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 第一章 梨落、精灵 我叫梨落。我是一个精灵。 但我跟其他精灵不一样：我有一个母亲。 精灵国里的精灵，都是从花里出生的。其实精灵并不小，只是精灵国里的花朵都很大。我见过其他精灵出生的样子：花骨朵一片一片的绽放，中间睡着即将醒来的精灵。尖尖的长耳朵，蓝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双慢慢舒展开来的蓝色透明翅膀。精灵出生的时候，浑身都是被一团蓝色的光芒包围着的，直到他们睁开眼睛才缓缓散去。那个瞬间，很美。 我却有一个母亲，我并不是从花里出生的。 我的头发是黑色的。而精灵的发色，是普遍的蓝色。即使我的眼睛，是所有精灵里面最漂亮的蓝色，但是因为头发，没人会注意我的美丽。 精灵国的长老们说，黑发是一个叫人类的种族的发色。我的黑发，遗传自我父亲。 我的母亲，曾是精灵国最美丽的精灵，她是从梨花出生的。并不是长在树上的那种梨花，是一株开在蝴蝶谷旁边的梨花。母亲出生的那朵梨花，花瓣透明，花蕊芳香，甚至是招来的蝴蝶，都白得通透，似一朵朵飘着的花瓣。那个情景，真的很美。我甚至不敢想象，母亲出生的时候该有多美。 只是再美，都只是曾经。 精灵们都住在自己出生的花里。在精灵休息的时候，花儿会重新合起来，给精灵们补充花的精气。我住在母亲出生的那朵梨花里，而我的母亲，已经没有精灵之气：她被囚禁在无花宫里。 精灵王每年准许我去看望我的母亲一次。他从未告诉过我母亲犯了什么错，但我已经微微猜到：是因为赐予我黑色头发的那个人类吧！ 其实我不喜欢人类，甚至很抗拒别人提起那个低等的种族。因为这黑色头发，没有精灵把我当作他们中的一员。当他们合伙一起去采蜜时，我只能偷偷躲在蝴蝶谷里跟蝴蝶使者们玩耍。他们在蝴蝶谷嬉闹时，我却独自一人跑回罂粟林。 碰上他们，会让我自卑，因为这长到及腰的黑色头发。 但我也很感谢这黑色的头发，因为它让我认识了风澈。 风澈，是唯一不会拒绝我的精灵。他很俊美，几乎比精灵王还要俊美：露水般清澈的眼眸，薄似花瓣的唇瓣，削瘦的脸庞透露着一股温而儒雅之气。 第一次碰上他的时候，我怔怔的望了他很久，以至于被他发现躲在暗处注视他的我。与其他精灵不一样，风澈邀请我上他的铃兰花参观。他淡蓝的瞳映照着我的黑发，他却微笑如同摇曳的梨花。原来，他眼睛看不见，所以，他看不见我的黑头发。风澈住在罂粟林旁边的流水湖边。流水湖很美，虽然是湖，但它却一直不断流动，不停闪着像是银片的波澜，淅淅沥沥。 风澈说这是为什么他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因为他可以一直听到声音。于是，他将自己的蓝色铃兰花迁移到流水湖边。 我从他的铃兰花里摘下两颗小铃兰：那是像花形状的铃铛。然后将那两颗铃铛用梨花蕊系到了我的脚腕上。那样，每次我来找风澈，他都能马上知道。 风澈总是喜欢摸着我的黑色头发，然后喃喃的跟我说，“梨落，你的头发，一定是最美的蓝色吧！”我心里总是一阵难过。我不敢告诉他，我的头发，是像人类一般的黑。我怕，连他也会不再理我。 第二章 预言、罂粟 母亲一直住在无花宫里。失去精灵之气的她，变得像个普通人类一般。没有翅膀，没有尖耳朵，但她依旧是蓝色的。一身耀眼的蓝，在她柔美的微笑里，像是能发光。 母亲也很喜欢抚摸我的黑发。我知道，她是思念那个夺走她精灵之气的人。我问过母亲，那个人类，究竟哪里值得她为他付出精灵之气。母亲沉默地抱住我，眼里，流出蓝色的液体。据说，这是泪。 母亲的拥抱很温暖。但我，不喜欢她的泪。她的泪，让我像失去精灵之气一般地痛。 17岁我成为成熟形态的精灵。其实普通的精灵需要过120岁才能成型，我一直是个例外。精灵王许我一个愿望。 我说：我要去凡间。我要去找那个让母亲失去精灵之气的人类。 精灵王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念道，“这是属于你的劫啊！你去找风婆婆吧！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精灵王的脸上，没有高兴的情绪。精灵，很少会不高兴的。 风婆婆是精灵国年纪最大的精灵，她知道精灵国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住在罂粟林里。罂粟林，是精灵国里唯一黑暗的地域。那里面只有一种花，就是罂粟。罂粟花开的很大很大，比普通精灵国的花，要大很多。平时行走在罂粟林里，见到的只是罂粟的梗，看起来像是阴森的丛林一般。 我找到风婆婆居住的那朵罂粟花。 风婆婆咯咯地笑得很可怕，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堆。 “你终于来了。”她闭着眼睛。 “是。”我不奇怪她为什么知道是我来了。我说过，风婆婆知道精灵国的一切事物。她是精灵国的巫女。 叮当叮当。我脚上的铃铛响了起来。风婆婆睁开了眼睛。不，我说错了。风婆婆竟然是没有眼睛的，她的眼窝空空的，犹如一个黑洞。 我暗暗一惊。 “这本来是属于你母亲的劫数，她虽然没能完成，却也逃不开。现在，由你代她去完成，也算是应了劫吧！” 我想到母亲的泪，那让我像是去精灵之气一样的痛。 风婆婆扬了扬手，一个亮光由我的额头进入了我的身体。我浑身一颤，随后便感到那个东西与我的精灵之气逐渐合二为一。 “那是什么？” 风婆婆又闭上了眼睛，风也跟着停了。 “那是情花种。要去凡间的话，你必须要有人类的七情六欲。情花种便是为了让你拥有人类的感情。” “不过，情花也是依赖人类给你的感情生存的。如果人类对你没了感情，情花便会枯萎。到时，它可能就会吞噬你的精灵之气。精灵之气吞噬完毕时……”风婆婆又咯咯地笑起来，“你就只能变成一个像人类的精灵，终身被囚禁无花宫里。” 是像母亲一样吗？我又感到精灵之气狠狠揪着我。“我知道了。”找到那个人类之前，我不会让情花枯萎的。 “还有，在凡间，你不能让人类发现你精灵的身份。否则，会给我们精灵国带来巨大的灾难。” “是。”。 “那么，去找人类的王吧！他会让你知道你需要的东西。咯咯咯……” 我离开了风婆婆的罂粟。很远之后，我似乎还能听到她可怕的咯咯笑声。 第三章 风澈、铃兰 刚飞出罂粟林，我便碰到了我平日里最不想碰上的树精灵——雷炎。因为他不仅一次在我面前侮辱人类，甚至，嘲笑我的母亲。 此刻，他仍旧对我怒目而视。他是我见过的精灵中，高兴的最少的精灵。 “你真的要去凡间？”他问。 “是。” 精灵之间没有秘密。精灵王会将一切公布，由蝴蝶谷的蝴蝶向各个精灵传达信息。 “你不能去。你忘记你……母亲的教训了吗？”精灵们没有母亲，所以雷炎讲这个词拗口。 我的眼眸变得深蓝，“跟你没有关系。”我没有见过比他更可恶的精灵。 他没有像以往一般惹怒我之后便离开，反而挡在我面前，“梨落，凡间不是精灵的地域。你去了，只会伤害到自己，你懂嘛！” 雷炎脸上不是平时的表情。是一个我没见过的表情。他这个表情却让我很不舒服，比生气更不舒服。 “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再理会他，我煽动蓝色的翅膀朝流水湖的方向飞了过去。不知道自己要离开多久，我得向风澈道别。 我感到雷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让我微微有些不安。倔强却不允许我回头，反而更奋力煽动翅膀。 风澈正躺在流水湖间的一片花瓣上。他闭着眼睛，却仍是摄人心魂的俊美。我微微失神。这样看他，谁又能知道他的眼睛，只能看到黑暗呢？ “叮当叮当……”微风吹过。风澈睁开眼，是透明的蓝。 “梨落……” “是我。”我喜欢风澈唤我的声音，比铃兰花的铃声还好听。 风澈坐了起来，拍拍他身旁空着的花瓣，示意我坐下。我收起翅膀，不再立于湖水上，一个人旋身在风澈旁边坐了下来。 “你要走了，是吗？” “恩。”我点点头。 “我会思念梨落的。”他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清澈。 我微微一颤，又是一股新的情绪在我的精灵之气里蔓延。是因为被种了情花的关系吗？今日，我觉得有很多新的情绪涌向我，让我不知所措。 “有多想？” “像每天都想回到铃兰花里那么想。” 我的眼角有一丝湿润。我伸手一摸，是蓝色的液体。这便是，母亲每次流泪的感觉吗？ “叮当叮当……”铃兰花还在响着。 我看了看铃兰花，终于伸手将它解了下来，然后抬起风澈的手腕，再细细的用梨花蕊打了个生死结。 “生死结？”风澈感受到我给他系上的铃兰花铃铛。 “嗯。”生死结解开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死。但我们精灵只要不失去精灵之气，就可能永远不死。另一种则是由系上的人，亲自解开。 “好了！这是用我的梨花蕊，和风澈的铃兰花绑成的生死结。这样，风澈每天可以听着铃铛，就能少想我一些了。”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风澈也微笑，如同蓝色铃兰花一般，“傻瓜，我只可能更想你。” 我怔了，因为这突如其来强烈的悸动。 第四章 凡尘、陌路 我终是去了凡间，带着对风澈莫名的情愫。 根据精灵国长老们告诉我的，我幻化成凡间女子的模样。褪去尖耳，隐去翅膀，只有这蓝色的眼眸，却不知为何无法将它变色。除了这眼眸，我和凡间的女子，再无别的差异。 风婆婆说让我找人类的王。 于是我选择降临在人类最聚集的一条街。街上碰上我的人，总是愣愣地看着我很久。 人类很吵，这是我的第一个印象。 我站在这条街上，眼眸微微变得深蓝。他们不停地在说话，还是很大声的说话。我的幻术能让我听懂人类的语言，却不理解他们的意思。 我左边是一个老年人，他的前面摆着一些我没见过的植物。然后我看到不断有来来往往的人走向前向他问道，“这菜怎么卖？” 那老头告诉他，“两文钱一斤，我再送你把小葱！” 随后那个人变摸出几个东西交给老头，那老头也交给那个男人一些植物。 我右边是一个冒着气体的笼子。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那笼子之后就叫着，“包子，新鲜的包子哦！两文钱三个！”笼子里是冒着气体的白色东西。 我对这些景象不明所以，却隐约感觉到，‘钱’似乎是个对人类很重要的东西。 在我发呆之际，前面急匆匆地跑来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闪躲，就被来人撞翻在地。 “哎哟！这谁呀这是！见了我王扒皮还敢撞上来！不要命啦！”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那人大声地呵斥。我的眼眸，再次加深颜色。 那人见了我的模样之后，眼眸亮了一下，原本凶恶的脸上立即堆满笑容。眼珠子一转，他将我从地上牵起，“姑娘，撞伤你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我走太急，没见着你！没事吧？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是被我撞伤了，那我可真是罪过了！”他说着便嘿嘿笑了起来。 我讨厌这个人。精灵们是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但眼前这个人类，明显是在假装。他的笑声，更是让我反感。甩开他扶着我的手，我转身想离去。 “姑娘别走啊！”他却拉着我的衣袖不放手，笑得更是猥琐，“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外地来的吧！人生地不熟的，多不方便！王某在此有些势力，姑娘要是有需要，不妨让王某做个好人，尽点微薄之力，也算是给撞伤姑娘赔礼了。” 微拢眉头，我的确对凡尘不了解，“我要找王，你知道在哪吗？” 王扒皮一听我的话，笑得很欢，“嘿嘿，姑娘，你可算是找对人了！在下正在为王选秀招揽秀女，姑娘要是想进宫，那在下就非得帮你不可了！这，可也是在下的公事啊！” “是吗？”我不知道选秀女是什么，但我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自然是真的。眼看天就要黑了，姑娘要不随在下去秀女宫小住一晚。那里有很多的女子都是同姑娘一样，是要进宫的。” 天黑？对了，我听长老们说过。凡间是分白天黑夜的，不像精灵国，是永远有着光亮的。 虽然不喜欢这个人类，现在的我，也微微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我不知道天黑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怎么样？跟我走吧！”见我迟疑，那人便拉着我走了。依旧是嘿嘿的笑声。 第五章 情花、欲念 他拉我前往的地方是一座很华丽的建筑物，据说那是人类的房屋。门口挂着一个金碧辉煌的牌匾，书写着人类的文字：秀女宫。 那个人类将我安排在一间卧室里，便出了门。他带上门的时候，我让一只蝴蝶跟着他。蝴蝶是精灵们的使者，可以通过它们获取一些信息。 这便是人类住的房子吗？我睁着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整个房间里的装饰和结构。长老们告诉过我，人类在夜晚需要睡眠，相当于我们精灵在花朵里吸收花之精气。我走过去摸摸所谓的‘床’，接着试坐，再接着躺了躺。好硬！没有母亲梨花里熟悉的温暖感受，人类的‘床’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仍是闭上了眼睛。在凡间已经一天，我还不知道该从何打听关于王的消息。 既然是在休息，我便用精灵之气连上了先前送出去的蝴蝶使者。那只蝴蝶是我的精灵之气幻化的，在我休息的时候，我便可以移身到它身上。 精灵之气幻化的蝴蝶跟着王扒皮进了另一个房间，幽幽的飞至窗口落下。 这个房间，比我休息这间大上好几倍。除了先前见过的那个自称是王扒皮的猥琐男人外，房间中间还坐着一个人类。看她的满身珠光宝气锦绣花衣的打扮，应该是人类中的女人：她正举着茶壶给自个儿斟茶。 “听说你今天在街上，又拐了一个小妞啊！”那女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很是尖锐。 王扒皮嘿嘿笑着，在女人旁边坐下。那女人见王扒皮坐下后，竟起身坐到了王扒皮的大腿上。刚刚斟得那杯茶，她竟然也以嘴送进王扒皮嘴里。 王扒皮喜滋滋的在女人屁股上捏了一把，“翠娘，你是越来越懂得伺候男人了啊！” 翠娘妩媚地瞥了王扒皮一眼，“还不是你教的。说说吧，今天那小妞怎么样？” “两个字！绝货！那妞美得啊，连我这个见惯美人的啊，都忍不住失神！别说我们是打着选秀女的幌子招来的那些俗客了！那个妞，真要送到王那里，王肯定也舍不得放掉这样的美人儿啊！” 翠娘娇嗔，“你莫不是也看上了那小姑娘家？” “哟！翠娘吃醋了？嘿嘿，放心，在我王扒皮的心里边儿啊！谁也比不上你这个狐狸精哦！女人即使比你貌美，那技术也比不过翠娘你啊！哈哈哈！”王扒皮淫笑着勾起翠娘的下巴，硬是狠狠地咬了一口那涂满胭脂的红唇。 “讨厌！”翠娘的表情却很是高兴，“那丫头，你打算怎么办？是要留在这里拉客，还是真送入宫去？” 王扒皮微微皱了下眉，“好货色送宫自然是条财路，谅王也是不会亏待我们的。只是，那女子似乎是个异邦女子，眼珠子居然是蓝色的。美是美矣，我总怕出事啊！” 翠娘眼里似有寒光一闪而过，“哟！你王扒皮，雁过不仅拔毛，甚至扒皮的人，还有怕的事？” “翠娘你忘记了吗？上任君王，可也是因为一异邦女子迷惑驾崩的啊！那时我还小，但我听一些老人说过，那位异邦女子可也是有着蓝色眼珠啊！” “竟还有这事？”翠娘惊呼，“那这女子，我们是送不得了？” “那倒不一定，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这王，也是个男人，见上这么个大美人，谁不想……嘿嘿……”说着，王扒皮竟将手伸进翠娘的衣服里。 “啊……”翠娘嘴里溢出破碎得类似低泣的声音，我却疑惑着猜不出他们正在做什么事情。“你……嗯……也想对这个小美人……做点什么了吧！哦……别碰……那儿！啊！” 王扒皮甚至将脸也埋进翠娘胸前，一只手由翠娘的裙摆进入，抚摸上翠娘的大腿。被掀开的衣物，露出一大截白晃晃的肉。 我不禁面红耳赤。陌生的感觉令我不知所措。看来，情花已经在我精灵之气里发芽了。这，便是属于人类的欲吗？ “怎么会呢！啊！翠娘！你这妖精啊！才叫人百要不厌啊！” 眼见王扒皮扯出了翠娘的肚兜，我幻化的蝴蝶终是受不了，振翅而飞。 床上的我，睁开眼睛。摸摸种着情花的左胸，似乎还在强烈跳动着。 第六章 囚禁、秀女 左胸的情花稍稍安稳了，另一只橘红色蝴蝶使者却急匆匆的从窗口飞进，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知道它是想传达给我信息的意思，于是又再度闭上眼，由蝴蝶使者带着我的精灵之气由窗而去。 这里似乎是秀女宫的另一别院，设置的比较隐秘，应该是在我所住的这个房间的后方右侧。这房子的构造也似乎有些怪异：前边是矗立着华丽的建筑物，而后院里的却是些矮小的破旧房子，似乎与前面的豪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蝴蝶扇扇翅膀，由一个窗口的破洞飞进那个房间。眼前的一幕，让寄在蝴蝶身上的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人间还有此等残忍之事： 这是一栋破旧的小房，只有些许光亮透过房顶漏洞照射进来。地上坐着十几个少女，却无一例外每个都被反手绑着，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衣物都有些许破碎，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裂的，一条条沾染着暗红色的血丝。我知道那是人类的血液，因为我体内也是同样的液体，而其他的精灵，体内流淌的只是幽蓝的精灵之气。 少女们脸上虽然都污秽不堪，但大多数看起来都属清丽之色。她们满是痛苦的神色，有些还发出细弱的呻吟。难道王扒皮说的有好些个同我一样想去找王的女孩儿住在这里，指得就是这些像是被强行留下的年轻女子吗？ 我幻化的蝴蝶扇了两下翅膀，有些轻颤。 先前紧闭的门忽地开了，又有一名女子被随意丢了进来。女孩呻吟一声，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我看得出她身上的伤是新的，因为血液都还没干枯成暗红色，还是鲜艳的沾满衣襟。她身上的绳索绑得最为复杂，但即使是这样，她似乎仍然挣扎着想站起，却因为牵动身上的伤口而再次摔倒在地。 离她最近的另一少女跪爬到她身边，眼泪涟涟，“小姐，算了，别挣扎了！再这样下去，你早晚会被他们打死的！” 那个少女抬起脸，满是不甘，“与其被他们糟蹋，我宁愿被打死！” “不会的，不是还有王吗？小姐只要能被送入宫里，我们就得救了！” “得救？”女孩眼里闪着憎恨的光芒，“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姓王的狗东西根本就是打着选秀的名号强占民女！入宫？哼，连王的面都还没见着，我们就先死在这儿了！” 原本就沾满泪的少女，现在更是肆意流淌，“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出路了吗？” 这话，使得所有在场的少女都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悲伤，不少女孩无言的流泪。 我也有股揪心般的感觉，在左胸蔓延。 满身是伤的少女终于努力坐了起来，她倒是出奇的女子，脸上一滴泪都没有，“哭？哭有什么用？我一定得逃出去！就算逃不出去，也要大闹一场！不幸这天下就真的没有王法，没有人治理这些狗贼畜生了！” 一番话说的振奋人心，一时间，那些少女似乎也看到了些许希望。只是这希望如此微弱，在原先紧闭的那扇门呼啦又一次被人狠狠踹开时，恐惧又涌上女孩们的眼。 来人竟是两刻前还在另一座房的翠娘。见她胸口起伏面色红艳，不知是因为着急赶过来所致，还是因为先前与王扒皮的调戏。她身边还带着两个面露凶相人高马大的大汉，一人持棍一人拿鞭。看来那些女子的伤是这两样东西所致。 翠娘似是不太高兴，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盯着地上所成一团的女孩们，“说，这次是谁惹的麻烦？”神情与先前和王扒皮调笑的模样相差甚远。 “若水，你说！” 女孩们只是轻颤，却没人敢开口。翠娘点名叫姓指了一个少女，竟是先前那名柔弱哭泣的那位。 唤作若水的女子浑身轻抖，“我…我没在意……” 左胸又被莫名的情绪牵扯着了：没想到如此柔弱的女子，竟也是如此有情。 翠娘狠狠皱着眉，“没在意？都在这里，会没有在意刚才谁偷跑了？我给你了机会，想不到你也还没学乖！”她对身边持鞭的大汉使了下颜色，“阿狼，给她点教训！看她还敢撒谎！” 第七章 行刑、调教 大汉应了一声“是！”，便高高举起了鞭。 眼看那黝黑的鞭就要敲在已经满脸苍白的若水身上，那原本满身是伤只能趴在地上的女子猛的一冲，竟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重重的鞭。 “啊！”惊叫声是由屋子里的女孩们发出。 而那位硬受了这鞭的女孩，却是咬紧了嘴唇没发出一点呻吟，将嘴唇咬出了血丝却仍还不自觉。“逃跑的是……我！你们早就知道了！何苦还要…折磨其他人！”她咬牙吐出一句话。 翠娘扯起嘴角，吟着恶意的笑，让我感到一阵不适，“呵呵，你不是不知道我翠娘的规矩，一人犯错，那可就得十人受罚才行！阿狼阿虎，挑十个出来，每人赏五鞭！” 随着脆生生的‘是’字落下，矮房里响起了大大小小呼疼的声音，令人心悸。女孩子们或滚或爬，却也仍逃不开一下一下落的鞭杖。这那还只有十个，分明是见一个打一个。连蝴蝶使者都忍不住微微别开眼，不忍心看这惨状。 好半晌，这般残忍的教训才停止。一个个女孩早已经体无完肤，更是连看都不敢看翠娘一样。好些个却是哀怨地瞪着先前闯祸的女子，似乎自己的责罚是她给的一般。 看完这一场行刑，那女子的眼早已恨得殷红，却也无能无力，只狠狠吐出一句，“你……不得好死！！” 翠娘笑着走近轻依身边，捏紧了她的下巴，让她刚刚止血的下唇又染上了鲜红，“要不是看你有点姿色，老娘我还懒得跟你浪费时间！伺候男人有什么不好？非要这样惹事！” 女子‘呸’了翠娘一口，“因为你是母狗才这样觉得！” 翠娘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啪’狠狠扇了轻依一个巴掌。接着转身吩咐那两个大汉道，“便宜你们了，把这丫头给我带下去！好好调教调教！” 那两个大汉面露喜色，那那还的脸却刷得苍白，“你……你敢！我是我爹要送入宫的秀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翠娘冷哼了一声，“秀女？你算个屁！每年都有上千上万的秀女送入宫，有多少女子都流落在外面没有去处沦落青楼了？你以为当王的妃子这么简单，告诉你，这辈子你连见王一面都别做梦了！！” 说罢，那两个大汉就喜忡忡走进那年轻女孩，架起她准备离去。 女孩虽奋力挣扎，却也奈何不了他们半分。我狠狠皱着眉头，是要救人吗？但风婆婆说不能被人发现精灵的身份，否则会给精灵界带来灾难的话，我没忘。 正当我犹豫之际，那女孩再度咬上了下唇，“别过来，再过来，我会咬舌自尽！！” 翠娘显然没想到她还能这般，愣神了下，吩咐阿狼阿虎先别轻举妄动，“等等！这丫头都还没开苞就先死了，我就亏了！” 阿狼阿虎似是有些遗憾，却也拿这样的女子无可奈何。 翠娘忽然又道，“我们先走，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教训她的！”我分明见她眼里闪烁着狡诈的光芒，不禁一阵心寒。 女孩儿见她带着人走了，才各个瘫软在了地上。比先前更凄惨的景象，让我有些不忍。 那名唤作若水的爬到被她唤为小姐的女孩身边，看着她满身的伤又是泪满衣襟，“小姐，小姐。对不起，若水没能保护好小姐，若水愧对老爷的吩咐……” 女孩已无力动弹，只是轻微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别这么说，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想带你入宫，我们也不会被王扒皮那畜生骗进这里。若水，你听着，就算我死在这里了，你有机会一定要逃出去，知道吗？？” 若水连连摇头，“不，小姐。若水的命是小姐买下的，小姐在哪若水就在哪！” “别傻了，进了这里还有谁是小姐！记住了，逃一个是一个！”话说完，女孩眼睛一白，已经晕了过去。 屋里的女孩们仍在轻泣。 我思绪着，或许我该做点什么。看来，不是每个人类都是恶人。留下蝴蝶使者监视情况，我收回精灵之气。 第八章 摄魂、妖术 从床上转醒后，我调整了下气息。不一会儿就见到翠娘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笑脸吟吟。 我很狐疑，为什么人类的表情能够转换的如此容易，这会儿的翠娘竟和气地像是另一个人般。 翠娘端来一个碟子，放在桌上，招呼我坐下，然后给我斟上一杯热气袅袅的茶。 “姑娘你好，我是翠娘，这里的管事。呵呵，你来半天了我才来招呼你，真是招待不周。这是我自己做的绿豆糕，姑娘姑且尝点儿！”她热情地夹起一个绿豆糕放在我的盘里。 我知道人类是要进食的，而不像我们精灵，只需要吸取花之精气。 为了不让她产生疑惑，我笨拙地学着她先前的样子拿起筷子，却怎么也没法将盘里那块糕点夹起来。 翠娘轻轻笑了起来，“刚刚听老王说过姑娘可能是外邦过来的，看来还真是了。”说着，她伸手过来教我怎么摆弄筷子。 我却惊觉她触碰上我时的那种感觉，似乎，不太像是人类。我留了个心，表面仍是不动声色。并不是装，而是精灵并没有人类那么多复杂的表情。 翠娘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催促着我尝尝看。我轻轻咬了一口，却只觉得腻！比起花精的淡淡清香甜味，人类的糕点的确是显得过腻了。 “怎么样？”翠娘倒是一副期待的模样，我只得点了点头。 她喜吟吟地笑起来，“那就好。”然后目光上下打量我，“原本听老王说我还不信呢！没想到姑娘却真的是花容月貌，堪称一代绝色啊！难怪老王说王肯定会为你神魂颠倒了，连我这女人都动了心呢！” 我有些怔住。这在精灵界根本不受人欢迎的外形，没想到在凡间却备受关注。 “姑娘名唤作甚？” “梨落。” “梨落姑娘啊……”翠娘忽又对我妩媚一笑，念着我的名之时眼睛却忽然闪亮了下橙色光芒。我暗暗一惊，来不及提防。 是摄魂术？ 我这具人类的躯体立刻被她的幻术魅惑，但我的精灵之气却像是分身一般隐藏在身体里。既然她会摄魂术，就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人类，那么这便我之前的猜想也是相呼应了。我更是小心翼翼隐去精灵之气，表现的像个普通人类。 我听长老们教过：摄魂术，是妖类最擅长的幻术。最低等的摄魂术能让被施展的对象出现一段记忆空缺的时间，回答所有摄魂者的提问。而高等的摄魂术却能让被摄魂者完全听从施术者的摆布。 我庆幸她施展在我身上的，还只是低等的摄魂术。要是高等的，我都不能把握自己是否能避得过。 我寄在这区人体上并没有多长时间，翠娘问出了个名字之后，知道我要寻找的对象是王之后便什么也问不出来了。不得已，她眼眸再一次闪烁，降在我身上的术消失了。 我继续夹起先前的绿豆糕咬着，仿佛真的因为摄魂术奏效而不记得那段时间一般。 翠娘见我都没有搭话，自顾自说一会儿之后也觉得无趣，便起身道，“得了，我就不打扰姑娘你休息了，我们这儿晚饭吃得晚，一会儿我让人给姑娘送到房里去。”说罢她便起身退出门外了。 翠娘的婀娜着身姿走出门外，我终于知道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她身后，分明摇摆着两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她是狐妖。 比起人类，无论精或是妖的感知都要好的多。而这只狐妖的道行显然没在我之上，所以我才能看见她拖着的尾巴。最高级的狐妖是九尾，到那时，已经无法让人随便看出是妖了。 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连狐妖出现也在凡间？有什么目的？据我所知，从等级排列的话，仙界、精灵界、凡界、妖界、魔界应该都有各自生活的区域。即使高等等级界的能在低等界里自由来去，但也会被仙界设置一些关卡才对。而低级界的生物想去高等界，则必须要通过长期的修炼才行。这只等级似乎还很低的狐妖，似乎，应该无法出现在凡界才对。 或许，应该让蝴蝶使者去一趟罂粟林找风婆婆。 第九章 夜幕、邪念 夜幕很快降临了。我怔怔望着窗外黑下来的天，有些恍惚。在精灵国里，只有罂粟林是暗的，其他的地方，都是终日通亮。想到罂粟林，我不禁想起将花迁移到流水湖边的风澈。那日，没有情花的他，是否也曾感受到情感波动？ 忽然一阵幽香袭来，我没有防备深深吸了一口。那股幽香进了胸膛，却引得我浑身一阵轻颤，随后，竟无端端失去了力气。 我暗惊，暗自提了一下精灵之气。还好，没有随之消失。 “吱呀。”这时候门开了。黑暗中我见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谁？” 来人来没开口说话就已经嘿嘿笑了起来。这猥琐的笑声今日内我已经听了不下一次，自然立刻想到是先前跟翠娘一起厮混的王扒皮。我从床上坐起，略略皱了下眉头，却依旧不动声色。 王扒皮径自摸索着到我的床沿坐下。我往里缩了缩，与他拉开一些距离。 “小美人，别躲啊！”王扒皮伸过手来捏住我的，使得我一阵恶心。 “你做什么？” “嘿嘿，自然是想和你交流些感情了！来，小美人，没怕！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改明儿哥哥心情好，送你去宫里伺候王，你说好不好？” 王？我心里一动。稍一分神就被他抓住了手，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力气动弹。但我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具我化为人类的身体，“你真能带我去见王？”我想着矮房里那些女子的遭遇，想必她们都是这样被吸引进来的。 “嘿嘿，小美人很想去？果然还是荣华富贵吸引人啊！放心，我会让你去见王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先让哥哥爽下，好不好？”王扒皮更凑近我，硬是贴到我身上。 现在我是凡人之躯，在不动用精灵之气的前提下，力气上完全敌不过一个男人，何况先前的那阵香气更是让我浑身无力。王扒皮扑过来，热气直往我耳垂扑。“你要干什么？”我用手掌挡住他朝我送过来的嘴，脑里直觉回忆起之前他与翠娘做的事，浑身一股燥热。 这股燥热自然不会是因为王扒皮的触碰，而是类似情花欲念的感受。莫非，是刚才那股幽香惹得？ “美人啊！刚见你我就被勾了魂了！刚刚在翠娘那个骚女人那，我心里可也一直都惦着你啊！来，别躲了！我给你下了散花香，你不觉得自己很热吗？很想让男人碰吧？来，让哥哥香一个！” “啊！”我终是抵不过挣扎，被扑倒在床上。王扒皮立刻压了上来，又用那呼着热气的嘴朝我脸上送来。厌恶感冲击着我软弱无力的身躯，却又无法阻止体内那股燥热的异动。 咬紧下唇，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抵挡。撇开头，寻思着这时候是不是能启用精灵之气。 眼看王扒皮的嘴就要落到我脸上，我的右手也已经在他背后凝聚起一丝精灵之气蓄势待发。 随着“砰！”的一声，一道身影破窗而入。我瞬间收起右手微现的那道蓝光。 王扒皮停下了动作，我趁机狠狠飞起一脚，他便顺势滚下床，模样狼狈。 我迅速勒紧原先因挣扎而微乱的衣襟。还没等我有所动作，我的衣襟又被人提了起来。“走！”是那破窗而入的来人。此时，他正拎着我由他破掉的那个窗口穿出去，几个起落之后，瞬间离开了秀女宫。 第十章 褪衣、沐浴 风声呼呼的从我耳边过，我几乎睁不开眼。我的认知里，人类应该没有飞行的能力才对，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脚点着树枝快速穿梭。 但这时显然不是好奇的时刻。身上原本的那股燥热因为风稍稍缓和了点，但却仍是没有散去。我甚至有股渴望来人拎着我胸前衣领的手，能够再深入一点。 “嗯……”我忍不住呻吟出声，类似傍晚听到翠娘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一般。自己也不觉面红耳赤。 那个人类听到我的声音惊了一惊，迅速探过手在我手腕上一摸，“不好，是散花香！” “嗯……”我不知道自己是正应答他的话，还是因为他的触碰而稍微舒适了点。我的脑袋也开始有些昏昏沉沉，无法思考。却疑惑着为什么他碰到我的时候，没有先前那股恶心感呢？ 来人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无力的像是挂在他的身上，但他起落的速度却更是加快了。 半刻钟之后，拎着我的人终于松开我的衣领，将我放下。我一时无法站稳，倚着他。微微抬头，借着月光才看清这个人类的容貌：只见他身着华丽锦衣，相貌更是不凡，菱角分明的脸却透露着柔美，一双美眸似是镶嵌了此时天上出现的繁星一般，嘴角更是吟着浅浅的笑。更令我出神的是，他的气质，居然和风澈有着意外的相似。 我不禁有些愣住，身体再度袭来一股燥热，差点儿令我站不住。 “姑娘！”那人急忙伸手扶住我，脸上也染上一层红晕。难道他也是因为欲念吗？我神志有些不清地想，却不觉得在这个人类面前会有危险。或许正是那张与风澈相似的脸。 “姑娘，你中了散花香，这是一种轻微的毒，不解的话恐怕……”他的脸更是加剧的红了。 身体的不适让我无暇顾及到他的突然出现，只道，“怎…么解？”额头上已经有细汗微冒，一开口总觉得是要呻吟出声。 来人手往我身后一指，我跟着他指的方向看，居然是一个圆湖。天上微微有些光亮，是人类夜间会有的月亮。望着倒映着月亮的湖水因为清风而微微晃动，我不由想到精灵国里的流水湖。 我仍是不解地望着他。 “姑娘，你要入水泡一个时辰，这毒就会自然散去。不然的话，这一定时辰内，你就必须和一男子……” “男子？你不就是嘛？不然必须和男子什么？”我不解他原本白皙的脸为什么能红成这样。 “……种了散花香，必须得与男子完成合欢之事，才能散去……”那人沉默了会儿后才道，申请略显尴尬， “合欢之事？”见我仍是不解，来人的眉头都打结了，“……就是先前那王扒皮欲意对姑娘做的事……” 我想起王扒皮那胡乱的碰触，感到一阵恶心。回头望了望那像是晶莹般闪烁的湖水，我开始宽衣解起繁琐的人类衣裳。 “姑……姑娘！你你做什么？！”那人惊呼一声，甚至有些结巴。 我回头望他，衣物正随着锁骨滑落，露出里头精细淡蓝色肚兜儿，原本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是洁白似雪，小小的肚兜也裹不住多少胸前呼之欲出的雪白山峰。精灵的体型，通常比人类完美。 “姑……姑娘！请你自重！！”他盯着我看了一眼，脸色涨的通红，随后便立刻回头掩目。 我不明所以。“怎么自重？”因为合欢散的关系，我的声音有丝丝沙哑。 我听着那人深深吸了口气，随后才状似无奈的道，“看来姑娘的确是外邦而来，与天玺国的文化相差甚远。姑娘，你待在下走远了之后再……净衣沐浴吧！在下不能毁了姑娘清白！”言毕，那人又随着原来的路，在林间几个起落，不见了身影。 奇怪的人类。我暗自揣摩着，却耐不住身体一直蠢蠢欲动的燥热，将最后贴身的小衣褪尽，踩进湖水里。 第十一章 神秘、同伴 和身体体温相差甚远的湖水让我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那股原先不受控制的欲动却稍稍被压抑下来了。我安心的慢慢将整个身子都浸到水里，不一会儿等身体适应了湖水的温度之后，觉得泡在湖水里已经是一件相当舒适的事了。 那个人类又重新折回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了，自然，我的散花香已经再浸泡湖水的过程中消散了。我有些明白先前那人类离开的原因了：他应该是不习惯于女子赤裸相对。而在精灵界，并没有这样的传统，每个精灵的衣着几乎都给自己出生的花朵类似，透明飘逸。我的也与母亲的花相呼应，洁白的类似纱质，与人类的衣物相比，那几乎是没有重量的。 见我衣着完整，那人才敢抬眼与我对视，先前脸上的红晕到现在都还遗留着一些，“姑娘！”他出声唤我。 我微皱了眉头。 “姑娘。”他又唤了一声。 “梨落。”我出声了。 那人微微一愣，接着便荡开和善的笑容，“这是姑娘的名讳吗？在下景繁玉。”他对我做了个揖，看来是恢复自然。 我不解，“‘在下’是什么？” 景繁玉愣了一会儿，原本挂着的笑容有些僵了才嗫嚅道，“呃，在下便是指‘我’的意思。”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我’呢？”人类总是这么麻烦的吗？ 景繁玉似乎有些汗颜，但仍是好脾气地挂着笑容，“姑娘所言甚是，有些时候人总是爱自寻烦恼的。”他的感慨居然和我如初一辙，看来这人类先前那个令我嫌恶的王扒皮有很大不同。 “不知姑娘是从那一国过来的？似乎对我们天玺国的言语也还不是很熟练？” 也算吧！我微点了下头，“梨落。”我不喜欢听别人姑娘姑娘地唤我。 “是，梨落姑娘，繁玉记下了。” 居然在名字后面仍是加了姑娘两字。我叹气，这是生为精灵的无奈。 “梨落姑娘为何会进王扒皮的秀女宫？”景繁玉疑惑，“在这怀安城，那王扒皮简直是个地头蛇。我来这里不过才短短两个月，却也听说不少良家女子被他骗去糟蹋了！” “什么是‘糟蹋’？”我微微皱眉，这人类又冒出我听不懂的名词。 景繁玉见我发问脸再度迅速地红了，“呃……”他的额头甚至冒出一层薄汗。我不解这有什么为难他的地方。“就是刚刚，那王扒皮对你做的事……”好半天，景繁玉才嗫嚅道。 王扒皮对我做的事？我迅速回忆起之前的情景，“给我下散花香？” “呃，是下散花香之后的事……” “他上了我的床？” 景繁玉的脸瞬间通红，“姑……姑娘，说这种话有损你的清誉！” 我微拢眉头，“梨落！” “呃？在……我已经知道了。”景繁玉微愣。 “那就叫我梨落，我不是姑娘！” “……” “是！”半晌景繁玉答道。 我环顾幽静的四周，却已经记不起回去的路在哪。 在精灵国我也总是迷路。虽然也可以使用精灵之气来连接其他精灵，却没有精灵愿意与我有所接触。碰见风澈之后，我再没出现迷路的情况，因为每次只要晃一晃铃兰铃铛，就能唤来风澈的蝴蝶将我带去正确的道路。我知道，那蝴蝶是风澈让它日日陪在我身边的。 第十二章 繁玉、线索 “送我回去吧！”我只好开口请求身边的人类。 “什么？姑娘……哦，不！梨落姑娘你还要回去？” “恩。”不解为什么这个人类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可是，梨落姑娘不是知道那王扒皮意图不轨吗？” “我知道。”我记得那矮房里那些女子的惨状。而且，他还是我最重要的线索，“我要找人。” “不知梨落姑娘要找何人？” “王。” 景繁玉微愣，继而神色黯淡道，“梨落姑娘不怕危险想重入虎穴，就是为了能到王的身边？” “恩。”这是我落入凡间最重要的任务。 景繁玉不再看我，焦点不知落到远方何处。 四周只剩下静悄悄的沉默。只有林中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而风吹过而微微作响的水声。 我看着眼前的人类发呆。他安静下来的模样，真的跟风澈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凝望远方的模样，跟站在铃兰花上眺望的风澈如出一辙。 “梨落姑娘若是执意要去见王，不如由繁玉带你去如何？”良久，景繁玉清澈的声音才悠悠传来，似流水一般。 “你知道王在哪里？” “是的。”景繁玉的视线落回到我身上，嘴角再次吟着笑容，“说起来，王跟在下还有着几分薄情，带梨落姑娘进宫，我想还是不成问题的。” “好。”比起王扒皮，我自然是更乐意跟着他。 景繁玉又微微愣住，随后苦笑一声，“梨落姑娘，虽然你刚来天玺国不久，不过还是不要随意相信别人的好。今日若不是繁玉经过那秀女宫听到嘈杂之音，只怕姑娘早已遭那王扒皮……”他止住，没有再说下去。 “糟蹋？”我接口道。果然见景繁玉俊美的脸庞再度染上尴尬之色。 假装轻咳两声，景繁玉又将视线转移，“梨落姑娘知道就好。” 我没有再多问，初到人间自是不会想到，为什么景繁玉会去到，普通凡人不能进入的秀女宫。 “不过我还是得回去一趟。” 景繁玉似乎已经习惯于我的突发状况，也就不似先前那般吃惊，“梨落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救人。” 景繁玉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在下也想过，里边肯定还有很多像姑娘这样的女子，却无奈孤身一人，没能有太大作为。”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 “梨落姑娘你！”景繁玉惊呼，“不行！你一介弱女子怎么救？说不定反倒将自己搭上了！”顿了顿，他状似叹了口气，“既然姑娘心意已决，还是由繁玉带着你去吧！等明天天明之时我们进城，在下有一位友人，对怀安城极熟，或许他能帮上我们。” “此时天色已晚，梨落姑娘要不要先休息？” “好。”我答应着，便四处寻找能稍作休息的地方。 原先经过的那林子里长着一些十分宽大的叶子，我去采集了一些过来，在地上铺了几张，便和衣而卧。若不是有景繁玉这个人类在，我更乐意飞至树上休息。 景繁玉看着我的动作目瞪口呆，“梨落姑娘，我们……不去客栈吗？” “客栈？”那又是什么？ 景繁玉俊美的脸上染上无奈，“罢了，天色也晚了，客栈想必也都已经打烊了，只怪景某刚刚只想着带梨落姑娘离开，没想到已经离这么远了。难得梨落姑娘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娇生惯养，我们就在此稍作休息，等天亮景某再带姑娘进城吧！” “恩。”轻应一声，我便闭上了眼睛。之前放在人间各个角落的蝴蝶，或多或少都向我传了些讯息。 长老们安排我到的国家名号天玺国，而今日从王扒皮口里得知的那个异国女子，想必就是母亲了。看来，这里真的有过母亲的足迹。只是，初到人间的我，对这些事物都不太理解。或许，可以问问景繁玉…… 第十三章 寻人、入城 没想到凡间天明之时，竟也是如此美丽。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黑暗的缘故吧！在晨曦中包裹的小林，看起来格外清新，偶尔有几颗仍未散去的露水从叶尖上滑落。依旧是昨夜的湖水，却添加了清晨的雾气，这情景看起来似仙似梦。 起了身，身旁有一道阴影。抬头，是昨晚的那个人类景繁玉。不过他倒是没有像我一样躺下休息，而是闭着眼睛在打坐，长长的睫毛在眼窝留下一层阴影。 我凑近他的容颜。原来精灵跟人类的长相差异并不大，景繁玉这副容貌就算在精灵界，也是上上之选。我不由得更凑近他的脸庞，清晰的几乎都能数清他的睫毛。 蓦地他睁开了眼睛。我略微一愣神，没能移动身躯。 他的眼眸却呈出了怪异的火红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确信我没有看错。人类，不应该有那样的眼眸。 景繁玉眯了下眼，便恢复到了原先黝黑色的眼眸，脸庞再度染上一层淡色红晕。他嗫嚅开口道，“梨落姑娘，你似乎离在下有些近了……” 的确是近了，我甚至能感到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给我带来异样的温暖。 我掩下眼里的疑惑，退开。景繁玉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随后便起身，扫了扫略微皱的下摆。“我带梨落姑娘进城吧！都一个晚上了，想必梨落姑娘也饿了。” 从昨晚蝴蝶使者传来的信息，我已经大致知道了人类的习惯，一日是需要进食三次的。于是，我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飞着去吗？”我想起昨晚他在树丛间的飞跃。 景繁玉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呵呵，梨落姑娘说笑了，人怎么能飞呢！那是在下学习的一门武艺，称为‘轻功’。” 原来如此。我垂下眼眸，掩去惊异。没想到人类的修为也可以练就出如此的神技。昨晚见识到的景繁玉口里的‘轻功’，其速度其实与我们精灵飞行时并相差不大。看来，人类的进化的脚步比我们想象中要快的多了。 景繁玉又用轻功带上我朝昨晚来时的方向飞去。各类树木从我们旁边不断向后退去。不久，我们便回到了我从精灵界选择出现的地方：怀安城门外。城门上几个斗大的字提醒着我们即将进城，景繁玉在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将我放下。 “梨落姑娘，我们马上就要进城了。若是梨落姑娘以这副模样进城的话，很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景繁玉从城外小贩了一个据说是叫‘帘帽’的装饰品，戴在我的头上。垂下来的纱质布帘遮去了我的蓝色眼眸以及这张使人类喧哗的脸。这次进城虽然守城门的卫士没像上次那般着迷似的盯着我，却也不时对我投来狐疑的目光。只见景繁玉对那卫士掏出一块东西，守卫竟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景繁玉回到我身旁，笑着解释道，“这些守卫给点好处，自然就不会为难你。” 我明白他说的是钱，不禁暗叹‘钱’这东西在人间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进了城，这里仍然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各种说话的声音较杂在一起：争执声，小孩的嬉闹声，少年少女的调笑声，叫卖声。我感到些许不适，还是没能适应这般吵闹的景象。 景繁玉倾城熟路的带我转进一条小街，七拐八拐之后我只能迷茫的在身后紧紧跟上他的踪迹，能看得出来他为了照顾我还特意放慢了脚步。 大约两刻钟后，景繁玉领着我进入一条看起来相当整洁幽静的街。整条街虽然十分宽敞，但来往的行人却不多，并没有像先前那些街道般吵闹。 景繁玉停在一栋建筑颇为气势的建筑物前，比起先前见到的那些，这栋倒是显得别具风味：门口搭了几级台阶，两边都有一些人间名贵的花草做装饰，房檐下醒目的挂着一个硕大的牌匾，龙飞凤舞的雕刻了‘吟歌轩’几个字。门是敞开的，可以看见里面一道蜿蜒的走廊，还是隔空建立在水上的。水声袅袅，鲜花弥漫，从屋内似乎还飘出悠远流畅的琴声，好不惬意。 景繁玉领我进了门，我不禁感叹道：“好漂亮的地方！” “呵呵。”景繁玉轻声笑了下，“是啊，是这儿的主人亲自设计的。” 能建造出如此美妙的房屋，我对这儿的主人倒是好奇了。景繁玉给了我一了真人的机会，“我先前所说的友人，正是这里的主人。” 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走廊，踏入主楼，这里又是一番令我眼前一亮的景象：楼房设为两层。一层摆上了些许桌椅，一些男子坐着饮酒作乐，身旁无一不缺姿色尚可的丫鬟服侍着，还不时以与她们调笑为乐。而那些女子也个个笑脸吟吟，并不为男子的冒犯感到生气，不时娇笑连连，妩媚自眼眸流转。 而上楼则是好几个台子。每个台子都以轻纱做帘，帘里或有人起舞，或有人抚琴。唯一相同的是，每个帘子里都是衣着唯美的女子。因为轻纱的关系或许看不清女子的真实面貌，却又因为这怀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更令人心神向往。其中中间那位正吟唱的女子最是引人注目，美妙的嗓音使得曲子绚烂悠长，连我都忍不住一阵失神。 “这也是你那位友人之作？”我指着楼上那些妙龄女子。 景繁玉笑笑，没有作答。“我们去包厢里等他吧！他见我来了，应该会立马过来的。” 可以看出景繁玉对这里相当熟悉。上了楼之后左拐，竟还有他专门的一间包厢。这间包厢的环境相当优雅，虽只是简单的摆设和一副桌椅，却也不难看出主人的气质。桌上除了茶水之外，还点燃了一盏香薰，房里香气四溢，却相当清淡，让人倍感舒适。 让一跟过来伺候的丫鬟去通知他的友人，景繁玉领着我在包厢里坐下等候。 我摘下刚才引起注意的帘帽，抿了一口景繁玉给我斟的茶，竟比在王扒皮那喝到的清香许多，于是又喝了一口。 景繁玉见我喜欢，又将我的杯子斟满，“这茶是怀安城的特产，名为‘相思茶’。据说只有没动情的人喝了，才不会觉得苦涩。呵呵，就是一民间的说法，也不知是否属实。不知梨落姑娘喝了觉得怎样？” 相思茶？我微愣，脑海里闪过铃兰花上的风澈，再一抿茶，竟真觉得有微丝苦涩，连左胸都微微有些心悸。我暗自苦笑着放下茶杯，猜想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吧！ 这时先前的丫鬟推门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位锦衣加身的绝色女子。婀娜身姿的托着妖媚之色，一双美眸更是勾人心魂，尽显柔媚。她刚一踏进包厢，便软绵绵的倚上景繁玉的肩，娇滴滴地在他腿上落座，嗲声道，“你这没良心的，现在才想起来看我！讨厌！” 第十四章 名妓、洛歌 这次景繁玉被她‘糟蹋’脸色竟没有起任何变化。听着那女子的声音，我惊觉她竟然就是刚刚在台上吟唱的那名女子。就是她设计了这整栋院子吗？我不免又多看了她两眼。 她似乎发现我对她的打量，也将视线从景繁玉身上转到我身上，眼睛顿时亮的让我心生畏惧，“这位姑娘是？” 景繁玉将那名女子从自己身上推开，见我没开口便替我介绍了，“这是梨落姑娘，从外邦过来，才刚到天玺国不久。我也是与她机缘巧合下认识的，今天也是因为她才来找你的。” 那女子的眼睛更亮了，“难怪与我们生得有些许不同，尤其这眼睛，迷死人了。怎么？想介绍她来我这儿工作吗？我一百个，不！一千个答应！梨落姑娘出落的真是如同天人啊，别的不说，就单这双眼眸就足矣使千万男子为她赴汤蹈火啊！” “洛歌，不要胡说！”景繁玉一脸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样，梨落姑娘……是清白人家，是想入宫的！别污蔑人家！” 听景繁玉这么一说，那女子才收起发亮的眼神，莲步移至我身边，摆了一个似乎不是女子应有的姿势：将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垂自下摆给我作了个揖，“原来如此，小生冒犯了，还请姑娘赎罪！”一番话说得诚恳无比，与先前的娇态相差甚远。 我一时因她迅速的转变而怔住，坐在一旁的景繁玉忽然咳嗽了两声，“洛歌，别逗梨落姑娘了。她对我们天玺国的语言并不是很熟。”接着他又向我道：“梨落姑娘，这位便是先前在下与你提起的友人，名为洛歌，是这间……呃……‘吟歌轩’的老板。” “去，‘吟歌轩’是间妓院就让你这么难以启齿吗？说错了，我这儿可是高级妓院，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洛歌神情不屑地自个儿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居然翘起了二郎腿。 景繁玉看出我对洛歌形迹的疑惑，接着解释道，“呃，梨落姑娘，你不需要感到奇怪：洛歌是一名男子！” 我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忍不住再度细细打量眼前行为怪异身着女装的人类：细致的脸孔，娇柔的嗓音，这样的人居然会是个男子？！ 洛歌欢快地笑了起来，“梨落莫怪！这样叫你没问题吧？呵呵呵，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哦，不然啊，我这里的生意就该差了！” 随后便听他解释着他这间妓院的不凡之处，我才稍稍明白何为‘妓院’。一面暗暗惊讶人类丰富的七情六欲，一面听洛歌不停说着，“别的不说，我这儿的姑娘可都是一流的。哪个放出去不会作为别的院子的花魁啊？更不用说我自己了，简直就是举世无双啊！啊，自然我是不敢和梨落姑娘你比的了！”他笑脸吟吟。 对着这么张花容月貌，却听他说着一些几乎轻浮的话，我一时半会真不能适应。景繁玉适时打断洛歌的自吹自擂，“说说正事吧！你在这怀安城熟，知道王扒皮这号人物吗？” “他啊！”洛歌一脸不屑，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口饮尽，“做我们这行的，贱人见得多了，倒没见过他那么贱的！凭着自己宫里有人撑腰，接了个替王甄选秀女的事儿，打着这个名号到处诱拐良家姑娘。一年也就挑那么几个送进宫里，剩下的，他就自己调教送给某些商家或是官员，说是王的秀女候选人，自己赚的腰包鼓鼓的。听说，有不少清白女子都是被屈打出来的！那可恶的人渣，据说对女子也下重刑呢！” “嗯，的确如此。”我附合道。 洛歌没料到我会开口，略微吃惊，“梨落怎么这么肯定？” 景繁玉望了我一眼才道，“不瞒你说，梨落姑娘正是我从王扒皮那里救出来的。只怕迟一步，梨落姑娘就……” 洛歌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们现在是？” “想去救人。听梨落姑娘说，那里似乎有许多被压制着的清白姑娘。” 洛歌听了，竟嘿嘿笑了起来，“繁玉你这个木头疙瘩，平时没见你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这会儿居然一口一个梨落姑娘，说吧，是不是对人家梨落起什么歪念了？” 我还没理解洛歌话里的意思，景繁玉的脸已经迅速红了起来。我暗叹这个人类脸色变化的速度超乎精灵的想象了。 “别胡说了！梨落姑娘是清白人家，别毁了人家清誉！” “行了行了，一口一个姑娘，都不嫌累！” 不得不说，洛歌这话说出了我的心声。只见景繁玉嗫嚅一阵才道，“直呼姑娘名讳似乎不是很好……” “就你这样的呆子！这辈子别想碰人家了！” 景繁玉不适地假装咳嗽两声，“我们还是先来谈正事吧！” 我点头，生怕他的脸在红下去会流血。 洛歌收起先前玩笑的样子，“说的简单，就凭你们两个，想怎么救？” “所以，我们才来找你的！” “去，没良心，有事才想到人家！”洛歌娇媚地戳了戳景繁玉的胸口，弄的景繁玉一阵尴尬，我也对他时不时的‘突变’倍感不适。 “别闹了！”景繁玉甩开他的手。 洛歌悻悻然地瞥了瞥嘴，“凶人家！”随后才正色道，“我听一些来往的商人说过，王扒皮那院子里的打手很多，看守的也很严密。最重要的是，他里面似乎有个管事的女人，听说那才是正主儿，碰上她的男人，据说无一不被迷惑。很多人和我说，他们都是那个女人带着进去挑秀女的，只是关于那个女人带路的情形却一点也不记得，只知道出门的时候，付了大把的银子，很多时候挑上的，都还只是中等姿色的秀女。我这里就不一样，各个都是美女中的大美女……”他正经了不到一会儿，又开始为自己的事业做起生意。 我明白洛歌说的那女人，应该是指翠娘了。那些失去记忆的人，想必都是因为中了她的摄魂术。 “你消停消停吧！说说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人的？”景繁玉适时打断了他源源不休的念叨。 洛歌俏美的脸皱起了眉头，“说的简单。若是让他发现是我把人救走的话，在这道是属于抢同行生意了，我还怎么混下去！所以，这是不能明来，只能暗做！” “我也是这么想。这种事只能以少胜多。只是对这怀安城我不是很熟，你有没有办法给我找来王扒皮秀女宫的地形图？” 洛歌道：“都说去过他那里的人都不记得路，哪来的地形图！你不是去救过梨落吗？怎么不知道？” 景繁玉有些尴尬道，“我救梨落姑娘的时候，她在前厅。但我离开的时候发现，秀女宫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它后面似乎还有很多栋不同的建筑物。我猜想，那些女子不应该被关在前面，只是后面的地形我们摸不清楚，就这样进去似乎很不便。” “地形图吗？我可以画出来。”听着他们的讨论，我适时出声。进去的时候我曾让蝴蝶去各个地方打探消息，这种地形画出来应该还不是难事。 “梨落姑娘，你知道？”似乎连景繁玉都没想到我会出声，惊呼道。 “嗯，我进去过一次，记下了。”总不能说是派蝴蝶使者去的。 “没想到梨落姑娘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下真是佩服！”景繁玉忽又对我作了个揖。我不明所以，倒是洛歌高兴地忘乎所以，“既然有梨落可以画出地形图，那这事儿可就简单多了！我看，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正说着，一只橘红色蝴蝶从窗口悠悠飞了进来，在景繁玉和洛歌的瞩目下，停在我的肩上，翅膀一扇一扇。这，正是我留在关押那些女子的那个矮房的蝴蝶使者。 第十五章 轻依、凌辱 景繁玉与洛歌皆疑惑地看着那只在我肩上悠悠停落的蝴蝶。我没有注意，因为蝴蝶使者传来的信息让我心惊： 是轻依，之前那个满身是伤的女子。翠娘下了命令，派人将她在昏迷期间单独关在一间房里。为了防止她求死，这次，他们更是直接在她的嘴里塞进一团布，全身被五花大绑着丢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轻依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却见自己被绑的动弹不得，愤怒地想出声，无奈流出的只是呜呜呜的声音。她的脸因为气愤，已经涨得通红。 翠娘站在床沿冷眼看着她，“你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今晚就让你破了，免得给老娘带麻烦来！阿狼，看住她，千万别让她惹出什么事儿来！晚上，让她好好伺候黄员外，据说，那恶心死人的老头，最喜欢刚烈还没开苞的丫头了！这会儿，指不定正想着什么招整死这丫头呢！呵呵呵呵～！”翠娘咯咯咯地笑着，声音显得尤其刺耳。 床上的轻依挣扎的更厉害了，两眼狠狠瞪着床边的翠娘，像是要吃人一般。翠娘冷哼一声，“贱人，今晚就有你受得了！到时候，你要死要活，就一点价值都没了！”说罢，便转身离去。阿狼也跟着走出，站在房门。 独自留在床上的轻依终是忍不住，一滴泪从早已通红的眼里滑落。 我感到一阵不忍，左胸的情花强烈的震动起来。蝴蝶轻轻展开翅膀又从来时的窗户飞出，我无暇顾及景繁玉与洛歌怪异注视蝴蝶的眼神，“今晚，我们就得去秀女宫。” 洛歌见那蝴蝶消失在了窗门才喃喃自语道，“虽然曾经听说，绝美的人甚至能吸引蝴蝶环绕。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景繁玉率先反应了过来，“梨落姑娘为何突然这般心急？待我们商量出对策先再去也不晚啊！” “不行，商量完再去就晚了！”我有些心急，“昨晚我曾听里面管事的女人提起，今晚，她们就要将一个试图逃跑的女子……‘糟蹋’！”为了掩饰我精灵的身份，我只得毫不犹豫地撒着慌。 “真有此事？”景繁玉的脸色暗了下来。 我点点头。 “既然这样……”洛歌也正色道，“我们晚上就只能姑且一试，去探一探秀女宫的虚实了……” 在等待中，夜幕似仙女般缓缓降临了。橘红色的蝴蝶不时向我传来轻依的消息，让我随时了解秀女宫的情形。 我没想到的是，洛歌竟要与我们一同前往。我瞧着他那副娇弱模样，揣摩着是不是该拒绝，景繁玉却已经先一口答应了。我只好收起原先的想法。 今晚竟是个月黑风高夜。昨晚的月亮竟被乌云深深藏起，透不出一丝光亮。这气氛，倒是有利于我们的行动。 由地形图来看，秀女宫分前后两大栋建筑物。后面那栋建筑物竟是建造在一茂密的林子间，完全将后面的矮房掩盖在林间。听洛歌说，这样可以杜绝那些女子想逃跑的念头，而外人除了从前面的建筑物走到后方的之外，唯一的法子便是穿过这座密林。前方的庭院有人把守，而后方的密林更相当于一个迷宫，不便行走。 我们的打算便是穿过密林。由景繁玉施展轻功带着我，而洛歌竟也换上了男装便服。我一下没能从他从女子直接换回男子的惊愕中恢复过来，却也不免觉得，这人有他的奇特之处。他换上男装略微显得秀气，举手投足间却也不失优雅。更令我意外的是，他的轻功之术并不在景繁玉之下。难怪先前景繁玉会答应的那般爽快了。 我们在起起落落大约半个时辰左之后，才终于绕过整栋秀女宫来到后方的林子，却无一人不感惊奇：这林子居然大到直接接通昨晚景繁玉救走我时城外的那片林，难怪从来没人能从林子间发现秀女宫的那些禁锢房了。 好不容易穿过浓密的林间，景繁玉带着我从墙头一跃而进。情况已经开始有些变动了，在前庭翠娘已经和带过来一个老头的王扒皮接头了。那老头想必就是今晚买下轻依初夜的黄员外，翠娘笑脸吟吟地望了他两眼，他便神思恍惚地跟着翠娘进了里房。 那老头进了关着轻依的那间房的时候，我们正好从墙头一跃而下。因为要寻到关着轻依的那条路，我们停下辨认了一下位置。 黄员外却已经开始替自己宽衣解带，床上的轻依挣扎不已，口里不停发出呜呜声。却只换来黄员外的一个淫笑，“小美人已经等不及了吗？嘿嘿嘿，我这就让你舒服！”说罢，他褪去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物，露出肥肉硕硕的肚腩，直叫人一阵恶心。 他淫笑着欺进轻依身边。轻依眼里已经涌上了惊恐，她惊呼着不断挪动着身体后退，却一下被黄员外压上，‘兹’一声撕开她的上衣，露出半边她雪白的胸脯。轻依倒吸一口凉气，我见着被屈辱的她眼里布上了绝望，伴着黄员外的淫乐，悄然落泪。 【作者的话：各位亲爱的，不好意思，因为初来乍到，很多都市言情小说站操作不熟悉。先前拉我的编辑也不见了，我现在很迷茫，封推签约啥啥的该肿么办呢？~~tot 总而言之，我希望能保持更新吧。ps。谁告诉我下怎么回复读者评论捏？呜呜呜，总之谢谢支持的童鞋们，请继续支持梨子吧，不然我就不知道该肿么办了喵~~】 第十六章 精灵之术 若是从这里赶到关着轻依的那栋房，一切就都太迟了。我见着我前边的景繁玉和洛歌忙着辩位，稍微忽略了我，便借着夜色从旁边矮房之间的小道闪了进去，两个拐弯，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轻依的脚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了，双手却仍被反绑在身后。衣裳已经几乎都被褪尽，只剩些许衣物的碎片裹着她雪白几乎赤裸的身躯。黄员外的手在她身上上下摸索着，不时发出猥琐的声音和话语，全然不顾泪溢满襟的轻依。 我闪身进了一间空着的房屋，右手手心开始聚集蓝色的精灵之气：“静止术•；定！”一道蓝光散在黄员外和轻依身上，两人的动作如同定格般定住了，黄员外的手停留在轻依的裘裤之上。我暗自庆幸幸亏早了一步，否则，轻依真的就被这禽兽般的人类糟蹋了。 静止术是精灵界特有的术，被施术的人会在这期间会在空间及时间上静止一切思维及动作。而当解除这术的时候，他们的记忆仍是停留在先前被施术前的记忆。所以，我得快速到他们身旁解救轻依，才不会被他们发现时间上出现的异样。 景繁玉和洛歌已经发现我不见了。于是两人分头行动，由洛歌先去解救轻依，而景繁玉则去寻我。我没有太多时间去整理怎么样才是正确的想法，连接上轻依那边的蝴蝶，舒展身后的翅膀，借着夜色的掩护，轻轻在她屋檐上落下，随后便使用空间转换术移到房屋内。 定格的画面让我清晰地看到轻依脸上的泪，体内的情花颤抖着。门外响起了非常细微的移动声，我知道是洛歌已经用轻功赶到了。 深吸口气，我双手合交叉后舒展了一下掌心，“空间转换术•；换！”下一刻，我与轻依还有那老头便从这个房间转到另一个房内布局一模一样的房间。 “静止术•；解！”随着一道蓝光闪过，床上的黄员外与轻依又重新活动了起来，刚才那些事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但黄员外的手仍是停留在了原处还没开始动作，轻依便一挪身子躲进床角内。他们都不约而同望着凭空出现的我。黄员外更是口水横流，眼睛眨也不眨色迷迷地看着。 “哇！大美人儿！没想到姓王的那小子这么懂事，居然还送上这么一个极品给我！”说话间，黄员外便从床上站起，朝我走来。 我嫌恶地看看他，一只手在身后用精灵之气移了一张椅子，黄员外看起来像是自己碰到椅子似的跌倒在地，我暗中送去的精灵之气使他整个圆滚滚的身子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他发出一阵哀嚎。床上的轻依还没反应回来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事情的突变。我快速走到她身边，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拿下她嘴里塞着的布块。 “姑娘……你……”她声音已经沙哑，显得气若游丝，眼里不知是期待抑或是悲伤。 见着她身上几乎未着寸裸，我顺势扯过床上的被单将她包起，“别多说了，我是来救你的！” 被被子全身包裹着的轻依却浑身开始不住的颤抖，最后扑到在我怀里嘤嘤哭泣起来，泪水一滴一滴浸湿我衣物的前襟。 我想起无花宫里的母亲，她总是默默抚摸着我的黑发，然后一滴蓝色的泪会从她的眼里成形，顺着她绝美的脸下滴落。 情花的颤抖又剧烈起来，我的表情似乎都有些许扭曲。将不住颤抖的轻依拦进我怀里，我学习着母亲对我做的，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原先倒在地上的黄员外这时也已经缓缓爬起来了，身上的疼痛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真他妈晦气！”他狠狠将先前那张椅子踢了一脚，随后便朝着床的方向走来。 轻依缩在我怀里不停颤抖，我抬头迎视黄员外淫秽的笑脸。 他得意地嘿嘿笑起来，“美人儿，这么看着我吧！倒真是让我有些心疼！不过你放心，老爷我保证我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我见着他的手几乎就要碰上我的脸，心里默默数着：还差两步！随后，‘砰’的一声，及时赶来的景繁玉撞开了房门。 “梨落姑娘！”他急急唤道，便迅速冲到我的面前，挡住黄员外的视线。 我看着略微点了头，向他示意我并没有事。倒是我怀里的轻依见又忽然冒出的一陌生男子，似乎又有些害怕。 我轻拍了下她的背，说道，“别怕！他是来帮我救你的！” 被惊呆的黄员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什么人？破坏老子的好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景繁玉一改先前温文儒雅的气质，扯出一个冷笑，“区区一个员外，敢在我面前叫嚣吗？我看你的官不大，胆量倒是挺大！” “你！！”黄员外一阵气结，脸涨成了猪肝色，“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小子还敢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活腻了！！” 景繁玉破门而入已经引起了前厅和后厅里潜伏着的打手们。在夜里，两人的争吵显得更是尖锐。我听着不远处想起杂碎的脚步声：翠娘和王扒皮已经领着一路人马赶过来了，用不了一会儿，他们就该赶到这个房里了。 【求支持，求收藏，求保养～～tot拉我来的编辑不见了，我现在各种迷茫～～～】 第十七章 临阵、逃亡 我有些担忧地看看景繁玉，他似乎也发现了那些脚步声正由远而近，微微皱着眉头。 他动作流畅地将意欲扑上来的黄员外打翻在地，迅速飞奔至窗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已经被发现了！梨落姑娘，我掩护你们先离开！”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被褥里不肯露出身子的轻依。景繁玉似乎看出了什么，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递给轻依。“姑娘若是不嫌弃，先穿上在下的衣服吧！其他的，等出去之后再说！” 说罢，他便转过身子。 轻依眼里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再度开始晃荡。我小心地帮着她将衣服套在她到处是伤的身子，从床上起来站到景繁玉身边。 这时，翠娘和王扒皮也已经带着十几个打手赶到，门再一次被狠狠踹开。 王扒皮见了我眼前一亮，而翠娘却是双目冒火盯着瑟瑟发抖的轻依，“果然又是你这家伙惹事！”随后她又转向我道，“梨落姑娘啊，我正想说你怎么不见了害我一阵担心，现在既然回来了，还是安心留在翠娘这儿吧！翠娘可以已经帮梨落姑娘安排好进宫了啊！”表情转换的速度令人啧啧称奇。 一听‘进宫’两字，倚着我的轻依忽然用力抓紧了我的手臂，神色紧张。她激烈的反应，不难让人猜出：她正是受了这样的欺骗而进的秀女宫。 我示意轻依不用担心，而景繁玉也已经适时挡在我们面前，“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欺压良家妇女，在这怀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倒真的好奇想问问，你们的良心会不会不安？！” 听了景繁玉的话，王扒皮和翠娘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让人反感。王扒皮笑了良久才停下来道：“良心不安？小子，你说笑了！良心这种没用的东西，我们根本没有！” 景繁玉的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天玺国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存在，才搅得原本太平的盛世人心惶惶！” “是啊，我们就是作恶多端，那又怎么样？老子有钱有势，谁敢动我！”王扒皮话毕对身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那些大汉便纷纷手持武器冲了进来，将我们三人包围在狭窄的房间里，动弹不得。 我纵使知道景繁玉武艺不凡，但是以一敌十，我多少有些忧心。 翠娘快速移动到景繁玉的面前，抬起脸柔媚的一笑：“这位公子……” 我大惊，急呼，“别看她的眼睛！” 千钧一发间，景繁玉将视线转移了开来，而周围包着我们的打手更是乘着他疏于防范的时刻，一股脑地冲了上来。 景繁玉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此剑竟软的贴身，以至于景繁玉一直将它带在身上，而我却都么有发现。剑虽软却闪着寒光，锋利的剑锋直指离景繁玉最近的一名打手。那名打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翠娘见景繁玉避开了她的摄魂术也只好先退下，却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空理会她，因为王扒皮已经吩咐打手一哄而上，十几种各式各样的兵器与景繁玉的软剑纠缠在一起，却仍无法在一时半会儿之下伤得了景繁玉一分一毫。 “梨落姑娘，找机会先走！！！”景繁玉左右连甩着手中的剑，那软剑在他手里宛若活物一般。他劈开一出道让我和轻依先过去。 只是他毕竟只身一人。只见他这会儿被五六个大汉缠住，已经无法顾及到与此同时挡在我与轻依面前的大汉。 我微微皱着眉头，却不敢轻依使用精灵之气。除了这满屋子的人类，还有一个狐妖也已经对我产生疑惑，她刚刚的那个眼神就是证明。 眼看那名大汉就要伸手擒住我了，忽然从门外传来浓密的一阵烟雾。 “失魂散！！”随着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整间房间便被忽然袭来的烟雾弥漫著了，众人呛着咳嗽着，有一些甚至已经支撑不住倒地。白茫茫的烟雾里只听得到吵杂的声音而看不清任何人影。 “屏住呼吸，尽量不要吸到这个烟雾！”景繁玉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我也感觉到他的手正抓上我的肩膀。 “轻依……”我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先前吸入不少的烟雾，让我有一些晕眩。 “洛歌已经带着她走了。我们也得马上离开！”话音一落，我便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被提起。不一会儿，景繁玉便带着我由大门冲去，踏上屋檐，朝树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