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遗泪》 第一章:小刺猬变身女修罗 “院长,院长,小惠的裙子又被刚来的那个小鬼弄脏了……”一个八九岁的胖胖的女孩拉着妹妹的手直接推开院长室的门。那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没有院长该有的和蔼,甚至有点冷漠的男人。他放下手里没看完的资料,“这是第四次了吧!”男人看着她“……呃,是的院长。”小女孩有些犹豫,他隔着镜片的眼睛就像已经把她看穿了一样,这让她感到了一丝害怕。“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男人站起来,转身走到窗子前,似乎在思考什么…… 良久,男人拿起电话熟练的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谁呀?有话快说,正忙着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非常的不耐烦。 “是我,景天。” “哦,景天呀,是有新任务了吗?”听到是他,林洋丢下还没结束的游戏,显得有些兴奋。 “嗯,想问你准备好了没。” “随时待命。” 想要永远地留住一个人,就必须让她无牵无挂,这个他是知道的。 陈景天打开保险柜,里面是一台银白色的苹果笔纪本电脑,把资料发给林洋后也该去做另一件事了。 安静的宿舍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骆颜静静地坐在床头,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的脸庞,让她看起来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忽然,宿舍的门被推开。 她警惕的转过头,盯着门外,放在裤兜里的手紧紧地握身上唯一的一件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并无杀伤力的装饰性匕首,那是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在她看清来人时便轻轻地松开了手。 “你是骆颜吧。”她刚刚的表情如同一只全身长满刺的小刺猬,但此时却又平静得让人不可思议,这个发现让陈景天惊喜不已,也许最好的人选真的就是她了。 骆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发呆,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仿佛房间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人,淡漠地让人诧异。 “有没有想过成为强者?”陈景天在她对面坐下,语气温和,就像一个爸爸在教导自已的女儿一样,没有丝毫地不耐。 “……”她依然不说话,眼睛里却多了些神采。 没有忽略她的异样,陈景天继续说:“难道你想一直这样被人欺负吗?”如同一个精明的商人。 “……”骆颜转过头,盯着陈景天的脸。 “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要弄脏小惠的裙子,是她们先欺负你的,对吗?”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陈景天笑了笑,继续说道。 “如果你是强者,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欺负你,甚至会听命于你。” “……”她依然不说话,只是眼睛里不再淡漠的眼神出卖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我可以帮你。”他耐心的告诉她。 “为什么要帮我?”虽然才6岁,但是她却拥有同龄孩子没有的敏捷思维。 “因为我需要一个愿意用灵魂同我做交易的人。”这一刻他更加确定她就是那个人。 “……好”脸上的坚绝。 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 陈景天把骆颜带到一栋豪华的别墅前,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大概二十四岁,头发有些偏紫的男子。 “嗨,你是骆颜吧,我叫袁晓枫,你可以叫我晓枫哥哥。”无视陈景天的存在,袁晓枫蹲下身,使自己与骆颜平视。 骆颜反射性的后退,另袁晓枫显得有些尴尬。 “你准备让我们一直站在这里吗?”陈景天冷冷地说。 “哦,看我,都忘记请你们进来了,来,进来说。”知道他在帮自己,袁晓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进入别墅,里面很空,摆设及其简单,但却都无比精致。他们坐到沙发上,袁晓枫端来一杯咖啡和一杯橙汁递给他们。 “已经决定了吗?” “嗯,她也同意了。组织的事我想等她有能力执行任务的时候再告诉她。”陈景天喝了口咖啡,回答他。 “嗯,知道了,只是……她可以吗?”看着这个长得如同洋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感到一丝不忍,毕竟能成为天盟顶极杀手的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她……撑得下去吗? “你是在质疑我的选择吗?”陈景天不悦地看着他。 “呵呵,没有啊,我一定会会尽全力去训练她的……呵呵……”就算真的质疑也不能说出来呀,他才不想英年早逝呢。 “那她以后就住在你这里了,领养手续已经给你带过来了。”把包里的文件放在桌上,转身对骆颜说:“小颜,想成为强者,就不能放弃,即使是死,也必须坚持下去。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该怎么做,枫会告诉你,而你第一个要学的就是服从。”说完,站起身,径直走出别墅。 “走吧,我带你去训练室。”袁晓枫牵起骆颜的手,她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抗。 原来在别墅的下面有一个密室,里面有很多武器,以枪居多,看来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了。 “颜,这次你做得非常棒,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升为副首了,恭喜你了。”他训练了她十年,虽然知道她天赋极高,但却想到她会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超越他,并做到这样的成绩,这让他感到诧异。 “谢谢。”她要的何止只是副首而已,她要的是主事,天盟里最高权力的象征,而那个位置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颜,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惜字如金啊,很冷的。”看着这个才十八岁就能另黑白两道对她闻风丧胆的冷艳女子,虽然早就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但袁晓枫还是忍不住抱怨。她太过于聪明,当年景天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骆颜不再理他,看着窗外,习惯性地握住胸前的小刀,陷入了沉思之中。还有一个星期了,策划了这么久了,她绝不允许在最后关头出错。从她走出训练室,开始接受任务的那天起她就发誓,一定要让遗弃她的人得到该有的惩罚,可是当她疯狂的想要找到他们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陈景天做的,是他派人杀死了她的父母,目的只为了得到一个有可能帮他得到一切的杀手。但是他选了一个不该选的人,所以只能死。 看着这个从小被他带大的女孩,袁晓枫突然感到很陌生,不,是从来都是陌生的,只是这次多了一丝恐惧。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我先走了。”不适应这样的感觉,袁晓枫强作镇定地说完这些话便狼狈的逃走了。 第二章:手韧仇人却遭穿越 是夜。没有风,没有星星,甚至没有月亮,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如此地狞狰,仿佛要吞噬一切。 风鸣别墅,一个黑影熟练地翻过围墙,躲过警报器的范围,飞快地潜入陈景天的卧室。她熟知别墅里的一切,她也知道陈景天在他妻子的祭日那天总会喝醉,然后在十二点左右睡着,现在大概凌晨一点吧,听着他均匀的鼾声,她心里这么想着。她慢慢地站起身,一步,两步,三步……她缓缓地抬起手,抢口对准陈景天的太阳穴,虽然看不清楚,但凭着杀手敏锐的听觉,她确保万无一失。 砰…… 在扣动板机的瞬间,她挂在胸前的小刀发出刺眼的白光,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几乎令她昏厥,如果不是从小就接受那种比死还难受的训练,她可能早就昏过去了。 身上的疼痛渐渐消失。 这是哪里?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很黑的巷子里。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她谨慎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慢慢地摸索着走出那个巷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前面模模糊糊有个人影,似乎还提着一个灯笼。“灯笼?”一定是看错了,她否定自己可笑的想法。 但是。 “咚……风干物燥,小心火烛!” 呆住。 “姑娘,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站在这大街上,还穿的这么奇怪可不太好啊。”人影慢慢地走近后,原来是敲更的大叔,看着这个有点怪怪的女孩,好心提醒她。 “呃……大叔,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回过神,骆颜紧张地问他。 “哦,这里是咏安镇,姑娘是外地人吧!” “嗯,那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但是却不知是什么朝代,看来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回去了。 “盟朝,天盟国啊?姑娘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呢?”敲更的大叔惊讶地看着她。 天盟国?真的很巧呢,看来她的穿越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呢。 她这么想。 “因为我从小在山中长大,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啊,而且历史上也没有这么一个朝代啊,没办法,只能瞎编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恍然大悟。 “大叔,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没钱,您可不可以收留我?”骆颜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会洗衣服、做饭的。”怕被拒绝,还没等他回答,便接着说,其实她哪有做过什么饭?就连洗衣服都没几次。 看着她单纯的面孔,他也不忍心拒绝她。 “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 “不会、不会的。”骆颜用力地摇头。 “那好吧!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骆颜。”骆颜回答他。 “哦,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颜吧,我叫张三你可以叫我张伯。”张伯说。 来到张伯的家,那是一间很简陋的小屋,没有院子,却有两间很小的房间,还有客厅,几乎和房间一样小,没有厨房,只有屋后用泥土磊成的小灶台,打开后门往右看便能看到。 “小颜,吃午饭了。”是娘,刘红,和张伯一样,是个善良的人,她们的儿子两年前死在战场上了,后来看张伯领了一个小女孩回来,很讨她喜欢,便要认她做女儿,骆颜欣然答应了,张伯也自然成了她的干爹。 “娘,我马上来!”她放下手里还未洗完的衣服,过来帮忙盛饭。与其说是饭,不如说是粥还更贴切一点,不过这几天她也习惯了,虽说吃的是粗茶淡饭,但是他们却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好,这让从未拥有过亲情的她感到无比地幸福和满足。 与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使她冰冷的心慢慢地温暖起来,笑容也不再那么地牵强,每一次笑都可以发自内心。她放弃要回去的想法了,也放弃了盟中主事的位置,当然就算她不放弃也不行了,现在的她只想永远陪在爹娘身边她就满足了。现在的她可以在爹娘面前毫无顾忌地撒娇,不开心时,可以小小地任性一下,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被爹娘疼爱,但是,她真的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吗?她也不知道,所以她要更加地珍惜现在的日子,乞求它可以更久一点。 “小颜啊,你又来帮你娘卖菜呀!”是吴大婶,她算是小颜的老主顾了,从她第一次陪同娘来这里卖菜,到后来几个月,她独自来卖菜,她天天都有来买。 “是啊,娘年纪大了,我希望能帮她分担一点。”她笑的格外甜美,连街上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吴大婶本来姓王的,后来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吴大国,便跟着他一起姓吴了,这是吴大婶主动要求的,其实也可以不改的。后来,她们生了一个儿子,因为都没什么文化,所以给他取了一个很土的名字,叫吴大树,现在已经二十岁了,个子很高,虽然长得不起眼,但是心眼儿特好。她们家境还不错,一家人也很老实本份,因为为人和善,所以朋友很多。 “多懂事的娃呀,要是我也能认个这么好的闺女多好啊。”要是她能给我做儿媳妇就更好了,她在心里想,这娃儿她是越看越喜欢,下次跟她娘亲说说去。 “大树哥哥也很孝顺您啊。”很多人都这么说的,和他认识的这几个月,她也这么觉得。 “呵呵,是啊是啊。”吴大婶心里乐滋滋的,看来儿媳妇有望喽,她心里想着。 菜很快就卖完了。 回到家里。 “小颜可越来越能干了,这么快就把菜卖完了。”娘夸她。 “呵呵,是啊。”爹也跟着附和着。 “哪里,是爹娘种得菜好吃。” “我看啊,是我们闺女惹人爱才对。” 骆颜不再接下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接,因为娘说的也是事实。接过娘手里的锅铲,替她炒菜,这是不久前刚学会的,虽然不如娘做得那么好,却也不至于太难吃。 看着这个来历不明却又极讨人喜爱的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担心她有一天会离开她,因为她太优秀了,优秀的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像是天上偷偷下凡来报恩的仙子,善良、美丽而且神秘。但是,下一刻她就否定了自己这种可笑的想法,她说过,她没有爹娘,从小和爷爷住在深山之中,现在她爷爷又去世了,她还能去哪里呢?她自嘲的笑了笑。 第三章:元宵灯会的偶然相遇 娘说再过几天这里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元宵灯会了,骆颜好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可以猜灯谜,放许愿灯,还有玩烟花呢?真的很期待呢。 “小颜啊,今天灯会我和你爹就不去了,你和大树一起去吧,第一次看灯会,不要玩得太晚了。”上次大树的娘来跟她提了一下,说想要小颜做她家媳妇,她心里虽然舍不得,可是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况且家境也不差,她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啊。不过如果她不想嫁,她也不会勉强她嫁的,还是要先看下她对大树有没有那种感觉才行啊。 “为什么娘和爹不去呢?”骆颜看着娘,等她回答。 良久。 “因为爹和娘年纪大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玩的,我们老人去没什么意思呀,再说大树他会保护你的。”其实吴大婶早就跟她商量过了,要让她们单独相处,培养一下感情,以前总是有大人在身边,就算有感觉也会羞于表达,所以这次她们不去当灯笼了。 “哦,是这样啊,那好吧。”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娘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呢?只是娘待她这么好,如果她希望自己嫁的话,她绝不会说不的,只要爹娘过得好,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这时,门外专来一个略微嘶哑的男声。 “小颜,灯会快开始了,可以走了吗?”前几天听娘说小颜会和他一起去看灯会,他这几天都兴奋的睡不着,从第一次陪娘买菜的时候看到了她,他脑袋里就总是浮现出她的样子。后来,他再次要求陪娘去买菜,但是娘却说一个男子汉不应该总是做这些女人做的事,所以只好作罢。不过有时他也会找些连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去找她,后来他越来越希望天天都能看到她。这些娘是早就看在眼里的。 灯会上,人很多。 到处可见摆摊的小贩,有卖糖人儿的、有卖面具的、还有卖小吃的,只要是能拿出来卖的,几乎都有,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小颜,你看那边。”吴大树兴奋地指着一条由两千个小灯笼组成的巨龙,栩栩如生。 “好壮观哦。”骆颜不由地赞叹,随即飞快地跑到巨龙下,又蹦又跳。要是有照相机多好呀,她遗憾地想。 这时,从中间台上发出的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大家请安静,下面我们要开始今年的灯会了。”站在台上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个子很高,声音也很洪亮,见人们安静了许多,便接着说:“同往年一样,灯会的第一个环节就是猜灯谜,不过今年的规则有所改变,由我出第一个谜语,答对者方可出第二个,答对第二个的出第三个,这样依次类推下去,直到谁出的谜没人能答出来,那么那个出谜的人就赢了。” “大树哥哥,你参加吗?”骆颜好想参加,但是因为不曾玩过这种游戏,所以有些紧张,想要大树陪她一起参加。 “我……只要来这里的人,都是在参加啊,只不过答不答得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虽然念过一些书,但每年的灯谜都没有赢过,即使偶尔猜对几个,也只是侥幸,不想在小颜面前丢脸,所以只好打起精神好好猜了。 “这样啊!”她不信凭她iq超过两百的天才美女会赢不了这些iq不足100的古人,她赢定了。 “顺便提醒一下,今年的奖品可是当今太子亲自准备的,可谓是意义非凡呀!”台上的男子说。 男子的话让本来就已经跃跃欲试的骆颜开始摩拳擦掌了。 “第一个灯谜射一成语。听好了,迷面是:暗夜里下围棋。”请问有哪位要上来猜的? 原来这么简单啊!骆颜想。 下面开始议论纷纷了,可是过了半注香的时间,就是没人上去。骆颜实在忍不住了,推推站在她身边的大树:“我猜出来了,是黑白不分。” “你怎么知道?”吴大树惊讶地看着她。 “我猜的啊,你快上去答呀,放心吧,不会错的。”她用力地把大树推上台,一向警觉的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当她转过头时,那个视线却消失了,她扫视人群,却一无所获。她在这边并没有得罪过谁呀,难道是自已太敏感了?她问自己,可是凭着她十年的训练加上两年的实践,怎么会出错呢?不过那个眼神好像并没有恶意,就先不管了。 “呀,这位公子想到了,那就请公子说出你的谜底吧。”看到大树上台来,台上的男子走过去说道。 “谜底是……黑白不分。”他犹豫地说出骆颜告诉他的答案,也许是觉得胜之不武吧,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恭喜你,回答正确。”台下有人鼓掌,台上的男子接着说:“请你出第二个谜吧。” 吴大树想了一会儿,说:“那我就射一字谜,谜面是:入门无犬吠。”这是他曾经在一本不知名的书上看来的,猜了好久才猜出来的。 “我来!”骆颜准备上去回答的,却被一男子抢先。那个男子大约二十来岁,身着一件看似普通的浅蓝色长袍,手持一把简洁的白折扇,束起的黑发随着他的步伐而左右轻晃。白衣男子转过头……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温柔得几乎会将人融化的黑色眼眸之下是能够让所有人都为之嫉妒的高挺鼻梁,微带笑意的朱唇、洁白如玉的肌肤,连自认是美女的骆颜都自叹不如。 这样的眼神他早就习惯了,不理会发呆的人群,径自走上前说道:“我猜的谜底是:问字。” 台下回众人回过神,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也不知是因为他的机智还是因为他俊逸的容貌。 看到台上略显尴尬的吴大树,骆颜冲到台上,挑衅地看着那个蓝衣男子说:“这么简单的谜语,谁都猜得到,如果你能猜对我的谜,那我就服你。”她不想看到对她好的人受委屈,并不知道这句话让吴大树更加难过,那可是他觉得比较难的谜,却被她说成是这么简单,他怎么能不难过呢? 蓝衣男子看着这个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的奇怪女子,笑容慢慢扩大,再一次让众人失了神。不过此时正处在愤怒状态的骆颜才不会管这些,再一次挑衅道:“怎么?你不敢吗?” 这时,已回神的众人在下面齐齐地喊:“答应她,答应她……”(这场面看起来怎么像求婚似的?男方:请嫁给我好吗? 女方:我考虑下再告诉你! 围观群众:答应她,答应她……) 蓝衣男子慢慢地转过头,看了看这些过份热情的人群,然后慢慢地收起扇子。 “要我猜你的谜也可以,不过……按照这个游戏的规则,你必须先答对我出的一个谜语,才有资格出下一个。”他倒想看看一个看似才十六七岁的女孩是否真的有挑衅他的资格。 “有何不可,请射谜。”一脸地自信。 本来不准备为难她的,但是看她这么自信…… “那我就射一字谜,请姑娘听好了,谜面是:桃花岛上桃花谢,旧雨楼头旧雨游,请姑娘猜出谜底。”这是前不久,父皇一时兴起,射给母后猜的,结果母后猜不出,便来问他能否猜出,后来,他想了一整天才想出来的,他不认为就这么一个小姑娘便能猜出来。 台下安静极了,似乎知道自己猜不出来,所以都等着台上那个小姑娘的谜底。 骆颜因为组织里接受任务的需要,曾经学过一些关于解谜的方法,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谜面的意境确实不简单。不紧扣合严谨,而且面能成文,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想不到古人也有这等智慧的人存在呢。大脑努力收索着…… 大树见骆颜面露难色,久不言语,心里也难免为她担起心来。他走过去,拉起骆颜的手,说:“不猜了,我们下去吧。” “不,我一定会猜出来。”骆颜抽回手。 蓝衣男子看着这个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女子,不禁赞赏起她倔强的脾气来。看她猜不到,他也不崔她,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 人群中,一白衣男子抬起手,对台上的蓝衣男子做了个手势便消失于人群中。台上的蓝衣男子微蹙剑眉,收起手中的折扇。 “姑娘,在下现在有事,恐怕没机会猜姑娘的灯谜了。”两手报了报拳,转身准备离开。“你是怕输给我,所以想逃走吗?”骆颜拦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本来凭他的武功如果要走,谁能将他阻拦,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取出腰间那块从未离身的玉佩,“这个你拿着,三日之后,在下会回来向你讨教谜底,并取回此物,告辞了。” “哎,你……”骆颜从错愕中回过神,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灯谜玩过了,对联也对了,接下来的应该是放花灯许愿了吧。 回想适才站在台上对对联的时候,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扰地她心神不灵,虽然赢了,却也是惊险不已。 “大哥哥,大哥哥,给这位聪明漂亮的姐姐买束花吧!”一个看起来八九岁,长着圆圆脸的小女孩跑过来。 听到小女孩这么夸自己,骆颜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吴大树看着身边一脸娇羞的骆颜,再笨的人都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了。他蹲下身,使其与卖花的小姑娘平视,问她:“这花是怎么卖的?” 小姑娘见他要买花,高兴地说:“不贵,才五文钱。” 拿着大树买给她的花,骆颜想,也许嫁给他也不是一件坏事吧。 穿梭在人群中的骆颜,如同一个单纯的孩子般快乐,他美丽的倩影,时而引起旁人的侧目。她从来不知道,快乐原来这么容易。周围的人仿佛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举着烟火追逐嬉戏,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啊! “小颜,你看那边有人在放花灯许愿了,我们也去吧。”吴大树牵起她的手,她怔了一下,却并不抽回,任由他牵着。 他们挑了两个荷花形状的花灯,来到许愿河边,那里人很多,河面上早已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大树走在前面带她穿过人群,找到一个不那么拥挤的河岸。骆颜把手上的花灯轻轻地放到河里,闭上眼,双手交握在胸前,她希望一家人能永远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也希望身边的人能永远健康快乐。 她站起身,忽然被谁推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她眼看就要摔到河里,这时,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拦腰抱起,并带她飞到对岸。 “谢谢……”骆颜转过头,准备向他道谢,却见他脸上戴着半片很奇特的面具,她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触摸面具上那精致的花纹,却被他一把握住。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在笑。 “我会回来找你的……” 同他眼睛一样邪魅的声音令她的心跳露了半拍。转身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沿河岸跑了半圈的吴大树,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握着骆颜的肩膀。 “小颜,你没事吧!刚刚那个人没伤害你吧。” “没事。”骆颜摇摇头。 “大树哥哥,你有没有看清当时我后面站的是谁?”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呀,为什么会有人推她呢。 “哦,我当时在许愿,没注意看,怎么了?刚刚是有人推了你吗?”他问她。 “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吧,好了,该回去了。”刚刚确实是有人推了她一下,但是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花精力。只是……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是谁,他为什么会救她呢?还说……他会回来找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第四章:奄奄一息的红衣女子 夜是如此的的宁静,飘忽不定的几片残云使的月光忽明忽暗,如同一个不甘被忽视的孩童。如此宁静的夜,却注定不能平静。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快找,她中了毒,还受了内伤,跑不远的,一定就在这附近……”一帮黑衣人趁夜,四处追捕着一个身负重伤的女子。 女子喘着粗气,疲惫的身子紧紧地缩在那个黑暗地角落,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死,一定要掌下去,否则天下就要大乱了,但是,意识慢慢地涣散,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娘,你快来看。”早上准备做饭的骆颜,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红衣女子抱着双膝,昏睡在灶台与墙角间狭小的角落里,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 “怎么了,小颜?”刘红听骆颜叫地那么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连忙走过去。看见骆颜怀里靠着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红衣女子,也不知是死是活,立刻慌了神,她一介平民百姓,平日里安份守已,哪曾碰到过这种事情。反而是骆颜,镇定地唤醒早已惊呆了的娘,同她一起将红衣女子扶了进去。 骆颜轻轻地拭去她额上的汗水,也许是背负地太多,在睡梦中似乎也不安定,刚替她掖好被子,又被她弄乱。骆颜并没有出去帮她找大夫,只是凭着自己久病成医,帮她买了些药,煎给她服下,并不担心她会死掉。她静静地看着一直昏睡的女子,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空荡荡的地下室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眼神穿过镜片,落在半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如果,你不能应付这份工作,你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强者,那么你便没有再生存下去的必要。”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就连说出来的话仿佛都能让人感到彻骨地寒冷。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寒冷,女孩并没有一丝地害怕,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她要成为强者……“我不会死。”至少不会在他之前死,同样的冰冷。并不担心她会死掉,男子转身离去。女孩走进地下室的里层,拿出那个十年来几乎每天都要用到的药箱…… “水,水……”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起身,倒了碗水,把她扶起来。这时刘红走了进来。“她醒了吗?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她没事,快醒了,娘,去弄点粥来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就算有事也不能找大夫啊?会引起她仇家的注意的。喝完水,替她掖好被子,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应该要醒了吧!看着这个给她当了一年多的女儿的女子,第一次觉得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道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呢?不过,不管她是什么样的,她都认定她这个女儿了,因为她知道,她是善良的。 慢慢地,一阵倦袭来,骆颜靠在床头睡着了。睡梦中,她看到一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胸前挂一把做工精细,只有小母指大小的匕首。她望着她笑,匕首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凤凰,一颗异彩流光的红宝石代替了它的眼睛,忽然,那只凤凰竟从匕首上飞了出来,围绕着她。女子取下那把匕首,她依然在笑,就像一个精灵般,慢慢地对着她伸出手,在接住那把匕首的瞬间,女子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现过,唯有手中那把透着清冷光芒的匕首证明这或许并不只是个普通的梦。 醒来,发现床上的女子正看着她。 “你醒了?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骆颜问她。 她点点头,并不问她这是哪里。骆颜端来一碗微热的粥,递给她。“不烫,喝吧。”女子接过那只飘着药味的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喝了起来。见她喝完,骆颜起身帮她又盛了一碗,女子喝完后便睡下了。骆颜离开房间,帮她关上门。见她出来,刘红走过去,问:“她何时能好?”看出了她眼里的担心,骆颜安慰道:“再过几日便好了,娘亲不用担心。”“好,你也注意身体呀,别累坏了!”本来她是想问她这个人是谁的,但见女儿似乎并不打算说,或者她也没问过,便不再问了,她想,等她伤好了,她便会走了吧。看着娘的背影,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幽暗的密室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刺骨的寒冷让人如同身处地狱,而前面那个坐在帷幔里的黑色的背影仿佛就是来自地狱的死神。“为什么没有抓到?”听着这个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分不清说这句话的人此时心情的声音,跪在地上的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属下无能,请少庄主降罪。”他始终低着头,脸上的汗从鼻尖跌落,但马上便融入到膝下暗红的波斯地毯里。“降罪?哼,那就如你所愿。”没人能看清刚刚他是怎么出手的,也或者出手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只是眨眼间,地上的人便已被斩去了右手,血流如注,饥肠辘辘的波斯地毯吱吱地尖叫,疯狂地享受着嗜血的快乐,身上的红色也越发地妖艳。“谢少庄主不杀之恩,属下一定将功赎罪。”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帷幔磕了个头,抱着断臂,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开。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老庄主派给他的人,他可能早就死了吧,这个少庄主太过于冷血,也太过于聪明,他自嘲地笑笑,只是右肩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笑看起来有些诡异。 “杨护卫,你可回来了?”看到杨兵回来,他手下的兄弟们急急地围了上来,“你的手……”留意到他已被斩去胳膊的右肩,不禁乍舌,幸好杨护卫使的是左手剑,“先不说这个,叫胡维过来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是,我这就去。”转身向胡维的别苑跑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杨兄,你要忍着点”胡维皱皱眉,少庄主还真是下得了手啊。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伤口,胡维轻呼一口气,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少庄主会斩去你的右臂?”“唉……一言难尽啊。”杨兵摇头长叹一声。知道他的难处,胡维不再追问,只是要他好好修养便离去。 回临风苑的路上。 虽然少庄主是出了名的冷血,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呀,杨兵怎么说,也是庄主面前的红人,他这么做难道不怕庄主会……还是,这本就是庄主的意思呢?带着种种疑虑,胡维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难保自己哪一天不会死在少庄主手下,还好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大夫。 别苑中,一绝色女子立于风中,欣赏着风中纷扬的樱花,白色沙裙,随风起舞,高高挽起的发髻,以一支千年古木钗固定,简洁又不失高贵,脸上的一丝苍白让她看起来像及了天上的仙子。 “馨儿……”看着他这个双胞胎妹妹,胡维不禁有些心痛,一个被称之为神医的人,却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哥哥,杨护卫他……还好吧!”馨儿转过身,面对着胡维,眼里有一丝担心。 “他还好,只不过……被少庄主斩去了右臂。”他有一些犹豫地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庄主面前的红人吗,少庄主这么做岂不是公然挑衅?”哥哥应该很难过吧,毕竟他们是要好的朋友啊。 “我也不清楚,唉……你的身体还没好,小心着凉,还是进去吧!” 第五章:红衣女子的宫主身份 “你为什么不把你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她在这里修养了快半个月了,她不紧不问她是什么身份,还天天为她煎药,这让她对她更加地好奇了,她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你打算告诉我了吗?”骆颜扬着嘴角反问道。 “你真的很特别,”女子笑了笑,“只是,这件事,事关天盟国的命运,所以,还请你保密。”也许是因为她的淡漠,或者是因为她独特的气质,让她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 “你就不怕我会说出去?”骆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相信你不会。”她对着她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她。 骆颜不再说话,转过头,静静地看着窗外。 “你知道寒月宫吗?” “那个被称为正派首领的寒月宫?”她曾与大树在茶馆里听说书的人提起过。据说寒月宫是个由上千女子组成的门派,因为都是孤儿,被寒月宫收留后便自愿加入寒月宫,因为寒月宫宫主杜月红武艺高强,为人正义,经常惩奸除恶,所以被世人喻为正派之首,传奇一样的女子,却没有人见过她的容貌,难道……? “我就是寒月宫宫主——杜月红。”语气很严肃。 虽然早就觉得她的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 不等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杜月红继续说:“其实,寒月宫并不是纯武林门派,而是四皇子安插在武林中的一股势力。四皇子不忍心看着百姓被贪官压炸,虽然知道太子是幕后人,但是没有证据,也碍于身份,不能站出来,所以五年前,他便成立了这个门派,以方便自己办事。这件事除了我和我的三个护法,没有人知道。” “是吗?那你怎么会受伤呢?而且还伤地这么重。”骆颜不解。 杜月红长叹一口气,说:“因为在一次暗杀贪官的任务中,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她的瞳孔突然紧缩,仿佛回到了当时可怕的任务中。“因为那个贪官是当朝兵部尚书——刘易,他身边的能人很多,又是太子的亲信,所以,我决定亲自前往。我早就调查过,他每天晚上都会去书房看书到半夜,所以,那晚,我潜进他的书房等他出现,没多久他便进来了,比我知道的时间早半个时辰,当时,我有些庆幸自己早到了半个多时辰。哪知道在我刚要动手的时候,四五个黑影突然从窗口跃进来,我只好静静地等他离开后再动手。那贪官似乎早知道会有人来,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领头的黑衣人,说,‘请帮我转告庄主,不出半年时间皇上便会病故,朝中至少三分之二的人将会要求废掉太子,另立新帝。’原来,刘易早就背叛了太子,转而投向殷夜山庄,只要殷夜山庄庄主殷龙能顺利登上帝位,那么,他就会被划地封王。当时,我听到这个秘密后脑子一片空白,只想尽快通知四皇子,谁知一不小心碰到了瓷瓶中的书卷……” “所以你才被他们追杀?”原来这种权力之争在古代也这么复杂呀!“但是以你的武功……”虽然没见过她使用武功,但是以她现在的声誉,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怎么会伤的如此重呢。 “其实我也不敢相信,虽然,我的武功算不上绝世无双,但是普天之下能赢我的绝对不超过十人,可是那个人却能在十招内赢我,让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我从来没见过他那种武功,还有他的眼睛,太诡异了……”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抱着双膝,竟有些发抖。 能让一个经历无数生死的人感到害怕,那会是高到什么程度的武功呢?能胜过现代的枪弹吗?现在自己手里没有了枪,就跟普通人一样了,那点拳脚功夫,在这里大概就成了花拳绣腿了吧,骆颜自嘲地笑笑。 “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被带头的男子打成了重伤,他可能以为我已经不行了,所以把我交给他属下,就走了。其实在我发现打不过他的时候,我就在保留实力,为的就是能找个机会逃走,还好,逃出来了。可我始终想不出来,当日那个把我打伤的黑衣人是谁,武功能达到这种境界,而且还和殷夜山庄有关系的人,我几乎都不曾听说过。” “活着就好,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再过两天你的伤就完全好了。”拿起药碗,转身走出房间。 看着骆颜的背影,杜月红发现自己更加看不懂她了,为什么在她讲出这个惊人的秘密后,她还能无动于衷,就像是早已看透世事,再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的情绪有所起伏。 不知道像这样的平静日子还能过多久。骆颜放下手中正在洗涤的衣物,轻轻磨搓着因长期训练而略生薄茧的右手。从看到奄奄一息的杜月红开始,她就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随着杜月红伤情的好转,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谁?” 一声轻响打断了她的沉思,她警惕地看着声响发出的方向,一只兔子飞快地串了过去,骆颜轻轻地叹了口气,自己开始疑神疑鬼了呢!收起洗完的衣物,转身离开。一个美艳的女子缓缓走到骆颜刚刚所在的位置,望着她离去的地方弯了弯嘴角,“有意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怀中的兔子听。 胭脂楼的雅阁里,一对男女相对而坐,男子冰冷邪魅,女子美艳异常,忽略桌上萧杀的棋局和空气中强烈的压感,此时的场景绝对会让人误认为他们是一对正在深情对望的恋人。 “离,你可真无情呢,一个多月都不来看我,好不容易还看我一次,却是来谈交易的事情,你就不怕我会伤心吗?”女子把玩着手中的长发,故做委屈地质问。 “墨染,听说……你的胭脂搂前几日接了一位异国富公子,挣了不少银子吧?”殷离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不急不缓地说道。 皇甫墨染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道:“呵……我这胭脂楼远近闻名,而楼里的姑娘也个个貌美如花,闻名而来的富家公子更是数不胜数,挣的银子当然也是只多不少了!怎么,想要分一杯羹?” “分一杯羹就算了,只是我的属下不小心放了一个越亦国的商人进城,你也知道,我国是不允许与越亦国通商的,我只是在想,要是被查出来了,我恐怕会受到牵连,到时还望墨染能收留我几日呢!” “呵,以离的聪明才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暴露呢?” “这是当然,只是……我想再聪明的人,难免也有糊涂的时候,你说呢?”看着皇甫墨染微微抽动的嘴角,眼底多了一抹算计的笑意。 知道被他抓了把柄,也不急着辩解,至少他们要合作的地方还很多呢,大不了做一次亏本买卖,算是卖他个人情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笑意,“总是在聪不聪明,糊不糊涂上纠缠,多没意思,不如我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怎么样?” 殷离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眼底的笑意更加地深了,“若是真比聪不聪明,糊不糊涂有意思,我当然要洗耳恭听了!” 第六章:再次伦为孤儿 杜月红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事情不能再耽搁了,必需马上前往盟都城阻止这场变故,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骆颜将收好的衣物和盘缠递给她,“路上小心!”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杜月红对骆颜很有好感,也希望她能跟自己一起走。 骆颜摇摇头,“不了,我很喜欢现在这种和爹娘在一起的平静日子,不想改变这种生活状况。” 知道无法说服她,杜月红也不再勉强,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拿着这块玉佩到九月霜客栈找长柜的,他会帮你。” “谢谢!”骆颜不再推辞,毕竟多一条路总是好的。 “保重!” “保重!” 本以为杜月红走了,她就可以回到以前那种平静的日子,可是她错了,错的离谱,一个接触到即将带来重大变故的秘密的人,又怎么能过上平静日子? 这日,她同往常一样卖完菜回家,却发现大门紧闭,门口有官兵看守,心下一惊,难道出事了? 正准备离开,一个官兵将她拦住,“你是干什么的?” “哦,我是前面吴家的女儿,因为离的近,我娘要我直接来他们家买点菜。”骆颜亮了亮空空的菜篮,“请问官爷,这里出了什么事?” 见骆颜是个貌美的女子,官兵清了清喉咙,说:“他们窝藏罪犯,已经被抓起来了,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拿出一张画相让她看。 骆颜见那画上正是杜月红,虽说不极照片真实,确也有几分相似,她不动声色地说道:“有啊有啊,这个姐姐前几日还在的,昨天一早便和小颜姐姐一起离开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她们没说!”骆颜摇摇头。 “走!”那官兵一挥手,后面的官兵便随他一起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骆颜推门而入,原本整齐的屋子,此时杂乱不堪,地上有一滩刺目的血迹,心下一紧,爹娘受伤了吗?挖出藏在角落的锦盒,取走里面的两块玉配和一把精美的小匕首,然后迅速离开。她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救出爹娘,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只是身单力薄的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救出他们呢?拿出那块较小的玉佩,心中已有了计较。 幽暗的密室里,依然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也对,有死神在的地方,又怎么会没有死亡的气息呢?只是地上暗红的波斯地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黑色,一个更能代表死亡的颜色。 “人又跑了……”是肯定句。 “属下该死……” “你确实该死!连吴家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都没弄清楚就把人给我放跑了,想必你的那个糊涂下属活着也没什么用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寒冷。 “谢少庄主不杀之恩!”握紧早已冷汗淋漓的手心,重重地磕了个头。 “她娘还活着,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若是这次再失败,你的另一条胳膊我就不要了,自己提头来见吧!”听不出一丝感情的声音,使得跪在地上的人脊背发凉。 “是!” 幽暗的密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崭新的波斯地毯把黑色的死亡气息散发到及至,仿佛是对新鲜血液的强烈渴望。 不管在哪里,多个朋友就多条路。骆颜拿着杜月红给她的玉佩找到了九月霜客栈的老板赵非钥,本以为会是一个风烛残年的六旬老人,或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却不想是这等风度翩翩的年青男子。 对于骆颜的到来,赵非钥并未表现出过多地惊讶,虽然他欠寒月宫宫主的三件事,但这三件事她要送给谁,那也是她的事,不管那个手持信物的人是谁,他只负责兑现当初的承诺而已。 救出她的爹娘,这是她向他要求的第一件事,然而他终究没能帮她完成。 本该是和风细雨的初春,然而此刻却如同皎阳似火的夏日般让骆颜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城门上的那具尸体犹如被风干的木乃伊,在空中微微晃动,在尸体下方的刑台上,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女子低声抽泣着。赵非钥紧紧握住骆颜渐渐紧绷的身体,仿佛怕一放松,她就会冲上刑台去,看着她愤怒的双眼和苍白的脸,他不自觉地松开了双手,而她也没有下一步行动,只是这么僵硬的站在那里。 本来他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计划这次行动了,没想到,对方却更快,快得让他们毫无准备,只能站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刑。其中好几次,赵非钥都以为骆颜会冲上去,然而,她却始终站在原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若不是她越显苍白的脸色和两侧紧握的拳头,他几乎要以为前面正在发生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了。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却不能去救他们,所要承受的远比想像的要痛苦,他不禁有些佩服她了。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那位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听着刚刚得到的情报,虞盟渊将桌上的茶水一把掀翻,他怎么也没想到重型耿耿地帮了他六年之久的人,会在最后的时候背叛他,还背叛的如此彻底,他到底还能相信谁?伏在地上的人,默默地承受着他此时的愤怒,任由茶水溅了满身。 “刘谨!”“属下在!” “传令下去,所有的计划暂时停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行动!” “遵命!” 虞盟渊挥了挥手,那人便弯身退下。 待刘谨走远,虞盟渊按了按太阳穴,仿若不在意地问道:“国师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老气横秋的青衣男子,忘着刘谨离去的方向道:“微臣认为有个人,殿下现在还是可以信任的。” “谁?” “洛逸绝!” “他?如果将计划全告诉他,难保他不会从中作梗救那老东西一命,那我还要等多少年才能登上皇位?更何况那老东西心里的最佳人选是老四,如果我不是长子,那太子之位也轮不到我,难保以后不会起什么变故。”虞盟渊有点生气,这就是他说的能够信任的人? “如果太子殿下担心的是太子易主的话,那我还是劝殿下先担心兵部尚书刘易。”公孙尉摸着自己已经灰白的胡子沉思道。 “说说看?”脸上依然平静,只是话中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殷夜山庄虽然是出师无名,但是刘易必竟手握兵权,若皇上一死,刘易必定会发兵助殷龙一臂之力,恐怕到时不紧您的太子之位不保,而且天盟国也必定会易主。至于殿下说的皇帝想立四皇子为太子就更不用担心了。” “哦?此话怎么说?”虞盟渊显然对他所说的话有所认同。 “微臣前日已经派人去阻止四皇子回宫了,既使不成功想必也会拖延不少时日,到时殿下何不再将计就计呢?”公孙尉知道这个太子殿下并不笨,一定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也不急着解释。 “呵,还是国师想得周到!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由国师负责吧,希望国师不会让我失望。” “是,殿下请放心,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公孙尉回到永安殿,将自己关进书房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笼中的信鸽早已经不翼而飞。 第七章:变故中的选择 面对家破人亡的变故,有些人选择隐姓埋名,躲躲藏藏地过一辈子,而有些人却选择暗存实力,然后伺机反扑,很显然,骆颜就属第二种人。前世的遭遇未能使她低头认命,今世的磨难也同样不能。她也曾想过要像其他人一样,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当这个梦被人残酷地摧毁后,她才明白,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一介无钱无权的底层百姓,一介卑微到尘埃里的草民,在这个暴乱的时代怎么可能平静地活下去?既然注定无法生存,那么就来一次疯狂的反击吧,站在权力的顶峰,主宰他人的生死! 实现这个目标是需要经过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危险的,她必须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这样才有自保的能力,习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日落时分,骆颜让人准备了一壶酒和几样下酒小菜,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开口。 桃树下,身穿一件黑色拽地长裙,外罩火红对襟轻纱的绝色女子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坚定的眼神透过酒杯,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悲凉。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让他在短短的半个月中开始动摇自己的决心了,他几乎已经猜到她今天请他到此的目的了,在看到她眼中的迷茫时,他决定帮她。 “不知骆姑娘今日找在下来所谓何事?”赵非钥在她对面坐下。 “请你来喝酒啊!”骆颜示了示手中的酒杯,“我来这里都这么久了,还以公子姑娘相称未免太见外了,不如叫我颜儿好了,我就称公子为大哥了。” “颜儿用我的酒请我喝酒似乎有点不够诚意啊!” “今天却实是颜儿坐东,酒菜也是颜儿让人准备的,只是由赵大哥付酒钱而已,诚意……足够了!” 赵非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叹道:“果然是好酒啊,天天喝都不腻,只是……颜儿这么大费周章地调查我的饮食喜好不会只是请我过来喝酒聊天这么简单吧?” 骆颜轻笑一声,道:“赵大哥的管家对主子可真是忠心耿耿呢,能指挥如此训练有素的管家的人却甘愿做一个客栈的老板,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赵非钥看着她,眼里有一丝赞赏:“没想到颜儿心思如此细腻,从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中都能了解到这么多,要是哪一天,颜儿想与我为敌,那我岂不是很惨?” “怎么会呢?颜儿还有事情要请赵大哥帮忙呢,又怎么会与赵大哥为敌呢?况且,以赵大哥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把颜儿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呢?”、 “这么说,若是颜儿没有事找大哥帮忙就会与大哥为敌了?”赵非钥用手捂做胸口,难过地说:“唉!原来大哥在颜儿心里只是需要,并不重要!也就是说,等哪一天不需要大哥了,就会与大哥为敌!” 骆颜被赵非钥故作伤心的样子逗笑了,“颜儿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吗?赵大哥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就算你这次不帮我,我也不会怨赵大哥的,更何况是与赵大哥为敌呢?”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想请赵大哥教我武功。”骆颜紧张地看着赵非钥的眼睛,“如果……” “好!”就在骆颜以为他不会答应时,他却说好。 骆颜微微张着嘴,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尴尬地问:“赵大哥都不问我为什么要学武,就答应教我?” “以我这半个月对颜儿的了解,我相信颜儿不会是为了害人而学的,这就够了。”赵非钥起身离开。“从明天开始,我会教颜儿最基本的东西,只是到时,颜而不要半徒而废才好!” 看着赵非赵离去的身影,骆颜有些愧疚,真的可以永远都是朋友吗?可是前世的生活告诉她,没有永远的敌人,但也没有永远的朋友,这一世……会不一样吗?思绪再一次回到母亲被处死的情景,她不是不救她,只是她还不够强大,不管是千年后,还是千年前,她似乎都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若是有人阻止她,那她绝对会不择手段。“对不起,如果那个人是你,我只能说对不起!”对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杀手出身的骆颜本身的体质和体力就比一般人好,所以当赵非钥看到她轻而易举地完成他安排的基础训练后,他怀疑她是否本身就是会功的,但是骆颜给他的回答是,曾经跟爷爷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她曾把对爹娘说的那个故事说给赵非钥听过,并在里面把原本的那个会些医术的爷爷改成了会点功夫的爷爷)。因为骆颜的好体质,赵非钥并未再给她安排体能训练,在她的要求下,赵非钥最先教给她的是轻功,按她的话来说,就是“要学会自保,就要学会逃跑,而要学会跳跑,轻功紧次于大脑”。他当时也问过她“逃跑非君子作风,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的,为何还要如此?”她的回答是“我并非君子,只是一小女子,况且,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天下人,只是我身边的人而已。”他还记得,当时她说这句话时的那种冷若冰霜的表情,在他的心里,这种表情是不可能在她的脸上出现的,就算出现了,也会显得格格不入,后来他才发现,这种表情在她的脸上显得如此和谐,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这……才是真正的她吗? 他不是没查过她的身份,在他决定教她武功前,他就查过,只是除了知道她是一年前被一对打更夫妇收养的义女外,其它的什么都查不到,连她的那位死去的爷爷,都没查到,她的身份就像一个谜一样。既然查不到,那就选择相信吧。 就像以前在地下训练室一样,不管怎么苦,怎么累,骆颜从来都不退缩。她的时间不多,为了在短时间里有所成就,在学轻功的同时,也学一些简单的招式,她就像一个被上紧发条的玩偶般,不断重复着那些做的不够好的动作,直到那个动作被她使地够快、够准、够狠才肯罢休。赵非钥教她的招式跟她以前学的东西比起来,虽然厉害,但太过于花哨,所以,在他不在的时候,她会自己在招式上做一些修改,舍去一些浪费体力,作用又不大的动作。要是被他知道了,可能会觉得自己很陌生吧,毕竟,这些招式被她改得太过于凌厉了,完全不像用来自保的招式,不过她不用担心会被他发现,因为作为一个杀手,善长的不紧是脑子和身手,还有——演技。 这日,骆颜像往常一样,将之前学的几个招式练给他看,一个剑客打扮的男子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便冲冲离去,回来之后就告诉她,这段时间他很忙,可能没时间教她武功了,让她自己多多练习下轻功,因为轻功只要懂了,便可自行练习,不用再教。骆颜算了一下时间,他每日教一招,从他正式教我招式的那天算,现在已经是第八日了,够了,经过自己的修改,这八招用来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了。第二日,她向赵非钥辞行的时候,他并未做过多的挽留,只是神情有些愧疚,可能是因为没能教她更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又或许是另外一些原因,总之骆颜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客栈。 第八章:以男子身份色诱太子 离开赵非钥的别苑后,骆颜一路向南,那是去盟都城的方向,她要去找杜月红,听赵非钥说,从这里到盟都城,骑马只需要五六天时间,她应该早就到了吧,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不知道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可能是因为在天子脚下的原因吧,在路上,骆颜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只是在一个小客栈里差点被一个无赖轻薄。结果可想而知,那个小无赖很不幸地被断子绝孙了,次日,骆颜便以男装出行,只是她不知道,在盟都城,一个绝色男子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底于一个绝色女子。 在骆颜进城的当日,却被下令封城,听说是户部尚书被人刺杀了,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封城辑凶。骆颜本以为进城无望了,谁知那传令将军在转身前一指,“你,叫什么名字?” 骆颜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将军指的是我吗?我叫骆南。” “大胆,在将军面前竟然不自称草民,该当何罪?”旁边一位副将怒喝道。 骆颜皱了皱眉,冷冷道:“将军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话?还是说,你的权力比将军还大?” “你……” 那副将正要说什么,刘傑挥挥手,道:“来人!” “属下在!” “带他回将军府!” “是!” 骆颜任由两个官兵将她押走,刚刚她是故意的,如今盟都城守卫森严,想要进去不容易,有进城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大不了,进城之后再找机会逃走。 进了将军府,刘傑并未将她关进大牢,而是待她如上宾,这让她很是不解。听刘傑给她安排的那个小丫鬟说,如今的天盟国内忧外患,朝堂也被瓜分两派,也就是太子一派和四皇子一派,而前不久,四皇子被秘密派往边境,抵御外敌了,这皇位已非太子莫属了。骆颜暗暗心惊,杜月红刚受伤不久,四皇子便被派往边境,而且还是秘密派往,这外敌来的似乎太过于巧合了。 本来是准备找个机会逃走的,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她不敢肯定杜月红是否已经将事情办妥,只能先想办法进入内部,再找到杜月红,与她里应外合了,而将军府正好是了解朝堂与战事的最佳地方。 在将军府,刘傑并不限制她的自由,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出府,只不过后面会多几条影子。进府以来,刘傑从来没招见过她,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这几日除了在府里随便拉了个练家子模样的人教她射箭外,就是睡觉了,赵非钥教她的那几招,自是不敢练的。因为里面没人知道她的来历身份,所以不敢上门打扰,倒也清静,然而刘傑如此待她的目的想必也只有一个“收为已用”吧! 果然,第十日的时候,刘傑单独招见了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回将军府吗?”刘傑开门见山地问。 她也不跟他绕圈子,“或许我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吧!” 刘傑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清了清喉咙:“你知道当今太子为何妻妾成群,却仍无所出吗?” “为什么?”骆颜心里有一些不安。 “因为他好男风!那些妻妾只是他的障眼法。” 骆颜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因为现在的她……正是一身文雅书生的打扮。 “那将军当初带我进府是为了把我送给太子,以表忠心了?” “之前是,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骆颜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想来也是,若将军只是要将我送人,完全没必要让烟儿(刘傑给她安排的丫鬟)跟我讲那么多,想必那烟儿也不只是个丫鬟那么简单吧!” 刘傑呵呵一笑,“骆公子果然聪明,那烟儿确实不是丫鬟,她是我手下的三大护卫之一。” “那陆修呢?没有将军的默许,恐怕没人敢教我射箭吧!” “不错,陆修也是我三大护卫之一。” “将军真是看得起骆南呢,骆南何得何能竟能得将军如此厚爱?”骆颜想不通了,刘傑身边的三大护卫,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他竟然会派他们来监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未免也太屈材了。 刘傑自顾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骆颜面前,“骆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以骆公子的才华与谋略,若是能寻得明主,他日必能权倾朝野。” “还请将军明示!”骆颜收起脸上的嘲讽。 见骆颜一本正经,刘傑心中一陈窃喜,声音也变得轻松起来。 “骆公子能这么通情达理,本将军就放心了,只要四皇子能登上皇位,日后必定会爱民如子,这对百姓来说也是一大幸事啊!” 骆颜心下一紧,“四皇子?” “不错,四皇子为人足智多谋,更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些正是太子所欠缺的,作为一代帝王,四皇子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刘傑紧紧地注视着骆颜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骆颜被他看得不自在,本能地握了握手中的小匕首,问道:“将军想要骆南怎么做?” “色诱太子,盗取他们下一步计划。” “什么?你明知道他好男风,还让我……” “你先听我说完。”刘傑打断她,“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要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骆颜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吧,直到刘傑离开,她一直猜不透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一定会帮他。他之前应该是站在太子那边的吧,不然怎么会想要把她送给太子当男宠呢?她的价值从一个男宠荣升为一个卧底,代表的是刘傑立场的转变,只是……是什么让他在短短地十日之内改变主意的? 作为一国太子,所住的府邸自然是尽显华丽的,刘傑将她送进太子府时,只道是新买来的男宠,并未再作其它的介绍,就这样,骆颜住进了太子府。在此之前,骆颜也有问过刘傑,有关太子府的事情,但是他却以“一个真正的男宠,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总是会分得清的”搪塞了过去,没办法,只能自己一点点地去了解了。 在太子府,男宠是没有丫鬟分配的,这对于其他男宠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对于骆颜来说却是大大的好事。在这里,她是骆南,是男宠,因为这个身份,她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否则走错一步就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太子似乎很喜欢骆颜,在她入府的第二天便赐了一个阁楼给她,名为清月阁,她在忐忑不安的同时也伴有一丝窃喜。不安,是因为怕身份被拆穿;窃喜则是因为越接近太子,就代表在府中的地位越高,地位越高就代表权力越大,而权力越大,办起事情来也会容易许多。 第九章:巧救两丫鬟 刘傑将她送入太子府后,几乎不曾与她联系,所谓暗中保护她的人,她一次也没见过,果然配得上“暗中”这个词。 趁着太子上朝之际,在府中四处闲逛,隐隐听到一阵吵闹中夹杂着几声叫骂与痛哭。骆颜绕过花园亭阁,寻声而至,印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套的画面。几个体态妖娆的女子如泼妇骂街般指着两个小丫鬟,嘴里大叫着:“给我打,往死里打!”,“看你们还偷不偷!”之类的字眼,于是,一群四身强体壮的家丁,围着那两个瘦弱的小丫鬟拳打脚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她。看起来稍稍年长的那个丫鬟极力地护住那个年小的,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她的背上,嘴角已经溢出血来,她却不哭不喊也不求饶,双手始终护住怀中的女子,而怀中的女子早已哭红了双眼。也许是察觉到骆颜的目光,她突然抬起头来,与骆颜对视。骆颜不想惹上这些事非,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却又转了回来。 “见过太子妃,在下来此游玩,却不想迷了路,请问太子妃可以派两个丫鬟送在下回去吗?”骆颜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你是谁?”赵雨瑶转过头疑惑地望着她,其他的人也都停下粗暴地拳头看向她。 “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行礼!”几个趾高气扬的声音插了进来。 骆颜并不理会,只是对着赵雨瑶轻轻一笑,道:“早就听闻太子妃天香国色,一副菩萨心肠更是被世人所赞颂,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她们在太子府中偷东西,本是死罪,而太子妃却如此轻罚,可见太子妃本性纯良!” 赵雨瑶见这个绝色美男对她微笑,脸上早已升起两片红云,再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红得滴血,娇羞地拽紧手帕,向着刚刚挨打的两个丫鬟娇喝道:“胭脂、水粉,还不快送公子回去!” “是!” 两个丫鬟急忙站到骆颜身后,都没问她住在哪里就往前带路,直到赵雨瑶在后面问了一声:“请问公子住在哪里?” 骆颜并未止步,只是淡淡地回了声“清月阁”。 清月阁?此时的赵雨瑶还沉浸在刚刚与那个男子的对忘中,完全没想过清月阁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听起来很熟悉,直道旁边的一个侧妃说了句“清月阁不是殿下的那个男宠住的地方么?”才清醒过来。她的脸慢慢地从娇羞变成错愕,再变成鄙夷,最后咬咬牙,愤怒地甩甩袖子离开,周围的几个不得势的侧妃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小脸通红,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正妃。 “奴婢谢公子救命之恩!” 回到清月阁两个丫便一齐跪了下来,但是眼中却并无感激之色,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打招呼般平淡。 骆颜并不叫她们起身,只是轻轻地问:“你们进府几年了?” “回公子,两年了!” “你们是怎么进府的?” “家境贫寒,卖身为奴!” 骆颜看了看她们虽有些黝黑却细嫩光滑的脸,抽了抽嘴角,又问:“你们是姐妹?” 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又是异口同声道:“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你们家中还有什么人吗?若是有的话,我去求太子放你们出府吧!”既然她们要演戏,那她就陪她们演。 “谢公子,只是奴婢父母双亡,亦无亲朋好友,还请公子不要赶奴婢走!”说着便磕起了头。 “起来吧!既然这们,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跟太子殿下说的,你们先回去吧!” “谢公子!谢公子!” 骆颜挥挥手,待她们下去后便回房休息,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心下一惊便毫无睡意了。 “殿下下朝了?”骆颜一睁开眼便看见了虞盟渊,轻轻侧了侧脸,坐了起来,避开他的碰触。 “嗯,刚回来。”虞盟渊收回手,“南儿,你的皮肤真好,比女子都要好上几分呢!” 骆颜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故做羞愤状,道:“殿下的皮肤也不比女子差!”说罢,便不再看他。 “呀!南儿生气啦?”虞盟渊搂住她,“好,我们南儿是男子汉好不好?” 骆颜继续不理他。 “不然这样吧,我送份礼物,请求南儿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虞盟渊拍拍手,便有两个丫鬟进来,跪在床前。 “胭脂(水粉)见过太子殿下、公子!” “听说你很喜欢这两个丫头,我便向雨瑶讨了来,开心吗?”虞盟渊微笑地看着她,眼睛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虽说现在就要进入夏天,骆颜却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谢殿下厚爱,南儿很喜欢!”刚回来就知道这件事了,看来,他对她真的是很不信任呢! “喜欢就好!”虞盟渊又是微微一笑,“以后你们就负责伺侯南儿的饮食起居吧!” “是!” 骆颜实在猜不出她们究竟是谁的人。刚开始,她以为是刘傑派来帮她的,所以才救下她们,可是后来一想,刘傑又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在府里闲逛?如果说是虞盟渊派来的话,这里到处都是监视她的人,又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如果说,她们真的只是普通的丫鬟的话,她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揉揉发痛的太阳穴,骆颜决定把这头痛的问题先丢到一边,好好睡一觉再说。 第十章:太子府的家宴风波 来太子府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对于他们的计划却还是一无所知,这里的人极为谨慎,完全套不出什么信息,未免有些着急了,看来,只有走那一步了。 “南儿在想什么?” 听到虞盟渊的声音,骆颜不动声色地将那把装饰性的小匕首藏于袖中。 “南儿是在想,殿下如此宠爱南儿,就不怕各位姐姐吃醋么?” 虞盟渊呵呵一笑,道:“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在我府上是待不下去的。好了,待会晚上我的几位皇弟要过来聚聚,你好好打扮下到前厅来。” “是!” 骆颜换了件月白色长袍,对着铜镜抹了些许脂粉,之前女儿装扮时从未化过装,没想到,现在装作男子,反倒是天天涂脂抹粉,骆颜自嘲地笑笑。 来到前厅,里面的四五个人聊得好不欢快。其中一人见骆颜走来,“这位是……” “骆南给几位殿下请安!”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脸上皆是错愕与惊艳之色,虞盟渊似乎很满意他们的表情,径自喝下一杯酒,笑道:“各位皇弟对为兄的新宠可还满意?” “久闻大哥府中美眷成群,却不想还有此等美男子相伴,果真是艳福不浅啊!”虞盟竺打趣道。 “五弟说笑了,若是没有各位皇弟的关心,为兄又从何得来如此绝色呢?”虞盟渊眼中的锋利一闪而过。 虞盟竺心下一紧,虞盟渊好男风的事本是他透露出去的,目的只是想让朝臣给父皇施加压力,从而废除他的太子之位,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大哥这位新宠怕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呢!只可惜皇弟对男子实无兴趣,何不让他穿上女装一饱皇弟眼福呢?”虞盟颢见气氛多有尴尬,随口提议道。 听到这句话,骆颜身体微僵,只能在心中乞求他不要答应。无奈,男宠在府中的地位比她想像得底,也是,一个男宠,不管多受青睐,也始终只是个男宠。 “既然皇弟开口了,为兄哪好意思拒绝呢?南儿,去换件女装吧!”虞盟渊挥了挥手。 “是!” 幸好这个国家的女装不是抹胸加轻纱的款式。骆颜将缠在胸前的白布紧了紧,让胸部看起来更加的平坦,这才满意地穿上女装,梳好发髻。坐在镜前,骆颜忽然有一丝地恍惚,这……真的是她吗?从前的她虽然也是女子装扮,却从未穿得如此华丽,长发更多的时候也只是用丝带随便束起。 “公子,好了吗?” 直到门虞盟渊遣丫鬟过来催促,才从恍惚中惊醒。 “好了!走吧!” 踏入厅中,再一次惊艳。 虞盟颢右手一拂,“如此闭月羞花之貌,即使说他是女子,我相信……也绝不会有人怀疑!” 一直没有说话的虞盟笛笑着接道:“如此沉鱼落燕之姿,若他真是女子,我必定会向大哥讨来!” 虞盟渊哈哈一笑,道:“六弟说这话,是因他还不曾娶亲,倒还情有可原,可二弟说这话,不是挖苦为兄吗?谁不知道二弟的王妃是天盟国的第一大美女?” “就是就是,二哥,你也太贪心了,我们六兄弟里,就你娶得最多了,我和三哥、四哥都还没娶亲呢!”虞盟颢不服道。 “还好他是男子,不然这天盟国第一大美女的称号可就易主了!”虞盟笛故作轻松。 骆颜微微欠身,“二殿下过奖了,只是……千金终散,容颜易老,唯有八斗之才方能万古长存,听闻二王妃惊才绝艳,如此难能可贵,二殿下不要辜负才好!” 骆颜本来没过要说这么一段的,但是为了那个目的,她不得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她知道,这是一步险棋,要么脱离男宠的身份,成为太子的幕僚,要么让太子对她起疑,成为阶下之囚。而接下来,虞盟渊说的话让骆颜心惊不已。 “南儿,若你为女儿身,本太子定立你为太子妃!” “谢太子殿下恩宠!”他这是试探吗? 虞盟笛轻笑道:“大哥,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在我们兄弟面前还如此说,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府里的那些个妃子小妾,哪个不是名义上的?” “算了,不和你们说这些,南儿,给各位皇弟斟酒!” “是!” 趁着斟酒的空当,暗暗打量着他们。 同样是俊美非凡,却是不尽相似的五官;同样是气宇轩昂,却是各具不同的气质。 虞盟渊身着黑色长衫,外罩一件火红长袍,三千青丝高高束起,脸上表情总是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尽显阴柔邪魅。 虞盟笛似乎很喜欢黄色,除了手上的扳指是翠绿色,几乎找不到黄色以外的颜色了,如同戴着面具的笑脸却被那双暗藏暴戾的眸子破坏了美感。 虞盟禅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从入席以来几乎不曾言语,脸上总是挂着浅浅地笑容,显得淡定而从容。 虞盟竺与虞盟笛无论从长相上还是气质上都非常相似,看似温文儒雅,却藏不住眼中的戾气。 虞盟颢算是他们几兄弟中看起来最单纯的吧,有些天真,有些好动。不知道为什么,骆颜见到虞盟颢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碰到过这么一个与之相似的人。 谈笑间,虞盟颢一声惊呼:“南儿,你……你有耳洞?”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她身上。 正在勘酒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抖,骆颜强作冷静道:“因为在南儿很小的时候,有一算命先生预言南儿十五岁将有一劫,唯有以女儿之身养之,方能避之,所以南儿耳上才会有此耳洞。”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身上有一种女儿家的体香呢。”虞盟颢恍然大悟。 听到此话,骆颜早已苍白了容颜,只在心里庆幸脸上的研制抹得够多。 其他人显然并不像虞盟颢这般好糊弄,打量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她,就连虞盟渊都开始怀疑了。 “南儿,过来,坐在这里!”虞盟渊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过去。 “是!” 骆颜微微一转身,衣袖却将桌上斟满的酒杯给带了下来,刚抬脚便踩了上去,脚一扭,整个人便往前栽去,本以为要摔个结实,却被一只有力地臂膀拦腰抱起。 “没事吧!”虞盟禅淡淡得问,算起来这也是他从她进来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没事!” 虞盟渊一脸紧张地从虞盟禅怀中接过她,问道:“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就是把脚扭了!”骆颜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中的神色。 虞盟渊将她放在腿上,除去鞋袜,温柔道:“忍着点!” “嗯!”骆颜点点头。 此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的脚,虞盟渊一用力,骆颜一声闷哼,便昏了过去。 第十一章:男宠身份被识破 见骆颜昏过去,各位皇子便都告辞离开了,只有虞盟颢满脸关心地要照顾她,被虞盟渊一句“需要静养”给打发了。 虞盟渊将骆颜放到床上,遣退丫鬟,静静地看着这个异常美丽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他们都走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骆颜睁开眼睛,不急不缓地坐起来,微微一笑,道:“殿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的时候就怀疑了,只是刚刚才确定而已。”虞盟渊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继续道:“你很聪明,知道他们怀疑你,便故意摔倒,让他们看到你的天足,打消他们的怀疑!” 骆颜瞥了瞥嘴,“还不是被殿下发现了。” “若是你不多此一举地昏过去,我想……我也不会发现,说吧,你女扮男装进太子府的目的是什么?”虞盟渊定定地看着她。 骆颜也不再跟他废话,在他对面做下,道:“因为我想做太子的幕僚!” “做我的幕僚?就为这个?”渊盟渊很是怀疑。 “是!”骆颜肯定地回答他。 “为什么要做我的幕僚?” “因为我同殿下一样,是个有野心的人!” “你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用你?更何况你有什么能力帮我?”眼中的玩味更深了。 骆颜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敢肯定你一定会用我,但是我敢肯定……你若是不用我,以后一定会后悔。至于我的能力……”骆颜顿了顿,“至少我能够毫无阻碍地进入太子府,并且以男宠身份在府中待了一月之久,却从未被拆穿!”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你无人可信!”刚刚家宴上的貌合神离就是证明,连自己的兄弟都不相信的人,还能相信谁? 虞盟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好,我就信你一次!” 说罢,便愤愤地拂袖而去。 虽然他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却并拆穿她,所以她依然以男宠的身份待在府中,而他也依然像往常一样,让她伺侯就寝。 “明知道我是女人,还让我伺侯你吗?”骆颜将他的长袍脱下来,放到屏风上,不解地问他,虽然也是同往常一样,盖上被子纯睡觉,但性别必竟变了,他都不会觉得怪怪地? 虞盟渊勾起嘴角,“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一个盛宠中的人,突然毫无理由地失宠是多么引人注目吗?” “可是这里是你的太子府啊!” 虞盟渊淡淡的看了她一点,“就因为这里是我的太子府!” 骆颜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是啊,就是因为这里是他的太子府,所以才更要小心,因为没有人能肯定这里面哪些人是别人的耳目,哪些人是忠实地奴仆,也没有人能肯定那些忠实的奴仆会忠实到什么时候,就连自己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 “太子殿下!” 一声急促的声音从门外突兀地插了进来。 “什么事?”虞盟渊抓住骆颜为他宽衣的手。 “国师大人有要事求见。” “让他到书房等我,我马上过来!”取下刚挂在屏风上的长袍,对骆颜道:“跟我一起来吧!”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四……”刚踏入书房,公孙尉便急忙站起来向他禀报,见他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便生生地止住了话语,不解地看向虞盟渊。 不等虞盟渊开口,骆颜便行了个礼,道:“骆南先行回避了!” “不必……”虞盟渊叫住骆颜,转而又看向公孙尉,道:“你继续说!” “这……”公孙尉有些犹豫,但在看到虞盟渊有些不悦的眼神时,“四殿下已于昨日平定边境战乱,即日便会班师回朝。” “什么?你派去的人呢?”虞盟渊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冷声问道。 “音信全无!” “一群饭桶!”桌上的书卷尽数被他扫落在地。 “殿下请息怒!”公孙尉一下子跪到地上。 “息怒息怒,你要我怎么息怒?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骆颜将地上的书卷拣起,重新放到桌上,随后身虞盟渊行了一礼,道:“殿下可否听骆南一言?” “说!” “具骆南所知,从边境到盟都城至少要半个月,而途中必须翻过两座山,然后穿过一大片森林才能进入安泽,而从安泽到盟都还要经过一个定唐。” “那又怎么样?现在派人根本就无法在他进入安泽之前赶到,进了安泽还如何能杀他?” “为何不能?”骆颜对着虞盟渊淡淡一笑,继续道:“虽说安泽是天盟国的国土,但是,天高皇帝远,难保不会有个把山贼土匪什么的,而四殿下对皇上一片孝心,当然不会任由他们在皇上的统治下为非作歹了,路上耽搁些时日当然也是人之常情!” 虞盟渊皱了皱眉,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区区几个山贼土匪就能将他至于死地,那父皇就不会让他带兵平乱了,你以为,他死了,父皇不会起疑?” “呵呵,普通的山贼土匪当然不能了,但是……要是那些山贼土匪皆是前朝余孽假扮的呢?”骆颜对上他的视线,眼中的笑意透出一丝冰冷。良久…… “好!果然是好计谋!”虞盟渊鼓鼓掌,然后对着伏在地上的公孙尉轻抬右手,“国师大人请起!”待公孙尉起身后又道:“还请国师代我向洛南皇子送份厚礼呢!” “罪臣遵命!” 一直到离开书房,骆颜都在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躺在床上,从怀中摸出那把她随身携带的匕首细细把玩,窗口的阳光透过匕首上的红宝石,射进她的瞳孔,让她一阵恍惚。她悠得站了起来,眼睛!她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刚刚与他对视时,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赞赏,一丝笑意,却唯独少了一丝释然。一件能另他怒不可遏的事情被她轻松解决掉,他不是应该有种劫后余生的释然或是狂喜吗?难道他的愤怒与紧张只是装出来的吗?还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方法了?他……是在试探她吗?想到这里,骆颜已是一身冷汗,要是当时,她有半点不忍,现在恐怕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第十二章:阴谋在阳光下酝酿 殷夜山庄的密室中幽暗无比,只有几支跳跃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光。几个黑衣人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待着殷离的命令,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幅展开的卷轴,卷轴上画着一个绝色女子,虽是一身素色纱衣,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你们确定……她是越亦国的九公主?”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 “属下等确实听到越亦国使者称她为九公主,而且九公主也确实在两个月之前来过天盟国。” 传闻越亦国九公主皇甫飘雪是越帝最宠爱的公主,也是越亦国第一大美女,去哪里都会有多个侍卫保护,为人更是娇纵蛮横。想起元宵灯会上那个女子,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只跟了个傻小子,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的娇纵之气,与传闻中的越亦九公主相差甚远,她们真的是同一个人吗?还是传闻有误? “属下还打听到,九公主此番来天盟是要与我朝联姻,想要与我朝通商。” “联姻?”越亦国的公主有五六个,那越帝竟然将他最宠爱的公主推入火坑,他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与天盟通商吗?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们先下去吧,盯紧他们的一举一动!”殷离挥了挥手。 九月霜客栈内,一个老气横秋的青衣男子,将面前那个黑色檀木盒推到坐在他对面的那人面前,道:“赵公子不打开看看么?” 赵非钥微微一笑,“既是太子所送,那非钥又怎好不收呢?” “公子!”站在他身后的人急忙上前一步,却被他止住。 折扇一挥,盒子应声而开,里面放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有什么毒烟暗器,而是半幅行军地图,赵非钥脸色微变,“贵国太子还真是懂得韬光养晦之道呢!” “呵呵要说这韬光养晦之道,本国太子面对赵公子,也只能自叹不如了,不知赵公子意下如何?”公孙尉呵呵一笑。 “能与贵国太子达成共识,是洛某的荣幸。” 待公孙尉离开后,站在一旁的流云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准备怎么办?” 赵非钥晃了晃手中的密函,“什么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那密函背面印有一个奇特的纹样,显得异常醒目。 “可是公子,如果放了虞盟澈,那另外半幅图就没办法拿到了,那娘娘……” “这是我的承诺,我必须做到,况且,她只是要我阻止虞盟渊杀他,那么,只要他不死,我便没有失信。”赵非钥打段他的话。 “公子是想……”流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有些无奈,明明公子可以不必理会那么多,却愿意为了那个女子迂折而行,想帮她就说出来麻,何必为自己找这些理由呢! “今晚招集所有影卫,有重要任务!” “是!” 赵非钥静静地看着密函上的纹样,那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权力的象征,他知道那是一块玉佩的刻纹,而那块玉佩是他从小就带在身上的,直到两年前的那个赌约。他输给了她,许下了三年之约,而那块玉佩便是那个三年之约的信物,都两年了,都为她要放弃了,没想到却将这三件事送给了另一个女子,那个美丽坚定的女子。 人的恐惧其实都是来自于自己对未知的幻想,就好像明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却不知道何会被杀死,所以成天担惊受怕。又好像明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中有刺客,却不知道是谁,所以整日的草木皆兵。这种恐惧人人都会有的,能不能克服要看有没有脑子和勇气,而骆颜对这两点是很自信的。 自从救下胭脂和水粉,她就一直在猜测她们的身份,甚至连是敌是友都不能肯定,与其这样心神不灵,还不如将话挑明,为友留之,为敌除之。 太子府中所有的阁楼中,只有骆颜的清月阁最为安静,之前是不知道她的底系,所以不敢来惹她,后来则是因为,太子待她比一般男宠要不同,所以就更不敢来惹她。 骆颜随意的躺在院中的长椅上晒太阳,黑色的长袍落了一地却不显得凌乱,长袍上的暗纹被阳光一照泛起轻微的反光,烟脂与水粉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美“男”日光浴。 “你们来啦!”骆颜轻轻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惬意的慵懒。 “不知公子找奴婢们来有什么吩咐?”烟脂水粉微低着头。 “你们喜欢太阳吗?”不等她们回答,她又说道:“我喜欢太阳,因为在它的面前,所有的黑暗都无可遁形。” 烟脂水粉静静地看着她,揣测着她话中的意思,不敢贸然回答。 “我讨厌那些以黑夜作为掩护的阴谋,所以,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骆颜起身,走到她们面前,“让我见见你们主子吧!” “奴婢不知道您的意思!”她的眼神闪烁不定。 骆颜呵呵一笑,“也罢!”,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烟脂,道:“帮我将这封信拿去烧了吧!” 那封信的信封不是棕黄色的,也不是白色的,而是暗红色,那是紫颜最喜欢的颜色,信封上没有一个字,但是紫颜相信,它会到它该到的地方。 “是!” 烟脂接过信,便与水粉一齐退出去了。 第十三章:皇甫飘雪被刺杀 又是夜,高高的院墙与黑暗融为一体,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院中,一个男子正在练功,长刀落下的瞬间,一个木头人便肢离破碎。若是仔细看,便会发觉他使的是左手刀,而他本该长着右手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这是他失职的代价。不错,他就是杨兵,那个被殷离斩下右手的人,这里是殷夜山庄的后山荒苑,是他每天练功的地方,也是他生活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感到安心。 拾起不知何时落在地上的汗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一支长箭带着尖锐的声音擦过他的脸,深深地钉在他身后的梅树上,箭尾剧烈的颤抖着。他向着箭飞来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是个高手呢,他想。 转身取下绑在箭上的信,上面龙飞凤舞地书着一句话“你要找的人明日傍晚会在如来客栈落脚!”力透纸背,一看便知其深厚底蕴。杨兵有些烦闷,他猜不出送这个消息给他的人是谁,也猜不出他的用意,所以也无法判断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整理一下因为练功而变得凌乱的衣裳,匆匆向临风苑走去。 “杨护卫,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胡维打开门看到的便是一身汗味的杨兵。 “进去再说吧!” 胡维关好门,奇怪的看着他,“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你看看这个吧!”杨兵将那信递给他。 胡维打开一看,“谁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杨兵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颓然,“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有可能是此人与她有仇,想要借刀杀人。” “他怎么知道我要杀谁?” “他既然查得到你是谁,那他怎么会查不到你要杀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这个消息可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那我明晚去看一下,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吧!” 第二日早上,杨兵将如来客栈包了下来,将里面的人全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并用了不少高手隐藏在客栈外,将客栈包围起来。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还有两个时辰她就要到了吧,对付两个女人,用了四五十人,算是大手笔了呢。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行在最前面的,是一顶精美的轿子,而后面竟然跟着数十个侍卫。 怎么会有侍卫?这真的是他要找的人吗?杨兵不禁有些怀疑,然而当他看到从轿上下来的两人后,便完全相信了。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轻扶着另一个紫色华服的女子,缓缓地从轿上下来。 “公主,这就是天盟最好的客栈,如来客栈!”红衣女子轻声道。 那华服女子扫视了两眼,不屑道:“天盟最大的客栈?呵,也不过如此嘛!”将手往身后一背,“走,进去看看!” 刚进门便听到一个很狗腿的声音道:“请问客官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先吃饭,再住店!”那个被称为公主的女子轻蔑地环视了一下客栈,里面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在宽敞的大厅中显得有些寂寥,“这客栈生意也太差了吧?才这么几个人!” 红衣女子的脸色有些沉重,“公主,我们去雅间吧!” 那公主皱了皱眉,“本公主就想坐在这里。” 红衣女子不再说话,同她一起坐了下来,后面的护卫也在她们周围的位置上坐下。 诺大的厅堂中,只有吃饭喝酒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然而那个公主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 “公主请慢!”红衣女子拦住皇甫飘雪的筷子,亮出一根银针迅速地验了下毒,“可以了!” 皇甫飘雪撇了撇嘴,“怕什么,谁敢动我?” 刚说完便有一支箭破空而来,“小心!”红衣女子连忙将她按下,长长的箭支从她头上飞过,钉在桌上,入木三分。原本吃饭喝酒的客人顿时抽出藏在桌下的刀剑,安静的厅堂,此时喧闹无比。 “保护公主!”十个护卫将皇甫飘雪和红衣女子围在中间,面对突然出现的强敌,没有一丝的胆怯与退让。 “誓死保护公主!”一时间,刀光剑影,让人睁不开眼。片刻之后,所有的人便都挂了彩,只有皇甫飘雪与那红衣女子安然无恙,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护卫寡不敌众,渐渐露出颓势。 “你们将他们拦住,我先带公主离开!”红衣女子一把搂起皇甫飘雪,飞了出去。 待确认没有人追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冷月,你又救了我一次,等我回宫,定让父皇好好赏赐你!”皇甫飘雪脸上满是骄傲,“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说,我便让父皇赏你!” 红衣女子微微颔首,“这是冷月该做的,无需赏赐!”更何况第一次救她的那场刺杀根本就是她安排的,她只是要接近她,然后用她这张脸找到另一个人而已。 “呵呵,冷月,你还真是一个称职的属下呢!”皇甫飘雪见她恭敬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走吧!” “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一个阴柔的声音插了进来,眨眼间,她们面前便多了一个美艳异常的女子。 “七皇叔?”皇甫飘雪惊呼。 冷月也吓了一跳,她是男的? “那些杀手是你的人?你为什么要杀公主?”冷月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的寒气。 皇甫墨染呵呵一笑,道:“那些杀手可不是我的人,他们要杀的人也不是公主,而是你和另一个公主!”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要杀的人是你和一个将要成为公主的女人,而我,只是要借他们的手除掉公主。”皇甫墨染耐心地解释,“谁知道他们这么没用,还得我自己亲自动手。” 皇甫飘雪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出来,心下害怕,便与他周旋道:“你也知道我此次到天盟是作为和亲公主而来,若是我死了,你以为父皇会放过你?” 皇甫墨染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慢慢靠近皇甫飘雪,“死的是你,又不是公主,皇甫长啸怎么会去管一个异国百姓的生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甫飘雪很是不懂。 “意思就是,我只想跟聪明人合作,既然你不够聪明,那我只好找人代替你了!” 皇甫飘雪还是不懂,愣愣的看着他。 “呵呵,你不懂没关系,你的这位属下懂就行了。”皇甫墨染看着这个一直沉默的女子,似笑非笑,“你不会拦着我吧?杜月红,杜宫主!” 皇甫飘雪惊愕地看着他们,还未来得及说话,只感到脖子上一凉,便倒了下去。 “她在哪里?”杜月红擦了擦手中的长剑,看着他。 “放心吧,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第十四章:你就是越亦国九公主 “公子!”烟脂水粉看着骆颜的反应有些奇怪。 “带我去见你们主子!”骆颜看着手中的玉扳指,心里开始狂跳。是杜月红吗?不,不是她,她不可能知道她在这里的,更不会一开始对她隐瞒身份,那么,就是她被人抓了,而且这个人知道她与她的关系,知道她一定会救她,或许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掌控了她的行踪,这也太可怕了! “我们马上会带您去离开这里!” “离开?”骆颜怀疑地看着她们。 “是的,离开!” 骆颜刚要说什么便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殿下,属下看到凶手就是从这边逃走的!” 胭脂水粉闻声将她一把抱住,跳入水中,不知道游了多久,直到骆颜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才冒出水面。抬头一看,已经游到了花园另一端的围墙下,杂草丛生,骆颜蹲在草丛中,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里是太子府最偏角的地方,不会有人过来查看的。”胭脂跳上围墙,伸出手,轻声道:“走吧!” “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骆颜敏锐地看着她。 胭脂眼眸微转,嫣然一笑,道:“带你离开这里啊!” 骆颜不想跟她打太极,直截了当地问她:“太子府里谁死了?” 胭脂收起笑脸,沉声道:“骆南!” “什么?” “骆南公子已经死了,而你,是越亦国的九公主——皇甫飘雪!” 骆颜眼眉微微皱起,眼里尽是惊疑。原来从一开始她的女子身份就暴露了,所以在她还没进太子府之前她就已经被人当作了一颗棋子! 她讨厌被人算计,更讨厌像傀儡一样,任人摆布,但是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公然与之对抗。正如她们所说,骆南已经死了,虽然不是真的骆南,但是能让人查觉不出,想必也是极为相似吧,若是她不离开,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更何况,公主可是比幕僚来得尊贵。 将双手放入她们的手中,“走吧!” 胭脂水粉相视一笑,带她飞速离开。 “到了?”骆颜轻声问道。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袍与昏暗的殿堂形成鲜明的对比。 胭脂水粉并不作答,只是向前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骆颜向她们颔首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向她走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骆姑娘!” 骆颜警觉地问她:“你是谁?” 那女子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道:“我就是骆姑娘要见的人啊!” 正是骆颜要胭脂烧掉的那封,其实那封密函中什么都没写,意思就是要面谈,她想要与她成为盟友。 “早知道你也有这个想法,我就不用花这么多时间去制造与你结盟的机会了!”说罢还不忘感叹一番。 骆颜微微一笑,“其实现在说盟友还为时过早,因为你似乎无法做到盟友间的坦诚。”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的目的何在?这个扳指的主人在哪里?”骆颜一口气问完后,专注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皇甫墨染,越亦国的七王爷,我现在的目的只是想与你结盟,至于这个扳指的主人……”皇甫墨染打了个响指,一身红衣的杜月红便掀开帷幔走了出来,没有人押着,也丝毫没有作为人质的惊慌与落魄。 看着杜月红脸上的浅笑,骆颜突然有种掉进冰窖的感觉,她竟然连同这个人来算计她,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人性永远是最不可信的东西,曾经以为的信赖,在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杜姑娘似乎过的不错呢!”听到骆颜嘲讽地话语,杜月红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与愧疚,走向她的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向她解释,因为事实也确实如此,为了帮四皇子夺取皇位,她帮皇甫墨染算计了骆颜。 “其实我还要谢谢杜姑娘呢,若不是杜姑娘帮忙,我怎么会从低下的男宠一跃为一国之公主呢?”骆颜刻意忽略掉她眼中的受伤,她凭什么有这种表情?她现在沦为棋子还是她在后面推波助澜呢! 骆颜不想再看杜月红那张满是委屈与谦意的脸,那会让她觉得虚伪。 挑眉看向皇甫墨染,朱唇轻启,“七王爷?”尾声轻轻上扬,仿佛现在才注意到他话中的意思。 皇甫墨染当然知道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他再一次肯定道,“七王爷!怎么?感到自行惭愧了?” 听了他的话,骆颜只是勾了勾嘴角,道:“普天之下,能将男装穿得如此美艳的,恐怕也只有越亦国七王爷了吧!” 查觉到她语气中的嘲讽,皇甫墨染笑的更深了,“你是在嫉妒吗?” “是,我嫉妒!”骆颜发现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根本就不能用正常的逻辑说话,于是将话题转开,“王爷这么费尽心机将我引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目的刚刚不是说了吗?就是想跟你成为盟友啊?”他的语气颇有一种戏谑味道。 骆颜皱了皱眉,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冒充越亦国九公主,与天盟国联姻,之后要怎么做,我会再通知你。” “死在太子府里的那个骆南是九公主?” 皇甫墨染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是!” 骆颜毫不领情,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想过,两个人就算长得一模一样,在行为举止上都不尽相同的,更何况,公主认识的人,我并不认识,甚至连公主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去冒充她?”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公主途经如来客栈时被乱臣贼子偷袭,虽无性命之忧,然而却丧失记忆,性情大变!” “连这个都安排好了?那么可以告诉我,王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件事进行布属的吗?”骆颜心里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从在天盟城外看到你后,便有了这番布属。” 听他这么说,骆颜轻轻地松了口气。 皇甫墨染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也在心中松了口气,他并没有说实话,若是他告诉她,他从半年前就开始布属了,想必以她的聪明,不难猜出她父母之死跟他有何关系吧,就算猜不出来,也会将他当成是见死不救之人吧。 第十五章:公主架到 排场浩荡 公主于天盟境内,被乱臣贼子偷袭,现虽无性命之忧,然而却丧失记忆,性情大变,天盟皇帝得知后大怒,下令全城彻查,并亲自出城迎接,以示抚慰。 公主的排场本就声势浩大,更何况是由皇帝亲自迎接呢?三千单骑浩浩荡荡的迎出城门,整齐的队列使之看起来甚为严肃,帝辇四周布满了身穿黄马褂的大内侍卫,城外的百姓更是从街头跪到街尾,所过之处皆是三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的骆颜身着越亦公主的华袍,由杜月红扶下车辇稳稳地走向盟帝的帝辇,然后轻轻一拜,“越亦九公主皇甫飘雪参见盟帝,愿贵国在皇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 大红的长袍如花般散落一地,柔顺的长发随着她下拜的动作滑落在耳旁,衬得她本就肤白如雪的脸更加白得耀眼。 虞盟治大笑一声,道:“听闻公主初至本国便遭贼人偷袭,联很是担心,现见公主无恙,联甚感欣慰呀!” 骆颜再次一拜,“谢皇上关心,飘雪除了失去记忆并无性命之忧,还请皇上勿再担心!” 几句客套话之后,骆颜便坐进了虞盟治为她准备的车辇,在她的要求下,杜月红也坐了进来。或许是出于愧疚,杜月红一直没有说话。 “皇甫飘雪遇袭失忆的事越亦国知道吗?”骆颜开口打破沉默。 杜月红愣了一下,道:“应该还不知道,不过再过两三天……” “那就让他们永远不知道!”骆颜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杜月红咬了咬嘴唇,她知道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对她的欺骗,但是如果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这么做。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骆颜开口解释道:“盟帝不会希望这件事传到越亦国去的,我也不想越亦国派人来探望,我这么做是要卖盟帝一个人情,也是想隐瞒住我的真实身份。” 杜月红点点头:“这件事我会去安排!” “还有,叫皇甫墨染把皇甫飘雪的字迹给我,一个人即使性情大变,也不可能连字迹都变了。”骆颜轻轻闭上双眼。 “好!” 入了皇宫,虞盟治为她准备了一场接风晚宴,凡五品以上官员皆携眷参加,一场晚晏可谓是热闹非凡。 晚晏前,骆颜换上了丫环为她准备的藏青色长袍,本是老气颓败的颜色却被她穿出另一翻风味。 神秘,高贵,庄严,这是在场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像。 虞盟治虽然没有女儿,却有八个貌美如花的妃子,然而众人的眼光却都被骆颜所吸引。 若说皇后有一国之母的风范,那骆颜就胜她一分坐拥天下的霸气。古代女子从小就被要求学习三从四德,即便是身居高位多年,也少不了男尊女卑的观念意识。而骆颜不一样,她从来没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强者为尊这四个字,所以从气质上,她便胜了这些古代女子。 虞盟灏拉了拉坐在他身旁的虞盟竺,“皇兄,你有没发现,这个皇甫飘雪看起来很眼熟?” 虞盟竺看向虞盟渊的方向,若有所思道:“或许是太子转性了呢!” 虞盟灏顺着他的目光,见虞盟渊眼睛直直地看着皇甫飘雪,而一旁的太子妃更是咬牙切齿地绞着手中的帕子,他嘻嘻一笑:“还以为大皇兄只喜欢男人呢,没想到也会被个女人给迷住,不过,这皇甫飘雪长得这般绝色,被她迷住也是正常不过了!” 虞盟竺摇头叹道:“我们几兄弟里,恐怕只有六弟你能活得这般纯粹了!” 虞盟灏疑惑地“嗯?”了一声,见他不再理自己,便只好作罢。 晏会进行到一半,一个充满挑衅地声音响起:“听闻越亦国九公主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今日一见,这天仙之貌果然非虚,只是能否一睹公主的惊世之才呢?”说此话的正是太子妃赵雨瑶。 此话一出,席上顿时鸦雀无声,谁都知道那越亦国九公主凭着她父皇的宠爱,骄纵蛮横,不学无数,这太子妃说要一睹她的惊世之才,这不是当面给九公主难看吗?虽然天盟国并不怕越亦国,但是却也与之实力相当,况且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啊! 闻言,虞盟治已是肚子的怒气,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正要说点什么,却听骆颜轻声回道:“太子妃廖赞了,其实飘雪并无什么惊世之才,只是略懂处事之道,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而已,既然太子妃想看,那么飘雪只好献丑了!” 骆颜走到虞盟灏面前,对他微微一笑,“六殿下,能借您的配剑一用吗?” “大胆,难道你想行刺?”不待虞盟灏说话,满脸铁青的赵雨瑶便尖声训斥道。 骆颜挑了挑眉,笑道:“太子妃似乎对飘雪颇为不满啊,不知飘雪哪里得罪太子妃了?” 赵雨瑶冷笑一声:“九公主似乎对我们天盟国的律例不太了解呀,在我们天盟国,除了本国的皇子和近卫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带武器面圣,这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了九公主你了!” “皇上,飘雪不过是想跳一支剑舞,却不想被太子妃骂作是刺客,在坐的文武百官都在,飘雪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若真是刺客,如何会挑这等敌众我寡的场合动手呢?”骆颜哀怨地看着虞盟治,声音更是委屈至极。 那赵雨瑶正要硬着头皮说什么,却被虞盟渊按住了,想那力道定是不轻,转眼间便已是满脸惨白。 虞盟治呵呵一笑,洪亮地声音顿时打破了两人的对峙,“公主说的对,灏儿,奉剑!” “是!”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剑,不算太重,随即转身对虞盟渊钩唇一笑:“能请太子殿下献曲吗?” “你……” “荣幸之至!”虞盟渊打断赵非雨的声音,向前移了一步,将其挡住。 “谢太子殿下!”骆颜颔首。 随后便有待从将琴奉上,虞盟渊席地而坐,手指在琴弦上游走,琴声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骆颜藏青色长袍适时扬起,裙摆翻飞,如同一只冷艳的蝴蝶,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自信的魅力。随着越来越快的节奏,骆颜旋身而起,在半空中一百八十度翻转,剑尖直指,俯冲而下,一曲终止,半节长剑已没入土中,而剑柄上,女子如同睥睨天下的神祇般负手而立。 这支舞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成功的颠覆了越亦九公主不学无数的传言,一旁的赵雨瑶早已被惊的说不出话来,看到这张与骆南一模一样的脸,本想打压一下她,却反而让她出尽风头,难道传言都是假的么? “好!”虞盟治爽朗的声音拉回了还处在惊艳之中的众人,“越亦国九公主果然才貌双全,谱天之下能把剑舞跳得如此惊心动魄的,恐怕只此一人了!”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称赞。 骆颜头微微一低,说道:“不敢,若不是太子殿下的琴抚的好,飘雪也发挥不出如此水准!” 这一场剑舞化解了之前怒剑拔张的气氛,堵住了悠悠众口,也让赵雨瑶败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