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燹》 人物介绍 燹(念xian) 年龄:16(苏生年龄),207(实际年龄)。 身份:冥界指挥佥事,第一杀手。 性格:冷漠,阴险(或许叫腹黑更好),严厉,暴躁。 武器:暗金色长弩——飞跃。 相貌(本来不想写的,但这是各位姐姐的地盘,就写吧):典型的八头身,很帅(只能用这个词),脑袋后面是个并不长的马尾(摆头时甩人眼睛),左脸戴着象征指挥佥事的寂之面具,右脸是从眼睛开始向四周扩散的重生十字,身着黑色衣甲,就像第二层皮肤一般。 诺维米斯·纪 年龄:206(实际年龄)。 身份:冥界锦衣卫,第二杀手。 性格:天然呆,腹黑,傲娇。 武器:绣春刀,随身的暗器。 相貌:大眼睛,六头身(真不知道梅菲斯特怎么会选她),能力出现时成为七头身,红色长发,典型的萝莉。 聂远 年龄:16 身份:子羽高中一生,燹的共生体。 性格:开朗,积极向上,宽容他人而又小气有加,乐天派。 武器:无。 相貌:人称“挨千刀的丑男聂胖子”,但从燹的灵魂被注入后就发生了面部改变,和燹十分相似。 李言 年龄:25 身份:我国一名优秀的条子(警察,不是侮辱这个伟大的职业,是想幽默一下),而且是富二代(只是不想承认这个并不好的名词)。 性格:怪异,喜欢整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 武器:“92”式警用手枪。 相貌:额,不用说了。o(n_n)o哈哈~ 序章 不知名大陆,宫殿,夜晚—— 王,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那肉乎乎的小手指着漆黑的天空中,缓缓坠落的赤色,那是流星吗? 不,另一个同样声音传来,那个东西不叫流星,那个东西叫做——炮弹。 炮弹?有糖果甜吗?孩子趴在窗滥觞,那家伙都冒火了,肯定熟了吧! 糖是最甜的,不容质疑。他又说,拿东西我见过,都黑了,肯定是很难吃才会被从天上扔下来,他看了看她的腿,包裹着好几层纱布,中央是带着腥味的暗红色。他扯了扯她的红色头发,还疼不疼? 不疼。 男孩这才稍稍自夸起来,怎么样,我说过了吧,吃了糖之后就会全身甜甜的,也就不会疼了。 硝烟中,两个孩子在一片喊杀声中守在静静的小屋内。准确的说,是个曾经的宫殿,一个曾属于藩王的宫殿。只不过,没有金碧辉煌的墙面,没有恭恭敬敬的大臣,没有堆积如山的财物。只有一个很幼小,也许根本就不能保证活到下一秒的王,以及一个与他从小玩到现在的,整天被欺负,前几天还摔断腿的玩伴。 仅此而已。 战争一开始,他们的敌人——冥界的殖民者们便发布了一条看似很愚蠢的命令:凡是凑齐一万金币者,免死。 起先,他们并不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简直拥有不死之身的魔族占尽了先机,于是,人们的立场开始动摇了。平日里不过上午便回正殿向他的父亲吹嘘着战机如何如何被我方占尽的将军们、勇士们如同丧家犬一般,煽动早已按捺不住的大臣们:“照这么打下去我们必败!各位听我一句,赶快凑钱换命吧!”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 父亲也动摇了,他牵住大儿子——男孩的哥哥,向内宫走去。大笔大笔的钱财被装载到马车上,随着一声慌张的鞭响,父亲与哥哥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不能走,因为,他是小儿子,贵族中的小儿子和大儿子比起来,他只能被抛下。因为,小儿子什么都不是,仅仅是为大儿子做替补。 随后,平日里唯唯诺诺,整日读四书五经,背圣贤之言的大臣们也卷起袖子,如强盗般将他甩在一边,并开始将剩余的钱财席卷一空。就连每天都会对他微笑,给他买糖,给他当马骑的下人们,也掏出了早已磨利的刀,将镀金的器物上那薄薄的金箔一点一点小心地刮下,他们争抢着,如同他几天前看杂耍时争抢苹果的猴子。甚至他们会到寝宫——那个他们曾发誓不去的王族禁地,搬走零零碎碎的珍宝古玩。 而那一切,离现在,只有几个时辰的距离。 好困哦。女孩打了个哈欠,倒在他怀中,王,诺维米斯困了,等我明天听到大公鸡叫的时候再陪你玩。 好啊,一言为定。男孩和她拉了勾,看着她眼睛一点一点的闭上。 男孩闭上眼,闻了闻发焦的空气,坐在破烂的床上的他虽然只有几岁,却露出了冷峻的眼神,如同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老者。 ——诺维米斯,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也许,会死吧?反正也没有人要我了,死就死吧。他轻轻抚摸着诺维米斯那如轻纱般柔软的一头红发,眼中不由得透出一丝哀伤。 ——为了我们能活下去,赌一把! 他们来了!终于来了! 一阵沉重的蹄声伴着千千万万急促的呼吸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睁开眼,有些可怕的微笑着。 这是一支部队,魔族的部队。为首的是个长着西方火龙脑袋的赤色恶魔,他墨绿色的双眼在千千万万对血瞳中格外出众,那对巨大的双翼上满是伤痕,堪称“雄伟”的肌肉上挂着黑色的十字架。 “伊凡?”他嗅了嗅鼻子,“看样子,你和在你旁边睡觉的丫头没有走的意思呢。”他笑了笑,在那堪称可怕的笑容下,锋利如刀的獠牙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他面前,“我很喜欢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孩子。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知道你的名字?不用惊讶,是你的父亲,那个抛弃了你的男人说的。所以,” 恶魔看了看满目狼藉的宫殿,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容,他将手缓缓伸出,放在伊凡面前: “我来了。” 他对身后一只恶魔使了使眼色,在一阵令人发指的嘲笑声中,两个狼狈的,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出现在领头恶魔面前。他干脆将伊凡与诺维米斯报到他坚实而宽阔的肩上:“他们,是你的亲人吧?” “恩。”伊凡冷冷的答了一句,“大概。” “很好!”恶魔大笑着,“你比你的父亲与哥哥有着更多的勇气,我想我完全无法离开你,成为我的孩子吧。”恶魔又挠了挠头,“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梅菲斯特,是为路西法效忠的恶魔,也是你的新一任——父亲。” “很好啊。”伊凡笑了笑,豁然开朗的他高兴地向梅菲斯特喊了一声,“父亲。” 我从来不需要抛弃我的人成为我的父亲,从来,都不会需要! “你需要一个新名字,”梅菲斯特左手的食指在空气中勾了勾,一个精瘦而高挑的恶魔抱着一门书跑了过来,“我的孩子需要一个伟大的名字,我的军师,你能查出来吗?” “当然。”恶魔军师看了看周围,“嘎嘎”的笑着,“梅菲斯特将军您的孩子诞生在战乱与火焰间,叫‘燹’,怎么样?” “当然,你总是那么有见识。”梅菲斯特爽朗的笑着,“就叫燹!就叫燹!”梅菲斯特看了看那两个男人,哼了一声,“孩子出生,总是需要洗礼。既然人类是圣水,那我们恶魔需要什么洗礼呢? 刹那间,两颗头颅滚落地面,如西瓜一般。 王,我们有新父亲了?诺维米斯问。 是的,叫梅菲斯特。燹捏了捏她的脸蛋。 那,他会给我们糖吃,会给我们讲故事吗?诺维米斯在行军的梅菲斯特的头上打了个哈欠,问道。 当然会啦。梅菲斯特接过话。 公园内—— 手持绣春刀的少女猛然睁眼,失望的看着周围,空空如也,只有几声寂寥的虫鸣还在她耳边回荡。 王,我···好困,我想你。她蜷缩在一团。 远处飞来一只乌鸦,停落在她的肩上,左脚上是一卷信筒,她拆开,没有字,只有空空一张纸,她闻了闻,些许味道传入了她的鼻中。 血红的唇向上微翘。 你还是在这里的,是吧! 降临 come down 龙跃市,步行街,凌晨一点—— 男人走在空巷内,满脑是明天的六合彩号码,不停地念叨着“让我中奖吧!让我中奖吧!”,心想着中了500万后要先去买一部好车,再退掉他那个阴暗潮湿,满是方便面味的出租屋,换上一个大别墅,最后游山玩水,天天开心!哈哈!没钱了?再买再中!他“呵呵”的笑着,满嘴纷飞的酒气吐出后又被吸入鼻中,手中几块便能买来的廉价啤酒随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里面未喝完的醉人液体仍在里面翻滚着。 “叔叔。”一个好听的声音叫住了他,“你知道平安街怎么走吗?” 他转过身,用迷糊不清的话语说道:“什···什么平安街?没有!” 他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个身影。那是一个上身穿着兔斯基t桖,下身穿着一条红方格裙子的女孩,细软的披肩发在街边路灯并不明亮的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柔和,一双出奇的大眼睛在他面前轻轻眨动着,满是“求助”二字。 “小丫头···长得真···真好看!”浑身酒气的他走近女孩,满脸猥琐,“叔叔···不知道什么是平安街,你和叔叔说说?”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并向她不断的靠近,就像是从精神病院花岗岩墙的那头看见的疯子一般。 女孩正要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拽住头发,头发散着淡淡的香,他暗暗赞叹句“好闻”。“叔叔我中了500万,和叔叔一起吃东西去吧。” 女孩连叫几声头发疼,随即安静下来,有些扭捏的说:“好啊。”“真乖!叔叔亲一个!”男人低下头,散着酒精味的臭嘴离女孩越来越近。 “谢谢叔叔。”女孩微笑着,娇弱的双手捧住那张笑着不太善意的脸。有时候,人真的很笨。笨的连死神长什么样都会忘记。 龙跃市公安局,凌晨两点—— “警察叔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警察了,“你要相信我啊!真的真的真的!一个穿西装的小偷到我家,给我太阳穴这里打了一针!还有···这家伙他有bl倾向,他吻我!!!” 那个坐在报案室的中年警察喝了一口麦片,一脸茫然:“什么是bl?” “就是男同性恋!”他抓狂似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挠来挠去,“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种混蛋墙壁一万次都不为过啊!” “你家失窃了?” “没有。”他立刻停下抓狂,无奈的摇了摇头。 警察“扑哧”的笑了:“整个案件我这么和你说吧!没有失窃,只有一个给你脑子打了一针,然后亲你一下的小偷,以及站在我面前呵斥那人的‘受害人’,叫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接着,他叹了一口气,“你们‘90后’真是败落的一代啊!你八成是做梦害了妄想症什么的吧?还——” “bl。”少年愤怒的猛拍办公桌,“谁败落了?是你们这群所谓的成年人自以为是才对吧!你们不是人民警察吗?别妄下结论好不好?” “怎么回事?”一个年轻有力的声音传来,“报案室是用来下结论的地方吗?”“我说李言,”中年警察大笑着,“这小子纯粹是浪费我们时间,他还说什么‘男同性恋’,我看他脑子简直就是烧坏了。” “那我还能告诉你你的同事李言是个暴走族兼富二代,你怎么想?”那个叫李言的,不过三十的年轻警察说道。 聂远满脸感动。 自从他全家搬到龙跃市以来,一直都没人关注他,爸爸妈妈整天除了出差还是出差,回来后凳子都没坐热就立马又投入下一次出差。有时他很郁闷,就像是那个浑身不穿衣服的“思想者”,谁也搞不清他在思考什么,不过也许就算是思想者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吧! 最近看了江南写的《龙族》,使得聂远全身上下血液沸腾,以至于看着爸爸妈妈的相片时,那表情犹如看着两头外星生物。 ——老爸老妈,你们该不会是——混血种之类的吧? 他兴奋地抱着书在床上滚来滚去,就像是中世纪时期拿到《圣经》就以为和平在手的非洲土著们一般。 尽管江南不会搞殖民主义。 当然,这种幻想只是维持了不到半天就被破灭了。原因似乎很简单,因为诺玛一直都没有给他写信,昂热校长也没有坐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到来,悠闲地喝着红茶,就连古德里安那个脱线老人都没来中国做又一次的学术考察! 虽然身为整座城市的精英学校——子羽高中的头号优等生,但除了优等和力气外,他再也没有任何优势。每天所能听到的是声声嘲笑,每天所能看到的是女生挽着男生的手臂在校园内穿梭。他没有好看的脸庞,没有高挑的身材,没有清秀的眼睛。只有用红笔是写的一个个“优等”,和老师们共同为他个人自发打造的精心而强大的阵营,目标只有一个——worldismine(世界是我的,也可以叫唯我独尊) 身为半路宅男的他貌似记起来教英语的范老师说的这句“worldismine”还有一个意思——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 老师,你的这句励志目标不给力啊! 那强烈的孤独感好比路明非刚进卡塞尔学院时,败狗芬格尔对他说过的——“血之哀”。 “能把情况再说一遍吗?”李言微笑着,露出了他雪白的牙齿,高挑的身材穿着警服正好合适,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夹住警帽,将它转正,茶褐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了令人感到放心的“信任”二字。 “额?”聂远刚想对着他将满肚子苦水一股脑的倒出来,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口。 但不知为什么,一股忐忑袭来。 ——这位警察先生听了也不一定会相信我吧。他······还是太年轻了呢。万一,也许,会引来一阵嘲笑呢。 “看,我就说了吧!”中年警察哼哼,“他就是浪费我们时间。” 低下脑袋的聂远攥紧拳头,双眼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他有些不舍的张开了嘴:“警察先生,我有些想不起来了,我希望我能先回去。” 他转过身,向门外奔去。 “当然可以。”随后,李言在聂远身后大喊,“别哭丧着脸啊,帅哥哭了很不好看的!” ——帅哥?我···我只是个丑男而已。 聂远边擦泪边跑,直到转过头后完全看不见警局为止。 出现 to turn up 龙跃市民意街,凌晨两点半——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怎么会不敢说啊!明明话就在嘴边了啊! 聂远低着头狂奔,暗暗咒骂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我擦!”蓦地,他撞到了一根没开路灯的灯柱。 凌晨几点的小城中一片寂静,黑压压的道路一眼望去看不到头,聂远暗暗咬了咬牙,哪个混蛋安排全程电路的?我哪天砍了他个小气鬼!路灯一个都不开!想吓死人啊? “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手中的猎物,用冰冷的利刃割破我的喉颈。”那男人轻轻的说,就像睡前母亲会给孩子讲的童话故事般轻柔,只不过带着一种肃杀之气,并吻了下迷糊中的自己,许诺一定会杀了他······ 这这这这这!这算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猛地抱头,蹲在地上咬牙切齿,随即对着漆黑的天空愤怒的大吼,一阵浓烈的羞耻感顺着他的大吼传遍整条街道,“你个大变态!让老子抓到你后活活打死你!” 他的愤怒有了回报。 须臾,街道内万灯齐明,一片片带着南方腔的斥骂声从被灯光晃黄窗内杀出,聂远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白色,他的大脑内仿佛有一颗原子弹在平原中炸开······他看到了传说中壮观的蘑菇云······在天空与蘑菇云之间,一窝飞呀飞,飞呀飞的小乌鸦顿时变得很是壮观。 他飞似地逃了。 都怪他!都怪他!聂远捂着头边跑边骂。 不知跑了多久,他的双腿软了下来,就像煮熟的面条般无力。聂远靠在一堵墙上,墙上写了“誓死抵抗强拆部队”这条创于几年前,用于勉励现在拆迁部员工的标语旁,气喘如牛。 身为一个胖子,跑步一直是聂远的头号强敌,尤其是长跑,尤其是1200米长跑,一直都是他的弱项。其实聂远有时会很不解地看待跑步这件事,跑步要求你要像战场上发动冲锋的一方一样狂奔,不能停下来,而且还没军饷之类的奖励,而且还要围着一个400米的塑胶操场傻子似的跑环圈。这无论如何都是个亏本买卖,从小学开始,胖子聂远每次都会抬抬眼镜,学着电视剧《亮剑》的主人公李云龙一样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很小人的打算盘。 但,无论算盘怎么打,他终归都敌不过老师那一声塑料口哨的哨声,而且最终都只能得到累成一滩泥的结果和糟糕至极的体育成绩。 ——等···等我大学了,不!等我以超高高考分毕业了,我就报考政治学院,把跑步什么的狗屁玩意一概踢出地球太阳系银河系乃至全宇宙!他边喘粗气边暗暗骂道。 “咯咯,咯咯”黑暗中传出一阵诡异而好听的笑。 聂远轻轻扭过头,谁在笑老子啊?他注意到自己靠的墙上写了一些沾满时代意味所诞生的怨念字符,说实话,身后的横幅是很好笑,但总比他对面的墙上那个“拆”字因为忘了打圈而被在后面加了几个大字——你妹,要好得多。 不止是哪位领导这么有创意,留着这么一手。这条街叫做“民意街”,是用来给各个部门作提醒或勉励的地方,让他们注意多多关心民生。几乎整条街都可以作为展览区,比如身后的“誓死抵抗强拆部队”比如对面墙上的“拆你妹”,再比如不远处的工地上挂的两条横幅:“民工也是人”“为工资而战”云云。省领导喜欢这个创意,给予了很高评价,市领导也十分同意的收回要将这里进行工业改革,势必要这条街焕然一新的经费。 “咯咯,咯咯”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就像是他看的惊悚小说中百年不散的阴魂鬼怪之类的。 “笑的给我出来啊,我生气了。”他给自己壮壮胆,提高了音调,“小心我打人,我很壮的,拳头有馒头那么大哦!” “馒头啊,”那个声音甜甜的笑着,“很好吃哦。” 聂远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一句烂得不能再烂的大烂话,怎么会突然想到馒头之类的啊?他的肚子出其不意地叫了声,这才让聂远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额···好像饿了欸。 “很饿吗?”黑暗中随着一阵零碎的铃铛声,一个娇小的身影踏着麻雀步,轻快的脚步声弥漫在周围沉重而又有些窘迫的空气中,“我也···咯咯,很饿哦。” 这时他才看清了那个身影——一条方格短裙随着她细软的长发而随风飘动着,身上的那件兔斯基t桖透出了她的丝丝稚气,皮质的长靴上系着几条密集的小铃铛,一双出奇大的眼睛可爱的望着他,她的身后拖着一辆小拖车,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真令人喜爱。她的嘴里正津津有味的嚼着什么。 大概是口香糖吧,聂远自言自语。 “你很,饿吗?”她问,“燹,你好像很饿哦。” 他的肚子又是一阵不争气的叫唤。 xian?哪个“xian”?冒险岛的险?苔藓的藓?或者是音乐家冼星海的冼?聂远有点糊涂。 她好像看出聂远在想什么,“咯咯”的笑着:“就是上面两头猪,下面一把火的那个‘xian’,烤乳猪什么的一直都是贵族的最爱啊(作者注:燹字念第三声的“xian”,上面的两头猪指念第三声shi的“豕”字。)!”她又是一声甜甜的笑。 聂远双眼一阵闪亮:“萝莉?看样子我看到了人生中第一只萝莉了诶!”尽管这个地方有些不适合····欢喜吧。 “不过,”她咯咯地笑,“我才不喜欢吃熟的东西呢,虚伪的味道,真令人作呕啊。” 随即,她吐出了一根骨头,像是鸡爪子什么的东西,白白净净,一点肉都没有剩下,干净得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妹妹你鸡爪子吃的真干净,就跟吃口香糖似的,你家湖南的?聂远长舒一口气,但心里仍有种难言的压迫感,就像是被强夹在三明治里的肉片。 “你吃吗?很好吃哦。”她将小拖车拉到自己娇小的身体面前,聂远惊呆了——那是生肉!生肉上零星的······几只蛆正在欢快地蠕动着,未干的血液顺着拖车······一滴一滴的滴在街面上! 生肉!这他妈的是生肉!聂远翻江倒海的一阵恶心,小妹妹你爸八成是某屠宰厂老板吧,家里肉再多也不能浪费呀,你知不知道猪肉现在一斤很贵的?还拿它们当玩具出来拖着吓人! ——这丫头日后必为妖孽!我的个天啊! 聂远忍住恶心,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四个字。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再也忍不住满身恶心——萝莉居然····将约几斤生肉提起如同撕纸一般······将带血的肉撕下一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聂远失声尖叫地看着肉上的蛆虫钻来钻去,似乎十分开心,他张开可以容下一个菠萝的嘴看着一个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奇迹”——她正在····生吃腐肉····生吃什么的,会死人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开玩笑吧?杂技!一定是杂技!对!对!说不准是那个杂技团的小女表演员! “你要吃吗?”女孩将还在她嘴边蠕动挣扎的蛆虫吸入口中,神情无比享受,她将生肉举到聂远嘴张开的高度,“很·好·吃·啊!” 聂远看着滴下暗红色血液的肉,完全失去了控制! “你你你你你你!这他妈的的去死啊!”他飞快的一挥手,将这位铁血萝莉阻止在两米开外,“鬼才吃生肉,鬼才吃生肉啊!滚啊!” “咯咯”她的面目突然变得无比可怕,满脸是血的她用长长的舌头将面目添了个遍····等等!舌头哪有····那么长! 她的鼻翼出现一丝血迹,鲜血流在那精致的五官之上,让人有些怜惜,但,如果那伤痕是呈十字形的,那上痕的十字形还在不断向外扩裂···会让人怎么想? 蓦地,鲜血飞溅,那张精致的脸如开花的花瓣一样四散在面部的肌肉上,她的脸上,不!它的脸上,露出了正在空气中吹落的粘液与鲜血,双眼如同黑洞一般深邃而不见底,长长的,足足有几米远的舌头在空气中甩动着!总之,一张无比狰狞的脸庞出现在聂远面前! ——异形!我·····我惹过异形吗? ——不!我的一生不该是这样子的! 聂远看着那只怪物,有些发昏,此时此刻,这只怪物将他的人生观被无情的打破。 聂远只是想好好的睡一觉,然后醒来上学、考试,凭他的成绩也许会考上重本,然后再好好工作,等到事业稳定之后再相个亲——那时他也许就可以娶一个女孩作为他的妻子了。相貌不重要,只是要贤惠,要尊敬自己的父母,要能烧得一手好菜——实在不会他自己烧。然后自己再努力工作,有孩子之后好好带孩子,最后在一阵安详的音乐之后结束自己的一生。 这便是16岁的他一直一直所希望的,自己的一生。 没有大风大浪,没有跌宕起伏,只是在自己所开凿的生命之河中慢慢的航行着。 也许会很没男子汉气概,但这便是他所向往的。 “燹,好吃啊,肉,好吃啊!”那声音依旧那样可爱,但与这狰狞的面目相比,已经难以引起人们的一丝怜爱了,聂远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逃!赶紧逃! ——但是!这是什么?这个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我的人生里的? 聂远刚一转身,如尼龙绳般坚韧的舌头一下死死的缠住了他的右手,聂远如同交际舞中的女步一样在男步的导引下转上了华丽的一圈。但迎接这位“女士”的不是高贵的男性——而是一只凶恶的“它”! 怪物白哲的小手挥向聂远,聂远一个下蹲,躲过了那一下,萝莉将舌头轻巧地向右扭一下,聂远便感到一阵来自右手针刺般的疼痛,随即全身被甩到空中。 舌头突然松开,聂远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便感到来自全身的抽搐——他被硬生生的甩到一堵墙上,头皮已被擦破,硬实的砖土墙让他简直不能站起来,只能像见光的蚯蚓一般在地上疼得打滚。 萝莉走向他,轻叹一声:“燹,你知道吗?”她的食指轻轻抬起聂远的下巴,聂远和那张恐怖的脸庞四目相对,“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食物哦,可是,我吃饱了,淑女是不可以吃十分饱的哦!但是,淑女饿了,绅士可是要十分优雅的为她端来食物哦!” “鬼才承认你这家伙······是淑女啊!”聂远大吼着,右手摸到一根铁棍,向它的脑袋挥去。 它被当即打得面部变形,强大的动能将怪物击倒在地,聂远爬起来,慢慢向后退,语气有些恐惧与疯狂:“叫你惹我·····嘿嘿,死了吧,动不了了吧!····我就知道的,你没这本事对吧?我的命还长,我的命还长,你想杀我?滚···滚开啊!” 他的手在颤抖着,黄豆般大的汗水流在他面颊上,聂远伸出舌头舔了一滴,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结束了吗?聂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沾着血的铁棍,不知为什么突然冒出一声笑。 但另一声比他更加疯狂的笑出现在街道中! 咯咯!咯咯! “我是多琳·····我是上帝的恩赐!”怪物,确切的说是多琳,用那看似娇弱的手向左面颊一耳光,面部立即恢复原有的形状,它缓缓地爬起,声音有些嘲讽,“我最喜欢猎物什么的,和我在开餐前——玩玩游戏啊!” ——死死死死开啊! 干脆不后退的他怒吼着,手中的铁棍随着聂远的声声怒吼砸向多琳的面颊,多琳将左手抬起,铁棍当即便被那看似并不标准的格挡折成两段。 聂远还没来得及转身逃走,多琳夹杂着未尽的腥味的纤纤玉手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燹,来玩啊!我们来玩杀人游戏好不好?咯咯咯咯······” “死开!”聂远迅速将头向下低,他迅速脱下了被拉扯得有些宽大的衬衣,半裸着转身逃开。 突然,他猛地一下失去了平衡。摔得鼻孔流血的他也顾不上擦,只是快速瞟了下地面。裤···裤子掉了! ——老子信了,人生真他妈跌宕起伏,人生真他妈纷繁复杂。 单手提起裤子的聂远狼狈地在寂静无人的街上狂奔,就差手上一卷随风飘扬的手纸外加“厕所在哪里”。 ——这他妈的!到底什么世界啊! 面目 features one 龙跃市步行街,凌晨五点三十—— 李言倒吸了一口冷气。 闪烁着红蓝灯的警车包围了现场,在一阵围观者的唏嘘中,警察们看见了尸体——那简直无法称之为尸体。骸骨裸露在空气中,皮肉的缺失面就像抹布一般不整,面部让人无法辨认受害者原有的面目,脸上的肉被啃得干干净净,简直可以当半张镜子。 “这里,看!中指缺失了,”李言有些不合适宜的提醒道,“还有,初步判定要修改一下,是人为咬伤,不是狗。” 众人一阵恶心。尸体身上所散出的血腥味混着他右手死攥的劣质啤酒酒瓶中未尽的醉人液体,弥漫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空气中,如同死者挥之不去的冤魂般。 李言蹲下来,目光瞟向尸体早已发紫的脖子。脖子上淌着泛青的米黄色液体,上面还蠕动着几条蛆虫!脖子上勒出的纹路不像绳索之类的器物······李言更愿意相信勒死受害者的是一根舌头。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收集黏液,不经意的瞟了下尸体的旁边,他发现了······一根长发。 “受害人几点死亡?”他问道。 “大约凌晨一点。”一个女声回答。 李言咽了口口水,现在是凌晨五点三十,与受害人死亡时间相距四个半小时! “师兄,”他问刚才那个还在嘲笑聂远的中年警察,“现在的苍蝇可以厉害到在四个半小时内产卵,并使其幼虫孵化的有成虫一般大小吗?” “额?”中年警察顿了顿,“当然不行了,你以为苍蝇有超生游击队那么厉害?” 李言嘴角撇了撇,又将头发收集起来,慢慢捏起一条正在蠕动的蛆,将这丑陋的生物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么,这是什么?” 随即是死一般的沉寂。 警察全张大嘴巴,看着李言捏着的蛆在死寂的空气中拼命蠕动着,也不知如何开口。 “死者的脖子处有一条很深的勒伤,就是这条勒伤使他致死,而他的勒伤以脖子的后方最为严重,也就是说,杀人犯是从正前方勒死了他。”李言摆出一副柯南的派头,“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大家可以想象,一个可以开酒瓶盖,可以独自回家的中年男子,智力完完全全可以归于‘正常’二字,但是,对于一个手持绳索的杀人犯,当然我的推断有些灵异——一个长舌怪,他却不逃跑,也不实行反抗,就这么被杀了,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从昨天早上六点至现在,已经有五人遇害了,受害者死法大致相同,而且都为男性,那么就可以展示一下我的新发现了。”李言戴着手套的手将头发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他微笑着,“这有点像是我看过的都市小说里说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在女人手下死的男人,就是做鬼也风流。’看过没?我不太记得说了什么了。” “你一个警察还看什么都市小说······”中年警察无语。 李言耸了耸肩,满不在乎:“这有什么,看见郭腾没?”他顺手指了一个与他年龄相近的青年警察,“他现在还在每天傻等《火影忍者》新一集诶。”李言把蛆扔回尸体上,“就当是了解恶势力内部情况吧。” “这和火影忍者什么的没关系啦。”中年警察顿了顿,“照这么说,你认为凶手是一名女性?” “恩,杀人犯不但是名女性,还是名很饿很饿的长舌女性。”李言指着伤口上的指甲印,冷笑道,“她吃东西很不检点,还会把没吃完的小玩意扔到下一个人身上,真是不够淑女啊。” “一句提醒。”李言伸直了腰,“我一直都在叫她,杀·人·犯,而不是,凶·手!” 王,真的真的不行了。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幽灵般。 ——恩,我知道。聂远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动起来。 知道你个头啊?老子还在被那个长舌王八蛋追诶。他慢慢后退,刚才简直可以称之为漫长的十几秒内,他几乎用上了自己一辈子最快的速度。 聂远手提着裤子,现在只要稍微一松手,裤子就会立马掉落。 山寨货果然不好啊! 但是—— 额啊啊!这条裤子质量也太差了吧! 突然的,他撞到了一个硬物,硬物冰凉冰凉的,手轻轻地碰到了它,感觉一丝寒冷滑过手背,就像是鱼鳞一般光滑。 “呵呵,呵呵。”聂远听到了身后一阵头皮发麻的声音。 一头银色的怪物如云般笼罩在他的头顶,脸上窜过丝丝电流,聂远顿时呆在原处,不知该怎么回应。是哈喽大叔我走错了路我要回家了再见吗? 怪物一巴掌将他拍飞,一阵前所未有的力将他像陨石一般直直击向地面。 好痛!这他妈的不听人解释就打!好痛!!!聂远在地上疼得直打滚,自己现在的情况就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只是刚才的对手至少和他一般大,可现在却—— 这家伙从哪里跑出来的啊? 还要继续打下去吗?又是那如幽灵般的声音,声音中多了一份哀愁。 还打什么打啊!都快死人了还打!聂远带着哭腔大骂。 但很奇怪,他的声音即使是自己也没有听见,孽缘身边只有呼呼的火声和旁边的喘气声,除此之外他再也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他的嘴开始不听他的指挥,吐出了一个个简直让他绝望的音节:“当然,我们不可以输!” 孽缘双眼一片空洞,完了,全完了,我的嘴啊,你大爷啊,干嘛和老子过不去啊? 那简直有他家床那么大的脚掌已经出现在聂远的头顶,遮住了一片被染红的苍穹。 突然,一丝电光从聂远的眼前划过,击中了抬脚的怪物,怪物硕大的身躯立马失去平衡,一个后仰便摔倒在地上,随即便流出了深蓝色的血液。 正在扇自己嘴巴的聂远愣住了。 这他妈死了?死啦!啊哈哈哈哈!他的表情突然一个360度大转变,高兴的欢呼。 王,没事吧?声音很轻,轻得简直让聂远全身上下的毛都要竖起来,刚才那个音调不保持的挺好的吗?干吗要换啊!聂远打了个冷战,这个声音温柔起来真是吓人啊。 恩。他很自然的回答道,谢谢了,诺维米斯,我以为,我会死呢。他保持着自己就像是等待目标的狙击手一样的姿势,向后看了看那个女孩,淡淡的一抹微笑。 原来叫做,诺维······米斯,聂远暗暗念道。他向诺维米斯傻笑,微微活动的脸被刮伤刺激得疼痛难忍,聂远此时更像是在表演一种很滑稽的表情,叫做哭笑不得。 最能吸引聂远的是女孩的头发,那是一头长长的直发,看上去就像流水一般细腻,火红的色调带给聂远久别的温暖。女孩的微笑就像是妈妈一样,那是一副很母性很母性的模样,晶蓝色的大眼睛漂亮的镶嵌在脸上,身上穿着一见类似于旗袍的古装,看样子是布制品。脚上的长筒靴沾满血迹,手持暗金色长弩的女孩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适,她弯下腰,被皮手套保护的右手摁住大腿止血,得到的只是手也被染红,而血仍流淌在她的腿上。 帮帮我,她说。 聂远点点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甚至可以站起来,帮助女孩弯腰捡起一块长条布止血。 聂远蹲下来,细心地帮女孩缠上布,女孩微笑着,谢谢。 突如其来的一片黑使聂远眼睛直冒金花,他缓缓抬起头,只有更加黑暗的星空。 “谢谢,王。”聂远忽的向前看,那个声音变得实体化,那个女孩有些羞涩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手突然一松,有些脏的长布跌落在地,聂远有些不好意思,正要站起来,脚突然抽筋,他的身子向后仰,一屁股坐在街上。 他感觉有些失礼,对方是个女生,而且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不回话实在有些不太合理。但说实话,聂远此时不太想笑,反到一阵悲凉正在心头—— 那只萝莉怪咖居然跟来了! “诺诺诺·····诺维米斯!快跑啊!”聂远指着诺维米斯身后大呼。 诺维米斯身子飞快地向右躲闪,多琳则跟聂远直直地撞在一起,她张大足足可以容下一个篮球的狰狞的嘴巴狂笑着:“燹!是我哦!为什么要跑呢?绅士是不可以丢下淑女独自先行的哦!” “可你不是淑女,”诺维米斯拔出腰间的剑,冷笑道,“多琳,还是那么丑呢,就和你的心一样,真是让人感到恶心啊。” “咯咯,”多琳将双手正在提裤子的聂远扔在一边,颇为嚣张,“你呢?还是在守着你这个男人啊?” “呸!男人?”聂远在多琳身后吐了一口槽,“这他妈多老的一声称号啊,还守着?你当我是什么?胸毛丰富的成年壮汉吗?你个上世纪的萝莉怪咖就死远点啊!” 怪物没理他,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诺维米斯身上。 “你能赢吗?”诺维米斯有些得意,她将反射着路灯光的长剑剑刃轻轻的用修长的手指弹一下,细微的共鸣在无声的夜晚迅速传入三个人的耳中,诺维米斯紧握着剑柄的双手开始缓缓分开······路灯微微的光下,长剑居然被分成了两把! 怪物向诺维米斯扑去,这个少女将一把剑扛在肩上,另一把则用手按在地上。 “耍帅您等会儿再耍啊!”聂远有些无力的捂脸,“现在干掉那个怪丫头才是最关键的不是吗?” 一抹红光冲破的黑色的天空,炽热的太阳从聂远后方缓缓升起。他忽然感觉不是很冷,空气在一刹那间变得暖和起来。 诺维米斯按在地上的剑忽然一个上挑,随着多琳的一段头发脱离它的本体,扛在肩上的另一把剑猛地向下劈,直击多琳! 多琳的手用力一抵,整个在空中的身子被直击地面,她将拳头攥得喀喀响,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尽管很狰狞。 突然,它又一个猛扑,诺维米斯挥舞着双剑抵挡住多琳的攻击。 刹那间,电光石火! 诺维米斯咬了咬牙,突然放开自己左手紧攥的剑迅速摘下头上的一把银髻,像多琳跑去! 由于距离实在太近,多琳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眉心被一根长长的髻刺穿。 它的脸上流着血,却依然露出那可怕至极的笑容。 “再会,燹!”他看了眼聂远,又转身对诺维米斯说,“当然,还有你!” 温暖的朝阳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远离站在原地的少男少女的视线。 游戏 recreation 龙跃市某小区,凌晨一点—— 或许只能用“万声俱寂”这个词来形容这座小城了,街面上空荡荡的,偶尔才能看见几辆赶夜路的车打着头灯,在公路上无声地开过,他们的前方只有未知的深邃的夜晚。 一个黑影从卧室的窗户外灵敏地蹿了进来,双眼泛着红酒一般优雅的红,看了看在床上熟睡的少年。 少年睡相极其不雅,成“大”字形,嘴角流着口水,肥胖的身躯使得他就像一头正在熟睡的猪,脸上的痘痘如今夜的星辰般闪亮,头发剃得光亮,没有多余的毛,他的床边还摆着一盒药,黑影将它拿起,上面写着“治疗肠胃病”。 ——呵呵,真是一个好玩的孩子,简直就是一个胖小丑。 黑影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让人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他缓缓坐在床边,身上散发着一阵清淡而又迷人的香水味,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的撩开被角,他看见了少年的太阳穴。 ——燹,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我的朋友啊,和你的新身体好好玩玩吧!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纯银打造的小型注射器,注射器内只有满满的冰冷的黑色在那小小的地方飘渺着,让人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鬼魂。 他将那既不像气体也不像液体的物质轻轻晃动了几下,看着它安静了下来,微笑着—— 恩,就是你了。 少年猛然睁开双眼,恍惚中,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左手正在把玩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注射器!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谁! 他想喊出来,却不知为什么变得全身无力,自己就像是小女孩手中的布偶般被他随意摆弄。 ——该死!没力气了!怎么会?我怎么会没力气的? 还没容他想完,一阵简直让他无法形容的刺痛传来——他的头正被注射器冰冷的针头穿过!黑影看着他,对他微笑,将那满满的物质一点一点注入他的大脑。 大约如死亡般难忍的十几秒过后,黑影缓缓的拔出针头,一阵轻柔的男低音传来,他抚摸着少年的头,说:“你很乖哦,真是个好孩子!” 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虚脱感!少年的脸开始变得和黑影好不容易才能看见的脸一般惨白——那是一张可以称为妖艳的脸,没有化一点妆,却散发着难以形容的美,整张脸仿佛面具般精致,尽管很苍白,就像纸一般。 少年开始无法呼吸,全身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仿佛在吸收一般,马上就只会剩下薄薄的一层皮以及骨头躺在这张床上了吧,他想着。“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我手中的猎物,用利刃割破我的喉颈。”他轻笑了声,用那血红的唇吻了下少年的额头。 “这算约定吧,”他呵呵的说,并将冰冷的手一把握住少年的手,那眼神仿佛老虎对肉的渴望,“我们来拉勾吧,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而你,一定要在我亲手杀了你之前亲手杀了我哦!” 他又看了看少年脸上交织的表情,轻哼一声:“很矛盾对不对?不过我就是喜欢,”他转过身,轻盈地踏上窗台,“这样好玩的游戏啊。” “王——好了没啊?”打了个盹的聂远被突然吵醒,手不小心挨到了一旁烧开的水壶,烫得发红。 “噢噢噢!好了好了!”他老练的抽出一双筷子,关掉煤气阀,将满满的一壶开水——倒入一桶方便面。 话说用方便面招待救命恩人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连聂远自己都认为至少应该弄个肯德基全家桶之类的才算合格。但是现在才天亮,肯德基的鸡翅鸡腿们估计还在睡觉,而且人家都饿了,就先凑合凑合吧! “怎么样?”聂远解下围裙,看着满脸复杂的诺维米斯,问道,“额,不吃吗?很好吃的!” “一般般。”诺维米斯挠挠后脑勺,眼巴巴的望着筷子,却不知从何下手,“没有红酒之类的做搭配吗?” “红红红红红酒!”聂远再仔细看了看诺维米斯,这是一张中国的不能再中国的脸,除了红头发,蓝眼珠,当然也可以忽略不计,光看这一身服装,很难令人相信她的字典里会出现“红酒”二字!他小心翼翼的询问眼前这个女孩,“你知道红酒是干什么的吗?” “可以喝,还可以开胃之类的,顺便有搭配菜色的作用。”她不慌不忙的回答,“王,您吃东西,从来···都没有不配红酒过。” “额?”聂远有些想不起来了。关于红酒这种东西,他只能说一窍不通,聂远也喝过一点,只不过是爸爸买的那种便宜货,就像酸过头苹果醋一样。贵的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喝,而且还是超小气的一小杯!偶尔能碰上自己尝那么一小口,也会被爸爸训斥“小孩子不能喝酒,喝酒会让脑袋变迟钝的。”之类的话。但在诺维米斯的口中,自己餐餐开餐都要品尝一杯红酒,红酒所应搭上的配菜之类的总不可能是西红柿炒鸡蛋吧? 自己有过如此之奢侈吗?回想一下自己长久以来的行为,聂远打了个叉。 “你确定我每餐开餐都会喝红酒?”聂远看着诺维米斯,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这样子像是喝红酒的吗?甜酒还差不多。” 诺维米斯将右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迅速抽出修长的绣春刀(作者注:绣春刀是明代锦衣卫专用的武器,据记载最为锋利的绣春刀可以斩下马的头颅而不沾血,绣春刀是介于唐刀与日本武士道之间的中性刀种,而日本武士刀则是由绣春刀改造而来的。),干净的刀面迅速映出聂远的脸——不再是那张大饼脸了,原本很壮的自己突然一下瘦了不少,皮肤是与女生一般纤弱的黄白色,头发遮住了耳朵,就像沾了一头的墨,身材高挑,面目清秀,身上的衣服变得过于宽大。 这是——我自己吗? 聂远的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着,拳头攥得老紧,发出“咔咔”的响声,脸上勾勒出了一条好看的弧线:“诺···诺维米斯!这是我对不对?这是我对不对!你刀子照出来的人影,是我对不对!” 看着她微微点头,聂远兴奋地跳了起来,可刚一用力,头便撞上了天花板。但即使撞上了天花板,聂远仍是开怀大笑:“喔呜!那个死变态干了件难得的好事啊!” “恩,他让你暴露目标了。”诺维米斯收回绣春刀,缓缓吸入一口面,含糊不清的说道,“王,还是没变呢,那样的喜欢战斗。” “战·····斗?”聂远愣住了。 “恩,从尸体上踏过去的战斗。”诺维米斯平静的就像是在说“我打游戏杀了好多只怪哦”之类的话,“杀了他们,用他们的鲜血祭奠他们所犯下的错误。” “等等等等,”聂远连忙打住,“什么战斗?我可没说我喜欢打架斗殴之类的话啊!” “奴隶,与奴隶主之间的战斗。”诺维米斯吞下还算筋道的方便面,“就像是斗兽场般残忍,奴隶与野兽之间,只能存活一方。” “什么奴隶主?什么奴隶啊?”聂远面部一阵抽搐。 “游戏而已。”诺维米斯放下方便面,以一种聂远这辈子见过的最为平静的口吻说,“说白了,就是一群无聊的猎人们放走准备要吃的兔子,然后派遣自己的猎狗去追。追到后,猎狗杀死兔子,并将兔子的尸体带回给自己的主人,在这之前猎人们在猎狗的身上下注,赢得有大笔奖金,输的就会亏本。” “但是,”诺维米斯先抑后扬,“作为兔子的王——你,是可以反击猎狗的,所以猎人们便会看着兔子与猎狗之间的生死对决,以此为乐。”在她的口中,这个以生命为砝码的游戏就像是走路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般正常,“游戏分为两方,奴隶主派出‘猎金者’,前往另一个世界追赶奴隶‘流放者’,双方要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互相开战,‘猎金者’要杀死‘流放者’,并提回他的头颅作为证明,然后便能得到奴隶主的大笔赏金。而‘流放者’,除非杀死所有‘猎金者’,才能活下来,因为游戏的押金太大,使得它有另一个称号——叫做‘事不过三’,意思是说不能连输三次,不然冥界的贵族们可就和‘流放者’没什么两样了。” “那么就是说只要拼死拼活活过三次就可以永永远远不用把头勒在裤腰带上了吧?”聂远双眼闪亮,“这个简单,我是号称‘小强’的男人啊!” “他们都是有异能的,比如你看见的多琳。”诺维米斯回答。 聂远又一次冷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缓缓张嘴:“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啊啊啊啊!你的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对吧?让他走!让他走啊啊啊啊啊!” 几根筋道的面条堵住了他可以容下一个椰子的嘴。 诺维米斯的食指在空气中轻轻晃动,脸上突然冒出一种有些奸诈的表情:“呼!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原地等死或是服毒自杀呢,对生命的渴望没有淡化呢!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无法阻止你和王的融合。”她喝下一口汤,笑了声,耐人寻味的笑声在整个客厅回荡,“不用担心,现在的我们所做的,只是在品尝同杯中共饮的美酒而已,一切都要双方互相了解,绝不能先人多喝一口,否则,可是会醉的。” “巫婆,简直是巫婆!”聂远嘴角抖了抖,“话说现在的巫婆越来越美型了还是怎么?” 诺维米斯突然从腰后掏出那把暗金色的长弩,摆在茶几上:“王,现在我们能做的,要么吃掉别人,要么被别人吃掉,你选哪个?” 聂远呆在原处,看着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长弩摆在他的面前,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事情还要问吗?当然是吃掉别人啦!”他迅速拿起长弩,长弩沉重的超出他的想象,“这玩意儿太重了吧!” 没办法没办法,都走到这一步了,说什么估计面前这位巫婆小姐都不会认可了,总不可能说“皇上您言重了,微臣无功不受禄”吧? 聂远左耳进,右耳出,似懂非懂的听诺维米斯说话,不时的点点头,表示懂了。 ——龙跃市异闻录讨论群—— 吾主万岁:通报给大家一个紧急消息!最近,其实也就是今晚,警方最终锁定了接连几天的连环变态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犯人据其中一名受害者临死前所拍的照片,居然是某种未确认生命体,所以这段时间请大家不要随便外出,避免发生下一次血案。 洛神:吾主,你就瞎编吧,报纸上都没有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吾主万岁:我可是群主啊!再说了,这种事情难道可以随随便便就上报纸吗?那会引起群众恐慌的!不过话说回来,浮士德那小子没上线啊。 洛神:是啊,那小子平时是个话唠,每天上线,不过今天好像是个意外。但吾主,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你是一名保卫人民生命安全的条子诶。 吾主万岁:那叫警察,不叫条子。还有,不是说了群里不通报职业之类的吗?小心我t你。 洛神:哦,我不说啦,我是乖宝宝!(*^__^*)嘻嘻…… 吾主万岁:·············· 吾主万岁:哦!朕又要日理万机了,那么我先下啦。 洛神:日什么? 吾主万岁:不是日什么!是日理万机! 洛神:差不多差不多。 吾主万岁:额,“去寻找那只未确认生命体背后的答案”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洛神:一般般,干巴爹! 吾主万岁:886!恩,干巴爹! 龙跃市公安局民警宿舍,上午八点—— 李言放下手提电脑,歪歪扭扭的穿好衣服。 “快啊!郝局叫你呢!”与他同舍的那个中年警察——他的师兄刚从澡堂子里穿着拖鞋“吧嗒吧嗒”的走回来,还在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听见啦听见啦!”李言穿好鞋子,对着中年警察做了个鬼脸,“郑师兄,小弟我走啦!” 李言走出宿舍,关上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李言。”一个沉稳的声音从右方传来。 李言将头偏转,几乎不假思索地回应了那个人的招呼:“郝····郝局!” 眼前这个沉稳的中年男人对他笑了笑:“等你有段时间啦,有些着急,所以就自己先来了。” 李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住得习惯吗?”他问道。 “很好啊!”李言连忙点头。 郝局笑了笑,对他摆摆手:“来吧。” 穿过宿舍,就是郝局的办公室,办公室内贴满了形形色色的报纸,乍一看,有种油漆未干的嫌疑。但仔细一看,是各种各样的刑事案件——其中不乏看见郝局的身影。 “李言啊,先关门吧。”郝局坐在办公椅上,喝了一口早已准备良久的浓茶,并打开桌内的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 李言整理了下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衣领,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觉得,”郝局顿了下,“你的想法没准是对的。”“额~”正准备给自己倒水的李言被郝局的一番话震住了。 ——我我我我我的想法?李言有些懵。 上初中历史课时,历史老师曾经十分愤慨的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呐!所谓“毛主席思想”和“毛主席的思想”,是完全不同的啊!“毛主席的思想”指毛嗲的所有思想,比如毛嗲要喝水啦,毛嗲要吃臭豆腐啦,毛嗲要睡觉啦云云,但“毛主席思想”却是党今后的主要战争思想,因此,只是一个“的”的加入,就会使意思完全不同! ——那么,我是哪句话成了郝局的指导思想啦? “那个家伙,也许,就是一个鬼。”郝局掏出抽屉内几张很新的照片,摆在桌面上。 画面上,一张狰狞的脸伴随着模糊的路灯出现在宁静的夜晚,长长的舌头上满是恶心的唾液,李言捂住嘴,生怕下一秒就会将才吃的饼干残渣一股脑的吐在郝局的办公桌上。 “这是第四位受害者留下的照片。”郝局叹了口气,“多好的摄影爱好者啊——” 片刻后,他轻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召集 to gather ——————龙跃市异闻录讨论群—————— 洛神:你不是····日理万机去了吗? 吾主万岁:朕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男人···· 小刀:askvzw 吾主万岁:小刀上了?欸?这些个字是什么意思? 洛神:摩斯电码:。。。 鬼才:说的是虾米? 小刀:jxpwadukz 吾主万岁:说人话哥们···· 洛神:果然这他妈是摩斯电码···· 鬼才:他说的是神马啊? 洛神:鬼才知道。 鬼才:汗···我不知道。 吾主万岁:····好冷,朕被雷到了··· 小刀: 吾主万岁:说人话啊魂淡! 鬼才:曹植他爹! 洛神:曹植他爹是曹操吧? 鬼才:难不成是司马昭? 洛神:司马昭比曹植小啦! 小刀:xxzyapwvk。。。kk 鬼才:我历史不好啦········ 吾王万岁:劳资下了!丫的! 小刀:kzwjy。。w,xacfd ——咯咯,咯咯 一片漆黑中,战士听见了那声响,他将手中的弩瞄准左前方,墨绿色的右眼在黑暗中如同星星点点般扑朔迷离的萤火虫,闪着微弱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幽光。 ——等等! ——咯咯,咯咯 声音在他瞄准的一刹忽然消失,迅速转移至另一个方向发出,并以极快的速度向战士靠近! ——是后面,后方偏右! 战士突然做出了一件让声音的源泉不明白的事——他将弩的底端——一把木质火铳从暗金色的主体中退出,并将那块暗金色金属抵在腿上。 它,金属。开始窜动如蛇一般摇曳的金色电流,原本呈剑形的长弩以战士的左小腿为中心,开始变形! 各部零件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在不断缩小,最终集结成了银色的盾形,原本大片沾染的暗金色已消失殆尽,只剩银,还有那纯银打造金属上兴奋得到处乱窜的金色长蛇一般的电流。 战士弯下腰,猛的一个单手撑地,右手将全身的重量支撑起来,他身体悬空,双腿如弓箭一般弯曲。 发射! 他的右手使尽了最大的力气,将战士全身奋力的向前方推去,战士全身处于极度的兴奋,他浑身上下被金色的电流所包围,每一处沉睡的力量都被那金色唤醒,它们搭载在一条条长蛇之上,向战士的左腿汇集—— 能力升华·暗跃! “嘭!” ——这个声音,踢中了吗?不对!这不是我踢中那家伙该有的声响! 随着一声巨响传来,战士与敌人一同失去了脚下的大地,他们被身下更加黑暗的深渊以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大引力吸入! ——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嘭!” 诺维米斯后来给他涂了些药,并对他说还是睡一觉为好。正好聂远跑了很久,也该睡一会儿了! ——谢谢啦,诺维米斯,你真体贴诶! 但是他似乎认为自己做了一件现在看来非常愚蠢的事情——他把诺维米斯带回家了。 毕竟,那丫头手中还有把刀啊! 他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便跑出房间。 在几个小时之前,聂远在进房间复习功课的时候把诺维米斯安置在客厅里,沙发上整齐的摆了一排布偶。电视的音量被调到最小,停在了少儿频道——那是他对待儿童客人惯用伎俩。结果······这是一种极度壮观,无法形容的强悍场面。一般来说,女孩们都会对抱枕之类的爱不释手,如果抱枕上有卡通人物的话就更喜欢了。只是,那个红发丫头似乎不认账,客厅给抱枕、娃娃、玩具都被凄惨的蹂躏后随处乱扔,无一幸免。就连他那来之不易的克洛洛军曹限量版公仔都被随意的塞在沙发底下。总之,凡是一米六的个子能够得到的东西,全被她摆弄了一个遍。整个客厅如同厮杀过后横尸遍野的疆场。 “啊啊啊啊!”一声锐利的女声从厨房冲出,那分贝简直可以一口气刺穿聂远的耳膜。他连忙赶到厨房,推开半透明的压花玻璃门—— “怎么回事?” 他刚刚想训斥诺维米斯告诉她不要这样大惊小怪的尖叫,自己却接着她又一次尖叫起来: “额啊啊啊!”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妖魔鬼怪,怨念集合体这么一说,那么诺维米斯一定就是千千万万各妖魔鬼怪,牛头马面所集合的究极怨念集合体! ——诺维米斯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原本干净整洁的厨房顿时成为第二个“客厅”——面粉、鸡蛋、碗筷被眼前的丫头扔在厨房的各个地方,以至于聂远刚一进门···便踩到了一颗掉落的鸡蛋。蛋液粘稠的质感瞬间让聂远打了一个激灵。 “你在干什么!”聂远压住满腔怒火,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 诺维米斯正盘着腿坐在煤气灶旁垫着初音未来抱枕的案板上,她微皱着眉头,将中指含在嘴里,神情有少许痛苦和不知所措,但另一只手却在饶有兴致地烤着煤气灶最大档徐徐燃烧的火焰。 这真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都乱成这样,她居然可以这么平静的烤火···又或者,她把家里的一切弄得乱七八糟,最终目的只是觉得冷想找到一个可以烤火取暖的地方? 他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 “是不是把手烫到了?”聂远的口气明显软了下来,他有一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诺维米斯点点头,将嘴巴微微张开,把含在口中的中指略带迟疑的抽出,低下头,悄悄的看着聂远,接着她微微地伸出手——原本纤细白皙的手指被烧成火红一片。聂远转过身,从电视柜下的一个抽屉中拿出白色的家庭急救箱。他打开急救箱,麻利的抽出烫伤膏、棉签,剪刀和一卷纱布。 “过来。”他转身向诺维米斯示意。 精致的小剪刀将纱布剪成一小块,聂远将烫伤膏涂在棉签上,将它细细的点在诺维米斯的手指上,他将纱布轻轻盖着那根手指,并提起她另一只手按住那根被烧伤的手指。 “这样就行了。”聂远长叹一声,“你还真麻烦。”他吸了一口夹杂一股金属被烧焦的怪味空气,轻声问道:“那个,诺维米斯···你烤了什么东西吗?” “没烤东西·····”诺维米斯握紧自己那根受伤的手指,声音忽然压低“倒是砍了那个什么东西····” “砍····砍了什么东西?”一种不安在聂远心里油然而生。、 “就是,你让我看好,让它‘挂’的东西····”诺维米斯搓着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它一直在叫,然后还弹出一个小方框,里面有一把刀,我在它攻击之前一刀把它砍了····为了保险起见,它全部变黑了后我还补上了几刀,终于彻底让它‘挂’了!”诺维米斯的笑忽然变得格外灿烂。 “叫你看好····让它挂下去的··东东···你你你·····把它砍砍砍砍···砍了?!”聂远挠了挠着头发,咬牙切齿的问。 “嗯。”她似乎很心安理得。 “饿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电脑啊!!!”聂远摆出哭爹喊娘的派头冲进书房,完全把那个前几秒他还在无比关注的女孩抛得远远的。 此时的电脑已经完全不叫做电脑,叫它废铁都有些有损形象,黑乎乎的一团东西正在徐徐冒着浓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久久不能退散的焦铁味。 大概,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铁板烧吧。 “砍得很整齐吧!”他身后响起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诺维米斯玩着自己垂下的头发,笑得很爽朗。如果没有见过她,而仅仅只是听过她的声音,很多人八成就会把这个花季少女当成一个还未变声的男孩子。 聂远对着浓烟吹了一口气,浓烟散去,电脑的尸体被砍得整整齐齐,犹如一副一推就会全盘应声倒下的多米诺骨牌。 可是····砍得这么艺术性·····有必要吗? ——你个混蛋! ——给我滚!!!! “你给我出去!”他将全身的力量汇入这短短的五个字之中。 “额?”诺维米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愤怒惊住了。 “我说!你给我出去!!!”聂远大吼。 “不要。”诺维米斯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聂远。 聂远从背后掏出了那把长弩——他从刚才睡觉就一直将长弩放在身后,而现在他瞄准了眼前这个把他的家搞得一团糟的魔女,食指靠着扳机,只待发射的那一刹。 “滚不滚?”聂远双眼发红,“不滚我一箭射死你!” “不滚。”诺维米斯的态度比聂远还明确,“那里面没箭矢,你杀不了我。” “你——”聂远顿了顿,“我装了箭矢!” “用什么做原材料?从哪里放进去?”诺维米斯对聂远挤挤眼,“再说了,你又打不过多琳,没了我,你估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诶。” “我不信!!!”聂远一把抓住诺维米斯的手,将她往大门方向拖,“我死不了!” “说不定,多琳就在门口候着呢!”诺维米斯使劲全身力气回答。 聂远将她放开,随即将门快速的反锁好几道,恶狠狠地盯了诺维米斯几眼后就进了厨房。 真是倒霉运啊,家里明明被这个臭丫头弄得乱七八糟,却还是要自己把卫生弄好,明明对她产生了一些怀疑,却还是要义无反顾的相信她,真搞不懂这叫什么逻辑。 聂远自顾自地清理厨房内的垃圾,连声叹气。 “等等!”他立马回过神,“多琳如果就在门口候着,那她为什么不杀进来?” “狡兔都有三窟,更何况人呢?”诺维米斯倒在沙发上玩着抱枕,“没有喘气的地方,游戏就不好玩了。” 聂远一脸膜拜之情的看着诺维米斯,热泪盈眶:“真的!那也就是说,只要我躲在家就不会死咯?” “可以这么说。”诺维米斯玩着克洛洛军曹的手办,有气无力的回答。 “太好了!”聂远一把抱住那个刚才还要使劲全身力气赶走的丫头,无比欢欣,“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做一个足不出户的死宅啦·····那么,诺维米斯,以后就要拜托你每天买菜啦!” “可是,狗被逼急了是会咬人的。”诺维米斯看着聂远此时此刻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就算多琳到时候不会因为被逼急了而撞门,但是她也是要吃东西的,难不成为了你一个人的生命安全,就让全城一天一人这样的死吗?太不负责任了吧。” 聂远被突然镇住了。 “那要怎么办?”聂远坐在沙发上,头垂下,满目愁容。 “战斗吧,杀了多琳,你就可以不用每天背负着罪恶感啊·····不然,你希望每天一个人作为你的代价吗?”诺维米斯柔柔的说。 “聂远——”门外响起两个不同的女声。 聂远吓了一大跳:“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多琳真的逼急了!她要撞门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诺维米斯只是坐在沙发上,微微一笑:“怎么了?被恐惧吓得连好友的声音也认不出了?去开门吧,是朋友。” 聂远将信将疑,迟迟不肯动手。 聂远将信将疑,迟迟不肯动手。 “都说啦是朋友啦。”诺维米斯哼了一声,“还有一个是你很在意的····虎视眈眈的····面露喜色的·····只是不如我的···女孩子啦!” “喂,别乱说。”聂远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算了,还是我上吧!”诺维米斯迈着轻快的步子将门锁一点一点的打开,“别后悔哦,假如不是多琳,以后就不可以再说要我滚之类的话啦!” “额,好!”聂远咽了咽口水,信誓旦旦地答道。 ——————龙跃市异闻录讨论群—————— 吾主万岁:好可怕啊!又有人死了。 鬼才:恩。 洛神:大家赶紧下啦,关好门窗,别被袭击了。 吾主万岁:说的也是。886。 洛神:886 鬼才:好可怕丫! 目标 targe 龙跃市第一大桥,桥底,上午八点二十七分—— “嘿嘿,看!这里有个长得很不错的丫头!”几个小混混围在桥柱下,几双狼眼正盯着桥柱下那纤弱的身影。 那是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丫头,身材小巧,皮肤如鱼的鳞片般光滑,一头长发被修剪得正好过肩,上身穿着一件可爱的兔斯基t桖,红方格裙子沾了几滴依稀可辩的液体——那是····血吗? “嘿,妞儿,给爷看看你的俏脸!”穿着一件套头服的混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脖子,“转过来嘛,别害羞。是吧?哈哈哈···” 其他小混混都笑了,老大——也就是那个套头服小混混,从来就是他们之间胆子最大的,无论是帮派冲突还是抢劫勒索,老大永远是一马当先,小弟们只要跟在他的身后助助阵,耍耍威风就行了。 但,他,包括他们的笑容,都在顷刻间停止。 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他的手指被死死咬住,他可以感受到这个丫头对他的反抗,就像是被狼团团围住的小猎犬不知自己的险境,仍在做垂死的挣扎。 ······丫的!敢咬我!你他妈不想活了吧! 混混头子的拳头砸向那个纤弱的背影,背影将小混混的手指松开,本以为自己占尽优势的小混混等到的却是·····流着血的断指! 随即····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看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当那纤弱的背影转过身后,他所看见的,不是可爱的脸蛋,而是一张无比狰狞的面庞! ——异····异形?这里怎么会有异形的?开····开玩笑吧?是那个制作组跑丢的演员吧····但是,为什么演员的舌头会那么长啊! 套头服小混混吓得瘫倒在地,他的兄弟们早已被吓得落荒而逃。他咽了咽口水,果然···平时靠吃吃喝喝称兄弟的人关键时刻最不可靠! ——但····但是,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等死吗?不!不可能!老子怎么会死在这种鸟东西手上!小混混咬了咬牙,一边后退,一边快速的将这头怪物浑身上下扫视一遍之后,他得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完美的答案: ——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一个戴了鬼怪面具的小妞吧! 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仍在心里要自己表现的很男人,套头服小混混站起来,缓缓掏出自己裤袋里的军刀——平时他一直不掏出来,就算将那把军刀掏出来,最多也是吓吓人。这把刀听销售员小姐说叫什么瑞士军刀,自己是个乡巴佬,什么刀他不管,但当时因为干到了第一票,所以就买了一把威风威风,听说可以剪指甲、削水果之类的,结果水果没削好,倒把自己手给刮伤了。 如果小混混意识到自己今后可能会遇上今天这种事的话,那么他当时即使买把菜刀,估计也会比现在手中用的瑞士军刀好吧····· 但是现在说也没用了,如果这家伙是带了恐怖面具的小妞,哪么报手指头仇的同时还能再弄笔钱去买把更加实用的砍刀;但如果这家伙真的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怪物·····这种几率会比较小吧,那么也只好冲了,总不可能说哎呀怪物小妞你小爷我没带合适的武器我先去商店里买把西瓜刀再来和你对砍啊好不好? 简直就是找死—— 咕噗呜! 但,在他的刀子插入女孩腹部的皮肉之后,一阵比杀人更加强烈的感觉袭来——那边是兴奋! 小混混虽然也曾拿过刀勒索过人,但是从来都未向对方挥刀过——毕竟还是不敢,虽然脑袋里从那一刻起充斥的就是小说中的暴力情节,但他却从来都不敢尝试,他的目的只是要钱就对了。 当那把瑞士军刀刺破肉体,他的手简直可以感受到刀尖在女孩的股骨间徘徊时,那刺耳却又充满魔力的声音。 ——原来····杀人这么爽啊·····杀人····真他妈爽! 咯咯,咯咯 他听见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正在他耳边徘徊。 小混混抬起头,他看见了那张本应痛苦得扭曲到极致的脸变得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狰狞。 难难难难难难难难道说·····他真的不是···人类?! 小混混的大脑处于极致混乱,他甚至连自己的脖子已经被怪物死死拧住,正发出微微的爆响,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四肢条件反射的乱蹦乱跳,妄图挣开那只有力的手,但,那与即使被螳螂捉住也同样乱弹乱跳的小虫又有什么区别呢? 哈哈哈哈·······这叫什么?这张脸是用来开玩笑的吧?还是小萝莉吧?只不过是没插到肉里去吧·······哈哈哈哈,是是刀子没用力吗?开什么玩笑啊?我用刀刺得那么厉害,你也要大声喊痛表示一下吧··········· 怪物的嘴顺着脸框不断扩大,最终····达到了完全可以一口吞下小混混脑袋的尺度。 “咔!” 龙跃市某小区,703号,上午八点十分—— “还····还是算了吧·····”聂远猛地握住诺维米斯正在开锁的手,“我没···我没把握啊!” “我有把握。”诺维米斯飞快的回答之后轻轻掰开聂远搭在她手上的手。 “不好说啊,”聂远咽了口口水,“你又不能感知它身上的气息····你凭什么说那是多琳·····而且····” “而且你不相信我是吧?”诺维米斯捂脸,“我敢发誓我是你这边的,我要是敢背叛你我碎尸万段好不好?”随即,她突然换了一张有些受气的脸,诺维米斯松开正在开锁的手,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是害你啊?我才不想开门呢。从现在开始,外面是人是鬼我都不管了!你被多琳宰了也好,被朋友骂死也好我都不管了!” 聂远蹲在门边,睫毛如垂下的窗帘,将那双表达着错综复杂的意向的窗户关上。虽然他明白诺维米斯说的有可能是对的,但他还是很怕。他怕外面存在着以他的头为目标的“猎金者”的世界,怕他们会在那自己也想不到的一刹,将自己好不容易活到十六岁的年华一分不剩地夺去。战斗什么的,他从以前到现在根本都没有想过。 也许,懦弱的逃避比起无知的勇敢,会更好一些。 聂远看了看手中的暗金色长弩,光芒依旧,自己与它似乎存在着难以表达的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感到了长弩正在微微的颤动····暗金色的光芒愈演愈烈,简直要将他的脸完全染成金色—— 但突然的,聂远被一阵来自于这块金属的一样力量击倒,重重地摔在门上——那是一阵来自于金属的电流,强大的电压简直要将他击瘫,聂远张着嘴巴,表情木然。 “喂···王!”诺维米斯从沙发上跃起,扶起瘫倒在地的聂远,“怎··怎么了?” “······弩····”聂远抽搐着回答了问题。 “等···等等啊,我把你朋友叫过来。”诺维米斯把聂远扛到沙发上,并将腰间的剑塞在沙发垫下,在客厅的镜前照了照,确认自己的仪表正常之后连忙打开门,将门外聂远的朋友拉了进来。 龙跃市某小区,703号,上午八点零八分—— 班长招呼洋溢放下水果袋,自己先按下门铃。 门铃并没有响,这使她有些沮丧,好歹自己和文艺委员洋溢周六一大清早就代替全班完成“为因病请假的聂远同学买些补给品,带上老师与同学们的祝福,希望他赶快好起来”的使命。 这多么辛苦啊!班长想,好歹你聂远也该敞开大门迎接我们的拜访吧! 不过,想想那个因为吃了变质食物而得肠胃炎,一个星期不能上课的胖子在病床上可怜巴巴的模样,女性特有的母爱情结让她不免有些担忧。 “洋溢,一起喊‘聂远’吧。” “哦。” 于是,两个女孩便努力的高声喊出那个此时正需要传递全班的关爱的男生的名字。 好消息是,她们在随即几秒后听见了屋内有动静传来。 但坏消息是····屋内好像有些混乱,她们听见了撞门声和门锁反复开关的声音。 ——难不成···是室内抢劫! 这个念头在班长的脑中飞快的闪过,她下意识的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准备拨打“110”。 “喂,110吗?” 突然,防盗门打开,一双白哲却有力的手将她和洋溢一齐拉进门内,还没等到她们反应过来,放在门外好几公斤的水果便被提进屋内,人影看起来十分娇小,但他的力量却出乎意料的大,快速的将两人硬生生的拖到沙发边。 还没来得及了解刚才的电光石火是怎么一回事,两个女孩便被面前的男生身上流窜的静电电了一下——平躺在沙发上的男生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浑身抽搐,但那张俊俏的脸却未因此而稍降辞色。 ——是小偷吗?小偷没带这么帅的吧?但如果这是小偷·····那就太没天理了吧!这么帅的人不去做明星什么的············ 班长脑袋里突然闪过这些奇奇奇怪怪的念头,简直一片混乱,完完全全将“聂远同学现在在哪里”瞬间转换成了“这个家伙这么帅为什么不参加新一届的快乐男声”。 “聂远····”杨溢试探性的叫了句,“你是····聂远同学吗?” 平躺在沙发上的少年试探着驱动自己被瞬间电翻的身体坐起来,但也只是艰难而又简单的靠在沙发的边缘,吃力的点了点头。 “额?聂远!”班长瞬间回过神来·····聂远····挨千刀的·····死胖子····聂远!玩笑什么的····开大了吧? 死胖子聂远,是公认的丑男啊····· 早在开学典礼上,校长便向全校师生隆重的介绍考入子羽高中的第二名——据说只差第一名一点五分的聂远同学,正当全校女生翘首以待,准备好手机的拍照功能的那一刹那—— 感受到了。 她们感受到了。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等待她们的不是《天使街23号》的男主人公金月夜(作者注:我不看这玩意儿,是本班某花痴逼我看,说能加强文笔····我信了~),而是一只从未见过的外星生物——第二名身穿一件超大号的中山装,鼻梁上夹着类似于《哈利·波特》的圆框深度近视眼镜,脸上的痤疮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话话说回来把它们相连会是什么?猎户星座吗?头发就像是刚修剪过的草坪,短短的,简直可以一目了然的的看见头皮上纷飞的雪花····· 这也叫成绩好?就凭这张脸?靠钱买进子羽高中特殊班的女生们瞪大了眼睛。虽然第一名没见过,但是就名字而言,复姓“司马”给了在场所有人一阵震撼。人家司马同学可是第一诶你一个姓聂的又有什么能耐? 就此,排名第二的死胖子聂远成为了全校又嫉妒又羡慕的对象,而唯一能发泄的方法,或许就是在看见他时对周围的同学齐声喝道:看,这就是我们校的镇校辟邪之物哦! ——但是····面前的男生说他是聂远?这也太邪门了吧····· 聂远似乎好了很多,他尝试着坐起来,在他身后的那个之前一直就不被两个女生注意的身影——诺维米斯连忙上去扶了下他,这时两个女生才看见了方才将自己拽进来的身影的相貌····原来是个红发···小女生? “红····红头发!”杨溢首先惊叫。 “额···真真真真真的!”班长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女孩的异常,又扭头看了看聂远,顿时脑袋发出嗡嗡蜂鸣——这太····强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杨溢又发出一声惊叫。 这次轮到聂远醒悟了。 聂远连忙护住因为衣服太大而裸露出的一大片上半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跑到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去:“额,那个,杨溢,我换衣服,马上就出来啊!” 杨溢反倒没怎么管聂远,而是将头转向红发女孩——诺维米斯,轻轻地而又带着敬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龙跃市第一大桥,桥底—— 钓竿。 怪物的嘴咬到了一根木质钓竿。 不但咬到了木质钓竿,而且还捎带将鱼钩吞了近一半的深度。 一阵不适传来,它松开小混混,向钓竿的尽头望去····握着钓竿的人,是一个让小混混和怪物都无法想象的家伙——确切的说,倒不是因为多么可怕,小混混觉得现在没有什么比面前的这只萝莉怪物更加可怕的事物了,而是感觉浑身被雷劈了一下·····被很雷的那种雷···重重地劈了一下。 救他的不是别人,而是这个世界上最威武,最为我们所知的人:一身银色的紧身服上相交着红色的条纹,胸口如宝石般闪亮的圆形灯泡物体正在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如咸蛋一般呈金黄色的双眼卡在那张椭圆的脸上,还有那张正方形的嘴····小混混突然很哲人地感受到:原来世界,是很脱线的。 “康特?”怪物发出了疑问,“是康特吗?” “嘿女士早上好,今天很适合钓鱼诶,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钓鱼啊?”奥特曼向怪物很麻利的打了个招呼。 “我在收拾人你没看见吗?”怪物——多琳把卡在嘴里的鱼钩取出来,愤愤不平的拒绝了奥特曼的邀请,“还有,我可不是你的鱼!” 但,奥特曼就像聋了一样,从背后的一个桶子里掏出了一把小铲子,有些兴奋的说:“看,我连挖蚯蚓的铲子都准备好了哦!” 小混混现在完全是旱鸭子听雷,看样子奥特曼和那只怪物是一伙的,那么自己就不能相信这个家伙会救我之类的。但是看他和那只怪物泛泛而谈的模样,简直就是在为他的生命又开辟了一条新道路,于是小混混缓缓后退,准备逃跑。 就在这时,奥特曼的眼睛亮了一下:“小琳琳,你的早饭要跑诶。” 小混混忽的感到背上一寒,但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怪物长长的舌头捆住不能动弹,现在的他,甚至连握住弹簧刀的力气都没有。 “算了算了,放了他吧,就算是为了减肥啊。”奥特曼耸了耸肩,“况且,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了诶。” 话音刚落,他便先行一步给了小混混一记肘击使他昏了过去,随即摆出一副很威武地将手呈十字形的手势:“大功告成!” “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多琳收回舌头,把自己的脸舔了个遍。 “根据老板他亲爱的表妹陈述,燹会在服装市场约10分钟后出现,你要去那里开工。”奥特曼搓着手说道,“真是的,又要我去钓鱼,好麻烦哦!总之,我不但告诉了你情报,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哦!” “什么礼物?”多琳“哼”了一声。 “你见过中国电信说过‘移动贺岁亿万礼,人人拿奖好韵味啊’这句话时说了每个人分别拿什么奖吗?”奥特曼提起鱼桶,做出仰天长叹的神情,“自己去看看嘛,剧透什么的超级无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