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剑情心》 第一章 街边少年 “啷哩个啷...啷哩个啷...” 一条繁荣街道青砖铺地十丈宽余,两边店铺相对,门头高挂着形形色色的招牌店标,粗致一看,衣食住行生活杂货样样皆有。各店门口两丈外,整齐排列着一路摊位,占据不小地方,如此一来,宽敞的街道略显拥挤,过道行人往往,偶尔被小贩的叫卖声吸引,走走停停,一副热闹景象。 街道中央,一少年男子身似灵猴,敏捷穿梭在熙攘人群,精瘦身影一蹦一跳间轻盈跨出一丈之外。 少年喜眉笑眼,口中哼着不知名曲调,蹦跳之间,一手护在胸前粗布衣缝,仿佛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宝贝。好在少年衣着简陋,精瘦泛黄的面孔流露着青春的气息,一看就是穷人家的黄毛小子。因此少年张扬的行为才没有引起别人注意,穷孩子视若宝贝的东西能有什么?指不定是哪里偷来的两个馒头罢了,自然不会引人兴趣。 “哎呀” 精瘦少年过于兴奋,不注意间脚下滑过一颗石子,跃起一半的身子无从借力,顿时向地面倒去,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叫。 这一叫顿时吸引不少目光,距离较近几人转首望来,只见少年单足着地,身子前倾弧度夸大,虽有另一只脚在后极力保持平衡,但作用略微。 眼看摔倒是在所难免,少年脚下生力,倾倒的身子在半空中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转一圈,另一只脚借此稳住地面,一个潇洒起身,少年身无异样帅气的站稳了身体。 “啪” 在少年扭动身体时,一物从其怀中飞出,伴随轻响掉落在地面,一时吸引了围人目光。 “咦?” 众人惊讶,掉落地上的赫然是一本书籍,外封纯色朴质《翻云三十六式》几个黑色大字印入眼帘,看这名字想必是一本武功招式。 如今这武力为尊的世界,强者受人敬畏,眼下十六七岁的少年难不成是一名武者? 这里名为柳城,是一座不大也不算小的城镇,有朝廷管制,治安约束,武者追求自由,生活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少年刚才的身手众人有目共睹,再差也是一名习武之人,而那《翻云三十六式》虽然名字怪怪的,说不定还是一门厉害的武功呢。 念到此处,周围中有几人眼里贪婪之欲闪动,炙热紧盯着地面的书籍。 高深厉害的武籍无论是对习武之人还是寻常人都有莫大吸引力,再不济拿去卖掉也是一笔不错的钱财。 “我的宝贝!” 少年稳住身形,目光随众人一看,那地上的东西竟是似曾相识,当即摸了摸胸怀,怪叫一声扑了过去。 待少年将书籍捡起藏好,这才心怀戒备的打量着周围众人。 心思不正的几人见少年谨慎的模样,收起了贪婪欲望,尴尬的冲其笑了笑,其中一人试问道。 “小兄弟难道是习武之人?” “哼,是又如何?我告诉你,这本秘籍可是我少爷的,我少爷知道是谁吗?白家白景程,你要是有想法动手来抢呀,你来呀,我送给你......哎,你别跑啊!” 少年喋喋不休,说到自家少爷时,哪还有戒备谨慎样,一脸嚣张跋扈,语气傲人,最后反而是取出书籍强塞向开口之人,一副求抢的模样,吓得后者落荒而逃。 “呸,怂货。” 少年不屑的讥骂一声,收回目光后不怀好意的冲还在围观的几人狡黠的眯了眯眼。 白家是柳城有钱有势的大家,白景程的娘据说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一代侠女,相貌美的没话说,当初在柳城露面引起不小轰动。也不知白景程他爹行了几辈子的善,一届文弱书生竟能虏获天骄芳心,白家更是因此发展迅速,朝廷城府也要让其三分,不去多管白家事。 “今天好热啊,王兄弟一起去前面茶棚歇一歇吧。” “就是就是,风吹的我头疼,走走走。” “......” 眨眼功夫,仅剩的几人一走而空,少年一阵哈哈大笑,片刻后收好书籍再次哼着曲调蹦哒在过道上,几个呼吸间消失在街头。 一刻钟后,少年精瘦的身影出现在一条更为宽阔的道路。此间路宽人少,没了刚才的热闹,多了一份幽静安然。 不远处一对比成人还高一些的石狮摆放两侧,后方台阶之上,两道金钉大门大开,一块漆黑木匾挂于门头,两个金灿大字威势闪目——白府 少年到此停下脚步,整理了一番衣物,随后笑嘻嘻的迈出步伐,朝守门的二人打了声招呼便直入府中。 白府一所小庭院,入墙进去,花草树木繁盛,假山凉亭伴湖,幽长小道一头。一白衣少年随风舞剑,轻柔身影闪动在空地,连贯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仿若一名女子,舞动着婀娜多姿的身躯。 少年来到空地外静身等候,自他记事以来就生活在白家,从小无父无母以下人的身份照顾着和他年龄相仿的少爷。 虽说身份是下人,但家主和少爷对他不错,日常陪同少爷读书习字为其研磨铺纸,久而久之也认得不少文字,比起寻常百姓家没钱学知的孩子好多了。 “喜来,接剑。” 少年看得怔怔出神,却是听白景程轻喝一声,手中剑尖朝边武器摆架一挑,一把三尺长剑朝他飞来。 “好嘞。” 喜来咧嘴大笑,身子一跃而起,半空之中稳稳抓住剑柄,随后轻落地面,身法之轻柔丝毫不比白景程差。 白景程八岁学拳,十岁舞剑,习武八年有余。喜来日日伺候左右长久观摩,一次偷偷练剑,竟是发现自己也学的惟妙惟肖,甚至好多招式比起少爷还有神韵。 后来喜来每次趁白景程不在,都会偷偷耍上许久,一次练的入神,不料被白景程发现,本以为会被责罚,没想到后者大感惊讶,再以后每次练剑都会让喜来陪练。 喜来握住长剑,迫不及待舞动起来,剑光残影密布,隐隐形成一朵剑花,璀璨而美丽。 “喜来,看剑。” 话音刚落,一片剑芒已至眼前,喜来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是格外认真。手掌快速翻转,剑身抖动只留残影,仿若一张渔网。 “叮当” 一阵金属碰撞声清亮响起,短短几息时间,两人已过数招,同样的轻柔剑法交织一起,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剑法轻柔,复杂多变,白景程百招如一,一招分百,出剑之快仅凭肉眼只能看到点点剑光如落雪飘扬,却是无法落进前方剑幕内。 剑幕之内,喜来面色从容,长剑在他手中飞舞,仿佛一条有灵性的盘蛇,挡住了白景程所有攻势。 “一处,两处,三处......” 喜来只守不攻,默默记住白景程剑法的破绽,如果他想,只需三息时间便能击败白景程。当然,主要原因是他对这套《星轨剑诀》极为熟悉,并不代表他很厉害。 “接我最后一剑——星流刺” 白景程大喝一声,身子腾空浮起,随后以剑为引,身似流星转动,一时剑尖寒光大起直刺喜来。 喜来目光一凛,星流刺是剑诀中少数的刚硬攻势,配合剑诀的变化莫测,杀人措手不及,可以算是一大杀招。然而他这耿直的少爷竟事先提醒他,实属傻的可爱。 杀招毕竟是杀招,先行察觉不代表没了杀伤力。 喜来剑身一摆,收起了防守型态,以一种玄妙复杂的轨迹运行,由慢到快,剑光速度越快,招式越显深奥。 上方寒芒刺目耀眼剑光带着破空声砸落而下,喜来憋住呼吸,目光直视上空。 刀剑无眼,比试打斗,一个大意可是会丢掉性命,不容半点疏忽。 寒光近身,伴随刺耳摩擦声,喜来手臂发麻,冲击力道震得虎口生疼,紧接着一声“咔嚓”细微声,喜来大叫不好,急忙甩开手掌,身子借势一旁侧滚,口中喊道。 “少爷,收手。” 弯弓已出的箭哪还收的回来,喜来反应已经够快,仍是被剑身擦皮,右肩留下一道寸许伤口,鲜血染红了粗衣。 剑芒没了目标直刺地面,平铺空地三寸厚的白砖眨眼布满裂痕,白景程这才收住后力,踉跄不稳的摔在地面。 喜来见此,强忍伤口疼痛,连忙爬起跑过去搀扶白景程。 “少爷,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景程起地先是环顾周身,在身上拍拍打打,掸去全身灰尘,这才抬起头来,发现喜来肩口冒着血,当即露出焦虑神色。 “喜来,你受伤了?都怪我,快随我进屋包扎,我再给你找套干净衣服。” 白景程反过来搀扶喜来,可是喜来受伤的是肩膀,被他扶着手臂一提,疼的喜来龇牙咧嘴,吸了口凉气。 “少爷,我没事,这小伤口我回去处理下就行。” “不行,伤口要马上止血。”白景程不容分说,又是一阵拉扯。 “啊...少爷,主仆分别,我自己走就好。” 喜来咧嘴挤出一丝笑容,左手推开白景程,快步向屋里走去,依他对白景程的了解,后者肯定还会追来。 果不其然,白景程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什么主仆,你称我为少爷,我视你为兄弟,相互搀扶一下,哪有这些讲究。哎......你别跑啊。” 第二章 满春楼 一刻钟后,喜来受伤的肩膀粗糙裹上了一团白布,血迹彻底被遮盖,至于他身上还是穿着原来的粗布衣服。白景程倒是为他找来一套精细白衣,他毕竟是下人的身份,穿一身白衣在府上行动影响不好,白景程呦不过他,只好作罢。 “喜来,我总觉得娘亲留下的这青色宝剑非比寻常。”白景程坐于桌边,仔细擦试着手中剑身,语气有些不正常。 此剑通体三尺六寸,剑身纯青如玉,锋利无比,似金属又不像,似翡玉又锋利,奇妙不可多言。 喜来闻言心中暗叹,关于这把剑的奇特他们里外研究不少十次,没什么异常发现,少爷心中所想的事,他又何尝不知。 “少爷是想念夫人了吧?”喜来想了想,还是说出口。 白景程身子一僵,擦拭剑身的手停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六年前,一伙江湖人找上门求助,娘亲欠人恩情,临走前教我星轨剑诀,答应只要我练成时她就会回来。” “六年来,我日日苦练,剑法已达小成,朝思暮想却收不到娘亲丝毫音讯。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声音近尾已是癫狂,喜来一惊,连说道:“少爷息怒,少爷息怒。” 外人都知晓白景程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娘叫做沐筱凤,却不知白景程六年不见亲娘,更不知这位白家少爷常常独自抚剑发呆,一陷就是许久。 喜来默默站在一旁不语,良久过去,一阵悲叹传出,白景程收剑归鞘,面色恢复正常,语气平静道。 “喜来,方才我的剑法有几处破绽?” “回少爷,我所发现的有九处。”喜来向前一步,躬身答道。 “九处,九处...”白景程沉吟着,点了点头。“喜来,我说过,在我面前不必多行礼仪,我们是兄弟。” 喜来嘿嘿笑道:“少爷就是少爷,喜来只是一个姓氏都没有的孤儿,怎敢乱想。” “此言差矣,你练武天资之高远甚于我,先前不是你手中武器太差,我这不算熟练的星流刺如何伤的了你。” 白景程摇了摇头,羞愧的摆摆手,随之说道:“武分内外,再厉害的剑法没有深厚内力也只是花拳绣腿。当年娘亲不愿我入江湖,只传我剑诀不提心法,如今我已剑法小成,再想精进只有踏身江湖去,寻得心法修炼才可行。” 白景程志存高远,说话之际已然走到门槛口,举头眺望天际。青山之后百里外,逍遥自在是江湖,茫茫南州,不知其母身处何处。 “江湖险恶,少爷何不安安心心生活在柳城,娶几房妻妾,安然度过一生呢。”喜来跟随身后,从旁劝解。 “中原五洲,柳城不过是中州边缘一县中的一座小城而已。人活一生短暂,你甘愿留在这小小白府荒度一生吗?”白景程意志不动摇,反过来训问喜来。 喜来依然笑脸相迎,普天之大到哪里不是吃饭睡觉,红尘江湖关乎他屁事,如果他是白家少爷肯定选择娶很多美女,不愁吃穿安逸养老,可惜他只是白家下人。 “喜来不懂志向,少爷去哪儿我自然跟到哪儿。”喜来答道,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神秘兮兮的递给白景程。 “少爷,这是我今天出去办事特意为你买来的宝贝。” “身法武籍?” 白景程看了眼喜来手中之物,翻云三十六式几字印入眼帘让他心中一惊,当即接过手来,迫不及待翻看。 “啊!喜来你......” 白景程白皙的脸庞变得通红,受到惊吓般往后一跳,同时双手一撒书本掉落在了地上。 风吹而过,书本“沙沙”作响,一页页翻动,望眼看去,每一页配有几个图案,最下面一小块密密麻麻,应是文字注解,粗略一看并无异常,不知白景程为何这么大反应。 “喜来你竟买这种书籍,还不快拿去丢掉。”白景程责怪说道,眼中又偷偷瞄了眼地上书本,动作之轻没人知晓。 “少爷不喜欢,我就留下了。”喜来哭笑不得,躬身捡起书本,随意翻阅起来。 泛黄的纸张上印画的图,赫然是让人欲穿喷血,赤露身躯**的男女图案,下方内容注解更是直白不加掩饰。 这竟是一本**书。 “喜来!!!” 白景程加重语气,呵斥正看得入神的喜来。 “嘿嘿。” 喜来尴尬讪笑,将书本收回怀里,不过是随便看一眼就引他入神,这书真是神奇。 “少爷你也太正经了吧,别的世家子弟这般年纪哪天不往青楼跑上几次?整天闷在院中练剑,迟早练成傻子的。”喜来说道。 “休要胡言,练剑乃修身,圣贤有云...” “少爷乃正人君子,喜来不打搅少爷修身养性,先下去了。” 喜来打断了白景程的话,说了一番告辞话语,匆匆离去。 他这少爷除了练剑外,还饱读圣贤诗书,若是被说教,一时半会儿准无法逃脱。 喜来逃离出庭院哼着小曲向下人居住的院子走去,想到怀中的宝贝,他心情大好,脚下加快了步伐。 “呦,喜来,少爷今儿这么早就休息了?难得啊,一会儿要不要跟哥哥去青楼逛逛?” 入院门口另一方向,走来一猴脸男子,看上去二十多岁,同样身穿下人粗衣,见到喜来,意外的勾搭过后者肩膀,热情说道。 “呸,休要胡言,我乃正人君子,圣人有云...”喜来话没说完,猛然反应过来,心情激动,当下把**书的事丢朝脑后。 “黄猴大哥,你刚说什么?带我去青楼?好啊好啊,什么时候?要准备点什么?” 喜来平日和其他下人待在一起,听得最多的便是青楼夜事,早已心生向往。 猴脸男子收回手掌,推了喜来一把,骂道:“你小子整天神叨叨的,你他娘的要去就准备好银子,晚饭后在房间等着就行。” “好勒,一定记得叫我啊。”喜来对猴脸男子的语气毫不在意,甚至后者推他时触及伤口都不觉得疼痛。 喜来心情大好,一刻不想浪费的向自己房间走去,嘴里欢喊道:“圣人有云,吃喝嫖赌,逍遥快活。” 他大费周章买**书给白景程看,为的就是激起后者欲望,他再从旁诱导,达到去青楼的目的。早知如此,何必麻烦。 日落黄昏,天色渐晚,柳城中心街道,大半店铺面门关闭,路中过道游人虽多,不再像午间拥挤,三道人影并肩前行着。 正面观望,左右两人身穿粗衣高有六尺,已是成年之人。居中一人白衣披身,手拿长剑,气质非凡,一看就是某家少爷。然而近来观察,其脸上有着淡淡猥琐笑意,坏了一身打扮。 这人正是喜来,先前黄猴找他,说是要玩就玩一次好的,让喜来穿套干净衣服,最好能打扮成少爷模样,再弄把剑衬托气势。 喜来不知其因,但为了能去青楼,按照黄猴的要求一一照办了。眼下再走就是青楼,万一两人花天酒地后偷偷溜走,他作为“少爷”没钱付账,到时找谁哭去。 “黄猴大哥,你们叫我打扮成这样子有什么用啊?我身上又没多少银子。” 黄猴和另一叫做泰贵的男子对视一眼,嘿嘿笑道:“这两天满春楼来了一舞女,年纪和你小子差不多,身材却是一等一的好,老子看了眼她半遮的脸,就忍不住想狠狠干她。” “奇怪的是她在满春楼摆下舞台,只接待用剑术挑战打败她的人,所以...” “所以你们打起了我的主意?不行不行,我这衣服是向少爷借来的,还有这剑是偷偷拿的,坏了无法交待。” 喜来向来机灵,听黄猴一说就知道后者打的主意,不容多想当即厉声拒绝。 剑法比试有关生死,纵然他只是白家一个下人,也不想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黄猴还想开口劝说,却是被泰贵开口阻拦。 “挑不挑战,自然由喜来兄弟做决定,先去到再说吧。” 黄猴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喜来想了想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凭他的剑法,只要不是遇见内力高手,随时可以退走,至于内力高手,小小柳城绝对不存在的。 三人闭口不语,各自敲打着自己的算盘,一炷香后来到了满春楼前。 满春楼是柳城唯一的青楼,上下两层足有半百房间,此时天还没黑,满春楼门前便挂起彩色灯笼,两边站着身材纤瘦,肩披彩色巾纱的妙龄女子,但凡男子走近,马上有人依附而上,指引进入门内。 喜来望着满春楼前门庭若市的场景,呆站原地不知所措,在左右两道目光催促示意下,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向彩光之地走去,面目早已通红一片。 方入门前,两名相貌妩媚妖艳的舞女贴近身来,挨挤着喜来一口一个少爷。喜来哪见过这等阵势,脸颊更是红的发烫,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任由她们拉扯衣袖,跟随着走进院门口。 第三章 冲突 刚入满春楼,铺天的喧哗娇笑声迎面而来,大厅屏风遮掩隔出许多小间,每处摆放一张酒桌,喧闹声正是从中传出。 边缘末处,喜来和黄猴泰贵两人赫然坐在其中,同坐的还有四名舞女,其中两个贴身伺候正中位置的喜来。 喜来面色红润,期间被舞女灌了不少酒,此刻已然彻底放松,手心不老实的游离在舞女娇柔玉体,时不时引起一阵娇嗔,逗得黄猴泰贵哈哈大笑。 平日间满春楼这些屏间,是留给一些跟随自家少爷前来的下人奴才玩乐,像喜来这种少爷打扮的都是雅间厢房,舞女也绝不是门口接客的货色。 喜来玩乐时,屏风另一边一位装扮不输白景程的男子脸色不快,他坐此半个时辰,早就等得不耐烦,此时听得旁桌玩的高兴,不免有些心烦意乱,对侯在一旁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两名魁梧大汉有所领悟,躬身点头后朝屏风一边走来。 “美人别跑啊,让哥哥亲一个嘛。” 黄猴脸上带着醉意,伸张双手扑向其中一舞女,眼看就要抓住,舞女向旁侧移,黄猴不及反应,猛的抱到了泰贵身上,惹来后者不悦推骂。 “哈哈哈。”喜来手指二人哄笑,面露几分醉态。 就在这时,屏风口走进两个魁梧大汉,面色不善的扫过喜来几人,恶声道。 “你们几个,滚一边玩去。” 声似洪钟响,站在前面的黄猴吃了一惊,脸色恢复了几分清醒,看这两人不像开玩笑,只能硬着头皮看向正中位置。 喜来咂了咂嘴,揉着眼睛站起身来,随后手指两名大汉,毫不畏惧厉声说道。 “你们是什么东西?给本少爷滚。” 话才说完,喜来脚根一软,踉跄不稳的坐倒在凳子上,而本该是威武霸气的话,显变得有些滑稽。 黄猴吓一跳,这小子真是醉鬼不知虎可怕,什么话都敢说。 “小子找死。” 两大壮汉怒斥一声,疙瘩起伏的手臂随之抓向喜来。 喜来眼珠转动,依旧是痴醉模样,众人未曾察觉其手中何时多了一把长剑。 “等等。” 千钧之际,屏风口再次走进一人,白衣玉带,相貌堂堂。两大汉见此人,默默收了动作,退到一旁。 “我倒要看看这人模狗样的,是哪一家少爷来着。”白衣男子笑容温和,如沐春风,漫不经心的看着喜来。 “你惹不起的那一家,纯净白衣穿在你身上怎就如裹狗屎一样丑陋。” 喜来何时受过这等侮辱,平常随口报出白景程名号,谁不礼让三分,久而久之,他在外人面前早养成了傲然习惯。 喜来此话一出,黄猴脑中犹如五雷轰顶,他来满春楼无数次,两大壮汉虽不认识,但这白衣男子可是柳城王家大少爷,和城主府关系可不一般。 白衣男子脸色阴沉,正欲发作,却是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原来是王兄啊,这是什么人惹你不痛快?” 屏风入口再是挤进一人,身后同样两个随从左右。 黄猴简直要骂娘了,说什么来什么,城主府长子怎也会来满春楼?凑巧偏偏这时候出现。 “咦,竟能在此碰到李兄,看来李兄也是为雪儿姑娘前来吧?”白衣男子同样感到诧异,随后想通了什么问道。 “足踏烟花地,只为佳人缘。”李姓男子淡淡回道。 白衣男子虽猜到一些,亲耳听到眼中仍是闪过一丝忧虑,随后面色如常,微笑道:“待王某处理好小事,再和李兄详谈。” “哦?可需帮忙?” 李姓男子随意看了眼喜来,便把目光移回白衣男子身上,随口说道。 “李兄说笑了,一群能和低等**玩的开怀忘形的奴才,怎需劳驾你出手。”白衣男子对两大壮汉摆摆手后,又对李姓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兄随我移步到旁边屏间,等候雪儿姑娘出场吧。” “啪” 听两人吹嘘半天,喜来早是按耐不住,不顾黄猴泰贵拉扯示意,猛的把长剑往桌上一砸,不悦说道。 “吓走本少爷舞妓,还想一走了之,你当我是何人?” 喜来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旁黄猴泰贵犹如吃了死耗子一般,恨不得狠狠抽喜来几个耳光。你他丫连人身份都不认识还装,一口一个少爷,就是白景程亲来也不敢这样嚣张。 对面李姓男子一怔,又好奇的打量了眼喜来。柳城有名家的少爷才子他都认识,就是最为忌惮的白家少爷也有数面之缘,唯独没见过眼前这位嚣张“少爷”。 “打出去,别扫了李兄雅兴。” 白衣男子冷笑,直接开口下令,两大壮汉闻言早就忍耐不住,挥动着足有喜来一半脸大的拳头扑了过来。 黄猴泰贵吓得朝边躲闪,弃喜来于不顾。 喜来面色平静,酒醉已然清醒过来,手快如疾风划过桌面,顿时寒光逼眼,清鸣剑音嘹亮惊人。 “铛铛铛” 以此同时,一阵铜锣声传遍整个满春楼,喧哗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集中到中央十数丈大的舞台上。 一道倩影随之飘落其上,怀中一把典雅琵琶,白皙玉指抚弦抖动,一曲动人摄魂的音律优美响起。 此间异变来得匆快,两大壮汉相视对望,不知是被喜来剑鸣所惊,还是不愿打破安然旋律,狠狠瞪了喜来一眼,悄悄跟随白衣男子退回另一屏风后。 对此喜来全然无知,此时他的目光径直落在舞台,青袍倩影深深印入心中。 世上竟有如此女子,清寒不染情欲,惊艳不沾凡尘,皓月明眸之下的芳容,又怎会是巾纱所能掩盖。 曲终音停,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是目光不离青袍女子一眼,唯恐似梦惊醒。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悄然出现在舞台,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英杰少爷久等了,我们的雪儿姑娘因喜好剑法,再次设下擂台,只要剑法出众的,可直接上台挑战,获胜者由雪儿姑娘亲陪一晚,免去任何银两。” 中年妇女说完匆匆退出舞台,下方沸腾一片呼声高起,却久久没人上去挑战。 黄猴端起酒杯灌了口,咧嘴说道:“一个女娃子能多厉害?我他娘要是会剑法一定冲上去干了她。” 黄猴说话时偷偷瞄向喜来,先前后者拔剑的气势犹存脑中,他隐约觉得那两大壮汉绝不会是这看似精瘦少年的对手,心中对喜来的实力愈是好奇。 喜来面无表示,依然望向舞台方向,目光中的火热可以看出他确实动了心思。 这时,下方有人按耐不住,人影平地一跃,劲风刮动衣袖,发出咧咧声响,随后重重落在舞台之上。 “好。” 众人一阵喝彩,看这声势上方长相丑陋,满脸胡茬的大汉应当是一位好手。 胡茬大汉冲四方豪迈抱拳,谢过喝彩之意,随后目视前方粗犷说道:“小娘子,俺不会剑法,五步拳耍得不错,还望赐教。”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转到舞台另一边,令人失望的是雪儿姑娘始终未开口说话,渴望聆听到天籁之音的想法落空。 雪儿姑娘虽未开口,却是放下手中琵琶,缓慢站起身来,其意思不言而喻。 胡茬大汉见此脸色一喜,伴随口中请字说出,下盘弯扎马步,一步六尺,数息之间近到雪儿姑娘一丈以内,一记直拳蛮横攻向后者。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胡茬大汉这一拳直接了当,没有任何招式可言,黄猴见此一阵嗤笑,直言他上去都打得比这个好看。 一旁喜来眼中闪过异色,五步拳是拳法入门基本,以前白景程练的也是五步拳,喜来对此颇为熟悉,若是比较起来,白景程练习两年顶多算是招法连贯,堪称小成。眼下胡茬大汉融合招式神韵,拳拳成招,威力不是连贯招式能比教的。 “想不到柳城还有拳法高手。”喜来忍不住称赞一句,可惜五步拳招式简单又少,如果胡茬大汉融汇的是其他拳法,完全可以堪比内力高手。 黄猴听喜来这么一说,顿时闭上了嘲讽的嘴巴,在喜来出剑一刹那,他心里已将后者认定为和白景程一个层次的高手,不觉间升起敬畏之意。 舞台上,胡茬大汉一直主攻,声势一波压过一波,已然将雪儿姑娘逼到边缘末处,照此情况,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厉害啊,果然是高手,刚才是我看走眼了。”黄猴一阵吹捧,心中对喜来的敬畏更是加重。 “拳是不错,可惜要输了。”喜来淡淡说道。 “...”黄猴一阵腹诽,他娘的,刚才只是一拳你说人厉害,现在胜券在握你却说要输。完全是和他作对,最气的是他还不敢反驳。 舞台上,胡茬大汉心中焦躁,对方身法轻灵妙变,别说打人,就是衣角都触碰不到,他数十拳打出别看气势十足,心里可是憋屈的很。 “他娘的,欺人太甚。” 胡茬大汉不耐其烦一咬牙关,两腿弯张如弓蓄力,上身似箭在弦待发,随着弧度变大,骨骼啪啦作响,一声“砰”响爆起,身体离地射出,速度快不可言。 这一套动作连贯快速,惊的雪儿姑娘眉目微变,玉手化掌在前摆动,眨眼和胡茬大汉结实的手臂相碰,身体随之连连后退。 连退五步,雪儿姑娘稳住身躯,玉手托着有她小腿粗的大汉手臂快速摆动,诡异一幕随之出现。 只见胡茬大汉平行离地的身体竟被两只白净手掌托在空中,旋即“喀嚓”两道骨裂声,雪儿姑娘收回手掌,胡茬大汉壮实的身体“噗通”摔在舞台上,一声惨叫经久不散。 第四章 算计 满春楼一片寂静,先前胡茬大汉挣扎起身,拎塌着下垂手臂逃走的神情着实震撼,惊呆了众人。 看似柔弱的天仙女子出手无情狠辣,直接废了对方两条手臂。 “好诡异的化力掌法。” 喜来旁边屏间,李姓男子目光闪烁,自语说道。 “的确诡异,不像寻常掌法。”白衣男子随声附和,而后瞥了前者,有意说道:“若是李兄上台,自然另当别论。” “呵呵,王兄不必试探,你若能取胜,在下自然不会干涉。”李姓男子平静淡然道。 “哈哈,那王某先行谢过,事成之后再重礼答谢。” 白衣男子脸色一喜,生怕对方反悔,抱拳答谢后急切拿起桌边长剑向外走去。 舞台四周,众人小声议论一时无人敢上台。柳城有钱习武之人几乎在此,实力均是半斤八两,有甚者远不如胡茬大汉,美女虽美,也要有能力才行。 众人暗叹之间,只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稳落舞台之上,随即声音传出。 “王家王阳威,望雪儿姑娘赐教。” 温和之声传遍四周,顿时引起下方一片哗然声,倾耳细听全是夸耀称赞,口气尽显羡慕嫉妒。 “这狗屎是谁啊?那么大排场。” 喜来一见上场的是刚才找抽的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向黄猴问道。 “城东王家,他爹是王步磊。”黄猴殷勤应道。 “哦,病猫武馆的。难怪嘞。”喜来点点头,老气横秋的样子。 “噗。”黄猴喷出一口酒,拍着胸脯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王家在柳城有一间武馆叫猛虎馆,王步磊当年更是横霸柳城,后来一次得罪白家,被白景程娘亲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些年方才慢慢恢复,重现柳城之内。 舞台上,雪儿姑娘手中已然多出一把偏细略短宝剑,和王阳威斗了个不分上下。 王阳威长剑显宽,更像一把大刀,剑法直来直去,给人乱砍一通的感觉。 一边雪儿姑娘不相多让,细剑以刺为主,剑影细雨密集,防不胜防。 两人攻守兼备,一时打的难解难分,下方众人看得来劲,喝彩之声此起彼伏,擂台已摆三日,很多人得知消息专程来看比斗,连续三日中,最精彩的莫过于这一场。 “虎父无犬子,王少不辱其父威名啊。” “嘿嘿,王步磊还有威名可言吗?” 舞台之下,议论不住,就这场比试而言众人一致看好王阳威。然而事与愿违,片刻过去,王阳威剑法速度下减,破绽百出屡屡被打的手忙脚乱不暇应对。 “该死,这贱人隐藏实力,李毅这杂碎肯定有所察觉,竟拿我作试剑牌。” 王阳威心中恼怒,眼下再纠缠下去必败无疑。 若是败给一名青楼女子,以后他还怎么在柳城立足。 “李毅王八蛋!”王阳威咬牙切齿低声骂道。他本不忙上台,都怪李毅从旁怂恿,想到此处,王阳威恨恨扫了眼下方,不经意间看到正翘着二郎腿喝酒的喜来,脑中灵光一现有了想法。 王阳威剑法收缩,手中动作一慢,露出一大破绽,待细剑紧随穿来,王阳威故作混乱在地滚闪,再起身时指尖赫然多出两枚钢珠。 王阳威借地弹起,剑法大展横扫而出,动作夸大间指尖一弹,两枚钢珠悄无声息消失不见,从头到尾没有引起众人发觉。 当然,有两人不算在内。雪儿姑娘早在王阳威掏出暗器时候就有警觉,后者突如的一剑让她不得不收起攻势暗防偷袭。 王阳威显然没有料到这意外之喜,见此哪能错过机会,强提一口气手中剑法暴涨,逼得雪儿姑娘倒退防守,一时落入下风。 下方喜来翘着二郎腿正举杯欲饮,忽然瞳孔一缩,手中酒杯一扔,手握爪子探向虚空,脸色愤怒难言,随着身子坐正,喜来摊开手掌,手心中两枚指甲大小钢珠浮现。 “狗东西!”喜来怒骂一声。 黄猴泰贵不知发生何事,只听“嗖嗖”声响,转首看来喜来已然收回手掌,当即一阵莫名其妙。 舞台上,王阳威占据上风压的高兴,心中却是一直留意喜来方向。 “嘿嘿,来了。”王阳威暗喜,一记横劈压退雪儿姑娘,手中长剑灵活一收侧挡身旁,旋即“铛铛”两道清亮声响起,传遍每一人耳中。 “阴毒贼子,竟敢暗算于我。” 王阳威怦然大骂,目光怒视喜来。 “偷袭暗算?” 众人一脸愕然,纷纷随王阳威目光看去。 莫非刚才声响是这精光满面的少年,用暗器偷袭了王阳威。 “恬不知耻。”一声黄莺般美妙的声音从舞台另一边传出。 台下哗然,众人一脸陶醉之意,雪儿姑娘竟开口说话了,短短四字堪比天籁之音,不过其意是指谁。 “恬不知耻。”喜来鄙视说道,随后目光转望雪儿姑娘,努力挤出想象中的帅气笑容。 那猥琐又恶心的笑容落到王阳威眼中,简直快把他气得吐血。 “无耻之徒,雪儿姑娘所说的分明是你,暗算算什么本事,有种的上台和我比试一二。” 王阳威此话一出,得到众人一片支持。暗算别人还有理出言讥讽,实在无耻,最恶心人的还是那猥琐笑容,比之癞蛤蟆还丑百倍。 “我干了你八世以前的亲娘...” 如果粗话能骂人,喜来现在心里装的语言足够杀死在座每一个。他算是看出来了,王八羔子眼看打不过找石阶下,他自然而然成了软柿子。 按他的小爆脾气如何能忍,何况雪儿姑娘还替他说话,更是不能丢了脸面。 “本少爷不只要上来打你,还要打得你跪地求饶,哭爹喊娘,像你亲爹一样不能生活自理。” 骂人要揭疤,杀人要穿心,喜来嘴里骂着,手中已然拿起长剑,身子凌空一跃,在道道惊愕眼神注视下,轻柔落在舞台一边。 “你找死。” 王阳威怒喝向前,手中长剑举天,左右开山河之势,剑法霸气正是先前所用一套。 生活不能自理一话是他王家永恒的耻辱,也是他王阳威的不可触之地。 喜来懒得和其废话,手握剑柄,一拔而出。 剑出寒光起,清鸣百兽伏,一把普通长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星轨剑诀,变化莫测,喜来不容多让,简朴一剑迎向王阳威,角度之诡异变化令后者犹如同时遭百剑。 若是白景程在此定能认得,这是他和喜来比试所用的一招化百。 星轨剑诀乃沐筱凤成名仰仗,喜来不说练至出神入化,称掌握精髓却不为过。王阳威看似霸道的攻势在喜来一剑下尽数瓦解,心中大惊之余,身子慌张倒退。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喜来自然不会放过,当即剑芒大起,身形随剑诀左右晃动,剑影如落雪纷落,将王阳威团团包围在内。 “泰...泰贵,我怎么觉得喜来剑法比少爷还厉害?”黄猴手指舞台,结巴嘴说道。 泰贵张大嘴巴,木讷的点着头,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这还是平日和他们打成一片的少年吗? 王阳威内心大骇,被他当做软柿子的少年,竟是一招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柳城何时出现这等英才少年。 王阳威面色潮红苦不堪言,对方剑法轻灵看似柔软实际力道不容小觑,三息时间他已手臂发麻,脚下已然退至舞台边缘。 另一边雪儿姑娘见此眼中惊喜交加,目光死死锁定喜来。 “叮铛” 王阳威再是坚持不住,长剑被一击下打落舞台,身体犹若烂泥支撑到极限瘫软在地上。 “少侠留命,饶了我吧。”王阳威不敢迟疑,趴在地上求饶。 此言一出,台下彻底炸开锅,局面翻转之快令人反应不过来,先前威武一世的王家少爷转眼成了败兵之将,颜面扫地不说还需依求对手活命, 喜来剑下雪落,直斩王阳威脖颈,在后者求饶一刻适才收手,冰冷剑身轻触王阳威肌肤,若是再下三分,后者必定血溅当场。 “说,是谁恬不知耻乱咬好人?”喜来剑不收起,大声说道。 “是我,是我先偷袭少侠,还请少侠饶命。”王阳威趴地说道。 “看在少侠这个称呼上,我便饶你一命,以后再敢出现我面前...”喜来故意托长语调。 “不敢了不敢了,小人见到少侠一定有多远滚多远。”王阳威接道。 喜来满意一笑收回长剑,忽然异变突起,身后一阵剑声近身,惊得他不及多想身子凌空一跃,在空旋转过来。 只见一把细剑穿过他刚才所处位置,持剑的正是冷若冰霜的雪儿姑娘。 后者一剑落空,美目无所波动足尖轻点地面,持剑追来。 喜来脸色阴沉,手臂快速舞动,长剑轻颤发出请鸣之声,一道剑影光幕将他护在其中。 “雪儿姑娘这是何意?”喜来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细雨密刺,出剑快如疾风剑剑直逼要害。喜来冷哼一声,剑影光幕向外扩大几分,丝毫不漏的挡下了对方攻击。 先前他不过是被偷袭落入下风,此时稳住局势,不退反进身形向前跃动,简朴一剑划出,赫然是一剑化百。 同样的招式比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喜来毫无保留全力出手,看得一旁王阳威心惊胆寒,他对上这一剑的话三息都坚持不下去。 “咦?” 喜来心生惊讶,对方竟能无破绽的接下他这一招,这绝对不是舞女能有的实力。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此意欲何为?”喜来低声问道。 “你是白家的人吧。”雪儿姑娘不答反问。 “你知道这剑诀?你是江湖中人!!!” 第五章 变故 “你知道这剑诀?你是江湖中人!!!”喜来骇声道,心中惊雷翻滚。 “还算聪明。”雪儿姑娘轻笑道。 两人谈话间手中剑法不断,声音细微无他人知晓。 摆擂台,喜好剑法,江湖中人,这摆明是冲白家来的。喜来向来机灵,瞬间理清了思绪,脑中生出无数念头。看对方做法摆明来者不善,他必须尽快回去通知少爷。 念到此处,喜来剑影层叠,一层盖过一层,转眼化作漫天剑影将对方笼罩其中。 雪儿姑娘眼中尽显惊讶,细剑贴身游走,层层包裹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剑莲,口中称赞道。 “星轨剑诀名不虚传,想不到你已练至这一步。” “雪儿姑娘对此剑诀知根知底,看来和白家恩怨不浅。”喜来试问道。 “上辈恩怨,不关乎你我,小女子闻星轨剑诀奇妙,特慕名前来讨教。”雪儿姑娘淡淡回道。 “既是讨教何不光明正大上白府?在此设局算什么意思?”喜来问道。 “你若能败我,亲陪一夜又如何,哪来设局一说。”雪儿姑娘美目微眯,带有妩媚笑意。 “如此说来,倒是我福缘不浅了。” 喜来口中说道,出剑速度骤然加快几分,剑光所过残影无数,让人眼花缭乱真假难辨,满天剑影包围下,雪儿姑娘身影彻底被淹没其中。 台下惊呼声高起,两人所用招式神奇华丽,远超众人想象,特别是精瘦少年出剑之快肉眼已然难跟上其手速。 剑影之下雪儿姑娘奋力抵御,无暇反击,长久下来细剑速度不比对方,显得力不从心难以招架。喜来察觉情况乐得开心,招式如一不变,出剑速度不紧不慢,显然要久耗下去。 江湖之人不过如此,喜来暗自发笑,以前听白景程对江湖夸大奇谈,心中难免对江湖人高看几分,如今看来,对方还不是要败在他手里。 “嘿嘿。”想到获胜后有佳人相陪,喜来愈是欢喜,偷偷瞄了眼对方饱满起伏的身躯,脸上尽显猥琐笑容。 “哼。” 冷哼声传来,喜来这才收回猥琐目光,心思回到比斗中,这时对方剑法速度突然减慢,不待他产生疑问,一把细剑精准缠在他长剑上,层层剑影随之消散。 喜来心中一惊,若不是他反应迅速,长剑已然被吸了过去。没错,细剑缠绕转动,竟有一股吸力产生。 “好奇怪的剑法。” 喜来手腕转动,长剑画圈变化,脱离开吸扯之力,而然没过一秒,细剑再次缠绕其上,吸力随之出现。 星轨剑诀讲究轻灵多变,然而此时长剑犹如被柳条紧裹其中,难以发挥剑诀优势。 攻不进只能退,喜来脚下用力踩地,身体凌空倒退,手上猛然一抽长剑收回身后,与雪儿姑娘拉开了距离。 “可惜了,如果你剑诀能再进一步,我这缠柳剑法也是阻挡不住。”雪儿姑娘轻笑说道。 “哦?莫非你说的是,百剑合一!” 喜来剑随声出,手腕带动整条手臂挥动,长剑之快形成一道飓风,声势凌立霸气骤然划空穿过,飓风随之缠于两边剑身,脚下红毯也是分裂两半,一道口子快速向前蔓延。 惊鸿一剑说的也不过如此吧,面对这凌立剑意,雪儿姑娘终是不能保持平静,巾纱之下花容失色。 星轨剑诀虽奇妙但也极难修炼,她再高看喜来也绝不敢想象后者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能修炼到这一步,而且看声势显然极其熟练。 “莫非他已经练至小成?”这一念头方才出现就被她否定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雪儿姑娘有所想时,手上也没闲着,其双手高举细剑,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旋随其玉臂缓缓流上,瞬间包裹住剑身。 “生死由命吧。”她心中暗叹,粉唇轻吐芬息,眉目一片哀愁。 想不到她堂堂清绝派掌门传人,竟会被一个猥琐少年逼到绝路,这点稀少内力又如何挡得住惊鸿一剑。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破碎声,紧接着满春楼屋顶破出一个口子,一道人影随之下落,人还在半空中,已然看清舞台情景,当即脸色大变,一股惊人气势汇聚掌心拍出。 喜来刚是注意上方异变,背后一阵发凉,不待做出应对一团气旋随即将他笼罩其中,当即两眼一黑,径直倒落舞台之上,意识模糊之际嘴中吐出几字。 “内力高手!” “好生凌立的剑法。”人影飘落,瞥了眼不醒人事的喜来,这才向后转身,赫然是一位三十有几的美妇人。 美妇匆匆拉过雪儿姑娘玉手,不等后者反应,口中焦急道:“雪儿快走,星老怪追来了。” 听到星老怪几字,雪儿一阵心惊,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地上昏迷的喜来道:“师叔且慢,这人就是我们要找之人。” 美妇闻言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地上精瘦少年,略作迟疑便伸手抓了过去,如拎小鸡一般提起少年衣领,随后三道身躯不可思议的腾地升起,从近十丈高的屋顶破口消失不见。 柳城之中,一团漆黑影子在夜空中跳动,起伏间跨过足有数十丈距离的两屋房顶,不出片刻来到城南入门口。 柳城地处中州边缘,算不上要塞重地,入城门处高建城墙却无城门阻拦进出,黑影就此停落于城墙角。 “砰” 随即传出一道沉闷声,黑影分作两人,左边的赫然是出现在满春楼的神秘美妇。 “雪儿,星老怪这次动了真怒,我带上你二人是逃不远的。出了南城门你带这小子先走,我引开星老怪,七日后在元阳城碰头。”美妇手捂胸间,喘息说道。 “可是...”雪儿欲言又止,她清楚以自己的实力留下反到是会成为累赘,而且让星老怪知道沐筱凤的儿子在她们手中,必定会穷追不舍反倒因小失大,想到此雪儿目光落到地上那精瘦少年,美目异彩流转。 “师叔,一切小心。”雪儿不舍辞别,转身搀扶起地上少年朝城外走去。 直到雪儿身形消失在黑色中,美妇方才往另一方向腾空跃去,速度比之先前快上不少,片刻已然消失不见。这时,身后风声响起,一人随之出现在刚才位置,目光向四周一转,锁定美妇离去方位,脚下踏风追去,清朗笑声传遍空野。 “花玉娇,老夫之前放你一马,竟还敢偷偷回来,既是喜欢白府,不如陪老夫回去作伴也好。” 第六章 江湖往事 柳城五里外一处僻静树林,天方蒙亮林间鸟鸣悦耳。某处较显空旷的地面,白烟袅袅从熄灭的碳堆上升起,相邻树下一位少年背依树干坐靠在地上,其目合闭自然看样子入睡许久。 不知多久,一缕温暖阳光透过林间枝叶落在少年脸庞,微光刺眼,少年久闭的双眼略收缩,随之睫毛颤动睁开眼来。 “哎呦。” 喜来手捂肩膀,张口呻吟一声,伤口疼痛加之全身酸痛感传递到他脑神经,顿时脑中清醒过来。 入眼的是一堆冰凉木碳,自己竟在树林里过了一。,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喜来记得他和黄猴泰贵在满春楼好像喝多了,自己还和人打了两架,然后...然后被人一掌打昏过去,那人是内力高手! 喜来猛吃一惊,依躺的身躯腰背一直欲起身来,这时,一把寒光细剑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脖间,冰冷声随之传入耳。 “你叫什么名字?” 喜来站起一半的身子缩躺了回去,随后小心翼翼的转头,目光随剑身上望,穿过末端处剑柄上白皙玉手,印入眼的是巾纱遮面,美目如皓月的熟悉面孔。 喜来目光又往旁边瞄了瞄,见雪儿姑娘身后空野没有人影,胆子便是大了些。 “都说江湖之人行侠仗义扶弱助人,途径皇朝四州到哪不受人敬佩,怎是把我一个毛头小子绑来荒郊野外的。”喜来扯嗓子喊道。 “别叫了,我师叔不在此地。”雪儿自知喜来顾忌,轻笑说道,“普天之下能会星轨剑诀的除了沐筱凤,恐怕就只有她的儿子了吧?” 雪儿美目光彩闪动,似笑非笑的盯着喜来等待答复,见后者迟疑不定久不开口,接着说道。 “念你母子多年不曾团聚,好意带你去见沐筱凤,这算不算是侠义助人呢?” 说到此处,雪儿收回手中细剑,背身朝一方向走去。喜来见此,赶忙起身准备开启狂跑模式,朝相反方向逃走,却是被雪儿接下来的话语制住想法。 “你服食了本门秘制毒丸,三日后没有解药便会全身抽搐而死,要想逃走随你好了。” 听得此话,喜来心中一凉,对方轻描淡写的样子不像在骗他,衡量片刻只能低声暗骂几句,阴沉着脸追了上去。 “雪儿姑娘,我有些事想不明白,能不能替我解惑一二。” 喜来殷勤笑脸向雪儿靠近,作为白家下人这可是他的拿手本事,雪儿架不住他的热情,朝边退了些距离,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喜来毫不在意,自顾自的问道。 “沐筱...我娘她怎么得罪了贵派?竟劳烦雪儿姑娘和尊师叔不远千里来拿我撒气。” 雪儿闻言斜眼一瞥,轻藐说道:“你未免高看自己了,抓你不过是为了威胁沐筱凤而已。” “那好啊,不如我们再返回去连我爹一起抓来得了,他们夫妻情深意厚,到时我娘必会言听计从。”喜来眼珠打转直言说道。 “哼,要不是沐筱凤师父隐居在白家,你以为本姑娘会出此下计,去青楼引诱你出现吗?”雪儿顿了顿,语气不屑说道,“师父说的没错,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女人更没有一个好东西。”喜来腹诽骂道,想那沐筱凤离家六年不来一纸书信,枉自家少爷日夜思念,如今更是害得他被殃及,还有眼前的女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比试中叫帮手不说,还趁机喂他吃毒药... “圣贤有云,美女人人爱之,何况像雪儿姑娘这等天上仙子,人间何求。” 喜来自然不会表达心中所想,随口学白景程语气编了句他认为还算有才气的话,见对方听了眉梢舒展,这才试问道。 “雪儿姑娘妙计虽好,就不怕抓不到或者抓错人吗?” 听对方所说,沐筱凤的师父竟隐藏在白府,他以前可是不知道的。 沐筱凤是何人,江湖名望高的惊人,不然不会离开南州十年久还有江湖人上门求助,而她的师父有多厉害还用想吗。 如此一来,白景程身在白府是安全的,而喜来大可表明自己身份,说不定对方会放他一马。 “抓错就杀了呗。”说到此,雪儿饶有深意的盯着喜来,缓缓说道,“莫非沐筱凤不是你娘?” “哈哈,整个柳城论武功,论长相,论气质,还有谁比我更像沐筱凤的不孝子。我不过随口一问。”喜来笑着打了个哈哈,脚步不觉加快走向前,看来这身份还得不拆穿才行。 雪儿眼中异光闪过,盯着喜来背影思索一番,随后跟了上去。 柳城距离元阳城不算遥远,依照二人速度天黑前便能抵达,此时接近下午,二人行走在山路过道,一路走来运气背的可以,没有遇到一队过往车商。 行走半日久,喜来早已口干舌燥腹中空空,先前和雪儿还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现在二人默契的闭嘴不语,只为节省一点力气。 此间喜来从雪儿口中打探到不少江湖消息,比如最基本的内功修炼需要经脉坚韧,一般十六岁左右才行,算算时间喜来刚好达到修炼标准。不过他对此兴趣不大,自己性命握在别人手里,哪有心情想乱七八糟的东西。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脱身,关于抓“他”的目的,喜来也是打探到不少,这要和六年前一起江湖大事说起。 六年前一部不存当世的内功心法被人知晓,南州江湖所有门派为之疯狂,以七大门派为首引发起一场惊天混战。整整一月南州处在无边的厮杀声中,七大门派为此损失惨重,更有无数小派灭绝其中,最终这部内功心法被沐筱凤得到退守星云剑派中。 六年过去,各大门派经此休养恢复了鼎盛时期, 南州也随之暗流涌动,隐有复燃当年争夺战的意思。 不过当年沐筱凤星轨剑诀大成,一路问鼎七大门派无人能挡,最后遭受六派围攻,重伤夺得心法逃回星云剑派。 如今六年已过,内功心法又在她手中,若是被其修成,天下还有谁是对手,六派暗议决定对其家人下手,以此威胁讨要内功心法,其中要数雪儿所在的清绝派行动最快,这才有了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第七章 借剑 江湖人江湖心,沐筱凤不回白家是为了不将家人牵扯进祸端,而所谓的侠义江湖名门望派为了一部内功心法,不惜脸面对江湖外的白家出手。 知道这些消息喜来心情复杂,他跟随白景程多年受后者影响,对其口中的侠义江湖多少有些想法,若是这些消息被白景程知晓不知他会是何想法,只希望自家少爷能老实待在白府别有什么意外。 喜来听到“娘亲”身受重伤,为了不引起雪儿怀疑,他佯装愤怒的大吼一声,一拳轰向一棵不算粗的树干上,力道之大震得枝叶“沙沙”颤抖,落下片片树叶。他呆站树下,印入树干的拳头久不收回,肌肤表面被树皮划破一阵疼痛,不出片刻殷红血迹顺流树纹流淌,宛若鲜红图案。 见此雪儿眉目中闪过纠结同情的神色,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出口,无形间对喜来冰冷的戒备之意消散不少。 这一切被喜来收入眼中,心里偷笑不已。对方放松警惕他才有机会拿到解药逃回白府,不然等六大门派押着他去威胁沐筱凤,到时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只是白家一个下人,恐怕会气得把他来回剁上几次,自己将会成为江湖一大笑柄。 二人又走了许久,山道旁杂草繁盛,视野受到极大限制。 “这一带山贼出没频繁,不如我们等个商行一同过去吧。”喜来见路边有块平石刚好可以歇脚,提议说道。 “威名当世的沐筱凤之子,星轨剑诀出神入化,还怕区区山贼?”雪儿回道。 “剑诀再好也得有剑才行,不如雪儿姑娘将剑借我护你过去。”喜来说道,顺手抓向对方长剑。 两人相距不远也不算近,雪儿一直心存戒备,方有察觉便是身子一闪退开三尺外,微眯美目戏谑 说道。 “看在你对本门还有用处的份上,本姑娘自然会护你性命,若是再打歪主意,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卸掉你的双臂。” “好心没好报,赶了一天路,至少歇息片刻再走吧。”喜来摊手说着,已然向石块走去。 雪儿略作犹豫,为了能今夜赶到元阳城,他们一路不曾休息,饥饿走了十数里路,依如今的状态碰到山贼还真不好应付,最终微微点头同意了喜来的请求。 喜来坐在平石上看似随意打量四周景色,目光却一直注意在雪儿身上,这块石头横躺一人不成问题,后者既要歇脚自然朝此走来。 喜来方才选位刻意在边侧留下一小段面积,如此一来,雪儿虽要和他保持距离,但比起行走时近了不少。 后者走近,喜来为了让其放松警惕,目光看向相反方向,身子不经意间微微向前移动,脚下已然触地。 喜来掐准时机,在雪儿适才坐稳平石上,他身子一动宛若发动进攻的猎豹,朝后者扑了过去,目光转回间锁定其侧身长剑,同时口中说道。 “雪儿姑娘不如将剑借我去打个野味来充饥。” 喜来出其不意的动作,纵然后者反应再快,也来不及闪避,他说话之间手掌已抓住了剑鞘。 不过后者自始至终对他有戒备之心,第一时间拿起了长剑,喜来抓到的仅是剑鞘下方,他抢占先机没能得手给了后者反应时间,顿时雪儿左手聚气成掌攻向他胸口位置。 喜来暗道对方反应迅速,本是同样抓向剑鞘的右手不得不撤回抵挡掌势。 喜来右手成爪抓向对方手腕,雪儿冷哼一声,手掌翻转躲避,同时玉臂如剑横劈喜来脖颈,喜来反应敏捷,身子朝边躲闪紧握剑鞘的左手借势回拉,直竖两人间的长剑变得倾斜。 喜来暗骂自己愚笨,这不拉还好,一拉反是把剑柄送向对方手中。 果不其然,雪儿见此大好机会,右手贴剑翻转拿到剑柄,随后快速往后抽剑。 喜来自知大意,身子快速逼近同时左手剑鞘往前推去,借此阻挡长剑出鞘。雪儿如何会错过大好机会,后抽的右臂猛然朝上抬起,喜来只顾往前推反是达到为其助力的效果,最终拿捏不稳剑鞘脱手而出。 手中没了剑鞘,但他向前的力道一时收不住,身体顿时向前压去。雪儿坐于平石上,心思放在右手长剑,回过神来无从躲闪,只觉被喜来迎面碰撞,身体无从借力躺倒在平石面,一道阳刚之躯随即压在她玉体上方。 四目相对身躯紧贴,女子幽幽体香钻进喜来鼻中,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孔距离他仅有寸许,薄弱巾纱已然失去了作用,遮挡不住精美的轮廓,胸口更是柔软质感传来。 喜来陶醉享受,下体不觉有了反应,而身下女子也是有所察觉,隔着巾纱他都能看到,其脸颊上浮现的柔红之色更是增添了几分诱人,喜来不禁 心猿意马目光变得炽热。 就在欲火即将侵蚀理智时,一道剑声萧然大起,他脑中顿时清醒几分,旋即慌忙起身顾不得雪儿反应,随便寻个方向朝山间钻去 。 “雪儿姑娘不想吃野味,我便去树林找些野果。” 雪儿望向仓皇而逃的身影,贝齿咬唇枝眉紧凑,眼中有着羞怒之色,一时无力起身追击,那急促灼热气息呼吐在她脸颊的感觉犹存心间,还有对方下体... 喜来连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发现对方没有追来,这才安心停下身子大口喘息,平复片刻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喜来一阵懊悔轻扇自己两个耳光,口中念道。 “禽兽啊禽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不再坚持片刻,如此大好机会被我错过,再想拿到解药得等到什么时候。” 喜来唉声叹气,这次算是彻底激怒了雪儿,他之前为了消除对方警惕所做的一切努力也白费了,现在只希望雪儿看在他的身份还有用处,不至于对他不管不顾任由毒性发作。 “当初就应该听少爷的,去什么青楼。” 喜来心里那个悔恨啊,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找点果子回去赔罪的好,如此想着,喜来不觉中偏离山路颇远,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细微的水瀑声从前方传来。 第八章 抢劫 水瀑声远清晰入耳,有水的地方周边少不了果树,运气好还能捡些野鸭蛋呢,喜来如此想着顿时来了精神,疲倦的步伐有了力气,大步朝水瀑声走去。 不出片刻,声音愈是清晰,喜来已然能感受到水雾随风吹来的清爽,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此地偏离山路较远地属偏僻,寻常人不可能走到这来,他能寻到也是运气使然。 穿过一处杂草从,数十丈高的水瀑出现在右前方不远处,下方水潭周围树木枝繁叶茂,高度此林间的矮上许多,其中必然有野果可以摘。 喜来眼冒精光,就像快饿死的流浪汉突然得到包子一样激动,三两下跳出杂草奔向水潭,突然余角出现两道细微黑影,惊得他又缩了回来。 杂草足有半人高,喜来潜伏其中将身子彻底掩盖,不走进来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喜来拔动杂草,透过视线观察细小的黑影,原以为是遇到山中猛兽,直到走近才发现竟是两道人影。 此地偏僻难寻,能在这里遇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喜来暗中观察,这两人路线明确好像对这一带极为熟悉。 “没想到还真有山贼。”喜来暗自嘀咕,两人的路线看样子要经过他前面,他要躲得隐蔽些才行。 至于为民除害什么的,和他扯不上关系,他自己的性命还系在别人手里呢,怎不见有人来救他。 喜来身子往后缩了些距离,静蹲草里等两人过去。 片刻过去,两人越走越近谈话声已然传到喜来耳中。 “真搞不懂老大每月叫我俩来取这破水有什么用?每次冻得老子全身起鸡皮疙瘩。”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你知道就讲,别给老子卖关子。” “我问你,老大这几年武功长进如何?” “你是说?和这破水有关系?” 喜来本是连看两人模样的心情都没有,听到他们对话内容,这才饶有兴致的重新拔出一条缝隙。 自称老子的是一个精瘦骨干的汉子,另一个却是看似憨厚的胖子。 胖子双眼挤在一堆肥肉中显得很小,如今笑起来更是只留一条细缝,“那当然,我可是一次听老大喝醉说的,用这寒谭水和处女精血混合在一堆属性阴寒的草药里,能炼出增强武功的宝药。” “真的假的?”精瘦汉子半信半疑,提起手中类似酒壶的东西看了看,接着说道,“不过是水瀑后面山洞中的谭水而已,能炼出宝药?” 听到这喜来一阵无语,看样子不过是一群大字不识的蠢货被他们老大忽悠了。随便取勺水就能炼出增涨武功的宝药还不得人人是高手,还处女精血呢,指不定是他们老大想独占女人编来骗他们的谎言。 喜来大失所望,悄悄收回视线。 “管他宝药不宝药的,还不如老子上次得到的春药好使,那些个娘们吃了一个个浪得很。” “春药???”喜来心中一动,如果他放入水中再拿给雪儿饮用,到时候嘿嘿...还怕取不到解药不成。 想到如此妙计,喜来忍不住笑出声,顿时惊动了两个山贼,同时喝道:“谁?” “呔。”喜来不再掩藏,大喝一声跳了出去挡在两山贼路前,口中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你们懂得。” 两个山贼皆是愣了好一会儿,懵逼对视,他们竟然被打劫了?没听说过这一带还有另一伙山贼啊,到是精瘦汉子反应较快。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活腻了不成。” 精瘦汉子把手中酒壶扔给胖子,随手撸起袖子,脸色凶残的走了过来。 “等等。”喜来伸手示意对方停下,“你身上还有春药吗?我用东西交换。” “额...有是有,你能拿什么交换?”汉子一愣,和山贼做交易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有就行了。”喜来闻言大喜,“我用这个交换。” 话才开口,喜来身形如风而动,精瘦汉子还未反应过来,便是一只拳头出现在两眼之间。 “嘭” 一声闷响,精瘦汉子赫然倒在地上,脸部血迹斑斑,双眼闭合,鼻梁骨歪朝一边也没有反应,看样子昏迷了过去。 “嘶,疼死我了。”喜来吸气叫道。 之前打树的伤口没好,如今又是伤上加伤,早知别那么用力,喜来甩着手朝胖子走近。 胖子不敢相信这仅有他三分之一的少年,竟然一拳打昏了同伴,肥肉挤夹的小眼瞪得滚圆,显得有些滑稽,见少年甩手走向他,吓得跪了下来,口中连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胖子肥赘的手掌搭在一起做抱拳的手势,如同两个包子堆在一起,喜来见此忍不住笑道:“你可有杀过人?” 胖子一听吓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两边肥肉甩的啪啪作响,“没有,绝对没有。” “那他呢?”喜来手指精瘦汉子,强忍笑意问道。 胖子没有搭话,脸色纠结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了,告诉我你们山寨在哪?”喜来随意问道,手掌已然在精瘦汉子身上摸索,不一会儿掏出一个小药瓶子。 胖子回答完问题仍然跪在原地没敢起身,喜来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耐烦的对其摆摆手道。 “过了今日,你们山寨将不复存在,你还是趁早逃走吧,懂吗?” 胖子心里一惊,犹豫再三,见少年目光凶狠瞪了过来,这才吓得起身逃走。 “蠢货。”喜来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单单是骂胖子,在他看来这群山贼都是蠢货,不然这么肥的一个人又不能打,养在山寨里当猪喂吗。 喜来笑着捡起地上的酒壶,这些人也是穷的可怜,身上一分钱没有,唯一的收获便是小瓶春药和这酒壶了。 喜来拔开堵住瓶口的塞子,如他所想里面装的不过是普通的水而已,除了喝起来有些冰凉透心,其它没什么区别。 有了这两样东西,他便能实施心中计划,如果一切顺利不仅能拿到解药,还能...嘿嘿嘿。 第九章 入贼窝 日挂西边下午已过片刻,一处林间山坡,喜来肩上挂着酒壶,手中捧一大叶子里面包着几个野果,出现在山坡顶头。 他脸带丝丝笑意忍不急往下望去,却是脸色变得僵硬失了心神,只见下方熟悉山路平石犹在,但却空无一人,哪里有他想象中的影子。 “莫非自己真被抛弃了?” 这一念头出现,喜来吓得不轻,事关生死他只能心中自我安慰,脚下快步冲下山路。 装好清水他摘了些野果便一路赶回,来来去去不出一个时辰。如今赶到山路,却是两头空空不见人影,喜来彻底绝望了,想找个人哭都找不到。 “哎,浪费了这几个洗净的果子。” 喜来神情暗淡,语气有些悲伤,随手将树叶抛出,几个桃子大小的野果随之滚落四周。 “咿?” 喜来转首间目光被其中一枚野果吸引,或者说是野果旁的一角白色。 “这是?雪儿姑娘遮颜巾纱!”喜来看清手中物,大叫不好。 这等随身之物怎会遗落此地?喜来小心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地面手时不时扒动尘土,竟是在巾纱掉落地不远处发现被掩埋的血迹。 他大吃一惊快速往前查找一遍,竟然发现不少于十处血迹,喜来眉目紧凑,若有所思呆站原地许久,在其回过神,目光快速扫视周围,而后定格在三丈外山路边的杂草堆。 喜来慢步走近山道边缘,谨慎伸手扒开杂草,躬着身子点点朝里推进。 这里的野草不比水潭边低,而且更为密杂,看下去不见根底心里有些不踏实。喜来犹如蚕食桑叶步步侵进,走了约莫两丈距离不禁松了口气,莫非他的猜想是错的? 有此想到,他戒备的心理放松下来,扒动杂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不再小心谨慎,就在他生出返回念头时,随杂草的分开,视野突然变得开阔。 “啊!!!” 喜来突然大叫一声,身体如弹簧倒弹,整个下身坐到了地上。他拍着胸口大口喘息,似乎受到极大惊吓。 良久后喜来定了定神,极不情愿的又探身过去,在比之前远一些的地方停下身来,随着杂草扒开,前方出现小面积空无,压在杂草上方的,赫然是三具死尸。 这倒不是喜来胆小,先前他低头看去,一张血淋淋的脸庞毫无征兆出现脚下,不管是谁都会吓一跳。他虽性子油滑顽劣,但始终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剑法好是好要他杀人却也是不敢的。 喜来粗略打量了一番,三具尸体鲜血显眼,还有扑鼻血腥味,显然刚死没久,看其身上衣服粗糙,和他之前遇到的两个山贼差不多,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三人是死于雪儿手中。而这地处两城中间,前后不搭地的,能和其发生争斗的也只有山贼了。 喜来翻看了其中一具尸体,左胸位置有寸许宽的伤口,倒是和雪儿的细剑吻合,看样子是被一剑穿了心脏。 三具尸体是被人从山道边扔了下来,这人绝对不会是雪儿,杀人还替其收尸没有这个道理,如此说来必然是同伴所为,能够有时间打理同伴尸体,岂不是说雪儿被他们抓走了? “这怎么可能?”喜来失声道。 他之前一拳就打倒一个山贼,虽说有偷袭的成分,但像精瘦汉子那种货色他自信打十个没有问题。雪儿就算不如他吧,至少也是江湖之人,防守剑法更是诡异莫测,连他也为之钦佩,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山贼抓走。 尽管喜来再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若是他想活命,除了去救人好像没得选择。 “他娘的,这算什么破事?” 喜来忍不住要骂天了,他被人绑架到这荒郊野岭,而绑架他的人又被人绑架了,最恨的是他要去绑架了绑架他人人的手里救绑架他人的性命来救他的性命。 “幸好我忽悠胖子时,问到了贼窝的位置。”喜来暗自庆幸,当初没一拳撂倒胖子实属明智,虽然他当时怕的是撂不倒麻烦。 喜来思绪许久,最终决定换上山贼的衣服混进贼窝打探打探情况,他虽说心中看不起这群蠢贼,毕竟雪儿有剑在手中还被抓去,他若是明目张胆前去,到时候被一举拿下就真是哀哉呜呼了。 如此,喜来自然得挑套干净衣服,目光落在了较远处尸体上,尸体身上不见血迹也没刀痕,脸上可见清晰鞋印,脖子扭过一转显然是因此而死,但其双手交叉捂在裆下。 喜来暗笑这些山贼果然蠢得不行,连对方攻击哪里都看不出来。 喜来拔下衣裤穿好,又把另一具尸体头上的裹扎头巾拿来顶上,换出一副猥琐模样倒也像个山贼。他仔细打量一番衣服,大小刚好合身料子虽然粗糙,他却觉得穿起来比自家少爷的精致白衣舒坦多了。随后喜来背起地上酒壶,不再做耽搁出了草丛,朝胖子说的方向走去。 水瀑对面有座山,山不算高却地势险恶,经典的易守难攻之地。据胖子说他们的贼窝便在山里,还取了个威猛名字叫——黑老鹰 这名字合喜来胃口,清新脱俗,比叫黑鹰寨什么的好听多了。 喜来一路不停走来,终是在日落之前赶到黑老鹰,山坡尽头已然能看到高立的放哨塔。喜来到此收了脚步,将裹头扎巾朝下扯了扯,这才大迈步伐,扯高气扬的朝两根高柱立起来的寨门走去。 “站~站住,干什~么来的?面生没~见过啊。”哨塔上的汉子跳了下来挡住喜来去路,手拿一把弯刀,一开口竟是一个结巴。 喜来强忍笑意,这黑老鹰真是地方不大,什么样的人都有啊,他算是见识了。 “我给老大送寒谭水的,以前也没见过你,新来的兄弟吧?”喜来装作好奇仔细打量对方,回道。 “新~新来?这黑~老鹰还是我~取得名字。”结巴汉子回道。 额,这就尴尬了,竟然遇到一个建窝老人。 第十章 胡编乱造 喜来暗叹这回装大了,眼前看着蠢憨留有山羊胡的汉子竟能取出黑老鹰这等寨名。不过他是何人,当即眼珠一转,惊讶问道。 “黑老鹰?兄弟你取得名字?什么时候的事啊?” “当然~是我取得,寨里兄~弟们就属我~有才华,三年~前建寨还~得到老大夸奖呢。”结巴汉子自豪说道。 “哦,那个时候我刚好下山去负责寒谭水,想当年我和老大初来这里,那时候穷啊。养了两只野鸡,天冷便拔了鸡毛暖身子,那时候我管这里叫野毛鸡。一晃多年过去了,野毛鸡变成了黑老鹰,大伙也好过了。”喜来手捂眼睛,抽泣鼻子编道。 “兄~兄弟,苦日子~过去了,今天老大~抓来个美人,等会摆宴~席庆贺,你快去吃~肉吧。”结巴汉子被喜来渲染,放下弯刀拍了拍喜来肩膀,关怀说道。 喜来松了口气,朝对方点了点头,借身向寨里走去。没走两步,结巴男子却是突然叫停他,不由心中一紧,手藏衣袖里捏紧了拳头。 “等~等会,寒谭水不~是老鬼和~肥猪负责送来吗?” “寒谭水事关重大,我深受老大信任,在下面守了三年久,老鬼好色你也知道,估计是抓到女人带肥猪玩去了,不得已我才亲自上来。”喜来转身抱怨道。 “这~老鬼,麻烦~兄弟跑一趟。” 结巴汉子说完爬回了哨塔,喜来见此自然不会再啰嗦,几个迈步间消失在了寨口。 走了数十丈,喜来来到一个不算大的空地,两边搭建许多房屋,皆是简单丑陋多以泥石筑起,按房细数指算,黑老鹰应该有百十号人。 空地前方是一座用木头搭建的大房子,正中有一道大门,里面隐约传来人杂声。 喜来靠近木房,悄悄瞄了眼正门,里面高柱撑屋顶下方留出大片面积,用于摆放桌椅,此刻桌前坐的满满,看样子黑老鹰的人全在里面。 喜来不敢贸然进去,顺着屋檐绕到了侧面,侧面过道更为长些,大小不一分做几个房间,他挨个查看下去没什么发现,不过是些堆积货物的仓库,仅粮食就堆满一间,还有一间上了把锁,喜来进不去。 就在他走到另一道门口,门却是从里内打开,一人随即从里看到了门口的喜来,目光落在后者肩上酒壶,当即骂道:“怎么才来?再晚一些坏了大事你还想不想活了?” 声音浑厚有劲,透出凶残戾气,喜来面容一惊,忙低下头连连说道:“是...是是。” “进去把寒谭水加进锅里,待水沸腾再把边上两碗血倒进去,看好等我回来。” 人见喜来低头认错,语气缓和了些,说完匆匆走出门槛,似乎有什么急事。 喜来赶忙让出一道,目光不离鞋面,待其走远这才送了口气。他身子轻灵闪动进了屋内,随手关好房门,若是猜的不错,先前之人应该是黑老鹰的老大,喜来暗道好险,要是被认出来纵然能打过这人,也逃不出黑老鹰百数人的围堵,所幸对方有急事才逃过一劫。 其实这不过是喜来一厢情愿的想法,若是赤手空拳对上这人,他绝对撑不过十招久。当然喜来并不知道这些,此刻他正好奇的打量屋中央的炉灶。 没有错,炉灶建在了不大不小的屋子中央,足足有一丈见方,呈八方八角八道火门,喜来绕着走了一圈,有四道火门燃着材火相通在一起。上方是三尺大小的铜锅,相比炉灶显小许多。 炉灶除了外形怪异和平常家做饭的没什么区别,喜来绕了两圈便失去兴趣,转眼望向大锅。铜锅内黑水翻滚,药材清香飘逸散出,想到刚才之人的吩咐,他一阵坏笑将酒壶取下肩膀,旋即把装了整瓶春药的普通谭水倒入锅中。 喜来拿起锅边木勺搅拌,总是觉得缺点什么,刚好身躯一震,不好意思的回头朝门口望了望,旋即脚底一弹,轻柔跳落在炉灶上。伴随一股液体浇进铜锅,他纵身跳下又把炉灶上两碗鲜血倒了进去,这才满意的拉门离开。 出了炼药房,太阳彻底落下西山,山高黄昏短,倒也方便喜来行动,然而他还来不及走人,便是被一道熟悉声音叫住。 “兄~兄弟,来搭~把手。” 不是结巴还有谁,转过身去只见结巴汉子从其中一道仓库门走出,双手垂直环抱一个半人高的酒坛,身子压的躬向后边,极其吃力的样子。 喜来心中郁闷,这人好端端的不去看门,跑来搬什么酒坛子,还他娘搬这么大一坛。 “有机会我弄死你。”喜来轻声嘀咕,无奈的走了过去。 山间汉子酒肉为欢,黑老鹰大房子里,几大柱子横插火把,屋顶厅堂一片光亮,下方酒席摆了十数桌,百数人吵嚷着在此庆贺。 其中靠里角落一座,一个满面精光的少年站直身子,脚踩一条木凳手拿一双筷子,口若悬河喋喋不休,随着筷子比划桌边几大汉子听的来神,端起大碗灌了口酒,齐齐拍手叫好。 少年这才重新坐下,夹了块肥肉入口,又抓过个包子一阵吞咽,似乎几天没吃饭一样。 这人正是喜来,之前和结巴搬完酒被后者强行拉了过来,其还大肆介绍他是从小跟老大混的兄弟,本领了得深得老大信任镇守寒谭水。 喜来一阵无语心里更是担心的要死,好在上方首座空缺,黑老鹰的老大竟不在其中,加之寒谭水在山寨属于神秘话题,又或者结巴在山寨威望不低,竟然没有一人怀疑喜来的身份。随着一阵吃喝,反倒是他忘乎其形在自桌前吹嘘起他和“老大”的风光经历。 “黄猴小兄弟,你可知老大的轻功怎么练的,我们兄弟可是羡慕的很啊。” 喜来刚吃没两口,对面一人起身替他倒了碗酒,随之问道。 喜来目光一瞥,见另外几人也是一脸馋迷样,随之拍桌站起,说书般讲道:“这你可问对人了,当初我偶然得到一本秘籍,可惜不识字啊,这可咋办?没错老大认得这些文字,还研究出这是一本了不得的轻功秘籍,因此我也是学到一些。” 喜来说完端起碗干了口酒,几大汉子眼中一亮,纷纷问道:“黄猴小兄弟也会轻功?能不能教兄弟几个些皮毛?耍耍样子。” “好说,好说!不是我吹啊,你们可知道寒谭水是怎么发现的?”喜来顿了顿,“当初我在山脚下水瀑练习轻功,运功往上飞的时候,不小心功力大了些,一脚下去竟把水瀑踏断了片息,露出了隐藏的山洞,这才有了现在的寒谭水。” “怎么样?你们见过水瀑从中断开的样子吗?” 喜来一脸得意端起碗灌了口酒,这些到不是他编出来的,而是以前听自家少爷讲的,不过原例是一剑断飞瀑,此刻他改编过来忽悠这些笨贼倒也合适不过。 几个汉子吹捧声不断,喜来乐得其所,又是一口酒入肚,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厅门口,一道熟悉人影从外走了进来,当即惊得他把入口的酒全喷了出来。 第十一章 山间月色 “兄弟,对不住啊。”喜来忙向被他喷一脸酒水的汉子道歉,拍头解释道,“瞧我这记性,之前老大吩咐,叫我去给今天抓来的小娘子送饭,一喝酒便是把这事给忘了。” “不打紧,黄猴小兄弟快速,等老大来了我们帮你说好话。”几大汉子道。 “这可谢谢几位兄弟了,回头来水瀑找我,教你们轻功。”喜来说话时端起桌上的包子,又把一整只鸡抬走,朝几大汉子点了点头。 刚是转身,突然又转了回来,说道:“喝多了头疼,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小娘子关哪里去了。” “后~后厅过去,右边~第三间。”结巴回道。 “突然觉得这结巴挺顺眼的。”喜来如此想到,当即不再犹豫,朝后厅走去。 出了后厅喜来按照结巴所说,来到第三间房门入口,只是轻轻一撞房门随即打开,顺畅的他不敢相信。屋内布局还算可以,他不再犹豫进了屋中将包子烧鸡放到桌上,目光一扫便是落到边侧床上。 床上躺着一人,周身绑有绳索,因是背对显然不知道喜来的来到。 “要不要救她?还是拿到解药就走?” 喜来快速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先救她出去再说,免得生出意外。他抓过桌上雪儿佩剑,由此可以确定床上的正是雪儿不假,喜来三步并作两步,长剑出鞘一划,绳索随之断裂,剑法之精准让人敬佩。 绳子刚断,床上之人便是翻身跃起,挣脱捆绑在身的绳子,随之一掌拍来。动作连贯没有耽搁一息,显然早有准备。 喜来自然不会纠缠浪费时间,身体飘然躲过,随之收起了细剑。 雪儿有所诧异,待其定眼看清来人,身躯微微一震,脚下往后退了两步抵住床边。 屋子漆黑一片,身处朦胧月光下的少年,发裹头纱布,粗衣月下舞,手持青绫剑,容颜惊世俗。 何曾想到陷入绝望之境时,出现在她身边的不是和蔼的师父,不是疼她的师叔,而是这相识不到两天,狡诈惹她恼怒的男子。 屋内安静无声,两人相距对望,喜来处在月光下,看不清对方的反应,先一步沉不住气打破了宁静。 “喂,发什么呆?赶快走啊。” “哦。”声细如蚊温和顺从,说完已然掠过喜来身旁,先一步出了屋子。 喜来也不耽搁,匆匆在桌上一抓,随后跟了出去。 从他离开酒宴到救出雪儿不足一盏茶时间,此刻正值贺宴高潮,除大厅之外黑老鹰空无一人,他和雪儿一路无阻径直出了空地,就是哨塔也没人值岗,这又得感谢结巴汉子。 山寨地处腰间,下山自然走大路最快,奈何雪儿一整天没吃东西,实在没了力气,这一点从之前房内后者出手时他就看了出来。 喜来思索一二,决定反其向而行再往上走,先避过一夜天明再寻其它下山路,按照他的猜想,之前精瘦汉子回到了黑老鹰,不出多久他的身份将会暴露,随后发现他和雪儿逃走肯定向山下追去,如此一来,往上反而更好些。 对喜来的提议雪儿自是没有意见,心里反而感到愧疚,不待她做多答复只见对方已然向前探路。 山间曲折何况暗夜,二人只能借助朦胧月色挑了条较为平坦的路。之前慌于逃离无心多想,此时并肩前行不免气氛尴尬。 “雪儿姑娘,我很好奇以你的身法纵然打不过,也不至于逃不走吧?怎会被抓到贼窝来。”喜来打破沉默道。 这也是他最大的顾虑,之前喝酒几个大汉提到“老大”会轻功时,他就吃了一惊,轻功是身法武功需要有内力才能施展。当时他半信半疑,以为是这些蠢贼见识肤浅夸大奇谈,如今细细想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雪儿身体停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在你走后我...心神不宁被山贼趁了空机,我见对方虽然人多但习武不深,便有些掉以轻心,在我突破出包围之际,没料到竟有人出手偷袭。” “这人掌法平白寻常,但竟然有内力加持,而且出掌之时,隐有寒气搀夹其中实属怪异,一时着了道。” 喜来虽有准备但亲口听雪儿说出,心中还是吃惊不小,什么时候一介山贼也有内力在身了?要知道拳脚刀剑广为流传,但一百个会打拳的人不一定有一个修炼过内功心法。 其一是内功心法珍贵稀少多以收藏在门派中,其二是许多人资质愚钝,十六岁练不好一门外功谈什么修炼内力。 喜来不是江湖人,但也知道江湖定律:有内力的一定是高手。 如此说来他和雪儿一日不离开此地,随时都有被抓回去的可能,念到此处不免有些焦躁不安。 雪儿似是察觉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那人内力薄弱,虽有古怪倒也不必担心,之前是我轻敌加之有些饿了...” 声音往后愈小,喜来这才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几个包子递了过去。 “快吃吧,特意为你拿的。” 雪儿一怔,随即小脸晕红,眼眉眨动着偷偷侧首望向喜来,不料后者也正朝她望来,当即四目相对,熟悉的感觉如午时一般,脸颊更是红的发烫。 喜来也是一呆,此时的雪儿素面无遮,一双明眸珠眼在月色下栩栩动人,精玉琼鼻下樱唇柔红浮现轻微弧度,如此惊世容颜有幸目睹,此后天下女子皆为凡尘。 晚风扰身过,月色之下二人相距不足一尺,佳人发丝随风划过,只留清香犹在,这一刻包子反而成了中间的分隔物。 “放心吃吧,没有毒的。” 见雪儿移开目光,喜来尴尬的挠头说道,与其平时机灵样迥然不同。 雪儿轻嗯一声,接过包子轻送嘴边,可能是饿坏了的缘故,不一会儿已然吃下一个,似有所察觉吃相不雅,偷瞄了眼身旁红着脸向前走去。 喜来醉眼迷离,早知就应该省下一些春药,如此大好机会又被他错过,连声唉叹:“可惜、可惜...” 这一声音却是被雪儿听了去,不免感到莫名其妙,转身问道:“可惜什么?你要吃吗?” 雪儿扬了扬手中包子,觉得这人着实有趣,前边拿出包子给她吃,后边又独自摇头舍不得,当即忍俊不禁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微笑俏皮醉人心扉,喜来暗骂自己无耻,怎可生出**念想玷污眼前仙子,当即温和一笑,柔声回道. “你吃吧,我有鸡腿。”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团绿叶,打开来赫然是一只鸡腿。他虽入席酒宴,但忙于讲故事一场下来只得吃了几片肥肉,如今也是饿得慌,三五下一只鸡腿只剩骨头。 喜来这才抬头,发现雪儿绑着张脸,美目愠怒的看着自己,刚准备开口,山间却是响起一道浑厚喝声。 第十二章 激斗 “好大的胆子,敢闯我黑老鹰救人。” 声似洪钟浑厚有劲,不见其人先临其威,声之熟同炼药房斥骂喜来时一模一样,不是黑老鹰老大还能是谁。 此时山夜昏暗,视线不出十丈范围,一时辨认不出其音从何而来。正因如此,喜来愈是吃惊不得不担忧,这才短短几时,怎就被发现了踪迹?若是引得百数人围堵来,这无名小山恐怕就是他的葬身之处。 声过三息音然由止,漆黑山道这才缓缓出现一道黑影,从上方一步步向二人走来,不知是否偶然,一阵微风伴随其脚步从上掠过,携带来丝丝寒意。 喜来只见一道身影,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却是收起嬉笑之态,难得的认真之色,不管雪儿如何说,对方始终修有内力,轻视不得。 喜来手持长剑,身子挡到了雪儿之前,目光平静如沉湖惊不起一丝涟漪。 难怪之前酒宴上席空座无人,原来是跑山上去了,难不成上面有什么宝贝?喜来不免心生猜疑,对山上多看了两眼,这时黑影终是接近,得以见清人影。 赫然是一个身高七尺外形魁梧,眼大如牛嘴边却没一根杂毛的大汉。牛眼大汉修有内力,五感异于常人,早先发现二人如今看清容颜,冷笑道。 “我说再回药房寻不到你小子,原来是混进我黑老鹰的杂碎。” “我呸,一群野毛鸡还没点自知自明。”论骂人喜来可没怕过谁,当即针锋相对道。 牛眼大汉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杀意,体内暗中运转心法。他行事向来谨慎,喜欢出其不意一击取胜,对方虽是个毛头小子,他却也沉得住气,嘴上笑道。 “我看你小子聪明机灵,何不来我黑老鹰做个二当家,享受随心所欲的生活。” “嘿嘿,若你能躬身称我句父亲,此事倒也不是不成。”喜来淡然一笑道。 “小子找死。” 牛眼大汉乃是寨中老大,如何能忍这般侮辱,当即怒喝一声,身体骤然冲前,单手成爪探出,直攻喜来头颅。 喜来一直心生戒备,见对方徒手攻来他自然不会客气,当即手握剑柄一抽。顿时寒芒相衬月色,耀眼漆黑山间,伴随清鸣之音传出,声势之威惊得大汉动作慢上三分。喜来借势长啸,口中吼道。 “碎你鸡爪断你鸡冠,拔了鸡毛烤作乳鸡。” 接连被一毛头小子羞辱,牛眼大汉脸色铁青难看,当即不再迟疑欲以一爪捏爆对方头颅。 喜来自恃武器在手,占个长攻优势,虽是后起当仁不让,细剑横化转下,一记斜劈迎了上去。 牛眼大汉见此面色冷笑,身体无停之势,手爪依是探出,竟要徒手接剑。 “铛” 细剑似若劈在石板上,震得剑身抖动发出轻响。 一击相碰大汉手无寸伤,反是挡下细剑,随之手背一摆震退剑身,口中发出一声讥笑,手爪直取喜来脖颈。 喜来眉头一皱,细剑回转,刚是护住正前,剑身随即传来一股冲力,喜来暗道不好,对方内力加持力道之大一时难以化解,脚下频频后退。 大汉不逞功高,大好机会哪能错过,身形之快化爪为掌,隐隐掀起劲风直逼喜来胸口。 喜来身形不稳哪敢硬碰,脚下用力一蹬借助余留冲击倒飞出去,虽说顺势躲过大汉一掌,身体却稳不住重心向后倾斜,后退步伐加快亦止不住倒摔之势,后方碎石凌立眼看摔倒在即,喜来只能心中一横,准备忍受疼痛袭来却是腰间突然一暖,传来一股柔力。 “没事吧?” 原来是雪儿纤手绕过腰间,托住了他倾倒的身子,关心之语入耳喜来心中一暖,莞尔一笑轻声说道。 “不碍事,看我为你报偷袭之仇。” 两人动作亲昵紧靠,此语虽轻如贴耳说出,雪儿脸颊羞红不敢再望喜来。 喜来自知不是调情时,腰板一震直起身来,二人相谈不过一息,大汉已然近身一丈内,喜来见其两手胡乱比划一通,双掌相印之间犹有一股寒意袭来,招式之怪赫然是一套不知名掌法。 喜来先前吃了暗亏,心中早是不悦,手腕快速翻转细剑随之化作无数剑影,尽数向前攻去。 剑影层叠看似一剑又如临百剑,大汉纵然此掌非凡能重创对方,但是自己也逃不掉百剑斩杀,就算有幸不死,对方可还有一人在看戏哩。 思量之间,牛眼大汉放弃了强攻之念,双掌又是一阵胡乱比划,借内力护手阻挡喜来剑法,身体边挡边退。 星轨剑诀本就是诡异多变,哪是轻易就能防守,若非大汉以手为武器,随心所动反应灵活及时守住变幻细剑,恐怕早是身中百剑变成筛子去了。饶是如此大汉依然不敌剑法,渐渐落入下风。 一旁雪儿美目星光点点,护在她身前的少年剑法之高,江湖同辈怕已无人能及。看来沐筱凤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此地距黑老鹰不算遥远,喜来深知不能惊起注意,当下只想快些结束战斗,手中出剑愈发凶狠,纵然大汉应对再快,身上也是多了几处伤口,鲜血蔓延扩大。 大汉震惊对方剑法了得,心里也是憋屈的很,空有内力在身却被压制太死,自知处境不妙,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看来只有使那招了。” 大汉心中自语,嘴角闪过狰狞笑意,身体下盘弯曲上身聚力下沉,手掌翻转空印,绕圈收回腰侧,似以聚气蓄力。 “三阴掌。” 随即一声大喝响彻山间,大汉掌心朝上内力相随涌动,顿时气随掌出威势惊人,一股寒意浮现,周围空间霎时冷冽透心。 喜来层层剑影似如水上浮萍,被这劲气推过顿时消散为无,而在寒气之中一只手掌犹有碎石之力,携万千寒气袭来,掌分三层,意为一、气为二、形为三,是以三阴掌。 喜来面容一惊,掌有意蕴似比修出剑意,无形亦可杀人,当即不敢大意,手腕极速翻转带动手臂挥舞,细剑已然快若残影似若气旋带动飓风左右。 疾风之快慢剑三分,虽无剑意生成威势不容小觑,相随一句“百剑合一”飓风暴涨划空而过。 第十三章 又一个鸡腿 暗淡月光之下,牛眼大汉单手化掌指尖寒气惊人,伴随“三阴掌”凝聚,本就昏暗的山间仿佛又是暗了几分,只见漆黑一团暗影声势惊人直冲喜来撞去。 夜,宁静,山夜,静无声。然而,喜来“百剑合一”招式一成,山间便是没了寂静可言。 似乎因为出剑太快,月光反射,一道未落又接一道,光团之中本无风起,少年长发自舞飞扬,清鸣剑音犹若百凤升天嘹亮山间不休。 场外雪儿不禁脚步后退,目光却是不离半分,两人的强大出乎她意料,眼下搞出的声势应当是各自的杀招,只是孰强孰弱一时无法判定。 当然,她希望赢的是喜来。 两道身影终是碰到一起,细剑对掌,却发出金属碰撞当声,只见月色剑光被寒气淹没,片刻间再无光亮可言。 喜来手中细剑颤抖厉害,一股力道随之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险些将剑扔出。“好厉害的掌法。”喜来暗道一声,双眼随剑望前。 细剑再无之前声势,剑身颤抖不止发出“嗡嗡”声响,反观牛眼大汉身形纹丝不动,掌心距离细剑仅有寸许,却是任得他如何使劲也决然不进丝毫。 再厉害的剑诀没有内力加持,始终是空有其形。喜来突然想起白景程所说,此刻极为认同。不是他剑诀不行,而是少了大汉些内力,如若平等对抗下,早已是一剑贯穿了大汉手心。 生死比斗自然不是凭想,喜来胡思之际大汉心神有感,手掌翻转一捏掐住细剑,身体侧让逼近动作敏捷,另一手掌已然带有寒意击出。 声势之快惊人,纵然只是普通一掌,挨上绝然不好受。喜来暗道不好,本能抽剑避让却是拔不出剑来,眼看掌风已至又不能舍剑躲闪,旋即脚足使力身子跃起空中,起身之时借力扭转细剑。 大汉自信偷袭得手,着力于左掌上,未料及喜来应变灵活,顿时扑了个空,猝不及防下右手细剑也被挣脱夺去。 “嘿嘿,小子有点本事,再接我一掌试试!” 大汉倒也不气,反是阴笑说道,旋即动作如一招式不变,赫然又是一记三阴掌,对方身处半空中无从躲闪,这一招是吃定了。大汉心中想到,内力全部汇聚掌心,寒气之威犹胜之前,惊得场外雪儿面容失色,欲来搭救却是赶之不及。 喜来俯视下方情景,面对大汉蓄力待发的三阴掌,脸上不见丝毫焦虑最后反是露出诡异笑容,与此同时他手中细剑不停向下比划,身体隐有倒下之态,随后竟能以剑为引带动身体转动,顿时剑意大起宛若高空流星激射而来。 这一剑赫然修出了剑意! 如果说百剑合一称得上惊鸿一剑,那此时说万剑齐临毫不为过,只听呼啸风声大起,喜来手中细剑快到极致,身形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雪儿身子刚出两步,便是被喜来惊得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失声道。 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雪儿内心震撼不已,这等招式虽有所闻,但出现在和她年纪相仿的人身上实在难以接受,如此天骄若是跻身江湖,必然会掀起一阵波澜。 牛眼大汉心里同样大吃一惊,凌厉剑意笼罩让他胆寒,此时想避退已然是来不及,只能咬牙将内力全部注入掌心于此抵抗。 长剑下落剑意愈发凌厉,牛眼大汉再无退路,酝酿已久的三阴掌终是出手,在他心中存在一丝侥幸,认为眼前少年不过是空张声势罢了。然而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三阴掌击出,意气形比之先前凝练几分,可惜面对剑意冲击,犹如蚍蜉撼树顷刻间湮灭。没了内力保护大汉掌心被剑意刮的生疼,随之而来的是锋耀利剑。 牛眼大汉再无法保持心境,再不走只怕是被一剑穿成窟窿,顿时身体一侧扭头朝便躲闪。 “啊!!!” 一阵撕心惨叫传出,回荡在山野不绝,牛眼大汉滚地起身,脸上眼皮跳动不止,一脸锥心疼痛表情。其左手护于右肩,余下一截右臂赫然不翼而飞,咕咕鲜血从他左手缝隙喷洒,染红了脚下一片土地。 牛眼大汉顾不得包扎伤口,甚至来不及看喜来一眼,刚是起身便慌忙从所来之路逃跑,跌跌撞撞间已然跑出数丈远。 喜来收了剑招,入眼的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胃中一阵翻滚难受,差点把刚吃的鸡腿吐了出来,不适的同时也是惊讶自己“星流刺”的威力。若是上次自家少爷能修出这等剑意,恐怕他的右臂早如大汉一般少了去。 “你没事吧?” 雪儿见他手捂小腹,以为是受了内伤,连忙过来询问,着急间怕他倒下,纤柔玉手不知觉间搀扶在他腋下。 “没事,那厮去哪了?” 喜来没注意雪儿亲昵动作,目光巡视不见大汉身影,出声问道。 若是被对方逃回黑老鹰,那可大事不妙。 “他往山上逃了,我们追不追?”雪儿伸手指向大汉逃走方向说道。 喜来目光顺延玉指看去,又顺着指尖纤手看回来,这才发现二人距离亲近,不知何时手臂上多了只白嫩玉手搀扶。 雪儿有所察觉发现自己失态,旋即匆匆往边退开两步,脸颊已是一片羞红低头不语。 若是平常时刻喜来必然出言调戏,眼下大汉逃走不见踪影,他们处地变得不安全,便没闲心多加挑逗。 “追,绝对不能让他逃回贼窝,否则我们都要死。” 喜来不等雪儿应答,手中细剑收回剑鞘,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塞给后者,便是头也不回朝着大汉逃走方向追去。 雪儿不知所以,回过神来手中多了一份带有温度的东西,待她打开来看,赫然是一只清香鸡腿,顿时脸上羞红又加深几分,再抬起头来喜来已然距她数丈外,只留一道背影入眼,月色相印之下慢慢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第十四章 英雄救美 山路坎坷难走,喜来和雪儿一路尾随血迹,不出一刻钟,便是看到了牛眼大汉在前逃跑的身影。 牛眼大汉有内力又修成轻功,若是平时纵然他二人身法再好,也是追寻不到,只因如今大汉手断一臂,内力更是早已消耗殆尽,才有可乘之机。 牛眼大汉眼见二人追近,心里是又惧又恨。习武之人断其右臂犹如废其武功,这等深仇大恨自然难以平息。他发誓要让喜来付出沉痛代价,而这一切只需要他坚持逃到目的地。 大汉心有报仇念想,强忍疼痛提了几分速度,和身后二人拉开了距离,又是追赶许久,终于见到前方目的地,旋即眼中浮出喜色,紧提的心终于放下。 透过枝叶杂草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入口,洞口十丈外碎石铺地没有树木生长,只有枯黄杂草如点缀,无章节生长乱石缝中。 牛眼大汉到此如见救命稻草,再是难忍心中激动,直扑山洞入口,却是突然剑光亮眼,随之一把细剑顶在喉咙间。 剑寒锋利距喉间三寸不到,牛眼大汉见此心中一凉,再无任何念想,只能含恨闭上眼睛等那细剑穿喉而过。却是许久不见动静,再睁开双眼只见细剑仍停在喉咙间。 喜来至始没有杀死大汉的想法,他不是江湖中人没有见惯生死轻贱,对杀人心有抵触,如今见到大汉动作猜到其想法,不免暗觉好笑,当即一脸贱笑道。 “呦,想死啊?小爷才碎你鸡爪,还没断你鸡冠拔毛烧烤呢。你若有种自己撞上来得了,省的吃尽苦头。” 大汉闻言怒火攻心,正欲发作却见细剑一摆,似乎贴到了他喉咙之上,顿时吓得口水不敢下咽,身体瘪了回去。 山洞入口就在眼前,大汉心中思索,眼珠一转朗朗大笑不止,随后说道。 “我道是哪里来的少年豪杰,原来是个杀人都不敢的小屁孩!” 大汉认定喜来不敢动手,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赶来的雪儿见此情景,不等喜来作答,身影伴随一声娇叱,一掌直取大汉太阳穴。 这一掌来的突然,大汉始料不及,前有细剑在喉身体不敢乱动,眼看无所躲闪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喜来也是一怔,却没出言制止,他不想杀大汉不代表会救大汉,当即任由雪儿胡来。就在这时,突然后背发寒山洞寒风大起,一团比之大汉三阴掌强上无数倍的掌风自其中激射来。 喜来心中大骇,这隔空一掌和满春楼打昏他的不可同日而语,满春楼一掌轻快准导致他没能察觉,当下一掌重狠毒辣若是挨上性命难保。 奇怪的是这一掌好像不是锁定他来,这一念头刚浮心头,喜来不知作何想不通,顿时用尽生平力气腾空而立,同时手中细剑摆成道道残影。 雪儿一掌直取大汉性命,却是见喜来突然起身挡住她的位置,惊忙收住掌力足尖落地。不待她出言询问,只听“嘭”一声闷响,喜来身体犹如断线风筝从她眼中倒飞出去。 “不!!!” 雪儿何等聪明,只是一呆心中马上知晓发生之事,一声竭嘶底里悲声大叫,哪顾得女子形象,慌忙朝喜来奔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喜来倒飞的身体撞到一棵树上,终是停止下来。他只觉得全身骨头犹如碎裂般疼痛,脑中暗沉就欲昏迷,却是大感身体发寒犹如赤身处在冰天雪地,冷的他又清醒过来。 这时雪儿赶来,见喜来背靠树干瘫软在地,不敢乱做搀扶,只能蹲在他身边相望,眼里早已泪珠打转,嘴唇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 “快...走。”喜来唇齿一色,艰难吐出不是很清晰的两个字。 雪儿再也忍不住,泪如落雨淅淅沥沥,止不住的摇头。 “接我江九阴一掌不死,有趣。” 一道沙哑声音自山洞内幽然传出,仿佛久未饮水有气无力,每说一字给人一种将要死去的感觉,然而喜来和雪儿相隔颇远也是能听的清楚。 一切发生不过几息时间,大汉死里逃生此时听到沙哑声音,激动的就地跪下,朝洞口行跪拜礼,口中喊道:“恭贺师父伤势痊愈,重现江湖。” 喜来听闻大汉所说,心中早是万念俱灰断了存活念头,却又不甘死去努力挺了挺身子,朝洞口望去。 先是一只破的不能再破的鞋子踏出,脚趾一半裸露在外,随后人影可见全身破烂不堪,头发乱糟糟一蓬和街边老叫花子一般无二。 “恭喜师父!贺喜师父!” 牛眼大汉再次高声呼喊,跪拜动作故意浮夸,显出其单手之难,明意不用多言。 江九阴缓慢转头扫了大汉一眼,随即手掌翻转一股不弱之前的掌劲拍出。 大汉随声倒地眼珠瞪得滚圆,死的不明不白,江九阴这才缓慢转回头来,嘶哑声音随之传出。 “一介山野村夫,也配称我江九阴师父?!” 这话似自言自语,又似对牛眼大汉说,但听到喜来耳中,自发觉得这老叫花子冷血无情,相熟之人说杀就杀,他们又哪能活得下去。 倒是一旁雪儿听江九阴两次提起自己名字,悲伤之余脑中思索不断,顿时想起什么惊声叫道:“‘断魂九掌’江九阴?!!” 江九阴佝偻的身体一颤,浑浊的老眼中浮出一丝精光,破烂鞋子抬起向雪儿靠近走来,步伐之轻没有一丝声响犹若鬼魅,阴寒凶戾让人心怯,伴随紫黑嘴唇蠕动沙哑声音再次响起。 “你这女娃认得我?是哪家门后啊?” 声音平淡没有感情,听得喜来极不舒服,一旁雪儿止了悲泣,挤出一丝僵硬笑容说道:“家师清绝门梅倩琴,常跟弟子提起江前辈功法了得威名显赫,特意交待弟子行走江湖若有幸遇到前辈,代家师问好。” “此话当真?” 江九阴听到梅倩琴之名时身体微微后退半步,动作细微却是被喜来看在眼中,而对方声音依是沙哑却有一丝激动情绪,不禁让他猜疑两人间的关系。 若是沾亲带故先前之事岂不是一场误会?而牛眼大汉又是被此人所杀,前者断臂之仇不见得此人会放在心里。喜来心中思绪不断,能活下去又有谁会想死。 第十五章 春药的威力 “晚辈怎敢胡言,家师确有提起过江前辈。” 雪儿这话说的不假,梅倩琴确实多次向她说过江九阴之名,却不是如她口中的称赞之言。而是说此人险恶狡诈,若是遇到则要远远避之,至于她口中说的全是编造之词。 江九阴见雪儿诚恳保证,微微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出一道娇柔倩影。算算时间足足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躲避不敢相见,只怕对方还恨他当年一事。 “倩琴终还是原谅我了...”江九阴心中又喜又悲,想到六年前争夺‘万衍法’他成众矢之的一人抗衡江湖所有高手,最终落得重伤败走。如此说来反倒是让梅倩琴为他担忧心急。 江九阴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梅倩琴,他本想夺‘万衍法’送给后者,弥补当年过错,可惜引来六派围攻身败逃亡,当然若不是沐筱凤最后赶来,江湖中又有谁是他的对手?纵然一人敌百又有何惧。 一切都怪沐筱凤,都怪那个女人害得他重伤垂死,躲在这荒野外靠山贼熬药救治。这是他一生的耻辱,都怪那个女人!都怪那个女人!!! 江九阴不觉间心脉紊乱,内力在体内横冲乱撞,一时之间周围狂风大起,枝叶刮得“沙沙”作响。 狂风带有寒意,喜来本就全身发冷,此时寒风过体遭受内外夹击,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也正如此吸引到了江九阴注意,后者见清喜来模样眼中凶光毕露,只是一闪身影便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已是三丈以内。 喜来吓得骇然失魂,不知这老叫花子发的什么疯,突然杀意弥漫的朝他扑来,那丑陋的面孔距他越来越近,隐约可见敷在额头的烂泥,而那干枯的手臂犹如索命镰刀,绝望无情。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眼见死亡临近,喜来却是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干枯手臂索命而来。 危机时刻,雪儿迎身而上挡在喜来身前,手中不知何时拿到了细剑。 “江前辈这是何意?”雪儿说话间身影向前,已然出剑。 “这小子是沐筱凤的传人是不是?我要杀了他!” 江九阴之前见喜来使用的是‘星轨剑诀’,这才突然发难。 “此人是师父交代弟子带回清绝门的,还请江前辈手下留情。” 雪儿心急如焚,她是万万打不过江九阴的,要不是后者对她留情,恐怕一招都难以招架。 “你无需骗我,倩琴和沐筱凤间隙颇深,怎会容许沐筱凤的传人去清绝门。”江九阴提高声音,显然心中已经不快。 江九阴虽然处处躲避梅倩琴,但对后者的消息一直留心,何况后者和沐筱凤结仇时他也在场,眼下雪儿竟敢借梅倩琴名义庇护仇人弟子,当即心生怒气。 “前辈,此人是沐筱凤亲子,师父留他性命有大用!”雪儿焦急喊道。 “沐筱凤儿子?”江九阴高声大笑,“当真如此,就算倩琴在此,我也必杀此子!” 江九阴说完功力徒然加了几分,雪儿不堪抵挡连连后退,她没想到自己好意却是害了喜来,当即心生后悔歉意看了眼喜来。 “噗,咳咳...”喜来又是喷出一口鲜血。 听得二人谈话,他想高喊“我不是沐筱凤儿子。”却是心中激动,提不上气来。 他恨啊!白景程文武双全,为何他偏偏偷学了剑法,却没认真学文养性,若如他少爷一般洁身自好,又怎会惹来祸事丢了性命。 江九阴对喜来杀意已决,一掌将雪儿送退,身影一闪如鬼魅出现在喜来面前,也不多语一掌直取喜来命门。 “少爷,喜来来生再侍候你了。” 喜来心中暗叹,眼睛瞪的滚圆,如有来生一定找这老叫花子报仇。 然而江九阴距他三尺之时,突然身子一抖险些一头栽倒,再待后者缓和过来时,雪儿一剑已到后背,当即只能放弃杀死喜来,身子侧闪避过一剑。 喜来捡回一条性命,不由得松了口气,愈是觉得这老叫花子得了羊癫疯时好时坏,心中大喜过望目光随之看去。 江九阴侧身避过一剑,却是身子踉跄又险些栽地,而雪儿细剑一转又是刺来。 “师侄欲意何为?还想杀了我不成?”江九阴怒声道。 此时他体**力不稳,刚是痊愈的伤势隐有复发迹象,那可是六年前被众多高手内力合伤,若不是他心法强大内力精深早就当场暴毙。饶是如此,他也煎熬六年备受折磨借助秘方才能得治痊愈。 雪儿没有急着回话,但手中出剑一次比一次狠,招招直取性命,见对方躲闪困难险些中剑,显然是体内功法出了问题,这才确定不是骗她所为。 “江九阴,我师父恨你入骨,之前所言不过骗你罢了!”雪儿厉声道。 江九阴闻言怒极攻心,胸口发闷差点喘不过气来,旋即旧伤复发顿时体内乱作一团。他挥尽全力一掌击出,再也坚持不住就地盘膝调养内力。 雪儿攻的狠倒也不敢死逼,一直留心提防,在江九阴运气一刻早已退出三丈,因此江九阴全力一掌落得了空。 江九阴此时已然没有精力去管雪儿如何,此刻的他旧伤彻底发作,导致气息紊乱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为何会这样?”江九阴毕竟顶级高手,经历多少大风大浪,虽说吃惊不亦倒也不慌忙,当即气运周天一圈,心神安稳了一些,便冷静分析原因。他的内伤虽重却久经调息,早在一月前已经痊愈,而且今天更是借多年积累,一举突破到了内功心法第九层。 就在他迷思之际,一股异样升上心头。“这是???春药???” 江九阴行走江湖半辈子,见识阅历丰富,自问对何事都能处之泰然,然而此刻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按照药效算来,他服食春药顶多半个时辰,那时候正是牛眼大汉每月例行送药来了。 给他下春药的竟然是牛眼大汉?!! 第十六章 九阴经 江九阴修炼心法至阴之极,六年前他连被数人内力所伤,体内经脉受损阻塞,这在江湖中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幸好他内力深厚保住了性命,不过凭他一人内力抵挡不住伤势加重,为了活命他一路逃离至中州,欲借助昔年发现的寒冰谭压制伤势。 江九阴始终低估了内伤之重,不等他到寒冰谭便昏死在元阳城,后被牛眼大汉所救。牛眼大汉练过外功眼力还是有的,在江九阴醒来时主动提出拜师念想。 江九阴独行独往性格怪癖,对方虽是救他一命,但也不见有感恩之情,不过转念想到他当时情况和疗伤偏方的麻烦,便是带牛眼大汉来到了这无名山。 江九阴没料到大汉会在药里下毒,而且下的还是春药,春药属于阳烈属性,之前无形中扰乱了他的心神,而他又是刚有突破境界不稳,此消彼长之下体内乱作一团。 喜来绝对想不到他的恶搞之举救了自己一命,眼见江九阴盘膝不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经过一段缓和他勉强能提起几许力气走动不成问题,当然更多是因为形势所逼,再不走等江九阴恢复必死无疑。 念到此处,喜来依靠树干挣扎着起身,一旁雪儿察觉动静连忙过来搀扶。经过喜来舍命相救一事,二人间关系有几分玄妙,不再彼此提防。 喜来也不做作,借对方之手站起身子,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心中慌乱,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等等。”雪儿松开搀扶玉手,“我先杀了江九阴。” 雪儿说着已是提剑向江九阴走去,之前她怕江九阴耍诈不敢妄自靠近,如今两人要走也不见对方起身,想来是真的修炼走火入魔。 喜来恍悟过来,心中不由升起股怒气,他的一身伤全拜江九阴所赐,此时体内愈是觉得发冷,而且江九阴对他表达出来的杀意,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他不认得江九阴之名,但后者随便一掌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这等高手只怕不用多久便可以恢复体内伤势,到时只怕雪儿都逃不走。 趁他病要他命,喜来不想杀人,更不想被人杀,两者选一自然是前。喜来拖着脚步缓缓跟在雪儿身后,不亲眼见江九阴毙命他心里不安。 “师侄你想杀我?”江九阴睁开眼睛,身体却是依然盘坐,“你身后那小子中了我的九阴内力,没人替他运功疗伤必定经脉寸断而亡。” 喜来闻言心中大骇,一时激动脚下发软,身子便是朝后倾倒,雪儿反应迅速扶了他一把。见雪儿眼里满是担忧之色,喜来不知觉得,死亡也没有那么害怕。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指望江九阴伤好后替他运功疗伤?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杀了他,别管我。”喜来虚弱呻吟道。 雪儿心中一阵纠结,最终微微点了点头,面色痛苦不忍看了喜来一眼,提起手中细剑。 “等等,我可以收这小子为徒,帮他驱除内力。”江九阴提高了声音。 雪儿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首看喜来的意思。喜来也是面色一喜,不管江九阴如何,只要能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但又回想起牛眼大汉叫了两声师父,便是被无情杀死的场景,一阵胆寒油然而生,当即唉叹一声对雪儿说道。 “杀了他,别管我。” 雪儿还想再说什么,见喜来坚定的眼神只能作罢,同时手中细剑又一次举起。 “等等,我可以传授他九阴经,由他自己化解内力保命。同时我以心魔发誓,从此不再对你二人出手!”江九阴急说道。 “杀了他,别管我。” 喜来根本听不进去,发誓有用的话还要朝廷法律何用。 “嗯?”喜来见雪儿久不动手,正想开口叫她别相信这老东西的话。 “放心吧,修炼内功心法讲究心神守一,若是以心魔起誓不遵守,往后修炼必会走火入魔。”雪儿欢声解释道。 喜来听的不太明白,但主要意思还是听出来了,这么说他可以不用死了?喜来喜出望外,不仅不用死还能免费获得内功心法修炼,虽然‘九阴经’听起来好像很普通,但能修炼到江九阴的境界也算可以了。 雪儿见喜来喜悦的模样,眼眸深处的忧虑随之消散,如果不是这个可恶的少年,恐怕她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雪儿开心的笑了,不知何时少年已经深入她心中,或许是绝望中的遇见,或许是装傻的调戏,或许是舍命的相救,又或许是从开始就凭借精湛的剑诀闯了进来...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江九阴在细剑威胁下,心有不愿却无可奈何,最终以心魔立下誓言,此生不得以任何理由对喜来和雪儿出手。而后就是传授喜来内功心法一事,在雪儿回避后江九阴没有丝毫推脱,直接念了一大堆口诀给喜来。 这反倒让喜来心生怀疑,暗想是不是老叫花子使坏,乱说了一堆传他。当即长了个心眼,连问了江九阴三遍,辨认每一遍只字不差才得以安心。 本来喜来还想多问几遍,但随后见江九阴脸色古怪,隐约红光满面,眼里冒着精光的望着他,吓得他腿脚发软无力,依靠双手爬了十丈远,当即心中也猜晓到一二。 喜来找到了雪儿,对后者千万嘱咐道不能靠近江九阴,随后两人又走上好远,距离江九阴足足百丈外,喜来才安心一些。 按他的猜想,老叫花子内力深厚压制药性没有问题,真正麻烦的还是内力紊乱吧。就如他此时体内一样,周身发寒隐约感到一股寒气在体内蔓延。 喜来不敢再浪费时间,由雪儿在旁护法,开始理解江九阴传授的心法,按其所说修炼起‘九阴经’。 “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第十七章 伤好 无名山对面,水瀑悬挂声势浩大。 下方岩石缝中有一条难以引人注目的窄道,幽长隐蔽贴着激流通往水瀑后山壁,中部位置山壁凸起隐约可见一空洞。 洞内寒冷潮湿,三丈大小的水潭吸人眼球,水潭隐约发出淡蓝之光显得周围不再暗沉,而在水潭中央一少年盘膝而坐仅露头面,面容清秀苍白正是喜来。 过了一刻喜来犹如雕塑的身子突然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庞多了一丝血色。 此时距当夜已过三日,三日来喜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九阴经,体内阴寒的九阴内力已被他化为己用,这还得感谢江九阴指点出寒冰谭的妙用。 当夜喜来按照九阴经修炼一晚,体内阴寒之气虽然得到遏制,但效果微乎其微,按照那蜗牛爬行的速度起码要数月久才能恢复。 这还是阴寒之气和九阴经同根同源,可直接吸收化解,若换一部心法点点消磨,时间还得延长许多,难怪江九阴疗伤一晃就是六年。 当夜江九阴调理好内力便离开了无名山,不知出自何意临走前竟是告知了喜来寒冰谭对他疗伤有妙用。 “寒谭对修炼九阴经确实有帮助,不过弊端也太...”喜来离开了水潭,穿衣喃喃自语。 内功心法是以吸收天地元气,游走奇经八脉改善体质,而后在丹田形成内力。初学阶段经脉疼痛欲裂,这也是为什么要先修外功锻造经脉后才能修炼内力的缘故。 借寒冰谭修炼可一日抵半月,同时对经脉好处极大,但疼痛也随之加倍,喜来并非意志坚毅之辈,此刻刚是伤好便一刻不想多留的出了山洞。 喜来走出岩石缝,不远处谭水湖边迎面走来一道倩影,后者看到喜来面色微喜,快步而至。 “今天这么早出来,你伤好了吗?”来人自然是雪儿。 “承蒙雪儿姑娘照顾,我已无大碍。”喜来抱拳谢道。 这三日雪儿一直相伴为他摘果充饥,喜来是真心感谢,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自己中毒一事,是雪儿欺骗他说的谎言。 “叫我林雪或雪儿就行,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林雪微笑递过一枚野果道。 “我...”喜来随手接过,迟疑片刻,“我叫喜来,是白家下人,你们要找的其实是我家少爷。” 喜来说完身子朝边侧退了一步,提防林雪突然拔剑动手,却是见后者先是一愣,随后笑容更甚之前。 “喜来?呵呵,好有趣的名字,你真是白家的下人?”林雪问道。 喜来闻言松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油滑,各种对林雪吹嘘自家少爷如何了得,文武双全相貌堂堂。随后林雪问及他为何会星轨剑诀,喜来更是来了激情,毫不谦虚的吹嘘自己天赋异禀乃武界奇才。 林雪对喜来性子有所了解,对后者所说信少弃多,但也没去揭穿。二人相谈甚欢,转眼来到了山道大路。 “既然你不是沐筱凤亲子,我抓你回去也无用处,不知你有什么打算?”林雪平静说道,心中却有一丝期盼。 “少爷对我恩重似如兄弟,我自然是回柳城白府。”喜来未曾多想,随口说道。 林雪虽有预料,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望神色,旋即未给喜来见到便恢复了平静。 “既然如此,你伤势刚愈不宜操劳,不如先到了元阳城,再雇一辆马车回柳城吧。”林雪思量许久说道。 喜来转念一想微微点头,此地距离元阳城较近,中午便可以抵达,到时雇辆马车回柳城和此时走路回去耗时差不多。 林雪见喜来同意,脸颊又浮现出笑意,二人并肩同行,林雪说道:“你修炼九阴经一事,不可声张更别让江湖人知晓。” “为什么?”喜来不解,“是不是江九阴作恶多端,仇家甚多会牵累我?” 林雪闻言噗嗤轻笑,白了喜来一眼随后说道:“江湖具有一法二经三剑之说,六年前一部‘万衍法’现世引起江湖浩劫,多少人为之疯狂。而在之前二经三剑出现时,也差不多是那个情况。” “你是说?九阴经???”喜来颤声道。 “没错,九阴经便是其一,不过如今二经成了江湖禁法,若是被人知晓必会引来杀身之祸。”林雪说到此有些担忧。 “这又是为何?”喜来原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却是祸事。 “具体为何我不清楚,只知道和失传的九阳经有关。二经是江湖顶尖内功心法,江九阴也是得到九阴经才更名如此。”林雪顿了顿,接着道, “若是你不想修炼九阴经,可以和我一同前往南州,凭你的天赋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收你为徒呢。” 林雪这话不假,喜来方年不到十七能将星轨剑诀修至小成,说是天赋异禀毫不夸张,就是沐筱凤也会收其为弟子。但真是那样,二人再相见也得顾虑门派之分,这绝不会是林雪想看到的。 林雪心中想法喜来自然不知,他对江湖有向往,但要踏足也是和白景程一起,当即轻笑说道:“我只是白家下人,未经少爷同意哪都不能去的。” 林雪闻言轻轻点头,随即闭口不语,一时之间气氛沉闷。喜来从来都是安静不下来之人,也不知晓林雪心有不悦,反是问了江湖传闻中的三剑。 原本他以为三剑是三篇厉害的剑诀,说不定星轨剑诀正是其一,然而经过林雪解释才知晓,三剑就是三把真真确确的宝剑。 其一通体青如翡玉,断金劈石犹如削豆腐简单,这把剑被沐筱凤得到,喜来一听就知道是白景程手中所拿一把。 第二把漆黑如墨重达千斤,据林雪所说为七大门派的万剑门所有。这倒让喜来奇怪了,剑讲究轻灵,一把重千斤的剑纵然能拿起来,出剑速度必然受减,又有何意义。喜来是对剑青睐之人,如果有机会还真想去万剑门见识一番。 至于第三剑不在江湖中,反是归皇朝拥有,具体什么模样倒没人知晓。 第十八章 买剑 元阳城是中州最边末靠近南州的一城,也正因此常有江湖人途径此处,行事张扬为朝廷管制带来不便。 元阳城一处城门,喜来和林雪相视对望。 良久,林雪率先打破沉默,眼神复杂轻声说道:“那一夜,谢谢你救我。” “人之本善,雪儿姑娘不必介怀。”喜来道。 “一句姑娘,间隔千山,你终是不肯原谅我。”林雪凄然一笑,“公子之恩小女子永生难忘,就此别过。” 林雪说完已然转身,不再多看身后一眼,有缘心遇无缘人,无情念解痴情苦。江湖之大一别百年,何须庸人自扰。 “雪儿...” 林雪以为自己能做到潇洒离去,却是被身后一句呼喊定在了原地。 “莫非他愿和我去南州?”林雪心中惊喜,碍于女子矜持,久久未转身,直到感觉身后人已靠近。 “你的面纱。” 转过身来巾纱拂面,“他竟连我一物不想存留?”林雪轻嗯一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对方手中接过面纱,待回过神来已然处身城内,面纱遮了脸颊。 喜来低叹一声,只道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多想,待林雪身影消失在街头,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算算时间从他被抓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据林雪所说要对白家出手的是六大门派,虽说白府有沐筱凤的师父隐藏在暗中保护,但六大门派可是江湖顶级势力,不得不让他担忧白景程安危。 此时正值中午,喜来心有忧虑顺便买了些包子啃着,在问到马车场位置后,刻不容缓的寻找过去。 元阳城他没来过对街道不熟,又是问了几人才看到马场所在,喜来刚好吃完包子,拍了拍手便举步走去。马场地处偏僻周围商铺较少,喜来路过一个街口,在一家铁匠铺前停下了脚步。 铺里头堆积着各式各样武器,其中以刀剑居多挂满四壁,最里面暗门后传出一阵“铛”“铛”砸铁声,喜来因此才注意到铁匠铺存在。 满春楼之行喜来拿上了所有积蓄,此时怀里还有些银两,想到去柳城路上还有一窝山贼存在,他寻思着买把武器防身较好。 “这位少侠,可是要挑件武器,小店刀剑枪斧,样样俱全皆是精品。”喜来刚入铺子掌柜走来介绍道。 “嘿,我只想买件破铜烂铁。”喜来随意答道,绕过掌柜来到堆积剑柜处随意翻看。 “少侠说笑了,宝剑都好只有价钱之分。”掌柜跟在后面笑道。 “是吗,那这把如何?”喜来手指一抬长剑出鞘飞起,随后轻落在他手中。 “少侠好身手,这剑便打个折扣三十银两。”掌柜笑道。 喜来轻摇了摇头,把长剑放了回去,他身上只有十银两,雇马车怎得也要三两,看来真的只能买把破铜烂铁了。 掌柜眼神精明,见喜来摇头立马从墙上取下一把精美宝剑递了过来,同时说道:“英雄配宝剑,少侠看一看这把是否入眼。” 剑到眼前喜来眼中一亮,接过手挥了两下便是爱不释手,此剑长三尺有余比普通的短上一些,却是和喜来身材极为般配,掌柜显然是个行家。 “不知这剑何价钱?”喜来问道。 “一百银两,我见少侠与之有缘,收八十银两吧。”掌柜见喜来反应,便知道这单成了,当即高兴说道。 “剑随招强,招因人异,掌柜可知道理?”喜来将剑还回,斯理说道。 “不知少侠何意?”掌柜纳闷问。 “我之强纵然手拿木枝,也敌对方宝剑。”说到此喜来嘿嘿笑道,“麻烦掌柜拿把五银两的剑给我。” “五银两?”掌柜听明白了,这小子就是穷,“去去去,自己摘木枝去。” “掌柜你怎么能这样。”喜来被推了出来,不服气喊道,“大不了,我多加一两便是。” “小子你是认真的?”掌柜气道,见喜来认真的点了点头,念头一转走进了后门,旋即再出来手中多了一把看似长剑的东西。 掌柜把长剑扔向喜来,不耐烦的说道:“六银两,拿了快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不是,掌柜你好歹给我个剑鞘啊!” “加一两。” “不是,掌柜你好歹给我把有头的啊!” “加三两。” ...... 喜来还想再说,却是老远传来一声喝问。 “掌柜的,本少爷托你打造的剑好没有?” 声音传完,街口出现一个身穿绸缎锦衣,全身散发富贵气息的男子徐徐走来。 掌柜辨认出声音,赶忙笑脸迎了出来,把喜来挤朝一边,恭声说道:“钱少爷,早打好了,您稍等片刻,我让人给您取出来。” 掌柜说完朝里头高喊一声,不出一会儿一个光膀子的大汉捧着个木匣子出来,将其交到掌柜手里又退了回去。 掌柜满脸笑容左手托着木匣子,右手打开木盖,顿时露出里面满匣绸缎,上方是一把做工精美,雕刻金色图案的宝剑。 男子面色一喜急切拿出宝剑,阳光之下宝剑愈发显得光彩夺目,男子四周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单手一抽,刺眼光芒闪过,一把称得上极品的宝剑出现在眼前。 男子啧啧称赞,这剑是他花大价钱买到的寒玄铁专门打造,别说在中州,就是放眼江湖也难寻到一把。 男子摆了几招,剑轻流转,光用眼看就能感到剑身的锋利,男子再次偏爱大笑,随后欲收回宝剑,却是目光瞥到掌柜侧后方的喜来,或者说喜来手中的剑。 男子手式一变,剑身转动朝喜来划过。动作便向缓慢,掌柜察觉吓得躲闪。 掌柜能反应过来,更何况喜来,他身子不动本能用剑去挡,只听“咔嚓”一声本就没有头的剑又少去一截。 “哈哈哈,好剑好剑。”男子连胜大笑,收起了宝剑,“掌柜的,工钱我让下人稍后送来。” “好说,钱少爷慢走。”掌柜见男子要走,笑着点头说道。 “慢着。” 喜来上前一步,喊停了男子。 “嗯?”男子转回身来,心中有些不快。 “你损坏我的宝剑,不赔偿就想走?”喜来横了横手中剑,说道。 “宝剑?”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这不是铁匠铺的试剑吗?” 第十九章 散财子 “我管他什么剑,反正是我六银两买的。”喜来说道。 喜来手中的剑材质极差,剑身齿痕遍布,本是铁匠铺给客人试剑所用,之前掌柜见喜来戏耍于他,便是借此作弄喜来。 “小兄弟,这剑我不卖了,况且你还没给钱呢。”掌柜在一旁尴尬笑道。却是话刚说完,几块碎银飞了过来,“小兄弟...” 男子刚得到宝剑心情正好,而且他确实以为是掌柜叫人拿好试剑等他,如今明白事情缘由倒也不怪罪喜来,转身就要离去。 “你赔是不赔?” 无缘无故吃人一剑,喜来早是不爽,而且这剑坏了他六银两哪里还买的到。 喜来语气有些强硬,男子听了怒火中烧,眼眉紧凑一起,随之转回身来一脸凶神恶煞样。 “你小子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敢找我赔钱?”男子发怒道。 “谁要你赔钱了。”喜来轻笑道。 “哈哈哈,这元阳城还没人敢要我钱浩多赔礼道歉,你小子是不想活了?”男子怒极发笑,活了近二十年,还没人敢对他提出这种要求。 “白痴。”喜来鄙视了对方一眼,“我要的是你手中的剑。” 这话说出来吓了掌柜一跳,所谓不知者无畏,钱浩多手里的剑起码值十万两以上,这还是有价无市,毕竟寒玄铁可遇不可求,打造又相当困难。 掌柜不想把事闹大,冲钱浩多赔笑安抚又对喜来说道:“小兄弟快和钱少爷道歉,我店里的剑随你选一把罢了。” 喜来闻言一喜,他也不是要无理取闹,见好就收正是他一贯作风,之前不过是说的气话。然而不等他答话,钱浩多便先出声。 “看在掌柜的份上,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容你跪地磕三个响头,便饶你一命。”钱浩多环臂抱剑,摆正了姿势,看样子已经准备好接受喜来磕头。 元阳城内等着给他钱少磕头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这还得看他心情,眼下这小子冲撞了他不杀了喂狗已经算是仁慈。 掌柜自知其理,见怪不怪的对喜来使眼色,不想后者妄送性命。 然而喜来是何人,柳城版的钱浩多啊,都是嚣张惯了的人,别说磕头了就是弯腰鞠躬都不成。 “本少今天就是要你的剑!”喜来逐字停顿说道,已然开始自称本少。 “好,好,好!”钱浩多没想到对方这么横,连道三个好字,单手一抽宝剑在手,“你要就给你。” 钱浩多脸带杀意,手臂一扬撸起宽大袖子,朝喜来杀来,宝剑在他手中一招一式横竖分明。虽是简单明了却是招招取人要害,一剑中便身亡。 喜来自知手中破剑比不上对方锋利,招式尽以避让不和对方硬撼,在修炼九阴经后,他的反应感知比以前隐有提升。 钱浩多充其量也就比柳城王阳威厉害一些,喜来若是有把好剑,一招便可以败他,然而也就只能想想,毕竟六银两的剑怎么比得过对方。 当然若是他的内力可以护住剑身,纵然比不过也绝对不差多少,喜来不是没试过,他虽然化解了江九阴的阴寒气,但转化成的内力稀薄的根本提不出来。 看来内功心法不能忽视,喜来心中暗道,他外功有星轨剑诀,其中的玄妙和林雪接触后才知道究竟多厉害,若再有内力加持足够行走江湖了。 一旁掌柜早已退的远远的,眼见钱浩多挥剑有力打得少年毫无招架之力,不免替其担忧,心中暗叹可惜。他心肠不坏已是为喜来求情,然而后者狂妄无知,此时招来苦果他也没办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钱浩多没掌柜那么乐观,对方剑轻招灵每一式躲的巧妙,他宝剑刚是触及就被躲去,力道全劈在空处。 钱浩多心中惊讶,元阳城何时来了个年少高手,不过元阳城本就江湖人往来居多,倒也不算稀奇,何况他的杀招还没使出来。 两人又是对上十招,喜来依然只躲不攻,身体犹如柳叶枝条,轻扬飘然,但他手中的剑就没那么安然了,剑身已是裂缝密麻仿佛随时会碎裂一地的样子。 打了这么久,掌柜没耍过大刀,也卖过宝剑,多少看出一些名堂。钱浩多看似招式越来越快,其实已经漏洞百出,显得有些慌乱。反倒是少年小小年纪,防守有条有理滴水不漏,这让他心中惊奇不已。 不过惊奇归惊奇,他依然不觉得喜来能打败钱浩多,不说后者的身份,就凭自身本事,钱浩多也能在元阳城排上号,而且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散财子”。 “小子,你敢不敢堂堂正正接我几招。”钱浩多收了招式,喘息问道。 他实在心烦的紧,就算被对方压着打,也好过这般憋屈。 “笑话,你敢不敢站着让我刺两剑。”喜来讥讽道。 然而,他话刚说完却是见钱浩多登地一跳,身子顿时凌空飞来,手中招式之怪犹如抛洒东西。 “金钱散地。”掌柜激动叫道,这正是钱浩多杀招。金钱飘天来,散财买一命。 剑招形若铜币,金芒闪闪直罩而下,此招形华意美,特别是从喜来位置看去,身处圆心体外皆剑,周身无处可躲。 “有点意思。”喜来眯眼说道。 此招和星轨剑诀一剑化百差不多,不过星轨剑诀讲究角度轨迹和出剑速度,剑剑属实。而钱浩多这一招虚影伴实,看似圆心空无其实最后一剑必定直落而下。 喜来用剑可称高手,这点招式一看即破,剑招也便失去了威胁,旋即就那么呆呆看着。 钱浩多心中一喜,接他这招的有两种人,一种抵挡四周虚影,后果死亡。一种便是像喜来一般吓得不知所措,后果死亡。 掌柜的见此也是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只听“叮铛”一声,掌柜疑惑不解“这小子倒也头硬,换做其他人哪个不是咔嚓一声,头顶多了个窟窿。” 掌柜心生好奇便是忍不住转头来看,只见钱浩多呆站原地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而在其脖子间架着一把剑,剑身裂痕密麻最其顶端还少了一截。 第二十章 把菜看脏了 “要剑还是要命?” 一声冰冷无情的话语把掌柜从震惊中拉回,他在脸上轻轻扇了两巴掌,确实这不是在做梦。元阳城威名顶顶的散财子,嚣张不可一世的钱少爷,竟然被一个少年拿剑架在脖子上。这事若是传出去,必定在元阳城掀起惊涛骇浪。 钱浩多听此话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少年似乎不是和他开玩笑,破剑已然紧贴他脖子上,那大小不一的缺口,尖锐细小刺的他肉疼。 “我要命...要命。”钱浩多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 “今天本少心情好。”喜来右手持破剑,左手从钱浩多手里拿过宝剑,后者不敢反抗他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把破剑塞到了钱浩多手中说道。 “以剑换剑,别说我占你便宜。” 钱浩多听得这理直气壮的话,气得身体发抖不止,却是没有答话。剑都被人夺走了,还能委屈叫不服吗。 喜来见钱浩多久不说话自知没趣,目光瞥到一旁大张嘴巴却没说话的掌柜,微笑说道:“掌柜诚不欺我,果然皆是良品。” 喜来说完冲其抱拳告辞,右手一抬将剑扛在肩上,哼着小曲走向了马场方向。 掌柜回了一礼,本想说句少侠好走,却是见钱浩多脸色铁青,少字出口硬憋成了:“少...钱少爷,您没事吧!” 钱浩多怒把破剑砸地,仰天大叫一声,眼冒火花盯着喜来背影吼道:“小子,有种说出你是哪里人!” “柳城王少,王阳威是也。” “柳城~王阳威。”钱浩多咬牙默念几遍,旋即一脸杀意转身走向了城中方向。 “唉,年少轻狂不懂让,终究是要吃灰的。”掌柜朝两边看了看,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说的究竟是谁。 时间悄移,铁匠铺内恢复了冷清,只有一阵无规律的砸铁声传荡在街头。 “铛”“铛”“铛” 柳城白府,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旋即紧闭的大门从里开出一条细缝。门缝处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正伸头看来,却是只见一只鞋底放大,接着眼睛一黑被人踢的倒摔出去,嘴里发出疼痛的“哎呦”声。 “给我打。” 伴随一道命令声,八九个人冲进去又是一阵拳头脚踢,门槛口一人跟在人群之后慢步踏入白府,其左右打量一番,顺道沿着路向里走去。 这时几人才停下手来,凶神恶煞的跟在那人身后朝里走去,沿途只要遇到白府男丁就是涌上去一顿爆打。 在几人走后,白府大门口又是涌进一批人,其中男女老少皆有,多是居住在白府周围的人,还有一些是其它家派来打探消息的下人。 平日白府大门敞开门庭却是冷清,路过之人只敢偷偷瞄一眼,而自从两日前白家发生一件大事后,门前街道反而多有人来闹事,不过像今天这般直接打进白府的还是第一起。 白家在柳城崛起堪才数十年,家族产业涉及柳城多个方面,但行事极其低调,这反而引起众人好奇心。以前也就算了,而今有人带头开了门,自然都想跟进来见识一二,如果可以趁机捞些油水岂不美极。 白府进门第一个前厅院子,一名老者满脸怒容堵在门口,在其后面聚集了十几个白府男丁,皆是下人打扮,脸上或多或少有些红肿,此时愤怒的盯着院子一伙人。 这些人自然是之前动手打他们的人,此时静站数来足有十人,身材比常人魁梧粗壮,为首的是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脸上挂着嘲谑笑容,漫不经心的打量一番身前老者,随口说道:“让白家的人出来说话,你还不够资格。” 这时人群已然来到后方,听到白衣男子的话心中皆是鄙视不已,柳城谁不知道白家的人两日前已经慌忙离开,留下杂役下人看守院户。 果不其然,老者气的直咳嗽,他是白府老管家老爷离开前亲自把白府交给他看管,没想到不出三日竟然被人欺进门来。 “王阳威,你好大的胆子,还把不把白府放在眼里。”老管家拍着后背,声音轻颤。 “呵,好大的白府,本少爷这不是进来了吗?”白衣男子正是满春楼败于喜来脚下的王阳威。 “咳咳...凡事讲理,我白府可有得罪之处?”老管家见对方态度强硬,吃准了白家无主,又见来了不少街里邻居围观,便是退让一步和对方讲道理。 “得没得罪,问一个叫黄猴的奴才便知。”王阳威道。 “黄猴?黄猴在哪里?快叫来!”老管家回头看了眼,对身后的人示意道。 不出一会儿侧边走来一人,只见来人杵着拐杖行步艰难,全身有多处包裹绷带,就连眼睛也只有露出一只。 老管家心中一惊,更是气得身体轻颤,不用说黄猴的伤绝对和王阳威有关,把人打成这样还欺上门来,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黄猴,你说说是怎么会事?”老管家强压愤怒,开口问道。 “我...我...”黄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哈哈哈,还是本少爷来说吧。”王阳威得意大笑,伸手指着黄猴,“本少爷在醉溪楼吃饭,这狗奴才好大胆子,竟敢偷看本少爷吃的菜。” “没了?”老管家问。 他见王阳威说了一半便没再开口,显然已经说完,只是猜不到是何意思。 “有啊,本少爷这不带人找上门了,先赔个十万银两吧。”王阳威笑道。在他说完身后几个魁梧汉子皆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十万银两。”后方人群倒吸一口气,这明显不是讹诈吗,不过看事不嫌热闹大,倒也没人站出来说话。 “黄猴不过看了一眼,哪来赔十万两一说?你莫来此胡言乱语,待我家老爷回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老管家怒骂道。他算明白了,对方就是没事找事来了,再讲理也是没用。 “哼。”王阳威冷哼,身体逼前一步,身后几个汉子同时跟上前,皆是露出狰狞面孔。 “既然把本少爷菜看脏了,就要拿钱来赔。若是不给本少爷砸了你这白府。” 第二十一章 回来了 元阳城距离柳城不算远,间隔了数座大山而已,两城贸易往来频繁因此山脚有一条山道,更为缩短了两城距离。 喜来雇了一辆较小马车,加上车夫只有两人,一路风驰终于是在下午来到了柳城之中。 进城下了马车,喜来深吸一口空气,熟悉的感觉印上心头。从他阴差阳错被抓走,生死致于他人之手,心中还以为再也回不到故居了。 短短五日喜来便是经历过生死边缘,如今再回到平静的小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留念,如果可以他愿意就此蜗居在平静小城,过平淡惬意的生活。 如果白景程断了江湖念想的话。喜来不禁想起自家少爷总是对南州江湖心怀憧憬,哪会安分待在柳城。而且眼下六大门派对白府心怀不轨,他这次回来报信后,白府上下多半会离开柳城再寻一个安全地方。 “一切由少爷决定吧,离开多日,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样了。”喜来收了杂念,走在熟悉的街头朝白府方向前行。 ...... 白府,人群之中。 “看一眼,菜就脏了?简直无耻。” “你小声点,那可是王少,别自找麻烦。” “谁不知道王家和白家有仇,这明显是蓄意报复。” 人群议论纷纷,各自小声嘀咕,王阳威对此会心一笑,大声说道:“各位,白家欠我十万银两,等会大家看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搬走就是了,算我送给各位的助场礼。” 他今日来可不只是来挑事那么简单,他要让白家从柳城除名,不过这等庞然大物不是他一家能啃动的。现在这么说不过是用一小部分堵住别人的嘴,真正的大头可是王家和城主府平分的。 果不其然,王阳威这么一说便没人再指责他的不是,其他家打探消息的下人更是火急赶回去禀告消息,再迟些连汤都没的喝。 人就是这样,无关自己的事可以正义凛然的指责别人不是,若自己能得到好处,正义道德又有何用。这倒也不是说柳城没一个正直的人,只是会偷进白府的,从心底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管家和白府身后的家丁闻言,皆是敢怒不敢言,但他们已经做好誓死保护白府的准备。这里不当当是白府,更是他们的家, 而且老爷待他们恩泽深厚,若非王阳威带来的都是武馆武徒,他们早就冲上去动手打人了,哪会容忍到现在。 黄猴站在老管家身旁,他露出的半张脸上闪过犹豫之色,旋即咬了咬牙,拐杖一杵身子朝前走去,同时怒声道:“一切都是老子的事,有什么冲老子来就好。” 黄猴挺身走向王阳威面前,旋即扔了拐杖挺直了腰杆,脸上再不见半分畏惧之色。 “找死。”王阳威冷笑一声,脚掌一抬便是一脚蹬出,一个低贱下人也配他兴师动众来找茬? 这一脚力道不轻,黄猴是直接往后倒飞一丈,重重摔倒在地。 “黄猴。”白府家丁忙去搀扶,却是被黄猴推走一边,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反是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旋即轻看了眼王阳威,讥笑说道:“就这点本事,还不及老子喜来兄弟厉害。” “若是喜来兄弟在此,只需要一剑就能吓得你跪地求饶。”黄猴越说越激动,当众揭穿王阳威满春楼糗事。 这事和王阳威父亲被沐筱凤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事,在柳城被人称为王家两大禁忌,虽然人尽皆知,却是不敢拿出来议论的。而眼下黄猴当王阳威面前说出,显然早就做好死的打算。 “给我打,恨恨的打。”王阳威怒吼。 满春楼是他这辈子的阴影所在,当晚过后虽然喜来被抓走,但他还是调查了一番,当知道打败他的竟然是白府的一个下人,而他还趴在地上求饶,王阳威险些气的发疯砍人。 得到命令九个汉子蜂拥而上,拳脚下毫不留情面,犹如踢死狗般争先出手。黄猴本就有伤在身,完全没反抗余地,只能缩卷一团尽量减少被打面积。 “住手!”老管家无力的吼声无威慑力可言,九个汉子依然没停手的意思,也不怕把人打死。白府家丁再是忍不住,由一人带头纷纷叫骂着冲去营救黄猴,要是再慢些只怕后者断了气。 白府家丁足有十数人,平时多在干活,长的也算壮实,但面对九个汉子却显得有些软弱。 这些人是王步磊带出来的弟子,拳脚功夫比一般人强上不少,自然不惧人数劣势,反是咧嘴大笑主动出手。 不出十息白府家丁全被打得躺在地上,一阵哀嚎响荡在院里,九个汉子正是来劲,见王阳威没喊停的意思,也不嫌累犹如踢皮球一般踢着白府家丁满院滚。 后方有些人于心不忍,却又不敢触及王阳威霉头,便是摇头离开了白府。又过去片刻,王阳威脸色才好了些,这才摆摆手示意九个汉子停手。 没了白府家丁碍眼老管家单薄的身子遮不住前厅入门,王阳威已经能看到白府前厅中摆放的数多珍宝,不过他对这些兴趣不大,真正让他渴望的是喜来所用的剑诀。 对习武之人来说,一种厉害的武功低得上万贯家财,当晚王阳威败在喜来剑下心中很是不服。不是他不够努力,也不是他天赋太差,只恨自己得不到一套精妙武功。现在机会就在眼前,王阳威再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放声大笑道。 “今日过后,柳城再无白家。” 此言一出,后方人群顿时来了精神,只要王阳威带头进了前厅,他们就可以跟在后面浑水摸鱼,就算以后白家主人回来追究责任,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而且闹到现在白府院子只见人越聚越多,却不见城主府出面,其中缘由大家都心照不宣。 老管家闻言,佝偻的身体犹如泰山压顶背负不住沉重,他眼中的希望之光逐渐湮灭化为灰白的绝望,白府终究还不是保不住。 老管家有愧老爷信任,无脸再苟活下去,只愿随白府一起消亡,就在他准备自行了断的时候,一道响亮熟悉的声音响彻在院子之中。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灭得了白府!” 第二十二章 代价 声音震慑人心,饱含无尽怒意,听的院子人群心中一凛。接着一道人影从他们眼中凌空穿过院子,轻稳落于老管家身旁。 人影背对人群,看其身材应当是一名少年,一身粗糙布衣不见何特别之处,唯一吸人眼球的是其手中一把剑,一把精致漂亮的剑。 少年不理会身后众人,对老管家躬身行了一礼说道:“福伯,我回来了!” 声音温和入耳,老管家看清少年样子,身子一颤激动的伸出苍老手掌,抚摸少年脸颊,眼角已是一片湿润,唇齿轻颤说不出话来。 若说白府谁对喜来最好,莫过于眼前的老管家。白景程出生之时正值大雪封城,老管家烧香开门拜天,却是发现门槛有一婴儿哭啼,不见父母踪影,旋即抱回白府救了婴儿一命。 老管家悉心照料婴儿日渐长大,并取名喜来,暗示喜从天降福运自来。当晚得知喜来被抓走,老管家悲伤黯然一夜苍老,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没想到今日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良久喜来轻轻移开脸上的手掌,露出了调皮的笑容,在老管家面前他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福伯,等我赶走这些苍蝇,再来陪您。”喜来说着转过身,却是感觉到老管家在拉扯他的衣角,旋即冲其笑了笑,“没事的福伯,您看我替你出气。” 喜来说完目光往院子扫过,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寒冷杀意。 相近的白府家丁闻言皆是强忍剧痛,挣扎从地上爬起望来,自从满春楼一事后,黄猴回到白府对喜来的武功大肆吹捧,本来大伙不怎么信,但眼下人人心中激动,期盼喜来能替大伙出了这口恶气。 喜来知道大伙心中所想,更不会让他们失望。他轻轻抽出宝剑,脸上带着微笑一步步走近王阳威。 他在街边听人说王家少爷正带人去白府闹事时,心中还不相信,没想到他火急赶回来还是慢了些。其他家丁都能为白府存亡拼命,更别说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喜来。 少年眉清目秀笑容人畜无害,可就这张面孔让王阳威心中发寒,想到满春楼那惊鸿一剑,他双腿已经发软。 “该死,这小子怎么还活着。”王阳威暗叫不好,早知道多等两日再行动,可惜一切都迟了。 “你们给我上。”王阳威下令道。 九个汉子不知喜来厉害,嘿嘿笑着冲了上去,他们可不会因为喜来手中有剑就怕了对方,毕竟九个打一个对方还只是个少年。 喜来冷哼一声,身形如鬼魅穿过,只见剑光闪耀,九个汉子惨叫声连起,再是不敢嚣张各自捂住伤口连连后退,只在原地洒下鲜红血迹。 喜来这一手虽未取几人性命,但下手狠辣不留情面,剑身已是沾满鲜血,可见伤口之深,若不及时救治光流血便能身亡。 九个汉子自然知道其中要害,顾不得王阳威命令仓惶向门口逃去,王阳威见此哪还敢独自停留,几日不见少年仿佛变得更厉害了,他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撒腿便是往外跑,速度之快反超了几个汉子。 围观人群站在后面,见喜来一息连伤九人,心中无比震惊,此时反应过来蜂拥逃至门口,生怕少年迁怒他们落下一身剑伤。 白府大门本是宽敞,此刻却因人多拥挤一时堵塞不通,任由王阳威大骂也绝不让出一条道来。 “王阳威,上次饶你一命,今天便还给我吧!”喜来提剑追来,冷声说道。 王阳威心中一凛,只恨不会轻功不能直接飞出高墙外,在他焦急时身后一阵剑鸣声传来,无奈抽剑抵抗,同时苦口说道:“少侠饶命,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你去和阎王爷讲吧。”喜来道,说话同时手中长剑狠狠劈下,凌立的杀意将王阳威笼罩。 王阳威不敢硬接,只能用剑略作抵挡,同时身子往侧边移动。“叮铛”刺耳金属碰撞声响起,王阳威手中长剑顿时少了一大块缺口,手心震得生疼险些丢掉长剑。 喜来不多话语,手腕翻转剑光流转横划,王阳威顾不得疼痛又是拿剑去挡,身体再次侧闪。 就这样两人一攻一守过了十招,王阳威僵硬防守一步一退,已然被逼到墙角,心中苦不堪言。其实喜来就是一顿乱砍,根本没使出星轨剑诀,只怪满春楼的惊鸿一剑,在王阳威脑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让他升不起一丝战意。 喜来剑如刀用,又是一剑劈出,自从修炼九阴经后,他身体明显增强不少,其中特别是速度和力气相比以前不是同一等次。 “咔嚓” 王阳威手中长剑不堪抵挡,终是一声轻响断为两截,他眼中随之浮出绝望之色,彻底放弃了抵抗,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而已,何须垂死挣扎。 他恨为什么要出生在一个习武家庭,却没有强大武功让他去学习,如果有来生他宁愿如喜来一般,做个江湖中人家的下人。 喜来脸色平静不含感情,手中长剑回转间便已是一剑刺出,这一剑直指王阳威喉咙,不偏不倚冷漠无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生出杀人的念想,怒火已经燃烧了他的理智,顾不得会是何后果。 宝剑似有所感主人愤怒,发出清鸣剑啸,咫尺距离一息而过,再是一息长剑便会穿透喉咙,到时纵然神仙下凡,也救不回王阳威性命。 “喜来住手!” 关键一息,身后传来老管家惊慌叫喊,喜来冷漠无情的眼神这才回过一丝理智。剑停风止,王阳威脸色已是吓得苍白发凉,见长剑停在眼前没有再进,心中庆幸终归是捡回一条小命。 “得饶人处且饶人,喜来放他走吧。”老管家来到一旁说道。 王阳威见老管家替他求情,紧悬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然而不等他出口求饶,只见眼前剑光一晃,同时传来喜来冷酷无情的声音。 “做错事终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三 王步磊 “啊!” 一声凄惨吼叫,透过院墙凛冽人心,逃出白府的人不敢回看,吓得仓惶而逃,直到远离白府位置,才微微松了口气。 柳城不是江湖,纵然有人打斗也是点到为止,像今日这般见血的极为少见,而那最后发出惨叫的王阳威,也不知是死是活。 白府院子,血溅白墙,留下一道鲜红血迹,老管家闭着眼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喜来手臂缓缓收回,掌中长剑缕缕鲜血顺留剑尖,滴落在青石板上。 墙角王阳威横躺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脸上肌肉抽搐证明他还活着,在他前面,其右臂胳膊赫然断体,单独横在他眼前。 所谓的代价,竟然是断王阳威一只手臂。 喜来深吐一口气,心里的愤怒也随之淡去,其实若不是有朝廷杀人偿命的铁律阻挡,这一剑断的就是王阳威的头颅。 归根结底喜来终究只是一个下人,如果他有白景程的身份,杀个人又有何不行,又或者他有足够强的实力,让朝廷不敢招惹。 这一切太遥远,他也不想杀人,只想平淡过一生而已,可是终究会有人来招惹上门,可能因为一个身份,可能因为上辈仇怨,也可能因为对方嚣张跋扈惯了。 “阳威!阳威!!!” 喜来神游之际,入院通道冲进数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外貌和王阳威有几分相似,多半是其父亲当年柳城第一高手,王步磊。 王步磊刚入院中便是一眼看到墙角的王阳威,而其身前血淋淋的断臂,更是显得触目惊心。王步磊冲到墙角见自己儿子还活着,安心的同时痛心将后者揽进怀中。 “父亲,儿子的手臂...手臂没了。”王阳威靠在王步磊怀里虚弱哽咽道。 习武之人断臂如同断了半条命,活着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王步磊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教其武功,为的就是将来能送后者去江湖门派,修炼内功闻名江湖了却他一生心。 然而在一切有头绪的时候,他的儿子竟然被人断了手臂,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王步磊目龇欲裂,眼角扫过提剑而立的喜来,一股肃然杀意油然而生。 “阳威,父亲一定为你报了这血仇。” 王步磊将王阳威交给同来的人照顾,起身盯住喜来,眼神平静的可怕,犹如看一具尸体一般。 喜来只听闻过王步磊厉害,却没亲眼见过,如今一见后者身上嗜血的杀意,竟是比牛眼大汉还重上一些,这让他略感疑惑。 “喜来,别去。”老管家拉住喜来衣袖轻声道。 不是他不相信喜来,而是他深知王步磊可怕,若果一定要死人,那就死他一个老头子好了。老管家如此想着,身体已经跨步走出。 “福伯你干啥?”喜来眼疾手快,将老管家拉了回来,又让已经凑来的白府家丁将其拉住,这才说道:“放心好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这倒不是喜来自大,而是他有这个资本,放眼江湖同辈,外功能练到和他一样境界的,绝对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数。这是林雪和喜来说的,他自然深信不疑。 喜来手提长剑,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白府家丁已经拉着老管家退的很远,将场地让了出来。 “贼子,拿命来。”王步磊低喝一声,徒手冲了上来,居然不打算用武器。 喜来不知是对方托大,还是强的可空手接白刃,不过不管哪种他都不敢大意,毕竟对方曾是柳城第一高手。严格说来现在的第一高手也是王步磊,因为沐筱凤早已不在柳城多年。 王步磊上来直接使出他闻名的猛虎掌,形如猛虎下山,具有百兽之王的气势。喜来不敢托大,星轨剑诀使出长剑化作无漏剑幕防守为主,偶见时机刺出一剑,却是被王步磊一掌抵挡。 这王步磊竟然也有内力,喜来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内功心法这么不值钱了,牛眼大汉是江九阴传授的也就算了,这王步磊又是哪里学来的? 喜来心中震惊,出剑更为小心,他隐隐觉得王步磊比起牛眼大汉还厉害一些,先不说内力一事,王步磊的外功修炼绝对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星轨剑诀强于招式,喜来之前是在试探王步磊实力,眼前后者又是一掌打来,当即不再防守长剑一转,划空刺出竟是要硬撼对方掌力。 王步磊见此冷笑一声,单比力道掌属最强,有内力加持之中,喜来的长剑犹如木棍一般,绝然伤不到他。当即只道这小子年轻狂妄,缺少打斗经验。 果不其然,掌剑相碰喜来只觉一股力道由剑传到手臂,震得身体连退数步方才化解余力。 “咦?”王步磊诧异出声,先前一掌不说用了他十层功力也有八层,想不到对方只是退了数步就没事,不等他多作猜想,只听前方清鸣剑啸声响起,而后便是一剑凌空刺来。 朴素一剑穿空而来,途中喜来手腕翻转,顿时一剑化三,三剑化九,转眼化作缭眼剑光漫天而致。 “星轨剑诀?!!” 跟随王步磊来的有一人独站边侧,此刻见到喜来使出一剑化百,终是认出了这剑法来,当即心中大惊。 王步磊习武半辈子,眼力独到老辣,也是看出了这剑法的奥妙厉害,心中不敢再有小觑念头。 旋即收起了进攻凶猛的猛虎掌,改为一套蛇行拳,身法灵活游离剑边,一时之间二人相互奈何不得。 “厉害厉害,一剑化百竟然练到了三十剑境界,不知道此子和沐筱凤是什么关系。”边侧一人越看越惊,心中赞叹不已。 外功修炼虽说重在勤劳刻苦,但一些高深武功比如星轨剑诀,玄妙无比,如果资质愚笨再是刻苦修炼也难达精进。 眼下这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将一剑化百练至三十剑,资质之高一目了然,这种武学奇才修炼内功心法也会比常人快的多。 可惜了,如果不是沐筱凤的弟子,他这一次倒是捡到宝了。 第二十四章 偷袭 院子正中,两人身影闪动纠缠已有许久,星轨剑诀乃江湖顶尖剑法,精妙之处岂是小小柳城,一个武馆教头粗劣拳掌能比较。 不出片刻喜来逐渐占据上风,剑光笼罩下打得王步磊守多攻少,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后方老管家见此情景,脸上尽显震惊之色,不单是他,白府所有家丁同样一脸不敢相信。他们见过白景程练剑,知道喜来的剑法是跟随白景程所学。 纵然黄猴后来对喜来剑法吹嘘夸大,但想必不会比白景程强上多少,然而眼下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府家丁难忍心中激动,王步磊可是柳城第一高手,单凭这称号在柳城可谓横着走,路见之人谁不礼让三分,如今被喜来压着打,岂不是说柳城第一高手的称号要易主了。 剑影再涨三分,出其不意的角度限制了王步磊蛇行拳的灵活,没了身法辅佐,蛇行拳法犹若被抓住七寸的死蛇没了生机变化可言。 王步磊皱眉冷哼,脸上不见慌乱,在喜来下一波剑影笼罩时,脚下借力一点,身子似若惊弓之箭朝后倒弹。 喜来眼中不见异色,似乎早有所料,旋即手腕带动手臂转动,手中剑诀一变,漫天剑影由外而内层层聚拢。 剑影消散,只留一剑,嘹亮清鸣犹若凤凰展翅升天。 王步磊终是露出凝重神色,不过其心志稳住青山并没动摇,这是经过长久打磨出来的。他两臂交叉,丹田内力源源不断随着手势汇聚在拳,只听一声低喝,顿时刮起一阵劲风,声势不弱喜来一剑之威。 “碎石拳。” 碎石拳不如三阴掌玄妙,但因王步磊内力比牛眼大汉深厚,霸道的拳力远超三阴掌。若是换做五日前的喜来必然难以招架,不过此时后者九阴经已算入门,身体远比以前强韧。 拳剑触碰两股力道冲击扩散,掀起一圈劲风,一股力道犹如巨石撞击而来,透过长剑传递到喜来身体。 喜来硬接不住,身体随风倒飞出去,足足飞出三丈远才化解去反震力道,只见他身子凌空一摆飘落地面,随之又倒退数步脸色一阵泛红。 喜来强压体内翻滚的气血,心中暗道:“高手对拼,内力的重要果然不是外功差距能化解的。不过王步磊的内力远称不上高手,此时情况不会比我好哪儿去。” 然而不等他有时间看去,只听“嗖嗖”声响刺耳传来,喜来心中一惊大叫不好,当即脚下蹬地身子凌空一转,随之“噗噗”声起,后方石墙灰粉溅射多了三个小洞,三枚小球暗器掉落在地。 最先看到这一幕的白府家丁气愤不已,堂堂柳城第一高手,和小辈单打独斗还使用暗器偷袭,可耻之极。就在他们心中腹诽之时,老管家突然大喊一声。 “喜来小心!” 众人闻言惊忙把视线移回场中,只见喜来身体刚即着地,脚掌还没落稳,而其前方一道身影已然快掠而来。 只是一息人影已拉近距离,清晰轮廓正是王步磊,在其距喜来一丈外,手中使出一招黑虎掏心,这一爪借助冲力声势惊人,直逼喜来心口。 喜来再是反应敏捷,也来不及躲闪,当即手中长剑一提左手加持其上护在胸前。 “嘭” 劲风呼啸,喜来身体犹如断线风筝倒飞,随后狠狠砸在墙上,在跌落地面时他以剑撑地,这才勉强撑起半个身体。 喜来只觉胸口气血涌动,当即喷出一口鲜血,脸颊瞬间一片苍白。 “无耻混蛋,暗器加偷袭,你他娘还要不要脸!”白府家丁涌上来搀扶喜来,心中比刚才被打还愤怒,也不管什么柳城第一高手,当即破口大骂。 “比武只论生死,不限手段。”王步磊心中一阵畅快,大笑两声道,“贼子断我儿手臂,当用性命偿还。” 喜来已被打伤,一时无法再提气,王步磊此时反倒不着急取喜来性命,身子一转向王阳威看去。后者伤口经过包扎处理,已经止住了血,至于断臂再续是不可能了,王步磊眼见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阳威,父亲让你亲手报了这血仇。”王步磊说道。 王阳威闻言一喜,顾不得伤口疼痛,用仅有的手提起长剑,一步步向场中走来,口中疯言喃喃道:“我要断他手脚,再杀了他,杀了他!” 他很快走到场中,由王步磊护在身旁向喜来走去,王阳威脸色狰狞的可怕,犹如一个疯子一般,口中不停的念叨:“杀了他!” 白府家丁见两人逐渐靠近,心中一阵胆寒,可却不见一人退缩,纷纷挡在前面将喜来护在身后。 “福伯!”喜来无力声喊。 眼见老管家从他身旁离去,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透过缝隙他看到王阳威凶残的面孔,心中懊悔不已,那一剑为什么要停手。 “王武教,你若要拿命相抵,就把老头子的拿去吧。还请放过这孩子。”老管家挡在最前面,声音有些恳求的语气。 “哼,你的贱命,还不值我儿一条手臂,滚一边去。”王步磊厉声说道,手掌一推,老管家佝偻的身躯犹如皮球在地上滚出好远。 “福伯!王家废物,有种的冲老子来,欺负老人算什么东西。”喜来在后大骂。 他强行站了起来,只是手中再怎么使力,长剑也举不起来。 王步磊被喜来激怒,浓眉倒竖厉眼望来,白府家丁不堪威怒,身子有些颤抖,却依然定立在原地。王步磊冷哼一声,身形闪动拳脚并出,挡在前面的白府家丁,顿时全部四面横飞出去哀嚎不息。 “小子,下辈子记住了,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得罪的。” 王步磊说完让开了身体,再也不看喜来一眼,死人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王阳威脸上神色更显疯狂,他狰狞的对喜来发笑,身体随之轻颤左手举起的剑也是不稳,但这不影响他杀喜来。 “一路赶回,最终还是没能见上少爷一面。”喜来心中自嘲,手心一放,长剑“叮铛”掉落在地。 第二十五章 星云剑派 院中风起,王阳威举起长剑一刻,似乎一切都成了定局,对白府一边而言,失去了最后依仗,白府注定覆灭。或许等到白家人再回来时,才能出了这口恶气吧。 “嘿嘿,天骄死于摇篮,过刚易折啊。”边侧那一人倒是见惯了生死,独自摇头自语。 他有些惋惜江湖少了一名天才,不过他也没有相救的想法,如今的江湖行侠仗义的人,已经不多了。 那一剑终究还是无情的下落。 “住手!” 突然一声厉喝响彻白府,与此同时,一只箭“嗖”响穿梭而过,“叮铛”打在王阳威手中长剑,一并掉落地面。 “谁?”王步磊怒喝,寻找箭矢所来,目光转到却是脸色微变。 “李城主,你...”王步磊不解问道。 走进白府院子的,竟然是柳城城主李鸿远,王步磊让王阳威灭掉白家时,是有暗示过此人得到同意的,怎么也想不到后者此时又来救人。 “王步磊,你公然带人来白府捣乱,是否还把本城主放在眼里?”李鸿远淡然说道,已然走到了院中来。 与李鸿远一起进来的,还有一队护城卫和喜来在满春楼见过的李姓男子,后者目光扫到王阳威身上时,瞳孔不由一缩。 “城主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步磊冷声问道。 别说是他,就是白府家丁和喜来也有些发懵,要说王家没得到城主府允许敢来白府挑事,喜来是绝对不信的。 不过不管对方出于何意,能不死终归是好的,只要能活下去今日的仇他来日必报。喜来如此想着,目光落在老管家身上,强行提了提气慌忙走去搀扶。 “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吗?”李鸿远冷哼一声,提高了声音,“限你速度带人退走,今日一事,我可以不追究。” “哼,难道我儿断臂之仇,就这么算了不成。”王步磊心中不快,冷声道。 “大胆,岂敢对城主不敬。”李姓男子呵斥道。 李姓男子是李鸿远儿子,名叫李子松,王步磊被一后辈斥责正欲发作,却是心有顾虑不愿当众和城主府闹翻,只能暗道别和小辈计较。 李鸿远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了不少道:“王兄,你我二人虽私交甚好,但今日一事必须秉公处理。令郎私闯白府,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他人,你还是退出去吧。” 李鸿远先硬后软给了王步磊台阶下,后者不是愚笨之人,李鸿远话里维护白府的意思很显然了,自知再闹下去便是彻底得罪了城主府。但要他退走又心有不甘,旋即侧头往院子边侧看去。 只见那人负手而立没有丝毫表示,当即咬了咬牙,冲李鸿远抱拳说了句告辞,便是带上王阳威灰溜溜的走了。 “多谢城主大人大恩。”王步磊走后老管家在喜来搀扶下,向李鸿远行礼拜谢。 后方白府家丁同样行礼却是没有说话,他们和喜来的身份比起老管家还低一些,不便开口。 “不必多礼,本城主得到消息晚了些,所幸来得及时。”李鸿远说到这里,饶有深意的看了喜来一眼,“既然贵府已无事,本城主不便多留,若有事情可直接到城主府来。” 李鸿远说完不再多留,招呼护城卫离去,白府众人一度送到大门外,这才关好大门转身折回院子,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古怪之色。 入夜,白府下人住所,喜来盘膝床头运功疗伤,白府之中除去黄猴就属他伤的最重,王步磊那一掌蕴含内力深厚,震伤了他的经脉,想要恢复起码得十天半月时间。 这还是他用剑挡去一部分力道,否则不死也得身受重伤。“可恶的王家杂碎,这比仇小爷记下了。”喜来吐息说道,旋即收了功法,他感到屋外有人来了。 叩门声入耳,喜来缓缓起身下床,门外老管家端着盘子,从中传出一股药香。 “福伯,有事您叫人通知我过去就行,怎么亲自过来了?”喜来说道,让门请老管家进屋。 老管家把盘子放到桌上,见喜来身子无大碍,眼中露出欣慰,旋即慈祥的笑了笑说道:“我拿了些你最爱吃的糕点,吃完你把药喝了吧。” 喜来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便坐到桌边,盘子里的是他最爱吃的桃酥饼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显然刚熬好没多久。 “福伯,少爷和老爷呢?”喜来边吃问道。他心里多少猜到了一些,眼下终于有时间询问。 “少爷和老爷一家,逃到南州去了。”老管家叹了口气,“两日前,有一群人找上门来,声称要带少爷去见夫人。少爷起初一听欢喜异常,随后察觉到这些人不对劲,语气怪的很,便找了个借口推托。” “不料这些人直接动手抓人,武功高深莫测,少爷哪会是对手,危急关头白家深院出现了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老者。” 喜来听到这里,紧悬的心才得以放下,这人应当就是沐筱凤的师父,林雪口中的星老怪了。 老管家接着说道:“这人虽然年老,却是一人打退了对方五人,老爷似乎认得这人,相商后便把白府托交给我,带着少爷跟随这人走了。” “福伯,您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喜来心有所念,连忙问道。 老管家犹豫了片刻,见喜来一脸迫切,叹了口气道:“少爷临走时特意交代我,若你回来,便让你去南州星云剑派寻他。” “星云剑派。”喜来心中默念,这倒是从林雪口中听说过,同属七大门派之一,沐筱凤应该就在那里。 “喜来,南州不抵中州,江湖纷乱,你...”老管家说到这里不知道该怎样劝阻,这毕竟是少爷的意思,他不好强迫喜来留在白府。 “福伯放心,我一时不会离开白府的。”喜来说道。 白景程有沐筱凤师父保护,去到星云剑派后,自然不再有安危存在,如今反倒是白府没了主人震慑,庞大的家产惹人虎视眈眈。 喜来可不相信城主府会好心保护白府,今日一事对方安得什么心还不知道,而且还有王步磊这个麻烦存在。 喜来感到危迫感压来,眼下最重的是恢复实力,还有九阴经的修炼。 第二十六章 交保护费 白家立府数十年,日常起居安排府上大小事宜,皆由老管家负责,因此白家人虽已走有些日子,一切倒也如往常运行。 喜来往常负责侍候白景程,如今他回来已过十日,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他便每日闷在房中运功疗伤,体内伤势已是痊愈,不仅如此,九阴经也稍有进展。 这日清晨,喜来修炼不到一个时辰,便是被泰贵慌张跑来打断,说是城主大人的儿子李子松来到了白府,指名找他有事。 喜来应了一声,便是草草收了功法,拉门前往正厅,同时心中猜疑不断。 他只是白府一个下人,劳烦李子松亲自登门找来,其中缘由实在难以猜到,在他乱想之时,已然来到了白府正厅。 正厅装修雅致,正座坐着一名身材修长,容貌文雅的男子,自然是李子松了,至于平排位置却是留了出来,老管家坐于正座边侧,不敢与男子平坐。 李子松见喜来登门进入,同是习武之人,起身见礼抱拳,口中说道:“冒昧打搅少侠养伤,实属抱歉。” 喜来见李子松态度略感诧异,后者贵为城主儿子,同他一个白府下人行礼实在稀奇,受宠若惊的同时还了一礼,微笑说道:“喜来不过是一个下人,李大人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喜来不温不热的态度让李子松一怔,旋即想到了二人在满春楼有过不快便是了然,当即不再拐弯抹角,直言说道。 “喜来兄弟为人直爽,当有少侠风范,这一次是家父找你有事相谈,不知可否移步城主府,具体事情再由家父相告。” 喜来面不变色,显然早有预料,心中暗道:“看来上次的保护费该交了。”不过他无权无钱,有什么地方能帮到城主的,不忍有些好奇,朝李子松摆了个手势说道:“如此,胆敢劳烦李大人在前指引。” “不敢当,请随我来。”李子松淡然说道,先一步出了正厅门。 喜来朝老管家摆摆手,示意后者不必担心,便是快步跟上了李子松。 城主府距离白府有些距离,喜来跟随李子松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城主府正门。期间后者时不时和喜来搭话,问了些关于他被抓的事情。 喜来不好不答,便是粗糙的说了下林雪的背景,和他之所以被的原因,以及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最终放了他回来。关于黑老鹰一事,喜来根本未提。 白府在柳城也能算个豪宅,其中建设喜来觉得已经够豪华,然而和城主府比起来,白府就和普通民房一般。 李子松将喜来带到客厅后,亲自去找李鸿远禀告,将喜来扔在了这里。喜来也不客气,坐在边座端起下人倒的茶水独自享用起来,甚至还吩咐下人端些糕点来给他吃。 他回来后,便是换了一身白府下人的衣服,制工丑陋,远不如城主府下人穿的,如此装扮使唤下人端茶倒水,惹来一阵鄙视,虽然没有直言不过态度极为冷淡。 喜来也不在意,他吃得正是高兴时察觉到有人走来,步伐沉稳有力绝不是一般人,旋即抹了抹嘴,打点了衣物站起来迎接。 他为人是张扬了些,但懂得分寸,见来的正是当日见过的李鸿远,连忙躬身行礼,尊声说道:“小人喜来,见过城主大人。” 喜来此时称谓发自内心的恭敬,不管怎么说李鸿远救过他一命,保住了白府也是事实,于情于理他都欠下了对方恩情。 “不必多礼。”李鸿远平淡说道,吩咐下人退走后,坐于首座伸手示意喜来坐下,这才接着说道:“听闻小兄弟在满春楼被人抓走,我身为柳城府主理应负责,能否和我详细说道其中原由。” “难不成特意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事?”喜来心中纳闷,但还是按照之前的说法又告诉了李鸿远一遍。 只见后者脸色平淡,听他说完也不见有何表情,不禁让他感到奇怪,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不知小兄弟接下来有何打算?”李鸿远突然问道。 喜来一怔,他没有想到李鸿远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难不成是想打听少爷去向?”这想法马上被他否决了,想抓白景程的是江湖门派,和朝廷扯不上关系。 “不瞒城主大人,我与自家少爷关系甚好,少爷临走前,吩咐我去南州星云剑派寻他。”喜来如实回答道。 “哦。”李鸿远应了一声,淡然道,“小兄弟一走,白府无人照料,只怕那王步磊不肯善罢甘休,而我也无法时刻关注白府情况。” 李鸿远言里威胁之意明显,喜来心有不快,他本欠前者恩情,有需要他的地方直说就行了,非要拿白府作为威胁。 “大人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小人必当竭力相助。”喜来直截了当说道。 “哈哈,好,我就喜欢爽快人。”李鸿远满意笑了笑,“其实也就两件小事,不知小兄弟听说过“宝草堂”没有。” “柳城盛产草药,“宝草堂”是本地一个商盟,我听老爷说过一些。不知大人问这个做什么?”喜来答道。 “柳城药山由宝草堂所管,其中以三大家为首,这三家背后各有一个南州门派,这些本城主懒得去管。”李鸿远说到此处停顿了会儿,缓缓接着道,“半月前,宝草堂的人,在药山发现了一株‘金元果’。” “金元果?!!”喜来失声道,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笑。 金元果生于南州一代,书中记载,百年发芽,百年开花,百年结果。除去果实这金元果其他部位均没用处,因此要遇到一株成熟的金元果,可谓是三生有幸,所以又称“三生缘”。 金元果堪见,数百年前南州还有一些,其搭配其它几类配药,可以炼制出金元丹,这可是常人吃了能延年益寿,习武之人吃了可以开拓经脉,增加内力的好东西。 因为这一用途,金元果广受习武之人追捧,如今江湖每次有这东西出现,都会引来无数人花天价购买。 如果说柳城发现的是成熟金元果,那可有得热闹了。想到此,喜来忍不住问道:“大人,是成熟果实吗?” 第二十七章 连夜夺果 喜来话音未落,只见首座李鸿远微微点了点头。 “竟然真是成熟的果实。”喜来心中又是一惊,同时生出幻想,如果他能得到金元果,炼制出金元丹,九阴经至少可以突破到第三层。 而且金元丹最大的作用不是提升内力,而是洗髓骨骼经脉,经脉拓展后不仅可以提高修炼速度,对拼时也能占据极大优势。 自从王步磊大闹白府后,喜来对内力渴望迫切,其中原因不只是为了复仇,更多的是为了去寻找白景程。 六大门派为了‘万衍法’联手针对沐筱凤,以他如今的武功,去到星云剑派自保都成问题,别说保护自家少爷了。喜来想的失神,只听上方传来一声轻咳,将他神识拉了回来。 是啊,李鸿远都知道这件事了,三生有缘人又怎会是他。喜来尴尬笑了笑,心中思量李鸿远究竟要他做什么。 金元果是宝草堂的东西,对习武之人作用极大,如此三大家后面的门派必然舍不得卖掉,李鸿远若想要的话,花钱买似乎不现实。 难不成,是要叫他去宝草堂偷? 喜来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目光偷偷瞥了眼首座位置,却是见李鸿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当即心中暗叫不好。 “小兄弟聪慧过人,想必猜到本城主的意思了吧?”李鸿远笑了笑道。 “小人愚笨,还请大人明言。”喜来装糊涂说道。 “我听犬子说,小兄弟武功巧妙,身法了得。”李鸿远端起茶杯抿了抿嘴,“只要你能取来金元果,我保证白府在柳城平安无事。” “大人...”喜来刚欲开口,却是被李鸿远打断了话。 “你先别忙拒绝,金元果对习武之人可遇不可求,只要你能取到手,炼出的金元凡必然少不了你的一份。” 李鸿远说完品茶不语,他相信金元丹的诱惑力没人会不心动。事实如此,喜来若想靠自己取得金元果几乎不可能,他连金元果在哪儿都不知道。 略作思量,喜来着实心动不已,决定贸然一试,富贵险中求不是没有道理,况且李鸿远话已说明,只怕不容他拒绝。 “大人可有具体计划?”喜来定下注意,郑重问道。 “哈哈,小兄弟果然是聪明人,这里不方便说话,随我到书房来。”李鸿远满意的点头笑道,随即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出了客厅。 ...... 夜间,白府下人住所寂静无声,漆黑之中只有喜来屋内烛光明亮,他身前桌子上平铺着一张简单的地图,这是李鸿远给他的宝草堂商会地图。 烛光下地图泛着暗黄之色,喜来手指时不时在上点划一番,将所指路线深记脑海中。 宝草堂发现金元果后,三大世家不敢妄做主张,做好保密工作后,各自把消息传到了背后的门派。 按照李鸿远的说法,三家门派互不相让,会派人亲自来柳城商定金元果归属,算算时间也就这一两日便会来到。 这也是李鸿远急切找喜来动手的原因,不然等三派来人齐到,以喜来这点儿功夫,想在虎口夺食无疑痴人说梦。 至于李鸿远怎么得到的消息,喜来自然不会去多管。白天回来后,他悄悄把这件事告诉了老管家,如果事成自然一切安好,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叫后者早做准备,实在不行带着银子离开柳城也好。 对此老管家没有多说,只叫喜来小心行事,若是出了意外只管自己逃走,不用顾虑白府上下。 喜来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过了许久夜半三更,喜来屋子的烛光终是暗去,待桌子下方最后一角纸落化作飞灰,一道人影无声拉门离去,眨眼消失在白府院中。 这一夜乌云遮月,柳城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某处宽敞过道,一道黑影掠过,无形无声宛如鬼魅。这正是穿了夜行装的喜来了。 喜来九阴经只差一步便达到第一层,身体机能得到不少增强,在这漆黑夜里也能看清一丈内的事物。 柳城药山在西城门后,宝草堂因此建在便西一边,距离白府倒也不算太远,不过喜来要保存体力,赶路时间多费了一些。 宝草堂盖的简陋,里里外外十数个房间,平时用来做仓库堆草药根本无人守夜,而今在距宝草堂一里外,模糊能看到远方光点闪耀。 喜来又靠近一些便是放慢了步伐,悄无声息来到了宝草堂外围,随后他脚下朝地一蹬,身子便是凌空而起落于墙头,再是一跃轻稳落入院中。 两丈高的围墙,便是犹若无物一般,放任喜来进入,这也是他修炼九阴经后才能这么轻松,若是以前多少要费点劲。 院中无人看守,喜来辨认出方位后,寻了一道无声潜去,李鸿远给的情报极为详细,标注出了金元果存放的屋子,省去了他一一查找的时间。 其实不用李鸿远特意标明,他也认出了金元果所在房间,因为门口多了三个人在守夜,左右距离占据了整排过道,封死了进房间的路。 喜来身形闪动,借助过道柱子遮掩,无声息向三人靠近,同时心中犯起了难。 宝草堂除去堆积药草,还有许多杂役工人居住,要想进去拿金元果,必须解决过道三人,而且还得做到无声无息,否则惊动了院子其他人可就麻烦了。 “该死,这三人彼此距离太远,最多放倒两人便会被发现。”喜来心中暗道,以他现在的身手,一息打晕两个不成问题,但第三人便会发现他。 “嗖嗖” 就在他心中思量对策时,院中出现两道破空轻响。喜来敏知有提升,轻响刚起,便是将身子完全掩藏在柱子后。 随之只见火光明亮的过道,守门两人应声而倒,第三人刚有反应,不等他叫出声,便是一道黑影掠过,将其打昏了过去。 黑影不作停留,如一阵黑风刮过,进入了存放金元果的屋子。 第二十八章 危机 屋子内摆有桌椅,两旁货架陈列少许淡香,能摆在这儿的都是名贵药材,而在最里桌上单独摆放着一个木匣。 黑影眼疾手快,只是一闪便来到桌边,随即不作耽搁一手抬起木匣,另一手打开了木盖,里面是一枚桃子大小,两边高挑形状略怪的果子。 木匣打开瞬间,清香从中传出,黑夜中黑影见清果子,双眸一亮,心中窃喜不已,这不是金元果还能是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屋子一阵清鸣剑音响起,黑影心中一惊身形后退,不待他再作出反应,便是见对方剑尖一挑,金元果随即飞出被对方一把抓过,而后微风轻起一道人影顿时夺门而去。 这一切发生不过瞬间,黑影疏于防备到手的金元果竟是被抢了去,他当即冷笑一声,身子变得模糊,而后也是冲出了屋门。 出剑夺果的自然是喜来了,在黑影进入屋子后,他便悄悄跟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金元果就在眼前,哪有不抢的道理。 喜来将金元果收藏怀中,不再保留余力,身形闪动间便是来到之前的墙边,他身子一跃再度凌空而起朝外飘落,然后却在半空中见到了一个熟人。 宝草堂墙外,王步磊立身于此,他见到从里面飞出一人,心中顿时大喜走向前相迎,刚欲开口却是见来人手拿长剑,正觉奇怪只见对方一剑劈来。 王步磊心中一凛,慌忙运转内力,朝后躲避,哪知这人剑为虚招,待他反应过来,人影已然掠过身边远去,这时里面又是飞出一人。 王步磊定眼一看,旋即走上前去,口中问道:“冯兄,发生了什么事?” “金元果被此人抢走了。”黑影说道不作停留,目光一扫便是朝喜来逃走方向追去。 王步磊吃了一惊,宝草堂保密消息做的极好,他花费十多日才得到的消息,竟然还有其他人知晓?王步磊来不及多想,便是运转内力,跟随黑影身后追去。 喜来穿梭在柳城过道,身形之快犹若鬼魅,然而此时他心中却有些焦急,“王步磊也在打金元果注意,那另一人又是谁?” 这时,喜来身后风声咧咧作响,一道黑影一起一伏间拉近着和他的距离。 “轻功!”喜来暗叫不好,会轻功必然有内力,只是不知道是王步磊还是另外一人,“希望是王步磊。” 喜来自然不会停下搏斗,当即脚下再加点力,强行提了一些速度,就在这时,前方过道突然亮起火光,一队人马冲了出来,挡住了去路。 “护城卫?!!”喜来心中大惊,李鸿远可没有说过会来接应他。 如此说来,李鸿远根本就没想过分他金元丹,而是等他拿到金元果后便抓了自己,然后独吞了金元果,再把罪名指责给他。 “无耻的老狐狸。”喜来心中大骂,既然猜到了李鸿远心思,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在靠近火光后,他果然见到了李鸿远父子,当即大声喊道:“大人救命,金元果在王步磊手上,我被追杀了!” 喜来如此大喊,只是为了让李鸿远犹豫片刻,别直接下令围堵自己。 果不其然,李鸿远见到喜来身后有一黑影追随,心中思索之时,下令慢了片刻。 他自然不会傻到放喜来离开,不过喜来也没指望李鸿远有如此好心,在接近护城卫时,他身子纵身一跃,顿时飞凌半空,随之使出一招“星流刺”。 护城卫得到李鸿远命令,并排阻挡在喜来前方,却是见后者凌空落下,伴随长剑舞动,一股凌立剑意笼罩而来。 喜来的星流刺别说区区护城卫,就是王步磊也不一定敢硬接,待他落下身影时,已经穿过了人墙围堵,当即脚下发力再次化作残影消失不见。 不过刚跑出一里,喜来想到护城卫肯定挡不住轻功,眼下他不能回白府,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从另一条道调头回城西呢。 李鸿远这边,喜来刚突围过去,便有一道黑影落下,再想飞起时却是被一只箭矢挡了下来,当即勃怒看向射箭之人。 火光之下黑影面庞终于看清,赫然是当日随王步磊一起到白府,独站院子边侧那一人。 李鸿远刚想盘问,后方又来一道人影,见到前者也是一怔:“李城主?” 王步磊毕竟是老练之辈,一见李鸿远在此,心中已然猜到了夺金元果的人,当即冷笑说道:“李城主好计谋,挡下我二人好回去分金元果呢?” 黑影人一听更是大怒,身子摆动,围住他的护城卫顿时倒飞出去,而后这人再次施展轻功朝喜来追去。 “王兄好生厉害,竟然请来了江湖人相助,李某佩服的很。”李鸿远见黑影人反应,自知被喜来蒙骗了,心中不由来了怒气,狠声说道。 “呵呵,在下可请不动狼牙门的人相助。”王步磊冷笑,“既然冯兄追了去,李城主莫还以为能得到金元果?” 狼牙门是距离柳城较近的小门派,比起宝草堂三大家后面的门派还强了些,不过后三家通常联手对外,因此想要金元果也只能过偷了。 李鸿远是聪明人,知道王步磊借机搬出江湖门派的意思,眼下不宜翻脸,倒也退让了一步,说道:“李某不过是接到消息,来此抓贼的,没想到误巧拦下了王兄,多有得罪,请吧。” 李鸿远说完,护城卫已然让出了一条道,此时喜来已经逃走许久,王步磊再追已经迟了,当即冷声道了句谢,便是不慌不忙朝王家走回。 “父亲,王步磊未免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待王步磊走远,李子松愤言道。 “松儿,你明天悄悄放出消息,就说金元果在王步磊手里。”李鸿远冷冷望着王步磊远去的身影,平静说道。 比起后者,他更恨的是喜来,白白忙活一场,连金元果影子都没见到,最后更是便宜了狼牙门,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失败的一次计划。 第二十九章 内力化形 柳城数里外某处空地,黑夜之下,两道人影相距不远,其中一人手持长剑,剑姿守身气显谨慎,不难看出其凝重的神色。 这人自然是喜来了,他没想到自己大胆改变了路线,竟然还是被对方一路追来,最终把他堵在了这荒郊野岭。 而先前一番交手,他全然不是此人对手,此时身上衣物破烂不堪,透过几个大洞能看到殷红爪印,刺骨的疼痛令他眉目间泛起一股不安。 似乎看出了喜来心中不解,对面人影笑了笑淡然说道:“怎么?很好奇我是如何发现你逃跑的路线吗?” 喜来目光冷漠没有搭话,对面人影见此反而笑的愈是得意,“我狼牙门秘术,可以提升嗅觉能力,你有金元果在身,又如何逃的出我手心。” “我道如何,原来安了个狗鼻子。”喜来讥笑嘲讽道,语气却不怎么轻松。 “哼,临死前还嘴硬。”说话时对面人影身上杀气大涨直逼喜来,“小子,交出星轨剑诀剑谱,我可以饶你不死。” 人影名叫冯震,是狼牙门中五堂主之一,不过狼牙门只是江湖无名小派,他虽贵为堂主,所学的外功风狼爪,在江湖却是排不上名号,更别提和星轨剑诀相比。 抢夺武功秘籍在江湖乃大忌,被所属门派知晓必然招来追杀,要是有人在场再给冯震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妄动念想。 不过眼下荒无人烟,星轨剑诀又是沐筱凤成名剑法,换做他人也难以抵抗诱惑。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两只狗爪还想学星轨剑诀呢。”喜来向来嘴毒,冯震骗小孩的话岂能骗的到他。 “很好,这将是你这辈子最后说的话。”冯震冷哼一声,再不和喜来废话,眼中寒光一闪,身影随之宛如恶狼扑出。 冯震双手成爪,内力灌注其上再使出风狼爪的招式,一股凶烈气势席卷而来。喜来眉目愈是紧凑,风狼爪快若疾风速度不慢于他出剑,若是被近身将会对他造成束缚。 喜来先前已经吃过大亏,哪会容冯震欺近,手中长剑抖动挑出几朵剑花,抵挡同时身子朝后连退,口中大骂道。 “瞧你这饿狗样,那么想啃小爷。” 喜来说这话单纯是为了气冯震,随即一想不对,这样说岂不是把自己说成肉骨头了吗,当即连呸三口唾液,又道。 “想必是你这疯狗在那什么...小狗门,争不到骨头吃,来柳城勾结病猫偷金元果,好不要脸。” 喜来说得鄙夷不屑,全然忘记他去宝草堂也是偷金元果的。 “找死!” 冯震大怒,怒喝一声,一招‘利爪碎尸’左右分攻,指尖锋气锐利好似一把匕首,若是被击中还真有被撕碎的可能。 “来得好。”面对冯震凶狠的攻击,喜来丝毫不惧,他出言激怒对方,为的就是让冯震强攻上来。 只见喜来身体飞跃而起,借机躲过冯震利爪,冯震一击落空,嘴角弯弧一声冷笑,随即身体如弓弹起,使出一招‘飞狼扑月’。 这一招气息凌人不比前招弱,冯震暗嘲喜来白痴,空中无法扭转身体,这一招是吃定了。 然而他想法刚起,却是见喜来脸上闪过狡黠笑意,随即一股凌厉剑意升起,清鸣剑啸携带劲风如流星砸下。 冯震心中大骇,他身体已然离地,这一招是吃定了,电光火石之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咬了咬牙,内力疯狂在体内涌动。 顷刻间冯震身体气息大涨,一股磅礴气势将其周身笼罩,肉眼看去仿佛形成了似有似无的狼影,伴随冯震利爪探出,狼影愈显清晰张开了獠牙大嘴。 “嘭” 剑爪对碰,于此为圆心激起一股气浪扩散,片刻间冯震周身狼影顿时消散,身体直坠地面荡得尘土四起。 冯震咳嗽两声,狼狈的爬起身来,以他现在的功力施展内力化形过于勉强,一招之后体内虚弱乏力,内力所剩无几。 冯震脸色阴沉可怕,他贵为狼牙门堂主,被一个没有内力的小子逼到这种地步,实在有够丢脸。不过当他看到远处有一人影横躺地上,久久不见动静,心中怒气消散了不少。 看来这次对碰还是他赢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 内力化形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简单,这标志着能勉强进入高手范畴,纵然冯震是耗尽所有内力才达到淡形,但也不是喜来所能抵挡。 冯震站了一会儿,稍稍恢复了些力气,见远处人影依然没有动静,只道是死透了,便迈步走了过去,同时心中嘀咕道。 “虽然没得到星轨剑诀,不过拿回金了元果,此次回去后,门中将由我冯震说了算。” 想到此处,冯震心中激动难耐,靠近喜来的脚步加快了几分,瞬息间来到了后者身旁,同时手朝喜来胸口探去。 就在这一刻,喜来闭合的双眼突然睁开,同时剑如闪电直刺冯震喉咙。 冯震大吃一惊,顾不得剑刃锋利,探向胸口的手抓住了剑身,偏移了剑的方向,同时身子往后跃走。 “啊!” 凄厉叫声从冯震口中传出,这一剑没夺走他的性命,却是在其脸颊上留下了一道入骨伤口,鲜血溅冒皮肉分作了两半。 喜来见一击失手,身体侧滚起身,不多做停留慌忙寻路逃去。先前对拼他落尽下风,刚才一击已是他全力而为,此时经脉疼痛已是承受不住他再出剑。 这还是他十天来九阴经有进,又经过两次负伤修养,体内经脉增强的缘故,否则只怕现在连逃跑都提不起力气。 细细想来,这已经是他半月来第三次负伤,运气背的可以,甚至这一次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给我死来。” 喜来担忧间,冯震已然追了上来,同时一爪打向喜来后背,冯震本未受伤,这一击不抵平常也不是现在的喜来能接下。 “嘭” 喜来后背受力,身体就地滚去,顾不得疼痛起身又跑,此时要是停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虽然不见得能跑掉,但他终归不想放弃。 “你的嚣张劲呢?”冯震跟在身后又是一脚踢出,脸上的疼痛让他不想立刻杀了喜来,不把后者折磨一番难消他心头之恨。 “嘿嘿,你会后悔的。”喜来就地爬起,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目光森然的盯着冯震。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冯震一把抓过喜来喉咙往上提,打算活活掐死喜来,却是看到后者涨红的脸庞浮起一抹森笑,而其翘起的嘴角,流淌下一丝汁液。 第三十章 死不瞑目 “你吃了金元果?!!” “你竟然吃了金元果!!!” “啊!!!” 冯震大叫一声,一拳打在喜来胸膛,将后者掀了出去。 喜来胸口闷疼喷了一口血,脸上却是笑的更为疯狂,洁白的牙缝间鲜血流淌,显得血腥恐怖。他贱命一条,死前还能气疯冯震,此生无憾了。 冯震此刻确实后悔不已,他恨刚才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一掌打死喜来,现在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晚了! “啊!” 这一次却是喜来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发出的惨叫,只见他全身经脉膨胀,肤色红如火炭,脸上一副痛苦狰狞之色。 冯震被吓一跳,旋即想起什么,痛快的哈哈大笑道:“是了是了,金元果能量狂暴,我要眼看你痛不欲生,爆体而亡也算解一口气。” 金元果蕴含能量暴躁惊人,炼制金元丹是用其它药物温和其药性,若是直接吞噬金元果,狂暴的能量得不到抑制,必会撑爆经脉炸成一堆肉泥。 冯震刺耳的笑声传入喜来脑海,反而让他从头痛欲裂中清醒不少,旋即他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宛如一头可怕的猛兽盯住冯震。 喜来的眼神杀意弥漫,已然不见理智存在,冯震被一瞪之下,心中生出一股惧意,顿时感觉危险笼罩撒腿就跑。 “吼。”喜来发出一声低沉吼叫,旋即捡起长剑追了上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眼前的人。 喜来此刻体内有无尽的力气,不过他理智已然被吞噬,不懂太多运用技巧,只是本能追击,速度一时比不过冯震。 不过冯震内力没有恢复,轻功使不出来,纵然他身法再快但体力有限,长久下肯定会被追上,此时他只希望喜来早先抵不住能量冲击,到时自然就安全了。 不过他不知道喜来九阴经已快修到第一层,而且经过寒冰谭洗体,喜来的骨骼经脉比起冯震来并不差多少。 两人一追一赶许久天已朦亮,冯震心中暗自叫苦,之前喜来逃跑是往柳城方向,导致冯震回去的路被堵,只能选择相反方向逃跑,按他估计此地最少距离柳城十里外了。 “不行,再跑下去,坚持不住的反而是我。”冯震心中暗道,同时也发现了喜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只能堵一把了。”冯震思索一番,停下了身影,静待喜来追来。三息后,喜来的影子随之出现,两者同时发现了对方。 冯震紧锁眉头紧张望向喜来,只见后者龇牙咧嘴举起长剑劈来,冯震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样子喜来确实没了理智,只会凭本能行动。 冯震身体不动,面对喜来没有招式的劈砍,他可以瞬间躲避,然后一爪结果了对方。 想法是好的,至少前半部分是好的,冯震如期所料,轻易躲过了喜来一剑,随之一爪探向喜来胸口。 冯震这一爪蕴含了他仅剩的内力,原以为可以直接杀死喜来,怎能料到这一爪打在后者身上丝毫不见反应。 “怎么可能?!!”冯震大吃一惊,不待他反应过来已然被喜来一脚踹飞出去,直接在空中喷出一口血来。 “难道他已经修炼了内功心法?此时体内力量自主护体?”冯震心中不解,回答他的是一剑刺下。 冯震还剩些力气,滚动间躲避了这一剑,待他刚站起身子,又是一剑从头劈来。 这一剑速度不快,但竭力的冯震再是难以躲过,眼看要被劈成两半时,一股内力隔空而来,直接把喜来掀了出去。 冯震早是吓得半死,当下死里逃生顾不得脸面,直接转身跪地高喊:“请前辈救晚辈一命,大恩大德,日后千恩万谢。” 冯震只是判断内力来源直接下跪,至于是什么人,他连影子都没看到,不过能隔空打出内力的,绝对是一位高手,他尊称一声前辈也不失脸面。 “咦?” 后方走来一人,嘴里轻咦一声,她出手只想逼退喜来,从而救冯震性命,没想到喜来不懂躲闪,直接是被打飞出去。 不过她这一声轻咦,却是因为喜来挨了她一掌竟然没事,此刻又提剑杀来,她冷哼一声,喜来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当即手中内力凝聚,比之先前又盛几分。 冯震虽然没有抬头,但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携带杀意而来的喜来,和前面前辈凝聚内力的气势攀升,当即心中激动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只要前面的前辈有意护他,纵然喜来再使出星流刺,他也可以安然无恙。 “噗通” 一声轻响,冯震的脑袋分离了身体,掉落在一旁地上,临死之前感受到剑刃劈在脖子间的感觉,冯震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如果翻译过来,其想表达的就是一句话。 “你特么在逗我???” 冯震这一天想不通的事太多太多,为什么喜来吃了金元果,能活蹦乱跳的追他一个时辰?为什么感觉到前辈凝聚了内力救他,却是最终没有出手? “小子,雪儿在哪?”一声焦急的娇喝响起,同时冯震口中的前辈身影闪动,抓住了喜来肩膀。 如果杨雪在此,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美妇正是她的师叔,也是满春楼打昏喜来的人,逍玉玲。 喜来吞下金元果,早已被狂暴的能量冲昏了脑袋,能追了冯震如此久,全凭内心深处的杀欲驱使,眼前冯震一死,喜来两眼一黑,便是不醒人事。 喜来感觉身处一片漆黑空间,这里除了黑暗一无所有,漆黑的空间正在逐渐缩小,挤压的让他难以喘息,喜来想要挣扎却是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不知是黑暗中没有了氧气,还是喜来自己没有了力气,他只觉得这一口气吐完,自己便将彻底沉睡,永无醒来之时。 就在这一刻,一股清凉之意涌来,眼前的黑暗纷纷消散,入眼的是奇妙的星点河流,围绕他周身旋转不停。 “还不醒来?”随即一声呼喝将他惊醒。 喜来猛的睁开眼睛,哪有什么星点河流,眼前的是一张血淋淋的面孔,不是冯震是谁,吓得他身体本能后跳,却是发现一股巨体将他束缚动弹不得。 “不想死就快运转内功心法。” 喜来心中一惊,脑海中回想起他吞下金元果一事,旋即只觉全身经脉膨胀难受,当下再不敢乱动,急忙运转九阴经。 伴随九阴经运转,他能清晰感觉到经脉中的能量正缓缓流动,汇聚丹田中化为九阴内力,只是这速度实在太慢,根本不足以控制经脉暴涨的趋势。 似乎察觉到这一点,喜来身后之人犹豫片刻开口说道:“我传你一道口诀,你按其法自守心神,我助你炼化经脉能量。” 声音悦耳动人,喜来这一次才听清,帮助他的竟然是一位女子,不过生死关头他不及多想,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逍玉玲不作耽搁,连对喜来说了三遍口诀,确保后者记住后,她内力退出了喜来识海内。 “嘶。”喜来倒吸一口凉气,没了清凉之意帮他驻守心神,体内经脉的疼痛差点把他冲昏过去。 旋即喜来按照逍玉玲所传口诀,一边运转九阴内力镇守识海,一边控制经脉能量流进丹田,就在这时,另一股内力涌进他体内,宛如洪水冲刷而过,所到之处狂暴能量受到驱赶。 有了这股内力在后推进,喜来九阴经运转流畅通顺,吞噬能量的速度提快了十倍不止。 第三十一章 拜师清绝 旭日东升,清晨的山间充满朝气,一处山脚。 喜来盘膝地面,身体犹如青石矗立一动不动,在他体内,经脉中的狂暴能量已然淡然无存。这一场修炼持续不久,堪才两个时辰。 不过此时喜来丹田之中,却似开拓出了一片天地,精纯的九阴内力汇聚其中,证明了这一切不是一场梦。 短短两个时辰,他的九阴经勉强达到了第三层,经脉坚韧度更是经过这一次洗髓,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如果现在对上冯震,他自信一招百剑合一,足已取对方性命。 喜来强忍心中激动,收了九阴经运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感谢救了他一命的大恩人。 喜来满脸笑意站起身来,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一道身姿妙曼的人影站立,后者似有所觉,同样目光投来。 美!妖娆抚媚的美!喜来脑海中只有这一念想,忽略了他能远距离看清对方面容的变化。 “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喜来快步到逍玉玲身旁,真诚的鞠了一躬。 “哦?姐姐?”逍玉玲娇笑道,似笑非笑的盯着喜来。 “仙子花信年华,自然是姐姐了。”喜来嘿嘿笑道。 “呵呵,少给我贫嘴。”逍玉玲说到此,娇笑的面容骤然变色,冷声问道,“说,你把雪儿怎样了?” 这一声音带有攻击性,喜来猝不及防识海刺疼,本能后退两步,又照逍玉玲所教秘法,化去了识海疼痛,心中大骇,失声说到:“你是林雪的师叔?” “还算聪明,说吧,雪儿哪去了?”逍玉玲问道,她双目微眯盯着喜来,仿佛能判断出后者说的话的真假。 逍玉玲方才认出喜来面孔,心中吃惊不小,在满春楼她见过喜来惊人的剑法,知晓林雪不是其对手,因此见喜来一人出现此地,她才会失了心神没能救下冯震性命。 不过她刚才思索一番,觉得以林雪的聪明机智,不可能连一个被她打昏的人都控制不住,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喜来此时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面对当初一掌打昏他的人,哪里敢是怠慢,旋即老老实实说了他和林雪几天间的经历,其中更是折重把他搭救林雪时的情景,描述的惊心动魄。 逍玉玲对此只是似笑非笑,以她的老练自然知道其中真假,不过当听到江九阴之名时,她的脸上忽地变了个色,随即又恢复如初。 待喜来说完,她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如此说来,你和雪儿十日前,在元阳城分开了?” 喜来连连称是,逍玉玲点了点头寻思片刻,又问:“你真不是沐筱凤的儿子?” “千真万确,我只是白家一个下人,星轨剑诀是少爷教我的。”喜来忙答道,连他会星轨剑诀的原因也顺便解释了,生怕再被抓走就真逃不掉了。 喜来说完紧张的抬起头注视着逍玉玲,见后者沉思不语,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当即心中生出逃跑的想法。 有了三层九阴内力,纵然他不会轻功,身法速度也有大涨,心里多少有些自信。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逍玉玲回过了心神,见喜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喜来却是吓得连忙收回目光,他从逍玉玲的笑容中,读出了一丝不好的念头。 “你叫什么名字?”逍玉玲淡淡说道。 “回前辈,我叫喜来。”喜来心有余悸,老实回答。 “喜来,你可愿拜我为师,成为清绝门弟子?”逍玉玲依是淡然道。 逍玉玲话语轻软,传入喜来耳中却是如晴天霹雳,把他整个人都炸懵了。他猛地抬头直视逍玉玲,后者妩媚的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却是认真的神色居多。 “难道我真是练武天才?”喜来心中暗道,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逍玉玲惦记起收徒之心,“又或者是看上了我的相貌?” 相比习武天赋,喜来更相信他的相貌,如果是因为后者,倒是能勉强接受拜师。 “笑够没有?” 逍玉玲皱眉说道,虽然能拜进七大门派是一种荣耀,倒也范不着整个人笑成傻子,而且这笑容中隐约有一些猥琐的感觉。 喜来意识到失态,慌忙低下头,此刻他已清醒些,白景程在星云剑派,如果他去了清绝门以后岂不成了敌对,旋即说道:“承蒙前辈高看,我只是白府下人,不敢有此奢望。” “那真是可惜了。”逍玉玲摇头轻语,脸上笑意慢慢消退,“你学了本门秘法,既然不愿拜我为师,只好杀了你咯。” 逍玉玲说的轻描淡写,眼眸深处却是浮现一股杀意,喜来吓得头皮发麻,哪里还敢迟疑,直接跪下朝逍玉玲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喜来,拜见师父!” “咯咯,好,即刻起你便是我清绝门,第六代弟子。”逍玉玲娇笑说道,旋即想起什么又道,“既然你是孤儿,喜来这名字就不要了,为师替你重取一个。” 逍玉玲说完凝思汇神,喜来见此抢先说道:“不劳师父费心,弟子已经想好一个名字。” 喜来不过是随口乱说,他对名字并不看重,哪会费这心思,眼下迫不得已拜进清绝门,再若换个逍玉玲取的名字,哪还有脸见白景程。 “哦,说来听听。”逍玉玲说道。 “师父,就叫我白...”喜来目光四周一转,“白天,对就叫白天。” “白天?!!” 逍玉玲噗嗤一笑,见喜来一脸认真的神色,愈是笑得眉枝舒展,“你叫白天,那你的剑是不是叫黑夜?” 逍玉玲目光淡淡扫过喜来手中长剑,早在之前她就对这把泛着寒意的剑感到惊奇。 以她的阅历自然知道剑是用寒玄铁打造,不过能用寒玄铁打造出如此精致宝剑的,世间恐怕没几个人能办到。 “白天黑夜,哈哈,多谢师父赐名。”喜来大笑对逍玉玲躬身行礼,只要后者不反对他姓白,至于叫什么都无所谓。 第三十二 麻烦再起 柳城白府,老管家一大早去过喜来屋子,见后者一夜未归,旋即吩咐白府上下停了手头工作,聚集大厅之内。 “福伯,有什么事您倒是快说啊?” “对啊福伯,我们都在这儿站一早上了,您在等什么啊?” 大厅内聚集了三十余人,包括丫环在内所有白府的人都到齐了。他们早早接到消息来这儿干站着,此刻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哎。”老管家叹了口气,缓缓转回正对院门的身子,光照入门他佝偻的身子愈显苍老。 众人见老管家脸上凝重的神色,心中都猜到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福伯,是不是王家不肯善罢甘休?我们白府有喜来在,不怕那群杂碎再来闹事。” “就是,王步磊那狗东西偷袭才打伤喜来,论本事绝不是喜来的对手。” ...... 几个心急的汉子争相出言,自从当日一战,喜来在他们心中的位置已经高不可攀。他们还不知晓喜来连夜盗金元果一事,此时提起喜来,才发现后者不在此地。 “喜来呢?” “喜来去哪了?” 老管家苦笑一声,正欲开口却是一道嘹亮声音传来。 “我在这。” 熟悉的声音让老管家心头颤动,当即转身回头,只见喜来出现院中,后者身子一跃,便是稳落在他身旁。 “福伯,我没事。”喜来抢先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管家笑道,眼里的担忧随之消散。 原本吵闹的大厅随着喜来出现,突然安静下来,老管家正觉奇怪,众人怎么不上来问候,却是发现大厅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相貌美丽妩媚的女人。 女人身躯妖娆动人,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却是有些妩媚的感觉,大厅汉子何曾见过这等尤物美女,眼里精光大冒眼皮也不眨一下。 喜来察觉这番景象,吓得挺身上前瞪了众人一眼,随后伸手示意,恭敬说道:“这位是我师父,你们不可怠慢。” “师父?教你什么的师父呀?” “嘿嘿,莫非喜来你一夜,都在外面和你师父度过?” “啧啧,这身衣服都玩破了呢。” ...... 喜来此刻身上仍穿着破烂的夜行衣,透过大洞还能看到冯震留下的爪痕,众人这番调侃倒也有理有据。 若是平常喜来肯定会附和众人说笑,但此时为了众人安危,他正欲发火呵斥,却是听到逍玉玲诱惑的声音已然传出。 “你们想不想来试试呢?” 众人本是调侃喜来,根本没有乱想,如今听得逍玉玲柔软诱惑的话,眼神已经变得炽热不敢相信,“真的可以吗?” “若是能抓到我,一切都可以哦。”逍玉玲又是妩媚一笑道。 喜来听到这话一脸的黑线,看来他这师父也不是省油的灯,旋即懒得多管,拉着老管家朝一边走去。 众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又见喜来已然让开道路,当即干嚎一声,纷纷扑了过去。 随后只有经久不息的凄惨叫声,荡漾在白府上方,足足持续了一刻多钟。 当天,喜来跟老管家详细说了一些遭遇后,便是亲自将逍玉玲安顿在白府,随后回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经历一晚的折腾,他早已疲惫不堪,对于他提议回白府的注意,逍玉玲略作思量没有拒绝,一来是因为喜来吸收了金元果的能量,需要好好巩固境界,二来是因为她引走星老怪当晚,受了些内伤,虽然已无大碍但也要调养一段时间。 话说当晚逍玉玲为了让林雪带着喜来逃远一些,三番五次停下来和星老怪周旋,最后若不是星老怪及时醒悟,误以为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慌忙赶回柳城,逍玉玲恐怕当晚就会被抓回白府。 逍玉玲受伤无奈就近寻了个小镇疗伤,因为担忧林雪安危,这才刚刚恢复便是连夜赶回柳城打探消息,而后才在半路遇到喜来。 接下来几日,喜来白天在院中练剑,晚上则巩固九阴经的境界,他每日睡上三两个时辰,精力却是异常旺盛,这也是内力的好处之一。 几日来,喜来亲自为逍玉玲送饭熬药,后者虽然没有明说,心里却是为之感动,悉心传授了喜来镇心术的完整口诀。 清绝门功法为清心诀,镇心术是其中的秘法,可自守心神。修炼内功心法禁忌心神不稳,否则容易走火入魔。 而有镇心术辅助清心守神,自然免去了顾虑,而且镇心术还可配合音律扰人心神,林雪满春楼一曲琵琶音引人心神,其中就有镇心术的缘故。 又过一日,这一天中午,喜来正在厨房给逍玉玲熬药,按照他的估计,逍玉玲伤势应该已是痊愈,过了今天只怕是要起身去往南州了。 喜来心中纠结,他想去南州寻白景程,可如今成了清绝门弟子,跟随逍玉玲回到清绝门后,只怕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喜来摇头自语,片刻间药已经熬好清香四溢,喜来端起药壶倒了一碗,这时厨房门慌张冲进一人。 “喜来,大事不好啦!”这人一冲进来便喘息喊道。 “瞧你那点出息,有我在还能发生什么事?”喜来淡然扫了泰贵一眼说道。 “今天早上,李城主带着一伙人,把王家给灭了。”泰贵说道。 “哦?这是好事啊。”喜来回道。 对于这事喜来并不意外,当晚偷金元果的还有王步磊,而他和冯震一同消失了,宝草堂背后的门派找上来,这锅必然由王步磊背了。 “可是现在李城主带着这伙人,马上就要来到白府了,福伯他们此刻挡在外面,叫你赶快从后门离开。”泰贵大喘一口气说道。 “哼。”喜来听完冷哼一声,他回来的消息已经叫白府的人别泄露,想必李鸿远还不知道的,如今后者大肆带人前来,灭白府的心思已然很明显。 “你把药送去给我师父。”喜来将碗塞到泰贵手中,旋即眼中冒起寒意,“我倒要看看,李鸿远打的什么算盘。” 李鸿远怎么说也救过喜来一命,对于算计他偷金元果一事,喜来本不想计较,既然对方欺上门来,那就怪不得他了。 “你倒是去啊!愣着干什么!”喜来大喝一声,把呆站着的泰贵吓走,随后出了厨房朝他房间走去。 他也很想看看,修炼到九阴经第三层,究竟为他增强了多少实力。 第三十三章 装疯卖傻 这一天早上,李鸿远带人打残王步磊,拆了猛虎武馆的事,瞬间轰动柳城。 不少好事之人得到消息赶到猛虎武馆时,只见王步磊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那番模样最多还能活个几日交代一下后事。 其实王步磊已没什么可交代的,李鸿远当场宣布他因偷盗宝草堂灵药,所有家产用作赔偿。可怜王步磊在柳城半世威名,最终落得个如此下场。 就在众人心里为王步磊暗叹时,李鸿远又带着人风风火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众人一看便知道,那一边值得这般兴师动众的,想来只有白家了。 所谓一传十,十传百,有王家在先,李鸿远要对付白家的消息瞬间传遍柳城。引来许多人跟随后面看热闹,更有甚者已经到了白府门外,等待李鸿远的到来。 白府大门过道,十丈宽的道路两侧堵满了人,人群口中议论不休,时不时对中间指指点点,那里站着十数人,皆是一脸紧张的表情,不猜也知道是白府的人了。 “福伯,李城主要对付的,真是咋们白府?”其中一人对为首的老者道。 老者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肯定的说道:“应该是吧。” “为什么啊?我们又没犯法?”另一人道。 就在这时,吵杂的围观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其中一侧纷纷让出一条过路。白府这边顿时更为紧张,老管家提了提气,笑着脸迎接为首走来的几人。 “小老儿,见过城主大人,不知这几位是?” 和李鸿远并排走来的还有三个中年男子,老管家在柳城生活了近一辈子,能和李鸿远齐位,他又不认识的,恐怕不是柳城本地人。 “免了,本城主可不是来此做客的。”李鸿远轻藐扫了眼白府等人,语气极为傲慢,和上一次来白府时判若两人。 至于李鸿远身旁三人,直接无视了老管家的问候,脸上的不屑之意,仿佛在说“你还没有资格和我等说话。” 老管家也不尴尬,依旧笑意对李鸿远说道:“不知城主大人,亲临白府有何吩咐?” “你们白家有一个叫喜来的,五天前夜里偷了宝草堂灵药,本城主来此,自然是抓贼来了。”李鸿远说道。 “白府确有此人,只是大人说他偷盗灵药,可有什么证据?”老管家犹豫片刻道。 “少给我在这儿啰嗦,谁偷了灵药自己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三人其中一人不耐烦道。 白府等人闻言脸上闪过一阵惊慌,这人说话浑厚有力,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甚至给他们的压迫感比王步磊还强一些,只怕今日的麻烦他们是挡不住了。 “呵呵,想必此人偷了灵药,连夜逃出柳城,至今还未回来吧?”李鸿远淡笑道。 他已算准了喜来当晚定逃不出狼牙门的追杀,虽然他没能得到金元果,但借三门派之手除了王家和白家倒也不亏。 然而就在他心头得意时,从白府里面传来一声高笑。 “李城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声止人到,一人穿过白府等人,来到了李鸿远面前。那愈是清秀的面庞上,笑容温和有礼不失风度,正是接到消息赶来的喜来。 李鸿远当即一怔,脸上浮过诧异的表情,既然喜来活着回来了,那金元果是不是? 他大感懊悔,早知如此就不带三派的人来了,现在就是金元果在喜来手中,也没有他李鸿远什么事。 “你就是偷金元果的人?”之前一人说道,脸色不善的看着喜来。 “金元果是什么?能吃吗?”喜来问道。 他淡淡打量着眼前三人,其中说话之人眼细如缝,腰间挂了把长剑,气息比另外两人强上一些。 细缝眼听喜来敢用这番语气和他说法,当即心中一怒,厉声说道:“识相的交出金元果,否则...” “否则怎样?”细缝眼话还未说完,喜来便是踏前一步,随之一股阴寒气息伴随他咬字间压迫而出。 喜来暗中催动了九阴内力,这一步气势十足,让细缝眼几人心中一惊。 “你已经吃了金元丹?怎么可能?”李鸿远失声大叫。 细缝眼三人闻言,顿时脸色难看之极,不约而同的盯着喜来。 “金元丹又是什么?好吃吗?”喜来不在意的笑道。 李鸿远目光恶毒的看了眼喜来,随后对细缝眼三人说道:“几位有所不知,此子五日前还不是王步磊对手,如今有此修为,只怕和金元果脱不了干系。” “哈哈,李城主说笑了,我五日前是何修为,你可领教过?”喜来说着脸色一变,声音冷冽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诸位不要堵在我白府门口碍眼。”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就连白府等人也吓一跳,细缝眼三人他们不知道是谁,但李鸿远是什么人?柳城城主,就算他们老爷在此,也要和其客气几分。 李鸿远此时虽说脸色难看,但他向来是聪明人,旋即目光转向细缝眼,一副任凭后者说了算的样子。 细缝眼阴沉着脸左右一看,见几人都以他为主,当即心中有些难办。他们没有确凿证据指控喜来偷了金元果,但若就此作罢,拿不到白家家产补救,回门派少不了责罚。 细缝眼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厉声说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便抓你回门派交代。” 细缝眼话音刚落,身子已然行动,只见他两眼眯的更细,脚下步伐变化间,一手抓向喜来肩膀,打算将其一招制服。 细缝眼不顾江湖脸面先发制人,若是五天前的喜来,只怕能躲过去也免不了一阵手忙脚乱,然而此时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早在细缝眼刚动时,喜来就已运转内力,他左手一挥挡住了细缝眼攻势,与此同时身体反进一步,右手成掌打向细缝眼胸口。 细缝眼没料到喜来反应如此迅速,慌忙间另一只手从胸口位置推出,于此去接喜来一掌,只是他力道多用于刚才一抓,两掌相对便是被反震倒退数步。 反观喜来稳如磐石,嘴角挂着淡笑,“就你这点本事别回门派了,不如留在白府劈柴的好。” 第三十四章 疾风索命 两掌对碰,劲风激荡四溢,细缝眼直觉一股冰寒之意裹随暗劲传来,当即经脉内力运转滞塞,身体更是在反震下连连后退。 “赵兄,你没事吧?”另两人上前扶了细缝眼一把,口中问道。 细缝眼名叫赵成,修炼的内功旋风诀,已到达第四层,是他们中内力最强的。眼见赵成和喜来对拼落于下风,他们心中皆是吃了一惊。 “哼,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赵成推开来扶他的两人,恼怒的盯着喜来说道。 他嘴上不承认喜来的厉害,心里却是吃惊不小,虽说他刚才只使出了八分力道,但他能感觉到喜来同样没出全力,而且对方诡异的内力,让他不敢肯定喜来究竟保留了多少实力。 柳城这种偏僻地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有如此内力,说其是自己修炼的,赵成绝对不相信,刚巧这时候金元果失窃,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小子真吃了金元丹。 赵成如此猜想,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火,他此番亲自请示门主来柳城,信誓旦旦的保证拿到金元果,为的就是得到一颗金元丹。 而今金元果没了,眼前的少年吃了金元丹,内力竟可以和他较高下,他心中除了嫉妒就只剩下怒火,当下只希望喜来身上还有剩下的金元丹。 “两位帮我掠阵,待我先擒下这小贼。”赵成心中有了想法,还算客气的对另外两人说道。 “赵兄只管上就是,我们定不会放他逃掉。”两人回道。 “如此甚好!”赵成咧嘴笑道,“刷”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 “赵兄小心些。”两人说道,退回了原地。 “哼,一个毛小子而已。”赵成摆出一招起手式,轻藐的笑道。他厉害的可不是内力,而是仰仗成名江湖的剑法。 两人深知赵成剑法厉害,当即放下心来闭口不语,若是赵成能擒下此子,倒也剩的他们动手。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要何兵器速度搬来。”赵成狂妄道。 “哦,要比玩剑呀?嘿嘿。”喜来笑道。 来时他把黑夜交给白府一人拿着,此时后者送上前来,他单手一抽,只见剑光刺眼一闪,一把精致长剑出现在他手中,流利的刀锋吸引众人眼球。 剑冒寒意透彻人心,不等众人细细欣赏,喜来手腕转动挑出几朵剑花,率先攻向赵成。 “来得好。”赵成轻哼一声,剑乃他武道信仰,旋即剑伴身动而出,势与喜来争锋高下。 “不愧是‘疾风索命’,赵兄一手‘疾风剑法’,好像又有所精进。”两人之一的刘超说道。 “赵成为人狂妄,倒是有些本事的,这次就算金元果未失,恐怕你我二人也难得到。”其一的郭宁道。 刘超闻言叹了口气,谁能想到旋风门来的竟然是赵成呢,“如今金元果丢失,平分了这白家的财产,对于我们两家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省的和赵兄起争执。” “呵呵,别人怕赵成,不代表我也惧他,况且赵成不一定是这小子的对手。”郭宁冷笑道。 刘超淡然一笑没有多说,有些事不承认也没用,至于这场打斗,既然赵成使出了旋风剑法,就没有输的道理。 两人说话间,喜来和赵成已经过了十数招,赵成出剑一剑快过一剑,剑法不仅快若疾风,还如流水般连绵不绝。 “小子,别以为有了点内力,就能称上高手,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疾风索命’,在江湖中的威名。”赵成出剑之余,得意说道。 喜来未搭话,几日来他虽有练习剑法,勉强做到得心应手的境界,但打斗不等同于独练,他要借此机会适应内力带来的剑法增涨。 赵成见喜来不敢回话,脸上愈是笑的得意,同时手中又加了把劲,出剑速度更为加快几分,留下数到残影。 喜来往常出剑形成的残影是因剑法所化,而赵成的则是因为出剑速度太快,让人肉眼跟不上其速度产生而成。 不过以喜来的感知能力,赵成出剑速度虽然快了不少,倒也只是拆的辛苦一些罢了,而且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有这样他才能逼迫自己全力发挥出他的极限。 赵成自然不知喜来把他当做练剑石,而在外人看来,只见喜来额头上布满汗珠,手握长剑显得开始有些吃力了。 白府这边见此情况,心中不由着急起来,眼下喜来连一个都打不过,对方可是还有两人站在远处观望呢。 “福伯,咋们就站在这儿干看着吗?”一人心急道。 “以我们的实力,上去只能给喜来添乱,况且你当对面两人是摆设吗?”不等老管家开口,其中一人回道。 “不管如何,等会儿喜来若是败下阵来,我们拼命也要救他逃走,只有让喜来去找少爷,将来才有机会为白府报仇。”另一人道。 “他娘的,自从喜来回来,老子才觉得身为白府下人是何等荣幸,这条命就是不要,也要保住喜来。” “说得对,这几天是我们大伙,活的最痛快的日子,就是死也不要再窝囊的活着。” ...... 白府众人情绪高昂,自从喜来高调砍了王阳威一条手臂,吓坏当日围观的人后,白府下人这个身份,在柳城已经变成了不能招惹的存在。 “嘿嘿,狗急跳墙吗?真是可笑。”赵成讥讽道。他和喜来处于过道正中,白府等人说的话自然是被他听进耳里。 “这话你就留给自己吧,你这点程度的剑法,小爷已经没耐心陪你玩了。”喜来诡异一笑轻声说道。 旋即他手中剑法骤然一变,清鸣剑音“嗡嗡”作响,出剑再不是先前一般杂乱无章,有了一股玄妙不可多言的神韵。 赵成已然察觉喜来突如的变化,不过打斗切记心有畏怯,何况剑乃他的信仰,信仰所在心智坚定不移。 “装神弄鬼,给我死来!”赵成大喝一声,为了保险起见他使出了全部功力,剑划破空发出怒鸣之音。 第三十五章 轻易取胜 “嘿嘿,速度就是你的仰仗吗?”喜来轻笑道。 他之前不使出星轨剑诀,单凭多年练剑积累的所得,已然能勉强跟上赵成剑法速度,而今星轨剑诀一出,单凭速度恐怕就不是赵成所能比的。 喜来手腕翻转极快,一剑化三,三剑化九,顿时幻化出数不清的剑影,比起赵成一闪即逝的残影,多了一些实质而又玄妙的感觉。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障眼法!”赵成惊声叫道。 他所在的旋风门,比起冯震的狼牙门还有所不如,星轨剑诀这等顶尖剑法他虽有听闻,但岂会是能亲眼所见。 至于沐筱凤远嫁白家一事,江湖几大门派都少有知晓者,当年宝草堂虽是上报,有一侠女嫁到柳城,但旋风门虽小却是江湖门派,柳城这些土包子说的侠女,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赵成强压心头震惊,他不愿相信喜来有这般厉害的剑法,但也不敢任由剑影穿来,当即一阵手忙脚乱,疾风剑法再是不如刚才气势。 “不得了啊,一剑分化五十剑,还包含不弱的剑韵在其中,看来修出剑意是迟早的事。”无人注意白府屋顶之上多了一个妖娆女人。 这人自然是逍玉玲,她早在喜来打斗时就已来到,眼见后者剑法修炼到这般境界,忍不住啧啧称奇。 转念一想逍玉玲也就释然了,她收喜来为徒除了不想后者成为星云剑派的人,更多的还是看重喜来修炼资质。 不说剑法上的悟性,单凭后者吃了金元果能强撑过去,已经能看出喜来的根骨经脉极好。 并不是任何一人直接吞下金元果都能活下来,就算有高手帮其疏捋经脉,也得要本身经脉够坚韧才可行。 “郭兄,你可认得此子使用的是什么剑法?”刘超嘴巴大张吃惊说道。 “这...我也看不出个头绪来,只怕赵成是撑不过三招了。”郭宁皱着眉头语气凝重。 “三招?!!”刘超不敢相信,若是换他上去,岂不是只能撑过一招? 要说最不敢相信的当属赵成了,喜来以快打快的打法,压制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而他信仰的速度在对方眼里,只怕还不够入行。 “准备狗急跳墙了吗?可惜你没机会了!”喜来冷笑一声,抓准赵成破绽,长剑以诡异的角度钻过,赵成察觉已然来不及。 这一剑直刺赵成心脏,后者知其剑意,吓得惊慌失措,当即身法大涨欲靠侧转躲避。 “铛”赵成身子侧让,躲过了这一剑,哪知喜来长剑转变,把他手中的剑挑离起来,落在了一旁地面。 赵成暗叫不好,没了武器他哪里还会是喜来对手,旋即心生退意,就在他有此想法时,只觉寒光耀眼,一把锋利的剑毫无声息抵在了他脖子上,冷冽的剑刃触及肌肤,让他身体不由一颤。 “再敢乱动,别怪刀剑无眼。”喜来冷漠道。 赵成闻言头也不敢转动,原以为手到擒来的一件事,谁想到能在这种小城踢到了铁板。 “我可是百里外,旋风门的人,你要是敢杀我,白家就等着覆灭吧!”赵成威胁道。 “我杀你干嘛?”喜来嘿嘿笑道,“像你这种高手,不留在白府劈柴实在是浪费。” “你...”赵成一怒,却是感觉脖子上凉意加重几分,顿时没了后言。 “这位少侠,有话好好说,切莫伤了赵兄。”刘超走上前来替赵成求情道。 “现在知道好好说了?”喜来冷笑道,“动完手又想讲和,世间哪有这般道理。” “你想怎样?”赵成说道,语气有些妥协的意思。脸面固然重要,也得有命才行。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回去劈柴,你尽管传消息回去,旋风门来多少人救你,我便抓多少人,反正白府家大业大,正愁缺人手。”喜来霸气说道。 赵成闻言咬了咬牙,要他做下人劈柴,还不如死了算了,这第一个选择根本不用考虑,“第二呢?” “第二啊?哎,我其实不想放虎归山的,不然你以后带人来报仇...”喜来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他话说到此处,赵成听出有放他回去的意思,当即高兴喊道。 “不会不会,江湖之人心胸广阔,绝不会计较这种小仇的。”赵成殷笑说道,心中却是在想,“不带人灭了你这破府,老子就不姓赵。” “既然你这样说了,便以心魔起誓吧。”喜来说道。 “......” 江湖之人都知晓心魔起誓若有违背,再运转内力时轻则损伤经脉,重则走火入魔。赵成感觉似乎被喜来给耍了,不过为了活命,他只能当众起誓,以后绝对不找白府或者喜来麻烦。 有此誓言赵成回去旋风门,甚至都不能提及白府一事,否则有人来找白府麻烦,赵成虽不算主动提出,但心里终究是骗不过自己。 白府等人不懂心魔起誓的厉害,对喜来打算放赵成却无异议,对他们而言,喜来就是杀了赵成惹来旋风门报复,他们也绝无怨言。 喜来和赵成的打斗,持续时间不到一刻钟,而且剧情反转极快,但不代表这不是一场精彩的比试。 围观的柳城众人看到此刻也明白过来赵成惊人的身份,对他们而言江湖是遥不可及的,心中难免对江湖高手心存敬畏。 也正因此,喜来能打败江湖高手,何不让他们心中震惊,若不是顾及李鸿远站在赵成这一边,他们早就拍手叫好了。 赵成发完了誓,恨恨的瞪了喜来一眼,他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逼他发誓。 赵成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他顾不得和刘超郭宁打招呼,捡起了长剑便施展出轻功,直接凌空跨过围观人群,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内。 赵成向来以剑信仰,以快为仰仗,这次输在喜来剑下对他打击可不小,刘超郭宁皆是面色复杂的对望一眼,轻叹一口气便打算离开。 “站住,谁允许你们走了?”喜来说话之间身法一晃,挡在了刘超郭宁身前。 “少侠,你这是何意?”刘超试问道。 “哼,难不成还想逼我们也起誓?”郭宁冷哼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喜来不在意的回道。 郭宁闻言眼中怒火涌动,就是刘超也微皱起眉头。 “过刚易折,你虽然有点本事,但还想一打二不成?”郭宁自知他不是喜来对手,但后者刚经过一场打斗还未休息,而他们又有两人,心中倒也不惧喜来。 喜来面无表情,轻轻举起手中长剑,其意思不明而喻。 第三十六章 另外一事 一刻钟后,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下,喜来以强硬的姿态一打二,败了刘超郭宁,随后逼迫二人同赵成一样起了心魔誓言。 喜来这么做并非因为霸道,他终归是为了白府考虑,毕竟他能留在柳城的时间不会太久,临走之前自然要想办法替白府消除威胁。 如今王家已灭,倒也省的喜来专门去跑一趟,如此一来,柳城还对白府有威胁的,只有城主府了。 想到此,喜来冷眼看向李鸿远,其实王家也好,宝草堂三门派也罢,他们会直冲白府而来,其中少不了李鸿远的作用。 李鸿远目光一直关注在喜来身上,此时见后者带有敌意的看来,他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阴寒,很快又消散于无。 “小兄弟武功高强,今日一过,必然扬名柳城,李某在此先祝贺了。”李鸿远淡然一笑,走向喜来说道。 “这一切,都是托了李大人的福!”喜来收了敌意笑道。 李鸿远是皇朝认定的城主,喜来若想对付李鸿远,也得找的着理由才行,见后者示好而来,喜来倒也不好冷眼相对。 “哈哈,小兄弟出于柳城,将来为我皇朝建功立业,那时李某兴许还能跟着沾沾光。”李鸿远笑的愈是热情,“李某还有一事找小兄弟,不知能否入贵府相商。” 喜来微微皱了皱眉,迟疑片刻大摆手道:“李大人,请吧!” 喜来若没猜错,李鸿远找他应该是为了另外一事,记得当时在城主府,李鸿远说要喜来替其办两件事。 喜来当时问过,只是李鸿远并未明说,说是拿到金元果后再说不迟,后来出了半夜抓贼一事,喜来仔细回想,认为是李鸿远为了骗他放松警惕撒的谎。 不过喜来如今武功大增,又有逍玉玲在白府,他到想看看李鸿远还能耍什么花招。 白府正厅,李鸿远坐在正中首位,喜来这次并不客气,同样坐上了正首位置与李鸿远并排。喜来这是暗示李鸿远,如今的他可不惧你李鸿远半分,别想再靠威胁逼迫他做事。 李鸿远对喜来的暗意似乎无所察觉,客套了片刻话锋一转认真道。 “那夜事发突然,我也没料到王步磊同样在打金元果注意,没能替小兄弟拦住狼牙门的人,李某深感歉意。不过金元果,想必被小兄弟得到了吧?” “金元果确实被我得到了。”喜来淡然道。 李鸿远闻言大喜,按照约定炼制出的金元丹有他一部分,既然喜来承认,李鸿远就是拉下脸面,也得讨回他的部分。 就在他刚想开口,喜来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鸿远的想法石沉大海。 “当晚我被狼牙门的人逼上绝路,迫不得已吃了金元果才将其诛杀。所以李大人若想跟我讨要金元果的话,只怕在下是拿不出来的。” 李鸿远听喜来一说,脸色难看愣了许久,而后叹了口气没再提此事。如今寻不到狼牙门的人,就算喜来想独吞金元果,李鸿远也找不到证据。 而且他多少相信喜来说的话,虽说直接吃下金元果无疑是自寻死路,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喜来为何在狼牙门人的追杀下还能活下来,而且武功如此突飞猛进。 “金元果又名三生缘,小兄弟得以化险为夷,命中注定是有缘之人,李某得不到便归缘浅吧。”李鸿远叹息说道,“不过小兄弟可还记得,李某提过的另外一件事?” 见李鸿远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喜来心中冷笑,表面却是装作糊涂说道:“另外一件事?我记得好像在下没答应过其他事吧?” 李鸿远抿了口茶,笑道:“小兄弟不必紧张,这件事对你是一件好事。” 喜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说话。 李鸿远尴尬接着说道:“小兄弟既然有了内力,想必得到过内功心法,李某冒昧问一句,小兄弟得到的是几层的内功心法?” 喜来略感意外,看来李鸿远提的事应该和心法有关,世间心法有三六九等之分,九层的心法便是最好的,如果林雪所说不假,九阴经属于九层中的顶级心法,也就是世间最好的。 李鸿远如果想用心法诱惑他,只怕是打错了算盘,不过喜来不会傻傻的说出他修炼的是九阴经,是世上最好的内功心法。 “在下不过偶然得到一篇三层功法,难道大人有更好的?”喜来说到此,装作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内功心法本就珍贵,王步磊甘愿沦为狼牙门走狗,也才得到三层功法。”李鸿远丝毫不怀疑喜来说的话,能得到一篇三层功法已经是非常幸运。 习武之人都有变强的野心,李鸿远相信喜来也是如此,他接着说道。 “小兄弟已算是福缘深厚,但以你的资质修炼三层心法,实在是明珠弹雀,而且就算小兄弟加入江湖门派,得不到门派信任成不了核心弟子,也难得到九层心法。” “难道,大人有九层心法?”喜来吃惊问道,他这次不是装的,能有九层心法,足以在江湖成为顶级门派。 “哈哈,小兄弟想多了,九层心法世间不超过三十六种,李某虽然没有,却知道一个办法能得到。”李鸿远笑道。 “哦?不知是何办法?”喜来问道。 既然李鸿远话说到这份上,就是喜来不问,李鸿远也会说出来,不过喜来可不相信,世上还有好人会分享心法的消息。 “其实这消息在皇朝四州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柳城地处边缘才会不知情。”李鸿远顿了顿,说道。 “皇朝决定在四州二十七郡一百零八县,挑选出一万人成立一个特殊部门,这部门由皇朝一族高手,亲自传授皇族内功心法《九龙经》。” 李鸿远直接抛出一个震撼性的消息,不等喜来从震惊中走出,李鸿远接着说道:“当然,能得到真传的不足五百人,柳城虽然是一座小城,也有两个名额去争夺五百人的名额。小兄弟若是有兴趣,这名额就算你一个。” 第三十七章 一杯热茶 白府正厅,此时李鸿远已经告辞离去,对于后者说的争夺五百人亲传弟子名额一事,喜来没有答应也没有忙着拒绝,而是说过两日再给其答复。 喜来这么说不是对《九龙经》心动,相反他对这心法没有一点兴趣,毕竟他修炼的九阴经比起九龙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他九阴经已修炼到了第三层,若是改修其他心法,丹田中的内力就得全部化去。喜来是绝对舍不得的。 “九龙经都舍得拿出来,皇朝这次想法恐怕不简单。”逍玉玲不知何时来到了正厅,这里只有她和喜来两人,便无所顾忌的说道。 “师父,你都听到啦?”喜来说道,起身朝逍玉玲行礼。 逍玉玲微点了头,以她的功力,要想窥听喜来和李鸿远的对话并不算难事,不过她也没想到无心之下,会听到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 “南州同属于皇朝之地,碍于某些事,皇朝不会直接对南州门派出兵征讨,这次挑选四州天才集中传教,只怕是想对付江湖。”逍玉玲沉吟片刻说道。 “江湖皇朝一直互不干涉,而且凭一万个人想对付江湖有点说不通,师父你多虑了吧。”喜来回道。 “话虽如此,只是数百年来,皇朝为了能更好控制天下,提倡兴文衰武,不少爱武之人因为得不到内功心法,想法设法加入到江湖门派,因此其实江湖的势力无形中早已渗入皇朝。”逍玉玲顿了顿,接着说道。 “可能皇朝感受到了威胁,又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得尽快赶回清绝门,再派一名合适弟子混入皇朝打探情报,好提前做准备。” 逍玉玲说完,喜来眼中一亮,他正好不想去清绝门,这任务对他而言是一件美差,想到此喜来连忙请命道:“师父,弟子愿为师门效犬马之劳。” 逍玉玲一怔,旋即转念一想,眯着眼打量喜来妩媚笑道:“你是想趁机逃跑吧?莫非沐筱凤的儿子,比女子还要美上一些,让你念念不忘的。” 喜来闻言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连忙说道:“我可是真真正正的男人,只对女人有想法。” “哦?那你对我可有什么想法?”逍玉玲笑的更魅,盯着喜来走近说道。 喜来老脸一红,逍玉玲身材诱惑丰满,年龄估计不到三十,他有杂念想法也不奇怪,不过他并不傻,这种事情若敢说出来可以站着等死了。 “师父美若天仙,我打心里不敢动亵渎念想。” 逍玉玲越走越近,玲珑曲线清晰入眼,吓得喜来慌忙低下头去惶恐说道。 “嘤嘤,我不过试探一下你的本性,只要不是喜欢男人我就放心咯。”逍玉玲笑着退回一旁,见喜来低头不敢搭话,便转移话题说道。 “你有一颗为师门付出的心,我深感欣慰,这事还是待你回到清绝门,拜了师祖成为清绝门弟子,再由掌门亲自定夺吧。” “师父,如若皇朝真想对付江湖,挑选的人肯定会严加审核背景,我虽是一名孤儿,但也是柳城的人,再有李城主提选的名额,以我目前的武功成为核心弟子不是难事。”喜来认真说道。 他这话说的不假,任何一个门派核心弟子,都不会容许有其他门派的奸细混杂其中。 皇朝这一次相当于开创一个门派,江湖中人想混进去并不难,但想成为李鸿远所说的亲传弟子,只怕没那么简单,而不是核心弟子也得不到重要情报。 逍玉玲细想之下,觉得喜来所说并非无理,至于后者若敢骗他逃去星云剑派,她一定会让喜来付出代价。 “如此这任务就交由你了,只要知晓皇朝的目的,你便想办法退回清绝门来。”逍玉玲沉思道。 喜来心中一喜,他得到情报后可以传回清绝门,但他人肯定会去星云剑派找白景程。 “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辱使命。”喜来拍着胸脯保证道,同时心中暗想,这事权当感谢逍玉玲救他性命所为。 逍玉玲笑着点了点头,难得的露出一副认真样,交代喜来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如果察觉有危险,一定不要强求。” 逍玉玲说着递过一块精美玉佩,正面刻了一个清字,反面则是花纹图案,边上有逍玉玲几个小字。 “这是清绝门信物,如果遇到江湖中人可以证明你的身份,你好好保管,说不定能有妙用。” 喜来恭敬接过玉佩,翻看到逍玉玲几个小字时,脸色又是一红。一般来说这种刻着自己名字的玉佩,是不能随便给人的。 喜来只见逍玉玲一脸平静,便是收了心中古怪的想法,同时心中感觉愧对逍玉玲,看来后者确实把他当做徒弟关乎自己的安危,而他至始至终对这份师徒情谊并不在乎。 喜来一时脑中发热,跪拜在地朝逍玉玲真心磕了三个头,随后倒了一杯茶敬上。 “师父,当日拜师太过简化,今日白天磕头敬茶,从此认您为师。” 一杯热茶敬上,逍玉玲随之一怔,以前喜来对她说话的神情多少有些惧怕之意,而今这惧怕之意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逍玉玲接过茶喝了口笑道:“清绝门向来收女不收男,我还在想若掌门不同意你拜师,为了本门秘法的不泄露要不要杀了你。而今看来,就算门中不同意,我也只能保护你周全了。” 喜来闻言先是吓一跳,随后想起什么兴奋问道:“岂不是说,清绝门只有我一个男子?” 喜来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去皇朝蹚浑水,早知道跟着逍玉玲回清绝门认识些师姐师妹岂不美哉,如今话已说出,再反悔已然来不及了。 “没错,清绝门心法不适合男子修炼,不过你修炼的九阴经与本门有些渊源,倒也能成为本门弟子。”逍玉玲顿了顿,接着说道。 “既然你不回门派,我便在此多留两日,教你一些本门外功用作防身吧。” 第三十八章 离别前夕 第二日,喜来专程去了一趟城主府,答应了李鸿远的第二件事,自此柳城的两个名额被喜来占据其一,这等好事另一个名额自然是李子松了。 李鸿远愿意把这名额给喜来,要求是选拔之时,希望喜来能帮助李子松一二。对此,喜来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对李子松的印象不好也不坏,选拔时若有能帮到后者的地方,他会尽量去帮,不管怎么说,李鸿远始终救过他性命,顺手而为就能偿还恩情,何乐不为。 况且具体选拔方式,李鸿远也是不知晓,喜来能不能帮到李子松还不好说。 柳城属于溪沙县,这第一轮选拔便在溪沙县的华溪城进行,出发之日定在十天后,时间对喜来而言仓促了些。 逍玉玲按照承诺,在白府多呆了两天,传授了喜来一套《回柳掌》,这掌法偏属缠控,通过以柔克刚具有四两拔千斤之威,诸多妙用之处不比星轨剑诀差。 回柳掌本是和缠柳剑法同属一套,喜来纵然天资聪颖,两日时间也掌握不了两门外功精华所在,而剑法他有星轨剑诀。 衡量之下喜来放弃了修炼缠柳剑法,主动提出要学一门轻功身法,毕竟外功再好,若是遇到内力相差太多的高手,远不如逃命身法作用大。 于是乎逍玉玲便传授了喜来一门名为《绝行步》的轻功,清绝门之名,取自其内功心法清心诀和轻功绝行步,由此可看出绝行步的非凡之处。 喜来向来对自己悟性颇有信心,然而修炼起绝行步,却是感觉异常困难,单是入门起步就耗费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是有逍玉玲在旁耐心讲解的情况下。 也正因此喜来认识到,绝行步绝对称得上一门顶级轻功,这等级别的武功放眼门派之中,恐怕不是普通弟子有资格修炼的。 喜来入清绝门时日尚短,甚至没经过掌门同意之下,逍玉玲能把绝行步传给他,足以说明前者真心将他当做徒弟,这让喜来心中倍感温暖。 对此他嘴上虽没表示,心中却早已把逍玉玲认做了他所在乎的人。 两日时间转瞬即过,第三日清晨,喜来送走逍玉玲后,脑海乱做一团,回到白府直接将自己锁在房间之内。 以前的他率性而为,没什么复杂想法,只想跟随在白景程身后。而今白景程去了星云剑派,而他却成了清绝门的弟子。 因为‘万衍法’的缘故,两派之间迟早会有一场大战,若要他在逍玉玲和白景程之中二选其一,喜来真不知该如何选择。 “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若能化解两派的恩怨,一切问题就解决了。”喜来揉着脑袋自语。 化解两派恩怨说起来轻巧,只怕单凭他一人无法办到。喜来哎叹一口气,运转镇心术清醒头脑。眼下他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打探到皇朝此次的目的何在。 “皇朝?对啊,如果皇朝的目的真是对付江湖,那江湖门派间必须尽弃前嫌,共同化解危机才是。”喜来拍脑门暗笑自己愚笨。 要想打探到皇朝情报,亲传弟子的五百人名额必须拿到。虽说以喜来目前的武功不惧同辈任何一人,进入前五百应是没有问题。 但他不想暴露内力的存在,否则引起皇朝的人注意,只怕没打探到情报,他就先被人抓了起来。 喜来细想之下,皇朝虽不干涉江湖事,但关于江湖的情报必不会少,只怕他连星轨剑诀和回柳掌也不能乱用,否则一不小被认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以前倒也跟随白景程练过五步拳,不过非江湖中人,多以使用兵器居多,不然没有内力的加持,徒手对上兵刃必然处于下风。 喜来倒也不愁,凭他对剑的认识,到时候去到华溪城,只需找本寻常剑谱专研几日,应付像王阳威这样的蠢货绰绰有余。 想通了烦心琐事,喜来认真的投入到修炼之中,接下来几日,他夜间修炼两个时辰九阴经,午间则着重修炼绝行步。 绝行步不止是用做轻功赶路,更是一门玄妙复杂的身法武功,丈许之内步伐可变幻莫测,无论防守还是进攻都能增加威力。 喜来愈是修炼深入,愈觉得绝行步不简单,心中愈是向往修炼绝行步大成之境,行万丈悬崖如履平地。 几日来白府等人只见喜来在府内蹦上跳下,有时一跃能离地十丈之高,心中皆是有些神往。 他们已经得知喜来将要离开白府一段时间,不知为何,他们感觉喜来再回来之时,或许会成为一代超出他们认知的高手。 特别是黄猴伤好出来走动,看到喜来之时,眼中浮现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有些迷离,这还是以前爱和他们开玩笑,喜欢听他讲青楼夜事的少年吗? 时间匆匆而过,明日就是喜来离开之日,这一夜,白府大摆酒宴为喜来送行,喜来难得早早结束修炼,和白府等人一起开怀畅饮。 这一夜喜来又变成了大伙认识的少年,和他们一起大声开玩笑,听他们说青楼夜事时依然涨红着脸大叫:他也要去! 酒过三巡,白府男丁醉倒一片,喜来端着酒坛子独身跳到屋顶之上。天上明月如盘,喜来面色温红七分痴醉模样。 当然这是喜来刻意而为,若是不想喝醉,他只需运转内力驱除酒劲,再喝多少也是不会醉。 他抬头望望明月,又低头瞅瞅人群,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虽有想过有离开之日,但没料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深夜,喜来在屋内打点行礼,为了此次出门,老管家特意差人为喜来订制了几套青衣长袍。 喜来梳妆打理一番,水盆中倒映的是一名五官清秀的男子,眉目之间透有一股傲然之气,不是熟悉之人绝不相信,这人会是某家的一名下人。 喜来满意的笑了笑,这时一阵轻叩敲门 声响起。 “福伯,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喜来早察觉有人走来,并不惊奇。 “喜来啊,明日你便要走了,我不放心你,便过来看看。”老管家说道,将一个收好的包裹放在床头。“里面有些白银,出门在外你要照顾好自己。” 喜来心中一暖,没有拒绝老管家的好意,毕竟没有银两在外寸步难行 “福伯您放心,我早不是小孩子啦。”喜来活着将老管家扶坐到凳子上,他看得出后者还有其他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出发华溪 老管家示意喜来坐下后,怔怔的注视喜来许久,眼中尽是欣慰之色。一晃多年,他从雪地里抱来的婴儿,转眼长成了俊秀的少年。 喜来也不说话,静静陪在老管家身旁,良久老管家拉过他的手掌,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到他的手中。 喜来只觉手心有股温和感,随后好奇的将之放到眼前打量,烛光之下,一块小巧翡玉呈现在他眼中。 翡玉翠绿莹润,形状赫然是一把小的不能再小的剑,表面光滑无暇纰,甚惹喜来喜欢。 “福伯,这是送给我的吗?”喜来问道。 他对剑有股特别的钟情感,心想必然是老管家知晓后,特地找人打造了一块佩件送他。 “孩子,这是当年我发现你时,放在你身上的东西,想来是你父母留给你的,现在你要离开白府了,我便物归原主吧。”老管家叹息说道。 喜来闻言一怔,他是老管家捡来的,他自然是知道,只是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父母太穷养不活他,才把他抛弃在白府大门。 这么多年来,喜来甚至认为他的父母就在柳城,他也一直留意十六年前的消息,企图找到自己的父母。 这些喜来从不和人提起,在人面前他对自己的身世表现的从不在乎,其实他心中却是渴望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哪怕只是为了记恨他们的抛弃之为,也是值得的。 “福伯,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喜来语气奇怪说道,眼神死死盯着剑形玉佩。 这块翡玉一看就是颇有价值之物,由此可以证实他的家庭不可能会是穷到养不活他。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抛弃他于不顾? “孩子,天下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你的父母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苦衷。”福伯安慰道。 “苦衷?就算有吧,十六年了,有什么苦衷能让他们这么多年不来寻我?呵呵,若不是他们死了,就是他们当我死了吧!” 喜来语气尖锐眼中满是怨恨,他体内九阴内力伴随情绪翻滚涌动,一股阴寒之意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将周围空间都是变得冰寒无比。 “喜来!”老管家大惊,伸手去碰喜来,却是一股寒意冻手,嘴里发出一声惊痛。“啊!” 喜来顿时惊醒,连连运转镇心术数遍恢了复心神,“福伯,你没事吧?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喜来慌忙关问老管家情况,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情绪失控到如此程度,还好这次有老管家在身旁,否则只怕走火入魔也是不知。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凉。”老管家笑道,示意喜来不用当心。 喜来拉过老管家手掌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大碍才安下心来。 “福伯,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喜来说道。 “嗯,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出远门。”老管家说着,有些不放心喜来,“你父母的事别乱想了,若是在外面累了,就回白府来,大伙都盼着你回来的。” “福伯放心,我会回来的,白府永远是我的家,您永远是我的亲人。”喜来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送完老管家回来,喜来又一次拿出剑形玉佩仔细打量,久久无果扰的他心烦意乱,当即再次运转完镇心术,便收起了玉佩强制自己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喜来早早便是醒来,自从修炼了内功心法,他每日只需睡上三个时辰,便能精神饱满,而修炼镇心术后,他感觉睡觉时间还可以再缩短一些。 昨夜狂欢过后男子全部大醉,今儿一早白府静悄悄的,显然还没人清醒过来。喜来见时尚早,来到老管家房外查看一圈,见里面毫无动静便没打扰老管家,径直离开了白府。 他这一次离开和李鸿远达成协议,后者会保护白府安危,柳城虽靠近南州,平日倒也没人敢惹事,有了城主府的照顾,喜来自然能安心去争夺五百人名额。 华溪城在柳城北边五百里,喜来到城主府时,李鸿远已经备好两匹快马,而李子松早已背好行囊在旁等待。 两人见喜来来到,皆是笑脸上前客套一番,喜来对此同样客气搭笑,三人仿佛多年未见的相熟老友,格外亲热。 只是仔细观察皆能发现三人脸上的笑意并不真诚,特别是李子松笑眼中的憎恨之意格外明显。 喜来自然也有发觉,不过他转念一想便是释然,本来李鸿远让他偷金元果炼制金元丹,就是为李子松准备的。 而今李子松连金元果长什么样都未见过,好处全被喜来一人独占,现在前者还能笑脸和喜来讲话,这份气度已然难得。若是换做喜来,他估计自己早就拔剑开劈了。 客套了片刻,喜来和李子松二人告辞了李鸿远,骑着快马离开了柳城,向华溪城赶去。五百里的距离就是快马加鞭,不停不歇也得将近一天一夜才能赶到。 距离选拔日期还有半月之久,喜来二人自然不必忙于赶路,不过为了节省时间,他们没有去沿途之城歇脚,而是露宿野外,吃些备好的干粮充饥。 期间喜来和李子松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气氛略显沉闷,好在二人皆不把对方放在心上,倒也不觉得尴尬。 能有资格参加选拔名额的,需要当地城主书信提名,喜来留的名字是白天,一路上李子松虽然称喜来为白兄,但他打心里瞧不起喜来。 毕竟他实力再不济,也是一城的少城主,而喜来的身份终归是白府的一个下人,与后者同行对李子松来说是一种耻辱。 也正因此,他才会在自己父亲和喜来商定好分配金元丹之事后,强行出面要求李鸿远算计喜来,独吞了金元果。 然而李子松没想到的是,最终修出内力的是喜来,而他选拔时还要靠后者帮衬一二,每想到这里李子松一肚子闷火,恨不得割掉自己当初多事的舌头。 喜来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若是他知晓肯定会笑掉大牙,当晚若不是李鸿远出尔反尔,喜来抢到金元果必然会去城主府寻求保护。 而那时候炼制出的金元丹纵然分喜来一粒,只怕效果还不如他直接吞下金元果来得直接。 第四十章 半徐老娘 溪沙县共有三十多余城,其中柳城只能算中等偏下的小城,而大一些的城池,足足有十个柳城大小。 华溪城作为溪沙县城自然当属大城范列。经过两天风驰电掣的赶路,喜来和李子松终于在黄昏赶到了华溪城。 华溪城外落日余晖,一道高耸城墙直通天际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喜来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心中难免感到吃惊。 呆了好一会儿,喜来这才骑着马匹,跟在李子松之后走近入城大门。愈是走近愈觉得华溪城之大。 喜来抬头看了眼城墙,心中暗自估量这城墙足有数十丈之高,以他现在的功力施展轻功根本跃不出去。 “白兄,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先找家客栈歇脚,明日我再把提名信交到城主府去。”入了城门,李子松下马说道。 喜来这才回过神来,提名信只有一封在李子松手中,送信倒也不需要两个人同去,而他也懒得去管这些事,对李子松的提议喜来自然不会拒绝。 “一切如你所言吧。”喜来说着也下了马。 他们初来华溪城,对城中路线并不熟悉,只能将马寄放马场,徒步向城中心位置走去。 华溪城不亏为大城,每一条街道都是柳城主街道的数倍之宽,此时黄昏入晚街道依是热闹,喜来和李子松走了近半个时辰,在一家名为“华缘阁”的客栈落了脚。 华缘阁是喜来一路走来中最大的客栈,入里之内还有一院子,喜来和李子松各要了一间上等房,又各自备了些酒菜便在小二引导下进了房间。 上等房间装修极好,单是面积就比喜来白府的住所大得多,喜来本不想浪费钱财,不过李子松掏钱付了两间房钱,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喜来入餐后洗漱完身体,天色已是入夜,经过两天赶路他也有些疲惫,连修炼九阴经的心思都没有,便是打算倒头大睡。 “白兄,你休息了吗?” 喜来刚欲宽衣,一阵敲门声响伴随李子松的声音传来。 喜来微皱眉头,他和李子松共同赶了两天路,彼此间关系却没变好,这点从两人吃饭还分桌就可以看出。此时李子松来找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李兄有事吗?”喜来心有不愿,却还是给李子松开了门。 门虽开了,可喜来整个人堵在门口,其意思很明显,“有屁快放,我没功夫和你闲扯。” “白兄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满春楼见面,李某那时有眼无珠,与王阳威冲撞了白兄。适才我听店小儿说,华缘阁对面三条街外有一花清楼,那儿的歌女音技了得,便想邀白兄同去赏乐,也算是为满春楼之事向白兄赔罪。”李子松微笑着说了一大堆。 提起满春楼一事,喜来心中五谷杂粮满不是滋味,当日打昏他的人而今成了自己的师父,随后一系列的遭遇让他身怀江湖顶尖功法九阴经。 “白兄...白兄?”李子松见喜来失神,提高了声音喊道。 “哦~我今日有些劳累,便不陪李兄同去了。”喜来回过神说道。 “如此真是可惜,我听店小二说花清楼有一叫青儿的歌女,一曲琵琶勾人心魂,还想请白兄去欣赏看,有没有雪儿姑娘满春楼弹奏的好听。”李子松摇头遗憾说道。 喜来闻言,脑海中浮现出林雪绝尘的美貌面孔,元阳城一别也不知后者回到清绝门没有。算算入门时间,他下次见到林雪恐怕还得称一声师姐呢。 “琵琶?那可是我的最爱啊!李兄稍等片刻,待我准备准备就走。” 喜来突然说道,不等李子松回应,他已经走回房中取下黑夜剑,随后在李子松不明所以的眼神下出了房门。 李子松想说话,刚开口却是放弃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喜来愿意和他出门总是好的,至少可以消除两人间的不快,对他而言有利无弊。 此时虽是入夜,暗沉的街道反而更显热闹,一排排纸灯笼点亮了过道两旁。喜来在李子松的带领下,不出片刻便是来到了花清楼所在。 天下烟花之地仿佛都是一样,花清楼门口与满春楼一般站着许多迎客女子,只不过排场比起满春楼大了数倍不止。 经过满春楼一事,喜来知晓了出来迎客的,都是一些低等的*****而李子松的身份绝不可能找这些货色陪玩,喜来所幸不再搭理这些人,径直来到了花清楼里面。 里面没有门外吵闹,刚是进来便有一个年纪颇大,胭脂粉底盖了厚厚一层的半徐老娘迎面走来。 “两位公子,是要听曲儿还是观舞呢?我们这儿的姑娘,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半徐老娘笑的花枝招展,口中念叨不停。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青儿的?”李子松轻蔑喜来一眼,上前一步问道。他看到喜来不知应答的窘态,心中得意嘲笑,这就是身份尊贱的区别。 没钱只能玩外面的货,有钱才能让老挝亲自来介绍,能选择的自然是更好的。 “呦,这位公子可真会挑,青儿姑娘可是我们烟清楼的招牌哩,一天为她而来的公子少爷,那可是从城东排到城西,只为听我们青儿姑娘弹一曲琵琶......” “行了行了,就是她了,快带我们去。”李子松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这半徐老娘话多的能烦死人。 喜来暗自偷笑,李子松先前装傲慢他可是有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懒得和其计较而已,眼下李子松被这半徐老娘一阵耳烦,倒也算替他出气了。 “好好好,公子别急,你们来的真是巧哩,我们青儿姑娘今天有事没接受预约,现在正好有空...” 半徐老娘还想再说,却是见李子松一脸要杀人的表情,吓得闭上了嘴在前引路说道:“公子们,请随我来。” 李子松这才缓和了神情,对喜来招呼一番,两人便一起跟随半徐老娘走去,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喝喊。 “等等,青儿姑娘被我们预约了!” 第四十一章 又是麻烦 “等等,青儿姑娘被我们预约了!” 这一句喝喊似有魔力一般,将喜来等人踏上楼梯的身子硬生生拉了回来。 半老徐娘反应最快,她本想呵斥这些人乱说话,转身却是发现说话几人身上穿的锦衣绸缎,比起喜来和李子松还要好上一些。 半老徐娘旋即脸色一变,目含笑意的穿过喜来二人身旁,迎接向说话几人。“几位公子是要听曲儿还是观舞呢?我们这儿的姑娘,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半老徐娘再次展现出她的翘舌之功,张口便是说个不停。喜来借此时间,眯着眼打量说话几人。 站最前面的是一个嘴唇略薄,鼻梁显歪少肉的丑男,显然也是刚才说话之人。这丑男虽说站在队伍最前,但通过其神色,不难看出他对身后四人有恭敬之意。 丑男身后四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比其强上一些,特别是居中一位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严。眉目间隐约有冷酷狠辣之意,引起了喜来的好奇之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人看起来年龄和喜来相仿正处花样之年,却给喜来一种老沉的感觉,而喜来目光停留在其身上时,后者似有所感,同样将目光投了过来。 对方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就好像恶狼之眼看的人心中发寒,喜来相信这人绝不是有意而为,也正因此说明这人的可怕。 四目相对,喜来脸色平静漆黑眸子深邃无波动,并未因对方的气势露出异常,这倒引起了对方的兴趣,冷酷的脸上随之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抹笑意并不是友好之意,而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感兴趣之笑,仿佛将喜来当成了一种有趣的事物,而不是一个人。 喜来心有不爽,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意作回应,就在两人间有一种莫名的气势攀升时,丑男终于受不了半老徐娘的唠叨,发出一声冷喝。 “少废话,我等就是为青儿姑娘来的,你尽管带我们去,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做阻拦!” 丑男说完,脸上带着一抹轻藐笑意看向喜来这边,挑衅之意十分明显。 半老徐娘也没想到丑男这么强势,她本是想推荐另外几位姑娘相陪,没想到弄到这步田地,她此时也是为难的看向了喜来和李子松。 喜来心中暗叹,这青楼果然是是非之地,他总共来过两次竟都有人来找麻烦。不过他此次是应邀而来,没有强出头的打算。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这位兄台未免太霸道了吧?”李子松不辜负喜来所望,先一步张口说道。 想他李子松在柳城谁不敬让三分,如今刚来华溪城就被人欺上门来,若不是看到对方有五人之多,又都气势不凡,他早就亲自动手赶人了。 “先来后到是吧?”丑男藐笑,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半老徐娘,“这是十两,现在是我先给的钱,还不快在前带路。” “公子,这...”半老徐娘为难说道,手中却是使劲擦了擦银子,脸上笑的眉开花哨,恐怕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哼,这是五十两银子,谁先来后到,想必你很清楚吧!”李子松冷声说着,扔了一锭更大的银子给半老徐娘,生怕后者见钱眼开把他和喜来晾到一边,到时候可就丢脸丢大了。 喜来在旁看得心中愤语,想当初他去满春楼,拿上了全身家当也不过十余银两。而今李子松随手一扔就是五十两,差不多抵得上老管家给他的一半盘缠了。 “几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两位公子确实先来要了青儿姑娘,不如你们另外挑选,除了青儿我们还有红儿,黄儿,绿儿,皆是能歌善舞,保证侍候得公子舒服。” 半老徐娘对丑男赔笑说道,同时心中期望丑男再砸个几百银子给她,那时就算把青儿卖了出去她也不介意。 丑男脸色难看,五十银两已经不算小数,他之前拿出十银两已经是大感肉疼。丑男小心的回头看了眼身后几人,发现居中之人正对他发笑时,吓得连忙转回脑袋。 他也是听人说起青楼有个青儿琵琶弹得极好,便谄媚提出来花清楼听曲的主意,而今到了花清楼若是听不到琵琶曲,只怕身后那位发起火来他难保小命。 想到此处,丑男脸色一横,冷笑着走近李子松说道:“小子,我劝你最好赶快滚出此地,否则等会儿小爷叫你爬着出去。” 丑男说着冲李子松比了比手中的大刀, 丝毫不把后者放在眼里,至于一旁精瘦的喜来更是被他直接忽略。 李子松铁青着脸,顾不得对方人多,从牙缝中挤出一字道:“滚!”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贵为柳城少城主的李子松。 喜来见此情况眯笑着眼朝后退,他看着被气得发抖的李子松,心中很是期待后者出手。 从见面到此,李子松一直都是温和不见根底,对于后者的武功深浅,喜来无从得知,而眼下正是大好机会,他巴不得丑男再多出言嘲讽几句。 丑男似乎为了不让喜来失望,怒极反笑之下,露出一副参差不齐的黄牙,更显得丑陋几分,待他笑完之后目中凶光毕露,暗红薄唇蠕动,说出了让李子松更为愤怒的话。 “蠢狗不知狼可怕,小爷不打断你的狗腿,你还当真以为自己也是狼不成。” “找死!” 李子松低喝一声,身子伴随话出,只见他手臂一摆,剑带剑鞘横划而出,直接砸向了丑男。 这一出手来得迅猛果断,丑男没料到李子松有如此大的胆子,待剑鞘起空一半,他才来得及做出反应,旋即身子不可思议的扭动,狼狈躲过这一偷袭。 丑男虽然躲过了李子松一招,却因躲得慌忙摔了个狗吃屎,他刚还把自己比作狼,贬低李子松为狗,而此时自己却摔出这番糗样。当即又羞又怒,身体一震猛然起身,随后抽出锋利大刀使出一招“劈山断河”。 “小爷一刀剁了你!” 第四十二章 浮云遮日 丑男长得不好看,使出的刀法却是颇有声势,一招“劈山断河”使出来,犹如真有开山之力。 李子松不敢托大,右手握上剑柄一甩,便是把剑鞘甩了出去,露出一把宽厚长剑。 这剑比起寻常的剑厚了几分,剑身也是宽上不少,咋一看有种笨重之感,少了长剑该有的轻灵。 喜来称得上对剑有所专研,一看李子松抽出的剑,便知道后者的剑法必然是走的刚猛一道。 果不其然,李子松面对丑男霸道的一招不退反进,挥舞起厚剑迎了上去,只听“铮铮”声响,大刀与厚剑碰撞擦出一连串火花。 李子松不作停歇,厚剑往上一荡打退了丑男的大刀,随即剑绕空圈,拦腰劈向了丑男。 剑本是百刃之君攻守皆备,一般攻七分留三分力做防备,然而李子松却是无防守之念,使出了十分力杀向丑男。 李子松打得凶,丑男却也不惧,用刀之人就喜欢直来直往,李子松愈是要强碰,对他愈是有利。 “你这傻狗蛮力挺大啊,不过遇到小爷只能算你倒霉。”丑男出言嘲讽道,他生怕李子松突然想通其中利弊,不敢再与他硬碰。 李子松似乎被丑男气的不轻,只听他冷哼一声,手中力道又加了不少,每一次挥动厚剑,都能掠起一阵闷沉的摩擦空气之音,若是被劈中恐怕得当场化为两截。 “铮铮铮” 两人打得火热,刀剑所过之处桌椅皆是劈烂,留下了一地木屑,烟清楼此刻早已没有嘈杂之声,先前玩乐之人,胆小的早已抱头逃离出烟清楼,胆大的也都是躲的远远的,偷偷观看这一场决斗盛宴。 至于半老徐娘早在两人刚开始动手就不见了踪影,此时还留在场中的除了打斗的两人,便只有喜来和同丑男来的四人。 四人皆是一脸看戏之色,仿佛不在意丑男的死活,又或者是对丑男有极强的信心。 片刻而过,丑男和李子松又过十余招,两人互不多让以硬碰硬,倒也打得旗鼓相当。 “嘿嘿,蠢狗,你如果只有这点本事的话,接下来便等死吧!” 李子松和丑男硬碰一招,两人都是被震得倒退分开。只见丑男话音刚落,其刚是站稳的身体,犹如被人抛出去一般直飞向李子松。 “吃我一记,落天斩!”丑男声音大吼,大刀划空砸落泛起一丝流光。 这一刻,紧观打斗的喜来眼中闪过微光,丑男这一刀霸道猛烈,若是他不动用内力硬接,恐怕也得吃个小亏。而丑男这一机会抓得极好,动作迅猛算准了李子松避无可避。 “看来还要我出手救他一命。”喜来心中暗道,他虽然对李子松无好感,但毕竟是结伴而来,若让后者死在华溪城,只怕李鸿远知晓会发疯报复白府。 就在喜来准备插手之时,李子松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弧度,只见他挥舞着手中厚剑,顿时一股更为霸道的气势油然而生。 “浮云遮日!” 李子松同样大吼一声,剑随人出气势如虹,睥睨不可挡。 “好厉害的剑法!”喜来大吃一惊,不由脱口而出,与他同时说出口的还有之前和他对视的男子。 只见这冷酷男子眼中泛起精光,如同之前打量喜来一般,有股按耐不住的悸动之意。 喜来自然没空注意此人的变化,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李子松的剑式,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以前见过这剑法。 “铛” 一声清脆响声,半截兵刃落地,定眼一看正是丑男使用的大刀,两招对撞,李子松尽然硬生生折断了丑男的兵刃。 李子松使出剑招之时,丑男只觉恐惧从心而生,一股死亡阴影将他笼罩,旋即他手心虎口生疼,伴随刀断丝丝鲜血顺流刀把洒出一条线。 这股力道丑男根本吃不消,他身子不由倒退时,只见一把利剑从后追了上来,而在利剑之后的是一张阴冷带有杀意的笑脸。 “死?!!”丑男心中惊恐万分,奈何他身体不受控制,手上更是提不上一起力气做抵挡。 “你还没有资格杀他!” 就在丑男万念俱灰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旁,而那飞来的一剑被这道身影伸手接住,再也进不了半分。 丑男看清这道身影,心中满是激动之意,他倒退的身子终于是撞上一棵柱子止住,而在跌落间他口中颤声喊出一句:“苏泽宇少爷...” 苏泽宇并不关心丑男伤势,他眼中浮出玩味之意盯着李子松,李子松心中一凛,手上使力回抽却是憾不动被苏泽宇抓住的厚剑。 “就这点力气?真是无趣。”苏泽宇最后一字说完,抓住厚剑的手掌突然动了一下,顿时只听一声闷响,李子松的身体倒滑出去,竟比之前的丑男还狼狈几分,其嘴角更是流出一丝血迹。 李子松自知不是苏泽宇对手,他因剑法的霸道力气倒也不小,但和苏泽宇比起来却相差的远。 李子松倒滑的身体终于稳住,他紧握手中剑柄,眼中愤怒和不服之意交杂,从苏泽宇抓住他的剑到打伤他不过数息时间,说是偷袭他也不为过。 “留你点力气使剑,若能接住我一掌,我便替你杀了那废物。”苏泽宇淡淡说道。 他之所以出手是对李子松的剑招感兴趣,至于丑男死活他并不关心,当然丑男毕竟是他身边的一条狗,想要杀的话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狂妄!”李子松擦去嘴角血迹,盯着苏泽宇说道。 后者之前能接他一剑,是因为剑上的力道多被丑男消磨,看似声势十足,其实远不如普通一刺。李子松虽然知道自己不是苏泽宇对手,但如果说连后者一掌都接不住,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是与不是一掌便知,你如果使不出之前的剑招,便等死吧!” 苏泽宇不喜欢多说废话,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身形骤然射出,脚踏一步足有一丈之远,与此同时他手在身前比划,一股凌厉的掌意惊悸人心。 第四十三章 青楼显威 同丑男来的另外三人,见苏泽宇出手掌法眼中皆是一亮。苏泽宇在他们云溪城号称天才,修炼了罕见的炼体外功,一双手掌硬比金石号称“金刚手”。 而其使用的掌法乃苏家闻名的排山掌,刚猛劲厚若有内力加持,一掌可震碎人体经脉。 苏泽宇虽没内力加持手上,但排山掌却是能发出掌意威力不容小觑,李子松面色大变,他刚才一招浮云遮日几乎耗费了体内的力气,此时他残剩的力气不足以再使出剑招抵挡。 生死攸关,李子松顾不得多想,强行咬牙提气,手中厚剑再次举了起来,就在他打算拼命之时,从其身后掠过一道人影,一声轻笑随即在烟清楼传开。 “只要苏少爷杀了那厮丑男,莫说一掌,就算十掌在下也接得下!” 伴随声起,一道身影挡在了李子松前面,苏泽宇见此变故眼中凶光一闪,手上力道徒然增强,凌厉掌意更是大涨不少。 掌未到一股劲风先行而至,出手之人正是喜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将黑夜剑朝后一扔,旋即两手上下逆行画了个圆,便是静身而站没了多余动作。 这一切虽然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但众人一直在关注场面变化。同丑男来的另外三人,先是被突然冒出来的喜来一惊,随后见后者这般自大的模样,心中不由冷笑连连:“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不待他们再生出其他嘲讽念想,苏泽宇的排山掌已然落至,随后三人皆是眼睛瞪得滚圆,同时失口喊道:“怎么可能?!!” 三人预料中喜来喷血倒飞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苏泽宇凌厉不可挡的掌意,犹如石沉大海没了气息。 “怎么可能?!!!” 苏泽宇同样不敢相信的喊道,他明明看到自己一掌击中喜来,却是感觉犹如打在空气之上,而排山掌的力道却也尽数打了出去。 苏泽宇冷哼一声,顾不得多想便是再发起攻击,只见他化掌为拳,双拳晃动疾风骤雨般的挥向喜来。 喜来面色从容,手掌前后比划间,每一次都稳稳接住苏泽宇的拳头。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苏泽宇强横有力的拳头,打在喜来手中却是没有半分效果,甚至喜来身体都未曾后退一步。 从远处看苏泽宇就好像一个愤怒的孩童挥舞着拳头要打人,而喜来则是一个武功极强的高手,轻描淡写的化去了苏泽宇的攻击。 “苏兄在搞什么?怎么挥拳都不使力的。” “我也如此觉得,莫非苏兄是在取乐这人?” “不是,那小子有古怪,你们看他双掌运转轨迹,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细细揣摩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在其中。” 同丑男来的另三人低声议论着,其中有一人眼力独到,发现了喜来掌法的不凡之处,喃喃自语:“看来这一次皇朝创教,也是引来了诸多好手,亏我等还在坐井观天,自持高人一等。” 三人议论时,喜来和苏泽宇又过了十余招,苏泽宇这时也发觉喜来掌法的厉害之处,他全力挥出的数十拳,皆是犹如打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之上,费尽力气达不到一点效果。 “如此下去,就算我有再多力气,也是不够挥霍。难道要使出那一招吗?”苏泽宇心中暗想,旋即打消了心中想法,他的那一招无人知晓,是他为争夺名额做准备的杀招,怎可用来此时打斗。 其实喜来看似轻松,苏泽宇坚硬如铁石的拳头也是让他很不好受,他此时用的自然是逍玉玲所教的回柳掌。 回柳掌玄妙实用能够以柔克刚,练到大成更是能借对手之力进行反击。回柳掌虽妙,喜来毕竟只练习了十天时间。 苏泽宇一拳十分的力喜来顶多卸去五层,喜来之所以能表现出轻松的样子,实则是他暗中动用了内力,化解苏泽宇拳头上传来的力道。 打到现在两人都不想再做纠缠,喜来暗想要不要使剑对敌,毕竟他真正厉害的还是剑法,而在这时他发现苏泽宇面庞神情有退让之意。 喜来会心一笑,当即收起回柳掌,再暗中动用了三层内力,与苏泽宇强行对碰一拳。 “嘭” 苏泽宇刚是发现喜来变招,便被一股反力震退数步,旋即他脚朝后摆稳住身形,见到喜来和他对拳依然无事,当即有些惊奇的盯着喜来。“能以拳接我金刚手一拳,你很不简单!” “嘿嘿,金刚手?除了拳头硬了些,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喜来咧嘴笑道,不过他心中明白,若是没有三成内力护手,只怕他也不敢硬接苏泽宇一拳。 苏泽宇闻言眼中深处闪过一丝杀意,不过很快便被他隐藏下去,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掌法和嘴一样厉害,不过下次交手时,凭此可保不住你的性命。” 苏泽宇说完转身便走,刚走三步他似乎想起什么补充说道:“你也是来争夺名额的吧?很好,距离下次交手不会太久。” 苏泽宇说完已然出了烟清楼,另外三人见此,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喜来一眼,便跟随苏泽宇走了。 “白痴,若是小爷使出内力,哪会有你个小丑蹦哒的地儿。”喜来心中不爽的嘀咕着。 “多谢白兄出手相救。”李子松走上前说道,递还黑夜剑给喜来。 “我既然答应了李大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喜来接过剑来,淡淡说道,随后想起什么问道:“你那招浮云遮日很是厉害,不知道是何剑法?” “白兄谬赞了,这不过是家父得到的残缺剑谱,哪里比得上白兄的剑法厉害。”李子松回道。 喜来见李子松不想多说,便不好再问,他回想几遍也是记不起来有见过李子松使的剑法,旋即认为那熟悉感不过是他自己的错觉罢了。 这边打斗结束,半老徐娘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热情的迎接喜来和李子松。经过这么一闹,二人都没了心情玩乐,便商定回客栈休息。 李子松和丑男打斗虽砸坏了不少桌椅,但和半老徐娘得到的六十银两相比根本算不上数。喜来和李子松要走,半老徐娘自然不会阻拦,反而热情的将二人送出了大门口。 片刻之后,烟清楼收拾好场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丝毫看不出之前在此有过打斗发生,不过围观人群中有些认识苏泽宇的,看到后者被一个不知名少年逼退,此事一时之间成了口中传料。而那些为争夺名额而来的人,皆是知晓华溪城又来了一位高手。 第四十四章 风雨欲来 次日上午,喜来刚吃完饱饭,李子松便是来找他去城主府递交提名信。 对于这类无聊琐碎的小事,喜来在白府时早就干的厌烦。他借有事的推辞打发走了李子松,随后独自出了客栈。 华溪城的繁盛不是柳城所能比,早在昨日来时路上,喜来就对一些没见过的东西感兴趣,此时没了李子松在旁碍眼,他自然要去逛一圈。 不过他出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寻一本剑法招式,毕竟星轨剑诀闻名江湖,他在华溪城使使还好,若是去到京都城碰到皇朝高手,指不定会被认出来,到时再想混进五百人名额中,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经过半个多时辰,喜来一路游玩来到了华溪城中心其中一条街道。他出门时向店小二打听过,华溪城最大的“文武书铺”便是在这条街道中。 没走多远,喜来便是看到路边一家店铺,从二楼上横挂一面方形旗帜,风吹旗扬“文武书铺”几个大字清晰入眼。 “希望能找到一本不错的剑法。”喜来在门口站了站,轻声嘀咕着走了进去。 常见的外功十八般武艺,在大一些的书铺中都能寻到,不过这类武功多是一些简单招式,少有武学精华在内。 当然不管再厉害的剑法拳脚,都是从这些简单招式演变而来,拥有天赋的人凭此演化出的武功,能在江湖闯出赫赫威名,再厉害的就是开山立派也有可能。 喜来没有打算自己开创一套剑诀的想法,他想要的只是一套能用出手的剑法,或者说是能用来打架的剑法。 “这都他娘是什么玩意儿?”喜来心中暗骂。 喜来之前从伙计那里得知武类的书全在二楼,他刚踏上楼来,只见满满十多排书架,而关于剑一类的便有整整一排,这可把他高兴坏了,心中直夸华溪城的好。 然而他连翻看数十本,却是忍不住要骂娘了,这一排书有一半是介绍剑的区分,剩下的一半大多是教人出剑收剑,甚至还有教怎么打造剑的。 喜来好不容易翻到一本剑法,却是简陋的不堪入目,光是其中一招的动作详解就占据了数页位置。 “哎,也就这本勉强能看上一看。”喜来拿着一本名为“剑十三”的书籍嘀咕道。 他翻了许久才找到这本含有十三招式的剑谱,虽说招式简陋了些,但也能凑成一套连贯动作。 喜来又翻看了剩余的书籍,却是寻不到比剑十三更好的剑法,当即郁闷的抓起“剑十三”快步朝楼道方向走去。 楼道在书架末端拐角处,喜来刚上来时二楼空无一人,加之他此时心情烦躁,便走的有些着急。 “哎呀!” 喜来没料到拐角处碰巧有人走来,当即不小心撞了上去,不过他毕竟修有内力反应异于常人,刚是撞上便一个侧让岔开了来人身旁。 “姑娘没事吧?”喜来回过身来,见撞到的是一名女子,有些尴尬的笑问道。 “没事,小女子不知少侠从里走出,还请见谅。”女子见喜来手持长剑,便称其为少侠。 “姑娘哪里话,是在下走的有些着急了。”喜来见这女子长得清纯碧玉素若水仙,不由升起一丝好感。 女子掩面一笑,蹲下身捡起了地上两本书籍,把剑十三递过给喜来。 喜来接过书籍点头微笑作以回应,他目光瞥过女子雪白玉指所拿的另一本书籍,心中微感惊讶。 女子递过了书籍朝喜来轻点额头,便是转身走进了书架之中,喜来敲了敲脑袋,也便转身下楼走去,不过他心中却还在想着,女子手上一本名为“上古文·下阙”的书籍。 上古文是一本释译上古时期的文字书籍,喜来以前见白景程看过,多少有些了解,甚至还认得几个字。 不过这书枯燥无味少有人看,就是白景程也不过看了几日便扔到了角落,而今一个女子竟对这书感兴趣,买的还是下阙,岂不是说已经看完了上阙。 喜来思索间走到了书铺柜台,旋即付完书钱便出了文武书铺,关于女子的事也便没再多想。 出了书铺大门,正值中午时分街道行人多了起来,喜来闲来无事便在城中瞎逛,反正距离名额争夺还有十余日,剑十三又是一本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剑法,他修炼起来轻松如饮水,玩个一两天时间也是来得及。 如此想着喜来挑选了条没走过的街道,又是一路游玩而去,此季正值炎热盛夏,喜来没逛多久便感到酷热难耐,旋即巧运九阴内力驱热,也就这时他突然心有所感,目光猛的转向身后某个方向。 喜来动作极快视线所过,远处侧方位置晃过一道人影,那个位置有一茶铺,地方较为宽阔,大白天的人影能一晃消失,可见其身法了得。 喜来双目微缩,随后装作自然的样子朝茶铺走去,他确信刚才的不是幻觉,而是自己被人跟踪了。 茶铺不大不小,摆放了不到十张桌椅,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空出来的仅有两桌,一近一远。 喜来佯装去角落空桌落坐,绕着茶铺走了一遭,心中却是有些困惑,若是他刚才感应不假,那道黑影必然进了这茶铺,只是他一圈下来并未察觉到之前跟踪他的人。 喜来虽然只见到那人残影,但若那人在此的话他必然能感应出来。 “莫非真是我的幻觉?”喜来心中暗道,茶铺并没有二楼和后门,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出现了幻觉。 “客官,您要喝什么茶?”之前小儿忙于端茶,此时跑来问道,打断了喜来的猜想。 “随便来壶就行,咱不讲究。”喜来回过神说道。 “好勒,客官稍等!” 不出多时小儿便端上一壶清香绿茶,喜来当即大饮一碗,一股清爽凉意消去了身心燥热,喜来愈发觉得刚才的黑影是中暑出现的幻觉。 而在茶铺不远处某一条窄道,一道人影如同鬼魅出现在此,“你说的不错,有此人在你身旁,不必忙于泄露你的实力,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会再通知你。” “是,晚辈知晓。”黑影身前有一年轻男子躬身敬语说道,待黑影消失,其才慢慢抬起头来,那温和又有阴寒之意的面孔,正是李子松! 第四十五章 遇苏泽宇 茶凉清心神,喜来大感痛快又是豪饮一碗绿茶,待他再倒一碗,茶壶已然见底,喜来刚想唤小二换茶,目光抬起却是发现有两人起身朝他走来。 有了之前一事,喜来早已心存戒备,两人刚是起身他便有所察觉,只见这两人年纪和他相仿,同样一副习武之人的打扮。 “在下陈兴,这位是岩羽,不知少侠能否借个座。”两人走到喜来桌前,其中一人拱手说道。 喜来微笑点了点头,示意二者随意,心中却是感到好笑,这二人分明有座位,却跑来和他说并桌的话。 “敢问这位大哥,是不是来参加华溪城名额争夺的?”二人坐下后,另一个叫岩羽的当即说道。 “岩兄客气了,在下姓白名天,确实为争夺名额而来。”喜来回道,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哪知岩羽听喜来承认,顿时脸上露出一副激动之色,带有敬佩的语气说道:“白大哥你好厉害啊,昨天我可是在烟清楼,见你把苏泽宇那家伙揍得灰头土脸的,这次名额争夺第一非你莫属。” “岩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若不是在下知道你是无心之过,还以为你有意害白某呢。” 岩羽声音粗大,他一开口整个茶铺都是他的声音,先前一言已经引起不少人暗中打量喜来。 “还请白兄见谅,岩羽他生性直爽,向来口无遮拦。”陈兴连忙呵斥岩羽住嘴,随后拱手向喜来致歉。 “无妨无妨。”喜来摆摆手,他看得出岩羽是一个不懂心计的人,因此对后者还算有些好感。 “听岩兄所说,莫非认识苏泽宇?”喜来想到岩羽说起苏泽宇时,语气含有淡淡的畏惧之意,便是好奇问道。 岩羽也是意识到自己放了错,他神色紧张的看着喜来,见后者脸色温和如初,心中才是松了口气,不过对于喜来的提问他只是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一副害怕讲错话的样子。 “不瞒白兄,我们和苏泽宇都是来自云溪城。”陈兴见岩羽没说话,便接过话题说道,“苏泽宇幼时得奇遇,得到了一遍炼体手法,如今手如钢铁,运力可徒手接兵刃,因此得了个金刚手的称号。” 喜来闻言微微点头,苏泽宇金刚手的厉害,他昨天已经亲自领教过,对此倒是不怀疑。 “苏泽宇不仅武功高强,为人更是狠辣无情,而且他心眼极小,白兄昨日当众折了他的面子,以后只怕得多加堤防的好。”陈兴接着道。 “哼,白大哥不见得会怕了苏泽宇,他也就在云溪城能耍耍威风,遇到白大哥这样的高手,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零↑九△小↓說△網】”岩羽抢声说道。 喜来笑而不语,心中对岩羽的恭维大感得意,正如后者所说,他不见得会怕苏泽宇,若是后者存心找他麻烦,他不介意露个一两手教苏泽宇做人。 陈兴并没有反驳岩羽的话,他也是借此机会恭维了喜来几句,便转口谈论其他事情。 随后三人喝茶交友相谈甚欢,彼此称谓都是亲切了不少,喜来这时也明白,陈兴岩羽只是单纯来和自己结交朋友的。 两人有这份心思喜来自然也是高兴,他不在乎对方真心还是假意,至少有人和他聊得来是好事,省的他一天面对李子松憋得慌。 三人许久,转眼间已是时至下午,喜来本欲告辞回客栈,却是架不住岩羽的热情,答应了一起去吃饭的邀请。 “白哥,你刚来华溪城不知道,前面一家醉满楼的乳猪蹄,称得上华溪城一绝,再配上他家独有的留香醉,保证你大饱口福。”宽阔的街道上岩羽在前侧着身子叽喳不停,陈兴和喜来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之前三人自报年龄后,喜来算是最年长的,因此岩羽直接称喜来为白哥。喜来也是很无语,这次皇朝创教限制年龄为十五至十八,他本以为自己十七不到算是年轻的了,没想到岩羽却是刚满十五。 陈兴稍比岩羽大一些,却也不到十六,喜来被二人称作兄长,倒也不算占他们的便宜。 三人心中有目的地没走多久,便接近了醉满楼,喜来虽不知醉满楼在哪儿,但听岩羽愈显激动的介绍就知道不远了。岩羽一路来不停的吹嘘乳猪蹄,不觉间已经引起喜来期待,旋即三人脚下加了几分力。 “咦?前面怎么聚集了那么多人?”三人前方数十丈远,不少人围出一个圆圈,岩羽率先发现说道,“好像有热闹看,我们快些走。” 岩羽说完不等喜来二人,便自己朝人群聚集处跑了去,陈兴担忧岩羽性格惹事,却不好丢下喜来跟去,眉头相凑显得有些忧虑,喜来有所感应朝其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快步跟了上去。 “你们快看,苏泽宇又在欺负人。”喜来和陈兴刚到,岩羽便凑来说道。 “咦?”喜来目光看向人群焦点处,心中略感讶异,那里有两人相互对持,其中一个冷面男子正是苏泽宇,而另一个赫然是一名女子。 喜来所处位置刚好能看到两人的半脸,他一眼便认出那身穿淡色素衣的女子,正是他中午在文武书铺见到拿着一本上古文的人。 “那不是姜姑娘吗?”陈兴突然说道。 “陈老弟,你认识那女子?”喜来好奇问道。 “呀!真是姜姑娘。”岩羽高呼一声,“白哥,姜姑娘也是我们云溪城的人。” “哦?”喜来讶异道,陈兴岩羽是云溪城的,而昨天来找麻烦的苏泽宇和丑男等人也是云溪城的,再加上这姜姑娘,云溪城岂不是来了八人争夺名额。 喜来转念一想便释然了,看来各城获得的名额,是根据城池大小分配的。 “不仅如此,姜姑娘和苏泽宇之间还有些恩怨,只怕这次姜姑娘有大麻烦了。”陈兴在旁说道。 “难道这姜姑娘也是武功了得,曾经得罪过苏泽宇?”喜来追问道。 “这倒不是,相反姜姑娘武功低弱,比起我和岩羽都是大有不如。”陈兴没等喜来追问,接着说道,“也正因此,当初云溪城的八人名额并没有姜姑娘,后来不知怎得城主亲自出面,把苏泽宇弟弟的名额换给了姜姑娘,这才引起苏泽宇不满。” “若是在云溪城,苏泽宇看在城主的面子上,还不敢把姜姑娘怎么样,如今到了华溪城又碰到,苏泽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兴一口气说完一大堆话,场中的苏泽宇已经将姜姑娘逼上绝路,眼看动手在所难免。 第四十六章 英雄救美 众人视线里,只见冷面男子咄咄相逼,隐有要出手的样子,素衣女子退无可退,面色凝得寒冷,口中怒呵道:“苏泽宇,你究竟想怎么样?” “嘿嘿,我向来和我兄弟同睡一屋,既然是你抢了他来华溪城的名额,我夜里寂寞难以入眠,只有请你去陪我睡觉咯。”苏泽宇放声说道,目光无所顾忌的盯着身前女子躯体的妙人曲线,眼中邪光波动。 众人听这话语,多数人皆是一脸怒色,心中为女子抱不平,不过虽议论纷纷,却没人敢出面阻止苏泽宇,而还有一些人则不怀好意的怪叫起哄,大有支持苏泽宇之意。 “无耻,滚!”素衣女子怒骂道。作为女孩子家最注重名誉,被人当众污言秽语自然无法忍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肯跟我走,我便抓你回去。”苏泽宇说完,身形晃动右手直接抓向了素衣女子。 他自持武功高深,对付素衣女子根本不需招式,而就在他手掌距离素衣女子一尺之远时,忽然耳边风起,只觉一物含有惊人力道朝他飞射来。 苏泽宇心中一惊,若他强抓素衣女子,必会被飞射来之物砸破脑袋,其中利弊无需多想。苏泽宇当即脸色一凝抽身后退,同时怒骂:“是谁?给我滚出来!” 其实苏泽宇开口时,一道人影已经立于他之前位置,同时激射飞来的一物同步而至,只见人影抬手一挥间将其抓在了手中。赫然是一把精美宝剑。 “是你?!!”苏泽宇看清来人,一怔说道,“三番两次阻拦我行事,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出手之人自然是喜来了,而他当做暗器抛出的正是黑夜剑,他还是第一次使出绝行步法,没想到十丈距离,绝行步的速度竟然比他抛出的剑还快一步挡到了素衣女子身前,这让喜来惊喜不已。 “你怕不怕我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怕你!”喜来收起心中喜悦,淡淡瞅了眼苏泽宇说道,随后他便转身望向素衣女子关怀问道:“姜姑娘,你没事吧?” 素衣女子见有人出手相救,心中顿时惊喜交加,而她认出救自己的喜来后,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嫣然笑道:“少侠怎知小女子之姓?” “嘿嘿,兴许是冥冥之中的感觉吧。”喜来故意调戏道。 素衣女子闻言脸颊两旁浮起晕红,旋即低下额头不知如何回答,她没想到喜来会当众说这种话,虽知喜来所说是假话,但一天两次相遇,也能说明喜来和她缘分不浅,或许别人不信这些东西,但她却是深信不已。 “哼,想英雄救美,你当本少爷不存在吗?”苏泽宇冷声说道,眼神阴寒的盯着喜来。 如果说苏泽宇在烟清楼还有隐藏实力的想法,那此时的他已经被气得顾不了那么多了。 喜来这时转回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泽宇,随后手遮双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说道。 “哎哎哎,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可不像某人有特别嗜好,这么大人了还和兄弟一起同睡,鬼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找死!”苏泽宇脸色已是乌黑一片,大喝一声冲向喜来。他说那话不过是随意找的借口,同时也是为了恶心一下素衣女子。 此时被喜来胡乱一说,苏泽宇已经能感觉到周围传来的异样目光了。 “呦!被我说中羞得发狂啦?”喜来不惧苏泽宇,继续说道。 一旁的素衣女子听喜来所说失声哧笑,她从小受礼仪教养注重仪表,意识到自己失态旋即用手掩唇,红着脸退到了一边。 不得不说喜来在骂人方面有独特的天赋,经他开口一说,周围之人顿时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看向苏泽宇的目光有着恶寒之意。 “哈哈哈,没想到白哥口舌如此犀利,我以后定要跟他好好学习。”岩羽在人群中奋声说道。 在他身旁的陈兴听的满脸黑线,脑中不由联想着以岩羽大大咧咧的性格,若是跟喜来混久了,只怕以后开口就能得罪人。 “呵呵,原来是两个乡野村夫在争斗,本公子还以为是什么趣事呢。” 不知何时围观人群来了两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周围之人似乎认得两人,连忙退让出一丈之远,不敢靠近两人身旁。 这人说话毫不避讳,声音之大在场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喜来和苏泽宇交手间,也是皱眉看了眼说话之人,后者口中的乡野村夫明显是指他和苏泽宇。 喜来没想到还有人这么张狂,一来便得罪了他和苏泽宇,不过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家少爷,对乡野村夫的嘲讽并不在意,但心中多少有那么点不爽。 喜来不在乎不代表苏泽宇能忍下,他挡了喜来一剑身子朝后一跃,随后冷冷注视着说话之人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喜来本就不是要和苏泽宇拼到底,见后者停手也便收起了黑夜剑,一同看向说话之人。 “呵呵,村夫就是村夫,说话也是糙的很,本公子不和你一般计较。” 这人说话至始至终带有鄙夷不屑的语气,就连陈兴岩羽也是听得愠怒,二人没多想走到了喜来身旁,一同怒视说话之人。 “怎么?不服气?本公子今天正好闲得慌,不妨陪你们过上两招,让你们知道华溪城的人,可不是你们这些偏远小城能比的。” 这人没有因为多了陈兴岩羽两人而忌惮,反而眼中轻藐之意更为明显。听他所说,喜来不由认真观察了此人一番,这人身上隐有一股压迫之感,虽然微弱却是明显。 “这是内力?”喜来略感惊讶,若他感应不假眼前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竟然已是修炼内功到了第二层。 喜来虽感到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人内功明显刚突破到第二层,达到内力灌体之境,此时境界未稳固,才散发出压迫之感,被喜来发现其中缘由。 这点内力喜来还不放在眼中,就算他没食金元果仅靠自身修炼,估计九阴经也达到了第二层。 何况他有金元果的提升,按照内力每三层为一境的划分,他也是达到了三流高手的范畴,而这人还称不上入流呢。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武功是否有资格说这话!” 喜来心中猜想时,苏泽宇冷哼一声向前一踏,手指说话之人说道。 第四十七章 剑法之始 “就你?不如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本公子正想试试突破后实力增进了多少。【零↑九△小↓說△網】”说话之人语气狂妄,一副跃跃一试的样子,竟然真有一打四的想法。 “好胆,先接我一掌再说!”苏泽宇冷喝一声,身子一闪平地跃起,攻向了狂妄男子。 华溪城虽为县城,但云溪城也不比其差多少,苏泽宇能在云溪城立威,心中有属于他自己的骄傲,这狂妄男子多次出言羞辱苏泽宇,已经激起了他的愤怒,更何况他在喜来身上受的气还没撒呢。 如此情况下,苏泽宇连试探对方的耐心都没有,出手便是苏家扬名的排山掌。 排山掌刚猛有劲,招式一成顿时凌厉的掌意压迫而出,苏泽宇这一掌使出了全力,声势比起在烟清楼还强上许多,显然想一招打伤狂妄男子。 面对苏泽宇的含怒一掌,狂妄男子神色一凛,这一招之威出乎他的意料,心中不敢再大意,当即运转内力于右拳,使出的招式同样不俗。 拳掌相碰,两股刚猛的劲道撞击反震下,只见苏泽宇身子不受控制,大退五步方才稳住身体,反观狂妄男子只是单脚一划便卸去了暗劲。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就是苏泽宇自己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的金刚手以往对拼无往不利,如今却两次被人挡下,这一次更是落入下风,对他的打击可谓不小。 “恭喜师兄,这次突破师兄的旋风拳威力大涨,争夺五百名额必然手到擒来。”狂妄男子身旁的人拍马屁道。 “呵呵,那是当然!中州年轻一辈中,我不敢称第一,但说是第二只怕没人敢不服。”狂妄男子得意笑道,目光不屑的扫过苏泽宇,右手却是往身后微微捎了捎。 狂妄男子动作极小又显得是自然之举,不过这点小动作还瞒不住喜来,听闻狂妄男子的自负之语,喜来心中好笑道,“有内力护拳还会被苏泽宇所伤,这点武功就妄想称中州第二,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的好。” “旋风拳?你是‘小旋风’周昌?”喜来暗中嘲讽时,陈兴似乎想起什么失声说道。 “哦?你认得本公子?看来本公子不常回中州,威名却是有的。”周昌略感惊讶的看了陈兴一眼,随后一脸得意的说道,“既然你知晓本公子名号,那便不与你们为难了,速速走吧!” “陈老弟,你认得此人?”喜来讶异的问道。 “白兄,这人是江湖旋风门的弟子,而且在同辈弟子中出类拔萃,在江湖也是小有名气,我们不是他对手,还是赶紧走吧。”陈兴紧张说道。 陈兴说话无故意掩饰,因此周围人也是听的清楚,特别周昌听了心中更是得意,对陈兴等人的脸色都温和了不少。 “不错不错,算你小子有眼光,放心吧本公子练手的目的也达到了,不会再对你们出手,师弟我们走。”周昌赞许的对陈兴点点头,随后招呼身旁男子就要离去。 周昌身旁的男子正是来劲,他也很想活动下手脚,让眼前这群废物也对他充满畏惧,不过周昌的命令他不敢违拒,只能对苏泽宇做了几个挑衅动作,便准备同周昌离开。 苏泽宇咬了咬牙,冷冷盯着周昌背影,攥紧的拳头上青筋凸显,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没有贸然再出手。 “旋风门?是不是会旋风剑法那个门派?”喜来思量一会儿,想起了来白府找麻烦其中有一个叫赵成的,好像就是旋风门的人。 “你还认得旋风剑法?”本来已经要走的周昌听喜来说的话,顿时回身问道。 旋风剑法是旋风门立派的根基,也是因为有此剑法,旋风门才能独霸一山占据其中资源。不过旋风剑法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修炼的,除去有功劳的年轻弟子中,只有天资好被门派看重的才有资格修炼。 要说江湖之人认得旋风剑法倒是正常,不过喜来一个中州少年连他周昌的名号都不知晓,还能认得旋风剑法就有些奇怪了。 “莫非他来历不简单?”周昌认真打量了喜来一番,却是发现不出什么异常,甚至喜来身上的气质给他的感觉,远不如陈兴苏泽宇等人。 “何止认得,我的手下败将说不定还是你师叔呢。”喜来心中暗想,却是没把这话明说出来。 “既然你是旋风门的人,皇朝还会给你争夺五百人的名额?”喜来不解问道。 “这有什么,皇朝此次早就说明,只要是中州的人就算加入了别的门派,但愿意为皇朝效力的,全都来者不拒。看来你果然是哪个小城的村夫,连这消息都不知道。”周昌似乎心情不错,替喜来解答道。 喜来闻言一喜,如此说他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使出星轨剑诀和内力了?想到这喜来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周昌一眼。 “小子,你活腻了?敢这么看本少爷!”周昌眉头一皱说道,喜来看他的眼神有一种玩味戏谑之意,让他不爽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不安。 喜来闻言眼中光芒愈是旺盛,快要眯成一条缝时却又突然恢复了正常。皇朝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拉回被南州吸引去的天才,同时也可以将招收的人整体质量往上提升一些。 皇朝敢这么做,必有手段控制这些人的忠心,喜来转念一想,江湖小门派的弟子巴不得都加入皇朝呢,毕竟九龙经在九层功法中也是顶尖的存在,而且皇朝的资源底蕴不是江湖门派能比较的。 不过喜来不同,他既然加入了清绝门就不会再替皇朝效力,何况他身上的两门外功都和江湖顶级门派有关,被皇朝知晓肯定会受到“特别关照”。 “哈哈,在下一时激动失礼了,我偶有机会听闻贵派旋风剑法闻名江湖,有个买卖想和周公子相谈。”喜来打了个哈哈,说出的话让周围所有人都蒙圈了。 “哦?什么买卖说来听听?”周昌感兴趣的问道。 “在下手中有一篇厉害的剑法,堪称剑法之始,不知周公子有没有兴趣?” 第四十八章 剑谱交换 剑法之始?那是什么剑法?周昌听喜来所说一脸愕然之色,从字面理解来说,能称得上剑法始祖的,肯定是一篇不得了的剑法。【零↑九△小↓說△網】 “这小子诓骗我不成?”周昌心中暗想,见喜来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迟疑说道:“什么剑谱?拿出来给本公子瞧瞧。” 周昌虽然不相信眼前不起眼的小子能有厉害的剑谱,但他内心存在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这小子真撞大运得到了惊世剑法,然后又人傻的跑来送给自己,自己不要岂不是愧对上天机缘。 周昌一说,周围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喜来身上,想要看看后者究竟耍什么花样。 “白兄,你?”陈兴不解问道,如果说喜来真有一篇厉害的剑谱,此时拿出来无疑是惹麻烦上身。 陈兴可是真诚为喜来着想,上前欲止住喜来动作,喜来笑了笑示意陈兴不必紧张,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剑谱来。 “剑十三?好奇怪的名字。”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剑十三这名字朴素实质,确实有一种古老的感觉。 在场的人皆看清了喜来手中拿的剑谱名字,却没有一人认得这剑法,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周昌,这里的人只有后者见多识广,说不定知晓剑十三。【零↑九△小↓說△網】 “小子,快拿来给本公子看看!”周昌也是没听过这么古怪的剑法名字,眼中顿时冒出喜色,迫不及待对喜来招手说道。 “嘿嘿,在下这本剑谱可是花大代价得来的,世间绝无仅有,只是在下资质愚钝,领悟不了其中奥妙,所以想拿出来和周公子交换旋风剑法,你看可成?” 喜来晃了晃手中剑谱,不慌不忙的说道。 喜来这话一出,可是把陈兴吓了一跳,他听家中长辈提起周昌的名号不少于十次,皆是告诫他别招惹此人。所以他之前有意抬举周昌也是卖其个面子,就是不想招惹到后者, “哼,既然敢打旋风剑法的注意,你胆子不小啊!”周昌顿时脸色一沉,当即不悦说道。 旋风剑法他自然有的,但若要拿出来和别人交换,再给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而且喜来手中的剑法,是否真有那么厉害他还不清楚。 如果周昌用旋风剑法换到一篇绝世剑法,旋风门自然不会怪罪他,相反还会记他一大功劳,但若换到的剑法比不上旋风剑法,泄露门派武功的罪责他可承担不起。 周昌震怒的瞪着喜来,心中想法不断,剑十三他不想放弃,旋风剑法他也不会给,既然喜来敢先打他的注意,那就怪不得他出手强取了。【零↑九△小↓說△網】 想到此处,周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却被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抢了先。 “少侠,小女子对你手上的剑谱有些兴趣,手中倒也有一篇不错的剑谱,不知少侠能否和小女子交换。” 伴随话落,素衣女子悄然走了过来,她脸上带有淡淡笑意看着喜来,等待后者的回答。 众人见此情景,皆以为素衣女子发现了喜来手中剑谱的珍贵,一些之前就在乱猜剑谱来历的人,一时之间更是得意向同伴吹嘘自己的眼光,仿佛剑十三是他得到的一般。 喜来颇为意外,剑十三是他从书铺买来的,素衣女子是再清楚不过,只是后者为何要提出和他交换呢。 喜来不明所以,目光望向素衣女子,只见后者饶有深意的朝他眨了眨眼睛,而其脸上淡淡的笑意下有一抹狡黠之意。 “担心我吗?”喜来讪笑暗想,他多少读懂了素衣女子的几分心思,想必是当心他用平奇到没人知晓的剑十三惹怒到周昌。 “既是姑娘有意,剑十三便换给你吧。”喜来笑道。 素衣女子出自一片好意,喜来倒也不好辜负,否则就算他再诱惑周昌,只要素衣女子说出剑十三的来意,喜来的想法也会随之落空。 不过喜来相信素衣女子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能感觉到素衣女子说用另一篇剑谱换的时候,并不像是在骗他。 喜来并没有打素衣女子口中剑谱的注意,他甚至旋风剑法都看不上眼,之所以会提出交换剑法,一来是他看周昌不爽,打算戏耍戏耍后者,二来是他对剑十三确实很不满意,能换其他剑法自然再好不过。 “慢着,这小子是先和本公子提出交换的,你要想换,也得等本公子拒绝才行。”周昌瞥了眼素衣女子,沉不住气的说道,如果剑十三真是一篇绝世剑法,他错失的话一定会悔恨一辈子。 “哼,我的剑谱爱和谁换就和谁换,你现在想换我还不换给你哩。”喜来不爽说道。 说罢喜来也不向素衣女子讨要剑谱,直接将剑十三递了过去。 “不行!” 周昌大吼一声,身形闪动瞬间穿过数丈距离,出现在喜来身边不远出,而其右手同时抓向了递到一半的剑谱。 喜来嘴角浮出冷笑,周昌虽是偷袭,但他还不放在眼里,在周昌手掌即将触摸到剑谱时,喜来身子微向后移,轻松将剑谱收了回来。 “怎么?周公子还想抢夺在下的剑谱不成?”喜来冷声说道。 周昌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击失手,他刚才是有些心急了,但喜来身法的奇妙同样让他吃惊不小。 “本公子何许人也,还会抢夺你的剑谱?是你提出交换在先,本公子可没说过不换的话。”周昌说道。 “这么说周公子同意,用旋风剑法交换我的剑十三啦?”喜来意外说道。 他对这事本没报多大幻想,能骗则骗,不能骗也不会强求。 素衣女子同样大感意外,心中好笑周昌愚笨的同时,又为喜来担忧。不管怎么说周昌的实力有目共睹,而喜来和苏泽宇对招时势均力敌,出于喜来之前出手救她的原因,她自然不希望喜来有事。 “这...”周昌一时不好回答喜来,但看到素衣女子满是不希望他交换的眼神,当即狠了狠心说道:“好,就用旋风剑法交换。” “师兄,千万不可!” 周昌刚说完,他的师弟立马惊呼喊道,周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旋即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同剑十三一样外封的书本,扔给了喜来。 喜来伸手一抓便是接住书本,旋风剑法几个大字随即被他收入眼中,不等周昌催促,喜来微微一笑,将剑十三朝周昌扔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略有领悟 喜来拿到旋风剑法,在岩羽眼馋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将之收入怀中,至于其他人的目光,则更好奇周昌得到的剑十三是何样子。 “少侠好定力,得到了剑谱还不赶快走?”素衣女子靠近喜来身旁,轻声说道。 “哈哈,不急不急,乐趣才刚开始。姜姑娘不想看一看吗?”喜来淡然道。 素衣女子自然知道喜来指的是什么,事已至此她担忧也没用,不过喜来如若无事的样子倒是让她心生好奇,难不成眼前平淡无奇的男子还隐藏了实力? “啊!!!” 就在素衣女子欲开口询问,丈外的周昌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只见周昌狠狠的把手中剑谱砸在地上,随后身上散发出一股吓人气势,目含无尽怒火一股要杀人的样子。 “好!好!!好!!!竟敢联合欺骗本公子,今天就算本公子受些惩罚,也要杀了你们解恨。”周昌盯着喜来和素衣女子,喘着粗气说道。 素衣女子闻言,柳眉不由一皱,没想到周昌竟会把她也牵扯进去,现在她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想到此素衣女子不由瞪了喜来一眼,后者倒好现在还一副无事的样子。 “周公子何必动怒呢,就算你生得愚笨,领悟不了剑谱精华,也不必气得说胡话啊。”喜来一副关怀周昌的样子说道。 “白兄,这是怎么回事?” “白哥,那剑十三真那么难领悟吗?” 陈兴察觉其中不对劲,连忙问道,倒是岩羽一副天真样子,对喜来的话深信不疑。 “陈老弟,小羽,你们照顾一下姜姑娘,我帮周公子开开窍。”喜来摆手说道,示意二者等会再说。 陈兴岩羽来不及多问,只觉一股危险杀气传来,连忙护住素衣女子往后退。 同时周昌一声怒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其身子一晃已然出现在喜来身前,那锋利剑身上劲风缠绕,直刺喜来心口。 周昌虽然怒火攻心,剑法却是不受影响,这一剑速度快如疾风,难觉出剑轨迹,看得一旁苏泽宇暗自心惊。 这一剑落入苏泽宇眼中堪称可怕,但在喜来看来却是稀松平常,他身子朝侧一让,使出‘绝行步’退到了三丈开外。 “好奇妙的身法!”苏泽宇震惊低声道,之前他还不明白喜来的突然出现,此时看到后者身法,顿时心中释然了。 “哼,难怪敢挑衅周昌。”苏泽宇莫名说道。 有此身法,交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零↑九△小↓說△網】这一点纵然苏泽宇不想承认也不行。 周昌一剑落空,脑中清醒了不少,之前喜来巧妙躲避他抢书时,他便知道喜来有些能耐。 “本公子看你能躲几剑!” 周昌大喝,长剑快如疾风,身形直逼喜来,他出剑招招直取命门,丝毫不打算给喜来留活路。 “哈哈,你只要碰到本少衣角,旋风剑法便还你。”喜来豪气笑道。 喜来身法再变,轻松躲避周昌招式,喜来暂时没出剑的打算,旋风剑法以快称奇,难得有此机会,他要借机磨炼掌控绝行步。 周昌见喜来只敢躲闪,心中没了顾虑,一剑快过一剑,长剑划空浮现数道残影,将喜来笼罩其内。 “只要杀了你,旋风剑法自然还是本公子的!”周昌冷笑说道,他不相信喜来能一直躲下去,身法再好,也得有力气施展才行。 喜来不慌不忙,只是笑了笑没有搭话,他不再搭理周昌,全部心神放在绝行步的领悟上。 就这样,两人一攻一躲相互奈何不得,转眼争斗了半刻,喜来依然平静脸上不见表情,一旁陈兴却是看得着急。 “不好,白兄再不走,将有性命之忧。”陈兴说道眼中尽是焦急之色。 “怎么可能,周昌出剑根本跟不上白哥闪避速度。”岩羽不相信的反驳道。 “你懂什么,白兄身法的确玄妙,如果他现在走,周昌根本拦不住。”陈兴看着轻松游离于周昌旋风剑法中的喜来,叹气说道。 “可是厉害的身法消耗极大,周昌肯定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控制着出剑速度,显然打算耗尽白兄力气。” “难道周昌真敢在城中杀人?”素衣女子同样发现喜来处境,不由担忧问道。 “换做别人或许不敢,但周昌是旋风门的人,杀个人也只是有些麻烦而已。”这也正是陈兴焦急所在,似乎想起什么,陈兴问道,“对了姜姑娘,周昌说你和白兄联合骗他是怎么回事?” 闹市打斗常有发生,华溪城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但是他们发现其中一人是周昌时,顿时来了兴致不顾手中事情,围在圈外向早来的人打探情况。 周昌和喜来交手已有一刻钟,喜来对绝行步的掌握熟练了不少,但他心里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喜来刚一分神,身法速度慢了一分,周昌见此机会哪会放过,猛的运转内力灌于长剑。 “嗡嗡~” 只听长剑发出颤响,剑身似有寒光流转,顿时一股肃然杀气如破堤洪水,汹涌澎湃直冲喜来。 “不好!” 陈兴岩羽素衣女子同时大喊,就连苏泽宇也是面色一变,心中思绪万千。 疾风之快,剑胜一筹! 喜来早已回过神,这一剑无论速度还是威力皆有大涨,仅靠他现在对绝行步的领悟很难躲避。 “看来还是要用剑啊。”喜来低声叹道,正准备抽出黑夜剑,突然心神一凝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感觉。 周昌剑招已出,喜来这一停顿,长剑距他仅有三尺,这时再拔剑也是来不及了。 “这样吗?”喜来不再犹豫,身形不退反进。 “啊!白兄疯了!” “完了!” “不要!” 三人一念之间,喜来距离长剑不足一尺,喜来反常的反应让周昌一愣,手中剑招却是没有收回。 “哼,我看你还不死!” 周昌心生快感,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却是最痛快的一次。 “嗯?!!” 下一秒后,周昌面色一边,他的剑没受任何阻力,而剑尖之处的喜来犹如尘埃消散,只有一片净明空无。 第五十章 只需一掌 “这怎么可能?” 周昌失声说道,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喜来身上,目光更是不离一刻,他实在想不明白,喜来是怎么躲过这一剑的。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周昌还处在震惊中,身后传来了一句高呼。 “师兄,小心!” “嗯?”周昌心有所感,只觉耳背刮起一阵凉风,旋即一股力道落在后背,便是把他震了出去。 周昌顾不得后背传来的疼痛,脚尖落地便施展身法化去了暗劲,待他站稳身子恼怒的瞪着喜来。 喜来这时悠然收回偷袭的手掌,面带一丝淡笑望着周昌,周昌见此咬了咬牙,恨不得杀了喜来,不过想到后者的诡异身法,他一时不敢贸然上前,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畏惧之色。 如果说喜来之前出掌挑他命门,恐怕他周昌已经变成了死人。 “本少不杀你,是看在我身法顿悟有你的一份功劳。”喜来说到此,语气转冷道,“如果再不识抬举,本少绝对不再手下留情,滚吧!” “哼,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还敢杀我不成?”周昌硬着头皮说道。 他不相信喜来有这个胆量,因此不见得他多怕喜来。 “哦,你大可以来试试,看本少究竟敢不敢。”喜来说道,盯着周昌的眼神骤然一变充满冷冽杀意。 “你...哼。”被喜来的目光盯着,周昌顿时觉得浑身发寒,不敢再出言挑衅,生怕喜来一时发狂结果了他。 “可恶,这小子施展的究竟是什么身法。”周昌心中憋屈不服,他自认为正常交手绝不会输喜来,让他惧怕的还是喜来诡异的身法。 能在打斗中突然绕到他身后一次,就代表能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喜来凭借这身法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他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周昌将长剑握的很紧,心里极度不甘,这次不仅当众丢了面子,更是被骗去了旋风剑法。 想到此处,周昌心中一阵哆嗦,他用旋风剑法和别人交换的事如果传回旋风门,哪怕他是当代被看重的弟子,也少不了重罪加身。 周昌思索片刻,目光不善的看了眼喜来,推开人群匆匆而去。 “小子,得罪旋风门,你死定了。”周昌的师弟阴笑着留下一句话,跟上周昌消失不见,而剑十三也是被其带有了,这可是证据他留下有大用。 “白兄,你没事吧。”陈兴几人走来问道。 “放心吧,我没事。”喜来说着,目光转到苏泽宇身上,嘿嘿笑道,“苏泽宇,我们是否继续?” “哼!”苏泽宇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哈哈,白哥威武,动动嘴就能吓跑苏泽宇,小弟佩服。【零↑九△小↓說△網】”岩羽笑道。 喜来盯着苏泽宇远去的目光缓缓收回,不知为何,他感觉苏泽宇不只表面那么简单,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自己显露出的实力也是不及一半。 “你小子少拍马屁,打架打的我肚子饿了,醉满楼还有多远啊。”喜来笑道。 “不远不远就在前面,这一顿我请客,庆祝白哥得到一本好剑谱。”岩羽说道,露出狡黠的眼神看着喜来。 他和陈兴已经从姜姑娘口中知道了剑十三的秘密,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喜来使坏感到厌恶,反而觉得喜来更加有趣。 “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学的话等我看一遍就给你。”喜来说道。 旋风剑法他不在意,而且是骗来的教给岩羽也没关系,至于星轨剑诀和清绝门的武功他不敢外传,这些江湖忌讳喜来还是懂的。 岩羽闻言脸色一喜,直呼此事他可记下了。喜来笑着点了点头,他对岩羽直爽的性格甚是喜欢,想学就是想学,不必像多数人一样虚伪推辞。 “姜姑娘,此时正是吃饭时间,不如一起走吧。”临走之际喜来对不远处的素衣女子道。 “既是少侠的邀请,小女子不敢拒绝,如此便打扰了。”素衣女子笑着走了过来。 “姜姑娘哪里话,你能赏脸在下求之不得,至于少侠的称谓在下不敢当,若不嫌弃,称一句白兄或者白天吧。”喜来笑道。 “少侠名叫白天?”素衣女子惊奇问道。 喜来尴尬点头,他当时取名字倒也没想那么多,如今想想确实草率了些。 “白兄见谅,小女子失礼了。”素衣女子赔礼说道,“小女子姓姜名芷柔,白兄叫我芷柔就行。” 姜芷柔说完脸颊微红,目光从喜来身上移到了一边。 “姜姑娘,白哥,你们别磨蹭了,再晚醉满楼可就可地儿了。”岩羽催促道。 岩羽和陈兴虽然和姜芷柔不熟,但彼此名字还是知晓的,所以没再相互介绍。 喜来笑了笑,对姜芷柔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后四人便一同前往醉满楼。 一路上,或许是因为喜来刚和三人认识,所以话题基本围绕着他展开,不过对于一些隐秘话题,比如喜来的身法武功之类,三人倒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这么说一百多人中,只有十人或者更少的名额才能去京都城?”喜来讶异道。 醉满楼,喜来等人来到已然没了雅间,只能选了一靠窗位置而坐,期间四人杂乱交谈了会儿,便将话题转到了此次华溪城的名额争夺。 根据陈兴猜测,来华溪城争夺名额的至少有一百多人,而最终有资格去京都城争夺五百名额的,可能不到十人。 “不对啊陈老弟,按你所说四州一百零八县,如果每县从城里选出的人就有一百多,岂不是光争夺五百名额的就有一万人?”喜来想了想道。 “一万人争五百名额?白兄未免太看不起皇朝的号召力了,就第一轮的筛选,我们云溪城参赛的就有三百多人,最终有资格来华溪城的只有八人。”陈兴笑道。 “陈老弟,你们筛选过一轮了?”喜来不解问道。 “是啊,虽然只是一城的筛选,我们能得到名额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陈兴说道,突然觉得喜来问的不对,“莫非柳城不是这样?不可能啊!” 喜来来自柳城,陈兴等人已是知道,为此还惊奇一座小城中,竟有喜来这等高手出现。 “莫非是李鸿远有意封堵了消息?”喜来心中暗想,他把自己直接获得名额的一事,告诉了陈兴等人。 柳城只有两个名额,为了确保李子松得到其中一个,李鸿远封堵消息,喜来倒也能理解,否则谁知道柳城有没有像周昌一样,加入了江湖门派的年轻弟子。 事已至此,喜来懒得再去多想,反正两个名额被他得到了其一。至于溪沙县的十个名额,他是志在必得,一切就等待十天后的争夺开始。 第五十一章 麻烦来了 说起十天后的名额争夺,陈兴等人也不知晓考核内容是什么,不过按他们猜测,一对一比试的可能行不大,毕竟只有经过一轮筛选,各城来的人实力相差悬殊,没必要浪费时间细选。 “小女子武功低浅,对争夺溪沙县的名额没什么念想,这一次来华溪城,就当是见识一下各城的少年才俊。”陈兴问起时,姜芷柔答道。 “哎,来华溪城之前我多少有些念想,如今见识到周昌的厉害,又有白兄这样的高手在,这一次是白跑一趟了。”陈兴叹道。 “陈哥姜姑娘,你们怎能放弃,我们好不容易从三百人中脱颖而出,再怎么说也要拼一把,况且有白哥在,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岩羽笑道。 “小羽说的对,都还没开始呢,你们就丢失了信心。不行,必须罚酒三杯。”喜来嚷嚷说道,岩羽跟着起哄喊道。 陈兴架不住二人阵势,端起酒杯连喝三杯,喜来岩羽这才肯罢休,姜芷柔在旁看得偷笑,却是惹来喜来岩羽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端起杯子以茶代酒喝了三杯。 “咦?难怪回客栈不见白兄,原来你在这儿啊。” 喜来等人气氛正好,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道熟悉声音,随之有两人走到了他们这一桌子前。【零↑九△小↓說△網】 说话的自然是李子松了,而和其走来的是一个相貌不凡的男子,喜来倒是没见过。 “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李兄。”喜来淡淡说道,语气比起之前和陈兴等人交谈时,少了几分热情。 陈兴见对方认识喜来,本想起身结交一番,旋即见喜来转淡的表情便放弃了,“莫非白兄和此人有矛盾?”陈兴暗道,他察觉到喜来不大喜欢李子松,甚至有一些厌恶。 李子松倒不在乎喜来的态度,他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既然白兄有朋友在,李某便不打扰了。” 李子松说完,招呼同他来的男子便是要走,喊了两声却发觉后者没有反应,旋即转过头来,只见这男子呆站原地,一双眼睛痴迷盯着桌边一位女子。 一桌四人,唯一的女子自然是姜芷柔了,姜芷柔察觉到这男子毫不掩饰的眼神,不由脸颊微红羞涩低下了头。 “咳~” 喜来轻咳一声,表达出不悦之意,男子这才惊醒,不过他并未搭理喜来,反而是目光炽热的盯着姜芷柔,微行礼仪道:“在下华溪城岳志明,请教姑娘芳名?” 岳志明说话没有道歉的意思,声音虽然温和却让喜来很不舒服,他对李子松没好感,这岳志明既然能和李子松混到一块儿,想必也不是好东西。【零↑九△小↓說△網】 喜来本想出言教训岳志明,转念一想他和姜芷柔也刚认识,这么做恐怕会引起后者反感,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 “小女子姜芷柔,不知岳公子有何指教?”姜芷柔站起还礼答道。 “原来是姜姑娘,像你这般貌美女子,坐大厅吃饭不免有损身份,在下已经吩咐掌柜备好雅间,若姜姑娘不嫌弃,几位不妨随在下去雅间挤一挤。”岳志明说道。 “这...”姜芷柔犯难,目光看向喜来等人,询求三人的意见。 “呵呵,我就喜欢大厅热闹,又不是见不得人,吃个饭也要单独一间,矫情的不行。”喜来淡然说道,他这话显然是对岳志明所说。 “白兄不去,我和岩羽也就不去了。”陈兴对姜芷柔说道,其实他根本没去的打算,别看岳志明说是邀请四人,其实主要的是想邀请姜芷柔,而他们三人不过是附带一提。 “多谢岳公子好意,小女子是受白兄邀请,便随白兄一处了。”姜芷柔有了借口,歉意说完便是坐了回来,显然不想再多说其他话。 “如此倒是可惜,那在下先告辞。”岳志明平静说道,招呼李子松离去。 “又一个白痴。”喜来嘀咕一句,心中冷笑不已,岳志明走之前目光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虽然隐晦但以自己的感知,自然有所察觉,说不定此时岳志明正向李子松打听自己的情报呢。 “白哥,你嘀咕什么呢?”岩羽好奇问道。 “没什么,喝酒喝酒。”喜来笑道,恢复了之前的热情。 他来华溪城的路上和李子松明说过,要求后者替他保密内力一事,因此他倒不担心李子松敢泄露自己的武功实力。 若是岳志明有胆来找麻烦,他定让其吃不了兜着走。 “白兄,其实你大可不必动怒,对付岳志明这种人,争一时口快得罪了小人,虽然你不怕他,但终归是个麻烦。”陈兴想了想说道。 “哈哈,多谢陈老弟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喜来说道,仔细回想一番,他来华溪城两天不到,却已经得罪了三个人。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脾气没这么差啊?哎,没了少爷替我撑腰,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喜来心中暗道,想起了以前在柳城,凭借白景程名号横着走的生活,那时可比现在过得舒心多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吧。 “喂喂喂,白哥姜姑娘,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岩羽嚷嚷着,“我知道了,白哥生气肯定是因为姜姑娘的缘故,白哥你是不是喜欢姜姑娘?” “岩羽!!!”陈兴喜来同时大喝道。 这小子真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一点不顾后果。 “姜姑娘,小羽他不懂事,口无遮拦还请莫怪。”喜来连忙看向姜芷柔,道歉说道。 “没~没事。” 姜芷柔低着额头,脸颊一片绯红,她之前失神想的正是,喜来对岳志明生气,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 岩羽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旋即只顾闷头吃菜不敢再多嘴,而姜芷柔始终低头不语,陈兴喜来相视一眼,不知说什么好,顿时气氛异常尴尬。 就在喜来想好话题准备开口时,他突然察觉醉满楼下有两道熟悉的气息冲他而来。 “呵呵,叫了帮手吗?”喜来眉头一皱,说道:“麻烦来了,你们小心。” 第五十二章 当众打脸 喜来话刚说完,陈兴三人不由一愣,正欲开口却是从楼下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是谁胆敢抢我旋风门剑法?还不给我滚出来。” 话音传来,陈兴三人皆是大惊站起,脸上有些惊慌之色。 “白兄,说话之人武功高强,恐怕是旋风门的前辈,你快躲起来,我们替你掩护。”陈兴反应最快,当即说道。 “白兄,此事有小女子一份责任,你就听陈兄的,找个地方躲避一会儿。”姜芷柔顾不得之前尴尬道。 岩羽虽没说话,却也催促的看着喜来,这一幕落入喜来眼里,不由心中一暖,他和陈兴等人相识不到一天,眼下自己有危险,三人不和他脱离关系,反而要替他打掩护,这份真情实属难得。 “三位放心,我自己做的事,岂能让你们去承担,不过想叫我白某下去,他旋风门还没这个资格。”喜来微笑说道,示意三人放松。 “白兄,争夺门派武功秘籍乃是大忌,他们以此为理由,就是杀了你,城主府也不会过问。” 陈兴焦急喊道,眼下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偏偏喜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要不是他打不过喜来,早就先抽后者一顿。 “哼,既然不滚出来认罪,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愈近,已是能感觉到说话之人正朝二楼走上。 陈兴三人面色一变,这时就算喜来再想躲,也是来不及了。三人无奈的看了喜来一眼,随后忌惮的注视着楼梯入口。 二楼吃饭的人早已吓得纷纷起身,不约而同的注视着楼梯入口,随之渐有一道人影缓慢出现在众人视线。 人影站稳二楼,紧接着楼梯口又有两人走出,这两人陈兴三人都是认识,正是周昌和他的师弟。 周昌一上来目光四周扫过,转而死死盯住陈兴三人,或者说是三人身后,悠闲喝酒的喜来。 喜来旁边一桌人当即吓得离的远远的,唯恐被波及,周昌这时走到先上来的一位中年男子身前,手指喜来这一桌说道。 “舅舅,就是那一桌的小子,抢了我门派的旋风剑法。” 陈兴三人闻言皆是吃了一惊,这位腰带长剑,气势汹汹的男子竟然还是周昌的舅舅,有了这层关系,他们恐怕麻烦大了。 “就是那两个小子?看上去不怎么样嘛。” 中年男子随意打量了陈兴岩羽一眼,因为角度的关系,他看不到三人身后的喜来,因此以为周昌说的是陈兴和岩羽。 “不是舅舅,是他们三个身后的小子,当然,那个女人也有参合。”周昌连忙解释,目光扫过姜芷柔充满怨毒之意。【零↑九△小↓說△網】 “哦?这女子长得还算水灵,既然得罪了旋风门,便抓回去给你做个奴婢吧。”中年男子看了看姜芷柔,不在意的说道,随后朝陈兴等人走来。 喜来这一桌距离楼梯口本就不远,因此周昌和中年男子的对话,他们也是听的清楚。这时见对方走来,陈兴三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喝酒的喜来。 中年男子见清喜来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面熟,下一秒,他突然认出喜来,身子顿时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喜来自然感应到了中年男子的变化,旋即起身站在了陈兴等人前面,脸上挂着饶有深意的笑容看向中年男子。 这人正是当初来白府找麻烦的赵成。 “是谁要抓本少的朋友做奴婢呀?”喜来脸上带着莫名的表情,猜不透他是何意思。 “哼,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装样子。”周昌站前说道,脸上尽是不屑的表情,有他的舅舅出马,今日喜来难逃一死。 而就在周昌准备请求赵成抓人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赵成的急喝,“小心!” “啪~” 醉满楼在赵成走进时,已然没了嘈杂声,这突然间响起的清脆耳光声,震惊了所有的人。 周昌捂着脸庞,上面传来的疼痛明确提醒着他,他被人打了一耳光?!! “小子,你找死!” 赵成怒道,喜来竟敢当着他的面打了周昌,最主要的是他察觉了,却来不及出手,这简直如同在打他的脸一样。 陈兴三人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只觉一阵微风刮过,而喜来是怎么打的周昌,他们根本没有看清。 “哎,说好要收敛一点的。”喜来暗骂自己沉不住气,摇了摇头道:“算了,本少今天心情好,不想多计较。” 喜来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这到底是谁来找谁的麻烦啊?就在众人一脸期待的看向赵成,却听后者说出更为让他们不敢相信的话。 “也好,我今天不想动手,只是旋风剑法,你必须还给本门。”赵成多少知晓喜来性格,接着说道,“此事也是我这侄儿有错,只要你肯归还旋风剑法,我可以给你一定补偿。” “舅舅?”周昌恼羞成怒,他被人当众打一耳光怎能饶了喜来,他刚想出声,却是被赵成大声喝道,“你给我闭嘴!还嫌惹得麻烦不够?” 周昌一愣顿时不敢再说话,以他对赵成的了解,后者是动了真怒,这时他再敢触及赵成霉头,就算他是其侄子也少不了责罚。 周昌不解的是自己的舅舅在旋风门也有些名气,怎会怕一个乡野村夫? 喜来本想说“老子靠本事骗来的秘籍,为什么要还给你。”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事关乎门派武功秘籍的泄露,赵成就算自知不敌自己,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动起手来,喜来纵然不惧赵成,但他的内力武功也会暴露,这是他不想发生的事。 喜来思索片刻,决定把旋风剑法还给对方,不过有此机会,他也要狠宰对方一笔,百八十万银两是不可少的。 就在喜来要狮子大开口时,突然从边侧传来一道声音将他打断,“白兄且慢,我有一事告知。” 喜来一怔,看向说话之人更是一愣,赫然是之前和他有过不快的岳志明。 赵成同样认识岳志明,而且周家和岳家关系向来不好,此时岳志明出现,赵成心里生出不好的感觉。 “白兄,听闻你得到了旋风剑法,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白兄如果要还回去,补偿肯定不能低。”岳志明走来说道,赵成上来时他就出了雅间,所以喜来和赵成的对话他听的清楚明白。 “有话直说。”喜来说道,他不明白岳志明和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岳志明还会担心自己白白归还剑谱不成。 第五十三章 不传之密 “什么?你们想打‘断剑石’的注意,不可能!”赵成冷声说道。 喜来见赵成激烈的反应,心中感到惊讶。 之前岳志明悄悄告诉喜来,他有一个消息有机会能让喜来获得一篇绝世剑诀,报酬是这个机会喜来必须要求赵成连同岳志明算在内。 喜来本着猜疑的态度答应了岳志明,而后者告诉了他三个字‘断剑石’。 岳志明说出这三字后,不肯再多透露消息,说是只要原话告诉赵成,后者自然明白。 喜来也没多想,岳志明说的是有机会获得剑诀,至于这机会究竟有几层把握,就不得而知了,因此喜来对此事没抱太多幻想。 而眼下赵成的反应,倒是让喜来对‘断剑石’生起了好奇心。 “本少说的够明白了,不答应的话旋风剑法别妄想从本少手中拿回去。”喜来也不妥协,态度强硬对赵成说道。 “不过本少提醒你,对旋风剑法感兴趣的人可是不少,本少不介意复制个百八十本,我想十两银子一本,会有人抢着买吧?” “你!”赵成气得要死,喜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若不是他忌惮喜来的实力,他一定要把这小子碎尸万段。 “哼,此事我做不了主,不过你们可以同我一起去周家,能不能答应由周家主说了算。” 赵成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岳志明一眼,要不是这混蛋来插一脚,喜来又怎么会知道断剑石的事。 不过断剑石是周家之物,既然是周昌自己惹的祸,由周家收拾烂摊子再合适不过,赵成如此想道,心里怒气消了不少。 岳志明温和笑了笑,佯装没看到赵成不善的目光,转而对喜来说道:“白兄,你意下如何?” 岳志明虽说是在征求喜来意见,喜来却看得出岳志明脸上有着非去不可的决心,自己如果不去,恐怕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岳志明。 喜来不知道岳志明打的什么主意,不过后者都不惧周家,他难道会怕吗? “那就走一趟吧,顺便见识一番,在华溪城耀武扬威的周家是何等风采。”喜来淡然说道,随后告别了陈兴等人,随赵成岳志明一同出了醉满楼,至于周昌早已先赶回府上传消息。 陈兴和岩羽本想陪喜来前往周家,却是被喜来严词拒绝了。喜来知道两人是好意,但对他而言,如果周家翻脸对付自己,他能凭借绝行步轻易离开,这不是喜来自负,而是他相信绝行步的能力。 好在陈兴岩羽见喜来态度强硬,转念一想倒也没再坚持,如果喜来在周家遭遇不测,他们还能替喜来回柳城报个信。这样一来周家说不定会有所忌惮,不敢将喜来怎么样。 毕竟依照喜来展露出的实力,要说他背后没有个势力的话,恐怕没多少人会相信。 周家在华溪城形如柳城白家,这一点从周昌高傲的为人就可看出,而周府所在必然是一处安静宝地。 前往周家的路上,赵成一言不发在前引路,他脸上浓郁的煞气不加掩饰,路遇行人皆是吓得退让三尺。 反观赵成身后丈外远的喜来和岳志明两人,却是有说有笑形同深交好友。 “听闻李兄说起,白兄武功高深,年轻一辈少有敌手,称得上‘奇才’二字,今日在下有幸认识白兄实属荣幸。”岳志明温和笑道,伺机打探喜来虚实。 “既然是李子松说的,想必岳兄知道白某来自柳城吧?白某在乡小之城的名气,又哪里比得上岳兄厉害。”喜来否认道。 岳志明闻言心中冷哼,他又不是傻子,能让赵cd畏惧的人,岂会是一个没实力的废物。 岳志明心中不悦,脸上却是笑意依然,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对了岳兄,断剑石究竟是何物?”喜来眼睛一转问道。 “我也是偶然得知,周家自古有一块奇石流传,据闻此石内藏有周家先祖开创的剑诀,威力足可开山断海。”提起断剑石,岳志明喜道。 “开山断海?这是人能为的?”喜来讥讽道,“而且真有此剑诀,周家干嘛不取出来,还会给你我机会拿走它?” “咳...剑诀的威力确实夸大,至于周家为何没能取走,这要怪我没和白兄说清楚。”岳志明尴尬笑了笑,接着说道,“其实这剑诀根本不存在断剑石内,又或者说断剑石本身就是剑诀。” “白某愚笨,岳兄不妨直说。”喜来好奇问道。 “这也怪不得白兄,说起来想要得到剑诀,方法的确有些离奇,听闻只需将手放置断剑石上。有悟性的人自然能够领悟出剑诀,而对没有悟性的人,断剑石和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岳志明徐徐说道。 喜来听完脸色一沉,声音冷了几分,不悦说道:“岳兄,你在耍我不成?” 喜来怀疑岳志明是不是和周家一伙的,想要骗回旋风剑法,也不能随便编个故事骗他吧? “白兄,此事并非我胡言,乃是周家自古的不传之密。”岳志明解释道。 “不传之密你又怎会知道?”喜来问道,见岳志明无话可说,冷笑道,“再说自古到此,难道周家就无人领悟出其中的剑诀吗?” 喜来有些恼怒,他本有机会狠宰赵成一笔,如今受了岳志明的蛊惑,用旋风剑法换到的,仅是一次摸石头的机会? 这比他用剑十三换周昌的旋风剑法更为过分! “嘿嘿,说不定还真是周家的人蠢呢。”岳志明笑道,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深意的讥讽之色。 “哼,岳家小子,别以为有岳正海罩着你,周家就不敢把你怎么样。”赵成回头怒道,以他的功力喜来和岳志明的谈话内容,自然避不开他的耳朵。 赵成没想到岳志明对断剑石的了解竟不比他知道的少,这让他觉得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岳志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周府已经到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从断剑石中取到剑诀,因此他现在不能得罪周家的人。虽然说赵成算不上周家之人。 赵成见岳志明如此识趣,冷笑着进了周府大门,喜来略微犹豫,也是跟了进去。 喜来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周家真和岳志明是一伙的,敢找块破石头来唬他的话,他不介意在周家大闹一场,让对方知晓他喜来可不是好惹的。 第五十四章 金光异象 周府大堂上首座,一位眉梢似剑,体态适中的男子正坐其上,男子面色严肃,剑眉冷眼大有不善之意俯视喜来道。【零↑九△小↓說△網】 “这位小兄弟,本家主希望你能归还小儿的旋风剑法,至于补偿一事,其他要求尽管提,但断剑石绝无可能。” 这名男子正是周昌的父亲周山,而喜来的来意周昌已经告诉了他。 周山知晓这件事后震怒不已,他本打算待喜来来到周府,亲自将其擒下,然而却被赵成先一步拦了下来,明言告诉他,以喜来的武功凭他们两人还奈何不得。 周山听后一震,见赵成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中忌惮不已,不由暗想喜来是哪家江湖大门派的弟子。 不过涉及到断剑石的事情,纵然对方背景再恐怖,他也不会妥协。 听了周山的话,喜来心中好笑,觉得岳志明有一句话说对了。周家的人确实蠢。 一块破烂石头还当宝贝舍藏着掖着,这不是蠢是什么? 喜来本就想更改交换条件,周山这么说反倒合他心意,不过他还未开口,岳志明已然抢先说道。 “周家主,晚辈和白兄只对断剑石感兴趣,若周家主能同意,除了白兄会归还旋风剑法外,晚辈能代表岳家许诺不参与那件事情。【零↑九△小↓說△網】” 喜来刚想呵斥岳志明,后者悄声传来一句话,让他不由一怔。“白兄,只要这事成了,你想要的补偿,我岳家一定做到。” 为了周家虚无缥缈的不传之密,岳志明这么舍得下血本?喜来皱了皱眉,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他虽然不知道岳志明许诺周山的是什么事,但想必也是一个极大的代价。 果不其然,周山听了岳志明的话同是一愣,不过他毕竟是一家之主,很快回过神道:“你能代表岳正海?” “周家主大可放心,晚辈敢这么说,自然是能担保的。”岳志明急忙道。 “好!本家主相信你说的话。”周山脸上闪过喜色,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了下去,“跟我来吧。” 岳志明这时再难忍心中喜意,急忙跟了上去,喜来目光一转,略作思索跟在了岳志明身后。 “没想到妹夫真答应了,不过也是,周家一直当宝贝珍藏的,根本就是一块破石头。” 赵成心中想道,随后便释然了,周家可非一般家族,祖传有内功心法以及数门外功。不过相比起旋风门都不如,又怎么可能真有绝世的剑诀呢。 周家某处隐蔽后院,一块宽有数丈之余的巨石横在院中,巨石玄黑无光,倒也没什么特别,唯一吸引喜来的,是巨石正面光滑如丝平整如冰面。 “本家主给你们一人半个时辰,要想领悟剑诀,需要双手抚石面,心神摒弃杂念,用神识去感受其中的剑意。”周山淡淡说道,“好了,你们谁先来?” “晚辈先来!” 岳志明深吸一口气,恢复心中平静,随后走向了断剑石。 喜来倒也没说什么,双目聚神隐有精光,凝视着岳志明的一举一动,他想看看,岳志明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岳志明走到断剑石下,选了个位置盘膝地面,将双手印在了光滑石面。由于角度关系,喜来看不到岳志明在干什么,想必是如周山所说,静守空明用神识感受断剑石的非凡之处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距离半个时辰已过去一半,只见岳志明仿佛浑然无知,仍然保持着双手贴石面的动作。 静等这么久,喜来仅有的好奇心消耗殆尽,脸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周家主,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么大一块石头,周家怎么弄来的?” 喜来打破了沉默,周山凝视着断剑石的目光慢慢移了回来,其中异样神情一闪而逝,仿佛是失望又是自嘲,他瞪了眼喜来讲道。 “断剑石是我周家第一任先祖传下来的,据家族史记载,先祖剑术通天彻地,一剑可斩开高山。” “虽然本家主对这说法也不大相信,但断剑石就是最好的证明,难道小兄弟看不出来,这石面光滑的奇怪吗?” 喜来闻言,又是好奇的将目光投向巨石所在,他望着光滑的石面,心中浮出一个疯狂的想法,不敢确定的问道:“难道?!!这石面是被人用剑劈开的?” 喜来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蠢了,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不可能一剑劈开这么大一块石头。可是,周山偏偏认真的点了点头,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想弄出平滑的石面也不是没办法,只要精心打磨就行,喜来如此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反驳周山。 总不能告诉周山,你周家先祖闲的无聊,打造出一块光滑的大石头逗你们后代玩呢。不要说周山不信,就是喜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除非周家先祖还真是一个奇葩。 “也说不通啊,如果真有绝世剑诀,周家先祖为何不直接传给后代?”喜来暗想,怎么也理不顺其中道理,就在他胡乱猜想之际,忽然之间,一道金光刺目亮眼,照亮了院子。 “这是?!!” 喜来心中大惊,只见乌黑的断剑石表面,突然浮现出金光大字,围绕在岳志明双手之处快速流转。 由于距离十丈之远,喜来只能辨认出金光是字,具体却看不清楚。 “还真有剑诀?太神奇了吧!”喜来心中震惊,不由喃喃自语。 也就在这时,周山先一步回过神来,只见他眼中精光四射,呼吸也是变得急促。 “真有剑诀!真有剑诀!!!族史记载的没错!”周山失声喊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激动,“不好,这是周家的东西,岂容他人染指。” 周山激动的心情恢复了一丝理智,只见他身形闪动,跃向了岳志明所在。他已经顾不得之前的承诺,哪怕岳志明是一个后辈,他也要出手阻止周家的剑诀流传出去。 十丈的距离对于一个有内力的高手来说,不出三息便能达到,而周山全力之下,更是缩短了半息时间,只是当他到了断剑石前,金光异象已然消散。 “交出周家剑诀!” 第五十五章 浑水摸鱼 “岳志明,交出周家的剑诀!” 周山冷眼盯着岳志明,身上浑厚的气息不加掩饰,大有要出手的迹象。 岳志明此时早已脱离了领悟状态,跳到了断剑石丈外紧张提防着周山,“你堂堂一家之主,难道要出尔反尔吗?” “哈哈,怎么会呢,你帮我周家得到了剑诀,本家主感激不尽。”周山朗声大笑,“放心,只要你说出剑诀,本家主不会为难你。” “哼,老鬼你少来这套,想要本公子的剑诀,有本事就来拿啊!”岳志明冷声说道,丝毫不惧周山。 “虚张声势,想唬住本家主,你还嫩了点。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别怪本家主以大欺小。”周山说完身上气息一涨,抓向了岳志明。 “老鬼,你当本公子怕你不成。”岳志明大吼一声,抽出携带的长剑抵挡周山的招式。 岳志明表面平静,心中焦急不已,他也不知道断剑石会生出如此异象,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明白周山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他的。 岳志明唯一的机会,只有趁周山大意一举将其重伤,他才有希望逃出周家。 岳志明是聪明人,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只见他用剑挡住周山一掌,不顾浑厚的掌劲冲入身体,使出一招‘拨云见日’斩向了周山腰间。 “老鬼,去死吧!” 岳志明这一剑催动了内力,威力不容小觑,周山反应颇快,脚下用力蹬地身体倒退了丈许。 岳志明见这一剑落空,心中没了战意,慌忙收了招尾抽身逃往来时方向。 “好狠的小子,竟然阴了本家主一招。”周山怒道,身影一动追向了岳志明。 岳志明之所以能出其不意逼退周山,完全是靠自身受损办到的,此时周山不留余力,他又如何比的过前者的速度。 还未来到喜来身前,岳志明就被周山拦了下来。 “老鬼,本公子和你拼了!” 岳志明眼看逃走无望,当即心中一横大吼着杀向了周山。 岳家同样有祖传内功心法,岳志明展现出的内力,比起周昌还要强上几分,甚至喜来隐隐觉得自己如果没有金元果,恐怕他的内力也是不及岳志明。 岳志明虽强毕竟是小辈,在周山手中他连防守都是吃力,没出十招便被打得险象环生颇为狼狈。 远处,喜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眉头紧皱,他也没料到好端端一桩交易,竟会演变成一场打斗。 事到如今周家是绝不会再让外人靠近断剑石,喜来心中大叫倒霉,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让岳志明行了先。 虽然旋风剑法还在喜来手上,但比起断剑石的剑诀,旋风剑法就是一垃圾,喜来看到岳志明引起断剑石异变后,他心中不觉间已经对其中的剑诀念念不忘。 “周老鬼,你敢伤我,我父亲是不会放过你的!” 岳志明挨了周山一掌,摔出丈许之远,险些昏了过去,此刻他的心中彻底慌了。 “今日你不说出剑诀,就是岳正海在这儿,也救不了你。”对于岳志明的威胁,周山淡然一笑丝毫不在意。 这里是他周家后院,没他的允许就是岳正海也不敢闯进来,也正因此他才会给岳志明和喜来领悟剑诀的机会。 领悟不到就算了,若是领悟到了,还不是他周家的东西。 周山难耐心中激动,周家为了断剑石中的剑诀,苦苦等了几百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外人悟了出来。就在他迫不及待走向岳志明时,突然院中响起一声冷哼,紧接着有两道人影被人摔了出来。 “哼,周山,你好大的口气,我岳正海倒要看看,你能奈我儿如何?” 伴随话音而来的,是一名和周山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听他所说,来的自然就是岳正海了。 岳正海走到院中,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岳志明,眼中杀意大冒,“周山,你该死!” 岳正海不和周山多说,抽出长剑直接劈了过去,顿时只听“嗡嗡”剑鸣,一股凌厉的剑意充斥在院中。 岳正海的内力比起周山只强不弱,他用剑出招,周山岂敢用手去抗,后者只能抽身倒退,避让岳正海的锋芒。 周山躲让开,岳正海的身子正好来道岳志明身旁,这也是他故意而为,先保证了自己儿子的安全,他才能放开手脚去打架。 周山这时来到了赵成身旁,后者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长剑扔给了周山,周山接过长剑一抽而出,随后对赵成说道:“你我二人联手杀了岳正海,得到的剑诀自然有你一份。” “好,我本就是为了帮你对付岳正海而来,既然他敢闯到周家,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赵成也不含糊,说完便是抽出了他的长剑。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联手杀向了岳正海。 “哈哈,别以为你们有两人,我岳正海就会怕了。今日我便要周家,从华溪城除名!”岳正海大喝一声,示意岳志明后退,反倒是主动迎向了周山赵成两人。 “这下有好戏看了。”喜来说道,朝边退了退,抱手观看院中打斗。 周家这时又有些人来到了院中,但是这些人武功平平,比起周昌都有所不如,他们也有自知自明,没敢上去给周山添乱,纷纷站在了喜来不远处,紧张观望着中心的状况。 “岳志明,本公子早看你不爽了,接本公子一剑。” 周昌绕过了三人打斗范围,一声大喝提剑杀向了岳志明。 “哼,就你这个连剑谱都会被人抢去的废物东西,本公子就是有伤在身,也不是你这个废物能比的。”岳志明争锋相对道。 经过了片刻的调息,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虽说被周山伤了一掌,影响实力发挥,但不见得他会怕了周昌。 而且他打心底是瞧不起周昌的,或者说瞧不起周家,岳家同周家都是有武功秘籍流传,但是周家的武功和岳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也就是为什么周昌会去旋风门的原因,因为他渴望超过岳志明。 “有些意思,岳正海的剑法,比起星轨剑诀,恐怕都是不逞多让。”喜来心中惊讶暗道。 岳正海论内力不是周山和赵成的对手,只是他使出的剑法颇为精妙,竟能凭此以一打二。 不过周山和赵成也不是容易对付之辈,两人联手间形成了一丝默契,看得出是久久配合的搭档。 “看来一时难分胜负啊。”喜来喃喃道,两处战团都是势均力敌,相互奈何不得,除非一方被抓住破绽,否则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出胜负。 忽然,喜来打转的目光落到了断剑石上,心中生出一想法。 “浑水摸鱼,嘿嘿...” 第五十六章 剑意天地 周家后院入口,此时有不少人聚集,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人多舌杂这处隐蔽后院本是周家禁地,此刻宛如街头闹市般吵乱。 聚集这里的人,除了少数几人身份能够进入院子,其他的人还不知晓里面出了什么事,只有传出的阵阵打斗声勾~引着众人的好奇心。 一墙之隔的院内,两处战团皆是厮杀纠缠一起,五人都是用剑好手,招式之间剑势澎发,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剑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岳志明在周昌剑下显败,他精妙的剑法在周昌极快的旋风剑法下,开始显得无力,这主要是他受伤未愈的缘故,不过就算如此,周昌想击败岳志明也不是那么容易。 打斗从开始到现在已过了数刻,另一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时看不出哪方会胜。 激烈的打斗吸引着周家其他人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断剑石下,何时出现了一名少年。 喜来早就来到了断剑石下,他找了个远离战团的位置,学着岳志明盘膝石下,双手放在光滑的石面,企图领悟到金光剑诀。 时间分秒而过可是断剑石毫无反应,更别提有剑诀出现,喜来开始有些焦躁,想到周山说的不能心有杂念后,他宁心静神,用心去感受断剑石的变化。 有了宁静的心性,喜来渐渐觉得,他所触摸的仿佛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本剑法秘籍,正要为他翻开古老的一页。【零↑九△小↓說△網】可是时间一过再过,他所期待的一页终是没能出现。 “奇怪,我已经感受到了剑诀的存在,为什么又找不到在哪里?”喜来心中自语,睁开了双眼退出了领悟状态。 从他领悟到现在过了半个时辰,按照周山给的时间,喜来算是失败了。 喜来一向自认为,他的领悟能力还算不错,可没想到自己比起岳志明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明知断剑石里有剑诀,却费尽心思也得不到,要说不恼怒喜来还没这份心性。 “罢了罢了,周家先祖能劈开断剑石,指不定是因为剑的缘故。”喜来不服气的叹道,“不知道我的黑夜剑如何?” 想到此处,喜来抓过一旁的黑夜剑轻轻抽出,随后用力一剑劈在了断剑石上。 “铮” 一声轻响传出,喜来手臂震得发麻,他急切看向断剑石,另他失望的是,石面没留下一丝痕迹。 “怎么会?”喜来不相信嘀咕道,走近了断剑石。 他这一剑看似随意,却是运转了十成内力,换做小一些的普通石块,怎么说也可以劈出一道裂痕。【零↑九△小↓說△網】 喜来伸手抚过石面,剑劈之处依旧平滑无疵,就在他要收回手掌时,断剑石突然有过异样波动。 “咦?”喜来心中一喜,连忙仔细感受其中变化,断剑石的波动愈是明显,喜来不觉间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阵心神恍惚,喜来感觉自己穿过层层虚空,来到了一处剑意的世界。 天地同大却不见明光,厚重的云雾渲染这方世界,喜来立于天地中心,无边的剑意覆盖在他四周,虽是压抑却让他异常兴奋。 剑意无关内力,是对剑道的一种领悟,喜来凭借星轨剑诀的星流刺,也是能发出剑意,然而只是空有其表罢了,甚至称不上剑意,只能算是招之气势的剑势。 喜来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感受过真正的剑意,认为剑势和剑意相差不大,至到此刻他才明白以前的想法多么愚蠢。 如果说剑势能让对手感到畏惧,从而增加招式威力,那么剑意则是无形招式,可以杀人于无形。 喜来心中没了任何念想,他沉浸于四周的剑意之中,感受其中的微妙之处。剑意是一人对剑道的毕生所求,终其一生能领悟的人少之又少。喜来心存侥幸,兴许他能一朝领悟,就是不靠内力也能达到一流高手之境。 院子中的打斗已然接近尾声,岳志明此时被压的无招架之力,身上衣服已是染了血迹破烂不堪,照此下去不出十招便会彻底败下阵来。 “岳志明,本公子今天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周昌才是华溪城的天才。”周昌大笑道。 为了击败岳志明,周昌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身上也有数处伤口,不过比起岳志明要好上许多。 “废物,若不是本公子受伤在前,你又岂会是我的对手。”岳志明倒退丈许距离,怒声说道。此时他内力已是消耗殆尽,再打下去随时有死亡的危险,岳志明可不怀疑周昌会对他下杀手。 “哈哈,不管何因死的终究是你,又有谁会认为我实力不如你呢?”周昌说道。 “白痴,看不到你家老鬼快落败了吗?谁活谁死还不一定呢。”岳志明说道。 周昌闻言心中一惊,他一心只想打败岳志明,对另一场打斗并不关注。当然,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与舅舅联手,怎么可能会败在岳正海手下。 然而他此时看去,只见岳正海大发神威,以一敌二打得周山赵成联不起手。 周昌暗叫不好,一股危机感浮上心头,如果父亲和舅舅败在岳正海手上,周家恐怕真有危险。 “你想拖时间?本公子先杀了你再说。” 周昌回过神来,见岳志明在暗中调息,哪还会不知道后者打的算盘,旋即不再多想,竭力朝岳志明杀了过去。 而在断剑石下的喜来,全然不知此时院中情况,他依然沉浸在剑意的世界,似迷似醒忘乎自我。 何为剑道,拿起长剑的意义是什么,喜来心中自问,却无从回答。他能感受到周围的剑意,代表的是一种不屈服的道。 不屈服是他追求的剑道吗?喜来感到迷茫,事在人为天意不可抗,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有什么好不服的。 就在喜来迷惑时,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一道更为强烈的剑意,这道剑意似如长虹划向沉重的天际,所过之处四周剑意湮灭,就连喜来也在剑意威势下化作粉末消散虚空。 喜来最后一眼看到了不可触的天际,被剑意划破一道裂痕,昏暗的世界随之涌入了一丝光亮。 喜来猛的睁开双眼,只见四周依旧他仍身处断剑石下,而他识海之中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疼的他险些昏迷过去。 喜来连忙运转镇心术,疼痛这才减轻几分,不待他回想之前的奇遇,只听“咔咔”声响,断剑石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 “不好!” 喜来忙抓起黑夜剑,脚下点地身子飘然倒退了数丈远,与此同时,“嘣”一声巨响,巨大的断剑石转眼化作漫天碎石,溅射向四面八方。 第五十七章 联手屠狗 “嘣” 断剑石爆碎声犹如晴天霹雳,顿时惊停了打斗的周山等人,不待他们有何反应,只见漫天碎石已然砸了过来。【零↑九△小↓說△網】 反应最快的要数岳正海,只见他身影一闪来到岳志明身旁,带着后者瞬间退了数丈远。 这一场惊变来得快去得也快,数息间便恢复了平静,只留有满院的千疮百孔,证明之前发生的断剑石炸裂不是假象。 喜来此时立于院子边末,只见他身后的墙壁上镶满了碎石块,可见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在此冲击下喜来身上依是完好无损,那些溅射而来的碎石被他挡在了剑幕之外,不过漫天飞舞的石屑倒是让他颇为狼狈。 喜来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干咳了两声,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咳嗽声吸引过来。 惊愕,愤怒,好奇…目光不一。 喜来有所察觉,尴尬作笑以示回应,心中却是暗道:“不好。” 他不知道断剑石为什么突然自毁,但想必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此一来,周家只怕不会放过他,然而让他意外的,却是岳正海率先出声。 “该死的小子,你是何人?”岳正海神色不善,盯着喜来高声问道。【零↑九△小↓說△網】 喜来皱了皱眉头,冷眼看着岳正海,断剑石乃是周家的东西,这话如果是周山对他说,喜来还能接受,但岳正海算什么东西,也敢如此呵斥他。 “父亲,这小子是柳城来参加华溪城选拔的,托了孩儿的光,周老鬼才给了他一次领悟断剑石的机会。”岳志明瞄了喜来一眼,抢先说道。 喜来听了岳志明的话,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当即指着岳志明怒骂道:“我叉你老娘的,岳志明本少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但也没想到你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小子,你在作死吗?”岳正海脸色一沉怒道,喜来要叉岳志明的娘,那不就是他岳正海的老婆吗。 岳正海眼中杀意弥漫,冷冷盯着喜来,而其身上散发出的澎湃气势,让不远处的周山都感到心惊。 “你个老东西给我闭嘴,断剑石是周家之物,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呵斥本少?”喜来哪会怕岳正海,怒骂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个无耻之徒,人间败类。” 喜来一通话说的周山心中大爽,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敢当面痛骂岳正海,光在一旁听都觉得无比畅快。 旋即周山感觉不对,是啊!断剑石是他周家的,现在毁坏了,怎么反倒是两个外人成了主角。 周山即是心痛又是愤怒,早在喜来靠近断剑石时,他就有所察觉,只是当时的情况,顾不上多管喜来。谁又能料到,好端端的一块巨石,说炸裂就炸裂呢。 “哈哈哈,周家也配拥有断剑石?”岳正海被喜来臭骂一通,当即怒极反笑,指着满地碎石说道,“这乃是我岳家的天罡剑石,里面的剑诀是我岳家的天罡剑法,也就周家这帮废物,将其当做什么断剑石,好笑至极。” 岳正海此话一出,院中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特别是周家之人,他们族史上清楚记载,断剑石从周家建族就存在,到现代已有三百多年。现在岳正海突然说断剑石是什么天罡剑石,他们哪能接受。 “你胡说,你岳家族史不足三百年,断剑石怎么可能是岳家的。”周山怒道,“岳正海,枉你为一家之主,没想到却是个无耻之徒。” “笑话,周山,你周家三百年来,可从天罡石上获得过剑诀?实话告诉你,天罡石内的剑诀,只有我周家血脉才配得到。”岳正海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岳正海,你口口声声说断剑石是岳家的,你又是如何知道它就是天罡剑石。”周山不信吼道,随即想起岳志明引起的金光异象,心中有些动摇显得底气不足。 喜来也没想到会变故横生,不过听了岳正海的解释,他心中反而释然了。难怪岳志明对断剑石极其渴望,想必其也是知晓其中隐秘,想得到其中的天罡剑法。 “哼,本家主从何得知,还需要告知你吗?周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天罡剑石已经毁了。”说到此,岳正海再次看向喜来,“小子,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既然天罡剑石因你而毁,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呸,老东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喜来向岳正海啐了一口,随即转对周山说道:“周家主,不管是断剑石也好,天罡石也罢,只要抓了岳志明,还愁得不到其中的剑法吗?” 周山眼中一亮已然动心,喜来说的完全占理,而且如果喜来真如赵成说的厉害,他们三人联手杀了岳正海,不仅可以得到剑法,还能少了一个大敌。 “小兄弟说的是,既然岳正海想对你不利,不妨你和我们二人联手,一起宰了这老狗,至于得到的剑法自然有你的一份。”周山笑道。 “如此甚好,岳志明的话就麻烦令郎了。”喜来回应道。 “哈哈,周山,你这么多年活到狗身上去了。联合一个黄毛小儿,就想杀本家主,简直痴人妄想可笑至极。”岳正海大笑道。 “呵呵,是吗?待本少砍下你的脑袋,看你还如何张狂。” 喜来轻弧一笑,脚踏‘绝行步’瞬间穿过数丈远,再一晃,已然来到岳正海身前丈内,举头就是一剑劈下。 “好快的身法。”周山吃惊暗道,对于赵成所说的话不再怀疑,当即大喜过望,身形一晃配合喜来杀向了岳正海。 岳正海没料到喜来速度如此恐怖,心中吃惊的同时勃然大怒,喜来这一剑轻浮无招式,完全是看不起他。 岳正海不退不避,长剑迎上轻易挡回了喜来的攻击,也就这时,周山来到了岳正海侧面,抬手就是一大剑招,在内力的加持下剑势逼人。 岳正海早有预料,回手剑同样挥出不俗一招,将周山剑势尽数化去,拆了后者的蓄力一剑。 “周山,你就这点能耐吗?”岳正海道。 就在这时,岳正海只觉后背劲风刮来,将他周身衣服吹的咧咧作响。 第五十八章 三人不敌 岳正海心中一凛,慌忙扭动身体向右侧让,这一剑来得快若疾风,他虽躲过了要害,手臂上却是挨了一剑,一阵疼痛随即传来。 “赵成,你找死!” 岳正海怒声大喝,还未完全稳住的身体,直接扑杀向偷袭他的赵成。手中长剑因为内力的涌至而颤动,发出“嗡嗡”剑鸣,宣泄着岳正海的怒火。 赵成自知不是岳正海对手,身体往后一飘,落在了喜来和周山身旁。岳正海剑招已起,哪肯放过赵成,当即手腕转动起伏之间追了上来。 看似激烈的打斗,实则方才过去数息,喜来三人相视一眼,一同使出剑招迎向岳正海。 顿时只见剑光幻影铮铮声响,四人打的难解难分。 周山和赵成配合默契,两人眼神交流,一左一右牵制岳正海两侧,把正面留给了喜来代攻。 喜来心有领会,又怎会傻到找岳正海拼命,他出剑直往连星轨剑诀都没使出,除了出剑速度快些以外,根本没威势可言。 岳正海自然不知道喜来在隐藏实力,对于后者的表现,他觉得合情合理,毕竟喜来只是一个黄毛小子,又能有多少实力。 不过喜来出剑速度颇快,已然能跟上周山赵成形成联击,倒也让岳正海大感头疼,他本想找机会一举重创喜来,但喜来的‘绝行步’精妙绝伦,每次关键一击总是被其避开。 岳正海只好作罢,把关注点放在了两侧,一时之间,周山赵成压力大涨。 岳正海在三人联手下,招式不慌游刃有余,展露出的实力比之先前还强上几分。 “想不到吧周山?你自认为找来赵成就能和本家主抗衡,又怎会知道本家主的内力,已经突破到了第六层,达到二流高手境界。” 岳正海森然笑道,身上气息猛然大涨,达到了令人心悸的地步,与此同时,他手长剑发出一声清鸣,一股凌立剑势威压四方,将喜来三人逼退开来。 “二流高手,怎么可能!”周山失声说道。 他实在难以置信,周岳两家向来矛盾颇深,因而彼此知根知底,而岳正海半年前方才突破第五层,在内力上压了他一头。 短短半年时间,周山绝不相信岳正海能突破到第六层。 “还不相信吗?”岳正海轻藐笑道,“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二流高手才能达到的境界。” 岳正海说话之时,已然冲向了周山,速度比之先前快上一倍,几乎能和喜来的绝行步媲美。 变故频发,岳正海暴露出的气息,惊呆了正在追杀岳志明的周昌,反观岳志明一脸笑意,似乎对此早有所料。 三息而过,周山在岳正海手中,毫无招架之力,岳正海散发出的凌厉剑势,压的他举剑的勇气都没有。 周山感到畏惧了! 岳正海可不会留情,他震飞周山长剑后,手腕一摆剑身流光一晃,直刺向周山心口位置。 这一切发生太快,赵成眼急拼命赶去救周山,只可惜他是‘疾风索命’而非疾风救命,以他的速度还未赶到,周山必然先死于剑下。 “周山,你我恩怨至此了解,去死吧!” 岳正海大喝一声,心头感到无比畅快,这就是实力带来的权利,击杀弱者的权利。 就在他手中剑尖距周山心口一尺之远时,忽然一股不弱于他的剑势自后而来,速度更是犹若满弓之箭快风三分。 岳正海心中一凛大叫不好,立马回身使出一招防守式。 “铮” 火花迸溅金属碰撞声响彻院子,劲风刮过脸庞岳正海只觉手臂发麻,连同手心都震得生疼。 “好厉害的剑招!没想到本家主倒是看走眼了。”岳正海看清出手的竟是喜来后,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 “彼此彼此,本少也是看走眼了。”喜来淡然看着岳正海说道,心中却是无比凝重。 他原以为岳正海再强,也不会比赵成强到哪儿去,可没想到岳正海隐藏的如此深。堂堂二流高手,这还是他遇到过最强的一个敌人,当然江九阴不算其中。 “本家主很好奇,你的剑法来源何处?这份威力可不像一个小城能具有的。”岳正海说道,双眼紧紧盯着喜来,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嘿嘿,算你有眼光,至于本少剑法的来历,说出来保准吓死你,劝你还是别打什么歪主意的好。”喜来笑道。 “是吗?本家主反而更好奇了,不知道这剑法在你手中,又能发挥出几层威力?”岳正海道。 “要想知道,不妨来试试看!”喜来争锋相对道,他明白岳正海是不可能放过他的,特别是他使出了星轨剑诀,已经勾起了岳正海的贪婪之心。 既然无法善终,就只有拼命一搏了,当然,喜来自认为就是打不过岳正海,想走的话后者不见得能拦住他。 “嘿嘿,你这无畏的信念,本家主颇为欣赏,不过得罪了本家主,只有死路一条!” 岳正海说完最后一字,轻蔑的笑容瞬间转化为森冷杀意,剑光一晃便是刺向了喜来。 面对二流高手的剑招,喜来再无所保留,运转仅有的内力灌注于黑夜剑,伴随他手腕变化,黑夜剑发出阵阵轻鸣。 只见一剑化三,三剑化九,转眼之间剑影多达五十之余,变化之快肉眼难以数清。 岳正海见此一幕眼中火热,当即心里有了决定,他手走招式长剑一挥间,掠起一片光芒携带罡劲之气,迎向了喜来的剑招。 罡气而来喜来的剑影一晃减少一半之多,余下的在岳正海剑招下不抵一击,只是一招喜来就败下阵来。 “天罡剑法,果然罡劲霸道。”喜来皱眉说道,他的一剑化百在岳正海罡劲正气下难以发挥,从而判断出了岳正海所使的剑招,应当就是其所说的天罡剑法,而且看样子同样属于其中较为厉害的一招。 “猜的不错,如果你的内力再强上两层,本家主倒也奈何不得你,可惜你没有机会了。”岳正海说道,长剑一挥又是一招而出。 喜来目光一凛,脚踏‘绝行步’后退数丈,凭他一人只怕不是岳正海的对手。 “周山赵成,你们再不上,本少可就不管了。”喜来大喝一声。 “小兄弟别动怒,我二人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岳正海好过。”周山应了一声,提剑支援喜来。 他刚从死亡边缘缓过神,又被喜来的实力惊呆了,听后者一声大喝,这才清醒过来。 赵成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前来和喜来联手,他也是被逼无奈,心中其实对这一战并不看好。喜来剑法的厉害赵成可是深有体会,然而岳正海轻易就能化去当初击败他的剑法,可见岳正海的实力恐怖。 十招已过,喜来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三人依旧只能和岳正海打个势均力敌,甚至隐隐处于下风。 这着实让喜来心惊,同时也认知到,他是多么的目光短浅过于自负。自从他在黑老鹰击败有内力的牛眼大汉后,心中对内力高手的敬仰渐渐淡化,转而认为自己武功之高,不惧内力高手。 后来更是因为金元果,一举让他有了三层内力的实力,接着又大败赵成加强了他的自负,这才让他变得目中无人。 喜来深吸一口气,原来他变得脾气暴躁,全是因为自负的原因,好在发现不晚,还未造成性命之忧。 喜来脑中想法浮转,手上剑法却是不减威力。不知是否有了顿悟,他的星轨剑诀少了一丝浮夸之意,隐约增加了几分威力。 第五十九章 无畏无惧 院中一片狼藉,这场恶斗持续数久,岳正海仰仗内力高深加之剑法精妙,对三人的攻击以强碰硬,竟是不落下风。 剑招对碰间,反而是喜来三人被长剑上传来的深厚内力,震得连连后退。 喜来还好一些,他的九阴经虽然只有练到第三层,但内力并不比赵成等人低,而星轨剑诀同样玄妙高深,化去了岳正海三成内力,倒也让他没周山赵成狼狈。 打到最后喜来变成了三人中的主力,周山和赵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让远处观望的周家其他人心惊不已。 自家家主,竟然不如一个少年厉害。 “周山赵成,你们真让本家主失望,竟让一个小辈替你们挡招。”岳正海讥讽道。 周山赵成皆是沉默不语,正如岳正海所说,如果没有喜来在旁为他们挡下近半攻击,他们二人很难撑到现在。 岳正海见周山赵成神情沮丧,不由得意一笑,转而对喜来道 : “小子,以你的天资十年后必会闻名五州,可惜今日本家主不会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不愧是二流高手远见独到,只是你话只说对了一半,想要本少的命你还没那个实力。” 喜来说话时又被岳正海震退数步,险些连黑夜剑都甩了出去,打到现在他已心生退意,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岳志明传来一声惨叫。 “周家小子,你找死!” 岳志明见自己儿子有危险,当即大喝一声,舍弃追击喜来冲了过去。 正要下杀手的周昌听此大喝,哪敢抗衡岳正海,只能咬牙忍下杀意,身体暴退绕了一圈来到周山身边。 “父亲,你没事吧?” 周山脸色苍白摇了摇头,凝重说道 : “今日此劫周家只怕度不过了,你快走,只有逃回旋风门,岳正海才不敢杀你,将来周家的血仇全指望你了。” “不,父亲 ... ”周昌不舍。 “还不快滚!”周山怒声大喝。 周昌神色一暗,咬了咬牙攥紧拳头,转身到了入院门口,他的师弟听周山大喝时已经迎了上来,二人一同朝院中望了一眼,最后目光稍在喜来身来停留片刻,便是决然而去。 望着周昌消失的背影,周山心里松了口气,赵成却是眉头紧皱,脸上有着犹豫之色,最终开口说道。 “周山,这本就是你和岳家之事,念在嫣儿的份上我已仁至义尽。”赵成顿了顿,接着道,“放心,嫣儿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我会安全带她走的,告辞!” 赵成不再多留,施展身法直接到了院门口,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去,周家其他人见此神色猛变。 他们这一边少了一人,家主哪还会是岳正海对手,想到此这些人不顾自身武功低微,蜂拥来到了周山身旁,同声说道。 “家主放心,我等誓死守护周家,愿随周家共存亡!” 喜来对赵成的离开心中嗤笑,此刻这些周家人的表现倒是让他感到意外,看来周山对待族人还是不错的,竟让这些人舍弃生死护族存亡。 不过这十数人中,武功最高的远不如周昌厉害,想来是周家生活滋润,这些人无心留恋武学。 周山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见喜来还未走,迟疑说道 : “小兄弟你同我周家无什么牵连,我已是强弩之末挡不住岳正海几招,你自己逃命去吧。” “现在想走已经晚了,小子你也别想逃走,本家主就算追到柳城也要将你杀之后快。”岳正海说道,举步朝喜来等人走来,他身后的岳志明已经稳住了伤势,盘膝地面调息着内力。 “岳正海,你找死!”喜来脸色一凝,目光泛起杀机。 岳正海的话是以家人作要挟,喜来又怎会听不出来。 “想杀本家主?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招,本家主站着让你杀。”岳正海笑了笑,看着手中长剑接着说道。“可惜本家主的天罡剑法只是残缺的,否则也不必浪费力气。” “不过,很快本家主便能拥有完整剑法!” 岳正海说道眼中精光大放,以此同时,长剑在他手中游离变幻,一股让人心悸的威势随之出现。 “这才是二流高手真正的实力,内力化形!” 伴随形字出现,岳正海举剑刺来,在其剑身上淡光亮起,随后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白光剑影。 看似虚淡的剑光虚影,其上蕴含的威力足可将人捅出个窟窿。 喜来脸色大变,上一次他便是在内力化形下受了重伤,那时的他还没有内力,险些被震断经脉而死。 如今虽说他有内力,但岳正海比起当初狼牙门的人不知强上多少。 “星流刺能挡住吗?”喜来摇了摇头,就算挡住了他也会身受重伤。 喜来心中生出了惧意,他最大的仰仗只能依靠绝行步逃命了,喜来自嘲一笑,心中大感憋屈不服啊。 “屈服?不屈服?”危机关头喜来心中突然想起了剑意世界,特别是其中最后出现的一道灭世剑意,仿佛天地在其一剑下都会被斩灭。 一剑斩天地,世间谁能敌! 喜来猛然醒悟,“我之剑道,应以无敌之姿,无畏无惧无敌。” 这一刻,黑夜剑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无敌信念,发出“嗡嗡”颤响,宛如有了生命一般。 喜来手腕一提使出星轨剑诀,只见黑夜剑幻化出漫天剑影,随后层层合叠化作一剑。 “百剑合一” “又是这一招吗?”岳正海讥讽一笑,“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岳正海剑形所过剑势罡劲霸道,周山同周家人早已退至一边,这一剑他是绝对挡不住的,只能紧张的望向喜来。 而随喜来剑招一成,周山突然感觉喜来这一剑能够轻易挡下岳正海,甚至将后者斩杀。 周山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觉得自己是疯了,喜来这一招先前有施展过,虽然威力极大,但远不是岳正海的对手。 然而,接下来一幕却让他目瞪口呆,只见喜来一剑刺出,而岳正海内力所化的剑形,寸寸破碎消失于无,罡劲的剑势更是瞬间化散。 “怎么可能!”岳正海大叫一声。 回应他的却是“咔咔”声响,他的长剑竟在接触喜来剑尖时,同样碎成了渣块。 一股让岳正海恐惧的异样感浮上心头,“这是剑意?不可能,不可能!!!” 岳正海疯狂大吼,腰间突然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原来喜来刺剑改为平斩,一剑划伤了岳正海的腰间。 岳正海扔掉仅有的剑柄,手掌一拍荡退了剑刃,随后身子朝后一跃,拎起了岳志明施展轻功,直接跃出了周家院子。 院中一片寂静,周家之人大气不敢喘的看着喜来,眼中尽是惧意和敬意。 喜来脸色一白,看上去神色疲惫,他缓缓将黑夜剑收回,吐息片刻方才缓过气来。此时他的内力消耗殆尽,若不然岳正海也不会再有命逃走。 “周家主,这是令郎的剑谱。”喜来从怀里掏出旋风剑法扔给了周山,随后说道,“至于断剑石因何而毁,在下不得而知,就此告辞。” 喜来说完便是要走,他是在戒备周山,如果后者这时出手对付他,他根本还不了手。至于归还旋风剑法,也是为了不留给周山出手的借口。 “且慢。”周山道。 “嗯?!”喜来眉梢一挑,右手不觉间握住了剑柄,冷眼看着靠近的周山。 周山意识到喜来警惕自己,当即停下脚步,讪讪笑道 : “小兄弟放心,我周山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小兄弟救了周家上下,周某感激不尽。” “有恩谈不上,我出手只是因为岳正海想杀我,周家主不必介怀。”喜来收了拔剑之势,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总而言之周某是托了小兄弟的福,才得而捡回性命,小兄弟此时体虚力弱,不妨移步到客厅,周某另有要事相谈。”周山说道。 喜来眉头一皱,既然周山都已经明说了,若是他不去坐坐,岂不是代表他怕了周山。 “既然如此,周家主请吧。” 第六十章 再念林雪 华溪城岳府一间屋内,简朴的摆设分布其中,南墙上高挂着一副字画,偌大的“剑”字印入眼帘。 字画之下有一人盘膝而坐,其双目闭合脸色有些苍白,赫然是从周家逃走的岳正海。岳正海此时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腰部的伤口被遮掩了起来,显然已无大碍,不过其脸上神色仍然难看。 忽然,岳正海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以此同时房门被由外推开,一人随之走了进来。 岳正海看清来人微微一怔,不悦的神色转而为笑起身说道 : “上使大人,您怎么来了?” “本使听说你去周家了?”来人淡然说道,目光落到岳正海身上时突然一凝,“你受伤了?华溪城还有人能伤你?” 岳正海脸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沉,他迟疑片刻恭声对来人说道 : “我得知小儿去了周家,心中不安便亲自去了一趟,没想到出了一些意外。” “志明么,他知道了天罡剑石的秘密,年少心急有所冲动倒也正常。”来人点了点头道,“不过你有族内赐下的丹药,内力已是突破到第六层,又怎会在周家受伤?难道周家还有隐藏的高手?” 岳正海见瞒不过去,当即苦笑一声,把周家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岳正海突然对来人躬身行礼,不安说道,“上使大人,此次事有意外,我也没料到天罡剑石会突然毁坏,还请大人责罚。” 若是喜来在此,一定不敢相信之前在周家大展神威的岳正海,此时竟惶恐不安的面对一个中年男子。 “若是有不得方法的人,强取天罡剑法导致天罡剑石毁坏倒也正常。”来人淡然说道,突然语气一冷,“只是,你胆敢欺骗本使!一个未年满二十的小辈也能悟出剑意?” “岳正海,你莫要因败在小辈手里丢了脸面,便找这荒谬的理由欺骗本使。要知道当初剑断天罡剑石的周家天才,年近半百才悟出剑意。你不觉得你找这理由很可笑吗?” 来人说话声音冰冷,岳正海心中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 “还请大人恕罪,一切都是我在胡言乱语。” “哼,这次就算了,你也不用觉得丢脸,五州之中能击败你的年轻一辈并非没有,别的不说,就我岳家当世的天才便是其一。”来人说道此处,顿了顿接着道,“眼下应以大事为主,至于你说的小子只要不是周家人,便无需费精力去关注。” “是,一切听大人吩咐。”岳正海答道。 随后二人又谈了一些计划,待中年男子走后,岳正海轻抚过腰间寸许深的伤口,眼里满是不甘之意。 他本想借中年男子之手除掉喜来,眼下看来没什么机会了,至于喜来是否悟出剑意,岳正海对中年男子所说倒不怀疑。 也许喜来用以击败他的,只是一种他不知晓的剑法秘术,而能有此秘术的身后背景定不简单,这应该也是中年男子不想招惹喜来的主要原因。 “岳家天才,真有那么厉害么?本以为志明天赋不错深受上使看重,回归岳家后也能有嫡系一脉的待遇,现在看来只怕是我多想了。”岳正海低叹一口气,良久后屋中又恢复了平静。 而在周家客厅,喜来和周山的谈话也是接近了尾声。 “周家主,此事不必再说了,我虽然心动你家先祖留下的宝物,但既然岳正海知晓此事,我是绝对不会参与的。”喜来回绝道。 “难道小兄弟真没悟出剑意吗?”周山不肯放弃问道。 “周家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真没悟出什么剑意,否则又岂会怕岳正海?”喜来不耐烦的道。 他这话并非忽悠周山,而是他此时真回想不起来,当初击败岳正海的玄妙一剑是怎么做到的。 “哎,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小兄弟。”周山说到此,语气尽显无奈没落道,“罢了罢了,我一家上下已经逃往旋风门,这华溪城不待也罢,宝物便便宜岳正海吧。” “周家主能想得开自然极好,毕竟宝物再好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喜来说道。 “哈哈哈,我也是活了四十多年的人了,论心性却不如小兄弟看得开,真是惭愧。”周山摇头自嘲道。 “周家主折煞在下了,既然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喜来起身抱拳说道。 他实在心烦的很,没心情在此听周山罗里吧嗦,而且他隐隐觉得周山说的寻宝一事没那么简单,其中就周家和岳家的渊源纠缠,周山就已说不清,喜来又怎敢相信前者的话去冒险呢。 “如此周某不多挽留,今日得以结识小兄弟乃周某之幸,多年后还望小兄弟别忘了周某人呐。哈哈哈!” 周山笑着吩咐人送喜来出府,目光望着喜来消失的方向一阵失神,如此天骄将来的成就必会震惊人世,若能以其结好将来益义无穷啊。 片刻后,周山回过神来,当即吩咐周家上下连夜搬离华溪城,移迁南州安家立族。赵成曾多次劝说周山去南州,只是当时有断剑石在,加之周家族史记载的先祖宝物未找到,周山才一直没答应。 如今情况不同以前,不说断剑石是不是天罡剑石总之已经毁去,而岳正海实力达到了二流之境,已经不再是他能抗衡的,周家若是不迁走只怕会有灭族的危险。 皇朝?那只是一个摆设而已,限武治国限制到的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如周家这等有祖传内功心法的,皇朝也是不会多管,若其中有一些被灭族,皇朝高兴还来不及呢。 华缘阁喜来客房,喜来回到此地天色已是入夜,和岳正海的一场大战,他消耗极深,虽然在周家坐了一刻钟体力恢复不少,但他身子依然疲惫不堪。 虽有倦意,喜来却无意入睡,只见他举着黑夜剑在房内来回踱步,时而一剑划出时而望剑失神,来来回回持续了一个时辰。 “叉他娘的,本少的无敌气势呢?”喜来终是失去了耐心,随手扔掉了黑夜剑,翻身上床闷头大睡。 剑意之玄,无招无形,喜来非常确认他的一招百剑合一,确实有剑意蕴含其中,可如今却是体会不到了当时的感觉。 这种不爽的感觉,好比忘记了一段重要的回忆,偏偏又记得起其中零碎的片段。 一夜很快而过,第二日清晨,喜来早早便是醒来,他先是盘膝床头修炼九阴经,旋即运转了一遍心法口诀。发现经过一场拼命大战后,内力竟是增涨了不少。这让他异常欢喜,口中念叨着有机会一定多打一些架的好。 当然这只是喜来的胡言之语,经过周家一事后,他才真正明白,内力上的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在对付牛眼大汉和王步磊之时,他还能凭借星轨剑诀的玄妙,弥补他没有内力的缺陷。不过也是因为牛眼大汉和王步磊内力不深罢了,按喜来此时的估算,当初的两人最多也就两层内力。 其实初期两层内力的差距并不算大,越往后每相差一层内力,实力便如同天和地的区别,想凭借外功弥补其中差距,是很难办到的。 当然内力的层数还和心法等阶有关系,就好比喜来九阴经方才三层初期,但内力却能和接近五层的周山媲美。然而和六层的岳正海比起来,他又相差甚远。 想起岳正海,喜来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也不知其会不会特意来寻他报仇,以岳家无耻的性子来说,喜来的担忧极有可能。 好在他的绝行步总算入门有成,仅凭此境就能比一般轻功强的多,倒也让喜来心中安稳了不少,若是岳正海找来,他打不过逃走应当不成问题。 想到此处,喜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看着其中花纹一面刻着的逍玉玲三个小字,他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神情。如果不是逍玉玲的出现,兴许他还生活在白府,无忧虑的侍候着白景程,做着白府下人。 也不对,就算逍玉玲不出现,其余五大门派也会来抓白景程,而他喜来将何去何从无法预知到。 “如果逃走的话,我答应师父的任务就不能完成。该死的岳正海,你不来找麻烦就算了,如果敢来,小爷拼命也要再来一次无敌剑意。” 喜来紧紧握着玉佩说道,脸上随之浮现出一股杀意,他心中早已把逍玉玲认作恩师,对后者的承诺自然不愿轻易放弃,否则他哪还有脸去清绝门。 想到清绝门喜来脸色恢复了笑意,毕竟是一个到处有师姐师妹的门派,喜来心中不免有着向往之意。 “也不知林雪回到清绝门没有。” 喜来喃喃说道,随后猛然清醒,直呼怪哉。他不知怎么脑中总是莫名其妙浮出林雪的容颜,李子松邀他去烟满楼时,他也是因为想起了林雪,才会生出去听琵琶曲的念头。 “叩叩叩!” 就在喜来胡想之际,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将他唤醒。 第六十一章 仙人之谈 敲门声传来。 喜来神色随之变淡,起身走向房门,这个时辰来找他的,想来也就只有李子松了。对李子松他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然而当房门打开一刻,出现的两道身影却是让喜来微微一怔,只见他脸上的平淡之色转为笑意道。 “小羽,陈老弟,你们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喜来并未告诉过陈兴岩羽他住在华缘阁,对二人的出现略感意外,不过他脑中一转便是明白过来。 想必是他昨日跟随赵成走后,李子松告诉二人的吧。 “白哥,你果然还活着,太好了,陈兴你看,我就说吧白哥他怎么可能 ... ”岩羽激动说道,旋即见喜来满脸黑线看着自己,意识到又说错了话,讪讪笑着捂住了嘴。 而陈兴此次竟破天荒的没骂岩羽,目光落到喜来身上一转,眼中的担忧随之消散。 这一切喜来皆是看在眼中,心里大为感动,想必二人这般早来找他,是担忧他的安危吧。 “先进来再说。”喜来朝边一让说道。 岩羽见喜来未生气,率先钻进屋中,目光一扫落到了地板上的黑夜剑。 “呀!白哥你暴殄天物啊!这么精美的一把剑,怎能随意扔在地上。”岩羽说道,捡起了黑夜剑左右翻看,随即口中却是发出一声怪叫。 “啊!!!” 陈兴这时也走了进来,看到了岩羽手上的剑,眼中精光一闪,仿佛看到了稀有宝物,凑到了岩羽身旁。 “你俩干嘛呢!不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吗?有何稀奇的。”喜来没好气的道。 这两人进屋前还是一副担忧他的样子,没想到见了黑夜剑,却把他晾在一边不顾了。 “普通的剑?白兄说的轻巧,普通人哪有资格用寒玄铁铸剑。”陈兴羡慕说道。 “哦?难道这把剑的铸造材料很罕见?”喜来好奇问道,他只懂用剑,对于铸剑没什么接触。 “白兄不知道打造此剑的材料?”陈兴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喜来问道。 喜来尴尬的抹了抹额头,神情古怪的说道 : “确实不认得,这把剑只是我从兵器铺买来的。” “什么?在哪?多少银两买的?”岩羽激动问道。 “元阳城的一间铁匠铺,至于银两嘛 ... ”喜来笑道,伸手比了个六的数字。 “六百万两!白哥你家还缺打杂的下人吗?”岩羽脸色一沉,旋即苦笑说道。 “说什么呢,什么六百万两,也就六银两吧。”喜来无语道,六百万两就是把白府上下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亏岩羽敢说。 喜来说完只见陈兴岩羽嘴巴半张,宛如抽搐一般轻颤不止,如果说六百万两他们还能接受的话,那六银两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喜来也知道此事让人难以相信,无奈只有把当初买剑的事和陈兴岩羽简略说了一遍。 “好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这剑究竟有何不凡之处了吧。”喜来看向陈兴道。 “还是由岩羽告诉你吧,他在这方面懂的可比我们多。”陈兴回过神笑道。 喜来闻言一愣,目光看向岩羽大有好奇之意,听陈兴的意思,似乎岩羽在铸造兵器一道上颇为精通。 岩羽似乎没感受到喜来异样的目光,他将黑夜剑递还给喜来,徐徐说道 : “此剑是由寒玄铁打造,据传寒玄铁取自西州万丈冰窟,是雪玉麒麟吸取天地精华时,无意间形成的材料。” “哈哈,小羽,你这一本正经的说故事能力跟谁学的?”喜来捧腹笑道。 “白哥,你相信神仙的存在吗?或者说相信长生不老吗?”岩羽未理喜来,莫名说了这么一句话。 喜来闻言愈是笑的喘不过气,旋即见岩羽一脸严肃的表情,只得强忍笑意想了想说道 : “关于长生不老神仙之谈,我小时候倒是听福伯讲过这些故事,只是这些都是骗小孩的,难道你当真相信了吗?” “其实我也不大相信,只是我岩家族史有记载,世间所有的寒玄铁,都是千年前有缘之人,得到西州万丈冰窟中的神仙赐赠,才流传出世间的。”岩羽顿了顿,接着说道。 “经过千年时光,世间几乎已经寻不到寒玄铁,而白哥的剑看起来才打造不久,因此我和陈兴才会感到震惊。” 随着岩羽的解说,喜来脸上表情一阵变幻,最终归于平静,“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事情已经过去千年,当初得到寒玄铁的人早已化为飞灰,一切都无法证实了。” 其实喜来本想说书上记载的东西也有可能是骗人的,但想到此事是岩羽家族史上记载的,他最终没有说出来。 族史是一族的发展历程,作为一族后代,岂能容忍他人亵渎其上的记载。 “其实这事并非不能查证。”岩羽说到此语气一顿,喜来和陈兴闻言皆是惊讶的看向岩羽,后者这才接着道“当初得到寒玄铁的,正是一统四州千年的皇朝先祖,皇朝族史上对此一定有详细记载。” “什么?!!” 喜来失声叫道,他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这些隐秘之事是他以前闻所未闻的。换句话说,他连五州之外是否有其他地方存在都不知晓。 “难道世间真有神仙的存在吗?”喜来心中自语,对此事拥有了浓厚的兴趣,如果有可能看到皇朝族史的话 ...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皇朝的族史,我们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看到。”岩羽叹了口气,“别扯太远了,白哥按你所说当初托铁匠铺打剑的人,其身后背景一定不会简单,你抢了他的剑一定要小心为好。” 对此喜来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他没有告诉岩羽,当初对方问他名字时,他说的是柳城王阳威。 “白哥你也别太担心,元阳城不属于沙溪县,在华溪城是遇不到你仇家的。”岩羽误以为喜来忧心忡忡,便又说道,“真是好奇,一个铁匠铺的人,竟能用寒玄铁打造出宝剑,而且铸剑的手法给我一种熟悉又奇怪的感觉。如果有机会,白哥你可要带我去见识一番。” “没问题,等争选名额一事结束后,总有时间的。”喜来说道。 “哎呀,对了,我们一早来找白兄,除了确认白兄的安全,便是为了争夺名额一事而来的。”陈兴想起什么说道。 “哦?要开始了吗?我还以为要等十天后呢。”喜来听陈兴所说有些意外的看了过去。 “我们也是今早收到了去城主府的通知,想来是白兄住的远,通报的人还未来到吧,不过算算时间也该到了。”陈兴说道。 就在这时,房门传来了敲门声,三人相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来得可真巧啊。 既然喜来知晓是要去城主府,便拿起了黑夜剑示意陈兴岩羽出发,随后房门打开,只见李子松静等在外面。 李子松刚想开口,随即见到了喜来身旁的陈兴岩羽两人,微微一怔后李子松微笑朝几人打了个招呼,“没想到陈兄和岩兄早来一步,看来白兄已然知晓城主府之事了吧。既然如此,我等一同走吧。” 喜来淡淡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陈兴倒是热情的和李子松打了个招呼,至于岩羽不知道是否因为喜来对李子松表现冷淡,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随后四人一同出了华缘阁,前往城主府而去。 华缘阁属于城中心边缘处,而城主府则在对边方向,两处距离大半个华溪城。陈兴岩羽本住在城中心,此时算是一路返程了。 喜来对于二人待他的情义,嘴上没说感谢的话,心里早已牢牢记下。 人待他一分好,他便十分偿还人,这是喜来的为人准则。 一路上喜来和岩羽相谈甚欢,陈兴为了避免李子松尴尬,倒是时不时和后者说上几句。对于喜来和李子松两人间的事,陈兴岩羽默契的没有多问。 出了城中心,道上行人逐渐减少,过道却是愈发的宽敞,这一片的宅院装修豪华,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之人的住所。这似乎是人世间的准则,有钱人独居百里,普通人拥挤一街。 喜来默默叹了口气,这里的四人也只有他身份低微,李子松不用说,柳城少城主,陈兴岩羽的来历喜来虽不知晓,想必也是出自云溪城的名门世家。 “白哥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岩羽问道。 “没事,我在猜想城主府叫我们来,为的是什么事。”喜来道。 “谁知道呢,城主府就在前面,去到便知晓了。”岩羽道。 喜来点了点头没再多语,他刚才联想到中州看似和睦,实则是因为皇朝在压制普通人。逼得他们只能固守本分,忙累一天为的就是能生存下去。 而这一次所谓的四州选拔天才,也不会有普通人家的孩子什么事,毕竟连活下去都成问题,哪有时间如喜来这般练剑多年。 喜来又是叹了口气,难怪这些年山贼草寇越来越多了,稍微懂点武的普通人,都不愿意再待在中州。 在喜来胡思乱想之际,四人来到了一座极为奢华的府邸,望眼看去金钉大门之上,挂着一块丈许多宽的牌匾。 城主府!!! 第六十二章 名额减少 入了城主府大门,喜来等人尾随一名侍卫左右穿梭,半刻钟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的校场。 侍卫引路到此便是离开,喜来站于校场边缘好奇望眼看去,只见不远处约莫有百数人聚集,皆是一群少年打扮的男女。 “白兄,我们也过去吧。”陈兴望了望场中说道。 “嗯。”喜来点了点头,四人便同步向人群处走去。 距离不到十丈远,喜来已能看清百数人的身材面貌,其中较为显眼的,是分散在人群中七名气质脱俗的女子,而姜芷柔赫然在其中。 再走近数丈,人群也是发现了喜来等人的到来。其中有一处数十人簇拥而立的队伍,站在中心位置的是一名素衣女子,便是姜芷柔了。 姜芷柔一眼认出了喜来的模样,随即美目之中泛起异彩涟漪,只见她敷衍的朝周围一群人打了声招呼,便是倩步微笑迎向了喜来。 “那小子是谁啊?姜姑娘对他的态度,竟然比起我等还亲近。”望着姜芷柔亲切的和喜来打招呼,这群小团体中有人嫉妒的出声道。 “哼,看那小子廉价的打扮,肯定不是什么大城的人。姜姑娘对他亲近,想必是老相识吧。”另一人不屑说道。 “恐怕不止老相识那么简单,咱们刚才替姜姑娘解了围,怎么说也是有恩于她,而这小子一出现,姜姑娘便弃我等于不顾,真是岂有此理。”又一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就是,我等甘愿得罪苏泽宇,替姜姑娘挡了麻烦,她对我等虽是微笑有礼,却不见得真心感谢,气死小爷了。”一人道。 “ ...... ” “芷柔姑娘,似乎那边的人,对你很在意啊。”喜来感觉到对面数十道不善的目光,看了看姜芷柔淡淡说道。 姜芷柔闻言脸颊微微一红,她正是受不了这些人的“在意”,才借机逃来喜来这边。 “白兄别取笑芷柔了,那些人好是好,就是话多的烦人。”姜芷柔苦笑说道。 “呵呵,谁不爱在美女面前显摆,特别是芷柔姑娘这种级别的美女。”喜来调侃道。 他这话倒也不是乱说,此地仅有的七名女子中,姜芷柔或许气质上比其它女子柔弱一些,但论相貌绝对排此第一。 因此姜芷柔能吸引一群公子哥围在身边倒也正常,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姜芷柔是孤身一人,而其他六名女子,皆有同城相识的人守在身旁。 “对了芷柔姑娘,你先来此可知道城主府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喜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此次参加华溪城选拔的人差不多来齐了,想必城主大人很快便会出现的。”姜芷柔摇头道。 喜来轻哦了一声,便没再多说,目光一转停留在了一条通连校场的通道。这条通道并非他们来时所走,而是通向了城主府深处,想来城主等会儿便是从此出现。 姜芷柔望着喜来侧影,轻启朱唇欲言又止,最终缓缓移开了目光,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事。 对于姜芷柔的举动,喜来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不知为何,姜芷柔的目光让他回想起了,当初在元阳城分别时,林雪那莫名奇妙的眼神,以及不着头绪的话。 “一句姑娘,间隔千山,你终是不肯原谅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肯原谅你啥啊?”喜来莫名心烦脱口而出,这一声虽轻,身边四人都是听得清楚。 陈兴岩羽一愣,随后岩羽乐道 : “白哥你发梦呢?是不是想家中老婆了?” 此话一出,姜芷柔眼中突然暗淡无光,复杂的望向了喜来。 喜来大感窘迫,怒瞪了岩羽一眼说道 : “放屁,本少尚未婚娶,你少胡说八道。” “那就是想心上人了。”岩羽笑道,他对喜来性格有了了解,知道后者不会真生气。 李子松忽然神色一动,饶有深意的看了喜来一眼,随即嘴角勾起轻微弧度,倒也没说什么。 “我看是你小子皮痒吧?”喜来老脸一红,将黑夜剑往上一提道,“我倒想看看,你修炼的九叠剑法是不是真如陈老弟说的厉害。” 岩羽顿时脸色一变,打着哈哈没再说话,而这时,有一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来人是一名看上去傻楞的少年,喜来早就注意到了此人来的方向,正是对他充满敌意的数十人队伍。 “小子,我们大伙想认识你,敢不敢过来一趟?”傻楞少年指着喜来说道。 喜来脸色一沉,冷眼穿过傻楞少年,看向了其身后的数十人,正想说话却是神色一动,转眼望向了之前关注的通道口。 通道远处,只见两道人影迈步而来,其中一人体态发福年岁偏大,喜来只是淡淡扫了其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约莫三十来及,体型健壮的男子身上。 不出片刻两道人影来到了人群正前,只见健壮男子发出一声轻咳声,顿时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好深厚的内力。”喜来神色一动,心中暗道。 刚才健壮男子轻咳声,暗含了内力在其中,喜来粗略比较,觉得此人内力比起岳正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说,这人至少也是二流高手的境界。 岁数偏大的男子见场中再无杂声,满意的笑了笑说道 : “各位少年英杰,本人乃沙溪县府兼华溪城主,谢庆。” 此语一出,场中之人皆是满心欢喜,他们早早来城主府,等的就是谢庆的出现,这也意味着第二轮的选拔,终于有了头绪。 谢庆接着道 : “尔等能站在此地的,都是我沙溪县武学天才。皇朝创教一事大家都很清楚,本城主便不多说,想必大家很想知道,本次的选拔内容吧?” 谢庆说道此顿了顿,场中的都是热血少年,对卖关子的事是最难忍受的,不过百数人中,却没人敢表达出不满之意。 谢庆倒不是有意之为,只见他身子朝斜后跨了一步,将人群的目光留给了健壮男子,这才接着说道。 这位是此次皇朝特意派遣到华溪城的高手,也是负责尔等此次选拔的考核官,接下来就由皇甫大人和尔等细说考核之事。” 谢庆说完和健壮男子交接示意,便独自离开了校场。 接下来健壮男子又是说了一堆激励,无关考核内容的话,这些话喜来无心去听,只将目光停留在健壮男子身上,好奇的上下打量着。 皇甫是皇朝的姓氏,一个区区县城的选拔,能让皇朝派来一名族人负责,这让喜来颇为意外,同时也不得不谨慎。 他的星轨剑诀和回柳掌可不能再乱用,否则被此人认出来麻烦可就大了,至于内力,有了周昌和岳志明的借鉴,喜来觉得展露出一两层应该没事。 “此次有资格参加沙溪县选拔的,总共有一百五十二人,除去两人放弃资格,还剩一百五十人。而本次最终选出的,只有五个名额。”健壮男子说道。 此语一出,场中顿时哗然一片。 “什么?五个名额?不是有十个名额才对吗?”当即有人大声问道。 随即不少人皆是纷纷开口,表示不服之意。 他们之中很多人对于自己的实力,能进前十还算有信心,但现在一听只要五人哪里能接受得了。 “哼。” 健壮男子一声冷哼,伴随之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散发而出,靠前的数人皆是不由退了一步。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再说话,他们平日在各自的城中耍威惯了,一时忘记上面站着的,乃是当世皇朝之人,是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此次虽然名额减少为五,但通过的五人,不需要再参加京都城选拔,直接获得五百名额之一。”健壮男子说道。 此话一出,就是喜来都是心中一震,能在县城就直接获得最终名额,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别看华溪城一百五十人只挑五人,觉得竞争激烈,其实真正最难最激烈的,绝对是最后的京都城选拔。毕竟到时面对的,可是四州之中经过两次选拔的天才,谁知道有什么妖孽隐藏其中。 这些道理众人自然明白,当即没人再抱怨名额的减少,反而皆是红着双眼,一脸兴奋的看着健壮男子。 第六十三章 队伍代表 校场之上,百数人乱作了一团,一刻钟的时间并不算久,要想寻到满意的队伍可不是简单之事。 因为选择的人,关乎着最终获得名额的结果,其中的利害关系,就是再自恃实力高强的人,也不敢随意拉人凑数。 人群末端处,喜来五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都未说话。 对于组队的要求,五人也是始料未及,其中陈兴岩羽两人,脸上有着复杂的神色。 他们对自身武功并不自信,有想和喜来组一队的心,却又怕拖累了喜来。毕竟按他们的预测,喜来的实力足可排此前五,若能寻实力相仿的人组队,得到最终名额并非难事。 “诸位,既然我们这儿刚好五人,不如凑成一队如何?” 喜来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气氛,重找实力强的人组队的想法,刚一浮出便被他否决了。 这里的五人中,李子松喜来是不能抛弃的,毕竟他对李鸿远有过承诺。而对陈兴岩羽,喜来打心底已经当成了朋友,能帮也是尽量要帮的。 至于剩下的姜芷柔吧,既然多的都组了,也不差再带一个拖油瓶。 “能和白兄一队,我乐意至极。”李子松平淡说道,对于喜来所提他并不意外。 “嗯。”喜来点了点头,讶异的看了李子松一眼,喜来本以为李子松会对他邀请姜芷柔有意见,没想到对方却爽快的没说什么。 “你们呢?”喜来将目光移向了陈兴等人。 “我当然希望能和白哥组队,只是 ... 怕拖了你后腿。”岩羽直率说道。 “哪有那么多麻烦,要是芷柔姑娘也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喜来望向姜芷柔说道。 姜芷柔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应,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李子松身上,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五人确定好了组队关系,当即又是离人群远了一些,如此一来便没人来打搅他们。 一刻钟的时间片刻而过,待健壮男子发出一声轻咳,校场之上顿时安静无声,而先前散落一片的百数人,此刻工整的分作了三十支队伍。 “很好。”健壮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目光,接着说道,“想入我皇朝之教,需有一颗为民之心。沙溪县距京都较远,可谓是盗匪猖獗,祸殃平民。既然本大人来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此次考核内容,便是尔等随我一同剿灭百里沟的匪徒。” “百里沟,那不是一处鬼地嘛?进去的人至今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健壮男子刚说完,便有一人惶恐喊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望去。 “哦?看来你对百里沟很是了解,不妨和大家说说其中情况。”健壮男子平静说道。 喊话之人得到准许,顿时无所顾忌,大声说道 : “百里沟地势复杂纵横交错,认不得路的人一但进入,极难从其中穿过。若只是如此的话,我槐城的人常年进出其中,倒也知熟其中的路。” “只是十多年前,百里沟突然被鬼雾笼罩,我槐城随后进入其中的人,至今无人能活着出来 ... ” “天下间还有这种地方?”喜来听得玄乎,低声自语道。 “呵呵,白哥你不信有仙,难不成相信有鬼么?”岩羽挨近喜来,听到后者的话乐道。 “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过是对百里沟好奇罢了。”喜来说道。 这时说话之人终于演讲完毕,众人听其的一阵讲解,皆是沉默不语,校场间散发着一股凝重的氛围。 “无稽之谈。”健壮男子朗声大笑道,“本大人问你,槐城十多年来,可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怪事?每年粮食收季,百里沟的鬼雾便会飘入槐城,不过我们听了城主所言,只要夜间放些粮食在门口,恶鬼便不会吃人。”说话之人想了想道。 “哈哈笑话,这分明是槐城城主和百里沟的匪徒勾结,骗取尔等的粮食罢了。本大人告诉你们,百里沟笼罩的迷雾,真正原因是阵法。”健壮男子说道。 “阵法?” 众人一片哗然,这是以前未听过的新奇事物,当即好奇的望着健壮男子,喜来同样大感好奇,期待着健壮男子再说些有关之事。 未有人注意站于喜来侧后方的姜芷柔,听到阵法二字娇躯微微一震。 健壮男子见众人求知的目光,倒也没吝啬所知讲解道 : “阵法是古人依照天地万物变化规律,总结出的法门,因其深奥难懂至今大部份已失传。” “据本大人得到的消息,百里沟的匪徒因得到一件异宝,方才能布造出一座阵法,所以此次想要铲除其中匪徒,必须先破去笼罩的阵法。” 健壮男子见无人说话,继续说道 : “尔等也不必担心,既然是人布造出的阵法,自然能由人破去。本大人已探测过百里沟的阵法,名为‘三九锁合阵’。” “此阵九小阵点共有三处,总共二十七小阵点,每九小阵点有一主阵点,所以共有三十处阵点,现在知道为何要尔等分作三十支队伍了吧?” “如此说来,皇甫大人需要我等去捣毁三十处阵点,破去三九锁合阵?”能站在此处的,不乏聪明之人,当即有人想通了其中缘由道。 “没错,只要破坏了阵点,阵法自然不复存在,至于其中匪徒,尔等可有信心应对?”健壮男子说道。 “区区匪徒,何足挂齿。” “就是,小爷我一人挑翻他们。” “就你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别抱头鼠窜才好。” 校场之中的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谁也不服谁,只因健壮男子一句话,就已发生数场争吵,若非顾忌场合不对,恐怕早已大打出手。 “皇甫大人,既然有小阵点和主阵点之分,不知我等又该如何分配去破坏?” “问得好!”健壮男子赞赏的看了眼说话之人,正是喜来。 “本次选拔为积分制,前去破坏小阵点的累计十分,破坏主阵点的累计一百分。随后再根据尔等破坏阵点速度,以及杀敌情况累计加分,最后分数最高一队胜出。”健壮男子说道。 具体考核事项一出,校场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虽然暂时未公布出后续积分情况,但破坏主阵点的三支队伍,能超出其他二十七支队伍九十分。 相当于进入了预胜名单中啊! 这等好事又有谁会不想争取,当即场中又是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喜来这一队所幸处于边末,倒是没和其他队伍发生口角矛盾。 不过喜来眼中有着坚定之色,不用说,这三支队伍的名额,他是要定了。 “安静!”健壮男子大喝一声,场中这才安静下来,“如何分配,本大人自有注意,给尔等一刻钟,每支队伍挑出一名代表出来。” 健壮男子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他虽然只把话说了一半,但其中意思已然很明显,选出的代表定然是为了争夺三支队伍的名额。 场上的三十支队伍中,有大半是不熟之人凑的,要让他们间突然选出一名代表,那肯定是谁也不服谁。有些脾气火爆之人,此时已经相约到了宽阔之处,为了争夺做代表大打出手。 此类情况毕竟少数,大多数人存有理智,而如喜来这般的和睦队伍,对于代表之人大家都是一票赞成的。 一刻钟过去,健壮男子轻咳声再次传出,随即道 : “选好了便到比武台去吧。” 众人对选出代表比试早有预料,因此无人有异议。校场本是平日护城卫训练场地,喜来等人身处的,不过是其中一块,而比武台设在另外一块,不过距离并不算远。喜来等人尾随健壮男子走了半刻钟,便是来到了比武台前。 “三十名代表,一起站到台上去。”健壮男子独立比武台一侧道。 比武台边际有五丈宽余,三十人站上去依旧宽阔。喜来本以为会是一对一打斗,没料到是三十人混战。他对于混战没什么经验,想了想便挑了个角落位置,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人。 “拿一百分的队伍只有三支,如何争取便看你们了,本次混战除去不得使用兵器外无其他限制,最终留在台上的三人代表的队伍,前去破坏三主阵点。”健壮男子顿了顿,提高声音道,“比试开始!” 健壮男子话音刚落,比武台上瞬间爆发起打斗,只是数息便有数人跌落台下。 “干你老娘的,敢偷袭老子!” 其中一人被人偷袭下台,当即怒声大骂,身子一跃便是要再上台报仇。 “放肆!” 而就在这时,健壮男子发出呵斥之声,只见骂声之人跃起一半的身子突然一僵,随后整个人直坠而下,狠砸地面上发出一声惨叫。 原本同样不服的另外几人,顿时吓得缩了缩脑袋,退回了队伍之中。 比武台上,喜来冷哼一声,手掌变幻间化去了一人的偷袭,随后运转了两层内力,直接将偷袭他的人甩出了比武台。 喜来站的角落紧挨比武台边缘,也正因此,混战刚开始便有人朝他出手,欲趁他反应不及时将他打下台去。 第六十四章 名额到手 “嘭” 喜来一掌将一人轰出了比武台,或许是因为他身处边末的原因,这已经是第三个出手偷袭他的人了。当然也是他打落台下的第三人。 喜来身后,一个白衣男子刚欲阴喜来一脚,却见后者只用一招便轰飞一人,不由缩了缩脑袋,将目标转向了台上其他人。 这时还留在台上的人,仅有原先一半之余,宽阔的比武台上,喜来独身立于一处边末,或许是他连击败三人,一时之间无人再来找他麻烦。 喜来乐得清闲,趁此空暇之际,打量着比武台上的情况。战斗最混乱的当属中央位置,喜来认真观察下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只见有三名男子争斗在一起,看似打的激烈实则是装模作样,而三人打斗间,无形中将另一个男子包围在了其中,随后三人共同出手,把那倒霉男子挤出了比武台。 喜来看得好笑,这三人也够无耻的,联手对敌也就算了竟还演戏骗人。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喜来也没闲心去多管三人计谋,若是想靠这种手段,在比武台上留到最后,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咦。”喜来神色一动,在比武台另一端发现了一位熟人,赫然是与他有过节的苏泽宇。 只见苏泽宇大发神威,招式拳掌间将另一男子逼的节节败退,而后更是直接使出‘排山掌’将人轰飞出台下。 苏泽宇面目不见表情,继续寻找着下一个目标,而在此时,他忽然有所感应,目光骤然转到对立方向,朝那里站着的青袍少年咧了咧嘴。 青袍少年自然是喜来,他对苏泽宇的挑衅动作冷笑做以回应,同时对其勾了勾手指,摆了个鄙视的动作。 苏泽宇笑了笑,却是未再搭理喜来,身形闪动间,攻击向不远处一个未注意到他的男子。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喜来摇头自语,他对苏泽宇有着难以猜透的感觉,总觉得后者的实力,并非像表面展露出的简单。 喜来思量之间,有三道人影朝他快速闪来,在距他一丈之远时,只见三人分作了三个方位,将他封锁在其中。 “呼呼”风声,三人不容分说,各自使出了自己威力的招式,劲风交斥间发出一阵气爆声。 三人出招不留情面,喜来若是挨上其中一招,这比武台上将不会有他立足之地。 “哼!” 喜来一声冷哼,左右手同时抬起比划,刚摆出起手动作,三人的拳掌瞬息而至。劲风刮面来,喜来依是不慌不忙,左右手掌开合变化,最后关头竟是将三人招式一同接了下来。 三人相识一眼,眼中皆有吃惊之色,随后三人同声大喝,使出了全身力气加持到拳掌之上。喜来顿时压力一增,脚下退出数步,其中一只脚已是悬空舞台。 “小子,滚下去吧!”三人同声喝到,又是强提了一波力气,准备直接将喜来推下比武台。 “给我滚!”喜来哪会让三人得逞,趁三人后力未到时,他掌法玄妙变化,轻柔似水间,将三人的力道尽数糅合一起。随后只见喜来猛然一推,三人便是倒飞出去。 “哎呦!”三道人影倒摔地面,当即发出了三声惨叫。 喜来使的是回柳掌法的其中一招,乃是化对手攻击,用以反击对手。这三人对喜来的攻击连内力都没有,因此自身伤的并不重,只在地上滚了一圈,便化解了反震力道。 “臭小子,你使的是什么邪门掌法?”三人站起了身子,恼怒的瞪着喜来。 “邪门掌法?”喜来冷声笑道,这三人正是先前在中央位置联手的三个无耻之徒,喜来对这三人可没什么好感可言。 “三个败类,竟敢打本少的主意,真是吓了你们狗眼。”喜来冷声说道,缓缓向三人走了过去,既然对方不开眼联手偷袭他,那就怪不得他出手报仇了。 “哼,狂妄的臭小子,既然是你自己找死,我们就成全你,也好让姜姑娘知道,你就是一个废物。”其中一人带头说道。 “愚昧。”喜来嘴角浮出讥讽之意,便在这时,他的身体一阵模糊,随后整个人消失不见。 “不好!”三人同声大叫,与此同时,喜来身影出现在三人后方,旋即“嘭嘭嘭”三响过后,比武台上的三人赫然倒在了武台之下。 “咦,这身法有些意思。”比武台之下,健壮男子神色一动,好奇的打量着喜来。 喜来自然感受到了健壮男子的目光。不过他并不在意,以绝行步的玄妙,若不是精通之人很难辨认出。 比武台下三人挣扎片刻,终于站稳了身子,他们恐惧的与喜来对视一眼,随后灰溜溜的退回了各自队伍。 喜来冷笑一声,这才将目光移回比武台上,此时打斗早已停止,还留在台上的仅剩五人。同他对立边末处的是苏泽宇,而其他三人喜来皆不认识。 几人也是看向了喜来,眼中大有忌惮之意,喜来先前一人击败三人的情景,几人是看到了的,对喜来施展出的玄妙身法,几人。 第六十五章 结交朋友 苏泽宇见三人点头,脸色顿时一喜,为了表示诚意,他身形闪动双手成掌,率先向喜来发起攻击。只见其手上招式形成,一股磅礴的掌势自身而发,赫然是苏家绝学‘排山掌’。 另外三人见苏泽宇上手就是杀招,当即不再犹豫,各自身形一晃攻向了喜来,所施展的招式威力同样不弱,大有一举要将喜来轰下比武台的打算。 四人联手突然,比武台下,陈兴等人眼见此景皆是又惊又怒,暗骂四人卑鄙无耻,同时满心忧虑的注视着喜来。 喜来眉头紧皱,冷冷看着向他攻来的四人,脸上神情却不见有慌张之色。 苏泽宇的排山掌瞬息而至,喜来早有防备同样以掌相迎。 “嘭” 四掌对碰,排山掌的掌势瞬间溃散,只见苏泽宇身体连连后退,脸色更是在力道的反震下变得苍白。 “咦?”喜来心中讶异,刚才和苏泽宇对拼之时,他发现对方排山掌的威力不抵上次,或者说看似掌势磅礴,实则蕴含的力道极小。 不待喜来猜想,另有三股不弱的气势逼面而来,赫然是同苏泽宇联手的另外三人。 三人的攻击拳掌不一,其中气势最强的是左边男子的拳招,相隔三丈距离喜来已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前者的拳头同样蕴含着不弱的内力。 喜来不敢大意,回柳掌法变幻间,悄然将内力提升了几分,看其样子喜来竟不打算施展绝行步躲避,而要强行接下三人攻击。 比武台下,陈兴等人看清喜来意图大感不安,觉得后者选择与三人强碰实属不理智。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喜来竟硬生生将三人的攻击接了下来。 喜来施展的自然是之前化力反击的招式,此招是回柳掌法较为玄妙一招,也是喜来练的最熟的招式,能以掌法玄妙挪转对手攻势进行还击。 三人的武功是之前的人能比,喜来手法快速变幻,施展了两次才挪转过三人拳掌上蕴含的力道。就在喜来欲将这股庞大的力道推出,比武台上却是突然发生了变故。 喜来只觉一道劲风扑面,与此同时,与他对拼的其中两人,被一股强劲掌势轰袭,化作飞弹砸向了他的身体。 喜来反应颇快,慌忙之间撤去回柳掌法,脚踏绝行步以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撞向他的两人, 待喜来立稳身子,比武台下传来了两声惨叫。 “你?!!!”还留在台上的其中一人,惊怒的看向苏泽宇,显然是后者出手偷袭了另外两人。 这名男子没料到苏泽宇如此狠毒,心中后怕不已,若是苏泽宇刚才偷袭的人中有他,自己又能否躲得过狠辣的一掌。 “本少爷用最省力的方法,帮你得到了其中一个名额,你有什么好气愤的。”苏泽宇看了眼惊怒男子,淡然说道。 “哼。”男子一声冷哼,倒也没再多说,警惕的和苏泽宇拉开了一段距离。 苏泽宇不再关注惊怒男子,目光瞥了眼喜来,见后者也正注视自己,当即咧嘴笑道 : “怎么,你有话想说?” “和你能有什么好说的?本少不过感到可惜,没能把你打下台去。”喜来平静说道,随即将目光从苏泽宇身上收回。 难怪之前苏泽宇排山掌力道不足,原来是其有意而为,营造出被喜来震出打斗范围的假象,让出手三人放松了警惕。 喜来心中暗叹,苏泽宇无论城府还是心机,都比同龄人难以对付,这人看似表面张扬实则隐藏极深。 “本大人宣布,破坏主阵点的三支队伍,由比武台上的三人领队,同时三人的队伍计一百分,其他队伍计十分。”健壮男子浑厚的声音,响彻在比武台周围,令许多不服的队伍悻悻的闭上了嘴。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而喜来这一队,陈兴等人对最后的变故,实在所料不及一时之间面面相觑。 毫无防备,就这样赢了?还是岩羽反应较快,率先回过神来,扯着嗓子为喜来欢呼。 待欢呼声过后,健壮男子平淡的打量着比武台上的三人,目光在喜来和苏泽宇身上多次停留,随后问道 : “你三人叫何名字?” “回皇甫大人,平民华溪城谢竞。” “云溪城苏泽宇。” “柳城白天。”三人同声答道。 “柳城?白家!”健壮男子盯着喜来莫名说道。 喜来心中一凛,面色不变嘴上依然点头称是。 “好,很好!”健壮男子朗声大笑道,将目光收回了校场中,“好了,今日到此结束,尔等从今夜起便住在城主府,本大人还需为你们讲解破阵之法。三日后启程百里沟。” 健壮男子说完便离开了校场,喜来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前者没看出他的掌法招式,他清绝门弟子的身份便不会暴露。 至于白家的身份,如果健壮男子细查下去,就算其查到了白家来历的根底,也必然会知晓喜来只是白家一个下人,只要喜来不展露出星轨剑诀,想来健壮男子也不会过多在意他的。 “白天兄留步,先前联手之事还望勿怪,如若白天兄赏脸,在下愿摆酒宴赔罪。” 喜来收了收心神,正欲下台时,从身后传来了道歉交好声,他回头看去,赫然是名为谢竞的男子。 喜来对于谢竞真诚的道歉微微怔了怔,他心里对几人联手虽然不悦,却也谈不上记恨在心。如果他和谢竞互换位置,他也会选择和人联手,这便是现实。毕竟他喜来只是白家的下人,并未如同白景程一般饱读圣人诗经,从小道德思想便是崇扬高尚。 “摆宴赔罪便不必了,一起喝酒的话随时欢迎。”喜来笑道,他交朋友无准则,只要看着顺眼便行。 当然深交之友还需看其品行,不说要有侠义心肠,至少也得行事磊落才行。 “好!白天兄心胸开阔,你这朋友谢竞交定了。”谢竞道。 “心胸开阔也得看人才行,谢兄要喝酒的话,还是等下午吧。在下还要回客栈拿些东西。”喜来笑道,随后告辞了谢竞,以陈兴等人一同出了城主府。 什么名字?” 第六十六章 无耻混蛋 当日,喜来回到客栈打点好行李,略作休息到了与陈兴等人约定时辰,五人便一同前往城主府。 城主府面广院多,为参选之人安排的住宿乃是两间为一套,五套为一院的精美别院。院中绿化雅致正中有一凉亭,每套房屋相距一定距离,加之树木遮掩,独住一套可谓舒心惬意。 喜来对城主府安排的住宿相当满意,五人挑选了其中一处无人别院,各自选好房间后,决定出去庆祝一番。 拿到了破坏主阵点的名额,可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队伍,自然值得庆祝。 而在喜来等人离开别院没多久,有一伙人不顾城主府下人劝说,强行闯入了这所别院内。 一伙人共计有十,其中带头的两名男子,赫然是被苏泽宇偷袭打落的两人,只见其中一人偏头说道:“这里就是白天挑选的住处?张义,你确定吗?” 名叫张义的男子听得这质疑的口吻,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缓缓说道:“朱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公子会骗你不成?” 朱向也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方式不对,当即笑着打了个哈哈,将话题一转说道:“张兄息怒,都怪白天这小人联合苏泽宇,阴了你我二人一把。朱某心中愤怒,这才一时说错了话。” 提起比武台一事,张义顿时脸色难看,眼中更是有着怨恨之色。如果不是苏泽宇联合白天阴了他一把,三支队伍的位置,又怎会少的了他张义呢。 “苏泽宇一队中,有一人背景不太好惹,为了九十分还不值得触怒此人。”张义语气不甘却又有着无奈,随后目光看向院中冰冷说道,“至于白天一队,嘿嘿,惹了便惹了,本公子还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张兄说的是,宁溪城张家的名号,在整个沙溪县都是有分量的。”朱向恭维配合着张义,随后对他身后几人招手说道:“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把房间收拾干净,待张兄入住。” 朱向说完不经意的瞥了眼张义,见后者无所表示,他嘴角微起浮现出一丝阴笑。既然张义眼中无人,他乐的把得罪人的事全推到其身上去。 很快,朱向身后的四人便收拾好了房间。而喜来等人的包袱,则被四人全部扔到了院中,更有甚者在包袱上狠狠踢了几脚解气。 随后一等人在朱向的带领下,离开了别院,而张义等人,则是若无其事的住进了院中。 时间流逝,下午很快而过,在朱向的有意安排下,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张义要找喜来的麻烦。 这一消息传开,无论是对喜来不爽的,还是只想看热闹的,都在关注着某一所别院的一举一动。 日近西山,百里红霞,在余晖的映衬下,城主府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待天色入夜,城主府大门口,终于出现了喜来等人的身影。一行八人除去喜来五人,竟是谢竞也在其中。 原来喜来等人出城主府时,偶遇谢竞和他的两名同伴,经过一番结识下,由谢竞请客,八人便一同前往醉满楼喝酒吃饭,直至此时方才归来。 “谢兄,你住在何所别院?难道也是和我们一边?”喜来看向谢竞问道。 别院分左右两处,在岔路口时谢竞的两位朋友已经离去。喜来本以为谢竞和其朋友一起,却是见其仍跟他们一道,不由感到奇怪。 “呵呵,白天兄不必多想,我同你们确实顺路。”谢竞笑道。 喜来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经过一顿饭局的了解,喜来对谢竞的为人清楚一二,知晓其品行不坏。 “咦,白哥,我们的别院怎会有烛光?莫非遭贼了不成?”岩羽突然开口说道。 喜来等人闻言,皆是看向了不远处一所别院,透过别院大门,隐隐可见其内有微亮烛光晃动。 喜来等人面色一沉,他们出门时,可是有关上院门的,而且也和带他们选院之人做了登记。此时院门大开,院内更是烛火相照,显然有人在里面。 “哼,城主府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能随意搜查我们的住处?”李子松气愤道。 既然别院已经安排给他们住,就成了他们的私有之地,就算是城主府的人未得到他们同意,也不得私入其中。 “走吧,不管什么人,总要讨个说法!”喜来阴沉着脸冷冷说道,随后加快了脚步向别院走去。 愈近别院里头烛光愈是明显,而喜来等人脸色愈是阴寒,饶是注重礼仪的姜芷柔,此时也是面含愠怒。 谢竞跟随几人身后,见清别院内情况,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快步赶上喜来说道:“白天兄,这所别院看上去是有人居住了,并非是城主府的人在搜查,你们确定选的就是此院吗?” “谢兄,就算是白某糊涂认错了院子,总归我们五人不会一起认错吧?”喜来说道,脸上随之浮现出一股煞气,“不是城主府的人,那就是有人上门找事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 说罢,喜来径直向院内走去。 院中景物依旧,喜来目光顺着房间扫了一遍,余角发现了凉亭上挂着许些衣物,就连地上也是有着包袱丢弃一旁。 “哎呀!” 喜来身后,姜芷柔看清凉亭挂的衣物,当即娇羞尖叫一声。慌忙跑去捡起地上包袱,将几件挂在凉亭上的衣物,紧紧裹进其中。 喜来先是一愣,看着姜芷柔慌张的模样,随后想到什么,脸色变得古怪难猜。 因为天黑的缘故,他未看清凉台上挂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衣服。此时通过姜芷柔的反应,倒是猜到了一些。 “吱呀” 就在此时五道房门从内打开,喜来面无表情望着出现在院中的为首之人,冷冷说道:“竟然是你。” 喜来怎么也没想到,来找麻烦的会是和他无冤无仇,甚至还对他出过手的男子。 “你很意外吗?”张义淡淡说道。 喜来冷笑一声正要作答,却见姜芷柔不知何处抽出一把匕首,身轻连跃刺向了为首的张义。 “无耻混蛋,你们该死!” 第六十七章 联合报仇 姜芷柔玉手紧握匕首,身法轻如飞燕,起伏之间化作了一道黑影,出现到了张义身前。入夜四周一片黑,短短瞬息只见一道寒芒在烛火下一闪,径直刺向了张义胸口。 姜芷柔一击发动突然,加之身法轻巧,动作的连贯让喜来都觉得耳目一新。 “哼!” 张义一声冷哼,手中剑鞘朝身一挡,精确的角度,算准了姜芷柔匕首的轨迹。 “叮” 匕首刺在剑鞘上,姜芷柔只觉手心一震,便知刺杀失败了。不等她再改变招式,张义左掌挥出朝她打来。 张义这一掌起手极快,无招无势,姜芷柔看在眼里却是心急如焚,因为这一掌打的位置,不偏不倚对准了她的胸部。 与女子交手一般人不会攻其隐秘部位,张义哪会不知其理,这一掌显然是想占姜芷柔便宜。 眼看手掌即至,姜芷柔抽身不及,当下脸色大变心里慌了神。这一掌若当众落在她身上,以后要她如何见人? 姜芷柔黯然魂销的最后关头,一只手掌从她侧面悄然出现,和张义一掌相触,便将后者手掌挡了回去,随之一道人影站稳在姜芷柔身旁。 出手的自然是喜来了,喜来解了姜芷柔危急,又护其后退了数步远,随后一脸尴尬的看了眼姜芷柔。 先前张义一掌本就距姜芷柔,柔软之地不足三寸,喜来虽是挡回了张义的攻击,但在冲击力的作用下,他的手掌不可避免的触及到了姜芷柔双峰。 姜芷柔自然是有感觉的,她的大脑此时已经运转不过来,本能的红着脸往后退了退。所幸天色昏暗,无人注意到她的窘态。 “呵呵,小子,艳福不浅啊!”张义玩味笑道,显然知晓了发生的事。 姜芷柔闻言回过神来,恼羞成怒紧握住匕首,施展身法就要再去杀张义。 喜来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姜芷柔玉腕,轻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交给我吧。” 姜芷柔神情一怔,待听一阵剑鸣,喜来已经攻向了张义,望着挡在她身前的背影,姜芷柔眼眸深处有着复杂的情绪波动。 回想起之前触电般的身体接触,姜芷柔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直视喜来,僵硬的退回到了陈兴等人身边。 “姜姑娘,你没受伤吧?”岩羽关怀问道。 姜芷柔脸色已然恢复了平静,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白哥会替你出气的,这些人不可饶恕,统统该死。”岩羽愤然说道。 姜芷柔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旋即贝齿轻咬嘴唇将目光再次看向喜来。 五丈之外,喜来身似风中柳絮,每一次漂浮出现瞬间,黑夜剑便幻化作朵朵剑花,刺向张义周身要害,显然其是动了真怒。 “哇,白哥的剑法竟如此厉害,依我看那什么旋风剑法,都是不如白哥的剑法精妙。”岩羽激动对身边几人说道。 几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这里的人除了李子松外,都是第一次见喜来施展星轨剑诀,一时被剑法的精妙所吸引,看得怔怔出神。 良久,谢竞低叹一口气道:“若不是亲眼见到这剑法,我还自信能和白天兄打成平手。眼下看来纯属是我目光短浅了。” “谢兄何必气磊,你和白兄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陈兴笑道。 而在陈兴等人交谈时,张义已是被喜来逼到无处可退,面对喜来出剑的诡异角度,张义完全无招架能力,当即也顾不上丢脸大声对身后喊道:“你们几个还不来帮忙?” 张义身后四人也是来自宁溪城,向来以张义马首是瞻。张义发号施令后,四人心惧喜来剑法,略作迟疑后只能硬着头皮出手。 喜来一声冷笑,浑然不惧五人联手,手中黑夜剑一晃,化作一片剑幕迎了上去。 院中一阵“铛铛”轻响,喜来幻化的剑幕,在五人联手下被挡了回来,竟是隐隐落在下风。五人不敢乘胜追击,反是默契的往后退了数步,与喜来拉开了距离。 “白天,本公子不与你多计较,此处别院让你就是。”张义停罢了手喊道。 “可笑,你以为本少会放过你吗?”喜来剑指张义冷声说道。 “你...你还想如何?”张义绷着脸说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想让他道歉赔罪,是绝不可能的事。 “张兄,在下来晚了,还请恕罪!” 忽然,从院外传来一道笑声,紧接着朱向带着他的四个跟班走了来,同行的还有二十余人,其中看似带头的人,赫然是被喜来轰下台的联手三人。 一行人穿过院中,阴笑着扫了眼喜来,缓步走向了张义。 张义脸色大喜,他虽然不知道朱向哪里找来这么多帮手,但接下来倒霉的就是喜来了。 “朱兄来得正好,你我联手必能擒下此子。”张义喜道,随后看向喜来露出了狰狞笑容,“白天,你不是很嚣张吗?本公子要让你知道,得罪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白痴!”喜来轻藐一笑道。 张义见喜来态度,气得脸色铁青咬牙说道:“白天,死到临头你还嘴硬!” “张兄不必着急,随我来的二十几个兄弟都对白天有意见,这小子是逃不走的。”朱向环抱双手,大有怜悯之色的看着喜来道,“我们再多等一会儿,人多热闹了才有意思。” 张义心念一动,便知道了朱向的想法,随即轻点着头不再多语。脸上恢复了往日笑意,只是目光仍然恶狠的盯着喜来,生怕后者逃跑了似的。 其实早在几人说话之时,就有人陆陆续续进入到了别院中,仿佛早先得到了通知一般。不出一会儿,一百五十人有近半来到了此处,好在别院宽阔,倒也容得下这么多人。 喜来见此阵势冷笑两声,神情依旧一脸平静。而陈兴等人早来到了喜来身旁,并未因为对方人多而退缩。 一旁的谢竞皱了皱眉头,随即走到了喜来这边,冷眼望着张义等人说道:“张义朱向,在比武台对你们出手的,又非白天兄,你们这算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敢找苏泽宇,联合来找白天兄麻烦?” 张义意外的望了眼谢竞,心有不悦却语气缓和道:“若非白天与苏泽宇联手欺骗我二人,我二人又如何会失去名额。谢竞,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卖张某个面子不要插手。” “张义,你若敢和白天兄单挑,我自然不会多管闲事。若你想以人多欺负人少的话,我谢竞第一个不答应,别忘了这里可是城主府。”谢竞不卖张义面子,强硬说道。 张义等人听此表态,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就在等人不知晓如何下台时,一声狂笑从院外传来。 “谢竞说的是,你们一帮废物,有仇怨也不敢找本少爷报。” 第六十八章 一敌三十 大笑止落,一人随之穿过人群,出现在了众人视线,观来人面目其赫然是苏泽宇。 张义看清苏泽宇容貌,眼中冒出了腾腾杀意,就是因为此人的偷袭,害得他失去了三支队伍的名额。更让他当众摔落比武台丢尽颜面,而就现在他后背还有隐隐疼痛。 “好,很好,既然你两个凑一起了,也省的我再麻烦一次。”张义咬牙顿字道,他已经被愤怒冲慌了头,浑然不觉得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他恐怕都不是对手。 苏泽宇没有搭理张义,他将目光看向了喜来,见后者也正望着自己,旋即咧嘴笑道:“既然他们冤枉你我二人联手,不妨我们真联手一次如何?” “你要想打架的话,我让你上就是了,至于和你联手,本少没兴趣。”喜来淡淡说道,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有些猜不透苏泽宇的想法,他们两人间不仅没有友谊,甚至关系可谓不好。如果苏泽宇被一伙人围了起来,喜来不仅不会出手相救,难说还会在一旁拍手叫好呢。 这还是因为喜来心肠不坏的原因,如果换做苏泽宇,只怕还能在暗中放冷脚。 然而,事实却是此时苏泽宇不只站了出来,甚至有要一举接过麻烦的表现,这让喜来如何不心存防备。 “呵呵,你可要想好,对方可是有三十个人。就算你能一打五,那他们几个呢?”苏泽宇笑了笑,随后暗指陈兴等人说道。 苏泽宇虽是来帮忙的,但他不会表现的主动,能让喜来有求于他那是再好不过。 “如果,我能打三十个呢?” 喜来不为所动,轻飘飘说出一句话来。 喜来虽然说话声音较轻,但传在院中却是人人听的清楚,而本算安静的别院,因为其一句话,顿时炸开了锅。 “我叉,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他以为三十个人站着给他砍呢?”围观群众有人说道。 “白天虽然狂妄了点,但这份魄力值得本少爷欣赏,说不定他以后能成为我爹那样的高手。”另一边有人道。 “得了吧,就你爹半吊子的功夫,还不够我小叔一只手打的。”另一人笑道。 “你作死吗?” “怕你不成?” ...... 比起围观群众的轻松言论,张义一边三十几人可谓是满脸黑线。他们虽不认为喜来有这实力,但说出这话来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 本来另外的二十几人,仅是因为姜芷柔的缘故,看不惯喜来得意的样子而已。现在却因为喜来的话,对后者有了真切的恨意。 真恨也好做势也罢,喜来并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想法,他从周家回来本不想再多惹事。 奈何他不招惹人,不代表人不招惹他。就好比张义朱向,随便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来找他麻烦,对此喜来都懒得解释。 解释代表了服软,而敌人则会得寸进尺。 “你是认真的?”苏泽宇一愣回过神来问道,他想要嘲笑喜来,最终却忍住了。先不说喜来实力不比他弱,单凭其一打三十的魄力,他苏泽宇敢这么做吗? “你怕了吗?” 喜来淡淡说道,随即缓缓抬起了手臂,黑夜剑随之再次直指张义等人。 喜来的话似乎是对苏泽宇的回答,又似乎是对张义的挑衅。不管是何,总之再次将院中的气氛掀到了高~潮。 “哈哈,白天你果然够狂。”张义怒极反笑,随后看向谢竞道,“谢竞,这是白天自己的决定,你没插手的资格。” 谢竞脸色一沉瞪了眼张义,随后对喜来劝说道:“白天兄,此事开不得玩笑,只要有我在,张义等人不敢对你动手的。” “白哥,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实力,而是三十个确实太多了...”岩羽难得认真说道。 除去李子松外,陈兴姜芷柔也是对喜来劝说了一番,毕竟三十个人配合的再差,也能做到源源不断的攻击。就是耗也能把一个高手耗死。 “放心吧,情况不对我能随时撤出的,这一次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总归还会再来烦我。”喜来平静说道。 几人见劝不住喜来,只能退到了围观人群前,不过他们并未放松,而是做好了随时接应喜来的准备。 “哈哈哈,白天,本公子很佩服你的魄力,但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你的魄力不过是愚蠢的表现罢了。”张义大笑道。 喜来独立一地静身院中,对张义的嘲讽犹若未闻。他将黑夜剑轻竖于眼前,目光凝视剑身心中自语:“三十人有何惧?我有无敌的信念,不知能化出无敌的剑意吗?” 念及到此,喜来手腕猛然转动,黑夜剑挥出间发出“嗡嗡”颤响,转而化作了漫天剑影。 一剑化三,三剑化九,细数之下会发现喜来的黑夜剑,分出了五十道剑影。随之伴随喜来身形前跃,剑影宛若灵蛇游离又似柳枝飘扬,笼罩向了张义等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张义一声大喝,率先举剑迎了上去,他对喜来其实有许忌惮之意,奈何做为带头人,他是不能退缩的。 “该死,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剑法,竟如此厉害。”张义刚一出手,便是被喜来的剑影所笼罩,面对五十道真实又诡异的剑影,张义心中生起了惧怕之意。 如果喜来先前就施展出此剑招,他恐怕一招都挡不住吧? 张义挡住了几道剑影,手上大感乏力,好在朱向等人终于到来,为他分担了大半压力,不过仅凭十人之力,恐怕只能够与喜来打成平手! 而院中另外的二十余人久未动手,皆是犹豫不决,他们被喜来展露出的实力所震撼,心里不得不思考着为了一时心快,得罪一个高手划得来么? “这,这,这是什么剑法?好生厉害啊!”岩羽被惊得结巴道。 “李兄,你和白兄来自一城,可认得此剑法?”陈兴同样震惊好半晌,转而向李子松问道。 听得此话,距几人不远的苏泽宇,也是不经意间往陈兴等人靠近,想要打探到喜来的消息。 然而,让几人失望的是,李子松摇了摇头苦笑道:“白兄在柳城可谓是一夜成名,至于白兄的剑法我虽不清楚叫什么,但肯定是江湖顶级剑法。” 对于李子松废话的回答,几人倒是没表示不满,其中岩羽反是被勾起了心中豪情,直言道:“江湖南州,我岩羽定要去闯上一闯,将来也要做名动五州的大侠。” 第六十九章 热闹落幕 天际黑云弥漫,这是一个无月之夜,热闹的别院中,无人注意到院墙上何时多了一道黑影。 黑影双目微眯,相距别院数十丈,却能在夜色下看清院中打斗,“星轨剑诀么?有趣,有趣。” 黑影喃喃自语,随后消失在了院墙上,不出多时黑影来到了一间简朴的书房。房内坐着一位发福男子,手捧一本经书看得入迷,黑影进来时男子缓缓放下了手中书籍,露出的面目赫然是谢庆。 “坐吧。”谢庆道。 黑影没有客气,直接坐到了书桌对面,烛光之下五官呈现,不是健壮男子还能是谁。 ...... 别院内,喜来施展的招式依然是一剑化百,此招并非如张义等人想的耗费极大,有内力支撑的情况下,喜来完全可以凭此招耗死张义等人。 张义此时再难保持镇定,他发现时间愈托,反而是己方的十人先支撑不住了。 “混蛋,你们还在等什么?只要破了白天这最强的一招,他将无反抗之力。”张义冲身后看戏的二十余人大喊道,这些人看了一刻钟的戏,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哼,张义,就你说话的态度,妄想本公子会帮你们。” 二十余人早有了退出之意,此时有了借口,当即有人冷冷说道,随后直接离开了别院。有了带头之人,其余人不再犹豫,不出片刻二十余人走的一个不剩。 “该死!”张义心中大骂,责怪的瞪了眼朱向,后者找来的帮手竟如此不可靠。 朱向有所感知,心中暗自叫苦,这些人是得到消息后主动要求参一脚的。朱向原以为此事十拿九稳,才会豪气来支援张义,若他早知喜来如此难缠,绝不会来做出头鸟。 喜来见此情景心中冷笑不已,二十余人一走他便没了后顾之忧,也就无需再保留余力。旋即喜来招式一收,随之漫天剑影逐一消散 张义等人感受到四周剑影在消散,当下心中大喜,认为喜来终于支撑不住了。 然而,当最后一道剑影消散,只留有真切的黑夜剑时,院中却有一股凌厉的剑势盎然而生。 “不好,出手压住他!”张义大喝,心中生出一丝不安的感觉。 其余人也非傻子,已然猜到了喜来要施展出更厉害的招式,十人哪敢再迟疑,当即不约而同使出了最强一招。 十人招式一合而成,只见十把长短不一的刀剑合力刺出,所生成的攻势令人惊悸不安。 远处,姜芷柔感受到十人压迫的攻势,脸色变得苍白无力,满是担忧的望着喜来,嘴唇轻启喃喃细道:“一定要挡住啊!” 刀剑无眼,十人招式一出,只怕再难收回。陈兴等人此时想支援,也是来不及了。 十人合击之力,岂是一人能挡?围观群众皆是摇了摇头。 而在十人招式刺出瞬间,喜来剑招终于完成。 剑,一剑,惊鸿一剑! 喜来此招无华丽仅是朴质一剑,然而伴随黑夜剑出,院中所有人皆被其发出的凌厉剑势震撼。如果说他们之前还在为喜来担忧的话,此时反是担忧张义十人能否接住这一剑。 答案很快呈现,只见黑夜剑携带凌厉的剑势,与十把兵刃撞击一起,两股攻势无声消融,画面仿佛就此定格。 随后,只听数道“咔嚓”声响,横空的黑夜剑下,赫然多了一堆碎片断刃。 “白哥,你没事吧。” 岩羽第一时间赶到了喜来身旁,撑住了后者不稳的身躯。只见喜来脸色苍白,疲累的仿佛久未休息。 “我没事。”喜来喘息说道,他不过是内力透支过度而已,毕竟对方是十人联手,喜来与其强碰自然要出全力。 喜来深吸了口气,目光顺延地面碎片缓缓向前看去。他的黑夜剑有内力加持,自然不可能断碎,仅此看来,这一击对拼绝对是喜来获胜。 断刃前丈许远处,张义十人皆是手捂胸口,身子半躺在地面上,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张义见喜来目光望来,眼中有着明显的惧怕之意,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再无之前的蛮横样。 喜来淡然笑了笑,迈起步伐向张义走近,他苍白脸上的笑意落入张义眼中,却如恶魔般可怖。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宁溪城张家的人!”张义心慌喊道。 “张家?本少没听说过,你强占本少住处,侮辱本少朋友,难道就没有点觉悟吗?”喜来漫不经心说道。 “白哥,你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把他咔嚓一剑得了。”岩羽在旁提议道。 张义听得此话,又见喜来仿佛动了心思,吓得连滚带爬向后逃窜,却是牵动了身体伤势,嘴里咳出一丝血来。 “白天兄岩羽兄,切不可冲动行事。”谢竞连忙说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竞走上前来,鄙视的看了张义一眼,随后对喜来说道:“白天兄,张义已经受了教训,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如你们再另外挑一处院子,此事就这么算了。” “张义侮辱的不是你,丢的也不是你行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岩羽不满谢竞劝和,嘀咕道。 谢竞尴尬的笑了笑,倒也没和岩羽计较什么。 “谢兄多虑了,在下并没有杀人的打算。”喜来笑道,随后看向了姜芷柔,“芷柔姑娘,此事是白某对不起你,这些人就交由你处置吧,只要不取其性命,白某必亲自动手让你满意。” 姜芷柔一怔,她之前一时恼羞成怒,确实有想杀了张义解恨的冲动。此时恢复了冷静,她不愿喜来多得罪人。 “白兄,就依谢兄所言,就此揭过吧。”姜芷柔道。 “什么?!!芷柔姑娘,怎么能这么算了!”岩羽急道。 喜来同样感到意外,不过他既然说由姜芷柔说了算,便不好再反悔,只好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张义一等人说道。 “今日本少看在芷柔姑娘的份上,便饶过你们。若是再有下次,可不会这般好说话。” 一等十人听到喜来的话,除去张义外,其他人脸上皆露出了喜色,旋即也不顾张义的想法,纷纷点头保证绝不再招惹喜来。 热闹落幕,围观群众的热情却不见有降,不少人本着结交之心来和喜来攀谈。喜来忙于重找住处,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和岩羽等人先一步离开了此间别院。 出院门时,喜来经过苏泽宇身边微微顿了顿,随后饶有深意的看了后者一眼,便径直离去。 第七十章 暗中夜谈 喜来等人离开后,看热闹的人随后纷纷散去,别院随之恢复了平静,若无人提起,谁会知刚才在此,发生过一场精彩打斗。 不过喜来以一敌十胜的强悍战绩,又怎会被人隔夜忘记,如此战绩注定会广为流传,而喜来的名号也将成为年轻一辈瞻仰的存在。 此时城主府深处,谢庆的书房之内。 “皇甫雄,你确定让这些小辈去破阵?阵法乃是大杀之道,三九锁合阵虽是困阵,但以强攻去破,必会死伤无数。”谢庆皱眉道。 “死一些人罢了,再说当今世上,除去我师父,又有谁能轻易破去三九锁合阵?谢庆,优柔寡断可不像你的风格,莫非做了几年县府大人,你开始怜悯民众了?”皇甫雄也就是健壮男子道。 “哼,我只是让你想清楚,这些小辈中有不少是大家族的人,你一次得罪诸多家族,可不是明智之举。”谢庆哼道。 “哈哈,笑话,全是些跳梁小丑罢了。”皇甫雄不屑说道,“我皇甫族多年低调行事,只怕不少家族已经把皇朝当成了纸老虎。比如小小槐城城主,竟敢替皇甫正隐藏行踪多年,真是好大的胆子。” 提起皇甫正,谢庆微叹了口气道:“当年之事不全是他的错,此次取回两仪盘,能饶便饶他一命吧。” “当年的事尚且不说对错,如今他勾结魔教叛变皇朝,凭此罪就是我杀他一百次也不为过。”皇甫雄道。 谢庆见皇甫雄态度坚决,不再多提此事,转而说道:“魔教崛起突然,据传魔教门主武功能与江老前辈打平,有如此功力的不可能在江湖默默无闻,不知你们可探查到其的来历?” “多少有些头绪了。”皇甫雄语重道。 “哦?”谢庆讶异道,“是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皇甫雄顿了顿,忽然说了些不相关的话,“此次有个来自柳城名叫白天的小辈,你可知其底细?” “柳城白天...”谢庆沉吟思索片刻道,“没听过,不过既然来自柳城又姓白的话,肯定和沐筱凤脱不了关系。怎么?此子有何不妥之处?” 皇甫雄听到喜来和沐筱凤有关系并不觉得奇怪,他看到喜来施展出星轨剑诀的一刻起,便多少猜到了一些。 “没什么,这事不用你多操心。”皇甫雄淡然说道。 谢庆身为老江湖,怎会不知皇甫雄不想多说,当即识趣的不再多问。 “还是说你的事吧。”皇甫雄一改之前淡然,认真说道,“上面让我代问话,你来华溪城调查周家多年,可有新的进展?” “有了些线索,不过我得到最新的消息,周家在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随后周家上下连同周山在内,全部前往南州去了。以后只怕是再难查到,关于周家的事。”谢庆同样认真答道。 “还有这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皇甫雄连忙问道。 “当时具体发生的事还不清楚,好像与你之前问的白天小辈有些关系。”谢庆道。 “哦?”皇甫雄一怔,随后道,“我现在没精力多管周家的事,等我回了皇朝,再让上面派其他人来协助你调查。” ...... 入夜已深,城主府某处别院中,一道人影精妙融于黑夜,几个闪动间宛如鬼魅消失不见。 人影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无人隐蔽之地,只见前方已然有了一人静身等待。 “你来了。”前方之人有所感应,回身笑道。 “苏泽宇,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来人距前方之人丈许远处停下脚步,淡然说道。 “好,我便不拐弯抹角,白天,我找你来是有一事想与你合作。”苏泽宇接着道,“你先别忙拒绝,此事对你有着莫大好处。” 来人自然是喜来了,早先与苏泽宇擦身而过时,后者悄悄约他夜间来此见面,这才有了喜来悄悄离开住处一事。 “有什么好处,你一起说出来吧。”喜来平淡道,他此时总算明白,苏泽宇今日莫名对他示好,原来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喜来对苏泽宇不大感冒,但对其的秘密却很有兴趣。 “你觉得我的金刚手如何?”苏泽宇莫名说出一句无厘头的话,随后脸带笑意的看着喜来。 喜来眉头一皱,轻哼了一声说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炼体术,确实有它过人之处。” “哈哈,炼体术若是有成,仅凭本能防御,比一流高手的护体罡气还要厉害。”苏泽宇自豪说道。 “怎么?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显摆你的金刚手很厉害?”喜来不悦道,同时思索着,苏泽宇找他来的真正原因。 “既然苏泽宇提到了他的金刚手,那么找自己来的目的,应当以此有着关系。难不成是要送自己金刚手的修炼方法?”喜来如此想到。 第七十一章 金刚不坏 苏泽宇见喜来已然心动,微微露出笑容,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实不相瞒,修炼金刚不坏功,需要一种名为龙阳草的草药淬体。我之所以找你合作,是因为你身法玄妙,能助我采到龙阳草。”苏泽宇直接道。 “听你所说,似乎你已经有了龙阳草的下落?”喜来沉吟说道。 炼体术需要草药辅助淬体,这一点喜来有所耳闻,他虽没听过阳苷草,但能用以炼体的,必然属于稀有草药。 “龙阳草的下落,我数年前就已经知晓,你不必对此怀疑。”苏泽宇顿了顿,见喜来狐疑的模样,便接着说道,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也罢,我便告诉你,龙阳草就在百里沟。” 喜来闻言微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苏泽宇见喜来沉思不语,又说道:“百里沟有阵法守护我早就知道了,也正因如此,我知道龙阳草所在,却是无法得到,这至今折磨了我多年。虽然我一直在想法设法进入百里沟,但终是没能寻到方法。” 苏泽宇不由无奈暗叹,龙阳草世间少有,多少人连其名字都没有听过,若非他有大机遇,不一定会认得此草药。 也正因为苏泽宇知晓龙阳草的奇妙,他才会谋划多年念念不忘。 “看来这一次皇朝以攻破百里沟为考核内容,反倒是阴差阳错,解了你一桩心事。”喜来淡然说道。 “嘿嘿,也不全是,此次就算没有皇朝助力,我也另寻到了其他办法。”苏泽宇笑道。 喜来闻言诧异的看了苏泽宇一眼,不大相信的问道:“难不成,你寻找到了破解三九锁合阵的方法?” 阵法的存在神秘且超人理解,喜来以前甚至不知晓世上还有阵法一说。如果苏泽宇承认,他能破去三九锁合阵。喜来恐怕会难以接受,这可比他年仅十六有余,修出三层内力更难让人置信。 喜来见苏泽宇笑着摇头否认,心中莫名的舒了口气。 “阵法之道,远比你我想的更难,别说我等年轻一辈,只怕比我们大上一轮的,也破不了三九锁合阵。”苏泽宇严肃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皇甫大人骗我等不成?”喜来眉头一皱,严声问道。 喜来可是清楚记得,皇甫雄当众说过,接下来三日,会传授他们等人破解三九锁合阵的法门。而今苏泽宇却说,就是皇甫雄也破不开三九锁合阵,这如何不让喜来心惊。 如果皇甫雄传授的方法不抵用,等他们进入阵法之内,只怕会九死一生。 “该死,皇朝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来心中怒骂道。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喜来上次被李鸿远设计,偷了金元果后险些成了替罪羊。所以他对苏泽宇所说的,并不持有怀疑态度。 “皇甫大人是不是骗我们,我想另有人比我清楚。”苏泽宇道。 “哦?是谁?”喜来问道。 苏泽宇嘿嘿一笑,一副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说道:“你以为,我纠缠姜芷柔是因为什么?” “难道?!!”喜来一惊,不敢相信问道,“芷柔姑娘莫非懂得阵法之道?” “没错,这也是我偶然知道的消息,姜芷柔此人并不像看上去的简单,她在阵法上的造诣,绝对到了精通之境。”苏泽宇点了点,语气有些凝重。 喜来神色复杂,闭口不再多言,姜芷柔懂阵法一道,他是绝对想不到的。 “难怪她会去书铺买一本上古文,原来是钻研阵法有用。”喜来想到和姜芷柔第一次相遇时,后者手上拿的上古文·下阙,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现在却是想通了。 “说了那么多,你还没说怎样才能采到龙阳草。”喜来平复了心神,将话题说到了根本。 不管姜芷柔是否真懂阵法之道,喜来都不想去追究,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比如他自己修炼的内功心法九阴经,也属于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其中缘由喜来不清楚,但值得林雪和逍玉玲特别嘱咐要保密的事,喜来绝不敢到处张扬。 ...... 次日清晨,城主府某处别院,某一房间内,喜来盘膝床头,作五心朝天姿势修炼着九阴经。 武功修炼贵在持之以恒,精在融会贯通。对于内力的修炼,喜来一直不敢松懈。 时间推移,喜来运转着九阴经行功路线,一遍又一遍气运周天。不知过了多久,喜来缓缓收了运功姿势,退出了修炼状态。 喜来一跃下床,身体扭动一圈松了松经骨,只听一阵“噼啪”声响起,宛如炒豆子一般清脆,喜来忍不住舒服,发出了一声轻哼。 修炼内功不仅可以增加丹田内力,更可在气运周天时锻造经脉骨骼,增强人体感知能力。 喜来长长舒了两口气,随后推开窗子望了望天,见时辰尚早,便走到了桌边而坐。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平铺桌面,随即两眼泛起精光,仔细查看黄纸上的文字。 这张泛黄纸张,是昨夜苏泽宇留给喜来的,上面记载的,便是金刚不坏功其一的金刚手修炼方法。 昨夜喜来和苏泽宇,详谈了采摘龙阳草的计划后,苏泽宇为表诚意,喜来答应同其合作时,便直接将金刚手的修炼方法留给了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