注意到，秦方舟身上，沾染了许多血迹。 秦方舟微微一愣，随即眨了眨眼，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是啊，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要死在里面了。” 小矮人嗯了一声，然后又从酒鬼上，拿下来了一瓶酒水，给秦方舟倒上了一杯。 这杯酒水的颜色，正常了许多，是黄色的，像啤酒，但并没有什么气泡。 “秦先生，这是我们这里的黄金酒，味道和外面世界的朗姆酒比较类似，不过不要被它的名字所迷惑，这种酒并不贵，但是能够帮您恢复一些损伤的精神。有助于您恢复状态。” 秦方舟并未接过酒杯，而是问了一句：“所以，每一个从九宫格里出来的人，都有资格喝上一杯这种酒吗？” 小矮人摇了摇头：“不，但鸡爷是我家主人的老熟人，所以……这是刚才我们家主人特意吩咐在下，给您准备的。您应该知道，合法觉醒者的权限升级途径，是需要不断的激发松果体，不断的锤炼。” “虽然夸克酒，不能直接锤炼松果体，但却可以让松果体越发活跃，以后您在进行松果体的锤炼的时候，会事半功倍。”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觉醒者，都喜欢夸克酒的原因。” “哦，原来如此。” 秦方舟眨了眨眼睛：“那感谢了。” 说着，秦方舟接过酒杯，转身背对小矮人，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仰头。 伴随着咕噜咕噜几声，这杯子里的酒，就空了。 啪哒。 空酒杯放在了吧台上，秦方舟也没回头，便要推门离开。 “嗯？” 扭动了一下门把手。 秦方舟发现，门竟然无法打开，把手仿佛被死死焊住了一般。 “门怎么打不开？” 小矮人跟上来，依旧一副恭敬的模样：“可能又坏了吧，秦先生，您坐在一旁稍等，我来试试。” 秦方舟皱了皱眉头，但转头看向小矮人的样子，一副依旧蠢萌傻白甜的笑脸：“嗯嗯，好，麻烦你了。” 然后，这小矮人就开始在门上摆弄起来。 秦方舟则是走到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之前被那个果敢捏碎的酒杯碎片，偷偷攥在了掌心，把手伸进兜里。 “打开了吗？” 秦方舟催促一声。 小矮人摇头：“还没有，稍等。” 他依旧在摆弄着，但是…… 很明显，语气之中，之前对于自己的那种恭敬，正在逐渐消失。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扭头看墙壁上的挂钟。 摆弄一会儿门把手，扭头看一下。 这个动作，反反复复做了四五遍。 终于。 一分钟的时间过去。 这小矮人停止了摆弄门把手的动作，扭过头来，看向秦方舟，没有任何说辞，只是喊了一声：“秦先生？” 就像是在测验，自己能不能得到秦方舟的应答一般。 秦方舟此刻并无应答，而是显得有些失神地坐在了椅子上，耷拉下脑袋。 小矮人终于彻底收敛起之前恭敬的嘴脸，他从内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术刀模样的利器，面无表情的朝秦方舟走过来。 然而…… 就在他即将拿着手术刀，在秦方舟的脑壳上刺下的时候…… 忽然，秦方舟抬起头。 藏在兜里锋利玻璃碎片，被他狠狠划出，刺在小矮人拿着手术刀的手腕之上！ 第74章 赶紧滚出来 毫不留手。 没有任何犹豫！ 这小矮人的皮肉，似乎比人类的柔软很多。 刺破的一刹那，秦方舟感觉，就像是刺破了一块儿被煮熟的牛肉一般。 而伴随秦方舟刺破这小矮人手腕的动作，小矮人手中的手术刀，应声落地。 同时，这家伙惨叫了一声。 “补刀。” 这是秦方舟脑子里面，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念头，也是唯一的念头。 于是…… 嗤，嗤，嗤—— 一声声刺穿皮肉的声音传来。 秦方舟的手，跟装了马达一样，飞快的在这小矮人的四肢的关键位置，刺下去了不下十几刀。 结束这一切后，秦方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这个家伙的体内，似乎没有血液！ 因为他的每一处伤口，都没有任何液体流淌出来，只有一些奇怪的黑色乱码一样的东西，在伤口处仿佛冒烟一样，滚滚而动，看起来十分诡异。 不过。 痛苦是肯定的。 这小矮人疼得倒在地上浑身打滚。 秦方舟手中锋利的玻璃碎片，仍然没有丢掉，甚至还弯腰捡起了那个好似手术刀一样的锋利刀刃。 “还好老子留了个心眼，老子刚才特地找了一下镜子，脸上的血液基本上都擦干净了，只有嘴巴下面有些鲜血痕迹，然后就是衣服上的血液。你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是流了鼻血。” 其实，在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秦方舟还不能完全确认，这个小矮人有问题。 因为，过度的使用夸克能量，有可能都会出现流鼻血的状况。 但…… 问题在于。 鸡窝头告诉过自己，每个人持有的角色牌和卡组，都是保密的。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小矮人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九宫格的情况，而且，那个九宫格黑暗世界，应该是一个单独的更高级别的空间，这小矮人顶多是一个办事人员的仆人，不可能了解到里面的情况。 不然，来九宫格的人多了，如果这小矮人知道每一个人的底细，那这个小矮人的主人，岂不是等于掌握了所有人的情报？ 而秦方舟之所以流鼻血，很显然，是他一不小心触发了未知情况，让九宫格出现了诡异特殊的夸克波动。 他不相信，所有进入九宫格的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所以。 他在那个时候，就怀疑小矮人有问题了。 但，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 而接下来，怀揣着这种疑虑，他接过小矮人的酒水，并未喝下去，而是转过身，尽可能悠着一点，倒在了身上。 因为身上刚好有大片大片的鲜血，衣服已经是湿的了，酒水与鲜血混合在一起，不易被对方察觉。 再然后。 秦方舟就发现办事处的大门打不开了，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在小矮人帮自己开门的时候，他注意到，小矮人在误以为他秦方舟喝下去酒水后，态度就逐渐转变了，那感觉，就像是猎物已经落网，不需要再继续演下去了。 但小矮人还算谨慎，估计是这酒里的某种特殊效果，需要一分钟才能见效。 所以，他还是尽可能的做戏做全套，假装开门，其实却一直在看挂钟时间，默数倒计时。 看到这一切后，秦方舟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小矮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果不其然。 在一分钟的时间过后，小矮人扭过头来，试探性的喊了一下。 秦方舟顺水推舟，假装出一副失神的状态，耷拉下脑袋。 其实这也苦了他了。 毕竟，那酒到底是什么效果，他也不太清楚。 但看得出来，自己演得还算过关。 …… 此时此刻。 秦方舟看小矮人在地上翻滚了一番后，逐渐回过神来，他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说，为什么要阴我？” 很可惜。 小矮人似乎极度痛苦，压根就没有理会秦方舟的意思。 “算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 秦方舟咬了咬牙，短暂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这里。 这地方，显然处处充满了危机。 于是，他随手抄起了一个椅子，便要朝大门砸去。 蛮力破开大门，然后赶紧离开这个操蛋的地方！ 然而…… 在秦方舟正打算砸门的时候，小矮人忽然一只手伸进兜里，掏出了一把类似于手枪造型的武器，但尺寸要小很多。 枪口正对自己的方向，眼瞅着就要扣动扳机！ 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 此刻，他赶忙将手中举起的椅子丢掉，朝一旁跳开！ 嘭！！ 一声砰然巨响。 并不是枪响的声音，也不是秦方舟跳开后碰撞在桌子墙壁上的声音。 而是…… 这个九宫格办事处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的声音！ 这扇紧闭的大门，被踹的四分五裂！ 一个身影，忽然从门外走进来。 秦方舟还没看清楚身影，便已经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烟雾，以及一个标志性的鸡窝头。 “鸡窝头？！” 秦方舟心中一喜！ 这个自大狂，总是出现的这么及时！ “啧，废物。” 鸡窝头一脸嫌弃的吐了一口烟雾。 而那个小矮人，在发现鸡窝头出现的一刹那，仿佛遭受雷击一样，整个身体都僵硬在了那里，一双眼睛，无比惊恐的看向鸡窝头，不敢有任何动弹！ 鸡窝头上前两步，一只脚狠狠的踩在了这个小矮人的身上。 “臭小子，你还是有不错的警惕性的，而且，也很清楚，在废话之前，尽可能的先让敌人丧失行动能力。但是……” 说着，鸡窝头缓缓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造型和那个小矮人手里的枪很类似的武器。 不过，尺寸和颜色，有些差别。 “但是，补刀，不是你那么补的。” 说着，鸡窝头拉开保险，扣动扳机，正对着小矮人的脑袋，狠狠就是一枪！ 嘭。 小矮人脑壳爆炸，如同被戳破的皮球一样！ “是这样补的。” 说着，鸡窝头咬着烟嘴，另外一只手，伸出食指，堵着耳朵，再次扣动扳机。 嘭，嘭，嘭…… 枪口火舌，一下下闪烁喷射。 秦方舟大概估摸了一下，这最起码连续开了十几枪！ 那小矮人的脑壳早就没了，他却仿佛没看到一般。 直到子弹打完，枪里发出咔哒咔哒的空弹声音，鸡窝头才终于停了手。 啪嗒。 随手将枪丢掉，鸡窝头深深地吐了一口烟雾，一脸嫌弃地看向秦方舟：“看懂了吗？补刀，你要这么补。” “……” 秦方舟整个人都看愣了。 此刻在他脚下，别说是那个小矮人了…… 整个地板，都被他射出了一个大窟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秦方舟正要开口。 鸡窝头却是打了个哈欠，似乎对着房间里的另外一个看不见的人，懒散地丢了一句：“行了，别藏着了。就知道你个疯丫头惦记着这事儿。赶紧滚出来，三秒钟看不到你，老子把这个猎人集会拆了。” 第75章 不演了! 谁？ 你在跟谁说话？ 秦方舟赶紧朝四周看去。 终于，一个身影从酒柜后面站出来。 秦方舟定睛一看。 这不就是之前那个请自己喝酒的……叫果敢的女人吗？ 她不是离开了吗？ 怎么在酒柜后面藏着？ 难道…… 在我进入了九宫格之后，她又折返回来了？ 很显然。 刚才鸡窝头口中说的那番话，就是跟这个果敢说的。 果敢笑吟吟的走出来，姿态依旧颇为惹眼，由于她的身材很火爆，而且她的飞行夹克和里面的低胸背心，搭配的非常好，所以，充分的将她的优点展现出来，而且个头很高，行走起来，自带一种超模的气场。 不开玩笑，这是秦方舟见过的走得最飒最帅的猫步。 “鸡爷，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么对待我的仆人。啧，是不是有点太不留情面了。” 听到这话，鸡窝头又从身上摸出来了另外一把枪，十分熟练的将子弹上膛，又对着脚下的小矮人早就空空如也的头部位置，嘭嘭嘭连续好几枪。 果敢伸出两根手指堵住耳朵。 等鸡窝头过瘾了之后，果敢才放下手指，似乎也没有生气，讪讪笑道：“鸡爷，你还是那个臭脾气。” 鸡窝头将冒着硝烟的枪丢到地上，随口丢了一句：“反正这种工具人，你想要多少就多少，意识备份，你那里多得是。” “可是皮囊很贵呀。” 果敢一脸委屈，走到那个小矮人的身体旁边，连连叹息：“太浪费了，当初这个躯壳，花了我一千多夸克币。” 鸡窝头吐了口烟雾：“叙旧结束。我问你，为什么要插足这件事。我警告过你，迅龙科技的事情，碰都不要碰，出了麻烦，你兜不住。” 果敢眉梢挑了挑，大有深意的看了鸡窝头一眼：“鸡爷，那您就能兜住了？” 说着，她目光朝秦方舟的方向瞟了瞟。 鸡窝头嗤笑一声：“我想把这猎人集会拆了就拆了。你，有这能耐吗？” “以前不能。” 果敢站起身来，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是眼底深处，似乎隐隐有一丝挑衅，或者说是“求夸奖”的神采：“但现在，可说不定哦。” 鸡窝头依旧一副眼高于顶的高傲模样，砸吧了一下烟嘴：“让我猜猜。你现在……已经开发出了【表形态】？” 果敢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嗯，不愧是鸡爷，一猜就中。” “……” 此时此刻。 一旁的秦方舟，早就听得思绪翻飞了。 什么表形态？ 什么迅龙科技？ 现在，秦方舟越发觉得，鸡窝头瞒着自己很多事情！ 毫无疑问，关于李婉茹消失的事情，他肯定知道很多！ 而且，这个叫果敢的女人，应该也是知道一些内幕，并有目的的针对自己。 看得出来。 刚才那个被鸡窝头爆头的小矮人，只是一个莫得灵魂的工具人而已，应该是这个果敢购买了一个躯壳身体，然后将属于小矮人的意识数据，传输到这个躯壳里。 而这个果敢，应该也不是什么外来者。 本身可能就是这个九宫格办事处的办事人，是那个小矮人的主人！ 她之前应该是故意演一出戏，引秦方舟上钩。 这看起来是有点儿兜圈子。 但是，兜着兜着，还真就把秦方舟给整迷糊了。 在那一系列的表演中，对方先入为主，让秦方舟搞错了果敢的真实身份，顺着这个思路下去，秦方舟的一切谨慎判断，都会出现偏差。 而果敢还很巧妙的，利用她是鸡窝头的老熟人，让秦方舟有那么一瞬间放下了些许防备。 从而喝下了那个名叫该隐泡泡的酒。 不出所料的话…… 那杯酒里，应该也下了猛料，不过…… 并不是让自己昏迷。 而是让自己的松果体更加活跃，也许，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进入九宫格之后，才有机会制造出那种诡异的现象，从而获得一张神秘的夸克牌。 想到这里，秦方舟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 这一切都是在那个果敢的算计中吗？ 她想要利用自己，得到那个名叫【年久失修的奈何桥】的黑色夸克牌？ 又或者，她本身也不知道自己能获得什么夸克牌，只是某些情报告诉她，他秦方舟和李婉茹有关系，所以……可能会获得一些神奇的东西？ 无数种猜测，在秦方舟内心翻江倒海。 而这个时候，鸡窝头已经缓缓抬起小拇指，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图。 但果敢看到他这个动作，却是惊了一下，连连摆手：“鸡爷，犯不着吧。你的宝贝外甥，我可是一根汗毛都没动。就是想截个胡，哪想到你对这小子这么上心。既然你外甥也没什么损失，我还凭空赔了两杯酒水的钱，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是吧？” 鸡窝头吐了一口眼睛，一双死鱼眼眯了起来。 看到鸡窝头这个眼神，果敢下意识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凭借多年了解，她知道，每当鸡窝头露出这个眼神的时候，绝对没好事。 “这样吧。” 鸡窝头一脸懒散地道：“方舟获取的情报，你盗取了多少？” 果敢一脸茫然的模样：“鸡爷，你在说什么？” 喀喀。 鸡窝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扭动了一下自己的小手指，发出了一声脆骨摩擦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一旁的秦方舟，隐隐看到鸡窝头的一只眼睛，变成了无比空洞的黑色，不过一闪即逝。 见状，果敢翻了翻白眼：“算了算了，老娘不演了，在你面前，我废这个劲儿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果敢只好一翻手，将一张夸克牌拿出来，递给鸡窝头：“都在这里了。这件事，我不会罢休的。大不了以后换个方式下手。另外多说一句，鸡爷，这件事有多麻烦，你很清楚，你没办法一直掌控下去，而且……” 说着，她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方舟：“最后一刀刺穿你胸口的，可能就是你……” “啧，废话真多。” 鸡窝头接过夸克牌，打量了一眼，然后抬手一丢，朝秦方舟飞去。 秦方舟下意识抬手接住。 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鸡窝头转身朝门外走去：“臭小子，别愣着，走了。” 秦方舟眉头紧锁，半句废话没有，赶紧跟上。 而就在他要出门的一刹那。 果敢一把拽住了秦方舟的胳膊。 秦方舟回头。 果敢的眼神，变得杀气凛凛：“小子，敢辜负鸡爷，我果敢，第一个将你碎尸万段。” 第76章 总算聪明一回 离开了那个所谓的九宫格办事处后。 秦方舟行走在鸡窝头身后。 他明显发现…… 自己在来时候，吸引的那些目光，已经明显减少了许多。 最多是有几个带种的，偷偷的用余光匆匆扫一眼自己。 就仿佛是要记住自己的模样，省得以后惹到自己一般。 整个猎人集会中，此刻除了那淡淡的夸克能量气味和铁锈味，又多了一种，名为“畏惧”的情绪氛围。 直到这一刻…… 秦方舟才百分百的肯定。 之前鸡窝头那种嚣张的不行的态度，压根就不是什么虚张声势，还有那些听起来像是在吹牛的话，也只不过是阐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而已。 这帮夸克猎人…… 真的非常非常惧怕鸡窝头！ 他之前说，他有能耐将整个猎人集会给拆了。 这句话，估摸着也不是在开玩笑。 秦方舟深信他有这个本事。 重新回到鸡窝头的那辆破皮卡之上，秦方舟老老实实扣上安全带，鸡窝头简单一个操作，车子就忽然飞翔天空，在不断上浮的过程中。 整辆车忽然跃出水面，重新回到了最初落入的那个湖面之上。 不过…… 车子并没有直接飞跃到岸上。 而是借助着一股推力，一小半车身落到了岸边浅滩，另外一大半车身，仍然在湖水之中。 秦方舟本以为，车子会像之前进入湖面那样，并不会进水。 但…… 当一切都静止的时候。 秦方舟看到门缝中，有大量的湖水涌入进来。 他看了一眼鸡窝头：“现在什么情况？” 鸡窝头吧嗒一声，点燃了香烟，随口丢了一句：“你鞋子湿了吗？” 秦方舟低头看去，湖水已经淹没进来，刚刚淹过鞋子：“嗯，湿了。” “裤子呢？” 秦方舟又低头，脚下的水正在逐渐淹没上升，不过，还未淹到裤子：“还没有。” 鸡窝头没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吐了几口烟雾，过了十几秒，又问：“现在呢？” 秦方舟低头看，水平面已经淹没了小腿：“嗯，湿了。” “那你说现在什么个情况？水都淹到裤裆了，还绑着安全带呢？你是个憨批吗？”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秦方舟心里忽然一阵委屈！ 卧槽！ 尼玛啊…… 好端端的，怎么骂人啊？ 最重要的是，这声训骂，秦方舟竟然无法反驳。 咔哒。 鸡窝头把门推开，丢了一句：“别愣着了，下来跟我一起推车。” “……” 秦方舟实在是无语了。 之前，他还在不断头脑风暴，觉得鸡窝头的强大，可能远远超出自己的想想。 而且进入猎人集会的方式，飞天遁地的。 结果…… 回来的时候，竟然这么狼狈？ 先把老子搞湿了，然后又让老子推车？？ 啧，废物！ ……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秦方舟终于气喘吁吁的完成了鸡窝头的推车需求。 在湖边，秦方舟一边拖鞋控水，一边问道：“你这么厉害，就没有什么办法，让车自己飞出来吗？” 鸡窝头倒是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反正大裤衩人字拖，湿了就湿了。 他吐了一口烟雾：“当然有办法，但这种小事，犯得着使用能力吗？我看你刚才推车不是还挺在行的嘛。” 说完这句话，他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 “小子，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想问什么，就问吧。” 有点突然。 秦方舟愣了一下，随后内心飞速思考起来。 他当然有无数个疑问想问出来了。 但他之所以藏在心里不说，是因为他感觉，鸡窝头这种人，不想说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撬开他的嘴巴的。 机会难得。 秦方舟赶紧整理了一下思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知道……李婉茹消失的真相？” 鸡窝头砸了咂嘴：“不知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 “那你……之前和那个果敢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感觉，你们两个，知道很多关于李婉茹消失的事情？” 鸡窝头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扫了秦方舟一眼：“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和果敢提到李婉茹的名字了？” 没提到吗？ 哦，对，确实没提到。 他们一直谈论的，都是迅龙科技！ “以后在听别人聊天的时候，麻烦脑子清晰一点，这样接收到的讯息，就可以更精准。” 鸡窝头一脸看待智障的眼神：“迅龙科技，还有你的那个宝贝未婚妻，是两码事。” “迅龙科技的消失，是整个觉醒者世界的大事件。你未婚妻的消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附带情况而已。” “这种事情，这世界上应该没少出过。但，这次不同。” 听到这里，秦方舟皱了皱眉头：“不同的是……我还记得李婉茹和迅龙科技的存在？” “总算聪明了一回。” 鸡窝头一双死鱼眼撇了撇：“所以，你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如今暗中有很多人，正在偷偷调查迅龙科技消失的秘密。” 我的身上…… 藏着什么秘密？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那这样说来，自己应该很危险才对。 怎么到现在为止…… 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 难道…… 想着，秦方舟深深地看了鸡窝头一眼。 他一直在保护着我？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雾：“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老子可没那个闲心保护你这个菜鸟的安全。只是迅龙科技的消失，引发了巨大漏洞。虽然这个漏洞被快速修复。但……在你这里，还是遗漏了一些漏洞没有修复。” “这个遗留的漏洞，就是你还记得李婉茹和迅龙科技的存在。” “我以你舅舅的身份出现，刚好填补了这个漏洞。或者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们互惠互利。” “我需要一层完全合法的身份，来到康江市。” “而你，也需要一个填补漏洞的‘补丁’，来帮你遮掩住这个漏洞。” “所以，现在你仍然安全，虽然是拜我所赐，但，我的本意，可并不是为了保护你。所以，在这一点上，千万不要误会我，你刚才那个眼神，让我感觉很恶心。” 一口气说完这些，鸡窝头指了指秦方舟的兜：“把我刚才给你的那张夸克牌拿出来。” 秦方舟闻言，赶紧掏出那张夸克牌。 这张夸克牌，是鸡窝头从果敢那里得到，然后丢给自己的。 他刚才也在一直疑惑，这夸克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等他端详夸克牌上的画面，鸡窝头的话再次传来。 “你手中的夸克牌，并不是【能力牌】类别，而是【辅助牌】类别，觉醒者通用的。” “我从果敢手里要来的这个，你可以理解为【指南】。” “指南？” 秦方舟迷糊了：“这东西，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鸡窝头轻笑一声：“用的好了，这玩意儿，能帮你找到你那个宝贝未婚妻，解开你的所有疑惑。” 第77章 共生法则 秦方舟打起精神。 鸡窝头这次并没让他失望，竟然耐下性子，多说了两句。 可能…… 事到如今，他觉得是时候多让秦方舟知道些东西了吧。 “果敢这丫头，表面上是猎人集会的九宫格办事人，实际上是在有一层【情报盗窃者】身份的。” “情报盗窃者？” “嗯。” 鸡窝头手中香烟已经燃尽，他又拿出了一根点燃：“虽然迅龙科技消失的事件，被大规模封锁，而且相关漏洞基本已经全部处理，但仍然有不少觉醒者知道。” “在你看来，也许这狗屎一样的扯淡世界，让某些人或者某种事物凭空消失，是很容易办到的事。” “但不同规模的事件，背后所牵扯的代价是同比增加的。” “将一个人抹除，或者将一群人抹除，很多高权限的存在者，或者暗能量，都是能做到的。” “但难点，是善后工作。” 说到这里，鸡窝头缓缓走到湖边，一双死鱼眼淡淡地盯着湖面中偶尔游弋而过的鱼：“假设我使用手段，让你从这个世界线上消失，那么我一定要将你身边所有人，对于你的记忆，以及你存在过的所有痕迹，进行缜密的差异不缺，有半点错漏，就会有遗漏，出现麻烦。” “这个善后的工作量，是让一个人消失的十倍，甚至百倍。” “而迅龙科技这种如此大体量的存在，设计的人员，科技，是一股庞大的指数级数据。在迅龙科技消失之前，甚至每家每户之中，都有关于迅龙科技的产品。” “甚至有些家电和移动设备的处理器，都是由迅龙科技产出的。” “你知道，这背后，意味着怎样的工作量吗？”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这个不难理解。 他又注意过。 比如家里的电视机，就是有迅龙科技的商标的，某一天他特意注意了一下，那个商标不存在了。 不过在这之前，秦方舟并没有细想过。 现在听到鸡窝头这么一说，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是啊，这个工作量……太大了。 迅龙科技可是全国，甚至全世界都很有名气的科技公司，对迅龙科技略有耳闻的人，不在少数。 不仅如此，迅龙科技上到董事会，高管，骨干，以及各种科研人员，下到各种生产线的部门和工人，每一个人的记忆，都要进行处理，至少是微调。 如此体量的存在，处理起来，那是相当的麻烦。 不过…… 鸡窝头忽然告诉自己这些，是想说些什么呢？ 秦方舟没有插嘴，鸡窝头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我们整个世界的一个铁律。” “铁律？” “【共生法则】。” 鸡窝头打了个哈欠：“任何合法觉醒者，都有一定的义务，保证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这，就是共生法则。” “因为任何漏洞都是一个世界线运行的缺口，运行的越久，衍生出的错漏就越多，从而最终引起整个世界的混乱，甚至是……毁灭。” 看得出来，鸡窝头实在是不喜欢进行科普，一连串说出这么多话，显然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他有些不耐烦的将香烟踩灭：“总而言之，整个人类都生存在整个世界上。世界出大问题，谁也得不到好果子吃。所以甭管是清道夫，还是航海家，亦或者是我们夸克猎人，都有一定的义务，处理自己发现的漏洞，也就是各种不可思议事件。” “而你的存在，本质上来说，是一个漏洞。虽然我的出现，从某方面填补了这个漏洞，但……这就好比一个临时打上的应急补丁。” 说到这里，鸡窝头余光瞟了秦方舟一眼：“你穿的是黑衣服，破了个洞，我为你打上了一个白色的补丁。虽然看不到漏洞了，但这很违和。懂我意思吗？” 终于转回到自己身上了。 秦方舟深吸了一口气。 他隐隐明白了鸡窝头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就是说……关于李婉茹的消失，或者说，关于我仍然对她存在记忆这件事，是一个并未真正解决的漏洞？而这个漏洞，理论上来说，仍然存在影响世界正常运行的隐患？” “啧，总算没让我白废话。” 鸡窝头听到这句话，难得的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子，你身上现在一定发生了什么神秘的未知变化吧？” 一听这话，秦方舟心里咯噔一声。 看到秦方舟表情，鸡窝头嗤之以鼻：“慌个屁，我又不会对你言行逼供。这个秘密，你自己藏着就行，但我知道，无论是什么变化，你身上，一定藏着某些我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你现在也是满腹疑惑，对吧？” 秦方舟没有任何回应，但心跳却是越来越快了。 他知道鸡窝头在说什么。 自己可能拥有操控一只怪物的能力，以及自己得到的那个诡异的黑色夸克牌。 极有可能…… 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漏洞，所附带出现的违背世界运行规则的反常理的东西！ “有句屁话说的好。” 鸡窝头深深地吐了一口烟雾：“解铃还须系铃人。在那种修复世界线的强度之下，唯独你的记忆躲过了修复和变动。这说明，你身上藏着某些连你自己也不太清楚的秘密。” “我跟你说说句透底的话，迅龙科技的消失，出乎几乎所有人的预料。”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清道夫，航海家，或者夸克猎人，任何一方的官方手笔。所以，这就存在两个可能性。” “第一，迅龙科技的消失，是【共生法则】自身所为。” 听到这句话，秦方舟皱起眉头：“什么意思？共生法则自身所为？……这个所谓的法则，拥有自己的意识吗？” 鸡窝头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不排除这个世界拥有某种自我保护基因。当某一种存在，足以撼动共生法则的时候，那么这种世界级别的自我保护基因，将会启动。” “你可以理解为，你忽然感染了一种病毒。而你自身，并没有接种这类病毒的疫苗。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会去医院接受治疗。不过，还没等你走到医院，你自身强大的免疫功能启动，并迅速在体内生成了针对这一病毒的全新抗体。” “于是，病毒被消灭，身体进行自我修复。在这里，你可以将清道夫、航海家以及夸克猎人，想象成一种药物。” “也就是说，你在没有接受任何药物治疗的情况下，清理了自身的病毒。”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种药物参与到治疗，所以，当你自愈的时候，连医生都很吃惊。” “……” 这番话，并不难理解。 但不知为何，听到鸡窝头的比喻后，秦方舟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诡异。 “这只是第一个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恐怖了。” “？？？” 秦方舟眨了眨眼：“没有那么恐怖了？你确定？” 老子听得可是脊背发凉啊。 想想看，如果这个世界拥有自我意识的话，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鸡窝头没理会秦方舟的反应，继续道：“第二个可能，也是最恐怖，也最有可能是真相的一个猜测。” “迅龙科技的消失，是某个隐藏在暗中的阴谋家所为。而这个人能做到在三方势力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如此大体量的迅龙科技给抹除，并迅速的修复整个世界线，恢复正常运转。” “这说明，这个存在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 说到这里，鸡窝头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深深吐了一口烟雾：“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果敢要从你身上盗取情报了吗？” “因为你身上藏着的秘密的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无比强大的力量，一个足以毁灭这个世界，甚至是重塑这个世界的力量。” “当然。” 鸡窝头轻笑了一声：“果敢还是太自不量力了，我很赞赏她的野心，但她太天真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果敢之所以会觉得你有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你有问题，而是老子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无敌般的存在，忽然心甘情愿当你这么一个废物的老舅，这对于熟识我的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 “而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老子的，没几个人。” 说到这里，鸡窝头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秦方舟一眼：“无论你有没有听懂老子刚才那番话，你最需要明白的一点就是……你，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因为迅龙科技消失的时间，理论上已经无从调查。但你，却可以通过调取关于李婉茹消失的不可思议情报，来获取一些可能与之相关的讯息。” “所以，你懂我意思了？” 懂了。 我特娘的血妈懂！ 意思就是老子莫名其妙卷入了一场足以撼动整个世界运行的恐怖阴谋里了呗？！！ 没有主角命，得了主角病！ 老子现在特么的想原地爆炸啊！ 这一刻，秦方舟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为什么，鸡窝头会选择自己，为什么，自己身上出现了那么多奇怪的转变！ 看秦方舟的表情，正在以极度精彩的方式，不断的转变。 鸡窝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废物，不要总是把情绪写在你的脸上。现在清道夫和航海家还没有入场，那帮人，可远远没有夸克猎人那么友好。而据我推测，这帮人对于迅龙科技消失的谜团，可是一刻都没有停歇。” “所以，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在更难缠的多方角色入场之前，赶紧利用你获得的情报，早一步解开一些谜团，或者强大自己。懂了吗？” 嗡。 说完，踩下油门，鸡窝头便驾车离开。 秦方舟一愣。 卧槽？！ 你特么就这么把你宝贝外甥给扔在这里了？？ “鸡窝头，我还没上车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鸡窝头的破皮卡，已经行使出去了一段距离。 他朝窗外伸出一只手，对着秦方舟做出了一个鄙视的手势，丢来了一句话：“门槛我已经带你进来了，接下来，别再跟个不觉死的鬼一样了，想想办法成长起来。——【指南】我已经给你了，赶紧研究一下吧！” …… 第78章 就是这里! 破皮卡渐行渐远。 秦方舟站在原地，安静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后。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虽然依旧满腹疑惑，但却沉稳了许多。 仔细想想，自己从见到鸡窝头到现在，也才过去没多久的时间。 但对于他来说，却仿佛过去了好几年。 毕竟，在这一小段时间内经历的种种，可以说比他过去二十几年的所有片段加起来，都还要复杂诡异。 “今天这趟猎人集会，鸡窝头是想让我把眼界打开吧。” 秦方舟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仔细想想，按照鸡窝头的性格，完全没必要将自己亲自送到猎人集会。 而是应该给自己打开一个通道，让自己进去，随便折腾去。 他很讨厌给人当保姆，尤其是秦方舟这种弱者。 但是。 今天自己来到猎人集会，鸡窝头选择亲自护送。 不仅如此，送到了后，也并未选择离去，而是在猎人集会那边静静等待。 秦方舟猜想…… 也许，鸡窝头早就料到会有人针对自己，但却并没有将这一切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而是让自己去感受，去经历，当自己初步认识到了危机感后，他再出现，并破天荒的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这样做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可以让秦方舟最直观的确立内心的目标，明白如今的处境。 “这就是鸡窝头所说的狼性教育吧。” 秦方舟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这一次，他终于拿起那张名为【指南】的夸克牌，放在掌心好好端详。 这张夸克牌的质感，明显区别于其他功能性的夸克牌，放在手中有轻微的重量，色彩的搭配也比较随意。 就像是故意与功能牌区分开来。 正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画面，而是单纯的一块空白。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 秦方舟心里不断琢磨。 鸡窝头肯定知道怎么用。 但他这一次，不打算询问鸡窝头。 自己也是时候尝试着硬一硬翅膀了。 “这东西，是鸡窝头从果敢手里要来的。如果这类指南夸克牌，随便拿一张，每个人就都可以用的话，他完全没必要从果敢手里去索要，果敢当时也不会显得那么不舍的将这张牌拿出来。” “她是情报盗窃者，也就是说，她盗取了我获得的情报？” “我当时喝下的酒水，能够将我得到的不可思议情报的夸克波动，传递出来，然后她通过这张夸克牌，来进行捕捉？” 说真的。 秦方舟已经是脑洞大开了。 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扯淡。 但…… 不好意思，不扯淡的脑洞，他现在还真不好意思开。 而且想到这一点后，秦方舟便可以将之前种种细节，串联到一起。 “也就是说，那个果敢，盗窃了我的情报。理论上来说，那种不可思议情报，既然只能本人才能触发获取，所以……果敢就算想盗取，也无法直接将情报内容，从我脑子里拽出来。所以，她就需要使用这种特殊的夸克牌，来甄别匹配？” 这么想，也就解释了，这张夸克牌的特殊性。 “试一试吧。” 怀揣着一丝试探心理，秦方舟将手掌一翻，努力催动脑海中的松果体位置的夸克运动。 反复试验了好几次，这张原本空白的夸克牌，终于有了反应。 原本的空白处，逐渐出现了一个指南针的标识，不过和传统指南针的造型并不相同。 没有标识南北的字母代号。 正上方有一个红色三角，下方是一个指针。 就这么多。 “所以，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秦方舟仔仔细细回想鸡窝头的那番话。 很明显，他说了自己只要研究通这个东西，可能就能调查出关于李婉茹消失的真相，以及自己身上潜藏的那些秘密。 “情报……情报……” 秦方舟内心默念，隐隐感觉捕捉到了关键点。 于是，他开始尝试努力回忆自己得到的那条关于李婉茹的情报，脑海中的画面几乎是一帧一帧的闪过，当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印在墙壁上的血色标识的时候。 嗡。 秦方舟手中的指南牌，忽然就震颤了一下。 “嗯？” 秦方舟赶紧低头去看。 这个原本只有一个指针和一个方向箭头的画面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正是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血色标识！ 一个血红色的圆圈，圆圈边缘的左侧上方，大概在十点钟方向的位置，有一个贴合很严密的三角。 “所以，这个图案标志，才是这条不可思议情报中的关键点吗？？” 秦方舟心中一喜！ 但随后，他又皱起眉头。 “指针的方向，应该就是对我的指引的。” “可是，该怎么去找啊，难道就一直朝着箭头指针的方向前进？” 秦方舟本能的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问一下鸡窝头。 但是当调出通讯录里，看到那个恶心的“全世界最帅的亲爱舅舅”的名字的时候，秦方舟立刻关掉的通讯录，然后迅速打开网约车软件，叫了一辆快车。 十分钟后。 秦方舟坐上快车。 不等司机说话，秦方舟开口：“司机师傅，就往前面开，我说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到了地方，给你额外发两百红包！” “好嘞！” 没废话，车子启动。 …… 从湖边出发的时候，大概下午四五点的样子。 可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车子却依然没有停下。 司机师傅早就开始慌了：“小伙子，咱们都已经出了康江地界很久了，马上就要出省了，你到底想去哪？” “放心，钱我付得起，红包我给你发五百。” “这不是红包不红包的问题……” 司机师傅心里越来越没底儿了。 这都已经到了隔壁泛舟市的郊区了，各种拐弯绕路，司机师傅不得不怀疑秦方舟的目的性。 “嗯？！” 就在这时，秦方舟忽然拍了下手：“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手中的指南牌，开始微微闪光，伴随着越发靠近，那个血色标识的图案，就越发清晰。 而当车子拐进一个人迹罕至的小路的时候，这张指南牌便忽然震颤起来。 连续闪烁，指针的方向，也不再有任何偏移，箭头标志，开始闪烁绿色光芒。 “停！” 秦方舟赶紧喊了一声。 司机师傅猛踩刹车。 而停下来的这一刻，司机师傅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发白。 “小伙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就算是想坐霸王车，也不用这么吓唬人吧？” 吓唬人？ 秦方舟下意识抬起头，往车子前方一看。 前方五米处，有一个锈迹斑斑大大敞开的铁门。 上方有一个扇形招牌。 满是铁锈的七个大字，在寂静无比、荒无人烟的深夜郊区，散发出隐隐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 ——【泛舟西郊火葬场】。 第79章 神经病啊! “……” 秦方舟也是愣了一下。 再次低头确认，手中的指南牌，的的确确已经定位了这里。 也就是说，自己要寻找的线索关键点，就是这个所谓的泛舟西郊火葬场。 别说是这个司机了。 当他抬头朝车子周围扫视一圈的时候，他心里也是隐隐有点儿毛毛的。 周围毫无人烟动静，树木稀稀拉拉的杵在路边，黑暗的天空，满是乌云，仿佛随时都要下雨。 獠月藏在乌云之后，就像是狡黠地窥探着人间的恶魔之眼。 最重要的是…… 车窗打开。 秦方舟嗅到了一股很特别的气味，不是铁锈，而是一种淡淡的腐臭感。 这就有些奇怪了。 虽然这里是火葬场，但是去过火葬场的人都知道，除非是整个火葬场停电，停尸间里的冷冻机制无法运作，尸体腐烂发臭，不然的话……火葬场最常嗅到的，应该只是火焰烧灼的气味而已。 秦方舟朝着火葬场的铁锈大门里看去，发现里面有一片空旷的墓地。 墓地之上，影影绰绰站着几个影子，在原地晃晃悠悠，漫无目的的东张西望。 秦方舟眉头皱起。 火葬场里……怎么会有墓地？ 墓地和火葬场，完全两码事吧。 难道，这是开发商故意为之，火葬了直接下葬？一条龙服务，死人钱赚双份，爽歪歪？ 摇了摇头。 秦方舟觉得自己应该跳出正常人的思维。 这大半夜的，无论怎么看，目的上站着几个不知道干啥的人影，都不太正常。 “卧槽，那……那些是什么？？” 司机显然也注意到了火葬场中墓地里站着的人影，脸色更白了。 “别管这些了，结算一下，我给你发红包。” 秦方舟深知自己来的地方，非常不对劲，他自己内心也有点忐忑，但也不能连累人家司机不是。 听到这话，司机扭过头来。 这刚一扭头，他吓得俩眼瞪得溜圆，惊叫了一声：“啊卧槽！！” 秦方舟被司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给吓了一下。 “怎么了？” “车……车后……” 司机缩着脑袋，颤抖地说出这番话。 秦方舟顺势朝车子后面看去。 这一看，他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直接惊得抬手一翻，笑脸笔都被他给搞出来了！ 虽然不太确定，笑脸笔能不能当做自己的武器，但……握在手里，多少也能心安一点！ 车子后面。 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何时，早就站着几个“人”影。 嗯，算了，人影个鸡毛，明明就是鬼影！ 三个浑身衣衫破烂的类似于丧尸的躯体，身体四肢颇为扭曲的站在车屁股后面，它们满脸烂疮，眼神空洞恐怖，腐化的程度各不同相同。 不过可以确定…… 这三个家伙，应该全都将注意力，锁定在这辆车子上。 “师傅，有纸吗？借我一用。” 秦方舟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只有笑脸笔能帮到自己。 甭管这几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目的，他都要防患于未然。 “啊啊……” 司机忽然又绝望的喊了一声。 秦方舟回头看去，车子前方，原本那些站在坟地里晃悠的身影，也已经逐步朝这里靠近。 脚步蹒跚，但面目恐怖，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车灯的照射下，秦方舟和司机，无比清楚地看到这些家伙的模样。 有一个家伙的脑袋，明显已经半化成了骷髅头，甚至隐隐可以看到，有虫子附着在它的脸上！ 这时。 秦方舟嗅到了一丝尿骚味。 “……” 司机明显已经吓尿了。 看司机明显已经失了智，所以，秦方舟赶紧自己动手，在后车座发现了一个挂着的意见本，飞快撕下一张纸。 正准备落笔的时候，秦方舟看到有一个身影，从这些活跳尸的背后走出来。 这个人，戴着一个鸭舌帽，口中嚼着口香糖，手里举着一部手机，一脸狐疑地盯着这辆车。 “你是委托人？还是……误入这里的？” 听到这个声音，秦方舟顿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于是，他飞快的凑近车窗，仔仔细细的朝着这个人的脸面看过去。 由于车侧面的光线实在是太黑暗了，加上这人戴着鸭舌帽，面目不太好辨认，秦方舟是从各个角度，废了老鼻子劲，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的长相。 卧槽？？ 看清长相后，秦方舟一愣，直接打开车窗，喊了一声：“怎么又是你小子？！” “嗯？” 这人听到秦方舟的声音，明显也是一愣。 朝秦方舟看了一眼后，当即把鸭舌帽摘下来：“小舟舟？？” 没错。 眼前这个摘下鸭舌帽的家伙，正是秦方舟的“铁哥们”刘小龙！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几乎又是同时问出了这句话。 不过不等刘小龙回答，秦方舟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你就是在这里当学徒的？” 刘小龙连连点头：“是啊！我师父就是这个火葬场里的收尸人。” “……” 秦方舟略微沉默。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看这个情况，这个泛舟西郊火葬场，应该是某个夸克猎人的战壕了。 就跟鸡窝头的卡牌屋，以及风暖的宠物店，是同一个性质。 这样的话，一切就好解释了。 这些恐怖骇人的活跳尸，应该是刘小龙他师父手里未解决的的不可思议事件的遗留问题，类似于鸡窝头卡牌屋里的那个电视机女鬼。 又或者，这些活跳尸，干脆就是刘小龙他师父的能力具现化，类似于风暖宠物店里的阿泰和凯蒂。 无论是哪个可能性，应该都没有太大的危险。 至少…… 是可控的危险。 咔哒。 开门下车。 秦方舟正想说话，刘小龙问了一句：“所以，你是委托人吗？不应该啊，你不是已经成为学徒了，怎么……哦？或者说，这个司机，是委托人？” 秦方舟摇了摇头：“他不是委托人，只是单纯的司机。” “这样啊。” 刘小龙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走向车窗，矮下身子道：“司机师傅，别害怕，我们只是在cosy。” “考死……普雷？” 司机明显大脑有些宕机。 “对啊。” 刘小龙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点了一下播放键。 “当啷啷啷！——” 里面传来一阵非常诡异刺耳的铃铛声，就像是僵尸电影里赶尸人的摇铃声，不过，这个声音，比电影里的恐怖多了，入耳之后，秦方舟有一种仿佛一脚踩进了鬼门关的感觉，搭配此刻黑暗阴森的环境，让他有一种置身于阴间鬼司的既视感！ “不好意思，放错了，再来。” 刘小龙赶紧换了一个音乐。 “有啊比比啊，鸡啊敖有根。” 这个音乐之下，那些阴森恐怖的活跳尸，忽然画风突变，纷纷在那里晃晃悠悠的摆动起来。 秦方舟刚才没被吓到，这次反倒是被吓到了。 余光看去，这些浑身撒发着难闻气味的活跳尸，跟着音乐节奏，笨拙地晃动起身体，身体以各种扭曲和匪夷所思的角度舞动，动作迟缓，没有一个动作是特么卡在点子上的！ 最快张的是，有个年代久远的活尸，似乎是想来一个托马斯全旋，忽然趴在地上，胳膊上一根骨头都甩了出去。 然而…… 车内的司机却看得没那么清楚。 伴随着音乐响起，这群活跳尸的舞动，他之前惊吓到极点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随后，转化为一种恼怒。 “骂了嘎巴子！你们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考什么死，噗什么类？！” 面对司机的破口大骂，刘小龙毫不生气，笑呵呵地道：“这不快万圣节了吗？跟我几个朋友排练一下。” “神经病！” 司机扭头看了一眼秦方舟：“红包一分钱不能少！赶紧发过来！” 秦方舟哭笑不得的晃了晃手机：“转过去了，一千的红包。” “妈的！” 司机毫不感谢，一脚油门踩下去，一个逮虾户的标准飘逸掉头，车子嗡鸣离去。 看着远离的出租车，秦方舟眨了眨眼，扭头看向刘小龙：“这些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活跳尸吧？” 刘小龙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是的。这是师父给我派的人物，每天晚上，给他遛一遛宠物。一般遇到这种误入这里的路人，我都是用这种借口去搪塞，起初我还觉得这种借口和理由很蹩脚。但很奇怪，这些人都会选择相信。” 秦方舟笑了笑：“这是人类的正常心理。在面对未知的恐怖事物的时候，一旦得到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那么，无论这个解释多么经不起推敲，他们也都会选择相信。因为如果不相信，他们将直面恐惧。这也许是人类心理承受底线的一个应急保护机制吧。……嗯？” 说着，秦方舟忽然一愣，指了指此刻在地上已经做出了托马斯全旋的活跳尸：“这家伙的头呢？” 刘小龙一愣：“诶？卧槽？就是啊，头呢？” …… 此时此刻。 司机已经开车远离，行驶出了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一路上，他骂骂咧咧：“神经病！神经病！大老远跑过来，吓得老子尿一裤子！一千块红包，连给老子精神损失费都不够！……诶不对？刚才那小子说，是为万圣节做准备？这特娘的才刚夏天啊，距离万圣节不好小半年的吗？” 刹—— 他猛然踩下刹车。 仍然有些惊魂未定的他，伸手往副驾驶摸去，想点根烟抽一下，冷静冷静。 然而…… 他这一摸，却不小心摸到了一些湿润的泥土，泥土之下，似乎是一个光滑的类似于骨头壳子一样的东西。 皱了皱眉头，扭头看去。 此刻，他的手，正放在一颗半腐烂的骷髅头上。 这还不是关键…… 这颗骷髅头，竟然还朝着他咂吧着一口腐朽的牙齿。 咔嗒，咔嗒，咔嗒…… “啊，妈妈！！” …… 第80章 没一个省油的灯 夜越来越深了。 秦方舟和刘小龙，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距离火葬场几百米的地方，找到了那辆车。 司机早就昏厥过去。 透着车窗，有一股浓重的尿骚味。 “找到了！” 刘小龙伸手将那颗骷髅头拿起来，然后放在了自己伸手的那个躯壳里藏着一颗舞魂的活跳尸脖子上。 咔哒。 一个扭动，似乎是装上去了。 “……” 秦方舟眨了眨眼，还是觉得有点儿膈应。 此时此刻。 在黑夜无人的街道，刘小龙的身后，跟着七八个浑身腐烂的活跳尸，全都是乖乖的站在那里，看多了之后，之前那种恐怖骇人的感觉，竟然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秦方舟觉得这些活跳尸，有一些些的呆萌。 “看来，还是得浪费一颗。” 刘小龙嘴里嘀咕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葫芦，倒出一颗，然后塞进了这个司机嘴里。 “你给他吃的什么？” “哦，这个是我师父自己调配的药丸。具体什么原理不太清楚，但是吃了这个之后，当事人会记忆出现一些混乱和模糊。” 秦方舟了然。 大概是类似于《黑衣人》里的记忆清除器？ 不过，和这个药丸相比，那个电影里的记忆清除器，显然要硬核得多。 听刘小龙的意思，这个药丸，只是起到一个让当事人意识混乱的东西，更像是一个干扰，让人分不清楚记忆中发生的一些事情，是否是真实的。 …… 原路返回。 一路上，刘小龙都是举着手机，切换到那个诡异摇铃声，大概十秒钟响一次。 秦方舟就这么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大半夜的，似乎是起了雾，他煞有介事的端详了许久，想看看有没有老电影僵尸片那味儿…… 但很遗憾。 看了半天，越看越不对味儿。 那些活跳尸的行走频率，歪歪扭扭，慢吞吞的。 这整个就一植物大战僵尸啊。 刘小龙带着鸭舌帽走在前面，就像是带着僵尸去巡山的戴夫一样。 “小龙，这些活跳尸，都是你家师父的宠物吗？” 秦方舟询问了一声。 刘小龙点了点头：“这个可能是我师父的能力吧。这些活跳尸，我观察了很久，没啥用，看着很恐怖，但是一碰就散架，完全没啥战斗力。也不知道我师父搞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可能是在我来当学徒之前，他实在是过于寂寞吧，所以就整出了这些奇怪的东西。……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忽然跑来这里了？” 秦方舟笑了笑，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嗨，我那个师父，可能比你师父还难伺候。” 秦方舟做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了一个什么指南牌，然后让我跟着指南的方向找，我就找了一辆车，让他一直开，就来到这里咯。” 这话说的极其自然，也许是甩锅给鸡窝头，他完全不担心会被拆穿吧。 反正鸡窝头那种存在，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去找他求证。 而现在，秦方舟对刘小龙说出这些，一方面也是提前探探路，看看自己这个借口，能不能行得通。 “指南？” 刘小龙不由一愣：“你师父……是个情报盗窃者吗？” 哟？ 还真问出点儿东西？ 秦方舟一脸茫然：“什么情报盗窃者？我不太清楚啊，反正他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你小子，怎么能这么犯迷糊呢？” 刘小龙一脸认真：“我跟你讲，情报盗窃者，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身份。他们经常使用一种叫做指南的夸克牌，从一些人身上套取情报，有些人的情报，都暗藏着不少好东西，他们就可以利用得到的这个情报，捷足先登，在那人之前得到好东西。” “一般来说，敢做情报盗窃者的人，都是实力比较强的人，但也有阴沟里翻船的。” “前些天，我师父就收了个尸，那个尸体的头骨之上，明显有一些奇怪的纹路，我问师父这是啥，他说这是松果体激活之后，夸克能量积年累月进行波动后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个尸体，是一名觉醒者。然后我问，觉醒者的世界是不是很残酷，说死就死。” “师傅告诉我，觉醒者的世界固然残酷，但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惨。但是情报盗窃者，那就人人得而诛之了。” “那个尸体，就是一名情报盗窃者。我师父说，从伤势来看，那家伙应该是被人从体内把肋骨全都拆掉，一同刺入内脏而亡的。” 听到这里，秦方舟不有一个激灵。 自己的肋骨，在体内被拆掉，然后同时刺入内脏？ 这什么诡异的操作？？ 秦方舟回想起那个身材火爆的果敢。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情报盗窃者吧？ 她一方面是猎人集会的九宫格办事人，一方面又是情报盗窃者，同时拥有这两层身份，那么…… 她应该很强吧？ 记得之前，鸡窝头说那个果敢，是不是开发了“表形态”…… 那个表形态，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听上去有些不明觉厉。 …… 一路上思绪翻飞。 秦方舟终于和刘小龙回到了火葬场。 他显得很熟练的举着手机，伴随着铃铛声音的渐弱，那些活跳尸老老实实的钻进了各自的墓地，而且是一边钻，一边自己给自己埋上。 最后，只需要刘小龙拿着铁锨，将上面一层土给填平就行了。 一系列操作看下来，秦方舟笑了笑：“你这学徒，当得挺有意思。” “唉，别说了，自打给这些活尸当保姆之后，我一天都要洗三次澡。——走吧，我带你去找我师父，既然你的指南是定位了这里，那么一定是有原因的。不过我提醒你，如果那个指南，定位的是我师父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秦方舟笑了笑：“我又不想找死，放心。” 当下情况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秦方舟的预期，意外的顺利。 终于。 在刘小龙的带领之下，秦方舟一路走进这火葬场的深处。 有一个亮着昏黄的烛火的小红砖房。 “兄弟，你稍等哈。” 刘小龙小声叮嘱了一句，然后矮身走进小红砖房，隐隐约约传来对话的声音。 在等待的过程中，秦方舟扭过身去，祭出笑脸笔，飞速在之前取下来的那个意见簿的纸页上，写下了一行字，然后装进了兜里。 半晌之后，屋子里终于传出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老夫也很好奇，指南为什么会带他来到老夫这里。——外面的小伙子，进来吧。” “来来，小舟舟，进来。” 刘小龙赶紧跑出来招手。 秦方舟点了点头。 他径直走进屋里，刚一进屋，还不等他打量屋内的环境，忽然，就是一支银针飞射而来。 好在，秦方舟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撤出一步，堪堪躲过！ 铿。 银针刺在了门板之上。 秦方舟眼皮跳了跳。 就知道！ 这些觉醒者，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还好老子防了一手！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忽然……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有一阵怪异的刺痒。 刺痒之后，便眼睛昏花了起来，他晕晕乎乎的扭过头。 发现…… 此刻刘小龙就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一支沾染了些许鲜血的银针。 很显然。 刚才，是他刺了秦方舟一下。 …… 第81章 点灯 尼玛…… 秦方舟在将目光移到刘小龙脸上的一瞬间，眼前忽然就开始冒星星。 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昏厥了过去。 ……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 秦方舟便缓缓苏醒了过来。 对于刘小龙的行为，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爽的，但讲道理，他并不惊讶。 为什么？ 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这么一个打算。 虽然，之前刘小龙告诉自己，他是因为受到不可思议事件影响，才出现松果体被影响，具备了觉醒的潜质，从而被人收作了学徒。 但这个说到底，只是刘小龙的一面之词。 秦方舟不会去轻易怀疑任何一个人，但也绝对不会轻易去相信任何人的话。 他很清楚，只有带着足够谨慎的思维，才能够在这个残酷诡异的世界里，活得更久一些。 所以。 秦方舟早就做好了防范。 在红砖房外等候的时候，他拿出笑脸笔，写下了一行字。 大致意思是：秦方舟在今晚可以完好无损的安全离开。 然后，为了保证准确，秦方舟写下了今天的确切日期。 当他将这段描述，毫无阻碍的写下来后，他内心就放松了许多。 也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最后，应该都会有惊无险。 当然，他永远不能排除，更强大的觉醒者，是否可以让自己的这张pos级别的夸克牌失效，但事到如今，他应该有一个适应世界规则的觉悟，如果真的使用了自己的夸克牌，却依然遭受危险的话，那也只能认命！ “有没有水？不加料的。” 秦方舟甩了甩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身旁的刘小龙。 刘小龙一脸抱歉的尴尬一笑：“有有，有热水，我给你去倒。” 很快，他麻溜的给秦方舟端来了一杯温开水。 不算烫，两三口喝了下去。 水下肚之后，之前那种晕眩感与口干舌燥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刘小龙充满歉意地问道：“兄弟，还渴吗？我再给你倒点儿？” 秦方舟摇了摇头：“别喊我兄弟，咱俩关系没那么近，保不齐你什么时候就在我背后扎我一下。” “兄弟，你误会了……” 刘小龙一脸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一张木板凉席床的方向瞅了一眼，秦方舟也跟着看过去。 这个木板床，看上去有些破旧，上面铺着一层凉席，根本就没有床垫，这要是现在细皮嫩肉睡惯席梦思的青年男女，在这种床上睡一晚，估计第二天腰背能疼得直不起来。 这个木板床上，盘膝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身穿藏蓝色的短袖，工装裤，皮肤黝黑，满脸皱纹，但是眼神却并不浑浊，一双眼睛虽然没有盯着秦方舟看，但秦方舟却能感受到这个老头眼神中的神采。 这个老头，应该就是刘小龙的师父了吧？ 乍一看，还真发现不了是个觉醒者。 完全就是菜市场，或者农家地里见到的糙老汉的形象。 “吧嗒，吧嗒。” 这老头抽着旱烟，吧嗒嘴的声音有点大，手里的烟杆子，都被磨得包浆了，看得出很有年月了。 一缕缕烟雾飘荡而起，他沙哑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地道：“这是老夫定的规矩，任何来访者，都得验验血，所以，你也不用怪刘小龙，是老夫让他做的。” 验验血？ 秦方舟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脖子，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前辈，就算是要验血，也可以直接和我知会一声，我这虽然是初入门径的小菜鸟，但规矩还是懂的。您要求，我配合，完全没必要给我搞突然袭击啊。” “让你有了防范的话，验血就不灵了。” 老头子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随着烟雾缓缓飘荡而起。 让我有了防范，就不灵了？ 秦方舟眯了眯眼睛。 他现在很擅长，从一些话语之中，推断出些比较关键的讯息。 比如老头子这句话，让秦方舟察觉到了……他可能是在防范某些潜在的敌人。 什么样的敌人，需要验血来辨认身份呢？ 而且，还不能让对方有防范，要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血液采样？ 忽然！ 秦方舟脑海中想到了一个细节。 之前他在看鸡窝头编撰的那边婴幼儿指南书的时候，看到了一段关于怪物的描述。 似乎是说…… 怪物达到了某个级别的时候，就会拥有类似于“感染”的能力，而那个级别，被称之为“该隐”，难道……这个老头子，是在防范这种敌人？ 可是…… 鸡窝头不是说过，大多数怪物，都是生存在里世界之中吗？ 难道，表世界也有一些怪物存在和隐藏着，只是大家平时很难察觉？ 啧。 鸡窝头那家伙，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自己，所以，自己多出来见见世面，还是好的。 “所以，我没问题吧。” 秦方舟显得很随意的丢了一句话。 这看似是一句废话，但实际上，却是他潜意识中的一个不安。 毕竟，他拥有某种疑似可以操纵怪物的能力，那自己有没有可能，被怪物同化了？或者是身上，具备类似于怪物的特质？ 这个老头听到这话，终于将目光看向秦方舟：“你个娃娃，想象力还挺丰富，你要是有问题，老夫还能让你醒来吗？” 说着，老头子吧嗒了一下烟嘴：“刘小龙都告诉老夫了，你是奉你师父的命令，带着指南牌来到这里的吧？” 秦方舟正了正神色，点点头。 终于到正题了。 “说说看，指南牌里，显示的是什么提示？” “一个图案。” 秦方舟迟疑了一下：“要不，我给前辈画出来那个图案？” 一听这话，老头子嗤笑一声：“小娃娃还挺谨慎，放心，指南牌并不会暴露出你或者你师父什么讯息，你大可以给我看看你指南牌上显示的是什么，那样更直观。不过老夫不勉强，你画出来也行。” 还挺好说话的这老爷子。 秦方舟嗯了一声，那边刘小龙满怀歉意的陪着笑，把纸笔给秦方舟递过来。 接过纸笔，秦方舟凭借记忆，将那个诡异的血色图案画了出来，当然，图案本身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是一个圈配上一个三角，但圆圈边缘隐隐带着一些不规则的锯齿，三角上也是。 秦方舟偷摸看了一眼指南牌，然后基本上一比一还原了这个图案。 在他逐渐划出这个图案的过程中，那个抽着旱烟的老头，表情正在微妙的发生着变化。 从一开始的随意，到后来的认真，再到凝重…… 等秦方舟终于落笔之后。 这老头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看向秦方舟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些杀意：“你确定，是这个图案？” 秦方舟一愣。 这眼神很不善啊。 但…… 他还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要想查清楚真相，自己不能畏畏缩缩的。 反正已经甩锅给鸡窝头了，所以，他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个图案了，我师父给我的时候，我反正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前辈，我可是一个毫无人权的小学徒，师父让我送我只能照搬，您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怪吓人的。” 嗯，话语间在不经意的把这口锅给鸡窝头扣死。 三秒钟的沉默。 最后，这老头深深的吧嗒了一口老旱烟，语气无比严肃地道：“刘小龙，点灯。” 一听这话，刘小龙面色瞬间巨变！ …… 第82章 黑色火焰 点灯？ 什么点灯？ 秦方舟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刘小龙的表情变化。 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到了心头。 刘小龙深深地看了秦方舟一眼，然后扭头就朝墙壁走去。 墙壁上，原本是一张挂着的黑色破帆布，被刘小龙小心翼翼的拉扯开来。 映入眼帘的…… 竟然是一个看上去颇为诡异的香炉台。 没有供神，没有香，甚至没有香炉，但为什么感觉上像是香炉台呢？ 因为在看到这个桌台的一瞬间，秦方舟马上就想到了老港片里的僵尸道长的做法桌台。 桌台是檀木材质，上面一共摆了七盏油灯，并未点燃。 “师父，哪盏？” 刘小龙问道。 旱烟老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方舟，从刚才开始，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 “全都点燃。” 全都点燃？？ 刘小龙面色更加凝重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鼓足勇气：“师父……小舟舟是我铁哥们，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希望您都能高抬贵手，他就算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我想要也都是他师父在背后……” 兹兹—— 这话还没说完，老头的旱烟上，就冒出了一丝丝火星子。 他并未扭头看刘小龙，但是他身上那种明显非常严肃和冷冽的气场，却令人十分紧张和压抑。 秦方舟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 这老头身上那种身经百战的气场，某一个瞬间，和鸡窝头很像！ 呼，呼，呼…… 七盏油灯，尽数点燃。 火光是幽幽的淡蓝色，就仿佛这火焰，灭有外焰，只有内焰一般！ 然后，刘小龙拿出一支银针，这支银针之上，还沾染着些许血迹，秦方舟认得，这支银针，就是刚才扎自己的那支，上面的血液，也是自己身上采集下来的。 这是在做什么？ 秦方舟内心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但他的的确确写下了，今晚自己会安全离开的内容，所以…… 他只能等等看。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就算他想反抗，也莫得办法。 一盏，两盏，三盏…… 带血的银针，在每一盏冒着蓝幽幽的烛火的油灯上停留片刻。 当蓝色的内焰外，出现了黄色的外焰的时候，刘小龙就稍稍松了一口气，将成功燃烧出黄色火焰的油灯用一个陶瓷碗给盖上。 然后，他拿起带血银针，去往下一盏，继续重复这个动作。 每过一盏，黄色外焰都会燃烧起来，每一次燃烧出黄色外焰，刘小龙都会松一口气，拿陶瓷碗盖上。 秦方舟默默看着这一幕，大概猜出来，这个所谓的点灯，应该也是一种验血。 只不过，这种验血可能更加严格，反正肯定和之前对自己验血的手段，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七盏灯，可能每一盏都对应着一个可能性。 而让这老头忽然变得这么严格的原因，正是因为秦方舟画出了那个涉及到李婉茹消失真相的情报中的奇怪血色图案。 看这情况，那图案绝对非同一般！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盏。 这时，那老头脸上无比严肃的表情，已经明显释缓了许多。 刘小龙也彻底不紧张了，看得出来，虽然还有一盏灯没有进行测验，但这师徒二人，似乎已经对秦方舟放下了戒心，也许在他们看来，最后那盏灯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果然。 在刘小龙将银针放下的那一刻，油灯的蓝色内焰外，燃烧出一抹黄色的外焰。 “呼……” 刘小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飞速拿起一个陶瓷碗，盖在了这盏油灯之上。 秦方舟自始至终，目光都死死盯着每一盏灯的变化。 就当他也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愕然发现…… 最后这盏油灯的黄色外焰，忽然一阵闪烁，隐隐变成了黑色！ 是的。 黑色的火苗！ 秦方舟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黑色的火苗。 好在，这个情况是在陶瓷碗盖上的一瞬间，以秦方舟盘膝坐在地上的角度，从缝隙中隐约看到的！ 咔哒。 陶瓷碗完全扣上的一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刘小龙嘿嘿一笑：“师父，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问题。” 老头点了点头，吧嗒了一口旱烟：“是老夫多虑了。小娃娃，你师父是从哪里盗窃来的情报？” 秦方舟表面上一脸呆萌茫然，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黑色外焰，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啊！ 看来…… 自己的血液，真的有问题！ 虽然他不太清楚，最后一盏灯亮起的黑色外焰，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若是刘小龙晚盖上哪怕半秒钟，自己今天可能就要出大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秦方舟回过神来，答了一句。 其实，他还是有些纳闷。 这老头刚才那么严肃，显然是这图案背后藏着不得了的秘密，而与这个秘密有关的人，血液会有问题。可就算自己的血没问题，也不能保证自己口中的“师父”也没问题。 怎么现在仅仅是测了自己的血，就忽然口风变幻，直接确定了这个情报，是自己“师父”盗窃来的呢？ 按理来说，不是应该问问，你师父是什么来头吗？ 似乎是看出了秦方舟的疑惑，这老头吐了一口呛人的烟雾：“你没问题，你的师父就没问题。至于老夫为什么这么判断，自然有老夫的道理。你现在不必紧张，虽然情报盗窃者是个不太见得了人的身份，但老夫我这把年纪了，早就见怪不怪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秦方舟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自己方才有些慌乱的心绪。 “具体从哪得来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师父本身应该并不是情报盗窃者，这个指南牌，好像是从一个人手里索要过来的。” “索要过来的？” 老头忽然笑了笑，满脸的褶子，但此刻却没有了之前的恐怖气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蜜汁慈祥：“那你师父，一定是个狠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狠人。” 嗯…… 秦方舟内心深以为然。 虽然自己的描述有许多谎话的成分，但这个“狠人”还是评价的很到位的。 “前辈。所以指南牌带我当您这里来，是你真的和这个图案有关系吗？” 老头一双老眼眯了眯，深深的抽了一口旱烟：“从某个方面来说，算是有点关系吧。不过，这也是以前了。看在你和刘小龙是铁哥们，而且你是初入门径的小学徒，老夫才这个告诉你的。换做其他人，我就把他轰出去了。” “那……这图案，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夸克币。” “？？” 秦方舟一愣：“夸克币？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夫可以告诉你。” 老头微微一笑，表情越发慈祥，他朝着秦方舟十分友善地摊了摊手：“不过，一百万个夸克币，不还价。” 第83章 一个马步向前 好一个一百万不还价。 我真是看错了你个浓眉大眼的糟老头子了。 “前辈，我像是拥有那么多夸克币的人吗？” 秦方舟苦笑。 老头子一脸的慈眉善目：“你没有，但是你师父有。他有能耐搞到这种指南牌，不会是个善茬，手里的夸克币，不会在少数。虽然出于江湖规矩，老夫不会询问你师父是谁，但你们要想查出点儿什么，没好处，是免谈的。” “我师父也没有。” 秦方舟直接否定了。 他可不管鸡窝头有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夸克币，他只知道，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鸡窝头插手的好。 至少暂时不要让他插手。 等他慢慢搞清楚了一些自己身上的秘密，再找找机会请教他。 “那就请回吧。” 老头子吧嗒了一下烟嘴，懒散的甩了甩手：“刘小龙，送客。” 送客？ 那可不行！ 秦方舟很清楚，自己目前能够得到的线索，就是这个指南牌上的图案了。 而指南牌是清清楚楚带自己来到这里，并且这老头也说了，他和这个图案，是有一些关系的。 所以…… 如果他今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从这里离开了，一方面不仅可能让线索从这里彻底断线，浪费了一条不可思议情报。 另外一方面，还白白暴露了自己拥有这张指南牌的秘密，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这老头估计会发现，这指南牌是因自己产生的！ 所以，他必须想想办法，绝对不能浪费这次距离真相最近的机会！ “小舟舟，来，我送你离开。” 相比于秦方舟此刻逐渐沉凝下来的表情，刘小龙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甭管秦方舟是否得到了什么有用的讯息，只要无事发生，安然无恙的离开，就算好事一桩。 然而。 秦方舟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在五秒钟的沉默后，秦方舟忽然抬起头，直视这个老头的双眼：“前辈，其实您完全不用拐弯抹角，您怕了就怕了，直说就是。我一个小辈，也不可能在外面乱说您的坏话。”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刘小龙：“你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讲道理。 这番话说出来，秦方舟内心还是有些紧绷着的。 一个不小心，惹得这等老油条动怒，绝对够自己受的。 但他也是拼了。 仗着自己写出的预言内容，搏特娘的一把。 “呵呵，小娃娃，你这是激将法，还是欲擒故纵？——你觉得，对老夫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有效果吗？” 听到这话，秦方舟心里微微一顿。 上钩了！ 是的，就是上钩了。 如果这老头完全不受这句话影响的话，那么，他完全没必要理会自己。 秦方舟为什么要用这种激将法？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老头眼神里暗藏的傲气。不知道这是不是觉醒者老油条都有的特质，总而言之，这帮人，似乎每一个都有些骨子里的骄傲。一种倔倔的，要和这个世界斗争到底的小骄傲。 “前辈，我想你误会了。” 秦方舟侧过头，站在门口的位置，并没有正眼看向这老头，而是从余光里透出了一丝失望：“我很清楚，我只不过是一个小菜鸟，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眼里，和布偶没什么两样。而且，这是我师父的事情，他交代，我来办，结果是怎样，与我无关，我回去只需要汇报一下就行。” “我说那番话，只是纯粹的感觉失望。我最初是很抗拒成为一名所谓的觉醒者的，但是……我的师父，让我看到了一种力量。” “一种敢于面对着残酷世界真相的力量。是这种力量和奇怪的信念，让我义无反顾的成为了他的学徒。” “我本以为，刘小龙的师父，应该也是这样一个拥有个人魅力的人，但很遗憾……似乎还是有些不一样。” 说到这里，秦方舟深深地看了一眼刘小龙：“不过，也是好事。至少在这位前辈身边，你会活得安全一些。我和你不一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痛痛快快的活一把，而不是换个身份，换个方法，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说完这句话。 秦方舟头也不回，径直走向门口。 脚下没有丝毫迟疑，因为只有这样，才足够逼真。 “快喊我啊！” 秦方舟脚步很快，内心却在暗暗想到。 然而…… 在秦方舟已经走出门口的时候，依然没有声音传来。 玩砸了吗？ 就在秦方舟这么想的时候，忽然，秦方舟感觉自己脑袋上，似乎一个什么东西掠过。 下一刻，一个身穿布衣的身影，猛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黑暗中，月光下。 这个身影，半蹲在秦方舟的眼前，一双空洞的眼睛，无比阴森恐怖的盯着自己。 是的，就是空洞的眼睛！ 眼前这个忽然阻挡自己的家伙，是一头活尸！ 不过，相比于其他的那些活尸，眼前这位，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对方此刻正在用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但秦方舟隐隐能够从他身上察觉到一丝微妙的人情味，并不是单纯的行尸走肉。 而且，眼前这位，穿的衣服也很整洁。 藏青色的长袖开衫布衣，藏青色的长腿裤，黑色布鞋，以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点儿像民国造型。 除了那张骇人的骷髅脸，和那双袖口下的枯灰手，其余似乎和一个正常人没啥差别。 看得出来，这是个很讲究，很体面的活尸。 “所以……这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是那老头反悔了，想把我重新请进去？” 秦方舟在短暂的愣神后，心中暗道计划成功！ 不等他多想。 眼前这个身穿双排扣藏青色布衣的男子，忽然一个马步向前。 动作非常干脆利索的来了一掌。 这是功夫！ 而且一看就是那种练得很好的练家子！ 啪。 枯灰的手掌，拍在秦方舟的腹部之上。 然后，秦方舟顿觉腹部有一股气压猛烈冲撞，整个人快步朝后退却！ 连续五六步，重新退回了房门之中。 嘭。 这个布衣活尸，上前一步，将房门关上。 然后一个闪身起跳，在黑夜中消失。 “……” 秦方舟眨了眨眼，有些愣愣地扭过头来。 刘小龙赶紧上来，轻轻拍了拍秦方舟的肩膀，似乎是想给秦方舟压压惊：“小舟舟，不要怕，刚才那位是我的师兄……” 师兄？ 就那个活尸？？ 不等秦方舟多想，那个老头沙哑的声音，慢腾腾的传来。 “小娃娃，恭喜你，计谋成功了。” 木床板上，那老头笑眯眯的吐着烟雾：“老夫欣赏你的胆识，所以，老夫会将关于那个图案的秘密告诉你。而且，不需要任何夸克币。” 卧槽？ 真的？ 秦方舟提醒自己，不要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而下一刻，老头抬手一翻，抖了抖烟袋子，竟然掉落出了一个夸克牌！ 他烟斗一甩，这张夸克牌落入秦方舟手中。 不等秦方舟低头端详，老头的声音，变得似笑非笑起来：“这是个两星级别的不可思议事件，如果你能帮我结案，我就会告诉你，关于我所知道的一切。” 两星级别的不可思议事件？？ 秦方舟赶紧将手中的夸克牌拿起。 背面，有三个字。 ——【事件卡】。 哦？？ 还有这操作？？ 翻过来，看正面。 当看到这个事件卡的描述后。 秦方舟的脸…… 忽然就无比凝重的绷了起来。 第84章 眼神，不会骗人 【鬼宅心慌慌】 五个字，触目惊心。 这是一个画面。 画面中，阴森的光线之下，有一栋无比恐怖的老旧宅院。 别墅门口，站着两排面目十分模糊的人影，看上去似乎男女老少都有，但这并不是照片，而是一个充满了哥特画风的诡异蜡笔画。 这是事件卡，并不是已经上传到电脑上进行备份的实践。 所以，并没有关于这个事件的具体描述。 只有这个卡牌左上角的两颗星的标志。 虽然并没有什么描述，但是，当秦方舟试图去观察这个画面中的每个人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仿佛那些模糊扭曲的面孔，试图将自己拉入到画面之中，拽进那个阴森恐怖的宅院一般。 “所以，前辈，只要这个事件结案了，你就愿意将关于那个图案的秘密说出来，对吧？” 秦方舟再次确认。 老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有一个要求，这个事件，不能你师父去处理，而是需要你去处理。” “……” 说真的。 就算老头不说这句话，秦方舟也只能是自己处理。 毕竟，关于调查李婉茹真相的事情，和他人无关。 虽然鸡窝头曾说过，会愿意帮秦方舟一起调查李婉茹消失真相，但…… 在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秦方舟还是需要先把一些心里的疑虑给解决掉。 不过…… 这老头忽然强调了一下这一点，让秦方舟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让我去处理？我只是一个学徒。” 直觉告诉秦方舟，这里面估计有猫腻。 老头玩味的扫了秦方舟一眼：“小娃娃，虽然你口口声声说你只是一个学徒，但其实，你比刘小龙上进的多。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已经摆脱了布偶身份，成功觉醒，成为了一名失语者了吧？” 对于老头的看穿，秦方舟并不感觉惊讶。 这等程度的老油条，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穿的话，那就太有失身份了。 “什么？小舟舟……你，你已经觉醒了？？” 这时，后知后觉的刘小龙，才猛然回过神来，一脸惊讶的看向秦方舟：“你这么厉害的吗？怎么觉醒的？是不是特别难？还有，你是怎么觉醒出你的角色牌的？你的角色牌是什么？厉不厉害？？” “……” 面对刘小龙一连串的询问，秦方舟额头三道黑线。 吧嗒。 就在这时，老头猛吸了一口老旱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刘小龙就跟条件反射一般，飞速打了个激灵，连忙收声。 “刘小龙，老夫说多少遍了，不要对任何人的角色牌感兴趣，角色牌，是每一名合法觉醒者的命根子。你这种觉悟，慧根太低，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夫才迟迟没有教导你觉醒。” “师父教训的是。” 刘小龙悻悻地低下了头。 老头将目光重新放回秦方舟身上：“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有些不可思议事件，会对权限有所限制吗？” 哦？ 这个还真不知道。 秦方舟问道：“您是说，有些不可思议事件，需要特定的权限等级，才能够完成？——刚才前辈提了一句，看出我是失语者。也就是说，这个两星事件，只有权限1的失语者，才有资格去处理？” “不一定。” 老头吐了一口烟雾：“理论上，任何不可思议事件，所有权限的觉醒者，只要愿意，都可以去处理。但有些事件，会对不同权限的处理人，有不同的特殊奖励。” 特殊奖励？ 秦方舟一脸疑惑。 老头继续道：“这个事件，需要失语者去完成，才会触发那个特殊奖励。而老夫的要求是，你负责处理结案这个事件，然后将这个事件的特殊奖励，给老夫双手奉上。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秦方舟如今是铁了心要死磕到底。 仔细回想一下，曾经的半颗星事件，虽然整个过程充满了悬念，但实际上……并没有太过让自己置身于绝对的危险和绝望之中。 所以，他猜测，如今身为失语者的自己，大概是能够独立胜任一颗星，甚至是一颗半星的不可思议事件的。 再加上。 自己现在身上还有一张从风暖那里得到的r级夸克牌，现在算一算时间，应该可以和自己绑定了。 他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将这个r级蓝色夸克牌利用一下。 总的来说。 这个两颗星事件，虽然预感会比较危险，而且看画面的感觉，的确颇为渗人。 但富贵险中求。 为了调查出真相，秦方舟决心要拼一拼！ “所以，这个不可思议事件，虽然前辈您也可以去处理，但您却无法得到特定的特殊奖励。但如果是让我来结案的话，就可以？” 老头点头。 “那请问，是什么特殊奖励？” 老头慢腾腾的抽了一口旱烟：“等你回去将这张事件卡上传备案一下，你就知道了。不过，是什么特殊奖励，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到头来，你都需要将那特殊奖励交给老夫。” 秦方舟又问：“为什么是我？——我是说，以前辈的资历和身份，想找到一名失语者来为你……” 刚说到这里，秦方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旁的刘小龙，刚好也说出了此刻秦方舟猛然意识到的问题：“小舟舟，这可是两颗星事件，理论上，这至少是需要一名权限2，甚至是权限3的觉醒者，才有可能顺利结案。失语者……基本就等同于送死。” 是的，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 “小娃娃，方才你表现出了不错的胆识。你不是说，你不想浑浑噩噩，而是想轰轰烈烈的活下去吗？老夫，给你这这个机会。” 老头的那慈眉善目的笑容，在秦方舟看来，越发不怀好意：“而老夫之所以选你，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算别的失语者，愿意冒这个险，老夫也信不过他。但你不一样。” “你想要从老夫这里得到关于那个图案的秘密情报。所以，你得到特殊奖励后，一定会亲手交给老夫，而不会私藏。” “老夫，看得出你眼神中的渴望。” “这个渴望的眼神告诉我，哪怕前方九死一生，你也会义无反顾。” “当然，指南牌的真实来历，老夫并不在乎。” “老夫在乎的，是物尽其用。” “所以……” “这个交易，可以成交？” “……” 秦方舟眯起双眼。 他忽然感觉，眼前这个老头，似乎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一切。 不过…… 此时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老头说得对。 他秦方舟，为了得到关于李婉茹消失的情报，早就做好了义无反顾的准备！ “成交！” 深吸了一口气，秦方舟将那张事件卡揣进兜里，眼神坚定。 …… 一封信 秦方舟离开火葬场，回到卡牌屋。 刚一进门，就发现鸡窝头坐在椅子上，双腿翘在桌子上，一只手挠着腿毛，一只手提着一瓶酒水。 他嘴角叼着一支香烟，扫了秦方舟一眼：“回来了？” 秦方舟嗯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鸡窝头摆了摆手。 “别说话，老子现在心情很烦躁，想安静一点。” 秦方舟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视线落在桌面上，有一张已经被拆开的黑色信封。 上面一行字【全宇宙最帅最酷炫的鸡爷亲启】。 “你心情不好，就因为这个？” 秦方舟试探着去拿起信封，鸡窝头却翻着死鱼眼，一副懒得理会秦方舟的模样。 看来鸡窝头并不介意。 所以，秦方舟拿起信封纸页，看了起来。 “尊敬的全宇宙最帅最酷炫的鸡爷。 我是被你揍得打了三天吊瓶的听夜不语。 非常非常非常抱歉，关于您和秦方舟的故事，我暂时只能搁笔了。 不过您放心，这本书没有败给口碑，大家似乎都很喜欢这个故事。 但很遗憾……这本书，败给了生活。 我用爱发电了一个月，希望销售能有坚持下去的希望，均订能够逐渐提升上去。 然而……奇迹却没有发生。 但关于您的故事，我不打算就此放弃，为了将您的故事讲好，我设计了很多东西，所以……未来我可能会写一些更跟潮流的书，积攒足够的读者，有了足够的底气，再回来写这本书。那个时候，我会将这本书写的更精炼好看。当然，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其实本来我打算就这么默默结束的，但这段时间，仍然还有很多朋友在询问，所以，我想给一个交代。 这本书的收订比其实很好，但很遗憾，读者基数太少，说白了，就是这本书没能冲出去，让更多人看到。 在这里，我要特别特别特别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这本书的朋友们。 基本上看到这里的，都是一些熟面孔了。 很遗憾，新面孔一直没有怎么增加。 但又很幸运的是。 熟面孔一直都在。 所以，真心的鞠躬感谢！鞠躬，抱歉！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想将这本书写下去，之前写小白文这么多年，这种风格的书，才是我最想写的。 但很遗憾，梦想很丰满，现实很尴尬。对，不押韵了，就是尴尬。 所以，我打算先写一些其他书出出成绩，先立足，等有了读者基础，如果那时候，这本书有足够多的读者注意到。 那么，我就一一一一一丿丿丿” 看到这里，信的内容戛然而止，秦方舟眉头皱起。 “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一一一一一丿丿丿？” 鸡窝头吐了一口烟圈：“他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摁着他脑袋，在信上滚了一下而已。” 秦方舟满腹疑惑：“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什么收订比，什么……” “别问。” 鸡窝头咕嘟一声喝了口酒水：“问就是太监。” 说着，他站起身来，兜里忽然掉出来很多瓶用光的风油精。 秦方舟大概数了一下，至少十几瓶。 鸡窝头身上带这么多风油精做什么？ “小子，陪我喝点儿？” 鸡窝头走到酒柜，拿出了一瓶陈年好久，放在桌子上。 秦方舟看出鸡窝头似乎不太开心，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一人一杯酒水下肚。 秦方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那这个太监，还能出宫吗？” 听到这里。 鸡窝头吭哧笑出声，打了个哈欠，死鱼眼里满是怪异的笑意：“能。但他首先要战胜一个敌人。” “什么敌人？” “嘶……呼……” 一口烟圈吐出。 鸡窝头眯着眼睛，目光随着烟雾，若有所思的飘荡升起。 “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