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她成了帝君的心尖宠》 第1章 穿成自己笔下的炮灰 青阳山。 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仿若置身于仙境云海。 红拾只觉头脑一阵眩晕。 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听到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青阳宗大小姐不学无术,险酿大祸,判处后山幽禁三年之刑。” 红拾有些无奈,这是什么地方? 发觉膝盖处有一阵痛处传来,动了动身子,自己是在跪着。 那这句话应该是对她说的。 “来人,把她带下去。” 堂上传来另外一道声音,那声音有些好听,仔细听来,有些不忍心之音。 红拾抬头看了一眼,堂上坐着三位老者,还有一个身着烟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此时,旁边站着的一身着散花水雾百褶裙的女子,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方小帕子。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楚楚可怜地说着: “宗主,红拾妹妹尚且年幼,自小娇生惯养的很,没受过什么苦,后山幽禁三年,那不是要了妹妹的命吗?” 那女子说完之后,气氛有些不对。 堂上之人好像更是愤怒。 红拾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心里骂了一句,“狗东西,这是妥妥的绿茶语气。” 心里虽有些不快,但面上神色不改地说了一句,“宗主,此次事情是红拾的错,红拾甘愿受罚。” 那女子听后,继续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语气还是带着些楚楚可怜。 “红拾妹妹,都怪我,要不是我没有拦住你,你就不会……” 说到一半处哽哽咽咽的。 却被堂上一阵愤怒的声音打断。 “就不会私自寻仇,与云天宗的顾夜央打起来,不但将对方打残,还伤及无辜。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儿?” 云天宗,顾夜央。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她之前写过的小说。 还有前面的几句话,难怪有些熟悉。 这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她竟然穿到了自己的小说中。 这绿茶,她也不太记得了。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甘愿受罚。” 红拾放缓了语气,顺便看了一眼那道声音的来源。 那人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但也藏了一丝宠溺。 “来人,还不把我带下去。” 红拾厉声说了一句,她既已穿到了这本书中。 当然是努力求生,找到回去的方法。 那两个小弟子有些手足无措,毕竟这可是宗主的掌上明珠。 磨磨唧唧的。 红拾只觉得有些烦闷,便强忍着膝盖处的痛楚,缓缓起身。 走到了那两个小弟子面前。 “带路吧。” 就这么一声,有些冰冷,还有一些坚定。 那两人见此,也是有些惶恐不安,看了一眼堂上的掌门。 “带走吧。” 堂上的那中年男子,也就是宗主厉声开口。 就这样,红拾跟着那两人走了。 而这大殿之上,瞬时安静下来了。 “宗主,红拾妹妹她……”那身着散花水雾百褶裙的女子欲言又止。 似是伤心过度的样子。 “苏卿卿,本宗主只生了一个女儿、三个儿子,请以后注意你的称呼。” 堂上的那中年男子,语气明显的变了,眼神中有些厌恶之意。 若不是受你蛊惑,我的宝贝女儿怎会成这样。 “宗主……”苏卿卿面上几欲哭泣,端的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各位下去吧。” 那中年男子开口说了一句,语气中明显有些怒意。 座下的人听完后,便迅速起身离去,宗主这回惩罚的有些重了。 他们生怕牵连到自身,便匆匆离去。 苏卿卿看了一眼,有些委屈的样子,也是迈着小步子跑了出去,娇柔造作的不行。 最后只剩下那身着烟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与那堂上的中年男子。 “父亲,那我就先去看看小妹了。”那年轻男子开口,语气泛着宠溺与温润。 “都是你们三个惯的,那丫头都无法无天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就这一个妹妹,您老就这一个女儿,不惯着她惯着谁啊。” _ 后山。 红拾看着眼前的一块石壁,这洞里也还不错。 术法造了一方天幕,月朗星稀的景状,下面是一方水塘,稍远处是些许石壁。 石壁幻化成奇怪的形状,或如玉石般光滑,或是怪石嶙峋。 这洞里着实安静,对于清修之人,倒是个好地方。 “让我想想,这本书的男女主是?” 红拾在心里想着,这本小说还是她几年前写的,当时看了几部仙侠剧,就想着写小说。 可没想到,这本书扑的不行,真的是太拉垮了。 现在一想,倒是阴差阳错。 记忆逐渐回笼。 男主是云天宗的大弟子云破月,天赋极高,已是元婴初期。 女主是九洛宗的废材大小姐花弄影。 他们的名字正好取于一句诗词。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 修仙境界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渡劫期。 过了渡劫期之后,天赋极高的那种人能成为上神,而天赋不错的那种便是上仙。 一切由着天赋而定。 正当红拾想着的时候。 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她双手抱住头,痛苦的蹲了下来,嘴里传出痛苦的呻吟。 良久之后,那阵刺痛感消失了。 “修至上神境界即可回到现实世界,修至上神境界即可回到现实世界。” 脑海之中却留下了这样的一道声音。 红拾在刺痛感消失后便恢复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是青阳宗的大小姐,自小被三个哥哥和宗主老爹给捧在掌心里。 修炼天赋倒也还行,老爹是元婴中期,三个哥哥都是金丹后期,原身是筑基初期八阶。 而原身也是向来娇纵,不过心肠不坏,倒是身边有个很坏的绿茶。 正是刚才那哭哭啼啼求情的绿茶苏卿卿。 这次与那云天宗的顾夜央打起来,也是那苏绿茶挑拨是非。 她依稀记得,红拾这个人物,她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正好她写作的笔名也是红拾。 书的结局更是匆匆,这个人物也没能写好,死在了幽禁后山的这三年中。 炮灰角色,着实凄惨。 只要修炼到了上神境界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但这并非易事。 她当初的设定是,这个九幽大陆只有一位上神,便是那什么帝君,名字她不怎么记得了。 后来,男主和女主通过自己的修炼,也成为了上神。 她不是个畏难放弃的人。 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若能修成上神,自然是要去努力一把的。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豁然间,水塘中传来了一阵嘶吼声。 声音明显听得出有些癫狂。 第2章 这男人长的贼好看 红拾迅速从木床上起来,却因为身体有些乏力而滚到了地板上。 “艹,这身体可真虚弱。”红拾一边躺地上,一边想着。 而那水塘中的声音越来越剧烈,嘶吼声越来越大。 红拾本想起来的,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看了看水塘那边。 对上了一双深红色的眸子,那眸子,比常人的要大的多。 红拾再往其他地方看时,呃,有被吓到。 那双血红眸子的主人竟是一条龙。 只见,龙的周身洁白如玉,银光闪闪,一看就不是人间凡物。 通身闪着洁白的寒光,令人胆颤,四只利爪更是可怕,粗壮有力,锋利无比。 那双眼眸也在盯着她。 红拾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硬生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咳咳咳。” 她躺在地上呛了好久。 “呵呵。” 传来了一阵清冷的笑声,虽说是笑声,却是有些刺骨的寒意。 红拾打了个寒颤。 这条白龙,多少是不知好歹了,明摆着的嘲笑。 “你能说话。”这么厉害的吗?红拾有些好奇。 虽说这是她自己笔下的世界,但里面的光怪陆离未知之事还不清楚。 那条龙并未理她,而是从水塘中飞身出来。 带起了水珠四散。 还有一摊水渍淋到了红拾身上。 红拾还未躲避,便被水披头盖脸的浇了下来。 草率了。 她强撑着翻起身子,最终却是又瘫在了地上。 “真娇弱。” 还是那道冰冷的声音。 红拾抬眸看过去,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抱了起来,除却触感有些冰冷。 那条龙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十分俊美的人。 那人直接将红拾放在了床上,动作很轻很轻,仿若怀里是一块稀世珍宝。 最后,将一旁的锦被拿了过来,盖在了红拾身上。 红拾这时才抬头看到了男子长相。 霎时间,她愣住了很久。 这个男人长的贼好看。相较于现实世界里的顶流,丝毫不差。 而且,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美的有些犯规了。 红拾咽了咽口水,这神仙颜值,简直是爱了爱了。 “你是何人?不对,你是哪方神龙?”红拾记得自己的那本小说里好像是没有这个人物的。 “神龙,呵呵。” 男子的笑声很冷,却很美。 “算了,你快走吧,估计等会儿会有其他人过来。” 你长的很犯规,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红拾心里是这样想的,便随意找了个理由让他赶紧走。 而且这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她。 “那些人打不过我。” 男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势在必得之意。 “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是早些离去。”红拾说完后,将头蒙进了锦被之中。 她觉得眼前的人太诱惑人了。 那清冷的白衣男子似是有事,“小丫头,下次再见。” 说了这么一句话后,身影便消失在了洞中。 良久。 听见没了声响,红拾才从锦被中探了头出来。 “红拾啊,你在期待着什么?” 红拾面上有些怅然,有些失落。 算了,这样的人,见一次就够了。 他是天上的谪仙,刹那芳华,便可点亮万里山河,占尽天地之辉。 红拾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红色手链,是原身的母亲在临死前给她的。 好像是一个储物空间。 红拾从其中拿出了一套红色的衣服换上,刚才的衣服被水淋湿了,况且那粉嫩粉嫩的颜色。 她心里看着不舒服,她爱极了大红色,红色多舒心啊。 红拾换好了之后,还想进入空间看看的时候。 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红拾抬头。 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烟青色长袍的男子,是刚才那个在堂上的男子。 原身的三哥沐云归,长的温润如玉,端方清秀。 “三哥。”红拾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些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想必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那人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宠溺和欣喜。 当看到眼前的小丫头穿起了大红色的衣裙,眼神里泛着清冷,称呼也多了几分亲近。 他便知道,他的妹妹已经回来了。 那一瞬间,眼神里似有璀璨星辰闪过。“小四啊,你这回该长进了。”言语也是极其温和。 “那是肯定的,不过时机未到,三年后自见分晓。”红拾想起了苏卿卿那个绿茶,委实不爽。 还有顾夜央,她记得那是个正派人物,只不过是后天成长起来的,是书中男主的好兄弟。 这件事情,要解决好的。 “傻丫头,你不会真想在这儿幽禁三年吧,那个惩罚结果不过是个噱头而已。” 沐云归温和地笑了笑,满是宠溺。 “宁可潜心修炼三年,好过不学无术,任人耻笑。”红拾语气很是坚决。 每个人都是不想被人耻笑的,她也是如此。 “小丫头,觉悟倒挺高。”沐云归宠溺的摸了摸红拾的头。 红拾没有闪躲,反而会觉得很自然。 但是谁也不知这样一个动作,在他们兄弟三人的脑海中演练过千遍万遍。 所以此刻的沐云归笑容和煦,像个偷吃到了糖的小孩子一般。 “那这三年,你们都别过来打扰我,我想好好修炼。”红拾还是耐着性子叮嘱了一句。 沐云归不觉又笑了,这丫头,连眼神中的不耐之意都未曾掩盖,和小时候很像。 “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修炼了。”过些日子再和大哥二哥他们一同过来。 沐云归笑了笑,便直接离去。 小丫头喜静,那他就不打扰了。 待到沐云归离去后,红拾才堪堪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她总觉得这相处有些过于自然了。 算了,人间正道是修炼。 她进入到了手链中的空间。 里面只有一方灵泉与几株药草,还有一些珠宝衣物之类。 红拾尝试着聚气于丹田。 盘下双膝,犹如老僧坐定般巍然不动,安静修炼。 不过须臾时间,红拾便觉得丹田处隐隐发热。 最后竟有一丝隐痛,但她还是尝试着将丹田处的力量引导出。 最终红拾身子微微颤动,胸腔震动片刻,从口中溢出鲜红粘稠的血。 但仅仅只是一瞬。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丹田处一点一点地缓和温润。 最终红拾赫然睁开了双眸,如宝剑出鞘般日月乍改,山河骤变。 而眸中似有寒芒四起,雷霆万钧! 筑基中期二阶。 不过短短的时间,竟连升了三阶,原身的天赋这么高的吗? 红拾虽有些庆幸,但她又想起了那条白龙,之前没怎么在意。 那条白龙的品阶一定很高,浑身的力量很是强悍。 若是想不受人欺负,必然要强大自己。 第3章 可是为我圆润了不少 豁然间,时光如练。 辗转间,三年已过。 这一日,正是三月草长莺飞之际,青阳宗宗主携了一众弟子来接红拾回去。 这事情还闹的轰轰烈烈,毕竟是青阳宗大小姐,多少都有人盯着。 而且这三月里有大事发生,是三宗六派的大比试。 据说排名前二十的弟子有进入九幽秘境的资格。 而此时的红拾正坐在洞中的木床上闭目养神,她用了三年时间修炼到了化神初期。 最近却遇到了门槛。 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会遇到瓶颈期。 现在可能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年的岁月,她也有所成长。 “红拾妹妹,妹妹,我们来接你了。”一阵轻轻柔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愣是让红拾听的不畅快,早上吃的那碗粥都快吐了出来,又腻又惊的样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据我所知,我爹爹就我一个独女和三个儿子,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瞎攀亲戚的?” 从洞中传来了女子清冷的声音。 随后便是从洞中懒懒倦倦地走出了一个红衣女子,其神态清冷出尘,煞是好看。 “这个小贱人怎么突然穿了红色的衣裳?”苏卿卿在心里想着。 当年,她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讨好了这小贱人,哄骗她穿粉色衣裳好看。 “红拾妹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我也拦不住啊……。” 苏卿卿故意提起三年前的事,还说的一副动容的样子。 “我也没打算让你这不堪入眼的人来拦。”红拾在一旁幽幽地说着。 说完之后,红拾便走到了宗主沐清修的面前,也就是原身的老爹。 “爹爹忙于宗门之事,还来接女儿出来,是女儿不孝了。” 红拾这句话虽有歉意,但仔细听来,却是有些嫌弃了。 沐清修早已知道小女儿变了,但亲眼所见却属实不同往日。 徒留在原地的苏.不堪入眼.卿卿,脸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 但她却很是顽强,依旧是掩面欲泣,“是我害红拾妹妹受苦了,这三年,妹妹清瘦了不少。” 怎么三年了她还在青阳宗蹦哒? “瞧,你可是为了我圆润了不少。”红拾才不想与这种人以姐妹相称。 “妹妹是在怪姐姐了。” 苏卿卿还是不肯放弃,这小贱人竟然说自己胖,便又往红拾面前走了几步。 “苏卿卿,身为青阳宗弟子,以下犯上,罚她禁足半月。” 沐清修看了一眼苏卿卿,眼里满是嫌弃。 这个上不得台面端不清身份的人,还真把这青阳宗当成了自己家不成。 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不知道将这阴阳怪气的女子杀了几回。 “宗主,你敢禁足我,我爹过段日子便回来了。” 苏卿卿见此情况,搬出了自己的爹来。 “先带下去。” 沐清修可不顾忌什么,搞得像是他女儿没有爹似的。 呸呸呸,他可是要一直宠着这个宝贝女儿的,怎么可能会没。 “爹爹,哥哥们,我们先回去吧。”红拾看着那些弟子的注视,心里有些不受用。 又不是戏子唱戏,何必引得众人观看。 “大小姐请留步。” 远处传来一道沉稳的少年郎声音。 红拾循着声音来源,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云纹袍的男子,立在树枝之上。 那人在看到了红拾之后,便使了轻功踏空而来。 “红拾姑娘,别来无恙啊。” 那人朗声开口,似风清月朗,芝兰玉树之态。 “顾夜央,是三年前被打的不够惨吗?怎么,今日还想过来。”红拾凭着原身的记忆,也是认出了那人。 正是她三年前打残的顾夜央。 瞧如今这模样,伤怕是好的太快了。 三年前的事,原身也并未做错,那时顾夜央捉弄原身,害的原身在九幽学院里受人嘲笑。 原身名声不好,经过捉弄,一系列出丑,心里自是愤懑,又有苏卿卿在旁挑唆。 便去找顾夜央寻仇。 后来打残了顾夜央,被人视为心肠歹毒,失去了在九幽学院学习的资格,在这无垢城中被人声讨了很久。 “云水禅心茶楼,顾某邀请大小姐前去赴宴。”顾夜央摇了摇手里的折扇,不紧不慢的说着。 红拾想了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我今日刚出来,便想让我这劣迹斑斑之人出去见见世面?” 顾夜央只是轻摇折扇,眼里似有笑意,“你家三位哥哥也是要去的,等会儿见。” 说完之后,便飞身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你们也去?”红拾看了看一旁的三个男子,皆是穿着烟青长袍,是青阳宗的宗门服饰。 “本想等会儿直接带小四去的,今日有一场云水禅心茶宴,三大宗门都会参加,是三皇子设的宴。” 沐云归在一旁解释着。 三皇子,也就是北凉国当今皇上的第三子慕容谨,在九幽学院里学习了五年,驯兽和修仙天赋不错。 红拾想了想,她当时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有这么一场宴会。 主要是女主装逼的戏码,女主也就是在此次宴会大放异彩。 情节是有一个心机女配会给女主下生死战书。 现在一想,当时写的都是什么,女主装逼,暴露实力。 还引起了男主云破月的注意,也就是现在的云天宗的宗主。 云破月在三年前回到了云天宗,后来又获得了历练的机会,经过潜心修炼,已是化神期初期。 更是坐上了门主之位,成为一宗之主,世人称为破月仙尊。 在这北凉国,乃至九幽大陆都是个极其有名的人物。 “我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也可以去参加?”红拾其实有些好奇世人的看法。 不学无术,大小姐做派,动手打人,心肠歹毒,怎么就劣迹斑斑了? 真是世态炎凉。 “你可是青阳宗的大小姐,我的女儿,怎么就没有去的资格了。”沐清修瞥了一眼红拾。 他的宝贝女儿,天赋又高,心肠又好,还长的好看,自然是要多去结交朋友的。 “对啊,小四都三年未出去了,再待在洞里,怕是得发霉了。” 沐云归抱怨了一句。 其实我可以一辈子都不出来的。 红拾心里想着,洞里适合修炼,后山桃花纷飞,无人打扰。 闲时看书,静时修炼,三位哥哥来看她时便与之交谈,赌书消得泼茶香,或是赋诗,弄琴,练剑。 快意的很。 “好吧,那我们等会儿就去赴宴,茶楼饮茶也不错。” 红拾偶尔听几位哥哥提起过云水禅心茶楼,天下最好的茶楼。 只是不知今日是否会辜负那番禅心。 怕是三宗暗斗,皇权加持。 或是风涌云起,名动北凉。 第4章 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云水禅心茶楼。 红拾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茶楼之中。 中间设置了一处擂台。 旁边位置人已渐满。正座上是皇家之人,左侧是九落宗和修仙世家之人,右侧是云天宗和青阳宗。 “你来了啊,快坐下。”顾夜央摇了摇折扇,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沐叔叔,请坐。” 身旁的一个男子开口,不用猜便知道是云破月。 一袭蓝白相间的云纹束腰长袍,身长八尺,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怪不得会讨女主喜欢,那副模样也还行。 只是终究没有那人长的好看。 红拾想着,恐怕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比那人更好看的人了。 “云仙尊不必客气。” 沐清修看了一眼,便坐了下来,这年轻人,礼让有度,倒也不错。 “今天可是什么大日子,那两个废物都来了?” “可不是嘛,一个是蠢笨废材,丑陋不堪,一个是不学无术,歹毒心肠,这两人可真是我们北凉的耻辱。” “对啊对啊!” “她们怎么配修仙?都幽禁了三年,怎么还有脸出来?” 红拾他们一坐下,人群中便传来了这些讨论的声音。 “论人是非者,定是是非人,诸位还请慎言。” 红拾只是觉得有些吵闹,那些人的议论,有些难听刺耳。 那些人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竟安静了下来。 只看到了在一群穿着淡色衣衫中间,坐着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似是傲雪凌霜的寒梅。 “这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吗?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就是她,当年打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确实是她。” “不过是换了身打扮而已。” 人群中有人小声说着。 红拾并不在乎,只是看到了对面和她对视的女子。 那人身着淡紫色的宗门服饰,一身打扮简单素雅,脸上带了一方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玲珑玉透的眸子。 对着这些,淡然如菊。 不愧是我笔下的女主。 红拾心里想着,但还有另一件事。 她当年写的时候设定女主是穿越的,会有现代人的性格。 那么现在的女主是哪种?穿越而来。 正当红拾想着的时候。 人群中有一个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开口便是一句:“听说北凉国有个规矩,凡是在北凉国内,修炼者可以互相下生死战书。” “东阳三公主,可是有何指教?” 堂上的三皇子慕容谨开口,毕竟这宴是他设的。 “指教不敢,只是听闻九洛宗花大小姐容貌不堪入目,今日偏生了想看的兴致?” “我便拿我手下的四品灵器落日剑来赌,只要我赢了,便让花大小姐揭下面纱。” 此话一出,寂静了良久。 这东阳三公主轩辕雪可是筑基中期九阶,手下有中品灵兽与灵器。 而这花大小姐,只不过是个废材,天生没有灵力,而且丹田受损,也修炼不了。 这两人,怎么比啊? 而且这东阳国三公主未免欺人太甚。 我笔下的女配咋这讨人厌呢? 提及容貌与修炼,若是一个废材的话,岂不是要受尽折辱。 红拾心里想着,但这也是女主成长路上的一部分。 “只赌一把四品灵器的剑,未免也太抠搜了,三公主的作风也太让人瞧不起了。” 从二楼传来一道声音。 只见一男子斜倚在栏杆上,一袭红袍,鲜艳如血,衣襟轻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端的是桀骜不驯的模样。 “怎么,是九幽学院不够你闹,跑来这儿多管闲事。” 轩辕雪看着这男子,心下更是生气。 “三公主不也是如此?”别人的容貌与你何干?那男子说完之后,便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喂,花大小姐,是要做缩头乌龟吗?”轩辕雪有些怒意,看了一眼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不过是个北凉国的废物。 “嫌你赌注太小,我赌上我九洛宗的镇宗之宝河图洛书,若我赢了,你要给我和青阳宗大小姐道歉。道歉的声音要大,要让整座茶楼的人都能听到。” 花弄影看了一眼轩辕雪。 后又看了一眼红拾,她记得不该如此的。 “这花弄影是疯了吗?” “她这不是自讨苦吃,还要败光九落宗。” “自讨死路,生死战书定下,哪有活路?” “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哄笑。 看着四方交耳的人,红拾心里有些烦闷。 “胜负未分,你我皆有可能。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还请诸位谨言慎行。” 说完之后,红拾便散出周身灵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不过十八岁,便已是金丹后期,这哪里像个不学无术的人。” 人群中有个人感叹道。 “不错哎,三年不见,你竟已是金丹后期了。”顾夜央凑到了红拾身旁,笑着说了一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三年,顾兄不也是如此?”红拾面上应付了一句。 她用手上的手链压制了自己的修为,只有上神才能看出她的修为如何。 而刚才放出自己的修为,只不过是想要让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忌惮罢了。 花弄影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 “怎么,东阳三公主,你是不敢吗?”花弄影再次开口,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笑话,本公主怎会不敢?” 轩辕雪很是高傲,势在必得的样子。 往前踏出一步,抽出了缠绕在腰部的软剑,猛地挽了个剑花。 如落日苍穹,裹挟着破空之声,似有火光骤现,震惊四座。 这就是筑基中期九阶的实力吗?着实强悍。 “小四,觉得她们谁能赢?” 沐云归看了一眼在一旁饮茶的小妹,倒是云淡风轻,一点也不担心。 “三哥在问这话时,心里便已经有了答案,蚍蜉撼树,也可风生水起。” 红拾耐着性子回了一句。 沐云归笑了笑,“呵呵,倒也是这个理。” 一旁的顾夜央闻言,觉得挺有意思的,便看了一眼在淡淡浮茶的云破月。 “云兄觉得她们二人谁输谁赢?” 顾夜央轻摇折扇,话里似有调侃。 云破月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淡紫色衣衫的女子,嘴角似是染着笑意,“花弄影可赢。” 声音有些小,只有周围几人可以听见。 不愧是男主,还挺给力。 红拾心里想着。 而二楼栏杆处的男子轻声感慨了一句,“不虚此行啊!” 正当他们交谈感慨之时。 轩辕雪与花弄影二人开始在战书写下自己的名字了。 轩辕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丝毫没在怕的,咬破了手指,以血写下自己的鼎鼎大名。 花弄影走到了红拾面前。 “红拾小姐可有剑?” “给。” 红拾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把剑。 花弄影并未接下剑,只是淡然地在指腹上割了一下,在战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瞬间,周围散发出神圣的金光。 第5章 可能是折服于我的美貌 原来是战书生效,二人已到了台上。战台一旦形成,只有胜负已定,才能破裂! 而在这之前,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一切,只当是生死未定。 而且生死战书,就算里面的人死在了站台上,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北凉国内,九幽大陆,各宗各派,皆是如此。 修仙之道,生死之局。 “花弄影,我会用实力来告诉你,什么叫做,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轩辕雪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一切尚未确定,大话别说太早。”花弄影淡淡的说了一句。 “开始吧。” 花弄影便没有多言,直接释放出体内的天地灵力,只见一层层清楚的灵力的灵力波动。 周遭,大堂前后,阁楼上下,俱是一片哗然! 轩辕雪惊讶了片刻,不过是区区炼气后期八阶,与她可是差了一个等极。 炼气后期! …… 哗然而骇又如何,不过还是打不过罢了。 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越级对战。 不过始终是一个笑话! 红拾嗅到了一阵海棠香,仔细闻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却又什么都没有。 最终还是端起了茶杯,杯盖上的湛蓝色花纹很是精致,她掀开杯盖,热气袅袅升起。 周身间笼罩了一层薄雾。 放至唇边,轻轻吹了几下,最终微抿了一口。 倒是好茶,入口先苦后甜。 却不知,二楼隔间内。 一白衣男子,将她的动作悉数收入眼底。 那人长了一张神祗般的脸,淡薄如寒雾的眼底,通身清冷。 正是红拾在洞中见的那条白龙。 而此刻潋滟着笑意。 恍然间,见女子皱眉。 那一刹间他沉湎在回忆中,表情闪烁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红拾看了看四周,总觉,有人在盯着她。 “小四,怎么了。” 沐云归注意到了红拾的不安。 轻声询问了一句,很是关怀。 “没事儿,接着看吧。” 红拾看了一眼台上。 只见着轩辕雪放出了自己的修为,“花弄影,你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也配和我打,今日我便要替你家人好好管教你。” “别废话了,要么打,要么认输。”爸爸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你爸爸。 花弄影丝毫没在怕的,周身气势更强。 霎时间,形成了两道光芒相对峙。 只见轩辕雪变幻出另外一把长鞭,打人嘛,自然是要用长鞭的。 能进九幽学院的,自然是有几分实力。 轩辕雪玉足微动,步伐如影,手下的鞭子挥动时,带着毁天灭地的玄灵之力。 台下人惊骇,这一鞭子落下去,怕是得打个皮开肉绽。 鞭锋和灵力向着花弄影扑面而去,花弄影并未催动灵力,只是微微闪躲。 “你个废物,躲什么呢?” 轩辕雪心下生了几分怒意,手上的鞭子越发猛烈,脚下生风,步步紧逼。 “果然是没用的东西,只会闪躲,这便是北凉国的实力吗?” 轩辕雪盛怒之下,愈发嚣张。 “上啊,果然是个废材,能修炼又如何?” “这花弄影简直是在丢我们北凉国的脸!” “对啊,真是个废物!” 台下的人开始喧骂起来。 红拾看了一眼,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殊不知,北凉与东阳本就是世仇。 当年一战,北凉战败。 世人只说,那东阳铁骑举世无双。谁曾会提无垢城内,十室九空,满城遗孀。 而反观台下之人,却是忘了当年国家之耻。 而主座上的慕容谨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东阳三公主只不过是想挑衅罢了。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 “呵呵,北凉人果然都是废物!” 轩辕雪说完之后,便祭出了全身灵力,注于长鞭之上。 最终鞭子带着一股凌厉的锋芒,如红色般的烈焰汹涌。 尽数朝着花弄影落下。 这一次,花弄影并未闪躲。 只是生生挨了那道鞭子,霎时间,皮开肉绽。 轩辕雪心喜,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 鞭鞭落下,道道沾血。 只见花弄影趁此时机,以双手接住了那道鞭子,直接拽了过来。 轩辕雪面露错愕。 花弄影自然是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霎时间,一道鞭子缠绕在了轩辕雪的脖颈处。 最终鞭子一绕。 花弄影拽着鞭子的尾处,锋芒毕露,霎时间如同归来的将军,乾坤舞动,一鞭破苍穹。 而轩辕雪也是被甩出了几丈远。 不错唉,红拾觉得。 但显然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红拾的眼里露出了几分兴味。 事实也并非如此。 台下之人瞬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有多么精彩。 而是因为轩辕雪召唤出了自己的灵兽。 只见轩辕雪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捏法作祭,献出了自己的灵兽。 只见一只神兽出现,一声嘶吼。 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 “这轩辕雪可真不要脸,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顾夜央摇了摇折扇,抱怨了一句。 沐云归见红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开口解释了一句。 “朱厌兽,上古恶兽之一,虽为灵兽,却是很难驾驭。” 红拾看着杯中的茶水,在雾气朦胧中,茶盏里乾坤变幻却辨不出真假。 “只怕是为他人做嫁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声似答非答的话,如迷雾般看不透。 一石激起千层浪! 转眼,出现了更令人惊愕的事情。 只见那凶兽张开血盆大口。 吼! 野兽的怒叫声,震颤天地四方,茶楼上下。 就在众人以为灵兽要将花弄影给吞了的时候。 那朱厌兽直接在花弄影面前跪了下来,双手伏地,程膜拜之态。 花弄影淡淡开口,“一旁去,别影响我打架。” 随即便脚掌踏地,向着轩辕雪飞身而去。 祭出全数灵力,而轩辕雪还沉浸在惊讶之中,便硬生生承受了灵力之击。 最终战书的光芒缓缓消散。 战台消失。 花弄影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轩辕雪,“道歉吧。” “贱人!你凭什么?我的灵兽怎会归顺于你?”轩辕雪怒目圆睁,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可能是折服于我的美貌!” 花弄影思虑良久,最终轻声感慨了一句。 众人一脸茫然。 全然呆滞在原地。 轩辕雪:“……”就挺无语的。 “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沐云归感叹了一句。 他家的小妹怎么会猜中的。 “我不相信!你不过是个丑女,废材,你们北凉人,都是废物!” 轩辕雪使劲地拍打着地面,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北凉上下,万里山河犹在,横刀立马不改,东阳三公主慎言!” 花弄影直接拿出来一把匕首,刺在了轩辕雪身前一侧。 四方,一道道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骤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花弄影说的话,是一个废物能说出来的话吗? 一时间,寂静了良久。 第6章 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 坐在主位上的慕容谨更是惊讶! 这花家大小姐,九洛宗之人,今天竟是如此锋芒毕露。 昔日被举国上下视为蠢笨废材的人,今日竟然会越级对战,收服恶兽。 这一次云水禅心一宴,也成了无垢城中百姓茶余饭后感慨之谈。 “东阳三公主,你该道歉了。” 坐在二楼栏杆处的男子笑着说着。 那一袭红衣招展,晃眼的很。 “我不道歉能怎样?我回去便让父皇派兵,灭了北凉这区区小国。” 轩辕雪踉跄着站了起来,她是东阳三公主,生来便高贵,怎么能躺在地上。 又怎能对着这些贱人道歉。 “愿赌服输的道理都不知晓,东阳国的教养,倒让我这不学无术的人长了见识。” 红拾恍然应声,似是自嘲。 似是又想到什么,便加了一句。 “听说这生死战书一下,输了的人可是必须要履行赌约的,对吗?花大小姐。” 花弄影闻言,回了一句,“而且,这不履行之人,会被逐出九幽学院,会让世人所不耻。” “对啊,如此无用自大,不讲诚信之人,怕是没有哪个门派愿意收留了。唉,可真是给我这修仙之人好好上了一课!” 红拾说完之后,众人便再也没有憋住了。 顿时笑声不断。 “什么东阳三公主啊?我看呐,不过是个敢做不敢当之人。” “难不成东阳尽是如三公主一般的人?” 人群中免不了有些人的哄笑与嘲闹之声。 而原地的轩辕雪此时睚眦欲裂,满目痛苦不堪。 她不敢相信,那些人竟然会嘲笑自己。 她可是修仙界的天才,她怎么能道歉。 “东阳三公主,既然生死战书结果已出,还是履行赌约的好。” “不然,在下可不敢保证今日的事会不会传到神域,又或者,换了另外一番说辞。” 慕容谨在主座上看着这一切,这昔日高傲自大的人,今日也该有个教训了。 “你敢?本公主受尽父皇宠爱,还是九幽学院里七门弟子,你们谁敢动我?” 轩辕雪在原地,更是生气。 红拾在一旁都快无语了,这轩辕雪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自己错了还不承认,无耻之徒啊。 “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这三公主听不懂人话,不想道歉,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 红拾慵慵懒懒地说着。 “三公主,要知道,三年前我可是能把云天宗的弟子打残的,如今有些烦闷了,倒不知能做出一些什么事儿?” 说完,红拾不慌不忙的扭了扭手腕。 似是在说吃饭与睡觉那么简单的事情,不带一丝情绪。 在座之人也,有幸见识过三年前的惨状的弟子,不忍倒吸了一口冷气。 三年前的红拾,那时候一身粉衣,出手狠厉,招招皆是杀招。 如今的红拾。 一身红裙,风华无双。 已然是金丹后期的实力,打人那是不在话下,怕是得血染整个茶楼了。 “对不起。” 轩辕雪轻声呢喃了三个字,细若蚊蝇,她可不想与青阳宗大小姐那个疯子斗。 “说了什么?本姑娘这三年在山里待久了,耳根子浅,有些听不清楚。” 红拾说完之后,还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无辜听不清的样子。 轩辕雪咬牙切齿,大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听清了吗?” “唉,原来你是在道歉,我还以为是我杀了你家人呢?” 红拾故意惊叹了一句,她在山中无聊惯了,难得碰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况且这种人,总该给个教训的。 “哈哈哈……” 人群中一阵哄笑这青阳宗大小姐说话倒是伶牙俐齿。 “有趣。”二楼栏杆处的红衣男子看了一眼,这女子,倒是个有趣的人。 二楼隔间里的男子轻声笑了一下。 这人啊,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似是与那一天大有不同。 与那一天,一身粉衣,娇弱的样子是有差别的。 似是一朵红艳如血的海棠。 “对不起,九洛宗大小姐,青阳宗大小姐,是我错了。” 轩辕雪满身颤栗着,生气极了。 “你走吧,我觉得这里也不欢迎你。”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红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她不喜欢处理这些事,经过今日的事情,她怕是要卷入一场风波之中了。 北凉国与东阳国,世敌之国,若是打起来,总得有个导火索。 而这个导火索便是这东阳三公主。 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可怜可笑! “我轩辕雪发誓,此生必报此仇,绝不放过你们。” 轩辕雪将落日剑放在原地,便祭出了另外一把剑,使用仙法,御剑飞行而去。 而这场宴会只是才刚开始。 三皇子慕容谨吩咐了一些人将台上清理干净。 便继续开口:“诸位,今日是云水禅心茶宴,以血为祭。现在宴会正式开始。” 奏乐声响起,觥筹交错,宴会欢愉。 “三皇子,只听些歌曲未免有些无趣,小爷有一建议,不如让在座各位表演些才艺如何。” 二楼栏杆处的男子飞身而下,来到了大殿中央。 “此提议甚好,正好本次宴会的压轴之事,还未备好。” 慕容谨应声。 “不如第一位就由这位红衣公子开始,正好让我等见见世面。” 红拾声音有些冷,透着寒意。 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流转顾盼,一抹成欢。 你不是多管闲事吗?正好就你先开始。 “青阳宗大小姐可是想与我唱一出戏?正好咱俩今日穿的衣裳如此相似,像极了一出十里红妆的戏。” 那红衣男子说完之后,还对着红拾抛了个眉眼。 那一双桃花眸,格外风流多情。 “像是血染茶楼的戏。”红拾对这人并不是很喜欢。 还与她撞衫了,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人抢了一般。 “女孩子家,打打杀杀的多不好。”那红衣男子又调侃了一句。 “君寄雪,家妹如何,好像与你没有关系吧。” 一旁的沐青阳宗大公子,也就是沐清修的大儿子沐云尧开口。 君寄雪。 红拾记得小说里是没有这个人的。 但是这取名风格与她很像。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以诗词来寻名,风月无边。 “你的名字好听,长相胜于我,我这萤火之光,怎可与你这皓月争辉?所以,还是你先开始吧。” 红拾感觉这个男子虽看着轻浮,但为了花弄影出头,心是善良的。 她也不想太计较。 “呵呵,姑娘还真是有趣,不过你这长相倒是真没有胜过我。” 君寄雪看了一眼开口的女子,红衣张扬明艳,容貌算不得顶级好看。 但是配那一身红衣足矣。 红拾面上只是一笑。 “君公子,快开始吧,莫让大家等急了。” 顾夜央轻摇折扇,眼神中满是恣意。 君寄雪勾唇浅笑,端起了无数风光,拿出了一支碧绿笛子。 放至唇边,轻轻浅浅的吹奏了起来。 第7章 养生打架之效 而那男子的笛音清亮悠远,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洗尽尘俗,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在座之人似是沉浸在曲声中,共同听此天籁之音。 林下积来全似雪,岭头飞去半为云。 一曲笛音,寄雪之意。 良久,一曲毕,满座之人皆是喝彩,赢得了如潮的掌声。 “看来君公子是个极通音律之人。”顾夜央收了收折扇,夸了一句。 “雕虫小技罢了,下一位谁来表演助兴啊?” 君寄雪敛了敛红衣,看向了红拾。 红拾自然是注意到了这目光,斟酌着开口,“顾公子不错,可以一试。” 她有些看不清顾夜央这个人,她记得当初写他这个人物时,也没有用过多的笔墨描写。 怎么现在这个人,有些看不清了。 “你行你上啊。” 顾夜央轻摇折扇,冷哼了一句。 “我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难不成表演如何打架?” 红拾自然是怼了回去,她表示不太想做这些事情。 “要不你们两位一起?”慕容谨在主座上思虑了一番,才想出这样个方法。 这样也可以消解一下三年前的事情,毕竟都是北凉国的修仙大宗。 闹的久了,会令举国难安。 况且今日设局,本就有此意。 “看三皇子这么诚恳的样子,那我就勉强答应了。”红拾岂不知道这句话背后,打的是个什么算盘。 她不能拒绝,其他两国的六派都在观望,大抵是希望在比试之前,北凉三宗会斗的个你死我活。 他们便不能斗。 “你会什么?”红拾瞥了一眼顾夜央。 顾夜央思索了一番,论斗鸡打马下河摸鱼,这些事情他倒是精通。 但音律上面,只是偶尔接触。 “赋诗。” 最终缓缓吐出来两个字。 “我就表演一套拳法吧。”红拾想了想,既然原身擅打架,表演拳法也算是贴切。 而且她在穿书之前正好练了很久的太极拳,想当年,为了武术课不挂科,她可是练了个大概的。 后来,在洞中无聊时,也练上那么一练,倒是能让她修仙之时轻松一点。 “顾兄,请。” 等顾夜央来到了大殿中央处,红拾也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处。 “我开始了。” 红拾说完之后,便开始了拳法。 众人起初未怎么在意,后来只见一红衣女子双手成掌,脚下生风,而拳法也是极为精妙。 松软沈稳的形势,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地荡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而又有软弹之力。 如行云流水般畅快的拳法在众人面前上演。 就连在一旁看着的顾夜央也不忍心打断这套精美的拳法。 直至红衣女子在莲步暗移之间,一拳一法,皆为惊鸿。 待到结束之时,红拾两脚并拢,双手自然下垂。 而此时的顾夜央也做好了诗。 轻摇折扇之间,“轻灵妙法势如龙,气落丹田心意通。两掌乾坤撑上下,一怀日月见西东。” 诗罢拳罢。 在座之人仍在回味刚才的拳法,他们从未见过那样的拳法。 甚至有一个炼气后期的弟子,学着红拾打了一拳之后,竟突破了瓶颈,成为筑基初期一阶。 “突破了!” 自然是有人注意到了。 “申兄可是因为打了这套拳法而突破了?”他身侧的一人疑惑开口。 “这拳法着实妙啊,气沉丹田,可助修炼。”那突破的人回味了一下。 他也是见拳法精妙,忍不住打了一套,竟有如此功效。 “青阳宗大小姐厉害啊!” “我决定了,今年就入青阳宗。” 人群中多了几声这种夸赞溢美之词,似是忘记了他们前一刻还骂做不学无术的,便是如今夸奖之人。 “想不到青阳宗大小姐竟有如此妙招,不知这拳法的名字是?” 堂上的慕容谨开口问了一句。他自然是看出这套拳法可以巩固根基,还能帮助低等级者修炼。 “此拳名为太极拳,有养生打架之效。”红拾解释了一句,这套拳法本就是用来养生的。 “青阳宗大小姐,倒是玲珑心窍。”君寄雪勾唇浅笑,一句淡淡的夸赞溢美。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我这俗人,既不会酿酒与煎茶,也不会琴棋与书画。” “只是不才,这三年无所事事,倒学会了这套拳法。” 红拾说完之后,便回到了原座,顺便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碎发。 “小四倒是过于谦虚了。” 沐云归调侃了一句,他这小妹,虽已回到了,当年那个明媚倾城的小姑娘时光。 但又与当年不同,多了几分沉稳与温吞。 “要不你们去弹个琴,也去打发打发时间。”红拾调侃了一句。 她的三位哥哥正值年少,相貌不凡,也是迷倒一大片少女的年华。 “不了吧,总会有人上场的。” 沐云归温润一笑,婉言拒绝了。 事实也是如此。 绿茶白莲花总会出来的。 正好有一身着梅染色长裙的官家女子缓缓站起身来。 那人蛾眉朱唇,明眸皓齿,眉宇之间一点灿若朝阳的朱砂,正是端的一副大家闺秀架子。 那女子莲步轻移,走到了大殿上,又行了个礼,“小女子有一提议。” “你说?” 慕容谨也不好拒绝。 “小女子听闻九洛宗大小姐精通琴艺,故想在此请姐姐指点一二。” 那人看了一眼坐在旁座的花弄影,明明今日茶宴该出风头的是她自己。 修炼侥幸赢了东阳三公主,她不信这琴技还能赢她不成。 树欲静而风不止,好一个搞事情的炮灰。 红拾不记得宴会具体是如何,但还是知道会有人挑事的。 坐在原座的花弄影也是极其无语的,这些人挑衅的有完没完。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也是穿书过来的人,正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相认。 但这些人总是不让她安生。 “这位姑娘莫不是耳朵不好?听多了谣言。”花弄影坐在原座,淡淡的怼了一句。 “姐姐,轻音只是想请姐姐指教一二,别无恶意。” 那女子,正是陆轻音,无垢城左相家的长女,自小便修习琴棋书画,被誉为北凉第一才女。 “唉,前几日还听闻陆姑娘擅长这打架之术,我这不学无术之人也想来讨教一二。” 红拾怅然感叹了一句,似是惋惜至极的模样。 “这位姐姐,轻音不才,可是哪儿招惹了姐姐?” 陆轻音瞥了一眼红拾,然后柔柔弱弱地说了一句,似是出水芙蓉般的声音。 “如果我是看你不爽呢?要表演自己表演,要出风头自己出风头。何必扯上别人,一点坏心思,路人皆知。” 红拾最终还是怼了回去,这些个白莲绿茶,早撕晚撕都是撕。 看着以后烦心,还不如现在解决了。 “对啊,这第一才女,来向一个蠢笨废材挑战,不就是想出风头吗?” “那花弄影哪里就是废材了?” “我看呐,还是青阳宗大小姐坦荡,敢做敢说。” 第8章 我怕冷,你给我取暖 听着人群中的笑谈,陆轻音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 极其不悦的样子,这青阳宗大小姐,不就是仗着宗门之力,还真以为就无法无天了? 在她这个左相之女的眼里,不过是个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修仙支派。 “姐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陆轻意堪堪说了出口,似是受了委屈一样。 “矫情什么?直接回去坐着不香吗?” 红拾看了一眼面前的已经空了的茶杯,说的多了,倒有些渴了。 还是算了,忍会儿吧。 而陆轻音甩了甩袖子,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而大堂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慕容谨站了起来,面色沉稳地开口:“本次宴会的压轴戏出来了。” 说完,便拍了拍手,茶楼外有几人抬着两个黑布蒙着的箱子之类的物什儿。 他们将抬着的东西放在了大堂中央。 红拾抬头看了一眼,却对上了一双含情眼。 那人正是君寄雪,一双多情眸,桃花眼,给人一种魅惑至极之感。 但是红拾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向了别处,那双眼睛的主人怕是个风流人物。 她不想去招惹那么多。 而那人却是饮尽了杯中的酒,还朝着她温润一笑。 红拾也不搭理,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人的相貌。 或许只此一瞥,却是惊艳半生。 只因当初遇见一瞬间,命运从此转一圈。 “前些日子,本皇子从九幽学院承受历练归来,历练时曾获得两件稀奇之物,今日诸君中的有缘人尽可带走。” 慕容谨继续说着,便吩咐人掀开了蒙在中央台子外的黑色幕布。 只见其中一个台子上放着一把琴,另外一台子上是一只猫。 “不就是猫和琴吗?有什么稀奇的。” “不对,这琴通体似玉,弦丝若冰,是传说中的极品灵器九霄环琴。” “这一只猫,似是灵兽。” 在座有些人认识这两样,便开始竟相讨论起来。 红拾看了一眼,感觉那只猫挺好看的。 她又看了好几眼。 通体白色的毛,眼尾竟然泛着红色,浑身毛色柔顺,而且那眼神里好像露出那么一丝不屑。 她在现实生活中,本就是个猫控。只是当时养自己一人尚难,更何况猫呢。 如今偶尔想起,有遗憾,也有怅然。 “诸位尽可尝试,这稀奇之物虽说寻主,但经我师父测算,它的主人就是北凉国之人。” 慕容谨又接着说到,他设宴的目的本就是如此。 “我来试试!” 顾夜央飞身踏起,来到了台子旁,而手还未接近那琴,便已经被术法反噬。 “如何?” 云天宗的宗主云破月素手一挥,将被反噬的顾夜央给拽了回来。 “无碍,这灵器看不中我。” 顾夜央回座到一旁,调整了半息。 在座之人虽有跃跃欲试者,但见顾夜央被琴所反噬,便有所顾虑。 “女主啊女主,这可是你的机缘啊。”红拾心里想着。 她当时写得时候,这场宴会女主足足出尽了风头。 不但胜了那东阳三公主,还在琴术上胜了那陆轻音,最后还得到了那九霄环琴。 但是,这只猫的命中有缘人,好像当时忘记写了,后来成了弃坑。 如果能回到现实世界,她第一件事就是回去修改那本书。 但这件事,目前只不过是想想而已。 算了,打个样儿吧! 红拾缓缓走到了中央,出手想要触一下琴,毕竟这琴看着不错。 但现实是只碰了一下,便被生生弹了回来。 呃,草率了。 算了,上都上来了,看一下那只猫。 红拾又走到了猫的面前。 “喵~”那只猫似是给极了她面子,抬起那琉璃般的墨蓝色眸子。 “这样,我怕冷,你给我取暖好不好?如果愿意的话,就自己到我怀里来吧。” 红拾轻飘飘地开口,猫大爷! 错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在座之人又一次愣住了,怎么有一种逼小美人就范的感觉。 而再回过神时,都睁大了眼睛。 那只高傲至极的猫,竟然自己跳到了红衣女子怀中。 而这红衣女子的眸底,深如寒潭般,波澜不惊。 最终浅浅一笑,摸了摸猫的头。 在座之人多少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有人使劲揉眼睛,生怕是看花了眼。 红拾心满意足地抱着猫猫回去了,她看中了这猫的皮毛,圆圆的,用了暖手极为不错。 至于修炼,虽说它是灵兽,但红拾也只是把它当成普通的猫。 她想的修炼是自己以后闯秘境,慢慢提升修为。 “你怎么知道你是它的主人的?” 顾夜央才调息罢,便见到了红衣女子抱着猫而来。 心生好奇,就问了一句。 同样,沐家三兄弟和在座的其他人都是不解。 “像我这样不学无术的人,最适合养猫了,毕竟养好了之后,为我以后打架可是锦上添花。” 红拾想了想之后,为了立一个不学无术爱打架的人设可真难啊。 这样的人设多好,既不会受欺负,又能天不怕地不怕。 在座众人:“……”敢情你是为了打架! “恭贺大小姐喜得灵兽!” 青阳宗的后排弟子齐声说着。 怎么这么像“恭贺大小姐喜得麟儿!” 红拾在心中暗戳戳的想着。 “谢谢你们的祝贺了。” 虽然心里想法很欢快,但面上还是沉稳地道了一声谢。 旁边的顾夜央眼里有过一瞬的失神,他记得以前的她总是以青阳宗大小姐之名,行事高调,人也是很任性。 现在的她时而冷若冰霜,时而漫不经心,时而温言有礼。 “你还挺不错!”顾夜央笑着夸了一句。 “你也不差啊。”红拾摸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同样夸了一句。 算了,她还是撸猫吧。 红拾将猫抱在怀中,这猫只是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继而接着睡着。 猫大欺主,猫奴的凄惨生活。 红拾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可她却不知。 她把猫抱在怀里,浅笑安然的样子,早已被二楼隔间里的男子看清。 那男子看着一人一猫的画面,红衣白猫。指尖萦绕淡淡的香,执杯饮清茶,似笑非笑。 而眼眸里却是幽深如海,似有刺骨寒意,却又积雪空明。 大堂中央,那琴的周围散发着通透的光泽,似是诉说着它的主人就在茶楼里。 “破月兄,要不你上去试试。” 沐云归看了一眼大堂上,若论实力,这云天宗的宗主当是最高的。 当然了,因为红拾隐藏了部分实力,他就不知道他的小妹也是实力最高的人。 “这琴的主人在那边。” 云破月只是看了一眼那九霄环琴,只是放置在中央台子上,但某一方的光泽却是极盛。 沐云归又仔细看了一番,那位置,好像是在九洛宗。 “花宗伯,我青阳宗与云天宗都试了一番,大抵是不行的,不如你们九洛宗上去试试。” 沐云归对着那位年纪稍长的人说了一句。 那人正是九洛宗的宗主花正坤。 第9章 那一曲,又何止天上有? 那人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弄影啊,你去试试吧。” 他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展露锋芒,但经过今日一事,只怕是会卷入这三国浑水,暗斗争执之中。 既然如此,还不如锋芒毕露。 “嗯。” 花弄影应了一声,缓缓走了上前。 她看了原着,小说中这琴虽说是她的,但此时应该有人出来打断的。 “慢着,本公主也想试试。” 从茶楼大门处走来一个女子。 只见那女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九皇妹,你怎么来了?” 堂上的慕容谨率先开口。 “皇兄设下此宴,却不请小九来。”那女子莲步轻移,直接来到了大殿中央。 北凉国九公主慕容烟,当今皇上的唯一女儿,前半生金枝玉叶,后半生凄苦流离。 红拾想起了她曾经为书中重要配角所写的小序,这个女子是其中最可悲的一个人物。 “花小姐,可否让我也来看看这琴?”那女子直接开口,声音空灵。 “九公主请。”花弄影眼神里闪过一瞬的同情,后又迅速消散。 而慕容烟站在原地,“算了,还是你先吧,这先来后到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身为大国公主,一举一动都是国风,代表着国家,自然是不能乱了这礼数的。 花弄影知道了结局,但这一刻,她的心里很是纠结。那琴的主人是她,但这样的后果。 怕是会让眼前的公主失望。 “花小姐,放心吧,只是试一试。运气好便能得到,运气不好,也无人笑话。” 慕容烟见花弄影有些犹豫,便凑近到了她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算了,有些东西改变不了。 花弄影最终还是靠近了琴,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并没有反噬。 于是在众人的瞩目之下,将琴缓缓拿了起来。 “唉,看来我是无缘了。” “想不到啊!” “不愧是九洛宗的大小姐。” 在座之人虽没有拿到,但还是惊叹几句。 主要都是在说昔日的废材已经不是废材,如此云云。 慕容烟虽然有些失落,但最终还是笑着说了一句,“恭喜你啊,花小姐淡雅若菊,清秀佳人,配上此琴足矣。” 花弄影还未回答。 坐在旁座的君寄雪便笑着开口: “今日,小爷有幸见到两位有缘人获得灵宝,不知能否见到二位合作共奏一曲?顺便听听神器弹奏有何不同。” 红拾:“……”你莫不是看我不爽? 她只不过是在座位上撸个猫,怎么就招惹了这位大爷。 但这事,婉言拒绝不了,琴已经认了主人,琴有九德,曲通心声。 若是今日没能弹奏一曲,日后也不会服众。 “自然是有幸,弄影姑娘,乐意奉陪。”红拾缓缓站了起来。 “可有想好曲目?”花弄影淡淡的开口。 红拾回忆一下那本小说,女主弹的是琴师,“既是九霄环琴,那便以琴师来祭。” 说完,二人便十分默契地行了个礼。 直至花弄影坐于一旁,将琴置于桌上,红拾怀里抱着猫坐于另一旁。 彼时,轻风拂过,茶香袅袅。 无声无息的孤寂之后,琴声开始了。 只见一紫衣女子素手轻扬,弹着七弦琴,而另一红衣女子清歌一曲: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 北星遥远与之呼应 再为你取出这把桐木琴 …… 想着你喂给我那勺热粥 这回忆就完结在那里 这年月依然悄悄过去〕 而这场弹奏完了之后,茶楼里孤寂了良久,琴音袅袅,清歌一曲。 依旧是二楼隔间,那白衣男子看了良久,才收回了那双幽深的眸子。 他眼里似有千愁万绪,浓不开的重墨,将平生霜雪沾染。 直至有人带头鼓掌。 “这是什么歌曲?真好听!” “这两人不是一个废材,一个不学无术,怎么这弹琴与歌唱如此好听?”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那一曲,又何止天上有?我看呐,天上也不曾有过。” 霎时间,茶楼里都是讨论声,无不议论这首歌曲的美妙。 良久之后,逐渐安静了下来。 君寄雪勾了勾唇,“想不到两位姑娘才情甚高,不知此曲何名?” “此曲名为《琴师》。”红拾看了一眼身侧的花弄影,而后开口道。 月光常常常常照故里,路途长长长长至故里。 其实对红拾来说,生无故里,她不过是一个孤儿,不断的被人收养,又逐渐嫌弃。 直至上了大学之后,最终喜欢上了写小说,但无奈穿进了书中。 在书中的世界,她有亲人,并且对她很好,若说故里,怕只有这无垢城是她的容身之处。 “你们演奏的真好听。”慕容烟走过来说了一句。 “谢过公主夸奖。” 红拾与花弄影一同回答着。 “以前还总听信传言,没想到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传言啊,那是半点不能相信。”慕容烟轻声埋怨了一句。 “谣言总会不攻自破,重要的是信与不信。”红拾斟酌着回了一句。 慕容烟看了一眼她们二人,最后才朗声开口:“这首歌可有词曲?我想以后也能时而弹唱几回。” “有的,等我回了宗门之后,再吩咐人送往公主府上。” 花弄影见红拾并未回答,便淡淡地出言回答。 茶已微凉,宴会已至结束之时。 “今日的宴会到此结束,诸位可自行离去。” 大堂上的慕容谨看了一眼大堂中央的两人,今日倒是没白设这个宴。 只是有些事情该回去禀报父皇了,毕竟是喜事,更是北凉的幸事。 他便早早的开口,结束了这场宴会。 宴会结束,欢乐之余。 便是无垢城中人的感叹,而今日发生的事,也被无垢城中的人谈论了很久。 而那一曲《琴师》,却是惊艳了世人良久。 勾起了无垢城中女子学琴的一阵热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云天宗与九洛宗都是匆匆离去,而青阳宗掌门也是带着其他弟子回了宗门。 三皇子慕容谨带着公主回了皇宫。 官家子弟和赴宴之人尽数离去。 茶楼里只剩下了红拾他们兄妹几人。 “哥哥们,我饿了,哪家酒楼好吃?”红拾虽说是化神初期,不用吃饭便有足够的精神力去支撑。 但是她的嘴巴想吃东西,与肚子无关。 “小爷我熟悉啊,我带你去。” 君寄雪直接走了过来,慵慵懒懒地开口,唇角染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一,我们并不认识。第二,我去哪儿,自有三位哥哥带着。第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红拾满是冷意的开口。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只用短短几句话,便让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清歌一曲。 这其中之事,虽说是她有些张扬。但这个红衣男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最重要的一点。 第10章 白玉美人,不胜心向往之 会很尴尬,她喜欢穿红色衣裳。 那人也穿着红色,难免会有些喜庆的感觉。 “你这不学无术的小丫头,哪里学的这些言论?” 君寄雪摸了摸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与你无关,哥哥们走吧。” 红拾拽了一下身旁三哥的衣角 “我们先行离去,恕不奉陪。” 沐云归婉言谢绝了一番。 君寄雪见此情况,欣然笑了笑,不急,总会见面的。 “是君某叨扰了。”说完之后,双手揖了一揖。 随后,红拾便跟着三位哥哥离去了。 “想吃什么?”大哥沐云尧问了一句。 红拾微皱了皱眉,“回去再吃吧,大街上过于嘈杂。” 她本来还想在外面用膳,但大街上的人都在讨论茶楼的事。 而且她不想花哥哥们的银子,她始终不过是一个穿书进来的人。 若是有朝一日,回到现实世界,倒与书中人物生了感情。 那时又该如何处之。 但事实究竟是哪般,她自己也未弄清楚。 …… 青阳宗。 青阳宗分为三个峰。 天枢峰,峰主沐清修,带领弟子修炼剑法与仙道。 古月峰,峰主古月真人,带领弟子修习医术与炼丹。 苍梧峰,峰主苏渊明,即是苏卿卿的父亲,带领弟子修习炼丹与仙道。 而此刻的红拾正在天枢峰里收拾房间,由于原身之前的布置,她的老爹和三位哥哥都不敢打乱。 只是吩咐人每日清扫。 红拾并不喜欢原身之前的布置,便自己动手。 将窗帘与床幔都换成了大红色,又在一旁的水帘子处置了一方矮木桌。 最终去摘了一些桃花放在花瓶里。 在院落外面设了几道术法,除了哥哥和老爹他们,其他人是进不来的。 收拾完之后,天色已晚。 “小猫咪,你说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红拾坐在床榻上思索着。 “看你这毛色柔顺,白洁如玉。不如就叫你白玉吧,定是个白玉美人。” 红拾思索了一瞬,虽然有些草率,但也不至于太过难听。 不俗不雅而已。 看这只猫就趴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想必是同意了吧。 其实她怎么知道,一只公猫被唤作白玉美人,无语就算了,而且还反抗不了。 谁让它的主人不要它了呢? 唉,想它可是一只灵兽,竟沦落如此,给灵兽丢脸了。 “他们都说你是灵兽,在我这儿,就只是普通的猫了,不知如此是否会委屈你呢?” 红拾满是忧虑的开口。 它可是灵兽诶,那只猫甩了甩爪子,以示自己的不满。 “白玉啊,你这是同我打招呼吗?”红拾看这只猫一直在摇着爪子。 “算了,你又听不懂人话。” 豁然间,红拾想起了很早以前养的那只猫,是通身黑色的。 可惜,后来是她亲手将猫扔掉的。 “来者何人?” 红拾感觉那道术法有些触动,应该是有其他人闯了进来。 “阁下是谁?何意装神弄鬼。” 红拾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其他迹象。 “小丫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语气慵懒且轻佻随意。 红拾循着声音来源,回头看了看。 只见窗子旁站了一白衣男子,剑眉星眸,惊鸿神祗,清冷出尘,容貌更是无可挑剔的好。 “是你。” 红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喜悦。 “是我。” 而白衣男子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顷刻间,半窗疏影,月华流转。似是半生浮白,红尘不改。 红拾思索了一番,最终声音浅浅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心里对这人,还是有几分欢喜的。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她自是不能免俗。 最初只是想见几面,现在是想知道名字。 “白止。” 男子清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白止。 红拾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怎么有点熟悉的样子? 不对,这是帝君的名字。 红拾用手捂住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但过了一瞬,便释然了。这世间唯一的上神,也配得起这样的容貌。 “不知帝君找我有何事?” 红拾最终清了清嗓子,眼里恢复了那片清明无意。 她的语气里很是客套,毕竟人家是神域的帝君,众仙之首。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上神。 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在神的面前,她就如同蝼蚁一般。 但还是不能露怯。 “无事。” 白止幽深的眸子落在了一旁的那只猫身上。 无事啊,这让我咋回呢?无事你来干什么呢,莫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帝君渴吗?我泡茶您老人家喝。”红拾眸子沉了沉。 “老人家?” 白止开口,似是掠过千年的寒意。 老人家不对吗?您不都是上神吗?听别人说活了几百上千年,这还不算得老吗。 “那我泡茶给你喝。” 红拾还是迅速换了个说法,平辈之人,大抵是以你我相称的。 尊称时再提一提对方身份。 “嗯。” 白止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这小丫头,倒挺会审时度势的。 “白玉美人啊,你就先在这小床榻上待着,我去煮茶了。” 红拾把猫轻轻地放下,便直接去了一旁的茶室。 茶室。 白止坐在八仙桌旁,看着红拾在煮茶。 这小丫头,倒还挺喜欢猫的。 看来——他成功了一半。 可他不知,仅凭他的这张脸便成功了。 红拾确实是心动了,她知道。不是幡动,不是风动,而是心动。 但这又能如何呢? 红拾在一旁看着小火炉上的茶,白色的小瓷壶。 已经有着袅袅茶香沁出。 茶烟四起,见白玉美人,不胜心向往之。 夜凉如水,谁红衣倾城,将踏月而来之。 矮木桌。 白止与红拾相对而坐。 而他看着红拾提起茶壶,热水倒在茶席上,那双葱白似的纤纤玉手此刻正行云流水般的洗茶倒茶。 茶香逐渐溢满室内。 他接过了红拾递来的茶水,薄唇轻轻呷了一口香茗,甘甜清澈的气味齿颊留香。 红拾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男子的双手。 格外白皙的手,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分明干净得不染纤尘。 手里把玩着茶杯,看似慵懒淡漠,实则一双眸子幽深,通身高不可测。 “好看吗?” 白止似是注意到了红拾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觉得好看。” 红拾似是思考了良久,才缓缓说出来。 当然好看呐,神仙人物自是神仙之姿。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言语。 若无其事地饮茶,肆意轻狂,灯辉摇曳满室都生着香,夜风轻吹,几圈涟漪。 皎月低低,笼灯半就。 “时间不早了。” 红拾提醒了一句,毕竟古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归是不好的。 白止手中端着半杯茶水,目光沉沉似墨,浮浮载载,薄唇之中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你是知道你的字很贵吗? 一字千金的那种吧。 红拾并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若是碰上了另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那场景很是尴尬,就像现在一样。 第11章 真把炼丹当炒菜呢? 红拾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却是乱的一塌糊涂。 半柱香之后。 红拾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这位尊神也不说话,也不回去,那他坐着儿干什么呢。 虽说能欣赏神仙的颜值,但还是耐不住困意来袭。 最终红拾还是睡着了,头未碰到桌子便被一双沉稳有力的手给接住了。 将女子打横抱起,最终放在了床榻上。 夜色深沉,湛凉如水。 白止将油灯掐灭,茶室的茶放置好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女子渐渐宁静的呼吸声。 如来时一般不惊动任何人。 将平生霜雪,与君煮酒烹茶。 _ 红拾从睡梦中醒来,已是第二日了。她看了看房间四周,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满室还残留着几缕茶香,她怕是要以为昨日是梦一场。 来时不染风雪,去时误了红尘。 她进入空间修炼了半柱香时间,稍作洗漱修整,便出了院落。 一路来到了古月峰。 她记得古月峰的峰主是古月真人,一个以前待原身极其不错的女人。 但原身后来性子娇纵,又与苏卿卿之流相处,长久以来,便与这古月真人疏远了。 古月峰,峰前有一身着烟青色宗门服饰的人在练剑。 见有人来,便匆匆收剑。 那男子五官俊朗,棱角分明。 “你怎么来了?”那男子的语气有些不好。 红拾并不在乎这语气,“自然是来看月姨了。” “怎么?是你堂堂青阳宗大小姐要突破了,还是又来为其他人讨药材。” 那人的语气带着几丝嘲讽。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红拾眼眸微沉,神色自若。 “阿漠,今日可是练剑遇到问题?怎么还未进来炼药。” 大殿之中,传来了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 红拾听着声音,便直接走了进去。 “月姨,我来看你了。” 面前是一位水蓝色长袍的女子,约莫三十年华,却是风韵犹存。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过几秒,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四来了啊。” 古月真人眼眸微动,含着笑意。 “仙尊,是徒儿没能拦住,扰了您的晨修。”那男子匆匆进来回复了一句。 “无碍,阿漠,去给你师妹拿几块糕点,这傻孩子,来的这么早,怕是没用早膳。” 古月真人轻柔地说了一句。 说完便把红拾拉到一旁坐着。 “唉,这三年没见,你倒是瘦了。后山生活清苦,倒是委屈我们家小四了。” 那古月真人仔细打量了红拾一番,眼里逐渐多了些泪光。 红拾面露不忍,“女孩子嘛,瘦点儿终归是好看的。” 原身不知好歹,辜负了这番苦心。 她也是注定要辜负的,没有那些个机会,也不愿过多牵扯。 “这话也是有理,可怜了我们小四,性子也变了。” 古月真人自是知道昨日茶楼的事,偶尔与宗主谈起,感叹过几回。 “对了,我今日前来,想借炼丹炉一用。”红拾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洞中三年,她以修炼为主,偶尔看了几本与丹药有关的书。 如今修炼有瓶颈,急不得。 便来学习这炼丹之术巩固根基,也便于打发时间。 “怎么突然要炼药了,记得上次你还不感兴趣呢。”古月真人面上有些错愕。 红拾微微摸了摸鼻子,才莞尔一笑道:“月姨啊,你这精湛的炼丹之术,若是后继无人,那岂不是可惜?” 古月真人似是想起了往事,沉默半晌,才打趣道,“就你小丫头嘴甜。” 炼丹房。 一众弟子正在准备炼丹,却见自家师尊带了一红衣女子过来。 “红拾师妹。” 其中很多师兄师姐打着招呼。 毕竟红拾小时候常常待在古月峰,那几年,与这些师兄师姐相处的极为融洽。 虽说后来变得不学无术,娇纵了些,但这些人也是待红拾极好的。 “师兄师姐们好。” 红拾不动声色的打着招呼,虽说没有以前的小女儿之态,却是一派落落大方之姿。 “这里有药材。” 古月真人指了指一旁放药的地方。并将炼丹的流程给讲了一遍。 红拾找了炼丹房的边缘处,毕竟那里人少,如果有意外发生,也不至于太危险。 最起码不会伤及他人。 红拾运用金丹后期的力量将鼎置于半空之中,指尖一弹,顿时一簇火苗落在炉鼎之中。 唰唰声起,炉鼎内的火已经燃了起来。 红拾记性不大好,有些事情容易记住,而其他的事情却是不记得了。 她看了一旁的药材。 有凝血草、血莲草、紫叶兰草、火莲果等药材。 红拾不甚记得,皱了皱眉,随意扔了一把药草进去。 “你们看,她这是做什么?” “她可真是暴殄天物,全扔了进去。” “她的这副样子倒像极了炒菜。” “真把炼丹当炒菜呢?” 在一旁围观的弟子,有几人素日里同苏卿卿之流走的近。 在一旁说着一些风凉话。 “仙尊,红拾师妹未免也太浪费药材了,素日里我们这些师兄妹可是半分都不敢多用。” 有一个女子见此情况,心下有些生气。 便开始对着古月真人抱怨。 “你们都出去采药,背丹方。”之前在大门口处练剑的男子端着糕点走了过来。 出声训斥了几句。 “她不就是宗主之女,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就可以浪费药材了吗?” 那个被骂的女子不满地说了一句。 “出去背丹方,今日戌时抽查,没背完的不准吃饭。”那男子又看了一眼众人。 “仙尊。” 那男子将糕点端在手上,面上恭敬地开口。 “阿漠,看一下师妹吧。” 古月真人神色相当自若,透过红拾,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在炼药。 那人也极爱一身红衣,炼药是也是随意。但最后仍是天命难违,满是遗憾离去。 可怜了彼时只有上十岁的孩子。 古月真人看着炼药的女子,眼眶逐渐湿润。 “她还是那个师妹吗?” 被唤作“阿漠”的男子,是古月峰主座下第一大弟子南宫漠。 是个极有天赋的人,年纪轻轻,炼药已经炉火纯青。 与红拾自小一起长大。 而此时的南宫漠有些不可置信。 他看着小时候那个自信出类拔萃的小女孩,变为长大后娇纵不学无术的大小姐。 如今好像回到了当年。 幼时练剑,她总是随意发挥,便能轻易学好。 如今炼丹的她,倒像极了小时候的那副模样。 红拾感觉周身气温逐渐上升,而炼丹炉内的火越燃越烈。 她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火光,不够红。 她可是喜欢红色的。 不知这丹药什么时候炼好,她可是扔了几把药材进去。 感觉也没有多少药材。 但她却不知道那是古月峰弟子采了几天的药材,供一个月使用。 红拾等着等着就开始想其他事情了,她想,她可能是第一个如此不在乎炼丹的人。 但是她也稍稍理解过。 就像炒菜一样。 第12章 没忍住,一不小心突破了 主要是注意火候与时间。 火候大了会糊,时间不够会生。 还得加上配料。 她又弹了一下指尖,放出另外一簇火。 颜色是红色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身体内竟然蕴藏灵火,以前在后山会用这火来炒菜。 她在后山习惯了自己动手,因为是修炼之人,对饮食的需求并不怎么多。 所以就是随意炒菜。 现在炼丹,她也并没怎么在意。 若是成了,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成,那也没什么大碍。 可能就是得带上三个哥哥去采药材。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暗。 竟是到了日落之时。 将近一天的炼药,红拾虽然并不累,但觉得有些枯燥。 她以前看小说时,炼丹之人都是把草药扔进丹炉,加火就好。 主角一般几分钟就可以成功,配角呢就要满头大汗的练半天。 她果真是个炮灰角色。 练了将近一天,委实给那些穿越人士丢脸了。 豁然间,烟火熄灭。 而炼丹炉也“怦”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古月真人急忙过来扶住了红拾。 以前,那人炼药虽说是极其厉害的,但总是用了两三天。 观之她的女儿,倒是青出于蓝,只是不知能否胜于蓝。 “丹药如何?” 红拾微微调整了气息,便迅速来到了炉鼎旁。 说不在意那是假的,毕竟也花了她很多功夫。 “打开吧。” 红拾看了一眼站在炉鼎旁的南宫漠,这人呢,属实口是心非。 南宫漠也是犹犹豫豫的打开,毕竟若是没成,师妹免不了是要失望的。 打开后的景象,却是吓到了三人。 不是因为有多么差劲,而是好到无可挑剔。 那药丸颗粒均匀,泛着清香,光是闻着就让人精神舒畅。 南宫漠:“……”亏得我还为你担心! 古月真人:“……”不愧是那人的女儿,简直太逆天了。 红拾看了其中的药丸,闻了一下,好像中间的红色的味道最为甘甜。 便拿到了嘴边。 自己炼的丹药,也不至于有毒。 最终嚼了几下,有点类似于糖豆的味道,甜腻腻的,没有药材的清苦味。 “小师妹不愧是小师妹,这天赋可是半点不给人活路。” 南宫漠发出了一声喟叹。 一般人一次能炼出几颗丹药,便已是不错。 而且丹药里面的质量也是参差不齐,会有下品丹药的存在。 但小师妹炼的药材,却是有上千颗之多,满满一炉鼎的丹药。 红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会糊呢。” 她不懂炼药,只是随便弄的。 但看这两人的反应,丹药应该是挺不错的。 “月姨,这些丹药是什么名字?” 红拾满是疑惑的开口。 “小师妹,丹药不是你炼的吗?怎么连药名都不知道。”南宫漠调侃了一句。 红拾看了一眼这男子,他的语气比刚进古月峰时好了很多。 “这些太大一堆了,看的我眼花缭乱,况且我就随便炼的,还真没在意它的名字。” 原身的记忆里面,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师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后来便生分了。 但她又不是原身,没必要太过于在意这些人,她迟早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 所以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冷淡。 “那我来帮你看吧。” 那男子再看向红拾的时候,神色温和了很多。 说完之后,南宫漠便看了看炉鼎内。 丹药的颜色也煞是五彩斑斓。 灰绿紫蓝红,五彩之色。南宫漠不忍瞪大了眼睛。 皎皎炼丹,得蓝则青,得丹则赤。 一般情况下,都是蓝色与红色的丹药,想不到小师妹竟如此变态。 “灰色的是八品凝神丹、绿色的是七品锻体丹、紫色的是八品培元丹、蓝色的是七品筑基丹、红色的是九品天元丹。” 南宫漠看了良久,才分出了丹药的种类。 天元丹,有助于养清灵,使神气合和。 变相来说,就是有助于修炼。 红拾正当想着,丹田处传来一阵燥热。 额头处隐隐有层薄汗。 “小师妹,你怎么了?” 南宫漠看到了红拾有些不对劲的样子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我修炼一下。” 红拾说完之后,便呈老僧入定之态打坐。 而盘膝而坐的时候,红拾发现才一会儿,就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难道是那颗丹药的功效。 红拾虽心下有几分疑惑,但还是迅速凝神修炼。 骤然间,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南雪漠和古月真人回头一看,却感觉毕生都没有如此惊艳过。 只见银色光柱拔地而起,古老的金色符文,流动着温暖的华光。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元婴初期一阶。 他们两人愣了良久。 红拾暗叹,还好自己压制了部分修为,要不然光柱上显示的可就是化神中期二阶。 她感觉颇有些尴尬。 最终低咳了一声,最终浅浅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没忍住,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她确实是没忍住。 她也想在这两人面前低调,但奈何实力不允许。 那一颗丹药,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但南宫漠和古月真人知道,这丫头又岂是因为一颗丹药而进阶。 只是炼药之时打通了周身气穴。 后来又服用丹药巩固,才有这个效果。 但那药材也是极其不错。 “小四把药材带走吧。”古月真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沉黑如墨了。 红拾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几个小瓷瓶,将红色的丹药装了两瓶,其他的丹药也装了几瓶。 最后浅浅微笑着开口,“其他的我也不需要了,你们收下吧。” 古月真人好看的眉微皱了皱,这丫头,和她娘亲倒是一个性子。 对丹药都是丝毫不在乎。 “小四啊,你已是元婴初期,用到丹药的地方也不少。” 古月真人仍旧是苦口婆心地劝着。 但红拾却不受用,丹药只是辅助。 每次都用这些外物,未免太过鸡肋。 “我不要。” 红拾语气淡然,却很执着。 “小师妹,丹药毕竟是你辛辛苦苦炼制的,还是带走吧。” 南宫漠见此,也劝说了一句。 其实我一点都不辛苦,还很轻松。 只是太过于无聊了,炼丹委实枯燥无味。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红拾并不管他们如何,只是道了个别,便迅速地跑了出去。 “小四这丫头。” 古月真人留在原地,无奈苦笑。 “她以前都是这样的,倔强,淡然。”南宫漠似是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女孩。 那个执着练剑的女孩子。 可惜,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所幸,如今她又回来了。 最终他们两人将丹药留下了一半,其他的便分发给了那些弟子。 夜凉如水。 红拾也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她看了一眼睡在榻上的那只猫,可真是厉害呢!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其实她猜错了。 那只猫白日里出去了,只是刚刚才回来罢了。 而那只猫睡着,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惊讶。 这女人! 第13章 敢情是让她去给女主打酱油? 这女人竟然突破了,早上还是金丹后期,晚上竟已是元婴初期。 这修炼速度,挺逆天的。 越往后修炼越难,有些人突破一阶需要几年。 稍有天赋的也要几个月。 但这女人,就挺让猫猫惊讶的。 上一次,这么令它惊艳的,还是它的前主人。 想起它的前主人,它就“喵”了一声。 红拾听到猫的叫声,以为它饿了。 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两瓶红色的丹药。 将丹药倒在手上。 “白玉啊,你饿了吗?”她又迅速走到了猫的旁边。 那只猫心里暗忖,这蠢女人,给它吃什么呢? 但白玉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几粒红色的丹药,卖相不错。 轻轻抬起身子,爬了过去,鼻尖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清香。 最终舌苔卷起,将丹药卷入嘴中,嚼了几下,还挺甜。 九品丹药,这可是上品丹药。 一般只有神域之上才会出现。 这女人哪儿来的,莫不是主人给的。 那只猫心里想了又想,肯定是这样,这些个小国,灵力衰弱,也没有能炼出九品丹药的人。 但下一秒,就被硬生生打了脸。 “你喜欢吃啊?早知道我就多炼一点的。”红拾说完之后,还把另一个瓶子拿了出来。 两小瓶丹药,着实太委屈她的猫了。 红拾心里默默想着,过段时间,她再去炼,一定要多存点儿猫粮。 白玉躺着翻起身子,四脚朝天的模样,吃了几颗,竟已经饱了。 红拾伸出来白嫩的小手,摸了摸猫的肚子。 浑圆浑圆的,都鼓起来了。 她不忍失笑,这只猫还挺贪吃的。 一个姑娘家的,吃的这么多,当心以后找不成伴侣。 红拾心里想法还挺多,但她还没有发现这是只公猫。 “对了,你是灵兽,能修炼吗?” 红拾问了一句,也不知道这灵兽能不能听懂她说话。 良久。 这只猫都没有动静。 红拾无奈苦笑,看来自己是对牛弹琴了。 其实她哪知道,这猫高傲的很,不想搭理她。 红拾颇觉无趣,便进入了空间之中。 空间之中,灵树遍布,仙雾缭绕,白玉温泉,高阁塔楼。 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空间里,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是十分熟悉。 现在提升了一阶的修为,这个空间内也会有变化。 红拾在四周找了良久,才发现这变化并不大,只是多了一株与众不同的药草。 “这药材干瘪干瘪的,委实过于磕碜。”她稍稍有些不满的抱怨。 不过也怨不得她,那株药草确实长的不好,在这灵果茂盛的空间内,就像一颗枯草野草。 既不起眼又磕碜巴拉。 “本想扔了你的,但我不想动手,那你就给我好好地长。” 红拾虽说是嫌弃,但最后还是给这株药草浇灌了灵泉水。 毕竟花花草草也是生命。 红拾又在感慨自己的好心肠。 可惜了! 世人皆说她心肠歹毒,皆知她不学无术。这样也好,最起码人生快意。 _ 红拾在空间之中,修炼了整整一夜,才堪堪停下。 出来时正是神清气爽之态。 红拾打开了院落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薄薄的云雾缭绕周围,宛若仙境。 而天上有御剑而过的青阳宗弟子,再远一点,还有些正在修炼比试的宗门弟子。 “小四醒了。” 从远处缓缓走来一男子,那人一袭磊落月白色长衫,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正是红拾的二哥沐云中。 “嗯,二哥可是有事?” 红拾看了一眼她的二哥,是她三个哥哥中性子最为潇洒的。 原身确实有三个好哥哥,大哥沉稳如松,二哥潇洒如竹,三哥温润如玉。 “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吗?” 沐云中淡抹唇角开口,似是隐着笑意。 “那倒也不是,只是二哥素来潇洒惯了,怎会有闲情来找我?” 红拾像往常一样开口,语气中似是夹杂着几分嗔怪。 “昨日去了九洛宗,受花宗伯之托,让我陪花师妹前去历练。” 沐云中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少了那几分潇洒恣意。 “你没答应?” 红拾疑惑的开口,脸上半是茫然半是不解。 “我答应了,不过是由小妹你和花师妹一同前去,正好你们都是女孩子,有个照应。” 沐云中说出口后,隐隐约约之中露出那么几分潇洒。 红拾:“……”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就挺无语的。 敢情是让她去给女主打酱油? 人家女主历练之时,她在一旁看着,像个摆设一样吗? 红拾面上神色淡然,内心却是无语极了,这三个哥哥还挺坑妹的。 但转念一想,这历练倒也不错,面露微笑,“没事儿,正好我也可以去历练一番。”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啊!” 沐云中谦和一笑,潇潇洒洒地说了一句。 红拾听着这话,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突然发现,她这二哥有些温和地过了。 于是红拾迅速回到院落,收拾了行李,把猫放到了空间之中。 便匆匆来到城外。 但她不知道,她走后,她的三位哥哥一起看了很久。 “你们说,她此行会如何?” 沐云中看了一眼宗门之外,眼神中没有一贯的潇洒。 沐云归掩去了眼底的落寞,才悦然开口:“归来仍是少年罢了,你们都知道她的心思。” 自是不会看着北凉落败。 “三年前,没能保护好她,如今时候,是要让覆辙重蹈吗?” 沐云尧嘴角满是冷笑,压抑着不满之态。 “我们有能力保护吗?她是日后要逆了星海日月的人。” 沐云中此刻双手负于身后,身形潇潇洒洒,挺拔如竹。 那一刻,他们几人眼里闪过无能为力。 但最终,三人的目光汇聚,沉沉如墨。 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未来。 有一位红衣女子,破空而来,逆了星海日月,乱了万世春秋。 而后来的有朝一日,他们回想起今天,才发现他们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_ 城外。 红拾一路御剑,行程自是很快。 她来到城外的十里长亭处,花弄影与她二哥提前约好了在此处相见。 她自该赴约而来。 等了约莫半盏茶左右的时间。 一个人,一匹马,哒哒的马蹄和无言的落寞划过尖锐的长空。 红拾抬头,一紫衣女子骑着白马而来,浑身淡然,似是天地万物与之无关。 那一瞬间,红拾似是看到了,策马扬鞭笑傲江湖的侠女。 直至那人停下,红拾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她不会骑马,所以她在小说中的设定是女主会骑马。 如今,看着小说中的女主骑马而来,她仿佛是回到了写那本小说的瞬间。 但最终,她只是浅浅一笑,骑马呢,她是想做的。 但她深知,她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打马看桃花,浪迹江湖。 那样的日子,虽说快意,但她深知,她会沉湎其中。 穿书而来的她,怎配得起这样的人生? 不过是浪荡沉浮,前程不染。 第14章 也好意思学人家刺杀 两人的目光缓缓对上。 那一刹那,似有万般情绪,却又半分情绪不明。 “你来了。” 红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语气也是带着一贯的清冷。 而那女子恍然抬头。 紫色的面纱下,微微一笑。 她猜对了,这人确实是现代来的。 那一刹间,明明眼前之人,身着红衣,张扬无比。 却给她另一种感觉。 如青松上白雪,如纸上墨香,如三月初寒云上透过来的阳光。 明媚倾城。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 花弄影掩住了内心的喜悦,语气带着愧疚缓缓开口。 “没事,此次历练的地点是?” 红拾最关心的是去哪里历练,因为她之前在书中只写过一次女主单独历练。 而那时她什么都没有描述,只是一笔带过,而那次历练的时间,与现在这次对不上。 “北凉幽州花海境。” 花弄影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花海境。 红拾心里一顿,这花海境,她并未听说过。 她在小说中也没有提起过。 看来这是女主的机缘了。 “危险吗?” 红拾语气逐渐凉了起来,她可不想把命葬送在一处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难道你会因为危险而不去吗?” 花弄影说完之后,便翻身下马,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 红拾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我可不想为了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辜负这万丈红尘。” 花弄影顿了顿,才摇了摇头。 似是无声地说着不会。 “走吧,早去早回。”红拾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嘴上和动作上是很诚实的。 而且她不着急,自然有人着急。 她们二人一同御剑飞行,不过半天时间便已经到了幽州。 幽州,某不知名小镇。 红拾和花弄影相对而坐,坐在一家馄饨店中,而店的旁边是竹林。 两人虽是坐着,眼神里却是各自瞅着别处,似是不对盘一般。 “你很不情愿来吧。” 花弄影半是叹息半是伤感的开口。 笑死,你觉得我会愿意来? 红拾性子一向冷若冰霜,便很好的秉持了这个优良的传统,也就没有回答了。 花弄影并不觉得无趣,只是兀自说着,“其实,我也不愿意来。” 忽而话锋一转,“但这花海境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是我们需要的?”红拾本不打算说话的,但听了这句话,还是不忍怼了一句。 花弄影轻勾了唇角,“猜的。” “二位,请慢用。” 正好此时,店家将馄饨给端了过来。 语气之中带着毕恭毕敬,似是看出了她们修仙之人的身份。 但其转过身脸色陡然变了。 红拾与花弄影低头看着碗中的馄饨,并未注意那人暗转的脸色。 “你确定要吃吗?” 红拾嗅了嗅味道,除了一股浓重的肉味,还有淡淡的药味。 “并不确定。”花弄影说完之后,便迅速抽出了身侧的剑。 而那店家见此情况,面上神色微乱,脸上一阵惊愕之状。 “两位侠女,可是发生了何事?” 那店家愁眉苦脸地几欲下跪,脸上扯出个万分痛苦的微笑来。 似是在诉说这一切与他无关。 红拾轻轻地瞥了一眼周围,语气之中带着冷意。 “都出来吧,明知故问,躲躲藏藏,畏畏缩缩的,像是杀人的样子吗?” 这话说完。 四周的竹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嗖!嗖!嗖!”一阵破空的响声掠过。 红拾拿起了一旁的剑稍微挡了一下,只见三枚泛着幽冷蓝光的菱形飞镖掉了下来。 “呵呵,就这点儿本事,也好意思学人家刺杀。” 红拾坐在桌子旁,抚了抚剑锋。 都没有沾血。 呵,挺废物的。 而话音刚落不久,就看见几十个戴着鬼面具,身手不凡的刺客从竹林里飞出来。 “交给你了。” 红拾说了一句,便退到了一旁的栅栏处。 她并不打算动手,而是在一旁看着花弄影动手。 花弄影虽说平时看着挺淡然的。 但真到有刺客动手时,却是另外一种模样。 只见花弄影长剑破空,挽起道道剑花,时而翩若惊鸿,时而婉若游龙。 而剑法之中夹杂着狠厉,过处如破竹之势。 但那些刺客也并不差,而是一齐放出修为灵力。 霎时间,天地灵力呼啸而过,似是裹挟着汹涌澎湃的暗流。 一股强烈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受死吧!” 领头的黑衣人似是狂笑着,看了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另一女子。 两人闹矛盾了。 那黑衣人更是狂喜,手上的灵力波动,俱是浓厚而又带着肃杀之气。 红拾瞥了一眼,蹙了蹙眉,“花弄影,直接动手吧,记得动作快点儿,我怕狗叫的声音太大。” 而那些个刺客还未反应过来,花弄影便已经放出了通身的天地灵力。 只见刹那间,飞鸟俱惊,沙石走动。 只是片刻之间,那些刺客便被杀的个落花流水。 还有一两个黑衣人急匆匆的跑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红拾想起了这么一句诗词。 好像她写的这本小说里有一个叫作“拂衣”的杀手。 但时隔多年,她不记得具体的人物,只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姓名。 最终还是没有想这些。 “你还挺聪明,那你猜猜,这些人是谁派来的?”红拾难得的收敛起冷若冰霜的气性。 花弄影看了看一旁躺着的黑衣人。 而后却是平静地开口: “其他宗派是不知道行踪的,内部弟子是知道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所以,便是宗门之中出了奸细。 红拾恍然睥睨起凛然的双眸,些微霜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她本想给那些人一个机会,可是她们不知珍惜。 既如此,那便回去之后,替自家老爹,好好清理那些个鸡鸣狗盗吃里扒外的宗门叛徒。 花弄影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开口,“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有刺客跟着?” “猜的。”红拾只说了两个字,就像刚才花弄影的回答。 花弄影如此肯定,此行会有她们需要的东西。 若她花弄影是猜的,她自己也是猜的。 不过这有奸细之事,她是一个月前便知道的。 只不过并没有料到对方胆子如此大。 “你很厉害,尽管外界传言不学无术,世人说你心肠歹毒。”花弄影也没有管刚才的问题。 只是没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彼此彼此,世人皆知你花弄影是个蠢笨废材,可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天赋。” 红拾自是不甘示弱,用同样的一句话给呛了回去。 “你的嘴皮子更是厉害,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灿若莲花。”花弄影又夸了一句。 “那是自然。” 红拾并未否认,身为小说作者,即使是个扑街。 但也是看了很多小说,知晓了很多骂人的功夫。 能用一张嘴皮子去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当然,有时也包括生死。 第15章 怎么不去当算命的先生呢? 若是生死当前,她也是能够怼出来的。 怼人的时候,多欢快呢。 “花弄影,你来带路吧。” 红拾并不知道花海境在哪儿,只能让花弄影带路。 二人便一路来到了一座大山之中。 半山腰。 时值三月初,草长莺飞之际,山里早开的桃花已是千层锦绣。 而花弄影和红拾越向前走,才看到桃花树上有个人影。 一身绿衣,正好配上着粉色桃花,那幅景象,也是极为不错的。 怎么是他? 红拾在打量的时候,正好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正是那君寄雪。 不同于那天桀骜轻狂的模样,今天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似是注意到了她们的目光。 那男子从桃树上一跃而下,并没有掩着笑意,“好巧啊!” 桃花树下,男子温文如玉,唇角勾笑,却灿若春华,皎若明月。 “不巧。”红拾已经猜到了这人是跟着她们来的。 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巧合,有些相遇只不过是有人处心积虑。 “小美人语气怎么这么凶?” 君寄雪勾唇浅笑,皱眉调侃了一句。 红拾不语,她深知,若要说下去,怕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抵达目的地。 “这位公子,我们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奉陪了。” 花弄影抱拳,很自然地说着。 “相遇即是缘分,那我们何不同行?”君寄雪嘴角微微上扬。 花弄影语气渐冷,“陌路相逢,何来缘分可言?公子应当知晓。” 君寄雪轻摇手上的折扇,眼底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劲儿,“此言差矣,相逢既是缘,何来同路陌路。” “算了,多一个人也挺好的,有个照应。”红拾最终还是妥协了。 毕竟与这种脸皮厚之人纠缠,再怎么说下去都是没有结果的。 花弄影早就猜到了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只是在一旁语气极其冷淡地说着。 “君公子,此去前路未知,莫怪我未曾提醒你。” 毕竟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想成人之美罢了。 看着身旁的红衣女子,两人也挺般配。 夕阳西下,已是到了日暮之时。 而他们虽说脚程快,但也只是在桃花林中穿梭,隐隐有迷路之状。 “先休息吧,明日再去。” 毕竟行了一天的路,说不累那是假的。 红拾看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夜间行路,难免有危险。 桃花林中,有桃花的清香,清风徐来,也是个极好的休息之处。 “你们饿吗?要不我去捕几条鱼回来。”花弄影看着坐着一旁的两人。 君寄雪站起身来,兀自摇了摇折扇,朗声开口,“好歹我也是个男子,怎能让你们来做?” 说完之后,便是疾步匆匆离去。 “其实我也没打算去的。” 花弄影低头沉吟了一句。 “我也。” 红拾难得应了一句,她本就不想去,她又不吃鱼。 也不会去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你和他的关系不错,是以前认识吗?” 花弄影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她当时看这本书时,并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物。 虽说该小说作者烂尾了,但她当时无聊,还是看完了。 却不想,穿越到了书中。 “我和他,只是陌生人的关系。” 红拾心里却是有些闷闷的,就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情给堵着。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是陌生人的关系。 半柱香之后。 君寄雪拎着两条鱼回来了,手里抱着一捆柴火。 他又熟练地生了火,烤起了鱼。 “你很熟练。” 红拾悠悠地开口,没有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只不过是以前为了讨好别人。” 君寄雪的语气虽有些沉重,但还是有一股桀骜劲儿,洒脱不拘。 红拾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看着点点火星,将周围映的通明。 而这通明火光之中,花弄影戴着紫色的面纱,通身淡然。 如洛神临世一般,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红拾不忍多看了几眼。 她知道,自己当初描写女主时,可是用了很大的笔力的。 那日在茶楼并未细看,今日一看当真如皎花虚拂,弄影而来。 而此时,君寄雪也烤好了鱼。 将其中一条递给了花弄影,又从袖中拿出了几个红色的野果。 花弄影并未推托,直接道了一声谢,然后接了过来。 而红拾抬眸。 看着伸在面前的一只手,莹白如玉,手里拿着几个红艳艳的野果。 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但她还是接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鱼的?” 红拾满是疑惑的开口,他们互不相识,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君寄雪勾唇浅笑,多情眼眸之中夹杂着笑意。 猜的,每个人都是这么能猜。 怎么不去当算命的先生呢? “倒是难为你费心了。” 红拾虽说语气不大好,最后还是诚恳的道了声谢。 她本就不吃鱼,这人难得考虑周到。 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知道的,但冲着这份心思,红拾还是感动的。 而在一旁的花弄影看着两人如此。 瞬间觉得自己手里的烤鱼不香了。 她不过是出来历练罢了。 竟还吃了狗粮。 她可是女主啊! 与男主都没发生什么,这女主委实混的有些惨了。 桃林灼灼其华,悸动化成酒意。 晚霞飞于面颊,风清月朗里,人间有天三月未过,有人心门悄开追遇少年情动。 他们吃完了之后,已是黑夜沉沉如墨,夜色凉凉如水。 “你们休息吧,我守着就好。” 君寄雪轻摇折扇,嘴角含笑。 “上半夜你来,下半夜我来。” 两阵不同的声音响起。 原是红拾与花弄影一同开口。 “你们还挺有默契,早些休息,这守夜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君寄雪飞身跃起,躺在了桃花树上,身形潇潇洒洒。 “你早些休息,明日入花海境,也是要费些功夫的。”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 说完之后,也没管她有没有回答,便躺在了桃花树旁。 似是闭目养神,又像是睡着了。 花弄影同样闭上眼睛,靠在了一旁的树的边缘处。 彼时,风过桃花摇曳不休。 刹间,夜色阑珊火光微弱。 而君寄雪看着红衣女子的面庞。 嘴角勾着笑意,为桀骜不驯的身姿刻了一抹多情。 “阿拾,放心睡吧,今夜我将燃篝火为你守望。” 君寄雪在心里默念。 眉眼带笑,脑海之中是那副年少的模样。 红拾皱了皱眉,她睡不着。 但总不可能三个人都不休息吧。 所以,她只有强迫自己睡着。 思绪渐渐飘远,她没有想别人,而是想着那个白衣男子。 那夜的月光也同今夜一般。 明明只见过两面,红拾的心里却是在想着他。 但她深知,那人是神域高高在上的帝君,那人站在山巅,她只不过是在低谷仰望。 终于,眉头舒展,她像是睡着了。 可谁也不知,她只不过是在一场美梦之中。 一场痴心妄想的大梦。 第16章 若是我穷了便将你抵押出去 而树上躺着的君寄雪却是将这一幕看尽。 女子皱眉时,他也微皱着眉。 女子眉头舒展时,他还是皱着眉。 夜色阑珊。 有人一夜不睡燃篝火守望,有人一夜经年醉黄粱美梦,有人一夜堪堪留影终破月。 翌日,她们二人醒来时,桃花花瓣落了满身。 拂弄了好久,才堪堪弄好。 “你们醒了。” 君寄雪从桃树上飞身而下,花瓣纷飞之中,拂花穿叶而来。 红拾微微打了个呵欠,“嗯,昨夜辛苦你了。” 君寄雪勾唇浅笑,端的是桀骜之姿,轻狂之态,“怎么报答我呢?莫若以身相酬。” “以饭相酬还差不多。” 红拾急忙说着,这人怎么有些放荡了?还以身相酬。 一不熟悉二不喜欢的。 谈何情爱难收。 “那可说好了,回到无垢城要记得请我吃饭。”君寄雪语气轻快,应声回答。 红拾:“……” 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自然说话算话,走吧。” 红拾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毕竟还要陪人家去花海境历练。 三人走在山中,迎着朝阳,踏着清雾。 而这片桃林似是走不完,他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便停住了脚步。 “不用走了,估计这里就是花海境。”红拾看了看周围。 桃花树旁,粉色花海,本就是花海之境。 虽不清楚具体要历练的地方,但终归在这片林子里。 “你们要在花海境历练?” 君寄雪勾唇,语气颇有些诧异,不是因为路途未知,而是因为花海境。 他来回踱步,缓缓开口: “传言花海境深处,是一处镜花水月天。里面是镜花水月之状,中有桃花树妖。 但也有传言里面有桃花神,昔日九幽大陆,百花齐放,独独没有桃花。 后来有一对有情人,在古书典籍上发现了一种名为桃花的树。 他们心生向往,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桃花树。 最终遗憾离去之际,泣血为引,他们的埋骨之地开出了一片花海。 花海中有桃花神守护。 其他是哪般情况,也无人知道。” “对啊。” 红拾点了点头,不就是一片花海。 “花海境中,也有两件法器,一件是镜花水月镯,一件是花神祭。” 君寄雪看了一眼红拾,这小丫头还真是自信。 红拾从未听说过,心里有些好奇。 “花神祭是干什么的?” 她终究是问了一句。 “用来杀人的,就是桃花神用自己树上的藤蔓,融入骨血,炼化而成的鞭子。” 君寄雪并未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 “能杀神仙吗?” 红拾显然只注意到了用花神骨血融成的。 “可以,但你还未至上仙,只能杀在渡劫期之下的人。” 君寄雪很是耐心的解释着。 “能杀人就行。” 红拾嘴勾着笑,似是有着无尽的不灭的朝阳,此时灿若春华,皎若明月。 “你猜对了,这花神祭我要定了。”红拾转过头,对着花弄影说着。 而那嗓音清冽如山间清泉,空灵似春日之风。 但同样也有着不露声色的张扬。 花弄影这时才应了一声,“花神祭归你,镜花水月镯归我。” 她在典籍上看过。 镜花水月镯可与九霄环琴相融,此后琴镯同形。 而弹奏一曲,便能使人进入镜花水月的幻境。 水中月,镜中花,可探虚实?梦里人,杯里客,不晓是非。枕角风,鬓角雪,谁知苦甘。 当成了镜花水月琴,可奏幻境,伤人于琴,受之情伤。 所以,她才会来此处花海境。 “好。” 良久,红拾应声,她承认了,这三年她也在寻找合适的法器,但始终没有自己想要的。 但今日一听这花神祭,她感觉浑身上下有一股强烈的欲望叫嚣着。 “你知道花海境深处在哪?”红拾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君寄雪。 绿色长袍无风自动,身形潇潇洒洒,通身桀骜,轻狂不羁。 “知道,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条件来换?”君寄雪勾唇浅笑,侧过了头,幽邃的眸泛着微妙的光泽。 红拾懒懒散散的说着,“如果我还请你吃一顿饭,你愿意吗?” “一顿不够,我要十顿。” 君寄雪勾了勾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光风霁月,信行到处的模样。 怎么这厮像个无赖一样? “别说十顿,一百顿都可以。不过,若是我穷了便将你抵押出去。” 红拾挥了挥手,很是豪气。 花弄影:“……”不愧是你! 君寄雪:“……”记得赎身就好。 最终君寄雪还是将她们两人带到了花海境深处。 只见在漫天花树之中,溪流之上,横亘着一方水帘。 “这一方水帘之内,便是镜花水月天。”君寄雪站在水幕旁,看了四周良久。 红拾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番。 “你们既是诚心历练,那我不便跟随了。”君寄雪勾唇浅笑。 说完之后,便从袖子中拿出了两个水珠。 “这珠子是天元珠,是我前几年得到的,今日正好可以一用。” 说完,便是桀骜张扬的笑着。 天元珠,是一般修炼境界较高之人,用自己修为灵力打造而成的珠子。 必要时候,将珠子捏碎,可获得里面的灵力。 “你的修为又不是白来的?” 红拾看了一眼,并未接下。别人辛苦修炼的灵力,与她有什么关系? 花弄影面纱下的脸沉了沉,“君公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此物品着实不能收下。” “不收下,我就捏碎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君寄雪侧了侧身,语气微凉了一番。 红拾眸色薄凉,氤氲着如凛冬般的清寒。 “你明知修仙之人,最于心不忍的事情就是看着修为灵力白白消耗。” 她再不济,在这三年也修炼了天地灵力,到了化神境界。 她也知道,修炼时的艰难与不易。 有时,进阶难如登天! 有时,似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好在,她虽不才,但运气颇好。 “所以你就拿着啊!若是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 君寄雪踢开了脚边的一个石子,似是有意无意,但落在水里,激起了一层浪花。 红拾:“……”是担心我欠了你那几顿饭? 花弄影微微侧过头,这君公子属实厉害,浑身都是一股子桀骜不驯。 却又生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然而那嘴皮子比起红拾,也是分毫不差。 “珠子我收下了,放心,我死不了。”红拾的语气之中,莫名多了分坚定。 似是在说着太阳东升西落一般,简单而又坚定。 “我也收下了,君公子可以先行离开,我们历练的时间有个好几天。” 花弄影淡淡的开口,按照估计,少则一天,多则四五天。 “我不急,你们赶紧进去吧。” 君寄雪摇了摇折扇,眉毛微挑。 待她们一紫一红的身影消失在了溪流之上。 君寄雪收回了目光,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寒意。 却又不全然如此。 眸子虽幽深,但挡不住那双含情之态。 第17章 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终究,绿衣飘扬在粉色花海中。 似是清晨的霜雾,点燃了绚丽烟火。 在这满山桃花色中,染成了碧绿。 _ 镜花水月之中。 红拾走在了这片花境中,地面上是流水浮石,而两旁是桃花纷乱。 而她和花弄影,一进来,便被这里面的气息给冲散了。 她不慌不忙的走着。 人生,无非就是水中之月,波澜四起。纵然有优雅之心境,也只不过为镜中之花。 所以,这里面的虚虚实实才是对修炼之人的最好试炼。 她走了很久,一路上,踏着水中的月,摸着树上的花。 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做。 树上的花是假的,水中的月更是假的。 花境里常年只有黑夜。 夜风习习,传来几分凉意。 红拾只是凭着感觉而走,不一会儿,前方便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桃树。 上面挂着红色的飘带。 红拾走近,从上方飘来了一根红色的飘带,旁边出现了笔墨纸砚。 她看了一眼,并未思索,应该是让她写字。 她拿起了地上的毛笔,并没有龙飞凤舞,只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最终可见几个黑色的大字。 红拾之愿,白月初上,山河无恙,普照盛世。 最终,她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将红色的飘带挂在了树上。 她的愿望,也确实如此。 如若这个世界山河无恙,灯火可亲,盛世安宁,四海六合八荒无战乱,神域九幽,天下将安。 她心中所想自然是如此,毕竟她是在现代社会主义的华光下长大的。 心里看不得战乱。 但她也曾举杯敬一敬那窗前明月光,可笑世人一身伤。 不过,这个愿望怕是难以实现。 正当红拾内心感叹之时,四周花瓣纷飞,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 她还没来得及放出周身的天地灵力。 便被一片花海给卷了进去。 她怕是带了主角光环? 怎么每一步都是这么不可思议。 红拾抬头,看了一眼四周。 四周是一座神庙,庙里有一神像,虽然雕刻的技术不怎么样。 但不难看出那女子生前的风姿绰约之态。 而神像的下方便放着一把长鞭,约莫四五米长,通体是红色的,制作精良。 隐隐约约泛着红色的清光。 “难不成我真的披了女主光环?” 红拾心里有些疑惑,这等神器,怎会如此轻易拿到。 但她还是试探着走上前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九步。 直至走完了九步,鞭子就在她的面前。 “神女在上,小女红拾,今日特来取走花神祭。” “如若花神不忍见,明珠蒙尘,神器避世。” “自当是允许我拿的。” 红拾眼眸微冷,一字一句地说着。 明明是薄凉之音,却有金玉相撞的通透圆润。 说完之后,红拾便直接拿走了鞭子。 最终作了几个揖,以示道谢。 当她出了神庙之后。 只听见轰的一声,神庙已经消失不见。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那片桃花树。 但好像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其他花的清香,似是海棠花香。 “谁在装神弄鬼?” 红拾自是不客气的大声说了一句。 但说出来之后。 她摸了摸鼻子,这句台词也太熟了,好像几天前她说过。 “是我。” 一道清冷出尘的声音,似是多年不化的积雪。 顺着声音而来。 是一身着白衣的男子,从一方天幕上落下,似是踏月而来。 通身清冷,莹白如玉,仿佛与这星海日月镜花水月都无关。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红拾呆愣了一会儿,便迅速回神。 “小丫头是不希望我来?” 白止低声说了一句。 红拾摇了摇头,她还是挺期待的。 “那你是盼望我来了?” 白止的声音逐渐低沉,带了一丝清冷禁欲。 “谈不上是什么感觉。” 红拾摸了摸鼻子,确实说不出什么感觉。 不像期待,只是如果不来会有失落,而来了便会心生欢喜。 白止眼眸稍微瞥了一下四周,似是在打量,“你来这里是为了?” “拿到神器,然后也算作一场历练。”红拾看了一眼男子的面容。 没有什么鬼使神差的,只是心甘情愿的说了出来。 “花神祭,可有练鞭的谱法?” 白止故意看了一眼小丫头的手上,似是明知故问的开口。 红拾:“……”我怀疑你在内涵我,真的,但我没有证据。 她并未回答,她连花神祭都不是很清楚,怎么会知道它的谱法。 “拿着。” 白止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小书,似是鞭法的功法谱。 红拾并未拒绝,只是接过,翻开了几页。 倒还真是练鞭谱。 他是哪儿来的,这个想法只在红拾心里存在了一瞬。 她便迫不及待的翻了几面,这本谱法精妙绝伦。 她竟能看懂。 “你先练。” 白止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旁的桃花树上,给红拾留足了场地。 而红拾也照着鞭子练了起来。 红色的身影在桃花树下,起初的身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后来的身形似是皎蛟龙出海。 只见锋利的细鞭撕裂开长空,鞭尾甩开,骤然发出一声声石破惊天的爆响。 恍然间,似有烈火烹油排山倒海之势。 一鞭出,似是可搬山断江倒海。 二鞭出,似是可降妖镇魔弑神。 三鞭出,似是可摘星摧城开天。 白止在桃花树上看着。 嘴角勾着笑意,眼眸虽是幽深似海,却也藏不住其中的情意。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有一条红色的小划痕。 没想到,那桃花树妖还有几分功力。 区区小妖,也敢靠近本君身侧。 最终,还是消亡在他的神力之下。不过,只要小丫头安好,他麻烦一点又如何。 他曾踏月而来,只因她在山中。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 他一直在看着。 而地上练着鞭子的红衣女子,已经练了数遍。 动作熟稔,出手招招皆是杀招,似是可逆了星海日月,断了镜花水月。 此刻正在地上如老僧入定一般修炼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间,奇妙的神佛之音骤响,耀眼的金芒有万丈之高! 而一阵流光符柱上,赫然刻着几个大字。 化神中期七阶。 白止勾唇浅笑,小丫头,还挺厉害的。 就是这样,她只需安心修炼就好。 至于其他的事情,便交给他来做就好。 最终,红衣女子似是累了,倒在了地上。 白止迅速飞身而下,将女子放在地上,而女子缓缓升起,离地面有一尺之高。 而周围竖起了道道结界,将女子包围其中。 镜花水月之中。 这一处似是与世隔绝,红衣女子安稳的躺着,不染纤尘。 好好休息。 白止在离去之时,看了红拾很久,似是从红日初升看到白月初上。 而红拾也不知道这些。 只记得那位白衣男子赠了一本谱法,她拼命地修炼,最终连升五阶。 而她好似经历了一场历练,脱胎换骨。 就像是心如皓月,普照黑夜,又如朝阳,炙热不灭。 那仿佛带着席卷红尘的傲气与凛然。 第18章 后羿可射日,弄影可破月 那一场,花神作祭,以爱为名的历练。 红拾这边算是结束。 但花弄影那边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有人护着的好运。 只能是实打实的历练。 花弄影那边虽说也是镜花水月。 但是月是凄清寒冷,水是滚烫灼热。 她像身处迷宫之中,四周有道道镜子,而且镜子是不断变幻的,桃花树更是如此。 镜中人,看不透,花中魂。水的温,烫不暖,月的冷。 整个人如同身处迷雾之中,不得方向。 “花弄影,好歹你之前也是一个杀手。”总不能因为过了几年舒坦日子,便忘了自己的本分。 只见她在一片水花之中,踩着浮石,陡然间,一枚石子迎面而来。 花弄影身形向后闪躲,她没有再轻举妄动了。 仔细观察了四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位分别分布着四棵桃花树。 加上她站的正中央,构成了阵的五极。 她思索了一番,面纱下的嘴唇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 就这,区区桃花阵也想拦住她。 她左移三步,退回一步,右走两步步,折回四步,前三步,又左移一步。 陡然间,四周景色一转。 桃花树消失,只剩下了数十面镜子。 而镜子之中有飞镖破空而来。 因为四周八分晃眼,所以花弄影只是堪堪躲过了一轮。 但飞镖还未完全结束。 不就是几根飞镖,想当年在我身旁的可都是子弹。 花弄影揭下了面纱,将面纱折叠,蒙在了眼睛上。 手上拿着长剑。 而那张脸虽是蒙了眼睛,却已然是绝美。一种如三月桃花芳菲未改,美得夺人,美得凛冽。 足以勾心动魄,写尽唇红齿白,似有清辉流转其中。 霎时间,四周破空之声响起,一支支飞镖腾空而来。 花弄影神色不改,嘴角扬起一抹嘲笑。 只见一袭紫衣女子在飞镖中穿拂而过,脚下步伐生风,只留下了凌厉的身影。 不过半柱香时间,地上已经积满了一地飞镖。 而此时随着最后一支破空而来的飞镖声,四周镜子散去。 花弄影揭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双带着嗜血气息的眼睛。 镜花水月。 如今镜子和花已经散去,只剩下了这一方池水与半空的月亮。 花弄影踢了一块石子到水池中,冒出来了几个泡,传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而后水中冒着热气。 她唇角轻勾,紫色的衣衫在夜色阑珊中显得极为魅惑。 “古有后羿射日,今有弄影射月。好歹我也是个杀手,不至于这般畏首畏尾。” 花弄影拂了拂身上的落花,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张弓。 搭弦拉弓,不过顷刻,箭已离弦。 而那支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月亮上,陡然间,月轮暗转,黑夜消散。 而四周只是一片桃花林,除却中央有一个木盒,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花弄影走到木盒旁,将其拾起。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只刻着桃花花纹的镯子。 她还未触碰,镯子便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上。 似是认了主人。 但只有花弄影知道不是如此,她怔愣在原地,似是已经神离天外。 她入了一场幻境。 而幻境之中是拜堂场景,洞房红烛在旁,床榻上坐了一红衣男子。 初时,她离得尚远,并未瞧清楚。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那人竟是云破月。 他身着红色喜服,坐在床榻上,眉眼带笑,轻声低唤“阿影”。 直到那人再一次开口“你来了。” 短短三字,花弄影竟听得意乱情迷,心里似有烈火焚身。 “云破月来花弄影。” 花弄影没由来地淡淡地念了一句诗。 “你该唤我夫君的。” 那床榻上的男子勾唇浅笑,面色红润。 花弄影这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竟也是大红色的喜服。 “是吗?” 花弄影冷声说着,眼神中尽是凉薄,而周身染着刺骨的寒意。 话音一落,便传来男子的人闷哼声。 花弄影抬头看了过去,云破月的心口上正插着一根箭。 嘴角有鲜红的血流下。 “你怎么了?” 花弄影虽然很是疑惑,但心里却很担心,有些紧张。 “你只知道云破月来花弄影,可你却不知何为镜花水月。” 床榻上的男子冷声说着。 “后羿可射日,我也可以射月,弄影也能破月,纵是镜花水月也奈何不了我。” 花弄影心里似是有股莫名的情绪,想要发泄出来。 “阿影,你当知晓,我对你用情至深。”而云破月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垃圾玩意儿?我又不是原书女主。 花弄影似是有自己的意识,起身退到了一旁。 “杀手是没有心的,用情至深也只是作茧自缚。” 她冷哼了一声。 便拿起了一旁的长剑,刺向了床榻上的云破月。 当剑没入男子身体的时候。 一切消失不见。 似是如梦似幻,经年留影。 而花弄影也从怔愣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眼底是一片清明。 云破月。 原书的男主。 花弄影在心里暗暗想着,她是四年前穿过来的,凭着她对原书的记忆,刻意避开了每一个与男主相遇的节点。 直至前几日的云水禅心茶宴,她只不过是好奇青阳宗大小姐,才会去参加的。 那才是她与原书男主的第一次见面。 那么如今又是如何,镜花水月的幻境。 她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在桃林之中炼化了两件法器。 并巩固了自己的修炼根基。 从之前的炼气后期八阶到了筑基初期三阶。 连升四阶,也还算是满意。 若是让大陆上的众人知晓,竟然有人连升四阶,也还算是满意,他们怕是得捂住嘴巴。 他们很多人可是想都不敢想。 但无论如何,花弄影也算是不虚此行。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凉无垢城,云破月从梦中惊醒。 口中默念出声: “后羿可射日,弄影可破月。” 最终似是想起了那个紫色身影,勾唇浅笑。 怕什么镜花水月沧海桑田。 只不过是云破月来花弄影,缘分天定。 可是他们不知,命运向来不会垂怜施舍,只会让他们在一个注定好了的节点上见面。 而他们,终有一场冥冥之中早已谱好了的收场。 其实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镜中人,看不透命运,镜终究破裂,时光划破年轮。 他们也该见面的,避不开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 毕竟是原书中的男女主,情已注定一切。 第19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她们在镜花水月处待了几天。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巩固根基。 到底,是个修炼的好机会,此时不巩固,更待何时。 而她们也在出去之前碰面了,便一同出了镜花水月处。 在桃花树上躺着的君寄雪,见她们出来了,便从树上飞身而下。 只是勾唇浅笑,“小爷在此恭喜两位了。” 红拾:“……”怎么这么像祝贺新人拜堂成亲。 花弄影也是这么想的,便想起了幻境之中的那一幕。 稍微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对我们还挺有自信的,呐,这个还你。”红拾半是打趣的说了一句。 便将放在储物袋中的天元珠递给了君寄雪。 旋即,君寄雪眉眼温和,继而说道,“给出去的东西就像泼出去的水,是不能收回的。” 红拾不忍失笑,“你当是嫁女儿呢?还泼出去的水。” 君寄雪稍稍愣神,盯着面前这副笑颜如花的模样看了很久。 面前的女孩一袭红裙,满身虽是带着傲然凛冽的霜,但眉角眼梢尽是张扬的风采。 虽是短暂的一抹笑,却是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目,风姿绰约。 “当是嫁我也可以。” 君寄雪动了动唇角,眼底尽是笑意。 “你说了什么?我耳根子浅,有些听不清楚。”红拾却注意到了眼前绿衣男子微动的嘴角。 “说你好看。” 君寄雪说完之后,只听啪嗒一声,原是他摇开了手中的扇子。 “不求好看,只求心似璞玉,可雕可琢。”红拾轻叹了一声。 但又迅速岔开话题。 咳咳,清了清嗓子,“回去吧。” 三人御剑飞行,速度也是很快。 但还是没能在天黑之前抵达无垢城。 而是在无垢城外的十里铺绊住了脚。 只见一些村民在追打着一个男子。 “敢问是发生了何事?” 红拾他们迅速拦住了村民,还沉声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贱奴,不但没有好好思过,还尽干些偷鸡摸狗之事。” 其中有一个村民愤愤的说着。 “你也说了是从战场上归来的,既如此,为何要如此对待?” 花弄影的语气逐渐凉薄,多了几分凌厉。 “不过是个战败的贱奴罢了,呸,他也配?” 另一个村民说完之后还呸了一声。 花弄影皱了皱眉,她这几年过的很是舒坦,也不知道外界的事。 “比起你们这些连战场都没上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其中的村民继续愤愤道,“呸,你看他脸上的奴字,多恶心啊!这种人怎么配。” “直接动手吧,和油盐不进的人没必要多说。”红拾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少年。 少年有些木讷,而且刘海很长,很厚重,整片额头都被遮住了,就连眼睛也遮了一半。 整个人,看起来丧极了。 但—— 他露出来的一半眼睛里似是带着野心,不甘。 “你们都是修仙之人。” 其中的一个村民似是会些修炼。 “快跑啊!” 然而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便迅速逃走了。 在这个大陆,那些不通修炼的人,见到修仙之人,是会害怕的。 “你叫什么名字?” 红拾看了一眼少年,总得要有个称呼吧。 “夜南墙。” 少年的声音很沙哑,而且很是暗沉,似是很久都不曾开口说话。 南墙。 红拾微愣。 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个少年又在执着什么。 而一旁的君寄雪似是想到了什么,凑到红拾耳边说了一句。 “他曾是南离国的最后一个皇子,也是南离国的最后一个子民,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以前叫夜未央。” 南离之国,城墙不复。 “名字很好听,少年心性岁岁长,何必虚掷惊和慌。本是桀骜少年臣,不撞南墙不回头。” 红拾的嗓音清冽如山间清泉,仿佛有荡涤人心之效。 “阿拾怎么不夸我名字好听?” 君寄雪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满。 红拾:“……”你这样打断我说的话好吗? 但她还是带着笑意开口,“冬君寄雪到楼头,梦里梅开梦外愁,你的名字倒是多情。” 她并没有说那一句。 毕竟。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太过于伤情,虽然冬君寄雪这句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名字哪里多情了,小爷我洁身自好。”不过是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你罢了。 君寄雪似是急着撇清,含情脉脉的眸子幽深似海。 “我们既然救了你,便是要给你安排个去处的。”红拾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子。 而少年往后退了几步。 他始终不过是是米粒之辉,如此卑微,低贱之奴,在这世上苦苦挣扎。 又怎敢奢求太多。 “花弄影,你们宗门收不收?” 红拾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弄影。 “宗门不收我可以收。” 花弄影看了一眼这少年,原书里并没有这个人物。 他们既然碰到了,便是缘分。 “算了,我自己收,反正我不学无术,多的是时间。” 红拾似是想到了什么。 花弄影可是要和男主发展感情线的人,怎么能去收其他人。 笑话,红拾可是看好了云破月来花弄影的未来。 怎么能有其他人插进去。 花弄影:“……”夺笋呐,你不让我收问我干吗? 但她转念一想,她以后的路不好走,也不能牵扯其他人。 “我也不隐瞒身份,我是青阳宗的大小姐,在这北凉国,我自诩无人敢招惹我。” “你若入了我青阳宗,日后我会带着你走向这个大陆的巅峰。” 红拾心里其实很同情这个人。 所以她想给一个机会。 夜南墙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他深知,如此卑微低贱的自己,配不上那样的美好。 “我们家阿拾可是说话算话的。” 君寄雪见此,在一旁含笑开口。 “我不能。” 少年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红拾、花弄影、君寄雪三人皆是愣了愣。 而下一秒,只见少年掀起了额上的刘海,将一整张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很是俊美,甚至带着妖孽,还有一丝隐约的危险! 可以说是明眸皓齿,唇红齿白,风流倜傥,神情坚毅,同时又杀气凛凛。 但最令三人惊愕的是—— 少年的额头,用刀子残忍雕刻出了一个血色的‘奴’字。 而那上面似是还染着鲜血,未曾结痂。 “我是九等贱奴,配不起那样的宗门。”少年说了一句话后。 便将刘海放下,低下了头。 在这九幽大陆,人是有等级划分的,是被分为三六九等的。 这个设定红拾是用了的,但是当初她没有描写好。 现在算是补偿吗? 九等是贱奴,在哪个地方都抬不起头,而且在战场上也是要被人欺负的。 耻笑谩骂,欺负打压。 这是卧薪尝胆,苟且偷生的日子。 第20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且一旦被烙上了九等贱奴的印记。那么,终生为奴,人人可欺! 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红拾猛地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她当年看一部叫作《锦绣未央》的电视剧时,感动了良久的话。 我李长乐生来尊贵,绝不为奴。 如今,这夜南墙是南离高贵的皇子,只是因为家破国亡。 便成了九等贱奴。 有人为了尊严放弃了生死,而有人隐忍数年,苦苦挣扎求生。 红拾又看了一眼那个少年。 枯瘦的身形,却是挺拔如松。 “九等贱奴又如何?头顶青天日月,足踏江山万里。昔日北凉国先祖,不也是以奴隶之身,开创国家大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况且,你生来尊贵,自是该踏足万人之巅。” 红拾微抬下颌,眉间尽是自信的风采。 她想做的,第一步便是鼓励。 她又看了看花弄影,眼神示意让她也说几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我们修仙之人,自是无可畏惧。刀剑是向前的,路是自己走的。” “日月陨落,明珠蒙尘,你甘心吗?你可是南离国的皇子。” 花弄影自是看懂了红拾眼中的深意,她是杀手,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带一股肃杀之气。 “南墙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君某口才虽比不得她们两位,但借此话,希望南墙兄可以不让南离亡魂生冤,百鬼难行。” 君寄雪在一旁摇开了折扇,端的是那桀骜不驯狂放不羁之态。 一旁的红拾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眼。 这位口才哪里不好了? 良久。 夜南墙咽了咽口水,震愕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他心里确实向往。 这一番话,让他沉寂多年的心,猛地遭受撞击。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不是纷笑谩骂。 “不过是区区九等贱奴!” “你还以为你是南离国高高在上的皇子吗?国早就亡了。” “你就是个生长在烂泥里的人,天生卑贱!” 昔日的纷笑谩骂回荡在耳边。 他恨不得把自己变作一粒灰尘,躲藏在无人问津的阴暗里。 但现在,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面前的三个人,他们似是温暖的火种,划开了凄冷的寒夜。 红拾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 直至月上柳梢头。 红拾才微微张口,唇角勾着笑意。 “现在你愿意入我青阳宗吗?” 彼时夜风习习,天地之间撒下一层清辉。 薄雾流转,长夜未央。 “我……”夜南墙呢喃了许久,最终坚定如铁:“愿意!” “仙道求索,借月为祭,我红拾必会将你带到这个大陆的巅峰。” 红拾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心里萌生了一种不知名的信念。 她要让这本小说有一个好的结局,她要弥补之前的遗憾。 多年以后,当夜南墙踏足了万人之巅时,他心里想着的便是今日的画面。 笼灯就月,那个红衣女子张扬明媚,那个紫衣女子淡雅肃杀,而另一个绿衣男子桀骜不驯。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们先在外休息一晚,明日早上便回去。” 红拾看了一眼紧闭的城门。 北凉皇帝规定,无垢城中,夜晚不能让飞行灵器飞行,哪怕是御剑飞行。 这个规矩,他们还是需要遵守的。 他们便找了一处破庙休息。 三月初的天气,白日里倒也还暖和,夜里却十分寒凉。 在外面是耐不住的。 而君寄雪摇开折扇,勾唇浅笑。 “你们先休息,我去拾些柴火。” 夜南墙直接站了起来,顿声开口。 “这种事情应该我来做的。” 君寄雪笑意愈发张扬,“南墙兄,跟君某客气什么?都是朋友,别这么见外。” “朋友?” 夜南墙轻声呢喃,似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的说法。 身影微微触动,也许他会记下一辈子吧,眼前的几人给足了温暖与尊严。 而后,君寄雪便疾步走了出去。 花弄影和红拾坐的很近。 而夜南墙与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夜南墙,你可以往这边靠近一点。”红拾看着那个少年缩在一旁。 心里有些同情。 他曾是南离国的皇子,可在五六岁时国家一夜灭亡,东阳国的铁骑毫不留情,满国烈士尽死。 只留下他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沦为九等贱奴,在战场上久经辗转,来到了北凉国。 在城外与战场上生活了数十年,如今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啊。 “主仆有别,南墙不能僭越。” 夜南墙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怯懦。 “哪里来的主仆有别,我们是朋友的关系。再者说,我比你大,你最多叫我阿拾姐姐。” 红拾的神情很是凝重,这个孩子,太过于在意尊卑了。 “阿拾……阿拾姐姐。” 夜南墙呢喃着开口,有些沉闷的声音。 “这样多好啊,我一向是家中最小的,如今有个比我小的了。” 红拾心满意足地笑了,很是张扬。 一旁的花弄影蹙眉。 这货就这么想当姐姐? 最终微不可耐地皱了皱眉,她是九洛宗的独女,自然是没有体会过有兄长的感受。 但今日。 花弄影悠悠地开口,“她是你的阿拾姐姐,就叫我阿影姐姐。” “哦,对了,记住我的身份。我是九洛宗的独女,以后出事了可以来找我。” “阿拾姐姐,阿影姐姐。” 夜南墙同时叫了两人,脸上扬起了似是小孩子才有的笑意。 “那就叫我寄雪哥哥。” 这时,君寄雪一手抱着柴火,一手提着三只兔子走了进来。 红拾:“……”小孩子的便宜你也要占? “寄雪哥哥。” 夜南墙像个小孩子一般,怯生生地喊了出来。 “乖,一旁坐好。” 君寄雪将柴火放在地上,拿出了火折子,开始生火。 直至冒出了“呲呲”的响声。 他才把三只兔子放在一起烤。 红拾在一旁蹙了蹙眉。 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吃它呢? 但也只是想想,反正她又不吃。 但君寄雪这厮还挺细心的,注意到了夜南墙。 花弄影同样是在一旁暗叹。 这位还真是细心,她在现实世界里是个杀手,冷冷淡淡的,也很少关心他人。 而这位就不同了,虽是个小说里的人物,待人却是极好。 但是。 她没有想到,她今日所想会在日后被狠狠打脸,哪有什么待人极好,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半盏茶的功夫,兔子已经烤好了。 破庙里满是兔子的肉香味。 “给。” 君寄雪将先烤好的那只递给了在一旁坐着的夜南墙。 夜南墙并未接过,而是看了看红拾。 姐姐还没有吃。 君寄雪看懂了他的意思,勾唇浅笑,“你的阿拾姐姐不爱吃荤腥,我给她摘了几个野果。” 说完之后,便拿出了放在袖子里的野果,还不忘用手帕擦了擦。 红拾抬头,微愣了一下。 第21章 你当敲木鱼呢?就不怕敲坏了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不爱吃荤腥? 还是君寄雪与之前的原身认识? 红拾最终还是接过了野果。 她内心中有些触动,这个看着桀骜不驯,但是却透着寂寞如雪的男子。 一双含情眼,很是好看。 “谢了啊,明日我请你去无垢城最大的酒楼吃饭。” 红拾最终带着笑意,浅浅地道了个谢。 而一旁的夜南墙见红拾接了果子之后,才接过了兔子。 他的嘴角微颤,似是在说“谢谢寄雪哥哥。”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君寄雪朗声开口,笑的很是恣意。 花弄影一边吃着兔子肉,一边思索着,这君寄雪与红拾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君寄雪对红拾用情不浅,而且,很有风度。 也不是很刻意的那种,而是大方。 坦坦荡荡,洒脱不拘。 但是,红拾对他是什么态度,花弄影还未看出来。 花弄影淡淡的摇了摇头,反正这些事情,也不与她这个杀手相关。 凉夜沉沉。 翌日,他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而他们几人便在城门口道了个别。 花弄影御剑飞行回九洛宗,君寄雪说是去城中转一圈。 红拾带着夜南墙回了青阳宗。 他们并未去大堂之上,而是去了红拾隔壁的一个院落。 只见她的三个哥哥正在练剑。 清一色的烟青色宗门服饰。 “小四回来了。”其中,沐云归最先注意到了红拾。 “后面跟着的是哪家的小子?穿的这么破破烂烂。” 二哥沐云中却看到了跟在红拾身后的少年。 他也未曾见过那人,语气不大好。 “等小四自己说。” 大哥沐云尧的眸色微深,他的小妹,做的很好。 “哥哥们,我回来了。” 红拾面露微笑,脚步稍稍加快。 沐云尧将手负于身后,极其稳重的样子,“回来就好,没受伤吧。” “我没事。” “对了,这位是我招进来的弟子,就由我来教。” 红拾指了指身后的夜南墙。 “可以,只要你开心就行。” 沐云尧沉声开口,语气很是淡定。 “那我先回去了。”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几人,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事情。 便直接带着夜南墙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们走后。 沐云中身形潇潇洒洒,看了良久,才堪堪开口,“小四变了。” “确实变了,比以前更张扬明媚了。”沐云归虽说是有些大大咧咧的,但他也注意到了。 而且身后带着的那个人,十五六岁的孩子。 “小四身后带着的那人,你们可认出来了?” 沐云尧长身玉立,满是沉稳之气。 “有些眼熟。” 沐云中甩了甩袖子,他也不太记得那是谁。 “好像是……是谁?好熟悉的样子。” “是前南离皇子夜未央。” 沐云归有所印象,以前看到过,但没怎么在意。 “现在是夜南墙,他不会对我们小妹有所图谋吧。” “不对,感觉是我们小妹不会对他有所图谋吧。” 沐云中思虑了一番,他的小妹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怎么会看不清别人的图谋呢。 “算了,总有些事情讳莫如深。” 沐云尧叹了一声。 他们又继续练剑了,总要给小妹私人的空间,他们也不会干预过多。 - 红拾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夜南墙安排在靠她较远的一间厢房里。 顺便给他找了几件衣服,让他换上,今日先休息一番,明日开始训练。 然后,她就没有管他了,总需要给人家反应的时间。 无垢楼。 是无垢城最大的酒楼,以城的名字来命名,足以显示出酒楼的地位。 红拾和君寄雪约定好了在无垢城用膳。 所以她早早便来到了酒楼旁等着。 直至看到了一抹红色身影。 在路上大步流星的走着,一手摇着折扇,很是张扬。 还引得路旁的女子扔香囊。 但他也没有接着,只是快步的走着。 正当红拾想着的时候,君寄雪已经走了过来。 而他轻轻的用扇子敲着红拾的脑袋,眉眼带笑,“小丫头,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当是敲木鱼呢?就不怕敲坏了。” 红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说不痛,但是会弄乱她的发型的。 虽说她也没怎么梳,只是用一根红色的飘带绑着。 但还是会弄乱的。 而君寄雪看了一眼,良久才沉声说着,“敲坏了吗?若是敲坏了把我赔给你。” 红拾看着男子的眼眸。 这双含情眼,长得甚是不错。 说这话时,嘴角勾着笑,浑身一股魅惑至极的感觉。 “我可不要,小祖宗我很贵的。最起码要黄金万两,良田万顷,还要有珠宝法器灵兽万千。” 红拾半是打趣着,她本就很贵,可是未来要修成上神的人。 “小丫头倒是狮子大开口。” 君寄雪轻摇折扇,眼眸微深。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很久以后,红拾想起今天的这一天,她倒是不知好歹了。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走吧,我请你吃饭。” 红拾岔开了话题,他们两个要是在这互怼,怕是得说个很久了。 毕竟两人的嘴皮子是谁也不饶谁。 “两位客官里面请,一楼还是二楼?”那穿着粗布衣裳的店小二走了过来。 “二楼。” 红拾并不喜欢太过嘈杂的一楼,所以便应声答了个二楼。 他们坐在了临近窗子的位置,外面是车水马龙,里面是宴酣之乐。 看来这北凉国的皇帝也还算得个好皇帝。 红拾在心中暗暗想着。 “两位要点什么菜?”,那店小二走过来招呼。 “红豆粥,海棠酥,牡丹卷,梅花香饼,诗礼银杏,水晶冬瓜饺,佛手观音莲,还有一份红曲烧鸡。” “再来一壶云雾茶和无垢酿。” 君寄雪率先说了出口,便示意那店小二去准备。 “你怎么点的这么清淡,是我请你吃饭的。”红拾抿了抿嘴唇。 “我吃什么都可以,主要是你也要吃。”君寄雪摇了摇折扇,似是有着无边的宠溺。 “你啊你啊,我这么挑食的一个人,倒是难为你了。”红拾怅然感叹道,她不喜荤腥。 一般的荤食只吃非常合乎口味的烧鸡。 但今天,这人竟然将她吃什么与不吃什么,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有什么值得去做的呢? “我不挑,只要能吃就行。” 君寄雪拂了拂绿色的衣袖,似是有着勾心动魄的魅惑。 但是这小丫头挺挑的,他下次要好好炼些丹药给她补补。 红拾不语。 眼眸看了看四周,尽是些不认识的人。 有些无聊呢。 “小丫头啊,明日可有时间?” 君寄雪看着红拾百无聊奈的模样,便带着笑意开口。 第22章 白骨之碑,长安黄泉 君寄雪这厮怎么知道她无聊的。 刚才那个话题她不好接,也就没有回答。 现在,对方主动开口。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时间,我要亲自训练夜南墙那孩子。” 红拾也就如实回答了,她要的是。 让夜南墙在十天后的宗门比试之中崭露头角。 就算不能如此,她也要让夜南墙改变,最起码在修仙上能小有所成。 “亲自训练的吗?小爷也想看看你是怎么个训练法,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机会。” 君寄雪摇开了折扇,他竟不知,这小丫头还会训练人。 “有啊,你要交钱的,总不能免费学了去。”红拾心里思索了一番,才斟酌着开口。 君寄雪眉目如画,顷刻间,似有月华流转,“真是个小财迷呢,你家三位哥哥是没给钱你吗?” “给了,但我没要。” 红拾理了理额边的碎发,她也确实是个财迷,当初写小说,不就是为了那碎银几两。 图的了什么,不过是想要赚钱生活下去。 如今,穿进了书中,吃喝不愁。 却是要为了修炼挖空心思。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的很。 “你不是个小财迷吗?怎么会不要呢。”君寄雪唇角勾着笑,眼神之中若有若无多了几分兴味。 “我要的,是我自己赚的。” 红拾说完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摸了摸身上,没有带银子。 好像空间里有夜明珠。 她顺势从空间里掏出了一颗,这么一颗应该是够的。 君寄雪看着女子的小动作,似是悦然懂了。 “呵呵。” 两声轻笑,似是蓝田日暖玉生烟的笑容,温润的很。 “忘带银子了,这颗应该够了。” 红拾摸了摸鼻子,她觉得应该可以吃很多餐的。 “我把夜明珠给你,应该够你吃个上十顿的。” “我可不要,你自己留好,小爷又不是没钱。”君寄雪说完之后,侧过了头,撇了撇嘴,似是不满。 “咋了?你莫不是生气了。” 红拾看了一眼男子,一副绝美的侧颜,很是妖冶。 这时,酒楼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将军回来了。” “白将军!” 酒楼内外都在欢呼着,似是在庆祝什么。 红拾看了一眼,好像有一队兵马行过。 只看到了。 坐在马匹之上领头的是一女子,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衣,披着墨色的披风。 观其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发梢微微翘起,颇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意。 “白将军!” “听说白将军正好打了一场胜仗回来。” “可不是嘛,白将军可厉害了!” “可真是随了其父,虎父无犬子啊。” 而酒楼里,也是人声鼎沸。 “你知道这是谁吗?”红拾皱了皱眉,她有些想不起来了。 “护国将军白长安,正是护国公的孙女。五年前便已经上阵杀敌了,近年来在边疆之地有名的很。” 君寄雪耐心解释着。 “白长安。”红拾轻声呢喃。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物的出现。 对女主有很大的影响,她当时写的时候,这个女子在战场上威风凛凛。 而且后来还和女主花弄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只不过她当时对这件事情用笔墨很少。 而且书中人物过多,这个人物,她一时之间是没有印象的。 其人姓白,来时一身黑衣,岁岁长安,别君故里。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红拾想起了这个句子,是女主在白长安的墓上刻的字,白骨之碑,长安黄泉。 当记忆逐渐回笼,她竟有些哀恸。 明明是个多好的人物,让她给写死了。 她心里竟生出了愧疚。 “护国将军,黄金百战穿金甲的人,属实厉害,也当得起这长街鼎沸人声。” 红拾夸了一句,生了些感慨。 “这才是王侯将相里的典范,也是夜南墙那孩子内心真正想要的。” 君寄雪轻摇折扇,似是有意无意感叹了一句。 红拾顿了顿,确实,夜南墙既是一国皇子,日后要么在战场上厮杀,要么修仙道保家卫国。 “我想把那孩子带到白将军的操练场,那样的训练效果应该要比我在后山训练好。” 红拾又看了一眼在前面领头的女子,那人风光无限,受尽众人追捧。 她想,夜南墙有朝一日也可如此。 “我觉得可以,正好小爷我和白将军有一段交情。” 君寄雪勾唇浅笑,他又能帮小丫头一次。 “你和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红拾有些好奇,原书里是没有君寄雪这个人物的,而如今不但有这个人物,而且待她很好。 “昔日,我曾去北凉秘境历练,正好碰上了她,也就帮了她一个小忙。” 君寄雪拂了拂绿色的衣衫。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我突然很想知道你的身份了,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回答了。” 她对君寄雪这个人物看不透摸不准,只觉得他高深莫测。 有时桀骜不驯,有时仗义执言,有时细心和善,有时洒脱不拘,有时含情脉脉。 她看不懂这个人。 但她又怎知道,她一生都不会看懂眼前的这个人。 “我是神域的上仙,厌恶神仙的高高在上的生活,就跑到九幽学院去打酱油,当一个不受拘束的弟子。” “走遍九幽,寻找有缘人。而那日茶楼一见,便觉得我们很是有缘。” “而且,小丫头,我是上仙之身,精通测算之术,你五行缺夫君,你看君某如何?” 君寄雪说完之后,合拢了手中的扇子,向着红拾凑了凑。 红拾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 怎么突然感觉这货有些油腻了? “我五行缺钱,要不把你的钱给我。” 红拾自诩在怼人这块儿没输过谁,所以自然是硬生生地接了一句。 虽说很是尴尬,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噗嗤。”君寄雪轻声地笑了出来。 这个小财迷,他好不容易深情了一回。 “很好笑么?哈哈哈。” 红拾看了之后,轻声感慨,这人老不正经了。 只是,她终究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怎么能牵扯太多。 眼前的男子,对自己好到,让她觉得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但感情本就是个一物降一物的东西。 这时,正好饭菜都好了。 店小二也将云雾茶和无垢酒都拿了过来。 “你要喝酒吗?” 君寄雪看了一眼手边的酒壶,他是要饮酒的,当做浇愁酒。 红拾瞥了一眼,她一向不喝酒。 在现代也是,只是喝茶。 她自嘲像个古人一样,现如今,穿进书中,也是一直喝茶。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第23章 本将白长安,以后请多多赐教 “书中说的话很好,但我不喝酒。” 我可是个很养生的人,好吧,其实是我不懂喝酒。 当然红拾也并不想懂。 君寄雪勾唇浅笑,呢喃出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敢情你是只注意到了喝酒? 红拾提起了茶壶,一如既往地洗茶倒茶,直至倒在茶杯中。 升起了袅袅茶烟,似是云里雾里一般。 红拾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水晶冬瓜饺,应该还行,她爱吃冬瓜。 她看了一眼,在犹豫要不要站起来夹,因为放的有些远,她属实够不到。 君寄雪抬眸,对上了一双眼睛。 就是那笼着云雾隔着茶烟的眸光,很淡,似是水墨丹青里的山水,惊艳,却不真切。 “要吃水饺吧,我来帮你盛。” 君寄雪长手一伸,将红拾面前的小碗给拿了过来,盛了大半碗水饺。 直至最终轻放在红拾面前。 红拾看了一眼,这人很细心,汤匙放在了左手边,碗上放着一双筷子。 “你对我这么好,会让我觉得我不知好歹的。” 红拾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酸,她是个孤儿,虽是一直被收养。 到了古代,三个哥哥和老爹待她很好。但却没有君寄雪待她那般,让她感动的很是浓烈。 君寄雪懒懒散散的摇开折扇,望着红拾,眉眼带笑,“无碍,我许你一世不知好歹。” 直至在感动之中吃完了这顿饭。 红拾才挥手和君寄雪道别。 君寄雪是提前去护国公府安排好一切,红拾是回了青阳宗。 而他们二人约定好了第二日晨时,在护国公府外见面。 青阳宗。 红拾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蜷缩在自己双腿上的白猫。 “白玉啊,你说这世上会有人不求回报的对一个人好吗?” 红拾感慨了一句。 她感觉不会,在现实世界时她见惯了利益之流。 “会。” 一声沉稳的回答,但是仍旧略显稚嫩。 “你能开口说话,建国后不许动物成精的。”红拾很是惊愕,这只白猫还能说话。 那它也能听懂自己说话了。 “我可是灵兽,本猫可是神域来的,怎么能与你这北凉之国相提并论。” 那只猫开口,语气之中尽是高傲。 “小东西,你长的可真别致。” 红拾看了一眼这只猫,还在撇着嘴,胡须都有些翘了。 她颇觉无聊,最终进了空间修炼。 她很享受每一次的修炼,以及吐纳气息时的心旷神怡。 所以她有时也有刻意压制修炼速度,毕竟欲速则不达。 —— 次日。 晨曦朦胧,黎明的第一缕破晓曙光,洒落在北凉都城。 而红拾已经带着夜南墙来到了护国公府外。 护国公府门外两只石狮子恢宏霸气,整体建筑并不富丽堂皇,而是庄重威严。 老一辈的护国公是忠心耿耿肱骨之臣,一生驰骋沙场,并不喜欢过于奢华之物。 而门口也有两府兵守着。 那两人见有人来,便顿声开口: “来者可是青阳宗大小姐与夜公子?” “正是。” 红拾应声,她想,这护国公府确实不错,最起码他们并没有以权谋私或者做出藐视他人的事。 “二位请,我家将军已在靶场等候二位。” 其中一人上前引路,不卑不亢。 须知此时的夜南墙已经将额前刘海束起,额上的血色奴字很是晃眼。 而夜南墙脚步一顿,才跟了上去。他内心是有些自卑的,他不配踏足这里。 但门前的府兵对他很和善。 也是很恭敬的态度。 他才有了那么一丝胆量踏进去。 直至来到了府内靶场之中。 靶场中央。 一黑衣女子站在那里,身形坚毅,披着铁冷盔甲。 看着四周训练的府兵,眼里俱是森寒。 “小丫头来了。” 君寄雪从一旁的树上蹿了下来,身形洋洋洒洒,一袭大红色长袍无风自动。 红拾皱了皱眉,这货又穿着红色? 他们又撞衫了。 “走,带你们去见见白将军。” 君寄雪摇开折扇,看了一眼靶场中央,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直至几人眼神对视。 红拾才双手抱拳,“白将军。” “红拾小姐。” 那人同样也是双手抱拳。 红拾微撇了一眼,这白将军生的倒是眉清目秀,五官分明。 凌厉的剑眉下,眼珠色泽略淡,冷冷的像琉璃珠子,透露着一股子肃杀之气,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着实是个英姿潇洒的女将军。 “这是夜南墙,我弟弟。” 红拾指了指身旁的夜南墙。 “本将白长安,以后请多多赐教。”白长安一双冷冽的眸子从少年身旁掠过。 她只是微微抱拳,并不高傲。 “夜南墙,请赐教。” 夜南墙只是眸光炙热地望向白长安,双手紧攥成拳。 他从眼前之人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肃杀之气。 白长安与之对视。 看着男孩的双眼,宛如琥珀般清澈明净。 陡然间神情暗转,一双剑眉,眸如寒星。 倏然—— 白长安猛然间提气跃起,在空中旋身,飞掠而出,身如轻燕般,竟横在了半空。 而双掌直冲夜南墙面门而去。 红拾被君寄雪拉到了一旁,有些愣神。 然后只见得白长安一阵猛攻,而夜南墙只是在一旁闪躲。 “堂堂七尺男儿,躲什么躲?” 白长安一声冷喝。 而四周的府兵也纷纷聚集过来。 夜南墙只是攥紧双手,继续闪躲。 十招之后。 白长安骤然大喝一声,“你若是想为你南离国的亡魂报仇,你就正正经经的出手。” “免得让他们在九泉之下耻笑你,令他们蒙羞!” 那一刻的白长安,周身散发出冷寒之气,宛如离弦的箭。 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只见残影和刺骨狂风。 而夜南墙恍然如梦,袖衫下的双手,缓缓攥紧。 最终似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骤然间似有破空之声响彻云霄。 而他们已经过了百余招。 白长安似是倦了,周身的肃杀之气更是浓烈,最终枪出如龙,乾坤撼动。 似是划破苍穹而来,长枪一挑,宛如过肩摔一样的姿势,将夜南墙给摔在了地上。 而那一摔,很是狼狈。 四周府兵之中发出了一声轰笑。 “谁笑的?给我去一旁扎马步” “你们这些人,当年在老子手下还没过十招,还敢嘲笑别人。” “自己滚下去领罚。” 白长安骂了几句,霎时间威严十足。 当府兵散去。 白长安来到夜南墙的面前。 第24章 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起来吧,希望有朝一日,战场厮杀,金戈铁马,能有并肩作战的机会,你很不错。” 说完白长安便伸出了手。 “多谢白将军手下留情。” 夜南墙借势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脸色微微泛红。 而这时,君寄雪才和红拾从较空的场地走了过来。 “几年未见,白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英姿飒爽的很。” 君寄雪轻摇折扇,一副笑意灿然的样子。 红拾也是顺势夸了一句: “久仰将军大名,今日观其风姿,当是乘风破浪,扶摇直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白长安眸色坚毅,“你们两位过誉了,身为北凉将军,该当如此。” “只是你们两位,今日穿得如此喜庆,怕是要赶去哪儿成亲?” 白长安似是有些疑惑,撇了撇这两人。 难怪君兄昨日挑遍了无垢城的制衣坊,竟是去挑一身红衣。 红拾闻言,面上有些尴尬。 她早上见到君寄雪那厮时,他便是身着一拢玄纹云袖红衣,心里虽是有些计较。 但如今被人提了出来,难免有些尴尬。 “红尘初妆,山河无恙,所以本姑娘偏爱一袭红装。至于君公子,应是东施效颦。” 红拾面上神色镇定。 君寄雪摇了摇扇子,似是不满,他生的如此好看,怎能算是东施。 “红拾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 白长安笑了笑,飒爽的很。 “那么今日便借白将军靶场一用了。”红拾双手抱拳,道了声谢。 复又走到了夜南墙面前。 “身体可还撑得住?” 在红衣翻飞之间,她含笑开口问了一句。 少年点了点头,满是坚毅。 “第一步,训练毅力和体力。” 红拾的声音带着几分凉薄。 她以前也看过不少小说,里面训练下属都是先训练毅力和体力。 况且,没有强劲的毅力与体力支撑,修炼也是白费,只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她又向前踏了几步,看了一眼靶场四周。 一圈约莫是一千米左右。 她以前看别人的小说里都是写着跑个两三百圈。 当时看时便觉得很多。 “就绕着这个靶场跑个五十圈。” 红拾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 她这三年在后山,有时不想修炼时,便在后山上跑着玩。 毕竟她也是挺在意自己身材的,基本上每天都跑半个时辰左右。 所幸,她还注意养生,也就坚持了三年。 “我会和你一起跑,不过不能动用修为。” 红拾眼神看着前方,有些凉薄淡然。 话落。 他们两人就迈开了腿,在靶场上跑了起来。 而君寄雪看了一眼步伐如风的红衣女子,也快速跟了上去。 “君兄,你……” 留在原地的白长安喟叹了一声,你还真是痴情啊! 而后,眼神看到了跟在那两人身后的黑色绣金丝滚边袍的少年。 怪孤单的。 她也顺势跟了上去。 于是,在靶场上训练扎着马步的府兵们,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诺大的靶场之上,四个人在狂奔。 其中领头的一男一女皆身着红衣,像极了拜堂成亲。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男一女皆穿着黑衣,似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 他们皆是愣了好久。 他们平日里威严庄重的将军。 竟然会同几个无名小卒一起跑圈! 实在是胡闹! 当然他们也只是看看,也没人敢说什么。 三月初的春风徐徐,乍一吹,有些凉意。但他们跑了几圈之后,人已经热了起来。 额头上微微有薄汗渗出。 “小丫头,累不累啊。” 君寄雪看着身旁的红衣女子一圈又一圈的跑着。 这样的毅力和风姿飒然,像极了十年前。 那时也是一身红衣,扎着两个结。 而且当时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地喊着“寄雪哥哥!”。 十年之前,那个小女孩也是这般,风彩照人,明媚倾城。 “我不累啊。” 红拾闷声回答了一句。 她也确实感觉还好,想想以前,大学体测那会儿,八百米长跑可是把她累的半死不活的。 人都要没了的那种。 如今,来到了古代,入了这修仙世界,觉得也不过尔尔。 看来是修仙之地的风水养人啊! “那我家小丫头可真不错呢!”君寄雪的眼眸中浸染着笑意。 红拾:“……”这是在捧杀我? 但不管怎样,眼前的这人很难得。好像她做什么事情,这人都愿意捧一把。 红拾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便加快了速度,她想,等过几天便找个时间说清楚。 而君寄雪以为小丫头害羞了,也并没有完全跟上去,而是在她身后一两步的距离。 “你今年多大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分明很是瘦弱,但毅力却很坚韧。 而且少年的眉目宛如刀刻,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如寒星般。 唯一令她不忍直视的。 便是额头上的血色奴字,侵染着血意,更是山河动荡的见证。 “十六。” 夜南墙沉声回答着,声音沙哑,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这个年纪多好啊,正当年少。祝你能够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自小在沙场上长大,武就文不成,只能送上这么一句。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实现。” 白长安似是在鼓励着少年,十六七岁,正当时的年纪。 “谢谢将军。” 夜南墙的声音多了几分清冽,少了之前那种沉稳感。 但谁也不知。 他的心里很感动,似是荒芜之地里面有一片净土,长出了绿茵草木。 “叫我将军可就见外了,都是朋友,叫老子长安姐姐。” 白长安肆意而轻狂的声音响起,又不是自己的下属,叫什么将军。 “谢谢长安姐姐。” 少年照做了,声音似是清风徐来一般,吹拂了那抹燥热。 而在之后的某一日,少年真的到达了大鹏同风起之时。 靶场上虽说很大,但他们彼此坚持着。 一圈。 …… 二十圈。 …… 五十圈。 他们最终跑完了这五十圈。 红拾看了看夜南墙,这孩子不错,能跑五万米,毅力够了。 “擦擦汗吧。”君寄雪递过来一方帕子。 她也并未拒绝,因为她没有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 便接过帕子擦了擦。 而一旁看着的白长安心里愤愤想着,这人可真是重色轻友。 她一向大大咧咧的,男人做派惯了,也甚少用帕子。 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君寄雪这厮怎么比她还女人? 第25章 老夫的孙女婿呢? 他们休整了不到半盏茶时间,红拾懒懒散散地开口。 “夜南墙,现在开始修炼,什么时候进阶了,今天就什么时候回去?” 话落,红拾便开始盘膝而坐,顺势修炼起来。 夜南墙看了一眼,然后也照做了。 只是他内心之中多少有些恐惧。 他是九等贱奴,被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给压制多年,剥夺了修炼机会。 也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大鹏同风起,扶摇而直上。 他内心是炙热的。 他不甘心,他要为南离国的亡魂报仇,要有足够的能力。 而一旁的白长安和君寄雪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 白长安虽是修的仙道,但主攻驯兽与练剑。 毕竟战场领兵,疆场厮杀。没有很多修仙天赋很高之人,只是稍微入了炼气前期。 君寄雪已经是上仙,也没怎么修炼,生来放浪形骸,不为修行拘束。 半晌,红拾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沉沉浮浮,轻呼出了一口气。 她并没有打算快速进阶,所以也是在压制自己的修为。 虽说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但还是要循序渐进。 “小丫头虽说不学无术,但这修为却是醇厚的很。” 君寄雪看了一眼红拾。 这个小丫头虽是有意隐瞒修为,但他还是看了出来。 “君兄,此言差矣。红拾小姐像是不学无术的人吗?就这修为,比老子还要高。” 白长安看了一眼红拾,她自诩也是北凉之国无垢之内,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没料到,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 红拾看了一眼这两人,缓缓起身。 “毕竟我也是正经修仙宗门里出来的,天赋自然是比普通人高了那么一点。” 普通人:“……”就想知道你说这话时脸疼不疼。 白长安笑声很是恣意,这宗门大小姐,走到哪儿都不忘维护自己宗门。 怦地一声。 打断了白长安的笑声。 烈阳之下,清风徐来,银色光柱拔地而起。 上面刻着古老的金色符文,缓缓流动着灿然的华光。 似是在诉说这一切。 怦。 又一道声音响起,流动着的金色古符文,越来越多,似是一幕天然屏障。 在场的府兵也被吸引过来了。 “呜呼!噫吁嚱!” “我的老天爷啊,这进阶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是炼气前期,现在已经是炼气后期了。” “好像还有突破的迹象。” 靶场四周的府兵,震惊到呼吸急促,方寸淆乱,灵台崩摧。 他们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这么进阶的! “都给老子去跑个五十圈,别搁这儿打扰修炼!” 白长安迅速大喝一声,将那些聚集过来的府兵轰走了。 “喂,那个谁,这人是认真的吗?老子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突破这么快的!” 白长安拍了拍红拾的肩膀,满是不可思议。 “他本就是皇子,常人血统比不得他,更何况他很有天赋,再加上自小被抑制修炼。” “所以今日突破的是比寻常人要快上那么一点。” 红拾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年。 白长安:“……”这是寻常人能比的吗?不能啊! 寻常人:“……”我们倒是受宠若惊! 骤然间,只听得一声巨响。 又一根银色光柱拔地而起,上面闪烁着更为温暖灿然的符文。 进阶了。 筑基初期一阶! 白长安虽说这些年在战场厮杀,也是见过腥风血雨的人。 但此时却惊讶了。 而这时夜南墙停下了动作,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不错。”红拾望向停下来的的夜南墙,赞赏了一句。 “小伙子有前途!” 君寄雪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夸赞了一句。 而夜南墙站起身,立在原地,低着头,煞是沉默。 “老夫的孙女婿呢?在哪儿呢?” 只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还有逐渐响起的矫健的脚步声。 便见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身穿黑色玄纹蟒袍,脸上有几道狰狞的刀疤。 那人正是—— 护国公白长佑,昔日的北凉大将军。 在当年与东阳一战中身受重伤。 但他的气势磅礴。 “祖父,您怎么来了。” 白长安见老爷子老了,迅速走过去虚扶着。 “来见一见我未来的孙女婿,在哪儿呢?” 白老爷子走到了君寄雪旁边。 并看了一眼他。 君寄雪轻摇折扇,满是狂放不羁之态。 “哼!这个不是。” 老爷子长袖一甩,又走到了夜南墙面前。 打量了许久。 赫然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宛如洪钟一样气势磅礴。 “这个不错,就是老夫的孙女婿了。” 夜南墙向后退了一步。 红拾迅速走上前,双手抱拳。 “见过白国公,听闻护国将军名震四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实话,她心里是敬佩的。 只是她当年写这本小说时,并没有过于牵扯国家之事。 只是写了女主和男主的修仙之途。 如今,穿进书中,也听了很多人和事。而且,哥哥们也是经常提起这位老将军。 现在有幸见识,自然是要上前拜见一番。 而白长佑老爷子方才并未注意到这人,而如今注意到了这人,恍惚间,颇有些感慨。 这人,倒是像极了故人。 “可是阿月丫头的孩子?” 白长佑的声音带着些沧桑感。 “阿月,是说我娘吗?我娘是陆离月。” 红拾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原身的娘亲倒是叫陆离月。 只是她也不确定这老爷子说的是与不是。 “你是阿月的女儿,给老子滚,你这个小丫头毁尽你娘亲名声,不学无术,心肠歹毒。” “我这护国公府,你不配来!” 白长佑一声暴喝,震怒至极。 一旁的君寄雪迅速伸出手护在红拾身前。 “怎么,还找了帮手拦着,你们几个都给老子滚,安丫头,送客!” 白长佑挥手喝道。 “白老爷子既然认识我娘亲,应该也是个讲理之人,传言终是传言,总会不攻自破。” “纵然我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但请白老爷子慎言。” 红拾双手抱拳。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这些骂名又有几分真假。 白长安在一旁以眼神示意。 这北凉上下,谁人不知护国老将军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他认定的事情,可是很难改变的。 “小丫头,你倒是有你娘亲当年的风采。” 白长佑爽朗豪迈的大笑着。 以前那三个小崽子说这丫头变了,他还不信。 第26章 本姑娘娇媚动人,多谢夸奖 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变了。 红拾轻咳一声,这老爷子的性子,说风就是雨,脾气那是火爆爽直的很。 不过,看来刚才是试探她。 “您老眼神真不错!” 红拾摸了摸鼻子,她也有些摸不准这老爷子的性子。 但直爽些总归是错不了的。 一旁虚扶着的白长安颇有些无奈。 这老爷子,刚才还是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 现在和这人一副惺惺相惜哥俩好的样子。 “那肯定,老夫认准的孙女婿呢,可不能跑了。” 白长佑说完便看了一眼在红拾身后的那孩子。 那孩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未来加以雕琢,必是人才。 红拾皱了皱眉,这老爷子还做起了媒。 她迅速凑到了白老爷子耳旁说了一句。 然后白老爷子凝眉思索了一番。 就没有再继续说了,毕竟要养着。 反正这个小崽子迟早是要进他护国公府的。 场景无端有些尴尬。 红拾看了一眼在身后,夜南墙稍有些腼腆地站着。 她又轻咳了一声。 “老爷子,我们该回去了。” 毕竟她那三位哥哥应该很担心她的。 “回去干什么?老夫的护国公府这么大,还不够你们几个人住。” 白长佑直接甩了袖子,十分不乐意的样子。 “兄长和父亲在宗门等我,我总该回去的。” 红拾扶了扶额头,这老爷子不太好对付,而且宗门与朝廷来往过密,会引得皇族不满。 “你娘当年还没有住过护国公府,你总该住的,你爹那老东西那儿,交给老夫去说。” 白老爷子的语气很是恳切,而且有着战场上之人的气势。 有些让人不敢抗拒。 “小丫头,你看老将军这么恳切的样子,你忍心拒绝吗?依我看,就暂住在国公府,而且还能方便南墙那孩子训练。” 君寄雪勾唇浅笑,摇开了折扇。 笑话,在青阳宗他能光明正大的和小丫头相处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 她的三个哥哥可是对他有敌意的。 “好吧,那就先住着。” 红拾一时之间也不太好拒绝,便应了下来。 此后的几日。 他们都待在了护国公府。 —— 三月十五的宗门比试。 如今已是三月初十。 这一日,微风不燥,阳光明媚。 青阳宗、九洛宗和云天宗一起去无垢城外迎接其他宗派弟子。 而红拾与花弄影他们几人都在其中。 无垢城外。 天空之中有几轮巨大的灵舟飞行其上。 当灵舟落地之时,三宗弟子也迅速上前迎接。 只见从第一艘灵舟上走下来一群身着月白色莲纹卷袍的少年少女。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脸庞冷峻白皙,沉稳清逸。 而那些宗门弟子见了北凉三宗的弟子也只是点了点头。 不苟言笑的样子。 第二艘灵舟上走下来的是一群女子,身着蓝粉色宗门服饰。 但是那些女子皆是妖娆娇媚之辈,擅长魅惑之术,摄人心魄。 骤然间,一道娇媚无比的声音响起。 只见领头的女子莲步轻移,已经来到了云天宗的宗主面前。 “好久不见,破月仙尊。” 这声音娇媚至极,令人听得浑身酥麻。 而云破月只是向后退了几步,理都不带理这女子。 顾夜央倒是执言开口,“怎么,合欢派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顾小公子,莫不是喜欢我?” 那女子勾了勾唇,娇俏无比。 红拾这才想起来,这个女子是合欢派的大师姐,陈尽欢。 是原书中喜欢男主的女子,只是因为门派对立国家之争,她的爱很卑微。 虽然很魅惑,不过其本性不坏。 在书中的结局是死于女主剑下,因为其多次陷害挑战女主。 而且她也是被宗门国家利用的可怜之人。 正当红拾想着的时候,四周传来一阵笑声。 原来是这陈尽欢在挑衅女主。 “怎么,今日还让这个废材来迎接我们其他宗派弟子,也不怕出来丢人现眼。” 陈尽欢看了一眼站在九洛宗面前的女子,淡紫色面纱覆于脸上。 但也改变不了昔日那丑陋不堪的模样。 “怎么好大一股狐媚味儿?” 红拾说完之后吸了吸鼻子,似是在闻是哪儿的味道。 而陈尽欢听到声音之后,才看了过去。 只见在青阳宗的前面,女孩一袭红裙,满身傲然凛冽的霜,眉角眼梢尽是张扬的风采。 吸鼻子的模样尽是自然之态。 “本姑娘娇媚动人,多谢夸奖。” 陈尽欢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这样貌虽不及她,但通身清冷,恍然如墨。 她一向喜欢和美人打交道。 而那花弄影不但丑陋不堪,还是个蠢笨废材,她可不愿意给那些人好脸色。 “来,师妹们到青阳宗这边来!” 说完之后,陈尽欢便带着一群弟子站到了青阳宗旁边。 红拾:“……”这陈尽欢不是我笔下的恶毒女配么,怎么如此不同呢? 一旁的花弄影淡淡的看着,眼神甚是清明。 她记得小说里,她最看好的便是这个人物,该出手时就出手的那种。 虽是娇媚之流,多情之派。 但这个女子的性情极为不错,敢爱敢恨。 虽然言语不好听。 只是那女子还是对女主有恶意,算了,她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诶,这小妖女怎么到你那边去了?”顾夜央摇了摇折扇,语气之中是八卦之态。 妖女,妖媚至极的女子。 红拾还未回答,便被一旁的陈尽欢给打断了。 “骂谁妖女呢,本姑娘可是要成仙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妖女。” 陈尽欢的声音少了一丝妖媚,多了一丝狠辣。 “别吵了,西安国的修仙宗门来了。”红拾看到另一最大的艘灵舟也落了地。 应该是西安国的修仙宗门。 主要有三大门派。 分别是佛隐门,照月派和无尘派。 而这三个门派十分和睦,同乘一舟而来。 只见首先下来的是佛隐门的弟子。 他们相信佛光,此岸彼岸,普度众生。修佛而至仙者,断绝情丝,身披袈裟法衣,以至佛道。 而第一个下来的弟子便是光头,然后便是一群皆是光头的弟子。 红拾顿时感到莫名喜感,毕竟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这么有排场的光头。 而且,她还感到奇怪。 她在小说里面没有提到有修佛的门派,也就提了几个主要门派。 那么这些门派。 到底,到底是如何。 第27章 小祖宗我才不出众貌不惊人 红拾也不得而知。 只见领头的光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 那人身披玄金丝滚边的袈裟,手持金色禅杖,在细碎阳光的照耀下,很是晃眼。 而且脸庞冷峻白皙,在阳光之下泛着神圣的金光。 红拾看了一眼,但两人的目光却是对视了一瞬。 她感觉有些碍眼睛,人长得又不好看,便迅速撇了过去。 那弟子走到了云天宗面前。 寒暄了一句,“破月仙尊,近来可好?” “难不成还能不好?” 顾夜央在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一向看不惯这人,不过是个弟子而已,而且仗着有几分天赋,为人高傲。 但还是有不少仙门弟子吹捧。 “你是想本尊不好?” 云破月在一旁微微颔首道。 “弟子不敢。” 那佛隐门的弟子虽是大师兄,但对于已经在化神初期的云破月还是有些忌惮。 “那就去一旁站着。” 云破月沉稳清逸,气质高雅淡漠。虽是一句斥责,但也不会叫别人失了面子。 当照月派和无尘派的弟子站好了之后,北凉三宗便将他们带进了皇城之中。 最后安置在皇城行宫之内。 毕竟这宗门比试也是国家之事,而其他国家来使,须得北凉王室贵族来迎接。 —— 青阳宗。 白月初上,夜色微凉。 红拾坐在床榻上想着白日里的事情。 “喵~”,而她身旁的白玉叫了一声。 “小东西,你又是怎么了。” 红拾看了一眼,这只猫有时说人话,有时用猫语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倒也真是一副大爷做派! “猫大爷!说说话呗。” 红拾扯了扯猫的胡须,有些长了,她想一剪刀把它给剪了,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有些怕这只猫会挠伤她。 “想问本大爷什么,今儿个为你一一解答。” 白玉翻了个身,看着它的新主人。 还挺不错的。 当然,它竟然在这个女人的空间里进阶了,还差几阶就能成为神兽了。 作为报答,它就发发善心搭理这个女人了! “神域之上,有多大?” 红拾还没能成仙,也去不了神域,但还是有些好奇。 “神域很乱,有上仙,半仙,堕仙,还有半妖,半神,独独只有一位上神,和九幽大陆一般大。” 白玉胡子微微翘起,似是在吹嘘神域,又似是在控诉神域。 “那你觉得我能到什么境界,成为上神的概率大不大?” 红拾问出口了之后,似是自嘲的笑了笑。 修成上神,难如登天。 千百年间,也只有那么一位帝君而已。 她大抵是想要个鼓励。 “本大爷虽然看不出,但你会很强大。”白玉吐了吐舌头。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骤然间,红拾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海棠香。 “你莫不是个夜猫子?大晚上的都不睡觉的吗?” 红拾自然知道是谁,语气不大好的样子。 “所以是在暗示什么?” 只听见一道清冷的男声,随后便是一白衣男子坐在矮木桌旁。 “帝君不觉得这样不请自来很失礼吗?”红拾薄凉的眸子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于你来说,礼皆可废。” 白止的声音少了一丝清冷,而是多了几分温润,似是软玉沁入心头。 “你当知晓,这话是何意思?如此做法,怕是会败坏我的名声。” 红拾看了一眼男子,似是寒山之雪,看不透,也触不得。 虽说她的名声本就好不到哪里去! “十里红妆,白止归你。” 而白止勾唇似是浅笑,声音很是温润。 “小祖宗我才不出众貌不惊人,不堪为公子良配。” 红拾声若清霜,一边抚着白玉的皮毛,一边缓缓开口。 “小祖宗?” 白止似是有些惊愕,他一眼相中的女子就是不同。 “嗯呐。” 红拾应了一声,她喜欢以小祖宗来称自己,那样会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如果我第一次见你,便对你情根深种,你信吗?” 白止看了一眼红拾,他第一次见她,便觉得似曾相识多年。 “不信。” 红拾虽然对他的容貌心动,但一不知才华,二不知人品。 倘若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还不如未曾相见。 而且当时在后山的洞中,他们也没有多少交集,若说喜欢,怕也是令人难以置信。 “你走吧,以后不要相见了。” 红拾略显薄凉的声音响起,在这孤寂的夜晚淡漠消散。 白止只是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总会再一次见面的,小祖宗。 当无声无息的孤寂之后,红拾才堪堪抬起了头。 佛家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 她不觉得有哪一点是她有的,但却莫名很苦。 “猫大爷,你认识那位帝君吗?” 红拾看了一眼趴在一旁的白玉美人,柔顺的白毛,越摸越舒服。 “白止帝君啊,那位可是活了九千多岁的人物,在上古大荒时期就已是上神。” 白玉也是很给面子,毕竟那位帝君可是它的前主人。 “这么老啊!” 红拾皱了皱眉,有些感叹。毕竟普通人能活个百来岁,便已是万幸之事。 而修仙界虽说寿命长,但近年来修仙界式微,魔修隐隐有作乱之势。 白玉:“……”前主人,你被嫌弃了! 感慨归感慨,但人家还是很厉害的。 神域白止帝君,不近女色,无欲无求,无爱无欢,乃是四海之内最为凉薄之人。 提及帝君之名,九幽大陆,神域之上,强者如云,无不闻风丧胆,齐齐色变! 这样的一个人,高深莫测,她也不敢去接触。 凉风习习。 红拾准备起身去关窗户,还未起身,便有一阵红色的光芒闪过。 只见一身穿殷红如血绣金滚边纹红袍的俊美男子,出现在窗户前。 那人轻摇折扇,顺势将窗户关上。 “君公子,三更半夜不睡觉的,来我这儿做甚?” 红拾心里暗忖,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今天晚上过来找她。 “想你了,小丫头。” 君寄雪冲着红拾摇了摇扇子,一身红袍晃人眼球。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妖冶之姿。 眉毛微挑,嘴角上扬,勾着一抹不羁放纵的笑意。 当真是个妖孽,这样的一个男子,竟有些祸水之姿。 红拾轻咳了一声,“不是昨天才见面的吗?” “你当知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君寄雪含笑开口。 第28章 涅盘重生逆风翻盘 “哦。” 红拾表示已经知道了,便继续低头撸猫。 她不想对人太过热情,只能面上冷漠些。 “小丫头,这么喜欢猫吗?” 君寄雪将身子凑到了床边,看了一眼那只猫。 “离我这么近干嘛?” 红拾皱了皱眉,向床榻里面靠了靠。 而且这厮身上有一股酒味,不是那种让人窒息的酒精味,而是古代果酒的醇香。 不是反感,但怕会有些沉溺了。 “这猫有些眼熟啊!” 君寄雪瞥了一眼,又摇了摇头,他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而白玉闻言,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 这不是君家的少主吗?怎么跑到这灵力贫瘠的北凉来了。 它前主人来就算了,神域四大家族之一的少主来凑什么热闹? 白玉的爪子动了动,并向后退了退。 红拾感触到了,径直开口,“看来这猫不太喜欢你啊!” 话中带着调侃与打趣。 “只要它主人喜欢我,就够了。” 君寄雪只是望着红拾,一字一句的说着。 “天色不早了,你先走吧,我要就寝了。”红拾看了一眼夜色。 而且明日还要入宫。 “好吧,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祝你好梦。” 君寄雪的神色温和了许多,他只是今日想来看一看这小丫头。 看完之后,多一次相处,就够了。 直至一阵红色光芒的消散,红拾才躺在床上。 但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的心乱了,修至上神大任还未完成,却已是方寸大乱,羁绊万千。 一日心期千劫在。 —— 翌日清晨。 红拾已经和三位哥哥一起来到了皇宫门口。 皇城之中,气势恢宏。 宫门大开,森森威仪。 “几位来了!”一个满身肥肉的公公正匆匆赶来。 “苏公公。”沐云尧应和了一句。 随后,这公公便把他们给带进宫。 走在官道之上,这皇宫是恢宏如斯。 巍峨至极,恢宏大气,一派富丽堂皇。虽是一派奢侈华丽之势,却不失古老庄重的威严。 红拾看了一眼四周。 官道上走着一些官僚武将,俨然是一派谈笑风生之态。 直至苏公公将他们带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 光线较为昏暗,晦明之间,暗香浮动。 九洛宗的花弄影,云天宗的顾夜央,他们已经坐在了一旁。 另一旁还坐着几个皇室子弟与近年来优秀的官家少年。 而书案正中,龙座之上,坐着身穿明黄龙袍的中年男人,这便是当今北凉皇帝慕容熙。 皇帝见他们几人来了,便放下了手头上的公文。 红拾正要跟着三位哥哥一同行礼时,书案正中的北凉皇帝顿声开口。 “阿拾不必行礼。” 而一旁的公公也过来,将正要行礼的红拾给虚扶起来。 红拾这才退到了一旁。 打量起北凉皇帝,神武皇气势威严,庄重外露,冷傲森严之态。 但他两鬓微微灰白,目光所过之处,似有雷霆四起。 而北凉皇似是察觉到了这阵目光。 红拾回以微微一笑来掩饰这份不自在,而那北凉皇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坐下,喝茶吧。” 那北凉皇帝看了一眼苏公公,眼神示意赐座奉茶。 红拾他们几人便坐到了花弄影与顾夜央的旁边。 而他们一落座,那苏公公便立即将茶端了过来。 红拾也并不客气,接过了茶。有模有样地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 “如何?” 那北凉皇见他们几人都喝过了茶之后,便赫然开口。 “味道很苦。” 红拾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也没怎么思索。 而沐云尧、沐云中和沐云归他们三人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番。 他们也弄不清这北凉皇帝的意思。 “这茶的味道确实苦,但敢如此说出来的也就拾丫头与影丫头你们两个了。” 北凉皇眸光一闪,看了向座位上的红衣女子与紫衣女子。 这两人,偏就是名声不好。 但那股聪明与仪态却要胜于其他宗派弟子,尤其是与之对视之时,眼里的毫不畏惧。 红拾与花弄影互相对视了一眼,似是心有灵犀一般。 而场景无端有些沉默,书房里人虽多,但却是惧于天子威严。 一个两个的都不怎么敢说话。 “皇上英明神武,我等自是惧于天家威严。” 红拾见无人应声,才恍然开口。 其实也不过是恭维之词,她可不怕这皇帝。 只不过原身是北凉国的人,宗派更是北凉国的宗派。 “那你呢?可是怕朕?” 北凉皇帝讳莫如深的眼底,似有笑意闪过。 “我既然能坐在这儿,那自然是不怕了。”红拾本就不怕,通身慵懒气定神闲之态。 她的修为比这皇帝要高,若是要动手也是她赢。 所以有何好怕的呢? 其他人爱国忠君,她此时对北凉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 更是不怕。 “哈哈哈,不愧是阿月的女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此次宗门比试,朕就放心了。” 北凉皇帝似是极为高兴。 而在座他人俱是惊愕,虽说这青阳宗大小姐是元婴后期,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皇上放心,比试过后,我北凉将涅盘重生,逆风翻盘,这一局,是必胜局。” 红拾斟酌着回了一句。 这次比试北凉国本就是大胜,因为三宗六派比试的前两名是云破月和花弄影。 “好!好!好!有拾丫头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北凉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青阳宗大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而坐在最后方的中年男子赫然开口,那人正是北凉国的国师。 而且语气不大好,有一丝急切。 “因为有我啊!” 红拾看了一眼那人,长得倒是挺正派的,但无奈她不认识。 所以随便怎么回答了。 那国师思索了一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夜观星象,北凉国将有福星问世。 只是在猜测是哪个仙门弟子,而前些日子这两位宗门大小姐的事迹可是闹了个纷纷扬扬。 想必是这两位中的一位。 此时看青阳宗大小姐是妥妥的嚣张之态,而九洛宗大小姐却是一副沉稳清逸之派。 他心里已然有了思量。 “在座各位可都是我北凉的青年才俊,仙道天才,此次比试,就仰仗各位了。” 北凉皇看了一眼坐下的众人,大多是不苟言笑的态度。 修仙之人,难免比常人沉稳。 随后,便是吩咐一些比试之中的事情,分配场地以及布置之事。 直至午时,才堪堪结束。 第29章 你上哪儿学的易容换颜的本领 当红拾他们一行人出了皇宫之后。 “三年不见,你怎么越活越过去了呢?”顾夜央看着红拾调侃了一句。 以前,也有皇宫之宴,但那些宗门弟子都不与皇帝搭话的。 因为这皇帝性子古怪,虽说是一国之君,也是自先祖之后最英明的一代君主。 “因为无聊啊!”听一个老皇帝在那里啰啰嗦嗦的太烦了。 当然,后面一句话,红拾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而走在他们前面的三人却是相视一笑,多年前,那个明媚的小女孩每次进宫都是如此。 而皇帝也只是与她一人搭话。 “无聊吗?好像这几日那位要来北凉了。”顾夜央想起了师兄云破月说的话,那时应该是要热闹一番的。 “那位是哪位?” 红拾有些疑惑,她很少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九幽第一炼药师九辞,据说是要趁此次三宗六派大比试之时,收一位徒弟。” 顾夜央将自己了解的信息告诉了红拾。 而红拾微有些愣,这三年,她没有刻意去了解大陆上的事。 三位哥哥也没告诉她有这样一个人物,原身记忆里也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她并不知道九幽大陆上还有这个人物。 “唉,你可能不太知道,他是近三年来出现的,据说是从神域出来的。” “而且炼药能力堪称鬼才,炼出的丹药都是帝品。” “九幽学院和各个国家宗派争着抢着要的人物,但人家已经是鬼才了,还一手创立了九辞门。” 顾夜央一边行走一边将这些说给红拾听。 红拾只觉得,看来这人很厉害,顶级鬼才炼药师。 至于九辞门,抱歉,她只知道辞九门回忆。 而她低头想着,突然前方的三位哥哥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一看,前面似是堵住了。 只见是两辆马车行驶,停在了对面,谁也不让谁的样子。 这偌大的街道还能堵住,红拾有些无语。 只见其中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中,缓缓走下一位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透着不染尘世的感觉,通身的气质虽高雅,但并不是那种淡然自若。 而红拾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名字。 九幽大陆白衣圣女云子兮,是九幽学院三长老的大徒弟,也是东阳三公主轩辕雪的大师姐。 但被九幽大陆的人奉为圣女,因为其常年一身白衣,白纱覆面,况且心地善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且其炼药和医术高超,救治贫苦人民,被人追捧。 只听得圣女云子兮轻轻开口,“前面的这位公子,小女子急着去见故人,可否行个方便。” “圣女不是一向好心,怎么会为难他人?” 而另一辆马车中传来了一阵极其魅惑的声音。 “公子可是魔族三皇子容肆?” 而白衣圣女云子兮似是不怎么知情,缓缓开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话落。 从那辆马车中走出了一男子,身着墨绿色的长袍。 他的目光凝定如海波,乌发如墨长身玉立,一双丹凤眼华光明灭,几分邪气几分风流。 而随手便将身后的马车给震碎了。 “看来圣女也不过如此。” 那男子说完之后便缓步离去,这行走的方向正好是冲着红拾他们。 红拾正想着这人,容肆,这人可是原书男配,对女主有过救命之恩。 虽是魔族三皇子,但是心肠不坏。只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与喜欢原书男主的陈尽欢勾结。 最终还是为了救女主而死。 唉,现在一想,她写的都是什么狗血小说,垃圾剧情。 而花弄影就站在红拾的旁边,眼神中是一片清明。 “花大小姐,好久不见。” 容肆直接走了过来,顺道打了个招呼。 “你是?” 花弄影不想与这人纠缠,虽说眼前之人几年之前救了女主,但那是原身的事情。 与她无关,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魔族三皇子容肆。”那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花弄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便没有搭理他了。 倒是一旁的顾夜央,神色中有些不对劲,似是仇人相见。 正想着。 容肆淡漠开口,“顾兄啊,近来可好?” “特别好。” 顾夜央的语气稍微重了很多。 当然,容肆也不会放过咋一旁看热闹的红拾几人。 “哟,几年不见,这青阳宗的三位公子倒是越发清俊了!” 容肆的语气似是带着那么一点挑衅。 沐云尧、沐云中、沐云归他们三人就看了一眼,并未回答。 容肆不觉无趣,而是望着他们三人继续说着,“你们那娇纵不堪而又不学无术的妹妹呢?” 红拾:“……”还挺无语的!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风中凌乱。 她这算是躺着也中枪吧,搞得好像不提她,就没有与青阳宗有关的话题。 “咋了,你找我有啥子事?” 红拾望着这个三皇子说着。 而容肆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人。 只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明艳动人,身上还有几分狂妄劲儿。 “你是青阳宗大小姐红拾?” 容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记得,当年那个大小姐嚣张跋扈得很,是盛气凌人之态。 但却没有如今这般明艳动人。 红拾点了点头。 “你上哪儿学的易容换颜的本领,教教本皇子。” 容肆笃定这青阳宗大小姐是易容换颜了,压根就和当年不像。 “要不你也去我青阳宗后山,在洞里待个七八上十年的,出来时定然是俊美无俦。” 红拾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到。 “那还是算了吧,本皇子清尘绝世洒脱不羁,怎能与这繁华的三千红尘相隔?” 容肆想起了自己那潋滟动人俊美如斯的容貌,他才不会去呢? 红拾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眼,似是在说着这人还挺自恋的。 不过他也有那个资本。 “对了,你与那圣女有仇吗?” 红拾有些奇怪,她在小说中基本上没有提到过,这两人是怎么结下仇怨梁子的。 如今,有时间之际,她想问一问。 “你啊,别管这么多了,他可是与很多人有仇的。” 顾夜央直接将红拾拽到了一旁。 “所以,与你也有仇?”红拾眸光闪烁,微微勾唇。 “自然是……”顾夜央还差一个有字没有说完,便被容肆出声给打断了。 “姓顾的,老子不就是打赢了你,有必要计较这么多年吗?” 容肆出声咒骂了一句,这姓顾的太弱了。不过是一件小事,竟然还计较多年。 第30章 我觉得干饭修仙很香 “若不是你趁我不注意,你能赢吗?” 顾夜央反驳了一句,语气之中很是不满。 “你不服是吧,那我们再去打一架。”容肆看了一眼,满是不屑的说着。 “去就去,谁怕谁?” 顾夜央自然是想再掰回一局的。 而他们两人就使用灵力飞身而去。 大街上只剩下了他们几人。 “哥哥们,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和花小姐一起,在城里面四处看看。” 红拾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三位哥哥,她觉得有些事情该商量一下了。 “好吧,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大哥沐云尧说了一句之后,便带着其他三人走了。 “花小姐,走吧。”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们二人来到了云水禅心茶楼。 二楼隔间。 “花小姐,你是穿书的吧。” 红拾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水,泛着粼粼波光。 “所以你也是?” 花弄影斜睨了一眼,她也猜到了,这人总会找她的。 “是也不是,我是本书作者。” 红拾望着花弄影说到。 “幸会幸会。”花弄影眼底闪过惊讶之色,但迅速恢复平静。 “你能回到现实世界吗?” 红拾微抿了一口茶,缓缓说着。 “能,但我不想回去了。”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眼里闪过狠厉之色。 现实世界里,她不过是个杀手,尔虞我诈,满是利用。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红拾的语气之中不自觉多了一丝关心,毕竟也是一起闯过花海境的人。 “强大为家。” 花弄影眼底透着一丝寒凉,虽是个极其淡雅的人,浑身侵染着肃杀之气。 “嗯。” 红拾端起了茶杯,慵懒地靠着椅背,发出了淡漠的声音。 强大自己的想法,很不错。 “那你呢?” 花弄影将热茶饮尽,垂下了睫翼。她只觉得挺有意思,一个作者穿进自己写的小说。 不知这个作者又该如何处之。 “修成上神即可回到现实世界,哪怕不回到现实世界,也要努力成神。” 红拾唇边勾了一抹笑,有些不露声色的张扬。 昔日,她写小说没能成神! 今朝,她要在小说中成神! 毕竟她很有自信,就算天赋不高,她也能努力修炼,实现上神的目标。 成神,多么美好的字眼。 “整挺好。” 花弄影懒倦惬意地坐着,如飘扬在风中的茶香,淡然从容,波澜不惊。 一句夸奖,一抹茶香。 “卑微作者成神记。”红拾清冷如皓月,唇边噙着一抹嗤笑。 似是自嘲,不过是看不透这命运而已。 “你的小说还不错,不过好像原书中没有君寄雪这个人物吧。”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什么,眼底有暗光闪过。 “确实没有,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而且与我描写的有很大不同。” 红拾轻押了一口茶,似是思索。 “他喜欢你。” 花弄影虽然在感情这方面有些木讷,但这个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不喜欢他,我真的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多喜欢呢?” “我觉得干饭修仙很香,爱情这东西十有九悲,小祖宗我就不沾染了。” 红拾语气慵慵懒懒的,似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 花弄影看着这个坐在她面前的女子。 一袭红裙,满身傲然凛冽的霜,眉角眼梢尽是张扬的风采。 但同时有些孤寂和寒凉,似是不与这个世界相关。 也许,她们以后能并肩作战。 一同在成为上神的这条路上前行。 “干饭吧。” 花弄影卸下了眼中的杀伐果断,而是那一抹淡雅,不沾尘世。 而花弄影将红拾带到了一处叫作难寄小筑的地方。 难寄小筑。 红拾看着这名字,想起了一句诗,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看来这小筑的主人很是惆怅啊。 她们走了进去,从纱帘后迎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桃色长裙挽浅碧色披帛,眸光潋滟,嘴角染着笑意。 “花小姐,此次还带了朋友。” 那女子有些惊讶,毕竟像花弄影这样冷情的人,当初她也是花了几年的时间。 但她也很是高兴。 “难寄姑娘,这次准备几道拿手的糕点。” 花弄影的语气不自觉的放缓了很多。 红拾这才知道,这女子叫做难寄。但她在小说中,并未提到这一号人物。 待到在一旁的小榻上落了座。 红拾有些疑惑的开口,“这小筑的老板娘是她?” “嗯。这个老板娘,生的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花弄影轻咳一声。 “她不能修仙?”红拾看着一旁插着的几枝花,眸色微闪。 “不能,十年前,北凉攻入皇城之时,她为了救一小男孩,丹田受损,身体虚弱。” 花弄影解释了一句。 “嗯呐,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 红拾闻着淡淡的焚香,有些素雅淡然之感。 “你怎么知道我带你来的目的?” 花弄影似是自嘲了一声,颇有些无能为力的感慨。 “猜的。” 红拾斟酌着回答了一句,她并不善良,只是见不得别人受苦。 一旦看见了,便想插手。 而且,这件事情她本来便想去做的。第一炼药师收徒,她想试试。 毕竟九幽大陆上相对较大的势力不多,这九辞门名字好听。 她心里还挺想试试的。 “给。”花弄影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红拾。 “这是什么?” 红拾并未接着,只是看了一眼,这人有必要吗? 她们好歹是认识的,一起闯过花海境,虽不是至交好友,但也是认识。 “我不能使用的东西。” 花弄影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冷淡,若不是她不能做,她何至于来麻烦他人。 红拾闻言,打开了木盒子。 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玉,通体血红,晶莹剔透。 “这是我昔日游历九幽时,在一处秘境中捡的。里面有红尘灵火,能帮助修炼。” 花弄影解释了一句,眼眸中俱是深意。 “所以是用来帮助我炼药的?” 红拾轻声呢喃了一句,她也正愁自己没有炼药的异火。 “我在上古卷轴上看过,昔日盘古开天地时,有五处异火。” “分别是红尘、紫陌、碧落、黄泉、黑冥五种灵火。” “只要集齐了五种灵火,就能修得最为上乘的炼丹之术。” 花弄影淡淡的品着茶。 红拾微皱了皱眉。 心中暗忖,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她写的小说里没有提到过这些。 而且她的设定里面,很少有修习炼丹之术的人。 不是因为看不起,而是很多已经失传。 一般的修仙者,只是专注于修仙飞升之事。 第31章 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此刻。 红拾内心虽是惊愕,但她也同样有着向往。 炼药之术,若能习得,于她来说必定是锦上添花,但同时也是烈火烹油。 “那我就收下了。” 红拾将木盒收进了空间之中,她当初的设定是,女主修仙,辅修驯兽。而男主会炼药,也会驯兽。 所以这红尘灵火,花弄影留着也没用。她既是穿书,与原男主的感情线肯定会有变化。 而后两人便沉默了良久。 直至小筑的老板娘难寄姑娘将糕点端了过来。 “两位,请慢用。” 难寄姑娘说完之后,便去了一旁的纱帘内弹琴。 红拾看了一眼,糕点还挺好看。 白色嵌红色的海棠酥,白色嵌紫色的无忧糕,还有一盘桃花香饼。 都是一些色泽鲜艳,外观好看的糕点。 红拾顺势拿起了一块红白两色镶嵌的海棠酥,凑到鼻尖嗅了嗅,薄唇微微咬了一口。 吃后齿颊留香,满口生津,清幽冷香的海棠味弥漫。 “花小姐,你是如何认识这位难寄姑娘的?” 红拾的语气带着疏离感,他们也并不是那种非常好的关系。 “偶然相识,缘分而已。” 花弄影的语气也很淡漠,相识确实是一场缘分。 风拂过,花摇曳不休,小筑内轻烟缭绕,琴音染染。 一个时辰后,她们两人便各自回去了。 - 九幽大陆的另一边。 一座巍峨的山峰上,雾气环绕,呈仙气飘飘之境。 而这座山的山势却是极为险峻,布满了神圣的金光。 山顶之上。 一座极大的宫殿,通体都是用白玉砌成,显得极为高雅。 这座宫殿便是白殿,神域之上的最高神白止居住之地。 一处宫殿内。 淡淡的檀木香焚起,镂空的雕花窗中射入细碎的阳光,入目的是披着白色轻纱的木床。 而窗口处正是一白衣男子坐着煮茶,而那人是清冷出尘。 眼眸好像无底的冰渊,携裹着漫天冰雪寒霜之气,清冷一片,没有人能够到达。 而宫门外有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君上。”那人走到了窗户旁。 “如何?” 而被称为君上的男子,正是白止帝君,清冷地开口,不带有一丝感情。 “已经查清,四大家族之人只有君家未曾与九幽学院勾结。而君家少主此刻正在北凉国,与帝后关系似是……” 最终那人看了看白止脸色,决然的说着,“关系似是极为不错。” “本君知道。” 白止看着小方桌上的茶,而眼底似是覆满了霜雪。 “九辞门要收徒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是北凉皇帝送来的请帖。” 那黑衣男子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拿出一个烫金帖子。 “放在一旁吧。”白止看了一眼。 “那属下先下去了。” 那黑衣男子说完之后,便迅速离去。 他只是个小小的侍卫,今日几位护法和长老还未回来,才让他来回禀消息。 虽不是第一次见面,却还是对帝君满是敬仰。 那侍卫走后。 白止正在煮茶的手顿了顿,君家少主,君寄雪。 君家主的孩子,眼光倒是不错。 良久。 茶已煮好,却有人推开了殿门。 “阿止,你素日里煮茶就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煮茶。” 进来的是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 “我可是知道了,你的女人就快被别人抢走了。” 那男子十分不拘地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而后又极其自觉的端起了桌上的清茶。 “她不会的。” 白止淡漠开口,语气之中尽是自信的感觉。 “你哪儿来的自信?像你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大冰块,她还能选择你?” 而那男子一边把玩着核桃,一边饮茶,极其惬意。 “神医当腻了?” 白止眼中的墨色浓重,手执茶杯,发出清冷淡漠的声音。 “别,我还想多活个几百年。好歹我也是神域的神医,也不能这样失了面子,传出去你也脸上无光。” 那男子十分知趣,虽是知道眼前的人事开着玩笑,但还是认真地回了一句。 这人正是神域的神医离渊,是帝君身旁处理大事的人,也是千年来,帝君身边唯一的好友。 “对了,那魔族三皇子也去了北凉国,好像是冲着九洛宗大小姐去的。” 离渊将手里的核桃转了转,想起了那些人来报的消息。 “所以?” 白止淡漠开口,眼神很是清冷。 “所以,我们要注意一点,魔族与我们神域可是河水不犯井水。” “你怎么就不着急呢?如果哪一日魔族打过来了,看你往哪儿躲?” 离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我记得一千年前,你也说过这话。” 白止这才开口打断了离渊。 “这种事情要防患于未然,就像你与那青阳宗大小姐。” “你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家姑娘独守空房,嫂子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 离渊说完之后,还不忘长叹一口气,顺势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好像君家的那位小姐对你有意思?” 白止瞥了一眼窗外,枝头上的海棠花红艳如血,狂妄的在风中招展。 “红殿神女又不在,你也管不了我的姻缘。”离渊看了看手里的核桃。 “你确定?” 白止淡漠的看了一眼,红殿神女,不出一年,便会回来。 “话说,神女一位已经空缺了十年,这十年来,神域没有一桩红事。” 离渊若有若无的感叹了一句,这红殿神女本就是一桩隐秘之事。 “总会回来的。”白止的语气之中多了一丝无奈,最终泛着苦笑。 “那你是过几日再去看嫂子比试,还是今日便走。” 离渊问了一句,他不大想替这人处理书桌上的那些公案文书。 他又看了一眼,那里还是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书案上笔墨纸砚整齐排放着。 更重要的是,书案上一桌高高堆起的文书。 “喂,我的祖宗啊!你这几日都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多的文书?” 离渊又是一声长叹,他可是靠医术吃饭的,怎么能成天做着这些笔杆子的事? “你随我一起去北凉。” 白止似是知道眼前这人迟早要抱怨,不怒也不笑地开口。 “我去北凉干嘛?那里无趣极了。难不成是想让我帮你把嫂子给你抢回来?这样也可以。” 离渊转念一想,他这兄弟,孤寡多年,好不容易碰着一个自己喜欢的。 可不能让别的猪把嫂子这棵白菜给拱了? 离渊将手里的核桃捏碎,将果仁扔进嘴里。 煞是一派憨憨的样子。 第32章 她又又又突破了 见白止只是淡漠的品茶。 离渊又自顾自地开口,“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一不说话,二不关心人,三还不好看。” “穿的像个死了爹娘一样,冷的要死,你……” 离渊话还未说完,白止便迅速起身迅速离去,他的小祖宗有危险。 “唉,你这又是去哪儿?” 离渊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这兄弟,就是不听劝。 然后他就眯着眼睛休息。 —— 北凉无垢城,青阳宗后山。 红拾正在山洞之中修炼。 而她的面前,高空之中悬浮着一块通体红色的玉佩。 直至玉佩之中出现一股红色的火种,红拾将原本体内的异火放出。 两种异火相撞,却是冲天火光。 一刹间,整个洞中,都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洞内烈火烧尽,焚身灼热。 当最后一团炙热的火蔓延到红拾身边时,红拾才暗暗感叹。 草率了!还好她把洞给封了起来,外面是层层结界。 要不然火势怕会蔓延整座山吧。 而她自己却是落入了无边的炙火之中,炽烈滚烫的焰火灼烧着她的骨血和筋脉。 艹,红拾低头咒骂了一句。 这莫名怪异的火,没有烧伤她,但却是进入全身。 烈火沿着她的肌肤毛孔,进入了每一条的筋脉和骨血之中,疼痛感逐渐蔓延。 一寸一寸的灼烧。 钻心刺痛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骨,红拾微微蜷缩身体,似是一只无助的小兽。 她的老天爷啊! 怎么就这么痛苦啊,红拾痛的眉目紧锁。 而且她此刻是寸步难行。 水塘在不远处,但她却是无能为力,难以动弹。 终究是她自己学术垃圾了。 想收伏这股灵火,却因体内异火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她果然是个垃圾作者,扑街小说里的东西奇奇怪怪。 那一刻,她脑海之中闪过很多想法,大不了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但她还有些不舍。 她想回到现实世界,去把这本小说接着写完,让自己满意。 而且她还想再看看书中的人,几位哥哥,她老爹,还有那个她在心里默默肖想了三年的人。 最终红拾咬紧牙关,双手攥拳,于火焰盘腿而坐,颤抖着的双手在空中复杂结印。 她想多活几年,先成神,等想回去的时候再回去。 结印之际,全部的烈火涌入她的身体四周,刹那之间,万丈圣光。 而烈火之下,全数打磨她的根骨,火焰在淬炼她的身体。 就在火焰剩下最后一团时,红拾的身上传来了一阵恐怖如斯的痛苦。 她紧紧咬着牙,愣是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但似是无能为力。 最终所有的火又熊熊燃烧,似是裹挟着铺天盖地的烈焰而来。 而此时,水塘里传出声音。 刹时间,又粗又高的水柱猛然间四处飞散,一条巨龙从中闪现出来。 而这条巨龙长尾一甩,直接将一片烈火中的女子卷起。 最终升至空中之时,那白龙化成了人形,长袖一扬,将一片火光聚成小小的一团。 “抱歉,我来晚了。” 白止揽着红拾的腰,缓缓落在床边。 “呃,谢谢你啊。” 红拾迅速退到一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一幕有些丢人了。 至于抱歉那两字,红拾是直接忽略了,看来她欠了一个人情啊。 这个人情可是很难还的,人常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唉,她可真是学术垃圾了。 红拾轻咳一声,看着水塘,缓缓开口,“你怎么会过来?”还救的如此及时。 “救你。” 白止只是说了两个字,而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站在那里如若冰山雪峰。 他的气息虽冰冷,但这两字却是极其惬意好听的。 “哦。”红拾点了点头,恩情等这段时间以后再还,现在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了。 显然,红拾点了点头之后,气氛更加尴尬,而且也很冷。 “那我先走了。” 红拾看了一下四周,她该回去了。 “稍等。” 白止的声音低沉深邃,好听得让人耳朵发麻,却又冰冷得近乎无情。 红拾收回了已经迈出一步的脚,望着白止。 只见白止手上捏了个诀,那团小火球便化作一道珠子进入了红拾体内。 红拾颤抖了一下,只觉得无数暖流从四面八方涌入,沁润着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而她感觉有些无力的身体被迅速修复着,每一条经脉都充盈着力量。 而且丹田处隐隐肿胀,似是有一股气流裹挟而来。 红拾正欲坐下修炼时。 忽然间,奇妙的神佛之音骤响,耀眼的光芒将洞内照亮。 她又又又突破了! 红拾内心一阵愕然,她又没有披着主角光环,怎么目前突破这么简单呢? 与其他人相比,她是不是有些凡尔赛了。 “谢谢你啊,我现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等以后必定重谢。” 红拾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 毕竟也是别人帮助她突破的,但她手头上也确实没有好东西。 而且这人是神域的最高神,要什么东西没有呢。 这酬谢一事她还得好好想想。 “我救你,不为报酬。” 白止的语气之中多了一丝无奈,似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你要是图我也没用啊,我与你啊,就像是隔着十里青山,千处深谷,万家灯火一般,无果啊,无果!” 红拾望着白止的眼睛,极为真诚地说着,她想要的,向来是自己去争取。 而不是垂怜施舍,她想站在顶峰处,在高处相见。 “我会等你。” 白止只是言简意赅地吐出几个字。 而后,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这洞中,似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红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喜欢美好的事物,而白止那高冷完美的容颜,在深深浅浅的神光之中神秘又摄人心扉。 她确实心动了,但是胆小的人在感情这方面,终究是个懦夫。 她亦是如此,若非日后情到深处,难能自以。 红拾在心里感叹了一瞬。 她不矫情,只是想变得更好,再去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因为喜欢她的人值得喜欢上更优秀的人。 然后她又继续坐在床榻上,似老僧入定一般,继续修炼。 一边修炼,一边压制自身。 毕竟不能求急,稳定根基的同时,再去巩固修为。 凉夜沉沉,微风轻拂。 子夜之时,红拾才停止了修炼。 通身淡然,偏生那淡然的样子,夹杂着惊雷之势,在夜色朦胧中似是有曙光万道。 她已是化神后期五阶了,离上神目标也更近了一步。 或许剑要出鞘了。 一剑霜寒十四州,宁山间碎骨,沉河不浮。不愿守棺而驻,灵魂碌碌。 第33章 你对这个人世没有眷恋了 转眼之间,三月十五日已到。 正是杏花微雨时节,桃花灼灼,将北凉行宫浸染的似是花海一般。 而此次比试的地点设在行宫外,一处叫做摘星台的地方。 摘星台,夜里可赏星辰。 血色苍穹,残阳似火。 绚丽的晚霞映照,金芒般的斜晖洒照在高台之上。 当青阳宗的宗主沐清修带着宗门弟子来到摘星台时,高台周围已是坐满了人。 而正位上坐着的便是北凉国的皇帝慕容熙,其他皇室子弟坐于皇帝身后。 高台之上,白玉为栏,中央有九个大铜鼎,成三三之数摆放中间。 而高台之上蒸似有仙气缭绕,行走时如在仙境中,使人有成仙的感觉。 青阳宗,九洛宗与云天宗均坐于左侧,还有北凉官家子弟和其他小仙门的弟子,也同样坐于左侧。 其他两国六大门派,还有两国的使臣皇子也同样坐于右侧。 “九辞门九辞大人到!” 只听得高台一侧的公公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然后便是在血漫苍穹之下,一白衣男子和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并肩行走。 虽说两位男子都是戴着幕篱,但其通身气质却是吸引了在座不少女子的目光。 红拾只是觉得那白衣男子有些熟悉,但转念一想,那人是神祗。 又怎么会来这里。 “两位请!”北凉皇亲自起身迎接。 而那两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到了一旁空出的位置。 一个时辰后。 “咚咚!” 铜锣敲响之声,宛如古寺洪钟,其音如同石破天惊般,直冲九重云霄! 而此时也就是宗门比试开始之时。 首先是各宗门弟子上去抽签。 高台中央摆放着一个大红木箱子,四四方方,只在上侧开了个容一臂伸进的小洞。 而各宗门比试弟子也是依次抽签。 每个宗门都是有十名弟子比试,而这其中只有最后排名在前二十名的弟子,才有资格去九幽秘境历练。 红拾把手里的纸条打开,是空的,看来她这运气倒是挺好的。 因为其中有十个轮空的纸条,所以会有十人不用参与第一轮的比试。 最后的轮空的结果是:九洛宗四人,青阳宗两人,合欢派一人,云天宗一人,佛隐门两人。 然而这北凉三宗里面就占了七人。 自然会有人有怨言。 东阳来使东阳三公主径直站起身来,满是怨怼的开口。 “这轮空弟子皆是北凉之人,未免有失公允吧。” 而轩辕雪这话一说出口。 其他内心不满的弟子也纷纷开口。 只见照月派的某位长老拍了拍身前的桌子。 而那人面色铁青,额头手背,条条青筋因愤怒而暴起。 似是受了什么委屈。 “各位,照月派虽不是什么顶级门派,但往年每年都能抽到轮空名额。” 而且其他门派弟子也纷纷开口。 “而且那青阳宗的大小姐,不学无术。那九洛宗的大小姐,废材一个。这两人轮空,这不是典型的放水吗?” “对啊,好处都让他们北凉国占尽了!” “莫不是北凉国暗箱操作,实际上是输不起,只能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方法。” …… 一时间很是嘈杂混乱。 北凉皇帝看着这一幕,往年从未出现过,但却是一件坏事。 他手掌紧握成拳。 这些年来,北凉国力每况愈下,是他身为皇帝的无能啊! 红拾瞥了一眼,冷哼一声,似是嘲笑。 这些人,自诩名门正派,修仙大宗,但若是损害到了自己的利益,便现出原形。 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不过是欺负北凉皇帝是个平易近人的名君罢了。 红拾正想起身开口,在她右侧的官家子弟中有人摔了酒杯。 砰砰。 酒杯沉重的砸在地上,却未曾碎裂。 只见一身黑色铁甲的白长安开口。 “怎么,西安国与东阳国是嫉妒了吗?不满直接动手啊!” “别显得小家子气,比那市井的妇人,还要尖酸刻薄。” 随后白长安便将身侧的饮血刀拔出,霎时间便没有宗门弟子开口。 但东阳国的三公主轩辕雪似是不依不饶。 继续开口,“北凉国是恼羞成怒了吗?区区一个武将,也能代替皇帝开口了吗?” 红拾心中暗忖,这东阳三公主倒不是个善茬。 这句话说的倒巧。 往小了说,是白长安地位不够,将军之职上不得台面。 往大了说,是白长安僭越了,将自己的地位凌驾于皇权之上。 “东阳三公主莫不是对这个人世没有什么眷恋了?” 红拾站了起来,慵慵懒懒,手上还拿着个纸条。 “我虽不学无术,但所幸运气极好,这不第一轮就轮空了。” “而某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厨子不好怪灶歪。想死是吗?我可以成全你们。” 而后是在夜风习习之下,红拾放出了周身的天地灵力。 身侧是道道金光,修为是元婴中期。 一时之间,风过无声,万籁俱寂。 良久之后,才有人惊呼。 “什么?这青阳宗大小姐已是元婴中期了,半个月前不还是金丹后期吗?” “我的老天爷啊,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轩辕雪更是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怎么修炼的这么快了。 她恨不得杀了这个贱人,毁了她的仙根。 “三公主是在比谁的眼睛大吗?那我们北凉人可比不过。不过,在这运气上,我们北凉之人倒是极好的。” 红拾看了一眼在对面的轩辕雪,她眼里的不可置信可是明晃晃的。 “对啊,我们北凉国的运气一向很好!” “对啊,我前几天还成功进阶了!今日又拿到了轮空的名额。” “王兄,好运气!” 而红拾身后也是顺势有两道声音响起,暗暗的讽刺了刚才的人。 北凉皇帝不过中年而已,却是半头白发,眼尾多处褶皱。 而此刻的他却是朗声大笑了一番。 “我北凉国运气一向极好,来,白将军和青阳宗大小姐,还有九洛宗大小姐到朕身边坐。” “正好到这儿看,这上面清楚。” 而红拾她们三人在众人注视下,穿过仙气缭绕的摘星台,来到了皇帝身旁坐着。 各国使节看着大笑的北凉皇帝,撇了撇嘴。 这番操作,是在暗讽什么? 有必要这么嘚瑟吗? 不就是他北凉有个短短数十天,便从金丹后期到元婴中期的人吗? 而这三人的殊荣却是让其他门派的弟子红了眼。 修仙各大宗门,虽说能力强大,但始终是以皇帝为尊,还是为了一国之君臣。 而这青阳宗与九洛宗倒是风光无限。 而青阳宗的宗主和九洛宗的两大门主是坐于一旁对饮。 似极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显摆。 第34章 我有出息了,能目睹神器 摘星台前。 红拾与花弄影坐于一侧,而另一侧是九公主慕容烟与白长安坐着。 北凉皇慕容熙看着眼前这一幕,煞是欣慰,露出了动容之色,眼底是热泪盈眶。 “怎么样?算不算是涅盘重生逆风翻盘。” 红拾看了一眼这老皇帝,蓦地感觉这人有些可怜。 明明是个明君,却不该生于战乱之时,若是个太平盛世,那至少也得是名垂青史的一代君主。 “不错,拾丫头不错,像极了你娘亲。”慕容熙颇为感慨,想起了那个女子。 也是一袭红衣,明媚张扬。 这孩子与之相比,怕是不遑多让,嘴皮子厉害的很。 “咚咚!” 锣鼓声再一次响起时,便是按照抽签次序上台比试之时。 而共有四十场比试。 而第一组上场与最后一组上场却是最为煎熬的。 第一组上场心里会紧张,而最后一组要等到所有人比试之后,很是煎熬。 只见东阳国的无华门大弟子走上了摘星台。 端的是一副清润之态,在台前朗声开口,“与我对战的是哪位?” 而话落,青阳宗便走出一弟子,身着烟青色长袍,但其额头上的奴字却是十分显眼。 当其走到了台上。 两侧人群里议论四起。 “这人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位。” “他额头上是一个奴字,这是九等贱奴!” 而无华门的长老更是直接飞身来到台上,气急败坏的样子。 “青阳宗这是什么意思?连九等贱奴都能收为徒弟,未免也太过辱没修仙大宗的名声了。” 那长老赫然开口。 红拾迅速起身,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人是我收的,是我的徒弟,还没有资格参加比试吗?” 红拾将少年护在身后,语气是很冷漠,虽然她也没有料到第一个上场的是夜南墙。 “青阳宗大小姐当真是娇纵,连九等贱奴都能如此护着,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苟且之事?” 那长老说完之后,便是一声嗤笑。 而在座的其他人也是发出了哄笑之声,毕竟这青阳宗大小姐的名声不好。 能干出这种事情也是人之常情。 轩辕雪似是找到了个可以狠狠讽刺的机会,在座位上开口。 “青阳宗大小姐的眼光独到,连这种贱奴都能看上,我等自是望尘莫及啊。” 那语气之中硬生生夹着嘲讽。 而在红拾身后的夜南墙听了这话,迅速低下了头,是他不好,连累了姐姐。 害的姐姐受众人耻笑,是他有罪,想到此,他又向后退了一步。 红拾自是感觉到了。 “虽然本小姐记性不大好,但我也是说过让各位慎言的。” “尤其是你,东阳三公主,想死就直接说啊,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话落,红拾便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其力道之强悍,动作之野蛮,宛如苏醒的野兽。 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台子一侧的白玉柱子给打碎了。 霎时间,挥出一片绚烂的火光,带着点点火星自空中坠落而下。 而轩辕雪更是还未来得及躲闪便被碎裂的白玉给砸中,身上赫然有一道血口子。 而台下众人更是愣了好久。 在高台一侧的离渊看着身侧戴着白色幕篱的男子,他还在心中猜测,他兄弟的心上人会怎么做? 没想到啊,这个红衣女子倒是凶悍的很,这鞭子挺熟悉的。 花神祭。 离渊终于想起了这是一件神器,内心有些惊愕,不愧是白止帝君看上的人,果真是强悍。 良久之后,在座之人有人惊呼了一声。 “这是花神祭啊,威力无比,鞭色如血。” “我的老祖宗啊,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这样的神器。” “我要回去好好炫耀一番,我有出息了,竟能目睹神器。” “青阳宗大小姐也太厉害了,我要拜师!” “大小姐,你还收徒吗?我可以当你的徒弟吗?” 人群之中煞是嘈杂,毕竟这神器他们只是听说过。 而青阳宗的沐家三兄弟嘴角满是欣慰的笑容。 “朕,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容易。列祖列宗在上,我北凉有希望了。”正座上的北凉皇在心里默念。 嘴角更是微微上扬,欣慰的很。 “咳咳咳。” 红拾轻咳了一声,“我红拾此生只收一位徒弟,各位可以入我青阳宗。”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南墙。 然后朗声开口,“我家徒弟出身可高贵了,只是后来中落罢了。” “各位若是欺负我家徒弟,便是与我红拾为敌,与我青阳宗为敌,更是与我北凉国为敌。” 这两句威胁,声音不是很大,却足以让在场之人都能听清。 “哦,对了,东阳国的两位,可要记得谨言慎行,不然下一次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能够看到明天的朝阳。” 而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却是令在座之人硬生生感到一股寒气。 月光照耀之下,少女一袭大红色长袍,血色霓裳曳地生辉。 而红拾转身,看向了夜南墙。 稍有些温润的声音响起。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红拾的徒弟,师父呢,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将这把浮屠刀赠你。” 浮屠刀。 众人有些愕然,这浮屠刀可是七品灵器,虽不是顶级灵器。 但是其有浮屠之名,刀起刀落之间,斩尽浮屠一命。 这青阳宗大小姐可真是暴殄天物,将这样的灵器给了贱奴。 但是众人心里想归想,也没有人敢说出来。 先不说这青阳宗大小姐有神器,单就那元婴中期的修为,也很少有人能敌。 夜南墙冰凉了许久的血液,好似,有些滚烫如火? 他接过了刀,眼神之中尽是坚毅。 红拾又缓步走到了台前。 双手抱拳,看着北凉皇帝。 “这白玉柱子要多少钱?” 北凉皇紧绷着脸色,这丫头还挺关心这皇室的。 “无碍,不值什么钱。” 北凉皇帝垂下脸色,很是平易近人。 “不行!” 只听得少女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众人微愣,却被下一句狠狠地惊愕到了。 “我北凉的一砖一瓦,一玉一石,皆是无价之宝,十万两金币不过分吧。东阳三公主,给钱吧。你说对不对?” 红拾的声音有些凉意,似是沾染着霜雪,在这凉夜沁染开来。 轩辕雪还在捂着受伤的手臂,硬生生被这句话给气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怎么,东阳三公主不说话,是表示默认了。那诸位记得做个见证啊,这东阳国欠我北凉国十万两金币。” 红拾双手抱拳,一副托付给在场各位的样子。 众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第35章 这也是能拿来修炼的吗 而北凉国的史官也迅速掏出小本子记下:三月十五日,东阳国欠北凉国十万两金币。 而东阳国的某位皇子迅速出来,将这三公主给扶了下去。 “记得准备金币哦!” 红拾的嗓音清冽如山间清泉,空灵似春日之风。 众人不忍哄笑,这青阳宗大小姐还真是娇纵,只是和以前相比,方式变了很多。 待到红拾在皇帝身侧坐下。 “干的漂亮,有老子的作风。” 白长安投来了一抹赞赏的目光。 “你还真是丝毫不知收敛。”花弄影语气淡淡的点评了一句。 “那必须的啊,我可是娇纵任性的很,小祖宗我怼天怼地,谁都不怕。” 红拾有模有样的回了一句,一副满是小祖宗的作态。 “拾丫头,想当什么官?我给你封一个高贵的职位。” 北凉皇帝沉声开口。 “当官?”红拾轻轻呢喃了一句,这皇帝是在想什么呢。 “还没想好,先看比试吧。” 红拾看了一眼台上,也正是要开始比试的时候,便先推辞了一句。 “当”,一声清脆的钟鼎声传来,回荡在夜空之中,令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台上。 无华门的弟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个九等贱奴。 而他是无华门大师兄申泽行,金丹中期的实力。 夜南墙微微拱手,语气有些沙哑,却是缓缓开口道,“请赐教。” 随后申泽行便放出自己的周身灵力,浑身都是金色的光芒。 “不愧是大师兄,都是金丹中期的实力了。” 无华门的弟子似是感叹道。 “才金丹中期,青阳宗大小姐不学无术,都已经是元婴中期了,就你们这点实力,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而在无华门旁侧的无尘派弟子不屑的说了一句。 这无华门与无尘派一向是死对头,两派弟子也是见面就吵的。 而摘星台上的申泽行听了这话之后,更为愤怒。 霎时间,申泽行单拳之上凝结了庞大的气势,金色的光芒遮天蔽月,而这股光芒猛地朝夜南墙冲击。 夜南墙并未闪躲,而是双手结印,同时身后也是一道金色的光芒。 申泽行面不改色,心里却是不屑,不过是筑基后期,也敢与金丹中期比试,当真是不识好歹。 而在座众人也很是惊愕,虽说是筑基后期,但这种修为可是有些皇家子弟宗门弟子达不到的高度。 但观这少年,不过是十六七岁,却有如此修为。 众人纷纷感叹,这青阳宗大小姐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 高台之上。 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金色光芒摧枯拉朽的冲向那位身形单薄的少年。 在众人为少年担心时。 少年身形一闪,手上的浮屠刀似是划开天际,挥出了一片红色的光幕。 将那股金色的光芒给逼了回去。 只见申泽行站在鼎上,嘴角轻动,似是在轻声说着“找死”二字。 下一秒,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申泽行周身光芒涌动,仙根内的本源玄力,不计其数。 而最终汇聚于脚上,磅礴如山海般冲了出去,而夜南墙并未闪躲。 只是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一脚,直至被撞到了柱子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柱子似是碎裂了。 而少年吐出了一口鲜血。 “夜南墙。” 白长安看到这一幕,不忍出声,因为最后那一脚的力量确实很大。 仙道的本源之力,金丹期的玄力,足以震碎人的五脏六腑。 “他没事。” 红拾只是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凉意,但却是很自信。 “所以这是无华门的大师兄胜了吗?”人群中有些看热闹的人说了一句。 “应该是吧,毕竟那贱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个死狗一样。” 有个无华门的弟子站起来看了一眼,然后说着。 而申泽行唇角的弧度止不住的往上扬起!并且一步一步地向着白玉栏杆走过去。 红拾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口中似是在数着数字。 十、九、八、七……二、一。 红拾数完之时,申泽行也来到了夜南墙面前。 当然,接下来发生了一件让申泽行毕生难忘的事情。 轰然巨响,平地惊雷! 只见少年身后有一阵流光符柱拔地而起,而符柱上金色的字文流动。 众人惊得眼珠子似乎都要落在了地上。 这个少年竟然突破了! 这种用来攻击别人的仙道本源之力,竟被这个少年拿去修炼,还借此机会突破了。 这种事情他们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 这也是能拿来修炼的吗? 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少年利用了别人攻击的玄力,借力使力,从而帮助自己修炼。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 夜南墙猛地冲向申泽行,蕴满仙根之力的一阵玄力铺天盖地地向着对方而去。 直至申泽行落下了摘星台,被门中弟子带了下去。 台下之人和青阳宗弟子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并呼啦啦齐声叫了出来:“好!” “这少年不错,拾丫头,你是在哪里捡的这个好徒弟。” 北凉皇帝慕容熙也是十分震撼,这个少年,虽然地位比不得常人,但这少年通身坚毅的气质。 还有那修炼的天资,都是极好的。 而且似是有些熟悉的样子,那张脸似曾相识。 “他是南离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子,前阵子在无垢城外救下来的。” 红拾轻声回答着。 而北凉皇端着酒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原是故人之子。 年少时,虽不熟悉,但也是点头之交。 十年前,东阳帝国国力鼎盛,带领一群修仙之人灭了南离帝国,又一举攻入了北凉皇城。 而北凉当时白骨遍野,战火纷飞。 正是这丫头的母亲以一人之力,将东阳修仙之人赶出北凉,但那人也仙力不支。 最终陨灭。 想来,他可真是个无能的皇帝,连自己国家都护不住,连故人之子都保护不了。 “要不给他封个一官半职的,正好拾丫头也可以入朝为官。” 北凉皇看了一眼那少年,他不想让那个少年为身份地位而自卑。 红拾:“……”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这种事情问我干嘛? 但她面上还是顺势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娇纵任性不学无术,恐难当大任!” “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北凉皇帝的语气之中,莫名有股肯定的感觉。 “那等此次比试结束之后,再决定吧。”红拾只能将时间给拖延一下了。 良久,台下之人都沉浸在那股震愕之中。 这第一场比试果然是精彩,这青阳宗大小姐眼光更是不错。 而无华门的长老却是眸光幽深,紧紧盯着青阳宗的方向。 此仇来日必报。 第36章 怎么偏偏就眼神不好呢 当夜南墙回到青阳宗的座位时。 那些宗门弟子是十分敬佩的样子,态度十分恭敬。 “你很不错。” 沐云尧看了一眼这少年,这实力确实不错,还有这种方法,着实厉害。 “谢谢夸奖。” 少年坐在原位,低垂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一旁的云天宗。 顾夜央也同样很是惊讶,“师兄,那位倒是不容小觑。” “确实。” 云破月此时仙气飘飘着一袭浅色的青衣,气质沉稳内敛,高雅淡漠。 虽短短两字,但这评价也是极高,毕竟能想到这种方法,他还是九幽大陆第一人。 同样感到惊愕的,还有高台一侧的离渊,他活了一千多年,也没有见到哪个人做到这般。 这个少年,还真是令他惊愕。 而白止只是稍稍勾唇浅笑,这样的方法,除了她,还有谁能想出来呢。 蓦地。 他的眼神又看向了在他右前方的红衣女子,那个女孩却是懒倦惬意地坐着。 如同天空之中高悬的明月,淡然从容,波澜不惊。 却又是慵懒地靠着椅子,有着一丝不羁与孤冷之感,像极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有第一场珠玉在前,后面的也很少精彩的。 直至佛隐门的大弟子梵音佛子与照月派的弟子上场。 毕竟佛门弟子上场,而且那梵音佛子,年仅二十,便已是元婴初期。 而且素来心地善良,连路上的蚂蚁都不舍得杀死。 红拾看了一眼,这人看着也不怎么样,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觉得这佛子怎么样啊?” 红拾看了看一旁的花弄影,也不知道她在低头想着什么。 “不是良善之人。”花弄影只是看了一眼那人,虽说手上的金色禅杖很是耀眼。 但那佛子的眼神不对,虽是平和无波,但她自小便是杀手,久经杀戮。 自是能看出藏在外表之下的满是杀戮之气。 但也只是看破不说破,别人的事情,只要不危害自己,又何必插手。 红拾觉得有些无聊了,眼神便四处打量,陡然间似是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皇上,我先出去转转,这里有些闷闷的。” “拾丫头,去吧。” 皇帝挥了挥袖子,朗声说着。 红拾在得到了允许之后,蹲下了身子,慢慢的从高台之上下去了。 出了行宫之后。 她跟着那个身影一路来到了另外一座高台。 “君公子,你怎么来了?” 红拾知道那人是君寄雪,所以才跟了上来。 “无聊了,就来看看宗门比试。” 而那高台之上的男子,一袭红色锦服,束着红色锦带,墨黑长发及腰。 手执一柄白玉扇子,刹那间,似是点亮了万里河山,而又占尽天地之辉,美艳到让人不敢直视。 红拾心中暗暗感叹,这君寄雪可真是一个妖孽,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你看吧。” 红拾同样的走上了高台,斜坐在了栏杆处。 “小祖宗唉,你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君寄雪在一旁看着,提醒了一句。 “我也不至于那么弱,你觉得摘星台上的那两人谁能赢?” 红拾看了一眼摘星台上。 因为这处是与摘星台隔空相望,所以还是能够看得见对面。 但是红拾的眼睛有些近视,只能看到一团金色的光芒和蓝色的光芒。 “那位佛子可不简单。” 君寄雪的语气沉重了些许,那位佛子招式并不凌厉,但伤人却是恰到好处的那种。 不会太重也不会很轻。 “嗯呐。” 红拾应了一声,便看向了别处,远远望去,在高台的一侧。 那两个头上戴着帷帽的男子,是九辞门的人,观其气势,颇为不凡。 “对了,你认识那个九辞吗?” 语气淡淡的,似是有些好奇。 君寄雪只是看了一眼那二人,好像有些熟悉,但也记不起来是谁。 最终轻摇了折扇,“不大认识,小丫头可是想当人家九辞徒弟?” “对啊,他是鬼才炼药师,能力应该是极其顶尖的。” 说完之后,红拾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耀眼。 那种人才,就像月亮一样耀眼。 “我们家小丫头这么厉害,自然是能当上人家的弟子。” 君寄雪的眼里闪过一抹落寞,却又迅速鼓励着红拾。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与照顾,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物品,我哪天有时间送你一些报酬。” 红拾望着君寄雪说着,她可是亏欠了很多人,到时候就一起还清了吧。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一直只有一个你。”君寄雪将折扇合上,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呃,这个我做不到,换个其他的物品吧。”红拾眼神闪烁,语气稍微泛凉。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君寄雪拂了拂袖子,眼里的光芒在瞬间消失,似是有些落寞。 红拾将眼神移了过去,看着台上,那两人的比试早已结束,而这佛子也是胜出了。 台下一众拍手叫好。 她怎么心里有些乱了呢? 眼前的红衣男子,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 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这般好的男子,怎么偏偏就眼神不好呢? 她不过是个俗人,根本就配不上这般深情。 而且感情的事情,她觉得现在谈论有些早了。 算了,如今只能辜负了。 “君寄雪,你知道你的名字源于哪句诗吗?” 良久,红拾空灵的声音才响起。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君寄雪只是看了一眼女子,这句诗,还是你当年说的。 但你如今却已忘却了。 “原来你是知道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红拾听着男子的回答有些恍惚。 这是白居易的诗,这书中的世界不过是个虚构的,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红拾虽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藏于心中。 “怎么了,小丫头觉得名字不好听吗?”君寄雪眉眼染着笑意,一时之间,消寂了无边风月。 “没有,你的名字很好听。君子谦谦,寄雪而来,不染尘世。” 红拾马上否认了,这个名字令她惊艳了很久,自然是好听的。 “我叫君尘,小字寄雪。” 君寄雪摇开了折扇,桀骜不驯地跨坐在窗台。 通身衣裳鲜艳如血,衣襟轻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 红拾抬眸,正好瞥见了这样一副画面。 原来寄雪是他的字啊。 但尘这个字,卑微若尘埃,寓意是不大好的。 结合其姓氏,君尘,君臣。这个名字又是个多大的束缚。 红拾微皱了皱眉,心里有过一瞬的绞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似是对这个名字有着熟悉感。 第37章 多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听过或是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 但最终,也想不起来了。 “现在上场比试的是?”红拾并不怎么认识那些人,而且离得有些远,眼睛也不好。 所以就不太清楚,场上的是哪两人。 “云天宗的顾夜央与无尘派的弟子,至于是哪位弟子,我也不认识。” 君寄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 摘星台一侧。 离渊看着右前方的空座,嫂子竟然不见了! “你说说,让你不看好,现在好了,你的媳妇儿都被人给拐跑了。” 离渊用了传音的术法。 白止只是抬头看了对面的高台,那一刹间他沉湎在回忆中,表情闪烁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心里有一抹落寞闪过。 但是他又能如何,如果他的小祖宗爱上他人,他就给她备嫁妆,让她百岁无忧,一世风光。 “唉,你啊,看开点儿就好了,他们两人坐的有一段距离,所以感情也不深,你还是有机会的。” “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你也得时不时上她跟前儿,去晃荡个几下。” 离渊看了一眼身旁的兄弟,像个冰块一样,就这么冷的人能追到媳妇儿吗? 而高台之上,正是顾夜央与无尘派的弟子比试。 只见顾夜央手执一柄折扇,清秀俊逸,月白色长袍无风自动。 而无尘派的弟子右手法诀一引,一柄银白色的仙剑祭了起来。 豁然间,二人的比试已经开始。 只见无尘派弟子不停催动手中的仙剑,转眼间在身前凝成了三道冰墙,散发出丝丝寒气。 而顾夜央只是单单以一柄折扇挡住。 随着两人对阵,那无尘派弟子勉强稳住心神,银白仙剑又一次泛起了光芒。 只听得“铮”的一声,那柄仙剑落在了地上。 之后,在台下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剑身上突然起了一道裂缝。 然后迅速扩大,片刻之后,这柄仙剑“咚”地一下断为两截。 “哇”,摘星台上,那无尘派弟子喷出了一口鲜血,手抚胸口,脸上尽是一片痛苦之色。 最后似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而无尘派的其他弟子迅速扶住了这名弟子。 无尘派的长老拍桌而起,脸色铁青,似是极为愤怒。 “虽然这是你北凉国,但也不至于如此折辱他人,仙剑可是无尘派弟子的根基,练习多年。” 在座的其他弟子,也俱是颇有怨言,修炼许久的仙剑对一个修仙之人意味着什么。 那可是多年根基,仙剑一毁,可是修为尽毁。 “摘星台上,胜负有命。” 顾夜央只是站于一旁,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再说了,这是那名弟子该有的教训,敢辱骂北凉国的人,后果本就自负。 “北凉皇帝,这云天宗未免欺人太甚了吧,修仙之人,心肠如此歹毒,当逐出师门。” 那长老看向了摘星台前的北凉皇帝,似是在施加压力。 北凉皇帝沉吟许久,打算开口解释此事。 砰。 似是茶杯压在桌面的声音。 只见皇帝身侧的花弄影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 冷冽的声音响起。 “怎么,无尘派弟子刚才对战其他门派弟子,可是欢快的很。倒是这会儿,赢得了输不起吗?” “输不起的人,往往就是赢不了的人。所以啊,长老凭生怨怼也无用,自己技不如人,也还有脸丢丑。” 而被人扶着的无尘派弟子正欲转醒,听了这句话后,又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那长老抚着心口,似是愤怒至极。 而他的面色旋即黑如锅底,额头手背,条条青筋因愤怒而暴起。 “我什么我,我九洛宗虽不才,却也知道这愿比服输的道理。倒是这无尘派,只怕净是一些小家子气的人。” 花弄影的语气很是冷漠,尽是森寒之气。 “什么时候,一个蠢笨废材也敢跟本长老较量。” 那长老抚着心口,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才满是怒火地说了一句。 “喝了几壶?你多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花弄影满是戏谑的语气。 “我身为九洛宗大小姐,日后也是九洛宗未来的宗主。” “论这地位,我并不低。” 随后花弄影便放出了周身的玄力,只见身后一阵金色光芒。 周遭,高台前后,阁楼上下,俱是一片哗然! 人群中顿时议论声四起。 “什么?我的老天爷啊!她竟然是……是金丹中期了。” “半个月前不还是炼气后期八阶,如今是金丹中期。” “我不会看错了吧,这修炼的速度是人能做到的吗?” 花弄影轻咳一声,垂眸望着那位长老,缓声说: “你也活了大半辈子,才勉强混到了元婴中期,而我才只有十八岁便已是金丹中期。” “论这修为,我更不差。” “所以啊,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此话一出,四下轰然大笑。 而那长老把怒气压了下去,鼻中重重哼了一声,长袖一甩,最终大步走开。 通身气急败坏的样子。 而在座之人,看着站于皇帝身侧的女子,一身简单紫衣,虽是紫色面纱掩面。 但通身气质高雅淡定。 这九洛宗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发生了变化。 随后花弄影便淡然自若的坐下。 “哎呦,影丫头,可真是不错,这花宗主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北凉皇帝朗声说着,大笑了几声。 怎么看都有种得瑟的感觉。 顾夜央与花弄影对视了一眼,才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他怎么没发现,这个以前的蠢笨废材,竟是变化这么大。 “师兄,这九洛宗大小姐,可真是不同于以前了,这才是修仙大宗里的大小姐。” 顾夜央稍稍感叹了一句。 云破月看了一眼那女子,一袭紫衣淡雅通透,不染尘世。 他似是想起了那夜的梦境,那紫衣女子潇洒恣意,通身肃杀之气,说了一句“后羿可射日,弄影可破月。” 如今,这紫衣女子说话如同珠玉之词,将人说的毫无反驳之力。 最终,他还是低着头,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台上的比试仍在继续。 而另外一边的高台之上。 红拾坐在栏杆上,笑的都快肚子疼了。 这花弄影怼人,还真是不错呢。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你多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原书女主都没有这样的怼人功底,这花弄影有趣,对她胃口。 这朋友,她可是交定了。 “你们两位小时候,莫不是听同一个夫子讲课,连这说话的能力都是在一起学的。” 君寄雪眉眼带着笑意,那一瞬间眼里闪过打量与思索。 第38章 我可是个垃圾玩意儿 “这倒是没印象,但这花大小姐装腔作势的能力,倒拿捏的很好。” 红拾似是感叹了一句,怼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怼的别人都毫无反驳之力。 “小祖宗你也不错啊!” 君寄雪轻摇折扇,眼底眉梢尽是难以掩饰的夸赞溢美。 这货咋这么能捧着她呢? 红拾心里暗忖,这君寄雪眉眼之间染着笑意,倒是像极了一副多情公子的模样。 但那双含情眼,似是天生能勾人魂魄一样。 红拾不忍别开了眼神,她怕会有些深陷其中。 而高台之上,也没有什么精彩的比试,那些弟子也不是很出众。 直至青阳宗的三位公子上台,因为三人的顺序是连在一起的。 所以台下的众人是过足了眼瘾,这三位宗门弟子,皆是清秀俊逸之人。 只见大公子沐云尧沉稳如松,二公子沐云中潇洒如竹,三公子沐云归温润如玉。 三人皆是元婴后期的实力,倒是吸引了在座之中很多女子的仰慕。 而后便是其他宗门弟子之间的比试,也大多是些没有看头的。 “台上的人是谁啊?”红拾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又有些看不清的样子。 “你们宗的那位苏卿卿和合欢派的陈尽欢。” 君寄雪看了一眼,还是稍微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望着红拾。 “苏卿卿。” 红拾轻声呢喃了一句,倒是许久未见这位绿茶了。 对上那位,怕是得要输了。 苏卿卿虽说有一定的天赋,但其实还是根基不牢固。 简而言之,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只见摘星台上。 陈尽欢身着一袭粉色长裙,裙角上绣着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而苏卿卿虽是身着一袭水绿色的长衫,但其柔弱之态,行动似弱柳扶风。 这两人的比试倒是引起了台下众人的注意,尤其是吸引了众多男弟子的目光。 “请姐姐赐教。” 苏卿卿语气很是轻柔,还矫揉造作的行了个礼。 “那自然是要好好赐教的。”陈尽欢的语气之中少了素日里的娇媚。 而且声音有些敌意之感,陈尽欢迅速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直接动手,至于原因嘛,便是这苏卿卿长得不好看。 苏卿卿没料到眼前之人说打便打,眼看鞭子眨眼间便冲了过来。 她连忙退了两步,放出周身灵力,身后立刻光芒灿烂。 “看招吧!” 只听得苏卿卿娇喝一声,却是软软糯糯的声音。 然后苏卿卿便祭出了自己的灵剑,只见骤然间,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而这阵光芒与鞭子散发出的光芒相撞,两者皆是破竹之势。 而陈尽欢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 鞭子的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光芒,也将苏卿卿震的足足有三尺远。 “大师姐真厉害!” “好!” 而台下的合欢派弟子很是应景的鼓掌,还呼啦啦地大声叫好。 而苏卿卿在心里冷哼一声,又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这个女子仗着那幅娇媚的模样,吸引了很多同门弟子的夸赞。 不过是个狐媚子罢了。 苏卿卿面上神色温和,但内心却早已狰狞不堪。 而一旁与之对战的陈尽欢,秀眉如柳,眼眸如水,樱唇不点即红,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势。 “接招吧。” 苏卿卿的语气十分高傲,双手结印,霞光忽地一闪,刹那间光芒大放。 随之而来的出现了一只灵兽,而那灵兽直奔陈尽欢面门而去。 “这是云仙鸟吗?” “想不到她竟然会有五级灵兽。” 台下之人有些惊愕,四下里交头接耳。 只见那云仙鸟展翅而飞,猛烈的爪子,尽数朝着陈尽欢而去。 而陈尽欢只是站在原地,似是十分淡然,直至愣生生受了一爪子。 只见陈尽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又宛如离弦之箭似的插进了那云仙鸟的脖子,因为那鸟的爪子勾在了陈尽欢的手臂上。 所以那鸟只能是受了这一匕首。 只听得苏卿卿“哇”的一声,猛吐了一大口鲜血。 随后便倒地不醒。 “将这丢人现眼的垃圾玩意儿给带回宗门去。” 坐在旁座观看的沐清修直接吩咐后面的弟子,将苏卿卿给带了下去。 而陈尽欢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便走了下去,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宗门弟子的傲气。 “陈尽欢还挺厉害的。” 红拾暗暗感叹了一声,这可是与原书女主作对的女二,好歹也是有几分实力的。 “没有小祖宗你厉害。” 君寄雪在一旁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神闪烁。 “呃,我可是个垃圾玩意儿,我受不住这么高的夸奖溢美。” 红拾顿时有些语塞,这人是真的很能捧着她。 但她也不过是个无奈穿书的垃圾作者,写的书也很垃圾。 这修为也是勉勉强强到了化神后期,还是很垃圾的。 委实受不住别人的夸奖。 “小丫头,你可是谦虚了。” 君寄雪的声音多了一丝调侃,如春风秋雨般,更似一泓山间积水。 红拾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无所谓地说着,“那便是我谦虚了吧。” “月亮有这么好看吗?” 君寄雪撇了撇嘴,小丫头不是看着天上的圆月,便是在低头沉思。 “世人的痴怒哀喜,月光都知道,可她从不偏心,一直高高悬挂于天际,倾听着每一位失意人的心声。” 红拾只是解释了一句,这一句话,是她以前写进小说的。 那时她只是用了这个句子,但直到现在看着半空之上的圆月,才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体会。 “所以你是失意之人?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能少一点儿多愁善感。” 君寄雪低哑却又带着魅惑的声音响起。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君寄雪的脸上挂着如罂粟般让人忍不住沉沦的笑容。 夜风吹来,墨发张狂飞扬,加上衣袂飘飘的红袍,为男子染上了一丝摄人心魂的美。 “不能,多愁善感这东西,我也控制不住。”红拾本就是个喜欢多愁善感之人。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去写小说的,一份惆怅,一份善感。 “小丫头,今晚的比试快完了,你先回去坐着吧。” 君寄雪看了一眼台上,应该是最后几组比试的人了。 他本来只是想在高阁之上看着她,但她竟然跟过来了。 夜色渐浓,比试将完。 小丫头也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 红拾闻言,看了一眼台上,好像确实快完了。 “那我先过去了,明天见。” 红拾说完之后,便很是轻快地走了下去。 第39章 年纪轻轻,怎么受得起这跪拜 红拾走后。 君寄雪望着她的背影望了好久,而那眼神之中甚是落寞,浑身侵染着寂寞如雪的气息。 夜色深沉,抵不过消寂如雪。 摘星台。 红拾又继续回到了皇帝身侧的位置坐着。 “拾丫头,回来了。” 北凉皇帝极为关切的说了一句。 “嗯,行宫的风景还行,就是晚上天太黑,有些看不清楚。” 红拾顺便点评了一句,其实她也只是随便吐槽的。 “拾丫头小时候也是这样说的。” 北凉皇帝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心里生出了感慨。 “父皇,烟儿小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你怎么不记得呢。” 一直坐在他们身后的九公主凑过来说了一句。 她又看了一眼红拾,似是变得和小时候一样了呢。 只是当时年幼,不大记事,后来记得事情了,那人早已经变了。 “拾姐姐,影姑娘,等会儿你们去我宫里休息吧,于明日的比试也方便一些。”慕容烟看了一眼那两人。 红拾看了一眼,这公主生的唇红齿白,清秀如烟,倒应了这名字。 而且好像原身与这公主是相识的,只是后来生分了。 上次云水禅心茶宴相见,她还没怎么想起。刚才听那么一句话,有些记忆便被勾了起来。 “好啊,正好我们三个女孩子,可以说说话。”红拾笑着回了一句。 慕容烟又看了一眼花弄影,“影姑娘,你没意见吧。” “没有。”花弄影也是耿直地说了一句,她看了原书,这公主还挺可怜的,竟有些同情。 此刻看着她那明亮的双眸,里面似是有星辰大海一般,对万事万物的期待。 她也不忍心拒绝。 最后比试的是云天宗的弟子与青阳宗的弟子。 两人却是僵持不下,一连打了一个多时辰。 这两人莫不是好兄弟,红拾在心里暗暗想着。 而且在场的其他宗门弟子也是隐隐露出不耐烦之色。 “各位,要不这两人就平了吧。” 红拾听着台下的议论声,便站起身来说了一句。 “青阳宗大小姐这话说的,可不是正好便宜了自己宗门的弟子。” 无尘派的一位长老站起身来,似是极为不满。 “他们二人本就势均力敌,再打到天亮,也是没有结果的。既如此,还不如节省时间。” 红拾知道这个想法不太好,但此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说她自私就自私呗,而且那台上的两人,应该就是好兄弟,虽然两人出手招招狠厉,但均未伤及要害。 她的名声本就不好,台上的这件事情也该解决的。 其实台下之人,大多数的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他们没有那个胆量来说。 红拾轻咳了一声,“你们也知道,明日午时还有比试,现在已是子夜之时,宗门弟子也需要休息凝神的。” 随着红拾话落。 有几个意志不太坚定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青阳宗大小姐这话说的对啊,午时便有比试,现在也该回去休息凝神了。” “对啊,困死老子了。” “这弟子们都困了,也该去就寝了。” 人群之中,尽是一些怨言。 最终那长老没有说什么了,众人似是同意了。 夜色渐浓,人影渐散。 红拾,花弄影,慕容烟三人准备一起回皇宫。 却不想,在宫门处被三位哥哥给叫住了。 “哥哥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红拾看了一眼,还有云天宗的宗主也在这里。 “不算大事,这两人想感谢你一番。”沐云归话落,从他们三人身后出来了一人。 还有从云天宗的宗主身后出来的人,他们两个人竟一起跪在了红拾面前。 “你们快起来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跪我做甚?” 红拾愣生生向后退了几步,她还年轻,受不起这些。 而那两人仍是跪着,面上尽是感谢之色。 “我又没有做什么大事,不值得你们跪的,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红拾无奈苦笑,她是真的没有料到这两人会过来跪她。 而那两人闻言也是很耿直地站了起来,然后其中身着青阳宗宗门服饰的弟子开口。 “今晚之事,多谢大小姐。我们以前是同一个村子的,后来没能进同一个宗门。” “但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在宗门比试中拿到好的名次。” “幸好有大小姐出面,我们才能留下来。” 那人说的很是坦荡,也很诚恳。 红拾暗忖,看来自己的眼神还不错,估计这两人日后的前途也不差。 而他们的兄弟情义也很深厚,那人一口一个我们的。 “无碍,反正我也困了,正好的事。” 红拾笑了笑,打断那人的话,毕竟天已经不早了。 “那我们就先离去了。”那人说完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兄弟离开。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把人带来干什么,而且两个大男人来跪我,这也太离谱了。” 红拾见他们走了之后,摸了摸鼻子,稍稍抱怨了一句。 “他们两人是很老实的,我们也拦不住。”顾夜央这时才插了一句。 “我还想多活个几年,年纪轻轻的,怎么受得起这些跪拜。” 红拾习惯了在现实世界里的平等待人,在书中还是不太习惯这些。 她虽说是亲手写了这本小说,有着封建思想与等级制度。 但她觉得受人跪拜有些膈应。 “你可是青阳宗的大小姐,再怎么重的礼,你都是受得起的。” 一旁的沐云尧朗声开口,语气有些沉重。 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走了。”红拾也不太想解释什么,便找个借口回去了。 红拾上了马车之后。 顾夜央才幽幽地开口,“这大小姐的变化当真是大啊。” “你还好意思说,三年前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 沐云归虽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但一碰到妹妹的事,便不再温润了。 他这一问,语气冷冷的,有些狠厉。 “别这样,你们看,你们妹妹这三年变了很多,也还有我一份功劳。” 顾夜央摇着折扇,说的话很是欠揍。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沐云归作势要动手,顾夜央立马拔腿就跑。 而沐云中和沐云跪两人也就一起跟了上去,他们三人都走了。 独留在原地的沐云尧与云破月。 “云兄,请。” 沐云尧很客气疏离地说了一句。 云破月只是稍稍点了点头,便向前走了。 玉烟阁。 红拾和花弄影站在阁楼的面前,眼底同样都有一抹惊讶。 这玉烟阁是用蓝田玉建造而成的,在月光照耀之下,皎洁泛着凌凌华光。 而她们二人不自觉地轻吟了一句同样的诗。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宫殿装潢,正是应景。 第40章 当年可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北凉皇帝,对这个女儿也是真的宠爱。 感叹归感叹,她们两人的老爹又何尝不是如此。 “两位姐姐,一起进去吧。” 慕容烟轻启朱唇,一举一动皆是高雅之姿。 “好。” 花弄影和红拾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 翌日清晨。 朦胧的晨曦笼罩在北凉帝国,整个无垢城似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红拾她们三人醒的很早,又有些无聊,便一起去大街上转转。 无垢城的清晨是很繁华热闹的,而且那些平民百姓都是各忙各的。 在一起摆摊的商贩,说着西家长东家短的故事,唠着大街小巷的嗑。 红拾以前都从未注意过这些,原来无垢城也是充满了烟火气的。 其实啊,她也深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但这些又有多么难得,国家战乱之时,家破人亡。仙道式微之时,门派之争。 “两位姐姐,我去买糖葫芦,你们要吗?” 慕容烟看着一旁的糖葫芦摊,眼里闪着光。 “我要。”红拾很轻快的就答应了,她也是有这个想法的。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什么,只是神色清冷,“我不喜欢吃糖葫芦,你们去吧。” 红拾就和慕容烟一起去买了糖葫芦。 云水禅心茶楼。 她们三人进去的时候,二楼隔间已经满了,正欲离去之时。 兰字号的隔间门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男子,一袭青衣,手执玉箫,腰间坠着一块莲形玉佩。 那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里闪着琉璃般的光芒。 眉眼之间正是带着笑意,“好巧啊!” “挺巧的。” 红拾面上无奈地笑了笑,她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君寄雪。 “三位要不同我一起去饮茶?” 君寄雪眸光微闪,眼底一片湛明。 “好。” 慕容烟见她们两人都没有回答,便应了一声。 茶桌之上,清香四溢。 慕容烟端起了茶杯,巧笑嫣然地开口,“君师兄,好久不见。” 一旁的君寄雪满是慵懒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过半的清茶。 眉眼之间没有那份笑意,只是神色自若地开口,“我已经离开了学院。” “我也离开了学院,以后可能就再也不回去了。” 慕容烟似是感叹,她已经十六岁了,前一阵子,听那些老嬷嬷讨论,说该送去和亲了。 “方便问一下原因吗?”红拾似是想起了之前小说里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正好与这北凉公主,还有护国将军有关。 “东阳与北凉的十年之约快到了,估计就该送我去和亲了。” 慕容烟的声音带着一些落寞。 “你父皇那么宠爱你,不会的。” 红拾见状,赶紧安慰了一句。 “其实这次东阳使臣,已经有这般打算了。若是两国因为我交战,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慕容烟的声音软软的,显得那么小心翼翼。 “我惶惶北凉,英雄儿女众多,你就放宽心吧。”红拾将桌上的糕点递给了慕容烟。 “吃吧,总该垫垫肚子的。” 丝毫不慌的声音,慕容烟接过了糕点,轻咬了一口。 而花弄影与红拾无意间对视了一眼,似是在讨论原小说中的事。 君寄雪只是凝眸看了一眼,这国家之事,终难定论。 “今日九幽学院的长老也会过来,你们两位可要注意了。” 君寄雪端起半杯清茶,通身桀骜不驯,却又有些飘逸俊雅。 “他们过来干啥?不就是想要收揽人才,真是道貌岸然。” 红拾想起这个,心里还是有些气的。 她是第一个被逐出九幽学院的弟子,原因就是心肠歹毒,不学无术。 而花弄影是第二个被逐出九幽学院的弟子,原因是废材无能。 九幽学院是九幽大陆最顶尖的学院,这数十年来,招纳各国宗门弟子,学习时间为五年。 而花弄影和红拾就是其中只待了三年的弟子。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九幽学院难免会眼红你们。”君寄雪自是知道那群老东西的心思。 九幽学院只不过是借着招揽之名,抢夺人才,来壮大学院实力。 “眼红啊,以前骂我不学无术,现在看我有些能力了,还想着来分这一杯羹,当真是可笑至极。” 红拾没好气儿地说着,以前对她爱搭不理,现在想招揽,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况且这九幽学院与她应该是有仇的,原身的记忆只有十岁之后的,连她娘亲的容貌也不记得。 但是却对这九幽学院有种恨意,所以三年前也是为了想方设法的逃离。 “着实可笑,当年可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花弄影似是想起了那时的事情。 她虽说穿书有五年之久,但原身天生丹田受损,本就不能修仙道。 那时还没什么能力,而且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只能硬生生被人给赶出来了。 现如今,岂非当初。 “他们皆是如此,难免会势利,他们不要你们两位,是他们的损失。” 慕容烟在一旁淡然开口,她也是不太喜欢学院里的那种风气。 “算了,不提它了,喝茶吧。” 红拾似是觉得自己有些受原身情绪影响,想起原身的遭遇,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清茶饮罢,他们几人便提前来到了摘星台。 摘星台。 没有夜晚的星辰闪烁,而是一种云雾缭绕之态,在阳光之下泛着圣光。 但是却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正是九幽学院的两位长老。 一位约莫白发苍苍,另一位也是中年之态。 两人身后跟着白衣圣女和东阳国的三公主。 “红拾姐姐,弄影姐姐,三年不见,两位近来可好?” 白衣圣女云子兮施施然走了过来,双手置于腹前,一举一动皆是高雅。 红拾看着那一席白衣,白纱掩面的人,心里竟有些不爽。 或许是她在心里觉得,白衣只有那一人才能穿出不染尘世的感觉。 正是应了那句,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我与九洛宗大小姐都是家中独女,没有妹妹,你也不用乱攀亲戚。” 红拾面上神色淡然地怼了一句。 “子兮只是关心两位,也不知道是做错了什么,竟引得大小姐说这话。” 只见云子兮向后退了退,声音十分的委屈。 “好像我当初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时,你就在一旁,也没来关心我吧。” “现在过来,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不对,还侮辱了狗。” 红拾可是老早就看不惯这小白莲了。 “红拾,你有必要吗?子兮不过是关心你罢了。” 轩辕雪走了过来,语气很是恶劣地说了一句。 “不是真心的关心,说再多也没用。”红拾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正欲离去时,身后传来云子兮的声音。 “弄影姐姐,昔日我们可是好友啊,是子兮哪里不好吗?” 第41章 我是用手抽的 红拾愣生生被这句话给油腻到了。 而一旁的花弄影只是加快了脚步,留下了一句冷冷淡淡的话。 “当年我年幼无知,一时眼瞎,如今我内心了然于胸。” 他们几人走了之后。 云子兮才出声感叹,眼里闪过一抹狠辣,“这两人倒是变了,不过还真把自己当凤凰吗?山鸡就是山鸡。” 语气之中尽是嗤笑。 摘星台。 红拾他们几人坐于一侧。 “你们两人也不喜欢这白衣圣女啊,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不喜欢她。” 慕容烟看了看四周,她们离得有些远,才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哪来什么白衣圣女?只不过是她博取名利的噱头,来蒙骗世人罢了。” 红拾知道这圣女的本性,毕竟这个人物可是她当初描写的,设定是最恶毒的女配。 后来可是干净了坏事,最后也没有什么好结局。 “拾姐姐口才真好。”慕容烟是真的觉得眼前的红衣女子,三年之间变了很多。 以前只会说什么本大小姐,借着宗门地位,很是娇纵。 而如今,却是明媚张扬。 红拾:“……”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她不过是比较喜欢怼人罢了,有时候心直口快的。 明明是个不善于温言宽慰的人,穿书之后,话反而还多了起来。 “过奖过奖。”红拾随意回答了一句。 - 正午之时,阳光洒落在摘星台四周,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金光。 沉厚的钟声响起,如同石破天惊一般,在摘星台上跌宕起伏。 宗门比试将要开始。 由于共有五十一人比试,所以会有一人抽到轮空签,其他都是按着标号来的。 待到抽完之后。 主持今日比试的国师坐于皇帝旁座,轻咳一声,朗声道,“是谁抽到了轮空签的?” 各门各派的长老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目光都盯着本门弟子。 一心盼着弟子抽个好签,若是抽到轮空的字条,自然就是再好不过了。 而各门派弟子也是急忙查看纸条。 “呀,我是一号。” “我是二十二号,你呢?” “我也是!” …… 只是各门各派的弟子说了好半天,却没有人说自己抽到轮空字条的。 国师皱了皱眉,他是放了轮空签的,正欲开口说话时。 一道空灵之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是我。” 众人闻声,目光齐齐看了过去。 只见一红衣女子懒倦惬意地坐着,淡然从容,波澜不惊。 那人正是青阳宗大小姐红拾。 刹时间,座下议论声四起,喧哗的很。 “怎么这青阳宗大小姐运气这么好?” “昨日轮空,今日轮空,这运气属实罕见!” “天啦噜!这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红拾凝眸,这还挺令人无语的,以前在现实世界里,可是什么倒霉事儿都能碰上。 在书中的世界,简直就是运气爆棚啊。 “小丫头,你是怎么抽的?” 君寄雪轻摇了折扇,眼里藏着些不明的情绪。 摘星台侧的其他人,都在感叹之中,听得此话,却都是竖起了双耳,等待着她的回答。 红拾意味不明淡淡笑了笑,然后口齿清晰地回答着。 “我是用手抽的。” 她可能只是运气好,随便抽的,但这运气于她而言也没什么用。 宗门比试,迟早都是要对战的。 君寄雪看着红拾慵懒的样子,愣了一下,这话说得好像也没毛病。 一旁坐着的花弄影微眯着眼眸,面纱之下,她舔了舔殷红的唇,懒懒地抬起下颌。 笑死,不用手抽签,难道还用脚抽。 其余座下众人,都已愣住。 这回答…… 好似也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这运气属实难见,他们也只是徒有羡慕的份儿了。 这时,比试也将要开始了。 红拾懒懒散散地坐于一旁,和君寄雪搭着话。 第一组比试的是西安国无尘派弟子与东阳国凌云门的弟子。 凌云门的那位弟子身着青色莲花卷纹服饰,一跃而上,来到了摘星台上,身形颇为潇洒,台下更是一片叫好声。 “小丫头觉得他们谁能赢?” 君寄雪轻摇着折扇,在一旁勾唇浅笑。 红拾只觉得有一阵清风徐来,消磨了日头正盛时的灼热阳光。 抬眸一看,原是坐在身侧的君寄雪轻摇着折扇。 似有寒雾缭绕般的眼眸闪现些许诧异和感动,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最终看了一眼台上,“凌云门的那位能赢。” 君寄雪依旧是轻摇折扇,绿色衣袖随风轻拂,而那双眼睛似是琉璃珠子。 “小丫头和我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一声轻叹,声音是化不开的温柔好听。 红拾只是不语,而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珠四处转着,无波无澜的双瞳看向了某处。 那处正是九辞大人的位置。 只见其中的白衣男子,通身气质清冷,有一种淡漠之感,似是千年雪莲一般。 红拾却在脑海里想起了另一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祗白止帝君。 算了,她怎么会想起那人,实在是她痴心妄想了。 而君寄雪只是疏朗一笑,这小丫头啊,怕是害羞了。 在他们两人不知道的地方,云子兮咬牙切齿,一双杏眸更如阴翳的毒蛇。 而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竟还想在比试之中脱颖而出。 她也配?云子兮手指紧紧攥着。 凭什么?不过是个贱人罢了,因何这般众星捧月。 三年前,她能让她们名声扫地。 三年后,也是可以的。 时值正午,日头正盛,灼热的阳光却消散不了在座之人的热情。 只见台上的两人,在云雾缭绕之中,周身出现若隐若现的两道光芒。 而凌天门的那位弟子迅速结印,凝结了庞大的气势,金色的光芒遮天蔽日。 一条似是黄金浇铸的真龙形成,浩浩满荡的冲向对面的弟子。 天空忽明忽暗,似乎周围空间全部被这股气势给波及到了。 金色的光影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着对面之人而去。 最终,砰的一声,无尘派的那位弟子撞上了鼎,落下了摘星台。 凌云门弟子胜了! 但那坠落下台的弟子却是猛吐了一口鲜血,然后竟然死去了。 周围无尘派弟子惊呼。 “大师兄,你怎么了?” “我试了一下鼻息,已经命断于此了。” “这凌云门也太欺负人了吧,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真是恶毒啊!竟然将人给打死了,这可是比当年的青阳宗大小姐还要狠厉。” 一旁手执一杯清茗,慵懒品茶的红拾,微眨了眨眼睛。 怎么哪里都能提到她,难道不提起她就没有话题可以聊吗? 她还挺无奈的,看了一眼云天宗的方位,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三年前,她可是一战成名。 第42章 当真是个乖巧善良的小仙女 那一场打架,便被世人扣上了一顶心肠歹毒的帽子。 “呵。” 沐云中冷笑了一声,蓦地道,“我家小妹可是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哪里恶毒了,烦请各位以后慎言。” 三年前,是他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妹,让她受尽天下人的骂名。 今日,有他在,看谁还敢借此机会诋毁她。 一旁坐着的红拾眯起了清寒的眸子。其实,当蚂蚁影响到了她时,她是舍得踩死的。 所以她还是挺恶毒的。 “青阳宗大小姐恶毒之名,世人皆知,当年云天宗的顾夜央不还是她给打残的吗?” 无尘派的那位弟子继续反驳了一句。 这厢提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便有很多有幸见识过的人耐心给科普一番。 “话说那日,这大小姐可是拳脚相加,还直接用玄力废了顾公子的双腿,彼时,还有灵器加持。” “最后可是生生将对方打的晕死过去了。” 一旁的另一人继续接过话。 “何止如此,那手段极其凶猛,听说顾公子五脏肺腑都受了重伤,足足修整了三个月。” “那双腿更是用尽天下奇药,才给救了回来。” …… 谁也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说着这话时,花弄影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坐在原位从容饮茶的女子。 你是不在乎这些骂名么? 真好,我也是这样。 她在心里暗暗想着,紫色的面纱之下,微动了动红唇。 而那无尘派弟子见此,更是狂妄。 “青阳宗的二公子,你也知道,是大小姐的名声太差了,着实狠厉。” 还不待沐云中回答。 一旁坐着的沐清修直接拍桌而起。 “放肆!我青阳宗也是你们可以诋毁的?胡说!我家女儿,明明就是个善良的小仙女。” 在座众人纷纷表示震惊。 这青阳宗的宗主是眼瘸吗? 当年那青阳宗大小姐可是个娇纵任性的小魔女,与善良二字完全不沾边。 但他们也只是心里想想,毕竟人家是宗门之主,他们也不好反驳。 而不远处的云子兮紧攥双手,这个小贱人也配当仙女? 只有这白衣圣女才配当仙女。 至于这红拾,只配生活在烂泥里,受尽世人耻笑。 高台前侧的北凉皇帝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这拾丫头本就是仙女,只是昔日明珠蒙尘罢了。 他相信,这丫头会成为比她娘亲还要优秀的人。 一时之间,四下无声。 只见沐清修对着那人暴喝一声,随后便是一掌将那人打飞,而那人立即倒地吐血不止。 “把眼睛闭上,那个垃圾玩意儿过于污眼。” 随后,他便是对着红拾缓声说了一句。 众人更是惊呆双眼,早就听闻青阳宗宗主宠溺这大小姐。 今日一见,这何止是宠溺啊,简直就是放纵。 红拾:“……”其实我已经看到了。 但她还是乖乖照做了,她喜欢安静,最讨厌聒噪。 但偏生那些人话语颇多。 直至那无尘派的长老出面,随意训斥了一两句,并把那弟子给带了下去,此事才算作罢。 “把眼睛睁开吧,已经解决了。” 一旁的沐云归看了一眼小妹,闭着眼睛的样子可乖巧了。 她的妹妹就是一个小仙女呢。 红拾同样乖乖照做,睁开了眼睛。 斑驳的光,洒在她的眼角和发梢处,宛若狂妄红艳的谪仙。 君寄雪只是看着红拾,“当真是个乖巧善良的小仙女!”而他唇角流泻一抹温柔浅笑。 “君公子,家妹性子软,识人不清,还请你离她远点。” 沐云归看着君寄雪那直勾勾的眼神,迅速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小妹,可不能被猪给拱了。 君寄雪只是疏朗一笑,轻摇着折扇。 “小丫头都没说什么呢。” 如此一声,清润无华。 随即他抬眸望向红拾,眸底流转妖异的光。 “哥哥,我会有分寸的。” 红拾出声,眸光沉寂无波。君寄雪帮了她很多,他们难得相识一场,也算作是朋友了。 “那就好。” 沐云归只是疏朗一笑,小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小仙女。”君寄雪望着红拾说到。 “咋了?”红拾微眨眼睛,这货叫她干啥。 “你这以前的名声不怎么好啊。但是……”君寄雪话锋一转,“这样就没人和我抢你了。” 那一刹间,君寄雪唇角流泻着温柔浅笑。 那笑容如春雨般滋润,又如深秋的月牙,煞是好看。 一袭浅色的青衣,衬得身姿不凡。 红拾轻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这人是真的有如沐春风之感。 但她就是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因为他们两人有些相似。 “如果可以,我希望名声能再差点。”红拾只是在心里思忖。 外面如何讲她,她是浑然不在意的。 名声差一点又如何,只要人过的开心就好。 那些名声显赫之人,又有几人能过的开心。 最终一声喟叹。 “看他们的比试吧。” 红拾继续将目光放到了摘星台上。 高台之上,正在比试的是佛隐门的那位大师兄梵音,也就是被人奉为佛子的那位。 还有另一位是云天宗的弟子。 高台一侧。 离渊坐在原位上,手中转着酒杯,帷帽之下的一张脸上漾着笑。 “唉,你看中的这位可是真能忍,虽说这名声是差了点。” “但配你也还行,不过这实力弱了些,届时长老难免会有怨言。” 离渊有些感叹,他这兄弟可是素手撼九幽足下踏乾坤的人。 而背后的那一群长老与龙族之人,会很难缠。 他不禁开始担心这两人的未来了。 “所以?” 一旁的白止只是轻吐出了两个字。 周围似是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空气之中流动着清冷的寒气。 “所以什么?所以这才是你此次收徒的真正目的吧,就是为了让你的那个小仙女变强。” 离渊自信满满地说着,他就知道。他的兄弟白止,可不是因为头脑开窍,想来陪人家姑娘。 而是因为要锻炼人家。 白止只是瞥了一眼青阳宗的方位,那个红衣女子,在一片青衣之中格外显眼。 似是被众星拱月一般,身上的红裙明艳动人。 像极了乖巧善良的小仙女。 但他却觉得,这是一只尚未完全成长的小野猫。 利爪正在一点点成长,等到以后便是逆了星海日月。 初见之时,只不过是觉得她娇憨可爱乖巧善良。后来回去查看一番,原来颇有些渊源。 原以为只是偶尔想起,不会怎么相见,却在茶楼偶遇。 不过这小祖宗好像带着层层面具。 “只是想见她。”他的唇角流泻着一抹温柔浅笑。 声音似是梨白透过海棠,春意盎然。 离渊愣了一刹。 完了完了,他的兄弟要栽了。不对不对,是本来就已经栽了。 第43章 也算是老天爷赏饭吃 离渊在心里暗忖,古语有言,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句话竟然在那位清冷无边,不沾染人间烟火的帝君身上应验。 简直是不可置信! 同时也有些令人难以捉摸,怎么这位大爷活了九千年都不曾动过心。 偏偏遇上了那人而动了凡心,入了红尘。 怪哉怪哉! “话说,你看上她哪儿了?论长相,还不如神域里的世家小姐。论修为,更是比不上那些神域里的那些。” 离渊觉得这事情是有些荒谬的,婚姻大事,是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的。 尤其是神域之上的最高神。 这样身份显赫之人。 他的婚事,整个九幽大陆,还有神域众人,以及白殿长老和龙族之人都在盯着。 “她像殿前的那株大红色海棠。” 红艳狂妄,但却是极其内敛,反而会有种不露声色的张扬。 白止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低沉之感。 “大红色海棠,红艳如血。她一袭红色霓裳曳地生辉,满身傲然凛冽的寒霜。” “不过那双眸子倒是好看,如黑曜石般,似是盛满了星光。” 离渊又看了一眼红拾,顺便点评了一两句。 “再好看也是我的人。” 白止只是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也是十分的温和好听。 “你还真是自信满满,也不看看她身边坐着的君家大公子,那人的眼神可是令人发指的很。” 离渊瞥了一眼,这君寄雪倒是附庸风雅,穿起了青色的衣衫。 但这一袭青袍,手执折扇的模样,少了素日里的桀骜不驯。 那副温润如玉端方君子的模样,如春风秋雨般,更似一泓山间积水。 倒是吸引了座下一批女弟子的注意。 “你该知道,那厮最近是越来越妖孽了。若是拐走嫂子,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离渊打量了许久,又再次感叹了一番,他的兄弟可真是半点儿都不急。 “我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的。” 白止的声音有些淡漠,似是消散的空明积雪。 - 摘星台上,那佛子梵音与云天宗弟子的比试仍在继续。 只见那佛子甩出金色禅杖,似是一条金龙之影呼啸而过。 而云天宗的弟子只是堪堪闪躲过去,随后便祭出了一柄仙剑。 那柄仙剑浅蓝色光芒贯天,几乎映得人张不开眼来,如劈山斩海一般,以摧朽拉枯之势飞向空中。 最终巨大的剑躯在半空中仿佛化出了无数把仙剑,发出地动山摇披荆斩棘的巨响。 而梵音佛子只是将金色禅杖放在身前,双手合十。 不断的灵力法术释放出来,挟之而来的还有强大的元婴中期的威压。 只见两者力量相撞,似是有着上天入地开山劈海之音。 而后光芒消散,梵音佛子向后微退了几步,而云天宗的弟子却是后退好几步,还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那云天宗的弟子并未气馁,而是继续释放灵力术法,只见层层蓝色光芒波动。 而后那层层光芒向着梵音佛子而去,那梵音佛子同样放出周身灵力,只见金色佛光与盛放的蓝光相撞。 而那阵势,剑已出鞘,禅杖已立,两人似乎丝毫不惧。 半空之中,蓝光闪烁,佛光灿烂。 摘星台上俱是一派耀眼的光波。 绚烂生姿,骤然发出如雷的轰声,在天际回旋,炸响人世。 一个时辰之后,蓝色光芒消散,那云天宗弟子坠落高台,直直吐出了好几口鲜血。 而台下众人齐声叫了一声好。 “这梵音佛子不过二十,便已是元婴中期,当真是前途无量啊!” “恭贺大师兄又赢了一场!” 佛隐门的弟子如是说着。 反观云天宗这边,顾夜央将那弟子扶到一旁。 那弟子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你先下去养伤吧,一次比试而已,输赢不要紧。” 顾夜央看着那弟子宽慰了一句。 然后便吩咐几个宗门弟子将他给带回宗门休养。 “师兄啊,没想到这梵音佛子,实力还不容小觑。” 顾夜央对着云破月感叹了一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云破月只是沉声说道,沉稳内敛,高雅淡漠,一袭月白色长衫无风自动。 通身仙气飘飘之感,将他衬得更是高贵淡漠。 “也对,能成为佛子的人,又岂是池中之物。” 顾夜央稍稍感叹了一声,胜负乃兵家常事。 于他们修仙者也是如此,输赢本就是常事,皆不过是各凭实力罢了。 而青阳宗那边也是议论纷纷。 只听得底下的弟子谈论。 “想不到这佛隐门的大师兄还挺厉害,年纪轻轻,就有如修为。” “这哪儿厉害了,我们宗的大小姐才十八岁不到,就已是元婴中期了。” “而且小师姐她还有神器在手!” …… 听着这些弟子的议论,沐清修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他和阿月的女儿,自然是天赋奇高。 看以后谁还敢说,他们青阳宗没有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 不过这想法若是被世人知道了,怕是得要震惊一番了。 你青阳宗的三位公子皆是仙道奇才,年纪轻轻,修为可不低。 难道他们都不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吗? 沐清修看了一眼红拾的方位,他女儿已经十八了,该是婚配之时。 但他转念一想,这九幽大陆上的仙门弟子,都太弱了,配不上他的女儿。 最终,这想法只能是作罢。 而一旁的红拾则是从容饮茶,慵懒惬意,淡然自若。 “小丫头,你这修为可是不低啊。”君寄雪只是轻摇着折扇,似是而非地感叹了一句。 前几次都没细看,今日一见,这小丫头竟已是化神后期了。 只是将自己的部分修为给隐藏了起来。 “我觉得低了,都修炼了三年,才堪堪到了这个等级。” 红拾只是若有若无地生出了感慨。 听闻神域的那位白止帝君,只是修炼了三个月,便已经飞升成了上神。 而她却是,连同原身修炼的那几年在内,至今已是数十年了。 所以,她觉得还是低了些。 但她也并没有准备去强求,仙道长生,本就是潜心修习。 嫌弃归嫌弃。 “你当知晓,这世间有很多人穷极一生,也只是初入仙道。还有些人,连修仙之道的门路都没摸着。” “你这小丫头,天资如此,也算是老天爷赏饭吃。” 君寄雪拿着折扇,轻敲了一下红拾的脑袋。 “人总是贪心不足,我还是想变强的,想要有一天站在大陆巅峰。” 然后再浪荡沉浮个三年五载,回到现实世界。 当然,后一句话,红拾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或许那时她放不下这些,割舍不了,但她就是想要变强大。 人嘛,要想不受束缚,总是要强大的。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贪心的,不知何时才能贪图我的美色。” 君寄雪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神情很是恍惚。 第44章 地上虽好,可不要多待啊 红拾稍稍一愣,她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说开了。 但不是现在。 所以此时,她也只是打趣着调侃了一句,“我能说我贪图你的钱吗?” 君寄雪望着眼前之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浅笑。 小丫头啊,连拒绝都没学会。 到底是委婉了。 其实他知道,小丫头并不喜欢他,但他只是想看着小丫头快乐,仅此而已。 “想要多少?”君寄雪那仿佛附着一缕寒雾的眼瞳晶亮深邃。 说出的话也是染着几分笑意。 红拾微顿了顿,眼眸中似有星辰闪烁,轻轻的声音气吐如兰地飘来。 “小祖宗我很贵的,那些个几千几万两黄金,是打发不了我的。” “算了,接着看台上的比试吧,快要到花弄影了。” 这句话虽是在转移话题,但也是事实。 因为花弄影抽到的是三号签,也就是下一轮的比试。 而台上的这两人也快比完了。 君寄雪只是望着红拾,手中的折扇替她挡住了细碎的阳光。 只听得砰的一声,台上的一人撞在了鼎上,这场比试胜负已定。 花弄影起身,一旁的花宗主打量了一眼,“弄影啊,随便打个两下就好了,给他们留点面子。” “我会的。” 花弄影紫色面纱之下的红唇微动,满是冷冽戏谑的声音。 随即便飞身一跃来到了摘星台。 而与她比试的便是无尘派的弟子苏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年纪轻轻便已是元婴初期。 虽然近几年没怎么进阶,但其天资聪颖,是元婴初期里根基最稳的,实力最强的。 那人一袭绿色长袍,身姿如竹,相貌也算是俊朗。 而苏羽只是双手抱拳。 “花大小姐,我比你高两个等级,不如我让你三招。” 此话一出,四下骇然。 这无尘派的弟子,竟还要让对方三招。 虽说修仙一道讲究仙者侠义,但在比试之时,也很少有人顾及到。 但这无尘派的弟子苏羽却是有着仁心。 还让着比较弱的宗门弟子,堪为一代弟子楷模。 所以,台下议论声四起。 “这无尘派的苏羽可真是有着仁义之心啊!” “听说这苏仙友有突破元婴中期的迹象,如今这般自信,怕是快了。” “但这九洛宗是真的废物啊,除了一个她,还有一个弟子是金丹期初期以上。” “而且比试至此,他们宗也就剩下了三位弟子,还包括这个轮空的在内,当真拾不堪一击。” 听着他人的议论,无尘派的长老扬起了脖子,一副高傲至极的模样。 他们无尘派的弟子众多,佼佼者不计其数。 而高台之上,花弄影赫然抬起了头,额前几缕碎发在风中舞动。 一双带着杀戮的眸子,隐隐有寒芒乍现,却又归于平静。 “你确定要让我三招吗?” 花弄影低沉凉薄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下确定,让你三招又何妨?“ 苏羽说完之后,面不改色地拱了拱手,似是在说着你先请这几字。 “那就好!”花弄影赫然抬眸,面纱之下的红唇扬起了笑。 倏然—— 她脚掌踏地,似是离弦之箭一般飞掠而出,身姿如轻燕,竟是直接横在了半空。 而脚掌软靴,则是由下往上,径直勾着苏羽的下颌,用足了劲道。 陡然间身形一闪,脚下发力。 下一秒在座之人愣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苏羽七尺身躯竟然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之状。 而在半空之中,花弄影低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笑。 “第一招。” 一声低沉的声音。 还不待台下众人反应过来。 只见花弄影身形一闪,双脚在半空之中腾飞,然后正对着苏羽的胸膛处,狠狠地踢了过去。 速度疾如风快如电,待众人反应过来,苏羽已经躺在了地上,而花弄影身着紫衣,脚掌踩在他的胸口处。 而反观那苏羽只是躺在地上,似乎是完全动弹不得。 当花弄影的脚掌离开之时,躺在地上的苏羽吐了一口鲜血。 “第二招。” 冷淡至极的声音。 细碎斑驳的阳光洒在了紫衣女子的身上,此时她整个人似是沐浴在华光之中。 “至于第三招,等你起来再说。” 话落,花弄影顺势坐在了一旁的鼎上,那姿势很是轻松悠闲。 台下议论声响起,俱是不解。 “这花大小姐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呢。” “不知道诶,我刚过来,就打了个盹,怎么就这样了呢?” 另一个人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这无尘派的苏公子怎么还不起来呢?不就是踢了一脚吗?” 更有甚者,用着不在意的语气说着,“苏公子不会就这样败了吧!” 而摘星台上,花弄影靠坐在鼎上,眼里尽是森寒,看着躺在地上的苏羽。 心里暗暗想着,这人怎么这么不经踢呢,她不过是踹了一脚。 就躺在地上,似是起不来的样子。 “苏仙友,你不会让着我吧?” 花弄影轻飘飘地开口,声音似是春风徐徐,得意洋洋之态。 而躺在地上的苏羽闻言,正欲挣扎着起来,却是又吐了一口鲜血。 “地上虽好,可不要多待啊。” 花弄影语气之中带着戏谑,之前台下那些议论声中,这人虽没有议论。 却是其中听得最欢快的,况且昨晚她骂了这无尘派,本也不甚介意了。 但这人的态度,一上台就想着让三招,还真是自大,想赢个好名声。 她自然是不许的。 而躺在地上的苏羽似是生气至极,气的肝脏肺腑发疼。 心里面是后悔不已,真晦气,早知道他就不让三招了。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早知道。 “苏仙友,还能起来吗?这比试还得继续呢。” 花弄影瞥了一眼这苏羽紧攥着的双手,不甘又如何。 想借自己来成全他的仁义之名,门都没有! 苏羽闻言,挣扎了两下,便直接昏了过去。 花弄影只是低着头,嘴角噙着笑,装晕有什么用,只是一时之策。 如果大方认输,后再潜心修炼,也是个不错的弟子。 但是他这样的选择,就很鸡肋了。 “我胜了,你们找个人把他带下去吧,记得以后别带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出来了。” 花弄影对着无尘派的方向说着。 话落,便飞身而下,回到了九洛宗的座位。 这时,红拾鼓了一两声掌,台下才轰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不错,我看好你哦!” 红拾对着花弄影比了个口型。 毕竟掌声如雷,她说的话很有可能会听不清楚。 “那是自然。”花弄影同样对着口型回了一句。 九洛宗前,花宗主朗声大笑,他这个好女儿,还真是随便打了两下。 但同样,这面子是分毫不给。 第45章 三冬暖春不寒善其身遇良人 而一旁坐着的沐清修凑过来说了一句,“影丫头当真是潇洒,出手可是毫不留情。” “哪里哪里,我家弄影,只不过是空有个花花架子。哪儿比得上你女儿,修为高深,天资聪颖。” 花宗主捋了捋胡子,叹然道。 “唉,此言差矣,我家拾丫头,不过是娇纵任性,不学无术。比不得你女儿,两招获胜,威风凛凛。” 沐清修虽然心里是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半分不显。 花宗主撇了撇嘴,“老东西,你指不定心里是乐开了花。”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沐清修面上神色自若,但还是难掩笑意。 随后两人便是对饮,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对于这个样子,两宗的弟子已是司空见惯。 “花大小姐,仅仅只用两招便胜了,当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顾夜央对着花弄影夸了一句,这个速度,可是迄今为止最快获胜的。 “顾公子过誉了。” 花弄影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只是低头沉思。 三个多时辰后。 第二轮的比试也结束了。 青阳宗有五人进了第三轮,佛隐门有四人进了第三轮,云天宗、九洛宗和合欢派各有三人进了第三轮。 而其他四宗各有两人进了第三轮的比试。 总共是二十六人,明日午时继续在摘星台比试。 比试结束后,各宗门带着弟子回去了。 红拾则是想在街上转转,便让老爹和三个哥哥先回去了。 其实,她哪里是想多转转,只是想请君寄雪去吃饭,顺便说些事情。 无垢楼,他们两人这次去了隔间吃饭。 点的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饭菜。 红豆粥,海棠酥此类和一份红曲烧鸡。 不过却是将饮品换成了桃花蜜和桃花酿。 红拾与君寄雪相对而坐。 红拾看着眼前的桃花蜜,粉色桃花所制,有着清浅的桃花香。 她端起了白瓷杯,微抿了一口。 “君公子,此次请你吃饭,是想解释几件事情。”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冷一点,那样才能决然一些。 “如果我不想知道呢?” 君寄雪虽是猜到了,但还是勾唇浅笑。 “不想知道,我也是要说的。” 红拾轻咳一声,才继续说着。 “第一件事,便是我对你并没有什么男女绮思。我们之间以后再见面,要么是朋友,要么是陌生人。” “第二件事,便是日后我会寻几件物品当作酬谢之物,谢谢你这半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第三件事,愿你一生欢喜,不为世俗所及。” 红拾说完之后,将白瓷杯中的桃花蜜饮尽,润了润喉咙。 而君寄雪只是拂了拂绿色的衣袖,虽未饮酒却是满身酒意。 “你是不是,仗着小爷喜欢你,你才这么有恃无恐。” 说完之后,君寄雪便仰头饮了一大口酒。 杯中酒水湮入殷红的唇,沿着完美的下颌流淌,自脖颈到了锁骨。 而幽邃的桃花眸泛着微妙的光泽。 红拾看着对面的男子,衣襟轻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桀骜不驯地坐着,轻微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似是借酒消愁。 一时眸光寂静无波,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丫头,小爷喜欢你,是打心眼儿里便喜欢你。” 君寄雪说完之后,又饮了一口。 “喜欢我?那总得有个原因吧。” 红拾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只是多了些感慨。 他们也就几面之缘,何来什么喜欢与不喜欢。 而且就算是喜欢,那总得有个原因。 就像她一样,她对那人动心了,只是因为颜值,因为那人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所以缘由呢。 “没有原因,小爷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天天看着你。” 君寄雪满是桀骜不驯的声音响起。 面上神色伤情,心里更是伤情。 十年前,我们见过,那三个月你忘记了。 但我却永远都不会忘。 那是君寄雪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但他始终没能说出口。 “君寄雪,你应当知晓。” “你呀,是青云巅上的白月尖,皓雪堆里的梅花屑,是细雨敲碎在窗前,望进风尘的那双眼。” “所以你值得喜欢上更好的人,但那个人却不是我。今日我说清楚,就是想让你放弃……” 红拾顿了顿,继续说到,“放弃这份喜欢,我不想欲拒还迎,因为那样不说开,对你不公平。” 她早些年看小说时,对那些书里的人物很是伤感。 有过几本甚至很多本,里面的女主就是那种,她很是不喜欢。 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男二对我千般好,我当眼瞎看不见。 那些女主对男二那种,实在是令人厌弃。 所以现在她不想让君寄雪白白的对自己这么好,她不值得。 “可是,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间最好的人,是独一无二不能替代的。” 君寄雪怅然感叹着。 “君寄雪,如果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放弃吗?” 红拾那双如古井无波般的眸,似深潭一般,藏着化不开的浓墨。 “如果那个人比我对你还要好的话,我会放弃的。” 君寄雪望着红拾的眼睛,满是不甘心的语气。 “我不知道那人好不好,但我只是知道我们两个是没有结果的。” 红拾的语气之中莫名透着凉意。 “若是小祖宗你爱上了别人,我会给你备上黄金万两,良田万倾,十里嫁妆,还要有珠宝法器灵兽万千。让你一世风光,许你百岁无忧。” “我君寄雪以上仙的名义在此发誓,此生只会爱红拾一个人,不管对方爱我与否。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君寄雪话落,头顶便出现了一阵流光,道道符文,尽数汇于没入额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不喜欢你的。”红拾的声线带着些许颤抖。 最终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是真的不好。 她只是个不好看修为低的普通女子,何德何能啊。 君寄雪凑到红拾身前,将泪水尽数抹去。 “你是上仙,把这誓言去了好不好?不要发誓,我不值得的。” 红拾摇着头说到,她很愧疚。 “誓言已许,不能收回了。”君寄雪手执着酒杯,唇角勾着笑。 除非是神域之上的那位白止帝君,才有去除之法,但小丫头又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人呢。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暖色浮余生,有好人相伴,此后所有爱慕之意,止于唇齿间。” 红拾的语气很凉,这人立了誓言又如何,她会去想方法把这个誓言给去除的。 尽管这人对她很好,但世间的事,大多数都是毫无道理的。 她不喜欢他,没有道理,只是不喜欢罢了。 君寄雪面上闪过一抹失落,但嘴角却又迅速噙着一抹笑意。 第46章 君子之风就是某人夜闯闺房 小丫头的祝福,他收下了。 但是此生最好的良人只能是这个小祖宗。 红拾只是低着头,吃着碗里的冬瓜水晶饺。 她也没有办法。 毕竟她以前看过一部叫作《何以笙箫默》的电视剧,里面有一句话。 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红拾能够理解此时的她自己与君寄雪,所以就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现在说开了,两个人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就好。 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她再去寻找那些报酬,去回报这个人。 —— 等到红拾回到青阳宗时,已经是一轮皎月初升之时。 红拾坐在床榻上一边撸猫,一边翻阅空间里的古书典籍。 她要找到去除誓言的方法,不然她会愧疚死的。 “喵喵喵。” 一旁的白玉感觉有些枯燥,但它的主人不理它,它只能使劲叫唤了。 “白玉啊,你今天有点得寸进尺了啊。”红拾摸了摸猫的头,顺便轻轻地扯了两下胡须。 “主人在找什么?是修炼碰到瓶颈了。”白玉觉得这女人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挺不对劲的。 谁让它是一只乖巧善良又懂事的猫猫呢。 好吧,它只是把主人之前炼的丹药都吃完了。 所以,心里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么不光彩的事情。 “那倒不是,你知道上仙发过的誓言怎么才能收回吗?” 红拾的语气之中尽是无奈,她刚翻阅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方法。 “上仙啊,神域之上的事情,都是归白止帝君管,毕竟他是最高神,所以他应该会有方法的。” 白玉说完之后用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主人的膝盖,它可是对不起主人了。 唉,前主人,我多好啊,还给你创造机会。 白玉在心里想着,有些得意洋洋,胡须微微翘起。 “白止帝君。”红拾轻声呢喃着,眼里闪过一瞬的失神。 她又有些拉不下来面子,况且人家是帝君,在神域之上。 笑死,她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去。 “以前不希望他来,今日倒盼着他来。”红拾似是自嘲般的感慨了一句。 最终,她还是进入空间之中,继续练着鞭子,她要做到,花神祭一出,日月可逆。 凉夜沉沉浮浮,各人的悲欢不尽相同。 九洛宗。 花弄影正在房间之中弹着镜花水月琴。 琴音袅袅,本是惬意之事,却是带着杀气。 “明人不说暗话,阁下还不出来吗?” 花弄影手上所弹奏的琴音渐急。 速度越来越快,浑身上下散发出森寒血腥的气势。 似是在黑暗中执剑前行的杀手。 每一道琴音,都是荡气回肠的,却又是裹挟着百花开尽的那股气息。 琴音急骤如珠玉落盘,又如嘈嘈急雨,似狂风来袭。如血月高悬,遍地尸骸,残骨露于野。 终于,一曲将停。 而窗边也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着了一袭没有任何纹饰的月白色长袍。 深邃的黑眸里泛着不染尘世的色泽,眉目如画,绝美的唇形微微上扬,疏远而又神秘。 那人正是破月仙尊云破月。 “不知破月仙尊前来所为何事?” 花弄影语气很是坦然,但也稍稍不大好,毕竟她原本打算弹完后开始修炼的。 被人给打断了,搁谁身上都不太乐意吧。 她心里暗戳戳地想着,真尼玛晦气! “你是谁?” 云破月低沉凉薄的声音响起。 “我是谁,你不是知道吗?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洛宗大小姐花弄影。” 而花弄影说完之后,只是随意端起桌上的茶水,润润嗓子。 尽管声音似是带着杀气,眼眸却是氤氲着海水般的平静。 “是吗?” 云破月似是有些不信,发出了一声呢喃。 “自然。” 这回花弄影的语气变得平淡无波。 “既如此,我与花小姐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云破月反问了一句,语气淡漠如雪。 花弄影并未停顿,而是迅速接过话,“五年之前,我受了一场重伤,发烧昏迷半个月。” “醒后,便已然忘却了之前的事,这五年间第一次见面是在云水禅心茶楼。” 花弄影只是淡定从容的说着,毕竟这是真的。 原着小说中从未提到过两人年幼之时,只是女主自这场重伤后,异世之魂强入,整个人却是大变。 而且花弄影也不记得原身那些年的记忆,这五年,她也是潜心避开男主。 所以,她敢笃定上次的云水禅心茶楼,是他们初见之地。 云破月眯起了清寒的眸子,似是在沉思。 五年之前,那时他在九幽学院。 他们以前是见过的,只是年幼之时,一面之缘。 而后云破月也并未说什么,作势要走。 花弄影却出声打断,“既然来了,何不对饮一杯?” 许是因为孤寂,或是因为好奇,花弄影才堪堪开口。 这本小说她可是翻了一遍,就记得故事情节与梗概。 但好像原书男主出现的很少。 她并不清楚这人脾性,只知其生性淡漠如雪。 “大小姐还真是来者不拒!” 云破月似是有些愕然,声音微颤。 “呵!君子之风就是某人夜闯闺房,今日我倒开了眼界。” 花弄影没由来地说了一句,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抱歉,本尊无意闯入。” 云破月深知自己理亏,所以还是坦坦荡荡的道了个歉。 “可我并不准备接受你的道歉。” 花弄影的语气之中颇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她是个杀手,难免有些心高气傲。 “你的镜花水月琴虽然琴身不错,但琴弦不佳。”云破月如是说着。 随即便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捆冰蚕丝,并用术法送到了花弄影面前。 “无意叨扰,冰蚕丝就作为赔礼之物。”说完之后,云破月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而花弄影看着眼前的冰蚕丝。 这应该是极品的冰蚕丝,通体偏浅蓝色,莹润通透。 她这是趁火打劫顺手牵羊么,不过也不亏。 她在心里这般想着,但那云破月竟然怀疑她的身份了。 今日白天的比试,她终究是草率了。但她是个杀手,也不至于畏畏缩缩的。 夜色深沉,她本想再去修炼一番的,但已然是没了兴致。 便是连夜将琴弦换好。 而云破月出了九洛宗之后,并未回去,只是来到了一处略显荒凉的山谷。 十年了,他已经十年未曾踏足这里,山谷里葬着他的父母,那是当年东阳铁骑踏入北凉之时。 而他也流落在这荒野之中,本是濒临死亡之际,却被一小女孩所救。 那女孩天真烂漫,心肠颇好,将他待到了云天宗的山门外,最终被前宗主收留。 他后来也去找过那女孩,但再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第47章 惊才艳艳举世无双 直至三年前,他在九幽学院修习结束,回途之时。 与彼时被九幽学院赶出来的九洛宗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但也只是他看着她罢了。 上次云水禅心茶宴,他看那花弄影的眼睛很是熟悉。 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今日亦是如此,所以才会夜晚前来。 终是笼灯就月,夜色阑珊。 —— 翌日午时,摘星台上已经是坐满了各门各派的弟子。 当浑厚悠长的钟声响起时,那二十六名弟子已经前去抽签了。 红拾打开了手上的纸条,一号,倒是首当其冲。 “哪位是一号啊?” 照月派的一位弟子举着手上的纸条,问的声音还挺大。 而且那人还转了一圈,将四周之人问了个遍。 “我。” 红拾缓缓站了起来,口中吐出凉薄的一个字。 而那照月派弟子循着声音看过去。 只看到一个女子站在青阳宗的方位,一身红裙似胭脂醉血,满身冷冽与傲然之态。 那弟子只是瞬间愣住了,连口水都不敢咽,四肢发抖,面色苍白,浑如白纸。 “我认输。” 那弟子颤颤巍巍地说着,他只不过是侥幸进了第三轮。 这修为不过是筑基后期五阶,怎么能跟这已是元婴中期的青阳宗大小姐比。 这不是针尖对麦芒,这是鸡蛋碰石头,必死无疑。 他不比。 四周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照月派的弟子竟然要认输! 一时之间,议论声四起。 别派的弟子似是在看着热闹,“怎么照月派这般无能?直接认输,这么些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也有其他看热闹的人附和着,“对啊,这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真是窝囊至极。” “或许照月派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 而照月派的弟子却是将抽到一号的那人给紧紧拽着。 生怕那人急红了眼而上去赴死。 他们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有光耀师门之重任,保全自己最为重要。 那长老也是在一旁说着,“你们要知道,有时候明知打不过,但还要上,那是孤勇,那样是糊涂至极。” 话落,传来了一阵掌声。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发现是青阳宗的大小姐正鼓着掌。 随后只听得一道轻盈空灵的声音。 “照月派长老说的极有道理,那样的做法确实愚蠢。” “若你当时不顾一切,或许旁人会赞叹你那飞蛾扑火的勇气。有时候啊,拼命并不算什么,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一天。” 红拾的声音虽愈发凉薄,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话落,摘星台两侧,一片哗然。 各门各派的弟子,俱是怔愣,慢慢思索着少女的话。 他们似是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于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口中。 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娇纵任性不学无术,声名狼藉之人的口中。 那照月派的长老也没有想到,还有人认同他。 因为在这个大陆上的仙道比试,有一些不成文的想法。 宗门比试,临阵脱逃,贪生怕死。 这样是会受他人讽刺的。 那长老拱了拱手,浑厚沉闷的声音响起,“大小姐这话言之有理,看来还是沐宗主厉害,不但教出了三个好儿子,就连教出的女儿也是……” 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也是如此出挑,蕙质兰心,修为高深,冰雪聪明,举世无双。品拟飞仙,情殊流俗。明月前身,可人如玉。” 这话一说出口,四下骇然。 什么时候这青阳宗大小姐能用上这些词了。 这些以前都与她不相干的字词。 但如今,好像是的。 刚才那话,世间能有几人敢说,又有几人能说。 就这一条,便是举世无双,不同于其他人。 更何况这大小姐,不过十八岁,便已是元婴中期,修为属实算得上高深。 而在原地站着的红拾微微愣了一下,被人夸的天花乱坠,她还有些不自在。 沐清修朗声大笑,语气之中尽是得意,“多谢夸奖,小女确实惊才艳艳,举世无双。” 而后便是有人恭贺奉承什么的。 红拾从容地坐在了原位,一旁的君寄雪还是着那身绿色素锦长袍。 “小丫头,你可是个宝藏啊,真不想让这么多人夸赞你。” 君寄雪托着腮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突然不想小丫头人尽皆知了。 “我也不想,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红拾皱了皱眉,她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这句话,她以前曾经写在小说中的那句。 当时觉得很好,便用了进去,还记了下来。 “不过这话还是有道理的,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说,喜欢你这件事情。 后半句话,他没能说出口。 他想,哪怕她不喜欢他,但能陪在她身边,以朋友之名相处,就够了。 高台之上的皇帝更是欢喜,凝望青阳宗方向的少女许久,讳莫如深的眼底,闪过了笑意。 但转瞬即逝,心头很是愧疚。 这数十年间,是他这个皇帝太无能了,才会让故人的女儿,受尽世人诟病谩骂。 如今,这故人之女,可以与日月争辉,同星辰比目。 当如皓月朝阳,普照世间。 能有拾丫头,是他北凉之幸啊。 而在摘星台一侧,白衣圣女云子兮面纱之下的脸,尽是惨白之色。 为什么?凭什么? 这红拾不就仗着有个好的出身吗?还有那么一丝修炼天赋,明明以前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人。 如今却是,在一片夸耀声中璀璨夺目。 她不配,她只该待在烂泥里,受尽世人踩踏。 云子兮紧攥着双手,她不甘,她真的好不甘心,上天就这么不公平吗? 最终,所有怨怼嫉恨在虚无之中渐渐沉沦,等待着有朝一日的重启。 “阿止啊,你听嫂子说的话,多有道理啊。” “活着才能拥有翻盘的机会,能说出这种道理的,当真是个妙人啊。” 离渊隔着帷帽,反复打量了好几眼,如此这般,与他兄弟倒也相配。 “你是羡慕不来的。” 白止只是淡漠开口,似是积雪消散,云雾已出。 “你有必要吗?本神医这么风流倜傥、俊美无俦、才华横溢的人,在神域里受尽女子追求,有什么好羡慕的。” 离渊怼了回去,好歹他也是神域里的神医,素有芝兰玉树之称。 虽然没有白止生的好,但也不差啊。 陡然间,沉厚的钟声响起,如同石破天惊一般,在摘星台上跌宕起伏。 而这也同样意味着比试开始。 第一场的红拾不战而胜。 第二场是夜南墙与无华门的弟子比试。 “一切小心。”红拾看着夜南墙的背影,叮嘱了一句。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会有意外发生。 她努力地去回想着原来小说的内容,才隐隐约约记起些许。 第48章 因为你们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原本这场比试,只是女主声名鹊起的一个跳板。 因为比试之中,有个门派弟子用了仙门禁书,造成部分弟子伤亡殒命。 最终好像是花弄影出手,才制止了这场大乱。 具体情况,她也不记得,只能提醒夜南墙小心。 等到夜南墙上了摘星台后。 无华门的弟子才开始跃上去。 那人面上神色泰然自若,距离夜南墙有一丈来远,拱手道:“请赐教。” 随后两人便开始放出周身灵力修为,两人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所以打的也是难分上下,而且两人都是年轻气盛之时,似是有着使不玩的力气。 一个时辰之后。 两人才开始祭出自己的灵器。 无华门的弟子用的是七品灵剑,而夜南墙用的是七品灵器浮屠刀。 一刀一剑,蓝色的光芒与火红色的光芒相映衬,在这阳光之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而夜南墙只是催动灵力术法,浮屠刀上带着一股火红的光束。 仿佛是火山,堆积了数千年,一朝喷发,毁天灭地。 浩浩荡荡的火焰,此刻仿佛泄洪一般。战刀之上,火焰雄浑,尽数朝着对面的弟子席卷而去。 而对面的那位弟子躲闪不开,只是催动灵力,束了一道结界。 陡然间,结界破裂,那弟子受到术法反噬,向后退了几步,嘴角流淌着几滴鲜血。 夜南墙见此,急忙收回了术法,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随后摘星台上的光芒消散。 只见那无华门的弟子,双手拱起,面色自若道,“多谢仙友手下留情。” 夜南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骄不躁的模样。 而这一场比试也就结束了。 第三场是顾夜央与合欢派弟子的比试。 最终以顾夜央的获胜收场。 而下一场还是花弄影与无尘派的弟子比试,同昨日的场景有些相同。 只不过是换成了同一个女弟子比试。 但那人的态度也不好,女子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很是高傲。 “花弄影,你还记得我吧,三年不见,倒是比以前更厉害了。” 那女子的声音很是自大。 花弄影抬了抬眸,她不大记得了,她向来不会在乎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事情。 “老实说,我不记得你。再者说,我为什么要记住你呢。” 她的语气是惯有的漫不经心。 “哼,那就看招吧。” 那女子有些生气的样子,然后便是抽出了缠在腰间的鞭子。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用鞭子? 花弄影心里暗暗思忖,改天她要不要也去弄一长鞭。 正想着。 那女子甩开长鞭。 霎时间,鞭影,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花缭乱。 锋利的细鞭撕裂开来,裹挟而来的还有波动的灵力,在空中骤然发出一声石破天惊遮天蔽日的爆响。 “可惜了。” 花弄影只是低吟出声,这么好的鞭子,今日怕是得毁在她的手上。 而那女子虽是疑惑,但还是继续挥舞着鞭子。 鞭子在长空之中,正欲落下之时,台下之人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那鞭子可是夹杂着天地灵力的,这要是落在身上,那不是得打个半死不活的。 在场还有那日在云水禅心茶宴的人,他们皆是云淡风轻之色。 但他们的反应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如同那日一般。 只见一道道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骤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花弄影竟然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鞭子,顺势扯过鞭子,一甩长鞭,鞭尾将那女子的脖颈缠绕住。 最终以拉枯摧朽之势,将那女子甩开,而那女子则是重重地撞上了一旁的鼎上。 而这一连贯的动作,宛如离弦之箭,速度之快,只见残影和刺骨狂风。 那女子满眼惊恐,这花弄影怎么会如此。 六年前,那时花弄影刚进九幽学院,因其相貌丑陋,生性蠢笨。况且连仙根都没有,修为为零。 她们一些个在九幽学院待了几年的弟子,就合起伙来捉弄她。 那时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并且以此为乐。 只是一年之后,这花弄影被派遣去学院后山清扫,她们便很少见面了。 直至三年前被赶出学院之时,她们一起嘲笑了很久。 现在,她竟然被花弄影给打伤了。 而花弄影朝着那女子走去,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寒光。 “可惜了,六年前的事情我已经想起来了。” 淡然的声音响起,似是闪烁着肃杀之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那女子摇了摇头,似是极其恐惧。最初鞭子挥舞时的高傲与狂妄已经尽数磨灭。 而花弄影只是将鞭子拽在手中,语气极其平淡。 “因为你们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随后,花弄影松掉了鞭子,径直一跃而下,回到了座位上。 而那鞭子应声而断,分做两节。 无尘派的其他弟子将台上的女子带了下去,他们自知技不如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下一场是东阳国的凌云门与九洛宗的比试。 凌云门的那位弟子身着青色莲花卷纹服饰,一跃而上,来到了摘星台上,身形颇为潇潇洒洒。 这人也是东阳国修仙宗门里极有名气的人物,凌云门大师兄付顷玄。 “这位付仙友天资奇高,也经是元婴后期了诶。” 台下之人中有知情者夸赞了一句。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感觉这人身上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这人你见过吗?”红拾望着一旁摇着折扇的君寄雪。 而君寄雪只是瞥了一眼,脑海之中没印象,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人很奇怪。”他用了仙术试探一番,却是被反噬回来了。 他已是上仙之身,普通的试探是很少有人能够躲过去的。 高台之上,九洛宗的弟子微微拱手,示意比试开始。 付顷玄同样微微拱手,青色长袖无风自动,颇有温文尔雅仙气飘飘之态。 九洛宗的弟子手执仙剑,双手结印,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在空中旋身,破风之声响彻云霄。 而付顷玄只是微微闪躲,只守不攻。 等到九洛宗的弟子将灵力修为发挥到最大之时,只见付顷玄双手结印。 骤然间,风声大作。 天幕中响起了一声雷鸣,风卷残云,天边黑云翻滚。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风骤疾,气渐深,浓如黑墨,翻涌不止。 而高台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还将周围修为较低的人给裹挟了进去。 一时之间,台下很是混乱。 而凌云门的长老直接愣在原地,眼睛瞪的似个铜铃。 门中弟子胆小者直接躲在最后。 胆大者满是疑惑的发声,“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第49章 那今天算是给你们开开眼了 而红拾君寄雪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处于结界周围。 而其他宗门长老都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霎时间。 结界内黑气裹挟,结界外乱作一团。 陡然间,一团黑气将金丹初期的夜南墙和金丹中期的花弄影给卷了进去。 这时,才有一阵惊呼声传来。 “这是上古禁术灭天引,传说可以吞天灭地,在结界之中的人几乎难有逃生的机会。” “但这禁术早已失传,这付顷玄是如何习得的?” 台下不少人很是疑惑。 而高台之上,一方结界,遮天蔽日。阴风大作,将四周都映成了灰色。 “保护皇上。” 国师迅速带着一群士兵走到皇帝身旁。 各宗门长老也是吩咐弟子列阵结印对抗,只见霎时间,两股巨大的气流裹挟而来。 四周弟子皆是在半空之中,他们列阵使结界不再侵袭。 但他们都不知道进入结界的方法,只是尽力减少各派损失。 只能看着结界之中的弟子在里面浮浮沉沉。 红拾和君寄雪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人并不准备出手。 红拾是觉得花弄影有能力解决,她怎么好意思去凑热闹。 况且这些本就是女主的机缘。 她只是穿书而来,不能太过于抢女主风头。 而且,夜南墙也在其中,正好是一次提升自己的机会。 君寄雪已是上仙,虽然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但他还不想暴露自己,而且小丫头也不打算进去。 他就更没有去的必要了。 “师兄,我们宗有两人在结界之中。”顾夜央清点完人数,便来报给了云破月。 他也不知晓如何进入结界,所以只能是同其他弟子一同列阵。 结界之中。 花弄影在半空之中漂浮着,由于在其中施展不开术法与灵力,她只能是一边保持着平衡,一边思考着方法。 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她跳过了这一段,因为她觉得这段有些无病呻吟。 不就是想展示女主光环吗? 现在穿进了小说中,她也待了五年之久,以后也是要待下去的。 如果看着这些人死去,她应该是会难过的吧。 但是要先把结界之中的弟子给带出去。 正想着。 付顷玄立于鼎上,双手结印,有着源源不断的黑气裹挟喷薄而出。 陡然间,四周的弟子开始相互厮杀起来,只是拿起了手中的剑,或是以肉搏相击。 “夜南墙,过来。” 花弄影看到了一旁拿着刀躲闪的黑衣少年,虽是困境之中,却是半分慌乱不显。 “影姐姐。” 夜南墙使劲儿从一旁过来。 “我需要你去分散付顷玄注意力,然后我来解决其他的事情。” 她需要获得控制权,这些弟子是不能自相残杀的。 然后直接将那付顷玄给带入幻境之中。 夜南墙点了点头,他懂了影姐姐的意思。 然后他便借着这股黑气,在空中旋身,来到了付顷玄的旁边。 陡然间,浮屠刀握在手里,虽没有神器的术法支撑。 但还是有着几分腾腾的杀气,将四周的黑气挥散。 付顷玄似是感觉到了,只见他双手结印,变出上十个分身。 将结界中的九鼎给包围住。 而一时之间,夜南墙追着分身打。 结界外,一群弟子欲突破结界,却是无能为力。 “师父,求您救救师弟吧,救救他们,他们再不出来是会没命的。” 其中一位弟子更是对着本门长老跪下,开口求救。 “不是为师不救,是为师没有能力啊!”那位长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佛隐门弟子听令,列阵!” 佛隐门的方位前,梵音佛子手持金色禅杖,带领门中弟子列阵。 而金色的光芒瞬间包裹住了整个高台。 “梵音佛子这是做何?” 在佛隐门旁边的无尘派长老开口问了一句。 “佛法无边,当驱逐邪祟。” 梵音佛子只是淡定从容地回了一句。 “你这是想杀了他们所有人吗?” 一旁的花正坤对着梵音一声怒吼。 随之而来的,还有极其强大的一掌。 梵音嘴角流淌血,但还是立在原地,“斩邪扶正,佛仙之法。” “自古以来,灭天引下,绝无生还之机,再不动手可就是我们所有人去送葬了。” 一旁的无尘派长老厉声开口,他可不想同所有人一起在这里陪葬。 至于那些被卷入灭天引中的弟子,他们是修为不足,力之不及。 而一直坐着的红拾听到这句话才站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人是这种想法。 可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吧。 在死一小群人与死一大群人之间选择,为了宗门利益,选择那一小群人去死,是理所当然无可厚非的吧。 “敢问梵音佛子一句,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必死无疑呢?” 豁然间,少女如金玉撞击般通透的声音响起。 只见在高台一侧,女孩一袭红裙,满身傲然凛冽的霜,通身浸染着肃杀之气。 “灭天引下,无人能生还,他们肯定是死路一条。” “不仅如此,而且最后灭天引吸收他们的修为,会将结界周围的人都炼化的,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逃脱不了。” 人群之中有人说了一句,虽然声音带着恐惧,但态度很是坦然。 他们很多人只是个普通弟子,生死当前,他们怎能不惧。 “好像我问的是梵音佛子,与你无关吧。”红拾吐气如兰地缓缓开口。 她只是觉得要等到最后再动手,而不是在一切未见分晓时扼杀。 “常言道,佛家以慈悲为怀,上苍有好生之德,总该给他们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吧。” 红拾又加了一句,她觉得这佛子的做法有些不通人情。 虽说修佛之人早已斩断情欲,六根清净。但一向是慈悲的,不至于如此。 为何这佛子的态度却是如此。 “灭天引下,确无活路。” 那梵音佛子只是黯然开口,通身金黄色的袈裟似是泛着圣光。 而且声音有一瞬的坚毅与伤感,随后便是决然。 眼睛里闪过一抹红色的血丝。 “那今天算是给你们开开眼了,各位可要睁大眼睛了,千万别闭上了,呵呵。”红拾的声音极其戏谑。 随后,众人也顾不得争吵,便看向了高台之上。 只见摘星台上空,巨大的结界之中。数百个弟子相互厮杀,那场面很是混乱。 而在另一方的鼎上。 身着青色莲纹卷花服的付顷玄,周身腾着黑气。 而身侧是数十个分身。 那分身之中,有一黑衣男子,在挥动着大刀。 脸上染着血色,却不及额头上那个血色奴字来的刺眼。 浮屠刀挥砍在长空,留下的刀光影射在结界上,形成了一轮妖异的血月。 台下有人低下了头,他们似是没有料到。 这个九等贱奴! 那个本该活在黑暗灰尘里的人! 第50章 笑话,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竟然会在今日,变得格外耀眼。 从米粒之辉摇身一变,成为日月星辰的璀璨辉光。 成为那惊艳世人的一道光。 挣脱出奴隶之身的一道枷锁。 而看向其他地方,诸位弟子在相互厮杀,那场景很是惨烈混乱。 就在黑气最浓烈之时,似是要破结界而出。 结界之中,一位紫衣女子缓缓站立。 而一把通体偏蓝的琴立于身前。 只见女子拨动琴弦。 结界外,有一两句议论之声。 “那不是九洛宗的花弄影吗?她这是在干吗?” “难不成她还能破了灭天引?” “笑话,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就算有天大的能力,也不见得能破了这灭天引吧。” 结界之外的人只是听到两阵琴音。 第一阵琴音似是要将乾坤扭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劈开日月天,斩断山海洲。 而琴音急骤如珠玉落盘,似狂风来袭卷携一切。 而琴音暗转之时,那立于鼎上的付顷玄停住了手下的动作,好似是怔愣住了。 周围俱是一片厮杀,陡然间,另外一阵琴音起。 第二阵琴音温和婉转,似是春风徐徐,吹散万千阴暗。似是山间清泉,清冽温和,可解万千忧虑。 而原本正在相互厮杀的宗门弟子停下了厮杀,而是同样的立在原地。 “夜南墙,以浮屠刀相击,刺其丹田处,扰其修为,破其禁术。” 花弄影望着远处的少年。 只要这一击,再加上镜花水月的幻境控制,便能破除灭天引。 夜南墙按照花弄影的话,只见浮屠刀落,黑气散尽。 铮! 最后一声铮铮的琴音落下。 结界破灭,黑气散尽,天空之中恢复了晴空万里。 而此时的付顷玄似是受到了灭天引的反噬,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正当夜南墙准备走上前时。 一阵银光闪过,而付顷玄也消失不见了。 “走吧。” 花弄影淡然的开口,便飞身而下。 回到了九洛宗的方位,而夜南墙也是跟着回到了青阳宗的方位。 然而—— 四下议论纷纷,俱是骇然。 “怎么可能?她竟然能破除灭天引?” “不过她用的琴好像不是九霄环琴诶!” “我也不知。” “能控制人于幻境之中,还能在不使用灵力修为的情况下弹奏,况且威力无比,这怕是一件上古神器吧。” …… 不管众人怎么说,却终究是众说纷纭。 花弄影一落座,红拾便凑了过去。 “不错嘛,还挺厉害,给你呱唧呱唧。”红拾说完便轻快地鼓了两声掌。 “夜南墙那少年不错,好好栽培吧,以后必然功成名就。” 花弄影只是看着坐在她们身后的黑衣少年,虽有些木讷,但很是坚毅。 当是成大器之人。 “我肯定知道啊。”红拾顿了顿,然后说着。 功成名就,这条路又是何其之难。但他身负亡国之仇,灭族之恨,这条路是他唯一的出路。 这场比试显然已经被打乱了。 当议论声逐渐消失之时。 照月派的长老俨然开口,“本次三宗六派的比试,胜负显然已定。” “在下认为青阳宗大小姐年仅十八,便已是元婴中期,堪为比试第一之人。” 那长老说得很是由衷之感。 “那各位不妨商讨一番?”北凉国师沉朗稳重的声音响起。 而且这也算是给凌云门一个台阶下,毕竟发生这样的事,任谁也没有什么心思比下去了。 自然是该回宗门修整,巩固实力,养精蓄锐。 于是各宗门长老便欣然讨论起来了。 “这比试第一自是非青阳宗大小姐莫属!那第二呢?” 虽有人不甚服气,但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神器在手,修为高深,仗义执言。惊才艳艳,当得起绝世无双一词。 也是堪为第一之人。 第二名是谁? 这个问题比谁是第一更难决定。 “梵音佛子修为高深,佛法微妙,当为此次比试第二。” 无尘派的长老出声,他看了一眼那佛子。 另一人道,“佛子修为虽高,但其上还有青阳宗的三位公子,他们皆是元婴后期,又怎会输呢?” “依我看呐,这九洛宗大小姐破除灭天引,救出各宗门弟子,修为虽不及他们,但排第二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另外一人又开口说着。 “我家那三位儿子,修为与资历尚浅,也不在乎这些个名次。” 一旁听着的沐清修沉声开口,只要他的宝贝女儿榜上有名就行。 沐家三位公子坐于高台一侧,面上挂着十分温和的笑。 他们也确实不在乎这些个名次什么的,只要能保护好小妹就够了。 红拾淡然的饮着茶,从容不迫。 笑死,难不成她会在乎这些。 真是不解,那些人从最初的骂名,到现在的一致溢美之词,还真是变得快啊。 她觉得这些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但是这个虚名,有时却也是一种,堵尽天下之人悠悠众口的噱头。 虽说出名要趁早啊!但她的名声也够有名了。 “在下认为,青阳宗大小姐堪为第一,花大小姐第二,梵音佛子第三,青阳宗拿着浮屠刀的那位小少年,就排第四吧。” 云破月恍然开口,声音是一贯的温雅,似是山间清泉,又似是清冷秋月。 其他宗门长老虽有不满,但也只能是憋在心里。 而且这个结果也是相对来说最好的一种。 况且破月仙尊开口,其他宗门弟子难免会有些忍让,还有一点是因为修为高低。 毕竟破月仙尊是年轻一辈里的楷模,化神初期的修为免不了令人忌惮。 最终,这次的三宗六派比试也算作是结束了。 相比往常来说。 简直是令人不可置信。 首先是被骂了三年心肠歹毒不学无术的青阳宗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为比试第一。 况且被人冠上修为高深绝世无双之名,当然也因身怀神器而受人追捧与妒忌羡慕。 其次便是九洛宗的那个蠢笨废材花大小姐,以一己之力破除了千载无人能解的灭天引,救众人于危难之间。 但世人在赞扬之余,也在谈论其貌丑无盐。 对那梵音佛子更是褒贬不一,有人说他顾全大局,有人说他毫无佛家慈悲心肠。 还有青阳宗大小姐收的那位徒弟,凭九等贱奴之身,却能跻身于比试排名前列。 除了这些,对青阳宗和九洛宗,还有云天宗。这北凉三大宗门,终是在各大门派之间谈论。 而且九幽学院的长老也放出了有五个前往学院学习的名额。 但谁不清楚呢,这不就是看着青阳宗和九洛宗的那两位大小姐,在比试之中崭露头角。 所以想变着法儿抢走人才。 但这又是一桩笑话,当初亲自赶出学院时,可是世人皆知。 但一切早已恍然发生变化,昔日滑天下之大稽的人,也只是明珠蒙尘。 第51章 这皇帝莫不是吃饱了没事干 在某一日会成为闪耀的光辉,终究不是池中之物。 —— 青阳宗。 红拾正坐于一方桃花桌前,煮着茶水,旁边放着些许点心。 而在桌子的一旁,还躺着一只白色的猫。 这一人一猫的场景,煞是惬意舒适。 “白玉啊,你怎么胖了一圈呢?” 红拾看了看猫的肚子,肉肉的,圆滚滚的,比之前大了足足一圈。 话落,她还轻轻地揉了一下,那感觉,很是舒服啊。 “小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那猫说完之后还舔了一下嘴唇,它想吃主人炼的丹药了。 “小爷?你是一只公的。”红拾这时才注意到了这只猫的自称。 虽然公猫和母猫也没有多大差别,但她还想以后养几只小猫咪呢。 公猫的话,若是在外面拈花惹草,那怕是得有一窝小猫崽子。 唉,她觉得还是算了吧。 已经相处了大半个月,还有些感情了。 “白玉啊,身为一只公猫,你要有守身如玉的自觉,以后可不能出去拈花惹草。” 红拾说完之后,还扯了扯这只猫的胡须。 “喵喵喵!” 白玉又看了一眼她的主人,笑死,它活了几千年,一直都很守身如玉的。 “这是我刚做的桃花香饼,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红拾岔开了话题,如今正是桃花芳菲之时,她傍晚时分摘的桃花,一些酿成酒,一些用来做香饼。 但这些做法还是那日,在难寄小筑之中,学了几招,今日也算是来看看效果如何。 桃花清香徐徐,夜风习习。 烹茶轻烟袅袅,雾气蒙蒙。 红拾将一块桃花香饼放到了白玉的嘴旁。 白玉见状,十分给面子的咬了一小口。 咦,味道还行。 它又继续将桃花香饼都吃进了肚子里,吃完之后,还舔了舔嘴巴。 看不出来,这女人竟然会做糕点。 白玉心中默想,它的前主人可真是有福气啊。 砰。 砰。 砰。 三声较为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红拾起身开门,不用猜,她便知道是三位哥哥。 因为他们三人敲门,都是一人敲一下,所以才会有三声不太连续的敲门声出现。 “哥哥们,有事吗?” 红拾将他们三人带到了桃花桌旁坐着,语气轻缓地问了一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沐云尧手执一杯清茶,神态自若,满是淡然地说着。 “明晚在无垢丹药坊,有一场丹药比试,九辞大人也会借此择徒。” 沐云尧顿了顿,继续说着,语气之中也很是客气。 “炼丹比试,收徒大会。”红拾轻声呢喃着,她是要去的。 “小四,这是入场的请帖。”一旁的沐云归拿出了一个红色刻字的烫金帖子。 红拾接过贴子,放在了一旁。 似是若有所思,“我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为什么这名贴要单独给她一份。 “我们是旁观者,你是这场比试的当局者,那哪儿能一样。” “况且你赢了这次的宗门比试,这种名贴自是要单独安排。” 沐云归将手里的半杯清茶饮尽,很是耐心地解释着。 闻言,红拾心里暗忖,还单独安排。 难不成赢了这劳什子的比试,身份就高人一等了?倒真是世风日下。 “那好吧,这是我刚做的桃花香饼,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红拾瞥了一眼桌旁的桃花香饼,她刚吃了两块,还剩下五六块。 若是吃不完,只怕会浪费。放到第二日,口感会不好。 所以就拿自家的三位哥哥来当小白鼠了。 而沐云归他们三人听后,赶紧动手各自拿了一块。 其实他们三人在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毕竟这浓郁的桃花清香也不好忽略。 但他们也没有动,小妹辛辛苦苦做的,他们可不想累着小妹。 香饼入口,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 真是他们的好妹妹,他们莫不是上辈子积了天大的福分,今生有这样一个宝藏妹妹。 红拾看着他们三人满脸莫名其妙的痴笑。 心里有些感动,原身的三位哥哥,对原主真的是好的没话说。 就这些事情,一两块糕点,一杯清茶,就能让他们感动。 那么她是不是不该贪恋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最终,她轻咳了一声,“那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 而话落,她那似氤氲着浅淡薄雾的眼瞳望向他们三人。 这眼神笼着茶烟隔着清雾,有些不真切。 “还有一事。” 沐云中顿了顿,继续说着,“这次比试之后,你有神器在身,难免会受人嫉妒,以后要多加小心。” “那自然是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红拾眼底有着难得一见的狠厉。 她还是挺能忍让的,如果是一些极其恶意的事情,她会出手的。 有那个实力,何必藏着掖着。 而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不愧是他们的妹妹,够霸气。 可是,这份霸气的背后。 在天真烂漫的年纪,可却要把自己与世隔绝。 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妹妹。 “对了,还有一事,皇上召你明日辰时入宫喝茶,还要把你那个徒弟给带上。” 沐云尧又补充了一句,也算是岔开话题。 这皇帝莫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召她进宫喝茶。 红拾虽然心里不爽,但面上神色不显,只是继续问了一句。 “那皇上可还有召见其他人?” 沐云尧眯起了半分清明半分晦暗的眸子,“还有护国公府的白将军和九洛宗的花大小姐。” “嗯,我知道了,明早会去的,时辰不早了,哥哥们也回去休息吧。” 红拾看了一眼桌上的桃花香饼,已经被吃完了,一壶清茶饮尽。 红纱窗轩,夜风悠悠,珠帘暖阁,茶香阵阵。 也总该到了归于静谧之时,而且这几天宗门比试,她的三位哥哥们也是比了几轮。 自然该好好休息一下。 “小四也是,早点就寝,我们先走了。” 沐云归揉了揉红拾的脑袋,便拉着沐云尧和沐云中他们两人出去了。 而红拾收拾一番之后,也躺在了床上休息。 但她注定难眠。 在原小说中,这场比试之中,她的三位哥哥没有参加,而女主通过神器和修为拿到了第一。 第二是顾夜央,第三是陈尽欢。 她也只记得这三人了。 可如今。 青阳宗算是出尽了风头,还有九洛宗也是。 树大招风,她们两人都是背负世人的骂名,可如今却一朝名声显赫,风光无限。 这般众星捧月的处境,也不是好事。 算了,出名要趁早。 红拾最终想起了这句话,她写小说,除了为了心中的理想和赚钱。 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 那就是出名,因为她很喜欢出名要趁早,年少有为不自卑。 她只是俗人一个。 终是。 三宗六派风云起,北凉修仙天下惊。 第52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翌日清晨。 阳光洒落在北凉无垢城中,为整座皇城覆上了金色光芒。 而红拾也是早早来到了宫门口。 她本以为她够早了。 没料到,皇宫门口站着两位熟人,一紫衣淡然自若,一黑衣沉稳昭然。 正是那花弄影和白长安。 “两位早上好啊。”红拾笑着打了声招呼。 “不早了。” 她们两人很是异口同声地说着。 “给我点面子不好吗?”红拾皱了皱眉,她也是要面子的。 关键是她自己以为挺早的。 “算了,先进去吧。”花弄影这才说了一句。 他们四人一起走在官道上。 “诶,南墙小弟也来了。”白长安似是这时才注意到红拾身后跟了一个小少年。 “白将军。” 夜南墙这时才微微拱手,道了一声。 “话说你这次的表现,倒是很出彩。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你当是前途无限。” 白长安看着少年有些木讷腼腆的样子,便开口夸奖了一句。 而这少年的表现也确实不错,那手执浮屠刀挥舞的模样,似是在金戈伴铁马,烽火中燃起狼烟。 夜南墙脚步微微一顿,但迅速恢复如常。 面上神色依旧是有些腼腆。 红拾与花弄影对视了一眼,但两人却是不觉而明。 她们眼中有过一瞬的失神,最终多了些闪烁,她们表示磕到了。 这白将军对这夜南墙倒是与众不同。 或许是惺惺相惜,志同道合。 但不论如何,有人对夜南墙好就可以了。 御书房。 门外仍是那满身肥肉的苏公公等着。见几人来了,迅速行了个礼。 嘴上说着,“几位可算是来了,请随咱家进去吧。” 她们几人进去之后。 那北凉皇帝慕容熙,正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样子,坐在案牍前批阅着奏折。 见她们来了,才堪堪放下手中的折子。 “坐下吧。” 慕容熙沉闷地开口,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森森威严。 她们几人也就坐下了。 “尝尝,这是顶好的银雪白茶。” 北凉皇帝话落,那苏公公便捧了几杯银雪白茶过来。 红拾接过茶杯,杯盖上的浅绿色花纹很是精致,她掀开杯盖,热气袅袅升起。 杯中是满披白毫,汤色清淡,清香鲜醇,绿妆素裹。 她微抿了一口,清香徐徐,入口回甘。 还有一丝独属于白茶的清凉。 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喝了这银雪白茶,心下倒是放松了很多。 而白长安是个武将,喝了之后倒没有多大感觉。 花弄影和夜南墙的神色皆是淡然,看不出情绪。 “味道如何?”北凉皇帝似是满怀期待地问了一句。 白长安心直口快,也是直言不讳。 “臣觉得这茶还不如烈酒来的好喝。” 堂上坐着的北凉皇帝无奈苦笑了一番,这白家的将军,和她那祖父倒是一个样子。 昔日先皇尚在时,护国公也是说过,老子身为将军,喝不来这文人墨客喝的清茶。 “拾丫头与影丫头觉得呢?” 北凉皇帝又看了那正在品茶的两人,那两人,在这次的比试之中可谓是扬名四海。 当真是他北凉未来的希望! “清欢回甘,味道还行。”红拾看着茶水随意点评了一句。 这味道倒也不错,但是总觉得少了什么。 “汤色黄亮,滋味鲜醇,叶底嫩匀,如银似雪,极为不错。” 花弄影对茶的需求不大,素日里也只是喝酒较多。 此时也只能品出这些来。 “夜小公子觉得呢?”慕容熙想了一下,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称呼,只能找个不大失礼的称呼。 “草民觉得尚可,味清淡回甘。” 夜南墙站起身来,微微拱手抱拳应声。 “不必见外,昔日朕与你父皇相识,只是十年之前,南离灭国时,无垢城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慕容熙似是想起了十年之前的那桩旧事,心里很是愧疚和自责。 面上挂着一副痛苦的神色。 而他们几人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慕容熙又长叹了一口气,“自十年前一战,北凉实力已然衰落。近年来,虽说是与其他两大国比肩,但其他小国也是日益嚣张。” “边疆战乱,药田矿山,宗门受辱,不但如此,还受九幽学院桎梏。” “朝中武官尚少,文官迂腐,朝堂上下难以一心。护国公年迈,丞相已老,能力出众者少。” “年轻一辈中,我儿轩辕谨虽尚可,却是甚少经历民间疾苦,不知社稷之难。” “世家子弟渐渐沉沦,吃喝玩乐之风过盛。” “修仙宗门也是这一次才有能力出众者,但终是不及另外两国。” “城池失守,子民被迫为奴。炼药修仙,资源也是被抑制。” 慕容熙说完之后皱紧了眉头,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能力不及另外两国,难不成另外两国是有其他的妖魔鬼怪吗? 红拾在心里想着,这三年,她并未刻意了解过另外两大国。 对十年之前的事情也不甚明了。 看着这皇帝不过中年而已,却已是半头白发,眼尾多处褶皱。 比她老爹还要苍老,还有那眼底掩盖不了的乌青之色。 “皇上放心,我等修仙之辈,自将以天下为己任。” “必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红拾看着另外三人没有说话的样子,觉得有些尴尬,便恍然应声。 总不能让着北凉皇帝失了面子。 而且这个小说世界是她创造的,她对这北凉还有青阳宗,有一种莫名的感情。 况且这北凉皇帝当的也太窝囊了,老惨了! 才说出这番话来安慰一下。 慕容熙急忙抬起头来,“若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红拾微愣了一愣,正要回答时,才反应过来。 敢情她这是被北凉皇帝给算计了? 这皇帝哪里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而是就等着她这大义凛然的一番话? 草率了! 红拾暗自扶额,难怪其他三人都不吭声。 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的目光对上了花弄影淡然的神色。 两人似是交流了一番。 “你们真是精明,老谋深算,就等着我一个人往里面跳。” “能者多劳,我相信你。” 花弄影只是传递了一副我相信你的眼神。 而后她又看了一眼白长安,对上了白长安那湛明的眼神。 似是在说着,我本就是个将军,自然是该为国效力。 而夜南墙则是在白长安身旁坐着,眼神略有闪躲。 他正要开口回答时,被这白将军给拽住了。 现在倒是有些愧疚,不敢看拾姐姐。 红拾只能咽下一口清茶,平复一下心情。 “我身为青阳宗大小姐,况且又拿下了此次宗门比试第一,自然是身先士卒,舍我其谁。” 随后,她便是站起身来,抱拳说了一句。 第53章 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兴风作浪 而红拾话落,北凉皇帝更是喜不自胜。 语气没有了之前那副惆怅。 反而尽是笑眯眯地说着,“我北凉能有拾丫头,当真是国之大幸。” 红拾轻咳了一声,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如何?拾丫头尽管说。” 北凉皇帝心情特别的好,鬓边白发似是黑了几根。 “只是这九洛宗大小姐,此次比试第二,能破了灭天引。当真是千古第一人,不知今日该作何表率呢?” 红拾说完之后,瞥了一眼花弄影,毕竟是原书女主,总不能被她给压下去了。 而花弄影似是料到会如此。 只是从容起身,淡然自若,抱拳开口,“民女身为九洛宗大小姐,自然是该担此重任。” 案牍前坐着的慕容熙笑眯眯的,神采奕奕,眼神里的高兴藏都藏不住。 “那朕马上下旨,封青阳宗大小姐为镇北候,镇我北凉。封九洛宗大小姐为定北将军,掌管无垢城十万兵马。” 北凉皇帝忽然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满脸谁都挡不住的喜笑颜开之态。 “然后再赏你们一人一块免死金牌,开宗立府,赏赐珠宝,当加九锡,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红拾与花弄影对视了一番,眼里满是骇然与惊愕。 在此之余,还有几分无语。 这些词,不都是古代用来嘉奖那些宠臣或是权倾朝野的大臣的吗? 可是如今。 竟要让她们封官拜候,位倾朝野,这怕不是个昏君。 花弄影虽是淡然之态,但还是轻咳一声,打断了皇上的话。 “皇上,九洛宗与青阳宗皆是修仙宗门,单不论这扰乱朝政之事,况且三大宗门里,独独赏了这两宗,这件事情免不了会令人唏嘘。” 她想的是,若要下水,那自然是三大宗门一起。 这朝廷之事,她本就无意于此。 但若是推托不了,那便是要三宗一起下水的。 “这云天宗的顾夜央清雅俊逸,修为颇高,也可入朝为官。” 红拾也在旁边加了一句。 北凉皇帝思索了一番,云天宗的顾夜央,三年前被拾丫头打残的那位。 所以,拾丫头说这话倒是借此公报私仇了。 这小丫头的性子,倒是比她娘亲还要机灵跳脱。 “顾夜央,就封做无垢第一炼药师吧,在无垢丹药坊的药老处当职。” 北凉皇帝捋了捋胡子。 这药老是昔日无垢第一神医,如今已是年迈之时,就给他安排个徒弟。 红拾端起了半杯白茶,一饮而尽。 她这算不算是帮了对方一把,这药老可是无垢大名鼎鼎的神医。 而且在无垢丹药坊待了四十多年。资历老成,炼丹之术自然是一流。 “那你们对这职位可有异议啊?” 北凉皇极为好脾气地说着,他这北凉算是有救了。 他看的比谁都清楚,这年轻一辈的人,也就这些个人还有实力。 以前是未经历磨练与比试,若贸然封官必要引起朝廷不满。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几人可是比试之中的佼佼者。 他可真是一个为国为民的明君。 异议啊! 红拾心里暗忖,怎么可能没有,她只是个宗门弟子,若是入朝为官,必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但经过这次的宗门比试,她们这些人本就已经闯入了这盘棋中。 毫无退路可言,既如此,还不如活的轰轰烈烈。 与其碌碌无为,不如兴风作浪。 这镇北候一职,正好高贵万分。 “我需要一个副将,就让夜南墙当我的副将。”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 如果她以后会到达上神之位,会走的话,就将这份职位交给他。 反正夜南墙,本就该生活在战场之上。 既有家国仇恨在身,又怎么能够安逸。 听着这话,北凉皇又看了一眼坐在白长安身旁的少年。 年纪十六七岁,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 这样的人,不愧是昔日那南离皇的孩子。 如此也好。 “朕允了,小苏子,拟旨,朕要昭告天下。” 北凉皇端起了那副英明神武的气势。 “那皇上可还有其他事,若无事,我们就先退下了。”红拾看了一眼将饮尽的茶水。 皇宫虽好,但也不能多待啊。 “你们先退下吧。” 北凉皇心满意足地挥了挥手。 今日,他藏在心底多年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 红拾他们出了御书房。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熟人。 只见,花园石桌旁。 一身着天蓝色水袖长裙的女子坐在那儿,发髻斜插一根鸾凤步摇。 峨眉淡扫,面如娇花照月,眉间一点绚丽似霞的朱砂。 那人见着有人来了,才堪堪站起身来,行了个礼。 这礼委实受不住。 红拾迅速上前虚扶了一把,嘴上不紧不慢地说着,“公主还真是客气。” “客气倒算不上,只是你们几位皆是我们北凉的后起之秀,还是这次比试的佼佼者,理应受此一拜。” 慕容烟的一举一动俱是高贵优雅。 正说着。 就在此时,一个身穿华丽霓裳,满头珠钗,却又看起来我见犹怜的女子步步生莲而来。 “母妃怎么过来了。”慕容烟迅速走过去扶着。 这人,也算是北凉的神奇人物,是三皇子与九公主的生母玉贵妃。 后宫三千佳丽,但是却是独宠这一人。 “红拾小姐,多年不见,你又长高了。”那玉贵妃开口,声音很是好听。 红拾愣了一刹。 这人竟然还认识她。 只是这句“你又长高了”突兀的很。 让她想起了甄嬛传里的齐妃,她经常说的那句话,就是:皇上,三阿哥又长高了。 红拾摸了摸鼻子,面上有些不太自在。 随后这玉贵妃便看向了她身旁的几人。 “花大小姐,近来可好?”玉贵妃看着花弄影,问了一句。 “一切安好。”花弄影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这玉贵妃人是极好的,只是她不太喜欢与他人过分亲近。 “白将军戍守边疆五年,辛苦了,看把这孩子给折磨的,日后可要多多进宫,本宫给你好好补补。” 玉贵妃又打量了一眼白长安,这态势很是动容。 直至看到了白长安身旁站着的夜南墙。 还看到了少年额头上的血色奴字。 夜南墙迅速低下了头。 “这位便是夜公子吧,颇有你父亲当年的雄风。只是瘦弱了些,以后要多进宫,本宫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身子。” 玉贵妃说话的声音是极其温和的。 夜南墙又抬起了头,这人竟也认识他的父皇。 “你们先聊,本宫去御书房看看皇上。”玉贵妃只是与他们几人打了个照面。 便娉娉婷婷地走向了御书房。 慕容烟见他们几人看着母妃远去的背影。 第54章 讨媳妇儿的手段倒是高明 她微微出声说了一句。 “你们不必管母妃,母妃总是这样,素日里也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她知道母妃身子不好,近日里又很是操劳。 但她也劝不了。 只能是随着母妃去了。 “贵妃娘娘待人温和纯良,心地极好。”红拾顺势夸了一句。 这玉贵妃虽只是与他们几人打了个照面。 但她这事也巧妙,给人都留下了好的印象。 不管是刻意还是无意,这人也是极为难得。 随后他们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皇宫。 宫门口。 他们刚出来,便看见有一大群人站在皇榜前。 还传来了议论声。 “青阳宗大小姐红拾修为高深,绝世无双,特封镇北候一职,赐免死金牌一块,珠宝良田,东城镇北候府邸。” “九洛宗大小姐花弄影英姿飒爽,气吞四海,特封定远将军一职,同赐免死金牌,珠宝良田,东城将军府。” “云天宗顾夜央清雅俊逸,医术高妙,封为无垢城第一炼药师,于无垢丹药坊药老处当职。” 四周围观的人念着这三道圣旨。 一时之间,车水马龙,人群往来奔走相告。 “哎呦,这青阳宗大小姐不是不学无术吗?这样的娇纵不堪的人,怎么配当镇北候呢?” 人群中,有个老妇人似是不解,抚着心口,一副极其不愿相信的样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几日宗门比试我在场,这位大小姐与当年可是判若两人啊。” 旁边站着的一位较年轻的男子开口。 “怎么个判若两人?难不成换了个人。”那老妇人还是抚着心口。 “换个人倒不至于,只是这青阳宗大小姐年仅十八,便已是元婴中期。修为高深,还身怀神器。” “不仅出口成章,字字珠玑。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了比试第一,而且她收的徒弟也厉害。” 那个稍微年轻的男子口若悬河地讲着。 “这样子啊,那我这老妇人某日可要好好看看这镇北候风采。” 那老妇人似是缓了过来,语气也是平静了些许。 “老婆婆,您呐,某日还要看看那九洛宗的大小姐呢,那位也是与以前大不相同。” 那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 “好啊好啊!”那位老妇人感慨万千,面上难掩激动之色。 “走吧。”红拾看了一眼人群,趁着他们都在看皇榜。 现在赶紧走,倒也就不至于被认出来了。 而且这些夸奖溢美之词,听得都快腻了。 他们便急匆匆地走了。 “你们是直接回宗门吗?”白长安斟酌着问了一句。 “我倒是随便。”红拾也就如实回答了一句,毕竟晚上才是炼丹比试。 白日里倒是无所事事。 “我也很随便的,宗门之事与我不大相关。”花弄影淡然地说着。 宗门之事,她的老爹似是从没有说过让她插手的话。 所以她这个九洛宗大小姐只是空有其名,素日里只是修炼,清闲自在。 “正好,去我府上,祖父昨晚还在念叨着你们两个。” 白长安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 红拾与花弄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样,他们几人又去了护国公府。 而护国公府门前。 老国公正拄着个拐杖,站在门前,似是在观望等着什么。 “祖父,我们回来了。” 白长安迅速走上前,扶着老国公。 “拾丫头,影丫头,还有孙女婿。你们都来了,快进去。” 老国公脸上染着笑意,笑呵呵的样子,眼睛眯着只剩一条缝。 花弄影和红拾神色自然地应了一声,夜南墙脸色微红。 有些拘谨之态,唇角微动,但是却惧于开口。 随后他们几人跟着进了国公府。 后院,陶然居。 白老爷子招呼他们几人坐在楠木桌旁。 “安丫头,去把我那上等的菊花酿给拿出来。” 白老爷子吩咐着白长安去拿酒。 待到酒拿过来之后。 白老爷子倒了五小杯子酒。 “老爷子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这菊花酿还是五十年前种于菊花之下,今日也算是首坛。” “你们别客气,尽管喝。” 白老爷子很是豪气地说着。 “白爷爷,我不会喝酒。”红拾将面前的酒杯推到了白老爷子面前。 她说得很是耿直,毕竟她是真的不会饮酒。 “不会饮酒啊?拾丫头,那你可是要失去很多乐趣。这饮酒啊,是人生一大快意之事。” 白老爷子似是叹息着,声音很是感慨。 “更待菊黄家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我啊,注定是不能享受此等快意之事的。”红拾笑着接过了话。 “不善饮酒,这文人墨客的诗词,你倒是掌握的挺好。” 白老爷子撇了撇嘴,似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正在此时,一道如同清风明月般的声音传来。 “小丫头不会饮酒,这杯我来替她喝了。” 原是君寄雪过来了,只见他从屋檐上飞身而下。 他身穿殷红如血合金红袍,如初春的第一场雨,穿花拂叶而来,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君寄雪丝毫不顾及地坐在了红拾的旁边,而手上则是将那杯菊花酿给端了起来。 面上浸染着笑意,灿然开口,“饮酒这事,多少是个兴致,小爷来陪国公喝几杯。” “年轻人啊,到底是狂妄了些。但这性子,甚合老夫心意,来,咱两干一杯!”白老爷子举杯相邀。 而君寄雪自是不客气地将杯中酒饮尽。 似是在感叹,不得意之态。 叹郁孤,饮尽杯中遗下的落九天,自古情难断,意难全。和衣栏下醉卧,我笑陶潜。 红拾想起了一首叫作《叹郁孤》的古风歌曲。 此刻的君寄雪不正是如此,情难断,意难全。 但她也只能是感伤。 “不错,这酒量,有老子当年的风范。”白老爷子看着君寄雪饮尽这一杯酒。 而观之神色,而是半分醉意不显,须知这酒有五十年之久,是后劲极大,极易醉人的。 而两人饮酒很是快意。 花弄影,夜南墙和白长安三人只是淡淡地细品。 红拾就坐在一旁,看着这饮酒的几人,也是生出了很多感慨。 她只是个俗人,心底藏着的事情也很多。 看着君寄雪,她的心里满是愧疚。 青山灼灼星光杳杳,秋雨淅淅晚风慢慢,而这些也抵不过君寄雪眉目间的星辰。 但偏偏她更喜欢那种覆着积雪的眉,似有化不开消散不了的愁。 那样才很真实。 而君寄雪这种似是极不真实! “小丫头,我在来的路上经过一家糕点铺,呐,给你带的红豆糕。” 君寄雪从衣袖里掏出了一袋子红豆糕,他见小丫头有些无聊了,便想着总能让她打发时间。 红拾迅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只手,指节修长。 她径直接过了糕点,正好她有些饿了。 内心似是有股暖流涌动。 “现在的年轻人啊,讨媳妇儿的手段倒是高明。” 白老爷子斟满了酒,一引而尽。 不像他当年。 第55章 那老谋深算的功力却是一绝 他当年啊! 牵自家媳妇儿的小手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手段。 他不禁又感叹了一番。 红拾面上有些绯红的云霞升起,她都要怀疑这君寄雪,是不是还存着其他的心思。 红豆糕,红豆寓意相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也是极其容易令人误会的。 “倒不是讨媳妇儿,只是这红豆糕味道极甜,入口不腻。还泛着清香,适合小丫头吃。” 君寄雪自是看出了红拾的尴尬与不自在,才开口解释了。 “君兄倒是有心了。” 白长安在一旁看着,也若有若无地感慨了一句。 这君兄的手段倒是高明,能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极其不易的。 花弄影淡然地瞥了一眼,真晦气! 手上的菊花酿都不香了,这一天天的,尽吃些狗粮。 但她又看了一眼红拾,好像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男女绮思,只是染着薄雾一般无关风花雪月。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颇有些伤春悲秋之态,毕竟之前看小说时没有这两个人。 现在知道这人是小说的作者,难免会有些唏嘘不已。 世人皆以为杀手无情,以前她也以为她是无情的。 但来到这个小说世界,九洛宗的一切事物和人并没有给她那种利益固化之感。 她才生出了很多情怀。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最终,她也只是将菊花酿饮尽,垂下了睫翼。 而红拾则是拿起了一块红豆糕,反正她也饿了,不吃也是浪费。 别人待她的一片真心,虽说是要辜负的,但此时还是应接受这番好意的。 看到红拾咬了一小口糕点。 君寄雪带笑着开口,却又有着几分急切,“味道如何?” 红拾只是盯着护国公府的房屋,乌黑的瓦片铺了一层,在日光之下格外崭新。 而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的眸子一转,流光生辉,似是思索了一番。 “软糯清香,幽甜生津,似是红豆挂于初雪之上。” 红拾的语气很是柔和,没有素日里的薄凉。 “如此就好。”君寄雪只是轻呷了一口菊花酿。 “你们二人还真是不把我这糟老头子放在眼里。” 白老爷子似是不太满意,闷哼了一声。 “白爷爷酒量极好,自是不会同我们这些小辈计较。” 红拾急忙回了一句,这白老爷子,确实直爽,脾气也是一阵一阵的。 但红拾却感觉很亲切,老人家嘛,大多是慈祥和蔼的。 所以这白老爷子也不外如是,只是这些性子很少表现出来。 “老夫的脾气可暴躁了,这北凉上下,那是无人敢招惹,也就你们几个敢在这里打趣儿。” 白老爷子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他这是越老越活过去了。 以前呐,哪里有人敢开口说着这些话。 而这一群年轻人倒是大胆的很。 红拾这回并未接过话,而是看了一眼花弄影。 “白爷爷身为将军,久经沙场五十余年,纵横四方,金戈铁马,横刀舞剑。这脾气自然是比普通人要硬气,率直爽朗。” 花弄影满是淡然地开口。 “影丫头这话我爱听,征战沙场。对了,今日慕容熙那个小崽子把你们叫去做甚?” 白老爷子一早便知道这皇帝将他们几人都请去了皇宫。 “赐了免死金牌,封了个大官。” 花弄影手执酒杯,只是在手中转了几圈。 “封官?能有什么好职位,慕容熙那小崽子武治虽不及先帝,但那老谋深算的功力却是一绝。” 白老爷子冷哼一声,这皇帝很是窝囊,尤其是近年来,武治不行。 就连朝中文武官员的任命也是有些不妥当的。 一旁的君寄雪倒是提起了兴趣,接过了话,“小爷在来时的路上便已知晓,这官职倒是还行。” “小丫头被封为镇北候,花大小姐被封为定北将军,而云天宗的那位顾公子,则是被封为无垢第一炼药师。” 君寄雪谈的眉飞色舞,似是欢喜极了的样子。 而白老爷子听后,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这官职倒是大。 镇北候一职,已经二十年没有封过了。 上一任镇北候战死之后,镇北候旧部早已云游四海,各自离心。 那些人可是一股极大的势力,虽说二十多年过去了,但却仍是依然不可小觑。 这皇帝是动了一番心思,这青阳宗大小姐为宗门比试第一,自是名扬天下昭之四海。 如今又被封为镇北候,倒是一个拉拢昔日镇北旧部的方法。 而这定北将军一职,顾名思义,安定四海,守护北凉。 掌管无垢城十万兵马,这一向是三月之后的武比之中,所要进行演练的军队。 让这九洛宗大小姐花弄影来担任,若能服众,自然是极好的。若不能服众,那须的花费一番心思。 至于无垢第一炼药师,那个职位就相对来说鸡肋一些,但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职。 “这些职位自然是顶尖官职,荣誉万千,风光无限。只是身居高职,难免会有人生出怨怼嫉恨。” 白老爷子似是感叹了一句。 为官五十载,他又怎会不知这朝堂的险恶,要想人前显贵,背后必是经历磨练。 “万千荣宠惊慕,恩重情浓,太匆匆。飞刀拔剑力挽,金樽玉盏不换。” 红拾只是轻声呢喃了一句,这句歌词是她之前听过很久的。 这一切,属实是万千荣宠,惹人惊羡贪慕。 皇恩过重,情怀浓烈,确实是在匆匆一个早晨就决定的。 而这以后的日子,当起的便是保家卫国的责任,是飞刀拔剑力挽狂澜的争取,是金樽玉盏的贵重。 “算了,老夫也没什么能力,你们既然选择了当武官,这路便是你们几人一起走的。” “只能让我这孙女儿陪你们一起,征战沙场,金戈踏铁马。”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白长安。 这北凉皇帝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猜,任用三个女子为将,怕是会掀起一阵朝堂风雨。 “你们三人,日后的路可是不好走啊。”白老爷子又是一声感叹。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北凉国力每况愈下,城池失守,百姓为奴。我等身为仙门弟子,自是该当起大任。” 红拾试着安慰劝说了一句。 倘若她会在这个世界待很久,那她为什么不给她的家人,和这个国家一个好的结局。 过足了现代社会主义社会的和平生活,看着这乱世,心里会有那么一丝执念。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好好好!”白老爷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还饮了一口烈酒。 “小丫头,看不出来啊,你脑袋里还藏着这么多家国大道。”君寄雪唇角勾着一抹浅笑。 他的小丫头变了,好像有着那么一丝心系天下苍生之感。 但这样的她一点也不好! 用这些莫须有的,条条框框的东西来束缚自己。 第56章 凑什么热闹,怕是丢人现眼 但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有些事情,只要小丫头愿意做,就够了。 看小丫头如今的模样,大抵也是有着几分心甘情愿的。 “我这小脑袋瓜儿里面,可是藏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红拾摸了摸脑袋,稍稍感叹了一句。 “影丫头,你又是怎么想的?”白老爷子看了一眼悠然饮酒的紫衣女子。 虽不及红衣女子张扬明媚,但却是沉稳内敛,淡然自若。 “倘若天下安乐,我等愿鱼樵耕读,江湖浪迹。倘若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辈当万死以赴。” 花弄影思索了一番,才回答了这么一句。 这是这本小说作者,也就是红拾。之前在小说中引用过的句子,当时还标注了出处。 是一本叫作《杀破狼》的小说里的句子,当然这句话,令她感慨颇深。 所以她也是记了下来,这五年来,她也有许多感慨。 她是个杀手,本职便是与人厮杀。而上战场,也是与人厮杀。 五年来,也是对这片土地和人民有些感情。况且,她一向敬佩那些古时候的大将军。若能自己体会一下,也是好的。 所以,今日皇上开口之时,她才会直接答应,没有什么好思索的。 “天下安乐,盛世太平,儿孙满堂,仙道长生。”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远处的金黄色皇城。 以前先帝的志向就是如此,他想让这世间,再无战争屠戮,无百姓流离失所。 希望盛世太平,修仙之事,正道兴盛,邪魔退避,世人安享太平。 但先帝福薄,难能亲眼目睹这后世,子弟担当,正道中人持道锄奸的景象。 而他们最终只是谈论了很久,从官职一事谈到仙道长生,又从诸国敌对谈到天下苍生。 —— 夜幕降临之时,红拾他们一行腾也于开场之时来到了无垢丹药坊。 而此时的顾夜央也正是在坊外迎接着前来的世家子弟,官家小姐,仙门弟子,还有他国慕名而来的世家公子。 今夜的丹药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极尽热闹与繁华之态。 而顾夜央看到他们几人来了,也是缓步过来迎接。 “花大小姐,红拾小姐,白将军,诸位请进。不对,现在该改口了。” 顾夜央清了清嗓子,“镇北候,定北将军,白将军,诸位请进。” 说完长袖一挥,全然是一副彬彬有礼之态。 “还未来得及恭喜你,有跟随药老学习的机会。”红拾微微拱手见礼,从容不迫地说了一句。 “同喜同喜。”顾夜央同样的拱了拱手,嘴角流淌着笑意,看样子也是极其满意的。 红拾他们便进入了丹药坊。 丹药坊的中央是一个露天的高台,上面放着炉鼎。 而四周的楼阁上则是围满了人。 红拾一眼便瞥见了自家三位哥哥的位置,便将跟着的几人一同带了过去。 “你们来了,快坐着。” 沐云归在一旁招呼着,小妹的身边,倒是跟了好几个人。 还好他们有先见之明,提前包了这一块地方,若是来晚了,怕是就没得坐了。 待到落座之后。 沐云归才凑到了红拾身边。 “小妹啊,你这样不吭不响地便成了镇北候。还真是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沐云归半是调侃半是打趣地说了一句。 “我就是一个软弱无力的小白兔,碰上了老谋深算的狐狸,这哪里能有胜率?”红拾冷哼一声。 她怎么会知道,那皇帝外表纯良无害,但实则却是老谋深算,一肚子坏水儿。 但现在,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哥哥面前抱怨个几句。 “你啊你啊,在哥哥们面前,倒是鬼灵精怪的,心里通透的似个明镜。偏生进了一趟皇宫,就被算计了。” 沐云归摸了摸红拾的脑袋,极轻地动作,似是微微嗔怪。 “三弟此言差矣,若是你进一趟皇宫,那只怕是被算计的更厉害。更何况皇帝算计了多年,又岂是好对付的。” 沐云中瞥了一眼这两人,不偏不倚的将人给讽刺了。 “大哥,你看二哥。”沐云归似是抱怨了一句,便继续回到了大哥身旁。 “好好看看炼丹比试,可长点心吧。”慕云尧朗声开口。 好家伙,这是讽刺了几个人,心里都没有多个心眼儿。 红拾也属实是无奈,她写了这么久的小说,也算是心思深沉缜密。 但与这北凉皇帝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正说着,比试也逐渐开始。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上了高台。 “各位,今日是这九辞大人收徒,能在老朽这里举办,小老儿不胜荣幸。各位可要好好发挥,共攀高峰,力争上游。” “现在,我宣布,炼丹比试正式开始,第一轮,辨识药材。” 那老者正是北凉药老,何惜尘,世人皆称何老。 这名字正是取于一句诗词。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而何老一生钻研医药与炼丹之术,尽显医者仁心。 第一轮也是即将开始之时。 辩识药材,这一轮约莫有二三十人参加。 当然,有些炼丹之术高深之人,可以跳过这一轮,直接参与第二轮的炼丹试炼。 而第三轮是由九辞大人亲自考验。 第一轮其实是不大重要的,但也有人觉得辩识药材是根基,也不免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展示自己。 红拾看着台上,那些比试之人的面前各自放了数十种药材。 她只能认出一两种来,其中大多是些珍贵稀奇的药材。 而且她并不精通炼丹之术。 只是上次运气有些好,炼成了那么几瓶。 她虽然对这炼丹比试和拜顶级炼药师为徒,很是心动,但她更想随缘。 “第一轮,你不上去凑个热闹?” 身旁坐着的花弄影凑过来轻声说了一句。 笑死,我根本就不会。 凑什么热闹,只怕是丢人现眼。 红拾内心暗忖,她觉得炼丹失败与不识药材之间,前者是无可厚非,而后者难免会有些丢脸。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能够掂量清楚的。 “你怎么不去,说得倒轻巧,若是不认识,那就是作死了。” 红拾冷哼一声。 “我不会炼丹。”花弄影很是淡然地说着。 这件事情,也算是一个弱点。 她对驯兽与修炼,还有剑道与古医针灸,都能会上那么一二。 唯独这炼丹,那是一窍不通。以前试过一次,还把鼎给炸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动过手了。 “我说我也不会,你信吗?”红拾声音放小了很多。 “我信你个鬼。”花弄影微微嗔怪,这人既然上次在难寄小筑,答应了那件事。 自然是会上那么一点的。 所以此时的她还真是不信红拾说的这番话。 “好吧,我会一点。”看过几本丹方,炼过一次丹药,说会一点也不为过吧。 第57章 敢在天子脚下这般放肆 红拾上次之所以答应的如此恳切和快速。 是因为见那姑娘可怜。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帮助那位姑娘。 当然,她那时心直口快。一时答应了,也并未考虑过后果。 后来想起时,便觉得自己很是草率了。 若是不能解决的话,实在不行,她就硬闯九辞门,提出一些个交换条件。 毕竟她的空间之中,还是有一些拿的出手的药材。 中央高台之上。 那二三十人一边看着药材,一边在纸上记下药材的名字。 其中有一男子,动作很快。 那人一身华服,发束玉冠,写完之后负手而立,面容倨傲冷峻,五官极为俊朗。 红拾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君寄雪,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红拾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低头沉思着的君寄雪,他见多识广,应该是认识这人的。 君寄雪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小丫头终于有用到他的地方了。 而他顺着红拾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高台之上,一身华服的男子,身躯凛凛。 不过是个他国皇子罢了。 “西安国的大皇子萧子谦。”君寄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萧子谦。 西安国太子,已经是五品炼药师了,自小对炼药颇有天赋。 红拾想起了与这人有关的一些记载,这人身躯凛凛,端的也正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她又迅速收回了目光,看来这人会是她的对手啊。 半柱香后,第一轮算是结束了。 而那二三十人中也只留下了五六个人。 何老走上高台,“第二轮比试,便是炼药了,请要参加比试的人迅速上台。” 红拾瞥了一眼,迅速飞身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何老身后的炉鼎旁。 何老回头,正对上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小姑娘挺有灵气。 何老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这小姑娘炼丹之术想必也不差。 而这时,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位女子。 那女子浅蓝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裙摆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倾泻于地。 观其容貌,只能用一个美艳不可方物来形容,肤如凝脂,眉目似画。 峨眉淡扫,面如娇花照月,眉间一点绚丽似霞的朱砂。 那女子缓步而至,端着清雅从容之态,如空谷幽兰,转瞬便惊艳了在座众人。 “这女子是谁啊?好美啊!简直是堪比天仙下凡!” 人群中传来一阵感叹之声。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右相府的那位大小姐,冷如烟啊!” “自幼被送去九幽学院学习,是大长老座下首席弟子。不仅有着元婴中期的修为,还是四品炼药师。” 人群中有人解释了一句。 “萧师兄。”冷如烟走到了萧子谦的身旁,声音柔和地开口。 “不必如此,我已经离开学院了,冷小姐。”萧子谦只是向着身后退了几步。 “这位是红拾师妹吧,一别三年,妹妹生的愈发明艳动人了。” 冷如烟又走到了红拾面前,一副矜持高傲的样子。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和我姐姐长妹妹短?” 红拾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女子,一上来便是说着姐姐妹妹的。 而且说就算了,语气这么高傲。 一副小白莲的语气。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如烟不太懂。”冷如烟掐着细细软软的声音,很是娇气。 而人群中立马爆发出了议论声。 “这青阳宗大小姐可真是娇纵,又在欺负冷小姐。” “不就是仗着宗门势力,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欺负人。” 红拾只是轻咳一声,睥睨凛然的双眸,其中夹杂着几分清冷。 “首先,我不是九幽学院的弟子,以师妹相称,便是你的不对了。” “其次,我乃北凉镇北候,掌管数万兵马,当朝右相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 “虽然是刚封的职位,但也是皇恩浩荡。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天子脚下这般放肆。” 红拾的声音里满是若有若无地戏谑。 说她娇纵,她今天还偏要娇纵一番。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这青阳宗大小姐既然已经被逐出九幽学院,那自然是不能称呼师妹。” “而且,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这青阳宗大小姐是镇北候,那位分自然是极为高贵。” 人群中有人开口说着。 “所以这冷小姐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在藐视皇权吗?” 更甚者,有人这般说法。 而众人似是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这冷小姐有错在先的。 他们北凉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镇北候了。 上一任的镇北候也是个女子,还是修为极其高强,却不幸战死于沙场。 只留下了部分年轻的士兵。 但二十多年过去,一代又一代,那些镇北士兵早已不如当年。 而新入伍的军队都是无人掌管。 今日难得封了一位新的镇北候,而这镇北候实力不弱,有神器在手。 此刻虽说是咄咄逼人之势,却是颇有几分属于镇北候的那股傲气与凛然。 而且这新镇北候说话极为老成,身上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不迫。 随后人群中便是一阵齐刷刷的声音。 “新镇北候威武!” 一声高喊,震慑四周。 待到丹药坊内渐渐宁静下来。 红拾皱了皱眉,“冷小姐,日后相见,还是按照礼数来吧。今日本候大人有大量,也就不与你计较了。” 众人看着青阳宗大小姐,也就是新镇北候一身孤傲,却又风轻云淡,眉间倨傲,却又狂妄红艳。 这才是武将风范,这才是北凉镇北候该有的样子。 药坊中央,高台之上,女孩一袭红裙,满身傲然凛冽的霜,眉角眼梢尽是张扬的风采。 而台下有些许年老者,他们不禁热泪盈眶。 他们年轻之时,上一任的镇北候也是傲然凛冽,一身红妆,镇守北凉。 同如今的这位少女,有几分相似。 他们仿佛看到了独属于北凉镇北候的英姿飒爽。 俱是沉沦。 而在高台一侧坐着的沐家三兄弟。 他们面上挂着春风得意般的笑容,他们的妹妹,今日总算是威风了一回。 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他们的妹妹。 但他们在洋洋得意之时,心里不免有一阵担心。 小妹这回,算是彻底卷入了朝堂之中,同时也卷入了这整个大陆之中。 何老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身后这女子便是近日里,传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的青阳宗大小姐。 他捋了捋长长的胡子,朗声开口, “此次比试第二轮开始。” 话落。 比试也就逐渐开始了。 只见他们每人的面前放了一个炉鼎,旁边还有很多各色各样的药材。 比试要求是炼出一颗或多颗丹药,种类不限,最后比的是丹药品质与功效。 一切以上乘者为先,选出前三名。 最后由九辞大人来决定收何人为徒。 台上的众位宗门弟子世家公子,都是在井然有序地往炉鼎中放入药材。 却独独有一人与众不同。 第58章 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人正是新镇北候,青阳宗的大小姐。 她好像是随意拿起药材,毫无顺序的扔了进去。 众人以为是看花了眼,纷纷揉了揉眼睛。 再看一遍,没错! 这新镇北候果然是毫无顺序的胡乱扔了进去。 而那姿态更是极其随意,更没有其他炼药师的恭谨之态。 “你们有看出新镇北候的炼药等级了吗?” 人群中,有个少年问了出来。 “看不出来,可能是我等级太低了吧,我才二品炼药师。” 而另外一人回答道。 红拾放药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笑死,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炼药等级! 但她只是继续着上次的动作,随意放着药材。 而在她斜后方的萧子谦则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就挑拣出了自己所需要的药材。 然后掌心的灵火一起,炼丹炉很快便唰唰作响。 一丝浓郁的香气,引得众人惊叹。 “这西安皇子不愧是五品丹药师,果然厉害,这怕又是上品丹药了吧。” 听着众人惊叹,冷如烟也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掌心灵火一起,炼丹炉便响得很是厉害,而且爆发出淡淡的幽香。 “这冷大小姐也快炼成了,不愧都是九幽学院出来的,这炼丹的速度就是快啊!” “对啊,这香气四溢,想必都是上品丹药吧。” 听着人群中的议论。 红拾已经将自己所看中的药材全部都扔进了炉鼎之中。 指尖弹出一簇红色的火苗。 而这火苗一弹出来,便吸引了何老的注意。 红尘灵火,这丫头果真不是一般人,竟然能收服上古五大灵火其中的一种。 而萧子谦也不忍多看了两眼,这火苗倒是与众不同,清粹纯净,极其适合炼丹。 冷如烟看着何老朝着红拾走了过去,心里冷哼一声。 就这个不学无术的人,能炼出什么好药材。 而何老走过去时,红拾正在加着药材。 陡然间,台上香味弥漫。 而这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打量,这香味很是浓郁,该不会真的能炼出什么上等丹药吧。 红拾一边随意放药材,一边控制好手心的灵火。 何老加快了脚步,迅速走到炉鼎旁。 他闻了一下药香味,这味道极其纯正,绝非只是上品丹药。 光是闻一下,就能令人神清气爽,精神大振。 这是极品丹药才有的效果啊! “何老,要不您老离远点,我怕会有意外发生。” 红拾轻声地提醒了一句,她总觉得心里面有些慌慌的。 这回和上回炼丹的感觉差了很多。 上次是丝毫不在意,但这次却有些慌慌张张的。 正在红拾离开了寸步,去拿药材之时。 转瞬之间,台上“噗”的一声。很大一团黑色的气息蔓延到台下。 众人急忙闪躲。 红拾也只是微微愣在原地,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等到黑气散尽之后。 满地的炉鼎碎片,还有一些黑色的药材。 而萧子谦也是注意到了这一切,眼里闪过不可思议。 按照常理来说,那姑娘炼出的丹药不该是如此。 一旁的冷如烟秀眉微挑,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她就知道,这个不学无术的大小姐,能炼出什么丹药,只不过是炼出了一堆废物。 终究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人,空有镇北候之位又如何,不过是个废物笑柄罢了。 “何老,您没事儿吧。”顾夜央从人群中匆匆赶了过来,将何老扶住。 红拾这才注意到何老。 类似于冲天炮般的白色头发尽数被染黑。 这发型和红拾小时候看的那种扫把星差不多,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小丫头,你可真是让小老儿错付了。”何老抚着心口,一副极其心痛至极的模样。 “我都说了让你站远点的,这可是你自己不听的。”红拾撇了撇嘴,这何老真的是太逗了。 不听红拾言,吃亏在眼前! 她刚才都说了,让他搁远处站着。离远一点,是他自己不听的。 “那我也没想到你能炼出来这样的,看走眼了不成。”何老有些纳闷。 以他这四五十年炼丹的本领,不可能会看走眼。 “丫头,你要不再试一下。”何老还是想再看看。 他总觉得这小丫头灵气逼人,天生就适合炼丹。 “何老,这还是别试了吧,你看刚才那具炉鼎之中,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红拾急忙说了一句,她觉得还挺丢人。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炼成了这个样子。 还真是有些拉垮。 “还有半柱香时间,小丫头你啊,就试上那么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 何老似是极其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是不可能看走眼的。 红拾正在忧虑之际,一红衣男子从一侧的栏杆上飞身而下。 那身形可谓是潇潇洒洒,身躯凛凛。 令台下不少女子直接尖叫起来。 “这是谁家的公子?本小姐要迅速回去找媒婆做媒。” 有一个女子更是直接说了出来。 “你清醒一点,你没看到这人也穿了一身红色的华服,这显然是已经名花有主了。” 那女子身旁的另一女子说了一句。 众人眼神又看向了台上,这台上的两人皆是着了一身红色的衣衫。 他们似是看懂了什么。 但与这新镇北候相关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去编排,只能是在心里腹诽。 “你来干什么?”红拾无奈问了一句,她自然是听到了那两女子的对话。 还有这台下众人那副吃瓜的表情,她都没有料到自己写的小说中,书中世界的人也会八卦。 不过这八卦貌似是人类的本能。 她只能是先开口,打破这无端而来的尴尬。 “这台上的炉鼎不行,你再换一个炉鼎试试。”君寄雪话落。 便从空间之中掏出了一个十分小巧精致的炉鼎,放在了红拾面前。 而这具炉鼎也是逐渐变大,变得和普通炉鼎差不多大时,停止了变化。 于是便出现了一个十分精致且刻着精美花纹的火红色炉鼎。 “这是传说中的那个归元鼎吗?” 一旁扶着何老的顾夜央认出了这个炼丹鼎,便是直接说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归元鼎不是早已失传了?” “我的老天爷啊,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能够亲眼看见这归元鼎,我又有出息了。” 人群之中有不少较为基础的炼丹师,他们只是听说过有这样一具炉鼎。 “这还是别炼了吧,万一这个归元鼎又炸了。” 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红拾也不知道这个鼎,虽未听说过,但看台下众人的反应,看来这具炉鼎是十分宝贵的。 她原本是不想再炼的,但听到台下的哄笑之声。 她又有了那么一丝兴致。 大不了就是再失败一次,反正失败是成功之母。 红拾心里默默劝慰着自己。 “谢了,我现在就开始炼。”红拾对着君寄雪道了一声谢。 第59章 似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何老一听这话,立马走到了一旁站着。 他这回可要好好盯着这丫头。 他就不信他的眼神差到了如此地步。 顾夜央见此,也是站在一旁。和药老还有君寄雪一起,看着红拾炼丹。 而红拾则是不慌不忙地继续去挑选药材,仍旧是和刚才一样的药材。 红的绿的,再来一个黄的,搭配起来倒还挺好看的。 炉鼎里的药材正在炼制。 红拾又擒起灵草,往里投放,另外一只手则控制着火候。双手上下翻飞,丝毫不见慌乱。 而浓郁的香气又开始弥漫。 台下之人窃窃私语。 “你们可要离远点儿,如果又炸了怎么办?” “应该不至于吧,这香气如此浓烈,应该会炼出上品丹药的吧。” “那可说不定,这青阳宗大小姐还没用足半柱香的时辰,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炼好呢?” 但台下之人议论归议论,还是看着台上的比试。 这青阳宗大小姐竟然后来居上。 追上了同样还在炼制的萧子谦与冷如烟。 而台下之人,也有开始艳羡之人。 他们俱是感慨于这青阳宗大小姐,年仅十八,修为高深就算了。 而且这炼丹之术也是如此精湛,虽然不知结果,但能做到药香四溢。 单凭这一点,就已经碾压了很多的炼丹师。 而有人开始闻着这味道修炼,这味道很安逸,有利于凝神聚气。 这回香气持续了很久很久,而且越来越浓厚。 渐渐地,归元鼎内没有了动静。 香气也散发到最大。 红拾从炉鼎中收回丹药,倒入瓷瓶中。 看着这药草的份量也没有多少,却炼出了很多颗,装了整整三瓶。 红拾瞥了一眼君寄雪,示意他将这归元鼎收回空间之中。 然后她便把药递给了何老,她也看不出药的等级。 突然台下有人大喊道:“我突破了。” 自然有人注意到了动静。 原来刚才有个人闻着这香味开始修炼,他原本正处于筑基后期九阶的瓶颈时期。 结果闻着这香味,已经到金丹初期二阶。 “你是闻了这药香味,开始修炼,然后突破了吗?”一旁的另一个宗门弟子急切地问着。 他也是卡在了瓶颈期,修炼了四五个月,都没能突破。 如今看到,身边竟然有人短时间之内突破了,他似是比那突破的人还要激动。 而那突破的弟子,则是点了点头。 “我现在修炼还来得及吧。” 另一个宗门弟子自言自语着,但他试了一下,却是无济于事。 台下的其他人,也是颇为感慨。 上次云水禅心茶宴,青阳宗大小姐打了一套拳法,有人跟着模仿,竟然突破了。 而如今,只是炼丹,闻着丹药香味修炼,就能突破。一时之间,丹药坊上下,唏嘘不已。 高台之上,何老看着瓷瓶里的丹药。 他那握着瓷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这么多的上品丹药,而且其中还有一大半极品丹药。 他修习炼丹之术大半辈子,竟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小丫头,你是怎么炼丹的?这手法是师承何处?”何老更是激动不已。 似是要逮着红拾问个遍。 而红拾摸了摸鼻子,似是认真思索了片刻。 才一本正经地说着,“无师自通,随便炼炼。” 在炼丹这方面,她也没有什么师父,只是她有些不清楚原身八岁之前的事情。 不止是那一段时间内,还有原身入九幽学院前的那一段时间。 原身似是藏着很多秘密,但是原身向来娇纵不堪,也不像是个会藏着秘密的人。 所以红拾还是随意回答了一句,不管原身之前如何。 到了她这里,就只有随心而为。反正她是怎样顺眼就怎样来,也不担心意外。 听了这样的回答,何老只是和蔼可亲地笑着。 不愧是他看上的小丫头? 不对,不愧是他看中的炼丹师。 这炼丹之术,极为高深。也是算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看来他北凉国有救了。 何老眯着双眼睛,和蔼可亲的模样,很是亲切慈祥。 顾夜央揉了揉眼睛,他知道。何老炼了五十余年的丹,向来是受尽百姓赞颂。 素日里也是庄重严肃,不苟言笑。 而此刻,嘴角竟然流淌着和蔼的笑。 顾夜央揉了两三遍眼睛,才承认是自己没有看错。 这青阳宗大小姐红拾的炼丹过程,令何老很是满意。 不仅如此,台下坐着的看客,四周密集的人群,亦是感到了匪夷所思。 这何老平日里对谁都严肃。 仿佛是别人欠他钱一样,白眉之间尽是稳重之态。 而且据说啊,对着皇帝也是一副沉稳严肃的姿态。 如今,这望着人家小姑娘的眼神。不对,是望着人家小姑娘炼的丹药,那眼神。 简直是,啧啧! 似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对着瓷瓶中的丹药,很是激动。还是紧紧盯着,生怕被人抢了去的那种。 虽说众人心里眼里都是泛着亮光,这上品丹药,谁都想要。 但是他们也只能是看上那么几眼,毕竟这些丹药可是何老的心头宝贝。 那些药材,也是不易找齐的。 红拾似是有些受不住那些人明晃晃的眼神,手心也是一直在冒汗。 整个人,也是极其不自在的样子。 “呐,这个归元鼎送给你了,记得收进空间里。”君寄雪瞥了一眼放在手掌上的小炉鼎。 他又不会炼丹,要这归元鼎也没什么用。而且赠给小丫头,他也能开心。 红拾的目光与君寄雪投过来的一个眼神撞上了。 她觉得有些尴尬,但若是拒绝了,那样会更尴尬。 “谢过君公子馈赠。” 红拾双手抱拳感谢,随后便把炉鼎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而此时,萧子谦也炼好了丹药。 “小顾,你去看看。” 何老直接对着顾夜央吩咐了一句。 顾夜央走了过去,揭开了炉鼎盖。里面有数十颗丹药,皆是上品。 “不愧为萧皇子,这实力依旧是不减当年。”顾夜央似是暂叹了一句。 “不愧是顾公子,还是和当年一样,清雅俊逸。”萧子谦也是同样的回答了一句。 顾夜央并不多做盘旋,只是疾步走到了何老身边。 “药老,有十二颗丹药,其中有十颗是上品。” 这些人也太弱了吧,连极品丹药都没有。 何老皱了皱眉,怎么这些人弱到了这种程度。 但他面上还是夸赞了一句,“不错不错,才六品炼丹师,就已能炼出上品丹药。” 说完之后,他还顺了一把自己那垂到了胸口处的胡子。 老实说,这话说得也算是给尽了对方面子。 台下众人虽然已经见识过青阳宗大小姐的表现,尽管那是珠玉在前。 但他们还是觉得,这西安国的大皇子萧子谦的炼丹,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看的东西。 第60章 我要这丹药有何用 这种炼丹。 是普通人再努努力,就可以达到的。 而青阳宗大小姐的那一种。 那是用来给神仙看的,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面。 炼丹师极其难得,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苦炼很多遍,平时炼药时也是全神贯注的那一种。 而这红拾不同,她炼药就像是炒菜一样,甚至就是在玩闹。 而那惬意的姿态,似是闲云野鹤。 自古以来,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炼药本就是一个极其费尽心力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 本就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与时间,稍有不慎,一个不留神,便是会酿成大祸。 但青阳宗大小姐不同,那态度,很是随意。 所以对于萧子谦的表现,他们会觉得很好。 台下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无异于是说着西安国的皇子修为高深,炼药奇绝之类。 而高台一侧的沐家三兄弟。 他们则是云淡风轻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地饮茶。 不愧是他们的妹妹,随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花弄影只是淡然的瞥了一眼。 她知道,她所看中的朋友自然是不简单。 但是,逆天至此,恐怖如斯! 这是,看掌中日月,拿袖中乾坤。天地万物无所不知,阴阳八卦生死明了。 她便知道,能在云水禅心茶宴上仗义执言的人,绝对不会差。 能在花海境中拿到花神祭的人,又岂会不学无术。 只不过是明珠蒙尘,沧海遗珠。 终有一日当如神明,风光万丈。 面纱之下,唇角微扬,绽开着的是一抹舒心的笑。 高台之上。 其他的有几位比试者已经自觉放弃了,他们觉得还是功夫不到家,也就没有再坚持下去。 独留冷如烟站在那里,手心的灵火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看着那个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的女孩,被台下众人夸奖溢美的女孩。 明明那个女子已经被世人咒骂,早已跌入尘埃,但此刻的她,一袭红裙明艳动人。 最终,冷如烟高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 虽然能力不及红拾出众,但她可是北凉第一美人! 落寞之后,尽是那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砰的一声,丹药已成。 “冷小姐的也炼好了!” 台下有人提醒了一句,顾夜央才走到冷如烟面前。 看到炉鼎之中的丹药,顾夜央面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虽然这冷如烟只是一个五品炼药师,但她炼的丹药却是与那萧子谦不相上下。 “冷小姐不愧为九幽学院大长老座下首席弟子,这一手炼丹术,果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啊。” 台下之人似是很给面子,在议论纷纷。 “冷小姐容貌倾城,修为与炼丹之术皆是高妙,又得九幽学院器重,可谓是前途无限啊!” “确实不错!” 不知为何,此时的冷如烟听着这些夸赞与追捧,反而有些难受与羞愧。 似是难当此称赞溢美。 放在以前,她是极为受用的,毕竟她觉得自己身份尊贵。 她是右相之女,兄长是镇守北凉幽州的郡守。 生来便是高贵的人。 而且她还是北凉第一美人,不论走到何处都是众星拱月,受人追捧。 只要她在,便是艳冠群芳,一枝独秀! 她早已经习惯了如此。 但今天,听着那些人的追捧与溢美之词,她觉得格外刺耳。 最终,冷如烟只是温婉恬静地笑着,眸光落在红拾与周围众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高傲。 不管如何,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家小姐。 “按照炼丹比试的规则,你们炼好的丹药是可以自己拿走的。” 何老似是有些舍不得手中的丹药,但还是沉朗地开口。 而后也是将手里的丹药瓶递给了红拾。 众人这才想起,炼丹比试是有一些规则的,他们虽然提供药材,但炼出的丹药也并不归他们自己。 这便是药老以前定下来的规矩,他行医救人,炼丹治病,只是为了让丹药流传千古。 并不是私藏,而是发扬光大。 所以丹药的归属,是由炼丹者自己来决定的。 何老虽是叹然,但他还是要遵守这些规矩的。 “您老拿着吧,这丹药我不能收下。”红拾十分从容地后退了一步。 “为何?” 何老很是疑惑,直接出声问了一句。 不仅如此,台下众人听到这话,也是直接愣了一番。 “我要这丹药有何用?我又没有到瓶颈期,况且药材都是您老出的,所以我就更不能收下了。” 红拾避重就轻地说着,她并不想要这些丹药。 她一般都不用丹药来巩固修为的。 因为她更喜欢自然修习,享受的是那一个吸气吐纳的过程。 丹药太过鸡肋,不能一直依赖。 她宁可修炼痛苦一些,也不愿意借助外力,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丹药对她不管用,用了也是白用。 何老听到这话,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 这小丫头,还挺猖狂,要这丹药有何用? 瞅瞅,这是人该说的话么? 不过,他对这话还挺还挺满意,人家小姑娘有狂妄的资本。 后面更甚,不谈自己所炼,却引到了药材之上。 使人一听,便是昭然有理。 不容的反驳,当然,他也不想反驳。 “那小老儿便收着了。”何老说完之后,便将这瓷瓶收了回来。 而红拾的手上还留着两个白色瓷瓶,全是炼制出的丹药。 红拾瞥了一眼四周,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些丹药。 她最终轻咳了一声。 “这些剩余的丹药会在三日后的夜晚,拿到地下市场以低价拍卖,届时各位记得去捧场啊。” 红拾的声音清缓了很多。 今日在来时的路上,便听人说三日后在北市的地下市场,有一场极其盛大的拍卖会。 所以她想,到时候把这些丹药给卖出去。 虽然她不想要,但如果是直接赠送出去的话,那样就会显得她似很刻意地在收揽人心。 所以,还是选择拍卖。 三日之内,她若能成功拜师,那必然也会学习一些炼丹之术。 然后再炼一些丹药,用来赚钱。 而台下一时之间纷然轰动,他们都是一副你看着我而我又看着他的表情。 脸上似是不可置信。 因为这丹药也是来之不易的,普通人有一两颗下品丹药,就已经高兴的不得了。 更何况是在中上品的丹药。 那指不定是得拿它当个宝一样。 有一个稍微胆大一点的人,也就是先前那个感叹着没能在炼药时修炼的弟子。 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敢问大小姐,低价是多少金?还有这丹药是何等品阶?” 那人是极为在意自己修为的,听到有丹药卖,自然是欣喜不已。 “低价的话,平日里的丹药多少金啊?”红拾并不知道市场上的丹药是多少金币。 她一向不关注这些东西。 而且她之前在小说中也很少提到货币。 第61章 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所以此刻的她满是疑惑。 人群有些人不禁感叹了一句,可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门贵女! 连丹药是什么价钱也不知道。 还有人说着,不愧是娇纵任性的大小姐。 锦衣玉食惯了的人,又怎会知晓个中滋味。 而有一个少年却是朗声开口。 “镇北候三年未曾现世,不甚了解这些,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随后那少年便是望着红拾开口。 “下品丹药是一百金一枚,中品丹药是一千金一枚,上品丹药是一万金一枚,极品丹药是十万金币一枚。” 红拾抬头,打量了一眼那少年。 那少年眉目如画,身形如松竹般挺拔修长,着象牙白圆领长袍。 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骨。 “谢了!”红拾道了声谢。 一谢他的仗义执言,二谢他的好心提醒。 然后,她那似金玉相击般的声音才无波无澜地响起。 “低价的话,我炼的这些应该都是上品丹药,那就一千金币一枚吧。” 她觉得,这个价格也差不多了。 这些丹药差不多有一百枚左右。 若是一枚一千金币。 她就可以赚十万金币了,也算是大赚了一笔。 毕竟这是她随便炼的,能够赚钱就已经满足了。 而且价格太贵的话,会显得她有些贪小便宜了。 药老听完之后,身子颤了颤。 这小丫头也太败家了! 简直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而一旁的顾夜央同样是有些惊愕,这人以前虽然娇纵,但不至于傻成这样吧! 顿了顿,方才开口,“你莫不是在洞中待了三年,然后待傻了?” 那语气,也是极其的直接,没有半分遮拦。 “不至于此。” 红拾撅了撅嘴,她都跟不上这个人的脑回路了。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她傻呢? 所以这一句回答的很是模糊。 “你这瓷瓶里至少有一大半的丹药都是极品。” 顾夜央见红拾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便是直接说了出来。 四周之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只当是药老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上品丹药,才会如此宝贝那些丹药。 可没想到,药老竟是知道那是极品丹药。 也对,药老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的。 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稀罕那些丹药。 红拾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大半的极品丹药。 不会都是她炼出来的吧? 一定是那个炉鼎的问题,是因为炉鼎太好了! 但此时,她只是轻飘飘地回答了一句,“所以呢?” 她可是一个善良的人,自然不会再去加价。 “能有什么所以,只是想让他们需要丹药的人,不要错过了这次机会。” 顾夜央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回答了这么一句。 台下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我的老天爷啊,是极品丹药啊,那可是要十万金币的。” “对啊,现在只要一千金币,这青阳宗大小姐也太好心了吧!” “三日后的晚上,那我必须要去啊!” “唉,三日之后,那正是我要大婚娶亲的日子,这撞时辰了!” 人群之中有一个男子感叹了一句。 “你这是吉时重要,还是极品丹药重要?” 他身旁的一人劝慰道。 “娶亲之日,那可是算出来的好时候,那我只能是与丹药无缘了!” 那个男子又是喟叹了一句。 红拾笑着微微点着头,“无碍,就当是送你一颗丹药,祝贺新婚之喜。” 想了想,她又加上了一句。 “值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个男子似是没想到这青阳宗大小姐竟然会如此。 不仅送出丹药,还说出这些祝福的话语。 所以他也是愣了好久。 最后,眼神直直地,望着台上的人,双手抱拳,“小生在此谢过镇北候了。” 他只是个普通的小门小户家的子弟,对这些丹药自然是满心向往,也就没有拒绝了。 一旁的君寄雪只是垂下了眼眸。 他的小丫头啊,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都能说出如此美好的祝福。 世人皆唱桃之夭夭,他以前不解,如今贪恋上了她之后,才知何为灼灼其华。 他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只要能看着她也是好的。 随后顾夜央便在药坊一旁的柜架上拿了一方手帕,将丹药包好之后,递给了那个男子。 其他人虽是艳羡不已,但一想到三日后,他们自己也可以得到丹药,便是欣喜不已。 最终也算是安排好了。 药老抬头看了看顶楼,那位大人物也该下来了吧。 而众人也都在等着。 “诶,这是在等哪位大人物?”有一个刚来的人问了一句。 “你连这都不知道,是在等那位能炼出帝品丹药的九辞大人。” 一旁有人回答了一句。 因为在他们心中,能炼出帝品丹药的,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他们此刻也是甘愿的等着。 红拾在心中暗忖,有些愤愤不平。果然,人还是实力强大的好。 若是今日来的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又有谁会愿意去等呢? 所以说,在这个书中的世界,还是只有实力强大的人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强大为家。 终于半柱香后。 那人才千呼万唤使出来,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出来的是两位头戴白色幕篱的男子,一白衣高贵,一青衣雅致。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从顶楼之上飞身而下。 那一刻,红拾的心没由来地跳了一下。 恍若隔着着半壁山河,看漫天明灯悬浮在半空之上。 一切显得不是那么真切。 台下众人皆是齐声喊了一句,“恭迎九辞大人!” 那态度很是毕恭毕敬。 而那白衣男子,只是步伐高冷的来到了台上。 应该就是被人冠为九辞大人的那位炼药师。 “大人,这三位便是第二轮比试胜出的人。”何老指了指红拾、萧子谦和冷如烟他们三人。 “你可愿拜我为师?” 在众人的万千注视之下,九辞大人走到了红拾面前。 这一道低沉凉薄的声音响起。 红拾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的感觉。 但又和那人不同。 那人的声音虽然清冷,却是积云化雪,似是雪莲花岁岁盛开。 而这人的声音里,却多了一些不怒自威,很是高贵淡漠。 这人是一种与人有距离感的人。 毕竟他尊贵万分。 红拾似是思索了一番,那清泠似冰玉相击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响起。 “我愿意。” 能拜师,自然是好事,毕竟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多不解的东西。 她对炼药本就一窍不通。 能学习这人的炼药本领自然是极好的,但对方又是如何呢? 如果这个九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好呢? 不知为何,此时的红拾俨然多了几分心思。 “那就是你吧。” 九辞的声音很冷漠,似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62章 掐指一算,大小姐天赋异禀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红拾学着之前所看过的电视剧里面那些人拜师的样子作了一揖。 她并没有刻意按照这个世界的礼法。 若是一般人,头次拜见自己的师父,少不了是要跪上一跪的。 而她觉得跪天跪地跪父母是很自然的事情。 若是跪师父的话,她觉得目前没有必要,既不熟悉,何必要跪。 垂着头作揖的红拾,眼神只能瞥见一双黑底的云靴并一角暗绣云纹的白色袍裾。 一看便知这人尊贵万分。 “她,红拾,从今日起,便是我九辞的徒弟,也是此生唯一的徒弟,将受我毕生所学。” 那男子只是淡漠地说了这么一句。 而一旁的青衣男子,这时才接过了话。“青阳宗大小姐,你可是九辞大人唯一的徒弟,切莫辜负了。” 垂着头的红拾却猛地想起了另一句话。 她当年看电视剧《花千骨》时,那句话也类似于这种。 她,从今日起,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我白子画今生只收一个徒儿。 那一句台词回荡在她的心中。 但他们那一对师徒可是虐恋情深,唉,当时可是费了她不少眼泪。 同样是收徒,同样是唯一的徒弟。 不对啊! 这人掌管九辞门,门下弟子万千,哪一个不是他的徒弟呢。 这个唯一,怕是言过其实了吧。 但此刻她也只是心中想想罢了。 “我知道,不会辜负的。” 红拾依旧是冷冷的语气。但她说完之后,才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 不会辜负,那大多数是用在情人之间的,不辜负海誓山盟。 现在,却是不辜负这段师徒的传业授道。 一旁的君寄雪轻摇折扇,走上前来,依旧是带笑着开口。 “我家小丫头自然是不会辜负良师的,只是不知九辞大人接下来是要作何打算?” “她,身为青阳宗大小姐,又是北凉镇北候,还在两个月后去往九幽秘境,一个月之后必须回来参加武比。”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说,留给九辞大人的时间不多了。 他要传道授业的话,也只有这两个月的时间,而且她是北凉镇北候。 当以国家为重,非大事,是不能离开北凉的。 红拾:“……” 她在那一刹间是真的懵了,她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 参加宗门比试,可以前往秘境历练,这个她是知道的。 但是三个月后的武比,她好像是一无所知。 看来她被那皇帝摆了不止一道。 高台之上的沐家三位兄弟,他们本来是准备下去的,但想了一下,这种事情还是由小妹自己决定的好。 他们知道,自家小妹是翱翔于天空之上的凤。 是一个以梦为马驰骋天下的女侯爷,更是华羽为服栖梧桐树的凤凰。 未来的她,坚韧为翼,长空万里。付出甘之如饴,所得归于欢喜。 这才是她的人生,他们三人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宠着她就好了。 至于君寄雪开口所问,他们是没有想到的。 自家小妹并不会想很多,性子软。 但这个姓君的,却是心思缜密,处处为她着想。 他们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而君寄雪后来一度被他们奉为妹夫的最好人选。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 九辞并未回答,而是他身边的青衣男子朗声开口。 “九辞大人自然是会待在北凉无垢城的,而且不出半个月,便能将所有的丹药秘方悉数授予她。” “你怎么确定,不出半个月我就能学会?”红拾懒懒倦倦地说着。 她自己都还没有这么大的把握,对方就如此确切地说着。 青色长袍的男子只是作掐指一算状,继而开口。 “我掐指一算,大小姐天赋异禀,自然是能学会的。况且还能留出时间,让大小姐去训练军队。” 什么?我还要训练军队? 红拾心里又是愣了一刹,她竟然还要训练军队。 但仔细想想,也确是如此。 身为镇北候,领数万兵马。在武比之前要选出一队优秀的虎狼之师,亲自训练,以求武比获胜。 之前的宗门比试只是仙道比试,而这个大陆之上,国家间的真正较量,是在武比之中。 不过这个掐指一算,天赋异禀。 他们这么喜欢算命吗?天天净搁那儿故弄玄乎。 但这句话她还挺喜欢的,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 “如此,便有劳九辞公子了。” 君寄雪只是摇开折扇,面上神色自若地开口。 这人头戴幕篱,身姿不凡。看不清容貌长相,话很少。 如此这般,他也就放心了。 想必这人是个生性孤僻,不喜与人接触的,也绝不会对人过分热情。 他的小丫头也就不会被别的猪给拱了。 收徒一事,已即将落幕。 虽说那冷相府的大小姐和西安国的大皇子没能得九辞大人青眼。 但他们二人在这场炼丹比试中脱颖而出,也算是扬名立万。 “今日九辞大人收徒一事,也快结束了。老夫深感欣慰,今日也来宣布另外一件事。” 药老立于高台之上,朗声开口。 “小顾,跪下。” 又是一声更为沉重的声音。 顾夜央急忙跪下,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药老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很听药老的话,毕竟药老是他最佩服的丹药师。 况且昔日,他幼年之时,就是因为服用了药老的丹药,才得以存活。 虽说这事,药老应是早已遗忘不再知晓,但他还是感念这份恩德。 以前是因为没有机遇入丹药坊,现在被皇上虚封为无垢第一炼药师,在丹药坊当职。 尽管他觉得自己才疏学浅,技艺不精,但他还是想争取的。 所以他现在是毕恭毕敬,急忙跪了下来。 台下众人也是愣在原地,这药老怎么说着说着便让人家跪下了。 一时之间,都在猜测纷纷。 “这顾公子是怎么了?怎么跪下了。” “不知道哎。” “怕是药老对那个封号不满吧,毕竟除了他自己,还有谁配称无垢第一炼药师?” “应该不至于此,那封号可是圣上的旨意。” …… 红拾在一旁淡然的看着,这人还说自己傻,现在他自己不是更傻吗? 明摆着的药老是想借此机会收徒。 都说到九辞大人收徒了,接下来不就是自己收徒了。 不就是想为自己的徒弟正名吗? 她正想要比着口型提醒一句时,又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药老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小顾,过来给师父叩头。” 这话一出,顾夜央顿了顿。 过来给师父叩头。 所以药老这是要收自己为徒弟了。 旋即,他顾不得起身,只是双脚跪在地上,迅速来到了药老身前。 那神情很是惊喜,这叩头动作更是恭敬。 在顾夜央的心里,这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只是药老救人万千,约莫是不记得他的。 第63章 美中不足今方信,到底是意难平 但无大碍,只要他记得就行了。 他会尽自己所能,来感念这份恩德。 “徒儿顾夜央拜见师父。” 顾夜央很是恭敬地叩了三个头。 一叩首,师道尊崇立人立魂。二叩首,传学授业教化解惑。三叩首,感念师恩天地为鉴。 这三叩首也很是标准,随后便是接过旁边药坊小学徒递过来的茶。 将茶杯端在手里,敬茶的动作也是十分标准从容。 “师父请用茶!” 药老接过了这杯茶,微抿了一两口。 才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古书典籍。 “师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本天医谱便交给你了。” 药老开口,将古书递给了顾夜央。 天医谱,红拾正在回想她在小说中有没有提到过这本书。 台下便有一些知情者解释了几句。 “天医谱,这可是上古卷轴里的神秘医书。” “不仅如此,里面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还有极其高妙深厚的炼丹之术。” “药老这回可是下了大血本啊。” “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还以为药老会对这个封为无垢第一炼药师的人不满,没想到却是满意极了。” 在众人的喟叹之中,这场炼丹比试和收徒大会也算作结了。 红拾并未回青阳宗,只是留在了无垢丹药坊。 她的三位哥哥原想陪着她的,但无奈宗门事物繁忙。 最后,丹药坊内。 只剩下了君寄雪、顾夜央、红拾和药老几人。 九辞大人和他身边的那位一同回了在无垢城东的一处住宅。 丹药坊本就是在城东,这样相隔不远,也算是方便。 “你明日便要去那人的府上了,小心一点,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把我之前给你的天元珠捏碎。” “看那九辞呢,也是个孤僻无常的人,真不知道小丫头你怎么能受得了这些?” 君寄雪在一旁似是抱怨着,没有他在小丫头的身边,小丫头怕又是会无趣至极。 “哪有那么难以忍受?况且三日后的拍卖会,我还要去呢,届时你也会看见我的。” 红拾以为这人是有些不舍和担心,便出声宽慰了一句。 “算了,这几日你要记得想我啊,小爷我就先走了。” 君寄雪将折扇合上,便是一副急着要走的模样。 红拾并未出声,也并未阻拦。 她只当是君寄雪急着有事去做。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人早些离开,是为了她自己。 让她能够早些休息,毕竟他们若是聊下去,那怕是得聊到天亮。 但此情终是难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到底是意难平。 此时的她还不明白,后来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你们两个把丹药坊收拾一下,老夫就去休息了。” 药老迈着老气横秋的步子,走到了三楼,直至身影消失在栏杆处。 “我有事要说。”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你先说!”红拾看了一眼,既然人家也有事,那就让人家先说吧。 “三年前一事,是我对不起你,不知如何才能补偿?” 顾夜央犹犹豫豫地说了出来,这段时间,他总是想起三年前的事情。 诚然她当时娇纵了些,但他也不该捉弄她,害的她最后落下了一个歹毒之名。 尽管他当时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你确定当年的事情是这样?”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红拾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她这几日脑海中总在回想两句话。 〔你觉得她为什么能在学院待这么久? 其实各大长老都很厌恶她,就连我父亲也只不过是看中了她的灵根。总有一天,她的灵根和丹田会被挖出来,安在我的身上。〕 她想要问的也是这件事情。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句话不太可能是假的。 她当时去找顾夜央寻仇,怎的那顾夜央就毫无反抗之力,落得个残废,惨烈到她被众人声讨。 她当时的师父是九幽学院的五长老。 五长老并无儿女,只有一位养女。 而这位养女是九幽城前城主的独女莫念幽。这个中关系,也是错乱的很。 这其中的很多事情,本就有待思量计较。 “确定,是我看不惯你,所以才会去捉弄你,才有了后来的事。” 顾夜央面上神色自若,内心却是暗自思忖。 她不会记起了那天的事情吧。 “哦?既是如此,那就当作过去了吧。这三年,我可是逍遥恣意的很,潜心修炼,抚琴煮茶,赌书酿酒。” 红拾并不打算说破,这些事情她以后自然是会去查的。 看来是这顾夜央救了原身一命。 只是他不愿承认,而她老爹和三位哥哥也应该是知道的。 他们有极大的可能是不想让原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但她既已来到这个书中世界,怎能当梦一场,若是不能独善其身,那就兼济天下。 “红拾小姐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不知是何事?”顾夜央走到了一旁的柜台旁。 手里正在收拾药材。 “我忘了,下次再说吧。”红拾本来想问的也是与这事相关的。 但如今她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你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但你这般差的记性,是如何记清那些个丹方的呢。” 顾夜央只是打趣着说了一句。 他以前不知,原来这位娇纵不堪的大小姐竟然还会记性差。 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用娇纵不堪来形容了。 当是一位绝世无双惊才艳艳的大小姐了。 “死记硬背吧,毕竟总有美中不足。”红拾说的很是随意。 如果是那些很重要的东西,她会去死记硬背给背下来。 若是是不重要的东西,就没有记住的必要。 还有一些自己特别喜欢钟情的东西,那就是铭记于心。 “人常说美中不足,见了你之后我才感受到了这个词的真正意义。” 顾夜央似是感慨。 何为美中不足? 只怕是修为高深,良善不染一尘。 却终是明珠蒙尘,白玉微瑕,世人诟病。 他有时在想,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这样的女子怕是早已美名传四海动天下了。 可是他却不知,就算没有三年前的事情,原身也不可能美名传天下。 正因为有了那件事,红拾穿书而来之时,不至于处境更不堪。 种种皆缘,只不过是那冥冥之中一人或是几人的意难平。 彼时春光易暮,月明星稀。 他们两人收拾完了之后,才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这一夜。 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从这一天起,好像整个北凉国都在发生着改变。 或是千秋功业,过眼云烟。 或是权势威慑天下,征伐将要开启。 与此同时,北凉皇帝的一系列动作也是引起了另外两国的注意。 毕竟一日之内,连封两位武将北凉镇北候和定北将军。 这一举动,要想不引起他国注意也难。 终究是山河动荡时。 第64章 原是糅合了师父的仙气 翌日。 天蒙蒙亮之时,半空之中残月高悬,朦胧月色与晨光熹微。 红拾也收拾了一番,便出了丹药坊。 大街之上。 有着一些在灯火通明中早起忙碌的商贩,也有正在收拾夜市摊子卸下疲惫的归家之人。 不论如何,总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红拾在街上转了一圈,才来到了街尾。 远远望去,一排排青砖灰瓦的房屋,却不失恢宏大气。 那是城东的几处将军府还有一些王公贵族买的住宅。 她望着其中的一座府邸,稍微有些荒凉。 那是前镇北候府。 而那座府邸的旁边,正是她要去的地方。 虽然她也不知道九辞大人为什么要买一处在荒凉候府旁的住宅。 但她依然是缓缓迈着步伐走了过去,在一处屋檐下,她使用灵力一跃而上。 落在屋檐上时,却瞥见了院子里正在喝茶的两人。 其中的白衣男子戴着白玉面具,神秘淡漠,似是清晨的初雪。 而另一青衣男子,则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那面容也是极为俊朗的。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新收的小徒弟,一早便赶了过来,当真是心急火燎啊!” 那青衣男子正是离渊,说的话也满是打趣之意。 也不知说的是谁心急火燎。 但红拾却是对号入座了,以为对方是说自己心急火燎,一大早便过来了。 看来是自己来早了。 但是她来之时,他们都坐在这里,她觉得也就不算晚了。 不过她还是一跃而下,迈着慵懒惬意的步子。 “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 直至走到了九辞大人面前。 她才双手抱拳,微微拱手,“师父早上好!” 毕竟,这人是她名义上的师父。她也是真心求学的,自然还是要恭敬一番的。 “你师父自然是好得很,只是啊,你还不知道吧,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离渊打量了一番这女子,容貌并不倾城,也无仙气。 只是那一身血色霓裳,却像极了白殿之外红色的海棠花。 “你是什么人,和我师父又是什么关系?”红拾也不想怼了,还是进入正题的好。 毕竟她还要在这里待半个月,这人与她师父的关系,看样子也是不错,与这人终归是要认识的。 况且这人看着就挺像个憨憨的,这种人一般也不会太差。 所以也就开口询问,认识了解一下。 “在下离渊,可以唤我阿离。”离渊只是执起一杯清茶。 离渊。 显然,红拾并不了解此人。 她有把握,这人也从未出现在自己的小说之中。 但现在,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她压根就一无所知。 不过此时,她也无暇顾及这些事。 提起阿离,她想起了那部电视剧里的阿离,是个极其可爱的小糯米团子。 这么一个翩翩俊公子,唤作阿离,她委实难以想象。 “离公子好!”红拾还是带笑着打了个招呼。 “快坐下喝杯清茶,现在还早。” 离渊指了指他左手旁的位置,示意红拾坐下。 红拾瞥了一眼,无论如何都是要坐下去,她便直接坐了下去。 九辞大人和离渊是相对而坐。 红拾看着自己左手旁,正坐着的是她的师父九辞大人,执一杯清茶细品。 似是在闭目养神,白玉面具之下,不知是遮住了怎样的容颜。 她端起了一杯清茶,放到唇边微抿了一口。 味道不错。 她在刚一落座时,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茶香味。 “小徒弟,你觉得这茶如何?” 离渊凑了过来,很是熟络的问了一句。 “我叫红拾,不叫小徒弟。” 红拾觉得这人有些过分热情了。 “那就叫你小红拾好了,你师父大人虽然在一旁,但他不搭理你啊,他可是冷的像个冰块一样。” 离渊半是打趣地开口。 冷的像个冰块一样,红拾只当是这师父孤僻高傲。 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了这儿,他可是九幽大陆第一炼药师,难免有些傲气凛然。 “茶很不错。”红拾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都不太熟悉,只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这茶是你师父煮的,自然是极其不错。”离渊解释了一句。 九辞大人煮的茶。 红拾愣了一刹,这样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人,竟也会煮茶。 她一直觉得这些大人物身边总是有人端茶递水的。 直到进入了书中,才发现有些大人物习惯亲力亲为。 “难怪我觉得这茶多了一丝香味,原是糅合了师父的仙气。” 红拾又轻轻嗅了一丝茶香,确实是不同于自己煮的和以前喝过的。 “咳咳……咳咳。”一旁坐着的离渊冷不丁被这句话给呛着了。 小祖宗,咱能不这么突然地拍个马屁吗? 离渊瞥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只见九辞白色衣衫在细碎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而通身浸染着犹如神祗般的高贵淡漠之气。 鲜少见的,唇角流泻一抹温柔浅笑,似是一位被拉下了神台,沾染人间烟火的谪仙。 完了完了,他的兄弟是真的要栽在这小姑娘手里! 离渊又是在心里感叹了一番。 “为师身上有仙气?”九辞在一旁淡漠开口,声音如同淬了雪水一般。 “师父大人是鬼才炼药师,身上自然是带着仙气灵韵的。” 红拾望着九辞,这人是自己的师父,她答话时少不得要恭敬一点了。 但她却不知,她的这种恭敬俨然成了恭维。 而九辞只是稍稍瞥了一眼。 也不知那幽晦的眸子里藏着什么。 用过茶水之后。 九辞和离渊便带着红拾来到了一处炼丹房。 红拾看着偌大的炼丹房,皱了皱眉,这是要做什么呢? 正想着。 九辞那冷漠的声音传来。 “这几日你就待在炼丹房内,里面的丹药秘方和丹炉任你使用,何时炼好便何时出来。” 红拾迅速点了点头,无聊啊,除了炼丹还是炼丹。 等到炼丹房的门被关上之后。 她才走到了一旁的书架处,只见上面只摆放了一卷竹简。 取下竹简,她便打开瞅了几眼,貌似还挺稀奇的。 坐于一旁的桃花桌旁,将竹简打开,读到第一行。 “丹道三千,非能者不能修。” …… “丹道者,唯有以琉璃心者渡无量劫,方为大道之成也。” 直至读到了最后一行,她都觉得云里雾里的,尽是一些说着炼丹之道的虚话。 这些空话,虽说没意思的很。 但红拾还是坐在原地背了个七八上十遍。 随后,她便走到了房间的中央。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炉鼎,通体金黄色,似是琉璃金子打造一般,华美贵重无比。 红拾走到炉鼎的一旁,用手敲了两下。 质地还不错,很硬,应该也不会炸掉的。 她心里默默想着。 最终又去往了炼丹房的其他地方。 第65章 白瓷杯相撞,碰壁当啷作响 待到两个日升月落之后。 红拾在夜市拍卖的那天清晨,打开了房门。 待她推开门之后。 院中的桃花树下正坐着两人,那两人正是一早便来此等候的九辞与离渊。 “小红拾,出来的倒挺早。” 离渊起身,打量了一番,才确定这人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自然是要早出来的,难不成要在里面待上个十年八年。” 她昨晚便炼好了丹药,只是昨晚太累了,便直接睡着了。 到现在才醒来,那神态也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迈着懒懒散散的步伐。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原本猜测你会在今天晚上出来,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啊。” 离渊也是十分坦荡地说着,毕竟炼丹房中是如何处境,他岂能不知道。 所以他才感叹着,这嫂子果然是强悍啊! 红拾:“……”其实我本可以昨晚就出来的。 无趣,红拾只觉得与这两人相处有些太过无聊。 “那师父,现在是要学习什么?” 红拾看了一眼那位冷傲如霜的白衣男子,想不到,这人还很厉害。 也不枉被人称为九幽大陆第一炼药师,确实是实至名归。 单就她这一两日在炼丹房中所学到的,怕是比她这三年无聊之时看过的数百本丹药书还管用。 她在山洞之中,一直保持着自己习惯的作息,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 换作古代的时辰,也就是卯时起床,子时睡觉。 一日之间,除了修炼之余,便是借着弹琴和煮茶,还有看各种古书来打发时间。 颇有一日丹药房,胜读三年书之感。 “后日再来此学习,你可以先回去了。”九辞轻轻地瞥了一眼红拾。 明日的事情,你会作何处理呢? 九辞的幽深的眸子转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似是经久不散的期待。 后日。 红拾虽然有些好奇,但依旧是带笑着和两人道了个别,然后便从墙上跃了出去。 直至身影消失在高墙之上。 “阿止啊,这未来嫂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她的炼丹天赋这么高,身处万象乾坤阵中,非炼出丹药不能出。” 离渊瞧着红拾走了,才在一旁感叹了一句。 万象乾坤阵,里面看似只有几种简单的物品,但若是真正找到了些微机关窍门,那可是包罗万象,震慑乾坤。 不仅能炼出极品绝世丹药,还能增长修为与炼丹等级。 虽说,他的好兄弟能轻而易举地炼出帝品丹药。 但身份和阅历也摆在那里,一个活了九千多年的上神,这帝品丹药不过是信手拈来。 而现如今,一个踏足修仙界不过十几年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能炼出一般人穷极一生都难以炼出的极品丹药。 这等天赋,该是令众生望尘莫及。 但这身份,怕不是个普通人。 “讳莫如深。” 九辞只是淡淡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你……不就是比我多活了个几千年,这测算能力也在我之上。” 离渊气的甩了甩袖子,他这兄弟,可真是小气的很。 也罢,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嫂子身份的,不急于一时。 而红拾在出来之后。 便准备先回宗门,却碰到了在云水禅心茶楼的二楼饮茶的君寄雪。 因为君寄雪正坐于窗子一侧,再加上着了一身大红色的袍子,想不注意也难。 红拾停下了脚步,便飞身而跃,来到了二楼,落在了窗外的栏杆处。 “君寄雪,快,扶我一把。”红拾却是没有站稳,有些摇摇晃晃的。 君寄雪听到声音,只是转个身,便看见站在栏杆上晃荡的女子。 随后便是搭了把手,将女子扶住。 直至红拾落座。 红拾看着对面的男子,她将头给垂下了,她好没用啊。 竟然站都站不稳,这就算了,还让人家拉自己一把。 她可真是有用啊! 而君寄雪只是看着小丫头微微泛红的脸颊,轻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饮茶?” 红拾听到了这阵笑声,虽有些尴尬,但还是从容不迫地开口。 “因为啊,无人与我共一醉,无人知我茶已冷。”所以他才独自一人饮着茶。 此时的君寄雪身上隐隐约约露着些孤寂如雪之态。 这份落寞,红拾也是看在了眼底。 但她却只能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干了这杯,我们便是知己了。” 君寄雪听后,眸光闪了闪,嘴唇微动,只能算是知己了吗? 无碍,只要能陪着你就好了。 白瓷杯相撞,碰壁当啷作响。 此情此景,红拾不由得想起她在小说中引用过的两句话。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 世间情劫,不过三九黑瓦黄连鲜,糖心落地苦作言。 他们又何尝不是呢,红拾的情动,君寄雪的情劫。 却是阴差阳错。 红拾端着茶杯,只是微抿了一口,有些苦。又喝了一大口,还是很苦。 原是一杯浓茶啊,难怪这么苦。 “你的品味不会这么差吧,明明可以选择喝烈酒,为何还要喝这么苦的浓茶?” 红拾似是打趣着开口。 “人生沉浮,如一杯浓茶,亦苦亦香亦如茶。”君寄雪似是无端生出了很多感慨。 十年孤寡,十年按捺,却因你一杯浓茶,念了天涯。 十年苦等,十年霜雪,却因你一句生死,换了无话。 红拾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少了前些时日的狂放不羁和那份潇洒恣意。 虽是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却是没有昔日的热情,浸染着一丝苦楚。 “寄雪哥哥,我们正值少年之时,该是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 顿了顿,红拾又继续说了一句。 “平生不枉是少年,所以我们呢,要向前看,不要这么伤春悲秋。” 她鲜少劝别人的,如今与这君寄雪关系不错。 况且君寄雪还帮了她很多,她就叫一声寄雪哥哥,再劝上一劝。 大抵也是有所宽慰的。 而君寄雪从第一句寄雪哥哥之时便开始认真听着。 寄雪哥哥。 这可是小丫头十年前的叫法,如今竟然有幸还能再听一遍。 他的嘴角流泻着一抹温柔浅笑,安然自若,一副偏偏浊世佳公子模样。 “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你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学的这些感叹?” 君寄雪轻执折扇,敲了敲红拾的脑袋,不知道小丫头脑袋里,净藏着些什么东西。 素日里的这些感叹,未免过于老成。 红拾只是望着君寄雪,看着那双寒烟如雾般溟蒙的眼睛透着无尽的狷狂。 他又回来了! 她便知道,君寄雪又是那个狂傲不羁,恣意妄为的打酱油的上仙了。 借我一份清欢,平生也不枉是少年一场。 第66章 所以小丫头倒是杞人忧天了 手执着半杯浓茶,红拾本不准备喝的。 但好像再仔细品一品,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苦了。 红拾突然发觉自己盯得有些久了。 便轻咳一声。 认真想了想刚才君寄雪的问题,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 “在洞中待的久了,茶也会煮,琴也会抚,自然也读了几本古书典籍,心境难免比常人清明了一些。” 笑死,她哪儿来的什么老成心境。 只不过是和这世间所有人一样,历了一些风花雪月爱恨嗔痴的劫。 再加上成为了一个小说作者之后,从天天担心作品数据,到逐渐佛系对待这些。 她的心思和那些老成的心态,只不过是一个小扑街经历了一些磨练。 再加上她心里面是有几分厌世的,也看过了一些书。 所以这些安慰人的句子她还是知道几句的。 “这三年,倒是委屈你了。”可惜,我有事在身,没能早些过来。 真遗憾,我来晚了。 君寄雪看了一眼红衣女子,与以前相比,却是变了很多。 从以前的活泼可爱变成现在的清冷孤高,十年时光还真是一把利器。 伤人也可,伤己也可。 “那倒不是,这三年,我在洞里待的可欢快了,没有世外的这些喧骂与算计。”红拾不加思索地便回答了出来。 她并不喜欢这些世外的纷纷扰扰,但她又不得不置身其中,难以脱身。 而且,行走在世间,总归要落下人情。 她不会只承情,丝毫不付出,她从不欠人。 所以此刻,她才感慨到入世之烦忧与纷扰。 “但你也知晓,国家之仇,宗门之乱,学院之争,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你无法逃避的事情。” 君寄雪摇开折扇,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你怎知我无法逃避?” 言罢,红拾看着手中的浓茶,又继续微抿了一口。 君寄雪的眼瞳华光深藏,眸色微凉。 “因为你是个乖巧善良的小仙女,你的心里是善良的,不忍心见到这些发生。”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一眼小丫头。 看来,她这两天还收获不少。 修为涨了那么一丝,根基稳了那么几分。 “呵呵,谢谢夸奖。” 红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便随意回答了一句,她并不善良。 最起码,在她看来,那点儿怜悯之心也算不得善良。 她不过是见许多的事情不顺眼,又有那么几分随心所欲,还有恣意妄为。 而且,她很毒舌,怼人这方面也是不留情面。 哪里来的善良。 君寄雪自然是看出了红拾心里的几分不耐。 便朗声开口,“你等会儿去哪?” 红拾看着窗外,她原本想回青阳宗的,但如今已然没了心思。 正好,提前去拍卖行,将那些丹药给卖了出去。 所以她也是很确切地说着:“去市场拍卖行。” “正好小爷也无事,就陪你走一遭吧。”君寄雪带笑着开口,神色之间,很是随意。 “乐意至极!” 红拾的语气很是轻快。 其实她不大识得去市场的路,若是只身前往,免不得要问路的。 那样既麻烦又尴尬,她也是不大情愿的。 如今有人愿意奉陪。 既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正好,她炼制的那些丹药中,应该会有适合他的,将这个人情还上一二。 想到此,她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瓷瓶。 “给。”红拾将瓷瓶递了出去。 君寄雪接过丹药,打开软木塞子,只是轻轻瞥了一眼。 偏棕红色的丹药,泛着清香,不用猜便是极品丹药。 至于品种,菩提丹。 这种丹药是为了提升修为的,还能养神清心,在修仙之道上能有极大的功效。 “小丫头,给小爷丹药干嘛?” 君寄雪轻摇折扇,眉目间潋滟着笑意。 “帮助你修炼,虽然你已经是上仙了,但也要继续努力啊,成为上神。” 红拾望着君寄雪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很是真诚的说着。 “上神?做那玩意儿太过引人注目,有多大能力便做多大的事。” 君寄雪只是黯然叹了一口气。 他是家中长子,父亲自幼便多加教导,却不是说让他功名显赫,仙道之上留名。 只是教导他做个闲人就好。 他也算是闲云野鹤,若是太过强大耀眼,那么四大家族之间的尔虞我诈将会防不胜防。 所以他目前还只是个仙皇。 在神域,大部分人自出生起就已是上仙之身,但还是有一套修行等级的。 分为仙者、仙师、仙王、仙皇、仙帝、仙圣、仙尊、神仙等八个等级。 到达了神仙境界之后,方可称之为上神。 而这些红拾不甚清楚。 她只是面上从容。 “成为上神多好啊,那样可以不用受人桎梏,还能吃很多自己想吃的东西,又不用担心长胖。” 其实到了仙者是不太在乎吃喝的。 他们食山间灵气,修天地万物之道。 到了上神之后,吸食日月之精华,吐纳天地之气。 因为修仙炼气,体态自然会日益轻盈。 但她目前还未到达上仙上神那个地步,还是要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饮食。 当然,主要是可以不用受人桎梏。 那样多好,可以做着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护自己的朋友家人。 她也能在到达上神境界之后,圆满结束此次穿书之旅,回到现实世界。 “怕什么胖,你又不胖。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管着自己的嘴,多遭罪。”君寄雪看了一眼小丫头。 小丫头还是太瘦了,尤其是那纤细的手,端着茶杯的手看得一清二楚。 红拾撅了撅嘴,不是在谈丹药,辅助修炼的事情吗? 怎么提到了吃吃喝喝上。 她瞥了一眼对面的君寄雪,然后把浓茶饮尽。 另外一只手却是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处哦,好像最近胖了一两斤。 君寄雪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小丫头啊,还真是担心自己的体态。 但成日里吃着素食,又怎么会长肉呢。 所以小丫头倒是杞人忧天了。 成天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别喝了,这浓茶味苦。”眼神又瞥到小丫头提着茶壶的手。 君寄雪便立即出声制止了。 “城北地下市场里,有一家极好的戏馆,里面的茶与点心,还有戏曲皆是上品。” “戏馆,无垢城中还有戏馆啊,怎么我从未听说过?” 红拾想了一想,她确实是没有听人说过,这无垢城中竟然还有戏馆。 据她了解,这里和她当初描写的虽然很像,有青楼酒肆,也有茶楼客栈。 不过,她当时是很想将戏馆这一部分给描写进去的。 但实在是扑街的不行。 连描写的机会都没有,就将书给匆匆完结了。 “这些戏子很少出来,都是在城北,但这话本你总是听过的,今日正好唱的是那一出《梁祝》。” 君寄雪轻摇折扇,小丫头果然是感兴趣的。 第67章 可惜前程纵似锦,心事不敢见光明 梁祝? 梁山伯与祝英台,这种也能在书中的世界出现吗。 红拾是真的愣了,这还是她的小说吗?怎么连《梁祝》这种古代戏曲都能出现。 但与此同时,她也是有些期待的。 他们一路缓步行走。 在半个时辰之后,也来到了戏馆,戏馆的名字叫做半生痴。 半生痴戏馆,里面有三楼。 一楼大堂里是戏子搭台唱戏和一些平民百姓待着。 而二楼是一些王公贵族世家小姐坐着听曲,相对来说,人也较少,图的是个幽雅清静。 红拾与君寄雪挑了二楼一个僻静一点的转角隔间处。 不想,里面却是坐着两个熟人。 正是白长安和花弄影坐在里面饮茶嗑瓜子。 “要不凑一桌?” 红拾开口,毕竟人多,也是图个热闹。 “好啊,你们过来坐着。” 白长安十分热络的样子,还将自己的座位让了让,留出几个空位。 红拾和君寄雪顺势坐下。 “君兄竟有此等闲情逸致,倒是难得。”白长安稍稍寒暄了一句。 不过,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说是听曲儿,但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将军身为护国将军,军营事务繁忙,还能抽出时间听曲儿,更是难得啊!” 君寄雪轻摇折扇,丝毫不带情面地怼了回去。 一旁的红拾与花弄影也是在交谈着。 “你怎么来这儿听曲儿了?” 红拾抓了一把瓜子,慢慢地磕着。 但她还是有些好奇的,这花弄影虽是个杀手,但对音律方面也是极通的。 不过,她觉得很少有人会听这些戏曲。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很多传统的华夏文化早已失去了往日色彩。 所以,她还是想问上一问。 “只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花弄影如实说着。 她只是听白长安说今日的戏曲是《梁祝》,所以便有了兴致。 便来到了这北市戏馆。 正说着,台上的戏也即将开始。 四人又停下了言语,盯着台上。 戏台上,青色布帘子被人从里挑开。 两位穿着青色戏服的男子走上台来,仔细一看,其中一位是个女子。 原是女娇娥扮做男儿郎。 只听得悠悠的古琴声响起,在这悠扬清澈的琴音中,迂回婉转的戏曲声响起,有着金玉相撞的通透。 豁然间,歌一出喉,艳惊四座。 台下人痴,盯着戏台。 〔都只为女扮男装,祝英台求学志尚。才引出一曲化蝶情歌,传哀怨动人心肠千秋绝唱。〕 伴唱声响起,点染其中,透着声声悲凉之意。 却又婉转悠长,声声悲恸。 豁然间,金玉相击似的通透,响彻云霄又迂回婉转。 句句都是感情,声声都是故事。 段段都是凄美,字字皆是真情。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啊,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戏幕在起落之间,自成一段。 青色的水袖在戏台上张扬舞起,半点不见得沾地,由急而徐,渐渐的慢下来,又长长的甩出去。 一抛一声叹,一叹一人痴。 往往掺着几分凉意与凄美之情。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为何不敢看观音?〕 〔不敢看我心上人。〕 〔因何不敢?〕 〔我问心有愧,做文章不专心,一心想那女钗裙,可惜前程纵似锦,心事不敢见光明,英台啊,我不爱前程,爱观音。〕 这段戏仍在台上唱着。 红拾却是想起了小时候在孤儿院里守在电视机前的那一段时间。 那一段还未被人收养的时光。 那时,孤儿院院长带着他们一起看电视剧,并未放着什么正当孩童时期的动画片。 而是放着一些电视剧。 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新白娘子传奇》这一类的电视剧。 那时,虽然年幼,却是将这些故事给记了下来。 这《梁祝》讲的是: “祝英台女扮男装求学,在路上遇梁山伯,因志同道合而结为兄弟并同窗三载。 后来祝英台归家,行前托媒师母许婚梁山伯。 梁山伯知情,往祝家求婚,此时,祝父公远已将女许婚马太守之子马文才。 梁祝二人楼台相会,之后,梁山伯抱病归家,病亡。 祝英台新婚之时,花轿绕道至梁山伯坟前祭奠,惊雷裂墓,英台入坟。梁祝化蝶双舞。” 这是古时候流传下来的。 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说世界中,红拾只是黯然感叹着,仔细想想依旧无果。 毕竟小说世界离奇得很。 她哪里又能知道的如此透彻清楚。 “哎呦,这个戏曲也太悲伤了,老子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白长安一边用手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骂骂咧咧的。 “确实,这戏很感人啊。” 红拾瞥了一眼台上,依旧是在唱着最后的化蝶一段。 而台下看着的观众,有些听者,早已经是泣不成声。 而二楼其他的官家小姐同样是掩面哭泣。 那态势,很是伤情。 “梁山伯与祝英台,自然是一对痴情苦命之人。” 君寄雪也在一旁搭着话,眼里也是有几分悲凉之意。 虽然以前便是知道话本的,但真正听了戏曲才知道,这又是如何悲凉。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淡淡地执一杯清茗,微抿一口。 依旧是那淡然的语气。 “世人皆知梁祝,马文才若不是爱极了祝英台怎会答应让她白衣出嫁,三更出发,过山伯坟。” 说完之后,便是叹了一口气。 可能这就是痴情男二最终的结局吧。 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为女主而死。 这话一出。 红拾端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终究是马文才爱惨了祝英台啊。 梁祝化蝶,翩翩飞于天空之上,独留马文才,爱而不得,一生凄苦。 她以前好像从未注意到这一方面。 如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心里也是生了几分感慨。 所以才有了一句话。 故事的结局大多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祝英台的这朵情花盛开,一朵是梁山伯,一朵是马文才。 而他们几人也是天各一方。 无端生出了几分凉意。 或许只有当她自己尝试过情爱的滋味,她才能懂得那些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 但此时,却是深感悲凉。 “九洛宗大小姐果然才思敏捷,这个角度确实很妙。” 君寄雪轻摇折扇,这马文才还真的是爱惨了祝英台。 可是他俨然未曾想到,他又何尝不是。 他也是爱惨了他的那位小丫头啊! 可惜,纵然他前程似锦,但是心事也难以见光明。 若是真真切切地见了光明,那他们又该如何相处。 要知晓,此时的红拾,只是把他当做知己。 前些时日的心事,只当是一时心血来潮。 如今,是真的不敢再去见一次光明。 红衣留影,茶烟袅袅。 第68章 哪里来的国家级损人运动员 花弄影依旧是从容不迫地饮茶。 满是淡然的开口。 “君公子属实过奖了。” 花弄影面上依旧是紫色面纱掩面。 心里却是在想着。 这君寄雪莫不是听懂了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无意说出,只是之前便听人提起过,当时看这本小说,觉得这本书里的男二颇惨。 就是那容肆,为了原书女主,不惜与魔族反目,当真是爱惨了原书女主。 只是不知这君寄雪会是如何。 毕竟她能看出来,红拾无意于他。 白长安只是在一旁感叹着,这两人说话,文邹邹的,你来我往。 “夜小兄弟呢?” 白长安这才想起红拾身边跟着的那位小少年,这时却不见身影。 便是好奇问了一嘴。 “南墙啊,他此刻在青阳宗修炼,晚上会和哥哥们一起下来的。” 红拾想了想,她也有两日未曾见到那小少年。 素日里见的多了,如今心里有几分不大适应。 但今晚,那人也会下来的。 “哎,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老爷子又跟我念叨,他说让我找个年轻人去陪他下棋。” 白长安话中的语气很是无奈。 老爷子老了,有什么想法念头,都得帮他给实现了才好。 但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练兵场上,军营比试,她倒还行。 这些琴棋书画,便是一窍不通。 更是别说去结交那些棋艺精湛之人。 仙门弟子,世家公子哥,她都考虑了一番,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便只能找花弄影出来转转,想想办法。 如今,看到了红拾。 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起了夜南墙那个少年,觉得那个少年郎可行。 “他会棋术,但是精湛与否我就不确定了。” 红拾之前与这夜南墙曾聊到过这些。 问他除了修仙道,还会否修习其他事物。 毕竟琴棋书画这一方面,有时也是提升自己的一种方法。 况且可以使用音杀的方法,炼气于音,这也是一种克敌之法。 所以那天偶然提起。 夜南墙只是回答了一句,“略会琴棋。” 不过他的略会,究竟是何种,她也没有问。 想来,古人有着三分谦逊。 所以夜南墙也是会的。 更何况人家白老爷子,那可是少有的老将。 如果能教导夜南墙,那是极好不过的事情。 “如此甚好,今天晚上,我就把他带到府上。”白长安答应地十分痛快。 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困扰了很久。 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 “你们两个倒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只是东阳国好像又派了来使。” 花弄影想起了今天早上听到的消息。 东阳国蠢蠢欲动,好像已经派出了来使。 但具体如何,她还未查清。 “东阳之国,倒是厚颜无耻,不就是为了争夺资源。” “还有这宗门势力,有什么好觊觎的。有本事,自己也去做大做强啊。” 红拾只觉得有些烦了。 近些时日,一直在听到东阳国的事情,还有十年前的事情。 原身的娘亲,也是在十年因为抵抗东阳修士入侵而逝世的。 倒是新仇旧恨,桩桩件件,只增不少。 “关键是他们没有本事啊!” 一旁坐着的君寄雪倒是迅速接了话。 这三个大国,他也是看了的,虽说北凉自二十年来便大不如前。 但是东阳国的皇帝近年来刚愎自用,也是作了很多不讨好百姓的事。 若论起真本事,东阳国还真的是没有。 红拾:“……”夺笋呐! 花弄影:“……”这哪里来的国家级损人运动员。 倒是一旁坐着的白长安拍桌而起。 “君兄这话在理,十年之前,那是我们这些人还年幼,今时不同往日。” 说完之后,将茶当做酒,很是豪迈地喝了一口。 “我们北凉人才济济,岂能让他区区东阳小国给欺负了去。” 白长安继续说着。 不过她这话也没有错,东阳国地少人稀,矿石资源不如北凉与西安。 而十年前覆灭的南离帝国。 这东阳国有能力攻打,却也没有能力守住。 只留住了南离的一半疆土,其他疆土被其他的诸多小国给瓜分了。 十年前,北凉是大国。 十年之后,北凉依旧是大国。 “那自然是欺负不了。”红拾恍然应声。 原身的仇恨,她总该替她报了吧。 毕竟受了人家亲人三年照顾。 况且,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这是千百年间不变的定律。 如果早晚都要有个结果,还不如他们这群人一起拼一把。 她可真是个向往社会主义社会,向往着世界和平的人。 红拾在心里感叹着,既然她放不下这些牵挂,还不如破釜沉舟。 与其在这个书中世界碌碌无为,还不如兴风作浪。 她要掌握自己的人生。 “台上的戏快要落幕了。” 一旁的君寄雪看了一眼台上,这出戏也即将唱完。 戏馆听戏,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凡是来听戏的人,进来是不收钱的。 但是戏落幕时,是要去台上打赏几个钱的,以此来酬谢那些戏子。 富者多赏,贫者少赏。 多少是一个脸面上的事情。 所以这君寄雪才提醒了一声。 “你们带钱了吗?我身上只有丹药和珠宝。” 红拾突然想起自己的空间里并没有银子金币这些。 只有夜明珠之类,还有丹药几瓶。 上次在无垢楼里,她也没带。现在又是没有带,她可真是有用啊。 连这些常事都能给忘了。 看来是三年不用钱币的缘故了。 况且在现实世界里,都已经是支付宝微信扫码付款。 她就更加没有这个随身携带钱袋的习惯了。 花弄影与白长安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个问题是不该问她们的。 毕竟她们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多余的。 果不其然。 “就知道你没有带,呐,给你准备的。”君寄雪递过去一个钱袋。 红拾也是很自然的接住。 这也就让一旁的白长安与花弄影两人措不及防地吃了口狗粮。 “谢了,等我晚上赚到钱了,就还给你。”红拾轻了一声。 反正也是个人情,就留着晚上赚了钱再酬谢。 顺便把上次的也一起还上。 这样就能少欠上一点对方的人情了。 他们几人一同去了高台一侧,打赏了一些银钱,便出了戏馆。 城北的地下市场,白日里也是十分热闹的。 街上的商贩,也是在叫卖着。 “我和寄雪哥哥要去拍卖场,你们呢?”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 “我们去坊市上转转。” 花弄影淡然回答着。 说完之后,便迅速拉着白长安一起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笑死,她们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虽说不知结果如何。 但是君子成人之美,这一桩感情,也不能让它平白散了。 而且,他们两人这损人的功夫不错。 不在一起,也是可惜了。 花弄影暗暗感叹着,她们可真是个神助攻啊。 第69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不得不说,她们两人想多了。 红拾只当君寄雪是知己,所以他们两人便是如同朋友一般相处。 自然惬意的很。 城北地下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而且这个市场不受北凉帝国的律法所束缚,只因其背后的身份背景甚是强大。 有人说是北凉皇室所创立,也有人说是他国留下,还有人说是神域那边的。 因为这样的市场,在三个大国各有一个。 所以这个市场在受人忌惮的同时,也受人敬仰。 他们在城北的地下市场里走了半柱香的时间。 才来到地下拍卖场的入口。 入口处,守着两位侍卫模样的人,手里面拿着一柄长枪。 理所当然,那两人把他们拦了下来。 “拍卖场酉时开放,两位若无拜贴,须得酉时前来。” 其中的一名侍卫开口阻拦着。 拜贴,什么拜贴? 红拾愣了一刹,她怎么不知道去个拍卖场还需要拜贴。 她觉得凭她这身份,都能在九幽大陆横着走了。 不行,她今天要硬气一点。 “虽说本小姐是三年未曾现世,但也不至于如此销声匿迹无人知晓。” “你们确定不放本小姐进去?” 红拾的语气之中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娇纵。 一旁的君寄雪只是轻摇折扇,眉眼间挂着浅浅的笑意。 小丫头这是想让她自己名声变差啊。 但他也没插手,既然小丫头想这样做,那他就只好奉陪了。 “拍卖场自有规矩,还请小姐务必遵守。” 那侍卫又劝阻了一句。 “你可知道我是谁?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 “我便是青阳宗大小姐,新任镇北候!” 红拾故意拿捏着腔调,学着原身之前的那种娇纵任性。 但好像没有学到精髓。 说出的话也是平和从容淡然不迫。 此时,拍卖场的门打开了。 从中走出了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 那人正是范云。 是这地下拍卖场内的一把手,位高权重,是无垢城内无数权贵们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 只见他踱步而来。 不多时,那人走到了红拾面前,双手作揖,彬彬有礼之态。 朗声开口道:“这位便是红拾小姐吧,手下人不懂事,还请勿怪。” 红拾只是黯然瞥了一眼。 这范云不是位高权重吗?怎么对她是一副略微恭敬的样子。 “无碍,本小姐不懂事惯了。范公子不曾计较,我自是不会计较。” 红拾斟酌着回了一句不大相关的话,也算作是为自己所做的行为解释一番。 倒是挺烦的,她想把自己的名声弄臭。 想让这市场旁的人知晓她是如何娇纵。 但如今看来,这个想法是成不了的。 那些人一个都未吸引过来。 反而还引得拍卖场的主人亲自迎接。 “红拾小姐有礼了,两位请!” 范云挥了挥手,做出请的姿势。 红拾自然不会客气。 既然这人温和有礼,那她也就不需要推托一二。 便和君寄雪一起走进了拍卖场。 拍卖场中央是一片空地,四周摆满着座椅。 而范云带着他们绕过回廊,去了三楼的一个雅间。 房间内是云雾缭绕,流水落花。 红拾与君寄雪坐于一侧。 范云坐于首座的案牍前,手中翻阅着几片简牍。 听流水潺潺,看云雾弥漫。 红拾打量了一眼这房间内,环境不错,很是雅致。 但她挺好奇的。 这已经是三楼了,还有流水落花。 看来这拍卖场背后的人挺有钱的,在装潢布置上,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和钱财。 一时间,范云并未开口。 红拾在打量着四处的环境,君寄雪在看着红拾。 这场景,既带着无端而生的尴尬。 却又是不知名状的和谐。 终了,须臾时分过后。 红拾才意识到颇有些尴尬。 轻咳一声,笑着开口:“抱歉,雅间景色尚好,一时迷了眼。范公子,谈谈拍卖场的规矩吧。” 她初来乍到,自是不知晓这拍卖场的一些规矩。 案牍前的范云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简牍。 这位大小姐和传闻中倒是差远了! 难怪那位能看上。 此等女子,说话时带着几分笑意,实则孤冷无比。 他也只是正襟危坐地望着他们二人。 缓缓开口。 “也无什么规矩,只是大小姐早已扬言要在今晚以每枚一千金的价钱,将那丹药拍出去。” “不知此话是否作数,又或者有其他打算!” 范云说话时,语气并不居高临下。 而是那股子温和有礼之态。 也留给人思考的时间。 红拾只是从容作答,“那日的话自是作数,一百枚丹药,一枚一千金,可赚十万金币。” “这几日,我还炼制了一些其他的丹药,可否也能拿出来拍卖?” 她这显然是明知故问。 范云温和一笑,“有何不可?” 言罢,红拾便从空间里拿出了四个小小的白瓷瓶。 顺便走上前,将丹药放置在案牍之上。 范云心底却是一惊。 这些丹药,装在白瓷瓶中也有浓郁的香味渗出。 他拨开了软木塞子,将丹药瓶拿起。 更是骇然。 这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丹药,而且这些丹药都是早已失传的破厄丹。 能助人突破元婴后期,到达化神初期。 这等丹药,世间仅有数枚。 三大国的皇室勉强能拿出一颗,还有一些仙力深厚的宗门,或是百年大家才能得到。 就算能拿到。 也不过是一两枚之数。 而这白瓷瓶中,有五枚之多,还有四瓶,足足二十枚之多。 纵然他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在这北凉无垢城地下市场里搅弄风云。 但这么令他感到惊艳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除了那位最高神。 但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之身,凭着天赋和努力到达修为高深之境。 这女子,确实是厉害啊。 他好歹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人,迅速恢复那副如常的神态。 温和从容的开口,“大小姐放心,这些丹药定然能以高价拍出去。” 思索了一番,又加了一句。 “届时,拍卖所得全数归于红拾小姐。” 红拾:“……” 这话说得好像她就是为了赚钱一样。 但确实,她也的确是为了赚钱。 在师父处所炼的丹药,师父也留下了字条,说了丹药归她做主。 所以,她就自作主张的将丹药拿来拍卖。 “既然这样。” 顿了顿,她淡漠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恍惚。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案牍前的范云只是转了转精明的眸子。 经此一事,这拍卖场的名气怕是得名扬天下了。 看来是雄傲九州,风动四海。 他身为拍卖场的一把手,自然是有几分算计的。 在他这里拍卖,所得一向是分成各半。 他今日也不算是做了亏本生意。 反倒是赚了一笔。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君寄雪,微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但却是端着一副狂放不羁之态。 第70章 以后我带你吃遍天下 “既如此,范公子,我们就先告辞了,晚上见。” 红拾站起身来,拱手见礼作别。 “两位慢走。” 范云只是温和的说着,他知道这两人也不想让他去送。 也就没拘泥于那些礼数。 只是那位最高神,他难道不是心悦于这青阳宗大小姐。 怎么会放任她身边有其他男子。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一瞬。 这些大人物的事,与他这小小的拍卖场有何关系。 —— 红拾与君寄雪一同出了地下拍卖场。 红拾看着外面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漫不经心地感叹了一句。 “这堂堂地下拍卖场的一把手,好像也不过如此啊!” 她是真的觉得这人太过于温和了。 没有那种大人物独有的,那种生杀予夺的感觉。 君寄雪只是在一旁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家的小祖宗啊,你有必要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这一句话,语气不轻不重,还带着一些宠溺之音。 “其实我觉得挺有必要的,得了便宜不卖乖,难道卖自己吗?” 红拾回过头来,正好怼了一句。 明眸善睐,巧笑嫣然。 君寄雪脑海中回荡着这几个字词。 他的小丫头啊,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 调皮可爱,一如当初。 “呵呵。” 君寄雪唇角流泻着一抹温柔浅笑。 “算了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红拾看了看四周,她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 她确实是饿了。 别人修仙吃得很少,几乎不怎么在意果腹之欲。 但是她不行,作为一个资深干饭人,她一直有一个理想。 平平无奇干饭人。 其实她有时也不是肚子饿了,而是她的嘴想吃东西。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酒楼还行,我带你去啊。” 君寄雪摇开了折扇,满是一副热心好市民的语气。 欢快热情的很。 “好啊好啊!”红拾答应的很快。 有人带自己去干饭,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君寄雪便带着红拾在街上走着。 直至来到一家酒楼。 怅雪楼。 红拾轻声呢喃着,这酒楼的名字。 意蕴还挺不错。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这背后的主人,莫不是也是个穿越的? 红拾暗自思忖着,却又不太肯定。 说不定人家是随便取的。 他们一路缓步到达了二楼的兰字号雅间。 雅间内。 一切显得古色古香,白玉柱子,绿色盆景。 但有一点却是与众不同。 坐于桌旁,红拾盯着桌子看了很久。 圆木桌子,中间竟然还有个转盘。 这不就是类似于现代酒店所用的桌子吗? 红拾更加确定,这家酒楼背后的主人是穿越而来的。 难道这家酒楼是女主的? 她也不过是猜猜,没怎么放在心里。 正想着。 店小二走了过来。 “请问您二位来点儿什么?”语气平稳,亲和力很足,却不显刻意。 看来酒楼的主人训练有素啊。 红拾正想说随便的时候。 君寄雪开口了,“诗礼银杏,玲珑翠角,梅花酥饼,青丝水饺,甜豆羹汤,海棠卷皮,桂花茶饼。” 一大串食物的名字,就这样飘过。 “好的,二位稍等。”店小二的态度很是恭敬,轻轻地拴上了门。 “你之前来过这儿?” 红拾有些困惑,怎么这厮对这无垢城如此熟悉。 比原身一个在这儿土生土长的人,还要了解这些。 虽然她也不太确定原身是否了解。 但在她仅有的记忆中,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我曾难自拔于天下之大,游历九州,时常以四海为家。” “去的地方多了,对这些地方也就了解了。” 君寄雪看着雅间内的白玉柱子。 他这三年,也是经常到无垢城来。 每次在城北一待便是半天。 现在连这白玉柱子上,哪里有细小的裂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红拾却是想起了这句歌词。 难以自拔。 君寄雪这人,面上桀骜不驯,实则寂寞如雪。 也不像是个心事重重的人。 “天下之大,四海九州。我们行走在这世间,与其难以自拔,不得真假,不做挣扎。” “不如坦坦荡荡,放手一搏,不惧笑话。” 红拾似是在劝小孩子一般。 语气清缓平稳。 “呵呵。” 一阵温润如玉的笑声,很是温暖。 红拾只是微微撅起了嘴,似是嗔怪。 当店小二把菜都端了上来之后。 “吃一碗青丝水饺吧。” 君寄雪盛了一小碗水饺,放在了红拾面前。 红拾看着这水饺。 还不知道古代的水饺是什么馅的呢? 她记得她当初写这本书时在吃的方面没有过多描写,书里面几乎很少提到和饮食相关的。 红拾咬了一口。 竟然是韭菜馅的。 这可是她的最爱,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在古代吃到以韭菜馅为主的水饺。 以前,在那些收养她的人家里。 他们也煮过水饺,而且大多数都是韭菜猪肉馅的。 她一般都是很挑的,如果水饺里面有很多的肉末,她会吃的很勉强。 她不可能不吃的,毕竟寄人篱下,没有那么多可以挑剔选择的。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君寄雪见红拾又咬了一大口,这吃相倒是娇憨可爱。 “好吃。”红拾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那矜持的形象呢,怎么在一碗水饺面前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 干饭人的自觉:在好吃的面前要什么形象。 她可是个平平无奇的干饭人啊! “那我以后带你吃遍天下,你看如何?” 君寄雪见小丫头吃的开心,便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 “等到天下安稳太平盛世之时再说吧!” 红拾只是觉得自己以后大抵是会离开的,所以此时也还是随意的找了个推辞。 “帮我再盛一碗吧,寄雪哥哥!” 她看着碗中的水饺已经吃完了,便只好又加了一句。 “好!”君寄雪接过了碗,为红拾盛了一碗。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的。 这古代的碗实在太小了。 怪不得她之前看电视的时候,还在诧异为什么他们可以吃十几碗饭。 原来并不是饭量大,而是碗太小的缘故。 现在到了她身上。 着实是碗的问题,这一个小碗,就装了两个饺子。 这不是为难她这个干饭人吗? “吃点其他的吧,桂花茶饼也是不错的。”君寄雪转了转中央的转盘。 桂花茶饼便在红拾的面前了。 红拾用筷子轻轻夹了一块,缓缓咬了一小口。 味道的确还不错。 直至半个时辰之后,红拾将碗中最后一个饺子吃完。 摸了摸有些圆滚滚的肚皮,她吃撑了。 随后,她和君寄雪回到了无垢丹药坊。 下午的时间里,红拾去睡了午觉。 这两日净顾着炼丹药,也没怎么休息好。 而君寄雪则是在丹药坊里帮忙。 第71章 这智商,妥妥的做炮灰的料 天边残阳如血,暮色沾染,黄昏凉意。 红拾从床上悠悠醒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 她整理好衣着,推开门。 入目的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面。 丹药坊中,黑色的古老沉香木柱子,一位身着殷红合金袍子的男子倚栏而卧。 确实是浓墨重彩一般。 “你醒了,走吧,拍卖也即将开始了。” 君寄雪站起身来,提示了一句。 “嗯。” 红拾点了点头。 这才发现,时辰不早了,药老和顾夜央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们便使用玄力飞行,直至来到了地下拍卖场的入口。 一些世家子弟三五成群,围聚于此。 还有一些大家小姐,都是天潢贵胄的金枝玉叶们,出身大门大户的女孩。 足以知道地下市拍卖场是如何广受追捧。 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之景。 赫然间。 红拾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在拍卖场入口的左侧,一身着蓝色轻纱的女子和另一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相互交谈。 正是那轩辕雪和云子兮。 云子兮白色面纱掩面,白衣如雪,呈皓腕于轻纱。 一举一动俱是如仙子一般,清丽秀雅,莫可逼视。 而她们二人的身旁。 也围着一些其他的北凉国女子。 “不愧是白衣圣女,这一举一动堪比天仙,当真是无人可敌!” 人群中,有人赞叹着。 毕竟白衣圣女的名声,可是远闻天下。 而另一北凉国的青衣少女,却是嗤之以鼻。 “冷如烟可是无垢城第一美人,这云子兮又是个什么东西?” “自诩为白衣圣女,谁知道那面纱之下,是怎样惊天动地的丑貌,要不然怎么会一直不露面。” 那女子的话语很是刻薄,她就不喜欢这东阳国的公主。 也讨厌这些巴结讨好她们的人。 云子兮只是立在原地,眼神冷漠,似是毫不在意。 还将一旁正要冲上去教训人的东阳三公主给拉住。 这一举动,又是博得了一个谦婉良善的好名声。 而拍卖场人群的后方,嘈杂声再起。 “是冷家的冷美人来了。” 人群中,有人大声说着。 然后便是一阵暴动,响起了一地的惊叹。 众人侧目望去,但见熙熙攘攘的街道尽头。 走出一道身着天蓝色水袖长裙的女子,发髻斜插一根鸾凤步摇。 峨眉淡扫,面如娇花照月,眉间一点绚丽似霞的朱砂。 而那女子缓步轻移,当真是风华无双。 同样,这女子转瞬便惊艳了无数的人。 红拾瞧着,不愧是无垢城的第一美人。 这姿色自然是绝美动人的。 “小丫头,她可是个女子,你别看痴了啊!”君寄雪伸出手在红拾的眼前晃了两下。 “我没有看痴,况且这冷家小姐,确实是明艳动人。” 红拾煞有介事地说着,冷如烟是无垢第一美人,这件事情是不可否认的。 “你啊你啊。” 这世间纵有千万个好看的女子,哪个能及你半分。 君寄雪只是摇开折扇,轻声呢喃着。 “冷姐姐,你来了!” 之前那位青衣少女,迅速走到了冷如烟身旁。 言笑晏晏,走的很是欢快。 而冷如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而整个过程中也没有和那白衣圣女打过招呼,她们身为各自长老座下的弟子。 素日里也是经常被人拿来比较的。 白衣圣女样貌不及她,修为不如她,炼丹之术也不如她。 但独独那份善心,圣洁无暇却是被世人夸赞。 冷如烟此时只是保持着一贯的高傲。 端着清雅从容的姿态,如空谷幽兰一般,直至走到了红拾对面。 “红拾小姐,可否赏脸同行?” 冷如烟依旧是带笑着开口,独有那一份高傲自持。 虽然前几日闹了个不愉快,但是她们似是没有放在心上。 “好啊。” 红拾并未拒绝,人家主动相邀,她也不好去拂了人家面子。 随后,他们一行人便一同走进了拍卖场。 独留在原地感叹的人群。 “这青阳宗大小姐和这冷家小姐怎么关系如此好?” 任谁也是要感叹一句的,毕竟在前几日的丹药比试,二人争锋相对。 到如今,两人言笑晏晏,缓步同行。 “青阳宗大小姐地位高贵呗,人家不但是宗门之女,还是北凉镇北候,更是九辞大人唯一的徒弟。” “这人地位高贵,身价可是水涨船高,难免会有人巴结呗。” 人群中有人说着,似是在讽刺。 “那你们可要好好学学,这巴结人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轩辕雪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着。 这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俨然是个盛气凌人的公主脾气。 但众人也只是垂下了头。 没有再继续说话,毕竟人家是东阳国的公主,他们不敢当面惹。 云子兮才恍然出声。 “诸位,拍卖快开始了,我们就先过去了。” 说完之后,还微微行了个礼。 一举一动,俱是不卑不亢,谦和有礼。 引人议论纷纷。 “这白衣圣女是眼睛瞎了吗?怎么和东阳国的三公主一起,这三公主如此蛮横。” “只能说明圣女心肠好呗!” 轩辕雪在原地急得跺脚,这些人怎么都在说自己的坏话。 一时之间,抽出了缠在腰身上的软鞭。 对着人群中狠狠抽了一道。 “你们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云子兮急忙开口阻拦,“雪妹妹只是心情不好,诸位别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有什么全冲子兮来就好。” 这一阵声音委委屈屈,细细软软的,好不惹人怜爱。 而众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便看着白衣圣女和东阳三公主一同进入拍卖场。 “子兮,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你真好。” 轩辕雪看着与自己并排行走的云子兮,又挽紧了她的手。 “无碍,我们都是姐妹。” 云子兮温婉的说着。 但在轩辕雪看不到的地方,眼神狠毒,面纱下的脸庞有一丝细微的不快。 若不是为了那件东西,她又怎会和这蠢货一起。 而走在前面的红拾他们一行人,神色自若的走着。 他们都是修仙之人,但修为高深的人耳力是极为不错的。 所以,红拾和君寄雪自然是将人群中的对话听得个一清二楚。 君寄雪只是生了些感慨,小丫头的身份日益高贵,难免会受人嫉妒。 看来他得保护好小丫头了。 红拾只是淡然不迫地继续走着。 这个轩辕雪,她当初随意写的一个炮灰女配。 如今看来。 这智商,妥妥的做炮灰的料。 连女配都不算的那种,在电视剧里面,大多是活不过一集的那种。 她稍稍感叹着。 这世上各人自扫门前雪,各有各的隐晦与皎洁。 如果这人不招惹她的话,她就好好提醒一句,给她条生路吧。 她可真是善良啊。 红拾又是感叹了一句,嘴角噙着笑。 而走在她身旁的冷如烟侧头,正好瞥见了这一抹浅笑。 她忽然觉得,这人能得到这些都是应该的。 第72章 不愧是北凉第一拍卖场 她身为冷家右相的嫡女。 生来便是风光无限,一举一动,俱是在世人的眼球之下。 从来便是端着一副高贵冷傲的架子。 被人教导,笑时要端庄优雅。 自然从未明媚的笑过。 可是见这身旁的女子,只是微微一笑,便已是明媚至极。 “红拾小姐,今日的丹药可否为我留一份?” 冷如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便提到了丹药上去。 她对这人的炼丹之术挺好奇的。 “为什么不同其他众人一起拍卖呢?”红拾看了一眼,有些困惑不解。 她觉得这冷家小姐是知晓的,若是她自己想拍下的话,也不会有人去拦着的。 转念一想,不对,她草率了,不该这么问的。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冷如烟便淡然不迫地回答着。 “我身为右相之女,一举一动皆是代表相府,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拍了下来,难免会落人口舌。” 红拾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这段时间,说话一向是口直心快,她不该这么草率的。 但面上只是温婉一笑,“好啊,等会儿给你留一枚。” “谢过红拾小姐。” 冷如烟大大方方的行了个礼,既是道谢,也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走进了拍卖场中。 他们去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那个雅间极其的大,也是琉璃玉石雕刻,豪华的很。 里面熟人更是很多。 红拾的三位哥哥和夜南墙都在,药老、顾夜央、云破月还有花弄影他们也在其中。 显然这里是北凉国的仙门弟子,世家小姐聚集之地。 “小四,过来。” 沐云尧朗声开口,还挥了挥手。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这里。 在这些仙门弟子和世家小姐的注视之下,红拾和君寄雪,还有冷如烟三人走到了座位之上。 “红拾姐姐,寄雪哥哥,你们来了。” 一旁的夜南墙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坐下吧。” 红拾看了看夜南墙,虽然还是之前那副腼腆的样子,但多了一丝烟火气。 整个人也不是那种低沉如死灰之感。 此刻,拍卖正在如期进行。 场内人声鼎沸,一派热闹之景。 是夜,悬挂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拍卖场照得亮如白昼。 中央是一方巨大的石台,铺着殷红的绒布。 石台四方,是密密麻麻的席位,这些座位是底下大堂里的。 只要是那些看着热闹的,再交上少量的金币,就能入座此席。 而周围阁楼里的雅座,则是为权贵人士,专门打造。 红拾他们待的就是一间专为北凉上层人士打造的雅间。 这个世界。 本就是如此,有足够的金钱能力和高贵的地位,便能受人器重。 拍卖场,一向是贵族们的游戏。 若非底蕴雄厚,富甲一方,谁敢进来凑这个热闹? 有些人在拍卖场中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只为了拍得一件自己满意的物件。 要么是丹药,要么是宝器,要么是灵兽。 他们皆是权贵之人。 才拥有角逐权力与地位的资本。 这个定律是向来不变的。 但今晚,却与之前有些不同。 由于青阳宗大小姐在三日之前就已经说过。 会将自己炼制的一百枚极品或是上品丹药,以低价来拍卖。 所以今日一些富商与稍微富足的平民百姓都来参与拍卖。 但那些位高权重的贵族却是极少参与。 一是他们不相信红拾的能力。 他们觉得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女,纵然能炼出上品极品的丹药,但其品质与效果都无法保证。 他们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二是拍卖场发出紧急通知。 说是今晚压轴拍品是高人炼制的极品洗髓丹、破厄丹、天清丹此类。 且数量仅仅只有二十枚。 比之青阳宗大小姐所炼的,数量更少,价格更高。 他们深信,那一定是绝迹的丹药,物以稀为贵,不然也不会引得地下拍卖场发出紧急消息。 三是他们身份高贵,已是达官贵族,与普通百姓抢丹药,免不了会落人口舌。 所以最初的一百枚丹药,在台上主持的女子一拿出之后,不过一刹间,便已经告罄。 红拾看着台下那些人,为了这些丹药而努力争取时。 她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那些平民百姓,稍有天赋的也只是炼气后期,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 而是将希望寄予丹药之上。 虽说丹药有副作用,但这也极有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南墙啊,你看他们都在努力与命运对抗。我相信你可以,到达万人之上的境界。” 红拾说完之后,轻轻地拍了拍夜南墙的肩膀。 她不善于温言宽慰,但对夜南墙这孩子总是宽厚。 “红拾姐姐,我会努力的。” 夜南墙攥紧了衣袖下的手掌,尽管他曾不堪,但他也要努力改变这些。 “欢迎诸位来到拍卖场,今日共有十件拍品,希望诸位可要抓住机会,今日的拍卖现在正式开始。” 中央石台上的黑衣女子开口。 一时之间,众人欢呼雀跃。 都想着见识见识拍卖场中的宝物。 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那黑衣女子继续开口。 “今夜我们拍卖场,拍卖的第一件宝物是破云珠。” “众所周知,前往秘境历练难免要用到灵舟飞行。破云珠可以抵挡天空上的流云,稳定方向。起拍价,一万金币。” 此话一出,台下议论纷纷。 “破云珠啊,这可是千里难寻的宝物啊!” “不愧是北凉第一拍卖场,底蕴就是雄厚,第一件拍品就如此不凡。” “那自然啊,实力如此强大的拍卖场,九幽大陆上都少见呐!” 听着台下众人的议论,红拾内心暗忖。 这是个好物件。 一般是宗门外出历练之时,乘灵舟之时难免会碰到天上的流云。 有了这件宝物,可以使灵舟平稳飞行,减少历练途中对宗门弟子的威胁。 还有助于保命。 还有一些世家大族,也会买来供家族子弟外出所用。 不论如何,这样东西既可保命,又有足够的排场。 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一万!”有人竞拍。 “两万。” “……” “十万!” 最终,破云珠以十万的价格,被一位世家大族的老者拍下。 陡然间,黑衣女子继续开口。 “第二件拍卖品,饮水剑,相信关于此剑的传闻,诸位已然是知晓了。” 台下顿时爆发出惊愕之声。 红拾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把剑吗?纵然这剑再厉害一点,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反应吧。 “这阵仗,简直是吊打其他拍卖场啊!” 人群中,有人不禁感叹了一句。 “这才仅仅是第二件拍品,饮水剑就出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台下众人纷纷感慨,这拍卖场的实力,确实是无人能及。 红拾又盯着那柄饮水剑打量了一瞬。 那是一把墨绿色的剑,看着是真的很普通。 第73章 怎么又放出来为祸人间了 就在她疑惑之际。 一旁坐着的沐云归似是注意到了。 开口解释着。 “饮水剑是千百年前的仙道大能铸造的,取九幽之地千年玄铁,以灵岛阳石木为炭,以不净山天池寒潭泉淬火,耗时整整三年。” “这柄剑有剑中之王的称号,能幻化成龙形水柱,也能喷发出源源不断的水。饮水沉吟,出若龙腾。” 红拾又看了一眼。 虽然她之前没听说过,但是出自千百年前的仙道大能之手,又历时三年打造。 这柄剑也是绝非凡品。 饮水性温,适合性子沉稳内敛的人使用。 红拾心中已然有了思量。 但她有些纠结,自己该不该问一下那个少年。 虽然她是为了他好,但很多事情也是要让他自己来决定的。 正当她纠结之时,身后的夜南墙轻轻的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何事啊?” 红拾见他有些腆着脸的样子,便是温和的开口。 “姐姐,我想管你……你借钱。” 夜南墙支支吾吾的说着,似是羞愧难当的模样。 “借倒不必,你都叫我姐姐了,给你钱也是应该的。” 红拾一向随性,有些事情随意就好,而有的事情却是得斤斤计较一番才行。 对这夜南墙借钱一事,她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但是她觉得没有还的必要,毕竟她作为夜南墙的姐姐,而且他们也相处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如此熟络,谈何借钱,倒显得生分了。 “我帮你拍下。” 红拾看了一眼高台之上,正中央的雅座,范云正端坐于其上。 似是察觉到了红拾的眼神,两人点头微微示意。 而在范云的身后,一片纱帘之后。 正坐着两个男子。 一白衣清冷,一青衣雅致。 正是前来观看的白止帝君和离渊。 “你啊你啊,好不容易有和嫂子相处的机会,还让她后日再来,你这是心疼人家了。” “这近水楼台的事,你还没有掌握好啊。” 离渊在一旁感慨叹息着。 “不急于一时。” 白止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石台一侧。 他会给足够的时间让她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 而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以合适的身份出现就好。 “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再者说,你就不怕嫂子被那姓君的给抢走了。” 离渊撇了撇嘴,他是该说他这好兄弟傻呢,还是说他天真呢。 算了,一个掌管神域几千年的神。 又怎么会傻呢。 “我想要的,没有人能够抢走。” 白止的声音很是平静,声线没有一丝颤抖。 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坐在那里如若冰山雪峰,令人望而却步,心生胆寒。 离渊又打量着高台的雅座。 看到了其他的几人。 “单单不论那君寄雪,嫂子身旁有一个妖冶俊美的南离皇子,还有她那三位各有千秋的兄长。” “而且年轻一辈中,那云天宗的破月仙尊也是清俊雅致光风霁月,你觉得你的可能性大吗?” 离渊一副为白止着想的样子,似极了密密叮咛的老母亲。 “世间男儿,容色与修为之上,无人能及我。” 白止并不担心这个问题,而且小祖宗若是喜欢他们,何必拖到现在。 “就这?你不过是有个好皮囊,还不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神仙。” 离渊嗤之以鼻道。 但他也在疑惑,这活了几千年的老神仙,怎么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普通人。 不过也仅仅是疑惑。 别人之事,他也不必窥探太多。 白止并未回答。 只是继续看着高台一侧的方向,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着些许凉薄寒意。 而报价也正在开始。 “饮水剑起拍价,三万。” 石台上的黑衣女子话未说完,便有人急着报价。 “三万五千金!” “四万!” “五万!” 与之而来的还有几道看向饮水剑的目光,有着热切和追求。 而其他众人,买不起和看不上的人在纷纷看着热闹。 “七万!” 一个世家大族里的公子哥报价。 那人也算是名声极好的,所以他报价之后,也就没有人继续跟价了。 毕竟都是相识之人,总该给个面子。 但红拾就不这么想了。 “十万!” 她虽是轻飘飘地说着,却如平地一声雷。 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他们只看到一红衣女子坐在雅间之内,那女子容貌算不得好看,却是带着寒薄凉意。 尤其是身旁坐着几位公子小姐,如同众星捧月般的看着那女子。 张扬明媚而又不失狂妄。 这是台下众人的第一印象。 有人似是不认识红拾,开口问着身旁的人。 “那人是谁啊?坐在雅间就算了,还和众多大人物关系不错的样子。” “这你都不知道,那是青阳宗的大小姐啊!” 那人身旁坐着的人好心回答了一句。 “那位不是被禁足后山了吗?怎么又放出来为祸人间了。” 那人怔愣住了,赫然开口。 “你这是多少天没出来了?那位在宗门比试中赢得第一,不但被封为镇北候,而且还是九辞大人唯一的徒弟。” 有人出声解释。 那人迅速捂住了嘴巴,还赶紧低下了头。 红拾不忍啧啧感叹。 这得是有多孤陋寡闻啊! 还有她看起来像是为祸人间的吗? 一旁的沐云尧似是要起身开口,红拾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迅速眼神一瞥,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大哥,我想吃个苹果。” 桌上放着些水果,还有糕点和清茶。 红拾想吃的苹果正好离沐云尧很近。 虽是烟花三月,草长莺飞。 但是这些水果还是可以吃到的,这些水果是从地窖里拿出来的,还有一些是从其他温暖的海岛运过来的。 “给,我不计较了。” 沐云尧何其聪明,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妹是为了打断他要做的事。 这些事情,他以前不计较,是不想当着小妹的面处理。 既然这样,那他以后就在小妹不在的时候再去处理。 他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哥哥。 拍卖场上,不免有些议论,也有人在观望。 “周家公子,可还要加价?” 石台上的黑衣女子出声打断了场上的喧闹。 “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之好,在下就不加价了。” 那人姓周,字策,是周家周老太傅的独子。 为人一向谦和有礼,恭逊温雅。 是北凉年轻子弟中文治武功极妙的一人。 “那这件拍卖品就归青阳宗大小姐了,诸位可有异议?” 那黑衣女子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恭敬。 因为一般这类情况都是问还有没有人要加价,而她直接问有无异议。 所以,众人也能看出,这拍卖场对青阳宗大小姐很恭敬。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 这青阳宗大小姐亲自拿出百枚丹药拍卖。 不论品质如何,单论以低价拍卖这一点,就足以令很多人望尘莫及了。 而且人家的身份地位,也是应该受人敬重的。 第74章 委屈了那身仙气飘飘的紫衣 石台四周没有议论声。 所以最后这饮水剑就归于红拾了。 “恭喜青阳宗大小姐了。”那黑衣女子言罢,摆了摆手。 示意侍卫们将剑先放置后殿存放。 而后继续拍了拍手,便有一群侍卫捧着托盘而来。 掀开托盘之上的红色幕布,璀璨似星的光芒闪烁,亮人眼球。 那黑衣女子眸光微闪,顿声开口。 “第三件拍卖品,便是星辰铁。此铁来自不净山的千年寒潭,受日月星辰滋润千年。” “其中不但蕴含大量玄力,还可用来铸剑,可使刀剑锋芒强势,可以吸收对方玄力。” “现在正式开始拍卖,起拍价,五万!” 那黑衣女子话落。 便引来无数道看向星辰铁的目光,透着狂热,每一个人都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因为修炼途中,虽说是吸纳天地万物之灵气。 但总有美中不足,无法吸收之时。 而星辰铁中,是已经存在的天然玄力,只要修炼之时,进行吸收就可。 所以,台下众人自然是十分向往的。 “二十万!” 台下立马有一个富家子弟出声拍卖,他是一名天资较差的修炼者。 但自小因为家里富足,底蕴丰厚。 所以他也是得到了很多外界资源,对这星辰铁,更是向往。 红拾看了一眼,这铁于她貌似是无用的。 这星辰铁块头不小,估计重量也是很大的。 她眼神无意瞥了一眼其他人。 花弄影在看着石台上,眼神淡然,似是若有所思。 二人眼神对视,眸光暗转。 红拾觉得这花弄影好像对台上的星辰铁感兴趣。 果不其然。 下一秒,只听见一阵淡然的声音。 “三十万!” 正是花弄影开口。 台下众人不免被这声音所吸引,便是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还是二楼雅间。 一紫衣女子,身姿翩翩,以紫色面纱覆面。 目光中寒意逼人,转眼却又淡漠虚无,淡然从容。 虽看不见容貌,但这女子通身清丽秀雅,洁若冰雪,莫可逼视的气质。 当真是超凡脱俗之人。 不过当他们回过头时,才意识到这人是九洛宗的那位大小姐。 因其貌丑无盐,所以才会以紫色面纱覆面。 世间本就如此,他们会因为一个人的相貌而对人产生恶意。 而花弄影便是不幸中招之人。 而且因为这一点,对她的恶意会不断放大。 就像白衣圣女,在世人的固有印象中,就是一个白衣蹁跹圣洁无暇的人。 而花弄影,在世人的印象之中,就是一个貌丑无盐的人。 之前是废材之名。 现在不是废材之后,便会将她的容貌这件事情无限放大。 事实也确实如此。 人群中有人议论,“原来那位是九洛宗的丑女啊,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仙子呢。” “委屈了那身仙气飘飘的紫衣,竟然穿在了这样一个不堪而又貌丑无盐的人身上。” “就是啊,人靠衣装马靠鞍,那身衣裳还挺好看的。” …… 听着这些话,红拾不忍皱眉。 怎么偏偏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恶意,可惜了那些丹药,好像不该卖给他们。 她现在觉得这些百姓有些愚蠢。 但她也不过是想想,世俗的偏见本就是如此。 浊世之中,谁又可以做到举世皆浊我独清呢。 她看了一眼花弄影,在夜明珠光泽的照耀之下。 花弄影一袭紫衣淡然,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眼神寂静无波。 通身气质如沾染阳光后细细融化的初雪一般,淡然的好似非尘世中人。 她静静立于原地,却似远在海天之间。 “影姐姐,那些人眼光不好,说的话也不好听,姐姐别往心里去。” 夜南墙拽了拽花弄影的衣袖,颇有安慰的架势。 但也只是拽了一下,又迅速松开。 他终究是卑微如泥的贱奴,怎么好意思,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 花弄影那淡然从容的神色里有了一丝少见的慌乱。 这少年,是在关心自己么? 她眼神无意间瞥了一眼红拾,对上的也是一道疑惑不解的眼神。 “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这人都没有安慰过我,竟然能够安慰你。” 旋即,花弄影垂下了眼翼。 “没事啊,我不在意这些话语的,谢谢你啊。” 花弄影的语气似是哄小孩子一般,没有素日里的淡然,而是轻轻柔柔的。 而坐于他们身后的白长安也瞥到了这一幕。 她是个将军,一向是暴脾气。 按照往日的脾性,定然是直接拍桌而起,与之对骂。 但正想起来骂的时候,想起了昔日与花弄影交谈时。 曾说过一句。 你是护国将军,不得鲁莽。尤其是不要一时冲动,感情用事。 所以她也就忍了下来。 如今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心里更是替好友委屈。 明明是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却偏偏以貌丑无盐来示人。 她就更委屈了。 而她的身侧,坐着的是云天宗的顾夜央与破月仙尊。 顾夜央也是有些感叹,虽然他与这九洛宗的大小姐不熟。 但他觉得那些人的言论的确是过分。 看了看师兄。 依旧是那副清雅俊逸,高贵淡漠的样子,似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惊动他。 “师兄,今晚他们的话语好难听啊,为什么他们的恶意要这么重呢?” 顾夜央有些不解,似是轻声呢喃,不敢相信。 “他们只是在世道的威胁下活成了另一个自己。” 云破月瞥了一眼前面的淡紫色身影。 有种超出尘世之外的感觉,这样的女子就算貌丑无盐也是极其不错的。 处事不惊,淡然从容。 似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惊扰。 顾夜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知,若是太平盛世里,他们的生活也不会这样吧。 最起码不用羡慕嫉妒别人,也不用因为眼红他人。 更不会以世俗偏见去将自己的看法加之其上。 石台四周,那些人的纷笑怒骂还在继续。 仿佛他们只是将这件事情当作一个乐趣。 一个似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们不觉得这话说得太重了吗?好歹人家也是宗门之女。” 鲜少见,有一人反驳了一句。 “不过是借着宗门势力罢了。” 其他人撇撇嘴,有什么大不了的。 “周某不才,想提醒诸位一句,辱骂圣上亲封的定北将军,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之前那拍卖饮水剑的周策站起身来开口。 风姿特秀,温雅谦和。 他觉得这些人的话语之间,太过于恶毒,毕竟容貌是女子的大事。 况且,这些话有违君子之道。 非礼勿言。 这些话语,于礼不符。以仁待人,是他父亲和其他大儒教导的。 自是要遵守的。 周策话落,那些人也就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辱骂将军,确实是大罪。 但是他们也不算辱骂,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过,此时多少是要卖这周小公子一个面子。 第75章 他日自然能笑傲天下 他们也就不再言语了。 红拾眼神寂静无波,只是眼尾轻扫,正好瞥了一眼周策。 周太傅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物。 颇有文臣之风。 花弄影淡然的神色中夹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这人为什么要开口呢? 她不需要这些的,有时候,解释与不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因为最凶最厉的鬼往往披着人皮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她觉得清者自清。 谣言总会不攻自破,而且就算是她自己来正名。 也会是以另一种方式来正名。 石台上的黑衣女子又瞥了一眼二楼中间雅座。 心下思量,主人一向不管这些琐事。 今日竟然让拍卖场置身其中。 或许是她会错了意,她家主人可能是太过厌恶九洛宗大小姐了。 才会在刚才之时,以眼神示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也就并未站出来主持大局。 现在议论声逐渐消失,她继续拍了拍手。 “九洛宗大小姐出价三十万!可还有要加价的?” 随着话落。 “五十万!”席位之中,有一位修炼者继续跟拍。 “一百万!”花弄影淡然开口。 这五年来,她也积累了一些自己的势力,有一些商铺酒楼钱庄。 自然是个不差钱的人。 许是因为星辰铁的价格高昂,又碍于九洛宗的威严。 毕竟是修仙大宗,自是无人敢来招惹。 再加上台上只有一块星辰铁,以一百万去拍下,太不值当了。 拍卖场内瞬时寂静如水,竟无人再继续跟拍了。 在石台上主持着的黑衣女子看了一眼石台周围。 然后缓缓道:“既然无人跟拍,那星辰铁就是九洛宗大小姐的了。恭喜,花小姐。” 随后便是一群侍卫将托盘给抬了下去。 托盘中虽然只放着一块巨大的星辰铁,但是实际是有十块星辰铁。 所以台下之人难免会觉得五十万买一块铁有些昂贵,会吃亏的。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因为星辰铁重量过大,所以只在台上放了一块。 后殿存放着十块,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将星辰铁拍给更需要它的人。 而九洛宗大小姐可以修炼,自然是需要星辰铁的。 花弄影表示,她不是想用这些来修炼的。 她只是为了将这些用到那些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人的身上。 她从来到了书中的世界。 便一直明白一个道理。 要想立足于这个群雄荟萃的时代,就必须有自己的底蕴和力量。 不论在哪个地方,雄厚的财力,强势的能力,崇高的地位,都是立足的资本。 但其中,以财力为根本。 财力一事,这几年她的店铺也算是在各个国家都有,虽然不多,也就数十家。 也勉强算是富足之人。 当下要积累的便是强势的能力,修炼是一方面,军队武力也是一方面。 以前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创办属于自己的势力。 但现在,身为定北将军。 手下掌管数万兵马,也能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虎狼之师。 护自己,护亲人,护朋友。 于这乱世,不让十年之前的事情重演。 是原身最大的愿望。 她自然清楚。 富足的财力,加以军队武力的相辅相成。 他日自然能笑傲天下,威动九州。 也能踏足那万人之巅。 最终花弄影垂下了眼翼,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石台上,侍卫搬来其他的拍卖品。 一场激烈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只见台上主持的黑衣女子拍了拍纤细的手。 “第四件拍品,便是风云戒。起拍价,十五万!” 话音未落。 便有人抢着拍卖。 “二十五万!” “三十万!” “三十五万!” …… 红拾只是瞥了一眼,暗自思忖。 风云戒,戴于手上的。 类似于指间刃的一种戒指,而且还是一个容量巨大的储物戒。 指间刃虽好,但也只是一个暗器。 多半是用来近身攻击的。 储物戒虽好,但也只是利于便捷携带物件的容器。 这件物品,要不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谁敢这样去拍? 毕竟这种东西在普通人眼中,还不如一颗能改变自身天赋体质的丹药来的实在。 所以这场拍卖,本来就是富贵之人的游戏,稍有能力者的豪赌,和贫穷之人的观望。 所以,赚钱最重要。 先赚他一个亿,这是现代社会很多人的目标。 却是很少有人能够达到,毕竟谁都不是马爸爸。 红拾最终轻声叹了一口气。 “小丫头,你又怎么了,哀声叹气做什么?” 一旁的君寄雪侧身,声音也是比较小的。 “什么?”红拾抬头,正好瞥见了君寄雪的侧颜。 只见这人明眸皓齿,温香艳玉,骨相极美,似与人间囧别。 正是端的锦衣玉华雪颜色。 她觉得这人的声音有点小,她没听清楚,就询问了一句。 “没说什么,你喝茶吧,这茶不错。”君寄雪见小丫头神色又恢复如常。 便没有说出心里的疑问。 有些事情,本就不必去问,只要看到笑颜如花就好。 “哦,那我喝茶。” 红拾讪讪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端起了茶杯。 微抿一口,倒也还不错。 拍卖场内依旧是如火如荼,四方的围观者们,还有竞相跟价的拍卖者。 一道道炙热的目光,全数落在了石台之上。 “八十万!” 二楼另一雅间里有一修炼者开口。 能坐得起雅间的人,自然是非富即贵之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人是无垢城的一位大富商。 虽然地位不高。 因为这个时代,书中的背景依旧是古代。 还是有阶级之分的,普通人中的阶层是士农工商。 若是其中有修为高深的修炼者,也是能改变自身地位的。 当然,这个法则并不包括仙门弟子。 所以那人虽是商人,但还是有一定的修为。 如此,商业上也是如鱼得水,一跃成为皇商。 也算是一个无垢城中的一个大人物。 当他报价之后。 竞拍的声音,慢慢变得越来越小。 众人想拍,也没有那个实力,况且这种东西多半也是不实用的。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买不起与看不上。 所以最后风云戒也就归那位富商所有了。 那黑衣女子接着说出了第五件拍品。 是一只华美无比的桃花步摇。 拍卖场的生意,除了是为修炼者所设,还有一个重要的市场。 那就是在女子的珠宝首饰这一方面。 因为场内有一部分人是天潢贵胄的金枝玉叶们,都是些出身大门大户的女孩。 这些官家小姐城中贵女对华美的珠宝首饰也是向往的。 石台之上。 摆放着的是桃花步摇。 因其状若桃花而得名,坠以流苏,映着夜明珠的光泽,闪烁着清辉。 当然,这也吸引了一些世家贵女的目光。 “五万!” “七万!” “十万!” 报价声接连不断。 红拾微微有些疑惑,不过就是一支步摇而已。 难道还有其他的一些玄机吗? 第76章 二百五很好,却不太适合你 “红拾小姐,你不拍么?” 一侧的冷如烟开口询问了一句。 她记得之前见这人时,那时应是四年前的一场拍卖会。 这位大小姐当时还是很娇纵的,她当时坐在雅间之内。 有幸窥见这位曾一掷千万金买下一件珠宝。 那时和几位贵女抢一件珠宝的事,还在城内掀起了一阵风雨。 后来,她返回学院,这件事情也就平息了。 如今很多人都不大记得这事,但她记性向来不错,对这件事情还是记住了的。 而且这桃花步摇与她的花神祭颇有渊源。 “拍这步摇干嘛?我又不喜欢。你若是喜欢,你可以拍下来啊!” 红拾喜欢红色的,自然不会中意这支粉色的桃花步摇。 不过,她觉得这支步摇还挺适合冷家小姐的。 “小丫头啊,你不知道,这步摇另有玄机。”君寄雪侧身道。 “玄机?” 红拾半是疑惑半是茫然。 不就是一只步摇,能有什么玄机。 好像孤陋寡闻的一直都是她自己。 “这支步摇名唤桃花伤,是昔日桃花神女所戴的步摇,是她费尽毕生心血炼制的最后一件法宝。” “说来也巧,你之前所得的神器是花神所炼制的第一件法宝。” 君寄雪在一旁悉心解释着。 “原是如此,冷小姐可是对这步摇感兴趣?” 红拾眸光暗转,正好撞见了冷如烟看着桃花步摇的一幕。 “不感兴趣。” 冷如烟收回了眼神,语气依旧是高贵自矜。 她身为右相之女,又是九幽学院大长老座下首席弟子,不稀罕这种物件。 台下依旧在加价,一支步摇,许是因为来历太过稀奇。 竟已经被抬到了两百万金币的价钱。 而且依旧有一些世家小姐在加价。 还有那东阳国的三公主,是其中加价加的最狠的一个。 红拾皱了皱眉。 她现在都不想再看见那两人了,但那两人就坐在他们的对面。 “二百五十万!” 轩辕雪坐在雅座之上,抬起了阴翳的脸。 她就不信,还有敢和她争。 而底下四方席位上的世家小姐们,都不再继续跟价。 她们的神色中俱是羡慕。 毕竟为了一支步摇能花大价钱去拍卖,那也是要有丰厚的底蕴才行。 “呵,就凭你们,不过是一群穷鬼罢了,还敢和本公主争。”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轩辕雪见无人继续跟价,便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嗤笑声。 那模样,很是嚣张得瑟。 底下有些官家小姐攥紧了手掌,她们的父亲都是朝中官员。 纵然有极大的家产,也不可能为了一支桃花步摇花掉两百万金之上。 毕竟还要留着金币来拍下丹药。 所以她们此时虽是羡慕,但被人说是穷鬼时,深深地低下了头。 她们不敢去面对,因为那是东阳三公主,背后之人是整个东阳国。 所以但凡是个仔细思量的人都不会主动跟价。 不过,红拾就不同了。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冷如烟,只见冷如烟紧攥双手,双眼通红。 似是忆起了那些苦痛不堪的旧事。 “三百万!” 红拾从容开口,声音依旧是带着寒凉。 “红拾!你什么意思?” 轩辕雪似是极其不满,站起身来,阴翳的双眼睁地大大的。 听着这恶狠狠的声音。 红拾不紧不慢的说着,“没什么意思,二百五很好,却不太适合你。” 二百五。 是指傻头傻脑,不很懂事而又倔强莽撞的人。 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闻言,席位上的众人不由得爆发出了一阵轰笑。 “若是真买下了,那可不就是个二百五吗?” 人群中有一人似是恍然大悟,沉声开口说着。 “所以这青阳宗大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坐于另一侧席位的周策朗声开口。 那态势,一副妥妥的恍然大悟的样子。 众人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什么时候,这青阳宗大小姐竟然如此聪慧了。 “你……你你简直是大胆!” 轩辕雪语塞,脸上神色骤然变青便紫,却又转白。 那神情可是精彩极了。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不想污辱了二百五这个词语。” 红拾做出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表情。 台下又是一阵轰笑。 就连雅间之中的花弄影、君寄雪,还有沐家三兄弟等人也是忍俊不禁。 沐家三兄弟皆是在感叹。 他们知道,自己的妹妹耍嘴皮子的功夫一向是不错,但不想却是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当真是他们的那个乖巧善良的妹妹啊! 话里话外都是为别人着想,那能不善良吗。 君寄雪只是暗戳戳的感叹,自家的小丫头真可爱啊! 不想让她人尽皆知,却又想看着名满天下。 因为在他心中,小丫头就是最好的。 他托着腮思考,是个难题啊。 而花弄影只是觉得,不愧是原书的作者。 这说话也是一门艺术。 怼人呢,自然是该怼的精彩纷呈。 倒是一旁的冷如烟,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和浓浓的羡慕。 她身为无垢城第一美人,一举一动俱是高雅。 而且,她自小被送去皇宫和皇子公主们一同教导。 琴棋书画,女工厨艺,修仙炼丹,样样俱全,堪称闺阁贵女的典范。 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随性而为,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 都是在世人的眼里看着。 在一片称赞溢美与阿谀奉承之中长大。 况且因为容貌出众,更是受尽众人追捧。 以前之时,她觉得那是她想要的,名誉地位与美貌。 可是在今日,和前几日与青阳宗大小姐见面之后。 她的心里便不宁静了。 她觉得这些都很无趣,只有活出真正的自己,那种随性的自己,才是有趣的。 但是,她好像永远也无法得到那些。 终是无声无息的感叹,那些不为人知的悄然落幕。 “你……你,我出三百五十万!” 轩辕雪虽是气急败坏,但还是强忍着那口气。 继续跟价,她可是公主,她有钱。 “四百万!” 红拾依旧是不慌不忙地说着,一切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五百万!” 轩辕雪继续加价,但手心却是冒着虚汗。 她这次只带了一千万的金币。 而且还要将那些丹药给拍下来,所以五百万将近她的底线了。 如此高价,震惊了坐在席位上的无数人。 不愧是东阳国三公主,竟能一口气拿出五百万。 况且丝毫不带心疼的加价。 但震惊之余,也在感叹这公主,鲁莽行事。 果然是有二百五的风姿。 “六百万!” 红拾轻呷了一口清茶,浅浅一笑。 她想要拍的,不论多少钱,也是值得的。 况且这是桃花神女生前所制的最后一件宝器。 以她这么多年看小说和看电视剧的经验来看。 这支步摇,绝非凡品。 而且若是用在了合适的人身上,那才叫好事。 纵然不是如此,她也不想看到轩辕雪与云子兮之流得到步摇。 第77章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的局面 并非她刻薄。 她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既然是出现在她的小说世界中的。 那么她便多了一丝丝责任感与归属感。 虽然她平时随性,但此时,她还是有些思量的。 “你……”轩辕雪气极,整张脸都黑了下去。 而且怒目圆睁,颜色发狠从而带着红色,眼白的部分已经完全地充血。 “我怎么了?我没有痴心妄想,我可不是穷鬼。” “所以,三公主还要加价吗?” 红拾自然是记着刚才那句话。 真不知道这轩辕雪脑袋里是装的什么,在北凉国境内,骂北凉人是穷鬼。 当真是仗着自己是公主,或是以为北凉人不敢动手。 轩辕雪的双手紧紧抓着一旁的椅子。 若不是一旁的云子兮扶着她。 想必她现在已经是气得全身发抖。 她只觉自己失了颜面,还受人嗤笑。 恨不得冲过去。 将那小贱人和席位上的卑贱之人的嘴给撕碎。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宗门之女,纵有天大的势力也拿不出六百万来,看她等会儿怎么收场。” 云子兮在一旁出声安慰。 轩辕雪若有所思,站起身来。 脸上神色有些阴翳,而后变为巧笑。 开口道,“本公主就不加价了,只是不知青阳宗大小姐是否能拿得出六百万金币呢?” 红拾神色更是不变,眸色寂静无波。 但她还未开口回答。 之前那位和冷如烟关系较好的北凉国女子开口。 那人一袭青衣,声音也是底气十足。 “三公主未免多虑了,小女子不才,四年前曾见过青阳宗大小姐,以一千万金币的价钱买下了一件珠宝。” 四年前的拍卖会,她正好在场,更是那场拍卖珠宝的参与者。 只是财力不及这红拾,所以并未买下当时的珠宝。 不过,那件事情可是被无垢城的百姓,谈论了足足有半年之久。 这青阳宗大小姐的娇纵之名,从这时便逐渐流传各地。 闻言,在座众人似是想起了那件事情。 纷纷掩着嘴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那可是人家大小姐的娇纵之举。 而还未来得及开口的红拾,听到了这句话也是骇然。 四年前,她用了一千五金币去拍卖一件珠宝。 她是疯了吧,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不对不对,这些都是原身的杰作。 与她不沾边。 轩辕雪冷哼一声,“穷鬼就是拿不出钱来,若是拿不出来,那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轩辕雪就是觉得她不可能现在还能拿出六百万的金币。 一个宗门,撑破天也不会有多大的财力。 而且就算有些钱财的话,也是要养活训练底下那些弟子的。 “既是青阳宗大小姐拍下的话,那就直接赠予大小姐了。” 此时的范云站起身来,在二楼中间的栏杆旁朗声开口。 “凭什么直接赠予她?” 轩辕雪气得一口鲜血都快吐出来了。 红拾只是怔愣在原地,直接赠予她干啥。 古人云,无功不受禄。 她这样又算做什么呢。 “范公子,我青阳宗好歹也是个顶级宗门,这区区六百万金币还是拿得出手的。” “就不劳烦范公子费心了。” 沐云尧直截了当地开口。 这范云不会是看上了他家小妹吧。 无事献殷勤,肯定是非奸即盗。 那他就更不能让这人与他家小妹接触了。 “沐公子此言差矣,青阳宗大小姐低价拍卖上品和极品丹药,此举造福百姓。这桃花步摇,自然是当之无愧。” 范云温和从容地说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沐家三位依旧是不买账。 他们沐家的女儿买东西,怎么能靠别人施舍赠予。 “范公子,我们沐家有钱,不劳烦你了!” 一旁的沐云归继续开口。 “这物件是范某赠予大小姐的,是否该让大小姐来决定?” 范云瞥了一眼那个倚窗而坐的红衣女子,然后朗声开口。 红拾表示很无奈,你们说你们的,扯我干什么。 但她还是从容开口。 “谢过范公子好意,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不需要这些赠予。”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位人物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的答案自然是拒绝。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而拍卖场内,四方席位上的人皆是唏嘘不已。 这青阳宗大小姐的身份竟如此之高了。 竟引得无垢地下拍卖场这般偏袒。 而且这范云,是拍卖场的龙头人物。 一向是说一不二,竟然能将一件拍卖品直接赠人。 而且人家还能甩脸子不收,偏生要自己给买下来。 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的局面。 在雅座的轩辕雪也是瞪大了眼睛。 这红拾,不过是个低贱的宗门之女。 凭什么能得到这拍卖场的人这般仰重。 她气得全身发抖。 而一旁的云子兮更是如此,面纱之下的脸色早已铁青。 不过是个宗门之女,这样娇纵任性的人,凭什么能得到这些。 凭什么能够似是众星捧月一般,堂而皇之的坐在雅间之中。 好一阵惊叹之后。 范云才朗声开口,“既如此,那就请红拾小姐在拍卖场结束后,前往后殿付钱。” 而这第五件拍品也算是落幕。 接下来又拍了几件拍品。 每一件都拍出了满座沸腾的天价,每一道声音,都充满了铜臭的味道。 都是令人望尘莫及唏嘘不已的价钱。 直到最后的压轴拍品出来,众人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石台上。 那一方托盘之上,摆着四个丹药瓶子。 而且他们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 那就是极品的丹药。 想到此,他们的目光之中更是狂热。 每个人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仿佛是为了这场拍卖做最后的斗争。 石台之上的黑衣女子沉声开口。 “最后一件拍品,如诸位所见。台上是洗髓丹、破厄丹、天清丹和增气丹。” “分别有四瓶丹药,每瓶五枚,这些丹药经过九辞大人的观测,都是极品丹药。” “每瓶丹药分开拍卖,现在我宣布拍卖开始,起拍价,一百万!” 黑衣女子话落。 台下众人踊跃报价。 “洗髓丹,我出两百万!” 率先出声的一个打扮普通的平头百姓。 两百万,他可是把家里祖传的宝贝卖了,才能凑到的。 这次拍卖,他势在必得。 他一定要通过洗髓丹来改变自己的天资,从而开始修炼。 他要去角逐权力,要到达万人之上。 四方席位上的普通百姓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自己已经有的这些。 来换取一个难以窥见的前途。 所以他们只能是观望,而不敢去参与这场博弈。 因为席位上的大多数人都是修炼者。 所以他们是不需要这洗髓丹了。 自然也没有人来抢这瓶丹药了。 黑衣女子急忙出声,“那这洗髓丹就归那位了。” 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二楼中央。 第78章 一股金币的清香味 确认自家主人没有什么意见之后。 才松下了一口气。 这些普通人,本来就不容易。 所以这种机会,她身为拍卖人员,自然也是要考虑一番的。 旋即她又继续开口。 “还剩下三瓶丹药了,有需要的请抓紧时间。” 话落,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 那人便是轩辕雪。 “天清丹,我出两百万!” 那声音很是着急,都快破音了。 红拾微眨了眨眼,这公主难道是觉得。 只要她声音够大够快,别人就抢不过她了。 一侧的花弄影只是淡然的看了一眼。 不愧是她红拾,炼出的丹药果然不是凡品。 果然啊,这都是命啊! 这红拾不就是来改变这一切的吗? 她读过原书,虽然作者设定原书女主也是穿越而来的。 但显然那个人物很空,不够有血有肉。 虽然她也很空。 但她明白,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 她早就已经累了,一般这些事情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但通过她这些时日的观察。 红拾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但又有着小说作者的那种深深的执念。 四方席位上的拍卖声依旧是不绝于耳。 只是短短的一瞬,一瓶天清丹已经被抬到了六百万金币的高价了。 “六百五十万!” 轩辕雪依旧是继续跟价,这是她要拿去献给父皇的丹药,她今晚必须要拍下来的。 “七百万!” 东侧席位上有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神秘青年开口。 毫无意外。 雅间里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红拾看着这人,一身黑色长袍,神神秘秘的。 但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太舒服,让人看着有些压抑。 花弄影淡然的眨了眨眼,竟然是魔族之人。 只是这魔族与修仙界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修魔之人也很少有踏入九幽大陆的。 他们世代寄居在九幽大陆的另外一方。 穿过被人称为百骨森林的地方,最终看到的一片领域便是魔域。 虽然这人隐藏了部分气息,但并不难看出他是个修魔者。 而且花弄影曾经在百骨森林待过。 也闯过魔域,对这魔族气息还是很熟悉的。 君寄雪自然是一眼便能看出,只是他觉得无所谓。 只要这人不威胁到小丫头,其他的怎样都随意。 其他人只是有些好奇。 这人神神秘秘的,还跟东阳三公主竞拍同一瓶丹药。 他们不得不佩服这人的勇气。 “八百万!” 轩辕雪势在必得,整个人越来越兴奋,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她身为公主,这权威自然是不可能让人去挑战的。 一个青阳宗大小姐,她奈何不了。 一个穷酸的普通百姓,她就不信还能抢的过她。 “九百万!” 那黑衣斗笠男子也是不肯放弃。 “一千万!” 轩辕雪的声音直接落了下来,似是带着森冷寒芒。 这次那黑衣男子也没有加价了。 轩辕雪坐在雅间之内,冷笑一声。 这些人抢不过就算了,还硬要打肿脸充胖子。 最终,她以一千万拍下了这瓶丹药。 红拾看了看这轩辕雪。 这人还挺莽撞的,简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貌似这些金币最后都会到她的手里。 想到此。 红拾心里不由得飘了,美滋滋的想着。 听,那些都是金钱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腐臭气息。 最终都得落入她的钱袋里。 嘿嘿,赚钱谁不爱呢,她在现代还没有见过那些很大的数字呢。 能得到最大的数字也就几千,毕竟小说扑街得太厉害了。 那时靠着全勤度日。 现在想想,不过是偶尔忆起少年时期,夏夜晚风,有一个未做完的梦。 她那个还没有做完的成为阅文大神作家的梦。 可惜,算是个笑话一场,倥偬一时,反而是一事无成。 所以此时,靠着几颗丹药,却能卖出一千万金币的价钱。 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阿止,嫂子在傻笑什么呢?” 在中央雅间的帘子背后,离渊抬头一瞥,正好看见了正在傻笑的红拾。 “你仔细闻闻。” 白止嘴角噙着笑,说这话时,极其温柔。 “闻什么?除了有一股丹药的味道,还有一股茶香味。” 离渊又仔细地嗅了嗅。 也只能是闻到了这两种味道。 “一股金币的清香味。” 白止见离渊并未猜对,才缓缓开口。 “噗嗤!” 离渊差点就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哈哈哈……不行了,你让我先笑会儿!” “哈哈哈!” 一瞬之后,离渊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啊,金币还有清香味,不是只有一股腐臭味吗?” “不过,嫂子倒是一个小财迷。没想到啊,这天下竟然还有比我还爱财的人。” 离渊看了一眼红拾的席位。 依旧是傻乐,嘴角的笑容难以掩饰。 坐在席位之上的红拾似是感觉到了有人打量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眼神轻轻瞟过四周,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目光。 可能是她大晚上的有些困倦了吧。 但是她下午也睡了很久,晚上也不至于睡意朦胧吧。 看来是这段时间作息紊乱了。 她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台下的众人开始把目光放在另外两瓶丹药上了。 一瓶破厄丹,一瓶增气丹。 “破厄丹,我出两百万!” 左侧席位之上有一修炼者开口。 他今日也不过是想来碰碰运气,能拍上这一瓶算是福气,不能拍上也只是图个热闹。 反正他是已经以一千金币的价钱,拍下了青阳宗大小姐的丹药的。 所以也就是抱着个无所谓的心态来试一试。 不过,很显然,他这想法是要落空的。 坐于席位之上的周策朗声开口。 “破厄丹,我出五百万!” 此话一出,也是劝退了很多修炼者。 他们没有那么雄厚的财力。 不过也有几人继续开口。 那几人是穿着锦衣华服的,他们为了此次拍卖,也都是废了大功夫。 即便是倾家荡产,他们也要拿下。 若能因此突破自身,成为修仙界中的翘楚,未来的价值和地位将会不可估量。 破厄丹可以在瓶颈期的时候直接突破,无论是什么阶级。 只要是服用此丹,都能立马进阶。 但是这个丹药也是有副作用的,那便是之后修炼时会根基不稳,容易走火入魔。 “六百万!” “七百万!” “八百万!” …… “一千两百万!” 最后,这瓶丹药被抬到了一千两百万金币的高价。 四方席位上的人们不忍咋舌! 这周家的公子还真是豪横!这一千两百万金币的高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真是不知道周老太傅可曾知晓,他有一个这么败家的儿子。 但是他们任何人都不知道。 这位周策周小公子,早已在无垢城有了一条街。 也就是东市的那一条十里长街。 世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商业奇才,拥有无与伦比的经商头脑。 所以不到五年时间,他的商铺已经开满了整个东市。 第79章 就不要来拍卖场丢人现眼 但是这件事情,也是无人知晓。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子承父业。 入朝舞文弄墨,当一个文官。 在雅间的红拾也是这样想的,她有些想不通。 之前听到过一些这人的传言。 况且这人在第一轮的拍卖上,也曾仗义执言。 她免不了要思量一番,看看这人如何。 事实是,她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看不透这人。 仅凭通身气质,说话时温雅谦和,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很足。 便能看出他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过,红拾只是思考了一秒钟。便放弃了这个问题,她觉得没有必要。 与其关注这些。 还不如算算她能赚到多少钱更实在。 目前应该有两千多万金币了。 虽然她目前最想听到的是:你的支付宝已到账两千万! 但是她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是这两千多万不满足吗?她就快是一个小富婆了。 一侧的花弄影侧头,正好瞥见了带着些许傻笑的红拾。 这人是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怎么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不过看着挺天真的。 明媚至极的样子,很少见啊。 “喂,别傻笑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君寄雪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眯眯地对红拾说着。 红拾回神,她的傻笑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她本就是个俗人,想到那么多的金币都要进入自己的钱袋之中。 她便已经欢喜极了。 当然,她也迅速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周围,还好没有口水。 如果有口水的话,那不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幸好幸好,红拾内心暗叹。 “不过,小丫头这般开心,莫不是在思春?” 君寄雪眯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眸,笑容恣意。 听着这阵清冽如山间清泉的声音,红拾很是舒心。 但也是迅速反应过来。 她在思春?笑死,根本就不可能。 她从来都不思春的。 “没有没有!”红拾急忙出声解释了一句,“看拍卖吧!” 转移话题和注意力才是缓解尴尬的最好方法。 君寄雪低声轻笑,难得看到小丫头这般慌乱和雀跃的样子。 但是,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见。 只剩下了最后一瓶增气丹,这类丹药可以在与人比试之时,通过外物提高自身实力。 从而获得比试的胜利。 但这类丹药此前已经失传,今日一见,确实不凡。 他们也是将信将疑。 起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神丹妙药。 但是有九辞大人的亲自观测,他们自然是相信的。 所以最后一瓶丹药,购卖者并不少。 他们心中所想,是希望能够一鸣惊人,哪怕只是如同刹那的芳华,过眼的云烟一般。 纵是昙花一现,但也算是名动一时。 “两百万!” 有一修炼者开始喊价。 而他还未说完,便有另外一道急促的声音也跟了上来。 “三百万!” “四百万!” “五百万!” 不过是短短一瞬,就已经到达了五百万的高价。 但也还是耐不住他们的热情。 最终,这瓶丹药被一个富商以一千万金币的价钱给买去了。 而拍卖会到此也算是结束了。 只见黑衣女子走上石头,娇声开口。 “本次拍卖会到此结束,请诸位买者前往后殿兑换拍品。” 随后,他们便跟着引路的侍女来到了拍卖场后殿。 推开了一扇鎏金殿门,在夜明珠照耀的流光之中。 入目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地下宫殿。 宫殿中央摆着数十块星辰铁还有各种宝器。 红拾和君寄雪、花弄影等人进入宫殿之后。 脚步声响起,云子兮、轩辕雪还有其他的买者鱼贯而入,走进后殿之中。 一位老者付了钱之后,便拿走了破云珠。 而后那黑衣女子又走到了花弄影面前。 不过还没有开口,花弄影就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百万金币。 那黑衣女子赫然开口,“花小姐,可需要我吩咐人将这十块星辰铁送去九洛宗?”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储物空间。”花弄影婉言谢绝。 但这对话也引起了旁观的其他修炼者的注意。 “不是拍的是那一块星辰铁吗?” “对啊对啊,怎么突然又有十块之多了!” “拍卖场也不能这样骗人吧。” 更有甚者,开始怪到拍卖场的身上。 “诸位既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决心去拍下一块星辰铁。” “若是真心喜欢,自然会花大价钱去买。如今木已成舟,就不要在这里怨天尤人了。” 在人群前方的周策朗声开口。 带着些许浩然正气,似是承天地之乾坤。 而那些人果然面色赤红,有些羞愧。 他们确实是羡慕与嫉妒。 人家以一百万金币的价钱买下十块星辰铁,况且每一块都不小,心里多少是艳羡不已。 但也有人的注意不在这上面。 譬如轩辕雪,她就很不满。 凭什么这个黑衣女子直接跳过了第二件拍品,难道是不想收红拾的钱。 不行,她不能让她们的所想成真。 所以便有一道娇蛮之声响起。 “凭什么不收第二件拍卖品的价钱?难道是拍卖场故意偏袒某人吗?” 只见轩辕雪双手环胸,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冷哼,脸上仿佛写着: “我说的都对!” 众人反应过来,好像也确实是这样,没有收第二件拍卖品的价钱。 这事也确实没有道理。 轩辕雪又是一声冷哼。 “不会连买下饮水剑的区区十万金币都没有吧?没有这个实力,就不要来拍卖场丢人现眼。” 此时,那位黑衣女子也开口解释。 “青阳宗大小姐买下了两件拍品,而且还是丹药的卖者,况且为了其他人方便,就留到最后收钱。” 那黑衣女子如是说着。 但心里却是想着,最后收钱,把那丹药所得的几千万金币一同交给她。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是最后收钱。 收走那一百枚以低价拍卖出的丹药的钱,那些钱财,顶破天也就十万金币而已。 有什么好放到最后的。 紧接着,其他的买者相继交钱,拿回属于自己的拍品。 而轩辕雪也在付了钱之后,拿到了天清丹。 放到鼻子旁闻了闻,味道果然不错。 想必是极品丹药无疑。 等到最后的那富商交了一千五金币之后,那黑衣女子才走到了红拾面前。 赫然开口,“大小姐,交钱吧!” 红拾从储物空间之中拿出了君寄雪借给她的六百万金币。 因为丹药钱是十万金币,饮水剑也是十万,正好相抵。 她的空间之中,宝器灵药很多,却没有金币。 才会先找君寄雪借钱垫上。 不过这事也震惊了不少留下来看热闹的人。 尤其是轩辕雪,她觉得这人是不会拿出六百万金币的。 毕竟看她身上穿的那副穷酸样。 一身血色霓裳,在夜明珠的光泽之下更加鲜红。 但轩辕雪就是在心里面觉得这身衣裳廉价庸俗。 准确来说,是她觉得这人庸俗。 第80章 颇有几分不显不露的感觉 虽然这身衣裳看着张扬明媚,还挺好看。 本就不俗。 但她就是觉得不好,觉得她没有钱,觉得她俗气。 而站在红拾身旁的沐家三兄弟挑了挑眉,自家小妹身上不是没有金币吗? 他们正准备拿出金币的。 但如今,小妹已经拿出,他们便只能是在一旁看着。 黑衣女子显然是知晓了眼前之人的意思。 毕竟她觉得。 这东阳国三公主如此羞辱人家大小姐,人家大小姐是背后寄拍之人。 自然是能够获利的,也能狠狠地打一下对方的脸。 但如今看来,这大小姐是不愿意如此了。 那她也没有之前那个必要。 旋即出声,“拍卖会到此结束,感谢诸位的参与。” 闻言,轩辕雪更是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 云子兮则是缓缓行了个礼,然后告辞。 待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了冷家小姐、花弄影、顾夜央、药老、云破月和沐家三兄弟几人。 沐云尧看了一眼立在柱子旁的范云。 双手抱拳,微微拱手。 沉声开口,“范公子,我们就不叨扰,先行告辞了!” 说完,便看了看背后的几人。 示意几人一同回去。 范云迈开步子,走到了红拾面前。 朗声道:“红拾小姐,最后四瓶丹药的价钱总共是三千四百万金币,也就是地上这三个箱子里的。” 说完之后,顺便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红拾看了一眼,足足有三大箱。 然而通身淡然,神色如初,清冷的像个局外人。 “我知道了。” 语气极其淡然从容,声线没有一丝颤抖。 但是此情景却是令在场的有些人惊叹。 尤其是顾夜央。 一声惊叹,倒吸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最后的那些丹药都是你自己炼制的。” 语气之中,很是确定恳切。 红拾神色自若地点了点头。 沐家三兄弟只是温和地傻笑着。 不愧是他们的妹妹,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几枚极品丹药。 冷如烟内心暗叹,这青阳宗大小姐的炼药天赋简直是一绝。 估计除了九辞大人,也无人能出其右。 花弄影只是暗自思忖。 她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人了。 刚才之时,那黑衣女子的举动她是知道的。 那架势,也有点要让她红拾打脸的意味。 毕竟眼中的激动之色是藏不住的。 但是红拾并没有打脸,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收钱。 颇有几分不争不抢不显不露的感觉。 红拾站在原地。 她知道,若是在刚才人多时开口收钱,必然是能够狠狠地打一把那东阳三公主的脸。 但是她不想,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这些东西不用在外人面前显露。 但是如今在宫殿之中的这些人,就不算是外人了。 她也该适当显露一番的。 毕竟那样还能收获一番夸赞,也可以让他们知晓,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最终,他们几人一同出了拍卖场。 而红拾与冷如烟还有花弄影约定,明日在难寄小筑见面。 难得有时间,也要适当放松自己。 青阳宗山门口。 红拾让三位哥哥先行带着夜南墙回去。 而她借故有话与君寄雪说,留在了山门外。 而沐家的三兄弟原本是不同意的。 但转念一想,这小女儿家,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们也不便打扰。 便纷纷以一种看妹夫的眼神示意君寄雪,然后进入了青阳宗。 红拾半是茫然半是疑惑的开口。 “我哥哥们那是什么意思?” 她确实是看不出他们三人的心思,还有那媚眼如丝,抛的老好了。 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有一段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曲折故事。 正想着,君寄雪趁着月光,看着红拾满面笑容。 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将你那阴险的笑容收一收,女孩子家家的,要笑不露齿。” 君寄雪说得一本正经。 红拾微愣了愣,有这么明显吗?她那明明就是满脸的姨母笑。 怎么可能阴险。 “哦,那我把金币还给你。” 正说着,红拾便从空间之中拿出了六百万金币。 “给你了,就没有再去收回来的道理。” 君寄雪轻摇折扇,端的是风流不羁之态。 彼时夜风习习,树叶绕过枝丫,沙沙作响。 人间三月,芳菲漫天,白日里倒还暖和。 只是夜里晚风袭来,却是有些凄凄寒凉。 红拾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君寄雪急忙脱下外衣,给红拾搭上。 红拾看着这人如此慌忙为她披寒衣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十分感动。 正要开口道谢时。 君寄雪温和的声音响起,“你快回去吧,山上难免寒凉。” “你把钱收下。” 红拾拢了拢衣衫,晚风袭来,确实有几分凉意。 但她觉得,这钱她不能收。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目前算是知己之交。 见君寄雪没有要收下的心思,红拾迈开步子,宛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冲了进去。 “我不管,这钱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徒留下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 君寄雪无奈苦笑,小丫头啊,总是拒绝他的好意呢。 —— 红拾走在青阳宗的阁楼小院中,正巧碰上了她的老爹沐清修。 心里暗自思忖,还好多了个心思。 一进入宗门之地,便把君寄雪那厮的衣袍给收进了空间。 不然,便是一桩说不清的误会了。 她迅速学着原身之前的姿态,有模有样行了个礼。 “小拾给爹爹请安。” 沐清修挥了挥手,这小丫头啊,连一个简单的礼都没行好。 看来是被宠的有些肆无忌惮了。 不过,倒也算是没养废。 “跟我来书房一趟!” 他沉声说了一句。 红拾就跟着她老爹身后一起走到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入目的是雅致的书房,摆满了几架子的书。 一张梨木雕花案几,上等的笔墨纸砚,高挑而又幽雅的八角烛台点燃出淡淡华光。 可以看出,她老爹是极其雅致之人,想必年轻时也是个懂文弄墨之人。 红拾立于书案一侧研磨。 而沐清修正端在书案上写着什么。 好像是在练书法。 看了一眼老爹正在练习的书法,行云流水,难以捉摸。 写的好像是“山河无恙”四个大字。 “识得这些吧!” 沐清修开口,稍微沉重的语气。 “识得,是山河无恙。”红拾轻声作答。 月华皎皎,透过一旁的纱窗,香炉之中弥漫着香雾。 彼时一副半明半昧之景。 “你可知晓这四字的意思?” 又是一声沉重的询问。 “山河无恙便是。风月同天,四海升平。北凉山河不再动荡,天下安乐无悲。” 红拾想了想那些她之前用在小说里的句子。 然后便是斟酌着回答。 沐清修朗声大笑,声音很是慈祥。 “不错,颇有镇北候的觉悟。” 然而神情中带着几分恍惚和伤情。 她不似她那故去的娘亲,她终究是顾着天下的。 第81章 日益努力,而后风生水起 而她娘亲心里装的是北凉山河。 昔日故去的镇北候,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幌子罢了。 二十多年前,镇北候战死的消息传遍北凉。 可是世人根本就不知道。 哪里是什么战死,不过是个假死之计罢了。 阿月不过是在后来去往神域待了一年,回来时还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便是面前的女婴,一晃匆匆十年之后。 又前往神域待了几个月,因为北凉战乱,从而回国。 以青阳宗宗主夫人的身份,在最后的一战中散尽仙法。 落得个魂飞魄散。 而这小丫头如今也是长到了十八岁。 只是她的身世,着实令人震惊。 如今她心里想着天下安稳,四海升平,难免有些随了她那生母的气性。 看到老爹这般伤情的样子。 红拾以为他是想念原身那故去的娘亲。 便出声安慰了一句。 “如果娘亲的在天之灵能够看到北凉国力日益壮大,自然是能安心的。” 因为她知道原身的娘亲是在十年之前的那场两国大战中死去的。 起初,作为一个旁观者。 她会好奇为什么只是原身的娘亲,偏偏只是她一个人死去。 但后来,也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许是中间有很多无奈曲折,悲与欢相交织。 这些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不过是生死无话罢了。 “那也是你娘亲的遗愿,她希望北凉安宁,天下太平。” 沐清修的语气多了几分感叹与哽咽。 但也确实如此,阿月希望北凉安宁。 而她的生母身为神域之上的神女,自是希望天下太平。 最终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养育了十八年,也算是一段不可磨灭的亲情。 如今,她也该担起自己的使命了。 只是,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是她的十八岁生辰。 那份东西也快交给她了,如今四月将至,不过是三月时间罢了。 红拾看着从窗外透过来的的月光。 当真是皎洁无暇。 这份遗愿,不过是所有生在战乱时期的人们,最期待的和平年代。 诚如这份遗愿一样,不过是想让山河无恙,盛世太平。 她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如果她目前的修为已经很难增长了,到不了那个上神的境界,更回不了现实世界。 那她是不是应该在这个书中的世界活的风生水起。 人生路漫漫,她也该披荆斩棘,守得内心的清明,最终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华。 做自己的主角呢。 她想答案应该是的,一个人有多大的能力,便该去做多大的事。 她也想改变一次,不想碌碌无为。 “爹爹,女儿会当好这个镇北候的,绝对不会让十年之前的覆辙再去重蹈。” 红拾的语气多了几分恳切与未知的铿锵。 她很佩服原身的母亲,尽管是她小说中虚构的一个人物。 但是这个很值得人去感慨,去敬重。 因为她应该是舍弃了自己的儿女情长,去换得国家太平。 她将生命奉献给家国天下。 而红拾,本来就是一个孤儿。 天生孤家寡人一个,她从来没学会去做舍生取义的事。 但是她有的时候觉得她自己很厌世。 讨厌这个带着几分自私自利而又虚伪的世界。 但是现在她愿意,她愿意去保护对自己好的人。 她想把这个从未出现的娘亲。 当成自己的母亲,来慰藉多年来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心。 把眼前的人,当成自己的父亲。 那三个哥哥,当成自己的兄长。 闻言,沐清修更是哽咽。 “小拾啊,你要记住,别像你娘一样,要自私一点,不要理这个天下。” “算了,你先回去吧!” 他想自私一点,不想让这个女儿沾染天下是非。 沐清修摆了摆手,示意红拾离去。 红拾听着这段话,很是不解。 怎么又让自己不理天下了呢。 这个老爹是北凉国的子民,自然是希望山河无恙。 但与此同时,她可能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失去生命。 红拾缓步走了出去,将门掩好。 她可以去帮这个国家一把,但她是绝对不会付出自己的生命的。 那样的代价太大,她又不傻。 回到自己院落的红拾,并未急着休息。 而是去了一趟空间之中。 只见空间之内白茫茫一片,似是仙境一般。 当逐渐走近之后,来到了一处阁楼。 阁楼外,正是之前自己长出来的药草。 红拾想着,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 她就勉为其难的整理一下园子吧。 正好来到了上次的那株草药处。 因为她在草药的根部插了一根小木棍,然后又绑了一根红绳。 所以自然是很容易找出来的。 但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 只见那棵草药足足比其他的草药高了一倍。 而且它和其他草药好像是同一个品种的。 红拾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 “啧啧,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不对,是草不可貌相。” 诚然,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上次她过来之时,这株草药是那么多的草药中,最不起眼的一株。 而且还是干瘪干瘪的那种,既不起眼又磕碜巴拉。 现在呢,却是比其他草药高了一半。 果然是,日益努力,而后风生水起。 人是这个道理,草药也同样是这个道理。 虽然其中少不了去催促一番。 但努力终究是山河不会错的。 由于空间之中灵力旺盛,所以除了草药和灵树长得旺盛,还有一些杂草也很旺盛。 要想草药长得好,自然要先拔草。 不能让那些灵力养料都白白流失,浪费在野草身上。 无奈,她只会用手拔。 所以也算是花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将这园子里的草给清理干净。 既然一株药草,都这么努力了。 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呢。 红拾心中暗暗想着。 而后便去了灵泉旁边修炼。 灵泉旁边,天地灵力是最充足的。 而且等到修炼完了之后,还可以进去泡个澡,休憩一番。 而后,她犹如老僧入定般盘膝而坐,全神贯注地修炼。 无数暖流从四面八方涌入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 似是包裹在温泉之中。 身体的疲惫不堪被迅速修复着,每一条经脉都充盈着力量。 而这种感觉又逐渐加深。 渐渐变成了有虫子在噬咬,那种似是千疮百孔般密密麻麻的痛楚。 完了完了,进阶不成,还要活活受罪。 红拾内心暗叹,是她过于求成了。 当好一阵融入骨血脏腑,刺入千疮百孔般的痛楚过后。 她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乳白色光芒。 一股温和如同仙雾春风般的力量滋润着她。 但她并没有进阶。 好像只是进行了一次锻体,使自己的体魄更加强。 红拾暗忖。 她要体魄加强干啥呢,难不成更耐打。 但在三个月之后的武比之中,好像也是如此。 倒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不管如何。 但她确实是日益努力。 第82章 难不成还能来一句不当讲 而且于她而言,只要努力过就够了。 至于回报,总会有的。 最终,她在灵泉里面泡了半个时辰,便去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但是—— 当她第二天醒来时,外面有一件大事正在发生。 红拾正好梳洗了一番,还未来得及伸个懒腰便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她急忙去开门。 推开房门,她睡眼正朦胧,瞥见了几个人影。 一个红的,三个青的,还有个黑的。 这场景,还挺热闹的。 她心里暗忖,但面上迅速恢复如常的神色。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也知道,如若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几人也不会一大早就过来找她。 只见君寄雪红袍着身,手里攥着一把美人扇。 而他满脸严肃,说话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着急。 “有大事发生了,他们要把九公主送到东阳国和亲。” 什么? 红拾倒吸一口冷气,原书中的那个转折点要来了。 面上迅速镇定,“他们是谁?” 因为她注意到了君寄雪的话,没有说是皇帝他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 不过她也猜到了是哪群人。 但还是想确定一下答案。 “自然是以丞相为首的那群文臣官员。” 沐云归急忙出声,他们与小时候与这公主见过,关系尚且不错。 果然如此,是那群只会吃笔墨饭的文臣。 难怪啊,百无一用是书生。 竟推出一个女子和亲,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说服自己去理解。 “所以呢,皇上是不是召见镇北候与定北将军,还有护国公。” 红拾的语气很恳切,如果这皇帝足够宠爱九公主,自然是会这样做的。 况且三皇子不在宫中,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 只能召集他们这些武官,一同商讨对策。 沐云归点了点头,也没有管为何小妹会猜的这样准确。 “直接去吧。” 红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算是得体。 随后,几人便一同去了皇宫。 因为红拾手上有免死金牌,所以一路之上也没有侍卫拦她。 直至到了金銮殿外。 金銮大殿,恢宏如斯,金碧辉煌,有着奢侈华丽和最为古老庄严的气势。 而这座大殿此刻有些萧索。 慕容烟与玉贵妃正在殿外守候,只是两人的眼睛处多少有些湿润。 也是太过伤心所致。 由于皇帝只召见了镇北候,所以只是红拾一人进去。 “公主不必太过担心,我等身为北凉子民,自然不会让九公主贸然前往东阳。” 沐云尧拱手,对着公主安慰了几句。 “娘娘不必忧心,我等会护好公主的。” 而沐云中急忙安慰着玉贵妃。 “无碍,谢过大公子关心。” 慕容烟身为公主,此刻婉婉行了个礼。 大殿之中。 文武百官站于两侧,头上戴着官帽,也就是传说中的乌纱帽。 而身上穿着各色官服,手持白色笏板。 满身官员的浩然正气之态。 一个个都是尊贵至极的人上之人,散发出着不怒自威的森仪威严! 而九重阶梯前,龙座之上,坐着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人,这便是北凉皇帝慕容熙。 红拾打量了许久,这皇帝素日里还是挺祥和的。 如今在高座之上,还自成一股威严,气势恢宏。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文官行列的一位年老的臣子开口暴喝一声。 顺道躬身作揖,“吾皇,这女子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竟然还让朝堂诸臣等待如此之久。“ “此女,简直是无礼放肆,娇纵至极,目无法纪!” 而他身后的几名官员也一同开口。 “臣附议!” 红拾扫了一眼四周,这花弄影也来了,还有那护国公和白将军都站于武官一侧。 好像也是,就她来得最晚。 不过这也怪不了她,她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这一路也是紧赶慢赶,现在才过来的。 她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 似是说着。 “别看我,那些老东西说我不配入朝!” “哼,竟然说我无礼放肆娇纵至极。” 只怕他们是没有见过更娇纵的。 “您老人家还真是管的宽啊?皇上都没发话,你这是越俎代庖,不也是藐视皇权!” 红拾立在原地。 一身红衣,不疾不徐的说着,面对北凉帝国的文武百官,竟无半分胆怯。 这身胆量倒是令底下不少武官夸赞。 “不愧是新任镇北候啊!面对此等场景还能如此镇定,如此从容,如此不迫!有我北凉儿女的风采!” 那个夸赞的官员用眼神轻轻瞥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没有什么不耐。 便赫然开口,乾坤朗朗。 这夸奖的话还挺好听,这个武官,有眼光。 “吾皇,老臣惶恐,这女子不跪拜皇帝,就是藐视皇权,目无王法。” 那老臣继续说着。 对红拾的行径是极其不满。 皇帝面前不下跪,红拾之前也没有跪过,现在也不会跪。 况且人家正主还没开口,既是皇帝召见,他便是主。 “拾丫头不必下跪,对和亲一事,有何看法啊?” 北凉皇面容慈和,似是在问吃饭了吗这样的问题。 “我反对公主去和亲!” 红拾立在原地,不疾不徐的说着。 金銮殿外,听着这句话的慕容烟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听了这红拾的一句话,便犹如定海神针一般。 一旁的玉贵妃同样是松了一口气,她这可怜的女儿啊。 大殿之中,两侧官员对红拾的话也是各有思量。 武官们,是一致赞同,他们本就觉得不该送公主前去和亲。 而文臣们,是一致反对,他们认为该送公主去和亲。 而文臣那边,另一位手持白色笏板的官员开口。 “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官员正是当朝右相冷穆,在朝为官三十多年,是个口碑极好的官员。 红拾微眯起清寒的眸子。 这古人就是搞笑。 难不成还能来一句不当讲。 这些话语之间,客套的很,明知道一定是当讲,还要问出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北凉皇森然开口。 “爱卿请讲。” 那右相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红拾身旁。 微微作揖,然后道: “公主和亲是自古以来便有的事,几千年来,都不曾变过。所以今日送公主去和亲,也是明正言顺的事情!” 文官行列之中的官员点了点头,纷纷表示这话极有道理。 “笑话,自古以来还有为民请命的官员。公主是北凉的子民,为她请命的人呢?” “怎么这会儿不名正言顺了?” 红拾言笑晏晏的说着,语气之中是一贯的清寒,还有几分戏谑。 这些文官,不是一向主张为民请命。 平时都是一副为了民生,为了兴亡大计着想的样子。 如今,还不能保住公主一个子民了吗? 冷穆继续开口道。 “镇北候此言差矣,送公主前去和亲,可以避免两国大战,可以护佑我北凉太平。” 红拾微微眨了眨眼睛。 第83章 臣虽老矣,但饭量极好 这人也太天真了吧。 东阳国与北凉国本就是世仇,十年之前的那场大战本就惨烈。 若是以一场和亲便能解决,那天下间也就不会有战争发生了。 “丞相大人,且不说此法是否能够奏效,若是您的女儿被送去和亲,您可还是这番说辞?” 红拾问了一句,她想看看,打感情牌有没有效果。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后若是没有办法的话,那就要采取暴力措施了。 “自然是如此,我女儿深明大义,为了国家太平,自然是会愿意的。” 冷穆声音很是恳切,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冷丞相,你说这话时不会感到羞愧吗?”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赫然响起,宛如洪钟般在大殿之中炸响。 循着声音来源。 只见大殿左侧,一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身穿黑色玄纹蟒袍,脸上有几道狰狞的刀疤。 那人正是护国公白长佑。 白长佑虽已经生了白发,颇有些苍老,但是依旧是步伐矫健,身体硬朗。 虽然这些年有伤在身,但昔日做将军时的气势还是有的。 白老爷子走到了红拾身旁。 然后挥了挥手,喝道:“何时需要将一个女子推出去,才能换来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红拾听这话很是满意。 原来这北凉国也不算太差,这些百姓还是遇到了一个好的武将。 砰的一声。 白长佑面朝九级阶梯,正对着北凉皇帝,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而拳掌相碰的刹那,用足了劲道,仿佛,以雷霆万钧之势,在天地间炸裂开来。 使得大地都不忍为之一颤,都让人觉得这地板似是快要裂开。 这气势也令在场的不少人惊叹。 不愧是北凉的护国公,征战沙场五十年,护北凉半生。 红拾不自觉的在原地摇晃了几下,不愧是武将的风范。 她都站不稳脚了,可见这番气势之威猛。 她又轻轻地掏了一下耳朵,老实说,她的耳朵被震到了。 而在金銮殿外的几人也是暗自感叹,这护国公可真是雄风不改啊。 而单膝跪地的白长佑也在此时开口。 “皇上,臣虽老矣,但饭量极好。能有力气上战场,仍有当年的雄风。” “九公主身为天潢贵胄,是我北凉国的女儿,怎能送到东阳国去受那些委屈?” 此话一出,也令在场众人一惊。 这白老爷子如今已经六七十岁了。 虽说年轻时经常在沙场上历练,但如今已然是老了,这打仗的实力也是大不如前。 “白将军,你老人家已经六十九了,快要七十岁了,也是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你拿什么去打仗?” 冷穆自然是反驳了一句。 他和这白将军一向是死对头。 所以此时的话,难免很难听,但说得也差不多是事实。 白老爷子的确老了。 能吃饭,有力气又能怎么样? 那大刀可是和以前一样抗的顺畅轻松啊。 这些事情,他们深知。 若是再倒回个十年,白老爷子还是可以的。 但现在已经是大限将至之时,即将入土的人了。 “皇上,如果东阳国真心要开战,末将愿为北凉冲锋陷阵,立下军令状,誓死守护我北凉。” 但是,白老爷子的决心已定。 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打消的。 而这话说完,左侧的其他武官也开始纷纷跪下。 “臣愿死战!” “臣也愿意!” …… 一阵气势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他们是北凉的武将,他们愿意举身赴死,愿意上战场杀敌。 听着这声音,冷穆更是觉得不可理喻。 这些人是疯子吗?都是些榆木疙瘩。 “你们都是榆木脑袋,能用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去动用千军万马。” 冷穆怒不可揭。 他觉得这群人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武将。 只会动手。 他只是一个吃笔墨饭,出谋献策的文臣。 负责的本身就是百姓安宁,护国运昌盛。 红拾愣了,这话说得,还真是无语死了。 什么叫能用一个女子解决的事,何必动用千军万马。 这千军万马是命,这个女子就不是一条人命了吗? 但是,转念一想。 古代培养这些兵马都是要出力的。 一旦打仗,那样轻者受伤。 重者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家破人亡。 所以,国家也是很无奈的。 但是这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 自古以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武将死战,文官投降主和。 这些都是历史上的惯例。 但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看着很心疼。 凭什么一个女子要替这么多人负重前行。 所以她还是抢先开口。 也是引用了一段之前在网上很火的句子,再加以改编一点。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君主葬沙场,女儿殉江山,北凉英魂护我国门。” “穿我北凉霓裳,嫁我北凉好儿郎!北凉,死战!” 之前那段句子是《雪中悍刀行》里的,她在现代曾读到过,心中也是十分感慨。 “好一个穿我北凉霓裳,嫁我北凉好儿郎!” 白长佑朗声大笑,这小丫头不错,比她娘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右相,听清楚了吗?我惶惶北凉,好男儿万千,好女儿更是不少!” 白长佑冷哼一声,这冷穆才是个榆木脑袋。 一个只知道将柔弱女子给推出去的软包。 “哼。” 冷穆一声冷哼,不禁红了眼眶。 他又何尝不知,但是十年之前的悲剧,已经不能再重演了。 “东阳国百万雄师,势不可挡,十年之前,仅凭一支万人之师,便一路打进了无垢城。” “如今十年之后,东阳国更是如日中天。纵观我北凉,昔日镇北旧部四分五散,护国公年迈。” “你们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堪当大任,去跟东阳将士拼杀?” 这些重话,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他深知,北凉当前的境况,已经是强弩之末。 彼时大殿之上无人应声。 那些武官深知自身武力不济,难以当此大任。 花弄影淡然站于一侧,她并不想开口。 她没有那个兼济天下的心。 况且今日之事,与她无关。 而白长安是受了祖父教诲,让她暂时不要开口。 无端有些沉默。 “难道我不是人吗?” 红拾沉声开口,心里却是想着,她可真是个机灵鬼啊,狠起来连自己都能骂。 不过,她觉得她可以。 她觉得今日的处境若是不能解决,那么她也不能安心的待在这个书中的世界。 “镇北候是觉得自己能当大任,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宗门千金,有领兵作战的能力吗?” 冷穆冷哼一声,虽然这女子的姿势高傲,颇有北凉风骨。 但始终不过是个年少无知的小丫头罢了,一个初生牛犊,又能知道什么。 “我没有领兵作战的能力,但我可以学习,而且我觉得我是可以担当大任的。” 红拾眸色中透着坚定。 虽然她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站出来? 第84章 和亲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但是她觉得,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而且通过昨晚的一番话,她想好好守护一次这个国家。 想让书中的世界成为她想的样子。 也许,来到这个世界总该冲动一次。 有一腔热血,要奋不顾身,要成为理想中的自己。即使默默无闻,亦不曾辜负这大好年华。 “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镇北候,青阳宗大小姐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 冷穆眸色暗转,这青阳宗大小姐倒还挺有担当。 “我修为很高,我能炼出极品丹药,我师父很厉害,我有三个哥哥!” 红拾一本正经地说着,她觉得她确实是有资本的。 金銮殿外,听到这番话的沐家三兄弟相视一笑。 小丫头将他们当成了背后的力量,不对,不是当成,是本来就是。 君寄雪摇开美人扇,一副苦大仇深很不乐意的样子。 小丫头都不提他,他都是上仙之身了,随随便便一出手,便能解决这些。 只不过要受些天地法则的惩罚。 可能是小丫头担心他的身份泄露,会带来很多麻烦,所以才没有提他。 只是竟然提了九辞那人,难免有些让人吃味。 大殿上,北凉皇帝愣是被红拾这番话给逗乐了。 小丫头这一副“我很厉害”的模样,倒是颇有风骨,不愧是他北凉国之幸。 他也暗自庆幸,还好任命拾丫头为镇北候,不然他北凉国可是要损失一个宝藏。 “大小姐,朝堂之事,可不是儿戏?这些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女子就能保证的。” 冷穆的态度还是十分坚决,他觉得这青阳宗大小姐太过年轻,不像是个担当大任的人。 红拾顿觉无语,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国家大事,本就没有人能够保证。 换个方向继续反驳。 “那右相能保证,和亲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反正她自己觉得是不能的。 和亲只不过是为了等待出兵的借口,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和亲只不过是一时的方法,若是要永久的安逸,还是要用战争去平定。 “虽不能换得永久安宁,但可以保一时无忧。” 冷穆顿了顿,他也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但一时的无忧可以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红拾似是轻声叹息了一句,她有些口渴了,还挺累了。 然而四下里的武将文臣都在议论这句话。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正所谓,乱世出英雄,所以也会出现使诸国统一的人。” 最初那位说红拾放肆无礼的老者,说完了这句话后,缓步走到红拾面前。 他这些年一直在研究天下局势,却不知其解。 今日被这个小丫头的一句话给点明,看来是他老糊涂了。 竟然认为这样的一个奇女子是娇纵不堪。 “小丫头啊,老夫错了,老夫不该说你不好。” 他还是斟酌着说了出来。 从这个女子后来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悉心思考。 但结果是,他自愧不如。 他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儒,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 “没有没有,是我娇纵任性了些,毕竟也是家中独女,还有三个哥哥,一向无法无天惯了。” 红拾听着眼前这位老者所说的话。 难免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年纪轻轻,让一个年老之人给自己赔不是,那得是多么不敬的事情。 “不,大小姐敢作敢当,舍我其谁的心态,实在是令人佩服!” 那大儒又继续夸了一句。 “哪里哪里,不过是胆大妄为罢了。老爷子忠于皇权恪守礼仪的本性,令人望尘莫及。” 红拾不敢自夸,虽然她喜欢听这些夸奖溢美之词。 但是之前的那些,最起码都与她沾边了吧。 但如今,这些浮夸风的词语都出来了。 简直是没眼看啊!不对,是没耳听才好。 而其众人,尤其是一旁的冷穆,看到身为一代大儒,又是北凉左相的傅老都夸她了。 心下更是惊愕了,难不成这次他是真的做错了决策吗? 和亲是千古之法,他一向深信不疑。 “那青阳宗大小姐又怎么能够确定,不和亲也没有战争。” 冷穆眸色中带着一丝疲倦之色,但他还是要弄清楚。 “强者就是规则,此次宗门比试,第一第二都在北凉,不怕笑话,我的实力也还行。” “而且我的背后,是天下第一炼药师,北凉有镇北旧部与定北将军,还有白将军,也都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宗门的话,众所周知,云天宗的破月仙尊修为已至化神期,我青阳宗的三位兄长也不弱。” “所以,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是绝对不会动手的。” 红拾一连串的说完了自己的看法。 而且,身为这本小说的作者,她还是记得一些东阳国的事情。 正好是此次事情之后,公主前往和亲的第二天,东阳国水患严重。 他们借公主是个煞星之名,将公主给流放到边境。 所以,东阳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自顾不暇。 这番话说得头头是道。 冷穆在一旁暗自回想着,逐渐红光满面,情绪激烈起来。 这话也不错,好像也是这个理。 只是他之前没有意识到北凉国已经有一群年轻子弟长大了,纷纷成为后起之秀。 他们也该担起身上的担子了。 尤其是这青阳宗大小姐,心思缜密,身上有一股难得的自信。 但这种狂妄与自大并不会让人反感,而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如春风化雨一般。 看来是他的思想太狭隘了,果真是老糊涂了,不大中用了。 和亲的确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反而会成为大战的借口。 似是想通了,他突然双膝跪地,眼含热泪,两手作揖,痛苦地叹息着。 “皇上,老臣不配为右相。老臣身为朝中大臣,险些置公主于险境,恳请吾皇撤去老臣右相一职。” 他也该衣锦还乡了。 金銮殿上,突然的变化,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红拾神色中俱是震惊。 糟了,她刚才的这些话,不会打击了右相脆弱而又幼小的心灵吧。 这右相竟然羞愧内疚至此。 想到此,她迅速向前走一步。 双手作揖,简单的行了个礼,然后缓缓开口。 “皇上,右相一心为国,多次施粥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此等忠心耿耿的肱骨之臣,万万不能撤职。” 笑死,红拾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她觉得这个右相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撤职的。 因为像这样正直的官员已经很少了。 武将死战,文臣死谏。 一个好的官员除了在为国为民之时,也要有敢于直言劝谏的能力。 不过,这一局面倒令不少官员惊讶。 这新任镇北候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最起码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讳。 而且还能改变右相已经认定好了的事,这点就是无人能够与之比肩。 第85章 扼住了她那命运的喉咙 而新任镇北候既有武将的凌厉,又有文官的谋略。 在劝说右相之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而且句句在理,每一句话都很自信。 这一幕,就连白长佑都没有想到。 冷穆这个老东西,这些年一直和他唱反调。 从未有过意见统一之时。 但如今,竟被人劝说得改变了那固执己见的行径。 果然,这新任镇北候的确是有武将风姿。 “咳!” 龙座之上,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九五至尊,轻轻咳了一声。 “冷爱卿,拾丫头说的对。如今正逢国家危难之时,你身为国家肱骨之臣,自然该以身作则,不可卸任。” 北凉皇帝语气之中多了几分祥和。 很显然,心情极好。 身为官员,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得到皇上的肯定。 冷穆不禁红了眼眶,“只要老臣还在人世一天,必为我北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侧的红拾眸色暗转,这话好熟悉。 哇哦!好像是诸葛亮的《后出师表》中最有名的一句话。 不错不错,有这样的官员,是北凉之幸。 皇帝看了一眼大殿之上。 好像拾丫头已经有不耐烦之态。 而且这一大早将人昭进金銮殿,也算是委屈人家了。 “众位爱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最终,北凉皇帝满面笑容的开口。 自然,解决了国家大事,还保住了自己的女儿。 最重要的一点是,镇北候扬名立万。 这才是召她入宫最重要的一点。 花弄影身为定北将军,掌管城中二十万兵马。 而红拾作为镇北候,目前城中的镇北旧部,只剩下了一支不到五千人的军队。 昔日镇北旧部,虽已二十年过去。 但是他们之中还是有不少后代,作为昔日旧部,他们的武功与兵力自然不会太差。 而且他们有着独特的领兵作战方法,若能重新召回,必然是国之大幸。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已然没有其他大事。 所以大殿上有过一瞬的寂静。 “众爱卿,退了吧。” 北凉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太监过来。 而那太监也是尽职尽责地搀扶着尊贵的北凉皇帝离开了金銮殿。 退朝之后,金銮殿外。 慕容烟看见了正在走出来的红衣女子。 正欲跪下身叩头拜谢时,红拾赶紧冲过来制止。 “公主这是做什么?” 她也是醉了,这高贵无比的公主,跪她干什么。 “多谢大小姐救命之恩。” 慕容烟见跪拜不成,便委身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礼。 不过,红拾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礼,只是觉得有些复杂罢了。 “我哥哥们呢?” 红拾看了一眼君寄雪,怎么她的三位哥哥都不在这儿。 “他们回了宗门,还有事务需要处理。” 君寄雪只是摇开折扇,解释了一句。 红拾想了一想,好像也是。 对于宗门之事,她从来都不过问的。 因为有父兄管着,所以她这个宗门之女很是闲散。 “算了,回去吧。” 红拾看了一眼这公主与玉贵妃,既然两人情绪稳定,那她就不便久留了。 “镇北候请留步!” 这时,从大殿之中出来的冷穆叫住了红拾。 红拾收回了正准备迈出去的腿,然后转身。 “右相可是有事?” 红拾耐着性子开口,她想回去喝茶,去放松一下自己。 委实说,她老可怜了。 一大早上,忙到现在,饭都没有吃,茶水都没有喝。 俗话说得好。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现在是三月春暖花开时,也是人间的好时节,她也没有闲事。 忙的要死。 一想到学习炼丹,训练军队,秘境历练,还有诸国武比。 这些事情,实在是扼住了她那命运的喉咙。 但还是应付眼前的右相要紧。 冷穆沉声道,“可否请镇北候前往老臣府上喝茶?” 见红拾有些怔愣住。 他又加上了一句,“小女前些时日从九幽学院归来,不知可否有幸结识一番?” 等到他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说错了,他可真是老糊涂啊,竟然还提起九幽学院,那不是让这孩子伤心吗? 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一番。 就被步伐生风疾走过来的白老爷子给打断了。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明知道拾丫头那件事,还偏要提起,你个不安好心的老东西。” 一声暴喝,极其不满。 这个老东西还要跟他抢拾丫头,还真是坏的很。 “噗嗤!” 红拾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这一句,愣生生让她想起了高中时的语文老师。 被人称为老曹、老壳子、糟老头子。 这句话,此情此景,倒是颇有些想笑。 而且这两人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吵架。 她真的很想笑,同时也这么做了。 但是她赶紧恢复了神色,轻咳了一声。 这是她每次的绝招,但凡尴尬时,先咳嗽一声,也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白老爷子,我昨晚和冷小姐约好了一起喝茶,所以等会儿就去右相府上喝茶。” 说完之后,对这冷穆,拱了拱手。 “叨扰了!” 这话说完,白老爷子自然是不高兴了,冷哼一声。 胡须翘的老高了。 “白将军,您老府上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好茶,不像本相府上,还有先皇赏赐的百年云烟茶。” 冷穆笑憨憨的说着,那神情很是感慨。 “你个老东西,不过是比我小了十几岁,哪里就称呼您老了?” 白老爷子脾气火爆,一下子就骂了出来。 “你个不安好心的老东西,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去关心你家女儿的婚事,还跑来关心拾丫头。” 这话说得冷穆是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女儿可是无垢城第一美女。 但这婚事也是他们最为担心的,尽管提亲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 但是他们的女儿还没有看上的青年才俊。 这婚事也就一拖再拖。 但他面上还是斟酌着回答一句。 “白将军不也是,你这都是要入土的人了,你家孙女儿还比我女儿大上几个月,还没有夫婿,也该去关心了。” 他们是多年对头,自然知道什么话是最能中伤对方的。 这婚姻大事,他们身为长者,自然是着急的。 彼时,他们两人相顾无言,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态。 一旁的红拾和君寄雪对视,无奈地笑了笑。 这文臣和武将,既是对头,也是知己。 不过红拾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先皇赏赐的百年云烟茶。 划重点,不是先皇,不是云烟茶,而是百年。 这放了百年的茶,难道不会发霉吗? 纵是极好的茶,也留不住一百年啊。 红拾满是疑惑的思索着。 而身侧的君寄雪似是看出了红拾的疑惑。 “载种百年的茶树,置于云烟雾绕之地,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自然是好茶,我家小丫头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听着这温和如春日清风般的嗓音。 第86章 肤若梨花白,衣若海棠红 红拾不自觉感叹。 如果声音能够杀人的话,她想必是在君寄雪开口之时就已经死了。 这般好听的声音,真真是让她自愧不如。 不过,她还真是个土狗。 连百年的云烟茶都不知道是个啥,原来是生长了一百年的茶树。 只是制作的过程比一般的茶要复杂很多。 “看来我去右相府上还是占了个大便宜啊!” 红拾感叹了一声,她只不过是正好借此机会把昨日定好的丹药送给冷家小姐。 “晚上有花灯会,我在无垢楼外等你。” 君寄雪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借故先行一步了。 这话说得巧妙,她还没有看过古代的花灯会,所以自然是想去的。 更加不会拒绝。 “祖父,回府吧,府里还有客人等您老回去下棋。” 白长安担心府上的那人等急了,便催促了一句。 “哎呦,老夫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冷相,老夫就先回去了,府上邀有小客下棋,改日再好好聚聚。” 白老爷子这才想起夜南墙那小伙子还在家里登着。 可不能冷落了他的孙女婿。 所以他此时也是步伐生风,匆匆疾走。 最后,花弄影去了难寄小筑。 而这玉贵妃和九公主一同回了玉烟阁。 只留下红拾跟着穆相一同回了右相府。 待到来到了一座府邸。 上面写着“右相府”三个大字。 纵观之。其色,其形,其浓淡枯湿,其断连辗转,粗细藏露皆是变数无穷,气象万千。 不愧是纵横朝堂三十多年的右相。 这字,这牌匾,都是体现着一股耿直刚正之态。 红拾心里暗暗感叹。 右相府门前只有一个侍卫和一个官家模样的人守着,见到自家相爷回来了。 便起身迎接,“相爷回来了。” 冷穆点了点头,正如其名,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那人看见了跟在身后的红拾,只是稍稍打量了一眼,便吩咐一旁的侍卫去通报。 “稍等,去吩咐夫人准备先皇御赐的云烟茶。” 冷穆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 那语气之中夹杂着几分急切。 随后,红拾便继续跟在他的身后,一直来到了大厅。 大厅里正有一风韵犹存的妇人,在一旁的梨木桌上煮茶。 “这是哪家的姑娘,眉清目秀,好看极了!” 那妇人极其热情,起身来到了红拾的身旁,足足打量了好几眼。 与此同时,红拾也在看着这位。 这妇人虽然体态丰腴,但是一身湛蓝色宫裙衬得容色不凡,眼尾微翘,似秋水盈波。 姿态也是十分优雅端庄。 “小女红拾见过冷夫人。” 红拾学着一些闺阁女子见礼的方式稍微行了个礼。 “原是新任镇北候啊,这肤若梨花白,衣若海棠红的模样,真真是极好看的。” 那妇人拉着红拾的手仔细打量着。 不错不错,可惜了。 这般好的女子,却不能成为她家的儿媳,倒真是可惜极了。 可惜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心有所属的话。 她那儿子也是配不上人家姑娘的。 “拾丫头啊,先坐,烟儿也快出来了。” 那妇人说了一句,然后指着梨花矮木桌一旁的座席,招呼着红拾坐下。 红拾顺势坐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这右相夫人怎么这么热情。 她本性孤僻,不想与他人多加接触。 但如今,倒是有种进了狼窝的感觉,根本就跑不掉。 但是这冷夫人倒是不错。 是个性情中人。 肤若梨花白,衣若海棠红。 这句形容词不错,很对她的胃口。 而且夸奖人的话不会显得苍白,虽然有浮夸之风,但她也不太在意。 正在此时,冷如烟缓缓走进了大厅。 说是爹娘有事找她,她连丫环都顾不得带上,就迅速来到了大厅。 正走进去。 瞥见了一抹极其明媚的红艳之色,仔细打量了一番,原来是有客人来访。 “烟儿见过镇北候,给爹爹娘亲请安。” 冷如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高雅的气息,俨然就是闺阁贵女的典范。 最起码,衣品不俗。 今日的冷如烟着了一身桃色水蓝罗纱裙,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烟儿,去你拾姐姐身旁坐着。可要好好聊聊,向人家多学学。” 冷夫人开口,虽是温柔浅笑,但是有一丝凌厉而又不可抗拒的气势。 “冷夫人此言差矣,我这身上可没有什么好学的。” “倒是如烟小姐清雅出众,蕙质兰心,举止端庄,不愧是我北凉国第一美人。” 待到冷如烟坐下之后,红拾才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真不知道这右相夫人是怎么想的。 难不成要让这冷家小姐和她学打架吗? 她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镇北候在今日朝堂之上可是潇洒的很。” 一旁看着自家夫人的冷穆难得开口。 “可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冷夫人急忙开口,一副很八卦心急的样子。 见他神色自若,也是知道这和亲一事有个结果了。 却还不知晓是何结果,她年轻时也是爱舞刀弄枪的,自然是对这潇洒的武将镇北候感兴趣。 而且,她也知道自家这位的脾性。 甚少夸人,也很少待人如同今日这般温和慈祥。 “小丫头那一番话语,可是令我心服口服。那字字珠玑,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当真是后辈楷模。” 红拾冷不丁被这番话给呛到了。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她脑海中浮现的是毛爷爷的诗句。 怎么这位夸奖人的句子都这么前卫了。 那都是华夏文明史上的杰出字词。 她有愧。 实在是对不住这些前辈了,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拾丫头别激动,喝茶喝茶。” 冷夫人急忙将一旁煮好的茶倒在杯子中,递给了红拾。 红拾颇有些犹豫的接过了茶杯。 在他们夫妇二人的注视之下,红拾将茶端至唇边,轻轻缓缓的吹了一下。 然后微抿一口。 不愧是百年的云烟茶。 不但开始喝的时候,眼前出现云烟雾绕之感。 而且饮尽之后,更是有云烟入体,滋润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感,整个人飘飘欲仙,如同轻烟之态。 果然是好茶啊。 不止是百年云烟雾绕,周围之地。应是有淡白梨花,还有红艳海棠。 才能在其中闻得,若有若无的梨花清香和海棠浓香。 “这云烟茶可是种于梨花与海棠花下?” 红拾最终还是将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不错,我一见拾丫头啊,便觉得这云烟茶就极其适合你啊。” 冷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冷穆倒是暗自开口感叹。 “你这老头,倒是着急的很。” 冷夫人冷哼一声,似是不满意冷穆的做法。 “那夫人来回答?” 冷穆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柔和与平静。 第87章 想念难寄小筑处的吃食了 冷夫人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 “拾丫头果然聪慧过人,这茶树生长在梨花与海棠花中间。百年间,落花成泥,花香入茶。” 红拾点了点头,又继续慢慢的品茶。 她想,这位右相,年轻之时应该是个丰神俊朗之人,不然也不会找到如此貌美的妻子。 而且,这个右相只有这么一个妻子,在这个时代确实难得。 饮尽杯中清茶,云烟袅袅。 待到日中之时,这壶茶也算是喝了个大半。 红拾只觉得自己该走了。 她有些想念难寄小筑的糕点了。 于是,她站起身来,双手拱了一拱。 “今日谢过右相招待了,小女也不便多做叨扰。” 顿了顿,红拾又道,“右相,夫人,小女想邀冷小姐一同出去游玩,看看我北凉长街风景。” 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冷如烟。 身姿端正,优雅清净。 而她听到这番话,似是有些意外。 冷穆眸光微转,似是思索了一番。 “要不先用过午膳再出去?” 他觉得,人家镇北候第一次上门,只是招待了一些茶水,很是不周。 “你这老头,两个孩子出去玩,你也要管东管西的。我们老了,难免会不太了解你们的心思。” 一旁的冷夫人一声娇喝,多年之前,她也是个小姑娘。 自然会有些玩心,况且外面的各色吃食与风景也是迷人。 她们两个小丫头还年轻,好不容易有些时间,还不如多去街上转转游玩。 得到了冷夫人的示意。 红拾便拉着冷如烟一同缓缓走了。 她们走后,冷夫人才发出了一声感叹。 “烟儿自小心气儿高,竟也能结识一二好友,倒是不易。” 她自己的女儿,她是知道的。 从小受着高等的皇家教导,而且也被她强迫着学习琴棋书画女工厨艺那些繁杂之事。 这脾性,心高气傲,独有那一份出类拔萃之感。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她着想。生在官宦之家,本就不同于寻常人。” 冷穆同样是肃然的长叹了一口气。 —— 出了右相府之后,红拾才松开了冷如烟的手。 她扫了扫四周,微皱了皱眉,她不太识得路。 最终她轻咳一声,面上神色温和。 “冷小姐,可愿前往难寄小筑?” 冷如烟只是微微抬起了那秀气的眉眼,然后端着一副矜持的姿态,点了点头。 依旧是那份类似于皇家公主一般优雅端庄的姿态。 “那冷小姐应该是识得路的吧。” 红拾见她答应的颇为爽快,应该是听过或是去过这个地方的。 所以她问的很是坦然,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会有些尴尬。 但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冷如烟微微愣了一刹,这人是在问自己路吗? “你莫不是不知道去往难寄小筑的路?” 冷如烟轻启朱唇。 如玉珠相击般清脆婉转的声音淡淡响起。 我能说你这是明知故问吗? 红拾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瞳紧紧盯着地面。 “自然是……”她话锋一转,“不知道,我这几年都在青阳宗后山,对城中不大熟悉也是情有可原。” “好吧,本小姐就大发慈悲,亲自带路。” 冷如烟故作深沉的说着。 但内心却是暗自思忖,她之前还一直以为眼前的女子,是个如洪水猛兽一般的人物。 毕竟,这三年在学院中,也是有不少人议论这位大小姐的。 风评极差,世人如躲避洪水猛兽一般,说她心肠歹毒。 但如今看来。 绝非如此,这人修为与炼丹不差。 没想到,竟然是个不认识路的路痴。 轻浅一笑,便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 这抹笑容,红拾自然是看到了的。 我怀疑你在讽刺我,而且我已经看到了证据。 但最终,还是慵懒惬意的跟了上去。 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路痴,就是不太记得这些与方位有关的事情。 其实,她认为她路痴的有一部分缘由,是来源于街上的古建筑极其相似。 各式楼阁,繁华街道。 她想看清楚,也会眼花缭乱。 半个时辰后。 她们来到了难寄小筑。 因为是步行,并未雇马车,也未用灵力。 用的时间自然是会久上那么一点。 难寄小筑。 红拾与冷如烟推开了珠玉帘子。 铃铛声珠玉声相击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而这时,传来了开门声,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女子。 那人依旧是桃色长裙挽浅碧色披帛,纤柔青葱,缓缓行了个礼。 “两位小姐可是来找九洛宗大小姐的?” 一阵空灵而又清冽的声音。 “是也不是,只是近日颇有些想念难寄小筑处的吃食了。” 红拾轻飘飘地打量了一眼小筑内的装饰,好像与上次有些不大相同。 “那两位是单独要个雅间还是与影姑娘一起?” 那女子缓声开口,极有耐心。 “单独要个雅间。” 红拾眉眼间挂着一丝温和之色,慵慵懒懒地开口。 难寄姑娘也是迅速将她们安排到了二楼的雅间。 然后拿了一些糕点,还有一瓦罐提前炖好了的冬瓜汤。 二楼雅间。 红拾看着这个雅间,仿佛是特地为她设计一般。 因为雅间之中不但放着一张桃花木桌,还有金丝软榻,四角垂着红色的轻纱。 焚着淡雅好闻的香,而且屏风也是她极为喜欢的红色海棠织锦图。 这难寄姑娘委实是个妙人啊。 每一处的设计都是如此贴合她的心意。 “你是找本小姐有事吧!” 冷如烟端坐于软榻之上,唇角微微一扬。 她不是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这人怎会无缘无故邀自己游玩。 所以,要么是有事相求,要么是有话相说。 红拾只是眯起了清寒的眸子,看来这冷如烟也不是普通的天真烂漫的官家小姐。 “你难道忘了,不是昨儿个某人还问我有没有丹药,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说完之后,还故作痛心状地抚了抚心口。 冷如烟微微皱眉。 怎么她变得这么娇矜做作了。 还真真是让人没有半分预料。 “本小姐确实是忘了,所以你还有丹药吗?” 她依旧是那高傲自矜的语气。 “自然是有的。” 红拾说完之后,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个白瓷瓶,还有一方软木盒子。 放在桌上,推到了冷如烟的面前。 冷如烟拿起了白瓷瓶,拨开软木塞子。 便是一股浓烈的清香扑鼻而来。 入目的是,瓶底有着四五枚丹药。 丹药泛着棕红色,应该是固元丹,可以巩固根基,还能肃清体内杂质,排除浊气。 一如往常的极品丹药。 “我今天没带金币,所以就先不要了,麻烦你了。” 冷如烟蹙了蹙眉,她今日确实是没有带金币。 而且储物袋中只是装着一些珠宝灵石宝器之类的物件,还有药草和炉鼎。 那些物件付钱有失颜面。 第88章 是个很丧而又嫌麻烦的人 若是回府取金币的话,难免会误了人家的时间。 所以她只好割爱了。 其实我没打算让你付钱,红拾心中本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也是直接开口。 “这些是见面礼,我不收钱的。” 说完之后,她拿了一块红豆糕,轻咬了一口。 味道香甜软糯,和之前一样。 冷如烟脸色微变,神色渐渐泛着一丝冷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施舍本小姐,是看不起我。” 显然这句话带着怒意,高傲似冷如烟,她自然是会生气的。 红拾也猜到了,如果这人主动收下了,那才叫奇怪。 但她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开口: “冷小姐,我想与你交个朋友。这两样东西就当作赔罪礼,你可以试着收下。”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 那日在无垢丹药坊相见,冷如烟以姐妹相称。 她后来才隐约想起。 之前在九幽学院,她们是见过几次的。 这位冷小姐高傲的很,但是心肠不坏。 也会以师妹相称。 前几日闹了个不愉快,她想道个歉。 “别人都是阿谀奉承,你这是直接贿赂,真是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冷如烟只是别开了眼神,冷哼了一声,前几日的事情,她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但想起这事,还是有些生气的。 “冷姐姐,我错了。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你就收下吧。” 红拾声音逐渐小了点,还带着一声软软糯糯的撒娇感。 她觉得吧,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相逢一笑泯恩仇,多个朋友也是好事。 而且她觉得这冷如烟挺好的。 可以说是,不知道怎么就看一个人顺眼了。 可能是因为她的父亲右相,或者是因为她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那种高雅。 “那本小姐就勉强收下了,我空间内有一支海棠步摇,就当作回礼交付与你。” 冷如烟虽然骨子里高傲。 但她深知,这是一个机会。 公主和亲一事,她是知晓的。她也知道父亲大人的主张,他本就做好了劝谏和亲的准备。 但眼前之人却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改变父亲的主张。 靠着这三言两语就能保住公主。 与她结交,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又是北凉镇北候。 若是日后父亲大人或是兄长官场出事,也能寻个庇佑。 红拾看着冷如烟拿出了一支红色海棠步摇,只一瞬,她的目光就被步摇给深深吸引了。 知己啊,你拿出的东西还挺合我心意的。 她其实不怎么打扮的,也就是梳着个半披式的发型,然后用了一根红色的飘带绑着。 想着如此,她便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个小镜子,是她这几年托哥哥们打造的。 毕竟这个书中的世界,只有那种大铜镜,用着很不方便。 然后,她便立即将步摇簪在了发髻上。 对着小镜子照了一下,还挺好看。 “怎么样?看着好看吗?” 女孩子都是在意自己的容貌的,看到自己喜欢的事物,难免会特别在意。 红拾也并不例外。 冷如烟紧紧盯着红拾,眼神之中露出了惊叹之色。 这支步摇,是之前在九幽学院外的小摊子处买来的,当时看那老妇人有些凄惨可怜。 她也就买了几支步摇,虽然都是自己不喜欢的款式。 但适才想起,这颜色与款式若是衬面前的女子,应声极为不错的。 果不其然,效果是极为惊艳的。 冷如烟微抿了朱唇。 她以前觉得女子的容貌这一方面,无垢城乃至于北凉国,是无人能出她之上的。 但如今看来,倒是自相惭愧。 这人在三年之前,只喜欢穿着一身粉色衣衫,和她们宗门的一个青衣女子关系极好。 那时的她只是娇纵,容貌不张扬明媚。 但此刻,冷如烟却觉得这应该是倾城之色,尤其是配上那身红衣,红色海棠步摇,越看越惊艳。 “冷姐姐,该回神了,我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倒是不该如此入神的。” 红拾伸出手在冷如烟面前晃了两下。 冷如烟回神,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 竟然盯着一个与自己同为女子的人打量了许久。 实在是失礼。 “妹妹淡白梨花面,娇若红海棠,容色虽不倾城,却是明媚至极。” 她斟酌着说着,语气不自觉弱了很多。 毕竟她认为谈及容貌一事,本身就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如若貌不如他人的话,大多数人都是会自卑的。 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也不加以掩饰。 “谢谢夸奖啊,果然美人说话都是好听的。” 红拾极为真诚的说着。 她是极为满足的,其实她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好看。 反而是那种扔人堆里,找好久都找不到的大众脸。 而且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待过,营养不良,肤色较黑,有一阵时间也不愿意打扮自己。 是个很丧而又嫌麻烦的人。 但是到了书中的世界,修习仙术,以天地日月之精华为滋润,皮肤与气色都是极好的。 再加上,她也挺注意养生的。 现在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绝色之姿。 但那容貌也还算可以,中人之姿,极为耐看。 她已经很满足了,自然不会去在意什么容貌。 冷如烟听到这句美人,顿时有些害羞,脸上竟爬上了一层红云。 “你很热吗?要不喝一杯清茶降降温。” 红拾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放在了冷如烟面前。 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冬瓜汤。 她是极其喜欢吃冬瓜的,而今日这份冬瓜汤也是极其合她胃口。 而且可以看出是炖了一个时辰以上的,然后将里面的肉给挑了出来。 难道是花弄影告诉难寄姑娘的? 红拾也只能这么猜测了,毕竟她不吃肉这件事情,也只有几人知道。 上次在花海境,花弄影应该是记住了。 想不到啊,淡然如她花弄影,明明是冷情之状,却是注意到了这些。 但她又迅速抛之脑后了。 干饭人的自觉,吃饭时心无杂念,认真干饭就好。 最后,将碗端起来喝了几大口汤。 这一幕,一旁正在慢慢品茶的冷如烟看的目瞪口呆。 在她的认知里,那些闺阁贵女世家小姐,吃饭都是极其注意形象的。 当然她自己也是如此。 吃相要文雅,要细嚼慢咽。然后一菜不超过三箸,贵女吃饭都是甚少有人喝汤的。 那样会沾染口脂的,就算是要喝汤也都会用汤匙的。 所以,她此刻免不得是要惊讶一番的。 不过若是按着她那为人论道的娇纵脾性,也就不算奇怪。 红拾只是觉得吃个饭而已,况且民以食为天,只要不是太过毁形象,就算是还好。 “你喝汤吗?这冬瓜炖的极好,气清色白,瓜肉柔软。” 她看着冷如烟只是执着一杯清茶细品,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冷如烟摇了摇头,她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形象的。 红拾便没再搭理她,只是继续盛了一碗。 第89章 你们郎才女貌,定能成就良缘 毕竟碗也很小,她才吃了几口。 对于她这样一个热衷于吃的人,这些显然是不够的。 而冷如烟只是拿着一块糕点,吃了很久。 在一楼的雅间中。 花弄影坐于窗前,看着街上车水马龙,无端生出了几丝寂寥。 虽然她也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 但有些时候也会情绪上头。 “影姑娘,这是上个月的账本,可要过目?” 难寄拿着一小摞较高的账本。 “不用了,我相信他们。” 花弄影淡然开口,账本这种事务,手底下的人自然是能做好的。 既是她任用的人,自然是没什么需要怀疑的。 “话说,姑娘你每次都是这般随意,底下之人不会钻空子吗?” 难寄姑娘将账本放置一旁,走到了案几前。 “不会。” 花弄影回答的很是恳切。 “楼上的那二位,她们前些日不是闹了不愉快,怎么今日看着挺好的。” 难寄在纸上写着诗句,但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说实话,她是想与这青阳宗大小姐结交一番的。 所以还是有些想了解这人脾性如何,好不好相与。 花弄影只是眼眸微深。 这红拾不愧是小说作者,只是现世不足一个月,便能引来这么多人注意。 还真是不怕麻烦啊。 “她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但是你却看不透她。” 最终花弄影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极好相处么?” 难寄还是在纸上轻笔写着,仔细看来只是留下一行清浅小字。 寸心难寄,十年难断。 —— 当红拾与冷如烟从难寄小筑出来之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 她们在小筑之中待了半天的时辰。 “你现在是直接回府吗?” 红拾看着长街上匆匆疾走的行人,他们之中部分人是日落而息。 或是其他急着安排晚上的生意的商贩。 还有一些早早便已摆出了花灯的商贩。 “自然如此,我还有一副女工要绣完。” 其实也不是很着急的,只是若是要想绣好,是要花上大功夫的。 “绣女工?” 红色皱了皱眉,虽然她知道这些闺阁贵女都会刺绣女工。 但她还是有些好奇,对于她不喜欢的事物,还是挺惊讶的。 “四月二十日,是太后寿辰,今年该轮到右相府绣一副百寿图的。” 冷如烟见红拾不解,便解释了一句。 “好吧,冷姐姐,我看好你哦!” 红拾虽不是很喜欢以姐妹相称,但见这人喜欢,便这么称呼了。 “告辞,红拾妹妹。” 冷如烟说完之后,缓缓行了个礼,便娉娉婷婷地走了。 红拾想着与君寄雪有约,便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所幸无垢楼离这儿不远,也并不是很难寻找。 当她来到无垢楼时,君寄雪已经在酒楼外等候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红拾以为自己来得算早了,但没想到这人已经来了。 “不想让你等,所以就只能委屈小爷了。”君寄雪将美人扇收拢。 然后走到了红拾身旁,“走吧,去东市。” “哦!” 红拾这才知晓花灯会在东市。 她感觉她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废物。 终究是她学术垃圾了。 他们两人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花灯烟火络绎不绝,戏子杂技表演不断。 最初,人并不算多。 但稍晚时分,街上的人兀的多了起来。 这花灯会也就是春街游会。 通常用这样一场盛大的游会来追寻春日。 看见了桥边的杏花,红拾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诗词。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随着话落,君寄雪悄然应声。 “小丫头文才高雅,不愧是能在朝野之上据理力争的人。” 他也没有想到,今日白天会听到小丫头说那些话。 那些话,似乎并不符合她的本心。 但是在当时之情景,也只能如此。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近年来,他也有那种感觉。 走遍了九幽大陆,其中北凉国算不得最强,因为东阳国还有真正的高手未曾现世。 但若是治国理政这一方面,北凉国确实是强大。 从这花灯会就能看出。 城中热闹非凡,百姓安居乐业。 “只不过是略懂一二。”红拾之前对古诗也算是感兴趣,读过些许诗词。 不过此时的她,既然背了前人的诗。 君寄雪也听到了,那她就不好去遮掩什么。 只能用略懂一二来搪塞过去。 他们继续在长街上行走。 北凉夜景确实极美。 人山人海的夜晚,天上灯火与星光共同映照。 当真如辛弃疾的那首《青玉案.元夕》中所描绘。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确实是一场火树银花之景,还有灯火辉煌。 长街上的人们也是笑语盈盈。 “前面有面具,你去买吗?” 红拾虽说有些近视,眼神不大好。 但还是能看出其中摆放着的面具还不错,想必也有自己喜欢的。 君寄雪点了点头。 旋即他们来到了面具摊。 面具摊的摊主是一位老妇人。 再去看这些面具,皆是做工精细的。面具上刻着不同的动物的形象,有猫,有狐狸,还有兔子等形状。 那妇人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挑选,并没有打扰什么的。 红拾一眼便看中了一个白色的小猫面具,当真是极其好看的,看起来十分灵动可爱。 “女郎真是好眼光。”那妇人夸了一句。 “为何这么说?” 红拾觉得这个确实是极好。 但人家说自己好眼光,她就想知道这个看法的缘由。 “这狸奴面具可是今年新推出的,绝无仅有,整个无垢城也就我家做了两个。” 卖面具的妇人一脸的奉承和自豪。 “你家做了两个,那为何我只看见了一个。” 红拾想着,一旁的君寄雪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子的。 但若是喜欢猫的话,反倒没有,那该多可惜啊。 “女郎有所不知,适才有位公子买了一个黑狸猫面具,这两个可是天生一对啊。” “看那公子还是尚未婚配呢,你们郎才女貌,定能成就良缘。” 那妇人使劲地夸着。 全然未曾看到一旁脸色黑沉的君寄雪。 “虽然你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了,但也是一番好意。” 红拾知道这位老妇人是为了推销自己的面具。 毕竟要想把货物给卖出去,还是要引得买这件货物的人的欢心。 她也知道这些人的不易,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 至于那位买走了另一具黑色狸奴面具的公子,她也没怎么在意。 “寄雪,你看中了哪具?”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并未注意到他脸色如何。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小丫头帮我挑吧。”君寄雪扫了一眼摊上,也就那样吧。 本想买个和小丫头凑成一对的面具。 但无奈已经被他人买走了。 所以此时也就不怎么在意挑什么样子的面具。 只要是小丫头挑的就好了。 第90章 哪个不长眼的敢前来生事 闻言,红拾在面具摊上翻翻找找。 最终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狐狸面具。高贵而清冷,若是配上君寄雪的这身红衣,也是极为不错的。 “这个怎么样?感觉白色狐狸面具很清冷,而又不失贵气。” 红拾又看了一眼君寄雪,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 君寄雪点了点头,小丫头辛苦挑的,自然是极其不错的。 那老妇人这才注意君寄雪。 虽然容貌上不及那位买走黑色狸奴面具的公子。 但这一身红衣,俨然和面前的姑娘是一对啊。 她失言了。 “这个面具也是极好的,白色狸奴面具与白色狐狸面具,皆是同色。” “况且与两位的穿着也是很搭配。两位皆是红衣,白色面具。看着便是一对佳偶。” 那妇人继续说着,虽是阿谀奉承之词,但言语恳切,很是真诚。 红拾无奈苦笑,这妇人的求生欲还真是极强。 不过一旁的君寄雪听着这话却是很满意。 随即便付了些许金币,带着红拾匆匆离去。 妇人看着这么多的金币,直接傻眼了,这些可比去年一年赚的都多。 而且和刚才那两位公子所给的金币不相上下。 她今日出来摆摊,可真是遇上贵人了。 为什么她去年就没有碰上这样的贵人? 妇人赶紧收拾面具摊,都赚了这么多,该拿回去存起来了,免得惹人嫉妒生恨。 到时候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偿失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点到即可,也不能赚得金盆满钵。 而跟着君寄雪一同行走的红拾。 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老妇人正收摊了。 “咦?怎么她还没卖完就收摊回家了。” 她疑惑出声,显然是不解。 “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在赚钱的事情上,倒是糊涂了。过满则亏,见好则收。” 君寄雪打趣着说着,还用手中的美人扇轻轻地敲了一下红拾的脑袋。 “你别敲我脑袋,会弄坏我的发型的。” 红拾迅速捋了捋自己额前的碎发,没有乱就好。 “对了,我头上的这支步摇怎么样?还可以吧。” 她觉得君寄雪的眼光和审美都是不错的,所以此时便想着询问一句。 “还行。” 君寄雪看着是随意点评了一句。 但心里却是有些惊讶,这支步摇不简单,应是神域之物。 只是不知小丫头是从何处得来的。 转念一想,原来小丫头喜欢海棠花。 那他要在神域的住宅旁种满海棠花了。 蓦地,一个个小的光点在夜空里骤然绽放,五颜六色的火花缀满了天空,给月也加上了点缀。 原来是一处烟火绽放。 是烟花。 红拾的目光迅速被吸引过去了。 她在现实世界,就很喜欢烟花。 七八岁的时候,第一次收养她的人是个农民,她被带到了乡下。 每逢过年,或是哪家结亲,总会放着烟花。 那时的她,便觉得烟花很美,虽然只是一刹那的花火,但也曾绽放过。 桥边花树下,月影勾勒,暗香浮动。 他们两人身着红衣,一个是绮丽妖冶,一个是红艳张扬。 一个在看烟火,一个在看美人。 良久,直到烟花都放完了之后。 红拾才悠悠开口,“去别处转转吧。” 虽是夜市,却依旧是热闹非凡。 而且他们还碰到了熟人。 只见迎面走来了三人。 其中一紫衣女子走在里侧,而在她身旁的是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走在外侧的是一青衣男子。 这几人正是花弄影、云破月还有顾夜央。 红拾微微纳闷,怎么他们两人的感情发展这么快了。 不声不响的就走在了一起,长街同游。 显然,她忽视了其中还有一个充当电灯泡的顾夜央。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电灯泡,认出了红拾他们两人。 准确来说,他们穿着这身衣裳,想不认出来都难。 毕竟两个红色衣服,这么扎眼。 “大小姐,君公子。” 顾夜央微微作揖,身为仙门弟子,面上的礼仪还是应该做到的。 “顾公子,云仙尊,影姑娘。” 红拾同样是微微拱手作揖,这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你们两人一起逛花灯会啊!” 顾夜央稍稍问了一句,这位君公子他不甚了解,但看他的模样与穿着。 显然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而且他觉得这人很神秘,若是红拾与他对上,必然是要吃亏的。 “你们不也是一起逛花灯吗?” 红拾眼神轻轻示意花弄影,无声交流。 “我们这是心善,担心花小姐晚上孤身只影在外,恐有人无端生事。” 顾夜央解释了一句。 他知道,九洛宗大小姐的名声不好,难免会受到一些世家小姐或是他人的怨怼谣言。 他们皆是宗门之人,当心存救人济世之善心。 所以他便想着稍微庇护一下花弄影,而且他师兄云破月也是同意的。 红拾的目光投向了花弄影,眸光微深。 真不知道这顾夜央在想着什么。 花弄影有修为傍身,又是九洛宗独女,还是定北将军。 这样的人,像是需要人保护的吗? 纵然是拿容貌说事,凭她花弄影的地位和修为,还有谁敢前来生事。 准确的说,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前来生事。 但事实却是与之截然相反。 还真有人前来生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说九洛宗的那位丑女今日也来了花灯会,本郡主才刚过来,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不会是那丑女身上所传出来的吧。” 那人的声音娇俏,音量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边众人听清。 随后周边百姓便让出了一条道。 从其中走出一个女子,穿着清浅黄色素衣,能看出其姿容不凡。 这人正是当朝定王府的独女慕容锦汐,据传言,是一个十分娇纵的女子。 “是锦汐郡主!” “锦汐郡主不是在塞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因为和亲之事?” “谁知道呢?” 人群中不免有些讨论之声。 “九洛宗大小姐怎么还戴着面纱,莫不是有自知之明了。” 慕容锦汐的话语之间满是挑衅的意思。 红拾记得,她对这个人物只是一笔带过,只是提到了一句。 定王府锦汐郡主生性娇纵,随其父居于塞北,后东阳来犯,其父征战,因为战乱家破人亡。 花弄影也想起了这一句,所以她只是淡然瞥了慕容锦汐一眼。 然后便转身作势离去。 “给本郡主站住!”慕容锦汐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取乐的机会。 所以她便是一声娇喝,十分蛮横的样子。 “锦汐郡主今日回城,不去皇宫,却跑来这里胡闹,是何道理?” 顾夜央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见礼。 “你就是被那青阳宗大小姐打残的顾夜央?还真是个软弱无能的。” 慕容锦汐一声冷哼,她就看不惯这些个弱者,自己打不过就算了。 还硬要逞能,最后不还是失败了吗? 第91章 厉害,你一定是自己长大的 不仅如此。 因为他的无用,反而让胜者成为被世人诟病的人。 她就很看不惯这顾夜央。 实在有失男子风度。 站在一旁戴着白色狸奴面具的红拾无奈地默默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怎么提到顾夜央,就带上她了呢。 难道不提她和花弄影就没有话题吗? “确实是在下,顾某虽修仙不精,但深知非礼勿言。” 顾夜央言辞恳切,一是说锦汐郡主不该肆意辱骂花弄影,二是说他软弱无能这事。 红拾暗暗感叹,顾夜央脾气真好,果然是不与女子计较。 “你的意思是本郡主不知道了?本郡主又没说错。” 顿了顿,慕容锦汐继续开口。 “这花弄影本身就是一个貌丑无盐的女子,她敢出来,还不敢让我说几句吗?” 言罢,极其不满地看向了花弄影的方向。 却看到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容貌极其俊雅的男子。 通身月白色长袍,浑身仙气飘飘,而他的眼神清冷淡漠。 她的脸色微微泛着红色,眼神带着些许痴迷。 红拾注意到了这一幕,不愧是原书男主。 以清雅出众高贵淡漠吸引了大批女子的注意,而且还迷住了这慕容锦汐。 但看花弄影,神情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然从容的看着。 一时之间,顾夜央也稍微愣住了。 好像他也反驳不了。 “影姑娘,可否相邀去河上放花灯?”红拾走到了花弄影面前。 她想放河灯了,因为在河上放着花灯的大半都是女子。 而且君寄雪也不能一直陪着她吧。 花灯会,灯光辉煌,人声鼎沸。 火树银花入西楼,明月照水人依旧。 如此美景,君寄雪也该去别处看看。 他也该去遇上自己的缘分,才子佳人,灯会动情者,不在少数。 所以,红拾便想着找个借口,让君寄雪别把时间都耗费在自己身上。 花弄影点了点头,何乐而不为呢。 “花弄影,本郡主不许你走。” 慕容锦汐急忙上前,似是要拽住花弄影。 “锦汐郡主是吧,你别给我在这儿没事找事。论娇纵,这无垢城中应该是无人能及我的。” 红拾看了一眼这郡主,真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真是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难道仅仅为了自己的一时之乐,就能肆意羞辱人吗? 虽然原身之前也是这样做的。 但她来了之后,会改正错误的,也会将原身犯的错以另一种方式来救赎。 “大胆!你是何人?敢同本郡主这样说话,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慕容锦汐回神,见这人戴着白色狸奴面具,神神秘秘的。 说话语气还这么不敬,她心里自然是恼怒的。 她可是堂堂北凉国的锦汐郡主! 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 还被人用这种语气教训了。 “我是新任镇北候红拾。你刚才那一番话若是传到了圣上耳中,想必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吧。” 红拾似是斟酌了一番,然后缓缓说着,语气甚是凉薄森寒。 “镇北候,红拾?你是青阳宗的大小姐。”慕容锦汐似是想起了这人的名声。 不自觉惊呼出声,还向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丫环迅速过来扶着。 “她说她是青阳宗的大小姐,你觉得是吗?” 慕容锦汐不大相信,望着身后的丫环,问了一句话。 “传言青阳宗大小姐常以一袭红衣现世,估计那位应该是的。” 身后的小丫环回答了一句。 慕容锦汐定了定神,不过是个小小的镇北候罢了,手下又没有兵权。 再怎么有名声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这话放到圣上面前,我也是敢说的。”反正皇帝伯伯一向疼爱他们几个小辈。 也不会因为一个区区镇北候,而计较这些,伤了兄弟情分。 “随你说吧。” 红拾并不想与这人争吵什么,谣言总是止于智者。 她们只需要做好她们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寄雪哥哥,我和影姑娘去放花灯了,你们三人可以结伴同游吗?” 随后,她看了一眼君寄雪和顾夜央他们几人。 他们都是一群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应该也是有话题的。 她是有私心的,三个人都是俊美无俦的男子,碰到佳人小姐的可能性会更大。 一寸惆怅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所以,她会将君寄雪给推远。 “好啊,我没意见。” 顾夜央随口应声,他并不怎么在意和谁一起。 “去吧,小丫头。” 君寄雪眼眸微深,含情潋滟的眸子似是夹了几分无奈。 “弄影,我们走吧。” 红拾正欲拉着花弄影离去。 一旁的慕容锦汐迅速伸出手来拽住了红拾的衣袖。 “本郡主不许你们走。” 娇俏中带着蛮横无理取闹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郡主大人,你贵为千金之体,就别在这儿和我们一般见识了。” 红拾的声音中多了很多无奈,这才是一个真正被宠坏了的人。 她只是觉得烦死了。 但她并不想出手,就是一场灯会。不宜太过招摇,虽然能听到一旁街上有人在议论她们。 “你们欺负本郡主,本郡主要去找皇帝伯伯做主。” 慕容锦汐似是被红拾突然其来的话给吓到了。 “你好厉害啊,一定是自己长大的吧。” 就你这样,竟然还没有被人打,当真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红拾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拉着花弄影离去。 和这种人说话,她怕她会短命。 实在是令人无语至极。 等她们走后,君寄雪、云破月三人也是径直离去。 四周围观的百姓只是各自唏嘘,便匆匆离去了。 独留愣在原地的慕容锦汐。 “她刚说的话什么意思?本郡主怎么听不懂。”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丫环,疑惑的问了一句。 “青阳宗大小姐应是在夸郡主大人聪明伶俐。” 那小丫环思索了一番,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随后,慕容锦汐便自我喟叹了一番。 然后才施施然四处转着。 —— 而红拾和花弄影已经来到了一处游船上,船上放着花灯和纸笔。 正是供游人放花灯许愿的。 游船花灯附近的人,相对于长街上已经算是很少的。 所以此处也还算是安静的。 这些花灯,颜色不一,款式不一,显得别具一格。 红拾一眼便看中了那个最明显的红色莲花灯。 拿到了手中。 红色的花灯,花灯上全是海棠花的图案,似乎在这小小的花灯里,有一片海棠花境。 但她却是想起了现实生活中,在她小时候见过的一种灯。 那是在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村子里的人会在天黑时去坟前祭拜,最后燃起一盏红色的明灯。 俗称“送亮儿”,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 但此刻却是莫名想起了那些往事。 “你要选红色的,可是要许一个好姻缘?” 花弄影在一旁暗自哂笑着。 因为红色的花灯特别喜庆。 第92章 我是一个有些迷信的人 她这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红色的特别好看。至于姻缘,谁规定红色的花灯就是代表姻缘了?” 红拾反驳着,她就是单纯的喜欢红色而已。 因为这个原因,她喜欢穿一身红衣,也喜欢红艳如血的海棠花。 虽说红色是很喜庆,但也并没有说它一定是代表姻缘的。 在现实生活中,婚纱还是白色的呢。 “你知道白殿帝君吗?” 花弄影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般的淡然,似是在说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 “知道啊!” 红拾眼神不自觉飘忽不定,她肯定知道啊,还见过几次呢。 “那红殿神女呢?”花弄影继续说着。 红拾愣了一刹,红殿神女是谁? 好像这三年她也没有听三位哥哥提起过,而且出了后山之后,也没有听说过。 她记得她的设定是好像是没有红殿神女的。 不过可能她也记不清了,就连当初上神的设定她也只记得一半。 只知道帝君是上神,却不知是什么帝君。 就像自始至终,她都没有了解过白殿是个什么地方。 看着红拾不语,花弄影便接着淡然出声。 “红殿神女,掌管神域姻缘红事的神女。白殿帝君,掌管神域生死白事的上神。” 红拾又是愣了一刹。 这两人是一对吗?为什么一个管红事,一个管白事。 蓦地,心里似是有一丝入骨的落寞和惆怅。 仿佛心里有一根线,不但扰乱心扉,还将她紧紧困住其中,似是难以自拔。 而又有着不可窥见不自知的难受。 “所以红色就是代表姻缘了,但我就是喜欢红色。不为其他,只是偏爱罢了。” 红拾拿起了红色的莲花灯,上面有着红色海棠花图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 反正她就是特别特别偏爱的那一种。 好在这三年,她也是随便练了一些字的,不至于太过拿不出手。 最终,提笔写下几句话。 红拾之愿,白月初上,山河无恙,普照盛世。 这句话也是她当初在花海境中写下的,反正现在也正是白月初上之时。 山河无恙,盛世将安。 虽然说这个愿望很大很空。 就像以前高中写作文一样,写的不都是那些假大空的东西。 但她觉得还是有可能会实现的。 看着河灯漂浮在河上,打着旋儿,净水流深。 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你不挑花灯吗?”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她只是淡然看着河中的花灯,显得十分安静从容。 反而有种与尘世烟火隔绝的感觉。 “你竟然相信这种东西?” 花弄影并不相信这些东西,杀手生涯里也没有什么期许的。 所以从未放过孔明灯花灯一类。 到了书中世界之后。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这几年过的很是颓废。 闲时养花听曲抚琴,忙时悟道修仙练剑。 “我是一个有些迷信的人。我觉得吧,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红拾她觉得这些东西还是有道理的。 就像以前在现实世界中,说着世上没有鬼。 可她还是会怕,会想这些。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也会一直蒙着头睡。 所以她觉得,她是真的很迷信。 花灯许愿,多么美好的事情,愿望总有如期而至的那一天。 花弄影打量了莲花灯。 从其中挑出了一个满是桃花图案的粉色花灯。 正要提笔写下期愿的时候,红拾转过了身子。 “看不看的到都无所谓的,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愿望。” 花弄影注意到了这一幕,开口说了了一句。 她不在乎愿望这东西灵与不灵。 反正只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几个字。 “你知道我写了什么上去吗?” 花弄影似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红拾摇了摇头,她又不是花弄影肚子里的蛔虫。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满怀希望。” 花弄影看了一眼手上的花灯,四个带着凌厉笔锋大字,终究是与现实有些讽刺。 最终将它放入河中,顺着激流,一路前进。 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所以,花弄影又是在经历着什么。 或是她没有了希望。 红拾在心中暗自思忖,毕竟谁都不是很想打破原有生活,从而闯入一个自己从未经历的世界。 有着未知的千山万水,也是迷茫的前路未卜。 “有人见星辰,有人见尘埃,有人高楼林立,有人低矮墙屋。 世间事成千上万,你之蜜糖,他人砒霜,不同冷暖。 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中,本来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风雪自渡。唯有满怀希望,才能所向披靡。” 红拾看着河中的花灯,似是安慰她人,似是安慰自己。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 花弄影在一旁暗自哂笑。 “确实不喜欢啊,只是想让你这个朋友看入眼。” 红拾镇定自若地望着花弄影,神色清明。 “朋友?杀手是没有心的,更不需要朋友。” 花弄影的语气是淡然从容,但心里却并非如此。 她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朋友,但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亲自教会了她。 最终却又亲自将这段朋友交情给摧毁,只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利益。 五年杀手结伴而行,一夕之间友情破裂。 现在穿书之后。 她一直保持着独来独往。 之前因为修炼废材与蠢笨丑陋的原因,没有人接近她。 所以更不会有朋友与之同行。 但在云水禅心茶宴上,看到了她红拾。 一个同样是穿书的人,茶宴之上仗义执言,花海境中并肩同行。 她本清冷,可这个丫头却太过热情了,总是不偏不倚的顾及到她的感受。 她开始对朋友这种关系多了一丝向往。 但她又害怕。 “可你已经不是杀手了,我们都是一国之将军,说是修仙宗门里的翘楚也不为过。” “所以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并肩同行的日子多着呢。而且我一向觉得,有一个知心朋友是极好的事。” 红拾望着天上的月亮。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所以如若有个朋友,知心,知己。 那自然是极好的。 “并肩同行,你不想回现实世界了吗?”花弄影似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眼前这人,总是要回到现实世界的。 “可能等到某一天,我厌倦了这里,那时才会心甘情愿的回去吧。” 红拾认真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着。 在短期之内,她应该是走不开的。 那些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她一个也舍弃不了。 世事无常沉浮,白云苍狗变迁。 她早已不问归期了。 只是随着我的性子做一些她喜欢做的事情,那样倒也不负韶华与春光。 “其实,这个书中的世界挺好的。作为小说作者,你很不错。” 花弄影劝慰了一句。 虽然她看了小说之后,只是觉得辞藻浮夸,但里面也有打动她的地方。 第93章 日月星辉之间,你是第四种难得 譬如从来不会把人情世故放到明面上去说。 这就是红拾她作为一个小说作者,极为不错的一点。 “别提小说了,不过是一本扑街巨作。天意作茧弄人,让我有幸穿书,得以改变一番。” 红拾撅了撅嘴,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了。 她们两人又看着河中的花灯沉沉浮浮。 不知受着命运的牵引流转到何处。 陡然间,红色的莲花灯似是被激流冲走,迅速在河面游走,直至看不见半分。 “我去看看我的花灯飘到哪儿了,弄影啊,你可以先随处转转。” 红拾对着这个小红花灯很是上心。 她觉得,她该去看看,会漂流到哪里。 “你去吧。” 花弄影早已没了看花灯的兴致。 也正好想早些回到宗门,所以此刻自然是愿意的。 随后,红拾便施展灵力,腾空而起。 跟着花灯一直来到了很远的地方。 本以为会围绕着护城河,却不成想流进了旁边的小河沟。 “花灯啊,能别这么快吗?” 红拾只觉得这花灯漂流的实在是太快了。 流入了一处较为僻静的暗河。 经过了亭阁楼台,最终来到了一处略微较小的湖。 湖上只有一艘很大的船,金碧辉煌,用了夜明珠雕饰,在半明半昧的月光之下。 越发泛着皎洁的光泽。 红拾看了一眼花灯,花灯就停在了船边,久久不动。 她就纳闷了,怎么哪里都不停,偏偏停在这艘船的边上。 她想起了小时候看了一部叫做《美人心计》的电视剧。 里面有一个情节便是窦漪房在宫中做佳人子时,在门口的竹子上撒上了盐水,依靠这样来吸引羊车。 所以那羊车才能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她们的门口。 虽说后来的故事不大好,但这个情节还是有几分心计的。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花灯也不偏不倚的停在船边。 莫不是那里面的人用了什么术法。 她最终还是凌空跃起,来到了这艘船上。 正欲落在一旁处。 从船中走出了一个男子,那人依旧是一袭清冷白衣,面上戴着一个黑色的狸奴面具。 本来这些面具,戴在任何人的脸上,都会有那么或多或少的滑稽。 但在他的脸上,却是为通身的清冷无尘,平添了一抹不落俗套的温和。 “你就是那个买了黑色狸奴面具的人?” 红拾微微挑了挑眉,她总觉得黑色的狸奴面具更可爱,更好看。 和她以前养过的一只黑色的猫一样可爱。 “正是。” 那男子微微吐出了两个字,依旧是清冷,却是带着积云化雪之音,似是雪莲花岁岁盛开。 “小女红拾见过帝君大人。” 红拾心下思量了一番,才委身行了个礼。 这声音,她自然能听出是白止帝君的声音。 但她还是依着礼法行礼,毕竟面前之人是个大人物。 于他而言,她不过只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米粒。 “你不是自称为小祖宗吗?怎么今日会这般拘着礼数。” 白止轻飘飘的话语之间似是带着一丝打趣。 不动声色,却又难以捉摸。 “帝君您修为高深,红拾不过是化神后期,自然是不敢造次。” 红拾知道自己真正修为如何,是逃不过眼前这人的法眼。 所以也就将她的修为给说了出来。 老实说,她的那点修为在高高在上地帝君大人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也没有妄自菲薄,实在是技不如人。 只能卑躬屈膝一回了。 “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多谢夸奖。” 红拾觉得自己一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对这话也是接受了。 “坐,喝茶。” 白止看了一眼桌面上正在煮的茶水,正是咕咚咕咚沸腾之时。 红拾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一旁的矮木凳上。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竟然还会动手煮茶。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感叹着,属实有些奇怪。 九辞大人,还有右相夫人,如今还有这白止帝君。 在她固有的印象中,那些大人物位高权重。 端茶倒水这样的小事,身边都是有人伺候的。 但这个书中的某些大人物却没有,也许只是一些个例吧。 “能请教帝君大人几个问题吗?” 红拾垂着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你说。” 白止很是客气,语气并没有高高在上,反而是平易近人的那种。 “帝君大人为什么看中了这个黑色的狸奴面具啊!” 红拾有些奇怪,这千万人之上的帝君,要什么没有,竟然还会对一个黑色的狸奴面具感兴趣。 “随手拿的。” 白止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异常白皙冰冷,却又足以惊艳世人的脸庞。 红拾抬眸,正好瞥见了这一幕。 这张脸简直了,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 她在前几次也见过这人,但却不如这次来的惊艳。 在夜明珠与月光的皎洁映射之下,这人仿若高山之晶莹雪,真正是风神秀彻宝蕴含光的那种。 令红拾没由来的想起了一句话。 那是余光中老先生写给他妻子的一首情诗《绝色》中的句子。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于我而言,日月星辉之间,你是第四种难得。 就这么几句,原本是形容女子绝色。 可是红拾却觉得这句诗,用来形容他容颜的绝世,也是不错的。 虽没有雪色,但是在这月色之中,已然是绝色。 更是难得。 最终意识到自己失神了,红拾轻咳了几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之后。 才问白止第二个问题。 “那你知道怎样去除上仙许下的誓言吗?” 乌扇般的长睫微垂,白止眼眸轻转,瞥了眼坐在一旁的女子。 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却仿佛蒙着一层寒烟薄雾。 似是有些若有若无的惆怅,并不真切,却是难得的惊艳。 “知道。” 白止并未明说方法,只是回答知道与否。 “那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吗?我有金币的,你要多少报酬都可以。” 红拾收回了正欲端起茶杯的手,问这些事更重要。 “我要的报酬,你暂时是承担不起的。” 当然,自始至终只是一个你而已。 不过呢,你目前好像对我不是很感兴趣。 白止如是想着。 不过目前确实是这样,纵然有过数面之交。 红拾顶多只是觉得这人长得好看。 她是个颜狗。 只是始于颜值罢了。 “什么叫做暂时承担不起,难道是等我以后有更高深的修为了,才可以承担吗?” 红拾颇有些不服气,她觉得自己还算是有些能力的。 这个暂时二字不太入她的眼。 她就是有些人菜瘾大,觉得自己还挺行的。 “非也。” 白止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说完了之后,还伸出指节修长的手,将茶杯递给了红拾。 红拾自然是接过了茶杯,正好她有些渴了,而且觉得有些莫名的燥热。 正好用茶来压一压。 温茶入喉,压抑两三分心燥。 第94章 我等着喝你们大婚的喜酒 待一杯温茶饮尽。 红拾才堪堪开口,“非也什么?” 她觉得自己话少,但眼前这人的话好像更少。 大抵沉默是金。 所以这人肯定很富有吧,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你应当知晓,我前几天晚上也说过。” 白止望着红拾的眼睛,眸色幽深。 月光皎皎,夜风沉沉。 红拾摇了摇头,打什么哑迷啊。 她不记得这些话,也不想花那个时间去想起。 “十里红妆,白止归你。” 白止凑近了红拾,一股淡淡的海棠清香喷薄而来。 而且漆黑的眼瞳之中,多了几分饶有兴味之色,显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越发幽暗。 红拾的身子向后退了退。 这人是在撩拨自己吗? 她并不是那种情感木讷的白痴,虽然平时有些不太清醒。 “那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我还小,能力暂时不济。” 红拾讪讪然说着,她虽然觉得这人好看,但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不过是个修为较低容貌普通的女子。 还是要先提升自己,然后再去谈论这些事情。 “所以我才会说,你暂时是无法承担的。” 白止眸光暗转,小丫头啊,怎么还是这么好骗呢。 你摆了我一道。 红拾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套路的。 朝辞白帝彩云间,小丑还是我自己。 “算了,那你教我去除的法子,我付钱,然后自己学。” 红拾沉声开口。 想当初,在阅文集团写作的时候,还有一个阅文起点大学,要什么积分兑换的会员,才有看精品课程的机会。 现在呢,想要学什么东西。付费之时,看着大把的金币将要飞走,竟然也没有那么心痛了。 果然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她觉得可能会有些肉疼。 “只有上神才能施展那种术法。” 白止轻飘飘的声音继续响起,而他也坐回原位,似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呃,红拾觉得自己脾性真好。 这样都不生气了,委实难为她了。 算了,还是等她自己修炼到上神再说吧。 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好。 而且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要求别人帮她。这些只是情分,并不是本分。 所以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我就先告辞了。”红拾走到了船边,运用灵力将花灯给拿了起来。 既然乱了方向,她就得亲自推回正轨。 “告辞。” 白止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两字,依旧是清冷无边。 “好的,我先走了。” 红拾见白止难得回了一句,便又搭了句话,但也仅仅是话落之时,她的身影也腾空而起。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船上。 从船的里面才走出一青衣男子,那人正是离渊。 “不错啊,你有长进了,这回知道套路人家小姑娘了。” “她暂时无法承担,哈哈哈,你这套路还真是俗气。” 离渊一边坐下,一边出声感叹着。 说是套路,但也不算。 暂时无法承担,这个承担什么才是重点。 见白止并未开口,只是淡漠品茶。 “不就是茶吗?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喝茶,我还等着喝你们大婚那日的喜酒呢。” “只是你这个酒量不行的,到时候找谁替你去喝那些酒。” 离渊出声,他知道,这位帝君从来都不饮酒。 无论是怎么样的大事,他都是以茶代酒。但以后若是真要成婚的话,自然是不能再去以茶代酒的。 “以后再说。” 白止只是瞥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们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这些事情都是要早做准备的,还有聘礼一事,你怎么样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不然到时候连那十里红妆都拿不出来。” 离渊却是暗自打趣着,连十里红妆都拿不出来,那可是要丢了里子和面子的。 “十里红妆只是个托词。” 白止轻飘飘地说了几字,顿了顿,还未开口便被离渊给打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我那苦命的嫂子啊,还没过门就要受到你的虐待。” “唉,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这颗心算是错付了。” 离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似是在为红拾打抱不平,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我家小祖宗值得最好的,百里红妆都少了。” 白止继续不慌不忙地说着。 却愣生生让一旁喝着茶水的离渊给呛着了。 什么叫做他家小祖宗。 合着他在这里费心竭力的替他考虑这么多事情,最后不但是多余的,反而还被狗粮给撑饱了。 谁让他不说清楚,弄得他兀自生了一场笑话。 而且百里红妆都嫌少了,他还想怎样。 “我知道,你呢,作为神域少主,自然是不缺钱的,但咱也不能这么挥霍无度啊。” 离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所以,你是来我这儿哭穷的。” 白止似是看透了离渊的想法,说完之后,便是自顾自地饮茶。 那姿态,好不从容惬意。 “对了,你怎么知道嫂子会过来找花灯的?” 离渊问到。 他是知道的,这花灯能够飘到这里来,他的这位兄弟是一定动了手脚,使了术法的。 哪有那么多的无缘无故,机缘巧合之事。只不过是其中有一方处心积虑,巧合设计。 但是他就很疑惑,为什么这红拾就一定会过来寻找这花灯。 “猜的。” 白止只是说了两字,并未多过言论。 他也确实是猜的。 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又特别偏爱红色,还有一些娇憨可爱。 “你能猜这么准?” 离渊一副狐疑而又不可置信的模样。 若是算生死的话,那倒也无人能及他。 也不会出错,更不会令人怀疑。 因为他本就是个掌管生死一事的上神。 但是这人事,还是心思无常之事,就不会算得很准。所以能够猜出来,这也是一种本事。 所以他有些不大相信。 “天意难违。” 白止只是说了这四字,天意总是难以违背,尤其是某些早已有了交集的事物。 “你还信天意这玩意儿?多年之前,某人不是说过,天意不过是个虚无。” 离渊依稀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事情。 彼时神女陨落,神域众仙都说是天意如此。 而他却认为不过是个虚无缥缈之物。 “天意既是无常,也是有常。” 白止回答着。 仿佛他活了这九千年来,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 就是不辨晦朔风雨,一直仰观天地不朽。等九千岁春,又至九千岁秋。 世事浮沉无常,谁也无法定论。 就像他会动心一事。 只是一个天意编织而已,但有常或是无常,结局是由他们自己谱写的。 离渊一副不懂的模样,兀自饮茶。 他有时在想,这数千年来,这位帝君又是如何从上古大荒时期,熬到了如今之时。 但最终却是难以想象。 身居高位数千年,受尽众生俯仰。 第95章 纵是夸大其词,但也自成风骨 但这背后,又是何等的孤寂。 世道荒凉与兴盛,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朝一夕的变化。 所以,红拾也算得上是一个来救赎他的人。 夜风散开几圈涟漪,河中花灯漂流。 红拾看着花灯流入了一条大河之中,她也就放心了。 待她四处转着游玩的时候,再一次碰上了花弄影。 “弄影,好巧啊,一起走吧。” 红拾笑着打了个招呼,在这人声鼎沸的大街之上,能见到也是一种缘分。 而且这是第二次了。 既然上天都要她们一起同行,那她们就更得好好珍惜了。 “是挺巧的。” 花弄影讪讪然道,他本来是想回去的,却无奈误入花灯深处。 想着也就随便转几圈,却不想正好遇见了红拾。 遂也就结伴同行了。 一旁摊贩处摆着各色花灯,还有卖着烟火的人。 因为朝廷对烟火爆竹这一块儿,管的并不严。 所以无垢城的百姓是能随意放烟火的,只要有足够的钱,并且不会伤人就可以了。 民风淳朴,无不透露安居乐业的一派祥和之态。 越往深处行走,越能体会到那种热闹。 是夜,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集市熙熙攘攘。 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灯会热闹非凡。 红拾不由得感叹,这位皇帝还算是不错。 励精图治,攻于治理。 能在这乱世,打造一方属于自己臣民的乐土。 这样的皇帝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这是一个好皇帝,只是不适合生在乱世罢了。 若是生在和平之时,做一个明君,那便是天下诸多百姓的福气了。 当走到了一处极为热闹的地方,她们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一群才子佳人在相会。 而且这也很是应景。 只见高台之上,站着几位相貌出众的女子,她们的手里皆是拿着一盏写有字的灯笼。 红拾似是想起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原来是这无垢城中也有些开放之事物。 那些个才女将诗或谜语制在灯上,若有人对出下句或猜出谜语,会博得才女亲手缝制的女红。 奖品并不珍贵,却十分特别,惹得一众少年公子争先恐后。 这些事情,参与了也好,不参与也好。 参与者可以扬名四海,或是仅凭一首词入那些佳人眼。 博一个好前程,或是觅一个心动女子,这才是花灯会的真正重头戏。 不参与者也只是图个热闹开心什么的。 “走吧,感觉这些太过于俗套。” 红拾暗自开口,她不是很喜欢这种人多之境。 而且灯火看多了,也会腻的。 一时兴起而来,一时败兴而归。 反正是个随意的事情。 走到了街尾处,两人也要分别了。 “你回去吧,我也要去九辞大人处了。” 红拾看着远处的烟火。 漫天明灯悬浮于半空之上,渲染着半壁山河。 原来这北凉国也是如烟火明灯一般绚烂的。 终有一日,北凉会重新恢复繁华,乍破山河万朵。 “注意保护好自己,九辞大人不是个简单的人。” 花弄影难得提醒了一句。 她那天也曾在远处高阁之上看着那人,只是觉得那人高深莫测。 不过,这也是常事。能名动天下撼动九幽大陆的人,随便一出手便是帝级丹药的人。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难免高深莫测。 所以,红拾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的。 “难得提醒我一句,我会注意的,拜拜!” 红拾看了一眼前方,便直接走了。 无须多做停留。 因为害怕会格外沉溺于这些,所以只能主动割舍。 保持距离,才是不露声色的以退为进。 花弄影也是直接走了。 她本不甚言语,却无奈因为红拾而多了几句话。 但是她知道,虽然这种感觉很好,却是不能沉溺于其中。 —— 红拾回到了九辞大人的住宅之后,见院中无人,便来到了后院。 只见后院放着一捆捆烟花爆竹。 而后院的石桌旁,她的师父九辞和师父的朋友离渊正端坐于一旁。 彼时月白星稀,夜凉如水。 庭院中,树影婆娑,海棠花清香袭来,勾人心扉。 “红拾给师父请安,离公子安。” 红拾看着他们二人,委身行了个礼。 但她心下有几分疑惑,这二人怎么整日净坐在庭院中喝茶。 而且看着两人那十分熟稔的样子,其中莫不是掺了几分社会主义兄弟情。 就想一想,她面上不禁浮起了一抹讪讪然的笑容。 看着这诡异的笑容,离渊直接开口。 “小红拾今日可真是威风凛凛,在朝堂之上据理力争。” 这事情,他们二人都是知晓的。 虽未在现场,但是透过仙门秘法,将那情景给看了大概。 “多谢夸奖。” 红拾本是想问另一个问题的。 这两人是如何知晓朝堂之上发生了何事的。 但她觉得关系尚且较差,就不要问这么麻烦的事物了。 所以便硬着头皮接受了这夸奖,虽然她觉得是莫须有的事,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 离渊对着九辞挑了挑眉,你家媳妇儿还真是不同于寻常人。 这个夸奖若是落在别人身上,那就是回答一句哪里哪里了。 大抵都是自谦几分。 而眼前之人,不但不自谦,反而还坦荡接受。 不过也无伤大雅,事实本就是如此。 眼前之人以三言两语,让一朝右相心服口服。 当真是举世无双。 纵是夸大其词,但也是自成风骨。 “坐。” 九辞淡漠开口,白玉面具之下的眼眸瞥了瞥一旁的空位。 “好的。” 红拾顺势坐下,虽然她也无心于此,但是师命难违。 不能让她师父觉得她不敬师长。 虽然三天前收徒之时早已经不恭敬了,但现在还是要谦逊几分,现在维护好形象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小红拾啊,街上热闹吗?” 离渊打量了许久,才黯然开口。 “街上花灯如昼,人影如潮,自然是十分热闹的。” 红拾以为这人是想出去看花灯,便是热络地回答了一句。 “那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离渊又问了一句。 这才是他奇怪之处,嫂子回来的这么早,难道是街上的花灯不够热闹吗? 他可是做好了在这儿等上半宿的打算。 但他的兄弟却是认为她快回来了,所以他现在有几分疑惑。 为何连这都能猜到。 难道这就是上神的实力吗? “外面虽是繁华,但看久了难免会腻,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红拾坦诚地回答着。 莫不是这两人嫌她回来的太早了,打断了他们二人独处的好时机。 既如此,他们为什么不进屋,坐在庭院做何。 想必是他们二人的独有癖好。 她面上神色不显,但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倒也是这个道理,看久了难免会腻。” 离渊说完之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九辞。 你要记住啊,你家那位说了的。 看久了难免会腻。 第96章 任星月变迁,我仍自保周全 看着他们二人眉来眼去。 红拾只是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多余的人。 不对,是一个有好几千瓦的大电灯泡,实在是承受不住。 她想先行回去了。 红拾正欲开口,但离渊已经先开口了。 “小红拾,燃过烟火没有?我这胆子甚小,买了一堆烟火,却是不敢去点燃。” 红拾微愣,所以这人想让自己去点燃。 正想着,离渊又是感叹一声。 “你家师父是个高高在上的人,不愿沾染这人间烟火气。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帮我个小忙呗。” 离渊一副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连放烟火这样的小事都不会,离公子还真是虚弱啊。” 红拾面上不忍啧啧嘲讽了一番。 但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有那个胆量。 不过她想试一试。 以前在养父母家中,在乡下是会放鞭炮的。 有时候人手不够,她也是要去放鞭炮的。 当时她勉强壮着胆子点燃,然后听到细小的声音开始了,就迅速跑开了。 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对这些东西是有几分害怕的。 但来到了书中世界。 有浑厚的修为傍身,她想她应该是不怎么怕的。 况且她以后说不定是要上战场杀敌的,那时候,金戈铁马,血杀四方。 她总该提前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量。 “所以才要你帮我个忙,点燃之后,我在一旁观看。” 离渊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红拾也没有打算拒绝,反正她那高冷出尘的师父是不会动手的。 于是她便赫然开口。 “好啊,我帮你,反正也就是点个烟火而已。” 一旁的九辞闻言。 乌扇般的长睫微垂,眼瞳轻移,瞥了眼正欲起身的红拾。 到底是个小丫头,虽说是逞一时之快,但难免是要经历的。 而红拾已经来到了一旁的烟火处。 烟花爆竹就在正中央的空旷处,分成几小捆。 但她深知,这几小捆烟花若是一经点燃,那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施施然走上前,带着些许忐忑不安,但面上却是佯装镇定。 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火折子,对着烟火的引子处,听到有一阵“滋滋”声之后,她便是拔腿就跑。 当跑到了九辞大人的身旁站着时,她才讪讪然停住了脚步。 回过头来,便是看着庭院中的烟火绽放。 只见烟火迅速升上空中,并着满天繁星与皎洁映射的月光,当真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 红拾不知怎么想起了一句歌词。 愿化作尘世间,烟火一瞥,不畏众生指点。任星月变迁,我仍自保周全。 但她却不太记得是哪首歌,只记得这一句,她最喜欢的一句歌词。 看着天空之上的一瞥烟火,星月变幻,她终是无声感叹。 或许她来到这书中世界,庸庸碌碌几载,只不过是为了自保周全。 不问世事浮沉变迁,只期许不负这人间烟火。 “小红拾还真是厉害,令在下佩服之至。” 一旁的离渊顺势夸了一句。 当然,他直接忽视了女子点燃引子之后,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的模样。 红拾:“……”你确定你这话是在夸我吗?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胆怯,但是她深知不能露怯。 所以她自然会拼尽全力去遮掩。 不过她还是克服不了,最后急忙跑开的行径是她骨子里就有的。 是习性罢了。 “多谢夸奖,我肯定厉害啊,我无所不能。”红拾十分自恋地说了一句。 “对对对,小红拾无所不能。” 离渊似是在拍着马屁,一个劲儿的夸着红拾。 但她不知,离渊与九辞眼神不自觉交汇时,暗自感叹。 “你可要感谢我啊,我这么捧着你家的小祖宗。” 离渊以眼神示意九辞。 “夜深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红拾看了一眼天色,确实不早了,明日师父应该会教些其他的炼丹之术,她也要早些休息。 “去吧。” 九辞轻轻地说了一句,带着几分威严。 红拾便稍稍行礼,而后准备疾走回去。 但刚迈开步子,她便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住在哪里? 由于前几日是在炼丹房中,所以她也不知道她的住宅在哪里。 “师父,我住哪儿?”红拾出声询问。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便是坦然开口。 “海棠苑中,随便一间住房都可以。” 九辞指着远处的月亮拱门,那里面便是住处。 “好的,师父也早些休息。” 红拾看着那道拱门,竟然还有海棠苑,所以她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你家这位的性子倒是与众不同!不同于那些官家小姐,太过拘谨。也不同于那些修炼天才,太过高傲。” 离渊稍稍感叹了一句。 他是觉得这人的性子很与众不同。 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有这种脾性。 “自是如此,我家小祖宗啊。孤傲中有几分温顺,却又适可而止。那几分聪明如锦上添花,再加上那一分明艳而不自知的天真。” 顿了顿,九辞继续开口。 “这样的女子,自然是这普天之下最好的女子。” 离渊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半是打趣着开口: “倒也是这个道理,女子的品性,分做孤傲、拘礼、温顺、刁蛮、聪明、清贵数种。” “若是独占其中一种,未免过于无趣。所以像嫂子这种品性,自然是极好的。” 他似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活了九千年的神祗,会喜欢上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 原来,她也算不得普通。 白止作为帝君,身居高位,掌管神域之地,享千年孤寂无边。 所以素日里自然是清冷无尘,高贵淡漠。 但这类性子难免会太过孤寂。 而红拾虽是面上清孤,但她一袭红衣,骨子里是热烈的。 而且她的性子,是带着骄傲明媚的,偶尔温顺拘礼,偶尔顽劣娇纵。 所以,他的这位好兄弟白止才会对她动情。 “正是如此。” 九辞幽深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兴味。 似是在那一刹那,眼中闪过七情六欲。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去燃放这烟花的?” 离渊看着天空中还未燃尽的烟火,不忍问了一句。 他还在纳闷,为什么要让他去置备烟火,还要让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谎称不会燃放烟花。 “她胆子小。” 九辞只是瞥了一眼烟火,想起了刚才红衣女子急忙跑过来的样子。 只是一阵无声轻笑。 还真是胆小呢,以后入了战场又该如何。 离渊蹙眉,他就更不懂了。 既然胆子小,又为何会去燃放自己不敢放的烟花。 所以也是立即出声。 “她不是胆子小吗?那怎么还敢去放。” 九辞只是垂了垂眸。 “她不想辜负你那番想看烟火的心态,也想试着锻炼自己。” 他的声音有些清冷,这是他设的另外一个局。 只是想看看,她会以什么方式去完成这些带着阻碍的事物。 第97章 沾了他这小媳妇的福气啊 她在刚才是有三种选择的。 第一种,便是直接放弃,坦言不会。 第二种,便是寻求他的帮助。 第三种,便是自己硬着头皮勉强去做。 这三种方法,第一种最容易,直接放弃,坦然婉拒。 第三种却是最不容易的。 也是他最看好的方法,当然,这些也许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他却足以知道。 红拾是一个希望自己强大,而不是躲在他人羽翼之下的人。 所以她想要的不是无端馈赠,而是努力争取。 “原是这样啊,那嫂子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 离渊暗自感叹,就是在那众生向往的神域,很少能有热心肠的人。 他们忙忙碌碌,明争暗斗,大多数情况都只是为了去获得那虚无缥缈的利益。 所以,他此时开始打心眼里认可红拾这个人了。 —— 而穿过了月亮拱门的红拾。 便看到了一处院落,而周围是大片大片的红色海棠,风景甚是娇艳。 “好好看!” 红拾虽然喜欢红色的海棠花,但从未见过开的这么多的,大片大片的红色海棠。 所以此时初次看见,自然是欣喜不已。 眼中闪过一阵一阵的惊叹。 “想不到啊,竟然还有和我一样品味的人。” “喜欢这庸俗无比的红色海棠,不对不对,怎么能说是庸俗呢?这是明媚张扬。” 红拾暗自感叹着,不禁有些找到了同道中人的快感。 看着红色的海棠花,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她走在海棠花树下,看着被夜风吹拂而掉落下的花瓣,直至掉在手上。 心里是感慨良多。 愿你千山暮雪海棠依旧,不为岁月惊扰平添忧愁。 这是她很喜欢的句子。 也是她特别喜欢海棠花的一个重要原因。 然后在现实世界,她曾经查过海棠花的花语。 海棠花语是游子思乡、离愁别绪、温和、美丽、快乐、苦恋。 她却觉得,红色的海棠花是独一无二的明媚。 就是不会平添忧愁的那种,有一直喜乐安康之意。 她想着,她该做个附庸风雅的人。 在这海棠花树下睡一晚,但无奈,她又有些害怕。 毕竟这大晚上,看着一堆红色的海棠花。 难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是有些害怕。 最终,她走进了其中的一间房子。 推开房门。 拿出几颗夜明珠来照明,可以看出这间房子干净整洁,清扫的一丝不苟。 凉夜沉沉,人将寐。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等到红拾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在空间之中稍微洗漱了一番,换上一件红色琉仙长裙。 依旧是一袭红衣委地,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孤不彰自显。 听到敲门声,便去推开房门。 正好是站在门外等候的离渊。 “是九辞大人要教我炼丹吗?” 红拾问到。 她想着,她还有些饿,想着出去买些吃的。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虽然她是修仙之人,可以食花草仙露,可以不在乎饱腹之欲的。 但她还是想吃点什么。 “不急于一时,先去用膳,请。” 离渊做出了请的姿势,好歹他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 招待客人之事,还是要周到的。 既然那位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那他就只能借花献佛,主动请人了。 因为红拾并不识路,所以只是跟在离渊身后。 直至来到正厅之后。 红拾才看到了一白衣男子端坐于正位之上,只戴了半张面具。 露出了下面半张白皙的脸,还有那略显苍白的唇,似是覆着一层寒冰。 光是露出来的这一半部分,就好似上苍用这世间最好的美玉,精雕细琢而成。 当真是神清玉秀之姿。 红拾总觉得这半张脸似曾相识,像极了白止帝君。 但也只是猜测而已,况且这人身上并无那股清冷幽香的海棠花香。 天下之大,有长相方面相似者也不是一个稀奇事。 如今只是觉得骨相有些相似,可能是这身衣衫的缘故。 同样是一身白衣,同样是清冷出尘的气质。 “红拾给师父请安。” 她委身行了个礼,毕竟此时的情况就相当于寄人篱下,所以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再者说,徒弟给师父请安,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以后不用行礼了,坐。” 九辞沉声开口,然后指了指一旁的位置,示意红拾坐下。 “嗯嗯,徒儿知道了。” 红拾点了点头,若是其他人说这话,她应该是不会再去回答一句的。 但今日却是莫名回答了一句。 或许是出于对师父的敬仰吧,她在心里暗暗感叹。 然后她的目光便陡然一转,迅速转移到了桌上。 只见桌上摆着冬瓜清汤、红豆粥、水煮肉片、还有青丝水饺等。 早膳并不是那些山珍海味,而是较为普通清淡的饮食。 而且竟然还有她喜欢吃的。 看来这九辞大人和她还是有些相似之处,喜食素,也喜欢红色海棠。 正当她想着。 “先喝碗冬瓜清汤,暖暖胃。”九辞递过来了一碗冬瓜汤。 红拾微微怔愣了一刹,才将碗给接了过来。 还顺带打量了一下这人的手。 那是一双格外白皙的手,指骨甚是修长,指尖分明干净得不染纤尘。 不错哎。 她除了有些颜控之外,还有那么一些手控。 所以此时再见到这样一双极为惊艳的手,她自然是有些沉湎的。 为什么说是再呢? 上一次见到这么一双手,还是在白止帝君身上。 想到此,红拾又打量了几眼。 好像是白止帝君的手更为白皙,毕竟,作为一个手控,她的基本操守还是在的。 对于手,她还是挺有自信的。 还是能看出有些不同之处的,当然这个想法也在不久后被成功打脸。 一旁的离渊瞥了一眼这两人,不就是吃个饭吗? 也要这样眼神瞟来瞟去,腻腻歪歪的,将他这个孤家寡人置于何种地步。 想到此,他便是径直夹起了一块东坡肉,放入口中。 入口清香,油而不腻。 果然是他这好兄弟的手艺。 虽然他这好兄弟不吃肉,一向只吃素食,但他的手艺却是极好。 果然是沾了他这小媳妇的福气啊。 想到此,他便悻悻然道。 “阿辞啊,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不给你徒弟夹点肉,你看这小红拾瘦的都只剩皮包骨了。” 红拾听到这话,口中的冬瓜还未来得及嚼几下便迅速吞下。 赫然开口,“谢过离公子好意,我不吃肉的。”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那东坡肉。 无论怎样看,都是一块又肥又腻的肉,她从来都不吃这种肉的。 当然其他的肉也不吃,除了那种红烧的炸鸡,她会偶尔吃一些。 其他的碰都不愿意碰。 离渊瞥了一眼九辞。 眼神带着些许错愣,他又是如何得知嫂子不吃肉的。 难道上神真能猜的这么准吗? 或许是他天赋异禀。 第98章 小祖宗还是有几分温顺拘礼 但他转念一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为他做了东坡肉还有水煮肉片,都是他喜欢吃的膳食。 难不成是为了犒劳自己昨晚,牺牲了自己大男人的威严。 装作不会点燃烟花这事。 想了一想,他觉得就是这样,便又继续夹了几筷子东坡肉。 不过,他们两人都不吃肉,都只是食素,这也太天生一对了吧。 主座上的九辞只是轻轻缓缓地看向了红拾。 原来这小丫头喜欢吃冬瓜啊。 他不过是随便猜的,再者冬瓜有美容养颜之效,一般人都是难以拒绝的。 至于那东坡肉,只不过是为了防止离渊吃这冬瓜清汤罢了。 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着碗里冬瓜的红拾,并没有想很多,只是觉得这冬瓜清汤炖的极好。 虽然她之前也吃过不少冬瓜,本以为昨日难寄小筑处的冬瓜清汤已经够好了。 但没想到,这九辞大人处的冬瓜清汤才是一绝啊! 也不知是哪个厨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冬瓜清汤。 她想出重金将这厨子给挖过来。 但若是撬师父墙角,难免会有些不大好。 想着如此,她便很是诚恳坦然地开口。 “师父,您这里的厨子是在哪里雇的,我能出钱雇用一个月吗?” 红拾觉得,她不能得寸进尺。 若是能吃到好吃的饭菜,一个月的时间就够了,不求多。 她也是很容易满足的。 “噗嗤,哈哈哈。” 一旁的离渊委实是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还好他嘴里的饭菜已经咽下了,不然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红拾瞥了一眼,这人是什么意思? 有这么好笑吗,就挺离谱的。 “离公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趣事。” 她轻声询问了一句,有些不大满意的语气。 毕竟无故发笑,难免会让人多想。 离渊打量了一眼九辞,见他没有什么意见之类。 便是坦然开口。 “你要雇用的这位厨子,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把握好机会,我很看好你。” 离渊说完之后,还以眼神示意红拾。 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架势。 红拾不忍倒吸一口冷气,这桌上的饭菜竟然是九辞大人亲自动手做的。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样好的厨艺,不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能够拥有的。 但现实却是,与她所想背道而驰。 难道这是一个炼药师的其他技能吗?简直太过惊艳了。 在她印象中,现实世界之中,也很少有男子做饭的,更何况这戒律森严的书中世界。 所以,此时的她有一种莫名的惊喜欢快之感。 但欢快之余,她才意识到她刚才是说了一句什么话。 竟然生出了雇用自己师父做厨子的想法,虽说事先她也不知道,但这事后才是重点。 “师父,徒儿并不知晓是您做的。这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师父大人有大量,应该是不会同我计较的。” 红拾轻咳一声,才堪堪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她那一番要雇用的话,太大言不惭了。 早知道就不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现在倒是,闹了一出笑话。 所以这离渊发笑也是正常之事,无奈,小丑竟然还是她自己。 “为师几时说过要怪罪于你。” 九辞沉声开口,似是带着些许无奈之感。 果然,小祖宗还是有几分温顺拘礼的。 “那就是不怪我了。” 红拾还以为这些大人物的脾性都不怎么好。 毕竟她之前也是听过市井谣言的,说的是: 这九辞大人虽说是九幽大陆第一炼药师,但其生性喜怒无常。常滥杀无辜之人,以人血入药。 她是不信这谣言的,因为她知道,谣言止于智者。 就像与她有关的那些流言蜚语,从未少过,只是经常以不同的版本传播。 她深知谣言的不准确性。 但也还是会谨慎几分,毕竟能有谣言传出,那不止是扑风捉影,空穴来风之事。 有时也有几分真实。 “喝碗热粥吧。” 九辞大人又盛了一碗红豆粥,递给了红拾。 红拾自然而然的接了过来,有人帮自己盛饭菜,那也是件难得放松之事。 既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九辞对红拾这般悉心照料,体贴备至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碗里的东坡肉不香了。 这两人能注意一下形象和影响吗? 虽然他们并未违背礼数,在场的除了他们也只有他自己一人,但这形象和影响,还是要注意一番的。 以免丢了神域的脸面,虽然说,可能很早之前就已经丢了。 他俨然一副老母亲的模样。 红拾尝了一口,这红豆粥倒是也还不错,甜而不腻,有着红豆的清香。 师父的厨艺委实不错。 于是在较为欢快的氛围中,他们用完了早膳。 随后,离渊便很是主动的去洗碗,收拾收拾桌子。 看到这一幕,红拾不禁感叹着。 难怪他们能成为位高权重受人敬仰的大人物,想必与他们做事之时亲力亲为是分不开的。 “师父,我们今天学习什么?” 红拾看着站在回廊处的九辞大人,他只是立在原地,似是在沉思。 背影宛如一张白纸,不似那水墨丹青的图画。 只是飘然欲仙,风神玉秀之姿。 “辩识药材。” 只是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 辩识药材啊,那不是要去背诵记忆了吗? 红拾内心暗叹,她并不是很想去认识那些药材。 但是身为一个炼药师,最基本的技能与要求便是辩识药材。 要分清有毒的药草和仙草,还有一些各式各样的药草。 所以她只能接受这些了。 谁让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纵然心里再消极,再不情愿,但面上却不会显露半分。 “挺好的,辩识药材好啊。” 红拾满是笑意的附和了一句。 看起来是极为感兴趣的。 既然是辩识药材,那会是去哪里呢找药材。 难道师父在这里有药田? 应该不会如此,九辞大人住在九幽学院附近,各大国中央之地。 那是九幽城的领域,虽说九辞大人神通算是广大,但也不太会插足这北凉之地。 所以应该是不会在北凉有药田的,更何况北凉药田管控严格,鲜少有人能从朝廷处抢得药田。 但她也不敢问,只是在一旁默默等着,当然她也不知道等什么。 半柱香之后。 手摇一柄白玉折扇的离渊从拱门外走了过来。 “都在等我呢!” 离渊似是而非的感慨了一句,他也不算得什么大人物。 但他兄弟竟然会等着他。 唉,他贵为帝君,怎么今天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不会等会儿有坑吧。 离渊在心里愤愤想着。 “过来。”九辞沉声开口。 离渊闻言,疾步走到了他的一侧。 然后顺带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的红拾。 似是无奈地说了一句,“你看看你自己啊,说话都不说清楚。让你那小徒弟就杵着那儿,这多不像话啊!” 第99章 来日方长,总有磕到了的那一天 这样的话语之间,带了几分嘲笑与抱怨。 也缓解了这沉闷的气氛。 “是我学术垃圾,没有听懂师父话中的意思。” 红拾同样是迅速走到了九辞大人身旁。 虽然她也不知道站他身旁干什么,但是学着离渊公子的样子,总是不会生错的。 随后,红拾还未来得及思考,便被一阵白色气流给卷走了。 再次睁眼时,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一片辽阔的空地上。 但也不完全算是空地,左侧有一座宫殿,右侧是一片碧绿的药田。 这是哪儿呢? 红拾暗自思索着,不仅场地大。而且这里的天地灵气是特别充足的,她左手戴着的红色手链在颤动。 似是血蚀空间与这里有着未知的感触,所以才会异常波动。 当然,血蚀空间的那只猫也在翻来滚去的。 太好了,它又回到了前主人的空间之中,又可以继续修炼了。 虽然在现主人的空间之中,也是可以修炼的,但是却不及前主人的空间亲切。 但他还是个有操守的灵兽。 前主人既然抛弃了它,它就不出去了。 就在这个空间中修炼也是可以的。 就当是不辜负现主人的一番好意。 它可真是一只不背弃现主人的好猫啊。 红拾却不知道这些,只是能感触到白玉有些亢奋。 因为它平日里都是躺着睡大觉的,今日竟然很是活跃。 在感叹之余,红拾才意识到这应该也是个空间。 “这是师父的空间吗?还真是不同寻常。” 红拾嗅了一下空气中飘浮而来的药材香,淡雅好闻。 让人有一种温吞俗世千帆过尽,归来依然是前程不染岁月安好之感。 “那是自然,你家师父这空间可是相当于半个九幽大陆之大,还有数不清的仙草灵药。” “而且这里灵气丰沛,普通人在这里修仙一个时辰,胜得过在外面修仙一年。” 离渊侃侃而谈,一副极其骄傲和自豪的语气。 俨然就是主人翁之态。 这两人关系真好,一个性子清冷温吞,一个热络温和。 全然就是互补的关系。 那是不是他们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有着落了。 红拾暗戳戳表示自己磕到了。 但是她也不知道磕到了什么,就是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 反正来日方长,总有磕到了的那一天。 但是后来呢,当她知晓这两人身份时,才知道自己这想法是有多离谱。 “这么厉害的吗?不愧是闻名于世声动九幽的九辞大人。” 红拾随意应和了一句。 “还是你的师父。” 站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九辞大人赫然开口,声音很是好听。 还是我的师父。 红拾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是知道的啊,这人是她的师父。 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会是她没有提到这人身为人师的身份,惹得这人不满意了。 于是她又笑眯眯的开口。 “不愧是我那闻名于世声动九幽的师父啊。” 说完之后,她还暗暗打量了九辞大人一眼。 却是看到了师父大人微微扬起的唇角,她失神了片刻。 原来他是会笑的。 虽然那幅度很小,不认真是看不出来在笑的。 但她却莫名觉得,自己有出息了。能看到九幽大陆的鬼才顶级炼药师的笑容,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呢。 更何况她还是他此生唯一的徒弟。 这件事情,光是说出去就是特别有面子的事情。 她决定了,她以后要好好孝敬师父她老人家。 如果师父仙逝之时,她还在这个书中的世界时,她一定会去磕几个头的。 而站在他们一侧的离渊就惨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来呢,好不容易进这个空间一趟。 还没说几句话就吃到了狗粮。 合着他就是过来看他们俩儿秀恩爱的吗? 果然,他就是一个工具人。 “去药田。” 九辞赫然开口,迈开步子,向着那片药田走去。 离渊迅速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进来,他要把那些药草看个够本。 因为他知道这些药草大多数都是很珍贵的。 有的药材长了几千年,那可是天底下最珍贵稀有的药材。 所以,若是能一饱眼福就是不错的了。 如果可以顺走那么两三株药草,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红拾缓缓走在他们身后。 怎么这离渊公子这么亢奋的模样。 难道是这药材异常珍贵? 但是她一个肉眼凡胎,也看不明白这些药草的玄机之处。 一眼望去,全是碧绿之色无疑。 但越往深处走,就能看到一些其他颜色的药草。 其中不乏白色草药,还有黄色、紫色、红色的花。 俨然就是一副五颜六色的重彩勾勒出图画。 但是颇为稀奇的,就是那些药草看着十分高大上,并不会艳俗。 能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这些就是仙草灵药。 良久。 他们停在了药田的另外一头。 红拾看了一眼,这些应该可以算作是十里药田吧,反正她看着就挺多的。 而且光是走路就用了很长的时间。 “识得几种药草?” 陡然间,九辞那寒凉的声音赫然响起。 识得几种药草,这是在问她? 红拾打量了一眼四周,好像确实就是问她的。 难怪她刚才有些纳闷,为什么不直接使用灵力飞过来。 她还以为是未免损坏那些药草,原来是让她看清有哪些药草。 唉,她不但学术垃圾,而且还十分草率。 一路上净顾着去看那些好看的红色药草去了,哪儿还注意到这些药草的种类了。 实话实说,就算她能全心全意地看这一路上的药草,她也不一定能把这些药草都能认出来。 不对,不能说是都能,她是连几样都认不出来。 “徒儿无能,一样都不识得。” 红拾垂着头回了一句。 虽然,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但是她很尴尬啊。 特别不好意思,好像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不好意思过。 “噗嗤,哈哈哈!” 一旁的离渊是直接没忍住,就给笑了出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 这九辞也就是他兄弟白止,收的这个小徒弟,说话竟然这么有意思。 不对,是这人挺有意思的。 嫂子啊,还是你厉害。直接说一样都不识得。 离渊一副暗自哂笑的样子。 “有什么好笑的,我确实是一样都不识得,但你又能识得几种呢?” 红拾觉得这人怎么这样呢。 还来故意嘲笑她,虽然确实是她没用。但这嘲笑的样子,还是很伤人的。 她一般都是不与这些人计较的。 因为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也管不着。 更没有那个必要去管。 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特别想怼回去。 可能是为了能在师父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吧。 红拾后知后觉,才这样安慰自己。 “不巧了,这药田有九千多种药草,我偏生每一种都认识。” 离渊说完之后摇了摇折扇。 第100章 那不得讲上个三天三夜 独有一种说不出名状的潇洒恣意。 他身为神域的第一神医,虽然修为不及他们。 但这医术与炼药之上,也是鲜少有人能出其右的。 也只有他这个活了九千年的帝君,能够在炼药之上超过他。 他也时常感叹,果然是天生英才。 他这位兄弟并不识得很多药草,有时都是随便炼制,便都是帝极丹药。 果然是天赋异禀之人。 红拾讪讪然的低垂着头,她怎么净做这些出丑的事情。 不过这离渊公子还真是厉害,不但修为高深莫测。 她曾经用术法试探过这两人的修为,但结果是看不出他们的修为如何。 所以修为应该就是在她之上了,用高深莫测来形容,倒也不失差错。 而且这炼药的技术更是一绝,虽然可能不会比她师父厉害。 但能记住九千多种药草的人,那种能是一般的炼药师吗? “离公子通于药理,属实令在下佩服之至。” 红拾拱手见礼,实在是幸会幸会。 “谢过夸奖。” 离渊学着之前红拾说的话,回答了这么一句。 反正他也的确是通于药理的,能担得起这声夸奖。 “你去带她认识一下这些药草。” 九辞看了一眼正在拱手见礼的两人赫然出声。 “这么多的药草,那不得讲上个三天三夜。” 离渊迅速反驳着。 他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难怪要让他进来,不过是让他这个工具人来帮他讲解这些药草。 果然是有一个大坑在等着他。 “就随便讲讲,用不了多久的。” 九辞看了一眼药田,药草虽多,但能让她感兴趣的,应该也不会超过一百种。 “随便讲讲,是哪种随便。是按照我的随便,还是按照你这小徒弟的随便。” 离渊想了一想,若是按照他的随便讲讲,那就好说了。 他最感兴趣的也只有将近十分之一左右的药草,不超过一千株。 若是讲起来的话,也不算麻烦,自然是好说的。 “自然是按照我这徒弟的。” 九辞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种讲解时间,可不能让小丫头想其他的事情,譬如沉迷于他的美色。 当然,他的想法也没错。 若是由他来讲的话,红拾应该是觉得声音好听,人又好看,那样注意力自然是无法集中的。 “好吧,今日就由我来为小红拾讲解一番了。” 离渊悄然应声,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希望这位小祖宗的问题能不要太多,不过看着她这什么药草都不认识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还是别寄希望于她了。 虽说不难,但总有些麻烦。 不过他作为神医,对于药理知识。那是信手拈来。 这件事情自然是难不倒他的。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离渊,她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大靠谱。 但也无大碍,按照她的随便讲讲。 那自然是按照她感兴趣的来,但她走了一圈,约莫感兴趣的也不超过一百株。 所以她这师父是怎么想的。 她实在是弄不清楚。 但想想的话,与其花费时间和自身精力,泛泛去记忆那些几千株药草,还不如就记这一百来株药草。 可能这就是她师父九辞大人的高明之处吧。 “走吧。” 离渊看了一眼这偌大的药田,就当是再看一遍这些稀世药材了。 “好的。” 红拾迅速跟了上去。 “从左往右,依次是寒心果、紫衣草、金银叶草、石楠草、水云果、千灵草……” 离渊首先介绍了一遍药草名字。 并且站在了第一种药草寒心果的面前,方便介绍药草。 “我想听这个。” 红拾走到了第三株药草的面前。 金银叶草,不就是长得和现代的金银花一样吗? 她既喝过金银花露,也见过金银花长什么样子。 虽然此时觉得这金银叶草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名字不一样,她就想了解了解。 “金银叶草,味甘,性寒。置于丹药之中可以清热解毒、清风解热,还能祛风寒除湿气,也能消肿止痛。” 离渊悉心介绍了几句。 直接拿来泡水喝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吗? 红拾有些匪夷所思,或许是这个书中世界以丹药为主的缘故。 她当时本是想写一些药材的,但她也不是中医学院校出来的人,难免会有不严谨之处。 也就没有动笔去写了。 然后这个书中也几乎没有草药单独出现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炼好了丹药。 然后去市场上贩卖的。 “原是如此,那我们去前面吧。” 红拾淡漠出声,这人刚才所说的药草中,后面也没有让她感兴趣的了。 “这就没了,其他那些都不需要讲了吗?” 离渊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他刚才可是一连串的报下了一百多株药草的名字。 不会是她没听清楚吧? 或许是的,毕竟他的语速太快了。而且人家是个女孩子,大抵都是会害羞的。 可能就不好意思问出来了。 想到此,他又加了一句,“我刚才说的有些快了,小红拾要不再来听一遍吧。” “不用了,我感兴趣的不多,随便讲讲就可以了。” 红拾摇了摇头。 她是不愿意听这些枯燥无味的药理的,就像和尚念经一样,这草那草的。 无趣极了,所以她只想随便听听。 不过若是炼药必须要知晓,那又该怎么办呢? 红拾确实是没兴趣听。 便又小声地问了一句,“我师父是不是将这九千种药草都记住了?” 她有些想了解那人是何种情况了。 “他了解的不多,只是记得所有草药名字,药理一概不记。炼丹时也只是随意组合的,但效果极好。” 离渊想了一想,然后斟酌着说着。 可能那位连药草名字都不记得了,只是年年都种上一种新的药草。 不过那位是上神之身,对这些药草也不用太过了解,毕竟用到草药的时候也是很少的。 红拾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那人可以不记药理来炼药,那她是不是也可以了。 但转瞬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只需要记住自己感兴趣的就可以了,其他的随便听听。 她觉得多了解一点,对自己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没事了,继续往前面看吧。” 红拾看了一眼前面的药草,她虽然有些近视,眼神不大好。 但能看出,里面有一株红色花朵的药草。 好像还挺好看的。 “直接讲这一株吧。”她又快速走到那一株药草旁,抢在了离渊说话之前开口。 离渊手摇折扇,走了过来。 “这株药草叫做相思断肠红,是一株顶级仙药,有起死回生之效果。炼药之时一株药草可化成两枚丹药,一枚相思,一枚断肠。”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伤情,有些落寞叹息之态。 相思断肠红。 红拾只是知道现实生活中也有一种叫做相思断肠红的药。 其实相思断肠红的花语就是苦恋、断肠、无尽的相思。 第101章 本本分分地当好咸鱼不香吗 而相思断肠红的另一个名字是秋海棠。 之所以叫它相思断肠红是因为他背后陆游与唐婉的故事。 而最初他们两个只是各取了一半的名字,唐婉依据前人叫他相思红,而陆游因为他们两人的分离而叫他断肠红。 红拾是极其喜欢海棠花的,所以在现实生活中也曾查过资料,尝试种过秋海棠的。 但此时在这书中世界,竟然也会有相思断肠红。 虽说此时是春天,但这一株可是格外的红艳。 “这药真有这么厉害吗?” 红拾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株药草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有些过于离谱。 所以她也是再次确定一番。 “自然如此,不过炼制丹药时的药引是一滴相思泪和一滴断肠泪。这药必须是救相爱之人,才能起效。” 离渊微挑了挑眉,嫂子怎么问这个问题。 看来他要好好给他兄弟讲一下。 “哦哦,原来如此。” 红拾一副悦然懂了的样子。 虽说是稀奇,但她之前看其他小说时,也有类似的。 就像用心头血去救心爱之人,就挺离谱的。 “再往前走吧。” 红拾对这一处的药草已经没有兴趣了。 该去前面看看其他的药草了。 “这一株是紫心兰草。” “这一株是白兰叶草!” …… “这一株是月凉花草!” 直至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才看完了所有的药草。 红拾不禁感叹,这人虽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却是有两把刷子。 对这些药草还是清楚知晓药理的。 而离渊只是觉得比想象之中快了很多,他正好留心数了一下,讲了九十九种药草。 暗自感叹,这些可是白止他自己说的。 按照他这小徒弟红拾说的随便讲讲来讲解这些草药,这最后如何可就怨不得他了。 但他作为神医,还是斟酌着问了一句。 “小红拾确定没有什么药草需要讲解了?” 红拾摇了摇头,“没有了,我感兴趣的不多,谢谢离公子的悉心讲解。” 顺便拱手道谢。 “不谢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离渊一副不用客气的态度。 应该做的?难道是作为师母应该做的份内之事。 红拾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离渊只是不解,嫂子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一副过于灿然的笑容,属实有些令人起鸡皮疙瘩。 虽然过于灿然有些言过其词。 但凭借他活了这一千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表情,绝对不是在想什么正常的东西。 “回去吧,你师父应该正在煮茶,现在去还能赶上一杯热乎的。” 离渊迅速说了一句,打断了红拾的臆想。 “你……你带路吧。” 红拾本来是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但俨然是不用猜测了,这两人关系如此好。 而这离渊又把这空间当作后花园一样,果然是兄弟情深。 所以她才改为让他带路的。 “也对,我忘了你不识路,跟在我身后。” 离渊说了一句后,便是迈开步子向着空间中央的宫殿走去。 红拾小碎步地跟了上去。 直至到达宫殿之时,红拾才注意到了。 原来这是一座用白玉雕砌而成的宫殿,通体泛着冷白色的光泽。看着温润晶莹,朦胧生烟。 这人真有钱,那么这算不算玉屋藏娇呢。 红拾暗戳戳想着,但也只是思绪无意识的想到了,而且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快。 随后也就没有想了,跟着离渊一直走到了宫殿之内。 穿过了一扇半圆形的拱门,然后便是来到了一处院落。 这个院落并不大,并没有用白玉雕砌,而是上等的梨花木制成的。 而且四周种着几棵红艳如血的海棠花,还有几棵淡白似玉的梨花。 两种树木,红色与白色相映。远处看着,确实是极其美丽的。 而树下摆了一张梨木桌子,桌子上正煮着一壶茶,好像还放了些许点心。 红拾这时眼尖,看出了应该是海棠酥,毕竟那白色糕点嵌着红色,也就只有海棠酥是这样的。 当然,她最后才看向了坐于矮木桌一旁的师父。 白衣惊鸿。 虽说是悠闲自在的坐在那里,但还是能感受到那份不染尘世的清冷。 “红拾见过师父,药草已经辩识完毕。” 红拾跟着离渊走到了矮木桌旁。 但她行完了礼之后,才想起早上师父说的,以后都不用行礼了。 她怎么偏偏记不住这件事情呢? 唉,可能是一时糊涂了。下次可要记得别行礼了。 九辞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和懊恼,坦然开口,“坐下休息。” 果然,小丫头还是有这几分拘礼温顺的,不好改的。 红拾在得到了应允之后,也是迅速坐了下来。 “这些都是师父的手艺吗?” 她不禁有些疑惑,怎么她这师父还会做糕点,虽说还没尝过味道。 但看着这色泽红艳淡白的,很是好看,想必味道也是不会差的。 “尝尝。” 九辞点了点头,顺势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了红拾面前。 那这应该就是默认了是他的手艺。 红拾想着自己还没洗手,便收回了已经伸出去了一半的手。 “我现在还不饿,你们吃吧。” 虽说她这收回手的动作有些突兀,但她还是坦然开口。 “离渊,带她去洗手。” 九辞似是明白了小丫头的窘迫,看了一眼离渊,然后沉声开口。 离渊这才想起。 他们在刚才是碰了些许药草的,还没有去洗手,是他的错。 不过这位能到现在才发现,还真是爱屋及乌啊。 平日里,那是什么东西都要干干净净的,不染一丝纤尘。 但在这红拾面前,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果然啊,这就是情爱的力量。 而红拾也是迅速跟着离渊来到了里屋。 在盥洗的台子处洗了把手。 不过,她又在奇怪,怎么这离渊连在哪里洗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不成果真是玉屋藏娇。 唉,算了,无故猜测只会引得多生事端。 她还是先好好学习炼丹之术吧。 管那多干什么呢,就本本分分地当好这个咸鱼不香吗? 当他们两人再次来到院中之时,九辞大人依旧是端坐在那里。 不悲也不喜,似是任何事情都不能惊扰他一般。 可能这种就是不为岁月惊扰平添忧愁吧。 落座的红拾,不客气地拿了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 入口清香,确实不腻,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香甜软糯之时,还有一丝沁凉的口感。 人间烟火气,应为世间众生凡相。 而红拾却在这里面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气,仿佛能抚平一切众生的苦乐。 在世间凡相里找到烟火气,消磨那一丝倦怠。 “师父的手艺果真不错,这海棠酥入口清香,香甜不腻,属实是上品。” 吃了一块之后,红拾才点评了那么一句。 “确实如此,你可真是好福气啊!阿辞难得下厨,这便宜全都被你给占净了!” 一旁的离渊似是控诉了一句。 第102章 把垫桌角的炉鼎当宝物 听着这满是控诉语气的话,红拾莫名想起了一句话。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有福气给我,我就不要,哎,就是玩儿。 好吧,红拾作为一个资深的刷抖音爱好人员,此刻心里想的就是那些梗。 算了,她不该这么想入非非的。就喝着茶,吃着糕点就可以了。 最终,他们说是休息,但也只是闲坐了大半天。 ~ 傍晚时分,吃完了晚饭之后。 九辞带着离渊和红拾来到了宫殿深处,打开了其中的一间暗房。 入目的是摆放了一堆的炉鼎,很是整齐的摆在那里。 足足有百来个之多。 “挑一个炉鼎。”九辞淡漠出声。 红拾应了一声,才开始打量着周围四处。 不愧是纵横九幽大陆的炼药师,这光是炉鼎和药草方面就已经令人望尘莫及了。 尤其是这炉鼎,于他而言。 应该是吃饭的家伙吧,毕竟还要靠卖丹药赚钱。 但是他这是赚了多少钱呢。 炉鼎不便宜,药草更难得,还有这以白玉雕砌的宫殿。 这些东西,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好物件。 这样的人,若是放到现代来说。 那肯定是大神偶像有钱人的存在!而且还有迷妹粉丝一大堆。 边走边感叹,却被一个东西给绊了一下。 她的脚很疼,但又不能喊出来,只能忍着。 低头看了一下,是在底下压桌角的地方,放着一个又黑又小的炉鼎。 这应该就是一个宝贝吧。 通过她这么多年看小说和写小说的经验来说,这用来压桌角的炉鼎觉对是个宝物。 就像小说《诛仙》里面张小凡的烧火棍一样。 虽然不起眼,但却是个宝物。 她想赌一把,她觉得这个一定是机遇,因为她给女主也安排了一场这样的机遇。 好像就是在这几日。 对了,应该是在明天晚上的城南赌石场内,花弄影会得到一块极为宝贵的灵石。 那块灵石也是用来垫桌角的。 看来,比起这机遇,她们两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遑多让。 想到此,红拾便转身开口。 “师父,我想要这个炉鼎。” 九辞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很明显的兴味。 他倒是没有注意到,那桌子底下竟然还有一个炉鼎。 确实是不错的,看来小祖宗果然是个有趣之人。 能够发现一般人都无法注意到的东西。 不过应该是误打误撞,但也算是机缘巧合。 他本想她应该看中其他炉鼎的,但眼下既然挑中了这个,那就是一桩极好的事情。 她是个有福气的人。 但是一旁的离渊就不同了。 “噗嗤,哈哈哈!” 他毫不吝啬地笑了出来,他这兄弟的徒弟,还真是个妙人。 这手法,这眼光。 一出手就挑中了里面最差最不起眼的炉鼎,用来垫桌角的炉鼎,还真是与众不同的眼光。 “你怎么又笑了出来?要不下次想笑的时候,忍着点。” 红拾瞥了一眼,就有些无语的。 本以为离渊还能勉强算是一个言行恭谨的谦谦君子。 但没想到这是从哪家院里放出来的憨憨,一整天的,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惹他发笑。 又或者是她所做的事情,正好对上了他的笑点。 “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垫桌角的炉鼎当作宝物。” 离渊一副嘚瑟至极的语气,还夹杂着几分嘲笑。 不过也不算是嘲笑,只是过于好奇了。 “看来是我三生有幸啊,能让你开开眼界。” 红拾顺着离渊的话开了个玩笑。 虽然吧,这个炉鼎摆在这里既黑又不太起眼,但她相信这个炉鼎一定是个稀罕物件。 “自然如此,虽然小红拾的眼光不太行,但话说得好听。” 离渊一副半是夸奖半是打趣的语气,就挺显摆的。 “师父,徒儿看这个炉鼎很顺眼,就是它了。” 红拾看着九辞,再次说了一句。 毕竟她要拿炉鼎之前,还是要征得对方的同意。 九辞的眼神赫然扫过离渊。 而离渊也是一副无奈的神色,合着他这个工具人又该起作用了。 罢了罢了,就当作是提前讨好嫂子吧。 随后便是走到了红拾身旁。 朗声开口,“小红拾先让一让,我来帮你把炉鼎给拿出来。” 红拾也没打算要自己把这炉鼎给拿出来。 虽然面上没啥神色,但心里还是有点嫌弃这个黑黢黢的炉鼎。 她确实不太喜欢,但又觉得它是个宝物。 不要白不要的嘛。 旋即,她走到了一旁。看着师父出去了,她也顺势跟了上去。 也就留下了离渊一人在原地。 只见他素手轻扬,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桌角处的炉鼎给挪了出来,而后又将一旁其他的炉鼎给顶替了过去。 反正其他的炉鼎是白止看不上的,还有嫂子也看不上的。 至于他自己,也是不需要这些炉鼎了。 所以自然是随意用了其他,形状大小差不多的炉鼎来垫桌角。 也算不得可惜,毕竟是物尽其用。 最终他将炉鼎放在手中,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的楼阁旁,曲水之上飘着落花,而那两人正在一池曲水旁。 偶有落花飘落,那两人身着一白一红,背影皆是清冷温吞,似是不曾沾染这俗世半分。 这两人当真是举世无双风华绝代! 在房门口看着的离渊在心里感慨,不禁有些愣住了。 毕竟这样一副画面确实很美。 虽然他也不忍心打断,但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炉鼎已经拿出来了,这炉鼎有些脏,要不我帮你擦一下?” 离渊朗声开口,一副体贴备至的语气。 “谢过离公子好意,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剩下的就由我自己来擦吧。” 红拾看了一眼黑黢黢的炉鼎。 也不知上面沾了什么,像是锅底的那种黑色。 虽然她很嫌弃,但总要自己做的。 而且她觉得这个炉鼎原本的颜色,应该是极其好看的。 至于现在,不过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 只要擦拭干净,应该也不差。 “好吧,那你就自己弄吧。” 离渊暗中打量了一眼她身旁之人,眼神和脸色也没什么异常。 那他就放心了。 待红拾接过了炉鼎之后,他才拿出了一方干净的白色手帕来擦手。 “我可以用这里面的水来洗这炉鼎吗?” 红拾指了一下面前的曲水,然后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白衣男子,也就是他的师父。 顺带着问了这么一句话。 唉,曲水都是拿来流觞用的。 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会想着用来洗炉鼎吧。 她不但很拉垮,想法还这么有失文雅。 突然感觉她有失文人风范了,算了,她也不是个文人。 只是个俗人。 在离渊震惊的眼神中,九辞淡漠地回答了一句“可以”。 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曲水,这可是有着几千年历史的灵泉之水。 沉淀积蕴数千年之久,不但灵力充沛,而且是极其滋养人的。 用这灵泉之水来洗炉鼎,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啊。 第103章 万里挑一的稀世宝物 想必也只有嫂子这样不同于寻常人的人物,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果然,这位自从有了媳妇儿之后。 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败家玩意了。 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感慨一二罢了。 红拾在得到了应允之后,便在空间之中拿出了一方手帕。 然后在曲水旁清洗着。 手刚触碰这曲水,只是觉得有些沁凉。 但碰的多了,便觉得这水有些温热的触感。 至于在擦拭之时,也是毫无意外很轻松的就擦除了上面的黑黢黢的污垢。 因为很轻松,所以用了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擦好了。 而这炉鼎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个颜色。 “原来是个红色的炉鼎,我还以为就是一个黑色的呢。” 红拾出声感叹了一句,着实有些令她感到意外。 而在一旁看着手心里的两朵红色与白色花瓣的离渊,被这声感叹给吸引住了。 他看到炉鼎时。 面上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而瞳孔之中尽是黯然失神的感叹。 整个人也是呆愣住了好久。 他竟然看走了眼,想他身为神域的神医,炼丹一千年有余。 竟然头一次看岔了眼,将这极好的上等神器给看成了废物。 想到此,他又是一阵惊叹。 先前还暗自感叹嫂子的眼神与众不同,挑了垫桌角的废物。 现在一看,嫂子的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 能发现这隐藏之深的神器,这眼光和气运也是没有谁能有了。 亏他还是个神医,进这空间也有大大小小数百次,竟然从未注意到这样一个令人惊讶的宝物。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止。 这两人的眼光都是极其刁钻的,一个挑中了独一无二的有趣之人,一个挑中了万里挑一的稀世神器。 眼光的确是毒辣霸道。 “你这小徒弟很有前途啊。” 良久,离渊才发出了一声感叹。 红拾微睨了一眼,难道是这炉鼎果真是个稀世宝物。 不愧是她。 这看了十几年小说的资深书虫,果真是有些用处的。 还有过一些的写作经历,虽说后来扑街了。 但是感觉还挺受用的。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她既然在书中,也就算是自己人生这本书的主角了。 “那能否请离渊公子告知一下,这炉鼎的来历和效用呢。” 红拾抱着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看向了离渊。 她觉得像她师父那么高冷淡漠矜贵自持的人,应该是不太好接触的。 而且这高高在上的师父,也不好屈尊降贵来回答她的问题。 但离渊就不同了,从面上看就是一个铁憨憨的那种,能跟人嬉皮笑脸的。 也不会记仇,还很好相处。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为你讲解一番。” “这个炉鼎是上古神器,名为乾坤鼎。虽说炉鼎较小,但是有着不可预料的作用。” “是由昔日上古大荒之中的古老神仙铸造的,传言在炉鼎中有绝世丹方和灵火。” 离渊娓娓道来,讲的很是悉心。 “哦,原来如此。” 红拾一副已经懂了的样子。 但内心却是有些不大为然,又是绝世丹方和灵火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就不能有些实际一点而又不鸡肋的东西吗? 不过好歹也是个宝物,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她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后他们两人便被九辞给带出了空间。 空间外,依然是日上三竿之时,仿佛和从他们进去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发生变化。 想必是空间之中的时间与外界的不同。 红拾自己的空间之中也有与外界不同的时间,所以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阿辞,你现在要教你这小徒弟什么?” 离渊有些好奇,仔细想了想。 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教的。 “你带她去炼丹。” 九辞淡漠地看了一下,他该回一趟神域了,那里有事情需要处理。 “要炼什么丹?炼多久?需要炼多少?” 离渊知道他应该是要去神域处理事务了,所以应该会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这些事情,既然交给他处理。 他也是要好好的讨好嫂子啊!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还能求个庇佑,岂不美哉! “随她自己。” 九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红拾。 他本就不需要太过管着约束她,至于教导,她的天赋卓绝,也是有一定的先天根基。 毕竟身份都摆在了那里。 拥有神女的一半血脉,即使另外一半血脉不好,会对她的修炼之途造成影响和困扰。 但是后期总有方法去解决的。 而且有些东西是她生来高贵的一种象征,也是她作为神女之身必然要去经历的。 “好吧,小红拾,跟着我走吧。” 离渊知道嫂子可能不大熟悉这里的结构和路径。 所以就只好让嫂子跟在自己身后。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月亮拱门,这时,随着一阵白色的光芒,九辞也消失不见了。 推开了炼丹房的门。 红拾和离渊一起走了进去。 “我空间之中有药草,你待会儿炼丹之时可以从我这里拿。” 离渊瞥了一眼正在打量那些药草的红拾。 “谢过离公子的一片好心,我自己有药草。” 红拾想起自己的空间之中也是有药草的,虽然她从未用过。 但她好歹也照看打理了一段时间。 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她这虽不是养兵,但也算是养了很久,三年前刚进空间之时,便发现了这些药草。 自己还撒了一些种子,所以也算是养了千日。 至于现在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才能知晓。 “好,那我就去一旁看着。” 离渊来到了一旁的矮木桌旁,毕竟上次炼丹大会之时,他还是知道这人做了什么。 虽说炼出了极品丹药,但是之前也有把炉鼎给炸了的情况。 所以,他此时免不了要多留一份心的。 在矮木桌旁坐着,既不会影响和打扰到嫂子。 也可以在有紧急情况之下,及时赶过去。 他才选了这样一方矮木桌坐着。 而站在原地的红拾将炉鼎放到了架子之上。 然后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药草。 也就是一把随意放着的药草。 离渊眼神扫了过去,差点就坐不住了。 我的个小祖宗啊。 你这是从哪里搞到的药草。 他以为嫂子只是随便说说的,可能也只是拿出一些普通的药草之类。 顶多能有那么一两株较为稀贵的药草。 但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 那可是他在白止那儿求了好几年才得来的六脉兰芝。 那玩意儿,基本上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所以他是直接跑去了红拾的身旁,想过去确定一下,这些到底是不是六脉兰芝。 毕竟这一大把药草,那可是难得见到。 “你过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药草。” 红拾的语气很是轻快,当然也是虚心求教之态。 第104章 简直就是糖豆与苦胆的对比 虽然说这些药草是由她种植和照料的。 但是她只是看着这些像是药草,当然也的确是药草。 不过她还是不知道这些药草的种类和名称。 而且在她师父的空间之中,也没有看到过这种药草。 所以此刻不禁有些好奇。 “你竟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种类的药草?” 离渊颇有些疑惑,他以为嫂子是知道这些药草的,所以才会随意拿出来。 原来是不知道这些药草,才会如此随意。 “很奇怪吗?我之前娇纵惯了,很少去接触炼丹制药,自然是不会习得和了解的。” 红拾心想着,还是原身之前太过于娇纵了。 才有了一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之名,只会打架斗殴吃喝玩乐。 虽说那样的日子安逸舒适。 但是什么都不会,忍受世人诟病,这样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也对。” 离渊悻悻然道,他差点就忘了嫂子之前的行径。 毕竟之前那样不学无术娇纵任性的名声,也是传遍了大陆,闻名遐迩。 现在看久了这副乖巧机灵,而又带着些许随意有趣的性子。 如今倒是习惯了,却是难以把以前那个娇纵之名与现在联系起来。 “这草药是六脉兰芝,可以炼成丹药护人心脉,不论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给救回来。” “而且对于丹田受损之人,还能重塑丹田血脉,还可以提升修为,稳固根基。” 离渊想了想六脉兰芝的作用,其实还有一个作用,那是对于渡劫期之时,有极大的帮助。 只是现在告诉嫂子,还为时尚早,而且看嫂子也不像是个要用丹药去提升修为的。 虽然丹药好,但是副作用不确定,而且会有风险。 所以他这么多年除了开普通的药方和炼丹药之外,还在寻找另外一种对于人体伤害不大的方法。 但是始终未得其法。 红拾听了这话,心下生出了几分思量。 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想着为那难寄姑娘炼制丹药,将丹田给修补一番。 因为若是要入仙道,那必然是重塑百骨血脉,再去巩固根基。 用丹药的话,虽说对身体有一定损坏,但结果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这六脉兰芝的药性听起来是很温和的,也就适宜于那难寄姑娘。 “好的,我知道了。” 红拾说完之后,便迅速在手心燃起一簇灵火。 将药草给扔进了炉鼎之中。 忽的,“唰唰”声响起,炉鼎之中的丹药正在炼制。 见状,红拾又擒起灵草,往里投放,另外一只手则控制着火候。 而双手上下翻飞,丝毫不见慌乱。 “虽说你这顺序不太对,但速度倒挺快。” 离渊在一旁点评了一句。 好在他之前看到过嫂子的不按常理出牌,所以现在也不是太过惊愕。 只是觉得这些药草有些可惜。 但也无事,反正也不是他的药草。 他不心痛就好。 在小半个时辰之后,红拾也算是将丹药给炼完了。 不过却是没有之前那种特别浓郁的香气,反而带了一丝清苦的味道。 红拾凑近了一闻,那味道,绝了。 简直就和她小时候喝过的中药一般,苦到了喉咙眼儿里。 “怎么这丹药这么苦?” 红拾皱了皱眉,不应该啊,之前都是香甜的。 怎么这回的味道这么苦,简直就是糖豆与苦胆的对比。 “六脉兰芝虽然名字好听,但本来就是极苦的药草。而且也是应了那么一句话,良药苦口利于病。” 离渊瞥了一眼,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现象。 嫂子这是少见多怪了。 不过也无大碍,人并非生来都是什么都知晓的,还是要通过后天的了解。 像嫂子这样,在山中与世隔绝了三年,能有现在这样的见识与修为。 已然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也不能要求太高了。 “好像也的确是这样,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这前人说的那些话,还是有道理的。” 红拾随意应付了一句。 虽然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但是药若是太苦了的话,她宁可生病,也不要去吃。 想起在现实世界里的她,宁可感冒发烧一直咳个不停,也不愿意去吃那些苦的药。 如今,连这苦药都能闻上很久。 但是就是不肯去吃,那是她最后的倔强。 也许后来会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而改变,但这一时,她还可以按着她自己的性子来。 所以她也是迅速从空间之中,拿出两个瓷瓶,将这些丹药给装了进去。 “这些丹药是一次就能见效,还是要多吃几次?” 红拾想着,丹药应该也是有药效的吧。 “一次吃三枚,然后便能修复丹田。若是用来护住心脉的话,只需服用一枚即可。” 离渊虽然不太清楚嫂子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耐心的回答了一番。 “哦哦,我知道了。今天真是麻烦离公子了,我将这瓶丹药给你吧。” 顿了顿,红拾继续说着。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稀罕物件,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离渊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祖宗啊,这都不是值钱物件?不是稀罕玩意儿? 那什么算是你眼中的值钱之物。 他现在突然觉得,好像是他自己没见识了。 他作为神域神医,也是鲜少将这些珍贵药草和丹药给随随便便用的。 而这人,不但随随便便,还暴殄天物的如此心安理得。 而且让人无法去反驳她。 以为这位小祖宗虽然变了,但那个娇纵的性子好像没有变。 “那我就收下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不怕麻烦,记得下次叫我阿离。” 他朗声开口,嫂子太见外了,总是离公子离公子地叫着。 听着实在是有些不大顺耳。 至于这丹药,不要白不要,而且嫂子炼出的丹药也是极品。 “叫阿离太过奇怪,我还是叫你离公子吧。” 红拾觉得他们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所以也不需要太过亲切的称呼。 而且,阿离之人,在她心中有一个印象很深的人。 就是那部电视剧里的小糯米团子,可可爱爱的一个粉嫩娃娃。 阿离这名字与离渊这张俊朗的脸,实在是不大相配。 “好吧,小红拾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好反驳。” “丹药炼好了,这炉鼎用的可还顺手?” 离渊看了一眼这炉鼎,现在应该是没有完全发挥出它的所有作用。 “还行,只是这炉鼎小了一点。” 红拾看了一眼这炉鼎,也说不上什么好用与不好用,只是觉得与上次君寄雪送的炉鼎差不多。 反正两个炉鼎都很耐用。 最起码不会因为火太大而炸掉。这样能炼上那么一时半会,就觉得它已经很好了。 “确实如此,这炉鼎比寻常的炉鼎足足小了一倍。但是物贵在精嘛,只要好用就行了。” 离渊盯着这炉鼎看了一瞬。 第105章 到底是个小姑娘,心性未定 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这炉鼎到底有何玄机。 但白止既已赠予嫂子,那他对这个炉鼎也是极为满意的。 “那我们还需要炼丹吗?” 红拾看着外面的天色,还很早,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到。 若是一直炼丹的话,那样子也太过于无趣了。 “不用了,我去书房给你拿几本与丹药有关的书,就当作是随意打发一下时间。” 离渊觉得嫂子已经将这些都掌握得差不多了。 而且本来就不用去多加教导。 全靠自己,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样的道理,嫂子也是懂的。 而且他也有些困倦了,就回去睡个回笼觉。 “好吧,你去吧,我就先在这儿等着。” 虽然她不是很想看书,但好像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 只能看书来打发时间了。 ~ 此时的神域。 白止正坐于九重阶梯前,而在阶梯下方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一黑衣侍卫。 “白老,今日可有何要事?” 白止淡漠开口,眼底似是含着千年不化的霜雪,语气也是透着凉意。 “魔尊近日有所异动。” 那老者捋了捋胡子,然后带着苍老的声音开口。 “哦?” 白止似是有些好奇,那位已经消寂了数十年,突然出来干什么。 不过出不出都无所谓。 “魔尊似是在寻找一个女子,而且他还把他的小儿子给派了出去。” 白老皱了皱眉,他还是有些担忧这件事情的。 “不用管了。” 白止淡漠的看了一眼窗外。 魔族之事,不需要白老插手。魔尊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也只是一时和他一样贪图于情罢了。 “帝君,这魔族虽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也总是侵扰修仙界的边境,难免会造成困扰。” “而且恐有一日会危害九幽大陆,届时生出变故,可是难以预料。” 白老继续言辞恳切道,他的小孙子就是死于魔族之手,所以他想让其他人能幸免于难。 不像他一样,连自己的小孙子都保不住。 “白长老,九幽大陆之上,会有一群新的年轻才俊来解决的,这魔族的事情,不必太过忧心。” 一旁的黑衣侍卫见帝君眼底有些不耐之意,便陡然开口。 “新的才俊,是那北凉的云破月还是东阳那个卑鄙无耻的将军?或是九幽学院里面未见过世面的一群娃娃。” 白老赫然出声,他只是觉得九幽大陆的人没有能力抵御魔族。 “是北凉国的人,也就是本次三宗六派比试之中的第一之人,修为尚可,炼丹天赋卓绝,还是北凉镇北候。” 那黑衣侍卫又看了一眼上座的帝君,见他没有什么指示。 便继续开口。 “而且北凉之中的后起之秀,能破了灭天引,他们还有拿到了桃花神女的神器的人。” “而且若是魔族进犯,他们也可以当做是一个历练的时机。实在无法解决之时,我们再出手即可。” 闻言,白老似是来了几分兴趣。 他竟不知,这九幽大陆的北凉国还有其他修为尚可的小辈。看来过段时间的武比,他得亲自前往了。 “也罢,魔族之事老夫也插不得手了。只是殿下,四大家族的家主最近都不是很安分,是否该出手?” 白老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似是满面的忧愁,还捋了捋白色的胡子。 “把那几支万年人参赐给君老家主吧,他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白止想起了那个穿着红衣的君家少主,该给他找些事情做了。 “殿下,这样做……不太好吧。” 白发老头怔了怔,面上闪过一抹惊愕。 难道外界传言是真的? 他的殿下什么时候背着他与那君家少主交好了。 还直言君老家主生了个好儿子,那可不行。 他们神域的最高神,可不能被那君家的少主给祸害了。 好不容易把离渊那小子给排除了出去,怎么又来了个君家少主。 “哪里不好了?” 白止淡漠的瞥了一眼窗外的红色海棠花,不过是一时半会儿没见到她。 竟然有些想念了。 “哪里都不好,外界都在传言殿下与君家少主关系密切,这样一来不是落实了传言吗?” 白老头打了个寒颤,弯下腰来说了一句。 他觉得还是不能这样做,以免会将那种癖好给落实。 “本君有喜欢的女子了,这事就不劳长老费心了。” 白止的语气变得低沉森然。 这些谣言,总该有个终结的时候,总不能让她以为他是那种人。 “哪家女子,老奴提前备好三书六礼,还得举办一场盛典,算好时日。这可是神域最大的喜事,要好好操办,当与普天同庆。” “可是红殿那位仍在闭关修炼,这事情,倒是不好解决。” 白长老一下子欣喜若狂,一下子忧愁悲伤。 这红殿的那位神女,闭关多年,也不见出来。 说是什么十年之期,如今已经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想来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但终究还是要拖沓下去。 所以一想到此,他就有些伤感了。 “不急于一时,你们先下去吧。” 白止挥了挥手。 眼底依旧是昏暗不明,几千年来都是这般,不甚在意这些事务。 “老奴告退!” “属下告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落下。 最终他们二人离开了宫殿。 而这座用白玉雕砌的宫殿也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 如同殿前端坐的白衣男子一般,清冷无尘,没有一丝烟火气。 ~ 傍晚时分。 当九辞和离渊来到海棠苑时。 正巧看到灼灼海棠花之间,大片大片的红色弥漫,而其中一棵树上正躺着一红衣女子。 书本覆于面上,遮住了整张脸。 “嫂子这是睡着了,还是在看书?我也没有虐待她啊,她怎么跑树上去睡着了。” 离渊暗自感叹着。 他只不过是给了几本书,让嫂子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怎么就这半天的功夫,嫂子就上树了。 九辞不在意地笑了笑,“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心性未定,这个年纪大抵都是贪玩的。” 离渊唇角微动,这个年纪还贪玩。 神域之上的女子一般都是很矜持大方的。 而且大部分闺阁贵女都是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较为文雅的。 而嫂子这是行走的江湖浪客行径,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可能也不过如此了。 “与你这活了九千多年的人来说,她确实算是个小姑娘。” 离渊在一旁幽幽地说着。 真不知道某人是怎么有脸做到老牛吃嫩草的,这隔着可不止两三代了。 这得是不知道隔着多少辈分了。 “老就老吧。” 九辞淡漠自持地开口,这九千多年的岁月,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虚度。 他虽是神,以前向来不识得情欲为何物。 直到遇到了她。 只不过是三年前的一次相见,却已是难以忘怀。 第106章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便宜 应了一句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但若是真心喜欢,只是恨君生我已老罢了。 陡然间,似是看到了什么,他神色暗转,有过一瞬的慌乱。 “快去接住,嫂子翻了个身,可能快要掉下来了。” 离渊眼尖看到了,迅速开口,在一旁很是着急的样子。 但他说完之后,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去了。 果然,他只配在一旁看着。 彼时,海棠树下,红蕊飘香。 晚风飞于脸颊,当九辞赶过去时,红拾已经躺在了早已撒在草地上的一方白色云幕之上。 但女子还是受到了一丝惊吓,从而幽幽转醒。 一入眼处,便只得一双黑底的云靴并一角暗绣云纹的白色袍裾。 再向上看去,是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男子,那人正是她的师父九辞。 “师父大人,我和您有仇吗?”红拾陡然开口,神色暗转。 要不然你怎么推我。 这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们是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这人也算是半个父亲吧,怎么推自己。 难道是师父见她没有好好学习,所以惩罚她吗? 若是出了意外,那不就是谋杀吗? “咳咳,小红拾啊,是你师父救了你。不信的话,你看你身下躺着的。” 离渊看着嫂子这半是茫然半是惊愕的样子,便开口说了一句。 闻言,红拾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下。 是一方光幕,还未接触地面,难怪她觉得躺着很柔软。 原来是她误会了。 “可能是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正好梦见有人推了我。便一时误会了,多谢师父相救。” 红拾迅速起身,跳下了那一方柔软的云幕。 她也确实是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她站在山崖之巅,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推了下去。 但这也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她一觉醒来,就躺在了一旁,身旁还站着人,梦中有人推她,这一系列事情不由得生出了这些联想。 最终,她轻声叹了口气,怎么精神如此恍惚了呢。 “怎么了,小红拾这是在暗中郁郁感叹,你家师父没能接住你吗?” 离渊见场景有些尴尬,便开了个玩笑。 而且,他很好奇,为什么白止这厮没能来得及接住她,只是随手织了一方柔软的云幕。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劳烦师父了。” 红拾斟酌着回了一句,面上神色自若。 但心里却是暗忖,这人怎么没有接住自己呢? 也不是多渴望,只是单纯的好奇。 她以前看小说和看电视剧时,凡是女主从树上摔下的情节,只要男主过来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能接住的。 但发生在她身上,怎么就没有接住呢? 可能师父有洁癖吧,反正男女授受不亲,接了只会更麻烦。 “不劳烦。” 一旁的九辞收回了那方云幕。 他只是不想就这样在还未认识他之前,便去碰她。 虽然只是肢体接触,但终究是要循着礼法的。 而且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占便宜。 搂搂抱抱之态,只有情之深者才能做。 “对了,你去树上干嘛,就为了睡觉吗?” 离渊挺好奇,嫂子又不是山野之间的猴子,为何要上树呢。 “没试过,挺好奇的,是我有些贪玩了。” 红拾怔怔地笑着,神色暗转。 她不过是想起了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面的女主会在桃花树上喝酒睡觉。 她以前便觉得这一幕很好。 她也想附庸风雅一次,去学上那么一学。 既然没有酒,那就看书吧。 但是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想来,她还真是一个心大的人。若是有人刺杀,或是像刚才那般,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样便是小命不保或者受伤了。 看来她得注意了,不能再贪玩了。只是图一时之快,却不计后果,太冲动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府邸中是布下了术法的,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人都是进不来的。 所以,她在这里面是非常安全的。 “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心性未定,这个年纪大抵都是贪玩的。” 离渊将白止刚才说过的话,给直接用了过来。 但他也挺好奇的,白止到底是怎么知道嫂子是因为贪玩才上树的。 会有人猜的这么准吗?或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红拾:“……” 你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她的心性一直都是如此,从未定下来过。 当然也不会定下来,她只是想在仅有的能力范围内,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努力活着。 或者是为了超越自己,不甘于平凡罢了。 她看了一眼天色,也不知她睡了多久,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什么时候用膳,我饿了。” 她的确是饿了,中午没有吃饭,只是吃了几个灵果,并不足以饱腹。 所以现下便是直接开口。 “你想吃什么?面,粥,馒头,或是饭。” 白止只是瞥了一眼,眼神之中是正常的例行公事之态。 “我想吃面,清汤小白菜煮面,可以吗?” 红拾想了一想,既然是问她,那她就按照她自己的喜好来了。 她也不会去委屈自己吃那些自己不喜欢吃的。 毕竟以前也曾委屈过自己,但是最后的结局呢? 只是自己徒增烦忧罢了。 说出来是她的事情,做与不做,可以与不可以,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肯定可以啊,我又不挑。” 离渊回答的很快,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模样,很是热情熟络。 但他的热情是那种点到即止的,不会让人太过尴尬,也不会让人生厌。 总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就像君寄雪,虽说待人温和,但也只是点到即止。 随后他们便来到了厨房。 红拾和离渊在外面的石桌旁等候,而九辞在厨房里面忙碌。 “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为何师父如此不同?” 红拾看了一眼远处的屋檐,而她的语气是不徐不疾,像是话家常一般。 “你这是小时候没有学过,君子远庖厨的意思是说君子要远离血气杀生之事。” 离渊摇了摇折扇,嫂子这还真是从表面意思来理解。 小时候,在大儒教导之下,他才能懂这句的意思。 “呃,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红拾愣了一刹,她还真不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 她以为是君子要远离厨房,不去厨房里干活。 但不想却是,但凡有血气的东西你都不要去杀它,推崇的是不忍之心,让君子不要造杀孽。 呃,看来她好像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啊。 “算了算了,你家师父啊,他是特别挑食,沾点荤腥儿的都不吃,只能自己动手了。” 离渊见嫂子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便是迅速开口。 “不吃荤腥,只吃素食。” 红拾呢喃出声,竟然还有人和她一样,这么挑食的。 委实是一段难得的缘分。 第107章 强者为刀俎,弱者为鱼肉 待到九辞大人出来之时。 红拾和离渊已经坐在了石桌旁,他们就等着用晚膳。 “去里屋吃吧,外面天凉风大。” 九辞淡漠开口,话语虽是恳切关心之词,但语气中往往透着凉意。 “你先,请。” 离渊做出请的姿势,示意红拾先行过去。 红拾也没什么好讲究客气的,便是直接进了里屋。 矮木桌旁,红拾看着桌上的三碗汤面,各具特色。 其中有一碗颜色较为鲜艳,绿色的青菜,红色的干辣椒,看起来还不错。 而另外的两碗,一碗放着肉片,一碗是很单调的清汤小白菜素面。 “还是阿辞对我好啊,满满当当的肉片,我可有口福了。” 离渊直接坐在了一旁。 果然,他就知道他的兄弟对他最好了,连一碗汤面都会区别对待。 “安静吃你的面吧。” 九辞瞥了一眼离渊,眸光依旧是寂静无波。 离渊也就没有说话了,他还是比较适合当个工具人,在合适的时间发挥独特的作用。 见师父和离渊公子已经落座,红拾便坐在了那碗有着红辣椒的青菜小汤面的位置上。 只是心下不免有些好奇,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辣的。 她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自然是很能吃辣。 但是在这些时日,在外面的酒楼和茶楼里,吃的膳食和糕点都没有辣的。 也确实有些腻了那些清淡的食物。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看到了红色的辣椒,她还挺激动的。 其实也就是她饿了,干饭之魂熊熊燃起。 但她想着还是要矜持一点的,毕竟在人前,还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虽然早上之时,就已经知道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了。 她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筷子面,然后缓缓送入嘴中。 味道还不错。 其实,她是不怎么喜欢吃面的,当然了,除了现代的方便面。 所以来了这书中的世界,就没有吃过面。 今日还是这三年来第一次吃面。 “味道不错吧。”离渊三下两下便吃完了这碗面。 看着正在端着碗喝汤的嫂子,然后问了一句。 但心里想着,嫂子还真是个极为率真之人,吃个面也不像那些小女儿的姿态。 反而看着很是舒服。 “这话是在问我吗?我也觉得这面味道不错。” 红拾见她师父没有开口,便询问了一句,顺便还夸奖了一下如此好吃的素面。 反正她觉得这味道不错。 彼时夜风微微,散开满室燥热,三人同桌而坐。 颇有时光静好之感。 晚膳之后,红拾由于下午已经睡了一会,所以还不是很困。 所以他们三人便坐在海棠苑中,借口乘凉消食。 而离渊拿了几坛小酒慢饮,她的师父正在一旁煮茶。 与君煮酒烹茶。 所以这两人之间还是可以磕的。 虽然爱好不同,但这两人看着还挺和谐的。 “小红拾啊,你不无聊吗?” 离渊看着嫂子四处瞄瞄看看,便是问了一句。 “确实无聊,极其无趣。” 红拾虽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现在确实很无聊。 真的无趣,她在现代五六点便吃完了饭,然后就一直玩手机。 刷刷抖音,看看小说,码码字,听歌。 那样的日子很是惬意,也可以抵消这漫漫长夜里的孤寂。 但是现在,书中的世界,晚上是很无聊的,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可供娱乐消遣的。 也不是没有。 那些男子可以去青楼酒馆,文人雅客和世家大儒,他们皆是各有各的文学之论。 但是女子就很少有这些娱乐消遣的活动。 顶多是在闺中学习女工刺绣,还有琴棋书画。 不过,那些修仙世家里的少爷小姐和仙门宗派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在打坐修仙。 他们都是各有各的事情去做,而红拾却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无趣。 “你不准备练练剑法什么的吗?三个月后的诸国武比,可是不好对付。” 离渊似是想起了一个人来,语气之中也是有些担忧。 “武比还要练剑的吗?” 红拾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武比还要练剑。 但是武比,还有军队试练,她觉得她做不到啊。 “自然是会有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其他的兵器,只不过是刀剑的杀伤力更大。” “武比之时,在演练场会放有一块渡劫石,在场地之内,凡是渡劫期后期以下的人,都不能使出半点灵力。” 离渊见嫂子不解,便将他所知道的一些给说了出来。 “渡劫石,用来屏蔽渡劫后期以下的人的灵力。那不就是强者为刀俎,弱者为砧板上的鱼肉吗?最后也只是个任人宰割的结局。” 红拾有些惊讶,为什么她自己在小说都没有提到这些。 而现在书中却有这些。 简直就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但仔细想了一想,好像也有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她写小说时只是提到了女主去历练。 历练归来之时,东阳来犯。 他们尽力抗敌,最后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东阳驱逐出境。 然后女主和男主一起平定了战乱。 这里没有很详细的描写,因为她不会写这些。 最终到了神域,虽然没有上神的修为,但是他们却靠着一件法器穿过了结界。 后来就是一起进阶修炼,成为了上神。 而书中的世界,本就是光怪陆离和未知的。 有诸国武比之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本就是如此,在追逐权利和仙道的路上,只有强者才能胜出并活下去。其他弱者,若无正道之人相救,逃脱不了草芥的命运。” 离渊感叹了一番,胜者为王,败者为奴。 这些东西还有很多其他的都是一种定律。 就像神域之上,也会有人追名逐利的。他们也会向往最高神的尊贵地位和强大权利。 “也就是总会有人想用金戈铁马血腥杀伐来征服这天下,不惜以一个白骨成堆,百姓流离失所为代价。” “而诸国武比也是这个道理,他们在军队和武力上获得胜利,来征伐这天下。” 红拾暗暗感叹着,她一直都知道。 战乱的时代里,这些弱者是最为艰难的,为了生存,却偏偏命如草芥。 “确实如此,小红拾看事情还真是通透啊。” 离渊听见这样的解释,不禁有些感叹。 嫂子这娇纵之名是怎么传出来的? 明明是个如此通透,看事情如此犀利。 虽然不冷静,也不沉着,但是却是极为清醒的人。 看来以前都是深藏不露啊。 “能别叫我小红拾吗?感觉我和你的岁数相差也不是很大。” 红拾愕然抬眸,她总觉得这声小红拾太过于奇怪了。 听着有些过于油腻了。 看这离渊也不过是二十多岁,是个风度翩翩持礼清雅的少年郎。 所以年岁相差的应该也不是很大。 离渊一副愕然的神情,看向了九辞的位置。 眼神流转间,似是在有意无意地说着。 第108章 凭着喜好,做自己喜欢之事 “嫂子这是怎么回事?这年岁还能相差不大,眼神也太好了吧。” 离渊见九辞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淡漠地煮着茶。 便没有继续看着九辞,而是满是笑意的说着。 “那你这眼神也太差了,我可比你大多了。” 毕竟我活了一千多年。 那可是足足大了你一千多岁。 当然,后面的话,他自然是没有说出来的。 “好吧,那就是我眼神差了,阅历尚浅。随你怎么称呼,我也无所谓了,随意就好。” 红拾觉得累了,心好累。 她有些担忧练剑一事了,以前在青阳宗后山的山洞。 说是什么练剑、弹琴、煮茶、下棋诸如此类的。 她也就是在一旁煮茶,看着三位哥哥练剑,或是弹琴下棋,偶尔评头论足地去说上一两句。 但也只是附庸风雅,练剑什么的,她还真不会。 “小红拾,那你会练剑吗?你们宗门也是有剑道的吧。” 离渊很是关切,这事情,他兄弟也不管管。 要是武比那一日输了怎么办?就算赢了,若是受伤了。那可如何是好,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我只会御剑飞行。” 红拾眸色深沉,坦然开口。 这御剑好像是原主本身就会的,所以她是可以直接毫不费力地使出来的。 虽说青阳宗有剑道,但原身贪玩没有学,她在后山三年不想学。 其实,她在现实世界中,上大一那会儿,体育课的选修是选的武术的。 所以学了太极拳和初级剑。 太极拳马马虎虎,初级剑那是蒙混过关。 初级剑有什么弓步直刺,还有回身后劈、弓步平抹、弓步左撩、提膝平斩等等,很多复杂的动作。 她的肢体不协调,自然是觉得那些过于复杂。 “呃,那大刀与长枪呢?” 离渊觉得嫂子应该是会其中某一样的。 毕竟看她这张扬明媚的模样,就挺适合长枪的。 “十八般武艺,我只会鞭子。” 红拾垂着头,突然觉得她自己好垃圾啊。 连这些武艺都不会,要怎么带兵打仗,怎么去金戈铁马。 或是让她能配上这镇北候之名。 但好像,她确实不会这些。 “鞭子的话,在不施加任何玄力的情况下,除非力道很大,要不然不能伤人半分。” 离渊静静地说着,语气沉稳昭然。 “那若是我能到达渡劫期后期呢?那样的话,是不是那渡劫石,就束缚不住我了。” 红拾记得刚才离渊说了的。 渡劫石,渡劫后期之上的人才能有发挥和施展玄力的时候。 只要她的实力够强,那么她就可以不受这破石头的束缚了。 “自是如此。” 离渊点了点头,一副很是认可的模样。 红拾正欲抬眸,却是猛地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现在是个半吊子,已经到了瓶颈期。 她觉得已经很难再往上升一级了。 虽然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但若是无法在短期之内进阶,只能依靠武力来获胜。 “算了,我还是花个时间认真练练剑法吧。” 红拾怅然开口。 夜色阑珊之时,他们三人各自回去了。 ~ 今晚正好是城南的灵石赌场开放之时。 红拾在得到了师父的应允之后,可以出府去观看。 虽然她不大识得路,但想着路上可以问问其他百姓。 所以也就径直出了府。 却没想到,在出了府之后,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一袭清浅绿衣,似是醉卧于歪脖子树上。 正好是那提前来等待的君寄雪。 “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红拾赫然出声,然后便走到了歪脖子树下。 君寄雪从树上飞身而下,拍了拍身上的几片树叶子。 依旧是唇角流泻着一抹清浅笑意。 “自然是等你,城南灵石赌场,我便知你回去。” 男子唇角勾笑,却灿若春华,皎若明月。 红拾觉得自己真的很不知好歹了。 这人知道她不识路,所以才会来此等她。 “若是我今晚不出来呢,那你还会等吗?” 红拾看着天上的一轮凉月,陡然开口。 其实是不值得的。 她不是个能说狠话的人,很难下定决心。 但是对于感情这个方面,一向是认真的很,喜欢一个人,惊鸿一瞥便是一辈子。 一眼万年的那种。 “不会,但是我知道你会出来。” 君寄雪心底里说着会,但面上说着不会。 “算了算了,赶紧去吧。” 红拾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她是要去看热闹的人。 自然是要早点儿去的。 他们并没有用灵力,而是直接步行前往。 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灵石赌场。 灵石赌场。 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开采灵石的场地,而在场地上会放置各种石料,最后解石之时,才能看到内部是何种灵石。 灵石是个稀罕物件,所以今夜赌石场的人,不在少数。 灵石之所以称之为稀罕物,那是因为灵石在这个世间存在的数目已不多,也就只有各大家族和各大门派有些许收藏。 灵石是蕴含天地能量的玉石,含有强大的灵力,可供修炼者吸收,更快的进阶,提升修为。 他们在门口正好碰见了地下拍卖场的一把手范云范公子。 “镇北候!君公子!幸会幸会!” 范云主动上前打了个照面。 “范公子还是叫我红拾小姐吧。” 红拾不太喜欢别人叫她镇北候,那样压力会很大。 但是她想起称呼这一方面,为什么她有名无姓呢。 就像花弄影,别人可以称呼她为花小姐,也可以称呼为九洛宗大小姐。 而她自己,却是只能称呼为九洛宗大小姐,还有红拾小姐、红拾姑娘等。 难道不是应该称呼为沐小姐吗? 沐红拾,好像也不是这个名字。 在现实世界中,她是叫红拾的。据孤儿院的院长说,她们捡到自己时。 襁褓之中,留下了红拾这个名字和生辰八字。 所以她就是一直叫作红拾。 到了书中,因为这个人物是自己设计的,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如今看来,貌似值得思考一番。 “红拾小姐客套了,这种称呼日后还是要习惯的。” 范云坦然说着,他今日可以改一下称呼,但其他人也不见得会改。 而且这个称呼迟早是要习惯的。 “那就日后再说,范公子请。” 红拾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很多事情,但此时她只想随心而为。 只是凭着自己的一些喜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随后三人便一起进了赌石场。 场内很大,划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那些贵重的灵石区,另外一个是毛料区。 灵石区会有十之八九的概率会出现极品灵石,而毛料区就不一定了。 皆是各凭运气。 运气好的,在毛料区也能挑到极品灵石。 运气不好的,在灵石区也能一无所获。 “范公子,幸会幸会!” 眼尖的灵石场主人看到无垢城的这位大人物来到他的场地。 毕竟是件蓬荜生辉的大事情。 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连忙走上前去迎接。 第109章 长大到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那老板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体态尽是富态。 他就是城南灵石场的主人宋世海。 见到这叱咤北凉的范公子,心里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但又瞥到了范公子还带着朋友。 迅速开口,“二位是范公子的朋友吧,不知怎么称呼?” 红拾意识到是问他们,才淡然从容地开口。 “我是青阳宗弟子红拾,他是君公子。” 她知道君寄雪不想暴露身份,也就间接替他回答了。 而她自己的身份,就算此时不说,待会儿碰见熟人,总会说出的。 还不如说出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青阳宗大小姐,不对,该称呼为镇北候了。” “在下宋世海拜见镇北候。” 宋世海只是赌石场的老板,见到红拾自然是要规规矩矩的行礼。 “宋老板,不必如此。我是晚辈,当不得此礼。” 红拾委身回了一个晚辈的礼,显得十分客气。 她是不大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的,但是若是无法避免的话,难免需要客套几句。 这赌石场背后的老板,不仅是在城南一方经营。 而且他还是无垢城最大的皇商,部分灵石是直接供养皇族的。 少许世家大族和仙家门派,都会从宋世海这里购买。 他也算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但是待人接物是极为谦卑的。 “诸位请。” 宋世海指了指灵石的区域,邀请他们一同到灵石区去看看灵石。 “不用如此,我和君公子随处转转即可,您二位请。” 红拾并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所以她想随着自己的心性喜好,随处转转就好。 范云见此,知晓这位镇北候的心思是如何。 便直接和宋世海一起走了过去。 “我们也走吧,我想去毛料区域看看。” 红拾觉得灵石区域虽好,但是始终会太贵。 而毛料区也就是废料区域就不一样了,毛料区域的那些只是灵石区域的千分之一还不到。 基本上就相当于微薄的钱财。 灵石区域的石头是十万金币起步,而毛料区域的石头是一百金币起步。 如果是随便挑挑拣拣的,图个乐子啥的,还不如就在毛料区域。 “所以小丫头是觉得那边的石头太贵了吗?” 君寄雪唇角带笑,摇着折扇,满是潇洒恣意。 “你猜的分毫不差,我就是来找个乐子的。” 红拾十分坦然,没有心思被人给看出来的那种窘迫。 “怎么,在你师父九辞那里炼药不快乐吗?” 君寄雪瞥了一眼,好像小丫头有些惆怅啊。 估计是这几日炼丹药给无聊的。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始终是要有强大的能力去担得起这个名声。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颇有些无趣罢了。不过也还好,谈不上快乐不快乐的。” 红拾解释了一句。 看着身旁走过的富家子弟,还有千金贵女,兀的生出了一丝惆怅。 他们可曾会快乐。 少年鲜衣怒马,踏花赏春,游遍城中,醉酒千盅,一掷千金。 这样的生活可是十分安逸舒适。 但是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呢? 那些十年前失去了亲人的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见遍故人白骨。 他们可曾会快乐? 应该是不会的。但是他们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又怎么能够一直不快乐。 “挑一块吧。” 君寄雪似是知道红拾在想着什么,便岔开了话题。 小丫头自己的生活都是一片兵荒马乱的,何苦还要去关心人间疾苦。 “好啊,那就随便挑一块吧。” 红拾看了一眼地上摆着的一堆灵石毛料,其实就是从那些有灵石的大块石头上挖下的废料。 还有一些在灵石产出之地捡到的废料。 但是又觉得还有一丝价值,就放在了这里。 说是赌石。 赌的就是灵石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 无法知其内的好坏,得靠眼力见和运气,或许就是上好的灵石,也有可能是普通的石头。 “就这一块小的吧。” 红拾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便看到了一块只有巴掌大的石头。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这是其中最小的一块。 想来也不是很重。 若是能够开出来她较为喜欢的灵石的话,那样便可以制作一个小吊坠戴在脖子上。 或是到时候放在剑穗之上,也算作是一个装饰品。 他们两人正准备再去别处看看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熟悉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 “拾丫头也出来了,怎么不去老夫府上坐坐呢,跑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瞎转悠。” 原来正是那迈着矫健的步伐疾步走过来的白老爷子。 身后跟着白长安和夜南墙。 “白老爷子怎么出来了?莫非是和我这小丫头一样对灵石感兴趣。”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看来这白老爷子对夜南墙挺好的。 人也比最初壮实了不少,想来是这几日把营养给补了个齐全。 “那可不,在府里下棋下久了,出来转转,正好带他们两人解解闷。” 白老爷子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他就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夜南墙那小子是他护国公府的孙女婿。 省的到时候还有其他人惦记着。 “那挺好的,南墙这孩子,倒是麻烦您老照顾了。” 红拾看到了夜南墙投过来的眼神,便是点了点头。 “还孩子呢,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了。” 白老爷子似是不满这称呼,那怎么是孩子了。 明明就是他家孙女未来的夫婿。 “男人至死是少年,称呼他为孩子也不为过。” 红拾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就大他两岁。 但却是觉得他就应该是个孩子。 许是觉得他的童年和成长太苦了,想再去给他两年关于孩提时代的美好回忆。 也算作是对失去的那几年的一个补偿。 在白长安身旁站着的夜南墙唇角微动。 红拾姐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一定会成长为大人的。 总有一天我会长大,长大到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他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坚毅,而早已经结痂的血色奴字似是隐隐约约闪着一抹亮光。 “好一个男人至死是少年,老夫觉得如今的心境就和昔日十七八岁之时差不多。” 白老爷子朗声开口。 纵然体力不及当时,但这心里的一腔热血和喜悦开心的情怀,却是不比当年少。 昔日初上战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意犹未尽。 今日看北凉人才辈出,蒸蒸日上,山河仍在,心里依旧是热血沸腾。 “那老爷子可要挑几块石头?” 红拾指了指身旁的区域,还有一堆石头。 足可以让人来挑选。 白老爷子这才注意到小丫头的手里抱着一块巴掌大的石头。 看清楚是在这毛料区里挑的之后,面上愣了一刹。 “你挑了一块?快让我看看。” 很是急切,他觉得这丫头像她娘亲一样,天生有灵气。 所以若是挑出石头的话。 第110章 有着一双不看凡俗的眼 眼光也不会很差。 他拿到手上看了许久。 他年轻之时,也是个中好手。和一群少年郎当街纵马,也来赌过几次石。 眼神一向不错,一猜一个准。 但如今拾丫头挑的这块石头,不管他怎么瞧,都觉得这一块石头能出灵石的机率有点悬。 像是一块废料。 最终摇了摇头,但面上还是顾着小丫头的感受。 叹息着劝慰了一番。 “丫头,赌石赌的就是一个刺激,赌输了没关系,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有时间,我来教你怎么赌石。” 白老爷子一副劝慰的模样。 “我本来就是买来玩的,所以并不在意赌输赌赢,谢谢白老爷子。” 红拾面上风轻云淡。 心里有些暗自感叹,她是不是要多挑几块,然后才有概率。 只是觉得若是来了这儿,空手一趟的话,还是有些亏的。 那样未免可惜。 但所有的只不过是在心里想想,随缘就好。 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属于女主的机缘呢,那好像是女主必须要去拿到的。 所以她当时才会安排这个情节。 但是为什么必须要去拿到呢。 呃,她想起来了。好像是要当做一件报酬给容肆,因为男二之前是救了原女主的。 而且容肆那段时间就老跟在女主身边,女主有些烦了,便想着来这灵石场挑一块绝好的灵石送给他。 因为当时她是有一些本领的,加上心思比普通人多了一分。 就挑了几块还可以的,还被一块石头给绊了一下。 就是这样误打误撞的拿到了最好的那一块。 这情节,估计也只有她这个扑街作者才想着去写。 莫名去强加一些女主光环,现在想起来可真是令她无语。 怎么偏偏就是女主了,不就是有主角光环了。 “那白老爷子,我们就去那边转转了。”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挺和谐的,她就不便去凑这个热闹了。 随后她便和君寄雪一起走了过去。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衣,可般配了。 再加上他这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头子,那不就是一家三口吗? 所以就越想越开心,带着他们两人去了别处。 “小丫头,想不想知道你这块石头是不是灵石。” 君寄雪轻摇折扇,语气中带了几分桀骜不驯。 “是不是上仙就能看出来这里面是什么灵石?” 红拾看着一旁场地旁边挂着的夜明珠,满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上神可以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话,努努力也还可以看出的样子。” 君寄雪望着红拾说到。 若是施个术法的话,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只不过要耗费少许修为。 但也不是很碍事,小丫头若是想的话,那便是可以的。 “别说出来,给我留个悬念,让我相信我这里面是块灵石。” 红拾轻飘飘地说着,似是不怎么在意,又似是极其不在意。 就连眼神也是笼着一层烟雾,令人看不透猜不出心中的想法。 明明不真切,却又极其好看。 让人难以拒绝。 “我不说,但我猜测应该是个很大的惊喜,毕竟你的眼光一向不错。” 君寄雪本来想说运气一向不错的。 但他看到小丫头如此努力而又认真的模样,就不想说运气了。 运气不错,那只是凭空得来的,像是上天眷顾,而自己却是未曾努力半分似的。 但眼光不错就不一样了,那是属于小丫头自己努力的挑选过后得到的。 “那是肯定的呀,我的眼光一向不错。” 红拾颇有些自得。 她也觉得自己眼光很好,喜欢大红色,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喜欢喝茶,喜欢海棠花,喜欢猫。 凡是她所喜欢的事物都是因为眼光不错。 “确实如此,你啊,有着一双不看凡俗的眼。” 但是这双眼睛里,对我有几分呢。 我不求多,只要一分就好,最起码也曾入过眼。 君寄雪那含情潋滟的眸子闪过一抹少见的落寞,随后便是恢复了那副笑意清浅的样子。 “哪里来的什么不看凡俗,我就是一个俗人,喜欢钱,喜欢吃吃喝喝,喜欢无所事事,就是像个俗人一样。” 红拾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 以前觉得自己是个不俗之人,可是后来觉得,她只是一个俗人。 有着爱恨嗔痴,也有风月海棠的好看。 更有着俗气至极的喜好。 本就不能免俗。 “或许吧。”君寄雪也不知道自己在回答着什么。 无意之间的一句感叹。 “我好像看到了花弄影和顾夜央他们,你看一下是不是他们,就在那灵石区的前面,有些远的地方。” 红拾指了指前方。 她就是随处看看,竟然还看到了他们。 但是离得有些远,再加上她还有一些近视,就不太确定究竟是不是他们几人了。 而且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太像的样子,看着就挺不对劲的。 只能让这君寄雪帮忙瞅瞅是不是他们几人。 君寄雪眸光稍稍愣了一瞬,小丫头这眼神还挺令人疑惑的。 这也能瞅错,还真是挺有能耐。 “他们在我们身后。” 君寄雪只是幽幽地说了这句话。 若不是看到了花弄影和顾夜央几人在他们的身后,他都要怀疑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 听到这话的红拾迅速转头。 好像后面的那几人就是一紫衣、一青衣、一月白色长袍。 而且这三人比前面的那三人看起来更有感觉。 啊这? 红拾心中暗忖,她这是认错了人。 不过也不能怪她呀! 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也不能这么说。在几颗夜明珠的照耀下,半明半昧的夜色。 看不清天色和人影也是正常的。 她本来就近视,就是把眼睛给看瞎了也很难去看清楚吧。 “哦,看来是我的眼神儿确实不太好。” 红拾暗自叹息了一句。 前一秒,还觉得自己眼神儿好。后一秒,就被现实给狠狠打了脸。 不过为什么花弄影还是跟着男主一起来的呢? 上次花灯会也是,这次赌石大会也是。 他们二人还真是情浅缘深。 看着两人相处淡然薄凉,却是命里有时常相见,总是难以割断的羁绊。 随后两人依旧向前走着,来到了灵石的区域,看着赌石场内的人挑着摆放着的灵石。 不愧是灵石区域的石头,看着就有灵石的感觉,给人一看就觉得很高大上的样子。 而且还有几块石头,外面的包浆或是风化壳,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有的已经破碎了一点,露出了里面的颜色。 有绿色、黄色、蓝色还有其他的颜色。 其中有的隐隐散发着好看的光泽,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红拾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红色灵石。 算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若是真的有那个命的话,她手里的这块就是红色灵石。 第111章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若是没有那个命的话,她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她还是挺相信命的。 人常常以时也命也来安慰自己,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淡泊的处世之道。 看着旁边的人挑选购买灵石,她仿佛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光芒。 或是在这里买到一块灵石拿去重新高价卖出,又或是拿去修炼提升修为。 这些种种,也只不过是他们的生活罢了。 陡然间,从人群中传来了吵闹声。 “你们这些贱民!竟然敢跟本公主抢东西,还不给我送上!” 一道极其蛮横娇纵的声音。 不用猜,就知道是东阳国三公主。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 红拾脑袋里现在就是这个想法,她还挺好奇的,这公主怎么还不走? 像个狗皮膏药一般待在北凉国,有意思吗?而且就连自己的国家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来这里。 她就挺无语的,为什么皇帝不把她给赶走。 可能是担心两国战争吧。 或是这公主实在是脸皮厚。 但是干出当街强抢这种事情,还是在其他的国家,这位公主的脑袋是秀逗了吗? “求求你啊,这是我花光了全部积蓄买来的灵石,不能抢走啊!” “抢走了我该怎么活啊?” 那个被抢走灵石的人,根据声音能够听出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你的死活关本公主何事?你只要知道,这块石头本公主看上了。” “本公主能够看上这块石头,是你的福气。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本公主要不来的东西。” 此时的轩辕雪,声音带着娇气和稚嫩,却是掩不住身上的跋扈嚣张之态。 红拾只觉得这话莫名有些熟悉,好像原身也说过。 她心头一凉,原身这都是干了些什么破事儿? 但她还是陡然开口。 “东阳国三公主这话倒是有我当年的风范,只是可惜……”顿了顿,红拾继续说着。 “可惜这块灵石终究是与你无缘,你的这番情意倒是错付了。” 而面前站着的人群,听到这话,也是迅速让开了一条道。 红拾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轩辕雪身着粉衣,站在灵石摊的末尾。 而地上则是跪着一个男子,约莫是三十多岁。身着一身粗布褐衣,看起来也是极其的穷困潦倒。 估计也是用了差不多全部的家当和积蓄来买这块灵石。 “起来,站在我身后。” 红拾沉声开口,就算要跪,这北凉国的人只能跪北凉国的人,也不能跪着轩辕雪,便宜了她。 而且这也是一个民族气节和国家骨气的问题。 那地上的男子忧虑了一瞬,然后迅速站了起来。 将怀中的灵石紧紧抱着,然后站到了红拾和君寄雪的身后。 “怎么又是你来破坏我的好事?” 轩辕雪怒骂了一句,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怎么碰上了这么一个人。 “只是偶然间听到了一只疯狗在乱叫,心里好奇,便想着过来看看。” 红拾端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极其悠闲自在地说着。 “哪里有狗在叫?” 轩辕雪仔细看了一下四周,还侧耳倾听了一番,就是没有听到狗叫声。 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迅速反应过来了。 “你个贱人,敢骂本公主是狗,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迅速怒骂着,竟然让这小贱人给耍了。 但是却引得了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大笑。 这红衣女子,还真是厉害。 仅凭三言两语便能取笑这个仗势欺人的东阳国三公主。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知道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不畏北凉权势的女子。 “我又没有骂,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 红拾戏谑地反驳了一句。 这北凉三公主,还真的是太欠收拾了。 别人都是出口成章,她倒好,出口成脏。 小贱人这个词语,太不堪入耳了。 她以前在上学时,总是听着那些脏话,当时听多了,却是无法制止。 不是不想,而是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强大起来的自己终会无所畏惧。 在红拾说完这句话之后,四周的百姓中传来了几声狗叫声。 声音很大,也很是应景。 “听到了吗?所以三公主还是不要自己自作多情的代入了,免得闹出了笑话,可是要丢脸的。” 红拾又继续说了一句,这三公主,接下来要么会跟她打起来,要么会哭哭啼啼的跑了。 或者是打输了然后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 “你个小贱人,我今天非要让你好看,我要撕烂了你这张嘴。” 轩辕雪听着周围之人的嬉笑戏谑,眼中的狠厉之色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还迅速扑到了红拾的面前,试图撕烂她的这张嘴。 红拾看着这扑上来的人,还真是晦气。 “你要知道,我的修为和实力能打十个你。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她迅速向后退了一步,而君寄雪也将他们身后的男子往后拽了拽。 “你敢?我是东阳国的三公主,尊贵无比。你不过是个弱国的宗门中人,你冲撞了本公主。” “本公主要回去找父皇,让他们攻打北凉国,那个时候你就是一个千古罪人了!” 轩辕雪似是想起了战争,反正父皇是最宠她的,她一定要让这红拾成为千古罪人。 “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自信。两国大战,岂是你一人就能说了算的。” 红拾觉得与这公主斗嘴还挺有乐趣的。 便是多说了几句。 “父皇最宠爱我了,他们一定会为我做主的。至于你红拾,不过是个小小的宗门之女。” 轩辕雪指着红拾说到,她的父皇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而人群中却是隐隐有些暴动。 “原来这位就是红拾啊,那个之前不学无术的青阳宗大小姐。” 有人感叹着。 而有心思头绪转的快的,立马反应过来了。 “草民见过镇北候!”有一人开口。 “草民见过镇北候!” 随后便是一阵齐刷刷的行礼。 “凭什么你们不跪本公主?要跪这个徒有虚名的镇北候,她不过就是个不学无术娇纵任性的大小姐罢了。” 轩辕雪陡然间脾气更加大了。 她可是尊贵的公主,怎么能够被这群贱民给羞辱了。 而她手上的鞭子向着一旁的人群处抽着。 那一侧正好有一个小孩,眼看着鞭子就要落下去了。 红拾急忙过去扯住了鞭子。 “昔日我年幼无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向在座的各位陪个不是。” 她一边将那孩子护在身后,一边开口。 她身为这镇北候,自然是要与民众搞好关系,以后也是对这些人负责的。 所以此刻,就只能先委屈她自己一下,代原身道个歉。 “多谢镇北候救命之恩。” 君寄雪身后站着的那个男子来到了红拾面前,将那小女孩的手给牵住了。 “软软,过来谢谢镇北候的救命之恩。” 第112章 这茶里茶气的人是哪儿出来的 那男子看着红拾,对着身侧的孩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姐姐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仙女了。” 那小女孩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特别好听。 这话说的还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听,毕竟谁不喜欢听那些好话呢,她也不例外。 红拾少见的露出了一抹明媚清浅的笑声。 “小孩子不懂事,乱了尊卑,镇北候勿怪!” 那男子急忙开口的声音打断了红拾的遐想。 “就叫我姐姐吧,从小当妹妹习惯了,倒是从未有人叫过我姐姐。” 红拾赶紧回答着,叫姐姐多好听呢。 “软软啊,不但嘴也甜,长得也很可爱。” 红拾本想着捏一下小女孩那圆乎乎的,带着少许婴儿肥的脸。 但想到可能会有谣言传出,说她连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的话,她就迅速地停住了手。 “喂,松手啊,把本公主的鞭子还回来。” 轩辕雪将自己的鞭子扯了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闻言,红拾松了鞭子。 本来是想着重重地反击回去,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吧。 这轩辕雪和之前的原身都一样,最大的毛病就是娇纵。 人总是会犯错的,她想去原谅这公主一次,生在皇家,有时候本身就是一件不幸之事。 他们受尽天下人供养,也该去供养天下的人。 但是在这条路上,毫无疑问是充满了坎坷。 或是以一生来换明君之称,或是以自由来庇护百姓,或是为了莫须有的家国天下而和亲。 这样的结局,可曾会有美好。 “你们给我等着!哼!” 轩辕雪自知理亏而又打不过眼前之人,便冷哼一声。 然后迅速跑开了。 “你们都散了吧,这里也没什么热闹可以看的。” 红拾对着人群说了一句,虽然这凑热闹的做法也没什么错。 但是总该散场的吧。 “软软小妹妹,那我们先走了。” 随即,她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小女孩,像个糯米团子一样,可爱极了。 看的出来,她的父亲很疼爱她。 虽然她父亲穿着一身粗布褐衣,但是给她还是置办了一身粉色衣衫。 算不上极好的料子,但也算是普通百姓眼里的上好料子。 说完之后,红拾便和君寄雪向前走着。 而那位三十多岁的布衣男子将地上的女儿抱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昏暗不明的神色。 最终,便是嘴角淌着笑向解石区走去。 “你今日有些冲动了。” 君寄雪看着眼前迈着轻快步伐的红衣女子,然后沉声说了一句。 “总有一天我将举杯。敬一敬我的冲动,我的孤勇,我秉直的脾性,我的泪不自禁。最后再敬一敬从前的自己,说声再见。” 红拾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这一句不知在何处看过的话。 或许真的会有那一天,她知道自己很冲动。 带着一场孤勇当街与那东阳三公主交谈,她只是看不惯罢了。 或许后来忆起今日,还是自己的一腔孤勇害了自己。 但是她觉得此时不去做这些,良心会过不去。 “不要这么悲伤,你是一个随意的人。风月皆好看,爱恨都浪漫。虽然冲动,但你也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君寄雪只能是顺着再去安慰一句。 他真的担心,总有一天,眼前的小丫头会为自己的随意和冲动付出代价。 但最终,还是作罢。 他虽然不能时时刻刻保护着她,但他会看着她成长。 成长到那些代价都不足以伤害她。 “去解石区吧,看看我这块是个什么石头。” 红拾知道这人的话是在劝慰自己。 但是她也深知自己冲动的这个习惯短时间之内是改不了的。 只能交给时间去沉淀了。 随后两人便是慢悠悠地走向了解石区,也不着急。 似是没有什么急事,缓步而行。 走过了一段青石板铺就的路之后,便来到了解石区。 区域中央有一块较大的空地,而四周则围满了乌泱泱的人群。 极其热闹和盛大。 有的人是已经购置好了石头拿到这里解石,有的人则是在一旁看着热闹。 还有些人是来看着有没有人愿意出售灵石的,准备着手买一块已经开出来的灵石。 而解石区的一旁是收银区。 红拾和君寄雪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却不知被谁给挤了一下。 正好撞上了前面的一个身着梅染之色衣衫的女子。 “不好意思啊!” 红拾正欲开口道歉,虽然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 但还是她撞了人家。 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口。 那女子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扶着自己的脚。 然后带着一阵哭腔开口。 “红拾姐姐,你不能仗着你是青阳宗的大小姐,就来欺负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吧。” 那声音极其娇气,细细软软的,似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似的。 让旁人一听,就会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陆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大胆说,我们都在这儿听着。” 果不其然,迅速有部分男子过来出头。 “红拾姐姐……姐姐她推了我!” 那女子的声音更是娇气。 红拾:“……”这茶里茶气的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她可以确定,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 绝对不会将人给撞倒。 而且这人张口闭口便是一副茶里茶气的语气。 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首先,我并没有推过你。其次,我为只是轻轻地撞了你一下而道歉。” 顿了顿,红拾又说了几字。 “最后,叫我姐姐?你还不配!” 语气带着一贯森寒薄凉,眼神里俱是不甚在意之态。 这人啊?还真是不懂事呢。 想必是没有听说过上次在炼丹大会之时,她对冷如烟说的那一番话吧。 姐姐长妹妹短的,这样的人也不是每一个都是像冷如烟一样。 人家冷如烟以姐妹相称,那是情分和矜持。 眼前这人的语气就让人不舒服。 而且,长得虽然还行,但脸上的粉太多妆容太浓会让人不喜的。 好吧,红拾她双标了。 “红拾姐姐,你……你是不是还没推够啊?别生妹妹气了,是妹妹不好,妹妹不该说姐姐的。” 那女子又看了一眼四周。 继续用着娇气的声音开口。 “你们都散了吧,是我不该说姐姐不好的,红拾姐姐没有推我。” 那摇摇欲坠,我见犹怜的模样,真的是令红拾不忍直视。 她这是太久没有见过世面吗? 怎么还有这么娇矜做作的人,简直是离谱子。 当然,她所说的这番话还是引起了不少不明事理之人的愤懑。 “她就是那个娇纵不堪的青阳宗大小姐吗?怎么还是这么娇纵任性,老是欺负这陆相之女。” 人群之中有人说了一句。 然后还有一些带着节奏的人在说着是是非非。 “那不是肯定的吗?” 第113章 柔弱不能自理的陆姑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狗改不了吃屎,她又怎么会变呢?” “可能她是真以为有了一个镇北候的身份,就相当于是给自己镀了一层金吧。” 听着这些嬉笑怒骂,红拾觉得这些人好像是一群不明事理之人。 不对,不是好像,是本来就是。 善良的人从不说自己心好,而那做恶的人却总觉得自己不坏还理所当然。 “那倒是不巧了,本候偏偏有这么一层金可以镀,而你们却没有。” 睥睨凛然的双眸,带着一层海棠口脂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红拾又走到了那女子面前。 “陆相之女是吧,是在上次云水禅心茶宴没有闹够吗?要知道,有些话,说了一次,可就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她这才记起,原来这女子是那日以才女之名向花弄影挑战的人。 想来,那句提醒之词。 一点儿坏心思,路人皆知。 这句话在这人身上并不适用。 毕竟不自知的东西,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红拾!你少在这里威胁人了,不过是个空有名号的镇北候罢了。” 一旁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少年郎赫然出声。 那人一袭湛蓝色绣金长袍,一看便是个富家公子模样。 似是在替陆轻音出头鸣不平。 “我既然能威胁人,那也是我的本事。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姑娘自个儿也是心知肚明的。” 红拾不慌不忙地说着。 一旁的君寄雪眸光寂静无波,小丫头没有直接出手解决,想来也是听进了几句的。 她既然已经当了这镇北候,遇上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依靠武力去解决的。 只能以言语循循而渐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红拾是懒得出手。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去动手。 若是真正影响到自己,她是会毫不犹豫的解决掉的。 但是,别人也就嘴上占了便宜。 她没必要去做那些费力气不讨好的事情。 “不就是你推了轻音姑娘吗?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那身着湛蓝色长袍的男子出声。 真的是委屈了这位陆家的姑娘,受这么一个人欺负。 “若是没有在这里说话的时间,她早就起来了。还有,在场是有人证吗?陆姑娘说话之前记得讲证据。” “不然的话,本候某日定会登门拜访,去左相府里喝上一杯茶,顺道与陆姑娘好生探讨这打架之法。” 红拾吐气如兰般轻缓地说着。 眸中的神色由寒凉转为淡然,她本就不会太过在意。 虽然那些话语很难听,但是她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对自己的看法。 只是觉得那些人太过于嘈杂。 夜风吹拂,难免有些清寒。 但此刻,被人围在中间,却是有些燥热。 格外的烦躁。 “红拾姐姐的意思,是说妹妹在冤枉你了。也对,不是姐姐推了我,是我自己摔倒的。” 陆轻音自顾自地说着,声音软软弱弱的,全然带着委屈。 说完还准备从地上起来,但还未有所动作便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像是起不来似的。 红拾纳闷,怎么这些人出门都不带着丫环,古代的大家闺秀,晚上很少出门的。 若是出门,那必然也得跟着很多丫环仆人。 但是,在书中的世界里,好像她们都不是很喜欢带着丫环出门。 陡然间,眼神无意一撇。 似是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小蛇。 神色骤然一变,红拾迅速躲到了君寄雪身后。 她最怕蛇了。 但见陆轻音还在地上趴着,便好意提醒了一句。 “旁边好像有蛇,就在陆姑娘的脚边。”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陆轻音顾不得向周围看去,便迅速起身,急忙向一旁跑去。 不到一溜烟的功夫,她人就已经跑到了五米开外的位置。 那速度,宛若离弦之箭。 红拾觉得自己也是望尘莫及的。 这陆轻音果然是装的,刚才还一副起不来的样子,听到有蛇却是跑的比谁都快。 “你……先把蛇给赶跑掉吧。” 虽说躲在君寄雪身后,但是眼神还是能有意无意地瞥到那条蛇。 她本就极其怕蛇,现在更是有些瑟瑟发抖了。 君寄雪似是感受到了女子十分害怕的样子。 便看了一眼那地上的黑蛇,正欲出手。 那蛇就已经躲进了一旁的青石板缝中。 似是极其有灵性一般。 “已经走了。” 君寄雪出声提醒,自蛇一出现时,他便注意到了。 只是想着这蛇于小丫头来说,也算做是一个证自身的方法,便没有惊扰这蛇。 如今既已证明,也就没什么大碍。 “诸位,陆姑娘动作如此伶俐,身子骨也不弱,想来也不是被撞倒之人该有的姿态。” “究竟事实如何?还请各位好生思量。” 君寄雪继而开口,通身桀骜不驯的气势。 随后便带着红拾去了收银台一侧。 然而这句言语也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人在原地思索。 “这话有些道理啊!刚才那陆相之女那番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如今却是生龙活虎的站在那里。” “对啊对啊,难道刚才真是装的不成?就是故意倒在地上,来冤枉新镇北候。” “应该是的吧,她在那里站着,半分虚弱不显。” 说着,人群中便有人看向了陆轻音那里。 只见她端庄优雅的站着,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陆轻音只是在看着红拾该受尽众人怒骂的样子。 但是太入神了,反倒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至听到有人提醒一句。 “陆姑娘,你的脚还好吗?” 是那身着湛蓝色长袍的男子开口询问。 声音里微微带着薄怒。 “不好,我的脚还是很疼。” 陆轻音就是站在原地,十分委屈的说着。 “下次要装的时候,记得喊上几声疼。” 那湛蓝色长袍的男子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走向了收银台的方位。 是他冤枉镇北候了。 陆轻音也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周围仍在指指点点的人。 脸上一阵羞愧难当之色,随后便是面色惨白。 “大抵是我冤枉了红拾姐姐。”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一拐一拐的走了,只是那装的确实有些不太像。 随后众人唏嘘不已。 没想到这陆相之女竟然是个只会冤枉别人的人。 但是他们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 毕竟这是人家左相府小姐的事情,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惹不起,也是不想惹。 还有一些其他人,只是暗自感叹。 他们纵然知道真相如何,但是这些事情又与他们有何关系。 所以只能是枉自沉默,不管这些闲事。 而一些敢说的人,只是将这件事情当做谈资去谈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谣言。 收银台一侧。 红拾只是用了十金币便买来了这块石头。 她觉得这还是挺便宜的,毕竟人家赌石场做生意,也是要赚钱的。 第114章 有惊世之才,当为后辈楷模 她也算是个有钱人,就便宜别人一下怎么了。 她就是乐意。 正要去解石区的时候。 先前那个身着湛蓝色锦袍的男子从一旁窜了出来。 “抱歉,刚才的事情是我误会你了,现在我向你道歉。” 那男子朗声开口。 红拾并不准备管他,凭什么他想误会就误会,不想误会就不误会了。 “镇北候等等,是我不对,是我不该不明事理。” 那人的声音逐渐加大,态度也还算是诚恳。 “别跟着我。” 红拾回过头,语气很是冷漠的说了一句。 她本就不想搭理这些人,只是他们自己要来烦扰。 待人冷漠才是她本来的常态。 “走快点吧。” 红拾看了一眼在她前面的君寄雪。 一身绿衣温和,仿佛本身就是一个温雅如玉的男子,过处山水之间,琼枝一树。 君寄雪无奈轻笑,小丫头这是不想搭理他人啊。 随即,他也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来到了解石区。 那一块儿惊叫声连连,比他们刚才来的时候,人要多的多了。 “拾丫头,快过来,跟在我身后,带你去里面看。” 不知道从哪里转过来的白老爷子眼尖,看到了他们两人,便很是熟络的说着要带他们去最里面一层观看。 “好啊。” 红拾应了一声,她这样算不算是走了一次后门。 应该也是算的吧。 但是她也确实不想在外围之地,和众多人挤在一起。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 虽说里外都有人,但是里面的人应该是要少一点的。 虽说这样做对其他人来说是不太公平的,但是有的时候却又必须要这么做不可。 此时的她有些愧疚和不安。 但是她不知道,她就算没有跟着白老爷子一起走进去,别人也会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去让着她。 这是王公贵族的特权,但也是他们日后要去为国为民的一个理由。 就是百姓用自己一时的权益去供养他们,而他们要自己在官势和地位上去供养百姓。 本就如此。 他们几人到了最里层。 原来最里层是有席位的,在另一边还有一片较为空旷的看台。 而外层的人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一些情景,听着惊呼声,却不会知道具体情状如何。 看台正前方。 那石场的老板看到是白老爷子过来了,便急忙起身迎接。 那态势,很是慌张与惊喜。 这老护国公已经数十年没有来过这片石场,他还以为是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今日却能看到他来了。 一时之间,喜不自胜。 就差上前去拉着老国公的手问候一番。 “宋老板,多年不见,是越发富贵了。”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这人的体态,和当年倒是变了很多。 看来是小辈们将养得好。 “爹,白老爷子。” 还是从一旁窜出的湛蓝色锦袍的男子出声。 他正是这石场老板宋世海的儿子宋州全,寓意是北凉的州土全归,一生周全。 “这是全儿吧,十年不见,倒是生的越发俊朗了,如今倒已成了个大人模样。” 白老爷子朗声大笑了几声。 虽然这孩子长得还不错,但实力弱了点,不能保护安丫头。 也就早早地给排除在女婿人选之中了。 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我家这小兔崽子可是半点不让人省心。不像安丫头,已经是征战一方的护国将军了。” 宋世海如是说着,眼眸微深。 后又继续看向了白老爷子身后。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刚才未来得及细看,如今这一打量,那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不正是新任镇北候。 还有那一身白袍的女子,英姿飒爽,铁刀卷刃,正是护国将军白长安。 “这位少年郎是?” 忽的,宋世海眼神看到了那黑衣少年。 长眉配着精锐的眼,鼻梁挺直,穿着寻常黑衣,站姿笔挺,浑身透着刚劲洒脱之气。 虽然年少,但是身躯凛凛,有将相之才。 “我的徒弟。” 红拾走上前去,淡然开口。 “原是镇北候的徒弟,观那位少年郎身躯凛凛,相貌不凡。难怪有如此身姿,却是镇北候教导有方。” 宋世海一副很是敬佩的样子。 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虽说之前也了解过这位青阳宗大小姐的事迹。 但与范公子交谈一番,才知道这位大小姐的不凡之处。 “那倒不是我的功劳,只是这孩子天份颇高,经过自己的努力,自然会与旁人有所不同。”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 这孩子在战场上待过,又在城外的战乱之地受人欺负,能有此时的这番修为与气势,那是自身努力的结果。 与她倒是没有多大关系。 “镇北候自谦了,镇北候有惊世之才,当为后辈楷模。小儿顽劣不堪,不知是否有幸拜入大小姐门下?” 宋世海继而开口,语气中颇有些忐忑。 如果他这儿子能受人指点一番,那样想必就能有保全自己的能力。 到时候,也是一份仰仗。 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荒谬,但是他的内心是非常期待的。 在他百年之后,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办? 总不可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整日无所事事,毫无傍身之长处。 说出来的话,哪怕被拒绝。但也好过什么都不说,连做这些事情的机会都没有。 “呃,我这一生只收这么一个徒弟的。若是有机会,你们也愿意时,可以将令公子带到军营磨练一番。” 红拾应付了一句。 她是只收一个徒弟的,太多了教导不过来,而且她自己也不会教导。 只是想将夜南墙培养一番。 日后能在她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成为一方之主,能够护佑好这些人就可以了。 至于这位身着湛蓝色锦袍的男子。 他们并不熟悉,只是刚才有一面之缘。 她不是个很爱记仇的人,但是此刻的她觉得这位宋公子,好像并不是如同面上这般纨绔。 也许,这人身上藏着秘密。 站在一旁的夜南墙听到这话,眼尾渐红,紧攥着双手。 姐姐对他这么好,他也该去努力一把了。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白将军,或许可以跟着她先练几日。 那样也不至于太过劳烦拾姐姐。 “那样就好,我儿州全便交给大小姐了,任凭镇北候管教。” 宋世海拱了拱手。 然后便带着他们几人去一旁的席位上坐着。 “范公子!” “红拾小姐!” 红拾与范云互相打了个照面,然后便是落座。 中央是解石台,有一位师父拿着那种十分古老的不知名物件将石头给切割开。 台上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最只是切割到了拳头大小。 才隐隐约约有着蓝色的光芒发出。 “是蓝色灵石,可是上好的灵石,这还是今天碰到的第一个呢。”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惊呼。 他们似是比这块石头的主人还要高兴。 第115章 将破烂认作宝,鱼目当珍珠 毕竟蓝色灵石是极为难得的。 按照颜色,有着红橙黄绿青蓝紫之分,这是根据灵力多少排出来的,红色是最次的,紫色最好的。 这蓝色灵石便是能够算得上第二好的。 此刻自然是令不少人感叹。 看到他们这样激动的反应。 红拾已经猜到了,这个蓝色灵石是较为稀有的。 那么顺序是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可能性会很大。 若非如此,也不会引人注意。 “为什么红色灵石是最次的?” 红拾看了一眼端着酒杯的君寄雪,绿衣飘扬,酒香浮动。 在月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温润,却是有一丝妖冶。 “那些是世人认为的,但是若是碰到了有缘之人,红色灵石会有极强的灵力。” 君寄雪思索了一番,然后煞有介事地回答着。 “有缘之人?那算了,大抵是与我不相关的。” 红拾觉得自己与这缘分无关。 发出了一声喟叹。 “不会,你的运气极好,机缘也不差。” 君寄雪见状,反驳了一句。 真不知道小丫头是跟谁学的,怎么就学会了这些妄自菲薄。 “或许吧。” 红拾轻声开口,她不知道回答什么了,就只好随意回答了一句。 “下一位,九洛宗大小姐。” 中央台上的解石师父看了一眼名册,正好是轮到了花弄影。 原来解石这种还是有规矩的。 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谁先去付了钱,就先解谁的石头。 红拾看着台上,垂眸思索,到她自己那可是没得影儿去了。 估计前面还有很多人。 正想着,人群中让出来一条路。 在众人的注目下,花弄影和顾夜央还有云破月三人一同来到了解石台的一侧。 看到这几人走在一起,众人还是有些疑惑的,台下人不免议论纷纷。 “这九洛宗大小姐怎么跟破月仙尊走在了一起?她这样的人,怎么配跟这般高涛出尘的仙尊走在一起!” 人群中有个女子恶狠狠地说着。 这和谁一起走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真是不知道这些旁人为何要插手。 红拾不禁有些无语了。 也许那些在说着不配论着是非的人只是嫉妒或是不满,但也没必要对别人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吧。 但也并不是只有嫉妒的人,还有明事理之人。 “九洛宗大小姐身为定北将军,又是宗门比试第二,凭什么不能和破月仙尊走在一起了。” 有个少年反驳了一句。 那人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褐衣,但是却难掩一身浩然正气。 好像是上次在炼丹坊中,带头喊了一句“新镇北候威武”的人。 虽然上次是很多人一起喊,但红拾也听到了是这人最先喊的。 然后才有了那一阵威震炼丹坊的声音。 看来这个少年倒是个不同于旁人的人。 “她生得如此丑陋,破月仙尊如此高贵淡漠,生得俊美无俦,这两人怎么能够站在一起?” 人群中那个女子继续反驳了一句。 她都没有机会和破月仙尊站在一起,像花弄影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呢。 所以此刻的她很是不满。 “本尊乐意,有何不可?” 云破月回过头沉声说了几句,表情淡漠,却依旧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接近的威严。 花弄影眸光暗转,这破月仙尊是怎么了? 怎么还维护起她来了呢? 她只是想淡然处之,任凭她们去说,容貌这事情,随意即可。 也可以说是多年的杀手生涯,使她不想去依靠容貌。 就当个咸鱼就好。 但她蓦地发现,好像在这个世道之中,生得不好看貌似就是一种罪过。 那么原来的那位女主,作者红拾在书中描绘的那个同样是穿越过来的人,也曾经历过这些吧。 怪不得早早地便恢复了容貌。 但她不想如此,容貌这东西,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坐在席位上的红拾也是打量了云破月一眼。 这原书男主,人品还是不错的。 最起码不会因人的容貌而区别对待他们。 但是,好像之前的男主与女主是在这宗门比试之前就差不多彼此倾心了,而且他们小时候是见过的。 现在,这两人的感情不温不火。 好吧,她当初在写这本小说的那个时候,就一直没有把他们的感情线给写清楚过。 是她的错了。 算了算了,他们两人的名字之中这么巧,云破月来花弄影。想来,缘分也是不会差的。 而且,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好听点,就是八卦关心。说难听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最终,看着自己手上的巴掌大小的石头,思索了一番。 而解石台上。 那位女子在受到破月仙尊的反驳之后,便黯然垂下了头。 看来,她失算了。 既然如此,那她现在就更不能再破坏自己的形象了,不开口便是最好的方法。 反正嘲笑这个貌丑无盐的大小姐的人又不止她一个。 她也只是跟随着众人,何错之有? 解石的师父接过了花弄影递过去的石头,打量了很久。 而其他人也是看了很久。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块石头,他们在赌石区域没有见过。 但也有人想起来了。 “这不是放在那儿垫桌角的那块石头吗?九洛宗大小姐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啊,将破烂认作宝,鱼目当珍珠。” 那人一副嘲讽的语气,说完之后还哈哈大笑起来。 “此言差矣,也许人家就是有钱,买着玩呢。” 席位上坐着的宋世海定睛一看,确实是那块他拿来垫桌角的石头。 因为那块石头方方正正的,像个凳子一样,正好那桌角处有一块凹地。 也适合拿这石头来垫着。 最终,摇了摇头,喟然长叹。 “唉,小姑娘的钱算是白花了。” 红拾知道,这块石头绝对是上好的灵石,还是紫色的灵石。 所以啊,女主的机缘之一。 但好像,后来也没有送给魔族三皇子容肆。 不过,她也忘记是对方不收还是怎么一回事了。 只记得结果,不记得过程了。 “我看未必,这块石头她绝对没有买亏。反而是宋老板您,倒是会亏上不少。” 红拾看了一眼这宋老板,她的语气很是笃定。 “镇北候有所不知,这块石头是从无垢城外的矿石场捡到的。当时就已经鉴定过了,是废料无疑。” 宋世海听着红拾这几句话,不恼也不怒,反而是将他所了解的原委告知给她。 “说起来这块石头,国公当年还是一起鉴定过的。”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在首座闭目养神的护国公。 “确实如此,拾丫头啊,这块石头老夫可是仔仔细细的看了数十遍,确定是一块废料。” 白老爷子睁开双眸,扫了一眼那块石头。 依旧是像当初一样平平无奇。 但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拿这块石头的人。 但最终还是忽略了这种想法。 第116章 老天爷在眷顾九洛宗大小姐 “或许,再继续看看吧。” 红拾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能说个或许了。 反正他们应该是看走了眼。 所以说,三分天注定,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些东西,是她作为小说作者安排好的,但是如今早已发生了变化。 冥冥之中,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再次重演。 “花小姐,是从哪里切起?” 那解石的师傅拿着手中的刀,一边比划,一边询问。 “切掉四分之一的一角。” 花弄影淡然地看了一眼石头,这块虽是上等的灵石,但外面一层还是有很多杂质的。 所以需要切掉的地方也是挺多的。 随着解石师傅手上的几刀下去,石块逐渐变小。 但与次同时,也在发生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事情。 这块石头竟然冒出了一天紫色的莹莹光芒。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道惊喜之声。 伴随着这道惊喜声响起,瞬间,人群沸腾。 “天呐,没想到这九洛宗大小姐运气这么好!” “一块毫不起眼的甚至连毛料都算不上的石头,竟然能够开出来紫色的灵石。” “依我看呐,老天爷也在眷顾九洛宗大小姐。虽然没能给够她一份好的皮相,但这运气可是分毫不少。” 四周的声音,花弄影充耳未闻。她整个心思,只是在想这块石头该用来做什么? 若是拿来卖钱的话,应该也能挣不少金币吧。 不过,她并不缺钱,所以卖或者不卖就不是很重要了。 原书女主是拿来送给容肆的,但她又不可能会按着原书女主来。 欠那个魔族三皇子的情分,她早已还清。 所以,她是还没想好把这灵石拿来干什么的。 只是想着来这灵石场转转,也挑了其他的几块。 有了,花弄影脑海之中闪过一个想法。 军队将领。 她可以把这些用到那数万兵马上。 原书之中,并没有太过于描写战乱之状。 只是有白长安和北凉国的发展还有天下的状况,用这几样事件带出国家战乱。 白长安为国战死。 北凉国战乱之苦,男女主联手解决战乱。 至于天下究竟是如何,本书的作者红拾就仅仅是一笔带过。 她当时还吐槽过这个作者红拾。 文笔虽然还行,但是情节和结尾是真的匆匆忙忙写完,感觉只是写了一小半。 现在,她成了北凉的将军。 既然应了这个职位,还是要当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所以这些灵石就给那些将领或是其他士兵使用。 也可以提升他们的实力。 反正追逐仙道和权利,他们和自己一样,身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人,都是可以去尝试的。 看着石块露出了一大片的紫色。 宋世海摇了摇头,很是费解,他怎么会看错呢? 他在这石场待了大半辈子,毫不夸张的说。见过的灵石没有几万,也有几千。 知道什么样的包浆,裹着什么样的灵石。 但是这一块石头,却是在他意料之外。 “唉,这是人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一块石头,看了数十遍,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白老爷子叹然道。 他也确实老了,近年来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若不是强撑着这把老骨头。 估计也看不到这些个如此出类拔萃的小辈了。 白长安知道祖父一直在忧虑着。 “祖父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能够见到这盛世永安,太平荣景。” 她的安慰中带着很是恳切的语气。 “对啊,白老爷子哪里老了,还能陪我们一起下棋、饮酒、赌石。我这里有些上好丹药,就送给白老爷子吧。” 红拾想起了自己在师父处用六脉兰芝炼制的丹药。 虽说是修复丹田之效,但是对于护住心脉、养气调息也有极好的作用。 老爷子年纪大了,难免会用得上。 她知道,老年人的身体都不会很好,尤其是在古代。 对于他们,能够活到六七十岁就已经很好了。 “怎么?这是看不起老爷子了。老夫身体依旧硬朗,用不着这些丹药。” 白老爷子冷哼一声,气得胡子都卷起来了。 红拾猜到了老爷子会这么说。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故作可惜的说着。 “唉,这可是用六脉兰芝炼成的丹药,没人要就太可惜了。” 一阵惋惜惆怅之音。 当然,她这话一出,除了引起了老爷子的注意。 还引起了宋世海和范云的注意。 宋世海怔然一愣,这青阳宗大小姐怎么会有六脉兰芝,而且还炼制出了丹药。 这究竟是何等人物。 还说出若是没人要就可惜了的这一番话。 简直是壕无人性。 范云垂眸思索,这位大小姐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白老爷子似是不敢置信,六脉兰芝这种,他当年找了很久。 但最终还是成了一种遗憾。 “白老爷子,您老就收下吧。反正我自己是用不上的,留在我这儿也是浪费。” 红拾再一次将瓷瓶递给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用颤颤巍巍的手接过了瓷瓶,拿出了一枚丹药,果然味道清苦,确实是六脉兰芝。 “人人都向往追求灵丹妙药,镇北候却不屑一顾,还真是与众不同。” 宋世海见状夸了一句。 确实如此,这镇北候在拍卖场上就低价出售丹药,如今对于六脉兰芝这样的绝世丹药,也是不甚在意。 这等光风霁月坦荡无忧的态度,着实少见。 “其实你若是想要,我也可以赠你的。” 红拾看了一眼这宋老板,为人挺好的,也适合结交。 反正于她而言,就没有多大用。 留足给难寄姑娘的,剩下的用来赠人,何乐而不为呢。 “谢过镇北候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不敢承受这馈赠。” 宋世海摊了摊手,他虽然向往这丹药,但是也明白这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你们两位都是这无垢城里的大人物,我今日赠送给你们。日后若是有事相求,就好说话了。” 红拾轻快地说着,她将剩下的丹药递给了范云和宋世海各自一瓶。 “这话说的,我们哪里算得上什么大人物。不敢当不敢当!” 宋世海迁就了几下,才悻悻然接过了瓷瓶。 范云直截了当地接过了瓷瓶。 这样就好啊! 为什么还要推来辞去的呢? 红拾心里想着,但面上依旧佯装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其实不太会与人相处,以前会顾这顾那的。 但现在,她只是想随心而为。 管别人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呢,只要她自己无愧于心就好。 “小丫头还真是善良大方呢,来,喝茶。” 君寄雪知道这小丫头容易多想,便顺势岔开话题。 “谢了,咦,花大小姐还有其他的石头?” 红拾接过茶杯,正好瞥到了花弄影拿出了其他的几块石头。 不免有些好奇。 “是的,一般的赌石之人都会挑上几块的。” 君寄雪温和一笑。 如同春风吹拂十里花开。 第117章 一笑而过的事何必人尽皆知 “那这么说就相当于是押宝了,反正不寄希望于一块石头上。” 其实也就是不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样能够开到灵石的几率更大。 而红拾好像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就只是挑了一块合眼缘的。 “确实如此,但赌石也不过是图个乐子。不论如何,只要他们各自满意就好。” 君寄雪似是猜出了红拾的心思。 便宽慰了一句。 “嗯嗯,确实。” 红拾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然后便继续看着解石台上。 只见花弄影身着一袭紫衣,站在一旁从容淡然。而云破月站在另一侧,清雅俊逸,高贵淡漠。 虽然顾夜央站在最中间,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但也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 这几人也是引得不少人注目观看。 但更紧要的还是盯着解石台上。 老天爷都已经眷顾这九洛宗大小姐一次了。 应该不会再去眷顾她了吧。 但随着第一块石头的解出,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呼。 原来是已经露出了一小块的蓝色。 虽然不是灵力最充足的紫色灵石,但这蓝色灵石已是极为难得。 所有人的心情是万分的紧张和迫不及待。 一双双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解石的师傅还有那块石头。 但更令他们惊讶的是。 那块石头竟然是紫色的灵石。 瞬间,哇然叹息声一片。 如果这块毛料能够解出完整的一块紫色灵石,那这价钱不可估量啊。 这时,有人嗤之以鼻的讽笑着。 “呵,别高兴得太早,有可能只是那么一小块。” 但人群中也有人反驳了他一句。 “连老天爷都在偏宠这位大小姐,你说这话,怕是嫉妒至极吧。就算再怎么嫉妒,也不至于这样吧。” 那个出声讽刺的人不忍嗤之以鼻,态度更加恶劣。 “看到这些你不嫉妒吗?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里话。” 虽是不好的语气,但其中也饱含着无奈。 “我不嫉妒,也不羡慕。九洛宗大小姐修为正当时,又身为北凉将军。” “哪怕是靠着运气得到了这些上好的灵石,那又怎么了。欲担大任,承其重,必先强大自己。” 那人继续反驳着。 粗布褐衣在月色之下,颜色对比越来越鲜明。 红拾不忍多看了几眼,这人也就是那个粗布褐衣的少年,很有浩然正气,看来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而且他这句话。 欲担大任,承其重,必须先强大自己。 也就是在说,花弄影得到这些灵石是理所当然的,是用来强大自己的。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看来这位看的很通透啊。 花弄影抬眸,看了这少年几眼。 奇怪,为什么这少年郎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说好话。 在上次炼丹大会,还有刚才她和云破月一起上台时,又有现在那些讥讽之言的反驳。 她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但今日,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这人为何会仗义执言,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在她的世界观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谁,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 因为在杀手的世界观里,是没有这些的。 在那群杀手组织里的头目手上,教给他们的只有金钱和利益。 而他们自被带到组织中那一刻,就已经只是为了生存,为了利益而活。 今日见到这人无缘无故的仗义执言,心里有些诧异。 “这位公子说得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我已经担起了定北将军的职责,那就必须要承担这些。” “况且,凭着自己的能力去争取变强的机会,并没有什么可嫉妒的。有时候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花弄影挑起细长的眉,淡然开口。 这运气,有的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不过,她这靠的可不全是运气。 在被赶去九幽学院后院清扫的那两年,她也有幸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 那人精通古医和上古神农之术,还有辩识灵石的功夫。 她不偏不倚的会那么一点针灸与刺穴之术,与那高人做了一笔交易。 也就习得这辩识灵石之术。 所以今晚之事,还真不是靠着运气去瞎猜的。而是有些把握,来做这件事情。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席位之上的白老爷子反复吟诵着这一句话。 越念越有感觉。 “不错不错,影丫头不愧为定北将军,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白老爷子朗声大笑。 解石区围观的百姓听到了老护国公对这九洛宗大小姐的夸奖。 任是有什么不满之处,也没那个胆子开口。 之前那个出声讽刺的人也不敢再发一言了。 他虽然不满,但是仔细一想,确实是他心胸狭隘了。 但他也不愿拉下脸面去道歉什么的,只能是一言不发。 “弄影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怎及白老国公久经沙场,肝胆报国。” 花弄影看了一眼席位之上,很是恭敬地说了一句。 解石师傅开始处理接下来的步骤。 待到最后一刀下去时。 这块石料究竟如何也已经是众人皆知了。 但还是不忍唏嘘。 不禁感叹这九洛宗大小姐的运气太好了。 只是惊艳于这份眷顾。 红拾垂眸,手掌捧着一杯热茶,眸光流转,眼角余光看向了花弄影。 这应该不是什么运气好上天眷顾,只是她有那个实力罢了。 一两块是运气所致,但四五块就不太可能了。 而且花弄影如此淡然,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必是运筹帷幄于心。 最终,他们三人被带到了席位一侧坐着。 半个时辰后。 才轮到了红拾。 她和君寄雪一同走上了解石台。 看着解石师傅熟练的动作,红拾心里有些慌了。 而且台下还有不少议论声。 “不知道这青阳宗大小姐的运气如何?” “那运气自然是极好的,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宗门比试第一,还被封为镇北候,这运气能不好吗?”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的运气就与这花小姐撞了呢?” 听着这些议论声,红拾只是觉得很烦。 虽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但是这些话语和声音能注意一下吗? 就不能藏在心里或是偷偷的说吗? 一笑而过的事何必弄得人尽皆知。 非要这么大声,将这些事情弄得所有人都知晓。 无语子。 红拾只能是无奈皱了皱眉,她不想管这些麻烦事,随他们说吧。 当最后一刀落下时,只剩下一个和鹌鹑蛋大小差不多的红色灵石。 正好可以用来放在剑穗上,不大也不小,刚刚好的样子。 红拾不禁感到有些欣喜,嘴角微微上扬。 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竟然能够想得到什么颜色的灵石便是什么颜色的灵石。 怎么她在现代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心中又生出了几丝惆怅。 第118章 这本小说你看到哪里来了 现代的那个运气,简直是没谁了。 小说扑的不行,而且有的时候很多倒霉事都能碰上。 比如说高考发挥失常,还有报考调档,还有碰到了不好的室友。 那个时候,运气特别的差。 而来到了书中的世界,是真的很幸运。 碰到了对自己好的亲人,还有同为穿书的老乡,还有君寄雪这样的朋友。 得到了神器,拜了一个好师父。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多少也是有几分运气在其中。 所以此刻的她,脸上洋溢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君寄雪眼角余光正好瞥到了这抹笑意。 不禁有些无奈。 小丫头也太好满足了,就是一颗红色的灵石就能将她的心思给勾了大半。 这样的一个明媚张扬的女子。 他想,他这一生只要能见一次这样的笑容就够了。 但人总是贪心不足。 他又想陪在她身边,岁岁年年,哪怕是以知己的身份相处。 而四周围观的百姓不忍有人发出了哄笑。 “看吧,我就说青阳宗大小姐哪儿能有那么好的运气,看吧,” “谢谢师傅了。” 红拾将灵石接过,顺便道了声谢。 “老朽解石十几年,见过不少人得了一块极好的灵石而兴奋不已,也见过不少人因灵石低劣而自怨自艾。” “却从未见过如姑娘这般,得了最次的灵石而欣喜不已。” 那解石的师傅是个老者,有着多年的经验。 诚然如此,但是见到红拾这般的,还是第一次。 不免是有些纳闷的。 “灵石不在于好坏,只要是我自己喜欢就值得。” 红拾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回到了席位之上。 她并不喜欢那些极品上等的灵石,只是偏好于红色灵石。 只要自己喜欢,那才是最值得的事情。 那解石师傅看了一眼这小姑娘红色的背影。 豁然开朗,原来这小姑娘是因为喜欢红色,才会喜欢这灵石。 确实是个极为通透的人。 “拾丫头啊,过来,老爷子这里还有上等的灵石,你拿去。” 白老爷子赫然开口。 他也挑了几块上等的灵石。 “不用的,我独独喜欢手上的这一块。任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红拾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更合适的词了。 只能将这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句话给用了进去。 好的灵石有千千万万块,但能合眼缘,她所喜欢的,也只有这一块罢了。 就像人亦是如此。 “算了算了,你不喜欢那就罢了,老夫就不强求了。” 白老爷子摆了摆手。 这小丫头的性子,真是不知道随了谁。 她爹是个迂腐古板的人,她娘亲是个温婉坚韧的人。 独独到了她这里。 性子又直又倔,还令人难以摸透。 “还没祝贺花小姐呢,不知花小姐可有空闲之时,红拾想讨教讨教这赌石之法。”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她们该去做另一件事情了。 “就现在吧。” 花弄影自然是看出了红拾的意图。 然后她们两人便与席位之上的几人道了个别。 她们两人一走。 君寄雪和云破月几人自然是无意久留,也是相继离去。 “年轻一辈,多少有些少时情怀,我们啊,确实老了。” 白老爷子似是而非的感叹了一句。 当年,他也是这样的年轻气盛。 但如今,早已白发苍苍,也失了那份少年意气。 “老国公这可是享清福的日子了,后辈们也该担起这份大任了。全儿啊,过段时日,好好跟着这几位学学。” 宋世海看了一眼老国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他不求他这儿子能和他们那几人那样出人头地修为高深,只求能够有个保命的能力。 “爹,全儿知道了。” 宋州全垂着头,不知是在沉思着什么。 他以后是要经商的,才不要入什么军营磨练。 此时,不过是顺势答应。 —— 难寄小筑。 红拾和花弄影一起出了城南赌石场之后,便来到了难寄小筑。 虽说是凉夜沉沉之时。 但小筑内依旧灯火通明,而且一楼的隔间中还摆放了些许吃食。 似是它的主人提前准备好的。 “难寄姑娘。” 红拾看着那粉色衣衫的女子,拱了拱手。 有时候,还是要拘着礼的。 难寄同样回了一个礼,便招呼着两人落座。 “明人不说暗话,丹药已经炼制好了,正好是修复丹田的。” 红拾十分耿直的从空间之中拿出丹药。 按照当初的想法,她只是负责炼丹这一部分。 至于其他的,就交给花弄影自己解决。 她不会医术,也不是很了解这修炼之法。 自然是尽力而为了。 “谢过红拾姑娘。”难寄将瓷瓶接过。 面上不悲不喜,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没有情绪。 “你先去忙吧。” 花弄影淡然开口。 她知道这人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她想着红拾应该是有话同她讲的。 也不会过多麻烦她。 难寄听了这句话,便缓缓地行了个礼。 然后出了隔间。 “这本小说你看到哪里来了?” 红拾望着花弄影说了这么一句。 她不知为何,来到书中的世界之后,对这本小说的印象便越来越少了。 兴许是时间较为久远,又或者是她的记忆力逐渐衰退。 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而且有时一直去想,还会惹得头痛。 就和之前那阵“修到上神境界即可回到现实世界”的提示音响起时,一般的头痛欲裂。 不过这些也是最近才有的。 她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没看多少,看了开头、中间和结尾。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弄影挑了挑眉。 这个作者不会不记得自己小说的情节了吧。 “我发现我对这本小说的内容不是很熟悉,虽然是我写的,但是与现在的情况相比,这一切太过于离谱了。” 红拾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只是将很多人物都是一笔带过,毕竟那本扑街小说只有二十多万字左右。 结尾还烂尾了,很多事情也没有详细去写。 像小说中的红拾之死,青阳宗的后来发展,北凉战乱,慕容烟半生流离,白长安为国捐躯。 这些很多事情,她只是用了寥寥数语去概括。 可能用来描写男女主感情线的笔墨更多。 “你应该是知道蝴蝶效应的。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而我的穿书和你的穿书,这已经不是微小的变化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花弄影依旧是淡然开口。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避开了原书男主。 但如今,好像是避不开了。 好像是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能有莫名的缘分碰到他。 上次灯会之时,碰巧相遇。 这一回在城南赌石场,同样是碰巧相遇。 她可以确定,她的行踪是绝对不会被其他人知晓的。 而且一路之上,也没有发现有人跟着她。 第119章 是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 所以,她是可以确定的。 他们是碰巧遇上的。 她想,这一切应该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是,她没能想到,还有另外一个词语。 那就是缘分天定。 他们之间若是真有那个缘分的话,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那段轨迹。 “蝴蝶效应。可是那也不至于如此吧,难道是我太过于招摇了。” 红拾咬了咬唇,她应该从一开始就当个咸鱼就好了。 何必管这么多的麻烦事情。 是当个咸鱼不香吗?还是觉得自己爱多管闲事。 她又叹了一口气。 可能这些种种都是她自找的。 当初一时兴起,想着不碌碌无为什么的。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好矛盾。 “你是个单纯善良的人,不愿意见血腥和战乱,所以你是注定会多愁善感的。” 花弄影瞥了一眼红拾。 她在看小说的时候,就是先开始随便点开几个章节。 然后看到了作者的话,那简直就是心灵鸡汤和一堆堆的感触。 能看出来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此时也就顺便安慰了一两句。 但这语气依旧是有些冰冷的,杀手虽也有情,但只有一种情。 对自己生命的敬畏之情。 没有风花雪月的爱情,也很少有知己难得的友情。 她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都是穿书之人的缘故。 将红拾划为友情的范围内。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厌世之人,讨厌世界上的一切,但我突然发现我讨厌的只有生离死别和人间疾苦。” 红拾端起了桌上的清茶,自顾自地说着,然后一口一口地咽下茶水。 花弄影就只是看着红拾。 她知道,当一个人的身上有太多负担和压迫的话,是会累的。 纵然是外表明媚张扬的红拾,也是需要一个减负的过程。 调整好心态,继续前往新的征程。 “那对于当这个北凉的将军,你有什么想法?” 红拾又想起了这样一件困扰她的事情。 若是身为军队将领,她还是要服众的。 但是她好像没有这个能力。 若是说修为之上,她能确信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当好将领,那是以后领兵作战的,而且武比之时,她怕是不能使用灵力了。 那就只有在武器技能上取胜。 但她不会长枪,也不会大刀,用鞭子杀伤力不够。 若是用剑的话,她当初在大学期间学过几招,但是较为马马虎虎。 她能够想起来并学会原身的御剑飞行,但是剑道之上,她想不起来。 “没有想法,该战则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花弄影看了一眼从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颇有些寒凉。 “你会哪种武器?不会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吧。” 红拾看着花弄影这副淡然若菊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猜测。 她只知道花弄影是穿书的,却不知道她在穿书之前是干什么的。 她当初的设定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穿进了书中。 所以,对于女主的描写,一直都是那种不太强硬的。 而且,她还给原书女主加了很多的金手指和机缘。 但看现在的花弄影,如此淡然。 好像并不在乎生死。 应该是个身份不普通的人。 “了解过,但并不精通,只是每一种都会使用罢了。” 花弄影依旧是淡然开口。 她好像没有告诉红拾,她在穿书之前是个什么身份。 想了想。 便又继续开口。 “我是一个特殊组织的杀手,只不过是吐槽女主有些弱了,然后就穿进了这本书中。” 红拾拿着茶杯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杀手啊。 这么厉害的吗? 她以前一直觉得现实世界之中是没有杀手的,那种只会在书中出现。 因为当时,她在看小说的那几年,看过不少女主是金牌杀手,然后穿越到了古代,成为了某某王妃。 现在想起来,那些还是一段年少情怀。 “那你们身为杀手,是不是要学习琴棋书画还有厨艺和医术等等其他的东西。” 她眼睛里瞬间多了一抹亮光,她的好奇心在作祟。 看着红拾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眼睛,还有那无法掩饰的满脸期待。 花弄影点了点头。 她们那支杀手组织,主要是以女子为主。 为了接近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完成各种奇奇怪怪的任务。 她们不得不投其所好,基本上将这些给学了个遍。 “哦哦,原来如此。先用膳吧,不然待会儿膳食会凉的。” 红拾看了桌上,还有很多糕点。而且还有她最喜欢喝的冬瓜汤。 如果,只顾着谈话,浪费了这桌美食,倒是挺可惜的。 “你喜欢吃冬瓜?” 花弄影见红拾盛了一大碗,便赫然开口。 “对啊对啊,这难寄姑娘还真是通透,连冬瓜汤都能准备好。” 红拾虽然不太清楚这难寄姑娘为何要顿冬瓜。 但是能够准备,她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或许是干饭人的自觉。 “确实是难寄亲手准备的,她不喜欢吃冬瓜,我也不喜欢。” 顿了顿,花弄影轻咳一声。 “但是这冬瓜有极好的美容养颜效果,她也算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毕竟你不吃半点儿荤腥。” 她之前还挺疑惑的,为什么难寄还要准备她自己不喜欢的吃食。 但现在,也猜出来了。 这难寄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这待人接物方面,温和又不失端雅。 而且,她这方法也巧妙。 在不知不觉中,便能让人心甘情愿对她有几分好感。 但也不是心思深沉。 而是想要逆天改命的一种法子。 “对了,既然丹药已经准备好了。那你的诊治之法,也该有个定论吧。” 红拾觉得这难寄姑娘挺可怜的。 为了救一个漠不相关的人,丹田受损,失去了修仙的机会。 而且连那个漠不相关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自然是有的,你这么关心,是想了解一些医术方面的知识吗?” 花弄影以为红拾是想要学习或是了解一些医术,才出声询问了一句。 她想着,既已决定当对方为朋友,那总该关心一下的吧。 “我感觉你说这句话,是在无中生有暗度陈仓。我对这医术一点都不感兴趣,也是不会去了解的。” 红拾反驳了一句。 她一向不喜欢做那些枯燥乏味而又技术难度性大的事情。 能去学习炼丹,还有不久之后的练剑。就已经是她所能忍的极限了,自然不会再去学习其他的。 这花弄影还真是慷慨,而且对她好像也不是那种有戒心的。 “俗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你倒是与旁人不同。” 花弄影回答了一句之后,便端起了桌上的清茶。 虽说味道不如酒那般热烈,但也算是茶中极品。 香醇生津,茶烟袅袅。 最终,她们两人聊到了差不多子夜时分,才各自离去。 从练兵之法到江湖趣事,她们两人谈的很是尽兴。 而红拾显然是过于亢奋了。 她本来是想着留出一些时间。 第120章 庭有枇杷树,亭亭如盖 想着回到青阳宗中,去看看宗门之事。 毕竟上次前往花海境,有人刺杀。 她觉得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别人打不过她。 她的三位哥哥也不知是从哪里得了消息。 认为这件事情极为重要。 所以他们这几日都是在宗门之中,查找奸细,今晚也没有出来。 但是现在,已经是子夜之时。 她该回到师父府中了,能出来这么一晚透透气,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当她刚一踏入府门时。 便看到了在庭院的一棵不知名的树下坐着煮茶的九辞。 呃,她这师父还真是奇怪。 大晚上的不去睡觉,还要来这树下煮茶。 难道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又或者是失眠了。 “师父。” 红拾规规矩矩的拜了一个礼。 见师父没有说什么,便正欲离开。 “坐。” 听见一声清冷中带着些许尊贵的声音。 红拾只能是停下了脚步。 然后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她挺无语的,她这师父莫不是有些特殊的大病。 非得找个人陪他一起喝茶。 但转瞬之间。 又想了一想。这是她该承受的,毕竟师命不可违。 就当作是可怜可怜他老人家了。 一个名扬天下威震四海的大人物,身处高位,却是孤高寒凉。 沦落到夜半独自一人饮茶的地步。 这处境,着实凄凉。 想到此,红拾没由来地生出了几丝不属于她自己的伤感。 惆怅叹然开口。 “师父应该很孤寂吧。” 九辞眸光愈发幽深,“为何如此觉得?” 手上依旧是拿着夹子,炉子中细火慢慢烹茶。 但这月光之下,也正好能看清他那骨节分明的手。 “高处不胜寒,越是叱咤风云风华绝代之人,应该越是孤寂。” 红拾说完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就像那白止帝君,应该是孤寂了几千年。 真是不知道要有多么高深的心境,才能忍受数千年来的孤寂。 或者,神仙是不会有七情六欲的,他们估计也感受不到会有多么孤寂。 “高处寒凉。”九辞低吟出声。 高处确实寒凉,这过去的九千年,似是历历在目,又似是隔了万水千山。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寒凉就寒凉呗,拉上我干嘛。 红拾在心里小声嘟囔着。 九辞看着女子不自觉地撅起嘴唇的动作,不禁莫名想笑。 他只是想请她吃些枇杷罢了。 还有就是想多看看她。 “树上枇杷已熟,尽可品尝。” 他淡漠开口,声音里夹杂着无关风花雪月的情绪。 但心底却是深藏着种种情绪。 “枇杷?” 红拾先是一愣,然后便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树一树的碧绿叶子之中,夹着些许形如黄杏的果子。 那正好就是枇杷果。 她以前是没有见过枇杷树的,就连枇杷都很少吃。 那些与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在孤儿院待过几年,她的性格颇为孤僻,很少出门。 被领养的那户人家里,并没有种过枇杷。 而且她在二十岁之前,是没有吃过枇杷。 后来尝试过一次,味道也就那样。 大抵她也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那我摘了?”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九辞大人。 虽说是人家让她摘的,但她在摘之前,还是应该请示一下它的主人。 那样算是最基本的礼貌。 见师父点了点头。 红拾才站起身来,坐着的时候,看着这高度,也还不是很高。 但是站起来了之后,她觉得这又有些高了。 看来她需要跳几下才能摘到了。 随后,她便是在原地跳了好几下,才堪堪扯下来那么几颗枇杷果。 而且还是连枝带叶给扯下来的。 看着她的杰作,红拾悻悻然地站在原地。 还是她身高不够的缘故。 但把这枇杷连枝带叶拽下来的,可能就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做了。 “伸手。” 那阵清冷无尘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红拾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将手上拿着的枝叶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然后便伸出了那双白皙的手。 骨节不是很分明,手背上还有一些肉,但看着也还挺纤细的。 只见九辞长袖一挥,施了一个不知名的术法。 树上的枇杷果便纷纷落在了红拾手上。 见此情景,红拾将手拢了拢。 最终停下之时,手上捧着一堆枇杷果。 她将枇杷果倒在桌上,才落座。 唉,终究是她学术垃圾了。 他们是修仙之人,能操纵花草树木的一些玄术,还是会一点的。 但她确没有想到,她可以用这种方法。 准确的说,她当她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看到九辞自身后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盘,还备了一小盆水。 最终缓缓推到了自己面前。 红拾不禁有些感触,这师父是不是对她太过于亲切和友好了。 但她也只是想了一瞬。 便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拿起了一颗枇杷果。 剥开外面的那层,便露出了果肉。 轻咬了一口,入口生甘,味道也算是甜美。 “这枇杷树是院子里本来就有的,还是师父种的?” 红拾有些好奇,便问了一句。 她在高中时学过一篇文言文古文,叫作《项脊轩志》。 作者是归有光,里面有一句话。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初读这句话时,她并没有体会出什么。 可后来写了小说之后,再来读这句话时,觉得很是感动。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如海一般汹涌澎湃的内心苦楚,让时间有了度量,让思念变得可数。 而且这还是一棵属于归有光亡妻的树,更是一座归有光心理上的坟墓。 不论后来如何,但这份深情却是尤其令人动容。 如今,看到枇杷树,不禁有些触景伤情。 “之前就有的。” 九辞望着枇杷树淡漠开口。 这院子里的桃树,还有枇杷树都是原本就有的。 他只是种下了几十株海棠树。 “庭有枇杷树,亭亭如盖。既可乘凉,也可挡风,还可食用,确实还挺好的。” 红拾感叹了一句。 等她回到了现实世界,一定要去找一个种了枇杷树的农家小院住着。 到时候,在树下码字听歌,累了就躺着休息,无聊之时就吃点枇杷煮着清茶。 想想这样的日子,还是挺惬意的。 九辞并未言语。 只是心里想着,等会儿就回一趟白殿,将枇杷树给种好。 “师父不吃吗?” 红拾吃了两个之后,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 “不吃。” 九辞回答的很是恳切,他一向不喜欢吃这些。 这九千年来,也只是静坐品茶。 对于吃食方面,并不是很在意。前几千年都处于辟谷状态,对这厨艺是无师自通。 偶尔想吃,便做上一两顿。 “好吧。” 红拾点了点头,不吃就算了。 她看着这人就端着一杯清茶,却像是一直未曾饮尽,或是只是微抿一口。 所以,她就更好奇了。 这人的行为作风就像一个老干部一样。 第121章 难道是师父自带安眠药功能 不喝酒,不爱说话。 就爱拿着个杯子喝茶。 只是那些老干部拿着的是个搪瓷杯子。 反正就挺高深莫测的一个人。 当红拾又吃了三四个枇杷之后,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了。 看到了师父直直盯着的目光。 她也不甚在意的开口。 “天色已晚,徒儿先去休息了,师父也早些休息吧。” 虽然她也挺愿意陪师父他老人家在这儿坐着,但实在耐不住睡意昏沉。 得到了师父的应允之后,她才委身行了一个礼,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穿过了那道月亮拱门。 最终去往了海棠苑。 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离去之后。 从另外一旁的拱门中,走出一墨绿色长衫的男子。 那人面如冠玉,执一柄浅色玉扇。 正是离渊其人也。 “我说你啊,这近水楼台的事情,你就只把人家留在这里吃枇杷,不去做些有趣的事情。” “不去赏赏花,弹弹琴,看看花灯或是去上街买些女孩子家家用的胭脂水粉。 “你这样,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叫上一声嫂子啊!” 离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枇杷。 剥了皮,送入口中。 还没有嚼几下,便囫囵吞了进去。 “这有的也太酸了吧。” 说完之后,便拿起了另外的几颗枇杷果。 “这有的又太甜了。” 他一边摇着折扇,一边点评着这些枇杷的口感。 “真是不知道嫂子是怎么吃下去这口味多变的枇杷。” 他又拿起了一旁刻着湛蓝色花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然后才落座。 “她的口味一向如此,既喜欢吃甜的,也喜欢吃酸的。” 九辞淡漠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她的口味?” 离渊迅速反问了一句,他怎么不知道这些。 “猜的。” 九辞望着那道月亮拱门,沉声说了这两字。 他本来是不确定的。 知道这枇杷有着多种的口味,酸甜适中的,较酸的,较甜的。 便想着总会有喜欢的。 直至看到了她没有丝毫反应地吃了那些枇杷。 才有那么一丝确定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样想是不是正确的。 “你这哪能全靠猜,你不懂,这女人心海底针,你又怎么能猜的透?” 离渊一听这两字便迅速放下茶杯,反驳了一句。 “你觉得她像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吗?” 九辞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张笑颜如花的面容。 明明孤高,却又好像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一样。 “不是,她比其他修仙之人少了一份算计,多了一丝天真热忱。可以看出来,她对待每一个人都挺好的。” 离渊仔细回想了一番与嫂子单独相处的时间,在药田之时。 她不会太过于麻烦别人,但若是真要请教的话,态度也是极为热忱的。 而且,能看出来,她对他这兄弟白止也挺好的。 不论是以白止帝君的身份,还是以九辞师父的身份。 都挺好的,但唯独有些有些…… 他也难以形容出来的那种。 九辞听了离渊这番话,只是无奈地笑了一番。 “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挺好的,而是恰到好处的疏离。” 说完之后,他还垂眸思索了一番。 他的这位小祖宗,以后要走的路还是很长的。 但是,这其中种种,是她的身份使然,是命运注定血脉传承。 “对对对!” 离渊一连说了三个对字,他正找不到词来形容那种感觉。 听到九辞这番话,便是豁然开朗。 “就是这个恰到好处的疏离感。懂讨好却不会讨好,不喜欢迎合别人,也不愿将就。合则来,不合则散。” 离渊感叹着。 他是觉得,嫂子的这种情怀不适合处世,却适合与人相处。 “记得收拾。” 九辞说完了这么一句话,便消失在原地了,只留下一片转瞬即逝的白色身影。 “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苦惆怅啊。” 离渊暗自感叹着。 他早知道就不出来看了,直接睡不香吗? 现在还要帮他收拾。 他可是真是地里的小白菜啊,苦惆怅啊。 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 还是将这里收拾干净了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 而回到海棠苑中的红拾。 本来是极其困倦的,但进了房间之后,在空间中收拾洗漱一番之后。 发现就没有那么困倦了,反而还越来越清醒。 离谱子啊,大无语事件。 怎么现在就睡不着了。 难道是她师父自带安眠药功能。 “喵喵喵~” 不知在哪里睡着的白玉,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 便顺着气息找了过来。 “小老弟,你来了。”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还是和之前一样,又小又可爱还特别好撸。 “小爷我都活了几千年,你叫谁小弟呢?”白玉哼了一声。 气得胡子都要卷起来了。 “那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总可以吧。” 白玉点了点头,小脑袋瓜动来动去的,很是可爱。 红拾无奈地笑了笑。 就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家伙,还想在这儿当大爷。 但是这猫也确实比她要大。 不但知道的多,还活了几千年。 那他为什么要选自己做主人呢? 之前,她也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很奇怪啊。 她不但年纪轻轻的,而且修为还这么低。 一只活了数千年,还有可能是来自神域的猫,竟然会挑自己做主人。 是图她年纪漂亮有钱吗?关键她也什么都没有啊。 “对了,在云水禅心茶宴上,你为什么要选我当主人呢?” 红拾还是很干脆地问了出来。 她一向不喜欢藏着掖着,有时候就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然的话,她是会多想的。 “我前主人不要我了,我又被那三皇子给带到了北凉。然后那些人中,就你这修为和相貌最为顺眼。” 白玉对红拾很是肯定。 眼神之中也全部是夸赞之态。 还点了点头,一副很是欣赏和中意的模样。 “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况且人妖殊途啊,我们之间还隔着种族呢。” 红拾不禁有些鸡皮疙瘩起来了。 她总觉得这只白猫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你想什么呢?小爷才不喜欢女人呢。尤其是像你这么姿色平平的,还这么不好相处。” 白玉说完之后,冷哼了一声。 还用尾巴对着红拾,以示不满。 “难不成你喜欢公的,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不被世俗的眼光所接纳容许的,你终究是错付了啊。” 红拾黯然感叹了一句。 虽然她更想说后面的那句,姿色平平,还不好相处。 但她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 姿色的确是平平无奇的,也确实不好与人相处。 “小爷谁都不会喜欢,既不喜欢公的,也不喜欢母的。” 白玉冷哼了一声。 这还不如它的前主人呢。 虽说前主人为了吸引美人的芳心,抛弃了他。 第122章 难不成是要打下那个山头 但是前主人也没有这么损它啊。 前主人性子清冷,话语极少。而现在这个主人却是个爱损它的,关键是它还不太好反驳。 它可是个男子汉大丈夫。 反驳一个女子,太小家子气了。 还有失风度。 “孤家寡人的啊,那多寂寞啊,来,摸摸头。” 红拾又想撸猫了。 想去摸摸它那小脑袋瓜子。 “你都这么弱了,还不去修炼啊。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白玉才不想理会主人呢。 它要去睡觉了。 “那就再见咯!”红拾挥了挥手,以示作别。 终于,这偌大的空间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也只能是迅速静坐修炼。 毕竟强大为家,她迟早是要到达其他境界,不修炼怎么行呢? —— 此后的数十日。 红拾跟着师父九辞一起学了炼丹还有调香,还有一些与丹药相关的知识。 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晚上夜色如墨才入睡。 这十日,也算是有了很大的长进。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能够炼出帝极的丹药了。 虽然不能炼出很多,但基本上可以做到一炉之中有一两枚帝极丹药。 她辞别了师父和离渊二人,便出了这府院。 推开了大门,她心里猛然有些失落感。 虽然这段日子很累,让她有种回到了高考那段时间的感觉。 但是真正过去了之后,虽是解脱,但是心里总是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骤然间。 她看到了一个略微有点刺眼睛的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镇北候门口的那扇红色的门。 在阳光下,有些晃眼睛了。 好像这镇北候府是重新给修整了一番。 她迈开步子,正快要走上前时。 那扇红色的门,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两人。 一个是一袭青衣招展妖冶,而另一人却是一身黑衣昭然沉稳。 这两人正是君寄雪和夜南墙。 “拾姐姐。” 许是多日未见的缘故,夜南墙有些腼腆了。 但是整个人是越来越沉稳了。 还带着几分内敛之态。 “南墙,先一起进去吧。” 红拾总觉得站在外面有些不大好,便走到了门口,同他们一起进去。 看着这府中的景象,竟然和她在青阳宗的那处院落布置的很像。 她不禁有些感叹。 这是谁这么细心,按理说,这皇帝赐府宅的话,应该是都他自己来安排。 “这处府宅,是谁修缮好的?” 红拾问了一句。 她之前也看过,毕竟透着那扇早已破烂的大门,能看到里面长满杂草,破败不堪的样子。 但现在这里,却是布置的十分井然有序,令人看着十分舒心。 很明显,是有人花废了一番心思,才将这里修缮好的。 “是寄雪哥哥修缮的。” 看着君寄雪没有主动回答,夜南墙便帮着回答了一句。 红拾看了君寄雪一眼,其实夜南墙不说,她也是知道的。 除了她的亲人以外,还有几个人会像君寄雪这般关心她。 而且,在没有询问她的意见下。 就算是她的三位哥哥,也不一定能够布置出让她满意的府宅。 但君寄雪却可以做到。 显然,他对自己很上心。但是,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红拾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绝的人,一旦确定了一件事情,便很难去改变。 就像情爱一事,似是一眼,她轻而易举的就看上了那位帝君。 但是在君寄雪这里,大抵是比登天还要困难。 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倔强。 “谢谢你啊,寄雪哥哥,中午我请你去听书吧。” 红拾兀的开口。 她本来是想着请君寄雪吃饭的,但是酒楼去多了,也就没什么趣味。 正好前两天听离渊公子说外面的说书人很厉害。 说他每次去都是围满了人。 所以,她也想去看看这围满了人,座无虚席的说书之地,究竟是个什么神情的地方。 而且,她在书中没有描写过这些,但现在却有这些,她还是挺期待的。 “好。” 君寄雪应了一声。 便带着红拾先去了后院的演练场。 绕了几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演练场。 也就是练兵和军队演示之地。 他们在高台上看着。 红拾看着这个演练场,比她上大学时的那个操场还要大。 心里有些恍惚。 这么一大圈,应该差不多是有一千米的。就算没有一千米,八百米应该也是有的。 这算得上很大了。 若是在现代,多跑几圈的话得够呛,能把人给累瘫。 但是在书中世界,她觉得也就还好吧。 好吧好吧,她又在凡尔赛了。 “看见那个山头没有?” 君寄雪指了一下远处的那个山。 “看见了,难不成是要打下那个山头。” 红拾看到了那座山,很明显的,易守难攻的样子。 打起来也不是很容易的。 “山脚下,就是军营。里面有着护城军,定北军,还有护国军和镇北候旧部,那是这个皇城最主要的兵力。” 君寄雪明显有些忍俊不禁。 真不知道小丫头的脑袋瓜子里在想着什么。 还要打下那个山头。 虽离谱,却是有些娇憨可爱。 不过他还是带着笑意,为红拾悉心解释了一番。 “总共有多少兵力啊?” 她不清楚这些事情,这段时间也没有刻意了解过。 “护国军二十万,护城军二十万,至于镇北军,不过几千人,城中散军十万。” “还有一些府兵之类,镇守皇宫的官兵,无垢城中总共有百万兵马,其他州郡也有不少兵马。” 君寄雪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这北凉国的军队人数还是挺多的。 但是真正能打的只有几支军队,像护国将军白长安率领的护国军。 还有冷右相家的长子冷期寒,虽是镇守郡县,但这几日也被派回来统领禁军。 也还算是个领军作战的好手。 至于护城军,虽然人多,但是真实的实力是不堪一击的。 镇北军的话,之前是有些旧部的,但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也就只剩了数千人。 “哦哦,那如果是我要去训练他们的话,就可以直接把他们带到这个演练场了。” 红拾思索了一番。 若是在山脚下的军营里训练,军队众多,很容易因为场地和武器装备什么的,造成矛盾。 在府里训练,就差不多可以避免这个矛盾了。 所以,这才是君寄雪让她看那个山头的目的。 “那明日我亲自去军营,将他们给带到镇北候府。” 顿了顿,红拾觉得这些很麻烦啊。 但是,她既然当初答应了皇帝,也应该做到吧。 最起码,为这太平盛世的到来,做出一些贡献吧。 他们三人又去了府中的其他地方。 红拾才发现,原来这镇北候府是个很大的府邸。 而且与隔壁的师父他们的住宅,是隔了有一段距离的。 “那是不是还要去招些伙夫厨子过来,将军队的吃食问题给解决一下。” 红拾自顾自地说着。 第123章 酸在嘴里甜在心里 她觉得,军队的训练很重要,但饮食这一方面也是很重要的。 她都没有提前去准备这些,那到时候不是要弄的手忙脚乱吗? 呜呜呜!她太难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啊,这些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呢,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喝玩乐。” 君寄雪停住了脚步望着红拾,眼眸中含着笑意开口。 红拾听到这话,眸光中瞬间多了几分神采。 还是这君寄雪懂她,将这些都给提前安排好了。 但是,她该怎么报答这份深情。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难题。 她不是神,她有着七情六欲,也有私心。 而君寄雪的深情,她很难去报。 算了算了,还是什么时候送些礼物吧。 最起码,还可以算作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那我们现在就出去转转吧,感觉这镇北候府有些沉重。” 红拾想让自己放松一下了,今天过后,她就该独当一面了。 但是,今天这段时间,她想好好的看一下这城中的风景。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君寄雪故作轻松地说着。 这镇北候府无论被布置成什么样子,它背后的那段故事依旧熠熠生辉。 荒凉而又沉重,就如北凉国的名字一般,悲凉之国。 出了那扇红门。 去往了另外一条街道,红拾才觉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想着,做着其他的事情。 看着热闹非凡的长街。 她不禁感叹着,确实繁华似锦。但是这背后也来之不易,要知道十年之前的惨状啊。 虽然她不知道原身有没有见过。 但她描写的时候刻意借鉴了一段句子。 那是她之前看过的句子,觉得很有感触。 魏晋南北朝,永嘉之乱。神州陆沉,人间易子相食。衣冠难渡,十室九空。五胡乱华,白骨路于野,千里无鸡鸣。 就是这个句子,她将部分的词语给改了一下,然后便成了描写十年前的惨状的句子。 这繁华之景,乱世之安。 确实很难得啊。 前面仍旧是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 有卖桂花糕海棠酥等糕点的,还有卖着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的。 当然,自是少不了卖糖葫芦的。 红拾都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她确实是馋了。 “你们吃糖葫芦吗?” 她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两人。 虽然她知道男子好像并没有女子那么喜欢吃东西。 但出于好心,她还是问了一句。 毕竟,那两人。一个是她的知己,一个是她的徒弟。 她关心关心他们,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他们两人都摇了摇头。 但是红拾注意到了,君寄雪是看都不带看的,而夜南墙是看了一眼。 所以她心下便有了思量。 迅速走到了卖糖葫芦的那个老爷爷身边。 “老爷爷,这糖葫芦怎么卖啊?” 红拾看了一眼这架子,上面插着很多根红润好看的糖葫芦。 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 色泽很是鲜艳。 凭借着她吃货的本能,她便知道这糖葫芦绝对好吃。 “三文钱。” 那老爷爷的声音有些苍老。 虽然脸上有很多岁月染过的痕迹皱纹,但是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很慈祥的老伯。 “给,不用找了。” 红拾没有那种金额较小的钱,只有一金币。 所以就只能把那一金币给老爷爷。 她并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只是觉得老爷爷挺不容易的。 毕竟应该是有六七十岁的老人了,一个人在外面买糖葫芦,大抵是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 若是命运不曾垂怜施舍他的话,她想帮这老爷爷一下。 “我拿两串啊。” 红拾一边给金币,一边挑着最大最红的糖葫芦。 “小姑娘,这金币老头子我可以找开,你等等啊!” 那老爷爷说完之后,便单手伸进了怀中,掏了很久才拿出一块折叠仔细的粗布。 用一只手颤颤巍巍的将粗布一层层摊开。 直至最后,才看到了几枚铜钱。 她突然心里有些酸酸的。 “老爷爷,您就先收下吧。我觉得您家的糖葫芦啊,看着就特别好吃,我以后会经常过来吃的。” 顿了顿,她又继续开口。 “所以啊,就当作是提前付钱了。老爷爷,把这钱给收好了。” 红拾将金币放在布包上。 她本想帮着老爷爷整理一下的,但想着还是算了吧。 非亲非故的两个人,太过于关心也不好。 “那我就先走了,老爷爷下次再见啊!” 红拾的声音很是轻快。 而且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完全就没有给老爷爷反应的机会。 待到老爷爷再看时。 他们几人已经走远了。 “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啊,希望上天保佑她,好人一生平安。” 老爷爷感叹了一句。 将包着金币的粗布叠好,放在胸口处。 红拾看了自己手中拿着的两串糖葫芦,差不多的大小。 那就随便给吧。 然后便是递给了夜南墙。 “我见老爷爷有些辛苦,便多买了一串,就给你吃吧。” 红拾怕夜南墙不愿意收下,就只好这样说了。 反正左右都是同情老爷爷。 “呐,拿去吧。” 红拾又看了一眼夜南墙,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眼尾好像多了一抹红色。 但她也不太好去揣测询问,就只能当做看不见了。 “谢谢拾姐姐。” 夜南墙接过了糖葫芦,沉声道了一句谢。 “赶紧吃,等会儿化了的话,味道就不好吃了。” 红拾总觉得这夜南墙活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但也是急不得的。 毕竟他长大的那个环境不好。 不小心翼翼的话又如何才能生存。 然后,他便加快了脚步,跟上君寄雪。 也是留点儿距离和空间给夜南墙这孩子。 红拾轻咬了一口,这古代的糖葫芦就是好吃啊。 上次吃的时候还没有觉得,但这次吃,却觉得很是好吃。 而夜南墙则是看了手中的糖葫芦很久,才送入口中咬了一口。 他记得。 十年之前,那一天,他拿着一根糖葫芦站在血泊中。 那根糖葫芦他留了很久,到最后全部化成了糖浆。 后来,他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如果,吃着这串糖葫芦,心中百感交集。 他在心里发誓。 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姐姐。 君寄雪与红拾并肩走着,正好能看到她拿手挡着吃糖葫芦的动作。 没想到,小丫头还挺在乎形象的。 他的嘴角流淌着一抹宠溺的笑。 “你为什么不喜欢吃糖葫芦啊?” 红拾吃完了之后,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嘴角。 她很喜欢吃糖葫芦。 因为每次吃糖葫芦都会有一种美好的感觉,那就是酸在嘴里,甜在心里。 “只是不太喜欢罢了。” 因为你说过一句话。 这是我的,我可喜欢吃了,不要和我抢啊。 君寄雪只是想起了十年之前,那时他要买最后一根糖葫芦。 便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 第124章 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废物 他们也正是因为这最后一根糖葫芦而结缘。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糖葫芦了。 只不过是些经年往事,如今她应该是不会记得的。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那个知晓的必要了。 “好吧,那你可就损失了很大的乐趣。” 红拾觉得,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糖葫芦呢。 不喜欢吃它的人,还真是损失了很多。 “说书的地方就在前面了,早点进去吧。” 君寄雪提醒了一句。 “前面还有路吗?”红拾记得这条街也快到了尽头处,而且再往前走也没有路可以走了。 “五三斋在最末一家。” 君寄雪满是温和的笑了笑,声音很好听。 “哦哦,我不太识得去说书之地的路。” 红拾觉得有些尴尬。 她还真的是学术垃圾啊,好不容易有一回能够记住路的尽头。 却不知道这尽头有什么。 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君寄雪所说之后。 五三斋,这个名字还是挺有趣的。 但与此同时,也让红拾想起了高中被五三所支配的恐惧感。 五三,高中的噩梦。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你值得拥有。 好吧,叫作五三斋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却是勾起了她的回忆。 但是她又有其他的问题了。 听离渊这说书之地客人很多。 但她觉得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坐落在长巷的角落处,哪里能够吸引来更多的客人。 所以,还是有些矛盾的。 “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趁着走路的功夫,红拾赫然开口。 “自然可以,你说吧,我听着。” 君寄雪温和一笑,很是宠溺。 “为什么叫作五三斋呢?还有离得这么远,都在长街的末尾了,会有那么多的客人吗?” 她说出了自己的不解,第二个问题不是很重要,主要是想听第一个问题的回答。 “五三斋,昔日北凉开国祖先活到了五百三十岁,应该是以五三来祭奠先祖。” “至于听书者众多,缘故应是说书人讲的很好。要知道,酒香是不怕巷子深的。” 君寄雪稍稍思索了一番,然后不疾不徐地说着。 “也就是慕容氏的那位先祖咯,能够活到五百三十岁,还真真是长寿。” 红拾不忍感叹着。 据她所知,北凉国近千年来很少有能活到几百岁的。 就算是修仙大宗,岁数稍微长寿些的,也只能活到两百岁。 “这倒是没什么好稀奇的,活得久了,反而会看淡红尘,颇觉无趣。” 君寄雪看了一眼红拾。 眼神掠过一抹满足,他只是觉得,若是能和自己心悦之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两天也是心甘情愿的。 正说着,他们几人已经走进了五三斋。 在走了很久之后,听着越来越近的掌声。 这时不时传来的掌声与惊呼好像昭示了这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红拾他们三人直接穿过一楼场地上坐着的人群,来到了二楼的隔间。 这里光线目前很暗。 就是那种半明半昧的样子。 场地中央搭着一个戏台子,应该就是为说书人准备的。 而且场下的女子很少,大多数都是男子。三三两两,或者更多人围聚在一桌。 桌上是美酒佳肴,以及有几盘花生米。这听书的氛围倒是极好,彼此可能熟识,也可能完全不了解。 却相聚一堂。 很热闹,稍显嘈杂。 所以二楼隔间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而且隔间之中,看着确实要高端大气上档次。 里面茶水点心还有瓜子什么的一应俱全。 台上目前还没有人,应该是今日的说书尚未开场。 但是场下不过一小会儿,便已经坐满了人。 “还好我们来的早,台下已经坐满了人,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红拾暗暗感叹,幸好他们来的还算是比较早的。 要不然可就是人挤人了。 “这位说书人确实有些本事。” 君寄雪点了点头。 他很少听书,只是习惯了在酒馆喝酒。 有时一喝便是一天,然后大醉大笑大恸问,累了就睡上几天。 “不知道他是讲哪方面的故事?” 红拾兀自想着,就连写小说和看小说也有个类型,这说书亦是如此。 “一般的说书人都会讲着才子佳人风月情痴那一类。但这位不同,他爱讲那些人物传说神仙眷侣。” 君寄雪看着红拾垂眸思索的样子,便出声讲解了一下。 陡然间,眼神掠过台上。 看到了戏台子上多了一张桌子,以及一块很古老破旧的惊堂木。 然后便看到了一位站在桌子后面的老者,发白的胡须长长地挂着。 “你们两人赶紧把耳朵捂着。” 他又疾声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红拾和夜南墙自然是快速的将耳朵捂着。 “铛!铛!铛!” 锣声敲响,震彻四方。 应该是提醒着说笑嘻闹的客人们静下来,但是这响声在这较为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有些震耳欲聋了。 所以君寄雪才会提醒他们两人。 待到铜锣声响过之后,红拾才松开了紧紧捂着的手。 顺便掏了一下耳朵。 早知道她就捂的更紧了,那三声铜锣之音,差点没把她送走。 不过说书之地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毕竟人太多了,要想快点安静肃穆下来,那么铜锣声就必须大了。 也是为了吸引和集中场下之人的注意力。 诚然如此,场下的那些客人们听到铜锣声后。都把手头上吃的、喝的收拾好,来迎接说书人的到来。 突如其来的一道苍老的声音。 “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树上鸟多音杂乱,河里鱼多水不清。” 将她的思绪给打断了。 红拾回过神来,才看到台上有一位老者。 抬眸望去,那位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鹤发童颜,精神十分矍铄。 醒木一方口一张,道尽古今说端详。 这位老者手执一方醒木,看起来,端的倒是一副说书人的样子。 而且这人的开场白还挺特殊的。 不像戏曲那么文雅,没有阳春白雪之态,反而是很通俗的。 “这开场白还挺有道理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红拾忍不住评论了两句。 “看不出我们的小丫头,还是一个这么清醒的人。” 君寄雪望着红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声轻笑,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明事理了。 当真是无奈被世俗所累。 “对啊,我也觉得我很清醒,简直就是人间清醒。” 红拾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莫名的有些娇憨可爱。 她才不是个清醒的人呢?清醒的人最荒唐,也最为可笑。 她只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废物,混吃混喝被照顾。 只是,有的时候,却不得不看透一切,又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那样也算是可悲可叹可笑了。 “喝茶吧。” 君寄雪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一杯推到了红拾面前,一杯推到了夜南墙面前。 “谢了!”红拾开口。 第125章 且看他口若悬河衣上有风尘 其实,她知道君寄雪不是很喜欢喝茶。 不过不喜欢喝茶的人,却喜欢帮她倒茶。 她又何德何能呢。 而且这君寄雪真的是个温和细心的人。 刚才铜锣声响时,他说的是让他们两人都把耳朵捂着。 现在又是倒了两杯茶。 用着网络上的词语,可真是一个端水大师啊。 可见他是一个能很好的顾及到他人感受的人。 虽然她不知道她这样想是不是正确的,但是她心中的想法就是这样。 “谢谢寄雪哥哥。” 夜南墙接过了茶,很是拘谨地道了一声谢。 好像以前从来都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能这般顾及到他。 “你都叫我哥哥了,还跟我客气什么,赶紧喝吧。” 君寄雪稍稍说了一句。 夜南墙点了点头,便微抿了一口清茶。 红拾一边吹着这茶,一边看着中央的台子上。 她之前也看过那些电视剧里的说书人。 路边茶楼,人影错落,街上传来两三声吆喝,人前摇扇,醒木拍桌。 如今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茶楼变作了长街末尾。 她之前还听过一首歌,是讲说书人的。 歌词里有这样几句,是她非常喜欢的,所以便记住了。 “且看他口若悬河衣上有风尘,却原来是一位江湖说书人。” 说书的人,大抵都是自身也有故事的。 他们以此为生,常年讲着故事。 自然是口若悬河。 只是他们的故事或多或少与他们口中讲出的故事有共情之处,所以说书的人才能如此令人动容。 自带着风尘仆仆之气息。 红拾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说书人。 不知道他会讲着什么类型的故事。 她还是抱着一些期待感的。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只见那说书的老先生拍了拍惊堂木。 随后便是一阵悠长的声音传来。 “今日便来讲一讲这位桃花神女的故事。” 那老者顿了顿,似是在等场下的看客们反应过来。 果然,台下少不了议论之词。 “这桃花神女不是在千百年前就已经离去了吗?” “虽是离去,但还有神女转世。前段时间,九幽学院不就算出来下一世的桃花神女即将现世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 一时之间,场下人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红拾端着半杯清茶,桃花神女,怎么这段时间经常提到她。 先是在花海境历练,后是拍卖步摇桃花伤,如今又是说书。 算了,不多想了。 还是好好听那老者讲吧。 醒木又是一拍。 那老者骤然开口。 “几千年之前,正值春日时分。九幽大陆,百花齐放,独独没有桃花。 这是有缘故的。 因为桃花神女曾经为情所伤。 不愿开放。 在九千年前,盘古开天辟地。曾种下一片桃林,后来受天地灵力滋养,桃花岁岁年年开放。 其中也诞生了一位桃花神女,可以拈花飞叶,以自身灵力化成一瓣桃花,拥有治愈的能力。 彼时划分为三界。 主要分为神域,可以修仙飞升的人族,还有魔族。 而桃花神女主要在九幽大陆,守护大陆众生。 此时的魔族之中,出现了半妖,而那半妖还成为了魔尊。不过并未侵袭九幽大陆,而是和平共处。 人族众生,借着天地灵力修炼。有人飞升成仙,有人堕落成魔。而有一成魔之人,心有不甘。 故意屠戮人族,并栽赃给魔族。 桃花神女听闻此事,只身一人前往魔界与那魔尊理论。 两人一见钟情。 神女就在魔界停留了一段时间。可惜彼时人族听信谣言,误以为桃花神女勾结魔族。 便有一人挺身而出,率领众人前往桃林之地。借着清除叛徒之名,将千里桃花烧光。 桃花神女因此身受重伤,险些灰飞烟灭。 魔尊为了救治神女,将她带回了桃林。 但是桃林里,等着他们的是各仙家门派。 纵然魔尊修为高深,但终是难敌人族。落败之后,带着桃花神女在偌大的桃林中躲藏了三天三夜。 后来找到了一处秘境,也就是镜花水月之地,他以通身修为献祭,最终救回神女之时,他已不见。 后来神女在桃林之外设了一方结界,并且动用术法,大陆之上再无一朵桃花盛开。 她只是独自在这世间待了很久,在桃林之中靠着幻境而活。 之后的故事便是众人皆知。 出现了一对有情人,在古书典籍上发现了一种名为桃花的树。 他们心生向往,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桃花树。 他们深深相爱,并且许下执手一生的承诺。 最终他们在桃林旧址处遗憾离去之际,泣血为引。 感动了桃花神女,后他们的埋骨之地开出了一片花海,就是如今幽州的花海境。 后世之中,桃花年年盛开。” 说书人拍了一下惊堂木。 响彻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稍微狭窄的空间里。 “故事已结,即可散场。” 众人原本都沉醉在这个故事里,可却匆匆结尾。 “这都是什么啊。” “老子白来了,赔钱赔钱。我花了好几块金币呢,就听了这样一个虚无荒诞的故事。” “对啊,这故事也太假了吧,那好好的魔尊,和保护众生的神女,怎么就一见钟情了。” 台下的人开始骂骂咧咧,质疑故事的真实性。 “说书人的故事,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你们应当早有领会。”老者怒拍惊堂木。 顿时,堂内寂然无声。 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说书并不是说真实的故事。 “说书老先生,你刚所讲的故事之中,那个堕落成魔的人后来如何了?” 角落里,有位身着蓝色锦衣的男子站起来反驳了一句。 那人正是出来游玩的宋州全。 “那人后来死于桃花神女的镜花水月幻境之中。” 台上的老者拍了一下惊堂木,沉声回答着。 宋州全听到了解释之后,便点了点头,鞠了一躬,便离去了。 四周无声,便开始有人相继离去。 最终场地中央只剩下了两三位闲谈喝酒的老者。 还有二楼隔间中,剩余了几个细细品味这场说书的人。 他们三人就坐在隔间中,谁也没有提出要离去的想法。 红拾垂着头,她就在纳闷。 笑死,她身为这本小说的作者,都不知道小说里还有桃花神女。 她这个作者当的也太失败了吧。 而且也看不出来这位说书先生有多厉害啊。 并没有什么口若悬河衣上有风尘之态,也体会不到那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就只是觉得,听了这个故事之后。 她还是云里雾里的。 “寄雪哥哥,你知道这桃花神女的事情吗?” 红拾看了一眼君寄雪,他是个上仙之身,又是来自神域的。 了解的应该会比常人多一点吧。 “不必太过纠结,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有着缘法的。” 第126章 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君寄雪看着红拾这愁眉不展的样子。 便只是劝她不要想太多。 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之前听闻过一点,但也不是完全知晓。 而且桃花一向很伤情,这个故事结局又不是很好。 知道了也只不过是徒增忧愁罢了。 所以,他是不希望小丫头去过多探究这个故事的。 “算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正好有些饿了。” 红拾听了君寄雪的劝说之后。 也就不想再去探究这些,反正有的时候,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 那样才能活得肆意,正好也有些饿了。 便想着离去了。 君寄雪点了点头,然后三人便很是一致的起身离去。 出了五三斋之后。 他们就在街上缓慢行走,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一家酒楼。 不是无垢楼,而是城东的那家青云楼。 看到这个名字。 红拾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一部叫作《青云志》的电视剧。 想当年,她还追了那部电视剧。 就是由小说《诛仙》改成的,她之前听说过那本小说,但一直没有看过。 看了电视剧之后,也就不想去看原着了。 可惜的是,她只是看了第一部,因为第二部就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种。 如今想来,大抵是机缘巧合。 偶尔想起,也算是一段回忆。 看这门口招牌上的字,不算是很好看的,却是有一股浩然正气。 能让人觉得这家酒楼的老板是个很正直的人。 他们进去之后,店小二很是热情地招呼他们,并且很有眼力劲儿。 看着他们的衣着,知道他们是非富即贵之人。 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 进入雅间之后,红拾不忍咋舌。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四周由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青色的纱帘随风招展。 好像在显示这家酒楼的主人有多么富有一般。 嘴角不忍抽了抽,取这样一个文雅的名字,但内里布置却是如此奢侈的。 真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主人是怎么想的。 与此同时。 三楼之中坐在案牍前记账的一身着青色绣着云纹长袍的男子,打了一个喷嚏。 心中暗暗想着,莫非是有人在骂他。 但又转念一想,他素来与人交好。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应该不会有人骂他。 雅间中,他们三人点好了饭菜。 正是等着小二上菜的时候。 红拾觉得有些无聊了,便兀自开口。 “这青云楼是谁开的?看着这白玉黄金兰花,倒是不俗不雅。” 君寄雪知道小丫头有着很多的想法。 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说着。 “这算是一个秘密了,背后的主人是周老太傅的儿子周策。” 说到后面,君寄雪的声音放小了很多。 毕竟还是有些担心隔墙有耳。 最起码,他们几人能听到就行。 “周策,周老太傅的儿子,上次将饮水剑让给我的那位。” 红拾对那人还是有印象的,谦谦君子,文雅坦荡。 呃,目前,她很难将对那人的印象与这满室奢华的布置相联系起来。 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说了。 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她以前还不知道这句话,直到在那年的夏天,看了那样一部电视剧。 也知道了这个句子。 不了解事情的全貌,不妄自去评价揣测。 彼时的她,是深有感触的。 在现实世界中,当时那个自由的网络时代,很多人不了解真相,也不在意真相。 仅凭自己的猜想和臆断,就妄下评论,甚至出言不逊。 现在记起了这个句子,她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好评价的。 “青云楼,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因着这层寓意,有不少达官贵人来此,这雅间的风格才会如此独特。” 君寄雪看着小丫头那还未说完,但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便很是悉心的解释了一句。 青云,这两个字不一般啊。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听着就挺不错的,寓意确实极好。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红拾想起了这一句诗,便轻吟出声。 而且她很喜欢这一段诗,初次听到青云时,只觉分外熟悉。 原来与她喜欢的那句诗有关。 “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若是他能顺遂心意,想必也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小丫头倒是好文采啊。” 君寄雪浅笑开口。 她还是那样的不俗,就连随口吟诵的诗句也是如此与众不同。 “不是我作的诗,是我偶然在古籍孤本上看到的,我哪里算得上是好文采呢。” 红拾皱了皱眉。 她哪里有什么文采。 君寄雪还未开口,一旁的夜南墙便是坦然开口。 “姐姐通读古籍诗书,自然是文采斐然,不会作诗也会吟。” 这句话,似是在反驳红拾刚才贬低自己的话。 旋即,红拾眉眼温和,继而说道。 “那我就不妄自菲薄了,我文采可好了。” 尤其是文笔。 她以前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写小说时的文采很好。 特别不识天高地厚。 但她现在觉得她文采也还行吧。 就算不行,那能在此时说不行吗? 她可不想打击这夜南墙。 许是红拾自夸的词语有些突兀,或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红拾这态度。 上一秒就妄自菲薄,说自己哪里有什么文采。 下一秒就差不多不识天高地厚了。 这样的态度,倒也算是真性情了。 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场面无端有些尴尬。 红拾正准备抬眸开口。 却是听到了敲门声。 砰!砰!砰! 很有规律的三声,由于红拾离门最近,她就主动起身开门了。 店小二将菜全部端了上来。 放好之后,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 “各位客官请慢用。” 然后便没有多做打量,直接关好了房门离去。 看着这态度,红拾觉得这些人很有自觉。 最起码是训练有素的。 不会因为身份地位而高看或是低看客人,只是做好自己身为店小二的分内之事。 当然也不会过于热情和忽视。 会让客人觉得很舒适。 这是红拾的感受,她不知道其他客人是如何想的,反正她觉得挺好的。 然后便是看着桌上的这些菜。 其中有不少素菜,而且大部分素菜都是她爱吃的。 荤菜的话,看着色香味俱全。 她虽然不吃,但是看着这些比她以前看过的,还是要好看上不少。 “你们怎么不动筷啊?”红拾打量完了之后,才发觉他们三人竟然没有一人动筷。 所以此刻便是直接问了出来。 “你们先动筷吧。” 君寄雪眉色温和,眼底含着一抹清浅笑意。 他并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吃吧。” 红拾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眼夜南墙,微凉的眸色逐渐温和。 她知道,夜南墙这孩子,是个很拘谨的人。 第127章 年少春衫薄,满楼红袖招 所以她只好先拿起了筷子。 看着那盘子中的红烧冬瓜,她很久都没有吃过红烧的了。 在这书中,只是吃炖的和煮的偏多一点。 她夹了一筷子。 刚夹起来时还是很稳妥的,正要送到碗中时,却是掉出了碗外。 她怀疑是自己手抖了一下。 但也不至于此啊,她就是担心不太好夹,才将碗拿到盘子旁边。 因为以前吃的时候,她都是一边吃一边去夹的。 而那块冬瓜正好落到了君寄雪的面前。 她又觉得好尴尬啊。 “你别管了,我来帮你夹。” 君寄雪无奈轻笑,他不过就是今日没有插手罢了。 小丫头就难以自食其力地夹起冬瓜了。 但是还挺可爱的。 一般的大家闺秀都不怎么吃冬瓜这道菜的,因为她们知道冬瓜这种汁水和果肉较多。 吃起来会不方便。 但小丫头好像是格外喜欢,似是从未腻过。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谢了。” 看到有人帮自己夹起冬瓜。 红拾乖巧地道了声谢,然后便是看着君寄雪。 其实君寄雪的手也还挺好看的。 虽不及那人,但也算作是她见过的那些好看的手中的前五了。 但后来,她便是看着冬瓜。 红烧的话,颜色是那种酱红色的。 红拾接过了君寄雪递过来的一小碗冬瓜。 她还是挺在乎自己的形象,但是现在好像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因为在吃与形象之间,她觉得吃更重要。 她若是一个人吃饭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就算发生了这些事情,她也可以很好的解决。 而不是让他们两人看到。 虽然都是自己人,可是她那淑女的形象算是保不住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 这两人从未将她当过淑女。 夜南墙觉得这样的女子,胜过世上万千男子。 君寄雪只是觉得,她只是一个软弱的小白兔,善良的很。 但偶尔也会成为大灰狼。 毕竟那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行为。 “多吃点肉和青菜,都是对身体有好处的。” 红拾看着夜南墙好像是有些挑食。 不怎么吃那些肉食。 但她又迅速反应过来了,夜南墙他不太敢吃这些。 只是夹了几块。 应该是与以前在战场和城外村庄的经历有关。 她突然有些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明明不想管他们的,却还要过分关心,连人家吃什么都要管。 她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要管着这个,管着那个的。 “我会的。” 夜南墙听了这话,沉声开口回答了一句,然后便是夹了几筷子肉和青菜到碗里面去。 但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夜南墙的手抖了抖,扶着碗的那只手紧紧地僵着。 他有些感动。 以前从未有人在乎过他,现在这个姐姐,对他很是温暖。 他以后一定要努力修炼,到达那万人之境。 保护自己,为家国报仇,并且报答他们几人。 他知道,也许这些于他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是他会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在接下的用膳时间内,红拾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没有再说话了。 直至吃完之后。 他们几人坐在原位休息了一番,才准备离去。 出了酒楼之后。 看着街上热闹非凡的样子,红拾有些意外,怎么这无垢城这么热闹了。 虽然刚才也很热闹,但现在却是更为热闹了。 而且大街上的行人脚步匆忙,尤其是一些女子,一路小跑着。 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 “他们是要去哪里啊?” 红拾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而且若是错过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就可惜了。 “不知道,跟上去看看吧。” 君寄雪这几日都在带领工匠修缮镇北候府,对外界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见小丫头对此感兴趣。 他也就乐意奉陪到底了。 反正今日的目的也就是陪着她好好转转,放松一下而已。 他们三人又跟着人群行走,直至来到了城门口处。 因为低处都已经站满了很多人,所以他们就到二楼的栏杆旁观看。 “这是在迎接谁吗?” 红拾有些疑惑,是谁有这么大的排面。 基本上让满城的女子都出来观看。 而且还有部分百姓追捧。 正说着。 忽闻外面传来一阵躁动。 “快看快看,他们进来了!” “对啊,他们真是年少有为,威风凛凛啊。” 人群中也有一阵夸赞。 大街上人声鼎沸,仿佛有千军万马正朝着这边呼啸而来。 红拾与君寄雪他们三人迅速看了过去。 原来是有一队铁骑进城。 最前面的,有两人并肩同行。 其中一个身着清浅蓝衣的男子,在玄黑战马上端坐着,玉面潇洒,狂妄不羁。 而他身边的是另外一炫金华服的男子,正是三皇子慕容谨。 在他们身后是列阵有序的虎狼之师,那锐不可当的气势,那凛冽摄人的气息。 足显铁骑张扬,士军威武。 谁也不能把这样的一群士兵和带头的两位联系在一起。 “在三皇子身旁的那位蓝色素衣的男子是谁啊?生得好生俊俏。” 在红拾他们身旁,正好有两人在议论着。 “你连这都不知道,那是冷相家的长子,在十六岁就拿下了武状元,如今早已镇守郡县四年了。” “还真是一个年少有为的人物,颇有英雄气概。” 那两人说着说着,便一起看着长街上策马同行的两人。 脸上的仰慕之意是分毫不少。 “冷相家的长子,怎么我没有听说过。” 红拾又有些疑惑,这个人物她没有提到过的。 而且在她那仅有的一丝原身的记忆中,也是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别人呢,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缘故,你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君寄雪无奈打趣道,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没有印象。 “我是一心只想着修炼啊。” 红拾狡辩了两句,这几年,她有过了解的机会。 三位哥哥们每次过来时,都会给她讲一些北凉国发生的大事,还有江湖趣事。 她那时候对江湖趣事之类的东西,很是感兴趣。 就没有过多了解北凉之事。 “冷相之子冷期寒,因皇帝子嗣绵薄,便是同三皇子一同读着皇学。他也养成了才学渊博风度翩翩之态。” “本以为他会考个文状元,随着父亲入朝为官。但没成想,他考取了一个武状元,远赴幽州成为郡县之长。” 君寄雪解释着。 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人,只是听说过几次,便留心记了下来。 “他与三皇子都是文韬武略,才貌双全之人,难怪能在此时吸引满街百姓注意。” 红拾似是懂了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人出来迎接。 还是这般风光无限之态。 只因他们两人都是享誉北凉,令闺阁少女怀春的少年郎。 她想起了一句诗。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如今这架势。 风光的很。 第128章 那不是上赶着去送人头吗 虽说早已进入春末夏初之时。 但好像有了他们的存在,一时春光明媚,风华暗涌。 目前吧,虽然不是斜桥,但是这十里长街也很是风光。 也算作是风华暗涌。 这场景,自是一派年少风流。 红拾仿佛看到了北凉国日后的盛状,长街风流肆意,追忆少年情怀。 一副未来可期的样子。 君寄雪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吧。 但是红拾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们两人回来干嘛? 一个在前段时日被派去视察春旱之事,一个许久未曾回来。 怎么这么紧急的召了回来。 诸侯国武比尚未开始。 难不成是那皇帝担心东阳国和亲一事,可是这件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那皇帝为何召他们回都城?” 红拾挺疑惑不解的。 “你这小脑袋瓜子,平时都挺聪明的。怎么最近这段时间里,越发不灵光了呢。” “五日后是太后六十岁寿辰,这两人自小都是长在皇宫里,此时是肯定要回来的。” 君寄雪说完之后,看了红拾几眼。 他怎么觉得,是他那师父九辞大人将她教的越发愚钝的缘故。 早知道,就不把小丫头交给那人教导了。 红拾:谁的脑子不灵光了? 这难道不是变相的在说她蠢笨吗? 真晦气啊! 但也只是想了想而已。 “可能是在学习炼丹之时,用脑过度了。” 红拾想了想,为自己解释了一番。 她也确实是不记得还有这回事了。 太后六十岁寿辰,那可是一件大事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要去? 若是放在以前,她只是一个修仙宗门之女,去不去是无所谓的。 但现在,她这身份。 就相当于是镀了一层金,瞬间高大上了不少。 镇北候,也是占了个官位。 怕是要去的。 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多了一种这样的习惯。 一旦遇到了什么不清楚的事情,只要有君寄雪在身旁,她就会去问君寄雪这些事情。 不知为何,她怎么这么依赖这个人了。 所以,她垂着头,一副了然清晰的模样,就没有再去问了。 可是,她不知道。 有的时候,也许人与人相处的时间长久了,还真的是有一些心灵感应之类的。 一个动作,一句言语,便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着什么。 看着红拾垂着头的模样,君寄雪自然是看出了小丫头在想着什么。 面上眉目温和,浅笑开口。 “这皇家寿宴,你也是要去的。” 他知道小丫头不愿意,可是当她进入皇宫的那一次,她就已经逃脱不了。 当她成了镇北候之后。 这个位置代表的不是皇权富贵,而是生死攸关。 也许会功名加身,名满天下。 或许会功成身退,不理天下。 但不论是哪种,这个位置上担的是北凉江山,是朝夕之安。 她与皇家,也会捆绑在一起。 说难听点,北凉皇帝要靠着她来坐稳这皇位,巩固这江山。 说得好听点,北凉皇帝想让国家强盛,朝夕永安。 这些寿宴之事,她自然是非去不可的。 啊?我也要去啊。 算了,就当作是再去看一看这皇宫盛况吧。 估计那天会很热闹。 反正她也没有参加过什么宴会,就当作是见见世面了。 “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红拾恍然开口,看了一眼这年少春衫,风度翩翩之态,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嗯,今日在皇宫之外有一场马球赛。白将军他们几人可是去了,你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君寄雪想起几天前去接夜南墙时,同那白长安多聊了几句。 也是提到了这场马球赛。 红拾本来脸上是带着些许笑意的,听到了这句话,整个人瞬间僵住了。 笑死她了。 她还会赶着去凑热闹。 那不是上赶着去送人头吗? 不过对于这打马球,她还是挺好奇的。 她以前在电视剧里面看到过。 赛马球,那是需要一定的实力的。 她不去凑热闹,就在旁边看着他们比赛。 “好啊,就看看他们的马球赛吧,反正下午也无事。” 红拾笑着答应了。 虽然她不会,但还可以去看看。 说不定还能学到些什么。 了解到一些应该算是与体育相关的知识。 而且还能好好看看北凉儿女的大好风姿。 简直就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对,应该是一件一举三得的好事情。 她还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岂不乐哉! 红拾很自觉的和夜南墙一起跟在君寄雪身后。 毕竟她不识路。 他们的脚程不算很快,一路上走走转转。 所以他们来到马球场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开始的时候。 场地外围也围观了不少平民百姓。 而场地之内坐着的基本上都是达官显贵之人。 看着这片旷野,还有球场三面置有的短垣,四周的红色旗子。 而且从场内的布置,就能看出有多么风流肆意了。 红拾不禁觉得有那味儿了 少年白马青衫,意气风发。 “我们可以进去吗?”红拾看着四被周围起来的样子。 没等来君寄雪的回答,倒是传来了一阵沉稳苍朗的声音。 “自是可以!” 红拾、夜南墙与君寄雪他们三人回过头来。 在数十米开外的位置,两位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同时走了过来。 一蓝衣,一炫金华服,正是先前长街策马的三皇子和冷相之子。 “三皇子,冷公子。”红拾拱手见礼。 “镇北候客气了,烟儿的事情,多亏了你,我这当皇兄的就替她道声谢了。” 慕容谨朗声开口,同样是拱手拜了一拜。 “为聊表心意,特备薄礼,望镇北候不吝收下。” 说完之后,慕容谨自空间之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正准备递给红拾。 红拾怔愣了一下,这人不是说要道声谢的吗?怎么还备上礼物了。 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吧。 “谢过三皇子好意,红拾并不想收下。毕竟无功不受禄,这些是我的份内之职。” 红拾后退了一步,拱了拱手。 然后坦言说道。 她又不是为了礼物和报酬才去做那些的,她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白白去牺牲。 “红拾姑娘不必客气,你救了公主殿下,这是应该得到的。” 一旁身着清浅蓝衣的冷期寒开口。 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看来以前的那些传闻早已经变了。 看着眼前的女子,孤冷出尘之姿,红艳狂妄之态。 又怎么会如同传闻一般。 红拾只是觉得有些烦闷,这不过是一件份内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一定要礼尚往来。 她并不喜欢这些,她就只是想随着自己的性子去坐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两位,我家小丫头生性纯良,当时情景,大抵心善之人都会去做的。” “马球快开始了,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君寄雪走上前,双手拜了一拜。 然后便是示意红拾与夜南墙一起过去。 三人疾步行走。 第129章 夏日里的隔夜饭,又馊又臭 慕容谨正欲出声叫住他们三人时。 冷期寒幽幽地开口:“阿谨,不必送了。她若有心收,自然不会如此。” “她变了,我记得三年前的那段时间,我虽然时常外出历练,但也与她见过一两次。” “想来,那时觉得她很是娇纵,只是摇头叹息。如今却是,惊艳于世,似明珠夺目,变化属实大啊!” 慕容谨黯然感叹了一句。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走过的那段路有多黑,没人关心那段路程。她爬出来之后,世人只会轻描淡写的说一句,她变化真大。” “如红拾姑娘这般心性坚定纯良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一旁的冷期寒若有所思。 若是红拾知道了这番话,只会在心里暗戳戳的想。 笑死,她不过是俗人一个,就想着赚大钱,养良人。 哪里还谈得上在不在乎身外之物。 “确实如此,很少会有人知道从背负骂名之身,一点一点的改变,到成长为年少有为的镇北候。” “这其中种种辛苦,还有世俗的眼光和那些固有的看法。只能一点一点去消磨,才能养出真正的栋梁之材。” 慕容谨同样是若有所思。 在云水禅心茶宴上。他只是觉得青阳宗大小姐是个很仗义的人,但仍有娇纵之态。 但后来,听说她拿了宗门比试第一,还成了九辞大人的徒弟,更是当上了镇北候。 他觉得不可思议。 “阿谨,走吧。” 冷期寒看了一眼马球场,已经有四五年未曾打过马球了。 当初年少之时,和城中才俊,打马球看桃花。 快意之时,以身许国。 随后,他们两人便一起向着马球场而去。 马球场的看台上。 红拾、夜南墙和君寄雪三人已经来到了此处。 果不其然,还有几位熟人在此。 “红拾姑娘。”坐在旁座上的冷如烟看到红拾过来了。 便是端庄优雅地起身相迎。 “冷小姐。”红拾点了点头,也算作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红拾他们便走到了另外一侧。 那里有不少的宗门弟子。 他们看见来人是红拾,很是恭敬的让了一条路出来。 毕竟这位可是青阳宗宗主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有高深的修为,他们自然是不敢招惹。 所以只能是让出一条路。 待到看清眼前景象,原来她的三位哥哥和花弄影他们几人都在一旁坐着。 大哥沐云尧恍然抬头,正好看见了缓步走来的红拾。 然后便是朗声开口。 “小四,过来。” 红拾稍微顿了顿步伐,有些莫名想笑。 哥哥们总是叫她小四,如果她只有一个哥哥或是两个哥哥,那怕是得叫她小二或是小三了。 那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她暗暗感叹,还好原身是有三个哥哥的。 随后他们几人便是一起去了那边。 沐云尧见红拾脸色有些泛红,想着她应是太热了。 便将面前的君山兰茶,倒了一杯,递给红拾。 红拾抬了抬眸,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些渴了。 随后便是双手接过了茶。 “谢谢哥哥!” 红拾十分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这都是自家的人,你有什么好客气的?” 一旁看着的沐云归打趣道。 小妹每次都是这么拘着礼数,也不知道这些年是跟着谁学的。 “礼不可废,况且这是对哥哥们辛苦倒茶的犒劳啊。” 红拾抬眸,唇角含着笑意。 她习惯了说谢谢这两个字,而且这些是以前在孤儿院学会的。 那个院长虽然不是个特别好的人。 但是却在她们小的时候,教她们说着谢谢这两字。 说是这样子看起来会更乖巧,更有礼貌,也更容易被收养。 她还记得有一次因为忘记对院长说谢谢,然后被惩罚跪在地上跪了几个时辰。 后来,她便是深深地记住了。 就连走在街上,有人发那种传单,她接过了还是会说一声谢谢。 所以来到了书中世界,这个习惯也很难改过来了。 “就你嘴甜。” 沐云归面上打趣道,但是心里却是多了几分伤感。 小丫头终究还是受苦了。 红拾并未言语,她不太好接这话,所以就没有开口。 场景无端生出了几分尴尬。 沐云尧见状,又倒了两杯茶。 “来,南墙小弟,君公子,二位的茶。” 沐云尧将两杯茶各自递给君寄雪和夜南墙。 “谢谢沐大公子。” 夜南墙腼腆着道了一声谢。 君寄雪点了点头,看在小丫头的份上,接过了茶。 “南墙啊,不用这么拘谨,随我一起叫他们哥哥就好。”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夜南墙,这少年太过于拘谨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叫他们沐哥哥,不过是数十日光阴就改了称呼。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去叫哥哥。 听了红拾这话,夜南墙还未开口。 却是被一阵男子的声音给打断。 “我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个九等贱奴,呸,怎么有脸跟我们这些天潢贵胄坐在一起?” 那人是一个身着绿色长衫腰间系着红色腰带的男子。 红拾循着声音望了过去。 这一看,不是天雷勾动地火。 而是夏日里的隔夜饭,又馊又臭。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绿色穿的如此的不好看。 而且那身打扮配上他那富态纵横的脸,简直就是人间油物。 她猛地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句子。 有些人的脸,丑得像一桩冤案。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那张脸,就像十九世纪没卖出去,二十世纪又砸在手里的赔钱货。 好像那个人就是这种感觉。 她一向不愿意根据容貌来对人下定论,但是眼前这人。 她承认,是她双标了。 而且是他自己出言不逊,开口闭口便是辱骂之词。 这人是谁呢?红拾思索了一番。 骤然间,脑海里有了印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尚书之子。你爹不过是个正三品的尚书,至于你刚才所说的人,可是一个正二品的副将。” “所以李公子还是恭恭敬敬,谨言慎行的好。” 红拾眼眸寒凉,她很生气。 别人说她哪里不好,或是骂她,她可以忍下来的。 但是。 骂她的亲人,骂她的朋友,骂她关心在意的人,她就会很生气的。 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而且夜南墙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还是个孩子呢,心灵免不得是比普通人更脆弱的。 她就更要护着他了。 “哈哈哈,啊呸,真是笑话啊,皇上怎么可能会封一个九等贱奴为正二品副将,我看她就是在胡说。” “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李尚书家的公子身上的横肉一抖,对着身后其他青年才俊说着。 “李公子,家父是知晓这事的,这位夜小少年确实是镇北候副将。” 坐另一侧的周策陡然开口,颇有几分文雅坦荡之态。 “我呸,就算是副将又如何,他不还是一个九等贱奴吗?” 第130章 往坏里说呢,干脆是一块肉 那人继续说着,满脸的横肉一直在抖。 “你们看,他额头上还有一个奴字,多么低贱啊!” 那人就坐在原位,满是嗤笑。 顾不得去看身旁坐着的少年如何。 红拾直接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了那人面前,眼神直直地瞪住他。 “你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试试!” 她不是一个很能忍的人,而且还是在她有实力的前提下。 所以她现在的语气很凶很凶。 周围的人不忍后退了几步。 那人见到红拾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直接抖了一下,还猛地从椅子上滑落了下去。 这一摔啊,竟然直接将木椅的靠背给压断了。 “有些人啊,往好里说,是长得很富态。往坏里说呢,干脆是一块肉。” “所以啊,奉劝李公子还是做好这块肉吧。虽然摔坏了一个木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免会失了颜面。” 红拾冷哼一声,然后便是回到原位置坐了下来。 在不远处坐着的冷如烟直接瞪大了一双美眸。 她不敢相信,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如此张扬明媚的女子。 这些动作,虽然较为轻狂放浪,但与这女子的形象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搭。 仿佛这人生来就该如此。 而沐家三位兄弟则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小妹这也太过于彪悍了吧。 虽说与她小时候的那副古道热肠的样子没有两般差异。 但是这也太过于关心那位少年了。 他们想的是,若想成长,必然先经受常人之不能受。 所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反驳了。 君寄雪则是垂眸看着夜南墙。 怎么小丫头对夜南墙这么好,他都有些嫉妒了。 但还是拍了拍夜南墙的肩膀,宽慰了一番。 夜南墙垂着头,阴狠地瞥向了四方看热闹的人。 刹时间,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杀气,恐怖如斯,在灵魂深处弥漫开。 最终归于平淡。 总有一日,他会让那些人闭嘴。 一旁看热闹着的世家公子不忍笑了出来。 毕竟这位大小姐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那满身富态,确实像一块肉。 “小妹果然是伶牙俐齿。” 沐云尧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妹这话,极有道理。 那男子听了这话,正准备挣扎着爬起来,但最后好像实在是爬不起来。 而且周围也没有人敢去扶他。 所以最后他就是倒在地上,那模样好不滑稽。 “把他送回去吧,免得因为这样一个人影响了诸位的兴致。” 红拾见没人帮他,便主动提了一句。 她不想看见那块肉,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眼不见才能心不烦。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一个不喜欢的事物,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 而且她觉得,只要有这个不堪入目的人在这里。 总会带节奏,让其他人一起说着与他有关的事情。 她猛地想起了一个句子。 归根结底,长得好,无论男女,怎么都是对的。长得不好看,大概就是万般皆罪。 这是她之前在看烽火戏诸侯的小说《剑来》时,所记得的一个句子。 因为她自己也不好看。 所以对这句话的印象也格外深了一点。 大抵是感同身受。 如今想起,她是不是也成了这种看容貌论事的人。 但是她凭着自己的感觉来说。 那个什么李尚书还有他这儿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而北凉皇帝没有解决这事也应该是有原因的。 原身纵然娇纵了些,但还是能辨得清是非的。 再加上原身对那李尚书的儿子印象不好,以前也是直接出口教训还打过几回。 所以这位李尚书之子还是不敢招惹她的,面上也是露出惊恐之色。 随后,便有几人不情不愿地将那还在骂骂咧咧的李公子给带走了。 红拾垂着头,仍在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周边也有人指指点点,私下里说着青阳宗大小姐娇纵之词。 “诸位,可要记住,我家小妹是北凉镇北候,她的身后是青阳宗,还有九幽第一炼药师。” “而那位少年郎,是镇北候副将,更是青阳宗的弟子。” “所以,烦请诸位以后谨言慎行,勿来打扰,否则后果自负。” 沐云尧朗声开口,手上的杯子应声而碎。 豁然间,四下无声。 其他人也都不敢再说话了。 “诚如沐公子所言,我等自是不会听信谣言,诋毁大小姐。” 一旁的周策朗声答应。 红拾听到了这两道声音,心下不由得有些好笑。 这两人可不就是一唱一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芸芸众生,万象变化。有朝一日,今日的贱奴也可以到达万人之上的境界。” “凡是天下之人,都有修习仙道和角逐权力的机会,没有的只是敢于承认这件事情的决心。” 红拾轻执茶杯,慵懒地靠着椅背,发出淡漠的声音。 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寒意。 一切淡然而又从容。 她以前写小说时,这样的情节都是用来包装女主的。 显得女主多么强大。 但是如今,竟然悉数落在自己身上了。 她应该是禁不住多管闲事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确实如大小姐所言,先祖便是从一届奴仆之身,到万人之上的君王。” 从远处走来的慕容谨朗然开口。 “拜见三皇子!”众人纷纷行礼。 “诸位免礼,今日只是一场马球赛而已,不必如此拘谨。” 慕容谨走到了正座之上。 而跟随他同行的冷期寒则是直接来到了自家妹妹的身旁。 “你不是素来不喜这些的吗?今日怎么有这番兴致。” 冷期寒瞥了一眼自家的妹妹。 感觉与以前相比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出是哪种不同。 “烟儿知晓哥哥定然会来这里,所以就在这里等着哥哥。” 冷如烟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掠过一侧,她果然没有猜错。 像她那样张扬明媚的人,自然是会来凑热闹的。 所以她才想着出来看看。 至于自家大哥,虽然许久未见,但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那种很好很好的。 所以她也只是冷淡持礼地回答着。 “算了,多出来看看也是好的。只是下次要记得带几个护卫,要顾着自己的安危。” 冷期寒垂眸思索。 他这妹妹一向是清雅高贵,极少参与这些俗事。 基本上都是炼丹修炼,学习女工刺绣之和琴棋书画之类。 人也不是一个很活脱生机勃勃的。 难得能像今日这样有生气。 他也就不怎么管着。 周围的人仍在讨论刚才红拾所说的话,毕竟在马球赛没有开始之前,他们还是需要打发时间的。 而这讨论的内容还是与红拾有关。 “这青阳宗大小姐的话还真是与众不同,从一届宗门女流到镇北之候。这可不就是王侯将相的最好典范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另外一旁站着的男子开口,谈笑间,颇有些急戾之气。 第131章 可能是我鬼迷心窍了 “没什么意思,在下只是觉得青阳宗大小姐谈吐不凡,字字珠玑,惊才艳艳,堪当此职位。” 那人继续说着,一副很是由衷佩服之状。 “那又如何?会说话,嘴皮子溜有什么用,领兵作战靠的又不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 一旁较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子说着。 观那人,着一湛蓝色锦袍,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应该是某位将军之类的人物。 “我倒要看看,能拿到镇北候之位的人究竟是不是个浪的虚名,空有名号之人。” 那人说着,然后疾步走到了红拾面前。 “在下谢轻芒,不知可否有幸讨教一二?” 中气十足而又朗然沉稳的声音。 “你是在问我吗?” 红拾觉得自己也不会这些,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她还是想要询问一番。 听着女子空灵悦耳的声音。 那人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就这样一个娇娇弱弱的大小姐,怕是连大刀都拿不起来吧。 “我不问你我问谁?堂堂镇北候,莫不是怕了不成。” 那人脾气不大好,声音明显重了很多。 “谢公子,不知你想和小妹比试什么?如何比试?还有为何要同你进行比试?” 一旁的沐云尧放下了茶杯,眸子微深,朗声开口。 那人长身玉立,眼角余光瞟过马球场。 “听闻镇北候文治武功皆是一绝,谢某不才,特于马球场上讨教一二。” 谢轻芒开口,声音较之刚才,多了几分温雅。 “本候今日不想比。” 红拾面上淡然开口,全然是一派从容之态。 实则内心慌的一匹。 和她比马球? 笑死个人了,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而且马球这种带了体育性质的事物。 她就更加不会了。 她还记得以前在初中还是高中的体育课,进行投篮练习时。 她投了十次,一次都没有中过。 从那以后,她就再没有碰过这些与投篮差不多的东西。 在大学的时候,也是避开篮球之类的,要不然她也不会选武术。 所以现下之时,她当然是要直接拒绝了。 “我看不是不想比,是比不过吧。想不到堂堂镇北候,宗门比试第一,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马球赛都不敢比试。” 谢轻芒看了一眼红拾,语气又加重了些许。 “凭什么你说比就比?那样本候多没面子啊,本候今日就是不想比,还请谢公子好自为之。” 红拾淡然瞥了一眼。 继续从容不迫地饮茶。 她不是一个很容易受激将法的人,她不想比就是不想比。 比就比,谁怕谁啊。 这种话,她是极其不愿意说的。 按照平日里。 她是不会搭理眼前的这人。 但是他的身份好像还挺尊贵的,是四大勋贵之首卫国公的嫡长子,平时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态。 今日前来挑衅比试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但她可以看出,这人作为世家贵公子,却一举一动还是尽显世家贵公子的那种风华气度。 所以,这人也不会太过于为难。 果不其然。 谢轻芒眸色逐渐深沉,又逐渐清明温和。 他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战确实不妥,若是人家大小姐输了,难免会有失颜面。 他应该私下里再去挑战的。 想了想,他又沉声道:“是谢某失礼了。” 然后就回到了一侧坐着。 “小丫头今日竟然没有说要比试这种话,倒是奇怪。” 君寄雪这时才凑到了红拾身旁,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又不傻,怎么能什么热闹都去凑。” 万一小命不保。 不对,好歹她也是个修仙之人,不似普通人那样虚弱,但她还挺怕的。 骑马这件事,她确实怕。 她原本打算是,当一个不过分依靠武力,而是靠着修为的武官。 但是目前看来,好像是行不通了。 她身为武官,难保某一日不会去驰骋疆场金戈铁马,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马球之赛,在武比之时,也是要计入武比的。” 君寄雪看了一眼小丫头这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还是将这些给告诉她。 “啊这?” 你莫不是在唬我? 红拾都快烦死了,竟然马球赛也计入武比,这些都是什么破烂事情。 烦死了,糟心玩意儿。 “我们以为你是知晓的,小妹啊,你既然不知道这些,当时还去揽下这个烂摊子干啥?” 一旁的沐云归看着红拾这满是疑惑的表情。 他们当时也诧异过,但后来想着,小妹做事情,向来是随心所欲。 她既然应下了,心里面也应该是有把握的。 而且,她的性子一向活脱,自宗门比试崭露头角以来,便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能多一个高贵的身份来担起这份盛名,也是不错的。 “可能是我鬼迷心窍了,一时古道热肠,心头一热。” 红拾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做法了。 但转念一想。 她不能这样做,山河无恙,那是原身的母亲用生命去扞卫的。 她既然想让这乱世终结,想给流离失所之人一个安处。 那么她就不能因为眼前这些事情而退却。 她可以学的。 她想好了,骑马练剑一起安排上。 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想要做什么事情,会因为一时困难而退却。 但是,她觉得有时候,可以看几句心灵鸡汤或是毒鸡汤的这种话,来激励着自己坚持下去。 “算了,我既然接手了这件事,还是应该努力去做好的。” 红拾想了想,唇角含着笑意,还是那副张扬明媚之态。 “不要想太多了,顺其自然就好。这些事情,总会有解决之法的。” 沐云归只是安慰了一句,便不再多说了。 他们知道,现在的小妹是极其聪明的,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去教导。 所以他们很放心的。 “你会马球吗?”红拾看了一眼坐在他们的旁边,一直在看着的花弄影。 花弄影点了点头。 这些个事情,又有何难?不过是有手就行。 “你好厉害啊,那你怎么不上马球场呢?” 红拾觉得这么厉害的人,应该是会去打马球的吧。 毕竟她有那个实力,不像她什么都不会。 花弄影皱了皱眉。 这人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吗? 还好她气量大,也就不甚在意了。 “还没开始呢,不急不急。” 她淡然地说着,现在应该是在准备马匹的时候。 第132章 她这样一个体育废物 所以她目前不会提前上场准备。 这时。 在入场前已经换好了衣服和装备的白长安疾步走来,她见花弄影还端坐在这里。 便是陡然开口。 “你都不去准备准备的吗?” 这样一句,显然是有些疑惑的,打马球那肯定是要去准备一番的。 最起码要把头发给整理好,还有衣服也是要穿上骑装的。 那样行动起来,会更为方便。 而花弄影只是和平日里一样,穿着浅紫色素衣,衣袂飘飘欲仙,那样子怎么能够活动起来。 “不想准备,就身上这套吧。”花弄影淡然地看了一眼马球场。 除了会有风沙尘灰弄到衣服上去,也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 所以她就不想去换上骑装,太过于麻烦了。 不愧是原书女主,这性格脾性,爱了爱了。 红拾在一旁想着,若是她自己,她亦是如此。 反正不都是打马球,穿着什么衣服也就无所谓了。 虽说与衣服的紧窄与宽松或是沾得上那么一点边,但于她来说,只是随意而已。 随后,她们两人便进入了马球场。 红拾端着清茶,四处打量。 也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顾夜央和云破月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为了女主,或者是顾夜央那人爱热闹。 如此种种,倒是奇怪。 她打量之时,无意间眼神与冷如烟相撞。 有些尴尬的感觉。 她又迅速将茶杯放到身前,像是敬酒般饮了一口,微点了点头。 冷如烟点了点头。 同样是端起半杯清茶,以此回敬。 “我竟不知,烟儿何时结交了新的朋友。” 一旁的冷期寒垂眸含笑。 他虽与妹妹这几年见得不多,但是熟知她的脾性。 身为北凉第一贵女,那风华自是无双。 高傲自持,很少能有上心的事物或者人。 虽然身边有不少人在巴结,或是阿谀奉承等谄媚之态。 但她也不会去在意这些。 一向是冷淡不屑一顾。 如今竟然与这青阳宗大小姐交好。 着实少见。 “大哥素日里治理幽州,你我二人一年也难得相见几回。女儿家的事情,你又怎会处处知晓。” 冷如烟淡漠开口,她都不太记得以前年幼之时是如何相处的。 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二人的关系也不是很亲密了。 开始逐渐疏离。 “算了算了,只要烟儿自己乐意就行。你们女儿家的事情,与我这大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冷期寒叹然道。 眼眸不知何时夹着些许寒凉。 “哥哥日后还是要娶妻的,这女儿家的事情,也需要了解一二的。” 冷如烟想起了母亲总是拿着他们两人的婚姻大事来说着。 她自然是不甚在意。 但哥哥身为家中长子,年纪也不小了,更是承担着延续香火的重任。 她不想让爹爹与娘亲太过于担心这些。 “这件事烟儿妹妹就无须担心了,倒是妹妹,早已过了及笄之年,这姻缘一事,眼光也不能太高了。” 他嘴上云淡风轻地说着。 心里似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也是称作烟儿的人。 但是,他应该是高攀不上的吧。 毕竟那人的身份如此尊贵。 心里又多了几分惆怅。 随后他们两人也就并未交谈,而是各自沉思。 彼时狂风暗卷,为这马球赛增加了一丝难度。 风停之后,高台上的众位世家之人端坐一处,养神的养神,喝茶的喝茶,观景的观景。 红拾与君寄雪就是在喝茶的人。 她一连喝了好几口,初时没有仔细品味一番。 但后来之时,才慢慢感觉到了这茶的与众不同。 初时无味,后来便是浓浓的兰花清香。 颇有一种春日兰花绽放之态。 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不胜向往之。 她来到这里之后,还是第一次喝这种茶。 “寄雪哥哥,你知道我喝的这个是什么茶吗?” 红拾指了指手上的杯子。 因为她和君寄雪是离得较近的,离她哥哥相对较远。 所以她就直接问君寄雪了。 再者说,君寄雪是上仙之身,见多识广,应该会知晓的。 “君山兰茶。生长在幽州君山兰花旁,采摘时正逢春日兰花盛开,带着兰花清香,故而得名。” 君寄雪看了一眼。 唇角不自觉多了一抹笑意。 小丫头没有问她哥哥这些事情,而是问他自己,看来他在小丫头心里的份量应该是重了不少。 “原来如此啊。” 红拾用茶盖拨开茶面上的两个小嫩芽,目光渐深。 兰花高雅。 为这茶平添了不少高贵典雅之气。 或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神色中不自觉多了一丝感慨。 那时她正好被领养走,被大别山下的一户村里人收养,和同村的孩子出去玩时。 在山中寻找着极香极香的兰花。 然后采摘回来,插到空瓶子里,加上水。 最后满室馨香。 也算作是附庸风雅地留住了一个春天。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还真是她在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所仅有的为数不多的一份欢喜。 所以,一时之间,也是生出了无限感慨。 “怎么了?又是这样一副伤春悲秋的样子。” 君寄雪转了个身子,尽量不让其他人看到小丫头是如何。 “没咋,和我讲一讲这马球赛的规矩吧。” 红拾看了一眼马球场上。 已经有两小队人马在两侧准备。 每队是三个人,倒也不算是很多。 她也只认识白长安花弄影还有另外一队的陆轻音,因为这一场是女子的比赛。 好像还有一个女子,她是见过的,但是也没有什么印象了。 场上也就只有几个女子了。 但场外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观看。 “马球赛,主要比的是这骑术,被称之为击球与击鞠。是一种骑在马背上的活动,用长柄去击打地上的木球。” “首先比赛的选手会被分为敌我两队,他们手拿球杖,一起打出一球。哪方球先攻入对方球门中,谁就得分。” 君寄雪讲的很详细。 “连骑击鞠壤,巧捷推万端。这样最后也算是骑术精湛与否的判定了。” 红拾听着解释,心里也想了一下。 打马球,虽说是一场贵族之间的娱乐活动。 但是这件事情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不会滋生那种贪图享乐之风,而是会培养矫捷强劲的骑术。 这打马球也适合作为军队训练与比试的项目之一。 只不过,对于她这样一个体育废物来说。 是有极大的困难的。 第133章 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态 但是,她一直想不通。 明明有些人可以靠修仙取胜,为何还要去练习武术。 或许就同那些,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却依旧要靠才华吃饭。 应该是差不了多少的。 修仙之术左右不过是一个辅助,并不是人人都会有,需要自己后天去练习武力来提高自己的能力。 颜值这方面,也并不是很多人生来就有,但是可以通过其他方面来提升自己。 也就谈不上应该与不应该了。 “主要是比的骑术精湛与手速,还有眼力,自身的反应速度之类。其中种种,能达到上乘者已是不易。” 君寄雪看了一眼马球场上。 神域之上,是没有这项活动的。 他也是到了九幽大陆之后,才知道这些的。 “太魔鬼了,体力,眼力,反应速度,这些还真是极其不易。” 这可真是太变态了。 考一项还不够,还要考这么多项。 红拾暗自感叹着。 她眼力不行,体力也不好,至于反应速度,那更是慢的出奇。 以前五十米的跑步比赛时,老师喊了预备跑之后,同组的人都跑出去一两米之后。 她那时才反应过来,只是刚刚跨腿而已。 所以每次的五十米跑虽然不会是很差的那种,但是与自己理想中的还是有差别的。 因为她本来可以做的更好。 可就是输在了这反应速度上,也就直接输在了起跑线上。 “看她们比试吧。” 君寄雪看到场上快开始了,便挪开身子,方便红拾看的更清楚。 同时也是为了将午后的骄阳给挡住一大半。 “谢谢你啊。” 红拾自是注意到了君寄雪的这番心思。 现在虽说是四月中旬,但是午后的太阳依旧很大。 会把人给晒黑的。 她这几年都在山洞里,或是山中林荫下待着。 还泡了温泉、鲜花浴,将原身之前有些较小麦色的皮肤给将养成冷白皮。 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古代又没有防晒霜,在烈日炎炎之下,难免会晒黑的。 她还是挺在意自己的这张脸的。 不求有多么好看。 但只要够白就行,毕竟一白遮百丑这话,也不无道理。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跟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君寄雪见小丫头这样一副拘礼的样子,心下有几分无奈。 真不知道她原本那样的天真活脱的性子,是被哪位夫子给教成这样。 拘礼有致,老成持重。 全然没有当初年幼之时的那份天真无邪。 或许是年少轻狂早已随着岁月时过境迁。 又或是现实的无奈。 不论种种,只要她还是那个小姑娘就好。 虽然中间发生变化过,但是好在后来又变了回来。 眼下的性子,与十年之前的差异也不是很大。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对我这么好,我自然是要感谢一番的。” 红拾反驳了一句。 她知道君寄雪的心思,或许于他而言,这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但是于她自己而言,这件事也算不得不重要,反而还是紧要之事。 不说上一句谢谢之词,她会于心不安的。 更不会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些,虽然说了可能也未必回心安理得的去接受这些。 但说了总比没说好。 “你们两人还真是客气讲究。” 一旁的沐云归回过头来,说了这么一句。 这两人推来推去的,一场马球赛,就快开始了。 还在这里掰扯掰扯,还真个是孩子气性。 虽然面上这么说。 但心里却是惊叹于君寄雪的细心谨慎,他们三人身为小拾的兄长。 也甚少如同他这般事无巨细地做好这些。 并且不厌其烦的做着那些,可能到最后会什么也得不到的事情。 说实话,他们作为男子,知晓同为男子的心思。 君寄雪对自家小妹确实是到了情根深种的地步。 这番情意,是很令人感动的。 但是,他们作为小妹的哥哥,也能看出她对君寄雪是无意的。 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好好同她说清楚。 若真是无意,还是要说明情况,答谢一番,以免误了人家的大好前程。 毕竟不能晾着人家或是仗着这份喜欢的情意,而让别人一直不计报酬的对她好。 虽然他们也不能太管着这事。 但左右是要问清楚的。 说完这话之后,他们转过头去,和两位兄长眼神交汇之间,似是全部悉数商量出来。 而红拾君寄雪也就直接看着马球场上了。 只见骄阳之下,青天白日。 马球场上风起云涌。 两队的女子之间更是气势汹汹。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不堪入目的花弄影啊。今日我定要,将你打个落花流水。” 那马背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清浅黄色素衣的女子,容色乃是上乘之姿。 而且通身虽然有些娇纵之气。 但是能够看出骑术不错,很平稳的那种。 有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对啊,锦汐姐姐骑术一向精湛。定能将这贱人给打的落花流水,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陆轻音添油加醋地说着。 眼里多了几分狰狞之色。 不就是一个蠢笨废材,凭什么能够有那么高贵的地位。 还能拿到宗门比试第二,怎么不死在宗门比试之中。 她更加讨厌现在的花弄影了。 “那个正在作怪的人是谁,也就是陆轻音身旁的那位穿着清浅黄色素衣的女子。” 红拾指着马场上。 她感觉之前好像见过这人,毕竟这人身上的王八之气太过浓厚了。 那种想要作怪的脾性,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花灯会时,你曾见过的。还小小的教训了一番的,即是锦汐郡主。” 君寄雪看了一眼。 小丫头的记性还是不怎么样。 连与她有过一些过节的人,都没有记住。 他该说什么好呢。 想来是小丫头大度,不与人计较。 “原来是那位不堪入目的人,她的骑术很好吗?” 红拾继续看了一眼马场上。 觉得这人虽然不堪入目,但是骑在马背之上,很是平稳。 头发高高扎起,也算是有几分英姿飒爽之态。 “定王常年镇守边赛之境,他的女儿也算是马背上长大的,骑术一向是不错的。” 君寄雪看了一眼,那人骑术也还行吧。 算不得很好。 但是与在无垢城中,受仙术滋养的世家贵公子相比,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不过,花弄影还未显露头角。 只是随便耍了个花花架子,看来胜负早已成定局。 第134章 竟要受尽天下人诽谤诟病 只是弱者仍然在原地竭心尽力地叫嚣着。 胜者则是不屑一顾,满不在意,淡然处之。 “怎么,不敢说话吗?想不到啊,这九洛宗大小姐,竟然是个废物胆小鬼啊!” “真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气敢上这马球场?” 慕容锦汐依旧在马背上说着。 仿佛不讽刺别人,心里就不好过似的。 “锦汐郡主,给老子闭嘴,成日里吵吵闹闹的,可有半点郡主之态。” 白长安坐于马背之上,攥紧了马球杖杆。 要不是为了今日马球赛的彩头。 她才不会来到这里同这个不知好歹的郡主瞎掰扯。 “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罢了,出了边疆之地,你想告状,我父王也不会知道的。” 慕容锦汐更加气愤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就来气。 当时在边疆之时,她与这什子将军就一直发生矛盾,每次都是她被父王教训。 眼下回了无垢皇城,天高皇帝远。 她就不信,她那父王还能管到她不成。 她今日一定要借着马球赛,好好羞辱这两人,非要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不可。 “聒噪。” 一旁淡然看着的花弄影不平不缓地吐出了两字。 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她们几人听清楚了。 “你……” 陆轻音正要说着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铜锣声打断。 “铛!铛!铛!” 三道铜锣敲响之声,宛如古寺洪钟一般。其音,好似石破惊天般,直冲九重云霄! 在阔大的马球场上响声如雷。 随之而来的比试开始了。 在中央台子上类似于计分或是裁决的人将球给抛出。 是一个大小比拳头略大的球,球体中空,原料是用一种质地轻巧并且非常柔韧的特殊木材制成。 球做好以后,外面还要涂上鲜亮的颜色,并且要请专门的工匠在球的表面进行精致的雕刻。 所以这个球也是极为贵重的。 再加上贵重的马匹,这些马球赛本就是富贵人家的比试。 只见白长安率先用手中的球杖将球给接住,然后便是在驰骋之间,木杖甩动。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球直接打入对方的球洞中。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场外之人逐渐沸腾欢呼起来了。 “不愧是久经沙场的护国将军啊,这飒爽英姿简直是无人能敌,纵情驰骋之态好不快意。” 有人开始赞美了一句。 不愧是护国将军,一出手便是满堂彩。 “护国将军好生俊朗,虽是女子。却是武艺高强,风姿潇洒。” 场外的女子不禁黯然感叹着。 “对啊,这才是真正的北凉将军。真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看中那两位大小姐的,骑术不行,武艺更是不行。” 人群中,也有人在感叹着。 无非就是在说红拾和花弄影她们两人才不配位此类。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拿来跟我们白将军比,也不想配不配,我们白将军久经沙场,武艺高强。” 更甚者,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他们并不知晓那两位究竟是如此,只是看到了眼前之景。 白长安策马扬鞭,挥杆而击,奋力拼搏。 而其他几位不知名的人,都是平平无奇之态。 而且那两位仙门小姐,自幼娇生惯养的。 长大之后。 一个不学无术,娇纵任性。 一个蠢笨至极,废物一个。 之前的形象如何,已经深深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并且暂时无法抹去。 红拾虽然听力不太好,但是彼时那些百姓离得较近,而且声音很大,也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是阿猫阿狗吗?像我这样的,不应该是一只可爱的猫咪吗? 怎么能是狗狗呢? 红拾在纠结这个问题,她还挺无语的。 难道她和花弄影的名声就这么不堪吗。 以至于不论何时,只要有大型百姓聚集的场景,就要提她们两人的名声来助兴。 想想还挺惨的,原身这样一个小姑娘,竟要受尽天下人诽谤诟病。 “别太往心里去,那些不分是非不辩黑白的普通人,也就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君寄雪看了一眼小丫头。 见她神色自然,便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红拾并不在意旁人如何感叹。 只是觉得那些人的恶意太大了。 若是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她目前的处境,那就是:不愿染是与非,怎料事与愿违。 她本无意沾染这些是非的。 但却是难以如愿以偿。 在马背之上的花弄影也在感触了。 她是不是该展示一下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虽说这些年来,她这咸鱼当的是越发成功了。 但是却有些不思进取了。 可能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过惯了这样的安逸日子。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已经大不如前了。 正想着。 而另外一侧正在策马扬鞭的慕容锦汐,心里满是愤懑地想着。 凭什么这些人,都在夸着护国将军如何。 不过就是进了一个球而已,那样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不过是只是个花花架子,还刚刚开始。 而与她同行的陆轻音心里则是喜悦不已。 这些人都是好眼光。 这花弄影和红拾就是阿猫阿狗,就是个废物,都是不如她的人。 都是该被踩在泥底下的人。 永远见不得光明。 想到此,她更加兴奋扬鞭催马,可出乎预料的是。 她的球杖不小心击中了身侧黑马的前蹄。 而是身侧黑马失控,慕容锦汐整个人被黑马带着,向着另一侧而去。 而她也是由稳坐之态,变为前仰后翻之态。 那模样,好不凶险。 “瞧,那是谁啊,不会是花弄影那个废物吧,连马都不会骑,真是太好笑了。” 人群中爆发了一阵哄笑之声。 “不是吧,九洛宗大小姐不是穿着一身紫色素衣的那个吗?还在马上坐着好好的呢。” 有眼尖的人迅速指了出来。 “穿着黄色衣衫的那位是谁啊?怎么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样。” 有人发出了不解之声。 “好像是前些时日刚进城的锦汐郡主。” 有知情者也是不疾不徐地开口。 “不会吧,锦汐郡主自小在草原长大,一向精通骑术,应该不会如此不堪入目吧。” 也有人反驳了一句。 而慕容锦汐正在尝试紧握缰绳,但这匹马实在是太过于强悍。 她以前也驯服了不少烈马。 但从未接触过身下的这匹黑马,或许是都城的马儿生性更烈。 第135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 但不论如何,此刻的她都是骑虎难下。 既控制不住,也不能直接从马上跳下去。 都怪那该死的陆轻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将她置于这般处境。 而此时的陆轻音也是很惊慌,她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无意碰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她还是尽力地去控制住自己的马匹。 又是一阵策马奔腾。 花弄影此时也开始逐渐击球了,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连连进球得分。 “你个废物,还不快去拦着。” 陆轻音看向了自己这一队中的另外一个女子,这人还算是有几分能力。 那人面上神色微微有些薄怒,她好歹也是四大勋贵之女。 身份虽不及锦汐郡主那般尊贵。 但比这陆左相之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才不会去拦着,所以她也只是骑着马拿着球杖在原地一直绕着圈儿。 陆轻音冷哼一声。 这些个废物,真没用。 陡然间,她扬鞭策马,正欲挥动球杖将球接住。 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虽然摔一下也不会受多大的伤,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坠马,未免有些损失颜面。 没用的东西。 花弄影和白长安各自看了一眼。 然后两人便是策马回旋。 陡然间,狂风掀起衣摆的声音,呼呼作响。 场外围观之人也只是看到两道反方向的身影。 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速度之快,只见残影和刺骨狂风。 当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之后,四周围观的百姓和高台上的众人只是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中央空地上。 慕容锦汐同陆轻音站在一侧。 而另一侧是花弄影和白长安,她们两人都是骑在马上。 端坐在马上的两人风姿潇洒。 花弄影一袭紫衣,三千墨发轻舞,气质脱俗淡然,眸光好似揉碎的星辰一般。 白长安身着黑色软甲刺金长袍,有虎虎生威之势。眉目间染着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坚毅。 而四周与高台之上皆是议论纷纷。 “只要落地就算作输了,那她们两人是不是已经输了。” 有人发出了一声疑惑。 “她们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不是九洛宗大小姐与白将军将她们给带过来的吗?那也不算是输了吧。” 但也有人反驳了一句。 “说到底,还是她们两人的能力不济,没有御马的本领。我看呐,谁胜谁负早已经有了分晓。” 另外一个一直在观望的人说着。 高台之上,亦是争论不休。 “这难道不是她们两人仗势欺人,直接让锦汐郡主与陆姑娘失去了比试的机会。” 席位间,有一年轻男子陡然开口。 “你长没长眼睛,分明就是锦汐郡主与那陆姑娘控制不住马匹,而她们两人好心帮了一把。” 顾夜央听到这话,立刻站出来高声反驳了一句。 这人怎么不辨是非呢。 事实就摆在那里,怎么还要故意混淆。 “谁知道她们两人是为了救锦汐郡主与陆姑娘,还是为了直接赢得马球赛呢。” 那年轻男子又继续说着。 “你看她们两人那骑术,那锦汐郡主与陆姑娘能比过吗?” 顾夜央看了一眼端坐于马上的那两位,那坐的稳稳当当的,完全就不用担心输赢一事。 那年轻男子沉默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坐在席位之上的红拾淡淡的品茶。 她就想不通了,这些人长着眼睛难道不看事吗?总不至于就是长着玩儿。 离谱子。 就是一场马球赛,她也只是看到她们骑着马拿着球杖转来转去的。 然后就这么结束了。 还真是无趣,但是花弄影好像也并没有准备真比。 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在马球场上的女子。 英姿飒爽,有种将军横刀立马的感觉。 给人看上去有一种淡然处之的生杀予夺之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 面上淡然无比,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已经超出世人很多了。 而且骑马、练剑、弹琴、仙道修习这些,还有这医术与御兽的能力都是一绝。 可以说是除了炼丹之外,其他的差不多都会一点。 不就是个大佬吗? “你们还要比试吗?” 花弄影挑了挑眉,淡然开口。 这两人默不作声,那她就只能先开口了。 她觉得同这两人打马球好没趣。 那根本就不是打马球,那是在看她们两人是如何自己出丑的。 尽管她今日打这马球赛还有其他的目的。 但是一场比赛,还是要尽兴的。 现如今已经没了兴趣。 颇觉无趣烦闷。 “不比了,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对了,谢谢你刚才救了本郡主。” 慕容锦汐的性子虽然是十分娇纵妄为的。 但是她还是识得大体的。 她只是看不惯容貌不好看的人,但是她又一向很佩服那些有实力的人。 如今,这位九洛宗大小姐的骑术在她之上。 而且还不计前嫌的帮了她一把,也算是挽回了一个面子。 她就不想再去计较太多了。 至于这次的事情,要算账的话,她还要去找那陆轻音。 若不是那个贱人在前几日同她说了几句。 她也不会被蛊惑成这样。 “郡主,你不比了吗?这次的彩头可是极好的。” 陆轻音柔声开口,有几分柔弱不能自理的感觉。 “我身为堂堂北凉的锦汐郡主,要什么没有。不过是个小小的彩头,本郡主才不会在意。” 慕容锦汐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是施施然的直接走了。 这里的热闹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花弄影垂眸,淡然开口。 “陆小姐,可还要比?” 陆轻音看了一眼球场的四周,那些人都在看着笑话。 虽然她也很想赢,但是她没有那个实力。 留在原地不过是受人耻笑。 所以也只是直接气冲冲地走了。 最后,那位负责裁判的人员,宣布了九洛宗大小姐和白将军是胜者。 而她们两人也就一起拿到了一个木盒。 而参与者也是有一份小奖品的。 锦汐郡主和陆小姐已先行离去,只能将这奖品给其他两位参与的人。 她们回到了高台之上。 有人过来道谢恭喜什么的,还有人过来看着热闹。 “今日这场马球比赛的彩头是什么啊?记得以前是有金币的。” 高台之中有不清楚这次马球赛的人问了一句。 当然,这一句也是红拾想知道的。 所以她垂下了头,准备仔细听着。 第136章 我们沐家的三位要上场 “第一轮比试中的彩头是玉骨仙兰,第二轮是不净之火,第三轮是千山海棠果。” 有一个知晓内情的年轻男子开口。 不净之火,千山海棠果。 名字还不错,红拾对这两样物品有些兴趣。 但她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有什么用处。 “不净之火,饮水剑的铸剑之地残留的余火,可以用来滋养饮水剑。” “千山海棠果,功效不是很大,可以起到固本培元美容养颜之效,还能生发。” 君寄雪凑近了红拾的耳畔,声音不算很大,温和开口。 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海棠果,还加上什么千山。 难不成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功效。 等等,还能生发,这是认真的吗? “能生发?” 红拾轻声呢喃着,她不太相信,但是还挺好奇的。 “确实如此,寺院僧侣或是佛隐门弟子还俗之时,可以服用此果来帮助快速生发。” “不过他们服用的是普通的山海棠果,难免会有一些坏处和其他效果,但是这枚千山海棠果就不一样了。” 君寄雪悉心地给红拾解释了一番。 红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又用眼神示意君寄雪继续讲下去,哪里不一样了。 正好在她所想知道的地方停顿了一下。 君寄雪见小丫头有几分兴趣,便是继续温和地说着。 “千山海棠果见效快,细微的副作用少。比之普通山海棠果,是极为难得的。” 话落,红拾虽然觉得这也有些太过奇怪了吧。 但是呢,她又有些好奇了。 能生发这一点,确实对她有很大的吸引力。 女孩子嘛,掉头发是常事。她以前在现实世界,每洗一次头便是一次灾难现场。 每次洗的时候,头发能掉上那么一小把。 反正就挺吓人的。 到了书中的世界,原身的头发保养的也还行,发质极好。 但是每次洗头或是梳头的时候,还是会掉上那么一点点,也就三四根的样子。 可是她时常会担心,万一哪一日头秃了怎么办。 现在听到了这种具有生发功效的千山海棠果,还有美容养颜的效果。 她心头一热,有些想要了。 “那是不是只有赢了第二轮和第三轮的人,才能得到这两样东西。” 红拾兀自开口,心里还有些忧虑。 “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君寄雪无奈打趣道。 看来小丫头对这两样东西是感兴趣的。 或是为了夜南墙的饮水剑,或是觉得千山海棠果的名字好听。 反正她也就是感兴趣了。 “嗯嗯。”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实在明知故问。 “第二轮比试谁要上场?” 坐于正座之上的三皇子慕容谨朗声开口,打断了四下里的嬉笑议论之声。 “今日只是一场马球比赛,诸位尽管纵情比试,不必拘礼。” 慕容谨继续加了一句,总不可能只有女子的一场比试。 北凉的好儿郎,也应该在马球场上一展雄风。 “我们沐家的三位要上场,两轮都比。” 沐云尧走到了台阁中央。 对着慕容谨和其他众人拱了拱手。 也算做是见礼。 端坐在座位上喝茶的红拾不自觉抖了一下,微微有些措不及防。 她这三位兄长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或者只是一时兴起图个乐子。 但转念一想,不会如此。 他们三人一向沉稳,此时应该是看出了她想要这个。 不管是不是她的误以为。 或是其他的情况。 此时的她内心又是一番感动,原身的三位哥哥们对她真好。 她倒是有些羡慕了。 在现实世界作为孤儿的她,鲜少感受到他人的关心与温暖。 但是在书中的世界,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似是可以点亮那万里星河的温暖。 她沉沦了。 但最后还是眸色逐渐寒凉,面上半分神色不显。 见到这情景,原本有几位想要跃跃欲试的世家贵公子后退了两三步。 他们也不是十分擅长于骑术,平日里也只是纵情玩乐。 没有那种能和这沐家三位仙门弟子抗衡的实力。 贸然比试,也只是自取其辱。 反而还会闹个笑话。 不如就在高台之上,看着他们三人打马球的英姿焕发之态。 那样也能保全颜面。 所以一时之间,席位间竟然没有一人愿意比试。 大多数人都清楚,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而不是来出丑的。 一阵悄无声息的寂寥之后。 冷期寒自座位上走到了阁台中央。 “算我一个。” 随后便是对着沐云尧拱手作揖,不温不火地说着:“请沐兄赐教。” 沐云尧更是不卑不亢地回答着。 “赐教倒谈不上,只是相互指教一二。” 此时也是通身的风度翩翩气量不凡。 “沐家三位一组,还差两人,还有哪位愿意比试?” 慕容谨朗声开口,难道北凉的好儿郎只剩下这几人了吗? “我来吧,谢某不才,正好讨教一二。” 谢轻芒自座位上站了起来,步伐沉稳的走到了中央。 “还差一位,谁来尝试?” 慕容谨又一次开口询问。 “宋某不才,正想一试。” 在稍远处坐着的宋州全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中央。 他虽然贪玩惯了,但此刻倒是想来尝试一番。 “准了,诸位准备一番,便可商量着开始了。” 慕容谨抬头看了一眼。 他本来还想着,若是实在没有人来比试的话,那他就自己上场。 现如今,既然已经有人了,那他也不必要担心这些了。 只要好好看看他们这些人打马球的龙章凤姿,也算是目睹北凉国未来的希望。 提前看着这一批国家栋梁比试。 红拾垂眸思索。 眼前的情景还有几分有趣,就像石磨一样,推一下滚一下的。 而这些人的态度,就是在三皇子的催促之下,一步一步的逐渐到位。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大好,但她此时此刻就是这样的觉得。 而且这站出来的几人。 都是北凉年轻一辈的翘楚。 想必这几人,都会成为振兴和强盛北凉的希望。 也会是在后来之时,结束这北凉山河动荡,改变这乱世的人。 不过,她此时只是猜测一二。 并未多想什么,后来在国家危难之时,她想起了今日,那时站出来的仍是这几个人。 当然,那些人中还有她自己。 但那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此时的她只是多了几分感慨。 今日在场众人也算是能够一饱眼福了。 第137章 风华正茂,自是英雄少年时 能够看到一群年轻俊美的人驰骋马球场。 那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而在围场之外观看的百姓不禁欢呼出声。 这样一次,有诸多年轻子弟,还是翘楚之人的比试。 这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四周的女子也是在纷纷欢呼,虽然声音不大,但也很难掩饰她们的那种喜悦的心情。 场地中央,负责发号施令之人将木球抛出。 只见空中出现了一道弧线。 随之而来的便是六匹骏马是呼啸而过。 一时之间,在天地之间奔腾而来。 少年振衣,岂不可作千里风幡看?少年瞬目,亦可壮作万古清流想。 这几位皆是少年之时,在马球场上挥杆而动,完全展示出了他们骑术之高明。 球场之上。 沐云归平日里最为跳脱,又是个玩世不恭之态。 但此时球技了得,在另外三人手中抢去了不少好球。 而沐家大公子与二公子配合得十分默契,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马球该怎么打。 而且最初之时,另外一组的三人还未完全磨合。 都是在各打各的。 “沐家三公子入球。” “沐家三公子入球。” …… “沐家三公子再入球。” 一时之间,在看台一侧计分的人也不忍看迷了眼,这位沐家三公子还真是年少有为。 屡屡进球得分,真是一时之间,风华无双。 而围场之外观看的百姓,不禁感慨纷纷。 这位沐家的三公子还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而且身姿不凡。 还有不少貌美如花,正是青春正好的姑娘,在暗自许下芳心。 红拾坐在高台之上,不忍瞪大了眼睛。 她感到很意外。 原身的这三个好哥哥,大哥沉稳如松,二哥潇洒如竹,三哥温润如玉。 怎么现在是如此情况。 在马球场上,个个都是如狼似虎之人,那状况很是勇猛。 过处风卷残云,寸草不生之情景。 而且他们几人的骑术都是格外的精湛。 红拾不禁有些怀疑人生了。 怎么原身没有继承到善于骑术的那么一点点天分。 难道是遗传上出现了问题。 算了算了,这是原身的事情,与她这样一个穿书而来的人有什么关系呢。 她成天搁这儿想这想那的。 这样子好不快意。 “怎么了?小丫头你又在这里思考人生了。” 君寄雪看着红拾眼睛睁的有些大。 而且眸色寂静无波,还带着一点惆怅,大抵是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有啊,只是在想着哥哥们这么厉害,我也要努力一点。” 红拾撅了撅嘴。 她哪里会天天思考人生了。 只是觉得自己身为他们的妹妹,这个一事无成的样子有些丢丑了。 “你这伤春悲秋还挺莫名其妙的,你比他们强啊,最起码在修为和炼丹之上。” 君寄雪有些无奈了。 小丫头这样子,还不够好吗? 还想着要怎样怎样地去努力提升自己。 果真是闲的没事干。 他们二人的身旁并没有多少人,只是有一个一心看着马球场上的夜南墙。 还有几个不大识得的人。 所以,他们的谈话内容还是挺随意的。 “算了算了,就当作是我太过无聊了。” 红拾才没有伤春悲秋呢。 她觉得自己不过是多想了一点,但也不至于伤春悲秋。 看着哥哥们年少正好时。 她只是觉得,此间少年,经历三年五载,也许会褪去赤血肝胆。 或许昔日的此间少年,将会缓缓成长大树参天。 不免有些想法。 两人便又继续看着马球场上。 只见沐云归顺着球的轨迹,半道上抢了冷期寒的球,一球杖打了过去,将球击入球门。 那一刹间,她似是感受到了一股锐气。 那是一种收刀入鞘般的锐气。 给人这样一种感觉:须臾收卷复把酒,如见万里烟尘清。 而围场之外的百姓也是竞相欢呼。 纷纷是在夸赞这位沐三公子。 有成大事之才,有将相之风姿。 但后来也就没有再说这话了,因为若是再接着谈论下去,就要扯到那位大小姐的身上去了。 他们还是有些避讳的。 经过了一场又一场的逐球之后,比试的时间也快要结束了。 只听得。 那裁判站在中央台子,朗声开口。 “距离本轮比试结束,还有半柱香时辰。” 然后便是敲了一次铜锣。 以示对他们的激励和鼓舞,提醒他们回过神来。 红拾不忍会心一笑。 这打马球的比试,还挺人性化的,连比试剩下多长时间,都已经给计算好了。 让她想起了高考的那段时间。 在考场做题的时候会有提示音。 也是那种话语。 “现在距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注意把握考试时间。” 就是用来提示时间的,与这马球比赛时报时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着时间不多了。 冷期寒和谢轻芒还有宋州全他们三人以眼神交流示意。 但是好像他们都没有看出来各自所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只能是各自准备挥杖而动。 马球在高空之中落下。 正巧要落在谢轻芒的面前。 只见沐云归扬鞭策马,直接挡在了谢轻芒的面前。 陡然一下跃起,空中击打马球,将马球直接打进球门处,一并将球门给砸破了洞。 谢轻芒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人的速度与身形都在他之上。 他虽一向自命不凡,但也并非不知轻重之人。 这人的马球技术确实在他之上。 不愧为名满北凉的仙门弟子。 “沐家三公子入球。” …… 一阵策马奔腾,风啸声过,场上烟尘蔽野。 “时间到。沐家三位公子胜。” 那个裁判之类的人再次敲响铜锣。 围场之外的百姓欢呼雀跃,都鼓掌相庆。 他们不禁感慨,这沐家不但是仙门宗府,还有这么几个骁勇无匹的儿郎。 当真是恐怖如斯,同时令人惊羡不已。 这一轮结束了。 他们几人站在围场中央。 谢轻芒率先下马,他觉得他也没有再继续比下去的必要了。 他是卫国公嫡长子,自小阙内训,精于六艺。 在这无垢城中,也算是世家勋贵里的顶级人物。 今日见了这沐家三位,才觉得自愧不如。 “沐兄好骑术,实在是令我等自愧不如。” 他十分谦和地拱手,以示恭喜。 冷期寒和宋州全同样下马,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便是离去。 一时之间,只剩下沐家三位公子端坐在骏马上。 风华正茂,自是英雄少年时。 第138章 万夫难敌之威风 高台之上。 四下的贵家公子小姐们同样是议论纷纷。 “这沐家的三位公子真是人中之龙凤,实在是潇洒俊朗,风流肆意,而又骁勇无匹。” 有些女子开始表达着自己的赞美之情。 “见他们三人,我才知道何谓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原来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另外一个大胆些的女子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而其他贵女们,则是在心里默然想着。 她们的礼仪之学教会她们要克制。 要持礼自重,所以她们只能是在心里想着。 还有一些贵公子则是等着他们一行人走过来才开始说着。 “果然是仙门大宗的人,这一出手便是气盖苍梧云。” “确实如此啊,原本以为谢世子和冷公子已经算是厉害的人物了,却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是自然啊,仙门之人,自是不凡。” 他们洋洋洒洒地说着。 “诸位见笑了,不知第三轮是何人上场。” 沐云尧带着两位弟弟正从一旁的阶梯站走出来。 金相玉质,虎步龙行。 三人谦和有礼,长身玉立,精神耿耿,风姿冰冷,琼佩珊珊。 这等情景令不少喟叹。 “诸位贵公子们,可有要上马球场的?” 高台中央的慕容谨将四周人的惊叹尽收眼底。 诚如他自己一般,也是这种想法。 同样是很惊叹。 他之前以为这三位只是精于剑术阵法与修仙炼气。 没想到他们三人在这马术上也是一绝。 只是他们三人以前从来都不参与这些勋贵门阀之乐。 在宫中宴会时,也只是派人送来奇珍异宝。 甚少现世。 像今日这般,在马球场上,显露锋芒。 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的景象。 兀的。 他猛然间懂了,沐家这三位公子哪是在打马球,这明明就是在杀鸡儆猴。 在一场马球之上,展露头角,锋芒毕露。 在体现了自己那万夫难敌之威风之后,也是在警告和预示着众人。 他们沐家是有人的,这镇北候的靠山向来强硬得很。 但是,他只想对了一半。 沐家三位公子主要是为了拿到这个彩头。 虽然他们自己的宗门也有不少奇珍异宝,但是那些之中不包括这两样。 所以,他们见自家小妹想要,才会有这样的做法。 高台之上,瞬间无人应声。 这三位这么强悍,他们连谢世子与冷公子都比不过,还怎么与他们来进行比试呢。 所以,他们便被这番景象给威慑到了。 纷纷不敢上场。 见此情景,慕容谨只能朗声开口。 “那第三轮他们就不战而胜了。接下来就没有彩头了,诸位尽可以相互指教。” 虽然这可能是目前为止甚至后来之时,最为精彩的球赛。 但是马球比试,还是要继续的。 沐家的三位公子便去领了彩头,然后回到原位坐下。 而马球场上,还是有部分公子去比试玩乐。 虽没有刚才的精彩绝伦,但也算是能入眼。 “给。” 沐云尧将两个木盒递给了红拾。 红拾随即笑着接下。 “哥哥们对我真好,辛苦了。” 她把提前倒好放在一旁凉着的三杯清茶,缓缓递给他们。 而四周之人,这时才明白。 原来这三位甚少现世的人,参与这场马球赛,是为了拿到这份彩头,给自家小妹。 取一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 果然这三位对自家妹妹真真是极好的。 不少女子黯然感叹而又羡慕不已。 冷如烟看着这一幕,心里颇有些吃味。 她一向高高在上。 以前的时候,哪次宴会之上,不是她占尽风光。 凡是有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是众星捧月,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一副无人问津的景象。 心头不自觉涌上了一番嫉妒。 冷期寒走过来时,便看到自家妹妹那副失神之状。 “怎么了,是谁惹我家烟儿妹妹不开心了。” 冷期寒坐在木椅上。 言语中尽是温和关心之意。 “烟儿没有不开心,只是近日里绣那副百寿图,有些疲惫罢了。” 冷如烟迅速回神,依旧是端庄优雅之态,轻轻浅浅地说着。 “要不我送你先回去,正好给你准备了一些物件儿,回去看看也好。” 冷期寒垂眸。 他知道高傲如自家妹妹,自然是心口不一的那种。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那又怎么能一样。 反正这马球赛,看过了最精彩的部分。 剩下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冷如烟看了一眼那处红影绰约的方位,然后点了点头。 反正已经看到了她,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 还不如早早地回去。 随后,他们两人便是先行离去。 红拾这边,她看着手上的盒子。 盒子上绑着红绳,还挺喜庆的。 她并未打开,但是两个盒子放在一起,她也分不出来。 她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 一旁坐着的君寄雪指着其中的一个木盒。 “这个就是不净之火,顾名思义,是在饮水剑的铸造之地的千年明火,用来养剑,是最好不过的。” 也算作是为小丫头解释一番。 红拾看着木盒,点了点头。 然后将木盒递给夜南墙。 “给,不净之火。养剑之法,就让你寄雪哥哥教给你吧。” 夜南墙腆着脸色看了一眼。 他本以为这火是用来给拾姐姐炼丹的。 但没有想到,是为了让他养剑的。 所以一时之间,心里很是感动。 “等到回了镇北候府之后,我再教给你,你快收下吧。” 君寄雪见夜南墙这样一副有些不大自然之态。 便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夜南墙点了点头,接过了木盒。 “那你们等会儿就回镇北候府,我就先回宗门去看看。” 红拾想着自己这段时间较忙,也有许久未回宗门了。 过段时间,也是较为繁忙的。 趁着今日得空,就回去看看。 “正有此意。” 君寄雪摇开折扇,一副闲雅姿态。 在他们的笑谈与观看中,这场马球赛也快结束了。 虽说后来的几场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感觉。 但也还算是精彩纷呈。 今日这场马球赛,他们也是尽兴而归。 看到了万夫难敌之威风的比试。 也算是圆满了。 红拾与君寄雪道别之后。 便看着他与夜南墙一同离去。 随后就跟着三位哥哥一同回宗门。 却被两人给拦住了脚步。 “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谢轻芒走到了他们的身前,目光清朗。 一身宝蓝色锦衣衬得愈发贵气。 第139章 她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虽是带着贵气,但并没有那种金玉装点的骄奢之态。 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最起码,不像之前那位李尚书家的公子一样辣眼睛。 “嗯,我们已经认识了。” 沐云尧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事。 “还没完呢,我请你们吃饭,在无垢楼,已经订好了雅间。” 谢轻芒直接开口。 他想要结交的朋友,怎么能够让他们就这样走了呢。 以前那是没有机会相见,现在不同当时。 时间与机遇都正好,还能认识镇北候。 看看这位被圣上亲封的镇北候,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那这位宋公子,可是有事?” 沐云尧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那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 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只是听说过,城南赌石场的那位宋老板,有一独子,叫做宋州全,但是性子有些顽劣不堪。 “小生找镇北候,家父让我明日跟着她去演练场上。” 宋州全上前一步,同样是拱着手见礼。 “哦哦。” 红拾面上应了一声。 这人若是不说这件事情,她就完完全全地不记得了。 “哥哥,这位是城南那位宋老板的儿子。前些时日应下了一个承诺,就是明日的训练要带上他。” 红拾走到了沐云尧的身边,解释了一句。 她可能是真的吃多了没事情做,然后就给自己找了这么多的事情。 真是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这件事情。 如今想来,不是后悔之意。 只是感觉到有些惭愧,她自己都不是很会这些,还要揽下这件事情。 这不是一时夸下海口,后来要是不好收场,那可就惨了。 “明日巳时,你去城东的镇北候府等我。” 红拾想了想古代的时辰,巳时,也就是现实世界中的早上九点到十一点。 就让人家明天上午去等她吧。 “好,那宋某告辞了。” 宋州全说完这话之后,迈开步子,走出了一种不羁放纵的步伐。 “几位请。” 谢轻芒知道他们是应下了,便做出请的姿势。 随后他们几人便一起去往无垢楼。 红拾与二哥沐云中和三哥沐云归走在后面。 而大哥沐云尧则与谢世子走在他们前面。 红拾走在最中间。 看着穿着青衣的三哥和穿着白衣的二哥。 她心中莫名想起了一句话。 还挺应景的那一句话: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个二百五。 以前都是拿来捉弄人的话。 怎么放到此情此景之中,她觉得挺恰当的,莫名有种诙谐感。 “这半个月来你都在学习,那位九辞大人教的怎么样?” 沐云归看了一眼小妹。 好像有了一些变化,却又什么都没有变。 “还好吧,按照我这悟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不大可能的,但炉火纯青之境还是有的。” 红拾想了一下。 然后非常不谦虚地说着。 她已经能够炼出帝极的丹药了,虽然不能炼制很多,但到了这种境况已经不错了。 也不枉费她在这些时日里的努力学习。 最起码,让她找到了高考那段时间的感觉。 苦心孤诣的学习,小有所成之后。炫耀和夸赞自己那么一小下,也不算太过分吧。 “小四这是谦虚了啊,就你这般能力,还有什么学不会的呢。” 沐云中打趣道。 自家小妹的天赋,别人不清楚,他们作为哥哥还能不清楚吗。 这惊为人知而又逆天的天赋,学什么都很快。 确实是个能力极强的人。 只是前几年变了一番,如今已经变回了小时候那个学什么都很快,极其自信张扬的样子。 他们也算是放心了。 但同时又有些担忧,她的路,是要她自己去走的。 他们三人只是听着父亲的话,在这条路上及时出现而又适时消失。 “谦受益,满招损,器虚则受,实之不受,物之恒也。那我肯定是要谦虚一点的。” 红拾想起了明代着名的哲学家、教育家王守仁的那句名言。 她以前写作文的时候用过。 做人呐,还是要谦虚一点的,所以她也不会把话说的太满。 一般都是还好之类的回答。 走在前面的谢轻芒耳力极好。 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大小姐真是好文采,器虚则受,实之不受,物之恒也。这其中道理着实深奥,谢某受教了。” 谢轻芒转过了身子,深深对着红拾作了一揖。 而他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可思议的细微光芒。 未满之器还可以容纳,已满之器则不能继续容纳了,过满则亏。 “过奖了。” 这话说得她自己像是一个文化人一样。 红拾面上淡然地说着。 实则心里已经不忍想笑了,就随口说了一句。 还被人夸赞了一下。 笑死,根本就不是她写的。她也只是引用,主要是她也不好表明出处。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在日暮西垂之时,来到了无垢楼。 进入了二楼的雅间之中。 还是那番古朴典雅的布置,不到半盏茶时间,店小二已经将酒菜都端了上来。 红拾看着这些酒菜。 果然啊,她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本来以为能吃到一点那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没想到。 都是些她不喜欢吃的菜。 还是每一样都占了的那种,什么牛肉猪肉之类,还有一些看着就不太好看的菜。 应该是一些蒸羊羔蒸鹅肝之类的。 好家伙,都与她无关。 此时此刻,她兀的想起了君寄雪。 那个寂寞如雪却又待她极好的男子,连吃食方面都会为她考虑好。 但是她也只是想了那么十几秒钟。 她怕想多了之后,她会感到愧疚不安的,虽然她目前已经愧疚了。 “小妹,你想吃什么?我去叫店小二再给你准备一份。” 一旁坐着的沐云归看了一眼红拾。 他早该提醒这位谢世子的。 但先前没有见到这些时,一时忘记了思考这个问题。 是他的错,倒是委屈了自家妹妹。 谢谢芒听了这话。 直接开口:“是谢某考虑不周。” 然后便是站起身来。 走到了红拾身旁。 “镇北候想吃什么?就交给谢某去吩咐一番。” 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忘记考虑了。 一时之想法,吩咐手下人安排。 这些酒菜也是按照着平日里的世家大宴时的种类准备的。 他曾主持过一两次,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些世家贵女,也是吃着这样种类的饭菜。 所以此时难免会有些疏忽大意。 第140章 哪里哪里,谢世子同样不错 见他们两人如此热情,她就十分随意的开口。 “我想要一份清粥小菜,中午吃的有些腻了。” 她并不是很饿,只是来都来了。 不去干饭的话,那才不符合她的干饭人形象。 而且,她要是什么都不吃的话,明天早上就会饿了。 但是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清粥小菜。 一般的酒楼都是较为高大上的。 清粥小菜这种,基本上都是富家子弟所看不中的。 他们大多锦衣玉食,吃着山珍海味之类。 许是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谢轻芒愣了一下之后,才朗声应下一句。 “既如此,我亲自去吩咐。”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迅速推开门出去了。 雅间中只剩下了他们几人。 “哥哥们,谢世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见他走了,红拾才问了一句。 她是有些疑惑不解的。 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前在马球场时,大庭广众之下发出对战之邀约。 虽然后来作罢。 但如今输在了三位哥哥手中,还要来结交朋友。 这其中种种,她觉得这位谢世子也算是个性情中人。 但具体如何,她还并不清楚。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沐云中身穿白衣,倚坐在窗边。 “知道啊,卫国公家的嫡长子,是无垢城的风流人物之一。” 红拾自然是知道那人身份的。 毕竟那人长得也不算差,名声也还行。 “卫国公家世代骁勇,他们有心将这位世子培养为镇北候,只是如今你被册封了。” 沐云中继续说着,但话也只说了一半。 还是要留下一点时间给小妹思考一下的。 “他对我这个凭空入职的人产生了不满之意,所以才会想着和我比试。” 红拾云淡风轻地说着。 她之前也猜到了,这人肯定对她不满。 但是她觉得这谢世子待人接物的态度挺好的。 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你都没说到点上去,他哪里是嫉妒不满了,他那是图谋不轨,我看他的眼神,处处透露着不善。” 沐云归年轻气盛,他就觉得那位谢世子一定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那倒不至于,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也没什么好图谋不轨的,那个职位除外。” 红拾很有自知之明地在一旁说了一句。 她觉得那位谢世子也不是在背后使坏的人。 那人看着就很坦荡。 “他只是觉得你才不配位罢了,据我所看,他等会儿会在宴酣之时提出要去你的演练之地看看的。” 沐云尧看了一眼窗外,残阳如血,好像为这时日里平添了一抹难以抗拒的感觉。 就像他们一样,难以抗拒,进退两难。 进一步,是天下的事情。退一步,是北凉的安危。 山河早已动荡,诸国武比只不过是前奏罢了。 也许武比胜了,这次北凉能够逃过一劫,或许根本就逃不过。 卫国公是清楚这件事情的,虽然他已多年不问朝政。 但还是鼓足了气力去培养他这个儿子。 他这个儿子,也算是还行的人物。 机智有余,果敢尚足,阅历甚少。 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之上,都是欠缺妥当的。 但那一颗想要守卫国家的心,半分不少。 对于小丫头这般人,他们难免会不服。 “好吧,随他去吧。” 红拾皱了皱眉,这位谢世子如何,她也不想再过多去揣测了。 只要她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样就够了。 半柱香的时辰过后,谢轻芒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 将托盘里的一碗两盅放到了红拾面前。 粥是白粥,菜是腌大白菜和腌萝卜丁。 红拾看着这些,心里很是开心。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她都很少自己下厨。 有时不想吃,有时吃酒楼的饭菜,有时吃着一些糕点。 “劳烦你了。” 她看了一眼谢轻芒稍稍有些愣住的眼神。 “不劳烦不劳烦!” 谢轻芒回过神来,他只是感到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位大小姐见了这些清粥小菜,比见到山珍海味还要开心。 着实有些令人奇怪,但是他也不太好去问出来。 只能岔开话题。 “那日朝堂之事,谢某并不在场。只是听了几人提起,觉得大小姐口才确实极好,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他当时听到别人谈论那句话时,心里着实震撼了一番。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 虽然只有这么一句,但也是极其贴切的话。 “哪有什么真真假假,你觉得真的就是真的,你觉得假的就是假的。” 红拾并不想说什么。 只是觉得这人也太无趣了,这都多久的事情了,现在还拿出来说。 而且在朝堂之上的那番话也没有什么好的。 至于真假,只是他自己的看法。 或许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想法。 “那就是真的了。大小姐是个口才与谋略皆是一绝的人,只是不知道在练兵之法上是否也是如此?” 谢轻芒继续说着。 红拾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味道不错。 然后才不耐开口。 “练兵之法,也就那样吧。” 她回答地很是随意,反正这人应该也不会去纠结那样是哪样。 只是这副清闲淡然的样子。 落在谢轻芒的眼中,就有一些思虑了。 “那不知谢某是否有幸明日去演练场观望一番?” 烦死了。 说着这些场面话,还能给人拒绝的机会吗? 红拾的眼神与三个哥哥对视了一番。 她也挺无奈的。 但也确实是如沐云尧的猜测一样,果真会提出去演练场看看的。 而且说不定还要找个地方,与她私下里比试一番。 “随你,凭你的能力,自己找去也不是件难事。” 红拾淡漠开口。 她把话就撂这儿了,他若是真心想去的话,她再怎么阻拦也是没有用的。 所以还不如就这样随便说着。 “那就一言为定了,明日我就去镇北候府。” 谢轻芒答应地很是轻快。 他深知,镇北候虽是不凡之人,但那只是外界的夸赞,和一时之想法。 并不如亲眼所见来的更真切。 “沐三公子球技不凡,实在是谢某钦佩不已。” 谢轻芒看了一眼沐云归,然后由衷地说着。 “哪里哪里,谢世子同样不错。” 沐云归虽有些不喜这人做派,但面上还是做做样子。 十分客气地说着。 “原来大小姐这谦虚的性子是从三公子这儿学来的。” 谢轻芒似是懂了其中缘故,悠悠开口。 第141章 一身洒脱还掩藏着一身烦扰 然后便是说了好一阵的场面话。 半个时辰之后,这场小宴才堪堪作罢。 各自道别之后,准备回去。 走在青阳宗的山路上。 红拾看着这些一草一木,不禁有些感慨。 虽然她也没有走过多少次。 毕竟以前都是靠着修为灵力直接御空下去的。 而且她自己也很少下山,原身名声不好的那段日子,也没怎么下山。 如今,走着山路,偏就多了那么一丝感慨。 “小四啊,明日的演练和军队的事情,你有几分把握?” 沐云尧走在最前面,朗声开口。 天色已经是半明半昧。 看着走在前面的大哥身上那种沉稳如松的身形。 红拾心里不自觉多了几分底气。 说话的语气也是无比恳切。 “十之八九。” 她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她想干什么事情,不能畏首畏尾的。 不妨勇敢一点,底气足一点。 人生苦短,千万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 “如此有底气,我也就放心了。” 沐云尧坦然的说着,这些事情,小丫头既然能够处理,他们也不需要过多插手。 因为他们清楚,若是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他们三人是完完全全可以帮她做的。 而且也能将她保护好。 但是这些事情,并不是无关紧要。 也不单单是一个任务。 她的肩上所承担的,是国家山河无恙,是仙道长途。 这些本不属于她的,但是她以后的路很长。 听父亲说过,她生来自带神根,本就不是普通之人。 若是要想护住自己,在这世道上有一席立足之地。 她要做的,还很多。 “这段时日,宗门之事就辛苦哥哥们了,还有爹爹的身体,让他老人家不要太过操劳。” 红拾的声音清缓了很多。 想起这件事情,她就很是愧疚。 毕竟她来到了这个书中的世界,又占了原身的身体,享受了原身亲人的关心。 承了这份关心与亲情,她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她现在没有什么时间去回报他们。 只能暂时靠着一两句口头上的话,还有一点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谨以这些微不足道的关心,来感念三年相护之恩。 想着这些,她又从空间之中拿出了几瓶丹药。 是她在这数十天之内炼制的。 “哥哥们,这两瓶是帝极丹药,这两瓶是极品丹药。至于怎么使用,就由你们决定了。” 她在他们几人还没开口的时候,便急忙补充了一句。 “能炼出帝极丹药了?你这是出师有名了啊。” 沐云归感叹了一句,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妹这也太厉害了。 不愧是他们的妹妹! “算是吧,哥哥们也知道,我不需要这些丹药,就分一些给师兄师姐们。 对了,顺便带我看看月姨和南宫师兄。这段时间有些忙,难得今晚有些空闲时间,但也不便打扰。” 所以就只能拜托哥哥们了。 红拾看了一眼远处的山门口,正好有两个弟子在守门。 毕竟都是一个宗门的,不能只有他们这几个较为出类拔萃的人。 仙门大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月姨和南宫师兄那里,她目前不太想去。 还是再拖一段时间,再去古月峰看看他们。 “你这丫头啊,就是太过于心善多虑了。你该肆意一些的,毕竟咱有那个实力。” 这回是沐云中开口劝导。 红拾无奈轻笑,原身的这三位哥哥啊。 就连同她说话时,也是这样轮流着来说的。 仿佛是要做到雨露均沾一样。 “我很随意的。” 红拾似是思考了一瞬,然后煞有介事地说着。 她本来就是个随意的人。 只是一身洒脱还掩藏着一身烦扰。 就这样边走边说,他们已经到了青阳宗。 他们三人将红拾送到了院落门口。 便很是自觉的离去了。 既是知道自家妹妹喜静,不多做打扰。 也是为了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为了明日的演练准备一番。 红拾从血蚀空间之中拿出一颗夜明珠来,然后推开了房门。 这一推开房门,差点把她给送走。 只见窗户旁,站着一白衣男子。 长身玉立,给人一种睥睨天下威震四海的气势。 不用猜就知道这人是白止帝君他老人家。 但是这大晚上的,是很容易吓到人的。 尤其是她这样一个胆子小的人。 差点把她给吓死。 “不知帝君大人到访此处,是有何贵干?” 红拾觉得自己实力不如别人,还是不能得罪的好。 所以还是秉持着一贯的好脾性。 客气而又疏离地开口。 “想见你。” 只是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红拾抬眸,正好看到男子转过身子来。 面白如玉,目似繁星。 她已经没有形容词来形容男子的皮相了。 只知道那是老天爷在追着喂饭吃。 不但如此,还跟着他身后,说着多吃几口的话。 意识到自己失神了之后。 红拾背过身子,将门给关上,然后轻咳一声。 走到了桃花木桌旁。 “帝君大人与我已有十日未曾见过了,想见我也是应该的。” 她故作镇定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面上淡然无比。 但实则却是。 一阵清风,两碗淡茶。三分春色不暇,四野灯火人家。五六个瞬间惊艳,内心慌乱得七上八下。 她觉得自己不淡定了。 好吧,老实说,是她双标了。 若是一个皮相不怎么样的人私闯了进来,她必然会直接动手。 就算不直接动手,也要说上好几句难听的话。 但是如同白止帝君这般,皮相生得如此好的人。 她觉得,是她自己有错,更是她自己不知好歹了。 不过,这些也始终只是她心里的想法。 面上不敢显露半分。 “不过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有伤风化。所以帝君大人若无他事的话,便早些离去吧。” 她想到了之前看小说的时候,古代还有一种浸猪笼的责罚。 现在想想,若是被一些有心之人看到,那不免是一件麻烦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古代更是要受人诟病。 可就算是毁了原主这好不容易变好一点点的名声。 “收下。” 只见白止捏了个术法,半空中出现了一本小册子。 最终停在了红拾的面前。 红拾很自觉的接了过来,只见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 红莲剑谱。 怎么听这名字如此俗气。 她正想开口,面前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 第142章 呜呜,没有之前的手感好了 那柄剑看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剑身玄铁而铸及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红色莲花之图案。 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刃如秋霜。 但是看久了之后。 只是在一晃神之间。 她仿佛感受到了这柄剑在发出一声吟啸,似有千军之势,如雄狮百万,气吞山河。 似有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之景状。 而且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铮铮荒凉,却又似是陡然燃起了一阵炙热的火。 心里闪过一抹难以抗拒的感受。 仿佛在喧嚣着,让她一定要收下这柄剑。 再一次定了定神。 “这是红莲剑吗?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她豁然出声,虽然她已经知道了这柄剑有什么不同。 但她还是想了解更多的。 “当你到达一定的修为之后,便能召唤出红莲业火。” 白止淡漠开口,仿佛是与他不想干似的。 红莲业火,听起来还挺高级的。 她之前在小说中看到过这个,也听说过。 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在后山无聊之时,也曾翻过佛经,虽说是粗略翻看和浏览。 但依稀记得这样的几句。 严寒逼切,身变折裂,如红莲华。 红莲业火也是恶业害身譬如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以后者由前世之恶业所感故也。 所以她觉得这红莲业火很高级。 而且还要她达到了一定的修为之后才能召唤。 那就更高级了,简直就是等级歧视啊。 “那是要达到什么修为等级?是上神还是上仙,或者是渡劫后期。” 她骤然开口,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差距还有多少。 她手头上也没有称手的宝剑。 而这柄红莲剑,看着倒也还不错的样子。 又挺高级的。 她自然是有些心动了。 “上仙之境。” 但你天生神根,只用到了渡劫后期就能使用。 白止只是说了前面一句。 后面的一句并未说出,只是留在心底。 这柄剑本就不是普通之人能够驾驭的。 “为什么你不能多说几句话呢?每次都这么惜字如金。” 红拾不忍抱怨了一句。 他这样一次只说几个字,还要让她再去问来问去的。 真的是挺麻烦的。 此时的白止双手负在身后,淡漠的双眸看着女子。 半晌,他薄唇轻启,声音清冷地说着。 “我先走了。” 随后便是攥紧了双手,似是无声无息地捏了个法诀。 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哼,这人凭什么啊?真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红拾小声嘟囔了一句,她很不爽。 她虽然喜欢那种清冷的人,但是她不过就问了一句。 抱怨他话语过少。 他就这样走了,真的是太不爽了。 越想越气,她就来到了空间之中。 准备将白日里放入空间的千山海棠果给拿出来看看。 但是呢。 她还没有完全进去,只是在空间中的房间之外,便感觉有点不对劲。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而且地面上有几根很长的白毛。 迅速推开门。 地面上有一堆那种一小撮一小撮的白毛。 而床榻上正躺着一个通身白毛的怪物。 说是怪物,是因为那个物种身上的毛很长很长,都快像一层很厚很厚的羊毛。 “喵喵喵~” 床榻上传来一阵猫的叫声。 “白玉,你这是进化过度了?还是怎么了。” 红拾不禁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个长毛怪竟然是白玉。 看着眼前之景。 她走到了床榻边,看到了地上的木盒。 更是哭笑不得。 这白玉也太贪吃了吧,偷吃丹药的猫啊。 瞅瞅,都给自己整成啥样了。 “白玉啊,咱能有出息一点吗?别什么都吃啊。” 红拾摸了摸白玉身上的毛。 呜呜,没有之前的手感好了。 “主人,我错了啦,快给我把这些毛给处理掉。” 白玉讨好地说着,准备拿出小爪子来蹭一下自家主人。 但是因为毛太多了,找不到自己的爪子了。 只能用满是长毛的脑袋去蹭了蹭红拾。 “哈哈哈,你好搞笑啊。” 红拾不禁笑出了声,这只猫也太搞笑了。 愣生生地把自己给整成了一个长毛怪,像个大圆球一般。 “哼哼,主人,你欺负我。” 白玉见红拾一副取笑她的样子,不禁有些委屈了。 要不是这个蠢女人放进来的什么破果子,他才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烦死了。 但他却忽略了是自己贪吃所致。 “好了好了,我去找把剪刀。” 红拾无奈停止了笑声。 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一只公猫,还好意思撒娇呢。 算了算了,谁让这是她自己要养的一只猫呢。 都是她自己给惯的。 她将手中的剑放到了床上,然后起身去一旁的梳妆桌里寻找。 在床榻上的白玉瞥到了这柄剑。 不禁愣了一刹。 前主人竟然,竟然连这么重要的剑都送给了这女人。 简直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为博美人一笑,这是过分了啊。 这么重要的剑,可是能够召唤出红莲业火的。 不但能直接伤人,能力更大之时,还能毁天灭地。 这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啊。 虽然心里有些惊讶。 但他想着,自己以后更要好好抱紧现主人的大腿了。 一定要跟着现主人混。 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地位了,他决定了。他要跟着眼前的主人,从而争取走上猫生巅峰。 跟着现主人混,这日子才越来越有奔图。 红拾翻翻找找了好一阵。 才在梳妆桌下最底层的地方找到了一把剪刀。 “放心,我有修剪的技术。” 骤然开口,她还有一些忐忑。 毕竟要给一只猫剪去多余的毛发。 她虽然不是很专业的,但她也算是半个业余的。 之前在现实世界里,她的刘海长得有些长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她自己剪的。 所以,此时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些自信的。 随后,也不给时间等待床上的白猫反应过来,便是直接拿起剪刀。 小心翼翼地开始剪着。 从额头上的一大团开始剪起,然后便是将其他地方给剪了几下。 最终,直至看起来和之前差不多的样子,她才堪堪作罢。 “还不错的样子。” 红拾盯着白玉打量了许久,作为一个业余之人来讲,有这个水平已是极其不错了。 “呜呜,主人,你欺负我。” 白玉支起脑袋,正好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 这通身的白毛,早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真的是有失威严。 第143章 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那还不是你自己要贪吃啊,你说说,你能怎么办啊。” 哼,自己大发慈悲,给他剪了这些多余的长毛。 它还有什么好去介意的。 虽然有些地方为了图快,可能剪的急了,有那么一点点像狗啃的一样。 但也终究是无伤大雅,比长毛怪不好一点吗? 想到此,她的心情又不爽了。 今天夜晚可真是事事不顺,真特么烦死人了。 看到主人这个样子。 白玉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去抱怨了。 毕竟他还要抱紧主人的大腿,不能把这女人给惹生气了。 “我错了,主人的手艺可好了,真是天下第一好的主人了。” 白玉继续用脑袋蹭着红拾的膝盖。 似是在变着法儿讨好主人一样。 “我这么好,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红拾打算继续撸着猫。 一把将猫给抱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继续摸着它的脑袋。 呃,有点儿扎手。 算了,暂时将就将就,过一段时间就会长回来的。 而白玉则是不情不愿的趴在红拾的腿上。 虽说是不情不愿,但他也办法啊。 这个主人也太喜欢摸他的脑袋了。 这是身为一只猫的荣幸啊。 “对了,你是吃了那个盒子里的果子吗?” 红拾想再去确认一番,没有想到那玩意儿的生发效果这么好。 竟然让一只猫变成了有着长长毛发的长毛怪。 “当然啊,那个盒子里面还有一颗呢。” 白玉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他就是闻着这果子味道不错。 然后就吃了那么一大把,后来就觉得浑身燥热难受,就长出了这些长长的毛发。 想想,还真是自食其果啊。 “还有一颗啊,你吃了多少颗,就有这样的效果了。” 红拾有些好奇。 “上十颗左右。” 白玉耷拉着脑袋,继续蹭着红拾的腿。 这猫吃一颗也就算了,还吃了那么多。 这事情不发生在它身上,发生在谁身上呢。 “好吧。” 红拾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到那柄剑上去。 毕竟剑柄处的红莲图案,太过于显眼了。 在这房间中,在夜明珠的皎洁光泽照耀下,艳红如血。 “对了,你是一只见多识广的猫,你知道这柄剑的来历吗?” 红拾看了看白玉,它那小小的脑袋里面,应该是藏着不少东西的。 毕竟是一只从神域来的神兽,虽说是拔毛的凤凰不如鸡,但也还算是有些用处的。 “这柄剑的来历,小爷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柄剑与白止帝君关系密切,至于到底是何情况,还不甚清楚。” 白玉思索了一番才说着。 这柄剑的来历可是不小啊。 正是白止帝君的伴生之剑,在他出生之时,这柄剑就已经在他的身旁了。 这柄剑,更是跟了他九千多年。 在昔日神域无主,洪荒之乱时,也是他带着这柄剑征战四方,才统一了神域之地。 即为神域的少主。 这柄剑可毁天灭地,实力自然是不凡。 但是这件事情,也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几人知道,其他众人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呃,这柄剑正是白止帝君赠予我的,我见这剑的颜色与图案不错,虽说名字俗气了点,但我还是收下了。” 红拾在一旁煞有介事地说着。 颇有些不识好歹的样子。 “主人可真是好福气啊。” 白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前主人还真是慷慨大方啊。 把他这只跟了数千年的猫给扔下就算了,还送了这样的一柄剑。 确实是大方的很啊。 “你啊你啊。” 红拾每次一听这样的话。 又会想起当时看电视剧《甄嬛传》时,里面的一个什么妃子,她忘了具体的封号。 只是知道被称为“拽妃”,那个妃子爱穿绿色的衣服。 说了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红拾现在一听到福气这两字,就能想起那句话,果然这是疯狂追剧和刷抖音的后遗症啊。 “你在此处坐着勿动,我去练一会儿剑。” 她继续说着,随后就把白玉放到床上。 把剑拿在手中。 将红莲剑谱放到一旁,先大致翻了几遍。 然后照着剑谱上的动作,一点一点地练着。 而白玉就在床上看着。 豁然间,看见现主人的一个动作,心下不忍惊愕。 主人啊,咱是来练剑的。 不是来随便甩几下的,它又叹了口气。 怎么摊上这样一个主人了呢。 这剑术,就和没学一样。 “主人,出右脚啊。” 看着红拾错了一个动作,它便赶紧提醒着。 之前都是动作不怎么到位,这回是动作直接给错了。 红拾愣了一刹,这猫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它是胡说八道的。 想到这里,她仔细看了一遍剑谱,还真是她出错脚了。 该出右脚的,她出了左脚。 这世道啊,还真是猫大欺主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是问了出来,连她这个有剑谱的人,都不太清楚这个。 这样一只没有剑谱的猫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大爷好歹是只神兽,就看剑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能难倒本大爷。” 白玉在床上趾高气昂地说着。 他这个方向确实是可以看到红莲剑谱的。 但是他却不是靠看着剑谱,才发现主人动作错了的。 而是熟能生巧。 他经常看前主人练剑,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偶然看了几次,也能记得个丝毫不差。 但是这番说辞,就不能让现主人知道了。 所以只能是称作他这个方向也能看到剑谱。 反正是个事实,主人也不会过多猜测的。 这只猫的眼睛真好。 红拾暗自感叹了一句,要知道,她现在离床榻还是有着五六米的距离。 能够看清楚剑谱,那样的眼力自然是十分不错。 她又继续看着剑谱上接着练剑了。 又练了几个动作之后。 白玉再次出声打断。 “主人,转腕儿转错了。” 这声音也是带着些许无奈,他这主人,还真是一个小迷糊啊。 红拾心里嘟囔了几句,再接着对着剑谱,调整好自己的动作。 虽然她也挺不爽的,但是白玉也没有说错。 确实是她的动作错了。 随后她便继续练剑,待到练了很多遍之后,一套剑法下来,整个人也轻快了不少。 仿佛体内有股真气在涌动。 最后,动作越发熟练,红莲剑的剑刃上似有一些锋芒。 她想起了一句话。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第144章 见众生皆无意,唯见她动情 这句话常常用来形容人的雄心壮志的。 建立丰功伟业,结束这乱世。 但她觉得这句话之中也有很多的责任。 但是,当她握住了这柄剑。 她所想的是功业之说。 是这泱泱天下之间,乱世终将何去何从。 王朝更替,只是过眼云烟。千秋功业,也不过是断壁残垣。 此种认识,既可以笑谈古今,造就英豪,也可以消磨意志,醉生梦死。 她本来不想在乎这些的,但是一旦置身其中,好像就难以抗拒了。 终究是她要拿起这把剑,然后去训练军队。 去宣扬着北凉国的权势和威严。 或者是以后,正魔两道和国家之乱冲击着这个天下。 当其中一方权势不足以威慑天下,征伐才要开启。 她觉得她想多了,然后自嘲一笑。 但她全然不知,有些该发生的事情迟早要发生。 这天下之间,本就是乱的。 最终,红莲剑动,似有雷霆万钧之势喷薄而出。 —— 城东,九辞大人府宅。 离渊与白止坐于枇杷树下,石桌上一方小火炉正煮着茶。 一旁放着一两壶清酒。 离渊兀自倒了一杯酒,知道他这兄弟心情不大好,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大挫折。 说是大挫折,究其因果,肯定是与嫂子有关的事情。 于他这个已经活了九千多年的帝君而言,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大事。 也就只有与嫂子有关的事情,才能影响到他。 算了算了,他作为他的好兄弟。 自然是得为他排忧解难的。 “你不是去给嫂子送剑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难道是被人家给撵了出去,这得多不受人家待见。” 先说上一阵场面话,猜测一番。 看了看他的神情。 有些难以猜测。 他一袭白衣,出尘绝艳,面容清冷如玉。 此时他正紧紧闭着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留下一层鸦色的剪影。 不知为何,离渊感觉到了这位活了几千年的尊神身上,有一丝无能为力的感觉。 遂又猜测了一句。 “不会是你家那位小祖宗嫌弃你话太少吧。” 闻言,白止睁开了那双幽深如海的眸子。 看着天上的孤月,一言不发。 还真是这样。 离渊轻声叹了一口气。 这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感情的事情最为厉害,情深者伤,情浅者恨。 明明他们之间并没有认识多少的日子,可用的情却好像积攒了多年,难以抑制,直至泛滥成灾。 “我觉得你不用多想,嫂子这人一向是个心口不一的人,刀子嘴豆腐心。她一般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也不会多想。” 离渊继续说着,明明动情的人是他这个帝君。 但收拾烂摊子的人,竟然需要他这个好兄弟。 “她本该肆意生长,我却妄想将她困在这俗世樊笼。你说,我这九千年是不是白活了。” 白止豁然出声,带有几分自嘲的语气。 过去的九千年中,他如高山雪莲般清冷淡漠。 可是偏偏见众生皆无意,唯有见她动情。 许是天公铺就好安排。 他享千年孤寂,守无边神域。独独见了此人,才会回味无穷,念念不忘。 现在却想贪恋她这一抹温暖,想要把这样一个肆意生长的人禁锢于他的这个孤寂樊笼中。 他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此时的他隐藏了一半羞怯和一半自卑。 “那倒不至于,嫂子一是个性情中人。这怨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离渊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 痛饮一杯,然后继续开口。 “倒也不是白活,你看我这须臾数千年,可曾想过什么情爱的。我只是天生便断情绝爱,这样才能钻研我至爱的医术。” “你身为白殿帝君,是个避世千年的尊神,除了四时错行、日月代明、造化劫功、生死轮回这些事情。 难得能有一件其他的事情能值得你注意一二。过去种种,不为白活。如今种种,更是值得。” 离渊的话里有一种淡淡的忧愁,而后长叹了一声。 他能观得别人的情感。 可自己却不可能体会这些。 觉得这情爱之事没什么意思。 他倒没有什么,只是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无法弥补的瑕疵。 但只要投入到医术里,那也便没什么了。 与医术独行,钻研一生,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虽有遗憾,却不足挂怀。 “大抵是贪心不足,以前想着,能见她一面就好了。现在想着,喜欢她就要宣之于口。” 白止的话里有一种莫名的孤寂。 自己的好友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是,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你活了多少年,你就可以解决多少事情。 于他而言,九千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但如今来看,近几日的光阴,却是颇为漫长。 红日初升,骄阳当空,日暮西垂,白月初上。 以前从未有所体会,如今只觉分外漫长。 “在这世间,芸芸众生本就贪心。或贪于碎银几两,或贪于功名利禄,或贪于权势地位,或贪于红尘俗世。” 离渊兀自感叹着。 他又何尝不是贪心不足。 他总想习得最为高深的医术,却在近年来感到力不从心。 已经找不到他想要去钻研的医术之道。 “贪于红尘俗世。” 白止淡漠的双眸看向半空中的一轮皎月。 他承认,他已经贪恋这些了。 最终执起桌上的清茶,微抿一口。 温茶入喉,却是灼热几分悸动。 “你们两人之间,本就是命中注定的。那日的红殿之中,姻缘树下,三生石上,你们的名字早已刻上。” 离渊兀自长叹了一句。 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是天定的,既是天定,又何须去在意那么多。 只要按着这份天意走到最后即可。 但他自己作为神医,他却不知还有另外一个道理。 纵然结果重要,但过程也同样不可忽视。 “如果可以,我宁愿她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离渊的话,白止怅然若失地感叹了一句。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也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天道仙劫,万物各有缘法。她既然在三生石上留名,就说明了她的身份不凡。” 离渊又继续说了一句。 虽然他想不通,为何嫂子的名字会出现在三生石上。 三生石是神域之物,诸仙姻缘都在其上。 但他明白,这也恰恰说明了嫂子不是个普通人。 第145章 敢来这儿打扰你大爷 应该是神域仙界之人,所以身份自是不凡。 月夜枇杷树下,两人茶酒对饮。 勾勒一段心伤与过往。 —— 翌日,微风轻拂,浮云淡薄。 红拾早早地便收拾好,换上了一身血色霓裳,又穿了提前准备好的半身盔甲。 倒也算是英姿飒爽之态。 镇北候府大门前。 红拾还未完全走近时,便看到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杵在门口。 那人穿着宝蓝色的锦衣,身形潇洒。 却是持礼自重,君子端方,有着贵公子的风华度量。 很显然,那人正是一大早便赶了过来的谢轻芒。 “镇北候。” 见红拾走了过来,谢轻芒很是热诚地开口打了个招呼。 “来得倒挺早。” 红拾感慨了一句,看来这位是准备跟着她去军营啊。 连那宋州全都没有像他这般急切。 这人还真是,颇有决心。 “彼此彼此。” 谢轻芒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 他就是想看看眼前这人,是如何让军营里的那群镇北旧部信服她。 要知道,那些人中,有四五十岁的老兵,也有二十出头的新兵。 据他了解,那些人都是不好解决的。 在军营之中,有“蛮军”之称。 而且他们越来越暴动了,有些人都想撂担子不干了,有不少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军心涣散之人。 红拾还未来得及出口,这道大门便已经被人打开了。 夜南墙和君寄雪正好从门后走出。 “先过去吧,小丫头。” 君寄雪望着红拾,带笑着开口。 而那双多情的眸子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没想到,小丫头穿起一身红妆,倒还有几分将军的模样。 只是这红妆白日鲜,难掩少年情。 红拾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夜南墙身旁。 而君寄雪很自觉地走在前面带路。 走在最后的是谢轻芒。 进了镇北候府之后,他们几人穿过了一条羊肠小道,然后走进入了一片竹林。 出来之后,便已经到了城外。 并没有走多少的路程,便来到了军营处。 军营。 主大营门口的两位士兵见到有他们未曾见过的闲杂人等过来。 立即拦住了他们几人。 “来者何人?” 其中的一个士兵赫然开口,有那么几分威严气势。 “镇北候红拾。” 红拾报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掏出了皇上的御赐金牌。 “见此金牌如圣上亲临!” 那个士兵打量了一眼金牌,然后迅速说了一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纷纷跪下,齐声开口,足见天家威严。 然后才堪堪起身,单膝下跪,对着红拾说着。 “末将参见镇北候!”那声音也很是恭敬。 “起来吧,烦请两位告知,镇北候旧部往哪儿走?” 红拾并不知道镇北候旧部的具体方位,只能开口询问了。 “回禀镇北候,在东面,直走五百米就是镇北军营。” 其中稍微胆大些的士兵回答着。 “本候已经知晓,就先告辞了。” 红拾非常客气的说着,毕竟这两位士兵看着也不像坏人,非常朴实憨厚的那种。 随后红拾便走在前面,而君寄雪和夜南墙他们几人则跟在红拾身后。 他们走后。 另外一个士兵才小声地说了一句。 “这是咱们北凉的新镇北候?” 底气不足,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 “那是自然,这新镇北候待人过于平和,也不知道能不能训练好那一批军队。” 先前说话的那个士兵,想起刚和镇北候说的几句话。 这女子的威严气势果然是比不得男子的。 随后便是长叹了一口气。 两人继续肃穆地守着军营大门。 而红拾他们沿着东方走了五百米左右。 才来到一处较为小一点的营地。 这片营地不同于他们在路上看的营地,四周的栅栏和装置都有些破旧了。 而且那绣有镇北军三个大字的旌旗早已变得破烂不堪。 颜色比抹布还要黑。 而且营帐外并没有人在训练。 入口处只有有两个士兵把守着。 而且那两人正在闲庭信步,似是无事可做般的交谈。 “你们这里管事的人呢?” 红拾直接大步走上前,赫然出声,那语气要多薄凉有多薄凉。 那两人的交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哪个小杂种?敢来这儿打扰你大爷!” 其中的一人直接骂了出声。 红拾狠狠地皱了皱眉。 有些疑惑,这小杂种的称呼是在骂她吗? “大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新任镇北候!” 在后面的谢轻芒看不过去了。 这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待人太过温和了。 一点气势都没有。 就这样一副懦弱的样子,还怎么去训练那一群人。 “哪里来的新任镇北候?老子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前面的士兵掏了掏耳朵,一副很是嚣张的模样。 “你确定你没有听说过?” 正说着,红拾的剑早已经抵上了那人的脖子。 “女侠饶命!饶命啊!” 那人看到有剑,便是极其害怕地哀嚎着。 “叫本候什么?” 红拾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紧紧地用剑抵着那人的喉咙。 “镇北候饶命,饶命啊,小的知道错了!” 那人低眉顺眼,十分谦卑地说着。 “你知道错了?你错哪儿了。” 红拾骤然出声,她并不喜欢这人说话的态度。 而且这人一看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半点儿骨气都没有。 平时怕是作威作福惯了。 连小杂种这种话都能骂出来。 但另一个士兵就很识相了,只是退到一旁低着头看着。 “小的不该辱骂镇北候,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那人继续说了一句。 “这里管事的人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红拾看了看四周。 空旷而又清冷萧瑟,没有一丝军队该有的样子。 而且,都没有练武训练的士兵。 显然,是有人失职了。 那人点了点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的人,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因此而丧命。 所以只能是连连点头,准备带着红拾他们几人过去。 红拾将红莲剑给收了回来,刹那归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气。 走在路上。 君寄雪清浅的眼眸微深,小丫头的这柄剑是哪里来的,怎么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看那剑,好像是神域的东西。 算了,小丫头也是在神域待过的,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 他也不再多谢。 而在他身后的谢轻芒却是在黯然思考。 先前在这位大小姐拔剑时。 第146章 这么娇贵还来当什么镇北候 他没有注意到那剑究竟如何。 可是刚见她收剑时,他才发现到了这柄剑的不同。 观之剑身锋利而不薄,剑尖刃足而不浅。而且在她收剑之时隐隐有寒芒乍现,似有雷霆万钧之势。 看来这是一把极好的剑。 还未完全靠近营帐,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交谈之声。 有嬉笑声,也有怒骂声。 而且还能闻到一股恶臭味,似是那种大冬天放了很久很久的袜子臭味,又像是鸡蛋腐臭味。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啊?”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君寄雪,她想确认是不是她闻错了。 “你先别进去吧,我去看看。” 君寄雪摇开美人扇,挡住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他可不想让小丫头进去呢。 那里面恶臭纷纷,还有一群不修边幅的士兵。 可不能脏了小丫头的眼睛。 “没事,我亲自进去就是。” 她倒要看看那群士兵究竟在营帐之中干什么。 红拾的语气很是坚决。 随后便疾步走到了营帐门口,素手轻扬,拉开了那层帏帐。 “老子当年可是……” 随着红拾的闯入,里面的交谈之声戛然而止。 只见营帐内二十多个男子四目相对,眼中俱是流露出震惊之色。 红拾看着眼前的一幕。 强压住心中莫名的怒火,忍着空中满是恶臭的气息。 这二十多个人,穿的都是普通的单衣,并未着军队的将士服装。 也还算是衣冠整齐,但是地上四处散着的漆黑不堪的战甲,还有几十只分不出颜色的长袜。 这一场景就挺耐人寻味的。 “当年可是,可是怎么了?接着说啊,怎么不说了。” 骤然开口,红拾的声音凉薄中夹着几分怒意。 此时的她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着凉薄寒意。 轻飘飘的话语,睥睨凛然的双眸。 令营帐之中那位站着的首领和不少人愣了一刹。 这人的身上有几分熟悉感。 那举止神态与那位已故之人颇有些相似,但那容貌长相是分毫不像。 许是他们都愣住了,也没人回答红拾的话了。 很好,这群人都不搭理她了。 “都不说话是吧,半盏茶时间,迅速穿好衣服,给我去外面集合。” 撂下压抑着极端愤怒的一句话。 红拾便迅速冲了出去。 那速度快若离弦之剑,红拾自己都有些错愕,她敢发誓,她当初八百米最后冲刺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 不为别的,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味道了。 “呕。” 红拾跑到了一旁的空地,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君寄雪看见红拾一出来便迅速跟了过去,站在稍远处。 “给。” 君寄雪见红拾吐完了,才走到了她身旁,递了一块帕子。 “咳咳咳……” 红拾又继续咳了几下,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几只黑袜子的场景。 “早知道我该拦着你的。” 君寄雪拍了几下红拾的背部。 又是一阵呕吐之后,红拾才缓了过来。 整个人的面色都显得苍白了些许。 她可是将还未完全消化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本来就肠胃不大好消化,这一下愣生生看着虚弱了不少。 “那倒不必,我又不是什么很娇气的人,只是确实忍不住了。” 红拾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 颇有些不好意思,她竟然在这里给吐了出来,简直是有损形象。 营帐旁。 谢轻芒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些难闻的臭味,这位青阳宗大小姐还真是娇贵啊。 “这么娇贵还来当什么镇北候?还不如直接回去绣花算了。” 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看着这位大小姐才进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直接跑了出来。 纵使里面再如何不堪入目,但她既然身为镇北候,也是要有这个承受能力的。 目前只不过是些许臭味。 若是以后战场上的血腥之状,那些屠戮她又该如何去面对。 所以他免不得会有几句怨言。 “谢世子,拾姐姐是如何?由不得你去评判,还请世子慎言。” 一旁的夜南墙眼神死死地盯住谢轻芒。 别人辱骂他可以,但是说拾姐姐的半分不好就不行了。 “你是南离的前皇子夜未央?” 谢轻芒这时才打量起这人。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尚余孤瘦雪霜姿。 但这样貌他却是曾经见过的。 “谢世子是如何知晓的?” 此时的红拾从较远处走了过来,他们两人刚才的议论之词,正巧让她给听了进去。 她看了一眼夜南墙,少年虽然清瘦腼腆,可是刚才那一句维护之词却是格外的铿锵有力。 还学到了她说话的精髓之处。 谨言慎行。 她不禁有些感触。 本来她是不该直接替他承认的,但她觉得,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公之于众的。 而且这人连夜南墙的原名都已经知道了。 她也不大好隐瞒了。 而君寄雪捏了个诀,将那处地方清理干净之后,也跟了过来。 “昔日家父出使南离,谢某有幸跟随,在宴会上见过一次。记得当时,夜公子才仅仅六岁,便能出口成章。” 谢轻芒回想着往事。 当时他已经十一岁了,也是有些记忆的,而父亲为了更好地培养他,自小便将他带在身边。 能接触到国家大事和军事朝政的机会很大。 当时在南离宴会之上,正好看到了夜南墙出口作诗,而且还能舌战群儒。 彼时的南离国,东阳还未攻伐。 这位夜皇子当时是叫作夜未央的。 只是经年累月的旧事旧人,他没能一下子给想起来。 只是碰巧刚才给想起来了。 “原是如此,小夜这孩子确实是皇子,身份高贵着呢。”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 他似是沉湎于回忆之中,紧攥着双手,嘴唇颤抖着,似是而非地要说着什么。 谢轻芒愣了一刹。 身份高贵着呢,估计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她会觉得夜南墙身份高贵。 若是以前的南离皇子,那身份自然是高贵无比的。 可是现在已经被打上了九等贱奴的印记,是无法去掉的。 也就是说,他额头上的那个奴字是会伴他一生的。 他并无歧视之意,只是颇有些惋惜罢了。 昔日高高在上的一国皇子,风光无限。 如今人人可欺的九等贱奴,落魄不堪。 但所幸,能够得到这位镇北候的维护。 他又看了一眼红拾。 第147章 来这军营重地来找情哥哥的 带着些许燥热的风扬起。 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 而女孩一袭红裙,宛若染血,似火纷然。 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但脸上的冰冷和坚毅之色不曾少过半分。 虽然这位镇北候身体娇贵了些。 但是身为一个侯爷与朝廷命官的风采是一分不少。 正在此时。 营帐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是已经穿好了士兵服装的几个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毫无生气的样子。 就像是一群终年不见天日的丧尸一般。 “我要你们整理好自身,是穿上整洁的军衣,然后有个士兵该有的样子,而不是这样不修边幅。”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几人。 他们这哪里是军队里的人,这分明就是不知从何处过来乞讨的人。 一支威武之师,除了要有极高的行军作战能力。 还要有良好的精神风貌和优良的军事作风。 那样才是军队的底色。 而不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穿着破烂不堪,像个行乞之人。 “敢问镇北候是凭什么说出这句话的?这些年朝廷无人管理这支军队,如今派出来一个黄毛丫头是何意思?” 那个站在他们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 约莫是四十岁的样子,但是脸上的胡子拉碴之状,已经难以看清具体面容如何。 这人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首领。 “首先,我不是个黄毛丫头,我的头发是黑色的。” “其次,我是朝廷任命的镇北候,我有这个资格和职责来管理你们这支军队。” 红拾虽是淡然开口,但语气还是铿锵有力的。 “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镇北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当这个镇北候,不过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宗门小姐。” 那人很不客气地说着。 而他身后站着的其他人皆是发出了嘲笑之声。 “大胆,按照军队律例,以下犯上者是要受杖责的。” 一旁的谢轻芒急喝了一句。 这位大小姐还是经验不足,在军队之中,律例严明,威信是最为重要的。 而这些人说话的态度,分明就是以下犯上,毫无将领与士兵的意识。 “谢世子好意,本候心领了。” 红拾看了一眼谢轻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二十几个士兵。 这镇北军不是有数千人吗?怎么如今只看到了这么二十几个人。 “本候给你们机会,若是不服者和心有怨言者,可以说出来,但不是现在之时。” “我要你们将全部的镇北军带来,然后将你们的衣着打扮给清理干净,一个时辰后去镇北候府。” “届时,随便你们挑战。” 红拾继续冷冽地说着,她知道这群人对她肯定是不满的。 她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对啊!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万一你是骗我们的呢。” “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镇北候?” 那几个士兵之中传来了议论之词。 一旁的谢轻忙眼里闪过一抹兴味,这件事情可是不好解决了。 君寄雪则是温和地笑着,不慌不忙地摇着那把美人扇。 他相信小丫头,可以处理好这一切的。 就算实在不能处理好,还有他可以帮着小丫头解决。 “我这么强的人,有骗你们的必要吗?” 红拾说完这句话之后。 众人愣了一刹,随后便是直接瞪大了眼睛。 只见骄阳之下,北风瑟瑟。 而身着一袭血色霓裳的女子放出周身玄力。 暴掠而出,以雷霆之势,电光火石间,狂风骤然而起,天地间滚滚黄沙席卷。 四周之地尽是狂风怒吼之声。 而营帐也是被风吹得吱呀作响,仿佛就要像树木一般被连根拔起。 有十几二十几个人站也站不稳了,在原地晃着,还有几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 如此不堪一击。 就连站在一旁的谢轻芒也不忍愣了一刹,眼底俱是震惊之色。 他虽听说过这位青阳宗大小姐修为高深。 但是未曾亲眼见过。 而现在所见,引风控沙,这种能力和境界,也是少有人能够达到。 此时多多少少还是感到了惊艳。 有过那么一刹那的折服,但转念一想,纵然她修为高深又如何。 可是领兵作战一事并非儿戏,在战场之上,主要靠的是武力,并不是仙道修为。 当红拾收回那份玄力之时,四周才寂静无声了一瞬。 主营之后跑出来一大群衣衫不整的人。 君寄雪迅速拿着手中的美人扇挡住了红拾的眼睛。 那些人还有光着膀子的,怎么能让小丫头看到呢。 而那些人也是在议论纷纷。 “发生什么了?” “刚才一阵地动山摇,是有地震发生了吗?” “老子睡得好好的,哪个混账东西把老子给吵醒了。” 从另外一个营帐之中走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满身的横肉都在抖动着。 “敢骂本候是混账东西,看来你这胆子确实不小。” 红拾自然是直接怼了回去。 这人不分青红皂白,还未弄清状况便是直接骂人,想必是平时也做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哪里来的小娘们儿?还用扇子掩着面,莫不是来这军营重地来找情哥哥的。” 那个壮汉开口,而且身上的肉也在不停地抖着。 那场面也是十分滑稽的。 “涛哥,她刚才自称本候,应该是我们的新任镇北候。” 身后一个耳朵尖的人注意到了那声本候。 便提醒了一句。 “怎么可能?你们听说过有镇北候这号人物吗?老子混迹军营四五年,就没听说过还有镇北候这人。” 那个肥头大耳的人继续说着,还笑出了声。 “是吗?本候正好可以让你见识见识。” 话落。 红拾的神域便似秋风卷落叶,瞬间暴掠而出,疾冲往前。 她不喜欢别人这样说。 而且还说是老军营重地找情哥哥的,这得是多虎的人才能说出这句话。 无语死了。 随即,那位壮汉还未反应过来。 红拾手中的红莲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知道本候了吗?” 一声凉薄而又狂狷的声音。 那位壮汉的眸子直接盯着红拾那细嫩的手,还咽了咽口水。 正要伸出那咸猪手的时候。 红拾直接出腿踹了一脚,正好对着他的胸膛。 当然那一脚中是带着玄力的。 所以那壮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还滚了好几下。 最终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就这破实力,也还想觊觎。 也不找个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红拾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那人实在是太过油腻,还有那咽口水的动作和不堪入目的眼神。 第148章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简直就是恶心到她了。 “镇北军的首领在哪儿?” 红拾赫然开口。 这一支军队总不可能没有首领吧。 但是下一秒她抽了抽嘴角。 “回禀镇北候,首领十年之前早已离去。” 那个先前反对红拾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显然,他脸上还有一抹震惊之色。 这人是个修仙者就算了,还是一个等级非常高的修仙者。 要知道,军队里面,那种有着极强的修为之人极其少见。 因为但凡是有些修为的,都不愿意跑去战场上送死。 这是仙道现状。 虽然是修仙者,但是他们不会将全部精力花费在战场上,而是专心攻于仙道之法,研究长生之术。 在战场之上的士兵,要么是无家可归的流民,要么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或者是低贱等级的人。 大多都是没有什么修炼天赋的。 而且若是在战场之上,强行使用玄力灵力来作战,会受到天道惩罚的。 但是能有修为高深的人,那也是一种震慑。 人人向往之,即是敬重。 “也就是那人不在了,那现在军队中有多少兵力。” 红拾虽然是诧异地抽了抽嘴角。 但还是又想了一下,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 她都没有问清楚,只能先解决首要的问题。 军队人马,虽然她对这些没有什么概念。 但不妨碍这些对于军队来说的重要性。 身为将领,是肯定要知晓一二的。 “回禀镇北候,迄今为止,镇北军共有五千人。” 见识过红拾的厉害,和刚才那彪悍的举动。 那人回答地很是恭敬。 “五千人,那为何现在这里连五百人都不到。” 红拾就这样粗略地看了一眼,初步估计了一下。 这里连五百人都不到。 “剩下的士兵在其他的军营,被拉去做军队演练人员,还有一部分拉去作做了伙夫。” 那人继续回答着,声音很平静,就如同司空见惯一般说着。 “什么军队演练人员,他们向朝廷请示过了吗?就私自征用我的士兵和军队。” 红拾很是疑惑,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拉去做伙夫的,这个军营是怎么了,难不成就没人管吗。 和她之前看过的那种纪律严明的军队,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难怪之前老皇帝曾说过这军事力量较为薄弱无能。 原来是这样的。 看来还真是无能,想必是没什么人敢管,也没有多少人敢插手或者是愿意去接受这个烂摊子。 “不知道,军队演练就是他们被那些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作陪练。” 那人继续说着,想起此事,还是他的无能。 毕竟近十年来,自从在战乱之后就一直衰落。 十年之前,他们镇北军是主力,但是没能挡住东阳大军。 也就相当于是败军,愣生生被人取笑。 还被其他军队所看不起,后来就越老越弱。 他们这些剩下来的人便是在这里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状态。 他也想改变,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红拾还未开口抱怨一两句。 一旁看着的谢轻芒就已经愤慨开口了。 他在别处听的消息是这支镇北军队是蛮军,就是在混吃等死还不守军纪的那种。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确实是岂有此理,今日本候既然来了,必然要将那批士兵给带回来。” 红拾也是有些生气。 这种情节不是在电视剧《穆桂英挂帅》中才出现过的吗? 好像就是御辽战败的士兵,被关在笼子里打骂侮辱还是怎么的。 反正和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是同一个性质。 如她这般多管闲事的性子,还有这些怜悯之心,以及这份责任感。 如此种种,都在催促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红拾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 她还不知晓这人的名字。 “末将姓张,字破山。” 那人拱着手,很是恭敬的回答了一句。 “听本候号令,你们去整理自己的仪表,记得要洗干净整洁。张将军,你带我去找那些士兵。” 红拾继续大声地说着。 勉强能够让四下里的人都听清楚。 随后,那些人看了一眼红拾,然后便四散而去。 待他们走后。 红拾摆了摆手,“你们在前面等会儿我,我去找个地方吐一会儿。” 说完之后,也没有等他们回应。 她又跑到了较远处的空旷地带,继续抚着心口准备吐出来。 “你们先去前面,我们随后就会跟来。” 君寄雪看了一眼待在原地的其他三人。 虽说小丫头不甚在意自己的形象,但他可不想让别人看着她这副样子。 那三个人也是很有眼力见儿地走开了。 见他们走开了之后。 君寄雪才走到了红拾的身旁,递过去了一块干净的帕子。 还替红拾拍了几下背。 “你说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非得揽下这些,现在不还是自己在这儿活受罪。” 君寄雪一副老妈子的语气在一旁说着。 “不过也是这军营的问题,小爷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不堪的军营。” “前几年在边疆的苦寒之地待过几天,那时宿在白长安的军队旁,虽说是寒冬腊月之时,但也没有这些味道。” “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给忍下去的。” 君寄雪开始了一堆的抱怨。 也是在为红拾打抱不平。 “哇……” 红拾只觉得胃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之状,哇的一声就又呕吐了。 她感觉她这辈子也没有吐过这么厉害。 就算是小的时候喝中药时,那时也只是吐了几口。 怎么现在,不过是闻到了些许臭味罢了,整个人就这么经受不住了。 “咳咳咳。” 吐完了之后,红拾又重重地咳了几下。 她也想在意自己的形象。 但是呕吐这种现象,她也是控制不了的。 所以现在想来,只是觉得太特么尴尬了。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最终差不多咳完了之后,红拾才接过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看了一眼君寄雪。 还是那幅温和的样子。 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舒眉浅笑着,如春日阳光般直化进人的心底。 红拾不禁想起了一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说的便是这样的人了,确实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见笑了哈。” 意识到自己打量的时间过长,红拾理了理衣衫和额边的碎发。 随后便使用玄力用沙土将地上的呕吐物给掩盖了起来。 第149章 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想想这件事情,她整个人就尴尬得不得了。 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么丢人的一幕。 但她不知的是,此时的这一幕并不是最丢人的。 在两个多月后的武比之上,那时才是她觉得最丢人的一幕。 虽然那一幕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毕生难以企及和忘怀。 不过那些也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红拾脸色微微泛红,苍白中透着几抹红润,眼珠子也在一直转啊转的。 实在是太丢丑了。 哭唧唧。 她都快没有脸见人了。 “无碍,我家小丫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谈何来的见笑了。” 君寄雪朗声开口,唇角流泻着一抹温柔浅笑。 “走吧,让他们等得有些久了。” 君寄雪,你可知道,你每次多说一句这种话,我便会愧疚一分。 红拾岔开了话题,她不敢再去接着说什么。 因为有这样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在身旁,她还不去珍惜和喜欢,还真是不知好歹啊。 最终眼神黯淡,寂静无波,唇角一抹自嘲的笑。 其实直截了当的拒绝比不回复的好一百倍。 她觉得还是要找个时间,彻底讲清楚。 虽然不是现在,但是这份决心早已生根发芽。 当君寄雪与红拾跟上了他们三人之后。 便是一起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走去。 听到了沸腾欢呼的声音,还有些许号角声。 刚踏足营地。 便被一片巨大的人影给隔开,因为他们的前方确实是人满为患。 “前面那么多人是在干什么?” 红拾疑惑出声,那些士兵不用去训练的吗?怎么如今都聚集在这里。 “末将不知。” 那位将军也就是张破山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那这里是不是那群将我们镇北军给随意召走的军队。” 红拾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大军营,她是丝毫不曾知晓的,所以只能问了出来。 “回禀镇北候,确实是这支军队,那旌旗之上的程字便是证据。” 张破山看到了那在一旁高高挂起的旌旗,眼中流露出愤怒与隐忍之色。 “你就在此处随便看看,至于这镇北军一事自然是本候亲自解决。” 红拾又看了一眼面前那乌泱泱的人群。 这不论是看热闹还是做什么,自然是去最深处最中央的地方才有意思。 随后便和君寄雪对视了一眼。 君寄雪迅速对着夜南墙说了一句。 “抓紧我的手。” 他自然是能看出小丫头要做什么。 所以也是径直地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 只见他们三人的身影如流星追月一般窜了起来,在半空中悬浮着,最终落在了那最中央处。 独留在原地有些意外的张破山和谢轻芒。 谢轻芒不爽地甩了甩衣袖。 好歹他们几人也算是一起的,怎么那三人不带上他呢。 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这也太不仗义了。 随后,他直接从那一大群士兵之中挤了进去。 而红拾他们三人则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只见高台之上,一紫衣女子与一黑衣男子相对而站。 看那两人的架势应该是要正要打起来的。 却是被他们给打断了。 “怎么?定北将军这是找了帮手过来。” 那黑衣男子开口。 定北将军,那不是花弄影吗? 红拾又仔细看了一眼,刚才没太认出来。 现在一看,那紫衣女子虽然戴着银色的面具,但是不难看出那通身淡然的气势。 正好是花弄影。 而这黑衣男子正是这军营的程大将军,散发出森冷的气息,像是阴鸷的一条毒蛇。 如同其人一般,在这军营之中是有些地位的。 “那倒不至于,只是有些事情想向程将军请教一二。” 红拾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那语气,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 虽说是随意的回答,但还是有几分客气之态。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我们堂堂程将军也是你们能请教的吗?” 在台下的一个类似于副将的人迅速上台。 “本候是镇北正将,朝廷亲封的正一品大臣。竟然还有人说我不能请教一个将军,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红拾说话的声音之中故意带着几分狂狷。 这身份高贵就是好啊,位高权重,直接压下对方一截。 因为前任的镇北候履建功勋,护了这北凉一段时日。 当朝皇帝为了感念和彰显这镇北候的高贵地位。 直接将镇北候一职给提到了正一品的位分。 也就是在朝堂之上,能够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话语权和地位。 所以此时的红拾正好占到了这个便宜。 这身份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了,无论如何比那程将军的地位,还是要高上许多的。 一旁的君寄雪无奈地笑着。 小丫头这是想怼就怼啊,果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花弄影也是不忍暗忖。 这位镇北候,咱能别这么得瑟吗? “你是镇北候又如何?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以你那点儿兵马,拿去给人打牙祭都不够。” 那位程将军很是嚣张的模样。 红拾:无语子。 打牙祭是个什么鬼? 据她所知,打牙祭是泛指吃肉或会餐加菜,偶尔享用丰盛的菜肴。 所以这位程将军是在说这什么? 可能对方也就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不在乎这些东西。 先将这些都抛之脑后。 “我要带我的镇北军回营,程将军若是不想血溅当场的话,还是尽早遂我的愿。” “还有啊,本候可不怕那些军队纲纪。” 顿了顿,继续说着。 “毕竟我这修为高深,还有神器花神祭傍身。若是想要你的命,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睥睨凛然的双眸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 红拾那因为之前呕吐过,还带着些许霜白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讥讽。 她是真的不会去害怕这位姓程的将军。 毕竟她对她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 而且,她想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这里立威。 她想要她这个镇北候之名,不管是那些不好的或是好的方面都能传出去。 最起码,要威震军营。 让这军队的人知道她是个娇纵而且实力强悍的人。 再或者,扬名四海。 让那些旧部和离去之人,听到这些风吹草动,要让他们闻风而动,倾巢而出。 要等到他们主动回来的那一天。 毕竟昔日镇北军如此厉害,除了镇北候武功高强的功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镇北军自身。 第151章 六合八荒无乱序,人为鱼肉我为刀 但是如今。 而他自己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也不受皇帝重用。 还只是一个将军,没能当上镇北候一职,是他此生一大憾。 他为此准备了三年,他也预料到在武比之前会定下镇北候的。 他之前是势在必得的。 可是被这个满是骂名还幽禁三年的黄毛小丫头给压上一头,他着实不甘心呐。 所以封闭这个消息,并未对手底下的士兵宣告过。 本来想听他们议论这女子是如何不堪入目,如何娇纵狠毒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是完全落空了。 红拾将他这十分精彩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人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开始吧。” 红拾双手抱拳说了一句,然后拿出了放在空间的剑。 握在手中,逐渐滚烫。 而那程将军则是残忍一笑,迈开步伐便往前走去,气势十足,威仪尽散。 然后扭动了脖颈数下。 骨骼碰撞间,还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即便是青天白日里听来,也会不由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台下的士兵不忍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程将军确实是有实力的。 红拾微瞥了一眼。 这人难道不怕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吗? 多么虎的一个人啊。 不过这气势倒是足得很,她也有些小怕怕呢。 不过想想,等会儿就可以看看这剑法到底是如何,她就有些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了。 彼时清风拂过。 一股素然升起的剑拔弩张之态。 不多时,几名兵搬运而来一块巨大的淡墨色玉石。 放在了高台一旁。 红拾看了一眼,放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干啥。 眼眸微微眯起,有些不解。 “放在一旁的是天地石,是用来屏蔽修炼者的天地灵力的。所以你等会比试之时,只能靠着剑法和武力取胜。” “放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此时,红拾的脑海边传来了一阵声音。 那声音温和舒适,还夹着一丝桀骜不驯。 正好是君寄雪的声音。 红拾看了一眼君寄雪,只见他眉眼带笑,眼神中全是温和之色。 仅对视这一眼。 她便知晓了,原来是君寄雪传声入耳,替她解释着这些。 想想,她还真是学术垃圾,连天地石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块黑黢黢的石头吗?有这么厉害吗? 她轻微地试了试储存在腹腔的天地灵力,没有那种很疲软的状态。 好像还可以使出来灵力的。 但是她也只是试了一下,就没怎么管它。 说不定,她学术垃圾,体会不出到底是何感受。 那就是只能靠剑法取胜了,正好和她的心意。 当长空之中流动着丝丝缕缕的淡墨色烟雾。 他们两人的比试也就开始了。 只见程将军抽出背在身后的一柄巨大的玄铁剑。 然后迅速向着红拾砍去。 红拾也不傻,虽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但她也不会硬扛着。 所以就直接向着身侧躲了躲。 而那一剑就直接落在了台上,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缝。 红拾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身为大将军,还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等力量,在现实世界中也算是逆天了。 毕竟这不是木台子,好像是用一种不知名的石头炼化的,她还重重地踩了几下。 确实很硬很硬。 所以这人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台下众人,不忍拍手叫好。不愧是他们的大将军,这一出手便是如此震撼的场景。 而谢轻芒也是小小惊叹了一番。 这位将军还有几分实力,不愧是这掌管二十万护城军的人。 夜南墙则是紧攥着拳头,深深地为红拾担心着。 看着这样的场景,他想着以后也能做到这样。 与人对战时丝毫不会畏惧。 那样他就会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拾姐姐还有寄雪哥哥。 还有那位影姐姐、白将军与老护国公。 他的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俱是野心勃勃之态。 君寄雪淡淡的看着这些,他并不是很担心。 小丫头有这个能力,他是足够相信的。 花弄影淡然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看着那程将军脚下的地面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如蜘蛛网般的裂缝。 红拾也是拿着长剑准备着,但是一直没有出鞘。 陡然间,待到程将军站定之后。 红拾瞬间疾冲出去。 一柄未曾出鞘的长剑直接对着程将军扫了出去。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而红拾的动作还是挺熟练的。 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猎猎而动。 最终,当那程将军的剑再次落下之时。 红拾只是再次闪躲了一下。 随后她便使用了最后一招,红莲化火,陡然之间,一层火红色的剑气喷薄而出。 直接将那程将军给灼伤。 而两炳长剑在空中碰撞,发出一阵锵的声音。 而这力道。 直接击的那位程将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当然那位程将军的身上也是以肉眼可见的灼烧了几处。 红拾不忍内心啧啧感叹了几句。 没有想到,这红莲剑法还是挺靠谱的,也不算得太鸡肋了。 不过,那位帝君大人送的东西,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而且她刚才还没有把这剑鞘给拔出来。 可想而知,若是将剑鞘拔出,那得有多大的威力。 当然,心里想着如此。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趁着这个空档的时间,将红莲剑给拔出。 顺道看了一眼四周,她不想将剑鞘随意仍在地上。 所以—— 她的眼神看向了君寄雪的方位。 说了一句,“帮我拿着。” 而君寄雪也是眉眼带笑着稳稳当当的接下了剑鞘。 而红拾这拔出剑鞘的举动,也是令台下不少惊愕。 原来在刚才的比试中,这位女子一直都没有拔出剑鞘。 他们不禁感叹着。 “这位镇北候也太强悍了吧!六合八荒无乱序,人为鱼肉我为刀。原来这句诗词说得就是眼前之景。” 有位读过些许诗书的士兵感叹了一句。 “虽然俺听不懂你说的话,但俺一看到台上的场景,便觉得这位镇北候真他娘的潇洒!” 第150章 我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 据说是镇北军有着独特的作战方法和最为核心的军队。 红拾此时想的更多的还是要立威。 她本就有娇纵之名。 “你真当本将军会怕你不成?” 那位姓程的将军好像是对自己有着特别的自信。 红拾点了点头。 老实回答,她觉得是的。 这位姓程的将军纵然有极高深的武力,但是没有足够的灵力傍身,这就是最大的缺陷。 其实红拾的想法是对的。 那位程将军确实是有些害怕的,他虽然有着极其好的剑法与武力,但是这仙道修为却是一直也上不去。 他虽然只是个将军,但他更想去追求仙道长途。 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那副狂妄自大的态度。 他又想着,这军营之事,他可是掌管了二十万的兵马。 自然是不会怕的。 “程将军藐视皇权,以下犯上,滥用职权,你是不是觉得你对这人世没有眷念了。”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 红拾的语气要多狂妄有多狂妄。 反正这权大位大能力大的,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个将军,太过嚣张了,也该出手教训教训了。 她这张扬狂妄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偏不倚地传进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包括花弄影与君寄雪几人,还有刚刚挤进来的谢轻芒。 还有这位程将军。 花弄影面具下的薄唇淡然一笑,这丫头,还挺招摇的。 不过,倒也符合她的风格。 在原书中,就有不少这种女主招摇出风头,还有什么打脸的种种情节。 她看的时候只是一笑置之。 现在同样是如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可是她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她要这么招摇的,而是种种无奈之举。 君寄雪同样是温和地笑着,没想到啊,他家这小丫头还挺猛。 只是寥寥数语,便能刺激到别人。 毕竟那位程将军的脸都黑了。 显然是愤怒至极。 刚挤进来的谢轻芒只是有些错愕。 这位青阳宗大小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这位程将军在军队之中向来是只手遮天,说一不二的人。 他以前想去处理这人,但父亲说让他再等等。 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但他还是冷哼一声。 嘴皮子溜有什么用,光说不做始终是假把式。 这位镇北候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靠着这三寸不烂之舌。 “无情冷血的战场之上,谁有功夫听你动嘴皮子,所以镇北候还是用实力来说明一切吧。” 那位程将军似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他要让她们两人都败在自己手里。 然后他便能彻底掌握这军事之地。 他的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 “自然是用实力说话,所以程将军想怎么比?” 红拾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 “比剑法,但是不能使用灵力。” 程将军满是嗜血气息地说着。 “好。” 红拾点了点头,她觉得可以。 正好她昨晚练了红莲剑法,虽说还不是很熟练,但正好可以看看那套剑法的威力如何。 “定北将军,既然镇北候职位在你之上,那我就先同她比试了。” 程将军看了一眼花弄影。 语气有几分嚣张和无奈之感。 他想让她们两人之间产生那么一丝嫌隙。 毕竟同样都是一军之首领,谁能受的了在地位上压了对方一头。 但是事实告诉他,他想错了。 只见花弄影淡然地走到台下。 “我不着急,镇北候,记得别做的太过分了,不然别人说我们欺负他。” 然后对着红拾说着这么一句。 毕竟这人如何,她其实是不太在意的。 只是他们两人的比试,若是坏了兴致可就不好玩了。 “明白,点到为止即好。” 红拾一副轻快的语气。 可惜了,这位程将军的算计不管用了。 或许在其他人身上会管用,毕竟明面上捧着一位,踩着另外一位,这样的行为多少有些羞辱人。 但是用在她们两人身上。 那算是用错了,她知道花弄影一向淡然,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寄雪哥哥,先带着小夜这孩子下去,到一旁看着。” 红拾看了一眼君寄雪。 毕竟要麻烦人家,所以叫他一声哥哥了。 暂时她也没有想到对夜南墙这孩子比较好的称呼。 所以就只能叫小夜了。 反正他也确实是比自己小上两岁。 君寄雪应了一声。 然后带着夜南墙站到了台下。 他心里只是有过一瞬间的酸涩,大抵是有些在意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只是哥哥一词并没有显示出那种男女情思。 所以小丫头也只是把他当做哥哥。 不过这样也好。 总比什么关系都没有要好。 高台之上。 红拾与那位程将军相对而站。 而台下的士兵也是纷纷聚集起来。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交流。 他们同样是在私下交谈,议论着这场比试。 “这女的是谁啊,真的是新任镇北候吗?” 有士兵看了一眼,对台上的女子没什么印象,以前也从未见过。 “应该是的吧,据说新任镇北候就是一个女子,那女的名声还不好。” “之前过于娇纵,肆意伤人,还被九幽学院给赶出来过呢。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变了一点。” 他身旁站着的另外一个士兵解释了一句。 他也是前些时日回家探亲,听父亲谈起才知道这件事的。 虽说他们是军队中的士兵,理应知道这些消息。 但是程将军素日里并未提起过这些大事情。 他们只是在这个靶场和这片营地训练,消息还是较为封闭的。 “这事情我知道,我们花将军讲了这事。这位镇北候年仅十八岁,便已是元婴后期。” “而且她还在宗门比试中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了头筹,又拜了第一炼药师为师父,这实力自然是强悍。” 在他们身后穿着与他们不同军衣的另外一个士兵说着。 他正好是定北军,也是听自家将军说过这些事情的。 高台之上,听了这话之后,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的方位。 这人,真把她说的这么强悍吗? 花弄影:“……” 离谱子,她不过是简单地介绍了两句。 那些士兵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不过,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之事,知不知道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是这却让高台之上的程将军眼底的嗜血和不明的情绪更浓。 他身为掌管二十万兵马的将军。 自诩也算是功勋显赫之人。 第151章 六合八荒无乱序,人为鱼肉我为刀 但是如今。 而他自己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也不受皇帝重用。 还只是一个将军,没能当上镇北候一职,是他此生一大憾。 他为此准备了三年,他也预料到在武比之前会定下镇北候的。 他之前是势在必得的。 可是被这个满是骂名还幽禁三年的黄毛小丫头给压上一头,他着实不甘心呐。 所以封闭这个消息,并未对手底下的士兵宣告过。 本来想听他们议论这女子是如何不堪入目,如何娇纵狠毒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是完全落空了。 红拾将他这十分精彩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人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开始吧。” 红拾双手抱拳说了一句,然后拿出了放在空间的剑。 握在手中,逐渐滚烫。 而那程将军则是残忍一笑,迈开步伐便往前走去,气势十足,威仪尽散。 然后扭动了脖颈数下。 骨骼碰撞间,还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即便是青天白日里听来,也会不由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台下的士兵不忍打了个寒颤。 他们的程将军确实是有实力的。 红拾微瞥了一眼。 这人难道不怕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吗? 多么虎的一个人啊。 不过这气势倒是足得很,她也有些小怕怕呢。 不过想想,等会儿就可以看看这剑法到底是如何,她就有些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了。 彼时清风拂过。 一股素然升起的剑拔弩张之态。 不多时,几名兵搬运而来一块巨大的淡墨色玉石。 放在了高台一旁。 红拾看了一眼,放一块这么大的石头干啥。 眼眸微微眯起,有些不解。 “放在一旁的是天地石,是用来屏蔽修炼者的天地灵力的。所以你等会比试之时,只能靠着剑法和武力取胜。” “放心,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此时,红拾的脑海边传来了一阵声音。 那声音温和舒适,还夹着一丝桀骜不驯。 正好是君寄雪的声音。 红拾看了一眼君寄雪,只见他眉眼带笑,眼神中全是温和之色。 仅对视这一眼。 她便知晓了,原来是君寄雪传声入耳,替她解释着这些。 想想,她还真是学术垃圾,连天地石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块黑黢黢的石头吗?有这么厉害吗? 她轻微地试了试储存在腹腔的天地灵力,没有那种很疲软的状态。 好像还可以使出来灵力的。 但是她也只是试了一下,就没怎么管它。 说不定,她学术垃圾,体会不出到底是何感受。 那就是只能靠剑法取胜了,正好和她的心意。 当长空之中流动着丝丝缕缕的淡墨色烟雾。 他们两人的比试也就开始了。 只见程将军抽出背在身后的一柄巨大的玄铁剑。 然后迅速向着红拾砍去。 红拾也不傻,虽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但她也不会硬扛着。 所以就直接向着身侧躲了躲。 而那一剑就直接落在了台上,竟然出现了几道裂缝。 红拾倒吸一口冷气。 这人身为大将军,还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等力量,在现实世界中也算是逆天了。 毕竟这不是木台子,好像是用一种不知名的石头炼化的,她还重重地踩了几下。 确实很硬很硬。 所以这人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台下众人,不忍拍手叫好。不愧是他们的大将军,这一出手便是如此震撼的场景。 而谢轻芒也是小小惊叹了一番。 这位将军还有几分实力,不愧是这掌管二十万护城军的人。 夜南墙则是紧攥着拳头,深深地为红拾担心着。 看着这样的场景,他想着以后也能做到这样。 与人对战时丝毫不会畏惧。 那样他就会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拾姐姐还有寄雪哥哥。 还有那位影姐姐、白将军与老护国公。 他的眼里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俱是野心勃勃之态。 君寄雪淡淡的看着这些,他并不是很担心。 小丫头有这个能力,他是足够相信的。 花弄影淡然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看着那程将军脚下的地面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如蜘蛛网般的裂缝。 红拾也是拿着长剑准备着,但是一直没有出鞘。 陡然间,待到程将军站定之后。 红拾瞬间疾冲出去。 一柄未曾出鞘的长剑直接对着程将军扫了出去。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而红拾的动作还是挺熟练的。 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猎猎而动。 最终,当那程将军的剑再次落下之时。 红拾只是再次闪躲了一下。 随后她便使用了最后一招,红莲化火,陡然之间,一层火红色的剑气喷薄而出。 直接将那程将军给灼伤。 而两炳长剑在空中碰撞,发出一阵锵的声音。 而这力道。 直接击的那位程将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当然那位程将军的身上也是以肉眼可见的灼烧了几处。 红拾不忍内心啧啧感叹了几句。 没有想到,这红莲剑法还是挺靠谱的,也不算得太鸡肋了。 不过,那位帝君大人送的东西,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而且她刚才还没有把这剑鞘给拔出来。 可想而知,若是将剑鞘拔出,那得有多大的威力。 当然,心里想着如此。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趁着这个空档的时间,将红莲剑给拔出。 顺道看了一眼四周,她不想将剑鞘随意仍在地上。 所以—— 她的眼神看向了君寄雪的方位。 说了一句,“帮我拿着。” 而君寄雪也是眉眼带笑着稳稳当当的接下了剑鞘。 而红拾这拔出剑鞘的举动,也是令台下不少惊愕。 原来在刚才的比试中,这位女子一直都没有拔出剑鞘。 他们不禁感叹着。 “这位镇北候也太强悍了吧!六合八荒无乱序,人为鱼肉我为刀。原来这句诗词说得就是眼前之景。” 有位读过些许诗书的士兵感叹了一句。 “虽然俺听不懂你说的话,但俺一看到台上的场景,便觉得这位镇北候真他娘的潇洒!” 第152章 这人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另外一位士兵憨憨的说着。 其他人都不禁轰然大笑。 但左右一想,好像也确实是如此,这等威风凛凛的场景确实少见。 剑未出鞘,便已是乾坤莫测。 那剑若是出鞘呢,那怕是山河日月尽可改。 虽然他们想的夸张了一点。 但还是惊叹于红拾的实力。 听着这句话,站在台上的红拾愣生生给呛着了。 这些人也太浮夸风了。 还有这样夸人的,“俺”和“真他娘的”这个词都给用上了。 看来是她孤陋寡闻了啊。 但也实在是有些感叹于他们的反应了,其实她觉得是没必要这么夸大其词的。 倒也不是受不受用的问题。 只是她觉得她会飘了。 而程将军则是阴狠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嗜血之意。 随后便是甩着手中的一柄巨剑。 倏地,浑身气势变得凌厉而磅礴,目光清寒而阴绝狠戾。 他要让眼前的女子死在高台之上。 而他那俯冲上前的姿态,长剑猛地劈了下来。 力道之强悍,动作之野蛮,宛如苏醒的野兽,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红拾逼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但也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已。 红拾看了一眼剑柄处的红莲图案,红艳如血,透露着一抹张狂。 而她则是将整把剑给横了出去,直接挡在了面前。 两柄长剑碰撞,一大一小,发出了一阵砰砰锵锵地声音。 而程将军则是阴狠一笑,眼底绽放了极致的炽烈之光。 他马上就要胜了。 而他手上的力气继续加大,只见直接将红拾逼退了几步。 哼。 红拾心里有些不满,凭力气的话她确实是比不过的。 于是她伸出右腿,对着这位将军的左腿膝盖直接踹了一脚。 这一脚,虽然力度不是很大。 却足以支撑她借力使力跳到了一旁的空处。 摆脱了这柄长剑的束缚。 红拾急忙再次施展着红莲剑法,很显然,这一次的威力较之刚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起初的身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后来的身形似是皎蛟龙出海。 恍然间,似有烈火烹油排山倒海之势。 而程将军则是手执长剑,在一旁看着,眼底闪过不可思议。 他不是不想上前。 而是前方有一股巨大的剑气,他还未完全靠近,便感觉到那阵剑气震的他的肺腑生疼。 终于,红拾使出了第一招,有花红莲。 如此一剑向着程将军刺去。 携之而来的还有骤然发出一声声石破惊天的爆响。 而程将军则是眯起了那双阴鸷的眼睛,试着在猎猎狂风中稳住身形。 但是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见他整个人砸在练武台上的边沿,重重地摔下。 周遭的众人目瞪口呆,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们确实没有料到,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副始料不及的场面。 一个身形魁梧的壮年男子躺在了地上,而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站在一旁。 正是一剑封喉的姿态。 他们一个个宛如风中石化的雕塑一般。 要命的很,见鬼了,这位镇北候竟然这么厉害。 “程将军,承让了。” 红拾说完了这句话后便将剑拿开。 走到了高台中央。 “诸位都是有所见证的,本候赢了这场比试,所以还请程将军尽早满足我的要求。” 红拾淡然从容,波澜不惊,发出淡漠的声音。 程将军缓缓站起。 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似是吩咐一番。 “自然。” 他并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更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去为难这位,只会对自己不利。 听着这回答。 红拾很是满意,便走下了高台。 与正准备走上前去的花弄影对视一番,眼神中都是淡然之色。 “剑鞘给我吧,麻烦你了。” 红拾看了一眼君寄雪手中的剑鞘,她还真是成天的麻烦眼前这人。 唉,总说着要报答,但是却没有时间与精力。 想着想着,心里就多了一抹愧疚。 “无碍,为你办事是我的荣幸。” 君寄雪笑着回答着,将手中的剑鞘递给了她。 确实如此,能为小丫头做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红拾尬笑着,然后将目光看向了高台之上。 只见高台之上,程将军与花弄影相对而站。 “程将军,还能接着比吗?” 花弄影很是淡然地问了一句。 毕竟红拾那一剑可是带着剑气的,给人的冲击也不小。 “不比了,这演练场你拿去用,你的士兵你带走。” 程将军只是觉得没意思了。 仿佛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在这一刻倾塌。 枉他活了将近三四十年,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丫头。 可能是他这些年太过于狂妄自大。 又不知道收敛。 这些只是一时的,他要继续练习,然后下一次要彻彻底底的打败这红衣少女。 四周的士兵也是议论纷纷。 两种不同的态度。 一部分士兵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家的将军直接认输了,还将那批人给还回去。 他们的快乐没了,用来取乐的方法要消失了,所以他们的脸上是有些失落的神态。 而另一部分,是定北军。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自家的定北将军太厉害了。 之前派人多次与这里的护城军交涉无果。 而定北将军一出手,则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虽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位镇北候的功劳。 但是自家将军还是很厉害的。 他们的那群兄弟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军营了。 所以他们脸上显露着痛快至极的神色。 “那些士兵在哪里?还请程将军带领本将军和镇北候前往。” 花弄影知道红拾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将那群士兵带回。 她也是前几日才知道这些的。 也猜到了红拾会今日前来。 她便想着今日一同将这件事情给解决,这演练场地可是不能让这程将军一人独占。 但她没有想到。 这位程将军竟然不再比了,一个野心勃勃之人,做出这种忍让之举,有些奇怪。 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从一开始,这位程将军就没有打算要和她比试。 “在靶场后面。” 那位程将军开口,看了一眼一旁的副将。 应该是已经解决好了的。 “那程将军带路吧。” 花弄影淡然开口,这人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他真以为那些手下人能够成功掩盖那一切吗? 其实不能,数万士兵,他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的。 就算能解决,也还是有破绽的。 第153章 将由本候正式统领你们 果不其然。 当他们来到靶场之后时。 一块巨大的空地之上,两方士兵正在相互比试。 红拾看着这人山人海,声势浩大的架势,心里并没有觉得震撼。 反而心里面是有一丝不安。 花弄影淡然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她便知道是如此,眼前的情景只不过是假的而已,只不过是这位程将军想让他们看到的。 看着那些士兵在相互厮杀比试,表面上是在相互指教。 但实际上只是假象。 分明就是刚刚打压完,现在是看着和谐共生,指教之态。 但能够看出其中占着主导地位的是这位程将军的军队。 “程将军,让他们停下吧。” 花弄影继续淡然开口,但是能够明显地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薄怒。 程将军挥了挥手。 场地四周的号角声响起,几乎是震耳欲聋。 而那些士兵也停下了这场比试。 “张首领,这其中有多少我们的士兵。” 红拾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中年男子。 “不过只有十之三四罢了。” 张破山看了一眼那场地中央,有些是他们镇北军,但并不是很多。 “看来伙房之中,还有不少人啊。程将军,要不你给个解释。” 红拾望着那位程将军,语气甚是寒凉。 她大概已经是知道了这些。 但是按着这位程将军那颇有些狂妄自大的性子,她觉得这人是不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如镇北候所见,你的军队自该还你。” 程将军冷哼一声。 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护城军听我号令,即刻回营。” 随后,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场上的护城军迅速集合站好。 然后,他们一行人就浩浩汤汤地向着另外一方位前行。 与此同时,一位类似于军队首领的人,带着一批穿着不大整洁军衣的士兵走了过来。 “镇北候,那些便是我们剩下的镇北军了。” 站在身后的张破山带着些许感慨地说着。 明明是他手下的士兵,却被其他军队带走了几个月之久,属实是他的无能啊。 当他们完全走过来之后。 红拾这才看清有些士兵的眼眶中泛着热泪,有些湿润。 而另外一些士兵神色黯淡无光,似是对这个世界丧失了希望一般。 “程将军可要记得,有朝一日,你会为你这段时间的举动感到后悔的。” 看着那位程将军的背影。 红拾带着些许凉薄的声音响起。 她一般是不怎么喜欢威胁人的,但是今日,为了这群士兵也算是尽了一点点的责任。 她不会亲自动手去为他们出头。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没有意义的,就算她今日给了程将军之流一个教训。 那来日呢,以后之时。 这些士兵受了欺负,还会有谁去出头。 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别人是没有这个义务去做的。 所以他们只有自己强大起来,让那程将军之流不敢再去滥用职权,不敢光明正大或是背地里面欺负他们。 这样才是长久之计。 “镇北候也要记住,今日你赢我不过是侥幸而已,何必在此大言不惭。” 那位程将军回过头,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阴鸷之色。 红拾也不准备理他了,毕竟有时候多说无益。 在这个空档的时候,花弄影已经将自己的那几千士兵给带到了一旁。 “今晚戌时,不知镇北候可有空闲之时?” 花弄影看了一眼红拾。 “我自然是有空的。” 红拾懒懒散散地回了一句。 脑海中想了一下时辰,戌时也就是现代的晚上七点到九点。 那个时候,士兵也早已经休息了。 她是有空闲时间的。 “难寄小筑,不见不散。” 花弄影撂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带领着自己的那一群士兵走了。 果真是路遥马急的人间啊,这两人都是在匆匆忙忙地把自己的士兵带回营地。 她也该把这群人带到镇北候府了。 于是她轻咳一声。 走到了那群士兵的面前。 “你们应该是还不怎么清楚我的身份的。” 当然这一句只是猜测而已。 说完之后,看了看他们稍微有些怔愣的神色。 红拾又继续加大了自己的音量。 “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青阳宗大小姐红拾,也是你们的镇北正将。从今天开始,将由本候正式统领你们。” “诸位若是有异议的,可以尽管提出。” 她想着先说一番有威严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所以也只是很客气的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来说着这些。 这番话说完之后,那些士兵们面面相觑。 他们似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人会是他们的镇北候。 毕竟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年轻小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个会带兵打仗的。 当然,他们其中似是有人对青阳宗大小姐这个名号很是熟悉。 所以也是在一旁窸窸窣窣的议论纷纷。 “这位真的是青阳宗大小姐啊?” 啧啧,还有人在疑惑着。 “应该是的吧,据说三年前因为心狠手辣被幽禁后山,现在好像是放出来了” 那人一边胆战心惊的说着,一边看着红拾的脸色。 红拾呢,则是站在他们面前。 神色丝毫不慌地任由他们打量,虽然这众人瞩目的场景有些尴尬。 但是习惯了也就还好。 就当作面前是一团空气就好,稳着自己就好。 此时的高光,限时的琳琅。 都在她的身上体现的一览无余。 三年前的不堪,始终会被提起。而这件事情也基本相当于一个污点,会被人拿来议论。 她不禁想起了之前一个人在夜晚刷着抖音时,看到的那一句话。 特别特别现实的一句。 坏人做了一辈子坏事,最后做了一件好事叫浪子回头。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做了一件坏事叫原形毕露。 而好人成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难,坏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 就是这句话,她初次读来,觉得很是扎心。 现在落在原身的身上,好像也是如此。 原身虽然娇纵,但是并没有做错过什么。 她之前做的很多事情,看似是娇纵的,是无理取闹的。 但实际上并不全是如此。 可能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将顾夜央给打伤了。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最后,她好像还是受尽众人的非议。 “天呐,那这位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吗?随便出手,便能将人给打残,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无德啊!” 第154章 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那岂止是无德啊,那不就是蛇蝎心肠吗?” 基本上都是这种言论。 “那是人家性子娇纵罢了,但是圣上既然亲封她为镇北候,也肯定是有道理的。” 有看不惯的人开始说着好话。 毕竟她是圣上选的,他们身为士兵也就无须议论。 随后,他们的议论之声逐渐消失。 红拾只是淡然的看着,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而君寄雪也只是无奈苦笑。 那些士兵总有后悔的一日,但是小丫头竟然能够管住自己的嘴。 多少人七老八十了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小丫头今日竟然这么沉稳。 属实难得一见啊。 虽然夜南墙在心里为红拾抱不平,但是由于自己的身份地位,他终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并没有言语。 “说完了是吧,今后诸位不必在这军营之中,镇北候府的演练场足够你们使用。” 红拾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然后从容不迫地说着。 她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了。 总有一日,他们所有的人会对她有所改观。 而那个过程是不容易的,也是她将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的过程。 她尽人事,就足够了。 “张将,镇北候府的位置,你应该是知晓的。将他们一个不落的带到演练场,半个时辰之后,演练场集合。” 红拾又看了一眼那位张将军。 作为昔日镇北候手底下的人,他应该是知晓的。 “是,末将听令。” 张破山闻言,急忙回复了一句。 自从先镇北候逝世后,他们便在大营之中待了二十年左右。 前十年,有着镇北候的余威,在军营之中过的也还算有威望。 但在近来的十年里,待在这大营之中,却是深感煎熬。 十年前的落败,他们作为主力部队是占了大部分的责任。 因为这场失败,也从一时风光变为多次诟病。 如今终于要回到镇北候府了。 那是不是会意味着他们能够回到昔日的辉煌呢。 是不是属于他们镇北军的殊荣与风光都会回来。 毕竟眼前这位,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 便感觉到了一些先镇北候的影子。 他不敢想,也不敢去揣测。 他是昔日便没有什么大用的,只是当时的众位大将都走了。 他便临时担下这个担子。 这一担便是二十余年,二十余年的诺诺弱弱,二十余年的无能为力。 随即,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群士兵面前,将他们给带回之前的军营。 最终同那些人一并带到镇北候府。 这个不大不小的靶场上,只剩下了君寄雪和红拾、夜南墙、谢轻芒等人。 “谢世子,现下你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红拾看了一眼谢轻芒,不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实力。 现在看的也差不多了,该走了吧。 何况他们的关系还不是很熟。 所以她原本是不想管他的,但后来秉着人道主义的原则就询问了一句。 “镇北候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啊,着实令谢某钦佩不已。” 谢轻芒坦然开口,语气之中尽是叹服。 红拾:“……”呵呵。 这么一番夸奖还真是来的猝不及防啊,但是这位世子,你的语气能够再真诚一点吗? 不过始终是些客套话罢了。 若是真能这么容易让他叹服,那他就不是这北凉世家贵公子了。 堂堂北凉勋贵之首里的嫡长子,金玉装点,文武双全,龙章凤姿。 这位和三皇子,还有那右相的长子冷期寒,算是那拍卖场的范云。 这四人可是北凉帝都权贵里的风云人物。 这人自然不会太差。 “嗯,我们先走了,告辞。” 红拾双手抱拳。 随后便看了一眼夜南墙和君寄雪两人。 示意该一起回去了。 谢轻芒淡漠地看着他们几人远去的背影。 直至消失不见之后,才收回了那道带着些许探究的眼神。 “看来这次的武比,倒是热闹了不少。” 谢轻芒看着前方,心里面隐隐约约地多了一丝期待。 五年之前,他尚且年幼。 不能亲自参与武比,只能在台下看着那些惨状。 如今正当时,他也可以替北凉扬眉吐气一回了。 想想这件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期待的。 最终,他的身影消失在这军营中。 —— 镇北候府。 红拾他们几人站在高台一旁的楼阁里乘凉。 不知为何,今日的日头格外大。 还未到盛夏之时,便已是骄阳似火了。 “怎么今天这么热啊?” 红拾看了一眼外面的阳光,真的是太晃眼了。 阳光耀眼就算了,还这么大,这么的晒人。 她不禁抱怨了一句。 她之前连续每天晚上都泡灵泉,坚持了四五个月。 才把那稍微有些铜黄色的肌肤变得白净了。 现在,遇上了这艳阳天,那不得饱受摧残啊。 其实吧,若是盛夏之时如此,她可以理解。 不过现在正是初夏时节。 这样的天气,就有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如今只是初夏时节,今日的日头确实反常。” 君寄雪摇开美人扇,走到了红拾身旁。 正准备着给她扇几下。 红拾也没有拒绝,这大热天的,有人过来扇几下,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果然,君寄雪扇了几下之后,清凉了不少。 “以前住在山洞里,从来都不觉得热,现在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燥热。” 红拾不禁感叹着。 山洞内很是阴凉,还有一方水塘,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如今,倒还有些想念了。 “这个时节,那些个世家大小姐基本上是不会出门的。若是出门的话,也只是去山庄避暑。” “但是你们仙门弟子就不同了,无论是酷暑或是寒冬,都是要打坐修炼的一番的。” 君寄雪瞥了一眼小丫头。 明明撅着嘴,有些不满的样子。 却还是看着有些可爱。 或许这就是那种明艳而不自知的可爱吧。 “天道酬勤,勤能补拙。” 红拾只是暗自感叹着,不论是在酷暑难耐之时,或是在寒冬腊月之时,都只是要磨练自己。 就像军队里的士兵一样,在战场之上,谁管你是酷暑还是腊月。 反正都是要先磨练自己的。 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少年。 这小夜很是腼腆啊,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话多者会过于聒噪。 但是他一个人站在一旁,免不得会有些尴尬。 但是依着他的性子,也很难有周全之法。 糟糕,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大事。 第155章 抓住那些得之不易的东西 想到了周全之法。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城南那位灵石场老板的儿子宋州全。 昨日说着让那人巳时等候。 如今她将这事给抛之脑后了,简直是猪脑袋啊。 “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红拾望着君寄雪,神色丝毫不显慌乱。 “巳时三刻了。” 君寄雪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影,差不多是这个时辰。 “好吧,你们先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看那位宋公子来了没有。” 红拾面上一阵无奈。 都已经巳时三刻了,也就是九点四十五了,那位宋公子应该来了吧。 “这么热的天,你今日索性就先让他们各自休息,等明日天气好些再去训练。” 一旁的君寄雪看了外面半空中的骄阳。 这天气着实离谱。 又继续说着:“我去知会宋公子一番,让他明日再来。” 这么热的天,极其少见。 他担心会有什么异象发生,所以今日还是不宜训练的好。 红拾愣了一刹。 她能说,她心里面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 知己啊! 这么懂她。 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虽然这个比喻有些不太文雅,但她此时也难以想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情况。 而且可以借此机会,让那些士兵不用在演练场上训练。 她之前准备了一些丹药,可以给他们稍微改善一下自身的天赋。 纵然没能达到修仙炼气的境界,但也能够改善体质,提升他们的能力。 “那就麻烦寄雪哥哥了。” 红拾十分坦然地说着,既然有人愿意去做那些,她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虽说会欠下什么,但是她也会努力去还的。 可是后来她才明白,这世间,有很多东西,她都是控制不了的。 有些景,亘古未变。有些情,徒留奈何。 像情之一字,她就算用尽了毕生精力,还是再也难以去偿还。 “不麻烦,区区小事罢了,何足言道。” 君寄雪摇了摇折扇,小丫头还是太过于客气了。 随后他便是潇洒恣意地走下了这处凉亭。 看着这背影。 青衣似玉,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为什么偏偏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子。 兀的心里多了几丝惆怅。 “拾姐姐,我……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在凉亭一角的夜南墙支支吾吾的开口。 双手紧攥着衣袖,有些忐忑腼腆,还有一些局促。 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句话来。 “你说。” 红拾有些诧异,半疑半惑的眸子微微眯起。 “寄雪哥哥对拾姐姐这么好?为什么拾姐姐不喜欢他呢。不是不喜欢,是没有男女情思的那种喜欢。” 夜南墙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尽管他一个旁人,本是没有什么理由去说着这些话的。 但这一个多月的相处。 他能看出很多很多的东西。 他们初次见面时,在城外庙中烤兔子时,寄雪哥哥为拾姐姐考虑好一切。 知道她不食荤腥,便准备野果。 避免烦累她,自己去捡些柴火。 后来之时。 在宗门比试高台一侧,为拾姐姐扇风。 在护国公府,为她与老国公对饮菊花酿。 为她准备糕点。 在炼丹大会之时,亲自赠炉鼎。 在她学习炼丹之时,亲自为她修缮镇北候府。 还有今日之时,在拾姐姐难受呕吐时,是寄雪哥哥在一旁照料。 适才之时,为她去门口等人。 种种事情,桩桩件件。 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寄雪哥哥对拾姐姐太好了。 他可能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的。 但是,他也不想让看着寄雪哥哥一腔情意错付。 “我对你这么好,那你怎么没有喜欢我呢?”红拾轻笑一声。 她并不是一个很冷漠的人,她能感受到君寄雪对她非常非常好。 但她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会爱上他。 可能是没有那个一眼万年的缘分。 “我……我只当你为姐姐。” 夜南墙抬头看了一眼身着一袭红衣的拾姐姐。 仍旧是明媚张扬,似是璀璨星辰一般。 “你也是知晓的,我对你好,你并不会对我有男女情思。 同样君寄雪对我很好,我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男女绮思。 君寄雪那人自然是极好极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最好的却不一定合适,喜欢就好。” 红拾看了一眼一旁的树叶。 明明是青绿之时,却被骄阳晒焉儿了。 最终又被一阵一阵从远处而来的穿堂风给吹落。 这一情景,免不得有些令人触景伤情。 “那寄雪哥哥岂不是很傻?” 夜南墙一语中的。 在他看来,一个人对别人好,嘴上说着不求什么回报,但心里终究是想要什么回报的。 所以拾姐姐对他很好,他也会努力的去回报着她。 可是他尚未经历过情感一事。 又怎么能够知晓这情之一字的具体意味。 “确实很傻,我从未见过对我如此好的人。 过于深沉的东西更适合藏在心底,这份喜欢,可能也只能掩藏于心。 直至他自己释怀,而我将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回报他。” 红拾继续说着。 她虽不聪明,但也不傻。 知道夜南墙这孩子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在说着君寄雪傻傻地付出。 但是,这件事情她也很难搞的。 她以前很少得过什么关心,而且一向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 现在承蒙时光不弃,能有人如此厚爱。 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或许,在感情中,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夜南墙自嘲一笑。 他怎么能够那样想拾姐姐呢? 纵然寄雪哥哥付出再多,可是那也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不该这样去问的。 “拾姐姐,是我错了。” 他又垂着头,思量着说了一句。 “没事的,你也是关心我。只是这段感情,我是无关风月,只为真心。而他却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红拾自嘲一笑。 而眼底之中却是无尽的淡漠。 这种淡漠,好像是毫不在乎,好像这对她至关重要的事情,在她眼中,漠不关心。 但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淡漠的背后到底深藏着什么情绪。 或许是知己难遇的感慨,或者是悲欢离合的不舍。 但是,她很清楚,这其中并没有情爱。 抓住那些得之不易的东西,若是抓住不了,只好装成顺其自然。 她可以装成顺其自然的。 “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夜南墙轻声呢喃了一句。 真心这种东西是很难得的啊。 第156章 大抵是我们同病相怜 他只是记得。 在他年幼之时,那时母妃带着他在宫门外的秋千上玩耍。 后来倚着一棵合欢树。 对他说了很多的话。 经年之后,他只记得其中的一句。 只有付出真心,才会得到真心,却也可能伤得彻底。若是保持距离,就能保护自己,却也注定永远寂寞。 那时的他还年幼,并不是很懂这句话。 但后来,才渐渐地明白。 有的时候付出真心,也会将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只不过于他而言,那真心是在那段隐晦而又黑暗的时间中的唯一救赎。 但是可惜,那份救赎才是巨大的黑暗。 “对啊,就是真心,我是真心想同他做朋友的。” 红拾又一次地说着。 她是真的想和君寄雪做朋友的。 好吧,她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凭什么这么自己一厢情愿的想着和做着。 “那拾姐姐不会去怀疑寄雪哥哥对你好的缘由吗?” 夜南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一句。 他能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并不是那种认识了很久的。 “你这又是自相矛盾了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如何。 我可以对任何合我眼缘的人好,因为我乐意,当然那些好是在我有能力的基础上的。 可能我就是一个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红拾看了一眼天空。 明晃晃的阳光,刺的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做事情并不喜欢想很多。 但是有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感慨。 而且她觉得她太多管闲事了。 说难听点,她不过是一个穿书而来的人,与这北凉,与这书中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可以抛下这里的一切,到一个无人之地,苦心修炼。 但是她想了又想,她做不到。 这北凉的宗门亲人,这书中的美好与她当时创造出这本书时的希冀。 根本就没法去抛弃。 也不能做到不在乎这些。 “拾姐姐,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还会对我好吗?” 夜南墙不知怎的就说出来这句话。 他的过去,并不是只有在战场上的那一点点。 也许,阴暗到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相信。 “我说过,这一生只收你一个人为徒弟。至于原因,我承认,最初只是觉得你太可怜罢了。 所以我并不想去拐弯抹角地说着什么。 夜南墙,你要记住。我们会经历很多事,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但无论如何,有两样东西,你绝不能丢弃。一个叫良心,一个叫志向。” 红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着这些啰啰嗦嗦的话。 她就是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 至于做什么事情,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 “所以拾姐姐是因为良心才对我这么好?” 夜南墙的神色较之刚才多了几分温和澄澈。 仿佛刚才那些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红拾不笑也不恼。 从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到后来相处之时,她都是知道的。 小夜这孩子,嘴上不说,但心里通透得似个明镜一般。 “大抵是……我们同病相怜。” 最终,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便被一阵浩浩汤汤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原来是那位张首领将士兵给带了过来。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下去吩咐一番。” 又看了一眼夜南墙。 还是之前那种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的姿态。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随后,她便是以那种轻松愉悦的步伐走下了凉亭。 反正,她还是很轻松的,一想到等会儿不用去训练他们,心里自然是愉悦了不少。 凉亭之上,幽幽凉风袭过,缓解了几分燥热。 而夜南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 好像看到了幼时皇宫尸遍满地血流成河之景。 又好像看到了被东阳士兵一路带到北凉。 最终他们走了,就将他扔在战乱营里。 后来又被送到战场。 被打,他逃。 被捉,他继续逃。 后来之时,他没能逃走,而是在军营战场之上看着对自己好的人死去。 看着他曾真心相待真心依赖的兄弟与他反目。 最终额头上的血色“奴”字渐渐黯淡。 或许,那些也该忘记了。 而他只需要跟着拾姐姐就好,并在以后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们。 演练场上。 红拾只不过是走了几步,便觉得很热了。 最终还是站到了台子上。 听着底下的一些士兵在那儿叫苦连天地喊着热。 轻咳一声。 赫然开口:“各位士兵,你们好!我是镇北正将红拾,在以后将由本候来统领你们。” “初次见面,想必你们对我也是有所耳闻。”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 谁也不知道在长裙之下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她并不是那种很有底气的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如果你们之中有不想留下来的,可以去张首领处领了军饷,然后直接走人。” “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的,可以来我这里领走一枚丹药。 我无法去保证你们未来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有我在一天,就没人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 红拾平静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说出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他们都能听清。 她觉得,若是别人不想留的话,强行留在这里也没用。 她要的是忠心耿耿,要的是坦然相随。 这话一出,四下里议论纷纷。 他们是按着朝廷征兵进来的,也是为了拿那军饷养活家里人。 而他们还有兵役在身,按照朝廷律例是要待足五年的。 有个稍微大胆些的士兵直接询问了一句。 “敢问镇北候我们可以拿到多少军饷?或者是能得到什么丹药?” 红拾抬眸,眼中神色清湛明亮。 “军饷的话,就十块金币吧。丹药的话,是极品的洗髓丹。” 她想着,说是军饷,但也不过是从她自己的空间里掏钱。 钱这个东西,于她而言,够用就好了。 留足自己的,再去接济他人。 如此一想。 应了那句古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当然了,这句话一出,不禁令四下里的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一块金币可是他们半年的军饷。 这十块金币,可是需要他们在军营里待上五年的。 眼前的这位镇北候,直接提出了可以放他们走。 不用再服这兵役。 这样的举动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第157章 将军心地善良,体恤士兵 更令他们感到惊愕的不单单只是十块金币。 还有那一枚洗髓丹。 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之人,是没有什么仙根的。 而洗髓丹可以洗筋伐髓,可以改变他们的体质。 就算不能完全踏入仙道。 也能提升自己的实力,强大起来,从而才有追逐权力的机会。 他们在底层待久了,不奢求做个将军什么的,只希望能够立下一个小小的军功,升到千户长。 但是不奢求,并不是意味着他们没有想过。 看着那位程大将军掌管了二十万兵马,拥有生杀予夺和军队指令的大权。 而他们只是在底层挣扎如同蝼蚁一般,命如草芥被践踏。 都是些血性方刚的男儿,谁不想建立功名,改头换面。 红拾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箱金币。 差不多是有一万金币。 她觉得应该不会有很多的士兵想要离开,可能会有五分之一左右。 当然这些也只是她觉得。 但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也只有不到一百个人站了出来。 “张首领,让他们每人领走十块金币!” 红拾继续吩咐着,其实,她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思给他们更多的。 但是,这件事情牵扯不少。 她要留下些金币为镇北军的以后考虑。 从这几人的神色之中,并未看出什么贪婪之态。 随后那些人便领了金币离去。 “本候再问一遍,你们还有没有要走的?你们要想好,跟着我可能就是前途未卜。” 红拾看了一眼那数千人,感到有些意外。 “我们的前途本就未卜,镇北候将我们从程大将军手里带回来,我们感激不尽,自然是不愿离开的。” 最初的那位稍微胆大些的年轻人开口。 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 “不愿离开!” 声势浩大,宛若惊雷。 当这阵声音停下了之后。 红拾才连连点头,说了几个好。 将金币给收走,毕竟这些以后要用在军事装备这一块儿。 “我会将丹药给张首领,你们每人各自领一枚,吃完之后便各自去修炼。 我们要做的是成为北凉的剑刃,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虽然目前有一点困难,但以后肯定会有所进展。” 随后,便从空间中拿出了几个较大的瓷瓶。 放在了张首领的面前。 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听到这句话,那些士兵都有些沉默了。 以前的镇北候带领数万兵马。 是北凉最精锐的军队,有着独特的作战方法和军事能力。 在诸侯国之间,确实是横扫千军,可以做到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但是现在的镇北军。 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们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 而且军队也是越来越衰败。 经过了十年之前的战乱,他们已经被扣上了败军的帽子。 现在他们大部分人也只是刚入伍不久的,并未有过战场的经历。 如何去做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张首领,你应该是知晓镇北候府之中的构造,在府中后门不远处有一处大庄子,那里将是你们的休憩之地。” 红拾并不在意他们有没有回答。 这只是信心的问题,迟早会有所改变的。 但不能只是安于现状,无所事事。 “末将听令!” 张破山随即单膝跪地,回了一个礼数。 红拾摊了摊手,示意他起来回话。 这些礼数她是受得住的。 “今日的日头着实有些大,你们领了丹药之后就回去吧。” 她朗声说着,在这地面上站了一会儿。 脚底板都已经发烫,头顶更是感到火热。 明明是格外炙热的天气,但那些士兵还在强忍着。 “我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今日天气实在是太过炎热,你们也是承受不住的,索性就回去炼气。” 红拾慢条斯理地解释着,似是有些担心他们对这样的安排不尽如意。 “将军心地善良,体恤士兵,这是我们的福气。” 依旧是之前那个稍微胆大些的年轻人开口说了一句。 “那本候就先离去了。” 她并不在意地说着,她也不想打扰他们了。 这天气,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所以她并没有问那士兵的姓名,但心里却是记下了他的样貌。 等到下次再问吧。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恭送镇北候离去!” 那些士兵齐声开口,声音还是一贯的响彻云霄。 随后他们便是议论纷纷,按着顺序去拿丹药。 红拾不禁感叹着,虽然他们的能力和胆量不怎么样,但是气势这一块儿绝对是杠杠的。 而且对她的态度,好像也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演练场上,数千士兵在领着丹药。 “俺终于可以有修仙炼气的机会了,以前看见那些仙门弟子,心里就觉得老威风了。” 有一个士兵拿着丹药,就凑到了鼻子前闻了好久。 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 “听说我们的镇北候就是仙门的弟子,地位可是特别高贵,还拿了顶级宗门比试的第一。” 另一位士兵侃侃而谈,语气之中流露出敬仰之态,眼神中也尽是向往。 “虽说这位镇北候以前有些娇纵,但对我们却是极好,不但给那些离开军队的士兵补偿,还帮助我们修炼。” “对啊对啊,这样的一个好将军,那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旁边有不少士兵附和着。 而之前那位稍微胆大些的士兵只是垂着眸子。 这位镇北候,确实不错,在招揽人心这一方面倒是极为擅长。 …… 因为红拾是个修仙之人,耳力自然是比旁人要好的。 而且他们那群士兵议论的声音那么大,她想不听到,也是一件难事 说她心地善良。 好吧,她接受了,但她也不全是如此。 今日之举,最初只是想体恤自己。 毕竟这么热的天,她也不想在太阳底下晒。 后来想着,也算是体恤他们。 但现在看,好像还能起到收买人心的作用。 能改变他们对自己的看法,还能让他们认可自己。 这样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走到了凉亭处,还是这里凉快啊,徐徐清风吹来,拂走几分燥热。 而夜南墙还是站在凉亭一角。 见到红拾走了过来,才张口喊了一声“拾姐姐。” 红拾微微笑道:“坐着吧,站久了难免会累。” 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不知道坐着休息会儿。 “没事,我不累。” 夜南墙站在一旁,腼腆开口。 他习惯了站着思考事情,以前便是如此。 第158章 闲云野鹤,浪迹天涯了余生 他只是在思考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时而温言宽慰,时而又淡漠自持。 而且他看不出拾姐姐的想法。 感觉她有一种超脱于世俗而又身处于世俗之中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不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后来只是因为厌倦了自己之前那副样子,才选择留在那处村子中受他们的打骂。 偷鸡摸狗的事情,他没有干过。 只是一些冤枉罢了。 本来以为他就会那样无所事事的消寂无声,然后沉盾在那里。 或是生,或是死。 但没有想到遇到了他们几人,这样的鼓励,让他有些意外。 而又对着自己这如米粒之辉般的人生产生了一丝期待。 或许他该试试的。 反正他除了跟着这几人,也没有更好的出路,不是吗? 他一个自私低贱之人,还有光明可言吗? 或许是那日的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才让他觉得他这么多年都是在白活。 “小夜啊,你可有想过你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兀的,红拾恍然开口,那神情有些惆怅。 似是孤舟难携之感。 夜南墙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 前路如何? 这个问题,他自己是没有答案的。 但面上还是一副腼腆的样子,勉强作答。 “于乱世中立身,为故国之魂报仇雪恨。” 这或许是他最好的回答。 也是他最想最应该去做的。 “那报了仇之后呢,是归隐山林还是去那万人之境。” 红拾垂眸轻笑,她突然觉得这个人的一生有些凄惨。 幼年身处高位,而后来辗转流浪于战场之上,也是见过血雨腥风的。 少年时,努力修炼和成长,然后报仇雪恨。 且不论是否能成功。 就这其中的艰辛,又有多少人能够知道呢。 她蓦地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很自私的。 想要把这孩子培养成一个有将相之才的人。 或者是替她来保护这些人,还有守护这乱世。 可是她又凭什么呢? 她自己愚蠢至极,揽下这些不归她的事情,还要牵连别人。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天下如何,与她有何关系,她又为什么要用对这个书中世界的责任感和归属感来束缚自己。 本来就是她的一腔情愿啊。 她就是一个很爱变卦的人,也许前一秒就心性坚定,后一秒就溃不成军。 “做个闲云野鹤之人,浪迹天涯了此余生。” 他此时的回答是不想去那些万人之境。 或是厌倦了吧。 但他后来才明白,他的人生本就是波澜壮阔的,而且他的仇人更为强大。 待到他能够完完全全的报仇雪恨之时,那时的他早已经无法脱离出来。 这滔天权势和那万人之境,很多的东西都在兜兜转转的情况下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去接受着这些。 “闲云野鹤,了此余生,这样的生活倒是惬意,不错不错。” 红拾笑着感慨了一句,这样子的生活。 好像她也挺向往的。 以前读过苏轼的一句诗,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现在想来,她并不是很清楚那些个意思。 但却是向往那种看得清明的人生。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终究还是变卦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之后。 君寄雪才摇着折扇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亭子处。 “辛苦你了。” 红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好说着这么一句。 反正这人也确实是辛苦了。 “没事的,小事一桩,那位宋公子在门口等了挺久的,不恼也不怒,是个难得的好性子。” 君寄雪把这情况给说明白,然后又说了那人的性子。 也算作是让小丫头心里有个数。 “哦哦,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 红拾突然觉得空闲下来了,然后又又有一些不自在。 就像是无所事事一般。 “该放松一下自己了,毕竟你上午还同那人打了一场。” 君寄雪看着小丫头这副样子。 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这小丫头还想做什么。 这样燥热的天气,该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好时节。 “放松一下自己,对了,昨日看到候府后院有一处竹林,那里还有一个小竹屋,我想去那里了。” 红拾慢条斯理地说着,忽的又扬起一抹浅笑。 她又想去附庸风雅了,在小竹屋中煮茶赏花,乘凉闲谈。 是一件极其不错的事情。 君寄雪抬眸,那一瞬间心头微动。 美人一笑,如红色海棠花在眼前绽放,痴了风月,醉了年华。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小丫头的容貌虽然算不得上乘,但是胜在明媚而不忧伤。 也算是自成美人风骨。 红拾正好看到了君寄雪咽了一下口水的场景。 不禁扯了一下嘴角:“你刚才奔波劳碌的,一定渴了吧。” 肯定是口干舌燥了,要不然也不会无故吞咽口水。 君寄雪虽不明就理,但还是轻笑着点头。 “确实有些渴了。” 随后他们三人便去了后院的竹林。 这处竹林离候府外的那些庄子房屋有些远,基本上是在候府最为偏僻的地方。 但是这里的布置装饰看着是极为不错的。 出了院篱。 便看到了一座小桥。 很奇怪。 桥的两旁的木头缝里长出来几株小草。 还有一些绿叶,开着红色的不知名小花,煞是好看。 而且她昨天并没有看到这些。 红拾走在桥上,莫名想起了一句很好的话,虽是应景但是不应情。 那句话出自沈从文先生的《致张兆和情书》,初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惊艳了她好久好久。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现在想来,这句话是真的很美。 但是此刻却没有这份情致。 现在和她一起走在桥上的这两人,一个是知己,一个是徒弟。 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这竹屋你修缮了多久?” 红拾觉得这里的竹屋还挺大的,虽然现在看上去是整洁雅致。 但是之前肯定是杂草丛生,反正一定是杂乱不堪的。 所以君寄雪作为修缮之人,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倒是辛苦他了。 “小丫头可真是糊涂了,我用仙术的话,不过片刻便已经整洁如新了。” 君寄雪很是实诚,他确实是用仙术清洁布置的。 既是上仙之身,也不必假于他人之手。 他只是负责最后再仔细擦拭一遍。 第159章 小丫头煮的红棠白茶 所以他并没有花费很多功夫。 但是小丫头这话里话外,倒是透着关心之意。 不过他也不好作假,说着那些子虚乌有的话语。 “我忘了。” 红拾悻悻然道。 她是真的忘了,她目前还不能施展清洁的术法,所以暂时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儿。 而君寄雪就不同了。 他是上仙,自然是能习得这些个术法的。 啊啊啊! 这就是凡人与神仙的差别啊。 但是他还挺实诚的,待人有时候很温和,有时候也有些冷漠。 虽然桀骜不驯,倒也坦诚无忧。 “那你会不会其他的术法,比如让这些野蚊子去别处转悠。” 红拾微微笑着,然后又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她本来想着来这竹林小屋坐着休息的。 但是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野蚊子。 山林之中,若没有野蚊子,那才叫奇怪呢。 她失算了。 “小事一桩。” 只见君寄雪素手轻扬,在半空之中捏了一个诀,然后四周的嗡嗡声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看着这一切。 红拾不禁又有一些感慨了,撅着嘴巴。 颇有些埋汰。 怎么自己什么都不会呢。 这上仙之身就是好啊,比她这个普通之人不知道厉害了多少。 那上神之身呢。 那会的岂不是更多了,可能上天入地,排山倒海。 可能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上神做不到的。 她好羡慕啊! 但也只是羡慕而已,只要她足够的努力,应该也是可以有的。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过着你想要的生活。而那些人大都曾隐忍过你尚未经历的挫折。 所以她也需要去经过一些努力与挫折,才能得到那些她想要的东西。 “去坐着吧。” 竹屋的院子里有一个用竹子制作的桌子,旁边是一些竹子和藤枝编织而成的椅子。 看着还是很有意境的。 给人一种清凉之意,雅致之感。 远处青山叠叠与云雾相缠绕着,山林中茂盛绿竹在轻风中摇曳。 这派景致,自然是极好的。 红拾看了一眼四周,她记得昨天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小炉子的。 果不其然,就在君寄雪身后的那个位置。 “我和你换个位置,今天我来为你们两人煮茶喝。” 红拾垂下眼帘,但是目光仍旧是在盯着那个小炉子。 “能喝到小丫头煮的茶,那我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君寄雪朗声开口。 漆黑的眼瞳之中,多了几分饶有兴味之色,显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眸越发幽暗。 想不到啊,小丫头竟然还会煮茶。 只知道她是极爱饮茶的。 想来,这也算作是爱茶之人的一个爱好之一。 如果只会喝茶却不会煮茶,那也算是一大憾事了。 “谢谢拾姐姐。” 夜南墙垂着头说了一句,他也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拾姐姐竟然还会煮茶。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母妃便是一个极其擅长于煮茶的女子。 只是再也不能喝到母妃亲自煮的茶了。 此时心里难免有些感慨。 “不用如此客气,在我这儿不用拘着这些礼数。” 红拾嗔怪了一声。 小夜这孩子太过于见外了,这么拘着礼数不累吗? 但她却忘了,大多数时候,她自己也是这样拘着礼数。 于她自己,她觉得礼不可废。 或许这就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吧。 这里只有一方小火炉,但好在她的空间中有上好的茶叶和茶具。 都是她平时准备的,此时拿出来正好。 只见红拾从空间中拿出一套白色的瓷具。 一个白瓷茶壶与三个白瓷茶碗。 她这次并不准备用杯子,而是选择用那种相对大一点的白瓷碗。 虽是白瓷碗,但碗上却是刻着红色的海棠花图案。 红白相映,看起来格外好看。 君寄雪怔怔地看着着这三个放在桌上的碗。 这套瓷茶具,好像他曾经在哪里见过。 颇有些熟悉,却又不太记得了。 而红拾则是在自己的指尖簇了一小团灵火。 然后置于炉子底下。 她有时还挺感慨的,不知道为什么原身的指尖能够簇出一团灵火。 但是这灵火还挺方便的,为她炼丹和煮茶之时,提供了不少方便。 虽然奇怪,但也算是有所用处。 不一小会儿,茶香顿起。 除却茶香,还有一丝沁凉入心的若有若无的海棠花香。 小炉上热气腾腾,红拾裹着布端起了瓷壶,将茶水倒入碗中,后又迅速往回到。 一番洗茶之后,倒进了三个茶碗之中。 红拾的动作很慢,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笨拙,甚至一举一动都能够吸引人的目光。 尤其是吸引住了君寄雪的目光。 看着小丫头的一举一动,虽然速度很慢,却不失那份高贵与典雅。 却又有着行云流水的姿态。 不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世家大小姐一般刻意,反倒是自然优雅。 一旁的夜南墙也是直勾勾的盯着。 他记得,当年他母妃也是这般动作轻缓地煮茶。 如今。 见到拾姐姐煮茶,心里难免有些伤情。 “这是我自己炒的茶叶,里面还放着一些海棠花瓣,叫作红棠白茶。” 红拾将那两大碗茶推到他们面前。 那几日在师父府中,有时候晚上不是很想修炼。 便将院子中的海棠花给摘了小半篮子,最终混着自己空间中现摘现炒的茶叶。 也就制成了这茶。 闻言,君寄雪掀开茶盖。 里面就有一种惊艳的红色海棠花瓣在浮动。 “小丫头煮的红棠白茶,看着卖相不错,倒像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旋即,君寄雪眉眼带笑着夸赞了一句。 “我喜欢的东西,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 说完,红拾便双手捧着茶碗,放到唇边,喝了一大口茶水。 夜南墙微微蹙眉。 拾姐姐怎么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喜好呢? 他年幼之时便被教导,饶是再喜欢吃的东西,也只能浅尝辄止。 这茶水糕点和膳食方面,更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 君寄雪只是温和一笑,有些事情,虽然不便刨根问底,但终究还是提醒一句吧。 “小丫头要知道,作为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是从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喜好的。” 第160章 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其中的道理,小丫头应该是知道的。” 红拾抬眸。 正好对上了君寄雪那半明半晦的眸子。 她不傻。 她知道眼前的人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身处高位的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偏好,被不怀好意之人掌握,就是致命的弱点。” 她淡漠自持地说着,她并不在意这些。 人一旦有了偏好,被人掌握,就是致命的弱点。 并不单单只是针对身处高位之人,每个人都会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 但是身处高位的人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他们掌握着权势,本身就是一个利益纷争的中心。 “我知道你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还是应该多留个心眼的好。” 君寄雪并不是那种劝阻的意思。 只是提醒她要多加注意。 当然这话也是说给夜南墙听的,他们两人以后都是要名声显赫,要陷于权势纷争的。 “世人只道权势好,却不知这些陷于权势之中的人也有忧心事。身处权势中,有显贵之名,也该去承担这些。” 红拾自嘲一笑。 当上这个镇北候,等着她的应该有不少明争暗斗吧。 只是目前还未完全冒出头来。 毕竟,谁也不敢去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不过,她已经不想管这些了。 她只不过是想好好地干饭,好好地喝茶。 管他什么喜好暴露呢,活的开心就好。 “算了算了,别提这些了,你们觉得这海棠花茶的味道如何?” 反正她自己觉得味道挺好喝的。 挺符合她自己的口味。 因着主要是海棠花的幽香与白茶的清香,倒是相得益彰。 “入口清香回甘,雅而不腻,润而不燥,是极好的花茶。” 君寄雪摇开折扇,清风拂过。 一时之间,海棠花香与茶香,裹着一丝竹子的清香。 给人一种韵味十足而又心安不燥的感觉。 这海棠花茶算得上他所喝过的茶里面的上品了。 这回答不错,红拾略微感到满意。 “小夜觉得呢?” 她又看了一眼夜南墙,好像他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他还是那个叫她姐姐的少年郎。 还是那个正气凛然而又坦荡多虑的少年小夜。 随便吧,谁的青春不迷茫。 这人也正是青春正健之时,心思多那么一点也是正常的。 “这花茶确实极其不错。” 夜南墙垂下眼帘,并未过多言语。 “不错就好。”言罢,红拾又用双手将茶碗捧着喝了一大口。 一旁的君寄雪只是无奈轻笑。 别的那些世家大小姐和金枝玉叶之人,喝茶时都是:状若掐花般举止优雅端起茶碗,浅浅一抿。 而自家这小丫头喝茶。 别的看不出来,就看出来了一种行走江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浪荡不羁之态。 好像小丫头从来都不在意这些。 他作为神域四大世家之首君家的嫡长子,自小便是请了最好的师傅教导。 从礼仪容表到君子六艺。 如此种种,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循规蹈矩的。 但是后来,年纪稍长之时,父亲也没有那般严厉教导。 所以很多的所学习过的东西,他都抛之脑后了。 按着他自己的方式,桀骜不驯地生长。 在神域里的名声也是好坏参半。 虽说他也不会在意这些繁琐至极的俗礼。 但是却始终不能像小丫头这般坦坦荡荡。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 红拾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需要了解。 “你说。” 君寄雪微微侧过身子,方便听清楚要说什么。 “那位程将军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有点想知道。” 红拾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番。 原身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也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而她这三年也没有听过什么与这个人有关的事情。 所以此刻是有些好奇的。 “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是个为国尽忠的人。” 君寄雪之前查过这个人,为人阴狠歹毒,嫉妒心偏强。 多年之前,很是嫉妒当时盛极一时的镇北候。 自镇北候不幸战死之后。 便是愈发嚣张,在军营之中独揽大权。 但是在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也是拼尽全力死守的。 还有这几年,去往南疆和其他地方驱逐他国之人,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做出了不少护国之事。 在护国将军白长安未赴边关之的那段时间里,算是在边疆叱咤一方的人。 这人心狠手辣,算不得良善。 “那他又是什么身份呢?出身如何呢?” 红拾还是有些疑惑。 这人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是那种坏人。 不能用绝对的好与坏来评判他。 那这种人性格和品性的形成应该是与他的经历有关。 身份与经历,可以初步了解到一点点。 “出身的话,他是无垢城一个屠户的儿子,后来入了军队,在先镇北候手底下待过三年。” “本身是个不算太弱的人,那三年也是深得镇北候赏识,但后来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赶出镇北军了。 先镇北候战死后,他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年少轻狂,算是有一番作为。” 君寄雪继续说着。 眸光逐渐黯淡,他知道,那位程将军肯定会对小丫头不利的。 至于是明面上的还是阴面上的,他不太清楚。 所以只能此时先说着几句。 让小丫头心里面有个谱儿。 “那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啊。” 红拾不禁感叹了一句。 毕竟能够从一届屠夫之身走到一个身居高位的大将军。 这样的人也算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但是看他那种有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 又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那人是挺自大狂傲的,毕竟她与那位将军比了一场,知道他的眼神里的不屑一顾。 但后来知道他用的那把玄铁剑有多重之后。 感觉到那位将军力气忒大,不愧是屠夫出身的。 “你今天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这竹屋之中有一处厨房,我可以去准备吃的。” 君寄雪语峰一转,小丫头早上没吃什么。 这会儿应该是饿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饿了的?” 红拾惊呼出声,这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是她此刻的神情很明显吗? 她有表现出那么饥饿吗? 不过,她也确实是饿了。大早上的便赶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吃饭。 主要是她特别挑。 她本来可以在路边的小摊上买几个包子的。 但是她不喜欢吃肉馅的。 第161章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所以她早上就没有吃。 还有刚才在那军营之中,呕吐了一番,将隔夜的还未消化的饭都给吐了出来。 她现在是真的饿了。 “正值午时,也该用膳了。” 君寄雪将杯中的海棠花茶饮尽。 “好吧,你说要去准备午膳,那都有些什么菜呢?” 红拾并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她想吃的菜。 “素菜的话,有你喜欢的冬瓜,还有土豆和黄瓜之类的。” 君寄雪知道红拾喜欢吃素菜。 所以在自己的空间内栽种了不少的蔬菜。 虽然这个时节不常见,但是他费些心思总能弄到的。 “那一起去厨房吧,我还可以帮你切菜呢,打打下手。” 红拾自己也很久都没有动手了。 虽然她会的并不多,只是会炒一两道菜罢了。 但是她可以帮忙打打下手的。 随后他们几人便进了竹屋,来到了厨房处。 一处干净的灶台,还有一个较大的桌子。 红拾瞪大了眼睛打量了很久。 她没有看到食材,那么君寄雪将食材给放到了哪里呢。 随即,她便看向了身旁的男子。 只见君寄雪身着一袭绿衣,应该是直接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些蔬菜。 有冬瓜,还有土豆和黄瓜,最令她感到惊喜的是竟然还有青红椒。 毕竟她在书中世界是很少见过青椒和红椒的。 她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些了。 “要不小夜你先出去等着吧,这里有我和你寄雪哥哥准备就好。” 忽然之间,想起了还在一旁站着的夜南墙。 便准备让夜南墙这少年郎先去外面等着。 “不必,他该学学这些的。不然以后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姑娘,都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技艺?” 夜南墙:你自己讨好拾姐姐,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面上神色淡然,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无道理。 就像父皇和母妃,年幼之时,有时他们两人在一处用膳时,总是父亲在膳房中忙碌。 所以他十分腼腆地点了点头。 红拾转念一想,这种想法也对,日后他碰上了自己心悦之人。 那不得先抓住那人的胃。 那君寄雪是为了讨好自己吗? 何苦呢。 她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拒绝的话语吗。 又何必再去用情至深,最后若是将自己给折腾的遍体鳞伤。 那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算了,她下次再找个时机再来说一遍。 “那我来切菜吧,冬瓜要去皮,土豆要去皮,你先去皮之后再留给我来切就好。” 红拾自告奋勇地准备切菜。 而且她是准备自己动手准备一道凉拌黄瓜的。 书中世界是没有什么凉菜的。 她就将黄瓜给洗了一下,然后放到砧板上开始切。 虽然动作不是很快,切的形状也不是很好看。 但是还可以的样子,她挺满意的。 感慨着自己的刀工精湛了不少。 记得前段时间,还是直接切成了木棍之类的。 但是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她又被现实给狠狠地打了一下脸。 原本应该是切成土豆丝的,但是她还只是切了一小半,便看到了很多长条的,犹如小木棍一般的土豆。 “算了算了,还是你自己来切吧,我感觉这土豆丝都要被我给摧残地不成样子了。” 红拾撅了撅嘴。 她这切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简直就是没眼看了。 君寄雪放下了手中已经去好了皮的冬瓜,无奈轻笑。 小丫头这刀工,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不过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毕竟人无完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一个部分。 一旁站着的夜南墙也是皱了皱眉。 好像当初他母妃也是这样切的。 因为他小的时候总是吃到了粗细不匀的一盘土豆丝。 但现在,看着拾姐姐这副样子。 他莫名心头一酸。 像他这样恶毒低贱而又卑劣不堪的奴隶,又有什么资格享受着这些。 但是,他还是很渴望这些于他而言遥不可及的东西。 最终垂下了眼帘,将所有不堪的情绪都深藏于心。 红拾看着君寄雪那动作,只是手起刀落之间,土豆丝便细小均匀。 这样的手速是真实存在的吗? 这样的手如果能够用来码字,那一定是一个小时可以码一万字。 红拾突然就想起自己在现代,一个一个敲着键盘,在那里幸苦码字。 半个小时也码不了几百字。 与君寄雪相比,她好像不太像是一个女人。 这一言难尽的土豆丝, 那是一个手脚双全的正常人能够切出来的吗? 估计除了她也没有谁能够做到了。 作为一个手残党。 她是真的干啥啥不行,可能就是吃饭第一名吧。 虽然是一句调侃之词,但也挺符合她的。 “话说你这刀工如此精湛,是怎么学的?” 红拾表示自己学一辈子可能也学不会这种,她只会慢慢地切。 但是慢工出细活这句话,又与她丝毫不沾边了。 “跟着母亲大人学的。” 君寄雪想了一瞬,当年和小丫头在一起时,想着烤鱼来讨好她。 只是小丫头不喜欢吃这些荤食。 那时候讨好着学了一下,也是自己试了好几次,才烤出来比较不错的。 后来小丫头离开了。 他便去找自家的母亲大人,跟着她学习厨艺。 虽然那时候母亲大人不理解他,但也算是苦心孤诣的教了一段时间。 所以他这厨艺还是颇有造化的。 “那你的娘亲一定是个厨艺非常精湛的女子,要不然也不会把你教的这么好。” 红拾感慨了一句。 这还是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听君寄雪提起他的母亲。 一时之间不禁有些叹然。 而君寄雪听到这句话之后,也是迅速反应过来了。 他可真是愚蠢至极啊! 在小丫头面前提及母亲这事,小丫头的娘亲走的早,她心里面肯定是有所想法的。 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抱歉,是我失礼了。” 君寄雪抱拳说了一句。 他确实不该说那句话的。 “你咋了?”红拾眯起了那半是茫然半是疑惑的双眼。 她有点搞不懂,君寄雪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要说上抱歉两个字呢。 但下一秒,她就想到了自己上句话说的什么。 “没事的,那件事情过去已经快十年了,我早就已经放下了。” 顿了顿,看了一眼一旁的夜南墙。 继续说道:“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总有一些事情要选择放下,也总有一些事情要过去。” 不能跟自己过意不去啊。 第162章 日日大鱼大肉总会吃腻的 说完之后,她在心底里面自嘲着。 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说着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和原身感同身受。 并没有经历过太多亲情,对这感情也没有太多的执念。 “确实路遥马急,想想这世道,该忘的总要忘,该舍弃的总要舍。” 但是,你忘了那段时间,我却无法舍弃那段日子。 君寄雪恍然感叹,然后便是继续切着菜。 一阵细碎的咚咚咚声音响过,砧板上的土豆便已经被切好了。 而红拾就是站在一旁看着。 其实她挺懒的,若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她总是要动手的。 但是有其他人在场,而且做的比她好,也更愿意做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就不想做了。 大抵是要量力而行吧。 “你不准备其他的吗?这些素菜都是我爱吃的啊。” 红拾看着君寄雪将这些素菜都切的差不多了。 出声提醒了一句。 他难道不准备一两道他喜欢吃的菜吗? 而且总不能就让小夜吃这些吧。 那样免不得有些委屈他了。 “拾姐姐,日日大鱼大肉,总会吃腻的,而且夏日炎热,清淡一点反而会更好。” 一旁的夜南墙陡然开口,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让他们几人听清。 红拾眸光涌动,挑起眉梢。 没有想到,这位还能开口说上几句话。 她以为,这人大抵还是会腼腆沉默的。 “好吧,口味清淡些也好。” 她自然是满意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总是很难得去拒绝。 别人已经这样说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去反驳的了。 只是图个乐意罢了。 最终,半个多时辰之后,煮了一锅小米粥,炒了两三道小菜。 还弄了一个鸡蛋丝瓜汤。 红拾准备了一道凉拌黄瓜,最后端上了桌。 他们在竹屋的长廊处吃饭。 看着桌上的几道小菜,有青椒炒茄子,凉拌黄瓜,红绿椒炒土豆丝,还有红烧冬瓜。 红拾不禁感慨,好家伙,这些全是她喜欢吃的菜。 也是她素日里吃的最多的菜。 那道丝瓜鸡蛋汤看着也是极其不错的。 反正看着就是色香味俱全。 君寄雪挽起飘飘洒洒的长袖,拿着勺先盛了三碗汤。 先将第一碗放到了夜南墙的面前。 然后才将第二碗递给了红拾。 “谢了!” 道了声谢之后,红拾才用双手接过这碗汤。 “你自己同小夜这孩子说让他别客气,现在又同我如此客气,这究竟是何种道理?” 君寄雪轻摇折扇,一张俊脸上尽是笑意。 虽然是笑着说出的,但是能看出其中夹杂着一丝不大愉悦的情绪。 “可能是我习惯了吧,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红拾面上云淡风轻地说着。 然后便将碗端到面前,吹了几下之后,才开始捧着碗喝了一大口。 她确实是已经习惯了,所以有的时候只能选择逃避。 君寄雪更是无奈苦笑。 小丫头着实是有些难以捉摸。 或许这十年之间,她遗忘的不止是他们的那段相识。 更有甚者,可能是将那份天真和无忧给遗忘在这无人问津的蹉跎岁月中。 昔年言语犹在耳边,字字成谶。 他最终只是摇开折扇,扇去那份不合时宜的惆怅之事。 “我帮你盛碗粥吧。” 抬眸间,见小丫头已经将碗里的汤给喝得差不多了。 他便站起身来,准备帮她盛。 啊! 红拾正好喝完了最后一口,她想着等会她自己来盛的。 但眼下有人帮忙,她就不是很想动手了。 “给。” 她将碗递给了君寄雪。 然后目光便注视到他们两人的碗里去了。 只见君寄雪的碗里仍是满满当当的一碗。 而夜南墙的碗里也是相对较满的一碗汤。 好像是,不,应该用确实来说。 确实是她吃饭太积极了。 可是,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那句话,是她觉得很对的,吃饭的时候人本来就是放松的。 而且吃饭都不快乐,那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快乐的呢。 算了,可能古代人比较注意养生。 讲究慢饮慢食,不像她,吃饭的时候只是随随便便,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和注意。 “好了,你的粥。” 正想着,君寄雪已经将小米粥给盛好了。 因为比较烫,所以君寄雪就只是放在了红拾的面前。 “嗯呐,那我这次就不客气了。” 红拾原本是想道谢的,但是话到嘴边又直接给改了。 最终觉得还是算了,免得君寄雪那厮再次不大愉悦。 虽然他可能也不是真的生气。 但是这些客气之词有的时候是真的很见外。 因为她自己也不喜欢别人说这两个字。 此时此刻,包括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 她都没有再对他说过一个谢字了。 那时的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习惯了如此。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虽说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好像就没怎么注意到这些了。 好吧。 主要是红拾和君寄雪在说话,夜南墙只是偶尔出声附和一两句。 “我觉得这个土豆丝很不错,你是怎么炒的?教教我呗!” 红拾觉得这个土豆的味道和颜色都是极为不错的。 便想着让他教教自己。 “用锅铲炒的。” 君寄雪眉目温和,浅笑安然之间尽是揶揄之态。 红拾愣了一刹。 嘴角微微扯了一下,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啊。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处,这土豆丝不就是用锅铲炒的吗? 她猛地想起了宗门比试的那次。 君寄雪问她是如何抽的签,毕竟运气是真的很好。 那时她的回答是用手抽的。 与如今这场景,还真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啊。 “好吧,就算你能教,估计我也学不会。” 因为刚才君寄雪炒菜的时候,夜南墙在烧火。 而她就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些。 但是她看着那些动作,还有翻炒的力度和添加的调料等等。 她知道她是学不会的。 所以此刻只能这么说了。 却不料,君寄雪的回复会更让人无语。 只听得,一道清朗温润的声音。 “小丫头知道就好!” 这句话着实是用来打趣的。 离谱子。 君寄雪这货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些话语这么呛人。 但是这感觉还挺熟悉的。 她也是挺喜欢这样来怼人的。 “自是如此,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才金贵着呢。” 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怼回去。 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也的确算得上是金贵。 第163章 本就纯良如婴孩般可爱 听着红拾的这番话,君寄雪忍俊不禁。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这样一个机灵古怪的小姑娘,确实是极其少见的。 这二十多年,他也就见过这么一个如此灵动的人。 而一旁的夜南墙依旧是感觉惊讶。 虽然他知道眼前这女子就是那种真性情的人。 但是还是会感到惊愕。 精于诡辩之术,能够在言语之上让人觉得她的不同寻常。 或许就是这样一个字如珠玑巧舌如簧之人,才能把他从那腐朽不堪的深渊中拉出来。 终究是满目荒唐,将心事都掩藏。 在一阵欢愉的氛围中,他们吃完了午食。 —— 下午的时候,由于天气实在是炎热至极。 他们几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毕竟屋内还是要凉快多的。 红拾一进入房间,便直接去了空间之中。 因为空间中是冬暖夏凉的,温度一直都是很合适的。 “喵喵喵!” 她刚进入空间,一个白色的毛团便窜到了她的脚边。 还蹭了几下,似是在撒娇。 “你咋了?小老弟。”红拾将白团子抱了起来。 都多大的猫了啊,竟然还要撒娇。 还真是少见。 “我都说了我比你大,还叫大爷小老弟,哼,不理你了!” 白玉说完之后,便作状要挣扎着下去。 结果挣扎了两下便直接掉了下去。 “主人,你不爱我了!呜呜,没有主人的白玉像根草!呜呜!” 白玉横躺在地上,圆滚滚的肚皮正对着红拾。 红拾眼眸微深,这白玉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算了算了,你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最终垂下眼帘,看着地上躺着的某猫白玉。 这猫真矫情啊。 明明是一只公猫,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子的。 简直就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饿了。” 白玉躺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是不是干净的,便是随意的打了个滚。 红拾皱了皱眉,这只猫这么不讲干净的吗? 她还抱了它好久的。 难不成是他的前主人没有把它给教好? 或者是到了她这里就本性暴露了。 现在想想,不禁觉得有些草率了! 这么一只小脏猫。 真是不知道它是怎么保持毛色洁白光滑的。 是不是它自己舔的? 想到此,红拾就更无语了。 “你去把你身上的脏毛洗洗,要不然的话我就不炼丹药,也不给你做吃的了。” 最终,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然后便径直走进了楼阁之中。 在她平常住的那个房间的暗处,就有一处灵泉。 她想先泡个灵泉,祛祛身上的汗味儿。 然后再来解决这只猫的事情。 谁让它是自己养的猫呢,再怎么矫情也得自己养着。 灵泉处,红拾泡了大半个时辰。 然后才缓缓起身,换上了一件白色的素衣。 她想换换风格了。 这大夏天的,再穿一身红衣,给人的感觉可不是很好。 本就炎热至极,红色鲜艳如火,极其明媚。 给人的感觉会更燥热。 不过,她还是喜欢红色。 所以这身白色的纱衣之上,也绣了不少海棠花,红白相映,也算是自成一派风韵。 随意将头发扎起,然后便推开了房门。 那日随意找了一间屋子,当作炼丹房。 今天正好再去炼上一些。 炼丹房中,只见红拾双手翻飞,将药草快速的放进炉鼎中。 不多时。 唰唰声响起,丹药已经炼好了。 由于她这次并没怎么注意质量,所以这一批丹药里面并没有出现帝极的丹药。 极品丹药的数量很多。 有几百枚之多,应该也够那小家伙吃一段时间了。 想着这些,红拾便去了厨房。 忙碌了半个多时辰,做出了两道卖相不错的糕点。 殿外的灵树下。 红拾摘了一小盘红色的灵果,坐在石桌旁,煮着一壶清茶。 彼时茶烟弥漫,糕点飘香。 “喵喵喵~” 某只迈着白色小短腿的矫情动物伺机而动闻声而出。 然后在距离红拾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处停住了脚步。 它的这主人怎么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 虽说上面有几朵大红色海棠花的点缀。 但是这白衣清冷的样子,好像让它看到了看到前主人那清冷孤寂的身影。 所以才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我不就换了一身衣裳,难不成连你自己的主人都不认识咯!” 红拾看着白玉那微微有些呆愣的样子。 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便打趣着说了一句。 “小爷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小爷怕弄脏你的衣裳。” 白玉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了红拾的脚边。 那样子,颇有些委屈的感觉。 “你会这么好心?能等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啊!” 红拾故意揶揄了一两句。 “哼,不理你了!” 只见某白玉缩成一团,成圆球状气呼呼的躺在一旁垫着的毛毯上。 “别啊,你不理我的话这些糕点和丹药可就要浪费了!” 红拾的声音加大了几分。 当然少不了几分打趣的语气。 闻言。 白玉又迅速从毛毯上爬起,直接跳到了红拾的腿上。 索性,也不是很重。 要不然的话,就要直接被主人甩出去了。 当然,这也只是虚无缥缈的猜测。 “你啊你啊,这心性未定,就和一个小孩子一样,你可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灵兽。” 红拾有些无语,这活了几千年的猫了。 怎么还是小孩子的脾气。 难道是这些动物生性本就纯良,如同婴孩般可爱。 “小爷哪里是小孩子了?你才是个小孩子呢。” 白玉气得胡须卷起。 他喵的!他可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灵兽。 怎么可能会心性未定。 而且他的主人才像个心性未定的孩子。 都开始捉弄他了。 呜呜!他果然是没有主人的猫,就是像一根草一样。 “吃吧。” 红拾从盘子里拿出了一块糕点,放到了白玉的脑袋边。 还不待红拾完全反应过来,某白色矫情动物就已经直接转过头将糕点给吞了下去。 “我以前觉得我是个小馋猫,可是见了你之后,才算是明白了何为自愧不如啊。” 红拾不禁感慨了一句。 她自己都没有这只白猫这么贪吃。 这白玉也真是好意思。 “主人过奖了,猫性本馋。” 白玉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还舔了舔嘴角。 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你的那位前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养出你这种不知好歹的猫。” “难怪你被丢弃了,原来是你自己作的啊!” 红拾啧啧感叹着。 第164章 似乎与这世俗很不相宜 这只猫的脸皮子还真是够厚。 说完之后,她又摸了好几下它的脑袋。 确实是很好摸的,光滑细腻,柔软舒适。 这皮毛,也还洁白无瑕。 不错不错,这手感简直就是一绝。 “前主人对我可好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孤冷了。” 白玉耷拉着脑袋,似是在想着前主人。 前主人以前对他,那确实是好的没话说。 天天给他吃丹药,还时不时喂他吃糕点。 唯独最后,因为看上了眼前这个女人。 将他给直接抛弃了。 好吧,他不该这么想的,是现主人对他不好吗? 不是,现主人这样的。 对他很好。 看着挺冷的一个人,但心里却是热忱善良。 唯独有些傻了。 总是想些有的没的,算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跟着前主人几千年了,自然是要为他说话的。 “孤冷?难道我不够孤冷吗?” 红拾顿了顿,它的前主人孤冷。 自己难道不孤冷吗? 怎么这小没良心的东西都不说她孤冷。 反而还一个劲儿的说着它的前主人如何。 然后她便用纱布裹着钳子的上半部分,将小茶壶给端到了石桌上。 提起小茶壶,倒了两杯。 然后便摊放在桌子上,等待着完全冷却。 她今日是要做一个实验的。 当然她以前在现实世界也是试过几次的。 那时候码字,没有灵感。 还是大夏天的,她便自己去网上百度还请教了几个会制作凉茶的阿姨。 然后学会了一种制作凉茶的方法。 可能不是很专业,但是有那个清热的效用。 反正喝不死人,是绝对没有毒的那种。 毕竟她也算是以中医养生理论为指导,以中草药为基础。 从而估摸着研制出的一类具有清热下火生津止渴功效的凉茶。 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喵喵喵~什么味道,这么奇怪,还有些苦味。” 白玉忽的探出了脑袋。 刚才还没有仔细闻,如今仔细闻了一番,果真有些苦味弥漫在空中。 并不大好闻,但不臭,只能算是清苦的。 而且还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 红拾这才想起,这个书中世界是没有凉茶的。 所以白玉初次闻到这个味道,难免是有些不适的。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这可是个好东西。”红拾轻笑着开口。 但下一秒就想到了其他的东西。 她记得当时刷抖音时,会刷到一个视频中的人给猫喂一大碗喝的,然后说着一些话。 那句话就是:大郎,起来喝药了。 此时想起当时看的,与如今这副场景。 竟然还有几分相似。 想到此,她不禁又低声笑了出来。 听着这轻细悦耳又如金玉相撞般通透的笑声。 白玉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他的现主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两杯颜色清亮澄黄的不知名的茶水。 应该是茶水,虽说是清苦的,但还是能够闻出有一些茶的味道。 大笑几声,肯定是有些什么毛病。 但他也只是随意猜测,并不敢这么想。 可能主人只是太过于活脱了。 “呐,吃糕点吧。” 红拾意识到自己笑的有些肆意了。 便迅速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放到白玉嘴边。 她的形象啊,在这一只猫面前,简直就是荡然无存了。 虽说现主人放浪形骸,似有大病。 但所幸对他是极好的。 所以他也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咬了一口。 “好吃吗?我的手艺如何?有没有长进啊?” 红拾看着白玉这贪吃的样子,立马如吐珠玉般说出了三个问题。 “好吃,手艺很好,有长进。” 白玉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 “你好敷衍啊!” 红拾皱了皱眉,某白玉也太敷衍她了。 白玉:小猫咪!你是否有很多小问号呢? 白玉舔了舔嘴角,现主人也太变化无常了吧。 而且,他太委屈了。 他哪里敷衍了。 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这年头,说实话竟也成了一种错误。 着实是生活不易,喵喵叹气。 看着这些,红拾拿起桌上的灵果吃了几口。 倒也不饿,只是想吃点什么东西。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红拾才将那两杯凉茶端了过来。 “小白,起来喝茶了。”虽然她嘴上说着如此。 但心里却是想着大郎起来喝药了那一句。 所以此刻的表情多多少少是有几分诡异的。 看着现主人这诡异的表情。 白玉又暗自腹诽了几句。 现主人好是好,但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有时清冷孤寂,有时热忱善良,有时灵动多言,有时寡言少语。 这样奇怪的性子,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见。 也不知道现主人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 “喝吧喝吧,味道还可以。” 担心白玉以为她在骗它,她又补充了一句。 “真的,我不骗你,确实好喝。” 说完之后,她还带着痛苦面具喝了一大口。 其实,这最初是有些苦的。 但喝到最后就会觉得它很甜了。 白玉将信将疑的凑近了杯子。 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几下。 最初舔第一下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味道。 当第二下的时候便觉有些苦涩,但还是坚持着咽了下去。 当舔到第三下的时候,甘甜就在口中荡漾开来。 这味道令人回味无穷,果然是极其不错的。 “真是一只小馋猫啊。” 红拾看着白玉这般急着要喝茶的样子,便直接将杯子端了起来。 一点一点的往它嘴里倒。 没错,就是直接倒的。她并没有想着用勺子喂或是什么的,而是选择了最方便的方法。 “主人,这是什么茶,喝了之后感觉挺舒服的,身子轻快了不少。” 白玉拿着自己的脑袋蹭着红拾的膝盖。 他要偷师学艺了。 等以后回到前主人的身边时,让前主人也给他煮这种茶喝。 “只是用了金银花、白栀子、夏枯草、棉茵陈、白菊花等药性寒凉和能消解人体内热的草药。” “最后煎水喝,以消除夏季人体内的暑气。” 红拾将这杯凉茶端在手上。 确实味道有些苦。 白玉听了这话之后,眯起了黄绿色的眸子。 拿草药来煎水喝。 似乎与这世俗很不相宜。 毕竟世上之人都是用草药来炼丹药的。 而药草也只有这些个用途。 普通人有个头痛脑热的话,也是去买几枚丹药来兑水喝。 所以听到现主人用药草煎水喝。 心里面有些惊讶。 第165章 犹如数里烟雾扰了十里山河 而且最后还能制做出味道不错的茶水。 喝下去令人回味无穷,有清燥解热之效用。 这法子确实不错。 “主人怎么这么聪慧呢?” 白玉似是好奇心作祟。 “我聪慧吗?可能是天生的吧。” 红拾看了一眼一旁的灵树。 明明都已经长得很高大了,还在向上生长着。 可能是想长成高不可攀的参天大树吧。 这棵树,在她刚进这个空间的那段时间,还是一根小苗苗。 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便努力生长起来了。 大抵是因为后天努力。 她嘴上说着可能是天生的聪慧,但心里想着应该是后天的沉淀。 毕竟她是真的不太聪慧。 以前的时候,净干一些蠢事儿。 如今,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也算是磕磕碰碰了。 不聪慧,只是有时看得太随意了。 但现在却不想再回答出具体是如何了。 毕竟没有什么好说了。 那二十多年的人生,她既自卑而又怯懦。 跌跌撞撞罢了。 这一路并不好走,倘若有人前来相互砥砺,山海皆可越过,青天也上得。 只是那时的她早已经在年轮里沉浮着,直至最后,恍若隔世。 如今,在书中,也不过是如此。 看着主人多了几分惆怅,白玉很是乖巧的用脑袋蹭着她的膝盖。 也许这样,才能让主人开心一会儿吧。 ——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当红拾再次从房间中出来时,已经是日暮西山之时。 但是外面的燥热还是一分不少。 还未来得及完全看清,便被一阵声音给打断了。 “小丫头,小爷在这儿。” 那声音颇有些桀骜不驯,但是难抵少年意气风发之状。 红拾抬眸。 只见夕阳余晖下,男子身材颀长宛如灵玉,长眉入鬓。 眼梢氤氲着桀骜的邪气,宛如从历史里走出的一代枭雄! 而这人正是身姿潇洒地向着自己走来。 啧啧感叹,不愧是他君寄雪啊。 这行走间的潇洒恣意,还有那种桀骜洒脱的感觉。 风流倜傥,世无其二的潇洒俊朗公子。 迎面而来的君寄雪眸色温和。 眼底浅藏着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 他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小丫头小的时候穿的最多的便是红色衣裳。 偶尔穿过粉色,但是也不多。 大抵是当时嫌弃粉色容易弄脏,才会穿着颜色深沉艳丽的红衣。 所以倒是与他所见过的世家大小姐不甚相同。 而他那从那以后便经常穿着红衣。 虽然他喜欢青色。 但是为了与小丫头相配,他穿上了浓墨重彩的红色。 后来便是习惯了。 只是他几年前出来的时候,那时的他们还无缘相见。 但是他打听过,这青阳宗大小姐就是他的小丫头。 正好是上次云水禅心茶宴。 他一袭红衣跨坐在栏杆上,也算是引起了小丫头的注意。 这一个月的时间,看小丫头都是穿着红衣。 如今穿上了一身白色的素衣。 倒是清冷出尘,如同高山晶莹剔透的雪莲花,不染是与非。 着实是有些惊艳到他了。 “你怎么来了?” 红拾仔细想了想,琢磨不透,她并不知道君寄雪来这儿要干什么。 所以才出声询问。 “这是灵蝶,可以为你指路。” 只见君寄雪素手轻扬,然后手心便出现了一只金色的蝴蝶。 随后这只金色的蝴蝶便继续扑哧了好几下,才停在了一旁。 “是指引我去难寄小筑的吗?” 红拾看了一眼这蝴蝶,还是挺稀奇的。 当然,她这句话显得有那么一点明知故问了。 其实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自然,只要你对它说出你想去的地方,然后它就会为你指路。” 君寄雪清朗温润的声音继续响起。 他知道,小丫头不太识路。 送她一只灵蝶的话,就可以在他不在她身边时。 替他护着她,然后指引她前行。 去她想去的地方。 “君寄雪,何必如此呢,你可以有更好的路。在我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是不能前程似锦的。” 红拾没由来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决或是很果断的在某个时间说出这句话。 但是,现实是没由来的。 她不想让君寄雪再为她做这些无谓的付出了。 或许是如夜南墙所说。 君寄雪岂不是很傻,白白的对一个人好。 她不想让他再继续傻下去了。 “前程似锦又如何?若是不能做我喜欢的事情,徒有前程又有何用?” 君寄雪似是猜到了红拾迟早会说出这话。 所以他的神色并不是很惊讶。 反而是十分平静毫无波澜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可是,你知道的,我对你并没有男女情思。” 红拾望着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地说着。 话中的语气十分沉重。 她想着,君寄雪对她这么好,可是她却不会回应半分。 那她又是如何卑劣的人。 是自私的,是不知好歹的人。 爱而不得,犹如数里烟雾扰了十里山河。 而君寄雪正好是那抹烟雾。 在这河山万里中,在这岁月的沉淀中,逐渐滚烫。 人的一生不过是万里河山,来往无数过客。 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无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 大限到时,不过是立在山巅,江河回望。 红拾深知,君寄雪应该是其中给山河添色的人,他就像那烟雾一样。 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到何处去。 一时寥寥,恍若几抹云烟。 “小丫头啊,小爷喜欢你,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不求你能喜欢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君寄雪的语气极其卑微,正好染尽了所有的爱而不得。 “你该是风流不羁,放纵桀骜的白玉少年郎,何苦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情爱而惆怅。” 红拾又觉得自己很自私了。 但是她还是说出了这一句话。 她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好的人,凭什么要占着这一切。 而且君寄雪这人,的确算得上是极好极好的人。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啊。 就是没有那种想和他相守一生,想和他从十里红妆到白茶余生的感觉。 感情这东西,向来就是这世上最不好说的。 也许会毫无道理地爱上一个人。 感情的世界里,好像是没有先来后到的。 有的只是一物降一物。 “小爷我乐意!” 君寄雪轻摇折扇,好像又恢复了最初的那股风流意气之态。 他本就是桀骜的一个人。 哪怕感情受了挫折,依旧还是如此的。 第166章 惊艳都曾是被平庸历练 所以他面上是云淡风轻。 内心是如何痛苦,大抵只有他自己知晓。 “可是你的人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啊!” 红拾并没有那么喜欢哭哭啼啼。 但此刻却是好想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 面上仍就是神色清明的说着。 君寄雪他是上仙,又是来自神域。而且他还有自己的父母亲人,他的人生中,应该是风流意气的。 应该是鲜花着锦,更是娶一貌美贤良的妻子,与其相敬如宾和睦一生。 而不是吊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不应该为了这一时的情爱而荒废自己的年少时光。 而且还是得不到的情爱。 那样应该是毫无意义的吧。 “算了算了,你快些去吧,免得失约了。” 君寄雪摇了摇折扇,似是转移着话题。 他的人生,好像是带着沉重与算计的。 在神域之中,他的声誉是最差的。 说他风流多情,说他顽劣不堪,说他桀骜不驯。 反正处处是些贬低之词。 如果在那里是束缚的话,那么在小丫头这里才是快意的。 对于这些,他也觉得自己很自私。 竟然丝毫没有陪在父母身边。 反而是让他们在偌大的神域中,受各大世家的纷争算计。 让自己的姐姐在几大家族中抛头露面。 以至于神域众人只会说,君家大小姐谦雅懂礼,实是女子典范。 而对于君家二公子的评价则是荒唐无礼,桀骜不堪。 可是,他想陪在小丫头身边。 以前之时,他没有机会陪伴在侧。 但是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而且还与她待在一处,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他不想放弃。 他想要努力那么一回。 这短短的一生,所有人最终都会失去。 他为什么不能大胆一些,去喜欢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那我先走了。” 红拾垂眸说了这么一句。 便迅速转过身子。 然后迈开腿,步伐很快很快的向着前面走去。 谁也不知道的是在转身的刹那。 红拾的眼角流下了几大滴晶莹的泪水。 或许已经模糊了视线,但她还是疾步走着。 直至穿过了一道月亮门。 红拾才伸手擦着眼角的泪水。 她以为她可以很绝情的做着那些事情和说着那些话。 但是,她不是草木。 她是有着真情实感的人啊。 她也会愧疚,会感到难过,会觉得她自己卑劣不堪,会觉得她自己像个渣女一样。 对待感情这一方面,她没有经验。 也只能是凭着感觉说着自己认为的狠话。 但她知道,只要无愧于心就够了。 最终,她跟着金色的灵蝶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而院落之中。 君寄雪只是身着一身青色长袍,站在树下。 正好应了一句古诗所写: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可惜的是那潇洒恣意的身姿里,多少是藏着一些惆怅的。 满目凄凉,爱而不得。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吧。 但是,他不甘心,他不想更不敢将小丫头交给他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所有的倾羡和困惑都只是着眼于世俗。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活着。 或许藏在心底十年的人,才是他一生的希冀。 没有或许,而是肯定。 最终,夕阳无限好,渐渐地落下。 晚霞红了半边天,燥热的气息依旧弥漫,奈何心里却是渐凉如水。 —— 难寄小筑。 红拾跟着灵蝶一路而来,最终将灵蝶放进了空间中。 随后才踏入难寄小筑中。 在小筑的台子前,难寄姑娘依旧是坐在那里,手上拿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卷正在观看。 一袭粉蓝色浅衣,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听到了门口帘子金玉相撞的响声。 她笑意安然的抬起头,看见来者是何人,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想不到,这位竟然穿了一件白色的素衣,只是绣了几朵大红色的海棠花。 少了昔日的张扬和狂妄,平添了一抹温和。 若是在旁人身上就是不俗不雅。 可是在她身上却好像是十分的令人感到惊艳。 看到了难寄姑娘的惊艳之色。 红拾骤然出声:“怎么今日的我难道很惊艳吗?” 她觉得自己今日这身装扮也挺好看的。 但也不至于能够到达那种令人感到十分惊艳的人感觉吧。 难道果真是她又妄自菲薄了吗? “着实惊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得想必就是如此了。” 难寄起身,浅笑着开口回答。 “难寄姑娘着实过誉,不过如此罢了。你所看到的惊艳,都曾是被平庸历练,所以我也只是个平庸之人。” 红拾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 她并不是那种不自知的人,而且她确实是平庸的。 这本身就是一个事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纵然惊艳,那也不过是经历了很多的平庸。 最后被现实琢磨,在一次又一次的荒芜和打压中,变得与众不同。 如此种种,方能带给人以惊艳的感觉。 “不愧是惊才艳艳的青阳宗大小姐啊,这见识果然是我这小女子所不能比拟的。” 难寄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 便准备将红拾带到二楼的隔间。 毕竟那位还在等着她呢。 “哪里哪里,难寄姑娘看事通透,不争不扰,不诽不议,实在是值得我去学习。” 红拾走在楼梯上,看着楼梯上木头的刻花。 好像是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正如难寄姑娘其人一般,十分的温良,令人感觉很舒服。 所以她也就毫不吝啬的夸上了那么一句。 “到了,影姑娘正在雅间中。” 难寄姑娘指了指一旁的紫色帘子的雅间。 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笑意安然,很是温和。 看着难寄姑娘的背影,红拾觉得这人挺好的。 但是她好像对她还不是很了解。 却能让她觉得不错,倒是有些奇怪了。 砰砰砰。 红拾敲了几下门。 声音落下不久,门便从里面给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有一股清凉的山风。 拂去几分燥热。 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依旧是戴着面纱。 不用猜,便知道是花弄影了。 而花弄影的眼底则是十分淡然了。 没有什么惊艳之色,淡然的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惊扰她。 一进去雅间。 红拾便很是不客气地来到了窗边坐着。 窗外是远山,有几缕山风袭来。 给人以很清凉的感觉。 “你还真是半分都不客气啊!” 花弄影见红拾坐的如此之快,不忍出声感叹。 第167章 遮风挡雨是他,棚屋是他 虽是感叹,但更多的还是打趣。 毕竟很难见到一个像她这么有趣的人。 她自然是多言了些。 “跟你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啊,你说对不对啊,花姑娘。” 红拾也没在怕的,直接说了一句。 当然,她这句话的调侃之意更甚。 花姑娘。 这句称呼可是算不得很好。 “说来也怪,这个书中世界都没有人称我为花姑娘,不过如此也好。” 花弄影有些疑惑。 按着他们的称呼,什么姑娘什么小姐的。 但好像都没有人称过花姑娘。 “确实奇怪呢,我好像连自己的姓都没有,他们称我为红拾小姐或者是红拾姑娘,但唯独不带上姓。” 红拾将自己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她心里面还是很不解的,但是一直也没敢问他们。 “你可是小说的作者,你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花弄影语气虽然很淡然,但还是有几分的探究。 “因为我是个垃圾作者啊,文笔一般,剧情一般,设定一般。” 红拾想起这本小说。 一提到它,简直就是她的黑历史。纵然有很多情节不太记得了,但还是知道这本小说有多垃圾的。 直接惨不忍睹不堪入目啊。 “你知道就好。” 花弄影很是淡然的说了一句。 很是漫不经心。 她想,她已经知道了什么,但是这些东西红拾好像还不知道。 但是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红拾。 那件事情她听过传说,也是猜出来了。 还有前几日在酒楼同魔族三皇子谈起了一件事情。 让她更加肯定她的想法了。 但是这件事情,她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若是当真告诉了,影响了其他的事物发展轨迹。 那到时,又该如何。 算了,一切随缘吧,她本就没有必要去说。 “怎么你也说这句话,看来我真的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呢。” 红拾不禁感慨到。 怎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要说这句话呢。 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是如何的。 小说本就垃圾扑街的不行。 虽然她也想狡辩几句,或者是夸夸其词的说着自己的小说有多好。 但是现实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是写了几本书的,可是最后只有这一本是最扑街最差的。 也不是说其他的多好。 只是觉得这一本小说有些例外了。 似是一个空架子,缺少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但此刻。 不明白又能如何,不也是只能在这里坐着吗? 既然目前无能为力,还不如好好面对。 “怎么我也说?难道还有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 花弄影哂笑道。 难道还有人和她英雄所见略同了。 还真是极其少见呢。 “对啊,君寄雪也是这么说的,说我知道就好。” 红拾看了一眼窗外。 绿叶成荫,竹叶青青,偶有山风袭来,似是夹杂着凉意,又似是夹杂着燥热。 或者是她的心不静了。 “君公子啊,他对你挺好的,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 似是想起了那人,花弄影不自觉轻声问了出来。 确实那人对她极好极好。 从花海境中到后来之时,而且君寄雪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但是下一刻。 她就后悔嘴快说出这句话了。 按着这人的身份,可能会有更好的人来与之相配。 最起码要旗鼓相当。 而君寄雪虽然实力不弱,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日后自然是不如红拾的。 最重要的一点,红拾她根本就不会爱上君寄雪。 呵呵。 真可笑啊!她什么时候竟也开始有这样的想法了。 没办法,杀手做事情总要去考虑利益如何。 但是这是人家的感情,又与她有何关系。 “不考虑了。感情的事情之中,没有公平可言。” “这世界就这样,有人千辛万苦寻得世上最美的花,说遍了世间所有的情话,可就是得不到你。” “而有的人啊!只要他对你微微一笑,你呢,就怕这一笑失了半点温度,连滚带爬的纵身而去。” 红拾似是想起了她之前写在摘抄本上的一句话。 不知道是从哪里看的,但是令她印象深刻。 因为她给书中的深情男二就是这么设定的。 现在君寄雪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对自己很好,付出了很多,但就是得不到她。 而有的人,只是在她面前出现过几次,便是一眼万年了。 可笑不可笑?还真是可笑至极呢。 “世人皆为情所困,为了友情两肋插刀,为了亲情赴汤蹈火,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可这世间哪来这么多情啊。” 花弄影似是想起她在穿书之前看过的一部大火的电视剧《司藤》。 里面就有这句话。 她觉得这句话很对,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多情。 “还真就有这么多情。遮风挡雨的棚屋之下,是友人。同舟共济的渡船之上,是爱人。至于亲情,我也不甚明白呢。” 红拾本就是个孤儿。 虽说被不同的人收养了几次,但也没有感受到亲情。 在这个书中世界,感受到了亲情又如何,可是那些东西本就不是她的。 她也没有资格去触碰半分。 对于他与君寄雪,她觉得就是友人的关系。 遮风挡雨的棚屋之下,是友人。 君寄雪正是如此。 遮风挡雨是他,棚屋是他,与之同行的人,还是他。 “可能吧。” 花弄影既不否认也不赞同。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想的。 那些事情,真真假假又有几分。 虽说那位三皇子拿出了最强有力的证据,但是她还是不太敢相信。 为什么他们之前见面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是肆意打趣着。 而后来则跑过来同自己说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太过于奇怪了。 但是仔细一想,很多事情都是不无道理。 她的身份,或许真的是如容肆那厮所说。 “对了,你今天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说完,她端起了桌上早已冷却好的一杯清茶,一饮而尽,似是喝酒一般。 没办法,天气过于燥热了,只能多喝喝茶水。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几日想去一趟魔兽森林,不知道你是否可愿前往?” 花弄影原是准备说两件事情的。 但后来想着,还是算了,那件事情也许现在说出的话,就是不合时宜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们不仅还要训练军队呢,还有太后的寿宴。” 红拾不禁一下子脱口而出。 这人是不是完全没有弄清状况。 第168章 如徐徐暖风,拂过桃花 怎么会有比她还要糊涂的人。 花弄影不怒也不恼,只是语气淡然开口。 “时间是够的,至于军队的事情,你有把握能够训练好吗?” 呃,这个。 红拾她确实没有把握,说实话,她以为自己能够训练他们。 但实际上,她自己也是什么都不会的人。 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她自己没有彻底长大。她控制不了她的情绪,她还是那个碰到挫折就想逃走的小孩。 她并没有那么的坚强。 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大义凛然,说一时,想一时,做一时。 “自然是没有把握的,还有啊,四日之后便是太后寿宴,你确定时间真的来得及吗?” 红拾觉得时间是有些不够的。 而且去魔兽森林干啥呢。 难不成去那种地方历练一场,然后增长几分灵力。 “军队训练的话,我很早之前自己编了一本训练的兵书,按着书上来,他们肯定能够学会。” “至于时间的话,灵舟飞行半天便可到达。在那里只用待上一两天,甚至更短的时间。” 花弄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切。 魔兽森林,她是必须要去的,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至于红拾的话,她觉得那个地方应该也是有她需要的东西。 “那个地方有没有什么稀奇珍贵的物件儿?”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淡然坐着的花弄影。 依旧是一袭紫衣,似乎还是与这尘世隔开着。 看不透,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反正和这样的一个人相处之时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太好。 感觉她的情绪都没啥变化。 至于什么稀奇珍贵的物件儿,她想着去寻找那么一两件当作对君寄雪的报答。 虽然人家可能看不上这些俗物。 但是好歹也算是个心意。 最起码送了之后她自己也能够心安了。 一味的接受别人的馈赠,而不去付出分毫。 那样的人还怎么可能会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 可能有些人会。 但是她不会,情意这东西,最难还回去的。 而且是无论如何都要还回去的。 “要是没有的话,我也就不会叫你同我一起去了。” 花弄影语气淡然,果然,她就知道的。 按着她的性子,古道热肠。 其实在红拾一开口之间,她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单纯良善,清冷孤寂。 这样的人心思是最好猜的,也是最难去猜的。 “搞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样。” 红拾那清冽而又自然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但是花弄影好像还是有那么几分懂她的。 其实红拾她本就不想训练军队。 若是能有一个不用自己去训练的机会,她肯定是愿意的。 而且对于去某某地方历练的事情。 她也是很乐意去的。 能够长长见识开开眼,还能够打发时间。 而且若是能够有机会得到天材地宝的话,那别提有多爽了。 和原书女主走在一起,那运气和机缘肯定是少不了的。 她是喜闻乐见的。 “那你还真猜对了,我好像有点懂你。” 花弄影微微敛起好看的半弯眉。 似是不经意之间多了一丝诱惑的感觉。 或许有些过了。 但那神情确实让人在恍惚间不由得愣了一下神。 “我跟你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对我坦诚相待的,所以花小姐不准备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吗?” 红拾看了一眼窗外。 真不知道花弄影的面纱之下掩盖的是怎样一张面容。 应该是极美的吧。 毕竟她当时描绘的时候可是用了不少的笔墨。 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只是一副无关紧要的皮相罢了。” 花弄影轻笑一声,随后伸手揭开了面纱。 刹时之间。 红拾呆愣住了。 隐约之间,她望见了那美艳不可方物的一张脸,肤如凝脂,眉目似画。 小巧精致的面颊,肌肤白皙如雪。 那一张绝美的脸庞,用惊心动魄般的惊艳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似是看到了红拾的反应,轻笑了一声。 那一笑,如徐徐暖风,拂过桃花。 一切的事物,朦朦胧胧之间,如梦似幻得很,看得非常非常不真切。 若非彼时窗外风拂动落叶,沙沙作响。 否则都要让人忍不住去怀疑这是一副静止而又精美的画卷。 最终红拾咽了咽口水。 老天爷有些不公平啊,把这本书里面的男子生得一个比一个好看就算了。 连这书里的女子,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简直就是惊心动魄的美。 难怪花弄影要用面纱来挡住自己的容颜了。 就这样一张脸,到大街上去转上那么一圈。 估计不过一时半会儿便能围得个水泄不通。 毕竟,这世间,又有谁不喜欢看美人呢。 连她自己也喜欢看,也觉得特别的好看。 不忍逐渐沉溺于其中。 更何况其他人呢,食色性也,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你长得真好看。” 红拾眉目间染上一层少见的笑意。 此时的夸赞是毫不留情的,淡淡的喜悦从眼梢嘴角流露而出。 “不过是皮相罢了,也没有那么的重要。” 花弄影十分淡然的说着,语气如吐珠玉,悦耳动听。 红拾:淦!一开口就知道是老凡尔赛了! 但她面上神色不怎么变化。 花弄影这话确实挺符合她的,她觉得相貌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有时,相貌也还挺重要的。 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 有时候再英明果决的男人都逃离不了美色的诱惑。 只有美色不够的份儿,向来没有男人不上钩的道理。 当然,这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也不能以偏概全的。 但是无法否认的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绝对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与此同时,没有这好看的皮囊也不算是坏事。 这些事情,谁也说不准。 但是,在善恶当前,美与丑有时能够起到决定作用。 并不绝对,但也不至于错误。 “皮相也挺重要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美人计的方法可是非常管用的。” 红拾黯然感叹了一句。 虽然她也不是那种非常非常的在乎容貌,但是不妨碍她是个颜狗。 对长得好看的人总是要多看几眼。 尤其是好看,而且还才华横溢,更重要的是人品好的人。 她就更喜欢了。 “倒也有几分道理。” 花弄影淡然轻笑,美人计确实很好使呢。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杀手组织里被人挤兑。 说她不就是用的美人计吗?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她从来都没有过。 第169章 肆意妄为也可度荒草丛生 她从来都没有用过美人计。 更不屑于用那种方法。 但是容貌出众,有时候已经是一种无形的错了。 “唉,说到容貌一事,你有没有见这本小说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男子。” 红拾似是想起了那个相貌极好极好的男子。 嘴角的笑意也是不断增多。 那昔日微微皱起的眉也不禁温和舒缓了几分。 花弄影正好无意瞥上了红拾的这副神情。 不禁有些感慨。 到底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喜欢一个人都是这么明目张胆。 连神色之中也是透着欢喜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位应该就是高高在上的白止帝君了吧。 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 但是能够活了几千年,做普天之下唯一的上神,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长相。 肯定是惊艳无比天下独绝的。 那么这样君寄雪本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那么她刚才的那个问题。 也是不合时宜而且是多余的。 可惜了那位君公子,本该是春风得意的人,缘何月下秋风轻。 但是这些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就我目前来说,见过的这几个人之中。云破月清雅淡漠,君寄雪桀骜洒脱,你那三位哥哥各有千秋。” 花弄影并没有谈论见没有见过。 也没有询问那件事情。 只是随意点评了一下自己见过的这些人的相貌。 都挺不错的,各有各的好看之处。 说不上谁更好看,若是要凭着感觉来的话。 她觉得清雅淡漠的那个最好看。 毕竟在清雅的背后是淡然,处事不惊,遇事不慌。 那种性子倒还挺不错的。 红拾愣了一刹,这人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出来。 然后她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鸦雀无声。 无端的生出了一阵尴尬。 红拾正想开口换个话题说的时候。 敲门声响起。 “进。” 花弄影淡然出声,不用猜,便知道是难寄姑娘。 当然不用猜,这个小筑里面也只有她们几个人了。 自然会是难寄姑娘过来。 至于过来做什么,那肯定是过来送吃的。 随着,吱呀一声,难寄姑娘推门而入。 看着这抹粉蓝色的身影。 红拾便知道,她又有口福了。 果然啊,这难寄姑娘就是贤良淑德的人呢。 不知道以后哪个大猪蹄子能娶到她这么好的姑娘了。 她原本还想着为自家哥哥凑一段好姻缘的。 但一想。 她有三个哥哥,无论配上哪一个人都会不大好,反而还有种厚此薄彼的感觉。 而且,他们几人见都没有见过。 更加不会有什么情爱一事,所以她这想凑姻缘的想法就泡汤了。 但是心里面,还是很好奇。 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呢。 不过,与她也不大相关,何必再去牵扯进去。 “海棠香饼,桃花酥,冬瓜汤,排骨炖玉米,青丝水饺,姜香梅子,青梅绿茶,还有桃花酿。” 只见难寄姑娘将食盒里的菜一道道的拿出。 不一会儿便将桌子给摆满了。 “谢过难寄姑娘的盛情款待了。” 红拾笑意清浅的道了个谢。 然后眼神便一直放在那壶青梅绿茶上,她知道古代是有青梅的,也是有绿茶的。 但是合起来。 青梅绿茶她倒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听说过有青梅煮的梅子酒。 不过,难寄姑娘既然端了上来,那证明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难寄告退,两位请慢用。” 清醒如难寄,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该出去的。 别人有事情说,她不便多留。 随后她便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又将房门给妥善关上。 “这位难寄姑娘,倒是心灵手巧的很。” 红拾很是用心的夸了一句。 然后便不客气地拿起了一块海棠香饼。 依旧是清冷的幽香,入口只会甜而不腻。 确实手艺极好。 “你倒是很放心,不怕她心思深沉对你有所图谋么?” 见眼前坐着的女子如此急切的就吃了起来。 花弄影虽然暗自感叹,这原书作者还真是妥妥的平淡无奇的小吃货。 对自己的形象之类的东西,好像是不怎么在乎的。 而且,她的饮食是极为单调的。 也就意味着,别人可以很快速的掌握她的饮食习惯。 换句话来说,别人想要对她做些不好的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也就是她的饮食习惯上有漏洞,易下手。 “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感觉到惶恐不安啊。” 红拾嘴里说着惶恐,语气依然平静没有半点忐忑与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她半点儿都不慌。 可能她不太在意吧。 虽然花弄影这话说得没错,出门在外,尤其是在这古代,她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了。 万一真有哪个与宗门有仇的,或是有人嫉妒她,好吧,可能没有人会嫉妒她的。 那些人一旦提前预谋,对自己图谋不轨,那不就一命呜呼了。 虽然说她的身上也没用什么好图谋的。 “算了,我说着玩的,你这修为可是相当于半个仙人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花弄影淡然开口,语气之中是一如既往的清雅安然。 她只是以前做杀手的时候习惯了,对吃食还有什么的总是会多加检查个几次。 “提起修为就烦,之前脑海中一直有声音回响,说着修到上神境界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红拾一想起修为就挺烦的。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卡在了化神后期的境界,也就是遇到了瓶颈。 “如果你没有一定的实力,别人真的不会尊重你。所以不论如何总是要变强的。” 花弄影深知弱肉强食的道理,所以在杀手组织中,她永远是最强大的那一个。 直至后来逐渐麻痹自己,感到很累了。 穿书之后,似是一种解脱。 但是这个道理却是不敢去遗忘的。 红拾捏起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脸颊。 “以前喜欢四海为家这个词,后来发现,你不强大的话,四海之内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但是呢,人生得意须尽欢,怎么随意就怎么来,肆意妄为也可度荒草丛生。” 说完之后,红拾便自己端着碗盛了一碗冬瓜汤。 说来有些可笑。 习惯了君寄雪为她盛饭什么的,反而现在自己盛那么一下竟然还有些恍惚了。 看来有时候习惯了的背后是沉溺和荒唐。 那么她,应该斩断这些沉溺的。 虽说有时候一些遗憾不应该停留在唇齿之间。 第170章 情深者不寿,意重者恨深 但是他们两人的遗憾只能永远停留在唇齿之间上了。 只不过是用刻薄而又冰凉的言语来让他放弃和消减这份风花雪月之情。 花弄影垂下眼帘。 到底是个多愁善感而又心性纯良的小丫头啊。 垂眸沉思之间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但是看似藏不住心事,实则内里却是荒芜之地。 可以说这人心墙很厚很厚。 她也只是走进了不过十分之一的地方罢了。 “知道你是个随意的人,那你为什么还会待在这里,受着这里的束缚。” 花弄影最初是想一走了之的。 因为她只是穿书的人。 即便是穿到了原身的身上,占用了她的身体。 但是本质上与九洛宗的宗主花正坤没有任何关系。 明义上和血缘上的亲情关系,本就束缚不了她。 但是后来,那位宗主直接开门见山地同她说了一切。 知道她不是他原本的女儿了。 然后又说了一大堆什么情面上的那些话。 她见那人对她挺好的,不知道动了哪根筋然后就答应下来了。 所以说她的行踪什么的,都是很自由的。 不过她不太清楚红拾为什么留在这里,她那么随意的一个人,若是想走的话应该可以做到直接走的。 “啊,这个。”红拾顿了顿,正在拿着筷子夹冬瓜的手停住了。 随后,想了一瞬,动作自然神色平静地说着。 “最初是想在山洞中修炼的,打算一举修成上神,唉,年少无知的我太过轻狂。 然后连上仙都没修成,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心只想着凑热闹,古道热肠。 就答应了那老谋深算的皇帝,入了他的圈套,然后就躲不开这些红尘是非了。” 说到此处,红拾又长叹了一口气。 她就像那窗外林中的树叶一样,与其他树叶一起,无法逃脱。 好吧,她又夸张了。 若是真的想走,任凭谁也是拦不住的。 可是她好像并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想走了的感觉。 她害怕。 怕她走了之后,与他相处三年的几个哥哥会看不到她,会伤心。 更怕她走了之后,那个清冷出尘而又孤寂绝美的男子不会再来了。 谁也不知道,当时的那一句话。 小丫头,下次再见。 那一句话,令她记挂了三年。 或许她本就是如此,她一进入书中世界,便已经有了牵挂和束缚。 毋庸置疑。 她早已躲不开这尘世风月了。 “你这志向不错,一举修炼成上神境界。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花弄影淡然如初。 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能够看得出来,这位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也就是原书的作者。 她是有着一些个不大不小的野心在身上的。 想要一举修成上神。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一件他们毕生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但是对于红拾来说。 她有那个实力的同时,也有着那个命。 同时还有着那些坎坷。 这些大抵是命,大抵又不是命,毕竟这些玄乎其玄的事情,谁又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 半知不解或是知晓一二。 反正都是不清楚。 所以她此时就只是鼓励一番。 “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这话有些敷衍我呢?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借你吉言。” 红拾性子很直很直。 和那种很投缘很投缘的人,说话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并不准备去藏着掖着。 大概她就是不懂得变通,不想去太过于在意人情世故。 毕竟人情似纸张张薄。 虽说有的情很厚重,但那也只是少数。 情深者不寿,意重者恨深。 “你很耿直。” 花弄影懒懒散散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酿。 随后便自顾自地一饮而尽。 红拾拢了拢额头前的几缕碎发,嘴角含着丝丝笑意,却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这人好像挺喜欢喝酒的。 “你要来点儿吗?” 似是察觉到了一道紧紧盯着自己的视线。 花弄影微微抬眸间,打量了一眼。 那位小姑娘正侧头看着她手上的桃花酿。 所以她便以为是她想喝了。 “这玩意儿容易醉人吗?” 红拾看着桃花酿,开口询问着,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喝过酒。 现实世界中没有。 在书中的世界也没有。 因为原身不擅长饮酒,但是她的三位哥哥虽然每次过来看她时,都会带上几坛子不知名的酒。 当然那些酒是他们准备着留给自己喝的。 她不喝,也不敢喝,所以就一直没有学会饮酒这项雅趣。 但是偶尔会看到别人在她面前喝酒了,她就会有些馋。 就像现在。 她想她大抵是有些馋的。 就是没有喝过酒,所以有些想喝。但是觉得酒这东西,伤心又伤情,就又不敢去喝了。 果然她就是个矛盾的纠结体啊。 实在是太纠结了。 “算了算了,美酒易醉,我还是不掺和这饮酒之乐了,好好尝尝这青梅绿茶就可以了。” 她本就不会饮酒,万一醉了,那就是一件麻烦之事。 旋即,她便提起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青梅绿茶。 刹时之间,一股浅淡的青梅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混合着一缕茶香,还未开始品尝便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清凉之感。 也对,青梅绿茶本来就是一种养生茶,可以消解几分暑热。 随后,她便端起了茶杯,微抿了一口。 微微酸然后有一点点甜,加上淡淡的绿茶味道。 果然是极其不错的。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已经渐渐黯淡下来。 只是,青山灼灼,星光遥遥,月色渐渐,晚风慢慢。 在这有些燥热的夜晚,一股寒风渐渐席卷而来。 “味道应该是不错的,难寄是个有些本领在身的人。” 花弄影见红拾喝的如此欢快,不忍出声感慨了一句。 如果难寄是有什么想法和目的,那么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不过,这想法倒是在后来一语成谶了。 虽然不是很坏的事情,但多少是动了那么几分心思的。 “确实啊,会酿酒,会煮茶,会做糕点和吃食,还会弹琴,熟读诗书,长的又好看,这样的女子可真是不错。” 红拾想起了那个穿着粉蓝色衣衫的少女。 只能说那是不悲不喜的一个人。 但是谁又能没有什么悲欢之事藏在身上。 不过那人还是很不错的人。 “你不是也可以学会的吗?这些都很简单的。” 花弄影微微抬眸,这人夸起别人来还真是毫不吝啬。 第171章 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而且琴棋书画女工刺绣,还有厨艺和花艺,是这些古代女子的必备技能。 她们自然是能够学会的。 “啊这?我不会,我又不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对了,你们杀手组织里的人真的是那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 红拾似是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小说的时候。 一直看到那种金牌杀手什么的,因为某个原因而穿越的小说。 还有什么类似于套路之类的。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孙子兵法,现代歌舞。前言科学,尖端科技。多国语言,会医善毒。 她目前能够想起来的也就只是这些了。 但是仔细想一想,好像很多本杀手穿越的文都是这种。 就连她自己在写小说的时候也不能免俗。 但是杀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是除了她们自己没有多少人能够知道的。 “其实只要是对自己来说有用的技能,为了完成任务,什么都要学的。”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那段回忆,眼眸中寒光乍现。 些许潦草和斑驳的记忆,早就该磨灭在所有的不堪之中。 只是偶尔想起,会有些感慨。 自认为无情,也学会了无情。可是人终究不是草木,总会有那么一些情绪的。 伴随着回忆,与之而来的就是不堪的过往。 “好吧,那你今后的打算又会是如何呢?” 红拾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对劲,便迅速换了一个话题。 毕竟,那段杀手生涯于她可能是痛苦不堪的回忆。 就像她之前看过的一个句子: “有些痛苦的记忆或许就不该一直深埋在心间,直至腐烂,再也无法剔除。 它会像长刺的藤蔓紧紧勒着你的心,直至刺嵌入肉里,一动就疼。” 唉,自己又失言了。 红拾紧紧地攥紧了杯子边缘,她应该改一改这个毛病了。 不应该去管那么多问那么多的。 “不如何,要么就去修得最上乘的境界,要么就好好待在这北凉,煮酒烹茶,和露摘花。” 花弄影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以前杀手生涯太累了。 如今该去肆意而为潇洒走一回了。 “不就是春风十里唤醒桃花,缀满枝桠,树下两人煮酒论茶,带露灼红日摘花,唏嘘转瞬飘落至白月初上时。” 红拾不禁感慨着,那样的生活很安逸,也是她有所向往的。 “你说的这些古风句子还真是随手拈来,看来你是读了不少的诗书。” 花弄影之前就看到了这人总喜欢在小说中的那个作者的话里面,分享很多的古风句子。 不禁有些好奇,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与这作者相见之时。 也是知晓了一二。 原来是一个外热内热的人,只是很多时候都有着疏离感。 但实际上她应该也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如果经历了太多世事的话,也就不会有那种天真明媚而不忧伤的感觉了。 “没有读,我喜欢听古风歌曲,看古言小说,至于诗书的话,也就喜欢寥寥几句罢了。” 红拾淡然否决了花弄影的话。 她不喜欢读那种很枯燥无味的诗书典籍,但是她喜欢那种很有意境的古诗句。 最初写小说也只是为了将自己内心所想给写出来,让人知晓。 原来还有一个这样的作者啊,诸如此类的话。 可是后来,人总是贪心不足。 她也想靠着这条途径赚钱,只是这条路太难走,扑街了很久。 反倒失去了自己的初心。 当然也更深刻的明白了自己,她就是一个俗人而已,只是想赚钱的俗人。 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隐瞒的。 心境如此。 她们两人又谈了很久,酒饮罢,茶水尽。 直至黑夜浓浓之时。 一股寒风袭来,夜空中陡然看到闪电掠过。 红拾正想将窗子给关上时。 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很急骤,嘈嘈切切的感觉。 她以为是很大的雨点,便伸出手去感受一番。 但没有想到。 落在手心上的是一团雪白色的块状物。 “这是下冰雹了吗?”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虽然北凉国地处寒凉之地,但是她这几年只是见过下雪。 从来没有见过下冰雹。 更何况还是四月份初夏时节下的冰雹,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她的思绪渐渐席卷至大学时期。 好像那时也有一次差不多的情况。 应该是大一下学期吧,她在华中地区读大学,那个时候已经五月份了。 周五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好大的那种雷,混合着冰雹磅礴而下。 就很吓人,还挺离谱的。 现在这场景,和当时那场景也差不了多少。 “约莫是的,我来这儿五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天气,着实奇怪。” 就算是在这里待了五年的花弄影也不免有些意外。 这天气着实奇怪,初夏时节下冰雹也就算了,但是白日里的气温又是很高的。 所以这其中就更加多了一丝古怪。 “敢问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红拾看着天空之中划过的那道惊天闪电,听着轰轰隆隆的雷声。 她觉得这类场景应该是某位道友在渡劫。 要不然也不会天降异象吧。 但是这也是胡乱猜测的,只能留在此时玩味一笑罢了。 “说起修炼的事情,你的境界如何了,想必也是隐藏了不少吧。” 花弄影本来不想问这些的。 但是想到了两个多月后会有的那场武比,实力总该要强一点的。 若是不能凭借武力取胜的话,在修为上获胜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只不过化神后期。” 说完之后,红拾很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她的修为已经很久没有涨过了。 就一直卡在这儿,难免会有些怅然的。 “怎么在你眼中化神后期就好像不值一提似的。” 果然是在不露声色的张扬啊。 花弄影微微一笑,看着天空中猛烈的惊雷。 大概是有异宝问世了。 只是不知道最后会落在哪里。 缘法一事,也不需要太过纠结。 “你这语气不也是如此,啧啧!自己也是如此,还好意思说我呢。” 红拾不忍撅嘴抱怨了一句。 像是闺蜜之间有意无意的发着满腹牢骚。 花弄影愣了一刹。 好像还没有人这么同她说过,这样的话虽是抱怨,但是她却觉得听起来满是温馨。 有一抹很独特的感觉在心头涌动。 最终垂下眼帘,轻飘飘地问道: “你今晚是在此留宿还是回镇北候府?” 总要有个安排的。 第172章 我从来没有后悔对任何人好 留下还是回去?这是个好问题。 虽说红拾还是很想留下来的。 但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 “算了吧,我直接回去。” 看着外面阵阵惊雷,虽说看着还挺吓人的。 但是总要回去的。 “我把这套练兵的方法给你,上面有详解和注释,他们应该也是能够看懂的。” 花弄影只是语言浅淡的说了一句。 她本来也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的。 但转念一想,能够重新在另外一个世界活一次。 总要做点什么,不然这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明日辰时,城外相见可好?” 红拾想着一般约定的时间都是辰时左右,而且她可能明天在辰时之前还要将那些事情给安排下去。 所以辰时出发是正好的。 “正有此意,慢走不送。” 花弄影挥了挥手,示意道别。 红拾才流露出几分笑意,同样是挥手告别。 这些尘世间的寒暄几句,大抵也不知是往日的何种情怀。 最后也将在这岁月中逐渐沉淀。 走下楼梯之后。 难寄姑娘还是在前台练字。 一副温和岁月静好的样子,令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红拾姑娘这是准备回去吗?外面雷声大作,风雨交加。” 见到红拾走了下来,难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说这番话的语气也是有些担忧的。 言下之意是,不如让她在此留宿。 “雨再大,也总要回家。”有些事情再艰难,也是要做的。 红拾既然想回去,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 又怎么会在乎雨的大小? “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难寄也不便多做挽留了,姑娘一路当心,切莫染了风寒,凉了身子。” 难寄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天,偶尔一两道白色的闪电掠过,带着几声惊雷。 有些吓人的样子。 而且气温骤然降下来了不少,外面确实有些寒凉,若是淋了雨,少不得要凉了身子的。 “没事的,我自小便皮肉厚实,禁得住这些的,而且我带了雨伞。” 红拾本来想说自己是修仙之人,身子自小便比较健朗。 后来想到了难寄姑娘身子不好不能修炼的事情。 也就改口了。 全当自己皮糙肉厚了,不在乎这些个风吹日晒雨淋的。 “我先走了,回见哈。” 红拾招了招手,便在空间中拿了一把通体偏白色还绣着淡红色小花的竹纸伞。 随后便是走进了雨中。 难寄望着红拾的背影不禁多了一丝感慨。 这位姑娘和那些世家大小姐都不一样。 和影姑娘也不一样。 她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也是其中最摸不清性子的那一个。 花弄影性子淡然,心思能够摸透七八分。 但她的性子,她只能摸透十之一二罢了。 小筑外。 其实外面除了打雷闪电刮风下雨之外,还夹杂着冰雹。 所以红拾也只是沿着墙角走到长街的拐角处。 却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男子。 在手中夜明珠的华光照耀下,入目的是一身着雅青色长衫的俊朗少年郎。 不偏不倚,正好是君寄雪。 站在角落处,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风华。 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拘。 剑眉之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之态,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你怎么来了?” 红拾有些疑惑,这货怎么过来了。 难不成是特地过来等她的。 她受宠若惊了。 虽说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每次都带着一点愧疚。 “来接你回去。” 君寄雪轻飘飘地打量了一眼红拾。 旋即,便用上了嗔怪的语气说了几句关切话。 “你啊,衣裳都湿了,若是着凉了就不好了,过来,到我旁边站着。” 红拾垂下眼帘,“哦哦。”应了一声。 然后才打着伞来到了君寄雪身旁。 她这才发现,原来君寄雪所站之地的上空有一处结界。 挡住了风雨和冰雹。 “拽着我的衣角。”君寄雪继续朗声开口。 红拾依旧照做。 随后一阵青色的光芒闪过,待到她再一次回过神来时。 已经到了镇北候府。 而且还是直接到了她所住的房间。 她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禁有些感叹。 这神仙就是好啊,移形换影的术法看着很是不错。 唉,亏她还想着迎着风雨走回来。 看来她还真的是太过于孤陋寡闻愚蒙等诮了。 这见识确实挺浅薄的。 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对什么都感到稀奇。 君寄雪看着红拾这稍微有些错愕的样子。 不禁轻笑了几声。 “这个术法算不得上乘,你日后也能学会的,毕竟我们家的小丫头一向聪明努力勤奋好学。” 他原本是想说天资聪颖的。 但转念一想,又有几人会愿意听到那种说靠着天资之类的话。 所以仔细思量一番,还是改口了。 不得不说。 这一点他是猜中了一半的。 红拾她是个很矛盾的人,既喜欢别人说她天资甚高,又喜欢别人夸她努力上进。 所以听到君寄雪这番夸奖的话,她还是挺开心的。 “对了,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红拾突然有些想知道原因了。 以前她是喜欢一个人看一个人顺眼才会对他好。 可是后来感受多了之后。 她觉得她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你值得。” 而且,我喜欢你,就是想要义无反顾地对你好。 说罢。 君寄雪走到房间内的桃花桌旁,那里有一个小火炉。 他随手捏了个术法。 小火炉内就已经燃了起来,然后才把瓷壶给放了上去。 他这是有些口渴了吗? 红拾暗自思忖着,将衣衫两侧的几滴雨水给拂弄去几分。 然后叹然开口:“非也非也!并不是因为我值得。” “哦?小丫头有何见解呢?” 君寄雪轻声呢喃着。 虽说她是个妄自菲薄的小丫头,但是一向见解独特。 想必此时应该会有些与众不同的看法。 果然如此,她的想法确实是令他小小惊艳了一把。 只见红拾拂了拂额前的几缕碎发。 轻启朱唇,如吐珠玉般。 “我从来没有后悔对任何人好,哪怕最后看错了人,哪怕会被辜负,哪怕会撞南墙。” “因为我对别人好,不代表别人有多好,只是因为我自己很好。” 而她说这话时,白色长裙委地,在夜明珠和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通透清冷。 看着眼前女子满身傲然凛冽的霜寒之态,眉角眼梢尽是张扬的风采。 第173章 早已陷入了偏激和歇斯底里 君寄雪不忍有些叹然。 因为之前有过很多惊叹,所以此时也只是稍稍有些惊讶! 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对小丫头这番理论感到惊叹。 他以前只是觉得,别人对他好,他就一定要对别人好。 于他而言,这些只是礼尚往来的事情。 但是若是那份好意错付往而不来的话,他对别人也就以牙还牙了。 不过,这些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于红拾来说。 那是他小时候便认识,喜欢了十年的人,而且还是打心底里义无反顾要对她好的。 连他也不清楚,为何情深意重终年至此。 “不愧是你啊,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求无愧于人,但求无愧于心。” 君寄雪凭心而论地说了一句。 眼眸微深,神色流转之间逐渐染上一层忧愁。 他不否定小丫头的观点,也不是很赞同她的观点。 他终究是做不到如此。 “无愧于心就好。” 可是,对于你来说,做不到啊。 我始终还是对你有愧,受不住你这份好,更承不住你这份情。 可能,没有见过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的话,她应该会对这人心动吧。 就算没能完全心动,也会对他有些好感,最后也会选择将就了。 但是,她见过了那人,如高山晶莹雪一般,风神秀澈,教她难以忘怀一眼万年。 终是于心有愧啊。 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得不去做,不得不去拜托他麻烦他。 她也挺无奈的。 现在好像一碰到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要去寻求帮助的,竟然是他君寄雪。 说来很不可思议。 她不曾麻烦三位兄长,也不曾麻烦自家老爹。 却偏偏想着麻烦君寄雪。 看来是早已经习惯沉溺于如此了。 她想改变,但是进退两难,好像没有去改变的方法。 变相的说,她对君寄雪很信任很依赖了。 只道是一句,所有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都不容沉溺放肆。 “对了,我明天要和花弄影一起出去历练。” 她想起了正事,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颇有些忐忑不定的样子。 “所以小丫头是想将这镇北军暂时托付给我。” 君寄雪拿着钳子戳了戳炉子内的炭火,看着炉子里的火又旺盛了不少。 但是眉目之间却是多了几分深意。 他很担心她。 但是他又不能永远替她挡着那些。 “是的呢,我和花弄影要历练个三四天。军营之事,小夜那孩子还不甚熟悉,所以就只能先拜托你了。” 红拾懒懒散散的看了一眼那小火炉上。 不知道煮的是什么茶,味道还有些好闻。 虽然面上看似轻快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一句话。 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愧疚不安的。 毕竟是她去麻烦别人,本该拉下脸面去说着什么。 但是她不想,别人愿意是情分,不愿意是常事。 与自己的态度也没有多大关系。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倒是你啊,此去历练,前路未定,平地也会起风波。” 君寄雪倒是随意的说着,一副放荡不拘的样子。 言下之意,让她照顾好自身,最起码要平安归来。 “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又要麻烦你了。等我这次回来之后,请你去酒楼吃饭。” 红拾想了一瞬。 除了这次去拿到什么宝物作为报答之物,回来之后就请他去吃几顿饭吧。 反正她欠了很多,也不在乎这一次了。 “一言为定,小丫头可要记得。” 君寄雪提起小茶壶,倒了一杯茶。 “这是姜茶,暖身子的,快喝了它吧。” 随后便将这杯姜茶递给了红拾。 原来是给我准备的啊。 红拾悻悻然接过了姜茶,还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她最初以为是他等久了。 然后有些口渴了。 但是没想到是为自己准备的。 想到此,一股暖流涌动在心头。吹了吹手中端着的稍微有些烫的姜茶,缓缓喝了一口。 果然是很暖很暖。 茶亦如此,人也是如此。 但是不知好歹这几个字她早就已经说倦了。 “这是练兵的方法,是花弄影给我的,想来也是极其不错的好东西。” 红拾将空间中的兵法书拿了出来。 这也是花弄影的一番心意。 而且她看了一眼觉得很可以的。 这些个方法还是挺好的。 君寄雪接过书卷,稍微翻开了其中的几页,眼神流转之间。 便已经将书卷的内容了解到了个大半。 确实是极为精妙绝伦的。 能够称得上是顶尖的练兵之法了。 只是,小丫头这么信任他吗? 就不怕他带着这些兵法直接跑路了吗?或者是不去帮他训练军队。 但也并未深究。 “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之后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终究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或许也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房间中。 只剩下了红拾一人坐在桃花桌旁喝着姜茶。 有些无趣。 然后便把空间中的白玉给叫唤了出来。 “喵喵~主人有事吗?” 白玉拿着脑袋蹭着主人的膝盖,它知道主人今天好像不开心。 从早上到晚上。 似乎心里面都处于那种极度压抑的状态。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哭,想着想着就崩溃了,我好怕走不出去,熬不下去。” 红拾说着说着便流下了几滴眼泪。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也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吧。 白玉看着主人这状况,一时之间有些懵圈。 这些都是什么鬼?主人怎么突然就哭了。 “主人啊,你还算太年轻了,总会揣着几分执念和冲动。 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无论是一时落魄胆寒,或者是一时风光耀眼。 人生自有百态,而我们也只是为着自己而活。” 白玉又接着蹭了蹭主人的脸颊。 主人目前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年轻着呢。 对很多事情难免会看不透。 听着白玉这番话,红拾不禁有些想笑。 她今日怎么还让白玉这小家伙来教导了呢。 简直是有损颜面了。 想着想着便逐渐沉默了。 她知道,在她那温和平静的表面之下,早已陷入了偏激和歇斯底里。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些情绪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她就是一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吧。 即便不是如此,她也很善变。 没有什么坚定的心性,总是叹然感慨。 反正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第174章 能像日月一样悬在我心中 自我否定,又自我开解。 红拾似乎是陷入了一种无能为力的处境。 “主人呐,白玉可喜欢你了,我的主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当然,这个主人包括了前主人和现主人。 白玉继续蹭着红拾的脸颊。 它发现这个现主人很不错,是个有血有肉的那种人。 有时很冷淡,但是不会不近人情。 有时很热情,但是不会教人厌恶。 所以它挺喜欢现主人的。 “你这小家伙,惯会唬人的。”怎么这骗人的话语有几分真呢。 红拾懒懒散散地抚了几下白玉的脑袋,又继续帮它顺了顺身上的毛。 她总是这样,一瞬间想通了,释然了。但是在下一秒又想不通了,大道理都懂,可小情绪却难以自控。 “算了,准备困觉吧。” 轻叹一声,然后将白玉放在床榻的一旁。 自己去了空间洗漱。 待到完全入睡之时,已经是子夜时分了。 终究是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 镇北候府隔壁。 白止和离渊正坐在桃花桌旁。 焚着淡淡的一炉香,煮着浅浅的一壶清茶。 偶尔炉子中的炭火乍开一两颗细碎的火星。 显得寂寥又静谧。 看着白止这千年来不曾有过什么波澜的脸。 离渊终究是不忍出声。 “嫂子明天就要前往魔兽森林历练了,你不准备去和她道个别吗?” 他是知晓这件事情的。 白玉已经通过传音和他们说了这件事情。 “总会相见的。” 白止眸色中多了一抹亮光,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思量。 “好吧,随你了。”离渊只能就此作罢。 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今日这如此异常的天象,可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今天这天气确实太过于反常了,可能是这北凉国内会有什么机遇。 要么是天降异宝,要么是乱世出仙者。 “北凉幽州,不出半个月便会出现法器。” 白止看了一眼窗外划过的闪电,正是从幽州方向划过来的。 “法器?咱们神域都数百年没有出现法器了,怎么这灵气低微的北凉国反倒是法器频出。” “嫂子的那件神器花神祭,还有那位九洛宗大小姐的镜花水月镯,这些东西可都是在北凉境内。” 离渊不禁有些感慨,这北凉国确实不该有这么多法器的。 “法器认主,说明它的主人就在北凉境内。万物自有千般缘法,不必太过在意。” 只听得白止似是叹息了一声。 万物皆是随缘的。 就像感情,也只是因缘起终。 看着自家兄弟这冷冷淡淡的态度。 离渊不禁有些纳闷。 喜欢一个人不该是那种极尽热烈的吗? 就算没有极尽热烈,也应该沾染上几分情欲。 可是反观自己这兄弟,就好像冬日里的雪山之巅上那一捧冰凉细雪。 清冷出尘,而又孤寂似雪莲,仿佛是从来未曾消融过半分。 “阿止啊,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怎么你和嫂子也有一日不见了,你就不想她呢?” 话锋一转,似是揶揄了一句。 “难不成你这只是表面说说?我这可怜的嫂子啊,还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离渊的声音多了几分感叹。 “总要晾一晾的,见得多了,兴许就厌烦了。” 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白止看了一眼炉火上的茶,正是沸腾滚烫之时。 就如感情一般,过浓则淡。 所以在不偏不倚的时机出现,才是最好的。 他那漆黑的眼瞳之中,多了几分饶有兴味之色,显得那双深邃的眼眸越发幽暗。 “你这一晾,小心嫂子她就不理你了。毕竟她身边的那位君家公子可是待她极好的,人长得也不错。 你瞅瞅,那嘘寒问暖的架势,君子端方之态,而且今晚还冒着风雨去接嫂子。 对嫂子又极为上心,要是我是嫂子的话,肯定会选他。” 离渊的语气更为不解。 他觉得自家兄弟这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态度,还有那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冰冷的表情。 就这张冰块脸和木头心,估计是很难将嫂子给拐回家搞到手的。 真是不懂他们两人的感情。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这久处不厌是个过程,也不能一蹴而就。” 白止的眼瞳华光深藏,眸色染着清寒的凉意。 或许他只是在害怕,有些胆怯了。 这千秋万代的岁月,谁也不知是否有变数。 诚然他是上神,是天下的帝君,更是执掌乾坤大劫天下生死的最高神。 但他却也要享受那数千年孤寂。 还要看着这个虚无缥缈的三界,要守住天下人。 九重天之上,他尚不知。 但这地下的一方土地,从大荒时期开始便守护着了。 世人只谓神仙没有生老病死,便是羡慕至极。 可是他们神仙也有命数的。 仰观天地不朽,静待万年孤寂。 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便应当去筹谋策划一日。 去认真对待这番感情。 不然的话,他作为神的职责到底所在。 大抵皆是虚妄。 “久处不厌?可是久处不厌也是需要长久之计的。” 离渊有几分疑惑,他觉得,要久处才能去培养这份感情。 若是不能久处的话,何来不厌一词之说。 “久处不厌,最重要的是相处。” 白止将茶壶提起,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给离渊倒了一杯。 “那你们相处的话,不说最后,就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离渊像个孩子一般的问着。 他向来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人,纵然是之前被那君家大小姐拦过几回。 但是他也没有对那人动过心,也没有什么感觉。 后来君家大小姐也不在和他纠缠不清了。 反而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他最初心里有些闷闷的,但是后来一心继续扑在药道与医学之上,也就没有什么了。 虽说这件事情偶尔被白止提出来调侃过几次。 但他还是不懂情爱。 不过他之前看了很多那种才子配佳人的话本子。 对这感情之事,也还是不甚了解。 “心上月光,能像日月一样悬在我心中。” 似是想起了那位常常身着红衣的小祖宗。 白止的眉目之间不禁温和了几分。 “你这架势是一时兴起还有蓄谋已久啊!” 离渊不禁暗暗感叹着,怎么一提到了嫂子,阿止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说一直都是在提到嫂子。 但这货能不要表现的那么异常吗? 第175章 岁岁年年不堕青云之志 而且他还觉得。 自家兄弟这是在玩猫捉老鼠,嫂子是那只老鼠,他是那只老谋深算的猫。 不但算到了每一步,而且还能做到心态平稳一丝不显慌乱的。 确实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状态。 可是他这是上神之身吧,活得太长久了,见解和想法都是那么独到。 不像是那些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般不知轻重。 “都有。” 白止淡漠自持,端起了清茶,微抿了一口,茶烟缭绕。 将那张绝美如画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清冷出尘。 先是一时兴起,然后才能去蓄谋已久。 若是没有那一时兴起做引子,又怎会想着去蓄谋已久。 终究不知道是怎么入了眼底而又入了心尖上。 “可是一时兴起的话不会感到厌倦吗?” 离渊同样的端起了面前的清茶。 直接仰头喝了一大口,但是转瞬之间又马上咳了出来。 “咳咳咳……”离渊咳完之后才拿起了一旁放着的一壶酒。 痛快地饮尽了一杯,才指着那杯剩下了刚见底的茶说道: “你这是想要谋财害命啊,怎么煮这么苦的茶?” 他深觉不爽,但又不能太过放肆。 只能是抚了几下心口。 缓缓吐气,说着不生气之类的。 但是没有想到啊,他这兄弟今日为何煮了一杯这么苦的茶。 难道是他心情不大畅快。 但是那千万年来不曾有过什么表情的冰块脸依旧十分淡漠。 所以他也不能猜出来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不求不妄,苦乐自当。” 白止只是缓缓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喝酒的离渊,然后继续微抿了一口这很苦很苦的半杯清茶。 这九千多年来,喝了很多的茶,这苦茶也喝过不少。 倒也并未强求过什么,没什么贪嗔妄念。 只是如今却生出了与那人朝夕相伴的念头。 “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喝我的美酒。” 离渊长叹一声。 自古举杯为消愁,而他这喝酒却不知为何。 他们两人饮酒论茶,一直到了三更天的时辰才作罢。 —— 翌日清晨。 红拾醒的很早,简单的收拾一番。 便出了镇北候府,一路来到了城外两人约定好的地方。 依旧是上次的十里长亭。 这天气倒也奇怪,昨日便是风雨雷电,今日便是晴空万里。 不过也算是天公作美。 她来之时,花弄影已经在一艘灵舟之上了。 “是个狼人!你来得真早。” 红拾使用灵力跃上了灵舟,来到了矮木桌旁坐着。 “狼人是什么人?” 花弄影微皱了皱眉头,她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啊这?你的网速太慢了吧,狼人就是比狠人还要狠一点的人。” 红拾不忍有些抱怨了一句,但面上还是耐心解释了一番。 算了,她这个常年待在网络一线上的人,怎么能和花弄影相比。 如此一想,她不甚了解也是正常的事情。 花弄影垂下眼帘,面纱之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还挺落后的,网速太慢了。 但也确实如此,在她做杀手的那些年,手机只是用来沟通与交流的工具。 只是收发任务的而已。 就连看小说也只不过是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她对很多事情都挺在意的,但也只是笑笑就好。 灵舟开始飞行着。 红拾看着桌上备着的两盘水果和点心。 心里看着就很舒服。 正好她没有吃早饭,还是花弄影懂她。 这些水果好像都是她喜欢吃的。 红色的海棠果,紫色的葡萄,黄色的枇杷,还有青色的梅子。 果真是一场水果盛宴。 她喜欢吃颜色好看,而且还是水灵灵的果子,这些就很合她的心意。 “你吃吧,我不喜欢吃水果。” 看着红拾一直盯着这些水果,花弄影恍然开口。 反正本来就是为她而准备的。 “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客气的。”红拾拿起了一串葡萄。 紫如水晶,饱满欲滴的葡萄,散发着属于葡萄的香气,十分诱人。 她直接摘了一颗,送入嘴中。 也没有剥皮,她觉得麻烦,所以就直接连果皮带果肉的一起吃了下去。 “你挺不在意形象的。” 许是很久没有见过像红拾这些吃东西的样子。 花弄影不忍多言了一句。 她虽然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很少放肆自己的饮食。 一日三餐多以养生为主。 “形象这东西,爱你的人自然不会在意,不爱你的人不管你形象多好都不喜欢的。” 红拾本就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 只要不是很失礼。 其他的随便就好,她总不能为了取悦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委屈自己的肚子。 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不用管我,我就是个俗人。” 他就是个俗人,吃吃喝喝是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很重要。 那就要随心所欲地来。 “可能与你相比,我们才是那个俗人。” 花弄影淡然轻笑,她自己好像也是个俗人。 但是眼前的红衣女子,她不一样。 她有着那种在普通人身上看不到的那种通透。 仿佛不为世事所及。 却又像是一个久经世事,攒饱了往生愁苦的人。 有些矛盾,但觉得不是那种俗人。 “哪里哪里,你才是个真正的俗人啊,对什么都不在意,淡然处之,从容不迫。 而我呢,只不过是一个极其庸俗的人。喜欢幻想,还任性,一事无成百不堪言。 如果时光能够快进,我真想去未来看看我们的结局。” 红拾咬了一口青梅,有些酸。 她的牙齿在一瞬间好像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接着咬了好几口。 “祝你岁岁年年不堕青云之志。” 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 花弄影随意着说了一句。 反正她也不大会与人相处,也就只能这样了。 听到这话,红拾似是想到了什么。 唇边多了几丝笑意,浅浅淡淡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说的这话让我想起了唐代诗人王勃写的那首《滕王阁序》,里面好像有一句诗。就是那句……那句。” 红拾挠了挠头,她需要想一想。 毕竟都是高中学的诗了,当初虽说背了很久。 但是时间久远,有些不大记得。 闭目思索了一番。 对了,她想起来了。 随后便是用着那似金玉相撞般通透得声音朗诵着。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前一句很惊艳,后一句也是很惊艳的。” 第176章 我脸上有脏东西还是怎么了 听着这婉转动听的声音。 花弄影不禁想起了属于自己的那段时期。 她那时虽说早已进入杀手组织。 但是有一次的任务是伪装成一个高中生,有幸学过这首诗。 对诗的印象挺深刻的。 只是后来淡了。 但是对不坠青云之志这句话,好像是记了很久。 即使忘了出处,但依旧能够口齿清晰的说出来。 不过她所说的后面一句,她当时正好在睡觉,没有什么印象。 “你背了这么多的诗,所以你高考语文应该也不差吧。”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这位红拾姑娘曾在作者的话中写到了很多。 比如她高考那年的事情。 还分享了一些她喜欢的古诗句,而且小说中也花了大量的笔墨来写某一部分的内容。 那一部分好像还是打脸。 女主在宫宴之上七步成诗,然后惊艳了众人的桥段。 那一部分,可是引用了不少的古诗词句。 红拾:我怀疑你在内涵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是她也是不怒不恼的开口。 “非也非也,我的语文功底还是挺不错的,但是那个字不好看。” 她还想起了小学的时候。 不知道被哪个老师批评了一句,说的是她的字像是鸡爬过的一样。 简而言之,就是说她的字歪歪扭扭特别不工整的哪一种。 后来她的字也没有变好看。 语文高考时,除了字不好看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 只是早就已经不想再去回忆罢了。 此时,她们两人相顾无言。 却听得砰地一声。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灵舟之上。 两人回眸看向灵舟的后座。 只见边缘部位正趴着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 看不到长相,但是有些熟悉。 直至那人站了起来,回过身子来。 这时才堪堪看清面容。 观那人。 乌发如墨,长身玉立。一双丹凤眼中华光明灭,几分邪气几分风流。 眉目如画,有些绝美的唇形微微上扬,疏远而又神秘。 红拾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但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到底是谁呢? 她在沉思中,陷入了回忆。 而那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面上显露出几分诧异。 但随后又很自然地消失不见了。 恢复那副风流多情的样子。 而回过头的红拾也逐渐想起了,这人不就是她笔下的深情男二吗? “许久不见,三皇子依旧是如此容光焕发。” 虽然她不想主动招惹他,但眼下的场景有些尴尬。 就这样干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的,反而会有些不自在。 “哪里哪里,青阳宗大小姐依旧光彩照人。” 容肆眯起狭长的凤眸,一时之间神色带着些许不知名的情绪。 不知是高兴或是悲伤。 他们两人的关系,好像隔了一条间隔。 但是依旧无法阻挡他的心志。 随后,他便是步伐轻快的向着她们两人走了过去。 很不客气地坐在了矮木梨花桌的一旁。 “花小姐,好久不见。” 容肆看了一眼正在准备倒酒的花弄影。 花弄影眸光依旧淡然,平静无波地看着这一切,静默不言。 她觉得与这位三皇子没必要有过多的交集。 纵然他会和红拾有关系。 但是未来的事情,谁也不会知晓。 或许他们会在往后年华里历一些经世事,受尽一些苦难。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会让世人诟病的。 尤其是魔修之人,面上如何,不代表心里是如何。 “你怎么到了灵舟之上?不会是学艺不精吧。” 见场景实在有些不大自在,红拾的尴尬症都犯了。 她便主动开口询问了一句。 也不算多么主动,只是觉得眼前这人莫名有些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她也是说不出来的。 只是想要多了解一番。 所以就一时不忍问出了口。 但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 这事情又与她有何干系,她怎么总是想去插手。 “那倒不是,只是偶然途经,见前方有一艘灵舟,想来顺个路凑个伴。” 容肆眯起眸子,眼神流转之中多了几分妖冶魅惑。 “好的呢,随你吧。” 红拾说完之后便继续吃着面前的一大串葡萄。 也没有什么准备说话的打算了。 反正尴尬就尴尬吧,左右是与她无关痛痒的。 但是容肆却是没有要停住的打算。 只是看着桌上晶莹剔透的紫色葡萄淡淡道: “你喜欢吃葡萄?” 语气颇有些关切之意。 红拾摇了摇头,将耳边垂落的几缕碎发拂到耳后。 “不喜欢吃,我只喜欢吃红色的果子。” 她虽然不喜欢吃。 但并不意味着不会去吃。 反正她本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或许只是为了一时寥寥兴致罢了。 容肆垂眸,似是闲聊。 “你喜欢红色。”没有什么其他的语气,只是夹着一些打量。 红拾看着手里刚拿着的红艳艳的海棠果,稍微眨了下眼,然后又眨了一下眼。 这人是不是问的太多了些。 她挺无语的,早知道就不理他了。 但现下,后悔也没有用。 只能抬眸看着他,然后很是热忱地点了点头。 容肆看着她,她眼睛很亮,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 觉得这双眼睛确实是有些像的。 所说他没有见过那人真容是如何。 但是她的这双眼睛与画像上女子的眼睛确实很像。 除了眼睛,其他地方也很像。 彼时四目相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红拾眼帘微垂,看着手中刚咬了一口的海棠果。 “我脸上是有脏东西还是怎么了?三皇子不必如此看着我。”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会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压迫。 而且她以前稍微有些内向和轻微社恐,就更不喜欢与别人对视交谈了。 但是现在,貌似还好。 只是那位三皇子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了。 就是直勾勾的盯着,而且还是白白的看着她。 不知道看人是要收费的吗?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没有一点礼貌好吗? “只是觉得红拾小姐的眼睛格外好看罢了,是容某唐突了,在这里赔个不是了。” 容肆站起身来,拱手道歉。 虽说是道歉,但是嗓音却是极淡极淡的。 听着有些没有诚意。 一旁的花弄影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人想看就算了,正大光明的看也就罢了。 但是能收敛一点吗? 连她都觉得那神态多少有些不对劲了。 明明不是那种关系。 可是表现的却是有些多情了。 第177章 这青梅可甜可甜了 反倒容易让人误会。 红拾看着他这没有诚心的样子。 有些不对劲。 但是对他那句夸奖还挺满意的。 说她眼睛好看,她自己也是知道个大概的。 原身虽然眉眼清淡,但是胜在眸子极黑,如同黑曜石一般。 “你夸我眼睛好看,那我也不能白白受了这句夸奖。这梅子很不错,你要尝尝吗?” 她看到了还有两个青色的梅子。 便提议了一句。 反正不吃也是浪费。 正好她也想吃,便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容肆。 然后另外一个留给自己。 “你好像与之前相比有些变了?” 容肆接过青梅。 这人现在变得很懂礼数了。 知道孝敬他人了,而且没有之前那种嚣张跋扈之态。 有些谦逊了,更加知礼了。 “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我们应该是三年没有见过了,人总是要变得,成长嘛。” 都是如此的。 红拾似是故作老成,说着那些无关紧要的话。 反正就当作是与眼前之人闲谈了。 “那怎么这么巧呢,你们两人被赶出九幽学院之后,就能鬼使神差地成长了。” 容肆眯起眸子,有些不信。 这个小丫头虽说是懂了些礼数。 但还是很陌生的。 也对,本来就是很陌生的,还谈何熟悉过。 花弄影原本坐着好好的。 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自己也顺便想一些事情。 但这好端端的,好像提到了自己身上来。 “容三皇子多虑了,我和红拾一同被学院赶出,自然是有所顿悟的。” 而她只是身体半靠,姿态慵懒,眉目深浓。 说话的语气也是夹着几分淡然不迫的。 “对啊,我小有顿悟。但是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呢?” 红拾不动声色地怼了回去。 这人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这么多事情。 家又不住在太平洋里,管的这么宽干嘛。 但是好像和她还有一点挺像的。 喜欢管闲事,问这问那的。 “只是觉得有些亲切,想要多了解一番。” 容肆依旧是那般,磁性的嗓音,如常的妖孽。 就给人一种如妖似幻的感觉。 红拾不再搭理他,只是接着吃手中的青梅。 没怎么说话之时,表情都未有丝毫的变化。 但是下一秒刚咬了一口青梅。 那脸上的表情可就有些奇妙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青梅真酸。 虽然她刚才吃过,但还是觉得酸。 红拾不禁咬牙切齿地嘶了一声。 倒吸一口冷气,简直就是太酸了。 “呐,清茶。” 容肆将面前的茶壶提起,倒了一杯清茶递给红拾。 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令花弄影不禁有些感慨。 这位素日里来大大咧咧的人,向来不拘小节惯了的人。 何时也有这种柔情。 只是讳莫如深。 教人难以去捉摸。 不过也很容易想通,对待自己的至亲之人,这些关心可能都会是不值一提的。 “谢了。” 红拾接过清茶便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那动作没有半点儿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的样子。 反倒是要多豪迈有多豪迈。 喝了一口清茶之后,红拾又继续吃着那个青梅。 一边暗自感叹真酸,一边兴致勃勃的吃着。 看着这动作。 容肆那幽深如海的眸子暗自转了一圈,瞳孔也不自觉张大。 却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红拾看了一眼,这人虽然是个魔族之人。 但是身上同样有着那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仿佛不是什么大部分所唾弃和厌恶的魔修之人。 “你吃啊,这青梅很好吃的,可甜可甜了。” 她说完之后还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花弄影垂下眼帘。 这还是本书的作者吗?怎么会这么幼稚呢。 自己吃青梅觉得很酸,还要祸害别人一把。 这不摆明着要去忽悠人吗? 不过她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暗自思索着。 看着红拾这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眼睛。 容肆直接拿起青梅咬了一大口,面上神色不但没有丝毫的变化。 而且还是一副很享受的姿态。 这青梅确实很甜。 红拾扶了扶额头,好像和她预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但也挺好的。 她也没有想过要整这个人,只是觉得这青梅真的挺不错。 果肉饱满,酸中带甜,还挺适合现下这个时节吃的。 虽然吧,可能酸是酸了点,但它的味道也是极好的。 不过,看容肆这副表情。 红拾就知道了,他吃的那个青梅和自己吃的那个的味道一定是不同的。 “算了算了,你吃的那一个应该是很甜很甜的。可能我这运气就比不得你了,随手一拿就拿到一个酸的了。” 红拾感叹了一句,然后端起那半杯清茶继续喝了一口。 指腹在茶茶杯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 她挺无聊的。 这灵舟飞行即使很快,但也要耗上半天的时间。 不像她在现代,坐地铁或者是坐火车的时候,都是玩着手机度过去的。 码码字啊,刷刷抖音,听听古风歌曲。 反正当时的时间过得很快。 很容易便打发过去了,而现在这样的处境有些难熬啊。 “呵呵,你啊,有些糊涂一时的样子。” 容肆发出了一声愉悦的低笑声。 心情似是很好的样子。 红拾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说就说吧。 她也确实是糊涂一时。 虽然这正大光明的嘲笑,有些不大好听。 但是人家也没有说错啊。 她也不好反驳。 就这样,几人静坐着。 喝茶的喝茶,看风景的看风景,沉思的沉思。 半个时辰过后。 红拾觉得很无聊了,关键是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就在这里干坐着。 若是胡思乱想的话也没有什么可以想的,还真是无趣。 “你们可会下棋?我这里有一副暖玉做的棋子,拿来清玩一笑倒是极为不错。” 许是容肆也觉得有些无聊。 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副棋子。 正是用的黑玉和白玉做成的棋子。 “好久都没有下过了。” 红拾不禁感慨着,好像上次下棋之时还是一个多月前。 和哥哥们下着五子棋,或是看着他们三人下围棋。 那时候,岁月静好。 不过一切只是当时只道寻常。 如今却是感慨良多。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好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想下棋,要不你们下吧。” 旋即,她又继续说着。 她想就这么看着而已,而且她又为什么要与这位魔族三皇子有交集。 纵然是她笔下的男二。 第178章 约莫就是一个睁眼瞎了 但是她要考虑的是其他事情。 与他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我来下。” 花弄影似是看出了红拾的心思。 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无奈。 她大抵是知道了,这位的性格确实是变化无常的。 但是这心性未定的样子也是难得。 多少人执拗于那些人情世故,又有多少人虚以委蛇故作求全。 还不如随心所欲而为。 “正好,本皇子也可以看看花小姐的棋艺是否有所长进?” 容肆眉目深沉,眼眸幽邃。 眸光微动间如暗夜长河,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又有着几分危险。 听到这话,红拾不禁抬眸看了他们一眼。 看来他们两人以前还下过棋,而且花弄影好像还输了。 那也就是说明这位魔族三皇子绝非泛泛之辈。 也不怪她这样以为。 毕竟昔日她在现代看那些穿越小说的时候。 女主是杀手穿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那种。 虽说是臆想出来的,夸夸其词。 但还是会给人一种她们杀手很厉害的感觉。 而且吧,她能看出来。 花弄影这般淡然不迫,说明她丝毫不慌,实力自然是不弱的。 连花弄影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可能不是那种失败,也许只是稍处劣势。 但也证明了他是很厉害的。 “三皇子请赐教!” 花弄影眼帘微垂,看着一旁已经分划好的黑色棋子。 她今日,一定要赢了他。 之前是侥幸让这人赢了她,但今日不同。 有外人在场,也不是什么外人,只是关系还挺好的人在场。 她就更不能失了面子。 可能她挺想把自己那些优秀而又美好的一面展现在红拾面前。 又可能是她害怕这个朋友会因此笑话她,或是怎么的。 没由来地便有百种心绪在心头一闪而过。 “赐教不敢,本皇子也是许久没有碰到对手了,今日自然可以痛快地杀上那么一盘。” 容肆手执一枚白色棋子。 虽说是一场切磋,但是他还是有些兴味的。 毕竟已经两年没有与眼前这女子下过棋了。 心中自然是有几分期待的。 最后,白玉棋子落在了棋盘的边缘之地。 看着容肆的动作,花弄影眯起了那双淡然的眸子。 这人就不知道变上那么一变吗? 以前下棋也是这样,总是从最边缘处下手。 虽说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有过多地去探究到底是哪般情况。 继续手中的动作,黑玉棋子落下。 而他们两人落子越来越快,气氛越来越紧凑。 大有一种不较出高下就誓不罢休的阵势。 红拾坐在一旁,继续啃着自己喜欢吃的海棠果。 顺便看着他们两人下棋的动作。 但很显然,她看不懂这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三位哥哥们下棋时,总是很顾及到她的感受。 所有他们三人下得很慢,就像是闹着玩儿一样。 而且当时她能看懂个七七八八的。 现在这场景,约莫就是一个睁眼瞎了。 看了就等同于白看。 她只是知道: 围棋的棋盘是方形,此为地,棋子是圆形,此为天,而棋子下在棋盘上,寓意天圆地方,道法自然。 至于其他的很多东西,她是看不懂的,也是未曾了解的。 手中拿着一颗海棠果,红艳艳的颜色煞是好看。 她不禁思绪万千,逐渐飘远。 看着他们二人下着棋,在他们眼里可能是很简单的一局棋。 可能在她眼里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难以理解。 可能世事就如棋盘一般。 以人生为棋,而他们便为卒子。是不能后退一步的,所以啊,毫无退路可言。 她又该怎么去下好属于她的这盘棋呢。 是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 可能会是那种以心性为谋,以善良为篇,最终随心所欲,做好自己。 但是她想着—— 那样一场与俗世风花雪月相关的棋局。 她该不该置身其中。 若说喜欢,大概也是喜欢的。若说放下,绝对是放不下的。 随遇而安吧。 想到此,她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如常的神情。 若要说真有什么变化,那细看的话便是多了一抹清淡。 清冷淡漠,风月不相关,俗世不相绊。 而他们两人的棋局已经是将近末尾了。 棋盘上遍布棋子,而他们手中也是剩下不多了。 只见花弄影叹然一声,将手中的棋子放下。 “我输了。” 她也挺无语的,和这位三皇子比试了不下数十回。 现在还是摸不清楚他下棋的套路和性子。 她一个智商还挺高的现代人竟然还不如这个古人。 当真是令人无语。 红拾眉目之间也多了一抹不可思议和惆怅。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而惆怅。 但是她却是很清楚到底是为何而不可思议。 “花小姐棋艺高超,险些令容某招架不住。” 容肆的声音有些低沉,不是多么好听,却是有种魅惑之感。 “说是招架不住,但其实你也是招架住了。这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说得便是你了。” 红拾唇角勾起,笑意狡黠。 而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中似是点了黑漆,像上古的玉石。 格外好看。 花弄影闻声,抬眸细看,正好撞上了一双这么好看的如黑曜石般的眼睛。 她不禁暗自思忖。 这红拾是怎么回事? 这时出来说上这么一句话,她还要怎么去置身事外。 要知道。 世间大多数事物的牵连总是从一面之缘和一语之交开始的。 “那可不,你也想占这便宜吗?” 容肆那剑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 而且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红拾也是现在才注意到。 她之前一直以为这是深黑色的,只是现在才发现原来是那种深紫色的。 “谁不想占便宜?” 便宜谁都想占,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占。 而红拾还挺想占的。 但是她没有这个能力去占便宜。 她是个俗人而已。 容肆轻笑一声,随后便是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眸深如潭,似是没有半点波动。 他想着,这人本该是有着更好的生活的。 那么他现在的举动。 是将她带入黑暗而又无光的世界中吧。 他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应该不去制造这些交集的。 只是看着她,看着她过着安好的日子。 有父兄疼爱,有朋友关切。 而不是去为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去担忧。 本该是一个有着千般性情的温良女子,见之忘俗,无人企及。 第179章 摸一摸自己的米桶有多深 他到底是不该做这些的。 但是。 他不知道,乃至所有的人都不会知道。 命运这东西,虽是无常的,但也是有常的,很多东西都注定好了。 他们改不得,触不到,更是猜不透彻。 红拾与容肆两人的视线相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自然的味道。 她轻咳一声。 然后才幽幽地开口。 “容三皇子有事吗?能别盯着我看看吗?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 但是她还挺喜欢盯着别人看的。 虽然这样子很不礼貌,但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非礼勿视,不该看的就不看。 “无事。” 容肆淡淡说道,什么感情都没有带着,但是好像夹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伤感之态。 你的安稳人生,终究是被我们给毁了。 他愧疚啊。 哈哈哈,他的内心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想要光明正大的看着她。 但是他的身份如此不堪,本就是如此对立的一面。 貌似是不能够的。 最终垂下眼帘,看着桌上的细细纹路沉思。 “算了算了,你看吧,反正就看看也不会少块肉。而且我这么好看,不给人看多可惜啊!” 红拾是个心性软的。 看不得那些自己觉得顺眼的人或事情变得不好。 不知为何,她看着自己笔下这男二还挺顺眼的。 只要保持分寸就好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谁又能够知道。 萤火不与日月争辉,明暗随心。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 就随心随缘。 这样就挺好了。 “花小姐,我和你下棋吧。” 红拾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花弄影。 本来是想叫她为“阿影”的,但是这还有其他人在场。 还是不要叫的这么熟悉好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们同坐在灵舟之上,一同去历练。 这关系如何,想掩饰也是掩饰不住的。 “刚才不是不想下吗?怎么如今又想下了。” 花弄影收着棋盘上的棋子,并且划分出来。 然后才将竹木圆筒递给她。 红拾接过竹筒,满是笑意的说了一句。 “适才看你们二人下棋,这棋瘾也上来了。” 她确实是有些想下棋了。 打发打发时间,然后就看看自己到底有个什么水平。 总要摸一摸自己的米桶有多深。 虽说可能很浅,毕竟她也没有那些能力。 但是可能她有些进步呢。 不为人知。 “围棋还是五子棋?” 花弄影看着竹筒里的黑子,然后又看了一眼棋盘上。 反正她都可以接受。 但是她不清楚红拾会不会这些。 一般来说,会五子棋的可能性要比会围棋的可能性大。 所以就只好询问一番。 “五子棋。” 红拾轻快地说着,她本来以为会下围棋的。 虽然她也会上那么一点点。 但是始终是学艺不精。 不像五子棋,还是能够学会的,就是小意思啦。 所以自然选择五子棋。 随后便是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地下着棋子。 起初落子是越来越快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凑的。 但是后来,落子逐渐变慢。 准确来说,是红拾落子的速度在逐渐变慢。 半个时辰之后。 红拾看着手中仅剩的数十枚白玉制成的棋子。 不禁有些疑惑,她怎么就输了这么多呢。 而且还输了很多局。 明明她已经十分小心了。 最后还是百密而有一疏,而且还输得不是很好看。 可能这人菜瘾大一词,说的也就是她了。 看来她的米桶是很浅的。 不对,这米桶是没有米了。 最终又是随便下了一个地方。 无奈地看着对面的淡然不迫的紫衣女子。 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说得话也是这么好听的,为什么就不能手下留情呢? 哪怕是让她一局也好啊。 所以她自己好像是一局也没有赢过的。 山上的笋都被她花弄影夺完了。 “我能悔棋吗?” 红拾淡然地说了一句。 但想了一瞬,话锋一转。 “我不玩了。”随后便放下了手里面的白子,一直输,好没意思啊。 “小丫头啊,这落子无悔的道理你是懂的。” 一旁看着的容肆插了句嘴。 “但是下棋也是有棋品的道理你好像不懂,你总不能因为一直输,所以就放弃了吧。” 红拾垂下眼帘。 她不懂,输了就是输了,及时止损也好,再接再励也罢。 只是一种选择,或许她就是想逃避呢。 “目前光是下着这样一盘简简单单的棋,你就已经分不清局势了。 若是以后真的有那种滔天迷雾般的旷世奇局,你又该如何脱身。” 花弄影在一旁悉心劝说着。 她本来是不想局局都赢的,但是她发现了这人的一点点美中不足之地。 就是有点急躁。 其实好胜心谁都有,譬如她自己。 她也是有好胜心的,也是一直想去赢的。 但是这个过程就很难说了。 要么调整心态,继续平稳去做,要么是直接放弃。 就像她与容肆对弈时。 她之前一度力不从心,但是后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也算是小胜了一把。 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是这个过程也是有所进步的。 使她有那么一点点顿悟。 红拾睁大了眼睛。 感到有些离谱,怎么这两人都来劝她。 难道这是他们两人提前预谋好的。 算了,她不能这么想。 她是个人菜瘾大的人,以前也挺不服输的。 后来就随心所欲,觉得无所谓了。 仔细一想,他们二人的话好像不无道理。 一个劝自己坚持,一个让自己分清楚局势。 但是局势究竟如何呢。 棋局是很迷惑人心的,稍有不慎,一招之差,便会步步错。 所以落子不悔,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棋子总是愈下愈少,人生总是愈来愈短。早先落错了的棋子,后来都要因此而加倍付出。 这些道理她都是懂的。 但是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番处境。 就是看不清局势吧。 看到其中一步不好或是下错了一步之后,难免举棋不定。棋局万变,棋势无定。 “下棋的人,要全心全意,切不可一心二用。” 花弄影在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知道,红拾是比较喜欢多愁善感的,所以她在下棋的时候显然是不太专注。 会担心输赢,会在意棋子多少。 所以没有什么秘籍和方法。 道理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这就像这盘棋,其实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走棋的路数多了,也便成了道理。 需要自己去悟的。 这才是修身养性之所在。 第180章 不负众望才能枯木逢春 听到这话,红拾愣了一刹。 她能说啥。 她是真的三心二意难成事,看着这一路数,便想着下一路数该如何走。 而且有时还容易想其他的事情。 就像是。 她以前和孤儿院的人那些孩子玩五子棋的时候。 有些大孩子会欺负她。 会仗着她不敢还手而反棋。 会将她快要赢了的棋局而打乱掉。 还有她以前自信满满的和有些同学下棋。 但是却是输了很多次。 回忆和想法很多,一时感慨,不自觉就三心二意了。 下棋是黑白分明,做眼打劫。不会高瞻远瞩,不懂运筹帷幄,岂能只手遮天。 她的心思未曾专注于棋,谈何高瞻远瞩。 “我相信你的,继续下吧。以后世事无常又如棋,总要走下去的。” 容肆的声音低沉了许多,有些浅淡的暖意传来。 听着他们两人的话。 红拾心中不自觉地有些暖流涌动。 这就好像你在炉子旁烤火,不问什么是温暖。 但就是让人足以舒心,暂得那一两分清明之态。 “那我们就再下一局吧。既然是下棋,我还是得认真对待,毕竟不是玩闹儿戏。” 红拾淡然轻笑着,总该再为自己争取一次吧。 反正也是认真对待一回。 或许是不负众望才能枯木逢春。 “好的,开始吧。” 花弄影眯起了淡然的眸子,手执一枚黑子。 红拾也开始重视起来了。 手执一枚白子,她往最角落里的地方放下。 有的时候,人还是不能去走寻常路的,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也算是磕磕碰碰的,然后学会了运筹帷幄。 又一步步紧跟着花弄影的棋子所落之地。 每一步,都是看似淡然不迫实则惊涛骇浪。 似是势如破竹。 终于,红拾手中所剩的棋子逐渐超过了花弄影。 但是她也没有暗自庆幸感叹。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五子棋,但同样要凝神聚气。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红拾摆下了最后的围在中间的黑色棋子。 她好像快要赢了哎。 果然,又继续走了三五步之后。 红拾又吃了一枚黑子。 局势渐渐开朗起来,面前黑白棋盘中,散落无常之状。 由黯淡转为开明。 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红拾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某人将要落下的黑玉棋子。 然后自己手中的白玉棋子也迅速落下。 逐渐已经将至结束之时,花弄影还是未曾放松。 落子速度一如之前,最后眯起了淡然的眸子。 放下了手中仅剩的四枚棋子。 “你很不错。” 她的声音少了一些昔日的淡然,反而是多了几分感慨。 似是夹杂着欢喜雀跃之情。 “哪里哪里,过奖了哈。花小姐同样是不错,令我甘拜下风。” 红拾知道,自己只是胜了一局。 可能带着些许侥幸,可能没有带着些许侥幸。 但能够胜这么一局也算是很好了。 她很满意了。 “还有多久才到啊?” 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日头渐渐黯淡,拢上了一层乌黑的云,正是乌云蔽日之景象。 “快了快了。” 花弄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出了九幽地界。 距离魔兽森林不远了。 “那三皇子是回魔域?还是去哪处地方?” 红拾看了一眼容肆。 那人淡漠端坐于一旁,似是妖孽一般的容颜。 虽然长得很好看。 但却始终不是她所喜欢和中意的那一款。 看久了就有些腻了。 “小丫头你这是在撵客吗?来者皆是客,总该让我在这灵舟之上再待一程吧。” 容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坐着的架势,还真有几番客人的感觉。 “我和你好像也不是很熟吧,还是请三皇子称呼我为红拾姑娘。小女子不才,但是懂得时务。” 红拾拿起了一枚海棠果,然后便向后退了退。 身子靠在木椅上,好不清闲自在。 正是岁月静好之态。 而容肆则是继续轻声笑着,眉目幽邃,眼眸微动。 “怎了?小丫头这个称呼我凭什么不能叫呢?” 啧啧啧,听这句话,要多不自觉有多不自觉。 “随你吧。” 红拾不想搭理他了,只是语气轻缓的说着,却不失一分矜贵与清寒。 一旁的花弄影不忍失笑。 却并未出声,只是心里有好笑。 这两人的相处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似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又似是话语沉沉浮生记。 看的有些让人想笑,觉得他们两人似是孩子脾性。 随后三人便是谁也不理会谁。 各自坐着屏息凝神。 许是觉得有些倦了,看着外面也无阳光晒人。 红拾决定起身去灵舟边缘处看看风景。 再继续坐着,估计屁股都要坐得疼了,人都要坐得乏了。 “我去那边看看风景。” 红拾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起身离去了。 话语虽是清寒,但是夹杂着些许拘谨之态。 这一点,花弄影看到了。 她以前以为的是,人嘛,其实就是在刚认识的时候总是拘谨中带着温柔。 岁月和时光会改变许多。 但是没想到,这人一直都是挺拘谨的。 看着比谁都清寒冷静矜贵,心里比谁都热忱善良。 但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很拘谨。 可能是以前经历了什么事情吧。 她没怎么问过,也不好问这些。 所以只能是藏在心底里。 同样的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的不止有她。 容肆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眼帘微深,好像她的性子很独特。 与这世俗不相适应。 她的那一双眼,眸光清寒,甚是无害。 但是她这行为,教人摸不着头脑。 明明应该是被所有爱她的人惯着长大的,是无法无天的性子。 但是这性子有时候很成熟稳重。 直到最后让人心疼。 他在思索,他是后悔的,但是他发觉早已别无他法。 他们两人各想各的。 红拾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若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会说上那么一句。 笑死! 他们两人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还揣测她的想法,她的想法,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 但是他也是在思索着。 看着灵舟之外,远处被乌云密布所挡着的群上连绵不断。 还是极为不错的。 彼时,四下里清风拂过,吹起耳边额头旁的碎发。 深红色裙裾随风扬起,似是花瓣纷飞,蝴蝶轻旋。 煞是好看。 而画面中的女主角则是看着远方。 眸光寂静无波,清寒冷静。 第181章 被割掉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红拾伸出了手。 感受着天边云端的风。 轻轻吹动,不急不燥的,很容易让人心安。 她想起了一句之前不知在何处看到的话。 风不曾眷恋人间,可它到了每一个角落,再阴暗再闭塞的角落它都温柔的抚摸。 这风刮的格外温柔。 总有那风,会带来美好的事物。 但是,不知道为何。 她的心情却是有些低落。 似是有一块石头压着,感觉到有些压抑。 但是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怔怔地看着天空。 所以很有可能让她真正的崩溃和失望透顶的,不是嚎啕大哭。 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没人分担。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只是那一瞬间有些抑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时应该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 那样的话,可能会让她看着舒心一点。 毕竟可以看着一张清冷出尘的面容发呆,而不是不知缘由莫名其妙的发呆和压抑。 算了算了,她不该这么想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灵舟停了下来。 红拾才和他们两人一起跳了下来。 随后,花弄影将灵舟收好,放入空间之中。 红拾不禁思索着,怎么她好像没有灵舟呢。 好像原身也不怎么喜欢用这些。 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九幽学院之中,不怎么出去历练。 自然是用不着这些东西了。 好像原身也没有学习过要怎么掌控灵舟。 唉,原身没学过的东西。 她自己来了书中世界之后,也是没有学过的。 还是怪她自己学艺不精。 “那容三皇子,我们就此别过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红拾看了一眼那人。 她觉得花弄影也是不想让他再继续跟着的。 “后会有期。” 容肆同样是拱手作别。 他该先回魔域了,所以只能是期待下次再见了。 不过下次也不远了。 最短明天之内,最长应该要到过几天之后去了。 瞧这话,说得像是离别似的。 花弄影看着前方的道路。 不禁暗自思索,他们两人说话也挺奇怪的。 也不是其他的意思。 只是觉得红拾这人和所有人说话都不大相同。 也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反而是摸不透的话。 或是关心之词,或是知己之言,或是肺腑之句,或者是风月之章。 但是唯独不变的是那份疏离感。 看着容肆的背影渐渐远去。 红拾才悠然开口: “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容肆不是个深情男二吗?他不是应该会喜欢上你的吗?” 她挺纳闷的,这容肆看花弄影的眼神甚是清白。 好像他们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一般。 只是始终保持着那种适度的社交距离。 所以,这样的话,就不符合她当初写的小说里的设定了。 虽说是有蝴蝶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明明是喜欢之人却变得分外陌生。 “原身十三岁那年独自一人去了城外山林,险些遇险,正好被容肆所救。 我来了之后,两年前,也就是十六岁时我去了魔兽森林,再次碰上了他,但也没什么交集。 说是什么救命之恩,早就已经还清了。 所以,他应该是不喜欢我的。” 这件事情,花弄影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是她知道。 容肆对她没有丝毫爱慕之意,最多比普通之人多了那么一点点交情。 不过这一点点也算得上许多了。 能到达下棋的地步,关系自然不算太差。 “奇怪啊,算了算了,咱们两个在这里胡乱揣测着也不好。” 意识到自己有些话多之后。 红拾只是说了一句。 便跟着花弄影踏入面前的森林。 这是一片有些古老的丛林。有参天大树,高不可攀,也有矮小灌木,枝丫可见。 她目前所看着的这些场景并不是很震撼。 但是愈往里走,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可以看出是极其浩大的,远处群山连绵,古木参天之状。 还有各种各样的珍禽和异兽时出时没。 她不知道是哪些动物。 只知道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只见花弄影带着她走上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为什么不走大路呢?” 红拾有些好奇,虽然她是能够猜到一点的。 可能是因为小路较近或者是小路比较隐蔽。 但是她也不确定。 花弄影放慢脚步,和红拾并排同行着。 淡然不迫地回答着:“小路会有更多的药草,虽然会有些险峻。” 而且走小路的距离会缩短很多。 “好吧。” 红拾垂下眼帘,怔怔应了一声。 陡然间,似是看到了灌木林中那一抹有些奇怪的颜色。 虽说是绿色的,但是这绿色,有些不正常。 所以很容易看出来。 当然瞬间反应过来,她便迅速从花弄影的身后绕了过去。 口中惊呼出声:“有蛇。” 虽然她也不想要打草惊蛇的。 但是她始终觉得有些怕这玩意儿。 眼不见心不烦,自己才能更好地行走在林间小道。 而花弄影只是无奈地扬了扬手。 在素手轻扬之间,那条绿色的小蛇已经不见踪影了。 “你怕蛇这玩意儿啊!” 花弄影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红衣女子。 貌似有些柔弱可怜的样子。 “我还是个未成年少女,自然是怕的。就算我成年了,我也还是怕它。” 红拾本来是想说什么她还小之类的话。 后来一想就再加了一句话。 不管成年与未成年,长大与长大的人,都怕这玩意儿。 其实也就是她自己胆子小了。 但是蛇这玩意儿应该很多很多女孩子都会害怕吧。 她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虽说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勇气,但是也不能一蹴而就。你若不去强迫自己克服的话,也不会有人为你背负。” “我说话比较直,你别介意。” 花弄影伸手拂了拂自己身上刚才掉落的树叶。 她的世界里面,一向是没有害怕两个字的。 身为杀手,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个胆量,也是最难的一点。 每个人心里都有弱点,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而某一天,这些害怕的东西可能会像被割掉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最终逐渐在心底里蔓延。 也并非要无坚不摧毫不畏惧,只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克服这些。 红拾又走到了她的身旁。 这个道理她肯定是知道的,但是蛇这玩意儿她依旧是害怕。 没有什么习惯和弱点可以在一瞬之间改变。 第182章 世间皆是利来利往 但是她还知道。 她虽然害怕,如果今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儿,她无论如何都会强忍着那份恐惧。 不管是直接走过去,或是使出术法将它赶走。 她都能做的很好。 但是现实情况是这里不止有她一个人,还有花弄影。 可能有其他人,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靠她。 “好的呢,继续走吧。” 红拾看了一眼前方,好像有什么药草之类的。 果不其然,她们走到了前面,便看到了一堆药草。 “那是灵芝吧,还有旁边的那株,应该是人参。” 红拾指着两株她认识的药草说着。 至于她为什么会认识这两株。 那便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收养她的那户人家在农村,有时会上山砍柴之类的。 会碰到一些在树底下长着的灵芝之类的草药。 她就见过一点,所以此时还是能够轻松看出来的。 “那些都不怎么好,只有一百年左右的生长年份。” 花弄影淡然的看了一眼那些草药。 虽然有很多,但是年份都是不怎么好的。 而且在边缘处能有什么好的药草。 大部分的稀世草药都在最深处的地方。 “所以我们是要到最深处去吗?如同《游褒禅山记》中所说的。 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红拾想起了高中背的那篇课文。 也就相当于那些更好的更为稀有的药草都在险远之地。 即是魔兽森林最深处。 但是那个地方肯定是很危险的,她们不得不考虑这个因素。 “魔兽森林深处共有九层秘境,我之前最好的那一次到了第四层。” 这才是花弄影来这里的原因。 除了那些自己想得到的药草,还有就是在短期之内去提升自己的实力。 也能帮助进阶。 “那这不是很危险吗?万一小命就留在这里了怎么办。” 红拾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 她们能够到达第几层,还是个未知数。 深山老林之境,本就是凶险无比。 正说着,前面的道路上忽的窜出了几枝藤条。 而且越来越多的样子。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树妖吗?” 红拾觉得这种能够移动的藤蔓应该是树的躯干。 可能就是树妖的一部分。 好吧,她是电视剧看多了,大多数的仙侠剧里都有树妖这玩意儿。 说不定还有食人花等其他千奇百怪的东西。 “毒刺藤,一种植物,藤上会长满了刺,那些刺里有巨毒,只要碰到了活物,便会沾染上剧毒。” 花弄影继续淡然地说着。 这些只是这森林里面最普通的东西了。 红拾还未惊叹出声。 便看到了草丛里的一只野兔窜了过去,然后在一瞬之间,就化成那种颜色很不好看的水了。 而且还有腐臭味传出。 “呕……” 一声呕吐的声音。 很显然,又是红拾在旁边呕吐了。 花弄影:就这?有必要吗? 但她还是无奈地替红拾轻拍了几下背。 没想到,这人挺娇气的。 红拾捂着嘴,她真是无语了,她好想爆粗口了。 真踏马的离谱子! 这味道简直是绝了,实在是奇臭无比。 好吧,她可能夸大其词了,但也是很臭很臭的。 而且她还觉得,怎么自己这段时间就变得这么娇气了。 连个臭味都忍受不住。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解决吧。” 看着红拾这垂着脑袋有些可怜的样子。 花弄影淡然的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把剑。 随后便是径直起身,在空中似是挥舞了几下,裹挟着火星子的剑尖逐渐落下。 火势蹭蹭燃起,将那些藤蔓都给燃烧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之后,地面上只剩下一层灰烬了。 红拾看着这些,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愕。 早说啊,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她有红尘灵火,自然是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话说,这玩意儿这么容易就能解决吗?” 见花弄影走了过来。 红拾才开口询问了一句,最起码看着挺简单的。 “自然,只是这用的火与众不同了一点,是三昧真火。” 花弄影淡然地解释着,确实是很简单的。 “三昧真火?那不是孙悟空被擒之后,太上老君将其置入炼丹炉焚烧的火吗?” 似是听到一点自己了解过的东西。 红拾说得很是轻快,不假思索地便直接说了出来。 而且她还知道,红孩儿好像也有这个火。 具体是做什么的。 她有些忘记了。 但并不妨碍她认为这种火很厉害。 “你这是《西游记》看多了吧。而且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你,有什么东西的话,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花弄影蹙了蹙眉,这人不寻常啊。 而且很不好搞。 “是我学术垃圾了,终究是我一人承担了所有。” 唉,她也太难了。 红拾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明明什么都不会,还要被人拉来一起历练。 呜呜,凄凄惨惨戚戚,说得不就是她吗? “继续走吧。” 花弄影瞥了一眼红拾,眸色温和。 她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人,特别嫌麻烦。 所以她不会费尽心思去耐心解释一番。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君寄雪。 自然也不会是所有人都会如他一般细致入微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在花弄影这里,她更多的是淡然。 将很多东西都去看淡。 虽然她知道这样会有些自私,会很不好。 但是—— 人间皆为名利来往,身不由己。世间皆是利来利往,熙熙攘攘。 她不能免俗。 两人继续走着,看着偶尔落下的枯木,还有从一旁窜过的山鸡野兔。 红拾不禁有些感慨。 她真的是个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 就像现在一样。 她平平静静的走着,不慌不忙的样子。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她在想着,若是今日和她走在一起的是君寄雪,他肯定会和自己将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肯定是非常有耐心的样子。 但是反观花弄影,她不会,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纵然是相识一场,快要到达知己知彼之态。 她有自己的顾虑和打算。 所以君寄雪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那她就更要劝她别喜欢自己了。 不过,她的多愁善感又如何。 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在这场尘世风月中,他们没有哪个人能够逃得开。 越往前走,她们便进入了一片密林中。 里面光线暗淡,空气里带着一种腐朽的气味,让人胸闷。 第183章 也不像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看着这密林,红拾不禁有些心慌。 遮天蔽日啊,虽然不是全黑的,但也是半晦不明的。 看着就有些怂。 而且脚下落叶极厚,踩上去脚还会陷下去几分,不知道是积存了多少年的落叶了。 似是没有人踏足过一样。 “阿影,你说这落叶下面到底是什么,我们会不会直接踩空啊?” 红拾又想起了之前看的电视剧。 一般走在密林里面,会有陷阱的。 反正处处透着稀奇古怪。 “应该是不会的,我之前经常过来的。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以防万一,我把这个给你。” 花弄影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块较小的石头。 红拾看着面前的石头,有些光滑细腻,但是也不像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这是给我的陪葬品吗?看起来不太符合我的气质。” 她似是开着玩笑一般地说着。 花弄影:无语了! 这人不寻常啊,难道是有着什么大病。 哪有人会拿自己的生死一事开着玩笑。 “这是传音石,我们如果走散了,可以通过它来沟通。 而且这块石头被我施了秘法,你可以放心地跟着它去找到一些秘宝。” 旋即,她垂下眼帘。 其实从最初开始,她就没有完全告诉红拾她的想法。 所以就相当于是她把红拾给坑过来的。 但也同样是应他人之所求。 而且还有可会能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或许一开始就是属于算计的。 但是她可以很绝情地摒弃这一切的事情,所以杀手就是没有心的。 她很可笑吧。 “好吧,我总该自己一个人去历练的,也不好一直依靠别人,那就且行且安好了。” 红拾平视着前方,似是很有感情地说着这些话。 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跟在别人身后畏首畏尾。 毕竟在大部分时候,孤独才是人生常态。 如果能有人陪着是最好的,若是没有人陪着的话,就要自己努力了。 花弄影点了点头,不语。 继续向前走着。 或许红拾这人给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只有一个: 不要忘记你身上的闪光之处。 她是个闪光点很多的女孩子,以温良为性,以热忱为骨,以善良为相。 其中最大的一个闪光点是温良。 她的眼眸如曜石般聚拢光华,带了一丝温和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才显得温良。 又疾步行走了大半个时辰,她们来到了一处有着结界的地域。 那里面还是密林。 古木参天,草木葱茏,一派原始森林的景象。 然后她们隔着好远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魔兽咆哮声。 “你确定我们要直接进去吗?多大的魔兽声音啊。” 红拾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实话,像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 原身之前历练的话,也只是在九幽城附近去打打那些等级特别低的魔兽。 而这些魔兽的话,听着它们咆哮的声音,就知道它们绝对不简单。 “自然,里面才刚刚踏足魔兽森林中心地带,是最外一层。” 花弄影这次的目标是第五层。 据说第五层有着火荒蟒,是一种可以喷火的巨大蟒蛇。 而且还不止一条。 但是那玩意儿的内丹和魔核极为不错,对于疗伤治病有奇效。 还有在众蛇守护之地,相传有一类药草与之伴生。 名为火荒草,可以入药,然后能够让人筋脉重塑,是极好的辅助药草。 “目前是最外一层吗?你之前说得是共有九层。” 红拾看着里面那浩远辽阔的深山老林之地。 她心里面竟然还有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想去第九层的地方,也就是最里面的那一层秘境。 她觉得那里面绝对有好东西。 花弄影点了点头,然后便是放出自己的灵力。 直接将结界给撕开了。 “走吧。” 然后她们两人就一起走了进去。 确实,刚一进去,便感觉到了气势有些变化。 四周魔兽的气息扑面而来。 有些腐臭和血腥味,还有一丝丝的暴虐气息。 仿佛刚经过一场屠戮的洗礼一般。 地上还有一些残尸骸骨,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所以这是有人捷足先登,先来一步了吗?” 红拾虽然不是很了解,但也能看出这里似是有人来过。 当然了,意思是到了,那个形容词用的可不好。 什么叫做捷足先登。 那分明就是狭路相逢,都是来这片森林。 说不定可以成为暂时的朋友,共同抵御困难。 但也有可能成为相互争强魔兽晶核的对手,乃至是敌人。 但是多一些人的话,还是有一些安全感在身的。 不过能不能遇到,这件事情便是她们的机缘了。 “还有可能是熟人。” 花弄影捡起了一旁丛林里的月白色衣角。 顺便闻了闻,有一股很淡很雅的清香。 这是很独特的浮生锦,在她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几个人会穿这种衣料制成的衣裳。 因为这类料子虽然穿着很舒服。 但是很难制成,一般只有皇家子弟和世家公子小姐会使用这些。 那人必定是身份尊贵。 而且这淡雅的香味,也不难猜出那人是谁? 只是有些好奇,那人怎么来到这里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种。 “一块衣料,应该也不至于吧。” 红拾觉得仅凭一块衣料,是丝毫没有什么可靠性的。 毕竟天下的人这么多,穿的衣服虽然也挺多的。 但是其中绝对会有相同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撞衫者的出现。 但她并不知道,有的时候真的能够靠着一小块衣角料认出熟人。 除了那种很熟悉的人感觉之外。 还有一种是因为素日里看过了千回百回,早已经衣料的纹路和绣花记得滚瓜烂熟。 两人便继续往前走。 走了半柱香之后,陡然间,红拾懒懒散散地看着一旁的风景。 不禁打了个呵欠,有些困倦了。 不料,正巧睁眼之时,看到了一旁有一株小小的紫红色花朵。 因为这是她这一路上看到的第一株小花朵。 所以一时之间,就多看了两眼。 还不慌不忙地点评了一句。 “这紫红色的小花朵还挺不错,这长势很有看头。” 走在前方的花弄影回头看了一眼。 重重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位也不像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算了,可能实在是之前的那位娇纵任性的小姐尚未经历过。 她也不该去想着这些的。 第184章 大抵是因为我运气非同寻常 还是应该体谅体谅别人的。 “那些是食人花,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顺便提醒了一句。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会主动去招惹它。 这食人花也是不会去主动招惹人类的。 若是无意间触碰到了,那可就说不定了。食人花的攻击性并不强,只是会有些恶心。 “你怎么现在才说啊?我刚才还想着摘一朵呢,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红拾往一旁退了一两步。 虽然她没有见过食人花,但也不会因为一时好奇而待在这里看着。 她选择和食人花花独自美丽。 但好像偏偏天不随人愿。 她们两人走了还不到几米的距离。 便听到“沙沙沙”的声音响起,正好是那种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而过的声音。 红拾感觉有些慌,可能她这乌鸦嘴有些灵验。 说什么来什么。 说着要与食人一起花独自美丽,但实际上食人花可能想独自美丽。 也就是食人花想吃她了。 “我来解决吧。” 虽然心里有些慌,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惧。 只见她陡然腾空而起,从空间之中拿出了红莲剑。 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和摧枯拉朽之势挥舞着红莲剑,剑尖微微颤动,呈下劈之势。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剑尖就已经有红莲业火出现,而这态势也如烈火烹油一般。 不一小会儿。 那些尚且存活的食人花藤蔓就尽数退散开来了,剩下的还有一些已经化成了灰烬。 但是燃烧之后。 地面上出现的是一滩类似于呕吐物的那种黄水,还散发着恶心的气味。 红拾这回并没有吐出来。 而是捂住了口鼻,强忍着胃里的那股不适,迅速向前跑去。 直至二十多米之后,才停了下来。 花弄影只是淡然的跟了上来,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并不惊讶于红拾的能力。 她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很有可能这些才只是十分之一二的实力。 继续走着。 前面依旧是一片满是枯枝落叶堆积的空地。 “小心,这里有些奇怪,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个。” 花弄影出声提醒道。 她上次过来的时候,这里是没有枯枝落叶堆积的。 所以确实应该小心谨慎一番。 “那我们直接用灵力飞过去?” 红拾指着这一大片枯叶地说着,她觉得这样有些费灵力。 但是直接飞行过去应该是可以省很长一段路的。 所以各有各的好处,也不能一概而论。 “直接用灵力过不去的,这里曾被魔族设下了禁忌,这里的很多地方都不能直接使用灵力。” 花弄影之前也想过这样做。 但是每次都是在半空之中就直接受到了反噬。 “前面都是枯叶地,确实是有些危险,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红拾看了一眼这枯叶地。 她觉得这种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发生意外。 可能会直接摔下去,或是掉入陷阱之中。 呸呸呸。 她不该这么想的,她这个乌鸦嘴,万一又灵验了,那岂不是害了她们自个儿。 但是,事实证明,她确实是有一些乌鸦嘴在身上的。 她们两人走到了一半之后。 前面的地面全部塌陷了,而她们都没有机会反应过来。 便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外力给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 砰。 一声很是沉重的响声。 正好是红拾掉到了草地上的声音。 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一片湛蓝的天空,很是好看。 因为是她的背部先落地的,所以她现在是躺在地上的。 只能看到天空。 再往四周看时,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片花海中。 真的是花海,各种颜色的花都有,看起来有一丝丝俗气。 但是看久了的话,也就那样吧。 这又是哪里。 她明明是和花弄影一起走的。 “真是见鬼了,无语,怎么今天说得话就这么灵验? 哼,生活不易,喵喵叹气。” 红拾望着青天,无能为力地感慨了一句。 以前是说什么,什么不灵,今天反而说什么灵什么。 真是离谱子。 她说完之后,空间里的白玉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便直接跑出来了。 “呃,你竟然能够自由穿梭我的空间。” 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白玉。 红拾迅速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些许青草。 还好自己是有些灵力傍身的,不然的话,估计得直接摔坏了或者是成了肉泥。 好吧,她想多了。 随后将白玉抱了起来,摸了摸它的脑袋,软软的,格外舒适。 “我已经认定主人了,自然是能和主人心意相通的。” 白玉探头探脑,看着主人的眼睛。 它才不会说它已经私下里和主人完成了最高的生死契约。 只要主人死的话,他也会死。但是他死的话,主人不会死。 这种生死契约于他们而言都是有所裨益的。 一方强,另外一方也会强。 而且在主人遇到危险灵力不济的时候,他还能将自己的灵力输送给主人。 “你确定心意相通?我心里想的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 红拾轻笑一声,回怼了一句。 看着白玉老老实实的,净会骗人。 算了算了,骗人就骗人。早就已经无所谓了,不论如何都是她的猫。 “对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红拾继续摸了一下白玉的耳朵,可可爱爱的。 这里她根本就没有来过,自然也不会知道这里是哪里。 她觉得白玉神通广大,知晓的一定比她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是魔兽森林的第六层秘境,但是你怎么直接跑这儿来了。” 白玉颇有些好奇,他不过是偷懒睡了半个多时辰。 怎么一觉醒来,现主人就直接从第一层到了第六层。 他有些好奇。 “大抵是因为我运气非同寻常。” 红拾看着四周的花海,都是花,无边无际的,看不到尽头的那种。 她也很无奈,她只是一脚踩空了而已。 还直接掉落在了这里。 对了,花弄影,她睁开眼睛之后就没有看到花弄影了。 她马上拿出那块传音石。 在灵力的加持之下,那块石头散发着浓烈的光芒。 “能回答我吗?” 红拾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就对着石头说了一句。 按照花弄影的意思,说是这块石头会告诉她要怎么去做。 但她觉得没有这么神奇的。 但是现实总是来得很快而且又能打脸的。 “这里是第六层花之迷谷,里面有各种药草。” 一阵比较空灵的声音响起。 第185章 菩提明镜,不问清闲时 正是从那传音石中传出来的。 “那都说说有什么药草?” 红拾知道声音是这块石头里面传来的。 但她也并不好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这样一个见识浅薄之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多着呢。 又何必每件事情都要知晓呢。 还是那道空灵的声音。 “有寿元果、七霞莲、火榴果、菩提花、银角树等药草。” 话落之后,红拾在心底里思考着。 寿元果,顾名思义,应该是与寿命元气有关的。 七霞莲,不清楚。 火榴果,红拾也不清楚,她只听说过榴莲果。 菩提花的话,她只是听说过菩提树这种,应该是与佛家事物有关的。 银角树,她听都没有听说过,她还是只知道其他的一些东西,比如说银角大王。 果然,少了君寄雪在身旁,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总要慢慢习惯的吧,她不可能自私到以朋友或是知己之名,将君寄雪给束缚在身边。 虽说是感叹,但也仅仅只是感叹。 “那你能帮我联系到花弄影吗?” 红拾想先联系到花弄影,问清楚她的状况。 然后再来决定自己的计划,她想着的话。 要先搞清楚花弄影之前所说的那个宝贝是什么,而且她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会需要。 这些都很匪夷所思。 “你现在是在哪儿?”那道很是淡然的声音适时响起。 “听这石头说,我在第六层秘境花之迷谷。” 红拾听出了那是花弄影的声音,所以她如是回答着。 “我在第四层,碰到了云天宗的破月仙尊和顾夜央,你好好保重。” 旋即那端直接没了她的声音。 只是留下了一阵魔兽咆哮的声音和刀剑乱舞的声音。 算了算了,估计花弄影那边也很凶险。 但是至少她那边还有人陪着她。 不对啊,怎么又是顾夜央和云破月这两人。 他们之间的缘分确实很巧啊。 她觉得她笔下的男主干不出那种主动去招惹女主的事情。 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去讨好女主。 唉,算了吧。 她还是先顾好她自己吧。 她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还带着一只猫,真的是太难了。 她继续将这传音石收起,她觉得要这石头的用处不大。 是白玉知道的不多吗? 为何要去靠着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死物,而不是用着有情有义又可爱的猫猫呢。 “白玉啊,今天就靠你了,加油,给爷爬啊。” 红拾摸着白玉的脑袋,将那白毛给捋顺了。 “呃,主人是想让我在这地上爬行吗?” 白玉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主人。 怎么感觉他有点听不懂主人在说什么。 “不用爬了,我怎么舍得让你这小家伙自己走呢。” 红拾觉得自己有些害怕。 毕竟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偌大的花之迷谷里,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们两人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说不定关键时刻还可以把白玉扔出去抵挡危险。 好吧,她纯属开玩笑的。 她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让自家的猫咪受委屈。 她可真是一个好主人啊。 “对了,这个地方有不少稀奇的药草,要不主人你就采摘一些或是将它们移种到空间中。” 白玉看了一眼那些药草,不摘一些带回去太可惜了。 “你不会是贪吃了吧。” 红拾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还挺不错的。 这天气,不热也不冷的,微风也不燥,阳光还挺明媚。 确实是个适合摘药草的季节。 但是她能够轻易带走这些药草吗?貌似是不能的,要不然的话这里也不会剩下这么多的药草。 不是别人不要,是别人进不来,没有这个能力拿走。 或者是别人进来了,根本就带不走它们。 笑死,红拾她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你觉得你的主人我有这个能力带走它们吗?” 她看着一旁的紫色小花,还怪好看的。 但是又是她不知名的东西。 “呃,这个,主人你要相信你自己啊,在我眼中,你就是无所不能,你是最棒的。” 白玉摇晃着前面的两条腿,似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很看好主人的,他觉得主人可以的。 而且说不定主人还可以去到最深处的地方。 “算了,别提这个了。刚才那石头中说的那些药草,你知道它们具体的功效吗?” 说起这个,红拾还是挺好奇的。 她觉得那些药草的名字听起来都挺好听的。 除了那个火榴果和银角树还是什么的。 反正其他的还挺符合她的审美和品味的。 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的那种。 “再往前面走一点。” 白玉摇晃着前腿,然后指了指她们前方的方位。 那里有一堆绿色的草,而且还开着挺好看的白色小花。 不知道是什么花,或是药草,但是看着还可以。 红拾将白玉抱着,然后去了前方。 “这是菩提花。” 白玉呢喃出声,然后便留出时间给自家主人反应过来。 红拾听了之后,继续打量着。 她知道有菩提树,但是没有听过菩提花,而且她觉得菩提花是开在菩提上树的。 八相成佛度众生,菩提明镜,不问清闲时。 以前读过一段句子。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具体有着什么含义她没有完全弄清楚,只是觉得菩提这二字本身便自带佛性。 所以她还挺喜欢菩提的。 “菩提花,是世上最为神圣清明的一种植物,它的果实可以洗涤清净人的魂魄,从而解除封魂咒。” 见主人这半疑半惑,什么都不太懂的样子。 白玉再次开口说着,为主人解释了一番。 “封魂咒,那是个什么东西?” 红拾继续问了一句,她好像还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唉,果然是她太过垃圾了。 自认为很厉害,但实际上还是不值一提。 白玉歪着脑袋,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身上的白毛。 “可用于封住人的三魂七魄,令元神不安,为其所困,反正就是一种不入流的符咒。” 它的主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 连封魂咒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觉得主人有些弱了呢。 算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主人也不会门门都精通,能够做到现在的这个样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红拾看着白玉舔着自己身上毛的动作,不禁有些后悔了。 她现在将怀里的这玩意儿扔了还来得及吗? 第186章 能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算了算了,她可是一个善良的好主人。 要宽宏要大度。 不能生气,也不能去计较太多。 强忍着这种不太愉悦的心情思考着白玉刚才所说的。 令人元神不安,心魂不定。 这种效果听起来还是很好的。 但是为什么不入流呢? 这也是一个问题,也是她所感到好奇的。 “那个,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说它不入流?” 她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把疑问藏于心底的。 尽管问了之后,可能会遗忘很多。 但是也绝对能够增长自己的见解和认识。 好过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心底里积攒着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那样的话,积攒得多了,人可能就该废了。 主人啊主人。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白玉突然有些后悔了,它怎么摊上了这样的一个主人。 唉,真的是太为难他这一只小猫咪了。 呜呜,它现在回到前主人身边还来得及吗? 好像大概可能是来不及的。 他都已经和主人契约了,他可真是草率了。 糊涂一时啊。 他们都不知道彼此都是有些嫌弃对方的,但是他们也都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罢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总是要有几分口是心非在身上的。 “封魂咒,这是魔族的术法,是一种禁忌的咒法。在仙门之中,是不容许弟子使用的,自然是不入流的。” 而且他们仙门之中的人都看不起魔族的术法。 即使有的时候,这种术法能够产生很好的效果。 但是有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向来不会承认他们对这术法是觊觎的。 所以最后究其原因,就成了禁术。 “我觉得这种术法是可以的,但是要用之有道。也就是不管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红拾听了之后,声音很是强硬坚定地说着。 她觉得这是可以的。 白玉原本抬着的脑袋呆呆地停在那里,丝毫不懂。 似是一副完全懵了的样子。 “小老弟,你咋了?” 看着白玉这呆愣的样子,红拾摸了摸它的脑袋。 果然啊,她养的这只猫确实是有什么大病。 简直就是太奇怪了。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那主人的意思是在说我不是好猫吗?” 白玉耷拉着脑袋,颇有些委屈的样子。 但是,谁也不知道。 它那黄绿色的眼珠中满是惊愕。 自家主人这种看法和见解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同于普通人看待事物的眼光。 果然,主人还是很值得的。 能够带给它不同的感受,还能很好的对待他。 这样的主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你别想多了。” 红拾平静地说着。 然后便开始准备采摘药草。 但正要触碰的时候,被一道玄力给反弹回来了。 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因为当时没有使用灵力,所以还是有些伤害的。 就感觉五脏肺腑有些痛,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就这? 不过是个不怎么高端的术法,也想拦住本姑娘。 红拾将白玉放到一旁,旋即,腾空而起,双手在空中复杂结印。 最终对着菩提花的上空放出灵力。 口中大喝一声:“破!” 最终结界恍然间尽数散去。 “看来我还挺厉害的,不至于一事无成。” 红拾感慨了一声。 声音很是轻快愉悦,足以说明她的心情极为不错。 随后便开始了采摘,然后移植了一小部分到空间之中。 花了大半个时辰,也算是弄得差不多了。 “刚才说的那个火榴果是什么药效呢?” 红拾心里一直在想着火榴果到底是个啥。 “在左前方五步远。” 白玉抬头看了一眼,虽说它没有来过这里。 但是他跟着前主人可是学习了不少的辩识药草的技能。 现在只需要凭着味道便能感应出各种药草的方位。 听着白玉所说的话,红拾向着左前方走了五步。 果然那里有一堆红色的果实挂在绿色的草茎中。 乍一看,还是挺好的。 虽说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着的,红配绿,丑到哭。 但是她一直觉得不是如此。 这句话在草木之上,就丝毫没有可论性。 红花配绿叶,这本就是万物缘法。 越走近的话,就有一股很浓郁的香味传来,并不是非常清新。 反而是很浓稠的那种,使人觉得像是奶油的那种感觉。 她最初以为这会和榴莲一样,有些臭臭的。 没想到,反而香的诱人。 “这火榴果有什么功效呢?”她还挺好奇的。 一般情况下和自己心里所想的相违背之时,便会格外好奇。 “火榴果它肉甜多汁,世俗凡人吃了,会有一定的明目奇效,而且还能在夜晚视物。” 白玉继续耐心解释着。 嘿嘿,他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的灵兽了。一点都不嫌弃自家这傻傻的主人。 “明目奇效,夜晚视物,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红拾想起了自己有些近视。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近视了,导致有的时候看东西不太清楚。 但现在,听到有这么一个能够明目的药草。 她还挺兴奋的。 有些不可思议,不仅如此,还能在晚上视物。 那种感觉一定很不错。 嘿嘿,光是想想就挺开心的。 “但是也没有多大用处,给那些年岁大的人用就挺好。” 白玉有些不解,为何主人还有些高兴。 所以他也就直接说出了他的看法。 这种的药草,一般的人都是看不上的。 其一是因为这药草较为珍贵,只有这处地方有。 其二是因为这种药草对于他们的帮助不大。 “想必他们的眼神都很好,不像你的主人,这眼神可是一点儿也不好。” 红拾才不在乎别人对于这些药草是如何想的。 只要她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 既然对她有用,而且还是在她眼前的唾手可得的东西,那为什么不去得到它。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若是能把她这个近视的毛病给治好那么一点点。 是不是就能更清楚的去看那些她想看的人了。 还可以好好看看这些世人绝美的容颜。 当出现什么危险的时候,也能看得更清楚了。 而不是非得等到危险到自己面前来了,才能去看到。 “那这里有没有结界之类的呢?” 虽说她不是很介意自己走上前去看看。 但是如果真有人能够提前告知,不用自己去试探一番。 那样的话也是挺不错的。 第187章 都在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到底,她就是有一些懒。 不想自己亲自去查看,使唤白玉去看的话多省力啊。 “算了,谁让小爷这么好呢。” 白玉垂着脑袋,然后便是将前腿抬起,两只爪子不知道在空中做着什么。 就这么来回比划了几下。 便以肉眼可见的看到了一块类似于水晶的结界尽数碎裂。 红拾不忍有些惊愕,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瞪大。 俱是费解之态。 她需要使用灵力还要结印才能破除这个结界。 而白玉仅仅只是随便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便能破除这个结界。 她有些羡慕和嫉妒了。 怎么白玉这么厉害,应该是随她这个主人了。 旋即她便俯下身子,继续处理着这些药草。 —— 与此同时。 在魔兽森林的第四层秘境中。 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中,魔兽咆哮声不断。 在一块断崖之下,百八十头黑曜狼将两男一女紧紧包围着。 其中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正是云破月。 另一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则是顾夜央。 他处在中央,被紫衣女子即是花弄影和云破月妥帖护着。 看着四面八方的黑曜狼,花弄影轻皱了一下眉头。 她记得上次还没有这么多的。 上次只有四五头而已,而这次是一群。 “怎么解决?” 虽然挺难处理的,但是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只是需要云破月的帮助。 所以就只好和他商量一番了。 “你说我来做。” 随后便是传来云破月那颇为淡漠的声音。 似是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调虎离山,你把狼群引走,我在后面偷袭。” 花弄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三人就处于包围圈中。 正面对抗的话,难免会力不所及。 而且他们面对的是四阶魔兽,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背后偷袭的话,胜算相对会较大一点。 随后,云破月身姿清雅,直接腾空而起,飞身跃出了狼群之外。 果真如此。 那些狼群的注意力尽数被云破月引走。 “你站在原处勿动,我去偷袭就行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 花弄影疾步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手中的数十根飞针尽数落下。 悉数落在狼的后背。 而手中的长剑也在挥舞着,只是听到一阵凄厉的嚎叫之声。 然后地上便倒下了几头黑曜狼。 许是知道了他们的厉害之处。 那群狼惊慌而逃,直接三下两下便跑了。 看着那群狼的背影。 花弄影暗自感叹,真没劲,本来想着可以多斩杀几头来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但眼下的情景,它们自己逃窜了。 算了,也算是上苍有好生之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虽然她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但是越到最后。 她才发现,以前心里面是不会有愧疚感的。 因为她要杀的大部分是坏人。 但是后来心里会愧疚。 尽管他们很多人罪有应得,可是她不敢保证自己平生所杀之人都是坏人。 杀戮的背后,是会厌倦的。 所以她也倦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虚伪和自私的人,杀手就是这样的。 呵呵,倒也是可笑。 杀手谈起了生命。 “花大小姐今日怎么有雅兴来这魔兽森林了?” 顾夜央摇着折扇走了过来。 既然师兄不问清楚缘由,那他总是要问几句的。 毕竟几次能够见到也是缘分一场。 “你确定这是雅兴?只不过是想来历练一番罢了。” 花弄影的语气不大好。 她不是很喜欢这人说话的语气。 总是感觉他在试探自己,没有丝毫肉眼可见的真诚。 虽说只是直觉,但她仍是不怎么喜欢。 就像之前看这本小说时,她特地看了作者每一章后面的作者的话。 尽管那些不是作者所写的。 但是她觉得那些摘抄的话都是很贴切,都能给人以感触。 就像她印象很深的那一句: “都在试探,都在掩饰,都在权衡,都在醉翁之意不在酒,那种热热烈烈的真诚,已经难得可见。” 这人间一场,本就没有多少真情和热忱。 尽管顾夜央可能不是这种想法。 但是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可能看一个人顺不顺眼才是她真正待人的态度。 顾夜央摇着折扇的手停住了,而眼神更是在躲闪着,看着自家的师兄。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旋即赶紧说了道歉之类的话语。 “顾某不是这个意思,顾某只是觉得我们与花小姐颇有缘分,一时间多叨扰了几句,无意冒犯。” 他也有点不太清楚这人的态度。 所以就只能先道歉了,而且他说的话确实不怎么好。 “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的。” 花弄影并不怎么想搭理他们,所以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准备离去。 但是被人给叫住了。 “花小姐留步。” 一向清淡冷漠的温雅仙尊主动开口说了一句。 有些稀奇古怪。 花弄影确实停住了脚步,她觉得这个人倒还挺顺眼的。 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是想干什么。 她本可以固执地离去,但是偏偏有那么一瞬的犹豫不决。 “破月仙尊可是有事?” 还是先说了一句很客套的话,随意应付着。 “这魔兽森林危险丛生,我们几人既然有缘相遇,不如结伴同行?也好免去一些危险。” 云破月那有些飘渺冷沉的嗓音继续响起。 他有些想要了解眼前的这个紫衣女子。 而花弄影的眼眸深邃了些,随后便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传来:“也好。” 她不在乎这些的。 不过是多一两个人罢了,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事情就好。 而一旁的顾夜央则是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不知道,师兄与这九洛宗大小姐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唉,看来是他待在无垢丹药坊里久了些。 与他们之间的接触难免有些不大自然。 这也是正常的。 若是红拾在这儿肯定要说一句: “哪门子正常啊?人家小两口培养感情,你这是去当电灯泡吗?还真是半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但是此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家师兄与这花小姐是有些缘分的。 后来知道的时候,才恍然觉得自己当时就好像是个绊脚石一般的存在。 随后他们三人便是继续在密林里面走着。 偶尔看到一两头中阶魔兽。 花弄影就故意吊着魔兽,一直与魔兽撕打了很久。 而顾夜央与云破月则是在一旁看着花弄影的举动。 他们都是眸子微深,但是各有各的想法与观感。 不尽相同。 第188章 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云破月只是在淡漠思考着,看着花弄影与魔兽的骜斗撕打。 他在想,这位九洛宗大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怀疑身份的那种意思。 只是在想她是不是小时候见过的那一位。 救自己的那一人。 但是他也不好直接跑到她的跟前,揭开她的面纱,将当年的事情问清。 只凭着一双眼睛,他不敢保证她就是小时候的那人。 容貌如何,一时之间更不好贸然查看。 所以就只能通过多加接触来寻找线索。 而顾夜央则是在暗自感叹。 为什么她和红拾会变化这么大,纵然三年前那件事情颇为打击人,但也不能起到这么大的效果吧。 只是感到非常疑惑。 渐渐地,他们一路斩杀魔兽,也提升了不少的实力。 还获得了不少的魔兽晶核和内丹。 —— 花之迷谷。 红拾跟着白玉一起,将自己喜欢的药草摘了个大半。 看着渐渐染红的天边,落下了一层缥缈浩荡的霞光。 确实挺好看的。 而她也有些累了。 就抱着白玉在一旁的大树下休息。 那是一棵她不认识的树,上面开着大朵大朵白色的花,偶尔夹着一两枝红色的花朵。 看起来还是极为不错的,红白错综相间,自然不落俗套。 “白玉啊,你知道我们身后的这棵树是什么树吗?” 她看了一眼坐在她腿上的白玉。 蜷成一团,还有些肉肉的,摸起来软软的,这感觉简直绝了。 “扶苏树。” 白玉看都不看,直接小声给说了出来。 唉,主人怎么会连扶苏树都不认识呢。 一般的仙门都会种植一些扶苏和空桑之树,因为这是仙缘之树。 主人身为仙门大宗的大小姐,竟然连门中仙树都不认识。 这话说出去不得笑死个人吗? “扶苏树,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红拾之前查过一些资料,对扶苏树有些印象。 扶苏类似于生长在山上的乔木。 而且她当时喜欢扶苏,觉得这两个字好听。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公子扶苏。 这是古人对树木枝叶茂盛的形容,有香草佳木之意。 她觉得公子扶苏想必也定是俊雅挺拔,温润如玉,温文尔雅,淡然高华,谦逊有礼。 所以还挺喜欢这个的。 此时听到扶苏树,便能引经据典地说上那么几句。 虽说她并不确定自己刚才所说的是否正确。 但只要说出来就好。 “正是如此,因扶苏树自带仙泽灵韵,倍受修仙之人所喜欢,他们所住之地,都是会种上一两棵的。” 白玉不忍有些感叹,主人虽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但是懂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所以这是附庸风雅或者是以身证道。” 红拾不自觉说了一句。 看着天边夕阳,暮色四起,过处苍茫如烟。 倒也是自成一派风雅韵味十足。 “附庸风雅吧,追求仙道之人大抵最终都会被世俗利欲贪嗔痴念抹去四五分。” 白玉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仙道长生又如何,仙路的尽头也不过是无边孤寂。 譬如它的前主人,孤身踏入仙道千载,大荒难逢,仙途留名,世间上神。 按理说,他早该升去九重天上。 可是他不太愿意被仙道束缚。 九重天上神佛仙家,地上万古恍如寄。 倒也算是风雅人间。 “何来人间惊鸿客,只是尘世一俗人。所以说我们都只是俗人,不应该去管这管那的。” 红拾不忍在心中嗤笑着。 贪嗔痴念又如何,每个人都有,纵然是神仙,也要有七情六欲。 没有什么人或者神仙能够做到无欲无求。 大家都是俗人,说来说去不还是俗人。 “主人好像不是俗人,俗人都会有爱恨贪痴嗔怒,可是我好像没有见过那样的主人。” 白玉低垂着脑袋,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似是在算计筹谋着什么。 红拾抚了抚耳边的碎发,感觉白玉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但还是照常回答着。 毕竟现在这空无一人之境,只能和一只猫咪做伴。 互相谈话聊以慰藉。 也不至于太过孤单无助了。 “哪里哪里,我真的只是俗人,我有爱的人,也有恨的人,我也贪恋俗世美好,也痴念着红尘是非。” 她本就是俗人,自然要反驳白玉所说的话。 “主人骗我,怎么白玉不知道你有喜欢爱慕之人呢?主人不爱我了,没有主人疼的白玉像根草。呜呜!” 白玉继续说着。 还在红拾的腿上翻滚了几下,圆滚滚的,还挺舒服的。 “别乱动了,会掉下去的。” 红拾将白玉一把拽住,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随谁的。 万一直接摔下来了呢? 虽说也不是很疼吧,但会弄脏的。 好吧,说实话。 就是因为她自己觉得白玉在她腿上滚来滚去的,好像撞到了她肚子上的肉了。 有些尴尬,毕竟自己长胖了谢许。 肚子上的肉肉还是挺多的。 她还是要颜面的,自然不能让白玉知道了。 “呜呜!主人不爱我了,什么都不告诉我,白玉对主人什么都不了解,呜呜!我太难了。” 白玉郁闷了,拿着两只小爪子,将头给蒙着似是哭泣。 红拾:自家养的小猫猫不听话怎么办?是打一顿就好还是直接炖了。 在线等,挺急的。 她有些无语,自己养的这只小猫怎么可以这么作? 它、怎、么、好、意、思、这、个、样、子! 简直绝了。 不过还是挺好的,挺可爱的。 算了算了,她最终将白玉给抱成一团,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看着即将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 神色间温柔了些许,满是温婉地说着: “我有喜欢爱慕的人,那个人你也应该是知道的,就是神域的那位白止上神。至于恨的人,目前是没有的。” 她想着,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 而且活在这个世上,在红尘道场之间看着万千繁华。 一定要爱着点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 就像很单纯的喜欢红色一样。 亦或是一眼万年地去爱慕一个风华绝代之人。 不论结果如何,总要爱着什么。 她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白玉垂着脑袋蹭着红拾的膝盖。 前主人,我已经帮你到这一步了。 唉,他可真是一只好的猫猫呢,不但对前主人很好,对现主人也很好。 “主人为什么喜欢白止帝君啊?主人见过他吗?” 白玉继续说着,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有着问不完的问题。 第189章 帝君大人这是想追妻了 他觉得这些问题并不刁钻。 而且还可以让主人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 红拾冷哼一声,怎么白玉今日这么多话。 喜欢一个人,大抵会是有理由的。 只是她不想说,只能用没有来掩饰着。 “好吧,主人一个人坐在这儿不会觉得无趣吗?” 白玉也不管主人是什么态度,继续说着其他的话。 他只是觉得,像他主人这样一个明媚不忧伤的女子。 应该是不会喜欢孤独的吧,更是会厌倦无趣的。 “的确无趣啊,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这偌大的迷谷中,也就只有我这个孤家寡人啊。我还是认命吧。” 红拾觉得一个人在这草地上坐着,看着日暮西山与白月初上,也是一件极为不错的。 孤独?这人生谁不孤独啊,不都是自渡的吗? 难不成还想着靠别人。 说着说着,她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上。 但是这视线却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教她目不斜视,不敢分心。 彼时夕阳余晖之下,一方白色身影自天边而来。 似是惊鸿一面,扰了心尖。 依旧是那副清冷出尘的面孔,一身雪白色衣袍,长发束冠。一根白玉簪插在发间,清贵润雅。 他就只是站在那儿,所有的光都被他夺走,周围的一切都黯淡失色。 那人正是白止。 白止看着面前坐着的红衣女子。 只是抬起了一张不是绝美却是十分耐看的脸,眸子如黑曜石般深沉,细瓷般的脸白如粹了雪水。 两人视线相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静的味道。 红拾甚至都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 “帝君怎么来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竟盯着一个男子看了这么久。 虽然之前也看了不少次数。 但是每次看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非常惊艳。 真的是那种教她日夜辗转难以忘怀的容颜。 也是梦中徘徊已久的容色。 想到此,她不忍咽了咽口水,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有些饿了。 而在她怀里躺着的白玉看着主人这咽口水的动作。 不禁感叹着主人可真是个没出息的小丫头。 “你很饿?” 白止那稍微有些凉薄的声音响起。 很淡漠,也很清冷,但依然是令人沉溺其中。 “对的啊,我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的。” 红拾点了点头,眨着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 她确实没有吃东西,所以她现在还是很饿的。 那神色清明,甚是无害的模样,有些令人感到动容。 而气氛也有一点点的温润,似是在无意间染着什么情意。 “主人啊,早上的那些果子是喂了狗吗?” 本来有些温情的气氛,被白玉的这声提醒给打断了。 “哈哈哈,我忘了,我早上还吃了些果子。但那也是早上吃的,现在饿了也是正常的事情。” 红拾撇了撇嘴,白玉不说,她差点儿就忘记了。 她早上还吃了果子。 所以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看来她的确饿了,头脑都不是很清醒了。 那肯定是饿了的缘故。 而白止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小丫头啊,怎么还是这么可爱的样子。 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荡。 随后,他便是素手一挥,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方梨花木的桌椅。 不是很大,桌子上放满了菜。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好像是有冬瓜汤,因为汤罐都被盖子盖住了。 并不能看清楚里面放着什么。 但是那冬瓜的清香味却是格外的诱人。 其他的什么她也不知道。 “知道你没有用晚膳,特地为你准备的,坐着吧。” 白止轻扫眼尾,只是淡然的说着。 但是这语气比之适才可是温柔了不少。 红拾虽然有些奇怪。 为什么今日的帝君大人会这么温柔呢。 似是被人从神坛里拽下来的天神一般。 看着就是带着人情味的,少了几分昔日的清冷出尘,多了几分如今的温润淡雅。 但是她还是坐了下来。 依旧是秉持着她自己的原则,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她饿了,就要吃饭。 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也不会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而委屈自己。 将白玉放到桌子一旁的角落。 然后自己便坐了下来,正好和白止帝君相对而坐。 看着白止帝君揭开了盖子。 果然是一大罐冬瓜汤,还有一些其他的糕点,还有红豆粥之类的。 反正都是一些红拾还挺喜欢吃的膳食。 “怎么帝君大人今日这是想要追妻了吗?” 红拾故作矜持地说着。 但实则没有半分矜持,她说这话这么露骨。 她知道白止帝君喜欢自己。 毕竟人家说过这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又不会只吊着别人。 而且自己对他也是有意的,既然喜欢,那为什么不宣之于口。 或许这样,她就会多一个留在书中世界的理由。 “那小祖宗让不让我追呢?” 白止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一双银辉凝聚的黑瞳盯着眼前的女子。 他有些意外,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般露骨的话语。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喜欢。 “我让啊。” 红拾唇畔的笑纹加深,声音似是金玉相击,很是清脆悦耳。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很会隐藏的人。 既然喜欢,那就要去承认吧。 而在角落一旁待着的白玉则是歪着脑袋。 他看到了什么? 这两人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那享千年无边孤寂而又冷静自持的前主人? 向来都是清心寡欲的,怎么今日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这么直勾勾的。 他那明媚张扬不动声色的现主人? 怎么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啊,完全沉溺于前主人的美貌之中。 喵喵无语了。 彼时,晚风袭来,树上放着的夜明珠发出皎洁的白光。 将梨木桌旁的两人映射地绝美。 “那可说好了,我只是同意你追我了,但还没有完全同意要嫁给你或是什么的,至于其他的,要看你的表现。” “还有啊,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你若中意我,此生便只能有我一个人。” 红拾看着碗里早已经盛好的冬瓜清汤。 直接端起来,拿起勺子吃着。 她本来就饿了,所以也没有顾忌着什么,便直接吃着。 至于这番话,是她对待喜欢之人的前提。 要喜欢也只能喜欢她一个人。 第190章 小阿拾,不矜持 她看了不少的古言小说,也读了不少的古代故事。 知道三妻四妾很正常。 但是她是不可能去接受的。 爱情这东西,不能分享,只是为了一人而存的。 于她自己身上亦是如此。 白止轻咳了两声,才眸光坦然回答了一句。 “我喜欢你是真,百里红妆,白茶与共。这些,你只需要记下,剩下的回答就交给我这一生去印证。” 红拾愣了一刹,有些惊愕。 她以为会听到什么山盟海誓之词。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誓言。 只是一个承诺。 没有去指天发誓说着自己要怎么做啊之类的。 也没有急于求成表露他的真心,只是从容淡定地说着,似是心中早已经有了把握。 好一个百里红妆,白茶与共。 她虽是俗人,但是她看不上十里红妆,因为听得太多了。 而千里红妆就不真实了,这百里红妆就极为不错,听起来就格外有气派。 只于白茶与共,倒令她想起了一句之前看过的话:白茶清欢无别事,我在等风也等你。 这些挺好的。 “一言为定,拉个钩吧。” 红拾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右手正在拿着勺子,所以也只能伸出左手。 看着女子这有些可爱的模样,白止的眸色深沉了几分。 看着确实可爱,但是在这可爱的背后。 又有着什么。 想必也是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他同样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骨节分明,莹白似玉。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红拾说完之后,还看了一下白止的手。 骨节分明,特别好看,对于有手控的人来说,那绝对是个福利。 指骨是微凉的,而指尖却是有几分余温。 触感特别好,并不粗糙,相反是特别光滑细腻的。 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尝试着要收回自己的手。 却被白止帝君给紧紧勾着,丝毫都不能动弹。 “你拽着我的手指干嘛?我的手又不好看。” 红拾迅速出声提醒道,她觉得自己的手不像个女孩子的手。 并不是那种十分细腻的,也没有手若柔荑什么的。 只是普普通通的手,还算是纤细干净。 “没干嘛,你先吃饭吧,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 白止轻飘飘地收回了手。 小丫头太瘦了,似是没有吃饱饭一样。 红拾: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小问号? 啊这?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要干嘛呢? “好的呢。” 虽然她也不知道白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她此时还是不宜说话的好。 毕竟她不太聪明。 说话可能会言多必失。 在白止的注视之下,红拾足足喝了一大碗的冬瓜汤。 她觉得吃比自己的形象重要。 然后又吃了很多的糕点,直到最后摸了摸自己那稍微有些圆滚滚的肚子。 算了,吃都吃了,管他呢。 “你不饿的吗?” 许是想起来某个男人还什么都没有吃。 红拾便出声问了一句。 “你很没有自觉性。”白止无意点评了一句。 然后便将梨花木桌上的饭菜给收走了。 拿出一方小火炉,还有一套有着精致红色花纹的白色茶具。 红拾后知后觉。 好像她那句话确实不太好,作为一个有着好几年阅读史的资深读者,自己虽然是个扑街作者。 但是不妨碍她将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听懂。 可能她就是在有意无意地撩拨着他吧。 还是煽风点火的那种。 许是有些无趣,她便找着话题与他闲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红拾将白玉抱在怀里,继续摸着它的脑袋。 白止点了点头。 那清冷如玉的面容毫无无波澜,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留下一层鸦色的剪影。 而那目光似是紧紧盯着女子怀里的白色猫咪。 他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红拾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主要是因为颜值,后来觉得他这个人也挺好的。 对自己很好。 主要的是因为那种感觉,就是很想了解接触他的那种感觉。 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的。 像她这样一个容貌平平能力不足的女子,其实与他是并不相配的。 别人凭什么会看上她。 她还是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的。 “初次见面之时,觉得你很娇弱可爱,后来在梦中见过你很多次,便不自觉地喜欢上了。” 说话间,他的眉眼透着些许淡漠之态,深瞳如海,像似包容百川,又沉凝如墨。 他梦到过很多次。 不止一次。 而且还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南柯梦。 很好很好的梦。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上有些许红润。眸子也有深沉,有几分浓重的情欲之色。 “啊这?不瞒你说,我其实也梦到过你,梦中是百里红妆。” 红拾笑嘻嘻地说着。 她确实是做了与这白止帝君有关的梦,总共梦到了三次,每次都是百里红妆的场景。 她以前觉得自己的感情世界是寸草不生,荒芜得除了黑灰二色再也看不到其他。 但是她见了白止之后,才发现,原来她的感情世界,不止是黑灰两色。 可能是红色与白色,百里红妆的红色,白茶与共的白色。 看着他那副似是擎天架海的霞姿月韵。 她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的。 秉持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那种心理。 她又继续多看了几眼。 毕竟谁不喜欢看美男子呢。 在月华与夜明珠的照射之下,男子的面容如同一副精美的画卷。 令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长得真好看。” 红拾那稍稍有些清灵的声音沙哑了几分,可能是有些渴了。 闻言,白止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抬起头,脖子与耳朵都红了一大片呢。 他没想到,这位小祖宗说话这么直白的。 “小阿拾,不矜持。” 一道低沉中夹着几分压抑的声音响起。 红拾:我满满的问号脸。 她哪里不矜持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不矜持,只是夸了句它容貌生得好看。 红拾怀中的白玉亦是如此,那大大的黄绿色眼眸中全是惊愕。 今夜的两位主人是怎么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觉得他受了一万点暴击。 果然他是最可怜的。 “我……我就不矜持,怎么了?” 红拾面色有些绯红,她虽然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是到底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她觉得喜欢并没有错。 而且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第191章 不分青红皂白站在她这边 她很明确。 自己并不是什么恋爱脑。 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些举手无措了。 “你还小,要矜持。” 白止依旧是说着这句话,眼底里的情欲之色多了几分。 他不是个什么圣人,也不是智者。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在梦里牵肠挂肚了三年的女子。 或许荒诞不经,或许离奇古怪。 但是他想他是真的喜欢她了。 “你要知道,爱哪里是神殿,它分明是十里扬州,灯火通明,不眠不休。所以我不矜持又怎么了?” 红拾似是想起了自己之前看过的一个句子。 她那时还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但是现在,她有些懂了,她想去飞蛾扑火,不想自取灭亡。 她就是喜欢他,没有理由的那种喜欢,或是有理由的那种喜好。 种种皆罢,或许这就是情爱。 白止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不少。 这位小祖宗,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只是,她还太小了,得再继续养养的。 眸中的情欲之色渐渐黯淡谢许,却从未散去。 “乖,喝茶。” 他提起小茶壶,给红拾倒了一杯清茶。 红拾接过茶杯,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了一下对方的手。 有些温热的手,就如同烈酒一般。 灼热感满满当当。 红拾吹了吹茶水,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啧啧啧,这茶水的味道有些熟悉。 她此时才发现,这茶水和那位九辞师父煮的茶水有些相似。 再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子。 脑海中仅有的一点点印象渐渐地重合。 “某人还真是藏的好呢,看来你这是对我蓄谋已久啊。” 红拾喝罢茶水,起身,抱着白玉坐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那木椅坐久了,身子会有些疲累。 还不如坐在草地上来得轻快舒服。 “自然如此。” 白止知道红拾在说着什么,也没有否认。 而是收起了梨花木桌,然后坐到了红拾旁边。 他并不准备隐瞒着,倒不如坦诚相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 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撅着嘴唇说着。 而下一秒,更是呆愣不已。 白止猛地凑过了身子,抬手触碰了一下纤细白嫩的脖颈,手指划过,落在了锁骨处。 红拾的心脏颤了颤。 片刻,气息略过她的耳畔,偏移了一点,微凉的吻落在了她唇上。 含着唇轻吻了良久,他微微撤离一点,炙热呼吸喷洒。女子的唇软软的,很舒服。 温热的感觉在她唇瓣上流连忘返,他眸色晦暗,淡淡道: “很甜。” 甜到腻牙又很喜欢的那种。 良久,一吻成瘾。 最终,白止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你觉得这样可好?” 听后,红拾只觉心头痒痒的。 无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答道:“我觉得很好呢!” 但是这发展速度会不会有些快了。 明明她在现实世界中是个万年单身狗,老寡王一枚。 怎么到了书中,就碰上了两个如此喜欢她的男子。 而且还有她喜欢的那个男子。 都牵牵小手亲亲小嘴了,这尺度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她在原书中都没有描写这一块儿的内容。 主要是害怕过不了审核。 但是现在,这场景。 白玉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所以此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白止似是也没想到眼前女子会这样回答,有些错愕,低哑慵懒的声音响起: “小阿拾,你又不矜持了。”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不矜持了。 这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但是,她觉得,这样有些太不真实了。 最终,似是有些累了。 她想附庸风雅地躺着,就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之中的星河和明月。 白止同样是躺在她身旁。 他想做的已经做了,提前将她盖个章。 “你不介意这草地有些……有些不太洁净吗?” 红拾知道她喜欢的这个人是有些洁癖在身上的。 所以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陪你就好。” 白止虽然有些介意这草地有些不太洁净,但是为了他的这位小祖宗,他可以忍着的。 “我突然发现你好会啊。” 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红拾感叹了一句。 这人说的话语很暖心。 而她对这些话语毫无抵抗力。 她特别喜欢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站在她这边的人,而不是那种动不动讲大道理,谁不喜欢被人撑腰的感觉。 她想当备受宠爱的小姑娘。 虽然君寄雪和白止两人都做到了这一点。 但是—— 她承认,她偏心了。 她更在意白止对她的态度,星河滚烫,他像是人间理想一样,格外明媚耀眼。 教她日思夜想不敢相忘。 “你放心,只是对你一人如此。” 白止看着躺在身旁的女孩,笑的格外明媚。 那双好看的眼眸中似是有着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中意于他。 诚然,他也很中意这位小祖宗。 遇到她,这千百年间,好似白活了一场。 但也不尽然。 若是没有这么长久的寿命,他又如何能碰上他的小祖宗呢。 所以,终究是命运对他垂怜施舍了一回。 “想问我们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一个问题,希望我唤你为什么呢?是阿止?或是帝君?或是其他的?” 红拾想起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毕竟他的身份可是高贵的很。 “唤我阿止。” 白止那清冷的音色低沉圆融,像是带了江上的寒雾。 虽说听起来很冷。 但却不是那种寒凉之冷,而是一种超然于世,淡漠无心之冷。 虽是无心,却更胜有心,令人摸不清楚。 “阿止,你要等等我,等我渐渐成长起来,足够和你旗鼓相当。” 红拾觉得自己有些弱了。 所以,从明日起,她便会加强自己的修为。 不修炼成一位上神,那怎么好意思去配得上他呢。 她只相信,这漫漫上神路,会有无限可能。 而她与他,会在顶峰相见。 她好像有些话多了。 唉,明明不是个话唠,但却总是害怕孤独。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红拾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总是她有这么多的问题。 而白止却是一言不发,仿佛是那种格外沉得住气的。 想到此,她翻了个身,准备侧着身子。 想要仔细观摩一下男子的容颜。 之前像是没有看够一般。 但是这手却是无意识地也跟着过来了。 正好落在他的胸口处。 一秒、两秒、……十秒。 时间似是静止了一般,变得格外的安静。 第192章 这么一个温香软玉在侧 红拾咽了咽口水,她好无语。 自己都干了一些什么事情。 这不会使她这矜持清冷的形象毁了吧。 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意的。 不是,她就是无意地,无意之举而已。 唉,尴尬死了。 她准备将手给抽回,却被白止给一把握住。 “既然都伸过来了,那便再放会儿吧。” 白止清冷淡漠地说着。 有些出人意料。 红拾觉得这和她印象中的帝君有些不太一样。 多了一丝禁欲,而且还是很好看的那种。 夜色早已深沉如墨,星子点点,灼灼生华。 夜明珠的皎洁和月亮的光泽落在了白止的脸上。 将那张本就绝美如画的面容映射地更加完美了。 看着他的眼眸,里面好像是有着深邃缠绵的影子,似倒映了一轮精致的月圆。 怎么看也看不够的那种。 不多时,红拾的脸色便是绯红绯红的。 可能是情难自禁。 而且那只放在摆在身前的手也在逐渐滚烫。 她不该如此的。 她此时的处境,不就相当于温香软玉在侧吗? 多少会有些惹火吧。 好吧,可能是她小说看多了,这思想难免有些不大干净。 但也是正常的吧。 毕竟食色性也,不敢去否认的。 而白止则是闭着眼睛,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然而在红拾看不到的地方却是情难自禁。 毕竟这么一个温香软玉在侧,他确实很难去隐忍。 红拾还是觉得有些无趣,想找着话题说些闲话家常什么的。 毕竟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或是挨到困倦之时。 “问你一个问题,你不介意我和君寄雪的关系吗?” 虽然她自己可以坦然自若地面对这些。 但是。 他害怕白止会误会,而她也不想让他误会。 所以有些东西本就没有必要去藏着掖着的。 她比较喜欢坦诚相待。 “你觉得在我的身边还谈论别的男子?这样好吗?嗯?” 白止的声音又低沉了些许,有些潦草染过的情欲。 嗯? 他怎么可以有一个嗯字? 红拾不禁有些羞涩,那个嗯字说得实在是太过旖旎了些。 这厮就生得贼好看,而且就会长得好看,好看得人神共愤。 她有些看待了,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看呢。 似是在寒烈刺骨的夜里,迎着些许阴霾,忽而有一点火光在漫天孤寂里冉冉汹涌。 火光无此横绝,染亮半边星河。 这大概就是情动吧。 她那一双如黑曜石的眼珠继续眨巴眨巴,活像只夜里活动的猫儿,四处查看。 机灵古怪又有些可爱懵懂无知。 大抵就是如此。 有了! 旋即不动声色地回答着: “好啊,我觉得很好,毕竟他也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你误会。” 她并不想说着什么客套话,只想实话实说。 而且,他觉得,白止这厮应该不是那么一个没有气度的人。 应该不会是个醋坛子。 “那你说吧。” 白止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他的这位小祖宗还真是不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呢? 算了,随她去吧。 自己又不是不能忍着。 红拾轻咳了两声,然后便是传来淡淡清灵的声音。 “我会和他说清我有喜欢爱慕之人了,会告诉他我们之间无缘了。 而那些得不到和不释怀的,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会冲淡,也会被时间抚平。 所以,就劳烦你给我一些时间。” 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早晚都会走到那一步的,与其遇事不决。 不如坦荡开口,可能最后会是说出白止的身份,让他知难而退。 尽管很残忍,但是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虽然说出之后,可能会对君寄雪有些不公平。 但是她什么都不说,那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凭什么让他的人生就只是浪费在自己这里。 做着那些毫无回报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放不下的人和事,岁月都会去轻描淡写。” 白止呢喃着,这话有的时候是有道理的,而有的时候却又是毫无道理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愧是神明一般的人物,不对,他本来就是神明。 红拾询问着,看着他那眼底里的神色,颇有些让人沉溺放肆的感觉。 常言道,智者不入爱河。 但是她不是智者,她只是觉得,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她自己的心动了。 还是怦怦怦的那种,格外热烈的那种。 就是初见之时,惊鸿一面,怦然心动。再见之时,神明听我意,不忍动凡心。 也就是红鸾星动了。 整颗心,彻彻底底地乱了,如同麻线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亘古不会变动的。岁月不会改变那份喜欢,也不会消磨殆尽那份好感。” 白止的声音还是带着些许凉意,但是最后变得有些暖意了。 他觉得,有些东西,经年累月之下都难以撼动。 不是区区的时间可以消磨的。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红拾探了探头,看着天上的星子。 有的时候,好像也确实是如此的。时光并不能改变一切,就像她自己。 小时候喜欢红色,长大后也喜欢红色,到了以后白发苍苍之时,可能也还是喜欢红色。 不是岁月和时间可以改变的。 所以这些与她刚才所说的是相违背的。 那么就感情这一件事情,可能会让君寄雪毕生都难以忘怀。 红拾闭上眼睛,想起了一句歌词。 很符合君寄雪的。 就是那句: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若放手,怎奈得这半世凄凉,若不放,如何圆你信义昭彰。” 她不记得是哪首歌的歌词,因为听得歌太多了。 记忆渐渐混淆。 她想了很多的事情,看着天上的明月星辰。 最终渐渐闭上了眼睛,她困了。 而白止也不言语,他知道红拾是困了。 而且这么晚了,也确实该休息了。 素手轻扬,一阵结界束起。 将他们两人裹挟在其中,不,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只猫。 白玉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跑到了现主人和前主人中央的那片空地躺着。 非常地不知好歹。 白止也不恼怒,他的这位小祖宗喜欢猫咪。 就把白玉放在她的身旁了。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白止不禁浅淡一笑。 说了这么久的闲话,小丫头也的确是累了。 最终看着身侧的人,将眸中的那份情欲隐下。 说到底,他不是什么智者。 第193章 她自己就是人间值得 所以他早已经入了这凡尘,动了这尘世风月之情。 到底是难以逃脱,不能自已。 空空落落又满满当当,昏昏沉沉又明明白白。 他就是这般处境。 —— 魔兽森林第四层秘境。 花弄影他们一行人依旧是同行,最终在日落西山之前找了一个山洞来凑活着。 毕竟这第四层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外面还有魔兽的咆哮声。 “花小姐,你饿不饿?我这里有些干粮。” 顾夜央拿出了自己的干粮,准备着要分给她。 花弄影摇了摇头。 不会吧,不会吧,这都是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修仙之人出行带着干粮。 他们修仙之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储物袋,更好的是有空间的那种。 他们想吃什么不能在装在空间中? 虽然不能储存多少,但至少比这干粮烧饼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怎么感觉这家伙可能是有什么大病?这脑子里面的水分可能太多了。 主要是她自己也不饿。 而破月仙尊素日里也会辟谷一段时间,所以此时自然也不饿。 他无奈地瞥了一眼他这师弟。 想必是炼丹炼多了,这脑子啊,就不是很清明了。 顾夜央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似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感觉。 “花小姐此次是一人前往吗?” 许是有些无趣,顾夜央想着开口闲聊几句。 “不是,还有青阳宗大小姐,是和她一同前往的,只是无意间走散了。” 花弄影回答的很坦然,她们也确实是无意间走散的。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些事情,出入于她早已知道的原因了。 大抵是因为红拾她的命数非凡。 所以出来历练也会有所不同。 这些事情的发生本就是谁也预料到的,不是吗? 但是,她也不会太过于担心红拾。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相信,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她一定能够有所裨益和成长的。 说起来,还是她自己很自私。 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这些。 成全那位容三皇子的愿望,还是提前做了一些事情。 所有的所有,都犹未可知。 但她知晓,她们以后的关系应该不会是很好。 毕竟友情之中容不得背叛。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因为这场历练,成就了一对良缘。 在无垢城中,并不能有这样好的效果。 “啊这?你们两个走散了,你不去找她吗?” 顾夜央有些不解。 她不是应该去找那位大小姐吗? 而且红拾姑娘可能也是第一次来这儿,会遇到很多的危险。 不论如何,都是他们北凉的人。 总要关切那么一二的。 “她在第六层秘境,你若是实在想去的话,我就把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你了。” 花弄影看了一眼顾夜央。 这人并不愚蠢,其实很精明的。不过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重情重义了些。 就像三年之前,那件事情,别人不知道原委如何。 她花弄影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这些方法,还有那场名不见经传的挑衅,生死攸关的对垒打架。 这个顾夜央是在以命相护啊。 不管是相逢之缘,或是同袍之情,他们都是仙门弟子。 难免会有些情义在身上。 “第六层,花之迷谷,传闻那里有不少的绝世药草。” 顾夜央惊呼出声,第六层秘境,那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有着各种各样的药草,是一个适合炼丹制药的天然药田。 绝对不是凡品。 而且他和师兄之前只是到过第五层秘境。 并没有去后面的秘境。 当然不是不想去,而是没有那个实力去。 他们当时到了第五层,来到了第六层秘境的入口处。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打开那层结界。 也就无缘于此了。 但是,那位青阳宗大小姐又是如何进去的。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我可是没有英雄救美的那个能力的,实在不能担此大任。只是顾某心下有一疑虑,不知花小姐可否告知。” 顾夜央很是坦然地说着。 而在一旁坐着调息的破月仙尊也是看了过来。 他也有些好奇。 毕竟那位青阳宗大小姐太过于特立独行了。 而且那位的变化如此之大。 难免会有些令人好奇的。 “你说吧,我听着呢。”花弄影罢了罢手。 其实她不大喜欢这些客套话。 有什么事情不能开门见山一语中的地说出来? 非得思虑再三左右顾盼,然后还礼貌客气一番。 她是个直性子。 但是此时有不满又能如何。 只能在心里压着,他们这几人谁不是在各自试探琢磨。 “为什么红拾姑娘会去了第六层秘境?难不成是她的修为很高?” 顾夜央虽然不太知道红拾的修为。 但是上次的宗门比试,他记下了她的修为。 是元婴中期,实力还是很强的。 就算她有些进步,现在应该是元婴后期了。 那样也不能踏入第六层秘境吧。 毕竟他师兄当时是以化神初期的修为去的。 所以他这心里自然是好奇的。 云破月皱了皱眉,他怎么把这人给带出来了。 这些话,说得有些不大好听。 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自己是无法完全窥透那位大小姐的修为的。 可能他们修为等级相同,或者是在他之上。 种种事情,与他也不相干。 “这我哪儿知道呢,她又不差,肯定是与旁人不同的。” 花弄影撇了撇嘴。 她能说,应该是她红拾的修为高深莫测。 是她的身份独特,享受着与常人不同的机缘。 也是不能说的。 那件事情,最初也只是猜测的,但后来,有容三皇子的话,还有她的独特经历。 她也该确认了。 的确是红拾身份不凡,本就不是普通人。 而且那样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待人温良,热忱善良,天真可爱,明媚无邪,清冷孤高。 她难道不配拥有这一切吗? 她红拾自己就是人间值得。 拥有这一切时理所当然的,能够配得上这些。 “倒也确实不差,她待人挺好的。而且天资甚是聪颖,常听我师傅何老夸她。” 似是想起了那位大小姐。 顾夜央也不忍感叹一番。 她也确实很好,比之三年前,那绝对是个宝藏。 要修为有修为,要脸蛋有脸蛋,要身份有身份。 名声之前是差了点,但是现在也在逐渐变好。 夜色深沉。 洞门口早已设下了结界,他们三人各自屏息凝神。 却是各想各的,心思不一。 第194章 时间会证明你是心尖宠 顾夜央在想着第六层秘境的那些药草,若是他能有机会到达的话。 他一定要给师傅准备一些药草。 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而云破月只是在思考,这花弄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以前只是有过数面之缘。 可是后来就好似是心里有根刺,痒痒的,一直在催促着他去探寻着更多。 还有那次的一场梦,他不觉得,那些是无意之事。 所以百转千回,终是不得解。 同样。 花弄影也是在思索着他,她只是觉得这人还挺不错。 毕竟是原书男主,多少是有些主角光环在身上的。 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也算是一件正常之事。 但是让她思虑很久。 这就极为少见了,她一向不屑于思考那些琐碎细事。 但是今日格外反常。 最终夜色浓浓之时,万物渐渐归于静谧。 —— 待到红拾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她醒后,发现自己正被某人紧紧抱在怀里。 呃,她有些风中凌乱。 她昨晚是准备看星星的,怎么直接睡着了。 可能是太过于困倦了。 但是白止怎么也睡着了。 而且还是把她抱在怀里,白玉还是在一旁蹲站着。 白玉蒙着眼睛,真的是没眼看啊。 这两人能别这么明目张胆,让他这么一只纯情的小猫咪怎么办。 简直就是让他处于荡然无存的感觉了。 直接被忽视掉。 红拾本来想翻个身,或是挣脱掉他的手臂的。 但是刚刚翻动了一点点。 就感到很不对劲了。 “别动。” 耳畔传来白止那低沉沙哑的声音。 他不是圣人,温香软玉在怀, 听着这话,红拾也停住了动作。 关键是她也不敢动啊。 她只是个未经情爱一事的小姑娘。 能别这么让她猝不及防吗? 于是,耳畔和脸颊渐渐变得绯红绯红的。 不知是过了多久,白止才松开了红拾。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 红拾的一双眼睛硬是不知道要往哪儿看。 唉,她太难了。 当初她自己写小说的时候,都不敢写这些,所以那小说就如同清水一般。 现在……貌似很一发不可收拾。 这感情之事,好像她也无法控制。 良久之后。 “起来吧,我去空间中洗漱一番准备些吃食。” 白止恍然开口,打断了这格外寂静的氛围。 红拾便是懵懵懂懂手足无措地将白玉抱在怀里,便迅速进了自己的空间。 一张如白瓷般的脸色通红。 “白玉啊,突然发现我自己好没有出息啊,好容易被美色诱惑。” 她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她这个主人简直就是太丢人了。 唉,是她没有用。 是她禁不住那些诱惑。 “主人知道就好。”白玉冷哼了一声。 他们两人那视若无人的举动,有考虑他这只猫的感受吗? 简直就是没眼看了。 哼唧唧,他怎么摊上了这样的两个主人。 简直就是丢脸。 “白玉,你不爱我了,呜呜,连你都不爱我了,我太难了。” 红拾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她真的太难了。 爱情啊,简直就是毒药啊。 令她沉溺放肆,似是穿肠而过。 不能自已啊。 白玉:这个怎么这么熟悉的样子。 去他喵的,主人竟然学他。 “主人啊,你只管做好你自己就够了,天下万物的来和去都自有它的时间和缘法。” 白玉终究还是说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大抵是一时有些迷惑了。 可能就是被前主人勾了魂。 但是终究是会清醒的,做好她自己就可以了。 不需要去想太多,计较太多。 “好吧,你先在外面玩会儿,我去梳洗一番了。” 红拾想起自己昨晚还没有洗澡,而且还在草地上躺了一晚上。 肯定是很脏了。 自然是该去洗漱一番。 随后便进去了房间之中,关好了房门。 她泡了会温泉。 温泉水是暖暖的,将她那本就有些温热的心,给拂弄的更加温热了。 似是想起了那个男子。 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一切,她本来就是随心而为,也不该去想那么多的。 但是有了感情,便有了牵挂。 她又该如何自处之。 算了,遇事不决又如何,不慌不慌就可以了。 她不是最擅长走一步看一步吗? 只要自己有数就行。 当她抱着白玉从空间中出来时,白止已经将饭菜准备好并且放到了梨花木桌上。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些捡漏呢? 看了看白止,依旧是那张清冷出尘的面容。 无波无澜却是绝美,美得人神共愤的那一种。 算了,不还是她自己占了便宜。 “辛苦你了,谢谢你。” 红拾道了句谢之后,才很不客气地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 “所以你准备怎么谢呢?” 白止望着红拾一字一句地说着。 他想要的也不多。 “用往后余生来答谢的话,总该够了吧。”红拾起初只是嘴上说说的。 只是习惯了如此,就像很久之前。 那时她的小说有读者评论或是打赏什么的,她总会回上几句谢谢支持。 因为她还没有什么能力去感谢报答他们。 只能一两句谢谢,然后写好自己的小说。 虽然最后辜负了。 但是也算不得太过于遗憾。 只是想起来的时候,心里会有些难受罢了。 可是她可能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吧。 毕竟她贪恋俗世,贪于这个书中世界了。 “够了的。” 白止看了一眼小姑娘,好像她的身上多了几分悲凉的感觉。 不知是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 但是以后,只要有他在,就是足够了的。 没有什么好与不好,有的只是足够与不足够。 “那就好,那你可要把我放在心尖上啊,不然的话,我可是会有小脾气的哦。” 借着初晨之时的几缕清风,红拾说得很是肆意妄为。 她不曾撒过什么娇。 也没有对什么人敞开过心扉,但是看到了眼前之人。 明明是冰冷若山巅细雪,淡漠似南边鸿雁。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迷了心。 “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时间会证明你是心尖宠。赶紧用膳吧,这青丝水饺,味道尚可。” 白止似是安慰着。 然后帮红拾盛了一碗青丝水饺,递给了她。 红拾接过这碗水饺。 然后便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很活跃,只是很安静的。 就一心一意地吃着自己想吃的。 “你要吃糕点吗?” 红拾瞥了一眼一旁的白玉,不知它是不是有些生气了。 第195章 终其一生不过是南柯一梦 就只是独自在一旁淡淡看着他们。 有些落寞孤寂的感觉。 白玉抬起了脑袋,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他能说他是没眼看了吗? 但最后还是吃了那块糕点。 他本来就饿了。 “对了,这只是我的小猫,唤作白玉。” 红拾将白玉介绍给白止帝君。 说来也有些巧合,她当初只是觉得这猫通体莹白如玉。 便想着取名为白玉。 可是现在好像莫名随了白止姓。 “我知道,我是他的前主人。” 白止看了一眼红拾,最终决定说出这个。 他本就不该有所隐瞒的,应该坦荡一点的。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尤其是承认对自己心上人的喜欢。 就是蓄谋已久,也是余生与共。 “哦哦。”红拾点了点头,等等,他刚才说了一句什么。 他是这只猫的前主人。 所以这人是从云水禅心茶宴之上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还真是对她图谋不轨啊。 提前预谋好了一切,看来是放长线钓大鱼。 “好吧,那以后我们就都是它的主人了。” 红拾继续吃着饺子,不管白玉了。 反正都是要在一起的。 而且她也没有必要去计较这些,在谁也没有确定心意之前,总要有些隐瞒的吧。 就像她,她的身上也有秘密。 她不是这个书中世界的人,她是小说的作者。 但是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会让他知晓呢。 余生遥遥,天命昭昭。 每个人心中都有最后那一抹不容许他人入侵的防线。 她亦是如此。 待到用过早膳之后,红拾看着这偌大的花之迷谷。 陷入了沉思,昨日她也算是一个采花贼。 采摘了很多的药草。 今日的话,应该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了。 “这花之迷谷里面有一朵花乃是花王。” 白止看着这迷谷的中央说着。 他只是有些印象,这里应该是有花王的。 只是当年不屑于要这些。 后来才在这里设下了不少结界,只有那种有能力有胆量的人才能够踏足此地。 就连魔族之人,那魔君也只能在外六层徘徊。 里面的第七层、第八层、第九层才是真正的历练之地。 “花王是牡丹花吗?” 红拾有些不解,他所说的花王是什么。 按理说,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应该是个稀奇物件。 但是那色彩艳丽观赏价值高,然后被誉为花王的牡丹,好像是不大符合他的描述的。 所以这是她又孤陋寡闻了吗? “非也非也,是这花之迷谷里的万花之王,即为迷之花。” 白止缓缓解释着,可能他的这位小祖宗就是这么没有见识吧。 “迷之花,雪色,七片花瓣。可以用来煮水喝,然后能够使将死之人回转生机,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好药草。”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作用。 他还没有说出来。 似是在等着红拾说些什么。 “就这?凭什么能够算作是万花之王。”红拾不可置否。 她觉得这样的药效尽管也不错。 但是对于这修仙之人来说,还是颇为普通的一味药草。 所以在诸多神药如牛毛的仙界,这迷之花很是普通。 就像是不值一提一般。 “这种花能够让人沉溺于一场幻境之中,待到梦醒之后,迷惘尽失,恍若隔世。” 白止看着远处的天空,神色中不禁多了几分叹然。 这种药草,多少人可是穷尽一生也想得到。 得到之后,也不过是破除心里的虚妄罢了。 但是世人不知道,苦妄自当。 这些心底里的迷惘有时候是无法依靠外物去克服的。 只有自渡。 “所以这种花能够破解人的心疾和迷惘,就像是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让他们在梦境里解开心结。” 红拾觉得这种有些奇怪。 所以这才是它被称为迷之花的缘故吧。 本就是个迷。 也就像是在说终其一生不过是南柯一梦。 “确实如此,此药难得采摘,于普通人来说在渡劫期的时候是颇为重要的药草。” 白止看着远方,不知是在看着天边的红日,亦或是在看着天上的白云。 谁也不知道那寡淡的眸子中到底是在看着什么。 仿佛是超然于物外的。 “有多难得,可以裨益我提升实力吗?” 听到那很难得,红拾就来了兴趣。 她有时候特别钟情于那种很难办的事情。 就像以前高中做数学题时。 她可以花一整节自习课或是较长的时间,来把那道很难做的题给做出来。 还有高考时亦是如此。 她在最后的半个小时里就和一道最难的填空题死磕到底了。 哪怕最后没有做出来。 但是她好像依旧乐此不疲,尽管最后会后悔,但是那一时之间还是很痛快的。 她以前也是一个这么不肯去认输的人。 什么东西难,她就要去做着什么东西。 或许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吧。 “在迷谷中央,距离这里不是很远的,若是真能拿到,实力也会提升不少的。 当然了,它是迷之花,所以生长之地自然会很凶险,你要考虑好要不要去采摘?” 白止只是提出了自己所知晓的一些事情。 去不去就是她自己的想法了。 他既不会劝阻也不会去放水帮她。 即使真遇到了什么危险,凭着她自己的实力也能逃出来。 他还是有着这一方面的自信的。 “你指一下方位,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红拾望着他那清冷出尘的容颜,堪堪收回了眼睛。 她总该自己成长的。 要不然如何才能配得上他,而他值得喜欢上一个更好的自己。 所以只身历练是必然之事。 再者说,她也不能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畏首畏尾,身其余几。 她要做的是能够在岁月的长河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样才能超越自身,也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左前方步行一千米左右。” 白止看着远处,正是花之迷谷的中央。 那里确实会是别有洞天。 而且还是挺凶险的。 “好的,你记得把白玉照顾好,我先走了。” 红拾挥了挥手以示暂时的离别。 然后便向着前方走去,一步一步地走着,不疾不徐。 白止看着她的背影凝望了很久。 “你说,我这样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绪好像有些不宁。 或许是他难以自拔于这俗世妄念。 “在白玉心中,主人遇事一向不慌不乱,虽说是孤寂清高,但却是无所不能的。” 第196章 篆刻着三生三世的因果情缘 白玉耷拉着脑袋。 他跟了主人几千年,对主人的脾性也算是知晓几分。 主人一向是清心寡欲的,好像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困住他。 但是这千秋万代的孤寂也有几分无趣寡淡。 所以他更喜欢现在这个有人情味的主人。 有着红尘之气度的上神,而不是那个如雪莲花般淡漠的上神。 “哪里来的无所不能,人有寿数之大限,神亦不能永得长生,终有陨落之日。” 白止轻笑一声,他其实只是天地间缥缈的一缕。 终有尽时。 也不能做到无所不能。 “主人不是说过不求不妄,苦乐自当吗?” 白玉似是想起了数千年前。 他在处理那魔君和桃花神女一事之时,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时的白止帝君,并不像如今。 那时候可是完完全全地类似于冰霜风雪,不曾沾染半分杂念。 只是主世间生灵之命,不悲不喜。 可是现在满是红尘气和风雪色。 “那时尚未动情,以为没有什么妄念的。可是动情之后,才知道,呵呵,终究是一发不可收拾。” 白止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似是想起了那个小丫头,心里逐渐温热,似是渐渐涌上心头的一丝情怀。 难以自抑。 —— 红拾一直走了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间,才来到花谷的中央。 当然,她走近了这里之后,才发现这处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 有一处类似于小石潭的地方。 周围开满了遍地的小花,有粉色紫色,还有红色白色,五彩缤纷的。 格外好看。 真的就是那种,光看着就能让人产生浓浓的少女心的那种。 虽然她在这书中世界还未成年,也算是个明媚少女。 但是在现实世界,那可是大学毕业好几年的人了。 早已经不是那个少女时代的人了。 被生活和各种各样的人给磨去了棱角,早已经沉默寡言,社畜一枚。 再看石潭中央。 一株小小的花安静地绽放着,无数的翠绿细叶,顶端只开了一朵花。 而它的花瓣洁白如雪,带着淡淡莹光,映衬着石潭的清水,竟然带来阴凉之气。 使她感觉到有一丝寒气逼人。 先捏了个诀,试探一番,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她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 所以还是很警惕的拿出红莲剑,然后才尝试着走近。 刚踏上潭中的一块石头,果然如她所料。 立马就发生了变化。 在这个左右方圆不过四五米的小谭中,一股寒烟袅袅娜娜升起。 而且她只是踩在第一块石头上。 便有着数枚石子横空飞了过来,她并不蠢,有灵力在身为何不用。 所以就直接用灵力猛地一挥,那些小石子便迅速落入谭中。 而且她的周身也形成了一方结界。 将石子挡在外面。 一直有石子飞来,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红拾在思索着,这些是不是有着机关在控制。 要不然,也不会有源源不断的石子飞过来。 石子落在潭中,回响起咕噜咕噜的水声。 有些奇怪,这些石子落在谭中,而潭中的水位不增也不减,石子好像也是不多也不少。 算了,她是真的不会解决。 只能先撤了那道结界,以尽数灵力为引。 将石潭中的石子和空中飞过来的石子全部控制住。 陡然间,铺天盖地的石子在半空飞舞。 最终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上。 渐渐的,潭中已经没有了石子,而空中飞射而来的石子也消失了。 虽然这个方法挺夺笋的,但好在效果不错。 能够躲开全部石子,还让这潭水也清澈了不少。 她可能是思维与常人不大相同。 但是若是让她来找机关在哪里,她也肯定是找不到的。 所以就只能用自己觉得还可以的办法。 反正还是那句话。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所以不管是愚蠢的办法或是聪明的办法,只要能成功破除这个机关或是阵法的,那就是一个好办法。 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好了。 还有几块石头,才能到达最中央的那个地方。 她可以直接飞身过去的。 但她又看着这潭中有些类似于石板的石头垫着那儿,她想着走一走。 那样会更有意境。 而且这样一步一块石板地走着很踏实,能够给人一种心安理得的感觉。 当她走到第二步的时候,平平稳稳地落下脚步。 没有任何变化,她便想着继续踏上另一块石板。 也是十分轻快地伸出腿。 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的腿只是刚伸出去,那块石板便消失了。 与之同时,她整个人也在下坠,四周是一片迷蒙,似是雾境一般。 确实挺迷惑的。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看到了一座十分华丽的宫殿,外围是红色的宫墙,屋顶好像是红色的琉璃瓦。 看着颇有几分喜庆。 她整个人就是那种漂浮在空中一样的。 好吧,有点像是女鬼一样。 看着这宫殿,红拾不知道为何,有那么一丝丝的触动感。 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而触动。 可能是因为自己喜欢红色吧,所以一看到与红色相关的东西便会被迷的神魂颠倒。 心里自然会不自觉伤感触动起来。 太过感性了些。 她又继续向前浮动着,直到来到了一颗桃花树旁。 树的上面挂了很多根红色的飘带。 像是那种挂着求姻缘的。 而树下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上面还刻着字。 她便往前再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并不打紧,因为没有自己听过的名字。 正准备收回目光时,一个字迹清晰的红字径直入目。 那一看,她虽然并不识得多少繁体字。 但她可以认出那绝对是她自己的名字,红拾二字很好认出的。 再看了一眼旁边,啧啧,还是个熟人的名字。 白止帝君的名字。 那这是什么意思呢,红拾一边思索着一边看着石头的四周。 陡然间看到石头的一侧刻着“三生石”三个大字。 红拾脑袋轰地炸开。 她想起了之前读过的情话。 “都说,三生石上,篆刻着三生三世的因果情缘。那么,恒古不变的石碑上可曾刻着你我的名字?” 就是这一句。 其实也是她自己在小说中引用过的一句。 这三生石她是知道的,也就是姻缘石。 而这三生石的三生分别代表前生、今生、来生。 很多人的爱情是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的,而相爱之后人们又一定会期待缘定三生。 第197章 风吹草动让人心事重重 情定三生的话,自然是极好的。 但是她就更奇怪了,为什么这三生石会出现在这里。 这种三生石不该在三生路上,应该在奈何桥头吧。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为何她和白止的名字都同时刻在了上面。 难道是他们之间有三生三世的情缘吗? 或许那些最深的懂得,还在心底翩跹,一生的冷暖,早已刻在三生石上。 说不期待是假的。 能够看到自己和自己喜欢之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三生石上。 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当她还未来得及再去看其他东西的时候,她的身子便开始沉沉浮浮。 而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还是站在那块石板上。 “难道刚才的那些都是梦吗?亦或是幻境。” 她挺奇怪的,刚才那场景与现在这场景可是相差甚远啊。 而且,她还想了解更多的东西。 那棵桃花树,那些红丝带,那尊三生石,还有那宫殿。 她这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可全部都是疑惑。 唉,总说好奇心害死猫。 她觉得自己也挺好奇的,但也思虑不出来什么。 所以只能是将那些想法都潜藏于心底。 最后等到以后有机会或是有时间的时候,再来将这些事情探究一二。 旋即,她继续踏上第三块石板,这回很是稳稳当当的,而且也没有什么意料之中或之外的事情发生。 反正平平稳稳地,她继续走着后面的几块石板。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看来马上就能摘到迷之花了,红拾不禁莞尔一笑。 但是心里面隐约有些担心。 又感觉没有这么简单。 手正要伸过去时,猛地这石潭似是天旋地转般的晃动。 红拾无奈地看着四周逐渐升起的鸦青色光芒。 果然,哪儿会有天上掉馅饼那么好的事情。 这事情,终究还是不简单。 四周漂浮着一些白色的那种,似是不知名的幽灵一样。 有些挺害怕的。 看着他们都要过来袭击自己了,红拾才从空间中拿出了红莲剑。 面上是不慌不忙地看着这些诡异的生物,很是坦然。 但是心里有那么一丝害怕。 毕竟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哪种东西。 只是类似于白色幽灵的形状,似是还能叫嚣着。 陡然间,强大的红莲剑混着灵力一同拔出。 只是一个猛刺转身下劈之间,便已经斩杀了一只,那一只叫声有些不大好听。 手中的剑不曾停过。 在空中旋身,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一只火红的凤凰一般。 在四散的角落里撕杀着,每杀掉一只,就有一缕鸦青色的长烟散去。 红拾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些不知名的白色物种打了多久。 直至最后,她觉得丹田处一阵温热的感觉,隐隐有要突破的感觉。 便是快刀斩乱麻,迅速将剩下的些许白色不知名物种给斩杀掉。 然后便是迅速打坐,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着。 好一阵调息之后,丹田处的热度上升,四肢百骸似是有蚂蚁爬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痛痒。 逐渐蔓延开来。 红拾咬着牙,将这股气息给压了下去。 最终,压制住后。 再次调息之间,已经完全变了一种感觉。 没有之前的那些痛苦,反而是很舒服的感觉。 再调息了一瞬,赫然睁开眸子。 整个人的浑身上下,似是散发着圣洁的乳白色光芒,温和如仙雾春风。 红拾平静地看着中央的迷之花。 真好,她终于突破了这个瓶颈,已经到达了渡劫初期一阶。 这次进阶不同于之前,感觉时间用的长了些。 可能是越到后面就越难了。 但是也不能再去说着有什么不太好的,毕竟能够进阶便已是不错。 人也不能太贪心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难免会自找苦吃。 所以对于现在这样的一些进步,她还是很满意的。 再次走过石板,来到了石潭中央。 这时才看到,这迷之花好像是生长在中央石头的凹槽中。 不太容易连根拔起,因为根本就看不到根部。 而且那个水,还是很特殊的,是那种带着些许浅绿色荧光的水。 看着雪色花朵与浅绿色的水渍,为这迷之花平添了一抹神秘。 她在想,她要怎么把这株花给带回去。 仔细看了看,这块石头与这潭水其实是独立分开的。 要不她就彪悍一点,直接用灵力将这石头给搬起来,然后放到自己的空间之中。 说干就干。 她直接使用灵力,然后这块厚重无比的石头就被她给直接抬起来了。 用灵力根本就不重,也就相当于闹着玩儿一样。 很快便弄好了一切。 看了一眼一旁的石子,她直接甩出一道术法,然后那些石块便悉数重新落在了石潭上。 她也就步履轻快的准备回去了。 有所收获,开开心心的回去。 虽不至于满载而归,但也不至于一事无成。 一路上疾步走着,所以很快便回到了原地。 扶苏树下,白止一袭白衣清冷。 而他的怀里正抱着白玉,清冷孤高又禁欲难寻。 红拾看着这场景,不禁有些痴迷。 她很喜欢猫,也喜欢这个抱着猫的男子。 不对,不该说是喜欢,应该说是爱了。 在她眼里,喜欢和爱略有差异。 喜欢是两手空空,是眼眶红红,是蠢蠢欲动。 而爱则是来势汹汹,是似懂非懂,是风吹草动,是让人心事重重的那种。 她对他的爱慕来势汹汹。 就是这样。 不过是昏昏沉沉而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我捡破烂儿回来了。” 红拾拍了拍衣衫上的些许灰尘,然后开了个玩笑。 “倒也比破烂儿好不了多少。” 白止皱了皱眉,小丫头有些没有正形的样子,很是可爱。 但是总觉得这份可爱中夹着一丝丝的不知名的悲伤。 “不是你说这迷之花还算是不错的吗?” 红拾微微有些错愕。 但是她也觉得这迷之花没有什么大用。 就是很鸡肋的哪一种。 若是她刚才没有成功进阶的话,那么她就会觉得是有些白去了。 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是吗?我忘了。”白止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神色淡然。 然而那温润的眼瞳里似是有着火光倒影着,似有万千火焰点燃。 他目光灼灼间,扰了芳华,醉了红颜。 总是如此的情不自禁。 红拾也不准备再继续说着这件事情了。 已经拿到了。 第198章 简直就是爱了爱了 就没有多大必要再去谈论它。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红拾看了看这花之迷谷。 看久了待久了会有些视觉疲劳的。 而且,她也不是只待在这么一个地方。 她还想着去其他的秘境历练。 就当作是巩固基础,顺便加强对自己的训练和要求。 “你想去哪儿?随你就好。” 白止这次出来的目的本来就只是为了她。 最初只是想着无名无份地跟在她身边。 后来见了面之后,哪知道这感情就已经这样了。 所以就水到渠成风行草偃了。 他的这位小祖宗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 或许这就是那些俗世之人口中说的妇唱夫随。 “我想去第七层、第八层、第九层看看,也就是去更危险也更值得历练的地方历练一番。” 红拾看了一眼空中的一轮太阳。 她不是个懦夫。 别人以为她高冷胆小和软弱,但是她内心之中早已是野心勃勃。 没有一点儿野心,怎样才能配得上优秀的人。 而且是比她优秀数千倍甚至数万倍的上神。 接下来她要长成自己想要长成的样子,如花在野,温柔热烈。 就算不温柔不热烈,也要知足且上进,善良且坚定。 “走吧,我带路。” 白止看了一眼红拾,看来他的小祖宗还真是不错呢。 能够在十八岁之前便到达了渡劫期的修为,这是多少人毕生追求的事情。 而她,却早已完成。 无碍,反正他家小祖宗,是最棒的那一个。 走在繁花似锦的小道上,四周漂浮着淡淡的花香。 “要不我来抱白玉吧。” 红拾望着白止说道。 她觉得猫这种动物还是自己抱着舒服,虽然这是他们共同的猫。 作为一个妥妥的撸猫人,她自然是要尽职尽责的。 “白玉最近胖了不少,有些重量,还是我来抱着吧。” 白止说了一句之后,然后便将白玉给单手抱了起来。 而另外一只手正好抓住了身侧女子的手。 白玉:瞅瞅,这说的是人话吗?嫌弃我重还单手抱。 红拾:自然不是人话,他是神,怎么也应该是神话吧。 白玉:猝。 红拾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毕竟之前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过。 自然是有些害羞的,所以她的脸颊很快地便染上了一层绯红色。 她在想,他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快了一点。 以前听人说: “慢慢相处,慢慢在一起,慢慢一起走。喜欢才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开始和结束的事情。” 要慢慢来,感情的事情急不得。 可是他们两人之间,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都做了多少的事情。 连手都牵了嘴都亲了。 她总觉得这样有些失礼。 “不必如此害羞,以后还有很多要做的。” 白止看了看她那羞红的脸颊。 眸色渐渐幽晦深沉,他的这位小祖宗太过于害羞了。 若是以后,那该怎么办? 不过也好,害羞起来也挺不错的。 “嗯嗯,好的。” 红拾也不知道说着什么,一张脸爆红,而且感觉到温度渐渐有些升高。 她本就有些容易害羞紧张。 以前的时候,在人多的场合发言或是讲话,在教室里面当着师生同学面前讲题。 她都会感到害羞,还会紧张起来。 而现在,就带给她那种感觉,心头一闪而过的惊慌,面上挂不住的羞涩。 于是在颇为旖旎暧昧的氛围中,他们走出了花之迷谷。 来到了一处悬崖处。 “下面是第七层秘境林海雪原,里面是树木成林,风雪交加。” 白止指着下面解释了一番。 “林海雪原,听起来就有些不大有趣的样子。” 红拾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以前只是听说过有一部叫作《林海雪原》的电视剧。 不过也仅仅是听说过而已。 看着悬崖的下面,很显然,是有些深不见底的。 虽说从字面意思来看,就是在林木如海多的森林中,还有雪域的高原。 反正绝对不会很有趣。 “呵呵,你这种想法还是挺有道理的,确实没有哪处秘境有趣。只是人更有趣,尤其是你。” 白止淡淡说道,眸中神色温和了些许。 红拾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一下,似是小鹿乱撞,更像是三月惊蛰天的春雨。 轻雷隐隐,无意间撩动心扉。 无意间掀翻满星烛火,乘着夜色而来,带着一抹撩人气息。 此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她觉得自己的心乱了,以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任凭风吹雨打,她内心依旧岿然不动。 不说没有丝毫律动,但是也没有像如今这般。 不能自已。 教她心生戚戚恨、绵绵爱。不退不进,不声不语,不可断绝。 “我很无趣寡淡的,并没有你所认为的那么有趣。” 红拾不动声色地反驳了一句。 她觉得自己并不有趣,这是一个事实,是她自己所认为的事实。 而且她不太喜欢别人夸她有趣。 哪怕那个人是她很喜欢的人,她就是这样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 千人千面,她也不能免俗。 “下去吧。” 许是看着红拾的神色由温和淡然渐渐转为黯淡无光。 白止便迅速说了一句。 两人各自使用了灵力,直接运行周天。 然后便开始平稳地落下去,最终稳稳当当地站在一处雪地上。 抬头,其实是有些高不可攀深不可测的。 所以,她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下面会是一片空旷的雪原和森林。 而且竟然还有雪花飘飘。 这就挺迷惑的。 “那么这林海雪原里面有没有什么秘宝之类的,我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红拾挑了挑眉,雪花飘飘的样子。 乍一看还是很好看的。 “有秘宝,是一个法器。” 白止似是思索了一番,然后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寒凉之意。 而眼眸的颜色则是非常浅淡,仿若琉璃一般。 “是什么品阶的法器,厉害吗?” 红拾继续出声询问着。 面上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心里却是在想着,怎么这些人说话都只是说一半。 就不能把话全部都说完吗? 免得她还要多次询问着。 但她也只是想想,可能只是自己接话太快了。 还没有等到对方再次开口,便提前说了出来。 所以也就不去想着什么了。 而是就这么凝望着白止,看着那清冷出尘的面容。 格外白皙的肤色,如琢如磨一般。 似是上等的千年白玉,盛了浩瀚的日月精华滋润。 格外好看,简直就是爱了爱了。 第199章 他的小祖宗可喜欢猫了 她本就不会去吝啬于欣赏他人美貌的。 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心情很好的事情。 以前刷抖音时,刷到好看的小姐姐或是小哥哥时,总会停下来多看几眼。 但那时也只是多看了两眼。 只是因为少见,并没有多么惊艳。 可是见了白止这容貌,这骨相。 她觉得色令智昏这个词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一刻,红拾就算闭上眼睛脑海里也全是白止,全是那张清冷出尘历历在目的神颜。 更何况她还是睁着眼睛正大光明的看着呢。 白止看着小姑娘这有些痴迷的样子也是有些惊愕。 幸好他生了一副如此好看的皮囊。 以前觉得皮相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大用,可是见到小姑娘这副喜欢沉迷的样子。 他才暗自庆幸着。 幸好是如此的,要不然也难以让她这般难以自拔。 所幸命运垂怜施舍一分。 终究会来成全几分。 “这法器即是九品辞雪扇,挥舞之时,引来天旋地转,或狂风呼啸,或电闪雷鸣,或怒雨磅礴,或雪雾弥漫。” 最终,他想了想这法器的名字。 才低声说了出来。 “辞雪扇?”红拾细语呢喃着,眉梢眼角流露出一抹凄寒凉意。 这名字着实太过悲凉了。 辞是辞别的辞,雪是君寄雪的雪。 一般很难会有这些巧合,但这个巧合也太过于让人难受了。 虽说她与君寄雪之间是没有什么缘分了。 但也还是知己一场。 “这扇子也太过于伤情了吧。” 想到此,她又低声感叹了一句。 “所以你还会送吗?” 白止知道红拾她是想寻件法器送给君寄雪作为报酬。 毕竟她的心思不是很难猜出。 而且那份人情也是她必须要还的。 “会,会送。”红拾的声音坚定了些许。 她不想太过于纠结了。 与其遇事不决犹犹豫豫,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种,不如坦坦荡荡一点。 这人生常态,就是失意与得意。 就算这个选择是错的又怎么?那也是要用时间去证明的。 就像她当初在十八九岁时用了一年的时间,证明了那年夏天的那个选择是错的。 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是秋冬春夏来回更替。 反正左右不过是一个选择,无论是对还是错,总要继续下去的。 “那你送吧,我带你过去。” 白止看了一眼飘落的几缕雪花,难免会很伤情。 可是感情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他无法感同身受,也不可能会干预她的决定。 “你知道我要送给谁?是怎么猜出的?” 红拾正要迈出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又是怎么知道她要得到这些法器的目的是为了送人的。 有些匪夷所思呢。 “你手头上的神器已经够了,而且你应该是不愿意亏欠他人的。” 白止望着红拾,那双浅淡的眼眸里分外清明。 似是完全没有其他的情绪。 红拾不语,暗自思考了一瞬。 确实是这个道理,她手头上的神器很多了。 有花神祭还有红莲剑,还有血蚀空间在手,暂时确实是不会再去需要那些了。 她也确实是不愿意亏欠他人。 尽管一时之间没有能力和精力去偿还,但是岁月漫长,她总会有那个能力和时间去偿还的。 反正就是不会亏欠着的。 “那你不会吃醋吗?” 红拾颇为好奇地凑近了他几分,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且还一眨一眨地似是星星一般闪亮。 她确实很好奇,自己心爱的女子送给其他男子东西。 竟然都不会吃醋或是什么的。 有些奇怪的。 白止盯住她在这雪地里冻的微微泛白的唇瓣。 感受到了一股清香气息掠过。 压制住心底那点悸动,和难以窥见的微红的耳垂,声色低哑道: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子都会有些吃味。”顿了顿,轻笑间继续说着。 “好歹我也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帝君,不至于这点儿气度都没有。况且他待你极好,你回以法器做报酬也是应该的事情。” 红拾本以为他会说他不是个正常的男子之类。 但他说着他气度大。 而且君寄雪待她这么好,这些报酬也是应该的。 所以,所有人都能看出君寄雪对自己很好? 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到底是意难平的事情。 如果再来一次,或是让她不曾遇上白止的话,她有可能会对君寄雪动心。 就算不会特别动心,但也会因为感动而有好感。 诚如白止这般,气度大,也是很坦荡的。 但是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处理。 就像是白止要去报答一个对他有着恩情的异性。 她不会让他去报答的,就算是报答的话,也要让那件东西间接刻上自己的印记。 送东西可以,但是要送她的东西。 可能她心眼儿很小吧,也会去多想的。 还不如送自己的东西,心里也能淡定几分。 “那你为什么不会直接赠我一件法器?让我将这法器作为报酬呢。” 红拾继续问着,她觉得一个人的言谈举止能够反应他的三观如何。 而她自己的三观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 毕竟多少是有一些厌世的。 “没有必要,报酬这东西,因人而论。而且自己做的才最有价值,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更是你自己应该做的。” 白止看着天边留下的那一片空白和浓重。 眼底之间似是粹了细雪一般晶莹透亮。 世间之事,世间之人,本就是应该有着最大的应该去做某件事情。 就像那位君二公子,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只是命里无缘罢了。 他能喜欢上红拾这位小祖宗,是她的幸事。 也说明了她值得人去喜欢。 但是红拾没有喜欢他,而是选择了自己,还是因为缘分。 他的缘分要深一点,所以在姻缘石上留名。 “好吧,那你带我过去吧。” 红拾一颗好奇的心算是放下来了。 她不该去想着那么多的。 这些本就是她自己应该做的,也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但是带个路还是不碍事的。 正巧自己不识路,什么都不知道。 “我想抱着白玉了。” 红拾看了一眼被白止抱在怀里的白色小猫。 和他衣裳的颜色差不多白。 看着就挺不错的,主仆和谐共生的样子。 但是她想拿白玉来暖手,还能摸摸猫。 “给。” 白止并没有拒绝,而是将白玉递给了她。 他的小祖宗可喜欢猫了。 第200章 她就是馋他的长相了 不过这样也好。 白玉既已与她立下生死契约,他们本该多相处的。 “你这猫还真是不错,暖暖的,肉肉的。” 红拾一把接过了白玉,然后便抱在了怀里。 白玉很不自觉地在主人怀里蹭了几下。 果然啊,还是现主人的怀里舒服。 他又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前主人的脸色,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前主人怎么这么仁慈了,还真是少见呢。 “确实,被你养胖了不少。” 白止瞧了一眼白玉,它是越发嚣张了。 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它在做着什么。 只是暂时不想搭理它。 至于那便宜,以后再去处理。 多年之后,某白玉后悔了,他当时怎么就会干出这样的事呢。 他那时仍在悔不当初。 雪原的荒漠上,严寒可怖,地面已经被冻得很坚硬了。 红拾正要迈出的脚顿了顿。 感觉到有些不大适应这块冰原之类的地面。 而且还是因为白止刚才所说的话。 被她养胖了不少? 岂止啊,她自己不也被她自己养胖了不少。 唉,白玉顶多算是陪着她一起。 “那可不,我每天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它,自然是要长胖一点的。” 红拾又继续摸了白玉几下,果然肚子那里是圆滚滚的,贼舒服了。 躺在怀里的白玉:主人,咱们能别用这么自豪骄傲的语气说出来不? 白止无奈轻笑,到底是个小姑娘。 眉目间藏不住的神色,还有那缓缓勾着笑意的唇角。 确实红衣张扬,明媚无瑕。 像极了白殿外岁岁年年盛开的极好的大红色海棠花。 艳丽娇美与清冷疏离并存,不论哪种,皆是他的心上人而已。 也只能是他的心上人。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便来到了一处白雪皑皑的山脉。 一座雪山,看着很是巍峨壮阔。 有一种天然的敬畏感,她想,这就是大自然吧。 如果说天空可以让人沉静,草甸可以让人开阔,海子可以让人迷醉,那么雪山将会让人产生天然的敬畏感。 此刻的她就是这种感受,确实令人惊叹不已。 在惊叹之余,红拾抬头,还看到了云海。 “感觉好美啊!” 她是个感性之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事情一般都是不假思索地便说出来的。 就像这格外好看的雪山云海,还有身侧的清冷神祗。 都是她所喜欢的。 “美则美矣,却终不及你。”白止看着站在雪山旁的女子。 一袭红衣在些许寒风中招展,笑的明媚动人,一种不落凡俗的清雅尽显。 确实是极美的。 红拾轻笑了两声,嘿嘿,夸她好看呢。 那就夸吧,反正咱的容貌也不是很差,挺耐看的,也很挨得住夸。 “此时此刻倒是令我想起了一首诗句。” 她接着感叹了一句,眼眸里闪过一抹人畜无害的微光。 白止侧过身子,看了一眼,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红拾她也不客气,学着那些文人墨客的样子,抱着猫,缓缓踱步。 口中呢喃出声: “我见山河涌,西岸隔神君。唤于瑶台上,溺于云海间。” 她可是特地用了一首藏头诗。 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去雪山看一场云海,因为真的很美。 所以她此刻就觉得这一刻很好。 适合甜甜的恋爱什么的。 “你说喜欢我,愿闻其详,究竟是何种喜欢?” 白止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来到了红拾的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在雪色中弥漫着一股清香和淡淡的迷蒙气息。 “就是喜欢,不由自主的喜欢,一眼万年的爱慕。” 红拾望着白止,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寡淡。 她觉得在一个至纯至性光风霁月的上神面前。 她能够保持着这般的淡然已经是不容易了。 “别这么不矜持,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白止的语气沙哑低沉,他只是觉得小姑娘还太小了,怕吓到了她。 但这些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正人君子。 他本就不是谦谦君子端方如玉。 “好吧。” 红拾总能很好的破坏气氛,她不知道说着什么,就只能说了一句好吧。 她懂他所说的,但是她尚未经历过感情一事。 难免会有些羞涩。 像刚才那样露骨的表白也只是打趣的那种。 望着女子甚是清明的黑眸,白止垂下眼帘。 淡淡道:“你想要的辞雪扇在山洞里。” 他不应该这般的,万一吓到小姑娘了怎么办。 但是有些话说也说了,也不会收回去。 “山洞里,那我带着白玉去拿,你在洞外等我。” 红拾本来以为会在山顶上呢。 既然在山洞里,那她也不是很害怕担忧了。 毕竟她在青阳山后山的山洞里待了三年,对这山洞一类的很是熟悉。 自然不会露怯。 看着红拾这胸有成竹的样子,白止点了点头。 也不知她到底经历过什么,这样的孤高清冷。 疏离如她,或是坚毅如她,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去做着什么。 许是有些看不下去,他的眼神中逐渐泛着淡淡的红色。 红拾本来是要转身看着雪山,然后寻找洞口。 却瞥到了白止这稍稍有些泛红的眼角。 她不知道那是何种情绪,她只是觉得那双眼睛绝美。 本就清冷出尘的长相,配上微红的眼尾。 这是人间绝色啊。 她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还是那句食色性也,她不能免俗。 一种不知名的倥偬让她在心底默默下了决定。 她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的,毕竟她以前是不大相信爱情的。 但是于白止面前,好像她变得很不一样,不像她自己了。 她有一种很是羞涩的想法,不大矜持的感觉。 她就是馋他的身子和长相。 情欲似火,一旦动了一分,剩下的九分也不会少。 算了,她不该这样想的,万一在人家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认为她是一个非常不矜持的人。 “能帮我指一下洞口吗?” 红拾看了一眼前方山峰白茫茫的一片,她确实是不知道洞口在哪。 白止挥了挥手,在他们身侧四五米的地方,雪峰上的雪花开始逐渐下落。 然后便出现了一个如同门口大小的洞口。 不算太大,却能完完全全地供人进去。 红拾猛地凑近了白止,在他脸颊上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 旋即不动声色,飞速的离开,来到了洞口处。 那架势,活脱脱的像极了偷腥的小猫咪。 “我先进去了。”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红拾便着急忙慌的跑了进去。 第201章 与失去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若不是将白玉紧紧抱在怀里,她估计她此刻绝对是有些脚软的。 毕竟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害羞是本性,紧张是本态,不矜持则是天性。 她对他的喜欢,就像是在暖阳天过后,敛尽尘世之力,万物复苏一般。 因为对他的喜欢,就像是织了一张密不可及的网,有了牵绊。 他不言不语,也能在她心里留下位置。 所以她便是懵懵懂懂,跌跌撞撞的去尝试,而又躲躲藏藏的逃离。 而在洞外站着的白止仍是如高山晶莹雪一般立在原地。 心欲不减,难免会一身怆然。 心欲若减,总会有一丝惆怅。 他不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但是他可以忍耐。 哪怕是小姑娘刚才那如此不自知的动作,也足以扰乱他的心扉了。 就只是那回眸一眼,他便乱了。 或许很快他就已经做不到适可而止了。 像是断线风筝,不肯转圜。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亦是情缘也是情劫。 他们这边过的很是温和。 而另外一边就不是如此了。 魔兽森林第四层秘境,花弄影、云破月还有顾夜央他们三人站在一处结界面前。 他们准备去第五层秘境。 在秘境入口结界处,他们面前的是一层蓝色的结界,看不透里面是如何凶险。 依旧能够听见里面传来很清晰的魔兽咆哮声。 有很大的声音,也有很小的嘶嘶声音。 不算太大声音,却有些令人胆寒。 将近望而退步的那种。 但是他们三人好歹都是些个修仙之人,多少有几分灵力与胆量在身。 谈不上怕与不怕。 只是这处结界不大好处理。 “要不我先来试试?” 花弄影自己上次试过,虽然当时失败了。 但是目前她灵力有所增长,凭她一人之力应该是可以打开这个结界的。 她主动提议是有些不大好的。 那样反而会让人觉得她很有野心。 而且三人一起历练,若是有什么秘宝的话,会加大竞争力。 她知道可能会降低她在别人眼里的印象。 但是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况且今日是她一个人的历练,本来是不需要和他人同行的。 有人同行可能是锦上添花。 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是,只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但是三个人的话,事情成功的概率就会大一点。 只不过是权衡利弊。 “还是让我先来吧,万一有什么危险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不安全啊。” 原本在四处观望的顾夜央直接拦在了花弄影的面前。 他们两个大男人在这,还能让人家一个女子来出头不成。 这样的事情顾夜央做不出来,也不会做的。 所以他就很慷慨的挺身而出了。 “那你先来,然后我再试试。” 花弄影后退一步,她有些惊讶,这位姓顾的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慷慨了? 但转念一想,好像,这位姓顾的一直以来都很慷慨。 在九幽学院之时,为了保护彼时尚且娇纵任性的大小姐红拾,以身试险。 然后在上次的宗门比试中,也是挺身而出。 而且他待人一向不错,可以算得上是个见义勇为古道热肠之人了。 只是世人未曾发现,她也未曾发现罢了。 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三四米处的月白色长袍的男子。 清逸俊朗,仙气飘飘,而又雅致淡然。 这样的人是极为不错的。 芝兰玉树,更愿充庭。 而且可能就是因为他的光芒极盛的缘故,所以才鲜少有人注意到顾夜央。 但实际上,顾夜央也是该绽放几分光芒的。 花弄影看着云破月,不禁多了几分思考。 当她回神时,眼神不经意间撞上了他的眼神。 一时之间,风过无声,有些尴尬。 所幸,前面传来了顾夜央的一阵闷哼声,打破了这份无声无息的尴尬。 花弄影急忙上前去虚扶了一把。 毕竟人家也是为了赶在自己之前出手。 虽然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但是这份心终究是好的。 “你没事吧。” 秉持着社会主义人道原则,花弄影还是上前关心了一句。 顾夜央摇了摇头,只是微微有些失落地说出几个字。 “顾某无碍,小伤而已。” 他也没有想到这里这般凶险,他的修为也不算太差。 竟然还是被这结界给拦住了,看来他还是得加紧修炼了。 许是这段日子光注意着炼制丹药去了,所以才会这般力不从心。 倒是麻烦这位九洛宗大小姐了。 花弄影淡然的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 随后她走到了结界入口处,双手结印,比划着各式术法。 最终一抹浅淡的紫光光芒闪过,结界已破。 “进去吧。” 花弄影皱了皱眉头,显然里面有一股很浓烈的腐臭味传出。 “稍等。” 传来了一声淡漠内敛的声音,花弄影回过头,望了云破月一眼。 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或者是他想离开之类的。 不能怪她多想,在考虑时,总是以利益为权衡点的。 “解毒丹。” 只见云破月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递给了花弄影。 花弄影稍微愣了一刹,才讪讪然接过了瓷瓶。 她确实是没有服用解毒丹,因为她不知怎么地好像就给忘了。 难怪一路上心里总有些空落落的。 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少做了点什么。 从其中倒出了一枚,直接生吞了下去。 然后才把瓷瓶重新递给他。 她并没有很客气。 一是因为她自己此行并没有带解毒丹。 二是因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那种想法。 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她是很乐意服下解毒丹的。 至于人情,总归是要还回去的。 “这解毒丹如此苦,你竟然面无表情地直接生吞了,花小姐不愧是女中豪杰。” 顾夜央感到有些惊叹了。 虽然他不知道是不是面无表情,毕竟人家脸上覆着面纱,但是面纱没有一丝浮动。 所以她应该是面无表情地直接吞了下去。 这种苦药,连他昨日吃的时候,也是喝了好几大口水,才给吃下去的。 所以此时的反应还是挺大的。 “总不能因为害怕药太苦就不吃药吧,这点儿苦,与失去性命相比不值一提。” 花弄影神色淡然,语气莫名染上了一丝悲凉。 哪怕是世界上最苦的药,只要这药能够换来生命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喝下去的。 她的杀手生涯中,也见过一些因为没有药而苦苦挣扎死去的人。 那种境况不好受。 第202章 这两人还挺有夫妻相的 良药本就苦口。 这些本来就是不能避免的。 顾夜央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确实有道理。 随后他们几人便进入了结界。 只见结界中野兔山鸡还有一些其他动物的尸骸毛发遍地。 而且还散发着恶臭味。 更奇怪的事情是,他们不时会看到一棵或是一小片被烧焦的树木。 在树下有些同样被烧焦的黑色的不知名东西,已经辩识不出是什么了。 但也不算奇怪,花弄影知道这里有火荒蟒。 自然是会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顾夜央则是边走边看,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觉得很是稀奇,这里确实奇怪。 像是一场大火焚烧过后,那为什么会有火焚烧呢? 他很是不解。 所以便是很疑惑地说了出来。 “师兄啊,为何这里会有火烧过的痕迹?” 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旁的师兄。 依旧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而又清雅至极的仙尊。 这淡然的模样,不愧是仙门中人人称赞的年少天才。 然后又看了一眼在自己另外一边的花弄影。 花弄影也是十分淡然的样子,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地在丛林里走着。 没有丝毫的露怯。 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当初被人欺辱的样子,而是镇定自若,看着就知道很自信的那种。 “你盯着我看干嘛?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花弄影也是一个很直的人,她不太喜欢那种别人盯着的感觉。 而且她觉得有时候有些话是可以说出来的。 又不受着什么束缚。 或许是昨日从红拾那里受到了些许启发。 这样有什么就说什么,还是很坦荡的。 “没什么,顾某失礼了,顾某只是好奇为何花小姐这么淡然,如此坦荡丝毫不畏惧。” 顾夜央先是垂首以示歉意,然后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能是因为我不害怕吧。” 花弄影自顾自地说着,她知道,怕也没用。 所以本来就是毫无畏惧,内心自然是无比淡然。 “那师兄就不用去回答我刚才所问了,我就听花小姐的解释吧。” 顾夜央本来是想作罢的。 但是看到花弄影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内心的好奇就更加强烈了。 而且,在言语交流之间,是最能快速了解到一个人的方法。 总该多了解一点,毕竟都是同一个国家的宗门之人。 反正大家本来就都是朋友了。 他的愿望就是结交天下仙门中的好人,而且还是自己认可的好人。 像花小姐和红拾姑娘,她们两人都很不错。 而且还主动承担了将军之职位。 像他们这样为国为民心怀天下的人已经很少了。 而且她们还是女子之身,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也是极其适合结交的。 “既然你很想听,那我就解释一番吧。这第五层秘境主要是存在着一种叫作火荒蟒的蛇类,它们可以喷火。” 花弄影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费时间也不费力。 “原是如此。” 顾夜央之前虽然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蟒蛇。 但是见自家师兄的神色没有什么异常,依旧淡漠内敛。 他也是知晓了,这位花小姐说的是正确的。 随后,他们保持着警惕向前走去。 而脚下的地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坡度,逐渐往山上走了。 嘶嘶声响起。 扰乱了他们原本有些寂静无波的气息。 除了嘶嘶声,还有沙沙的声音。 似是风在吹动树上落叶的声音,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落叶爬过树枝的声音。 三人一起回过头去。 看到了他们身后有着数十条蛇。 那些是蛇不大,却是浑身赤红。还在吐着蛇信子,蛇信子赤红如火,就连那对蛇眼也是赤红色的。 看着挺吓人的。 “是正面对上还是先逃命?” 花弄影询问了一句,若是按着她的想法。 她肯定是要正面对上的,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虽然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待上一世。 但是她想以绝后患,可能这样很残忍,不给那些蛇生存的机会。 但是人类是自私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个法则不无道理。 “正面对上吧。” 看着这场面,顾夜央虽然感到有些害怕。 但是他觉得这些蛇若是不趁早解决的话。 会喷火将他们烧死的。 将这片林子烧的什么都不剩。 虽然他们有灵力傍身,但是也很难抵挡全部的。 旋即,花弄影便从空间中拿出了长剑。 顾夜央也拿出了自己的仙剑。 正准备冲上去的时候。 唰唰声响起,好像是烧火的声音。 回过头,原来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赤色的小蛇。 那是一整堆蛇,还正在喷火。 所过之处,草木尽燃。 一片火光骤然升起,那一片林子都烧起来了。 与此同时的是,那些蛇分散成四面八方,然后尽数朝他们涌过来,缩小包围圈。 嘶嘶声渐渐增多。 无数的蛇都在吐着蛇信子,那些滑滑腻腻的细长蛇体挤在一起,像一片赤红的浪。 空气里充斥弥漫着一股极其腥臭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 “看来是有些晚了,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花弄影黯然思忖着,本来是想直接趁着它们还未喷火时斩杀的。 但是它们已经喷火了,再上前去斩杀的话会被火给灼烧的。 四周是滔天火海。 “要不我直接把它们一掌拍走。” 顾夜央并不知道花弄影的想法。 但是他觉得应该可以直接将他们拍走的,随后是双掌生风,裹挟着灵力攻向蛇群。 那些蛇依然不动,而且火势越来越大。 已经将他们头上的树给燃烧了。 “师兄,现在怎么办?”顾夜央已经没辙了。 只能看了一眼自家师兄,他可是已至化神境界的破月仙尊。 那实力自然是要比他强悍的。 “水火不相容,水能克火。”云破月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火海。 神色依旧是淡然的。 等到火势最大的时候,再出手,那时的效果是最好的。 “你解决东南两方,我来解决西北两方。” 花弄影向着他们两人这边靠了靠。 顺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心里有解决的办法,但是不能控制所有方位。 所以只能和云破月分工合作。 云破月淡漠地点了点头,依旧是矜贵淡漠。 仿佛这滔天热浪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处在他们两人中央的顾夜央不禁感叹。 这两人还挺有夫妻相的。 第203章 这是他能看到的场景吗 有着同样的淡然不迫,同样的镇定自若。 不像他,早就已经慌的不行了。 又等了一瞬。 火势熊熊掠过。 他们二人什么都没有说,便是十分默契的发起进攻。 只见花弄影半坐在西北方向,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一张浅蓝色冰丝琴弦的古琴了。 而云破月则是立在东南方向,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张七弦琴。 然后便是两阵不同的琴声响起。 一阵琴音似是珠玉落盘般急骤,似狂风来袭时山河飘零,又如万钧磅礴时天地洪钟彻响。 是花弄影的琴音。 另一阵琴音则是他师兄的琴音,如寒江初雪,孤寂空灵。又如孤月初上,破云而来。 两阵琴音混合在一起,不但没有那种反差感。 反而听起来很和谐,甚是舒服。 令人如身处仙境之中,和风沐雨,云烟雾绕。 但是——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们两人竟然还有心思弹琴。 他正准备出声之时。 却想到,他们两人神色淡然,胸有成竹的样子。 云淡风轻之态。 所以他们两人这么做,应该是有他们的目的。 且再看看吧,反正他们都不急,他急什么。 陡然间,两阵琴音变得愈发地激昂了。 充斥着杀伐之气,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赫然眨眼,他不忍瞪大了眼睛。 他……他见到了什么? 这是他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场景吗? 彼时火光滔天,而他们两人的上方是一方水瀑,如同飞流直下般坠入火海中。 水火相互接触之时,有些许滋滋声响起。 逐渐,水瀑弥漫,盖过了全部的热浪。 最终琴音停时,地面上只剩下了一滩浅浅的水渍。 而那蛇群早已被水瀑冲走,还有些已经成了尸体的仍在一旁躺着。 那场景看着实在是恶心极了。 纵然是平时见过不少奇虫异草,还闻过各味草药的顾夜央。 也不忍直接呕吐了起来。 随后,他便感觉到身体一轻。 整个人已经被带到了半空中,这时才知晓是他们两人将自己架起,然后直接去向了另外一处地方。 是一处悬崖瀑布之间。 有山清水秀之姿,还有花香袭来。 较之适才,可谓是仙境。 “咳咳咳。”顾夜央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几下。 似是把胃里的酸水都给吐出来了。 “你那是什么琴?” 花弄影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破月仙尊。 他刚才同样是弹琴,而且那琴同样的与众不同。 “云水琴。” 依旧是淡漠的声音,丝毫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高贵典雅如斯。 云水琴? 花弄影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并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印象。 但不可否认,那是一张好琴,能进行音杀,还能使出水系的法术。 这确实是与琴有些关联。 虽然她那张镜花水月琴也很不错。 回想起刚才,她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 便看到了如同水柱般的瀑布,很令人惊叹。 “花小姐,不知顾某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顾夜央摇着折扇走了过来,他们是在此处休息。 所以闲聊几句也不会碍着什么事情的。 他也委实好奇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问吧。”许是看在顾夜央人品还算是正直的份上,花弄影应了一声。 “不知花小姐适才使用的那张琴是何种琴?顾某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顾夜央秉持着谦逊的姿态问着。 “镜花水月琴,是我在花海境中得到的镜花水月镯,和上次在云水禅心茶宴上所得的九霄环琴所炼成的。” 花弄影并不准备隐瞒。 因为这些事情迟早会被人知晓,而且,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 目前所作所为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毕竟,她也该好好改变一下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了。 虽然也不是很重要,但是对这九洛宗的颜面还是相对重要的。 “你竟然还会炼器?”顾夜央惊呼一声,更为不可思议。 以前连术法和修炼都不会的人。 不过是三年之间,便是换了一副模样,有足够高的修为,还很有可能会炼器,而且应该还是会御兽的。 毕竟上次她在云水禅心茶宴上收服那东阳国三公主的灵兽,那件事情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 所以不可否认,这三年,她已经变得很厉害了。 花弄影淡然的点了点头,她确实会炼器。 不过炼的不怎么好,只是喜欢在法器中加入其他元素。 就像在剑里面加入三昧真火,可以直接引火归元。 在镜花水月琴中,她将那两件一起炼制时,加入了空间中的灵泉水。 再加上镜花水月琴可以在音杀时直接化成瓣瓣飞花伤人,也可以化成水滴伤人。 再加上其本身所带有的迷幻功效。 这镜花水月琴也算得上是她手头上最好的法器了。 “花小姐真厉害,委实是个女中豪杰。” 顾夜央在一旁夸着。 “别夸了,不过尔尔,你们都很厉害。” 花弄影并不喜欢别人夸着她有多厉害。 因为她觉得一个真正厉害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夸奖出来的。 而是在强者之路上历经着一些艰难险阻,然后且琢且磨,是个百炼成钢的过程。 “休息的差不多了,师兄!接下来要去哪儿?” 顾夜央不在多说,看了一眼自家的师兄。 他们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毕竟是历练,他还是奉师命过来寻找药草的。 总要提前规划好。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云破月看了看这里,四周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既然他们都坐下休息了,索性就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顾夜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也确实是饿了。 他们都没有在空间内种植蔬菜瓜果的习惯。 只好去逮着山鸡或是野兔过来,然后烤着吃掉。 顾夜央自告奋勇地去捡柴火和捉山鸡。 毕竟在他年幼之时,也算是在云天山上长大的孩子。 然后因为身份地位不如他人,总是被欺负,便经常被一些人捉弄带到后山之地。 他也在那里困过几次,没什么吃的时候便自己捉山鸡野兔烤着吃。 这手艺,多少是练出来了的。 顾夜央走后,他们两人各自席地而坐,然后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彼时一两道薄烟青雾缭绕,透着这些缓缓青烟,花弄影看了一眼坐她旁边的男子。 却是在烟雾只中朦胧朦胧看不清楚具体如何。 只知道,烟斜雾横,清雅至极。 第204章 想将他们两人凑成一对 青色的长烟,勾勒了不甚清晰的容颜。 独独留下了十分淡雅好闻的清香。 看着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气质沉稳内敛,高雅淡漠,可以说是绝代风华之人了。 花弄影继续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她只是觉得这人有一些熟悉感。 却不太清楚是何种不知名的感觉。 当她没有盯着云破月的时候,他却是转过眸子看了一眼。 诚然,刚才花弄影看他的时候,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不太确定这人的身份,而且有些话碍于情面不太好说。 所以两人便是一言不发,各自思考着。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尴尬。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花弄影思索良久,最终问了出来。她不太想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底,那样会太累了的。 而且她觉得有时候还是要坦荡的。 “以前?你是指哪次?” 云破月的思绪回想到了十年前的时候,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她。 但是有种莫名的直觉偏偏认为那人是她。 他不觉得这种莫名的感觉有什么不正确,反而觉得那些情绪非常正确。 事情的真相往往扑朔迷离。 而越扑朔迷离的事情越难以决断。 “算了,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 花弄影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始终是个困扰。 还有上次在花海境的那处镜花水月中,她不认为那个幻境是平白无故而发生的。 一般的幻境都是人内心深处最不想让人知晓的东西,或是人的执念太深。 化作幻境,使人自溺其中。 而无法自拔者为幻,越陷越深者为境。 她想她应该就是如此了,一入幻境之中,便乱了心绪。 不知那是原身的情绪或者是她的情绪。 等到顾夜央抱着柴火和山鸡野兔回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悬崖瀑布之下,青山绿水之间。 一紫衣女子和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同侧而坐,两人各自沉思,似是水墨丹青一般。 优雅隽永,格外清逸。 光是看着就觉得很舒服,让人不忍心去打破这幅精美的画卷。 “麻烦你了,我来烤吧。”花弄影觉得让别人去捡柴火和猎山鸡野兔,已是很麻烦别人了。 她也不想不劳而获。 上次和红拾还有君寄雪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是可以坦然接受的。 但是现在不太可以。 可能是性质不太一样。 那时的君寄雪主要是为了红拾,她也不会那么主动,反而将自己置于不好的处境。 现在就不一样,他们三人也算是结伴同行,共同经历一场生死。 也算是颇有些交情。 顾夜央看了一眼师兄的脸色,见依旧如初,没有丝毫变化。 他便点头应下了。 本来是觉得女孩子天生脸皮薄,而且他认为每个女孩子都是娇花一朵。 不用做着那些辛苦的事情。 花弄影并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别人都应下了,她便迅速接过山鸡野兔,去了一旁的泉水处进行处理。 只是将他们的皮毛给弄掉,还有内脏也清理一番。 不算太过麻烦。 在这个档口,顾夜央已经将火给烧好了,还备下几根干净整洁的木棍。 看着花弄影的动作,顾夜央觉得这是个老手。 连他都做不到如此快速,而且还处理的这般利落干脆。 不禁有些怀疑这位花小姐,到底是经历过什么。 以前也确实是娇生惯养受尽万千宠爱的,不至于经常动手做这些。 花弄影收拾好了之后,便来到了火堆旁,将野兔山鸡串好。 许是看到了顾夜央眼底的惊讶。 花弄影一边烤着这些,一边坦然开口。 “顾公子觉得很惊讶吗?” 还是那阵淡然不迫的声音,仿佛不经意间说出的话。 “自然会有些惊讶的,再不济你也是九洛宗的大小姐,虽然不至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但是像你刚才那般熟练的动作,可不太像大小姐应该学会的。” 顾夜央觉得一般的宗门大小姐都不太会做那些。 她们地位本身就高,在家有父亲宠爱,在外有同门关切。 也不至于受着这些委屈的,他此时的想法确实是有些片面了,但也与事实相差不大。 “谁说大小姐就该锦衣玉食,样样精贵了。而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我们这些宗门之人身处高贵地位。 但也更应该懂得自食其力的道理,顾公子不觉得吗?” 花弄影随意应付着说了一句。 她是杀手,以前在野外进行训练的时候。经常动手做这些,所以自然是熟悉的。 “是顾某心思狭隘了。” 顾夜央听了这番话,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片面了。 她们虽然是宗门大小姐,但也不至于是废人一个。 最终花弄影从空间拿出了一些调料之类,像是胡椒粉和盐之类的。 她虽然平时鲜少自己做饭,但是空间之中还是放着不少的调料。 有了调料的加入,不过一小会儿,烤肉的喷香便已经全部散发出来了。 先烤好了一只山鸡,花弄影将它递给了顾夜央,淡淡说道: “麻烦顾公子给破月仙尊吧。” 虽然也不算很熟悉,但是至少还算相识。 她对这些人的称呼一向都是有些敬意的。 但是此刻落在云破月与顾夜央他们两人眼里,难免生分了些。 “花小姐,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要不换个称呼吧,总是客气难免生分。” 顾夜央提议着,而且他觉得老是称呼什么公子小姐的,有些过于繁文缛节了。 “那你想称呼我为什么?” 花弄影抬眸看着他,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以后可能不会很熟。 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那时的顾夜央早已将对她的称呼改为了嫂子,不过也是后来之事。 “不如我就叫你弄影,你叫我为夜央,至于我家师兄的话,就叫他云兄好了。” 顾夜央说得很是坦然,自家师兄面前,他也不太好说。 只能是估摸着说了一句。 “不好,我叫你顾师兄,你叫我花师妹吧。反正都是仙门弟子,以师兄妹来相称,也没有什么大碍。” 在花弄影的说和之下,最终这件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 他们三人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顾夜央自觉的换了一个位置坐着,所以花弄影便相当于和自己师兄坐在同一方位上。 毕竟他是有些想将他们两人凑成一对的。 第205章 果真是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他们三人吃的也算是颇为愉快。 吃完之后,他们便继续踏上了历练的征程。 —— 红拾进入山洞之后,从空间中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用来照明。 对这山洞也算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但是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她确实是动心了,也许只是第一眼觉得好看,后面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主人呐,咱们能别这么的不矜持吗?” 白玉垂着脑袋,它简直是没眼看。 一天天的,就受着这些虐待了。 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他表示委屈巴巴了。 “我真的很不矜持吗?” 红拾自言自语的说着,她觉得也就一般般。 还不算很不矜持的那种。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个忘恩负义背弃主人的猫,你仗着你自己可爱你就无理取闹。哼!” 她又想到了白止帝君就是九辞大人的事情。 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是生气,但也只是面上微微有些薄怒之色。 因为她好像还挺开心的。 难怪之前觉得他们两人有些相似的感觉,事实就是如此。 “主人呐,你这是成功把人搞到手了之后,就不爱我了。” 白玉冷哼一声,气得胡子都要卷起来了。 明明是他苦心竭力地陪在现主人身边。 最后反倒全怪在了他自己身上。 果真是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了娘啊。 不对,是没爱了。 “什么叫做我成功把人搞到手?明明就是他主动的。” 红拾颇有些无语,搞到手这个词不大好听。 可能就是直接勾引到手吧。 而且还是他先用美色诱惑的,要不然清冷孤高如她,又怎会中招。 她知道自己的眼光向来高挑。 非最好的不要,但是她也深知自己不大相配。 所以现在只有努力配得上他了,同时也为了更好的自己。 没有谁想要低迷,若是在黑暗中前行,那只能抓住那道来之不易的光芒。 若是没有光的话,那自己就是那一束光芒,终将万人瞩目。 “对了,前面有两条路,你说我们要走哪一条?” 红拾看着前面的两条路,陷入了沉思。 有一条路是那种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 而另外一条路是那种满是泥沼的还在渗着水的地面。 “要不走泥沼地?一般情况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玉用神识感应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有感应到。 只知晓两条路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光看着,肯定是泥沼地更为危险。 红拾不语,直接抱着白玉走进了一旁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她不太想委屈自己。 所以就不会走那一条路。 “主人心里都有了想法,还来问白玉干啥?” 白玉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委屈。 主人真是的,又要来问他,问就算了,问完了之后还没有考虑他的意见。 那她这是算什么?是在糊弄他吧。 “不干啥?就是想排除一下不靠谱的选择。” 言下之意就是她觉得白玉的选择不靠谱,然后剩下的一个选择是靠谱的。 瞅瞅,这主人多损啊,他现在回去找前主人还来得及吗? 应该也是来不及得。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挺有意境的,但同时还有点儿硌脚。 没走几下,便觉得脚板不大舒服。 可能是因为鞋子的缘故吧。 红拾想着,但是她穿的鞋子也不算太差,还是城里最好的绣坊制的。 可能就是这道路的问题。 愈往里走,就愈发觉得气温降下来了很多。 红拾不禁拢了拢衣裳,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还不觉得冷。 好家伙,现在直接就冻死爷了。 果然是冷暖自知啊。 估计白玉是不会感觉到冷的,毕竟它那身脂肪和皮毛,可暖和了呢。 “主人啊,你畏寒的话,可以使用灵力运转周天,从而活络身体。” 白玉似是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 便开口提醒了一句。 若是主人被冻坏了,他可就难辞其咎了。 笑死,你以为我不想吗? 红拾不忍失笑,她在白玉说这话之前就已经尝试过了一番。 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她在这个山洞内,是完全施展不开灵力的,只是觉得丹田处似是有什么堵住的感觉。 闭塞着,浑身经脉没有那一股温热气息,反而还逐渐冰凉。 “没用的,这里使不出灵力,可能是想让我凭借自己那不堪一击的意念前行。” 她觉得这里并不简单,也不像是要通过使用灵力进去的。 毕竟可是辞雪扇,能够引来雪雾弥漫,也就是能够唤雪了。 既如此,想得到它,不得经历一些与雪相关的事情。 在雪山底下,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道路。 也确实是不易,他们此时已经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却似是还摸不着边际,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法器大多是认主的,你强行将它带出去。若是不会认君公子为主,那么你这一切不是白费的吗?” 白玉有些纳闷,主人若是随便送点什么也就算了。 但这是认主的法器,好歹也要考虑一番合不合适。 红拾愣了一刹,好像确实是这个样的子。 她当时并未考虑法器认主一事,因为她觉得谁有能力拿到就是谁的了。 并不代表着一定要有命中注定的主人。 “先试试吧,说不定就可以呢,而且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多少是有些乌鸦嘴在身上的,而且她来到了书中世界之后,运气便是出奇的好。 基本上做什么事情都是那种顺风顺水的。 很少会出过意外或是很多不可控的事情。 而且就算不能成功的话,她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那就是炼丹药,反正别的本事都没有,炼丹她还不会吗? 她说得很是潇洒恣意,格外地坦然。 白玉也没有说什么,可能这些就是缘分吧。 而且这件宝物是那位帝君大人认可了的,也没有特别的反对。 所以他也不好再去置喙。 接下来,红拾又继续走着,逐渐脚下的路越来越窄,而且还是有坡度的向上走。 路过一处转弯的地方,红拾本来是直接走过去的。 但眼神无意间向后一瞟,那一眼之间,愣是将她吓得退了好几步。 还差点撞上了一旁的石壁。 “白玉啊,你看看,那边是什么玩意儿?” 她不太确定远处那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很吓人的,还是在半空飘着的。 但是不妨碍她认为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206章 难道是她的技术不行 听着主人的这声惊呼,白玉迅速抬眸。 看见主人那黑色的瞳孔中全是震惊与害怕之色。 他才看向了前方,原来是雪妖啊。 唉,自家主人怎么这时候胆子会这么小呢。 以前之时,还有刚才亲吻主人的时候,那胆量可大着呢。 现在竟然如此,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呢。 “主人啊,那是雪妖。” 白玉望着主人那因为害怕而微微颤动的唇角。 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毕竟是自家主人,只能由自个儿来心疼了。 “雪妖?那是个什么东西?雪不是至纯无瑕之物,带着些许落寞,为何会成为妖?” 红拾不解。 她不知道雪妖是什么,她只知道雪糕。 这世上为什么还会有雪妖这种东西啊? “不是那种意思,雪妖是传说中受了情伤的女子,因怨念太深而不肯离去成为妖。” 白玉想了想,然后解释了一句。 他所了解的不多,也只是知道有那种痴念怨念太深而成为妖的稀奇古怪之事。 “所以雪妖的本质上还是人,只是为情所伤,怨念深重不死不灭化而为妖了。” 红拾看过一些小说和电视剧。 知道可能会有怨念太深的人因为不甘心死去,所以会化而为那种妖怪之类的。 白玉在说这个的时候,她就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 “走吧。” 红拾准备抱着白玉继续往前走,这雪妖之事,她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掺和进去。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此时没有去管这些,以后她也会主动卷入这件事情的。 毕竟一切事情都是由她而起。 平地风波至此不停。 依旧是越往前走,便越来越冷。 “阿嚏!阿嚏!阿嚏!” 红拾连连打了三个喷嚏,抽了抽鼻子,她好无奈啊。 看着白玉那微微颤动的身子,她更觉得尴尬了。 本来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但她偏是不想让别人看到。 而且她打喷嚏的声音很不好听。 别的女孩子打喷嚏娇娇弱弱的,还是很温柔的。 但她就像个女汉子一样,打个喷嚏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 唉,真是令白玉见笑了。 白玉愣了一刹,主人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 怎么打个喷嚏比他还凶猛?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打喷嚏也没有那么毁形象吧。” 红拾看着白玉稍微有些呆愣木然的样子。 不忍愤愤道,她有那么毁形象吗? 不就是打个喷嚏不如那些闺阁小姐和普通人好看吗? 那这些又不是她能改变的,生理自然反应而已,本来就是正常的。 难不成还要矫揉造作的打个喷嚏出来。 “没有没有,主人至情至性,让我一时觉得很是感慨,竟然打个喷嚏都没有我好看。” 白玉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子,看来果然如此啊,自家主人就是非同凡响。 至纯至善呢,就是不大优雅。 但也不算很粗鲁,让人看着很自然温和。 与俗人的身份倒也相符合。 “你这是三天不打,就开始上房揭瓦了。好在我是个深明大义宽宏大度的主人,就不同你计较了。” 红拾本来想说着什么的,竟然说她打喷嚏没有它打的好看。 好吧,那她走? 她承认她的颜值确实是没有白玉高的,毕竟白玉是白色的猫咪,既可爱又好看。 若是打起喷嚏来,那自然是很好看的。 她都自愧不如呢。 紧接着,她便继续往前走着,确实很冷。 前面的鹅卵石上都出现了一小层薄薄的冰面。 “主人,走慢点,别摔着了。” 白玉低垂着脑袋,看了看这一段的地面上。 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并不滑脚,但若是结成了冰面的话,那可就很容易滑倒了。 再加上主人的脚步并不缓慢,若是滑倒了那得多痛苦啊。 “放心好了,我怎么可能会……” 还剩下滑倒二字未说,便传来了一声扑通倒地的声音。 红拾好巧不巧地跪坐在鹅卵石地面上。 整个人并未完全摔下去,白玉也是被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去你大爷的,白玉,你的乌鸦嘴比我还灵验。” 红拾将白玉放在一旁,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最终瞪着眼睛看着白玉。 她就无语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么不巧就给摔倒了。 难道是她的技术不行? 但是在比较滑的路面上行走,还需要什么技术?不是有脚就行的事情吗? “哪里哪里,这些我都是和主人你学的啊,顶多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 白玉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 他表示很无奈,很委屈呢,明明就是主人自己不会走路。 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算了算了,可能是我自己不太行吧。实在是太没用了,继续走吧。” 她把白玉抱起来,准备继续向前走着。 这一段冰面确实不太好走,所以她接下来便走地很是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摔倒了什么的。 终于,在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终于走到了尽头处。 但是—— 情况貌似不大好。 红拾顶着面前这看着便是十分厚重的一堵石墙。 微不可察地翻了两个白眼。 这是在坑她吗?还不如不过来呢。 这堵石墙看着就是很厚重的,若是她能使出分毫灵力来,这些也不在话下了。 但是此刻她丹田处疲软,使不出分毫的灵力。 自然是有些无可奈何了。 “主人呐,你找找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既然不能靠灵力与蛮力过去,那就只能是智取了。” 白玉看着主人这两眼无神的状态。 便没忍住提醒了一句,这种密闭空间之中,一般都是有暗格的。 所以只需要找到暗格,应该就能直接打开那堵石墙。 “我肯定是知道的,但是我够不到啊,不信你看看我们上空。” 红拾指了一下他们的上方位置上。 那里有一块很明显地凸起来了的石砖,而且上面还有花纹与裂缝。 凭着她这看了这么多年小说与电视剧的经验,她早就看到了那块石砖。 而且也猜到了这块石砖就是能够触发机关或是打开石门的关键。 但是她看了一眼那高度,得有两个她那么高了。 她是拿不够的。 所以才会觉得很坑人? 欺负她的技术不行也就算了,还来欺负她的身高。 简直就是没有天理,不,是毫无道理。 不能说天不好的,毕竟她还希望以后老天爷能够多多眷顾她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希望神明勿怪。 第207章 应该是上古秘境桃花源 白玉稍稍有些狐疑地抬起了那圆圆的脑袋,看着他们的上方。 没想到,还真有那么一块与众不同的石砖。 暗格的机关,最是与众不同,白玉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笃定了。 就是打开这堵石墙的关键。 没想到啊,他的主人有出息了,竟然能够在他之前见到这些。 不错不错,主人就是聪慧。 简直就是有他当年的风范和智慧。 “要不你试着跳一下?看看能不能摸到那块石砖。” 红拾看了一眼那上方,确实是很高的,若是她自己跳一跳应该也是摸不到的。 至于白玉,那可说不定。 她以前在家时,邻居家的猫总喜欢跑到她的屋里来偷吃东西。 虽然她也没有赶走它。 但是那只猫看到她就被吓着了,然后跑开了。 当时从阳台外直接跳到了数米外的歪脖子树上,那动作别提得有多么矫捷了。 可谓是一个跳远高手,着实令她惊讶了很久很久。 所以她觉得白玉再怎么不济,应该也是可以碰到那块砖石的。 她很相信白玉的。 白玉原本抬着的脑袋微愣了一刹。 主人啊,你觉得我可以吗?你竟然这么相信我。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了吧。” 既然主人相信他,那他也相信他自己。 说完之后,他便支楞起了两只前爪子,向上一跃而去。 正好稳稳当当地将爪子拍在了石砖上。 随后石墙自动打开了。 白玉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红拾的怀里。 “我怎么感觉有种英雄救美那味儿了?”红拾呢喃出声。 将白玉抱在怀里的姿势,可不就是那种英雄救美所惯有的姿势吗? “那可不,小爷当然是英雄了,只是你这美人不太应景了。” 白玉故意做出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就是彰显他的厉害和骁勇之处。 “确实如此,我家白玉最棒了。” 红拾也不想着再去多解释什么,虽然白玉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但是事实也差不多如此,白玉帮助了她。 “继续走吧。” 她看了一眼前方,好像是比较宽敞的路。 倒也不算黑暗可怖。 径直走了过去,越走越宽,直至最后出现了一处很奇怪却是绝美异常的画面。 因为哪处地方格外的大。 而且还是大的很不真实,因为雪山的外围也没有这么大。 还有一点。 就是那里俨然就是一个桃花源啊。 首先入目的地方,四周是没有杂树的,只有鲜美好看的芳草,落英缤纷。 然后再往较远处也就是数十米开外的地方看去。 有一处很是平坦宽广的土地,而且房屋排列得非常整齐,远处还有肥沃的田地和美丽的池塘。 还有桑树、竹子这类的植物。田间的小路四通八达,鸡鸣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 啊这?这不是《桃花源记》中描述的那个桃花源吗? 红拾至今还记得那几段。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髻,并怡然自乐。 就是这一段,当时她还背了好多遍才把全文给背下来了。 然后这一段是考得最多的,所以她对这一段格外熟悉。 “白玉,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红拾看了一眼被她抱在怀中的白止。 它的眸光浅淡,但好像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它的惊叹。 “这应该是上古秘境桃花源了。” 白止淡淡说道,他听过一点与桃花源相关的传说。 “上古秘境?” 红拾很是惊愕,怎么她不清楚还有上古秘境呢。 但也不算是完全不知道,她听说过这些,但就是不知道这些秘境是用来做什么的。 主要是什么类型或是由什么构成的秘境。 好吧,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要知道的是什么。 白玉暗暗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主人这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 先前还夸她聪慧呢,却不料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算了,自家主人,再怎么没有用的话,都是他主人,他不得多去担待一下啊。 “有四大上古秘境,一是桃花源秘境,二是神农秘境,三是清虚秘境,四是佛莲秘境。” 白玉悉心地为红拾解释着。 红拾只是眸色平静地看着前方的秘境之中,神色寂静无波,她觉得这里真的很美。 但是她也知道这里也不是很真实。 所以才会称为秘境,十分隐秘的境地。 又能有多真实。 不过桃花源一词,听起来很是美好的样子。 “那桃花源秘境中是有秘宝之类的东西或是其他的?” 这样的一个人间宝地,肯定会有所不同吧。 红拾唇角的笑纹不断加深,若是有的话,她是想要的。 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缘分,说明是老天爷赏给她的,她就该好好接着的。 好吧,她可能是在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但是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人总是要有一点野心的吧。 白玉:主人,咱们能别这么直接的吗? 他的主人不是一向不在意这些俗物的吗?怎么今日会这般的在乎这些。 还是说这才是主人的本性。 说到底,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再者说,这么好的主人,这世上的哪件东西不能配给她? 他觉得可以,这么好的主人就应该得到所有。 “桃花源秘境之中有一件法器名为桃花咒,可以摄其心魄,使其如同中了咒语一般神志恍惚而无力还手。” 白玉看着远处的桃花,还有竹子与桑树,黄绿色的眼眸越发深沉。 而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嚣张的感觉。 应该是在证明他有多厉害吧。 红拾也顺势夸了一句。 “看不出来,你这小小的脑袋,可是装着大大的学问。不错不错,我看好你,你很有前途。” 对于白玉这只猫,她是真的有些动容了。 这些天基本上日日都能够见到白玉这家伙,所以自然会很感慨。 没想到这只猫还挺厉害。 不过,也很可能是他的前主人教的好。 毕竟白止那人,可是活了几千年的帝君大人。 白玉跟在他身边,见识和眼界自然比普通的猫儿要开阔些。 所以也确实是很值得她去夸奖几句的,毕竟人家知晓的比她多。 说到底,她算是免费得了白玉的一次不吝赐教。 “那当然,我可是这世上最聪明伶俐的猫了,谁都没有小爷厉害。” 说完之后,白玉还在空中挥了几下爪子。 又是在表现自己有多厉害。 第208章 走到哪儿,亮到哪儿 “我知道你是很值得的,入股不亏呢,看来我还真是得了这世上最大的便宜。” 红拾揉了揉白玉的脑袋,不禁感叹着。 她确实是占尽了便宜。 有两个惊艳绝伦的男子都对她有好感,有三个宠爱她的哥哥,一个对她好的老爹。 还有三两好友,还有白玉这只可可爱爱的猫咪。 她这不是人生赢家吗? 得到了这世上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得到的东西。 可是越是这样,她内心就越发有一丝愧疚。 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原身该享受的啊。 与她这个作者无关啊。 至此流年,书映世间人,人人皆如书。 而她早已是书中人了。 但是,她心里面又有一丝不太好的想法。 这些是她自己凭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吗? 好像,亲情不是,爱情不确定。 友情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吧。 亲情是他霸占了的,那份爱情,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君寄雪应该是与原身认识的,可能只是她来了之后,并没有继承到这部分记忆。 而白止说是对她一见钟情,她不觉得有什么能够吸引到别人的地方。 所以也不确定。 友情的话,是她自己与花弄影还有冷家小姐想结识的。 所以也算作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主人呐,继续走吧,去秘境之中看看。” 白玉抬眸,正好对上了主人那满是忧伤的眼睛。 他想着,自己也不太好直接去劝说了。 所以就只能靠着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让主人不要再继续沉湎于忧伤之中。 “好的呢。” 红拾回过神来,管他呢。 就当作是她为原身活一次咯,可能到最后会同他们说清楚这些。 但不论如何,她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眼下。 当她抱着白玉进了秘境之后,秘境便是自己封闭了起来。 似是与外界完全隔绝。 走在这处满是桃花的花瓣纷飞的地方,看着脚下的青青草地。 貌似这种感觉很不错,脚下很软很舒服的。 而且还有唯美的桃花纷飞,有些直接盘旋着落下。 看着这颇有意境的地方,令人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白玉啊,你真好看啊。连这桃花都承认了,落在我身上的桃花还没有落在你身上的多。” 红拾小声嘟囔了一句,白玉的身上攒了厚厚的一层花瓣。 看起来像是一只桃花猫。 白色与粉色,混在一起也是极为好看的。 “主人呐,你有必要计较这个吗?小爷我可是个公的,怎么能用好看来形容。” 白玉冷哼一声,虽然主人这是夸他的话。 但是这个形容词,多少是有几分不太贴切的。 “怎么不能,好看二字只是形容人的长相,不限男女。” 就像爱情一字,也只是用来表达情意,不限男女。 后面一句话,红拾并未说出来。 她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更不用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别人。 所以她说这话语气很坦然,很是浅淡的那种。 像极了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当他们走到了那处屋舍的时候,还在做着农活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农具。 俱是起身相迎。 “敢问姑娘从何而来?又所向何处去?” 其中的一位妇女开口说着。 而其他的人也是在观望着,毕竟对能过来此处的人感到很新奇。 “不瞒你们说,我是过来拿桃花咒的。” 红拾说得很是坦然,面上全是云淡风轻之色。 她并不想隐瞒着什么,不管别人态度如何,她就是这么的无所畏惧。 可能也就是蠢吧。 但是她的目的本来就是如此,要不是为了拿到桃花咒,可能她会去别的地方。 倒也算不上坦荡无忧,只能说她心很大。 而在她怀里的白玉更是直接瞪大了一双黄绿色的眼眸。 自己主人怎么这么直接地就把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 这个蠢女人,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啊。 而那妇人似是也没有想到。 稍稍愣了一刹然后才开口说着: “那可否请姑娘在此处多住上一段时日?” 这是很好客的样子吧。 红拾暗自思忖着,但是这好不好客与她有什么关系。 旋即她面上很是冷淡的说了一句: “不能,我没有太多时间,我还有其他要事。” 本来是不屑于解释的,但不知怎么的便下意识的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 可能是她不太会委婉的去拒绝别人吧。 但是她也不想虚与委蛇。 刚一点儿又何尝不可。 另一身着灰色布衣的老者拄着拐杖过来了。 传来了十分苍老的声音。 “小丫头,可想好了,你确定要那桃花咒?” 那老者神色晦暗不明,但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有些慈祥。 红拾点了点头。 莫名的,一种细碎的不安感从她心底慢慢往上爬,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但是她面上还是镇定如常。 谁都有私心,她也有,她觉得这件秘宝很适合花弄影。 就想着送给她或是什么的。 反正花弄影也帮了自己很多,还在无意间促进了她和白止的感情。 所以更得好好感谢她了。 “姑娘看着面善,想必心地也是顶善良的,也确实很适合这桃花咒,跟小老儿去一趟吧。” 那老者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准备将红拾带走。 让她跟在他的身后。 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是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还俱是神色慈和地看着红拾。 跟在老者身后,她觉着自己有些自私了。 凭什么张口闭口就是要他们的秘宝桃花咒,而且他们也很是爽快的应下来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 但是,她看着那些人的神色很好很善良,并不像是那种有坏心思的人。 所以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主人呐,你也别太过担心了,保持着善心善念,你就是一道光,走到哪儿,亮到哪儿。” “所以,这是主人应得的,说不定这件事情就是机缘。” 白玉传音入耳,和红拾交谈着。 他能看出,主人确实太过于多愁善感了。 有时候小心翼翼,有时候却又张扬肆意。 这些很矛盾,也不知道主人经历过什么,怎么看起来会是这个样子的。 红拾点了点头,她还是纠结。 便是开口问了前面的老者一句。 “老爷爷,我们这是准备去拿桃花咒的吗?” 她不想去做着不明不白的事情。 虽然现在说这番话可能像是明知故问。 第209章 你爬到树顶上去,便能拿到 但是她还是想说的,想要了解的。 所以便是不去顾虑计较着什么,直接出声询问。 别人若是想说,她问了之后,别人自然能告诉她答案。 但若是不想回答,她也只会问这一遍的,不会自讨没趣。 “你这丫头倒是坦诚的很,小老儿活了几百年,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坦率的女娃娃。” 那老者朗声大笑,看着女娃娃是越看越顺眼。 不愧是个有缘分的人。 自然是与普通人不同的。 “哪里哪里,只是觉得弄虚作假太累了,为人嘛,就坦荡无忧一点也未妨不可。” 好吧,她又在自己骗自己,说着那些大道理。 她确实不喜欢那些大道理。 记得以前写小说的时候,遇到过很多奇葩的事情。 有个作者写的小说太毒了,而且说话也难听,她有些看不惯。 想着去怼上那么一两句,可是那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她想着让所有的事情都能坦坦荡荡的,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 总有一些事情看不惯,也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放下。 何必弄虚作假呢? 现在想起那件事情,倒也是极为可笑的。 “想不到你这个小女娃娃,看事情这般通透。多少人七老八十仍然执拗于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你倒是不同。” 那老者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小丫头,虽然长得不是那种绝美倾城之姿。 但是一双眼睛却甚是清明。 眼睛里面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薄凉之色,还染着几分潇洒恣意,透着几分寡淡。 确实是个格外通透的小丫头。 “你能别用这么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我吗?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对我特别好的。” 红拾抬眸,正好对上了老者那双满是不明意味的眸子。 她觉得这眼神不大好。 虽然她的想法也不是很好,但可能就是莫名的想开个玩笑。 被抱在怀里的某白玉:猝。 主人呐,你能别这么不正常吗?你这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你这小丫头,瞎说什么呢。小老儿的发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你虽然不错,但不是我所中意的。” 那老者沉下了脸色,但也算是慈和的样子。 也只是云淡风轻的去开着玩笑话。 “那可不?我这姿色,自然是不如她人。” 红拾叹然出声,她知道自己容貌平平,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长得好看那是优势,活得好看那才是本事。 所以也就不甚在意了。 “倒也不必这么说,这世间万千女子,容貌皆为绝色,只是于人心中自有定义。” 那老者见状,皱了皱眉头,然后安慰了一句。 这么一个善良和坦荡的小丫头,本就已经是绝色。 若是落在喜欢她的人眼中,那才叫真正的绝色。 就像他的发妻一般,虽然现在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但那容貌在他依旧是天下第一美人。 “确实如此,老爷爷的发妻一定很幸福吧,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红拾本来想说长命百岁的,但是想到他刚才说的活了几百年。 最终还是迅速改口了。 老者点了点头,这小丫头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 步行了数千米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桃花树下。 看着这基本上快要高若云颠的桃花树,红拾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是真实的吗? 她揉了揉眼睛,好家伙,这怕不是生物变异吧。 可能是基因强大,这么大的一棵桃花树,应该有个几千年的历史了吧。 看着枝繁叶茂,粉色花瓣在空中飘落旋转,犹如置身在花海之中。 她觉得更是不可思议了。 这里也忒漂亮了吧,还是快要闪瞎了她的眼睛的那种。 惊艳到极致了。 明明是人间四月,当芳菲早已凋零而尽。 这里的桃花却刚热热闹闹绽满了枝头,放眼望去满眼尽是柔和的粉色。 暗香四溢,美得令人刹那间忘记呼吸。 “桃花咒就在桃树上,你自己爬到树顶上去,便能拿到。” 那老者朗声说着,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不能用灵力,只能我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是吧。” 红拾应了一声,她知道,若是用灵力的话,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但是失去了灵力,自己爬上去的话还是有些困难的。 她又不会轻功。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是要有所考验的。 不经历一些困难,她怎么得到那些好东西。 不劳而获之事,最是好做,却也最是不好做。 那老者点了点头,神色中俱是赞叹之态。 随后红拾便把白玉放到了一旁。 “你且在这树下待一会儿,我很快就能弄好的。” 放低声音对着白玉说了一句。 好久都没有爬过树了,但是也不算太久。 上次在九辞大人也就是白止的府邸之中便附庸风雅地爬过一次。 所以现在倒也不怎么害怕,毕竟她也有些经验。 但是她还是有些慌啊,她其实很怕高的。 算了,她神色坦然地来到了桃树底下。 双手附在了大树的上方,腿脚利索地直接蹬了上去。 所幸这棵树枝丫繁茂,她能够很好的攀爬。 最终来到了一半的位置,她脚滑了一下。 然后直接呈下坠的姿势。 手忙脚乱之间,直接抓住了一旁比较粗的树枝。 才没能坠下去。 在树底下的白玉也是一直盯着自家主人,两只黄绿色的眸子瞪的老大。 愣是不敢转动一点。 这个糟老头,竟然让他的主人去爬树。 哼,他又瞥了一眼那个老头,两眼之中俱是不满。 “你这只小猫,还真真是护主心切呢,放心,你家主人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那老者的语气很是爽朗和笃定。 有一种格外的迷之自信,白玉翻了个白眼。 暂且信他一回,若是真出事了,第一个就不放过这个老头子。 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透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此刻还在树上吊着的红拾自然是不知道底下如何。 她只知道自己这情况不大妙啊。 就这样双手抓住树干,不就是直接吊在那里。 若是体力不支撑不住了,那就是直接给掉下去了。 或者是这支树干会难以承受她的重量,然后直接断掉。 不管怎样,她可能都会掉下去。 还有两个方法,其一是她直接在空中旋身,爬到树干的上方。 不过那样可能要旋转一百八十度。 她貌似是做不到的。 其二是直接在空中跳过去,跳到那中央的树干上。 第210章 难道是被金山银山给吓傻了 也就是借助摇摆产生的惯性,然后直接一跃而起。 那样也需要一些能力的。 算了,大不了就是直接摔下去了。 她无所畏惧,直接就这么晃荡了几下,然后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中央树干上。 老天保佑。 红拾在心中默念一句,便是继续攀爬着。 这些东西啊,看着会很难,但实际上,做起来也难啊。 但是总不可能因为它困难就放弃了吧。 不然的话,坚持这二字的意义何在呢。 好吧,她觉得她就是一个心灵鸡汤的毒贩子。 成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不都是她之所想。 呵呵,倒也是可笑至极。 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可是丝毫不肯放松,她不敢看下面,只能使劲儿地看着上面。 强迫自己不要向上看。 最终,半个多时辰之后,她也是跌跌撞撞坎坎坷坷地来到了树顶处。 果不其然,树顶上放着一个木制的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个类似于指环的那种东西,倒也不错。 上面刻着浅浅淡淡的桃花图案。 整体来说还算是极其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不过,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 可惜了,她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因为这东西与她最喜欢的海棠花无关。 戴在手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感觉。 不如不要,所以就拿来送人,当作是个人情吧。 反正也欠了别人很多,能还一点是一点。 最终,她将木盒放进了自己的空间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慢慢地下去。 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拍了拍落在身上的几瓣桃花,然后将白玉给抱了起来。 “谢谢老爷爷了,我这里有一些丹药,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需要。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红拾不动声色地望着老者说道。 她一开始就没准备白嫖,可能她的丹药品质不好,他们也看不上。 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从最初就是如此,他们若是不同意她拿到桃花咒的话,她绝对是转身就走的。 也不会因为杂念而停留半分。 虽然这样做不好,但是在她的那一瞬之间,没有其他的想法。 只能如此。 老者点了点头,满是笑意地接过了丹药瓶。 确实如此,不收一些报酬的话,小女娃娃会于心不安,他心里也是不安。 所以就只能接下了,坦荡接受了。 “你们应该还有要事在身,那小老儿送你们出去吧。” 再怎么热情也不能耽误了人家的正事。 老者将红拾和白玉送到了另外一条小路,让他们一直往前走。 红拾也不会客气,和这老人简简单单地告了个别,她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 反正以后再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交集的,还不如坦荡离去,挥手告别。 桃花源秘境的入口处。 老者回去之后,一群人围了过去。 “老头子,处理好了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满是祥和之意地开口询问了一句。 “老婆子,我办事你放心,这桃花咒也算是快要回到它的主人身边了,只是不知究竟落入谁手。” 老者黯然叹气,他们的使命也就到此结束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和往日一样,男女劳作。 多了一丝放松。 事实就是如此,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的使命也彻底结束了。 红拾沿着那条小路,一直走,最后进入了一个虚空之中。 再次睁眼之时,面前只剩下一睹石壁了。 迅速看了看四周。 这一看不得了,全是金银珠宝,简直就是金山银山。 不知为什么,她特别激动。 但也仅仅只是激动,却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白玉瞪大了黄绿色的小眼睛。 想起上一次看见这么多金银珠宝之时,还是在白殿的储藏室内。 不记得是几十年前或是几百年前。 早已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如今偶然见到和它类似的,还是会感到惊讶。 迅速看了一眼自家主人。 自家主人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中不知藏了什么。 让人第一眼便想到了暮色里藏在云层后面的月牙。 有一丝莫名其妙的伤感和难以捉摸的感觉。 白玉知道自家主人感性,但也不用这样吧。 难道是被那些金山银山给吓傻了。 这可不行,他的主人可不能这么脆弱。 要是以后看到了前主人宝库里的金银珠宝,那不得把魂儿都给吓没了? “主人呐,该回神了,纵然这金山银山再多,也与你没有分毫关系的。” 白玉打趣着说了一句,他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 但他知道,主人绝对不是想着这些金银珠宝。 可能在想着一些他不曾知晓,他的前主人也不曾知晓的,主人也不肯说掩藏在心底里的事情。 但是,最近的主人总是这样,感觉身上总有种若有若无的悲伤。 人常说伤春悲秋,可是眼下既不是春天也不是秋天。 主人又是在悲什么呢? “我肯定是知道的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家主人我,有这么的不君子吗?” 红拾回过神来反驳了一句。 她并未多想,只是在黯然感叹这些金银珠宝,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才会让人挪不开眼睛。 总有人间一两碎银,可解一时之落魄。也总有人间百万黄金,解不了一时的惆怅。 钱这东西,诱惑性极大,却又是不可或缺的。 若是她此时毫无分文,而又急需用钱,她肯定会带走这些金银珠宝的。 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正确。 可能她就是这么一个复杂而又善变的人。 嘴上说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心里却是那种心思。 她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若是白玉知道红拾的心思,肯定是要狠狠骂她一顿的。 但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只能是这样一笑而过。 “走吧。” 红拾准备抱着白玉出去了,待在这里很没有意思。 那些金山银山,只能看着,不能拿走。 那还有什么看的价值。 看着这个依旧是密闭的空间,红拾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能算是欺负她吗? 算了算了,还是她无能,没有什么大用。 连找不同都无法解决。 “主人,在那边,那里有一块与众不同的石砖。” 白玉指了指他们的左前方。 那里正好有一块不怎么显眼而又特别的石砖。 “还是你这小家伙的眼睛尖,不像我,就像一个睁眼瞎一样。” 红拾小声嘟囔着。 第211章 观望犹豫还是一意孤行 她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怎么白玉这小家伙的视力会这么的好。真的不像她,都不太会这个。 不对劲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茶里茶气了。 那句不像她,都不太会这个,简直绝了。 就和那一句:姐姐平时都化这么浓的妆吗?不像我,每天素面朝天,连妆都不会化。 简直如出一辙。 想到此,不忍轻笑出声,绿茶已上线。 哈哈哈,她也很无奈呢。 白玉不带什么感情地瞟了一眼,算了,自家主人这大病又开始了。 他也只能忍着了,黄绿色的眼眸全是无奈之色。 到了那处石墙,红拾伸出手直接按了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钟过后。 依然是没有什么动静。 她眼巴巴的看着这块石墙和与众不同的石砖,还真是奇怪呢。 怎么就不动呢。 难道是她的手势不对,她又换了好几个手势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白玉啊,你都不带心疼你家主人的,要不你来试试?” 红拾故作委屈地说着,她想看看是她的问题,还是这石砖的问题。 白玉:主人,其实你下次和我说话时,可以去掉前半句的。 他表示很无奈,怎么好端端的主人变得这么戏精了。 还真是不可思议而又让人奇怪。 但却是不会厌倦,因为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柔很淡然。 有疏离感也有异样的感觉。 旋即,白玉便将自己的爪子放了上去,依旧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着实过于奇怪,之前不是还有反应的吗? 红拾捋了捋白玉脑袋上的那一小撮毛,感觉挺不错的,很适合撸猫人士。 同时,她也在思考着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一瞬而已,便想到了一件事情,应该是个思路。 她想起来以前看小说或是看电视剧的时候,好像有这么个情节。 遇到秘宝吊坠或是打不开的门,最后用到了滴血的方法。 要不,她也来试一试? 反正也只是牺牲自己那么一丢丢的血,不算太糟糕。 她本想将食指放到牙齿边,准备直接咬的时候。 发现有些痛,而且她也下不去那个嘴。 唉,真是搞不懂,那些电视剧里的人得是有多大的决心,才能忍痛咬破自己的手指。 毕竟十指连心,轻轻地咬一下也很痛的。 算了,她太矫情了。 但是咬不了,就是下不去口。所以就直接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把短匕,对着自己的掌心。 轻轻地划了一刀,立马便出现了一条血色的痕迹,直接在手心蔓延开来。 似是血红色的花朵,格外耀眼。 最终,将手掌对准石砖。 希望神明能够保佑我,一定要成功啊。 红拾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毕竟若是不成功的话,那她就是白费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能就是在说她。 事实往往出人意料,不在她的期望范围之内。 唉,这扇石门,还是没有打开。 她又白费了。 白玉看了一眼主人这低垂着头的样子,不禁有些愧疚。 都是因为他的能力太弱了,不能准确地帮助主人找到出口,还让她以身试法。 他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他觉得主人可以。 正当他们一人一猫都感到颓废的时候。 那堵石墙自己移动了,就这样,他们面前出现了另外一个密闭空间。 红拾不禁莞尔一笑,看来自己的血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不错不错,她觉得挺好的。 看着早早被她放在地上的白玉,她浅淡一笑,叹然出声。 “走吧,小家伙。” 该进去了的,走到门口,一股极强极强的冷气流传来。 啊这?里面是个冰室吗? 怎么会全部都是冰块呢,实在是匪夷所思。 进去之后,石墙又主动关闭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透露着稀奇与古怪,完完全全令人摸不着头脑。 “等等,主人呐,你还是先把自己的手给解决一下吧。” 白玉叫住了正准备向前走的主人。 主人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吗?手受伤了也不知道包扎一下,或是直接用灵泉水解决。 这主人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自知。 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委屈着自己。 “要不我让你来做这个主人算了?谢谢关心了,我现在就处理。” 刚才是忘记了,现在听白玉这么一说,倒是感觉到有些痛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忽视了吧。 她从空间之中拿出治愈外伤的灵泉水,缓缓倒在了手上,不过一瞬,手掌上的血色痕迹便尽数消失。 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不禁感慨着,所幸自己有这个空间,还有常人得不到的灵泉水。 暗叹自己幸运的时候,也在感恩着这一切,毕竟是上天的馈赠。 “要不要我抱你?” 红拾看了一眼白玉这小家伙的几只小腿儿还在地上,看着有些心疼。 白玉很是傲娇的点了点头。 主人不抱他抱谁,哼,主人还是喜欢他的。 将白玉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再继续看这个密闭的空间时,多了一丝暖意。 四周虽说是冰块,但是不算很冷。 中央有一处台子,台子上摆放着一个木箱子。 她不禁感慨,为什么都把宝物放到木箱或是木盒中,就不怕别人直接拿了去吗? 但是事实是,她确实想多了。 这个木箱子上不仅有锁,而且还有一层禁制术法。 她都无法靠近那个木箱子。 但是她觉得这些东西总有办法可以破除的。 是观望犹豫,或是一意孤行地走上前去,拼尽全力地去打开那个木箱子。 最终可能就是,有人观望,有人犹豫,而她一意孤行。 反正就这样吧。 将白玉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手中捏了个诀,然后开始复杂的结印。 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不断变换。 红拾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冷汗渐渐地凝聚在一起,变成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她好像有些撑不住这个术法。 一直流冷汗,最终术法一沉,她整个人直接向后退了好几步。 捂着自己的心口处,唇角渗出了几滴鲜血。 “呸。” 红拾受不了口中的血腥味,直接在一旁吐了几口鲜血出来。 直至口中没有那股子血腥味,她才堪堪作罢。 她高估了她自己。 好像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 但是她想再试一遍,可能第二次或者是很多次之后,她才会去准备放弃。 尽管心里面隐约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 第212章 一生做好事,不问前程如何 但是有这个想法总比没有这个想法好吧。 她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但至少也曾经坚持过那么一丢丢。 白玉迅速地跑了过来,用脑袋一直蹭着红拾的小腿。 也不说话,就只是一直蹭着,似是要拦着她一样。 “你怎么了?小老弟。” 红拾只能低下头来询问了一句,这小家伙竟然还这么娇气。 又不是小姑娘,还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啊。 “主人呐,要不放弃吧,我觉得这个禁制术法很难破解的。” 白玉的声音颇有些不太镇定,带着微微颤音。 他其实也不想让主人放弃的,但是他很担心,万一主人会受很重的伤。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惜某人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顽固到底的性子。 红拾并不想这样,只是一次失败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 “试试才能知道难不难,我不想放弃。” 她觉得,越难得到的东西便越好。 也是需要拼尽全力费尽心思地去做着,不能轻言放弃,但可以及时止损。 所以,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旋即她便继续走到了中央台子的旁边,可以感受到四周升起的一层冷气。 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过了多久。 一股流金色的圣光倾泻而出,直至台子中央木箱子上方。 片刻之后,清脆悦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结界碎裂了。 她成功了。 红拾稳住自己的气息,收回术法。 然后去往一旁,将还在地上蹲着的白玉抱了起来,才走到了木箱子旁。 看样子还是一个连环锁的那种锁。 一环扣着一环,看着十分复杂,而且还用了一种不认识的材料。 看着就繁琐,还觉得复杂,令人杳然无味。 红拾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并不是不想去做的意思。 仅仅只是感觉麻烦罢了。 解这个应该是要费上一些时间的。 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辞雪扇,好难搞啊。 看着主人这轻皱着眉的样子。 白玉不禁轻轻叫唤了一声,似是撒娇,又似是在说让他看看。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不仅软乎乎的,还毛茸茸的。 这手感大写的赞叹。 绝绝子了。 “主人呐,这个木箱里面放的确实是辞雪扇,要不你就先把木盒一起带出去?” 毕竟这里的温度太低了,他觉得主人也该出去了。 毕竟前主人应该也等了很久。 旋即,红拾将木箱子收回了自己的空间中,她本来只是想确认一番木箱子中的物件。 到底是不是辞雪扇。 听白玉这么一说,她也知道了答案如何,自然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抱着白玉,原路返回。 —— 第五层秘境,花弄影和顾夜央还有云破月他们三人已经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 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花弄影是想找到那条守护火荒草的火荒蟒王,取下它的内丹和晶核,然后将它守护的草药也拿走。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有些残忍,但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不得不这么做。 本来就是正常之事,没有什么好去顾忌的。 但是根本就找不到那火荒蟒王的踪迹。 所以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去那边的小溪里洗把脸。” 顾夜央的脸上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里这么灼热,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忍受住的。 他只知道师兄一向有些冷漠,而且常年静心修炼,定力自然是不错。 这些热浪也是能够忍住的。 但是花弄影是如何,他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明明是一个被一宗之主捧在手心里宠爱,受尽他人厚爱长大的仙门小姐。 怎么如今倒是没有那些娇弱之气。 着实奇怪。 “等等!”花弄影叫住了顾夜央。 “我们和你一起去,密林中危险莫测,难免会有不易解决之事,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她觉得这地方不太对劲,要多留一个心眼儿。 而且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担心别人了。 她觉得自己不去做这事,不去开口的话,心里会有些不好受。 但她明白,这些不好受在以前是不会左右她的想法的。 怎么今日,这段时间反而开始转变了。 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地慌乱了一刹。 顾夜央只能是摇着折扇,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随后便走到了一条小溪流旁边,不知道顾夜央往里面撒了什么。 原本有些浑浊的水变得清澈起来。 在密林里面显得很是清幽。 “师兄,帮我拿一下扇子。”顾夜央将自己的扇子递给云破月。 可以隐隐约约看出他对这柄扇子是极为重视的。 花弄影稍微瞥了一眼。 这柄玉骨折扇并不一般,上面画着几枝绿色苍翠的竹子,还有着八个黑色的大字。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这八个字在花弄影心中只是咯噔了一下。 也就是这咯噔一下,似是勾起了她心里的往事。 不偏不倚也不浓重,但是却足以轻描淡写到让人心慌。 以前的她,好像也没有做过多少好事吧。 只是教给她做好事的那个女孩,最后带给她致命一击。 交心与付出,行过的好事,都在一瞬间风轻云淡了。 或是感慨于自己,或是感慨于顾夜央。 “这扇子上的话倒是别致。” 最终花弄影出声点评了一句,来掩饰自己那片刻的慌乱。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确实很别致,夜央一向如此。” 云破月也点评了一句。 似是想起了顾夜央那曾经追求了很久的事情。 甚至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 三年前,他想过,如果那时是他知晓了那件事情。 他或许不会插手。 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这宗门之事,本来就与他无关,而且按照当时,那位的性子过于恶劣,他更没有必要插手。 但是,顾夜央不一样。 他去做了,哪怕是冒着最后不被她理解,还被打残了的风险。 他依旧还是做了。 所以这也是他让顾夜央跟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以前师父曾说过:“你性子淡漠,对许多都不在乎,但是小夜这孩子不一样,他对任何事情都在乎。”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自己的师弟一向如此。 顾夜央这时正好洗好了脸,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才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志向就是一生做好事,不问前程如何。” 他本来就觉得这话挺好的。 而且他认为那些做好事的人也是不容易的。 第213章 既然不熟,那为何还要插手 不过,虽然不易,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 多年前,正是师父收留了无家可归的自己,药老救了身患重病的自己。 他们都能做好事,不去计较前程。 所以他自己也可以。 “继续走吧。” 见顾夜央已经洗好了脸,花弄影淡然出声。 她不喜欢拖延,而且她想快点找到火荒草。 还有另外的一个物件,原本是想着和红拾一起去拿的。 但是没有办法,她们走散了,命运弄人。 之后的话去第六层,那里有药草。 而且她要去找到红拾,让她一人待在那里,终究是不好的。 他们还未开始迈开步子,后面便传来了一阵清朗的声音。 “请花小姐留步。” 几人回头,看到了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 就单单是从半空之中飞过来,如一抹暗紫色的霞光。 正好是容肆。 花弄影眯起了淡然的眸子,他果真还是来了。 “她在第六层。” 因为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她也不藏着掖着。 直接说了出来。 “破月仙尊,顾兄,两位别来无恙啊。” 许是觉得自己就这般离去有些太过于失礼了。 容肆才很是坦然地和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 毕竟他们之间也是相识的。 云破月微微颔首,以示知晓了。 顾夜央还在思考花弄影刚才说的那句话。 她在第六层。 那说得不就是青阳宗大小姐吗? “你与红拾师妹有仇吗?特地来此地,那得是多大的恩怨情仇。” 他摇开了折扇,一股凛然正气飘飘显现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顾兄这心思还真是不善呢。” 容肆啧啧两声,有必要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吗? 不就是赢了他一两回吗? 还真是小家子气。 “谁心思不善?你这素日闲来无事的人,怎么会去找一个与你不识的小姑娘。 除了有仇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顾夜央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他确实疑惑,这位魔族三皇子也不像是个记仇之人。 与人家小姑娘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呢? “本皇子去向她请教请教这易容换颜的方法,顺道去搭救她,免得她一人孤苦伶仃地待在这魔兽森林。” 容肆眉目深浓,凤眸幽邃,眼眸微动间如暗夜长河,神秘,又危险。 这话说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 顾夜央轻笑出声。 “那容兄的心思还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他有话直说,很少藏着掖着。 这位三皇子是何人?他可是堂堂魔尊的小儿子。 行事乖张,说风就是雨。 太过于危险的人。 “过奖过奖,你们慢慢转悠,本皇子就不奉陪了。” 旋即,容肆的身影便消失在这片森林之中。 来亦无声,去亦无形。 说得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难不成这位是看上了那位青阳宗大小姐?” 顾夜央在心中暗自腹诽中,终是一阵沉寂之后。 他们三人继续走着。 直至前方没有道路。 一道很深的沟壑横在眼前。 顾夜央踢中了一块碎石,那碎石滚了几下,便跌落下去,半晌没有到达底部的声音。 看情况这前方是万丈深渊啊! 只是觉薄烟青雾缭绕密布,渊底森森清寒,泛着淡淡的阴沉之气,深不见底。 “如今该如何?” 是原路返回或是直接下去。 顾夜央出声询问了一句,他不太确定下方是什么。 所以也就不知道他们应该往哪里走了。 “御剑,下去。” 云破月看了一眼下方,估计她要找的东西就在下方了。 随后三人便各自御剑飞行,只是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便已经来到了深渊底部。 确实是很深的,底下是一个巨大的寒潭,旁边是石洞。 而石洞之中隐隐泛着红光,似是有两盏灯笼挂在洞中。 “这里怎么会有火红的小灯笼,不会这儿还有其他人住着吧。” 顾夜央一眼便看见了那个高高挂着的小红灯笼。 心里很是惊奇,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住在这魔兽森林。 花弄影垂下眼帘,很是淡然地说了一句,“那是一对眼珠子。” 她还挺无奈的,竟然会有人把这种红色的眸子认成灯笼。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你逗我玩儿吧,怎么可能呢,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眼珠子?” 顾夜央惊呼一声,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陡然间,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他们循着声响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条有着成人腰身粗的赤红大蟒蛇盘在前面一块巨大山石上。 缠绕的有些紧,石头也在不停地晃动。 它的头高昂着,一双圆形的碗口大的眼睛呈火红色,俨然正是刚才黑暗里看到的两盏小灯笼! 啊这?顾夜央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蟒蛇。 他好像都没有见过这种蟒蛇。 花弄影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蟒蛇的身后,那处寒潭中央,有一株火红色的药草。 枝叶鲜红似火,不难看出是荒草之状。 倒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为何偏偏这么巧,或是绝处逢生吧。 她也不想去猜测了,拿到火荒草就好。 “你们去一旁吧,我的事情我自己来做就好。” 这话说得像是要撇清关系一般。 但实际也是如此,本就要撇清这关系。 她自己要来做的事情,何须要他人动手。 或许是她自做多情,人家根本就没有要插手这事的心思。 但是此时,她并不想管那么多,只是想让那两人去一旁。 “这怎么好呢,既然我叫你一声师妹,你叫我一声师兄,那肯定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顾夜央很是慷慨地说着,那条蟒蛇一看就很难对付。 花师妹虽然有些灵力在身,但终究是有些危险在身上的。 花弄影:“……” 自做多情,谁要和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最终还是冷冷说了一句。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决。” 旋即便是从空间之中拿出了自己的长剑,准备飞身而上。 而云破月则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将顾夜央带到了一旁。 “师兄,哎,你都不担心花师妹的吗?” 顾夜央站在一旁的空地上,看着远处正在与那条蟒蛇厮杀着的花弄影。 “你和她很熟?” 云破月淡漠出声,似是在沉思。 “还好吧,感觉不是很熟。” 顾夜央想了想,然后才摇着折扇缓慢开口。 “既然不熟,那为何还要插手?” 第214章 就是那种浅浅淡淡的调侃 云破月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清冷。 不知是夹杂着什么情绪。 “因为……不好,花师妹好像有危险。” 顾夜央抬起眸子,若有所思。 却看见那边的花弄影快要掉下寒潭了。 便惊呼一声。 只是他说完之后,便看到了自家那淡漠内敛的师兄……竟然竟然—— 早已经飞了过去,将花师妹拦腰抱起。 与此同时,云破月只是使出了一记凌厉的掌风,那条巨蟒便已经躺地不起了。 只是秋风扫落叶之势,便已经解决好了一切。 顾夜央看着师兄那简直像是演练过了上百遍,行水流水,丝毫不带停顿的动作。 不禁有些惊讶。 不是说,既是不熟,那为何还要插手。 所以,师兄这做法是很熟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 或许他们两人互相欣赏,这感情之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谢了。” 待到云破月松开手之后,花弄影迅速退了好几步。 顺便道了个谢。 然后才赶紧去寒潭之中采自己所需要的火荒草。 看着眼前的火红色药草,花弄影有过一瞬的愣神。 怎么那人会过来帮她?还是正好揽住了她的腰。 离谱到极致,这种剧情都是她以前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 以前还在吐槽着,说着什么套路满满,凭啥女主就好巧不巧地让男主给接住了? 可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反而在觉得离谱的同时,还有一种挺不错的感觉。 许是云破月身上有种淡淡的兰花清香气息,那一瞬间掠过,颇有些茫然无措。 但是,这人的实力着实强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仅仅只是一掌便将那条巨蟒给拍死了,像是拍苍蝇一样简单。 不愧是被世人尊称为仙尊的人,果然天赋异禀,不对,可能是勤学苦练占了大半。 最终,她需要将火荒草小心翼翼地移到空间之中。 也静下了心,不再想着这些事。 “师兄不是和她不熟吗?”怎么还这么急冲冲地出手。 顾夜央走到了自家师兄的面前,神色中俱是茫然。 难不成自家师兄真的喜欢这位花师妹? 之前就觉得他们像是一对,而且缘分还特别深。 大抵是要成真了吧。 “确实不熟,只是担心不好和花师伯交待。” 云破月依旧是云淡风轻地说着,整个人清秀俊逸,淡漠内敛。 确定不是担心不好和未来的老丈人交待吗? 顾夜央暗自腹诽着,自己师兄好像变了许多呢。 以前都甚少在乎这些事情,今日倒是格外的反常。 算了算了,与他这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呢。 不对,还是有关系的,他可以提前讨好嫂子啊。 想到此,他便走到一旁,看了看那条巨蟒,拿出了自己的剑,将内丹和晶核给剖出。 最后倒了一些毁尸灭迹的药水,这片空地又恢复了之前的那份寂静。 花弄影弄好之后,便看见他们两人在原地等着她。 而且那个姓顾的手上还拿着一件用白色帕子包着的东西。 那条巨蟒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正在思索着走过来。 顾夜央更是迫不及待的上前迎接。 “呐,花师妹,这是蟒蛇的晶核与内丹,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看着顾夜央的动作,花弄影有些意外。 倒也不是受宠若惊。 只是觉得这货对一个不熟的人,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好到让她怀疑他别有用心。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师兄这是哪一出啊?” 所以花弄影也是丝毫不客气地开着玩笑。 “好心当做驴肝肺,顾某还真是有些委屈了。” 顾夜央同样是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话。 “谢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历练或是其他什么的?” 花弄影不禁有些好奇,这两人总不可能一直跟自己同行的。 总该在该分开的时候分开。 “顾某是来替师父找药草的,师兄是来陪我的。” 顾夜央本就无意隐瞒,那日看到师父说了一些难得的药草。 他便特地查阅了书籍资料,只有这魔兽森林才有。 因为他自己一人能力不足,所以就只好拉上自己的师兄了。 却很巧啊,遇上了她。 “我可能还要继续在第五层待上一会儿,你们先去第六层吧。” 花弄影不想耽误他们两人的事情。 所以开口便是赶人的话语,她觉得他们两人在,自己历练的心境和效果会大打折扣。 “好,晚上见。” 云破月答应的很快,旋即便是转身离去了,这动作丝毫不见拖沓的。 他们两人走后,花弄影心里没由来地多了一丝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烦躁,感觉到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好歹她也是个杀手,调整心态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是难事。 走出了有些距离。 顾夜央才出声询问:“师兄,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答应的这么快速?” 答不答应的不要紧,主要他担心花师妹的安全。 “你觉得我们两人在,她能安心地去历练吗?” 云破月淡漠的声音似是反问,却又似是似是——调侃。 就是那种浅浅淡淡的调侃。 顾夜央听出来了,急忙出声。 “为什么不能安心历练?是因为咱们俩人潇洒恣意风姿特秀,担心她看迷了眼吗?” 他对自己这副长相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毕竟在宗门之中也是颇受那些女弟子追捧的,虽然不及师兄,但也算是宗门内的中流砥柱。 也能引起他人注意的。 “是嫌你话多,误人清修。” 许是有些聒噪了,云破月便说了这么一句暗有所指的话。 你怎么不说那花师妹聒噪?就说你家师弟话多。 顾夜央暗自腹诽,停止了言语。 不过他也确实挺聒噪的,以前是天天背药方读医书,习惯了要说点什么。 所以一时之间,也很少改过。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少说一点为好。 倒也不是怕不怕的缘故,主要是为了撮合他们两人。 毕竟他觉得,有些人是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合适与不合适的。 像师兄和花师妹,他们两人就是绝配。 但是,这也只是他觉得。 他们的脚程并不快,待到日暮苍穹之时,他们来到了第六层秘境的入口。 而花弄影那边,则是去寻找另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她是可以猜出大体方位的,所以找起来还是十分方便的。 一盏茶的功夫,她在一处较大的树洞处停下了。 树洞里供奉着一尊土地神。 第215章 一位极其不错的红妆佳人 “土地神,该出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满是冷冽。 几年前的时候,这土地神还是在第三层或者是第四层的样子。 今年却是变了。 所幸她有土地神留下的信物,要不然她应该也是找不到他的。 说是土地神,但也只不过是随意在山野间弄了一处台子供着。 只是用了三块青石,搭成了一处祭台。 旋即,便是从一旁的土地中窜出了一个小老儿,身着暗红明黄淡蓝三色交织的锦衣。 很是富贵之态。 白须白发,笑容可掬,一手拿着元宝,一手执拐杖,充分表现出了慈祥温和的长者风范。 “我记得你,怎么了?你今日想通了?” 那老者笑着开口,很是慈祥。 花弄影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想通了吧,反正都是要用出去的。 这个事情不大不小,她没有能力实现。 所以就只好劳烦这位土地神了。 “说说吧,你的条件?” 土地神捋了捋自己的白色长胡子,这小丫头不是可倔可倔的吗? 今日竟然会用那个条件。 属实有些意外。 “条件不难,只需要你帮我找到黑冥灵火。这柄玉如意,也算是该还给你了。” 说完之后,花弄影从自己的空间之中拿出了一柄玉如意。 当时,她路过第三层的山神庙,便与这土地神结下了些许缘分。 他给自己玉如意做信物,许诺了自己一个条件。 只要是她所想的,这位土地神就一定会帮她办到。 虽然她当初千方百计地去婉拒了很多次,但是这位土地神就特别执着。 说是相见即为缘分。 她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找他用掉这个条件。 却没有想到,前些时日听容肆说过一嘴。 这黑冥灵火就在魔兽森林中。 本来是想带着红拾,和她一起寻找的,但是这偌大的森林。 本就无从下手,更何况她们两人还走散了。 所以就只好麻烦这位土地神了。 兴许以后,她也不会再来这魔兽森林了,他们之间也不会有所交集。 “你这丫头?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好大的口气啊。” 土地神感慨了一声,这般性子,确实和从前的那位别无二致。 “怎么?你办不到吗?不是说随便什么事情都可以的吗?” 花弄影只是淡然的看着一旁徐徐坠落的树叶。 讲真的,要是她有这个能力,她也绝对不会劳烦他人。 但眼下,貌似只能如此。 “那倒不至于,只是你不会炼丹之术,要这黑冥灵火做甚?” 土地神似是有些好奇,看样子,这是为了别人寻的。 确实惊讶,昔日冷心冷情的桃花神女,竟然还会为了别人做着什么。 而且前几年还不是这样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就改变了。 “赠予朋友的,但是这事情好像与你无关吧。” 言下之意,就是别多管这些事情。 花弄影觉得自己与这老头儿并不是十分熟悉。 只是见过,说过几句话,还被强塞了一柄玉如意。 “那确实是与我这老头子无关,什么朋友?酒肉朋友还是蓝颜知己?” 土地神眯起了他那很是慈祥的小眼睛,白色的眉毛微动。 这位独来独往惯了,竟然还会有朋友。 “管这么多干什么?我那朋友可是一位极其不错的红妆佳人。” 花弄影虽面上嫌弃他话多,但还是回答了一句。 毕竟她也不能欺负人家老头子。 再者说,可能以后她也不会再过来了,就当作是离别之前对他好一点点。 反正这老头儿人还挺不错的。 就这样,他们两人也没在搭话。只见土地神将手中的拐杖和金元宝放到一旁。 然后便开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不过半柱香时间,一股黑色的气体裹挟而来,形成了一团黑色的球状。 最终化为了一块乌黑乌黑的类似于玉佩之类的物件。 “小丫头,收着吧,你我也算是就此别过了。” 土地神将手中的乌黑玉佩递给眼前的紫衣女子。 这一份迟来了几千年的恩情,也算是彻底有个了结。 “谢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就此别过。” 花弄影接过了乌黑玉佩,她也不想再去纠缠什么的。 与人过多交流也不好。 所以她便是急匆匆地使用灵力飞身而去。 树洞旁,土地神看着那背影,露出了那灿烂可掬的笑容。 这天下,也终究会在大乱之后回到正轨。 与他这个小小的土地神又有什么干系。 最终尘土飞扬,他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而在半个时辰之后,花弄影也来到了第六层的入口处。 也看到了在那里等着她的顾夜央和云破月。 不禁有些感触,也不知是喜悦还是难受,或是无悲无喜。 他们两人怎么不先进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在这里等着自己是什么缘故。 “花师妹,你速度还挺快的。”顾夜央率先开口。 毕竟自家师兄一向高冷淡漠,甚少与人交流。 他就只好承担起这与人交流的重任了。 花弄影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她确实挺快的,所以还有什么呢。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 由于自家师兄早已把这结界给打开了,所以他就只是提议一起进去。 进去之时,还摇了摇头,和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好累。 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一直在说话。 搞得他像是多余的一样。 随后他们便是来到了花之迷谷中。 看着漫山遍野都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 顾夜央摇开的折扇也没能收回,而是覆着在那因为感到惊讶而微微张大的唇边。 这一幕,确实是他在这有生之年见过的最为惊讶的场面。 这些药草,那可是稀世珍宝,想到此,不禁喉头微动。 看了看自家师兄和这位花师妹,又看了看这些药草。 最终很是兴奋地开口:“师兄,花师妹,你们去那扶苏树旁坐着休息吧。我就与这些药草为伴了。” 这话说得很是轻快。 花弄影微微垂下眼帘,她只是在现代见过有些人中了几百万的彩票。 然后那人的神情也是这样,和顾夜央一般,别无二致,格外地兴奋。 “那我们走?” 见顾夜央已经没了身影,花弄影才看向了身侧那位光风霁月的男子。 不愧是仙尊。 这容颜与风姿,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够比得上的。 她也只是颇有些感叹,微微惊讶了一瞬。 主要是给人的感觉不同于以往所见之人。 第216章 这背影杀简直就是爷青回 更准确的说,是她在云破月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淡然不迫而又疏离内敛。 这些词语用来形容他,似是格外地贴切。 他们两人步履缓慢地走向了那棵扶苏树,明明不是很远的距离,却仿佛是过了一生。 淡然静谧,安心的一生。 最终,扶苏树下,两人并肩而站。 傍晚的凉风,掠过了百花绽放的山谷,吹拂着少年的心。 恰似花影坠入了云巅之境,不清不明,最是暗香浮动。 —— 雪山之外,红拾出来的时候也正好是日暮苍穹之时。 在里面并没有感受到时间过得有多快,可是出来的时候。 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果然是光阴似箭。 看到了正在一旁站着凝望前方的白止帝君。 那透着千年孤寂的背影,忽而忽时的落寞,方寸之间却是令人失了两三分心智。 这背影杀简直就是爷青回。 红拾不禁感慨着,不愧是他啊,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便能让人千回百转沉溺其中。 终是美色误人啊。 “你一直都在这儿等着,不会厌烦吗?” 红拾走上前去,就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原来他的衣襟处已经落上了不少雪花。 更是平添了一份霜雪之姿。 落在她的眼里,汇成了浅浅淡淡不清不楚的悲欢。 所以她就伸出手准备替他拂去肩上的雪花。 “雪粒冰凉,你别碰了。” 白止将红拾那还未完全触碰到的手给拽了过来,虽说是拽着,但动作还是很轻的。 虽然轻,却是很紧很温热。 红拾抬眸扫了一眼,这人这么紧紧地拽着。 是担心拦不住自己吗? 好像,可能,也许,大概,就是如此吧。 看出来了,她也不会揭穿的。 只是看着他的眉眼,感受他手掌的这份余温。 而在一开始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了一旁去的白玉。 他只是想要抬头感受一下清新的空气。 却被无意间塞了一嘴狗粮。 最终低垂着脑袋,猫猫无语了。 估计这世上应该不会有比他还惨的猫咪了,主要是不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主人。 前主人孤寂清冷,现主人溺于温情之中。 而且还都不管他了,他应该是一猫承担下了所有。 他太难了。 不知过了多久,暮色苍茫,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 “饿了吗?我带你去我空间。” 白止看了一眼,她应该是饿了的。 红拾:“……” 讲真的,她又不学习辟谷,这饭量和普通人一样好,甚至还要胜于普通之人。 所以她能不饿吗? 这人又是在明知故问了。 最终不厌其烦地回答了一句。“所以我们的帝君大人是要准备好好犒劳我吗?” 为她准备饭,这不就是犒劳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身侧的男子微微敛眸,睫毛低垂,长而密的睫翼在眼睑处落了一层灰青色。 而嗓音中也是带了一丝很是分明的温润感: “我是你一个人的。” 是自己一个人的,那必须是当然的啊,不然还能是其他人的不成。 不对,他是这世间唯一的上神,又是执掌生死天劫的白殿帝君。 那他又怎么可能只会属于她一个人呢。 若是与一个人,两个人,或者是十个人争,她可能还是有些机会的。 但是,她面临的可能是与全天下之人相争。 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你这话我没法接,去空间吧。” 红拾真的不太清楚她该说些什么才好。 若是一般情况下,一个女孩子碰到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对她说“我是你一个人的”。 不论如何,听到这话,应该会有所动容,脸色红红,温柔浅笑。 回复一句微微有些甜的情话。 但是红拾,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而且那样的话,可能有些为时过早了吧。 以后若是用情至深,她所想的是一生一世,生死相随。 但是她的一生,前半生是清清冷冷的,风霜雪雨浸透了身。 她在现实世界中,过得并不好。 也没有那么多亲人疼爱,没有限时的漂亮,也没有那些张扬明媚。 有的只是生活,没钱没房,啥也不是。 后半生的话,她喜欢的是红妆配白茶,海棠树下,赌书消得泼茶香。 “我去抱白玉。” 红拾看了一眼还在洞门口垂着脑袋的白玉,乍一看,不禁感觉有些可怜。 造孽啊,它不过是一只小猫咪,怎么还得天天被喂狗粮。 确实有些可怜啊。 旋即便是走到它的面前,微蹲了下来,将它抱好之后才起身。 正要准备和白止一起进入空间时。 他们的后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除此之外,伴随着一阵清雅悠扬的男子声音。 “红拾姑娘留步。”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红拾回眸看了一眼,容肆啊,他来干什么。 不是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然后就此别过的吗? 怎么这么快又再次相见了? “呵呵,为什么要留步,我们继续走。”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她觉得还是和白止待在一起更好。 像容肆这个人,还是应该保持距离的。 魔族三皇子,又怎么会简单? 白止敛眸,然后捏了个诀,一阵白光之后,他们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而才刚刚赶过来的容肆愣在原地。 不是说了留步吗? 怎么她还是和那人一起离开了。 不对,那人是谁,他最终攥紧了手掌,他一定要把那个拐走她的狗男人给查出来。 呵呵,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拐走一个尚未恢复神魂的神女。 最终,长袖一甩,别的不行,他去第八层秘境入口等着还不行吗? 虽然他目前没有能力进去,但他觉得小红拾应该是可以的。 毕竟是个神女,那气运和能力自然是比一般人要好。 最终,他在第八层的入口处设下结界,在结界中打坐修炼。 “为何不理他?” 进入空间之后,白止才出声询问了一句。 “为何要理他?他又不是金银珠宝或是天材地宝,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人为他停留。” 很显然,红拾对那人并不敢兴趣。 虽然那人的颜值看着尚可,衣品也尚可,但是她对他就是毫无兴趣。 只能惊艳或是吸引一秒,却不能惊艳吸引很久。 看久了会觉得无趣。 “他堂堂一个魔族三皇子,在你眼中就这般普通?” 白止颇为疑惑好奇,他的这位小祖宗啊,眼光可是高得不行。 “有些人大梦一场,天昏地暗,醒来后环顾这荒唐又市侩的尘世间,仍觉得自己很普通至极。” 第217章 大型虐猫现场啊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普通,又如何会觉得那位与众不同。” 红拾凝神,看了一眼远处的海棠花树。 这空间里,好像是没有四时之划分的,就连花草树木,生长周期也是比外面的长了几个季节。 还真是不错呢。 “那我呢?”在你眼里普通吗? 白止眼帘微垂,那甚是清冷寡淡的眉目之间多了几分俗欲。 说不清,道不明,却是隔却万水千山,情意绵绵。 “呃,这个,我形容不出,我只能说我喜欢你。” 红拾就这样望着白止,眨着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 她是真的形容不出来了。 前些年摸爬滚打练就了文风华丽词藻堆砌,一蘸墨下笔就习惯显得文采斐然。 可最后好像苍白地都无力遮掩,那句热烈的我喜欢你。 她以前写小说时就是如此,喜欢显得自己文采斐然。 但是现在,面对着白止。 这样一个行走间如高山晶莹雪的清冷谪仙。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只有那句喜欢之词,来得如此之快而又热烈。 听闻这句话,白止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带了几分愉悦:“小阿拾,你不矜持。” 红拾:“……” 她得是有多不矜持啊,不过就是一句表白,哪里不矜持了。 而且,太过矜持时刻清醒也不是很好吧。 人都不一定能遇上对的人。 遇上了,那就是金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没遇上,那就是故人心变,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又想起了之前在现代看过一本小说,好像是叫《穿书后她成了魔君的心尖宠》。 里面所说的这一句话,令她印象很深刻。 所以,她觉得和白止的相遇就挺不容易的。 也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极为难得的。 想到此,她不禁也轻笑出声,“那我走?” “主人呐,你那像是舍得走的样子吗?” 白止还未回答,红拾怀里抱着的白玉便抢先出声。 不行了,他实在是受不了,看不下去了。 这两人有必要吗?成日里都是这么腻腻歪歪的。 简直是没眼看,大型虐猫现场啊。 红拾瞪了一眼白玉,这小家伙,真不给她面子。 “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准备些吃食。” 白止指了指前方的梨花树和海棠树下的位置,那里有一个竹藤椅。 随后他便是走向了另一处房屋,应该是去准备吃食的。 红拾的注意力全在这张竹藤椅上。 海棠树下,梨花木旁,竹藤躺椅轻摇晃,偶有徐徐清风拂过,手中端着一杯温茶不紧不慢的喝着。 那该是多么有意境啊。 想到此,她便是快速去一旁将炉子点燃,然后煮着清茶。 虽是附庸风雅,但这却是格外清闲的样子。 最终温茶煮好了,先将白玉放到藤椅上,倒了两杯清茶放在一旁的梨花木桌上。 她便是不疾不徐地躺了上去。 这竹藤椅上,最初有些许硌人,但坐久了也还好。 “白玉啊,要不要喝茶?” 红拾端过一旁提前备着的清茶,虽说这小家伙有些损她。 但没办法,她就是喜欢猫。 自然是不会再去同它置气的。 “你自己喝吧,我不爱喝这些玩意儿,喝了晚上睡不着。” 白玉在一旁翻了个身子,他该睡觉了。 “你怎么一天天的这么多瞌睡,也对,像你这种小家伙,除了吃饭便是睡觉,应该也没什么烦恼。” 红拾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这只猫的生活,还挺幸福的,不用去抓耗子什么的。 就只是累了打个盹儿休息,饿了随便吃点儿。 这生活,就像是养老一样。 “主人莫不是羡慕我了?” 白玉继续在竹藤椅上翻着身子,圆圆的脑袋一直在蹭着红拾。 “那倒不至于,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不能化成人形呢?有些可惜。” 红拾叹了一口气。 她都没有见过这只猫幻化成人形的样子。 之前看小说的时候,一般的灵宠神兽,它们都能幻化成人形。 不知道白玉可不可以幻化成人形的样子。 “喵喵叹气,白玉也不知道,我自小便不能化成人形。后来修为逐渐增长了,还是不能。” 白玉看了一眼其他处。 神情似是有那么一瞬的伤感。 他可是神兽,自带神魂之力,本该一出生就能化为人形的。 但是一直都无法化成人形,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这件事情。 毕竟人的世界太过复杂,他也不愿意去掺和进去。 “好吧,我家白玉最棒了。” 红拾端起清茶,自顾自地喝了几大口。 然后才打量起这四周。 一旁是小木屋,与中央的拿处用白玉装饰而成的类似于宫殿之类的建筑不甚相同。 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确实挺好的。 “主人呐,你能别这么敷衍吗?” 一旁原本打着滚儿的白玉,听了红拾这句话,直接撑着后腿站了起来。 那眼神,还有些凶,似是不太满意的样子。 “不能,我哪里敷衍了,我很用心的在夸奖你啊。” 红拾闭着眼睛,面色依旧如常,反正就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这句话。 这句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听出来瞧出来的不太真实的话。 “主人呐,你说这话良心都不会疼一下吗?” 说完这话之后,白玉直接转过了身子,冷哼一声。 而竹藤椅上的红拾,则是故意痛苦地扶着额头。 良心嘛,是绝对不会痛的,主要是白玉这么说话,她的脑壳儿会痛啊! 脑壳儿痛啊脑壳儿痛,脑壳儿痛完良心痛。 算了,两个戏精本精的对话。 怎么听怎么无奈。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竹藤椅上休息了小半个时辰。 红拾睁开了眼睛,她并不喜欢在很明亮的地方睡觉。 所以本来就没有睡着。 看了看一旁早已睡着的白玉。 清风吹来的时候,小家伙那闭着的眼睛,微长的睫毛,随风吹之时而轻微颤动。 “哇哦,这猫的颜值真高啊!果然是随了它的主人。” 不忍在心中默默想着。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正想着那一个令她牵挂的人,那人就过来了。 白止正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放在了梨花木桌上。 而某很有自知之明的女子则是早早地便坐在了一旁。 看着白止递过来的冬瓜清汤,红拾眸光中多了几分兴味。 这人怎么一直都为她准备冬瓜清汤呢。 但是,也没什么不对的。 她喜欢吃的东西,基本上是永远都不会腻的。 对于喜欢的人,同样是如此。 第218章 这是猫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认定了就是一生的那种。 “谢了。” 红拾唇角多了几分笑纹,浅浅淡淡的,却甚是分明。 随后,她便是很安静地吃着饭,饭桌上也没有什么交谈。 半个时辰后。 她在海棠花树下转了几圈,当作是消消食。 最终又跑去竹藤椅上躺着了。 不得不说,她确实很喜欢那种在竹藤椅上晃来晃去的感觉,觉得这吱呀的摇椅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而白止则是坐在一旁的木桌旁,面前摆了一张七弦琴。 彼时,风吹花落,摇椅吱呀。 红拾将空间之中放着的那个木盒子拿了出来,毕竟那个锁她还没有打开。 就当作是打发时间,顺便看看里面放着的辞雪扇长什么样子。 不过,她觉得肯定是不错的,好像无形之中有一种指引。 似是早已注定一般。 看着与自己相隔不到几米的那个男子,她不禁又多看了几眼。 良久之后,琴声响起。 这前奏莫名熟悉,曲调很是耳熟。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红拾在心里慢慢哼着歌词。 好像完全对上了。 不过,白止他是怎么知道这首《琴师》的曲调。 难道?难道他也是穿书的人? 好像也不太像,现代人多多少少会有几分功利之心。 也不是什么贬低的意思,只是觉得在现代社会很难养出像他那样清冷出尘的性子。 而且如若他是现代人的话,她应该是能感觉出来的。 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是,那天的云水禅心茶宴他也在场。 而且那天晚上就直接过来找她了。 好家伙,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些。 不过,眼下之时,她的心思全被这首曲子给吸引住了。 尤其是曲中那一句月光常常常常照故里,带着些许颤音,琴音婉转得甚是分明。 似是如曲中一般把悲欢谱作曲。 虽然琴声缓慢而悠扬,但始终带着一股子悲怆之意。 令人仿佛看见了被困于漫天大雪之下,绝望地等待死亡的悲戚。 还有那种客死他乡,难遇故知的感觉。 曲中的意境,愈发的浓重起来。 直至最后一曲毕,琴声消散,红拾都久久无法回神。 手中抱着的那个木盒早已滚落到一旁,将正在酣睡着的白玉给砸醒了。 “琴声如何?” 白止那低沉中带着些许温润浅淡的嗓音,在琴声的余韵之中响起。 听来却是极其的沉静与荒凉。 红拾猛然回过神来,仿佛如梦初醒一般。 一脸懵然地看着白止的脸,眨了眨眼。 却在这时,左眼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晶莹泪珠。“啪嗒”一下,滴在了白玉的脑袋上。 白玉原本是想动的,却因主人这滴泪而怔愣住。 不只是它,白止也有那么一瞬的怔愣和慌乱。 就连红拾自己都愣了许久,她怎么就哭了呢。 还有点尴尬的。 啊?若是当着白玉的面落泪也就算了,可是当着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面前落泪。 她都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但最终还是伸手擦了擦眼角流下的泪水。 “甚是好听。” 红拾并没有用什么华美的辞藻去说明这首曲子有多好听。 因为她觉得任何华美的辞藻都无法来形容这首曲子。 只是一个甚是好听而已。 白止起身,走到了红拾的身旁。 最终在竹藤椅一旁站着,就这样看着她。 “你想学吗?” 似是询问一句,眼神一直紧紧盯着她,其中似是有暗流涌动。 “你眼睛真好看。” 因为白止离她很近,所以红拾一抬头便能看到那双甚是好看的眸子。 似是有一点点不化的积雪,让人想起了雪山之巅绽放的千年连花。 纯粹,清凉,但是又十分温情脉脉的。 虽是矛盾但是并不突兀。 “算了,不想学便不学了,以后我弹给你听就是了。” 白止轻笑出声,这位小祖宗是在答非所问啊。 但是她现在躺在竹藤椅上,就这么看着的样子很是好看。 有些上头了。 尤其是那双似是黑曜石一般眨着的眸子,太要命了。 “我还没说我想不想学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学了?” 红拾撅了撅嘴,似是有些不满。 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学? “猜的。” 淡淡吐出的两个字,有些出人意料却又似是情理之中。 “好吧,你猜的真准,我确实不想学。” 红拾叹了一口气。 这人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猜出个一二? 她确实是不想学。 在山洞的时候,也只是偶尔弹过一两回,但是因为自己本来就不会这玩意儿。 所以觉得越弹越难听,越弹越没有动力。 最终就直接放弃了。 不会就是不会,于她而言,这些不会的东西可能永远也学不会。 “那你帮我把这个木盒打开?” 红拾似是想起了自己刚才抱在手里的木盒。 现在才发现,手里面空空如也。 木盒早已不见。 看见了一旁的白玉,那个木盒正安稳地落在它的后腿上。 迅速抱起白玉。 “白玉,我错了,你主人错了。是我学术垃圾了,是我没有能力。你且放心,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摸了摸白玉的后腿,好像有些不大利索的样子。 唉,不管怎样,先道个歉再说。 “哼,主人啊主人,你竟然还想有下次,你不爱白玉了是不是?” 呜呜!白玉感到很是委屈。 他的主人抛弃了他,伤害了他就算了,最后还要一笑而过。 他好委屈的。 “你这小家伙,胆子倒挺大,你家前主人脸都黑了。” 红拾捂着嘴,在白玉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白玉似是反应过来了,迅速直接跑开了。 而且还是跑了很远的那种。 只是须臾之间便已经没了身影。 小没良心的,哼! 红拾翻了个白眼,无语子,这白玉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不对,这是猫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看着眼前这位小祖宗就躺在竹藤椅上,翻着白眼,那毫不自知的动作,不失为一番天真可爱。 最终在一刹之后。 女子身上多了一物,增加了些许重量。 一丝属于人身体上的暖意瞬间浸透了来,但是微有些泛着凉意。 竹藤椅上躺着的红拾,身子突然僵硬了起来。 这也太刺激了吧。 那一抹清香好闻的海棠花香丝丝扣扣地钻入鼻间。 不知是树上飘落下来的花香还是男子身上带着的香味。 她不敢看,就一直紧闭着眼睛。 感觉这时候睁开眼睛或是说着什么的话,可能这段会直接卡掉。 第219章 这位小祖宗还真是要命的很 怕破坏这旖旎而又带着些许温情的氛围。 良久,海棠花的香味渐渐散去,男子也没有动作。 红拾只是感觉身子一轻。 他竟然先起身了! 随后,没什么反应了,只是了无声息的寂静。 这世界上一旦完全沉寂时,也不知它是在伤情,还是在温情。 红拾睁开了眼睛。 正好看见了他正用那指节修长的手指打开木盒。 好像只是将那一层扣着一层的玉环动了一下。 然后木盒就开了。 红拾出声夸了一句:“你这脑袋真灵光。” 是读书的料,不但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有这样的智慧。 按照她们现代的习俗,这应该是要拉去参加高考的。 哈哈,那绝对能够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给。” 白止将木盒子上的玉环锁去掉了之后,便没有了动作。 而是将这个木盒子递给了红拾。 “哦哦。” 她顺势接过了木盒子,还没感慨这人能够不提前打开这木盒,便是直接将盒子打开了。 只见里面躺着一柄雪白通透的玉制折扇,看着是那种极为纯洁的样子。 不沾染一分世俗的感觉。 红拾不忍捂嘴惊叹,这扇子确实好看。 “对了,你刚才为何不直接打开这木盒啊?” 她抬眸看着白止,颇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 “没有资格,那是你要送给别人的东西。” 白止只是凝眸看着眼前之人,这位小祖宗以为他是什么人? 能干出那样的事情吗? “好吧,那次云水禅心茶宴,你也在吗?” 这话虽是问句,但是其中含着不少的笃定之意。 红拾都不知道,这位竟然那个时候就已经盯着她了。 难怪那时候总觉得像是有人盯着自己一样,看来这第六感还是蛮准的。 白止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他确实在云水禅心茶楼。 而且还看了她很久。 “感觉你好干脆,说这些话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红拾见他点头点得这么坦荡,不禁感慨了一句。 “所以你是想做些脸红心跳的事情吗?” 白止此时低下了身子,凑到了红拾的耳边。 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喷薄而出的海棠花清香了。 什么叫作想做些脸红心跳的事情? 为什么他一个看着这么高冷禁欲有着君子之风的人,还能不带一点羞涩地说出这些话。 红拾轻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我困了,帮我找个房间,我想去休息了,好不好嘛?” 她说着这话时,似是带着些许娇柔的语气。 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令人极为上头。 就这般望着白止,那眼睛还一直眨巴眨巴。 真要命! 白止在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位小祖宗还真是要命的很。 平时都是那种张扬明媚或是清冷肆意的,此时因为撒娇而多了几分娇软。 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忍不了。 最终,喉头微动,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红拾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 一双手紧紧抱着那个木盒子,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所幸,他抱得紧紧的,一路上稳稳当当的。 最终来到了一处布置的很是典雅的房间。 而且和她在青阳宗那处房间的布置是一模一样的,都是红色的纱幔。 梳妆台和桃木桌的摆放位置也是一样的。 白止将红拾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与三年前一样的动作。 同样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好好休息,等会儿我把白玉找来陪你。” 白止看着她的眼睛,最终留下这么一句话。 便是疾步走了出去。 那动作虽然很快,但依旧不影响他的风姿。 所以红拾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人走的太快了。 而且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她以前写小说的时候,就碰到了那种她想写的地方。 还是感情戏。 但是担心审核不通过,所以就没有动笔写那些地方。 就算写了,也只是用一句古诗词带过去。 所以,他刚才的那动作。 有些猝不及防,让她可能想歪了。 唉,她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正儿八经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怎么如今,都成这样了,太令人无语了。 可能她确实不怎么矜持吧。 十里扬州灯火不休的爱情,那种听起来也是极好的吧。 不知想了多久。 传来了一声猫叫,白玉从窗子处跳了进来。 来到了床榻边。 “主人呐,你怎么还没睡着啊,我还以为你们今晚会那个?真没劲。” 白玉一脚踏上了被子边缘,在床榻里面直接躺下了。 “你……你这是想要讨打吗?白玉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红拾脸上不自觉爬上了一层红云。 白玉说话,还真是让人无语。 这张嘴,都能把活人给气死,死人给气活。 估计以后谁要是不幸死了,说不定白玉这家伙还能去救人。 不过后来,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我可是个天生的小月老,你们两人啊,天造地设的一对。在一起啊,那绝对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白玉在一旁歪着脑袋感慨了一句。 这句话,要多讨好有多讨好。 “可是啊,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辛苦。若是不属于我的,我再去强求也没有用啊。” 红拾听着白玉这话,起初是有些高兴的。 可是后来,再慢慢细想,就有些难受了。 金玉良缘又如何,若是命运不会垂怜施舍,这缘分有何用? 天作之合又如何,若是老天爷硬要不作美,这情分有何用? 若是最后不属于她,那么她做的这一切都会是虚妄的吧。 爱一个人,既是苦涩,也是甜蜜。 苦涩时就像是黄连入口一般,有苦难言。甜蜜时像是饴糖入齿一样,甜腻至极。 呵呵,突然而来的感慨之意,最是伤情。 “呃。” 白玉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自家的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伤感。 而且这性子真的是世间少有,最起码他还没见过像主人这般的。 将温情与寡淡两种性子都能发挥到极致。 “主人啊,你只要知道。你喜欢帝君,帝君也喜欢你就好了。” 最终,白玉蹭了蹭红拾的脑袋,继续安慰了一句。 “可是,他是帝君啊,是上神,我配不上。” 红拾继续说着,她以前用来安慰自己的那些毒鸡汤在此刻恍如废料一般毫无用处。 她就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不该拉这么一个人间绝色进入她这满是荒芜的世界。 不应该让他为了与她的小情小爱而误了自己的使命。 第220章 昨晚泡了大半宿的冷水澡 他从当上帝君的那一刻起,从他成为上神之时,他身后背负的就不是那些虚无的东西。 而是切切实实的天下苍生。 其实啊,成为上神,那是命运,也是能力,更是责任。 若他不把天下苍生给放在心上,天道应该也会惩罚他的吧。 不能怪她这么想,这天道缘法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主人啊,你的想法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慢慢来,你很好的,你自己又不差。” 白玉再次蹭了蹭主人的脑袋。 她怎么能够这么悲观,两情相悦的人哪里会有什么配不配的。 只要喜欢就好,那些问题才是真正的束缚。 最终,红拾也不再说话,而是思考着那些以前看过的小说情节。 选择一个很好的故事,慢慢地回想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便习惯了这样。 大概是小的时候。 一个人睡,怕黑怕鬼,会经常胡思乱想做噩梦。 后来看了电视剧和小说之后。 被其中的人情节和故事所吸引,或是感觉到有些意难平。 她就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想着那些而不是想着那些繁琐之事。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 睡觉时想小说想故事,那样才能快速睡着。 一夜无梦。 —— 当红拾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 快要窒息的那种感觉。 见鬼了,一大早上的还有人要谋财害命。 她睁开了眼睛,没有看到什么。 再向下看的时候,白玉的尾巴正缠在自己的脖子上。 “白玉啊,我们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直接锁喉吧。” 红拾直接将白玉给摇醒了。 也不将它的尾巴给拿开,她要保留好案发现场的证据。 白玉这家伙,太过分了吧。 而白玉则是在一脸茫然的状态中悠悠转醒。 他睡的正香,在梦中他还吃了很多仙草仙丹。 结果被人给摇醒了。 所以此刻脸上多少有些不高兴和茫然的状态。 “你是想要谋财害命吗?你看你的尾巴。” 红拾知道白玉应该是没有听见刚才那番话,又直接再说了一次。 白玉这才抬眼看了一眼。 他的尾巴,正缠在主人的脖子处。 呃,他有这么做吗? 看着主人那稍有些怨怼的神情,他决定要很有自知之明地道个歉。 “主人呐,白玉错了,白玉下次还敢这么做。” 呃,这是认错了但没有完全认错。 “算了算了,你家主人我不至于这么小气。你先出去找你前主人,我去空间洗漱一番。” 红拾感觉脖子处有些痒,可能是直接给勒出印子了。 而且谁知道白玉这家伙昨晚有没有放屁。 不行了,越想越慌,她必须得快速去空间中洗漱一番。 旋即,她的身影消失了,白玉也直接出去了。 当她从空间中出来时,直接来到了昨日的那处地方。 啥也不干,就坐在竹藤椅上,等着吃饭。 唉,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怎么能让白止一直为她做饭呢,等以后的时候,万一她啥也不会,那不得饿死。 感慨归感慨,但她此时也不太想做着这些。 可能就是懒癌犯了吧。 半柱香之后,白止提着食盒从里屋出来了。 将饭菜摆在桌上,红拾也已经端坐好了。 白玉在她的手肘旁,和她同样的姿势,看起来甚是乖巧。 “脖子怎么了?” 白止正要递碗的手顿了顿,他的小祖宗这是干啥了。 那清冷出尘的面容上多了一丝丝异色。 “我没事,倒是你,你的声音怎么哑了?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红拾听着白止这声音,与平日里的那种清冷的声音相比,哑了很多。 应该是风寒感冒了,她以前感冒了就是这样,声音会变得很哑。 但是,又有一点不对,他不是上神吗? 怎么还会生病呢,而且是这般不甚起眼的小病。 白玉也是抬头看了一眼。 确实如此,主人今日的声音比之前嘶哑了很多。 “不碍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白止轻咳了一声,确实是有些受凉了。 毕竟昨天晚上可是泡了大半宿的冷水澡。 今日起来时,便是这样了。许是想知道小祖宗对他在不在乎,就没有用药了。 但现在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的这位小祖宗还挺在乎他的。 红拾接过了白止递过来的清粥,里面还放了她喜欢吃粥时搭配的咸菜和腌菜。 看不出来,这人竟然还知道她喜欢吃这些。 如此就算了。 还做了出来,毕竟这些咸菜腌菜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可就类似于糟糠了。 难为白止不会嫌弃,不过嫌弃也没用了。 “喵喵~” 一旁的白玉蹭了蹭红拾的手肘,示意他也饿了。 “呃,不好意思啊,刚才把你给忘记了。” 红拾放下手中端着的碗,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她竟然忘记了白玉这家伙还没有吃饭。 就赶紧将桌上摆放着的青丝水饺盛了几个,放到了白玉的面前。 白玉微愣了一瞬。 主人怎么这回盛得这么准了,之前不是总爱掉吗? 什么时候主人的技艺也变得这么好了? 令人,不对,是令猫猫匪夷所思。 之后,便是在很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这顿饭。 白止将一切收拾好后,便是带着红拾出了空间。 空间外是白雪纷飞,有种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感觉。 同时让人感觉到了未若柳絮因风而起的感觉。 反正就是风雪很大的样子。 “你接下来还要历练吗?”站在原来的那处地方,白止询问了一句。 呃,这是知己啊。 “不去了,但是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想去的?” 红拾就站在原地,风雪吹拂着发丝和衣袂,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落幕苍凉的感觉。 她确实很好奇,为什么白止会看出来她不想去的。 之前还好,感觉还挺想去历练的。 可是,后来啊,她就开始有些厌倦了,不想再去历练。 她觉得这些没什么意思了。 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一时兴败。 而且来历练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也成功进阶了。 所以也没什么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你倦了。” 白止只是凝眸,甚是浅淡地说着这话。 此时的他像是在皑皑雪山,悬崖峭壁上,兀自盛开的一朵高岭之花。 看着极为难以捉摸和接触。 但是又有一种想让人与之接触的感觉。 想要打破这份高冷禁欲。 第221章 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 可能就是那种看起来得不到的东西对人的吸引力更大。 毕竟更有挑战性。 “我确实有些倦了,那我们直接回去吧。”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是有些倦了呢,不太想待在这里。 所以就想回去了。 “那你要等那位花小姐吗?”出于礼貌,白止还是询问了一句。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让她去找那位花小姐。 但是这些事情也不是他想拦便能拦住的,而且这样做多少有些不太好。 “我等会儿用传音石和她说清楚这些,我们先回去,不去找她了。” 红拾想着,花弄影身边也是有云破月和顾夜央他们两人陪着的。 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她也没必要再去打扰他们。 而且和白止一起回去不香吗?为啥还要将别人也带过来。 白止敛了敛眸,那幽深如海的眸子中多了几分难以藏住的喜悦。 的确是该高兴的。 没有人打扰他和小祖宗的相处了。 随后,红拾拿出传音石和花弄影说了几句。 而白止也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一艘灵舟。 最后,两人带着白玉一起坐上了灵舟。 —— 第六层花之迷谷,花弄影已经知道红拾准备回去了。 其实他们也是要准备回去了。 昨晚顾夜央将自己需要的草药都摘完了,他去睡觉时已经是下半夜的三更天了。 所以此时他还在树下休息。 而云破月早已经醒了,坐在扶苏树下闭目养神。 花弄影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 此次历练,还真是阴差阳错,也不知道那位容三皇子昨晚到底有没有见到红拾。 不过,这些事情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于她而言,拿到了她想要的物件就好。 半个时辰后,顾夜央也醒了过来。 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这两人,眯着眼睛打了个招呼。 “早啊,师兄,花师妹。” 花弄影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青草。 然后才淡然不迫地说着一句:“不早了。” 确实不早了,但是她原本是想说着那些体谅话。 后来才直接改了口。 没有什么必要的话,那就要冷漠一点,不近人情一点。 那样才不会受伤。 “花师妹接下来是继续历练,还是直接回去?” 顾夜央看了一眼天色,确实不是很早了。 他们也该回去了,此刻前来,也采了不少的草药。 应该是够药老师父使用的。 “直接回去。” 花弄影眼神无意间看了一眼那位高贵淡漠的人。 心里似是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感觉。 有些压抑的感觉。 她确实是要直接回去的,红拾都已经回去了,她也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这么巧?那我们一起走,也好多个照应。” 顾夜央摇开折扇,不禁感慨这缘分是不是太深了一点。 不对,不是这个缘分,是这位花小姐和他师兄的缘分。 好像最近几次外出都能碰到。 这缘分,确实是很少见的。 最终,他们几人也准备坐着灵舟回去了。 而在第八层秘境入口等着的容肆。 则是看着天上的太阳不断升起,最终回到昨日那处,并且使用术法在林中感应了一番。 并没有什么踪迹。 好家伙,他们直接走了。 最终,暗自握紧了拳头,都是那个狗男人。 勾引不说,还直接将人给带走了。 此时气愤归气愤,但是并不是那种很担心的样子。 毕竟那人白衣清冷,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而且长相也是极为不错,确实也是能吸引人的。 最终愤愤然离去。 灵舟之上。 红拾将白玉放在腿上,看着这灵舟内的布置。 桌上摆放着糕点水果之类的,还放了一壶清茶。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就会感到日子特别清闲。 有种岁月静好时光温柔的感觉。 令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不是上神吗?可以升天入地的那种。为什么不直接将我带回去,反而还要乘坐灵舟。” 红拾思考了好久,决定问了出来。 她是真的有些想不通,明明可以很快地回去,还要坐着灵舟回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就还挺好奇的。 “小祖宗,你问题这么多的吗?” 白止那温润中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响起。 听起来还挺有感觉的。 “呃。”红拾摸着白玉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回答。 似是在思索着,她的问题真的很多吗? 可能她就是个问题少女吧。 “那我下次就憋在心里好了。”似是赌气一般,红拾十分孩子气地说了这句话。 随后便是继续撸猫,毕竟这只猫猫这么软,不摸白不摸。 白止轻笑,哑着嗓子凑近,他低头看着红拾,目光宠溺又柔和。 “小祖宗这是生气了。” 那语气很是莫名其妙,偏偏又满是温情。 红拾只是觉得自己受不了。 她确实很喜欢那种好听到极致的声音。 就像是白止的声音。 “那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想说就说呗,呵,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脾气。” 似是觉得自己该正面刚一回。 所以她只是看起来极为淡定地耸了耸肩,就连声音也带着些许爱搭不理的感觉。 “我错了,可以吗?” 白止继续凑近,将桌上的温茶递给了红拾,像是在讨好。 红拾咽了咽口水,然后才接过那杯温茶。 正好她也渴了。 “算了算了,是我太幼稚了。”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大好,她也甚是随和地说着。 而且让一个帝君大人拉下脸面,来给她道歉,说他错了。 这终究是有些不好的。 “只是想要多陪陪你罢了。”一阵极其温和的笑声。 仿佛是三月份的清风拂过,桃花盛开一般,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红拾望着那张俊美的让日月星辰都黯淡的面容。 她不止一次感觉到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她就这样用眼角瞟着他,他也不说话,因为言语总是误解的源头。 彼时清风徐徐,茶香袅袅。 将这岁月点染得愈发静好了。 良久,红拾才端起清茶,再次微抿了一口。 然后便把视线转移到白玉身上了。 毕竟她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而且在一个这般清冷出尘的男子面前。 她好像做不到像平常那般平静。 可能是情不自禁吧,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 她可能是收不回了。 但是她此时不知道的是,除了她之外,还有白止,还有君寄雪。 他们都是收不回的。 或许在这份难以割舍的感情中。 第222章 可以养生,走为百练之祖 只有不动心的人,最后才能够做到不为情所困。 似是想起了什么,红拾垂着脑袋。 “你可有听说过一句话?” 她一时兴起,有些想要问对方一个问题。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白止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位小祖宗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啊。 总是随性而为,但也是很难得的能有这般坦诚。 不像那些其他人,说话总是虚与委蛇,不够正大光明,也不够坦诚。 红拾点了点头,也对哦! 她还没有说出来是哪个句子,他又怎么能知道呢。 可能是她过于糊涂了,不够清醒。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她的语速很快,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带着些许悲伤的。 白止沉默了,那一瞬间好似沉湎于过去。 最终轻声笑了,“你心动了吗?”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是心动了。 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自己未经历过情爱之事,心动之后,最终又该如何自处。 她还是不太确定的。 “我也心动了,我并没有什么承诺和誓言,但是时间会证明我对你的心意的。” 清冷孤寂如白止,在平日里是很难说这么多话的。 之后,红拾也没有说什么了,大抵是累了。 就一直抱着白玉,坐在那里看看风景或是闭目养神。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打扰谁。 但却不会觉得尴尬,反而会让人觉得有些温馨。 最终,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灵舟到了无垢城,红拾决定先和白止分开走。 毕竟这城中之地,人多眼杂。 难免会有一些心思不太好的人。 所以她便是在晌午的时候回到了镇北候府。 刚一踏入的时候,便看见君寄雪和夜南墙正准备朝着大门走去。 “你们两人这是要去哪儿啊?”出于好奇心,红拾大老远地便开始问了出口。 那姿态,可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没有礼数。 “我的小姑娘啊,你能别这么豪放不羁吗?” 君寄雪身着一身青色长袍,摇开了折扇,不紧不慢的扇着,当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 不过,越看越觉可惜。 “我哪里豪放不羁了?”红拾觉得自己这些举动也没有什么的。 更何况她还没有什么动作。 可能也就是不够优雅端庄吧,她深知,自己做不来那些动作。 所以一向随意的紧。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君寄雪有些疑惑,他以为小丫头最起码也会待上三四天的。 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回来。 “觉得无趣,我就先回宗门了,晚上在那个青云楼吃饭,我请客。” 红拾煞有介事地说着。 她想回宗门看看,然后晚上同君寄雪将一切说清,顺便将那辞雪扇当作报酬送给他。 可能最后也没什么用。 毕竟之前也说过了很多次。 但是她想着,所有的意难平终究会和解。就算不能和解,也要使劲让它和解。 不能因为她,从而耽误了君寄雪的一生。 也不能让这么好的他为了一份得不到回应的感情而付出时间和精力。 “好吧,那我先带着小夜这孩子出去吃饭。” 虽然君寄雪自己也会炒菜做饭,但是口味什么的不如酒楼丰富。 夜南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自然是得吃好一点的。 红拾点了点头,随后便是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这两人,关系倒是不错。 可惜的是,君寄雪从来就不会属于他们这些人,他有自己的似锦前程,也会有自己的父母亲人。 绝非是留在这么一个地方。 他可是神域的上仙啊,那未来,自然是鲜花着锦的。 不应该浪费在自己身上。 想了想,她便很是坦然地从镇北候府的后门出去了。 从那边,到达青阳山能够省下一半的时间。 她不是很想使用灵力上山,所以就是步行上山。路不遥不急,尚可以边走边赏花。 将白玉抱在怀里,也算作是有个伴儿,不会那么的孤单。 “主人呐,你为啥不直接使用灵力飞上去?偏偏要选择走这山路,辛苦自个儿。” 白玉探出脑袋,有些不太理解。 照理说,有可以既省时又省力的方法,那为啥还要选择麻烦呢。 “走路可以养生,俗话说得好,走为百练之祖。” 红拾想了想,她原本也不是要特意走路养生的。 只是想看看风景,静静心。 但是白玉既然问出了口,她自然是要正经回答一次。 走路是锻炼身体、延年益寿的最佳途径。并且不需要特定的场地、器械和时间。 她之前还查了一些资料呢。 走路有很多的好处,但是现在只对其中的一条印象特别深刻。 那便是可以保持健康体重。 这样的功能,有谁不爱呢,所以说啊,多走走路还是有好处的。 “好像也是啊,我家主人可真是棒棒呢。” 白玉伸出了爪子,似是在为主人鼓掌的样子。 “不容易呢,竟然还能得到你的夸奖。”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这感觉真的是特别舒服。 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简直绝绝子啊。 白玉也很无奈,自家主人,怎么这么喜欢摸他的头。 但也仅仅只是在心里抱怨着,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白玉啊,你都不理我的吗?” 许是走路之时,有些无聊,红拾便想和白玉聊聊天。 说起来啊,她都没有正经和白玉聊过几回。 “哼,主人的心里都被某人给装满了,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白玉冷哼一声。 他都没有怪主人一心只扑在前主人身上。 好家伙,她竟然开始说他了,还真是个白眼狼啊。 果然他就是没爹没娘的小白菜,可怜的不得了。 “啊这?有这么明显吗?” 红拾自诩也算是个清冷自持的人。 她清醒,冷静,克制,现在却是一心向着白止。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或许早已入了这场相思局中。 “听!主人在说这话时,心里都是在想着前主人。” 白玉继续看了一眼主人,明明看着有些不近人情,但却满是人情烟火气。 红拾不语,她觉得自己心早已经乱了。 爱情这种事情,先陷进去的人,总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处于劣势的那一方。 第223章 是我怀中的猫饿了 但是她深知,她绝对是陷进去了。 可能还出不来了。 看着主人脸色渐渐绯红,白玉似是起了捉弄的心思。 “啧啧!主人这是被我说中了,都害羞了呢。” 红拾原本还在思索着,迅速回过神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信不信我以后去学了禁言术,然后就把你给禁言了。” 她感觉白玉有些过于聒噪了,而且啊,还净说些实话。 她确实是有些害羞了。 毕竟自己的心思就这么明晃晃的被人,不对,是被一只小小的猫咪给看出来了。 她这主人的形象,估计都不知道毁了多少次。 “主人呐,你确定你能学会那禁言之术?” 这可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术法。 白玉想了想,主人肯定是学不会这个的。 不过他家前主人也就是帝君大人会这个。 以前还禁言过他,不得不说,那可是他第二不想经历的。 “还真有这个术法啊?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 红拾表示好奇,她不知道这个书中世界里有没有这么一门术法。 只是在那年的夏天,看了一部电视剧之后。 对这个术法有些印象。 那一句话语仍然回荡在心间:笛声起,琴音落,属于《陈情令》的夏天永不落幕。 那可是一部分人的美好,让她这个旁观者都不忍动容。 但她好像只是看了开头和结尾,因为实在是不敢看。 但是后来在刷抖音时,也经常刷到那些。 对这禁言术一词也是知道一二的。 “主人呐,你真真是寡陋寡闻。这术法是有上仙修为的人才能学,而且能学和学会还是有区别的。” 白玉继续感慨着。 这种术法,学不学得会靠命运,有人修为高深仍旧学不会,有人随随便便就能学会。 好吧,就像他的前主人,那位在不是上神之前,就能学会这些东西。 而且不需要施法念咒语,只是随意的一指或是心里想着,便能成功将别人禁言。 “好吧,是我学术垃圾,是我不配了,菜狗一只啊。” 红拾撇撇嘴,算了算了,是她自己还啥也不会。 行走在山间,常常传来一丝松木的香气,淡淡的,甚是好闻。 来到了山门前,走过石阶,看着门口青阳宗三个大字。 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这里,是原身的宗门,有着她的一切。 如今,却被她给占据了。 是真的不太好受,愧疚与自责悉数涌上心头。 “师姐好。” 门口两位身着青阳宗服饰的弟子上前打了个招呼。 “嗯嗯,你们辛苦了。” 红拾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是疾步走了。 她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交谈,所以能走快点就尽量走快点。 而山门口的那两小弟见人已经走远了。 面上一副惊讶的神情,也开始议论着。 “师姐变了好多啊,记得以前都只是横眉冷眼地直接走过去。” 其中的一人感叹了一句,颇为不可思议。 “那可不,师姐不但性子上改变了很多,那修为也是激增猛涨啊。” 另外一人也是感叹着,面色中全是羡慕与赞叹。 “算了,继续守着山门吧。” 两人又各自恢复那稍稍有些肃穆的神情,看着山门的四周。 而红拾一路上也是遇到了不少的宗门弟子。 都是面上挂着一副笑意,甚是温和的样子。 所过之处,皆是惊艳。 还留下了不少的交谈之声。 “不愧是宗主之女,这容貌与仪态可谓是端庄大气。” “确实如此,以前怎么没发现,师妹竟然生得如此好看。” “她怀里抱的那只白色的狸猫,真的好可爱啊。” …… 听着那些人的交谈,红拾加快了脚步。 她受不住那些夸赞,怕听多了自己会飘。 唉,自我焦虑啊。 迎面碰上了一个身着烟青色长袍的男子。 “南宫师兄。”红拾主动出声,拱手见礼。 “小师妹怎么回来了?” 似是太久未曾见过了,又似是感慨于小师妹这番谦逊端庄的样子。 南宫漠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惊讶。 “这不是许久未见过吗?今日想去月姨那里讨杯茶吃。” 红拾浅笑着,说起来,走了许久的山路,她也确实有些渴了。 “小师妹这贪吃的性子倒是分毫未改,你不来,师尊都要少了些许乐趣,跟我走吧。” 南宫漠看了一眼自家这小师妹,似是和以前那个贪吃爱玩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但是再仔细看看,在那神情恍惚之间,似是看到了一抹惆怅。 像是个厌世之人的眼神,眉眼甚是清冷分明。 “那肯定啊,吃吃喝喝也是人生乐趣之一,说起来,都好久没有吃过月姨做的饭了。” 红拾唇角多了几分笑纹,似是在感慨。 旋即,他们两人便走到了另外一座小山峰,也就是古月峰。 到了之后。 后堂之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正在煮着清茶。 “月姨。” 红拾疾步走到了那女子面前,率先叫了出声。 “小四怎么过来了?” 古月真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十分温柔地开口询问。 小四这丫头虽然最近这段日子心性变了不少,但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 若非有什么事情的话,估计也不会过来的。 “就是有些想月姨了。” 红拾唇角抿着一丝笑意,眉目间甚是温和。 古月真人似是被她这番话给惊讶到了。 一时之间,神色晦暗不明,回到了以前之时。 那时眼前的这位妙龄少女正值孩提之时,眨着一双如墨般的眸子。 摇摇晃晃着向她走来,喊着姨娘二字。 “依我看啊,小师妹这是想吃师尊做的糕点了。” 南宫漠眼神中带着玩味之色。 什么时候这丫头竟然又爱撒娇了。 但是这般撒娇模样也是他以前也是见过的,所以也并未过多思考。 “不是的,是我怀中的猫饿了。”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白玉适时舔了舔自己的舌头,正好张着嘴,一副饿了的样子。 古月真人轻声笑了,这丫头极有灵性,养的猫也是随了她这个主人。 “月姨啊,现在就去做几份你们没吃过的糕点,让你们两个吃个够。” 旋即,她便是匆匆走了,还回头看了一眼南宫漠。 嗔怪了一句:“好好和你家小师妹坐会儿。” 南宫漠点了点头,他肯定知道啊。 只是师尊未免也太惯着小师妹,让他这个师兄倒是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 第224章 毕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现在想来补偿几分,倒是无从下手了。 唉,谁让小师妹以前实在是太过于糊涂了。 白白地让师尊伤了心,他后来才会看不惯的。 “你这狸猫倒是不错。” 许是这气氛无端有些尴尬,毕竟红拾她也不是个很能说话的人。 南宫漠便主动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担当起了活跃气氛的任务。 “那肯定啊,也不看看它的主人是谁。” 红拾继续看了一眼白玉,虽然这家伙挺坑人的。 但也是只不错的猫,这一点啊,随了她这主人。 好吧,她好自恋啊。 这简直就是迷之自信了。 “确实如此,主人不俗,养出的猫自是不俗。” 南宫漠深表赞同。 他之前养过狗,就是如此,别人都说过那狗像他。 只是后来那条狗命薄,被苏卿卿那人给害死了。 他记恨了许久,至今心头仍然是如此。 “哪里不俗了,我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俗人。” 红拾每次听到这种话,都忍不住想要怼回去。 贼真实啊。 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谦虚,也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其实这世上每个人都很普通,只是他们在普通中做到极致,便会称为不普通之人。 好吧,这又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觉得自己庸俗的人,才是真的不俗。这世间之人万千,没有多少人能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俗。” “即使他们口头上承认了自己很庸俗,但是心里面也不会真的觉得如此。自己就是俗人,就是平庸。” 南宫漠平视着前方,眸子中带着些许的落寞。 “那你呢?你承认自己庸俗吗?” 听到南宫漠这样说,红拾有些好奇了。 她所理解的那种俗并不是平庸,也不是庸俗。 而是那种俗世之气普世之心一般。 这种俗,可能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 最终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啊,她感觉到俗,都快俗不可耐了。 “我不承认,我是不俗之人,我以后要当一位像师尊这样悉心教导能力出众的师尊。” 南宫漠看着殿台旁的打坐之地,他以后也要如此,静心修炼,潜心教导师门弟子。 将师父的剑法和炼丹之术,都传承下去。 让更多人记得师尊。 而他将是这件事情的主导者,他要继续师父走的这条路。 “挺好的,使这古月剑法一脉后继有人,我相信你可以的。” 红拾抬眸扫了一眼,这少年不错。 有志气,当上宗门峰主,这想法也挺好的。 宗门的宗主身兼重任,难免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这么一个峰主,确实不错。 而且峰主这个位置对于一个宗门来说,也是一件大事。 选的好,才能使宗门兴旺传承。 选的不好,那可能就遗臭万年吧。 毕竟教坏徒弟,败坏师门,这也不算什么好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多么失败呢?会说就这么一个峰主,不太行啊。” 南宫漠似是自嘲了一声。 毕竟这话也有人说过,那个人就是她。 五年前那会儿,他正好十七岁生辰的那天。 她和那个苏卿卿都过来了,还听了他的生辰愿望。 最终嘲讽了一句。 “不过是个小小的峰主,能有多高贵啊?” 那些不好的回忆渐渐涌来。 南宫漠看着眼前的这位,如今褪去了浮躁与娇纵,少了那股子任性刁蛮气儿。 看着冷冷清清的,但是又极为张扬肆意。 许是穿了一身红衣的缘故。 她整个人就坐在那儿,都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极为明媚的那种。 “那倒不至于,这世间万千人,各有各的志向。或是功成名就,或是草草一生。或是老死南柯,或是付诸东流。 这万般滋味,个中苦乐自当。我们没有评判的资格,管他好与不好,都是自个儿的事。” 红拾看他这态度有些不对。 便想着随意说上几句,反正这种话语于她而言,貌似是信手拈来。 写了几本小说,落笔便是满口的良言善语规劝之词。 其实说来也很空洞无味。 但有时候也能有那么一点道理。 好吧,她知道,这很勉强的。只是每个人的态度不同,最终也会有着不同的看法。 “你这口才倒是极好,都快赶上那说书的先生了。” 南宫漠有些惊讶,怎么这丫头的口才变了。 以前和人吵架时,支支吾吾说不出几个字。 现在就有种信手拈来的感觉。 “过奖了。” 红拾甚是平静地说着,她这口才也算不得好。 但是这句过奖了,总是要应付一下的。 随后便是没有什么兴致了,就专注着撸猫。 反正撸猫也挺好的。 白玉也是很享受的样子,就躺着那儿,看起来也是满意极了的样子。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一阵很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 白玉直接站了起来,踩在红拾的大腿上,而且还是在到处张望着。 “你可真是个小馋猫啊。” 红拾故意轻捏了一下白玉的耳朵。 “这一点也是随你这个主人的,毕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南宫漠在一旁感叹了一句。 但不得不说,师尊的厨艺实在是极好的。 随后,一道湛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正是那温柔如水的古月真人。 手上提着一个食盒,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 将食盒放到了一旁的桃花桌上。 揭开了盖子,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摆好了之后,桌上便出现了五盘精致的糕点。那颜色,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来,你们过来尝尝,看看我这回的手艺如何。” 古月真人的声音很是温柔,像那种目母亲对子女的叫唤。 “好的。” 红拾同样是轻声应和了一声。 然后便是动作轻缓地拿了一块白色的糕点,这块糕点,看着还挺不错的样子。 递到了白玉的嘴边,白玉凑着鼻子闻了一下,便迅速用那小小的牙齿咬了一口。 最后将那一整块都卷进了口中。 那吃相,很不斯文。 看着白玉吃着挺香,红拾才再次拿了一块自己看着最喜欢的,那盘红色的糕点。 一旁的南宫漠颇有些感慨。 他家这位小师妹,还真是个好主人呢。 对一只小猫咪都能这么好。 旋即不忍感慨了一句:“小师妹倒是善良,对这灵宠还真是极好的。” “自家的灵宠,不宠着它,那宠着谁?” 红拾慵慵懒懒地开口。 本来她是不想开口的,只想专心吃自己的糕点。 第225章 不愧是我的三位好哥哥呢 但心里又再思量了一番。 那样太没有礼貌了,她可是个善良可爱的人。 所以就鼓着嘴叽叽咕咕地说着。 一旁的古月真人看着眼前的这甚是和谐的一幕。 眼眶微微泛红,这情境,在过去的那几年里,是极为难得的。 如今看来,生了不少的感慨。 “对对对,你自家的灵宠,自己宠着。” 南宫漠在一旁轻笑着,很是宠溺的样子。 “你们怎么不吃啊?南宫师兄,你怎么不吃?” 红拾这才反应过来,只有自己一人在吃着糕点。 而其他两人在看着她吃。 饶是她胃口极好,但她也没有这种能够挨住别人目光的能力。 别人看着自己吃,她就有些吃不下了。 可以说是不好意思了。 一旁正在吃着的白玉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人。 说这话,还真是不怕闪着舌头。 怎么和主人在一起吃的时候,就没有这般自觉与拘谨了。 果然啊,爱情令人盲目。 尤其对于主人这样无知的小姑娘。 “我不饿的。”虽然南宫漠闻着这香味很有食欲。 但是他已经用过午食了。 现在想吃但是确实吃不下了,所以就不回再去吃这糕点。 而且另外一点,他在古月峰,在师尊的手底下。 想吃点什么糕点,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确实不好意思和这小丫头抢。 “小四啊,你多吃点,阿漠这孩子就在我这边,能吃的机会多着呢。” 一旁的古月真人神色温和,眼神中都是关心之意。 “好吧。” 红拾应了一声便开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反正她脸皮子厚,就让他们多看看吧。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哈哈,想起那年的一个词语,现在莫名有些好笑。 可能是有些怀旧了吧,在书中世界久了,对现实世界难免有些怀念。 最终,在半个多时辰之后,红拾已经吃的很饱了。 桌上的糕点也只剩下一两块了。 看着她的杰作,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也不过如此。 自己的饭量本就如此,能吃是福。 最终,又坐着和他们两人谈了些许事情,主要是她在听。 然后她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想去找哥哥他们,顺便问一下太后寿宴的事情。 以前都是单独送上寿礼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都是镇北候了,这种大事情再不去的话,会落人口舌的。 好吧,主要是她也想去见见世面。 云归院。 红拾先去了大哥二哥的住处,最后才在这里找到了他们三人。 那棵火红渐变的花树下,坐着三位长相俊美的男子。 她这才发现,院落之中种的是扶苏树。 她以前都没有在意过这些。 唉,要不是在花之迷谷,白玉进行了一番科普。 估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肯定要闹出笑话。 “大哥二哥三哥。” 因为红拾抱着猫,所以步伐也不是很快。 远远看去,他们兄弟三人竟然从其中看到了端庄优雅的感觉。 他们纷纷揉了揉眼睛,原来这是怀里抱着个小家伙。 “先坐下吧。”沐云尧指了指一旁的石凳。 然后倒了一杯清茶,合着桌上的蜜饯与瓜子一起推到了红拾的面前。 红拾也不会客气什么,很是坦然地直接坐了下去,原本准备将白玉放在腿上。 但奈何腿脚有些酸了。 所以就放到了石桌上,顺便看了一下他们三人的脸色。 也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白玉。 “你这猫挺好的,有几分像你。” 一旁的沐云归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只白猫还挺好的,但唯独不怎么好的地方,就是它是只公猫。 这男女有别啊,让他好生惆怅。 “对啊。”红拾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对了,太后寿宴的事情,准备怎么处理?” 她觉得这宴会还可以,肯定能吃到很多好吃的糕点之类的。 但是宴会之上,觥筹交错之间,少不了一些尔虞我诈之事。 她又懒得去解决那些事情。 所以现下有几分犹豫不决了,但她也清楚,她是想去的。 “你若是想去就去看看,若是不想我们也有法子拒绝。不过看你这般主动的模样,也不像是不想去的。” 沐云尧在一旁幽幽地说着,无声地笑了。 其他两人也是无声地笑了,那唇角的笑意浓烈的不可言喻。 “啊这?你们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么懂我,不愧是我的三位好哥哥呢。” 红拾撇了撇嘴,被人说透了心里的想法。 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或许她也只能假笑扮从容,就这样淡淡说道,不轻不重。 “那倒不至于,你是我们几人看着长大的,我们要是不知晓你的心思,那就没人能够知晓了。” 沐云中顺势接过了话,一板一眼地说着,仿佛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不然啊,好像那位白止帝君也挺清楚我的心思。 而且他只是于她相处了不过一段时间,见面的次数好像也不多。 红拾一边想着,一边用指腹磨擦着茶杯,百无聊赖地转动杯子。 “该回神了,看你这样子,莫不是在思念心上人?” 沐云归生性欢脱,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的。 所以此时这句话也只是无意间随口一说的。 可是他随口一说,某些人也就随口回答着。 “你怎么知道?” 一阵极为惊讶的声音,足以显示声音的主人是有多么坦然。 但实际上,红拾说这句话时,好像并没有经过大脑。 只是把她心里面想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听到自家小妹这话,三人一同盯着她。 又各自狐疑地看着对方。 沐云尧作为大哥,自然是要首当其冲的。 “这么说?你还真有心上人了,是君寄雪吗?他人也还可以,就是太过于桀骜不驯了。” “但是对你也还不错,处处关心地滴水不漏。之前见你对他没什么情思的样子,如今这般,倒是难以捉摸。” 他的话还有很多,但是考虑到自家小妹会不愿意说,就只好少说了几句。 红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才不慌不忙地饮了杯清茶。 旋即便不动声色道: “不是他,我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而已。而且我都快十八岁了,有心上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觉得这个年纪有心上人也还是件正常的事情。 古代女子十五及笄,然后便能出嫁了。 她早已过了婚配的年纪。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她最后可能就是大龄剩女了。 第226章 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他 她也不是很着急。 只是看重缘分罢了,在现实世界之中,她习惯了孤身一人。 因为很少有她看得上的人。 而且就算有的话,她当时觉得别人也不会看上她。 但是在这书中的世界。 她所喜欢的那个人,也正好是喜欢她的。 两情相悦的事情,是足够坦然说出的。 “那你能说出你心上人是谁吗?我们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沐云中迅速说着,语气很轻缓,似是在循循善诱。 “那位上神。” 红拾本就无意隐瞒,而且他们互相喜欢,又不是见不得人。 白玉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到主人说的这番话。 主人啊,你这么坦荡的吗? 虽说是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不对,是美夫君早晚要见娘家人。 但也不用这般操之过急吧。 “哪位上神啊?” 沐云归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这九幽大陆上还没有出现上神。 连上仙都没有,更何况上神呢。 “神域的那位白止帝君吗?” 沐云尧的脑海中只出来这样一个传言,白止帝君,神域的最高神,掌生死之时运。 红拾点了点头,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之色。 “小四啊,要不咱们换个人去喜欢吧。那位尊神,暂时应该是不可能来到这九幽大陆的。” 沐云中摇了摇头,是哪个人告诉她有白止帝君这号人的。 偏偏让她生了爱慕之意。 这要是求之不得,那不得难过个小半年。 “我见过他的,我就是喜欢他,而且感情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万一我就成功了呢。” 好吧,可能她已经成功了。 喜欢呢就是喜欢,不喜欢呢就是不喜欢。 哪里来的那么多黑白对错。 大胆追爱不好吗?好吧,她可能是个两面性的人。 之前觉得自己不配,现在又想要一个劲儿的去说着。 “万一失败了呢?而且那位尊神都活了几千年了,说不定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只是迫于其他缘由没有昭示。” 沐云归同样很是惊讶,原来小妹喜欢的是神域的那位帝君。 虽说吧,那帝君大人能力出众。 但是万一人家有了心上人,小妹岂不就是痴心错付了。 又或者人家帝君又老又丑,那小妹不就是吃亏了吗? “我总不可能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吧,可我就是觉得除了我没有人能配得上他。” 红拾想起了孙中山的夫人卢氏所说的那句话。 她之前便是很认同。 她觉得她自己很好,是能够配得上他的。 虽然现在可能配不上,但是以后八年十年,那么长的时间。 她总会配上的。 沐云尧沐云中他们三人皆是一愣。 自家小妹这话。 明明是那么露骨的话,却被她说的如同吃饭喝茶般理所当然。 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 他家小妹是最好的,配那位也算是绰绰有余吧。 只是若是真心喜欢,打心眼里想要在一起。 那还是有些困难的。 力排众议,不受觊觎,他们又将如何来日方长。 若是困难重重,那又将要如何自处之。 看着他们三人都是沉默着。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极力平缓着心情。 “我有分寸的,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件事,她是认定了的。 “既已如此,那我们就只能潜心祝福了。若是他不同意的话,我们三人便加紧修炼,将他给抢过来娶你。” 一向沉稳淡定的沐云尧此时难得说了句浑话。 将人家帝君给抢过来,这也太刺激了吧。 而且另外两人也是点头如捣蒜。 他们亦是如此,若是小妹没能得到那位帝君,他们可是要亲自去抢的。 而且,他们不止是说说,现在就已经有了想法。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三人也是直接闭关修炼。 那修炼的势头,可是如日中天。 红拾看着这场景,心里莫名有些羡慕了。 原身的三位哥哥对她不是一般的好啊。 竟然还有了帮她抢走的想法。 为什么他们会对原身这么好,但凡是再多那么一点私心,她也不至于如此愧疚了。 在石桌上盘着睡觉的白玉听到这番话,直接竖起了那三角形状的耳朵。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话。 抢过来,娶主人。这是什么彪悍的行为,好刺激。 不过,他想着,若是他们三人真要去抢的话,那估计是没必要了,前主人肯定会送上门的。 随后,他们几人又谈了一些宗门之事,还叮嘱了几句宴会之上需要注意的事情。 待到日暮之时。 红拾去了后山的山洞前,挖开了她之前埋下的桃花酒。 虽然她不喝酒的,但是三年前初来这儿的时候,感觉这里的桃花开的煞是好看。 而且三哥还教自己酿酒,说是打发时间的。 她前段日子,才给想起来了。 今日正好可以开坛,反正三年的桃花酿,应该还挺好的吧。 “主人竟然还会酿酒?” 白玉颇有些好奇,他的这位现主人啊,不是不会喝酒的吗? “怎么了?不喝酒的人就不配酿酒了吗?你主人我可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 这琴棋书画诗酒茶,我也还算是略知一二的。” 红拾捏了捏白玉的脸。 感觉有些毛茸茸的,还有些肉肉的质地。 “感觉你好像胖了不少。” 还不待白玉说着什么,红拾便已经感叹了一句。 “哼,主人啊,你再不去的话就会让人家久等了的。” 白玉撅了撅嘴,他就是胖了,怎么着啊。 倒是主人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就不担心迟到了吗? “我知道了,这就走。”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都没有着急,怎么白玉就这么着急了。 算了算了,她也不与他计较什么。 旋即,她便抱着白玉下山,来到了城东。 所幸青云楼就是在城东,她也还有几分印象。 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走了不久,便来到了青云楼。 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旁摇着折扇的君寄雪。 一身红袍妖孽至极,浑身透露着一股嚣张轻狂劲儿。 让人想起了那彼岸花,很是妖冶。 “没让你久等吧。”红拾率先开了口。 一副生怕让别人久等了的样子。 君寄雪温和浅笑着:“若是我说让我久等了,那可会有什么补偿吗?” 红拾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久等了的补偿。 但是她有对这段日子里悉心关怀和错爱于她的补偿。 那些补偿,才是她此时此刻最在乎的。 第227章 我这辈子都没有大醉过一回 那些补偿,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算了,先去吃饭吧。” 君寄雪摇开折扇,蓦地多了几分惆怅。 每走一步,便是多了一丝沉重。看着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是恍若轻霜抹玉栏,隔了山水万千重。 直至来到了那处兰字号房间。 依旧是上次那位店小二过来询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两碟花生米,还有姜香梅子与海棠酥饼,再拿几个好看的杯子。” 红拾看了一眼窗外,眼神中带着些许无奈。 终于,她还是要开口说着那些了。 “青玉碎瓷杯,可以吗?” 那店小二平视着红拾,不卑不亢的询问着。 红拾点了点头,青玉碎瓷杯尚可。 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杯子,但是听着这个名字就很有意境。 应该也是极为不错的。 “还要一大盅梅子汤。” 君寄雪又直接加了一句,声音中似是夹着几分怒意。 那店小二迅速出去准备着。 见没有其他人了,红拾才试探着说了一句: “你生气了?” 她不是一个很能去猜透别人心思的人,所以有些不太确定。 但是看他的面容,微微有些皱着的眉头,应该是生气了。 君寄雪就直直地看着一旁,也不说话。 “算了,我今日带了几坛我亲手酿的酒,你要喝吗?” 说完之后,红拾便从空间之中拿出了五坛酒。 还算是很大一坛的。 “这算什么?” 君寄雪这才睨着红拾,带着些许自嘲的语气。 “不算什么,今日只是想陪你大醉一场。” 红拾看了一眼一旁的青色纱帘,垂着的帘子,随风而动。 似是漾着层层的清波,像极了一江惆怅的东流春水。 “醉了之后呢?是要散了吗?” 君寄雪的声音没有往日那般温和。 也没有笑,一副很是庄严肃穆的样子,让人有些不敢去看着他。 但红拾早就料到会如此。 “醉了之后,可能就是将这冗乱平生事,尽数藏于心中吧。” 她也不太会说着什么,反正他们之后如何,大概也回不到最初之时。 如果和他成不了至交好友,那就成为陌生人吧。 砰砰砰! 红拾说完这句话,那店小二的敲门声便传了过来。 君寄雪直接起身去开门,顺便将那店小二手中托盘上的东西给拿了过来。 店小二也是关门离去,不做丝毫停留。 君寄雪将花生米和青玉碎瓷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然后将那一大盅梅子汤放到了红拾的面前。 眸光沉沉如墨,声音温和了些许。 “你不会喝酒,还是喝这盅梅子汤吧,解暑气的。” 啊这? 红拾愣了一刹,她看着面前的这一大盅梅子汤。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为什么? 都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要担心着她呢。 她会不会喝酒又如何,这些事情都不重要的,好吗? “谁说我不会喝酒的,就这小小的一坛酒,能有什么不会的?” 红拾直接拿过一旁的桃花酒。 准备开坛,但是好像当初封的太紧了,她都不能把这坛子给打开。 “我来吧。” 君寄雪直接走到了红拾的身旁,将红拾还未收回的手给拂开了。 那动作,甚是温柔,但是开酒坛的动作就不是很温柔了。 只是一下子就打开了。 清清浅浅的桃花香瞬间在这雅间弥漫开来。 格外的沁人心脾,幽香阵阵,似是风吹花动。 “我这辈子都没有大醉过一回,今日就陪你喝一场吧。” 红拾咽了咽口水,带着些许的渴望之色。 她其实还挺想喝的,毕竟是自己亲手酿的酒。 虽说当初是酿着玩的,但是既然闻着味道不错。 想必也是可以拿来喝的,而且她都没有尝试过那种大醉一场是什么滋味。 心里面还是有些想的。 “算了,随你吧。” 他转过身,继续回到原来的位置去坐着。 那身形之中,明晃晃的多了几分无奈。 看着就十分寂寥,但是他还能怎么办呢。 何必强求呢,强扭的瓜不甜。 但是,甜不甜的话,也是由他们这些吃瓜的人来决定的。 可是,他不太想看着他喜欢的女子难过。 也不想失去她。 如果真要在这两个里面做出选择的话,他想,他是肯定会放手的。 百般强求的滋味,不好受,放弃她的滋味更不好受。 “我来帮你倒酒,以前都是你在一旁替我干着这些,今日就由我来做这些好了。” 红拾将那青玉碎瓷杯拿了过来。 看着还真是有些好看,似是碎瓷一般的表面,青色美玉的材质。 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君寄雪也不说话,真好啊,他的小丫头竟然还会主动关心照顾他。 但是这些也不过是一切归于平淡的前奏而已。 也许,喝完这杯酒之后,他们便会彻底有个了结。 而他也没有再去陪她的资格。 倒完了两杯酒之后,红拾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君寄雪。 然后便是将那碟花生米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花生米配酒,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趁着我现在还算清醒,想和你说几句话。” 红拾望着君寄雪那张妖冶的面容。 就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 君寄雪执起酒杯,仰起头饮了一大口。 这酒确实很好喝,出人意料的甘甜淳香。 但是他却越喝越苦。 眸中神色没有往日的晦暗不明,甚是清明,也算是痴人难得一点清眸。 一口淡酒入喉,明明不烈,却是格外伤人。 看着君寄雪这饮酒的动作,红拾心中有几分犹豫不决。 但是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 她不能白白地让人家受了长长久久的情伤,也不能让人家没有回报的为她付出。 随即从空间中拿出了那个木盒子。 推到了君寄雪的面前,神色坦然说道: “这算作是这些时日的报酬,可能不是很够,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虽然我知道我可能还不清你对我的这些好,但是我也只能如此了。” 君寄雪只是瞥了一眼,这小丫头还有这份心思。 不过也不会感到惊讶,她的性子本就是如此。 纯良至极,有恩报恩,有仇也未必当场报。 这木盒子,看着还有些精致。 里面的东西如何,他也不太想亲自去了解。 “怎么?小丫头不准备帮我打开它么?” 君寄雪似是有些得寸进尺了,他想再看看这小丫头。 红拾敛了敛眸子,她本来想着让他自己打开的。 但他说了这话,她就只好帮他打开了。 第228章 不如相忘于江湖 她就伸手去将盒子打开了。 “你去拿了辞雪扇?没受伤吧。” 君寄雪有些惊讶,这小丫头竟然去拿了那柄扇子。 但是更关心的是小丫头有没有受伤一事。 “你放心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吗?自然是没有受伤的。” 红拾耐着性子说了一句,按照以前的话。 她会觉得这样问有些明知故问了。 虽然也的确是关心之词,但是她觉得这样问有些烦,明眼上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也不必再去询问的。 但是如今她觉得这些话都是关切的好意,无论如何,她也都是要受着的。 “所以我接过了这扇子的话,我们就两清了?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吗?” 君寄雪继续说着,那语气是很明显的自嘲。 是他自己一直自以为是。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关心她,想要对她好。 这些东西,不知何时仿佛已经深深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就成为了一个指引着他的明灯。 纵然是油尽灯枯之后,也要一直为她而亮。 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是陷入爱情里的人,惶惶众生,谁又不可笑呢。 “算是吧,两不相欠可以吗?虽然我知道可能不太够。” 红拾觉得她自己的要求好多,而且还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也想要了结这一段缘分,让自己能够不纠结了。 “那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若是有的话,能说出他是谁吗?” 我想知道我和他相比,到底输在了哪儿。 后面一句话,君寄雪并未说出来。 他并不想认输,但是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如何,不是他能左右的。 “白止帝君,我喜欢他。” 红拾先喝了一口那杯梅子汤,竟然有些酸涩。 但是,她最终还是悉数咽了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那一刻,似是埋葬了千秋万载。 滴答滴答。 似是滴水的声音响起。 红拾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被吓得停顿了几秒。 他竟然……竟然捏碎了酒杯。 然后碎玉割伤了手掌。 所以,刚才那不是滴水声,而是滴血的声音。 “其实这样折磨自己是没用的。” 红拾迅速起身,在空间之中拿出了一瓶灵泉水。 然后又直接走到他的右手旁。 准备为他清洗治疗一下。 “我知道,折磨自己没用。喜欢你也没有用,但是没用我也喜欢啊。” 君寄雪此时的声音近乎是在竭斯底里地吼出来的。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 红拾愣了愣,她也没有办法啊。 总不能不喜欢白止吧,很抱歉,她是做不到的。 “算了,你去坐着吧,滴着血,才能更清醒。” 君寄雪抬眸看了一眼她。 小丫头啊,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可知道我喜欢到近乎疯狂。 但是,好像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红拾继续看着他那还在滴着血的手掌。 心里有些无奈,何必呢。 又不是非她不可,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万,何必就要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 呵呵。 她不该这样想的。 喜欢一个人,揪着不放,那才是常态。 这世间男子千千万万,她又何尝不是只盯着那一个人。 “我不放心,你也知道我的脾性如何。” 她说着说着便蹲了下来,作势要拿那些碎瓷片。 “罢了,你别伤了你自己。” 君寄雪急忙俯下身子,拦住了她那蠢蠢欲动的手。 “好的,那我帮你清洗一下。” 红拾很快便站了起来,直接将瓶子里的灵泉水倒在手帕上。 然后擦去君寄雪手上的血渍,她这是灵泉水,所以只是擦过一遍之后,伤口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君寄雪,对不起。” 将一切弄好之后,红拾才站起身鞠了一躬,顺便道了个歉。 “算了,是我太强求了,这天底下也没有那样的道理,我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我吗? 你不喜欢我,这才是对的,才是真正有道理的,所以你根本不用说对不起的。” 说完之后,君寄雪长叹了一声。 他竟不知,这小丫头何时喜欢上了那位帝君大人。 红拾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回去坐着。 或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们之间,本该如此的。 她看了一眼那一盅梅子汤,虽有些酸涩,但喝了之后,确实解暑。 又继续喝了几口,竟然有些微甜。 “君……” “你……” 他们两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你先说吧。” 红拾微垂下眼帘,看了看一旁雕刻的黄金兰花。 还真是于富贵之中体现典雅。 “你是真的喜欢那位帝君吗?”君寄雪似是不甘心,想要知晓个所以然。 红拾点了点头,貌似是的吧。 她就是喜欢上了,觉得他的颜值是特别符合她的审美的。 或许就是馋他的长相了。 但是她不敢保证那人的品性到底如何,但是一个活了几千年的上神,也没有什么骗她的必要。 所以,她就想相信他。 就想不顾一切地去喜欢他。 或许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如果他要是待你不好,记得来找我。我这里,是你一人的天地,任你徜徉。” 看着红拾那坚决的态度,君寄雪只能无奈摇头。 喝了一口微苦桃花酒,浸染上眉头微皱起,却是难以化开的惆怅。 “君寄雪,希望往后余生,你能够幸福快乐。别的不说,只要平安喜乐就好。” 红拾端起面前的梅子汤,一鼓作气全部给喝完了。 毕竟也是他担心她,然后点的梅子汤,是一份心意。 “你喜欢喝梅子汤吗?” 看着红拾这么猛喝的动作,君寄雪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还算是喜欢吧。”红拾将最后一口咽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着。 她确实是挺喜欢梅子汤的。 当然了,也只是因为它的名字很好听。 毕竟她可是听过一句话的,喜你如盛夏白瓷,梅子汤甜,温茶凉书。 对这句话很是喜欢,然后就会爱屋及乌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古怪的行为。 但是,她确实是很喜欢梅子汤的。 “喝酒啊,来,碰个杯啊。”红拾端起了酒杯。 她有些想喝酒了,心头痒痒,便想着去做了。 “那你今日只能喝一杯。” 君寄雪也不想拦着她,毕竟喝酒一事,也是她想做的。 凡是与她有关的事情,他都是那般温和平静地对待。 可是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 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第229章 嫂子竟然跑去喝花酒了 大概他就是吊儿郎当一事无成吧。 在神域如此,在小丫头这里也是如此。 想着这些,眉间更添了几分惆怅。 “君寄雪,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红拾想着,她已经负了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是人家之后是如何,她还是想要关心一下的。 她总不能一直扰乱了他的安稳人生吧。 “不如何,就浪迹天涯吧。只是小丫头说这话,是想着要赶我走吗?” 君寄雪无奈轻笑出声。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自总角至你我某日辗转天边。 如今,我找到你了,你却有了心上人。你说感情啊,不是一物降一物,我不信。 他还能如何呢? 或许浪迹天涯远离情爱吧,但是他觉得他舍弃不了这些。 可能还是想要跟在她的身边吧。 等到她日后嫁为人妻,有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他才会甘愿离开。 “没有这个意思的。” 红拾垂下眼帘,这人到底怎么理解的,怎么比她还要多愁善感。 她怎么会故意赶他走呢?最多就是她想把自己赶走。 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太过于压抑的氛围。 想要逃离。 但那样委实不太好,毕竟是她将人家给约出来的。 早早离开,那算是什么道理? “那你怕不是想要陪我在这里喝一整晚,喝酒夜话伴日出。” 君寄雪的声音低沉了些许,笼着一些不是很清明的情绪。 “那可能不太会,我还是要早点回去的。” 虽然红拾之前嘴上说着要大醉一场的话。 但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太会完成好的。 笑死,她根本就不会喝酒。 可能还没喝几口就醉了,就连她刚才,也是微抿了那么一小口。 最多就只是沾了沾唇角而已。 但是喝了一小口之后,有些食髓知味了。 可能是她的酿酒技术不错,能够让她自己满意。 “你倒是实诚,这话说得,都懒得敷衍几句了。” 君寄雪看着她喝酒的动作。 莫名有些上头了,可能淡酒入喉偏觉浓烈。 红拾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将面前的酒给喝完。 然后便是吃了几颗姜香梅子,反正她也很是无聊。 似是想到了什么。 恍然开口:“对了,我这里有些药草,你需要吗?” 君寄雪摇了摇头,他天生就对这些药草不感兴趣。 以前被父亲大人逼迫着,背了几个月的医经药经,当时很是无奈。 现在有了自己能够选择和决定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去选择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 可是命运不能预知,在后来的某一天,他感到后悔了,为什么他当初没有多记一些药草。 要不然他就不会那么无助了。 但属实可惜,命运本就不能先知先觉。 “好吧,那就算了。” 红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 明明他们都没有干什么,就只是说说话而已。 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 但是也没有什么好感慨的,这时间二字,本就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君寄雪看出了红拾似是感到有些厌倦了。 也对,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本就会厌倦。 设身处地去想,若是他自己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坐在一处,他只怕早会厌倦的。 “君寄雪,希望你能余生幸福,希望你能遇到良人,要未来可期啊。” 红拾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准备起身回去了。 她想着,让别人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吧。 也许,当他发泄完一顿,情绪便会好些的。 君寄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舌下含着苦,眉稍藏了恨。 他在世间的残忍字句里残喘偷生。 怀里却仍有未歇的春,盼望着足够去抵那十年冷寒霜起。 似是饮尽悲欢离合,看透世间无奈之事。 —— 红拾出了酒楼之后,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可能酒劲儿上来了。 白玉刚从空间里出来,便看到了主人摇摇晃晃的身影。 唉,这是喝了多少的酒。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就不该去睡着。 早知道就看好主人了。 “主人呐,你还能走吗?”看着她这有些不太稳的身子。 白玉还是问了一句。 “怎么不能走了呀?我抱你啊。” 说完之后,红拾便俯下身子将白玉抱了起来。 朝着来时的那个方向走回去。 所幸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要不然她可能会被当成疯子了。 最终她停在了镇北候府前。 看着黑漆漆的一切,还有几分月影映了下来。 她决定转个方向,去了一旁的那处府邸。 一只手将白玉抱着,另一只手拍打着门环。 这声音叮叮哐哐的,在寂静的夜色中有些嘈杂。 院落中,离渊正和白止在枇杷树下喝着清茶。 听到这阵拍打门环的声音,离渊顿觉烦躁。 这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他直接气冲冲地走到了门口。 而白止只是神色坦然地看着眼前的清茶。 他并不是很想知道是谁过来,反正也不会是她。所以就没有那么多的期待感了,只是平静如常。 离渊来到了门前,借着还算是皎洁的月色。 看到了一个红衣服的女子,身上的酒气极重,还抱着一只分外眼熟的猫。 嫂子竟然跑去喝花酒了。 这事情,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原来是小红拾,那你进来吧。” 他顺手关上门,指了指院落的中央处。 红拾看了看这个人,不太认识的样子。 感觉他长得不太好看,便迅速换了个方向。 这一看,似是天雷滚滚,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后半生。 明明眯着眼睛,但是却看得分外清楚。 那男人一袭白衣,出尘绝艳,面容清冷如玉。 简直就是像神祗一般,不对,应该是比神祗还要好看。 她咽了咽口水,脑子混混沌沌的。 但是好像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 “给爷爬啊。” 她有些忍不住了。 “帮我抱一下。”许是觉得手上的猫有些重量。 她直接将这猫递给了面前这位穿着青色长袍,还在摇着折扇的人。 离渊接过白玉,心中暗叹。 好家伙,这只小猫咪,不过是去了嫂子那处待了一个多月。 怎么就重了这么多。 肯定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然后就养胖了。 而白玉,心里只是觉得有些悲催。 主人啊,竟然抛弃了他。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能猜到她是要去找前主人的。 第230章 我就直接把你给炖了吃了 果然如此,下一秒,他和离渊都不自觉张大了嘴巴。 只见那位红衣女子似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冲向了那棵枇杷树。 不对,是冲向了那个坐在枇杷树下的男子。 直至不过几步之遥。 她走到了男子面前,蹲下身撑着下巴,迷离的眼眸盯着他道: “我好喜欢你啊,从刚才的第一眼就……就好喜欢……喜欢你啊。” 说完之后,还再次咽了咽口水。 她闻到了那股清幽的海棠花香,很是醉人的那种。 白止稍微有些诧异。 素日里清冷的面容也渐渐不太淡定了,在离渊开门之时。 他不自觉地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她站在门口,心里本来就有些欢喜。 如今看到她直接冲了过来,还说出这些露骨的话。 实在是有些惊讶,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之色。 眸光深沉如墨:“小阿拾,你又不矜持了。” 红拾抬眸,对上了那双幽深似墨的眸子。 再看了看其他地方。 他那清冷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仿若雪莲初绽,冰雪消融。一时之间风华无限,似是想要引人沉沦。 她觉得这人应该是女娲娘娘用尽毕生精力捏造的。 而其他的人,与他相比,就像是那种随意揉圆搓扁了的。 可能会有些夸大其词,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都十八岁了,哪里还小了。” 她撇了撇嘴,她哪里小了,她都快是个成年人了。 “嫂子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离渊抱着白玉,很没有自知之明的跑过来打断了这般旖旎的场景。 “不多啊,我就只喝了一杯,就一小杯而已。” 红拾很是不悦地回应着,还伸手比了个二出来。 “这合理吗?就一小杯酒,还能醉成那样。” 离渊撇了撇嘴,他有些怀疑嫂子就是想要故意喝醉,然后特意来勾引他兄弟的。 可能,大概,对的,没错,就是他想的那种。 “阿离,去煮些醒酒汤来。” 白止盯着红拾那微微泛红的面容。 只是觉得她那面容姣好,像极了桃花一般,娇艳欲滴。 觉得好看。 “好吧,知道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了。” 离渊淡淡看了一眼。 还叫他为阿离,呵呵,平日里可不会如此这般。 为了未来的嫂子,他还真是重色轻友极了。 也罢也罢,他难得碰上了一个喜欢的女子。就只好委屈委屈他了,来打打下手。 旋即,他便是抱着白玉迅速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还在跟白玉闲聊了几句。 “你这日子过得倒是好极了,都重了不少。唉,果然是跟着你家现主人就有肉吃。” 不忍嗟叹了一声,这家伙,还真有些沉。 想必是大鱼大肉吃多了的缘故。 “你怕不是不行了?主人刚才一只手抱了一路,也没有喊着累啥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还没走几步,就开始喋喋不休了。” 白玉冷哼一声,这家伙,可能就是不太行吧。 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连个喜欢的女子都没有,都一千多岁了,老大不小的人。 怎么好意思还是孤家寡人呢。 不像他家前主人,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你再敢说这些,我就直接把你给炖了吃了。” 离渊直接揪着白玉的耳朵。 哼,就他这小样儿,不过是一只欺软怕硬的小猫咪罢了。 也还想跟他斗,哼,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啊。 “你再不快点的话,估计前主人该生气了。” 虽然前主人是不会生气的,但是依然会做做样子,说上那么几句。 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这不,效果啊,果然是立竿见影的那种,离渊松开了手,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地直接冲到了他的药庐处。 然后便开始放着一些利于醒酒提神的药材之类的,匆匆煮着。 而白止那一边,没了离渊的打扰之后。 红拾更是大起了胆子,拉过了面前男子的手,直接光明正大的摸了起来。 她虽然不是个手控。 但是如今,看着这格外白皙的修长指节,她又一次上头了。 她好喜欢这手,同样也好喜欢这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面只有他了。而且连她自己的名字身世什么的都不清楚,只有他这人的面容了。 好像是混沌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般。 “算了,我先送你回房间。” 正说着,白止便将红拾拦腰给抱了起来,那动作依旧是十分温柔,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这会不会太快了,不太好吧。” 红拾眯着眸子,看着男子那甚是清冷的面容,觉得这样有些不太符合他的形象了。 “小阿拾,你可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但没关系的呢,我很愿意等你长大的。” 白止看着她那桃花色的面容,喉头微动。 他像是一条饿狼一般,那目光更是沉沉如炬,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给拆吃入腹一般。 他等不及了,这是一件事实。 他还愿意等她长大,这是一个真正的承诺。 月色皎洁,将两人的背影拉长,在这寒烟阵阵星子点点的夜晚,显得格外缱绻而又绝美。 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沉醉,让人不忍着迷其中。 白止抱着她走进了那道月亮门,来到了海棠苑中。 推开了房门,素手轻扬,屋子内的油灯便悉数亮了起来。 最后俯身将红拾放在了床上。 准备起身去将被子铺好,却不料脖颈处传来了一丝滚烫滚烫的温度。 正是红拾,将手给缠了上来。 看着眼前男子那脖颈处白皙胜雪的肌肤,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她不忍有些动容,想要亲近一番。 就想多看几眼,多摸几下。 白止敛了敛眸子,浓密上翘的鸦青色睫毛,随着他眨眼敛眸的动作,上下扇动着。 分外地好看。 红拾又想凑近了,一双手更是有些不安分了。 直接伸到了他的胸口处,但好像瘫软无力到都难以拽动那件衣服的领口处了。 白止愣了一刹,眼神晦暗不明,深沉得像是被乌云笼盖波涛暗涌的海面。 他没有想到,这位小祖宗喝醉了之后,竟然会那么的大胆。 不过,还有几分要命地可爱。 他已经是再尽力忍耐着,但好像无济于事。 最终无奈轻笑。 这情爱二字,果然是世界上最伤人的两字。 不喜欢,很伤人心。喜欢呢,会伤人身。 第231章 小点儿声,别吵到她了 所以,这也是极其无奈的事情。 最终,素手一扬,施了一个术法之后,她才算是安分了许多。 他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处,将洗脸的帕子和脸盆带到了空间之中。 特意用灵泉水洗过了几遍,最终打了一盆干净清澈的灵泉水。 端到了一旁的矮木桌上。 半柱香之后,离渊端着一盅醒酒汤过来了。 嘴里还在埋怨着。 “你怎么把她带到了海棠苑中?我还以为你去了自己的院落,亏的我还来回奔走了小半程。” 他很是不解,明明在中央的枇杷树处,距离他兄弟自己的院落不是更近的吗? 而且也就是更为方便的那种。 但是将她带到这海棠苑,又是何种道理。 “汤凉得快。” 白止接过了醒酒汤,拿着汤匙轻轻搅动着。 “你好无情啊,我累死累活为你煮了这碗醒酒汤,你竟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汤凉得快的名头,折磨我啊。” 离渊听着这话,直接大声地喊出来了。 他好委屈啊,果然他就是一个工具人。 “你先回去吧。” 白止淡漠地瞥了一眼他,神色坦然的很,带着些许的不满。 而离渊却是转瞬惊喜。 “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吗?听起来真好啊!我又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他就说,他的兄弟不会对他那么残忍的。 这不是立马就来了吗? 他满脸喜悦,准备转身就走。 却听到了一句幽幽传来很是无情的话语: “小点儿声,别吵到她了。” 这句话,让他直接从刚才的那场美梦中惊醒。 他还以为是师兄良心发现了,想要对他好一点呢。 却没想到,果然他还是那个工具人啊。 想归想,他还是迅速走了出去。 顺便将这房间的门给关好。 他可不想再去承受着那位尊神的恶意了。 看了一眼在门外蹲着的白猫,果然啊,还是这只白猫最有自知之明了。 “小白啊,你家前主人可真是无情啊,他无情,他冷漠,他简直是无理取闹啊。” 抱着白玉走在路上,他不忍感叹了一句。 “不!”白玉摇了摇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继续说着,“他只是对你无情而已,对现主人可是含情脉脉,好的不得了。” 毫无疑问的是,白玉真相了。 离渊只觉无话可说,他果然还是那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 最终,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那方药庐之中,反正他此生也就与药为伍了。 白玉只觉无奈,他都不能去主人的空间里睡觉了,只能和这人一起宿在药庐了。 呜呜!他好可怜。 而海棠苑中,白止将床上躺着的红拾给扶了起来。 最终让她的上半身倚靠在自己的怀中,他如同一个人形靠背一般。 只有这样才略微方便喂醒酒汤。 拿起汤匙,轻轻舀了一小口,放到了她的唇边。 见汤并未被她喝下,只好轻轻捏着她的下颚,令她的嘴稍稍张开,趁机把醒酒汤倒了进去。 “呜呜,这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好苦啊,我不喝,我不喝!” 显然,红拾对这醒酒汤很是抵触。 而且刚喝进去的汤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一直流到了她的脖颈处。 甚至还有几滴滑进了里衣之中。 白止急忙拿起一旁放着的帕子,为她擦拭着。 而在擦拭过程中,目光所及之处便看到了她身前的起伏,他连忙移开了视线,一股热意油然而生。 耳朵后面微微泛红。 虽然以前也见过她许多次,但从未像眼前这般。 “公子呀!你有心上人吗?” 红拾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白止那微微侧过去的脸颊。 正是玉华雪颜色,侧颜杀,真的是令她沉溺其中了。 很绝很绝的那种啊。 白止那双甚是清寒的眸子中多了几分火热之色。 这位小祖宗啊,还真是勾人得很。 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问自己是否有心上人。 白止点了点头,他确实有心上人。 而且还就是他眼前这位迷蒙着眼眸的,丝毫不自知她在惹火的小祖宗。 “啊?谁啊?谁这么有眼光,还要和我来抢你。” 红拾继续说着。 打了个酒嗝儿,然后又断断续续哽哽咽咽地说着:“我告诉你,你……你是我的,谁……谁都不能和我抢。” 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着。 只剩下白止很是温柔地看着她,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极其温和的笑。 那笑容令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 最终,白止准备继续拿汤匙喂着醒酒汤,但结果显然是无济于事。 只好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凑近怀中女子的面容,以唇相碰。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这碗醒酒汤也算是磕磕绊绊的喂完了。 将她嘴角的余渍擦去,又替她将最外面的那层外衣给脱去,本来还想着为她擦拭其他地方的。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这位小祖宗,太容易害羞了。 若是明早起来,想起这些,那不得羞红脸颊了。 替她掖好被角,将鞋子给轻轻脱下来,放到床榻之下。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便是准备回去泡冷水澡了。 毕竟刚才念了很多遍清心咒,都没有什么效果。 夜色撩人,赠予无边风月。 淡酒微苦,赐予无奈情伤。 —— 青云楼。 二楼的兰字隔间。 一身着绛紫色锦绣华服的男子推门而入。 看着眼前的场景。 一位原本桀骜不驯的红衣少年郎正在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那动作,丝毫不见停歇。 而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木盒子,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他的情绪是极为悲伤的。 他那通红的眼角,为原本就妖冶的面容增添了一丝魅惑。 “哟!昔日神域里最为风流肆意的世家公子,怎么如今一人饮着苦酒。” 那身着绛紫色长袍的男子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面不改色的调侃了一句。 “沈昀卿,你是特地过来看我笑话的吗?” 君寄雪还留有一丝清醒的意识,也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正是神域里的沈家公子,和他一起被神域里的诸仙诟病。 一个风流成性,放荡至极。一个桀骜不驯,乖戾嚣张。 “你怎么成这样了?才一个女人而已,不至于会这样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算了,我也不该这样说你。” 沈昀卿原本是想着安慰的,一时之间口不择言,说了这些话。 其实,他深知,一个女人而已,怎么不至于如此。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终究是求而不得。 第232章 一掷千金半生荒凉 最终,他拿出了自己从神域里带来的千金醉。 想要陪着他喝酒。 “还是你懂我啊。”君寄雪拍了拍自家好兄弟的肩膀。 普天之下最烈的酒,就是眼前的这几坛千金醉,顾名思义,用千金来买得一醉。 那自然是极其浓烈的。 “我们可是十几年的交情了,我要是不懂你,那就没有懂你的人了。” 沈昀卿似是自嘲一笑,他自然是懂这位的。 可是最近几年却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放弃了神域的父母家人和修炼的机会,来到这灵力贫瘠的北凉之地。 只是为了一个十年前见过的人,为了那一个莫须有的承诺。 便舍弃了这些。 他为他感到不值,但同时又觉得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他们两人能够成为至交好友,性子多少是有些相似的。 当初他不同样是如此,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了一切。 可是最终的结果呢。 一掷千金,半生荒凉,终究是梦醒南柯,负了儿女情长。 他不想看到好友像他一样,所以此时自然是想着全力支持的。 “所以你是来?是来干什么的,劝我回去的吗?” 君寄雪的语气之中多了几丝惆怅。 他们两人的境地,何尝又不是相似呢,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往日惆怅化作千金醉。 “你们君家的事情,我也帮你处理好了。现在,也不需要劝你回去。只是适才通过时空之境,看到你的现状不怎么好,想着来同你一醉方休。” 沈昀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他知晓这位的境地如何,当年他在酒馆一醉许风流之时,他君寄雪又何尝不是陪他大醉一场。 如今,好兄弟如此颓废,他自然是要来相陪的。 “我可真是可笑至极啊。” 君寄雪满是自嘲地说道,那种悲伤与惆怅,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端起了那坛烈酒,直接仰头喝上一大口。 喝完之后,闭上了眼睛,一行眼泪突然滑下。 这一幕,教一旁的沈昀卿看着也不好受。 他又怎么不会惆怅,纵然没有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 但也算是能够理解一半。 这些有血有肉的故事,他们两人都知道。 “阿尘,这人生苦短,千万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该争取的,一定要去争取啊。” 沈昀卿继续说着,他觉得他已经坚持了十年。 是无法做到轻易放弃的,那么就只能破釜沉舟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可是感情这件事,谁都说不准。” 君寄雪继续自嘲着,他自诩也算是个风流肆意之人,往日里,是断然不会有这般的惆怅之态。 可是如今这段时间,他觉得他就像是个废物一般。 一事无成至极。 而沈昀卿只是兀自想起了一句话。 那是当时他喜欢的那人对他说的。 “人大抵都是贪心不足,轻易握在掌中的,常不觉欢喜。总对得不到的趋之若鹜,到头来,得不到的还是得不到啊。” 那句话语,满是绝情,而又带着许多的凉薄。 他当时对那句话很是讨厌,可是现在想来,对那一句话反而还有几分的认同。 他们可是神域里的风流人物,相貌与身世都是一等一的好,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可是最终,却偏偏只是将全部精力放在了一个得不到的人身上。 “你知道吗?我等了她十年,她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君寄雪几近绝望,差不多是疯狂着说出这句话来。 “那人是谁?” 沈昀卿同样是有些好奇,按照自家这位兄弟的描述。 那个女人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既已经许下了十年的期许,应该是不会再去负了他的。 “白止。” 君寄雪说这两字时,差不多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他并不是恨他。 只是觉得自己没用罢了,竟然比不过别人,十年的努力,输给了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 “那位尊神?怎么可能会这样呢?活了几千年的人,怎么会看上了她?” 沈昀卿有些惊讶,不至于如此吧。 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不但让他这位好兄弟死心塌地,而且还能认识那个白止帝君。 但他转念一想,那女人不会是故意找的托辞吧。 “说不定这是她为了让你放弃,而胡乱编出的话?” 沈昀卿又试着安慰了一句,按照他的想法,如此假设也未尝不可。 “没这个必要,她一向坦荡,决计不会如此这般苦心孤诣编造。而且她说那话的神情,不像有假。” 君寄雪端起酒坛子,继续痛饮了一大口。 “算了,我还是陪你喝酒吧。” 沈昀卿面上不动声色地说着这番话语,但心里想的是,改天他要去会会那个女人。 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魅力。 “说是千金醉,但也不过如此。都喝了一坛子,还不醉人。” 君寄雪看着手里的坛子,面容很是惆怅。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当年呐,你说这千金醉是你此生喝过的最烈的酒。” 沈昀卿觉得有些无奈,当年这人拿千金醉来安慰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得。 “早已经时过境迁了,你应该还没有放弃过找她吧。” 君寄雪似是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件事情。 想着关切自家这位兄弟一番。 沈昀卿点了点头,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但他偏偏就是只单恋她那一枝花。 只因为除了她,其他人便再也入不了眼了。 感情的事情本就是如此,既许一人以偏爱,以一人为始终。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 “怎么说起我来了?今天是陪你喝酒的。” 沈昀卿耸了耸肩,显然是非常无奈地。 “我干了,你随意。” 君寄雪提起酒坛子,便一直往自己嘴里倒,那架势,特别的猛。 沈昀卿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轻笑着。 但那笑,更是在自嘲,没有嘲笑他君寄雪,只是在嘲笑他沈昀卿自己。 他那一掷千金半生荒凉的过往,他那痴心错付一腔孤勇,最终都在这嘲笑之中化为惆怅。 或许,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这般。 这人生八苦,本就不是人人都能逃过的。是这万象诸生,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求而不得,才是常事。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在哭泣。 在这青云楼中,两个最富痴情的男子斗酒千盅,只是为了消解惆怅。 他们感慨着安慰着,最终还是无奈着,他们枉有一杯醉人酒,却解不了半点愁。 第233章 不用把你的爪子晃来晃去的 一夜之后,万物终将继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红拾便从睡梦中醒来。 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好困啊。但是却不太想睡觉,特别矛盾的那种。 摸了摸身旁,什么都没有。 白玉呢?她不是一直都将白玉放在一旁吗? 怎么现在,白玉不见了。 看了看四周,红色的纱帘,这好像还是在她自己的房间。 最终,她去空间之中洗漱了一番。 突然发现,她不但多了两个黑黑的眼圈,而且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 她都是习惯换一身衣服睡觉的,而且都是只穿着里衣的那种。 但是现在,身上还有两层衣服。 算了,可能是自己昨天太过于劳累了吧。 她揉了揉头,发现对昨天的事情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心里面有些不自在。 最终,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很是简单素雅的白色长衫,虽然很素雅,但是看着也还好。 显得整个人颇为清冷。 推开门之后,看到外面那整树整树火红的,还未凋谢的海棠花。 她大脑宕机了那么一两秒,这不是在海棠苑吗? 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不成她还有梦游症。 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看了看这处地方,她决定要先逃走了,避免等会儿会尴尬。 她这算不算是擅闯民宅,在现代的话,貌似是要负一些法律责任的。 但是,她刚走到月亮门那处。 便迎面撞上了一个有些许冰凉的身子。 “对不起。” 出于本能,她决定先道个歉。 然后再看看对方是谁。 这一抬头,便看到了那清冷出尘的面容,正好是她所中意的。 呃,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却被男子开口打断了。 “是我没有看清路,你没事吧。” 这句话,很是关切。 “这不是明眼就能看出来我没有什么事儿吗?” 红拾讪讪然说着,她可能有点儿憨憨的。别人回答这话,要么说有事,要么就说没事。 但她不同,她非得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说出来不可。 要不然,她就会有点儿不痛快。 虽然这样说话有种找打的感觉,但她却是自我认知良好。 “也对,还能这般活蹦乱跳的,自然是没事的。” 白止眸光沉沉,这小祖宗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半点儿都不软呢。不过,强硬一点也好。 免得会受一些委屈。 红拾不语,继续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搞得她好像什么时候没有活蹦乱跳一样。 “饿了吗?” 白止继续询问着,她应该是刚醒来的,这神志,大概是有些不清醒的。 红拾点了点头,确实有些饿了。 然后她便被白止带到了一处药庐之中。 她看着药庐外的一处竹木桌,微微愣了一刹。这一大早,难不成还有人要吃药吗? 正想着,药庐的门被从里打开。 原来是那位离渊离公子,他慢慢地走了过来。 而白止则是直接进去了。 她本来想跟上去的,但看到了这位离公子怀里竟然抱着白玉。 便是直接顿了顿脚步,又转了个方向。 直接走到他的面前,毫不留情地出声:“你怎么抱着我家白玉?” 离渊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抱着小白怎么了,他以前还天天抱着呢。 “主人呐,你终于醒了。” 白玉作势要跳到主人的怀里,却被某人给抱地紧紧的。 “你有没有半点眼力见儿?没看到它要我抱它吗?” 红拾看着白玉被他抱在怀里,莫名有些不爽。 离渊听着这话,直接松开了白玉。 而白玉则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红拾的怀里,摸着白玉那毛茸茸的脑袋。 红拾才感觉到安稳了不少,有猫在怀的感觉,可不是一般的好。 “主人呐,你还记得你昨晚干了什么吗?” 白玉有些疑惑,看着主人如今这副样子,像是还没醒一般。 他不禁有些担心。 “昨晚?我昨晚干了什么吗?” 红拾揉了揉还算是半眯着的眼眸,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再睡个几百年。 虽然很是夸张,但她有种她很久都没有睡过觉的感觉。脑海里没有昨晚的印象,只是记得昨晚去了酒楼。 想着要和君寄雪大醉一场,然后的话,她可能喝多了吧,直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扑哧,哈哈哈!” 在一旁听着的离渊似是想起了昨晚的场景,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什么情况?嫂子去喝花酒就算了? 喝完了酒之后,竟然还什么都不记得了。哈哈,这可把他给乐坏了。 “你笑什么?” 红拾半眯着眼睛问了一句,这人像是从那什么地方出来的一样,肯定是有什么大病。 “嫂子啊?你这是半点儿都不记得了?” 离渊凑近了几步,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 “我又没有瞎,不用把你的爪子晃来晃去的。” 红拾没由来地生了一股怒气。 很显然,她对这个人有些恶意。 亏得她之前还把这位离公子与九辞师父看成一对,还想着她是能够磕到糖的。 可没想到,她这是差点将自己的心上人给送了出去。 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还那么的好。 一想到这里,她就更觉得有些不爽了。本来,白止生得这样好看,有女的来抢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竟然还有离渊这个男的来和她抢,她觉得她有危机感了。 “某人昨晚在外面敲了大半天的门环,还是我这个好心人过去开门的。” 离渊脸上带着些许玩味之色。 他觉得,他又可以了。借此时机,可以正好嘲讽嘲讽她。 也很适合找乐子。 “然后呢?” 红拾想听听,这人还要说着什么不切实际的话语。 她拍着门环,然后离渊他还过来开了门。 听起来有些荒唐的样子,但仔细一想,怎么有些像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不会吧,她脸上神色突然间变了一下,好像脑海中隐隐约约有着什么印象一样。 她敲门之后,有人从里推开门,只不过那人长得有些不大好看。 然后她就看向了另外一处地方。 好像那一处风景绝美。 离渊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我从未见过如此急色的人,那真的是摇摇晃晃直接冲向了别人。” 顿了顿,他继续说着,“而且直接蹲了下来,看着对方,说着一些很是露骨的情话。” 陡然间,红拾的脑海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锅一般。 那一瞬间,真的是各种场景在脑海里上映。 第234章 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 而且那场景还很是香艳吧。 “我好喜欢你啊,从刚才的第一眼就……就好喜欢……喜欢你啊。” “我都十八岁了,哪里还小了。” “不多啊,我就只喝了一杯,就一小杯而已。” “呜呜,这是什么垃圾玩意儿,好苦啊,我不喝,我不喝!” …… 一时之间,那些露骨的话或是不露骨的话,都在她的脑海中回想起来。 最后,她全都想起来了。 我的老天爷啊,我昨晚这都是干了些什么? 我giao,我这是直接表白,我怎么这么大胆呢。 按理说,是不会有酒后乱性的现象产生。但是,喝酒壮人胆,这是真的事实啊。 她可能就是胆大包天了,直接冲上去表白。 她的脸面啊,都没眼再见人了。 她的脸色逐渐绯红,像是那三四月份的桃花,羞红不已。 而离渊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嫂子这表情,这也太精彩了吧。 红拾紧咬着牙,然后松开牙关,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你再笑一个试试?不准笑!” 看着离渊,她很是凶狠地说着这些话。 不怕喝醉酒之后断片儿了,就怕断片儿之后,还有人来帮你回忆。 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啊。 她好无奈啊,这位离公子怎么如此呢?看样子是故意的。 “嫂子,别生气嘛,我错了,我错了,是阿离不好。” 看着红拾微微有些薄怒的样子,离渊直接开口道了个歉。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件事情是真的很好笑,怎么还有像嫂子这般有趣的人呢。 不会喝酒,还硬要喝酒。好的吧,后来就直接丢丑了吧。 不过,他觉得,那位尊神肯定是十分满意的。 但是,他那一大早上便是欲求不满的神情,也是有些让人摸不清状况。 红拾摆了摆手,算作是原谅他了。 不对,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又没有做错什么。本来就是实话实说的,也没有什么好去责怪的。 要是责怪的话,只能怪她自己学术垃圾了。 笑死个人,不过就是一杯清薄淡酒罢了,竟然还能把她醉成那个样子。 她抱着白玉,去了一旁的竹椅处休息。 “白玉啊,怎么办啊,你家主人我又丢脸了?” 红拾满是无奈地捏着白玉的脸,好烦啊,她怎么一天天地净做一些丢脸出丑的事情。 愁死人了。 白玉也很无奈呢,他哪里知道,自家主人会这个样子。 在其他人,其他的事情面前,都能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但是呢,一旦与前主人沾了一点边,她就慌的不行。 还要一直出丑,所以这应该是前主人的缘故了。毕竟,爱情总能使人盲目的。 感叹一番,还好他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也不会这么多的困扰了。 “主人呐,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咱们丢的脸也不少了,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 白玉最终蹭了蹭主人的膝盖,以示安抚。 “这是在不在乎的问题吗?这是棍子没落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疼。” 红拾有些无奈了,虽然面上说着一些气话。 但仔细一想,白玉说得这些话,也不无道理。当她丢脸出丑的次数多了之后,还会在乎那一次两次的吗? 显然是不太会的,可能已经无感了吧,干脆就破罐子破摔。 早晨的凉风,掠过府邸旁林壑幽深的山谷,拂过青翠欲滴的树木,夹杂着几缕淡淡的松木香,吹入药庐中。 使人心情都不自觉好了大半。 看着这四周的环境,红拾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而站在一旁打理着药草的离渊则是悉心看着自己的药草,昨晚是可是花费了不少的药草。 还有今天早上,他的药草又少了几味。 他算是越想越心痛。 直接在一旁闷闷不乐地锄着药田里的杂草。 红拾四处打量着,正好看见了正在除杂草的离渊。 便抱着白玉,直接起身去看了看。 很准确来说,她只是想去凑凑热闹的。这人不是应该有着自己的空间药田吗? 怎么还需要在这里辟开一处地方。 用来当作药庐呢?她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所以,她就准备上前询问清楚。也是丝毫没有遮掩地开口:“能否问离公子一个问题?” 没有半分客套的话,直接问能还是不能。 离渊点了点头,嫂子有事情要问他啊,那他肯定是不亦乐乎啊。 “为什么你会选择在这里辟开一处药田呢,还有为什么你要亲自锄草?而不是使用灵力。” 红拾见他点了点头,便是直接询问了出来。 其实,她猜测的是,这人是有些无聊吧,才会选择做着这些事情。 但显然,她并没有猜对。 离渊看了一眼这里的药草,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只是按着自己心之所想说了出来: “这里周围有上好的松木林,然后这里可是一处龙脉中心,有着极其温润的土地和灵气,适宜药草生长。” 他并不准备隐瞒,这里本来就是一处龙脉。 “龙脉?” 红拾有些惊讶,这里竟然是龙脉中心处,那她的镇北候府不也算是龙脉中心处了。 反正两处离得不远。 “对的,就是龙脉。龙就是地理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 离渊看着一旁的这些,这里可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而且和那家伙也有几分渊源,反正那家伙也是很适合在这里居住的。 “算了,我也不太想去了解更多的东西了。那你呢?为什么还要亲力亲为呢?” 红拾觉得他也算是一个大人物了。 最初觉得也就那样儿吧,但是后来觉得他既然是陪在白止帝君身边的,那修为与能力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些大人物都这么闲的吗? “自己种的药草,才能更放心的使用和研究。” 其实,他更多的是想研究研究在神域之外的这些药草。 尽管在质量上没有占到优势,但是这些药草在数量和种类上占了很大的优势。 这些药草,具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好吧,想不到看似吊儿郎当的离公子,竟然还是个如此谨慎的人。” 红拾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挺谨慎的。 专心钻研医道,有些惊讶。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离渊觉得嫂子这话有些不太对劲。 有些像是坏话,不像是那种夸奖赞美之词。 第235章 她本来就是要以身相酬的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才支支吾吾地回答着:“都……都有吧。” 反正她觉得自己说这话是很没有底气的。 但是呢,随便他怎么想吧。 “那就谢谢嫂子夸奖了。” 离渊只当做是夸奖了,便只是坦言感谢着。 而红拾这时才想起他的称呼。 “能别叫我嫂子吗?我很怂的。” 红拾觉得自己很怂的,叫嫂子二字有些尴尬呀,而且他们还没有经过三书六礼十里红妆那些。 现在就叫嫂子的话,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她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 年纪轻轻的呢,就成为了别人的嫂子,估计这也是独一份吧。 “别怂啊,你昨晚那举动可是大胆着呢。” 离渊似是有些无奈,有什么好怂的啊,昨日不是挺欢快挺大胆的吗? “你……”红拾伸出了手,准备接过落下的叶子。 却让离渊以为是要打他,直接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白止提着食盒从里屋出来。 正巧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那位身着白衣的小祖宗正伸着小手,似是要打人一般。 而她的对面,离渊正无奈苦笑。 这场景,倒是挺稀奇的。 看到离渊的苦笑,红拾接过了那片树叶,有些无奈,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躲得那么远? 回过头,正好看到了白止正在竹桌旁摆着饭菜。 而那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刚才可没有要欺负离渊公子的意思,不信的话,你就问问白玉。” 红拾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为自己解释着,撇了撇嘴,她也很是无奈的。 “我是知道的,他不重要,随你欺负。你若是想欺负我,也是可以的。” 白止的语气甚是温和,带着几分调侃。 红拾愣了愣,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这样做不太好吧。” 想不到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帝君大人竟然还会调侃别人。 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而随后赶过来的离渊听到这句话直接顿住了。 什么叫做他不重要,随意欺负。 虽然他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好歹他也有苦劳吧。他这一天天的,累死累活的,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躺在红拾怀里的白玉轻轻地瞥了一眼离渊,哼!这就是得罪现主人的下场呢。 简直不要太爽,嘿嘿嘿,他又开始落井下石了。 离渊讪讪然坐下,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他不说话就好了。 而红拾也是直接坐了下来,将白玉放到桌子的角落处。 虽然这样有些不大好,但是她不忍心让白玉在地上吃饭。 离渊只是看了一眼白玉,小白这家伙鬼灵精,地位还挺高。 真是个趋炎附势的猫,没有半点儿良心,好歹昨晚还是他收留了它的。 “先喝点汤,暖暖胃。” 白止为红拾盛了一盅汤。 红拾双手接了过来,还是她最爱的冬瓜清汤。 她并没有很客气,直接拿起汤匙轻轻咬了一口。 咦?好像有些酸酸的。 像是陈皮的那种酸味,但还是挺好吃的。 “这里面是放了些许陈皮吗?” 她还是询问了一句,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有猜错的。 “是加了陈皮,还有几两白仁。” 白止温润的嗓音传来。 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当时写小说的时候。 还查了不少的药理知识。 陈皮是常用的一味中药材,具有理气,健脾化痰的作用。 白仁是白色的果核中的肉,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是有记载的: “内有黑子数颗,大如指头,不正圆,其色如漆而甚坚,中有白仁如栗,煨熟可食。” 她当时查过之后,还特地放在了便签中记录了起来。 所以现在还算是有些印象。 因为感兴趣,所以印象还算是比较深的,能够记起一大部分的药理。 看来这人还真是特别了解她的饮食喜好呢。 酸陈皮,拿来泡水煮茶喝,也是极好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两样东西都有利于醒酒。 “谢谢,劳烦你了,费心给我准备这些。” 红拾笑盈盈道,霎为温和。 “不必如此客气。” 白止继续为她夹了一些其他的她爱吃的菜品。 而一旁的离渊则是看着这身着白衣的二人。 他们有必要这么相敬如宾吗? 但是呢,同样身着白衣,带着些许清冷,给人一种神仙眷侣的感觉,真真是羡煞旁人的。 而白玉也是这么觉得的,简直是没眼看啊。 这两人有必要这么腻歪吗?让他这只猫都看不下去了。 他和离渊眼神无意间对视了一下。 那神情恍惚之间,简直就是难兄见难弟,两眼泪汪汪。 最终,这顿早膳在很是温情的氛围中吃完了。 离渊主动去收拾桌子,洗碗去了。 白玉则是跟在他的身后,鞍前马后地跑着。 这药庐之下,就只剩下了白止与红拾二人。 “昨晚的事情麻烦你了,我也不知道我的酒品与酒量都这么差。” 红拾主动开口,她觉得,这些始终是自己叨扰了人家。 虽然他们现在是互相喜欢,但是她还是觉得人家没有必要为她承担这些。 既然人家承担了,那她就只好表明自己的想法了,说上那么一句自己不大喜欢的客套话。 这也是一种她待人处事的态度,不怎么好的。 “没事,你不必有负担,我又不会怪你的。” 白止稍稍有些疑惑,这位小祖宗怎么看起来这么消极厌世呢? “但是我会怪我自己啊。” 红拾这话说得很快,似是没有经过大脑一般。 “怪你自己作何?这些事情本就无伤大雅,只要我不介意就好。” 白止望着红拾,一字一句地说着。 他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带着些许的脆弱感。但他知道,在他这里,是不需要这般小心翼翼的。 但是我自己介意啊。 红拾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是个很容易感性的人。 她有时候,能够被一句话给感动到热泪盈眶。 白止走上去,轻轻地拂去了她眼角的一滴清泪。 “放心好了,小祖宗,我养你一辈子啊。”这话说得很是温润。 这位待她真好。 红拾心下一暖,她都不知道用什么来报答了。 救命之恩,尚且都要滴水相报。 这人这样照顾她,免她惊,免她孤苦,免她四下流离,以身相酬也不过分吧。 也对,她本来就是要以身相酬的。 “那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呀?” 红拾想要知道一个确切的时间。 第236章 我们家烟儿最乖了 当然了,也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她想要再努努力,然后争取能够配得上他。 “不急,等到过两年再说。等到四海升平,天下再无战事。不过,你若是着急的话,现在也可以。” 白止望着红拾,看来这位小祖宗应该是有些着急了。 娶她一事,本来就已经在他的设想之中了。 他不畏天下人言,但是,他并不想让她和她的家人受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所以这些事情,可能还是需要再等等的。 但是若是她等不及了,他也是可以立马迎娶的。 所以,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是在她手里的。 红拾敛了敛眸子,她也不是那种很着急的意思。 只是她一没有成为上神,二没有好的名声,三没有强大的心态。 所以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没事的,我不着急,可以再等两年的。” 她笑了笑,甚是温和。 白止点了点头,那副清冷出尘的面容上多了一抹笑容。 “那我先回镇北候府了,我得去看看那些士兵训练得如何了。” 红拾想起自己都没有看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士兵。 心里有一丝愧疚,她竟然什么都没有教给他们。 “可缓缓归已。” 白止望着她那带着些许无奈的姣好面容,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这位小祖宗,还真是藏不住半点心事儿。 “等等,我要把白玉给带走。” 红拾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没有白玉在身旁的日子,简直就是难熬啊。 话落,从里屋传来了一声猫叫。 白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并且还迅速跑到了红拾的脚边,站起来蹭了蹭她的膝盖。 给人一种好久不见,然后想主人的感觉。 红拾将白玉抱了起来,然后才挥手作别。 白止望着她的背影,眼眸微深最终沉沉如墨。 因为红拾她之前在这里待过半个月,所以对这里的路还算是熟悉。 不到一会儿,便来到了大门处。 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有走到镇北候府,便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站在门口处。 那背影,有些像冷家的那位小姐。 “冷姐姐怎么过来?” 她还挺疑惑的,这位冷家小姐不是在家里绣女工吗?怎么今日还有时间过来。 红拾还没有走近,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 她急忙跑了过去,发现那位冷家小姐正在掩面而泣。 这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红拾的心里不禁一沉。 “那个,咱们先不哭了。有什么事情,先说给我听听。” 红拾将白玉放在地上,直接抱着冷家小姐。 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温柔地安慰着。 “我的宝,你别哭了,你最乖了,我们家烟儿最乖了。” 她继续安慰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事情,但是她只能先把她的情绪给安抚好。 听着这话,冷如烟才停止了哭泣。 但依旧是哽哽咽咽地,“我的百寿图……它不见了。” 几欲落泪的样子,让人一听,就会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那摇摇欲坠,我见犹怜的模样,她不忍心了。 “没事的,有我在,不要怕哦!我们家烟儿最乖了。” 红拾继续拍着冷如烟的肩膀,顺便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而在地上看着的白玉直接瞪大了眼睛,主人怎么会这么温柔呢。 按照她那脾性,不会觉得这位哭哭啼啼的模样甚是厌烦吗? 唉,他都有些搞不懂了,人类的情感真复杂。 冷如烟渐渐恢复了之前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屈身缓缓行了一个礼,“是烟儿没用,让妹妹见笑了。” “没事的,你先告诉我具体情况如何?我帮你。” 红拾最见不得美人哭泣了,所以在冷如烟刚开始哭的时候,她就已经动容了。 而且啊,她冷如烟来找自己,那是因为她看得上自己,愿意相信自己。 这件事情呢,也算是别人对她的认可,所以她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那等会儿在路上说?” 冷如烟似是有些忐忑不安,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可以的,我马上就跟你走。” 红拾将白玉抱起,就准备跟着她走了。 虽然这件事情很突然,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也算是比较正常的。 毕竟她冷如烟作为右相之女,免不了会受人嫉妒的。 毕竟人心难测,但是,这也是最坏的一种打算。 说不定,只是一场意外,还是先听听冷如烟是如何说的。 “昨晚,我将百寿图绣好之后,就收进了锦盒中。今日晨起之时,便没有见到锦盒了。” 冷如烟想着自己昨晚到今天早上的经历。 她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蹊跷。 而且她还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问过了自己的丫鬟。 都说没有见过那个锦盒。 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她素日里很少出去走动,也不会与人结仇。 不知道是一场意外还是别有用心之人图谋。 那副百寿图,可是她这半个多月的心血,如今却没了,她怎能不伤心。 后日便是太后寿宴,若是再去绣一副的话,肯定是来不及得。 “你觉得是意外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计谋?” 红拾眼眸微深,她觉得这件事情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计谋。 可能她天生就是如此,把很多事情都会往坏的方面想。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意外。 可能就是有很多的处心积虑吧。 “我觉得有人嫉妒我,然后针对父亲大人和我们相府。” 冷如烟的骨子里多少是带着些许高傲的。 她觉得那些人嫉妒自己也是正常的事情,他们冷家,也确实是出了很久的风头。 在无垢城中享誉盛名,自然是会招人嫉恨,这次百寿图一事,应该就是他们的手笔。 “对,我也觉得如此。” 红拾面上挂着一副温和的神色,但心里想的是。 她都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么有自信的人了,这也太刺激了吧。 但是不可否认,冷如烟有她高傲和自信的资本。 修为与美貌并存的女子,自然是十分优秀的。 而且她也看得坦荡清晰,或许这件事情本来就不仅仅是针对她一人。 而躺在红拾怀里的白玉只是觉得有些无奈了,怎么感觉主人有些过于意气用事?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感觉主人对这位姓冷的姑娘,属实是太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的想法有些恶毒呢?” 第237章 把珍珠当鱼目,让明珠蒙尘 冷如烟看了一眼前方的青石板,她觉得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恶毒了。 不应该把人想的这么坏的。 但是她的直觉就是如此,而且她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是不可能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那倒不至于,善恶随心。大是大非,小善小恶。” 红拾觉得这位冷小姐有些过于敏感了。 千种事情千般想法,很多时候都是分不清对与错的。 只要这件事情符合自己的本心就挺好的了,没必要再去想这想那的。 “可是我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万一只是一场意外,那我不就平白无故的暗中诟病了别人。” 冷如烟始终还是有些自责,在心高气傲的背后,藏着掖着的是无奈。 但是她始终都是保持着一副镇定自若之态。 “无论你活成什么样子,都有人说三道四,这个世界我们都只来一次。吃想吃的饭,说想说的话,见想见的人,做喜欢的事。 只要你觉得无愧于心就好,没有必要去计较那些,随心所欲不逾矩,才是实打实的逍遥自在。” 红拾见她有些消极,便甚是温和地安慰了一句。 冷如烟再也没有方才的那股沉稳自若了,竟是吸了吸鼻子,红了眼眶,扭头望向别处。 红拾斜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挑起了眉梢,温和地笑着,“别怕,有我在呢。” 感觉到后背有一股温柔而且带着些许幽香的气息。 原来是那冷如烟直接抱住了她,还好这会儿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要不然她们两人可就是橘势大好了。 温香软玉的感觉还挺不错。 红拾算是知道了什么是温香软玉,就是她背后紧紧抱着她的这人,又温热又有幽香还很娇软。 “别怕别怕,我们可是朋友。” 她继续出声安慰着,也算是朋友了吧。 她以前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太喜欢交朋友的,觉得自己不够优秀,而且还挺自卑的。 但是在这个书中世界,她觉得还算是不错的,原身底子好,又白又瘦,所以也还看得过去。 细看是极为耐看的。 她也少了那股子自卑的心理,而且自身有足以让别人艳羡的身世与修为。 就觉得人际交往这一方面,不算是什么难事。 但她也没有想到,这位冷小姐把她看得这么重要。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会想着来找她,并不是无端利用,只是走投无路。 “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 冷如烟那类似于吴侬软语般的娇软嗓音传来。 虽说是娇娇软软的,但是听起来却是格外舒服,不娇柔,不造作。 “没事,像我这般被人称为歹毒的人,能和你成为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红拾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么客套一下,实则内心有些无所谓的。 成为朋友只是第一步,日后会有诸多的矛盾或是利益纠纷,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处之时。 她可以对冷如烟很好,但是却不会那种真真正正的交心。 “那是因为他们眼瞎,错把珍珠当鱼目,让明珠蒙了尘。” 冷如烟直接讥讽了一声,那些都是他们有眼无珠罢了。 白玉半眯着眸子,看了一眼这位还在抱着自家主人的女子。 虽然看着有些娇娇弱弱的,但说话的语气,脾性这一方面还是不错的。 世间人本来就是如此。 有人有眼无珠,错把鱼目混珠。有人稀里糊涂,仍在随波逐流。有人错的盲目,却还乐此不疲。 走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们便来到了右相府。 不算奢华的府门,看起来庄严肃穆极了。 红拾和冷如烟一同来到了大厅。 冷右相正坐于堂上,那位冷公子也在,似是在审问着他人。 “右相,冷公子。” 红拾微微点头致意,他们两人都是起身相迎。 “拾丫头怎么来了?” 冷穆有些惊讶,这位今日怎么过来了,看到了她身后的蓝色身影,他就知道了。 烟儿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去劳烦人家呢。 “唉,算了,这件事情,拾丫头还是先别插手了。” 冷穆叹了一口气,朝中本就有人对他不满,这次便是个极好的由头。 他也可以告老还乡了。 但于心之中,还是有些不忍的,他不想看着北凉国再如此这般下去了,那些不正的风气,还没有肃清。 他又深感愧疚,但是这些朝堂上的算计之事,尔虞我诈的谋略,他也不想插手。 “烟儿是我的好朋友,一方有难,自是八方支援。何况那副百寿图是烟儿的心血,哪里来的什么该不该插手?” “冷相,你我同朝为官,自该惺惺相惜。若是有奸邪小人得志,这朝堂便没有安宁,想信这场景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红拾一语中的地直接指了出来,这件事情,看着像是小事,像是意外。 但实际上,她觉得本来就不像是意外。 “拾丫头这心思,倒是与常人不同啊。” 冷穆沉下心来,仔细思考了一番。 也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一日不处理这些,这些始终都将存在。 一旁的冷期寒则是眯起了清寒的眸子,怎么他劝说这些不管用,偏偏这位青阳宗的大小姐过来劝说就管用了。 “那现在可有什么线索?” 红拾看了一眼还在大堂之上跪着的那个人,这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堂下的那人,今日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的院子处,被我给直接捉了起来审问。” 冷期寒坦然回答着,那人,他是没有印象的,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不太正常。 红拾走近了几步,看着那人一副要死要活抵死不从的模样。 “我觉得你还是老实招来的好,我呢可是一个极为恶毒的人,前些日子研发了一些刑罚,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尝试一下?” 扮猪吃老虎的事情,对于红拾可是信手拈来。 这右相府甚是仁慈,只是拘着审问几句。 还没有用什么刑罚,就算用了刑法之后,也是一些极为轻的刑罚。 看起来不痛不痒的,丝毫没有什么威慑力。 “什么刑罚?” 那跪在地上,被绑起来的那人似是有些疑惑。 而堂上的冷如烟、冷相、冷期寒他们三人也是直直地看着这场景。 这位青阳宗大小姐是想着用刑吗? “看你一副如此渴求的样子,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说一下好了。” 红拾抱着白玉,摸了摸它的脑袋。 第238章 我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眯起了那双还有些朦胧的眼睛,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刑罚的话,第一种是蛇刑,将人给放在蛇窟中,受万千毒蛇啃噬吞咬。啧啧,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渣都不剩了。” 红拾说完之后还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声。 而跪在地上的那人仍然保持着直挺挺的身姿,但脸上已经有一层薄汗冒出来了。 在红拾怀里的白玉则是直接缩了缩身子。 主人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想出这么恶毒法子,绝了。不过,他好喜欢啊。 感觉到好激动,不知道那种刑罚到底是如何。 冷如烟则是直接瞪大了一双美眸。 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法子听起来很吓人。 冷穆则是摇了摇头,这丫头,连恐吓法都用上了。不过,还是有几分心窍的。 冷期寒只是多了几分不解,怎么这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她会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就算上次言语犀利与那位李家公子生了冲突。 但是他觉得她不会接触到这些,了解这些刑罚。 “第二种刑罚便是五马分尸,其实也很常见,五匹马分别拖着你的头颅、两条手臂、两条腿,向五个不同的方向奔腾着。” “听起来还是很残忍的,还有一种呢。就是梳洗之刑,哦,对了,这里说的梳洗并不是女子的梳妆打扮。 它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红拾继续说着,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 实则内心是在暗暗感叹着,她也太暴力残忍了。 为了恐吓别人,直接将这些残忍的刑罚都说了出来。 “啊!” 冷如烟捂着耳朵惊呼了一声,似是受到了惊吓。 呃,红拾斜着眸子看了一眼。 早知道就让他们把这位冷家小姐给送下去的,这么残忍的刑罚听起来确实怪吓人的。 算了,做都做了,管他呢。 “你想尝试哪一种?” 红拾半蹲着身子,言笑晏晏地问了一句。 那人早已经惊吓不堪,直接晕了过去。 红拾迅速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处,端起了那杯正在晾着的清茶。 “唉,拾丫头,那茶是我刚才喝过的,你要是喝的话,我再给你倒……” 还有一杯二字未说完,他便直接怔住了。 只见红拾将清茶直接泼在了地上跪着的那人面门上。 “你别给我在这儿装,我这青阳宗大小姐的恶名可不是白来的,我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能够让你招出来。” “会让你痛不欲生的,而且我还不会让你死去,毕竟我也会炼丹,要救活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红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狠辣。 白色的衣衫无风而动,有一瞬间之时,让人联想到了来勾人魂魄的白无常了。 那人直接醒了,“我说。” 红拾挑了挑眉,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瓜儿。 很是平静地说着:“你说吧,我听着呢。” “是……是左相派我过来看看情况的。” 说完之后,他的嘴里流出了一股血水。 好像是服毒自尽了。 红拾讪讪然走到了大堂处,“应该是左相府吧。” 她不太确定,但是想着那人也不会再去大费周章的撒谎。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所以她觉得这件事情,也差不多水落石出了。 “父亲大人,您与左相近年来可有过节?” 冷期寒询问了一句,他们往日无冤无仇的,还是有些意外的。 “有过节,三年前我处死了一个试图欺负我家烟儿的恶霸,那人好像是他陆军的远房亲戚。” 冷穆想了想,他们之间并没有多少的往来。 只是当时那件事情,处理的有些不大妥当,但也还算是正直的事情。 “应该不止这些。” 红拾想了想,她觉得不至于如此。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其他的缘由。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要解决报复的话,也该三年前就解决报复的。 决计没有理由和必要等到现在。 “那拾丫头有何见解?” 冷穆看了一眼红拾,这小丫头还真是聪慧,应该会有独到的见解。 “见解倒算不上,只是我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位陆相他是个重权重欲的人,名声不太好,但也不差。” “他若是专心政事,倒也不会如此这般。他那女儿我也见过,嫉妒心还是很强的,所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他们两人的图谋。” 红拾想起了与那位陆左相有关的事情。 她的想法可能会有些偏执,甚至还有些离谱,但是根据她看了这么多年小说的经验来看。 这位陆左相绝对不是简单的人,能够做到身居高位,但是又不过于风秀于林。 还算是个有些本事的人。 “拾丫头的见解果然有些道理,只是不知道拾丫头是怎么确定是这陆左相派来的人。” 冷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言下之意,就是问她是怎么根据那么一句话而确认的,并且不会怀疑。 “直觉。” 红拾已经有了对策,但是还需要验证一番才能够确定。 虽然刚才的话是无稽之谈,但是有时候,这无稽之谈也是真实有效的。 按照一般情况,当陆左相知道事情瞒不住时,会吩咐死士在临死之前嫁祸于别人。 但是,那些只是一般情况。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这位陆左相反其道而行之,说出了自己就是真实的背后之人。 这样让别人认为他是替罪羊,从而打消对他的嫌疑。 但是最后很有可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惹祸上身。 “那我先和烟儿一起回房了,这里就由你们解决了。” 红拾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她又已经插了手。 只好先将冷如烟带走。 随后,她便带着冷如烟一起去了她的房间,顺便看看房间中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走在路上,红拾的心里有一点儿不得劲儿。 “烟儿姐姐,我刚才说的那些,你不会被吓坏了吧。” 看着冷如烟这稍微有些打着颤的步伐。 她开始有些罪恶感了。 “你真的有一千一万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吗?” 冷如烟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些,心里不禁有些胆寒。 那些惩罚的方法,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当然没有啊,我只是在扮猪吃老虎。只是吓吓那个人的,我这么善良可爱的人,是不会那些的。” 红拾有些无奈了,她肯定不会那些啊。 第239章 行到绝地手足无措啊 只是小说和电视剧看得多了,然后知道这些惩罚。 话说,她当年之时,初次看到这些东西,也是直接被吓到了,还做了很久的噩梦。 冷如烟抚了抚心口,那就好。 来到了她的闺房“如烟阁”。 看着上面的三个烫金簪花小楷体的字,红拾觉得这才是女子闺房该有的那种婉约之美。 箱奁和玉匣子摆放的整整齐齐,房间中幽香阵阵。 “你一般都习惯将百寿图放在哪处地方?” 红拾看了一眼房间的四处,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放在梳妆台旁。” 冷如烟走到了梳妆台处,她今早起床梳洗时,便没有看到那个锦盒了。 “这支簪子,不太像你会戴的。” 红拾看到了梳妆台上有一支簪子很显眼,是那种镶金的玉簪,虽然很是富贵华丽。 但是与冷如烟平日里素净的打扮不太相符合。 会觉得有些过于华丽了。 “这支镶金簪子?好像我也没有见过。只是我的饰品实在是太过于多和琐碎了,就没有注意到还有这种的。” “不过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可以赠予你。” 冷如烟接过了镶金簪子,放在手里仔细打量着。 没有什么印象,可能是别人送的簪子吧。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这簪子有些可疑,像是那位偷盗走百寿图的人留下的。” 红拾觉得有些可疑,但是又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这簪子放的也太明显了,像是故意的那种。 “掉了,这个碎金掉了。” 冷如烟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这支簪子,然后上面的碎金就掉了下来。 “顾婉儿她是谁?” 红拾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小字,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因为和她的字差不了多少的缘故。 所以她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的。 而冷如烟则是盯着这个名字看了良久,顾婉儿的簪子怎么会在她这里。 她们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来往过了。 按理来说,这支簪子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你可能不太认识,她是与我关系尚可的一位官家小姐,等到以后,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下。” 旋即,冷如烟想着红拾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就回了一句。 “所幸你的心思纯良,不会怀疑这件事情。我看呐,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于那位顾小姐。” 前后想了一下,红拾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正说着这件事情,外面传来了吵闹之声。 “你们是谁?” “大理寺少卿苏子良前来缉拿杀人凶手,挡着格杀勿论。” 听着这两道声音,红拾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然后便是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你跟在我身后,我去看看。” 红拾让冷如烟跟着自己的身后,她推开了门。 便是看到了一位相貌堂堂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 “你是大理寺少卿?” 红拾率先问了一句,这人不知道男女有别的规矩吗? 都直接跑到了女子后院,这多少有些不合礼数吧。 “在下正是苏某,姑娘可是冷相千金?” 那人保持着疏离有礼的姿态,站得笔直,微微垂首。 看着就是一个很是正直的少卿。 “我是镇北正将红拾。” 红拾敛眸看了一眼,对这位没什么印象的样子。 但看着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穿的是一身绛紫色官袍,脚踏着银色官靴,身形修长,面容清俊,是个不苟言笑的翩翩郎君。 北凉国向来是没有官员服饰与等级之分的,但有位分大小和高低之分。 而她作为新任镇北候,是正一品的武官。 这地位自然是高人一等的。 “下官苏子良拜见镇北候。”苏子良规规矩矩地行了拜礼。 他背脊挺直,身材匀称,看着便是正气浩然之姿。 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世家公子令人赏心悦目的儒雅端庄。 红拾点了点头,“你找冷千金有何事?” 这人要找冷相千金,那不就是找冷如烟的吗?而且之前还听到了什么缉拿凶手归案。 所以此刻的红拾端足了架子,有模有样地问着话。 “顾家小姐死了,怀疑凶手是冷小姐。” 苏子良直挺着身子,说这话时,满是凛然正气。 “不可能的,我都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她了。” 冷如烟有些惊愕,向后退了几步。 好歹是一条人命,虽然不是她做的事情,但是听到有人遭遇不幸,而且这人还是自己认识的。 她难免会感到有些惊恐。 “苏少卿,你说这话可是要有理有据啊,平白无故的冤枉了别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红拾皱了皱眉,看来这件事情还不简单呢。 顾家小姐的镶金簪子落在冷如烟这儿,而冷如烟又被认为是杀害顾家小姐的凶手。 还有百寿图被盗一事,这些事情还真是桩桩件件错综复杂呢。 看来背后之人挺会混肴视听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谓是行到绝地手足无措啊。 “在顾家小姐的书房中,找到了一块冰蓝色的玉佩,正是传说的玉中之王冰魄。” “如若苏某的消息不错的话,这玉佩冰魄可是这冷相千金自小佩戴的。” 苏子良拿出了在顾家小姐书房找到的玉佩冰魄。 冷如烟听闻这话,心下一凉,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戴过冰魄了。 这冰魄剔透如冰,玉佩原产地常年沐浴天地精华,贴身佩戴能驱邪避灾。 所以她之前一直是贴身佩戴的,前几日觉得有些胸闷,便拿出来放在一旁匣子里。 后来便没有管过了,昨日还找了许久。 原是早已经不见了。 “苏少卿,我同你去一趟,至于凶手是谁?还请苏少卿仔细查探,若是当真冤枉于我,我可是要恼的。” 冷如烟身着一袭浅蓝色长裙,自红拾身后走了出来,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自然流露出优雅之感。 “冷小姐请便。” 苏子良依旧是很正经地说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没有半分的通融。 “苏子良,我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今日你这般妄下定义,当真是正直不阿!” 冷期寒带着些许清寒的声音响起,整个身影直接挡在了冷如烟面前。 “冷兄,我们大理寺也是秉公处理这事的,若是舍妹当真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赔礼道歉。” 苏子良那甚是规矩的面容稍稍和善了些许。 看着两人这有些僵持不下的场景。 红拾只是觉得有些烦躁,就不能坦荡一点吗? 第240章 感觉红衣太过于招摇了 再或者,就直来直去地说,别这样你一来我一句的,反而还会觉得有些厌烦了。 好吧,可能是她不太适合跟太多人打交道,她就适合与一二好友说着一些玩笑话之类。 “冷公子,你先别担心。我陪烟儿去一趟大理寺,你去顾家看看,先找找线索或是安抚她的其他家人。” 红拾觉得自己言辞算是犀利,而且自己这职位高,还是能够去压住一些事情的。 “冷某在此谢过镇北候了。” 冷期寒俯身行了一个拜礼,他本是不太想麻烦人家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于带兵打仗上在行,在这些事情上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与谋略。 强行插手反而还会好心办坏事,所以他此刻只能按着她的说去做了。 而且论身份上,她的官职高,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还可以担待着。 “不必客气,我们先走了。” 红拾拉着冷如烟的手,便懒懒散散地看向了苏子良,示意他带路。 苏子良面上神色不变,带着他们两人出了这院子。 出了右相府,才看到还有一小队士兵也是跟着的。 看来还真是兴师动众啊。 红拾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无语死了,这一天天的,事情还挺多。 她和冷如烟一起坐上了马车,正是前往大理寺的路。 “那位苏子良是什么人?我都没有什么印象。” 红拾坐在马车内感慨了一句。 “他是苏家的嫡子,身份还是很高的,正四品,掌握着牢狱与量刑获罚之职责。” 冷如烟解释了一句,她都有点摸不清状况了,怎么这些事情就突如其来的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红拾看着盘坐在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的某白玉。 不禁感慨着,做只小猫猫可真是好啊,除了吃喝就是睡,都没有什么烦恼的。 不像人类,会有尔虞我诈,也会有争权夺利,还要为了钱财地位名誉而克制自己。 这些繁琐的身外之物,都会成为无形的束缚。 当她回过神来,看到坐在一旁的冷如烟正在垂着头,大滴大滴的眼泪正在往下掉。 “啊这?我的宝,我相信你的。” 红拾笑得很是温和,而且那声音像是吴侬软语般的安慰,又甜又软。 她都不太会安慰人的,但是她始终相信,对人始终保持着善意才是最大的救赎。 除非那个人不值得她去善意对待。 一般情况下,她是很乐意去帮助和支持他人的。 “为什么相信我啊?说不定就是我心肠歹毒,故意害人的。” 冷如烟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的,而且玉佩一事,明晃晃的证据就摆在那儿了。 连那位都不相信她了?将她当作是杀人凶手。 她只是觉得好崩溃,她一瞬间就成为了一个很糟糕的坏人。 但是,眼前的这位白衣女子,曾经她觉得有辱斯文的那位,觉得有些恶毒娇纵的大小姐。 竟然会相信她,还来这么贴心的安慰她,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看着不像,我这个人做事啊,一向是凭着感觉来的。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做出恶毒的事情?” 红拾觉得这人长得是真的很好看。 美人落泪,那是世间万物中少有的东西。 而且她最见不得别人哭了,别人一旦哭了的话,她就觉得这人很可怜的。 但是有时候,也要分情况。像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假哭,矫揉造作的哭哭啼啼,只会觉得恶寒。 “可是,有朝一日,当你的感觉是错的时候,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冷如烟看着面前的这人,白衣出尘之姿,不染半分烟火气,让人有种格外的疏离感。 “我觉得,你穿红色的衣裳会更好看。” 她心里想着这些,嘴上也是直接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如此,我真的好喜欢红色啊,但是感觉红衣太过于招摇了。” 红拾见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便是很开心地说着。 她决定了,冷如烟这个朋友是一定要交的。 难得有一位的眼光和她这般相似。 “感觉还好,别人穿着很招摇,但是你穿就不会,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冷如烟直直地盯着红拾,说实话,她以前是特别讨厌红色的。 而且她觉得穿红色衣裳的人都很俗气,但是她看到红拾的时候,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相反,她就是觉得红色天生是为这人而生的一样。也许这个想法有些荒诞不经,但她觉得很有道理。 “好的呢,谢谢你的夸奖。”顿了顿,红拾继续说着: “当我的感觉是错的那一天,那就让它继续错下去,因为我喜欢有始有终无谓也无惧。 哪怕错的很离谱,但是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黑白对错。我只知道黑白是无常的,对错由心。” 她喜欢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可能她就是这么一个很糟糕的人。 但是她觉得善与恶,黑与白,对与错,并没有那么地泾渭分明。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也并不是只有对错二字。 “好吧,这条路,可能会很难,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虽然冷如烟有些听不懂她在说着什么,但她还是像刚才她鼓励自己那般鼓励着她。 女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地简单,她们可以因为一句话,而惺惺相惜视若知己。 或是因为一个小爱好一个符合自己想法的事情而相交,哪怕最后相知相惜也是有可能的。 女孩子的感情很是纯粹,尤其是她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之时,最为干净与热烈。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她们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两人一白衣出尘,一蓝衣优雅。 吸引了周边不少路人的眼球。 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流,有交流的地方就有褒扬与贬低。 这是亘古不变的,也是人类愿意言语的特质。 议论声响起,有褒有贬。 “那位白衣女子是谁啊?看着很有仙气,似是不染尘世的仙女。” 有一个人直接惊呼出声,看着那白衣清寒的背影,他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女了。 “那人怎么可能是仙女?我看是妖女还差不多,那人可是差点将别人打死的蛇蝎大小姐。” 另外一个人反驳着,怎么可能会是仙女呢?尽管她后来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不能改变她将人打个半死的事实。 这些事情,本就是她做过的。 第241章 看着这一幕,都要笑yue了 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当年的事情?谁又说的那么清楚呢。我只知道,她在宗门比试之中拿到了第一,那便是我们北凉的荣誉。” 另外一个人老者感慨着,他才不会管这人之前做过什么事情,他只知道这人是北凉的天才。 是他们北凉国未来的希望,年纪轻轻,修为高深,还是新任镇北候。 这样的女子,风光无限好,只会是令人尊敬的。 “呵,走着瞧吧,我觉得她就是不行。” 那位反驳地人似是气急败坏,只能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谈论的中心并不只是红拾一人。 “那位是北凉国的第一美人冷如烟吗?观其背影,真的是清雅从容,如空谷幽兰一般,令人心动不已。” 有一位摇着折扇的文人墨客直接一顿夸奖。 这女子,不愧是北凉第一美人。 “你还敢心动啊?那你的心可真是够大的。” 旁边有人直接调侃着说了一句。 “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那人持着折扇,微微有些不解。 “这你就不知道吧,听说今日一早啊,顾家的那位小姐死在了书房,而死亡之地就正好放着冷家小姐的玉佩。” 旁边的那人继续说着,他可是一大早便听说了这件事情,特地放下手上的活计,赶过来看热闹的。 “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凭着一块玉佩,能看出什么来?说不定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那位手执折扇的人直接生气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糊涂的人。 连他都懂的道理,怎么这些人都不懂。 “证据都确凿了,她自己不也是出现在这大理寺了,敢做这事情,还怕别人说吗?” 旁边的人直接大声嘲笑着,这事情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亏得他还以为这位冷小姐是多么正直的人,不也是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吗? “你这话可就错了,我相信这位大小姐,看着就特别面善,绝对不是恶毒的人。” 那人继续摇着折扇,看着前面的蓝色背影。 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他该回去背书了,该考取功名了。 最终,再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他便直接离去了。 而红拾与冷如烟走在大理寺的台阶上,她们的步伐很慢,而且那些人议论的声音并不小。 所以刚才那些话,她们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红拾只是觉得挺难得的,想不到这种时候,除了说风凉话的,竟然还有说好话的。 而且还有人出来维护她,那还真是不错呢。 确实,谁不喜欢被人夸奖呢?她就很喜欢被人夸奖,那些艳羡之词,谁不喜欢呢。 只不过她更清楚,那些人维护她只是觉得她有可取之处,是觉得她还算是优秀。 所以,好话很好听,但也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 而走在一旁的冷如烟则是眼角通红着,她并不是在为那些说她不好的人而难过。 她只是太过于感动,竟然还有人为自己说着好话,这般的相信她。 听那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君子。 说着这些话,是真的会令人不自觉感动。但是此时的她,却不能回头看看那人是谁。 她一旦回头,便会看到那些讨厌她的人和看她笑话的人,而且她若是回头了,那样会被认为是问心有愧。 会被视作是在意这些言论的,她不敢回头看。 只能在心里默默感念着那人,希望那人能够一生平安得偿所愿。 不要像她这般,身陷囹圄,终究是没得选择。 “烟儿姐姐,我们都相信你的,不要怕,大胆往前走,生活是一直向前走的,要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看着一层一层的台阶,红拾觉得这人啊,就是要大胆一点。 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只看到那些不好的一面。 “我知道,我是右相之女,千金之身,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冷如烟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直接看着前方,神情中很是沉稳自若。 到了大理寺的大堂之上。 地上放着一具用白色布帛蒙着的尸体,应该就是顾婉儿的尸体了。 而堂下跪着一男一女,约莫是五六十岁的年纪。 听到身后有动静,直接转过了身。 见到了站在一旁的冷如烟,那位老妇人直接扑了过来。 红拾迅速拉着冷如烟退后了几步。 而那老妇人则是直接匍匐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旁,嚎啕大哭着,嘴里还不忘说着什么。 “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将近四十岁时,上苍好不容易送了我一个女儿。” “如今我这好女儿,不过是二八年华,怎么就这么可怜,偏生被人给害死了。 冷家的小姐,我的女儿待你这么好啊,可是情同姐妹,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啊?呜呜,我好苦啊。” 那老妇人直接老泪纵横,当场哭了起来。 殿门之外,聚集了不少的百姓,都是来看着热闹的,他们也在议论着,众说纷纭。 “这位顾老夫人可真是可怜啊,都快六十岁了,老来得子最是不易,竟然还直接被人害死了,真是可怜。” “对啊对啊,这位右相之女也太狠毒了吧,想不到外表看起来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还是个这么恶毒的人。” “呸呸呸,我当初可真是瞎了眼睛啊,这位可是真的丑陋啊。” 那些不忍入耳的话依旧没有停。 但也有几句中听的。 “冷小姐乐善好施,曾经在城门外搭粥棚救济难名,是一个很是心善的女子,我不管,我相信她。” “对,我也相信她,她肯定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 那老妇人继续哭着,直接趴着地上看着她家女儿的尸体。 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红拾看着这一幕,都要笑yue了。 她本来是不太想笑的,但是看到了那顾婉儿的手指动了一下。 而且还是十分明显的,直接笑死个人了。 这些人也太恶心了吧,能干出这样冤枉人的事情。 她也不是什么很好惹的人。 将怀里的白玉递给了冷如烟,“帮我抱一下,顺便把它的眼睛蒙着,我怕我太残忍,吓着它了。” 冷如烟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将白玉抱好。 红拾直接向前走近了一两步。 距离那老妇人和那尸体还有一些距离。 “顾夫人,我是镇北候红拾,有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第242章 你他娘的说话就跟放屁一样 红拾说得很是正义凛然。 “下官拜见镇北候,不知镇北候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那堂上坐着的中年官员直接走了下来,对着红拾行了一个拜礼。 毕竟他的地位低了些,还是要卑微一点的。 “你是?” 红拾看着这人,直接问了出来。 “下官是大理寺卿黄安平。” 那人很是恭敬地回答了一句,面上的神色颇为祥和,但是过分了的话,就会觉得有些猥琐了。 “那这件案子,黄寺卿是怎么看待的?” 凭着红拾的直觉,她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德不配位的那种。 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名字,安平,安世平心,用在他的身上,还真是有些废了。 但是,她还想再具体看看这个人是何的。 “下官认为证据确凿,这冷相千金确实犯了错,该收案归刑。” 那位黄寺卿面上依旧挂着一抹笑。 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说着这话。 而远处站着的苏子良则是垂下了眸子,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寺卿,苏某认为此事还有蹊跷之处,应再继续三司审问的。” 苏子良站直了身子,脸上俱是正义凛然坦荡不阿之色。 在一旁看着的冷如烟直接抬起了眸子,这人竟然还会为自己说话。 她不禁有些惊讶,但同时还是有些怨憎着,为何平白无故地将她抓到这里来。 “审什么审?证据确凿,事实就是如此,还有什么好审的?” 那位黄寺卿直接加大了声音,似是还要训斥着。 红拾她实在是受不了,她又不喜欢虚以委蛇。 真相总该来的。 所以她直接踢了一脚那位黄寺卿的膝盖,由于是使用了灵力的,所以那一脚很重。 那位黄寺卿更是直接往后退,整个人都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那副模样,让人想起了底朝天的乌龟,底下传来了一阵哄笑。 “你他娘的说话跟个放屁似的。” 红拾直接吼了一句,她可不管这是哪里,这句话,她从一开始就想说了。 随后,在众人那惊愕中带着些许不解的眼神中,直接对着尸体狠狠地踹了一脚。 下一秒,他们都不忍张大了眼睛。 只见那尸体竟然直接跳了起来,还是直接抱着那只脚嚎啕大哭着。 那样子,好不可怜。 “这是诈尸了吗?”有人有些疑惑不解,直接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这是根本就没有死透呢,要不我再捅几刀子,直接落实了这个罪名。” “黄寺卿,你觉得本候的意见怎么样啊,是不是特别好?” 红拾直接眯起了睥睨凛然的双眸。 朱红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是在似笑非笑的讥讽。 这些个垃圾玩意儿,说话就像放屁一样。 她都爆了个粗口,简直就是无语至极。 这位黄寺卿,还有这位顾老夫人和顾家小姐,可真是好样儿的。 旋即,她看了一眼冷如烟,然后直接走到了高堂之上,很是豪迈地坐了下来。 “诸位百姓都在,事情真实情况如何?想必你们也是看到了的,今日本候做主,为你们还有这位冷家小姐主持公道。” 红拾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用灵力催动了一下,使自己的声音能够被他们听见。 “镇北候威武!” 堂下殿外的那些人似是很有默契很有组织地说了一句。 红拾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这气势和架子还是要有的。 “顾家小姐,你故意栽赃陷害冷相千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你亲自手写五千字的忏悔书,贴遍大街小巷一天。” “还有顾家的夫妇二人,你们这种做法也是不对的,你们就监督好自家女儿吧,别让她再出来祸害人了。” “你们三人可有异议?” 看着那三人的神情,皆是在有些震惊,而且面上还挂着一丝痛苦之色,像是事情败露之后的那种难堪。 “对了,你们有异议也没有用。这里,是我说了算的,来人,将他们给带下去。” 红拾特意拿出了自己的免死金牌。 看着那块金牌,苏子良率先反应过来,直接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见此,纷纷跪着高声喊了一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拾将金牌收了起来,看着那些士兵将这三位带走之后。 她才继续拍着惊堂木。 “黄寺卿为官不正,误判官刑,此为第一罪。善恶不分,包庇他人,这是第二罪。”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上朝,禀明圣上,亲自撤了你的官职。” 红拾看了一眼这位黄寺卿,就这样的人,也配在这儿。 简直就是个垃圾,不除了他,她的心里都不畅快了。 听到这话,黄寺卿直接瘫坐在地上了,他正想着要如何自救。 苏子良则是微微敛眸,这位镇北候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冷如烟早就已经瞪大了眼睛,这些事情简直就让人难以置信。 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竟然能有这样一个女子。 会断案,而且还有那种上位者的架势,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丝毫不手软。 而且在细小之处能见善心,就像那份忏悔书,只是张贴一天,而不是永远贴着。 这样的行为,既能惩罚到,也能保全颜面。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竟然还真的有这般女子。 而白玉也是感慨着,同样是有些自豪地挥舞着爪子。 像是在给自己家的主人加油,说着主人最棒一样。 “草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在殿外,有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直接闯了进来,跪在了地上。 “请讲。”红拾自然是很乐意听着的,毕竟这些话总不可能不当讲吧。 但是这一听,差点将她气得个半死了。 “草民姓王,半个月前我家妹妹出门赶集,被这位黄寺卿抢走了,第二天的时候,草民在黄府外发现自家……” 那人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才继续说着。 “自家妹妹衣衫不整地躺在侧门之外,而且身上全是青紫色的伤痕,她说是这黄寺卿奸污了她。 后来,她不甘受辱,便是直接服毒自尽了。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镇北候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那人说完之后,还连连叩了好几个响头。 他的声音之中夹杂着那种很大的悲伤,而且还带着惶恐不安。 像是说过了很多遍之后,依然还要坚持的那种。 红拾直接抓着头,她都快要给气死了。 第243章 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黄寺卿啊黄寺卿,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 红拾直接将桌上的那个茶杯扔了过去,落在了黄寺卿的头上。 霎时之间,鲜血淋漓。 而黄寺卿则是直接昏了过去,昏之前脑袋里面只有几个字:他要完了! “这里有纸和笔,你们有什么冤屈的,可以说给苏少卿听,让他给记录下来。” “明日一早,我直接带着纸上金銮殿。去告了这位黄寺卿,非得解决这个毒瘤不可。” 红拾看了一眼那些人,深吸了一口气,她简直是要气死了。 这是什么垃圾人物? 虽然以前看书时很常见,觉得很恶心,但是这种人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书中。 红拾就更加恶心了。 “哦,对了,有其他的什么这类事情也可以说出来,你们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身为这北凉的镇北候,为百姓服务是我的天职。” 她继续补充了一句。 “镇北候威武。” 殿外的声音经久不息,一声更比一声高。 最终,红拾看着情况差不多了,她准备带着冷如烟回去。 在路过苏子良身边,还不忘说了一句: “苏少卿,这件事情就劳烦你了。记得你的承诺,别忘了道歉。” 苏子良直挺着身子,道了一声好。 拉着冷如烟从殿外出去时,红拾看了一眼他们。 还是用着很温和的声音说了一句: “我刚那两句骂人的话,你们听听就算了,千万别传了出去。” 她们两人走了之后,有一个人不禁感慨了一句。 “这位新任镇北候好他娘的威风与可爱啊!” 这句话声音还很大,红拾与冷如烟是听到了的。 红拾直接拉着冷如烟快步地走了下去。 在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冷如烟才低笑出声。 红拾则是捂着脸,面容稍稍有些红润,她感觉自己有啥大病。 说了那两句极其不雅的话语,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唉,这以后要让她颜面何存啊。 “你笑什么?” 她听到身边有一阵低笑声,便回过头问了一句。 “想不到,外表看起来这么清冷自持的青阳宗大小姐,竟然还会有这么不太温文尔雅的一面。” 冷如烟只是觉得太过意外了,虽然她们女子是可以和男子一起修仙的。 但是在地位和能力上,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比不得男子。 可是她今日看到这位青阳宗大小姐的行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确实要胜过一部分男子。 端的是潇洒恣意,可是为那些人处理冤屈时却是清贵公允,完全就是一个上位者的姿态。 “那些话语算了,别人都是出口成章,我反而出口成脏。这些个脏话,你也忘了吧。” 红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吼出那两句话的,只是自己情绪太过激昂,有些上头和亢奋了。 但实际上,以她这种温良乖顺的性子是很少说出这种话的。 唉,可能是她太上头了。 冷如烟点了点头,但是她却忘不了那些场景。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再次开口询问着,“你是怎么知道那位顾家小姐没有死的?” “我起初不知道,只是看她的手指动了一下。” 红拾说得很是坦然,她最初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是无意间看到那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 然后才有了思量和后来的那些个举动。 不论如何,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的那种。 “原是如此,红拾妹妹慧眼如炬,当真是值得烟儿敬佩。” 冷如烟不忍感慨起这人的一双慧眼了,果然啊,她再去看了看她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 就像是沐浴着仙灵之气一般,泛着水晶般剔透的光泽,看起来雾蒙蒙,很是惊艳。 “怎的我和你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吗?你就不怕我像那位顾小姐一般,另有所图。” 红拾撇了撇嘴,她觉得这人有些重情义了。 虽然她也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但是情义这事情,终究是谁也说不准的。若是能不陷太深,那最好还是不要陷的太深了。 可惜的是,道理都懂,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世人大多如此,心里想的和面上做的很少能够一样。 “应该不会的吧,我相信你,而且你这么直白,也不像是会耍花招的。” 冷如烟顿了顿脚步,她觉得像这位大小姐,看起来就是不屑于耍那些阴谋诡计的。 她本来就是那种明媚阳光的人。 “或许吧。” 红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去做那些事情,但是看到别人做着那种不好的事情,她就想插手。 她觉得看到了这些不好的事情,而不去帮助伸张正义,自己的良心会过意不去。 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她们两人走着走着,便碰到了正准备赶过来的冷期寒。 只见冷期寒步履匆匆,很是急忙的样子。 “这么快?” 冷期寒有些惊讶,按理来说,这件案子也要审上小半天的。 “对的,那位顾家小姐故意栽赃构陷,已经受到了惩罚。” 红拾看了一眼,冷期寒这哥哥当得不怎么样啊? 办事效率一点也不高,看起来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能是他在战场上待的久了吧。 才养成了这副性子。 “对了,我先回去了,今晚陆左相府,我要你同我一起去。” 看到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百寿图了。 红拾觉得那副百寿图就是在陆左相的府邸中,所以她决定今天晚上去查看一番。 月黑风高夜,正是干着这些不大好的事情的时候。 “冷某自该陪同,还未请红拾姑娘前往府上喝上一杯清茶,不知……” 冷期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红拾给打断了。 “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渴,我先回去了,你们请便。” 说完之后,她便转身就走了,嫌弃麻烦,也不管他们是何想法。 冷期寒有些诧异,“我刚说的话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他甚少和女子相处,自然是不太懂得这女孩子家家的心思。 所以只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家妹妹。 “那倒不至于,她只是觉得有些烦了,哥哥记得晚上要去镇北候府提前等着啊。” 冷如烟看了一眼红拾那有些清冷的背影,她想着,她大概是有些烦闷的。 毕竟是她今日无端麻烦了别人,想到此,她心里便是止不住的愧疚。 冷期寒似是略有所懂,点了点头,他知道晚上要过去的。 第244章 自家的猫好蠢啊 “那哥哥觉得,我应该送一些什么谢礼给她?” 冷如烟绞着手中的帕子,陷入了沉思,她不太清楚,要送什么样的谢礼最为合适。 “你们女孩子家家,不都是喜欢一些胭脂水粉金银珠宝吗?” 冷期寒很是耿直地说了出来,他也不太清楚要送些什么好。 “哥哥,她是这么庸俗的人吗?” 冷如烟不自觉轻声呢喃了一句,有些小女儿的姿态。 “算了,回去再想,我们家烟儿这么聪慧,总能想出来的。” 冷期寒只好安慰了一句。 旋即,便带着自家妹妹离开了。 而红拾走了一小段路程之后,突然不知道她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白玉啊白玉,该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笑的很是温和。 “主人,你怎么都不记得路呢?” 白玉稍微抱怨了一句,主人这是个路痴啊,连路都不识得了。 虽然他知晓自家主人路痴,但也不能这么路痴吧,要是以后没了他,真是不知道主人要怎么办才好。 “这不能怪我啊,要怪就怪这些大街小巷,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红拾也觉得有些委屈,她就是没有记住该往哪个方向走吗? 记得以前,她就因为路痴这事闹出了笑话。 现在还要被白玉嘲笑,她也太难了吧。 “算了,走吧,左前方那条路。” 白玉也不想再继续取笑主人了,毕竟再怎么样还是自家的主人。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金主人银主人,不如自家的好主人啊。 走到了镇北候府之后,红拾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烦闷。 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很多,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后的事情还会更多。 她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将暮未暮之时,红拾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演练场上走了下来。 她今天和那些士兵一起训练了大半天,算是感觉到了疲惫,和当年的军训有的一拼。 甚至比当年的军训还要累很多倍。 在空间中洗漱了一番之后,她在装衣服的箱子里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穿出来的时候,照了几下镜子,她觉得自己穿着这套黑色的衣服有些许猥琐的感觉。 对,没错,就是那种猥琐的感觉。 可能是她的身高矮了点,再穿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颜色,反而就有些猥琐了。 但是,她之前看小说时,别人的女主穿着夜行衣都是潇洒恣意的样子。 像行侠仗义的那种江湖侠客一般。 她可能就是那种畏畏缩缩的江洋小盗吧。 当她从空间中出来时,要去抱着白玉的时候。 白玉直接后退了好几步。 而且还是一种摇着头晃着脑袋的样子,有种不认识自家主人的感觉。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不过是换了另外一身衣服啊。” 红拾愣了愣,自家的猫好蠢啊! 该怎么解决,在线等,挺急的! 白玉这才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主人这是穿的什么,怎么别人穿着夜行衣这么好看。 而自家主人穿着这套,反而像是个去干坏事的,脸上就写着我是坏人几个大字。 虽然说本身就是去干着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但也不至于这么全副武装吧。 “主人呐,咱们是好人,不用穿成这样的。” 白玉直接跑到了自家主人的脚边。 拿着小脑袋去蹭她的膝盖,只是希望自家主人不要太过于丢丑了。 “难不成大晚上穿个白色的或者是红色的衣裳出去,那不就是妥妥的去装鬼的吗?” 红拾觉得还是黑色的衣裳最为保险与稳妥,可以融进夜色之中。 要不然也不会有黑衣刺客了,因为她所见过的刺客都是穿着黑色的。 “好像有道理,那就随主人吧。” 白玉跳到了自家主人的怀里,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些许无奈,大概是因为它觉得主人不适合穿黑色。 但是除了穿黑色好像也没有其他更适合的颜色。 他们来到镇北候府外,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而门口,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正站着等候,身形颀长,看着身姿便是不凡。 “红拾姑娘。” 那位黑衣人正是在此等候着的冷期寒,见到所见之人过来了,便打了个招呼。 其实他们都是武官,也没有什么好在乎官职礼数的。 所以二人的相处很是和谐。 “冷公子,你去过陆左相府吧。” 红拾看了一眼远处那挂在柳梢头的月亮,颇为皎洁,看着有些耀眼了。 但是仔细看了几眼,还是能够察觉到清冷的。 皎皎如月,沉沉如墨的夜色,更显得浓重。 “去过,距离右相府不远。” 冷期寒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仔细回答了一句。 “那就好,你带路吧。” 红拾顺势走到了他的身后,她比较习惯走在后面,因为会比较有安全感。 尤其是在这月黑风高夜,走在前面的更为危险,不是有句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 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她想做那个出头鸟时,不在乎这些,反之亦然。 “子时已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远处的打更人提着灯和更具走过。 都到了子时吗?她突然觉得时间过得还挺快,可能是她在空间里洗漱用了一些时间。 不过子时也好,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适合干那些不太好的事情。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很是富丽堂皇的府邸。 啧啧,这府邸,还真是华丽富贵。 红拾不忍暗叹着,右相府的装饰是极其朴素,但是却显得很庄严的。 而左相府则是富丽堂皇,怎么富贵怎么来的那种。 足可以知道这两位丞相的不同之处了。 右相勤勤恳恳,为国为民皆是造福之类。 左相庸庸碌碌,无为而治俱是附和之类。 她也没有武断,只是听了一些百姓的闲谈,再结合他们的具体情况。 大致上也会八九不离十。 “使用灵力直接飞进去。” 红拾看了一眼这处墙角,正好适合飞上去,然后再沿着边缘走。 旋即,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在屋顶那十分富贵的琉璃瓦上飞行而过。 速度宛若流星划过,所过之处俱是一点残留暗影。 在半柱香之后,红拾停在了一处较为华丽的院落。 她让白玉闻了闻味道,这个右相府邸,就这间房屋的胭脂水粉气味最浓。 “你要不在外面等着,或是去别处书房之类的地方找找线索。” 第245章 就在尘埃落定前奋力一搏 红拾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冷期寒。 又继续补充了一句:“书房在南边一点。” 这个也是白玉告诉她的,因为在南边一点的那处笔墨纸砚的味道最浓。 当冷期寒走了之后,红拾才把白玉给抱了出来,放在怀里,那样也能给她一些安全感。 飞身下去,只不过是一瞬之间,红拾便捏了一个诀,在院外守着的两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他们没有任何动静了,红拾出入院落极其方便。 她不禁感慨着,这仙家术法就是不错啊,随意捏了个诀,便能将人给定住了。 虽然定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还是足以支撑她进去再出来的。 内院之中,烛火摇曳。 两位小丫鬟正在守着夜,她们两人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红拾再次使用术法,她们两人相继倒了下去。 进入了这位陆家小姐的闺房,红拾才觉得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这位陆家小姐外表看着光鲜亮丽极了,但是房间之内却是凌乱不堪,还有极浓极浓的香粉味。 可以将人给呛个半死的那种。 她迅速使用灵力,然后所有的物品都在一瞬间显露无疑。 果不其然,那副百寿图就在这里。 还是在箱子底下的。 红拾将百寿图收走之后,便放了一只老鼠在盒子里面。话说这老鼠,还是白玉在外面捉的。 现在依旧活蹦乱跳的。 随后,她便是迅速离去了。 毕竟这个地方,这味道直接把她劝退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教训的。只是算作小惩一番,若是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的话,她就不会轻饶了。 左相府外,红拾等了半柱香之后。 一个黑色的身影窜了出来,正是从书房出来的冷期寒。 见到红拾,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账本之类的东西。 “这是他们的账本,很值得看。” 冷期寒的语气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他竟然半点儿都不知道,这些人做了这么多的不好之事。 红拾接过来,只是翻开了第一页。 就看到了:购买兵器五十万两。 她有些疑惑,这位陆左相大人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做好事不留名是常事,他做着这些坏事,竟然还把证据留得好好的。 “你是在书桌上看到的吗?” 想了想,红拾继续问了一句,她觉得这事情虽然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一点。 这账本上有那么一丝的苦药味道。 因为她不喜欢喝药,讨厌药的苦味儿,所以她对苦药很敏感。 冷期寒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 “没事儿,你把这百寿图拿回去放好吧,我就先走了。” 红拾并不想再多说什么,便将账本拿好,转身就走了。 冷期寒看着手里的百寿图,眼神流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凉夜沉沉,偶尔传来一两阵夜风。 红拾觉得这情境有些寂寥。 “白玉啊,我是不是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她觉得自己的心态还不甚成熟。 笑死,她根本就成熟不了。 而且她以为只要她可以,便能做到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她现在觉得,她活的好累。 每天都在做着一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情。 看似忙碌,实则一事无成。 “主人啊,你已经很优秀了。迷惘只是一时的,你之前还说过的。日益努力,而后风生水起。” 白玉也很无奈,这一天天的,麻烦事儿可真多。 而且主人只不过是好心想要帮着他们的,但是她却忘了她是没有这个必要的。 各有各的苦,悲喜自渡。她若是一心怜悯他人,自己就会累着。 但是她若是见死不救,那样她的内心也会有愧疚。 大抵是想着伸张正义,善良的人最是无忧,但与此同时,善良的人也是最为忧虑的。 只是心态而已,没什么去忧虑的必要,也没有评判的标准。 “日益努力,而后风生水起。我要回去修炼了,祝我早日成神。” 她按着白玉指的路,迅速回了镇北候府。 随后便是直奔空间,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虽然最初时心态有些不太稳定,但是后来心态慢慢稳定了下来。 从吐纳气息开始,到最后慢慢心旷神怡。 这是一个过程。 翌日。 红拾很早便醒了,带上了那位苏少卿昨日便送过来的罪状书。 她今日特地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将头发给束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有那么一丝飒爽。 “主人呐,你今日要上朝?” 白玉以为自家主人只是说说的,毕竟那些事情不是很光彩。 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这些是需要胆量的。 “为何不上,我是去肃清不正之气的。” 红拾可不管什么,她就是要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知道,这善恶到头是终有报的。 她既然当了这个镇北候,也不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她要主动出手的,得过且过,不求上进,那才不是她的姿态。 如果结果不如你所愿,就在尘埃落定前奋力一搏。 那是她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句子。 但是此刻却觉得这个句子是很有道理的,她想要一个结果,一个正义凛然的说法。 既然还没有尘埃落定,一切都还来得及的,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违心就够了。 “主人,天下不平之事那么多,你若是每一件事情都想插手,那样你会很累的。” 白玉知道主人心地善良,但他却远远低估了红拾的倔强。 她可以倔强到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见不平之事,做我心悦之事,即是正义之事。” 红拾觉得人这一辈子总有自己的原则需要去持守住。 她自己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平之事,她觉得自己见到了,那便是天命所定,就是上天所规定下的使命。 其实她也知道她很可笑。 但是她就是不想看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最终,她踏出了镇北候府。 使用灵力术法,很快便来到了宫门口处。 因为时间还很早,宫门还未打开。 还有不少的官员在交谈着。 见到红拾来之后,有一些认识的官员便开始行了个拜礼。 红拾只是看着他们点头致意,便来到了最旁边的地方。 那边好像有个比较老的官员。 身着灰色官服,有几处缝补,白发苍苍,是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但红拾觉得这位官员不太一般,看着就是个很正派的人。 第246章 她可是个事儿精 不过实在是不大好,她竟然不认识这位官员。 那老官员也是在盯着红拾打量,他不知道这位是谁家的小丫头。 竟然跑到了朝堂之上。 “镇北候,周太傅。” 苏子良着一身绛紫色官服,从不远处走来,行了个拜礼。 这么一说,到是为红拾解决了一件尴尬之事。 “苏少卿,不必多礼。” 红拾微微屈身,虚扶了一把。 然后才对着那位老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拜礼。 “早就听闻周老太傅诚诚恳恳,高风亮节,教学有方,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她的语文不太好,此时也只能想出这么些词语来夸上一番。 毕竟是一位比她年长的官员,又是一位从未相见的人,所以她此时是很谦逊的。 “哪里哪里,你这小丫头才是后生可畏啊。” 那位老太傅捋了捋胡子。 原来是那位新任镇北候,他也是听说过的。 前段时间身子不是很好,就一直都没有上朝。 这段时间才上朝,就听说了她的事情。 既是三年前那位嚣张跋扈的主儿。 也是这一段时间内夺得宗门比试头筹、获封新任镇北候、还是那位九辞大人的徒弟。 反正这段时间,想不注意到这个丫头都难啊。 看着她这副模样,倒是还行,有几分武官的飒爽。 宫门大开,文武百官一一进殿。 红拾也跟在了这位老太傅的身后一同进了大殿。 北凉皇帝慕容熙坐到龙椅上,看见站在下面的人也是愣了下。 他一眼便看见了在下方站着的身着红衣的拾丫头。 “拾丫头,今日怎的来上朝了?” 慕容熙直接询问了一句。 因为他是特意准许了这位不用上朝的,有事直接进宫禀报就是。 这件事情,文武百官都是知晓的。 他们也是睁大了眼睛,俱是不解。 这位确实是个稀客,自打受封了之后,就上过一次朝,还仅仅是因为那一次而显露了威名。 百官都知道,这位是个狠角色,而且皇帝也是极其惯着她的。 一上来就被皇帝给cue到的红拾微微愣了一刹。 才迈着那从容不迫的步伐来到了大殿中央。 “我昨日看见一桩有辱我北凉国的大事。”红拾平静如常的语气传来,像是在唠着家常一般。 顿时朝堂鸦雀无声,安静的风吹过都能听见。 而文武百官也是一下子愣住了。 慕容熙也是愣了。 似是都没有想到过会听到这么一句话,都在看着红拾,神色迷茫。 红拾就这么看着北凉皇帝,他不说话,她要怎么开口啊? 逐渐的,朝堂上响起了细碎的讨论声。 而随着讨论声多了,慕容熙也反应过来,“是何大事?” 红拾看着北凉皇帝,那眼神流转中带着些许清寒。 “昨日,大理寺卿黄安平胡乱判了一桩案子,且他强抢民女,搜刮民脂民膏。” “他的行为甚是龌龊,有辱我北凉国的国风,还请皇上重重责罚,肃清我北凉国不正之风。” 红拾的声音不算很大,却足以让大殿之上的每位官员都能听到。 “……” 朝堂再次安静。 红拾就看着北凉皇,眨着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 这位皇帝怎么回事儿? 也罢也罢,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 她拿出了放在怀里的奏折,向前再迈了一步。 “这是他的罪状书。” 一旁的公公急忙拿过了奏折,递给了皇上。 慕容熙只是翻开了一面,脸色便逐渐青黑。 最终缓缓吐出了几字。 “拾丫头,你觉得应该如何惩罚黄寺卿?” 红拾暗自翻了个白眼,明明你是皇帝,还想把这事交给自己来处理。 却看到了北凉皇帝那有些斑白的两鬓,似是操劳过度。 算了,她自个儿好心。 “皇上,我觉得应该隔了那位黄寺卿的职,发配边疆,将他的家产都重新分给那些受过他搜刮的百姓。” “但是罪不及父母妻儿,就处置他一人吧。” 红拾继续说着,她知道是有连坐之罪的。 但是那位黄寺卿的父母是个口碑不错的人,那位黄夫人也是个没什么脾气的。 所以她感觉这件事情,只是那位黄寺卿一人的过错。 “好,就按照拾丫头的来。” 北凉皇帝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也没人再说话了。 似是有些不敢招惹到这位新任镇北候。 毕竟,他们大部分的官员都是知道的。这为官几年,若是没有半点儿民脂民膏,那也是极其少见的事情。 满朝文武,真正能够说得上清清白白也就那么二十个人左右。 慕容熙看着他们一个个低头噤声的模样,语气自然地说道:“各位爱卿今日无本要奏?” 顿时文武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低头沉默。 他们也不敢说啊,昨日那位顾家的事情,他们也是听说了的。 又是折在了镇北候的手上。 他们还是不敢再去说着什么的。 周老太傅只是淡然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难怪皇上要封她为镇北候。 确实不错,也确实不简单。 慕容熙脸色沉了沉,他还想着回赶回去喝上一杯清茶,“如无本要奏,那就……” 红拾打断了他的话。 “我还有事要奏。”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包括坐在龙椅上的北凉皇。 这位祖宗还有什么话要说? “说。”龙椅上的慕容熙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这拾丫头还真是敢于劝谏呢。 不过如此正好,这是一桩北凉国的幸事,他很乐意听的。 “臣觉得苏少卿品行刚直,办事公允,应当提为大理寺卿一职。” 红拾看了看那位苏少卿,他直挺着身子,刚直不阿。 这人也该晋职了,虽然凭着他的能力和本事,要想晋职不是难事。 但是她等不及了。 觉得朝中的风气不太行,不早一点解决的话,她不放心。 她可是一个事儿精。 对于这些事情,原是没必要再去插手的。 但是她于心不忍,看不过去了。 “孤也是这么想的。” 慕容熙点了点头,看了看殿中的那位少年,他一直以来,都有这个想法。 只是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十分复杂。 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以前没有什么理由。 但如今拾丫头既然提出来了,那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接下来,红拾又继续说了律法和百姓之事,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 所以今日退朝的时辰,也比往日晚了。 第247章 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四方馆 文武百官离开朝堂,出去的时候,一个个不断摇着头。 纷纷感慨着这位新任镇北候的厉害之处。 真的,他们其中多少人为官几十年了,都没有像那位小丫头一般的见识。 那律法一事,愣生生给讲的头头是道。 还有那百姓一事,更是为了他们谋取了多少的裨益。 红拾迈着轻快从容地步伐走出了宫门,因为她走的最快,所以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打扰她。 直至身后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小丫头可否留步?” 红拾回过头来,原来是那位周老太傅。 “周老太傅是找我有事吗?” 她率先问了一句,难不成是自己在朝堂之上讲的太久了,然后这位不满意了? 不对,应该不会这样的。 她只不过是想着再说一些与律法有关的,那样使有法可依,才是国家安稳之大道。 而且她十天半个月都不上朝,今天说这些话,也不算太过分吧。 好吧,其实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让告诉他们所有人。 新任镇北候可不是个软柿子!肃清朝堂不正的风气,她管定了。 “小丫头还真是才华横溢,可否愿意陪我这老头子去四方馆坐坐?” 周老太傅很是冒昧地说着,但是那神情还是极为祥和的。 四方馆? 那是个什么地方? 红拾只是听说过四方宾馆,她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就有个四方宾馆。 她愣了一刹,才眯起了有些清寒的眸子。 “去干嘛的?” 笑死,这位老头儿还真是有些搞笑呢,一上来就问人家小姑娘愿不愿意去什么四方馆。 按照现代,这人估计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不过在古代的话,她觉得这个老者德高望重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就有一些猜不透,不太确定究竟是何种情况。 “四方馆,本朝学士与文人墨客辩论的地方,你这丫头,可愿意去凑凑热闹?” 周老太傅心里想的是求贤若渴,他想要知道这个小姑娘在其他事情上的看法。 而且,今日四方馆内正好有一场辩论,也是可以去听听的。 红拾点了点头,她有点想去了。 不知道这个朝代的文人墨客会讨论着什么。 毕竟在那种地方,还能学到一些道理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位周老太傅只是想从她身上了解到一些东西。 四方馆,红拾和这位周老太傅一进去便直接去了二楼。 来到了最里侧的那个隔间。 进去之后,里面还有人,而且还是她认识的。 正是那位周策周公子和谢轻芒。 “周公子,谢公子。” 红拾觉得自己还是先开口打个招呼吧。 要不然的话,就会有点尴尬。 “跟人家拾丫头多学着点,瞧瞧人家,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再看看你自己,这胸无半点墨,仪态不雅。” 周老太傅直接踹了周策一脚。 那一脚虽然不是很重,但也不算是很轻。 周策只是垂着头,继续端坐着,似是被说过很多次一般。 红拾别开了脸,这场景,是在把她当作别人家的孩子吗? 有些不太好的样子。 “咳咳。”红拾轻咳了两声,然后便坐在了蒲席上。 不得不说,这隔间还是有一些奇怪的。 一张梨花木桌,四个蒲席,虽然是由蒲草制成的,但里面却混合了其他的材料。 坐上去还是很舒服的。 周策只是点头致意,他哪里知道自家老爷子这是什么毛病。 可能他确实是有些不太行,不过被说得多了,也就还好。 红拾坐下来之后便打量了一番。 这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就令她傻眼了。 只见他们几人都是极为规矩地席地而坐,很标准的跪坐姿势。 都是上半身挺直,两只手规矩地放于膝上,身体端正,气质端庄儒雅,目不斜视。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尊重人了,既然这里准备了蒲席,也应该是要那种规范的坐姿。 她迅速挪动着自己的脚,变成他们这种姿势。 笑死,那老太傅刚还夸自己知书达礼,落落大方。 但现在看来,她有些受不住的。 谢轻芒正坐在红拾的旁侧,倒了一杯清茶,递了过来。 “谢了。”红拾微微屈身,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渴了就有人送茶过来,这样的事情还挺好。 “红拾姑娘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四方馆吧。” 谢轻芒见辩论还未开始,也有些无趣,便开始和红拾交谈了几句。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 之前都没有听说过,竟然还有四方馆这种地方。 “这里是专供那些喜好文学,笔墨极好的人,以及那些长于论辩的人使用的,这个地方是不收费的。 四方往来之人,都可以来到这里谈笑风生。” 谢轻芒为红拾解释了一番。 他们修仙之人,向来是很少来这里的。 但是他不怎么在乎修仙,于仙道上不济,只是学了武术与文学,也是经常来这里的。 “原是如此。” 红拾客套了一番,看来这个地方还是挺好的,是个公益性的场所。 确实不错,文人墨客之间的往来交流,有利于各种思想的碰撞和交融。 谈笑风生间,对答如流。 朗朗乾坤中,文人之风。 随后,今日的辩论开始了,好像是以君子品行为主题。 “君子教化世人,传世品行,载德厚物。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可盖棺而定。” 一位看起来较为年轻的才子直了直身子,可以看出这位应该经验不足。 同样,赢得了掌声。 “如此,君子有何为有何不为?” 对面同样有一位年轻的人,手执折扇,俱是文人风骨。 看样子,他们都是新进的辩客,不怎么擅长论辩,只是观摩学习。 所以在辩论上仍有一些露怯。 “君子有所为,长自身学识,兼济天下。君子有所不为,乱世礼法,罔顾人伦不可为。” 那个论辩的人始终直起身子。 确实很精彩,看着这些,红拾觉得这些人的思想还是挺好的。 而论辩也确实是精彩,没有争得面红耳赤,只是文人之间你一来我一往的那种。 甚是温和的样子。 “君子当言有所思,行有所得。扬人之善,心怀天下,兼济众生。” 一阵浑厚中带着沧桑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位身着灰袍,多处缝补,霜眉雪发,慈祥和蔼的老人,从旁侧走了出来。 似是一位大儒,他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轰动。 第248章 好家伙,搁这儿指桑骂槐呢 “是裴老先生!” 四周的文人墨客纷纷起身相迎。 这位裴老先生可是文坛大家,不仅有着极高的文采,而且就连这看法也是旷达于世。 他的论述和辩论看法,往往都能得到他人的认同。 这位老者鹤发童颜,龟龄福备。 看起来便是一个长寿的人,完全没有老龄人的暮气沉沉。 红拾也觉得这人不错,看着就是个正直的大学问家。 一旁的周策只是直起身子,来到了栏杆处。 “裴老先生,小辈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策对着那位老者行了个拜礼。 这话一出,将四下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些好奇,这人究竟会说出一些什么来。 “自然是当讲的。” 那位老者看了看这位小生,很是慈祥地说着。 “如若这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尚且不能自保于世。又如何心怀天下,兼济众生?” 周策十分坦然地说着。 一旁的周老太傅投来了一抹赞同的目光。 他这儿子,虽然在文治武功上不太行。但是这胆量确实比一般人大,这想法也是剑走偏锋,与常人不同。 他也是很赞同自家儿子的看法。 红拾抬眸看了那么一眼,确实是如此啊。 一个人若是很穷很穷,没有自保的能力。尚且不能立足于世,也不能存活下去,他怎么做到兼济众生? 这周策也很不错,思维甚是活跃。 她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学习的料,只是他自己不愿去做那些罢了。 论辩的两方都讶异无言,随后又是一阵掌声,都在为刚才两人的论辩而惊叹。 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这反射弧会不会有些过于长了,红拾在心里暗自腹诽着。 “你这位小辈的诡辩之术倒是极妙啊,老夫确实望尘莫及。” 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直起身子。 再次看了看这位,这位可是不得了啊。 能有这般想法,估计往后也能仕途坦荡,直至平步青云。 “不敢不敢,小辈只是无心于修仙问道,素来诡妙,不学无术。” 周策直起身子,自谦一番。 他也确实是个不上进的,素日里不学无术,反正本来就是无心于修仙问道的。 “诸位可以尽情提出与君子品行相关的论述。” 那老者继续说着,很有文人儒雅的气息。 随后,那位老者便来到了二楼,似是来寻找刚才那位少年郎。 “原来是周兄,失敬失敬。” 那老者迈着还算是矫健的步伐走到了周老太傅的身旁。 “裴兄文治神妙,客气了。” 周老太傅起身相迎,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多少次,但是在文坛大家里的呼声极高。 还经常被人拿来比较。 一个教诲世人,讲学论道。一个朝堂之上,袖中乾坤。 “裴老先生请坐。” 周策退到了另外一旁,将位置让了出来。 周老太傅看了一眼自家儿子,一副极为满意的样子。 “对了,这是犬子周策。” 周老太傅笑着为裴老先生解释到。 “那位是谢家世子,那位丫头可了不得了,是最近风声无两的镇北候。” 又看向了谢轻芒和红拾,纷纷介绍了一番。 红拾只能和谢轻芒一同起身,对这那位老者行了个拜礼。 “晚辈拜见裴老先生。”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了,听起来很是谦卑恭敬。 “谢世子身为家中嫡子,文治武功皆是一绝,老夫也是略有耳闻,今日一见,倒也不落虚名。” 裴老先生看了一眼这位小辈,风华与度量都是极好的。 便是点头致意了一番,而后才看向了红拾。 因为这论道之地,是甚少有女子前来的,素日里最多有两三个,最少时十天半个月也没有见到一个。 所以他便多看了几眼,没有注意那些世人的评价。 只是看了这位小姑娘的身形仪态还有眼神。 毕竟他始终认为一个人的眼睛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性子的。 这小丫头是个纯良清明的,知书达礼,一举一动之间落落大方。 “你这小丫头看着也很不错,只是不知内里如何。” 最终,他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便让他们两人坐下。 而辩论仍在继续,一个穿着浅蓝色的仙鹤刺绣长袍的人开口: “君子当博学多才,博览兼听,谋及疏贱。” 另外一人也站起来反驳了一句。 “若是那人实在是没钱买书或是学习,那他又该如何做到博学。兼听则明是好,恶意诋毁也要听么?” …… 论辩的人始终保持着直挺的姿势。 良久,传来众人的掌声,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好,有些拘谨的样子。 过了大半个时辰,红拾感觉没有什么好听的。 好吧,也就是她有些后悔过来了。 这里谈笑风生之间,你一来我一句虽然不错,但是却是极其无趣的。 左右不过是一些君子之道,但是真正知道了又能如何,还是少不了贯彻落实的。 “那这位兄台可否说出几个不符合君子品行的做法?” 兀的,有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红拾有些感兴趣,便掏了掏耳朵准备继续听清楚。 但是,这么一听,好像听到一些不太好的而且与自己有关的言论了。 “有些人就是如此,因为一些原因主动欺压他人,还恶毒至极,将人打残打伤。 而且那些行为都是不符合君子风范的,借着宗门之力,胡作非为,娇蛮任性,这样的做法就是侮辱君子。” 那人这话一出,四下里的声音不约而同地都停住了。 他们都在思考着,这人是不是在含沙射影地说着某些人。 红拾只是眯起了一双清寒的眸子。 好家伙,搁这儿指桑骂槐呢,这位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然后就能说着这些话语。 还是说这人把她当傻子,真当所有人都听不出他话里有话。 “这位兄台,还请慎言呐。君子风范究竟是什么?也不是拿着别人的错处去定论的。” 先前那位提出问题的人,面上微微有着一层薄怒。 只是碍于这些文人之风,不太好当场对骂回去。 “别人的错处,便是最好的典范。可以根据他们的错处,用来规范我们的言行。” 那位很是大胆的人继续说着。 先前的那位直接拱了拱手,然后坐了下来,很是不欢快的样子。 红拾端起了一杯清茶,微抿了一口润润嗓子,那姿态好不从容。 说就说吧,她也不是很想搭理那些人了。 第249章 十年寒窗,咋没冻死秀儿? 见与自己对论的人坐了下去,那位才对着所有人拜了一拜。 继续说了一句:“所以我们在坐的这些文人应该要以身作则,主动批判那些不好的做法。” 红拾继续从容喝茶,微抿一口,其实也还好。 说就说吧,她觉得自己与那人不是同一个牌面上的人,也不用浪费时间与口齿去解释。 再怎么说都是无益吧。 但是,有的人不是这么想的。 只见周策和谢轻芒两人像是约好了似的,直接走到了栏杆旁。 “这位兄台,背后非议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策坦然开口,声音清朗有力,足以让四下里的人都听清楚。 “谢某不才,斗胆猜测。可能是这位兄台自己言行有失,便想着拉些其他人下水。” 谢轻芒也跟着说了一句,他很是看不惯这人。 就算人家确实做错了什么,那也不必如此大肆宣扬吧。 而且,众所周知,那位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且她现在早就已经变好了,那君子风范,端的可是比他们还正。 谢轻芒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正在跪坐着的红拾。 确实如此,那位早就已经判若两人了。现在这副姿态,既从容又端庄,而且还是优雅大气。 就刚才那人那般指桑骂槐地骂着她自己,她能沉稳自若地坐着,也不计较什么,这度量确实很不错。 但是,他忍不了,他得站出来说上一点,要不然他心里不好受。 “见过谢世子,周公子。” 在底下坐着的一些文人墨客纷纷起身,举扇点头致意。 谢轻芒与周策同样是点头致意。 “原来是两个纨绔子弟,也对,和那位一般的有钱之人。乖戾嚣张,任性骄纵,能有什么出息。” “依我看,也是没有什么君子之风的。” 最初的那人只是继续说着,仿佛是不说些什么,他不甘心一般。 红拾最初听着这些话语,只是觉得不太爽快,但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但是现在,还扯上了谢轻芒和周策两人,她就有些看不惯了。 别人可以说自己,骂自己,甚至打自己,但是一旦涉及到那些对她好的人的时候。 对不起了,她受不住了。 所以她立马便是脚步从容地走到栏杆处。 直接开口,不见丝毫拖泥带水。 “所以,这位兄台,是在笑话本候没有出息吗?也对哦,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官员,但好歹也是拜了个官位。” “不像是某些人,只能靠着那么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说着一些空话,无稽之谈。” 笑死,指桑骂槐的事情,谁不会干呢?论怼人这一块儿,她好像还没有输过呢。 那位向后退了一步,似是没有想到正主就在这儿。 而其他人,也是不忍睁大了眼睛。 一副看着热闹的样子,他们虽是些文人墨客,但是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那可是头一回。 谢轻芒与周策只是对视了一眼,似是在感慨,还是这位的口才好啊,能说还会道。 而在隔间内的周老太傅与裴老先生只是各执一杯清茶,有些无奈地笑着。 也罢,他们这些年轻人,也该是气盛的时候。 而且,这些话语也是可以说的,他们这两个老头子,只是默默看着就好。 “你不过就是仗着背后的宗门之力吗?除了一个好的家世,你还有什么? 相貌之上,很是一般。人品的话,更是一般。这个镇北候之位,也不过是德不配位罢了。” 站在中央的那位继续说着,虽然对方是个镇北候,但那又能如何?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非要斗上一斗不可。 十年寒窗,咋没冻死你这个秀儿? 红拾只是觉得这人可能是有些愤世嫉俗了吧。 但她面上还是挂着一副笑意。 “可能我什么都没有吧,不像你什么都有,还要在这里努力说着什么君子风范。” 她决定了,她要在辩论这一块儿怼他。 这话一出,四下里的人只是摇了摇头。 这位镇北候,说的话还真是处处诡辩,但也不至于毫无道理。 而谢轻芒和周策心里都是暗自感慨着,这位大小姐,在说话这一方面应该是没输过的吧。 他们自诩也算是读过了不少的诗书典籍,但是却没有像她这般肆意地说着那些话语。 “胡搅蛮缠!”那位甩了甩袖子。 虽然心里自觉自己不太对,但还是继续说了一句。 “那镇北候,可否说说真正的君子风范是什么?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将打量的目光都投向了红拾。 那位周老太傅和裴老先生也是看着红拾的背影,他们也挺想知道,这位小丫头的想法是什么。 或是有什么不凡的见解。 红拾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紧张地运转中。 孔子老子,儒家墨家,百家争鸣这些思想都在大脑中运转,偏偏却没有一个停了下来。 红拾只是闭起了眼,静下心来,一切都了然于心。 凝眸抬头,直起身子。 “小女子不才,只是在说些个人的见解。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真正的君子应该心怀仁善纯良之心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红拾还是说出了这些流传千古的名句。 她虽然不能自己用自己的原话回答,但她好歹也是学过历史,看过很多书。 这些东西还难不倒她。 “镇北候果然是才思敏捷,是周某先前妄自菲薄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果然是妙啊。” 周策直起身子拜了一拜,这番见解,确实是绝妙。 而且还正好解了他刚才的疑惑。 他越来越觉得这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就如同旷世明珠般,耀眼夺目。 而那位站在中央的年轻男子,则是直接顿了顿。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说着什么,好像这么些年,他就像白活了一般。 其实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可以做到一语惊醒梦中人的。 “镇北候见解果然独到,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小生这就回去好好学习,多谢了。” 那位只是自觉愧疚,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是迅速离开了。 当然了,也没有人会拦着他。一是为了顾及他的颜面,二是他们仍在思索着刚才镇北候所说的那番话。 那番话语,确实是极妙的。 第250章 你信不信我打你哦! 红拾也是愣了一刹,那人怎么这么玻璃心,她不过就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罢了,那人竟然直接走了。 而且那理由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算了,可能是那人确实是懂了吧。 她也不愿意计较什么,但是场地内无端有些尴尬。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众人似是反应过来了纷纷鼓掌,如潮般的掌声长久未绝。 她觉得,自己这还挺尴尬的。 “那你们继续讨论着,我就不过多掺和了。” 掌声停了之后,红拾迅速开口,然后便是迅速跑回了隔间之中。 谢轻芒与周策也是说着失陪之类的话语,便也回到了隔间。 而场地之中,便是众说纷纭。 有在说着这位镇北候见解不凡,也有说她那些论述是如何如何精彩的。 并且由此还引发了一些激烈的说辞之类。 红拾回到了隔间之后,才从容不迫地端起了茶杯,润了润嗓子。 其实她有点尴尬的,只能摸了摸鼻子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这小丫头倒是好生厉害!” 裴老先生发出了一阵苍朗的笑声。 “没有没有,只是这几年看了一些书籍,知晓了一些道理。” 红拾只能客套了一句,她哪里厉害了,只不过用了那些古人的东西。 唉,都是种花家的古老知识和传统文化,确实是有道理的。 “拾丫头都看些什么书?告诉我之后,回去让犬子也去读上几本。” 一旁的周老太傅看了一眼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是有这拾丫头一半明事理就好了。 红拾:这是我能说出来的吗? 她平时看些诗词,还看了一些话本子,在现代看了不少的言情小说。 最终她也只是随意找了句话搪塞了过去。 “也没有看过多少,只是读了几本策论之道和诗集,算是一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 “原是如此。” 许是周老太傅见红拾没有什么说下去的意思,便也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她今日的这番言论,他们确实是记在了心里的。 也是知道了一些以往未曾听过的观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不仅仅是为国民,而是为万民,为天地生民。 随后便是继续听着那些文人墨客谈笑风生。 半柱香时间之后。 红拾觉得实在有些无聊了,便站起来坦然开口道: “裴老先生,周老太傅,晚辈该回去训练军队了,就不便久留了。” 他们二人点了点头,并且示意那边的两位去送送她。 出了四方馆之后,红拾便直接回到了镇北候府。 继续训练着军队,直至太阳下山之后。 —— 第二日,她也只是待在镇北候府训练军队。 到了太后寿宴的那一日,红拾已经拿到了自家哥哥送来的东西。 是宫宴所穿的衣服和要送给太后的寿礼。 其实也就是和她平日所穿的红色衣裳差不多的。 “主人啊,你真的要去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吗?” 白玉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像是宫宴这种,大多数都是极为无趣的。 而且总有一些尔虞我诈之事,它觉得主人不应该去参与那些事情。 “我这几天也想了很多,确实觉得我没有必要去了,那我就不去了。” 红拾觉得她实在是不想参与那些事情了。 而且在宫宴之上,无非就是哪家女子表演才艺,或是哪家女子秀秀舞技。 之前在小说中看到了很多这种的东西,觉得是有些千篇一律的。 所以,此时的她难免会感到有些厌倦了。 想到此,她又迅速去了一趟右相府邸。 正好,她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没有走,刚上马车之时。 “红拾妹妹可是有事?” 冷如烟见到红拾过来了,有些好奇她来的目的,所以就询问了一句。 “确实有事,今晚的宴会我不想去了,能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个寿礼带过去吗?” 红拾拿出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的正好是寿礼,仙门符篆,也是极为不错的东西。 “区区小事,何谈劳烦。红拾妹妹帮了我这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冷如烟很是乐意,对她的想法也很是认同。 她确实是不需要去参加宴会的,因为这些宴会总是那般无趣,无非就是一些金枝玉叶之间的比试。 “那我先走了,你们在宴会上一切小心。” 红拾挥了挥手,转身便离去了。 而冷如烟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她享受了常人没有享受的富足生活,但同时也受那些天家规矩束缚。 始终都没有真正的自由。 “烟儿,在看什么?”冷期寒过来了,见自家妹妹还愣在这儿,便问了一句。 “没看什么,我们先上马车吧。” 冷如烟摇了摇头,她也只是羡慕着她。 但是她明白,这些是无济于事的。 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够如愿以偿的。 天阶夜色凉如水,夜风卷起涟漪。 红拾走在了街道上,夜市与白天的闹市终归是不同的。 白日里行人来往,满是生机。 夜色里归家心切,趋于静谧。 所以此时难免会感到有些孤独,不过有白玉陪着自己,也就没有那么的孤独了。 “白玉啊,你家前主人这么些年不会感到孤独吗?” 她有些疑惑,对于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神仙来说,熬过这有些惨淡无味的年轮,是真的不会孤独吗? “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前主人的,我相信前主人也是很愿意回答的。” 白玉才不会说出自己的观点呢。 还是让主人自己去主动追夫更有意思。 “我能这么主动吗?会不会不太好呀!” 红拾有些无语,白玉说的这话,有些不太符合她那高冷清孤的性子。 “哈哈,主人你不主动吗?你和前主人那可是恩恩爱爱啊。” 白玉更是毫不留情地说着,自家主人可主动了呢,都有些让他看不惯了。 “你信不信我打你哦!我的宝。” 红拾直接轻轻地捏了一下白玉的耳朵,当作小小的惩罚。 白玉这家伙是越来越猖狂了,一定是她最近把它惯的有些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 “主人呐,你这么彪悍和暴力,前主人会害怕的。” 白玉撇了撇嘴,主人这样也太过于暴力了吧。 “哦!那我以后收敛一点好了。” 红拾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清寒孤冷,独挂于半空中。 这月亮既能照见南边,也能照见北边。 还真是享着无边孤寂啊,纵使照的再多。 第251章 镇北候最近可是风头无两啊 不过,这月亮在孤寂的时候也能照见失意的人,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但是孤寂的人又该如何呢。 终究是难办啊。 走着走着,迎面碰上了两位熟人。 正好是并肩同行的花弄影和白长安她们两人。 “你们怎么在这?是准备现在去赴宴的吗?” 红拾有些疑惑,这两人是准备现在去的吗?但是看着她们这慢悠悠散步的样子,有些不太像。 “我都不去的,我祖父去了,一般就是同一些官僚喝酒。我坐在那些贵妇人千金那边也做不了什么,圣上便直接免了。” 白长安今日只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织锦长裙,但依旧是高束着头发,看起来很是飒爽。 “我也不去,那些宴会,只不过是才子佳人的欢乐场。” 花弄影只是淡然地说着,她从来都不去参加那些宫宴的。 “那我们还真是巧啊,我也不愿意去那儿。宫宴之上,总有些算计和比试的,听着就烦。” 红拾感慨了一句,她们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对,不是英雄,是女子所见略同罢了。 “话说,这大晚上的,你就抱着猫在街上晃荡啊。” 白长安拍了一下红拾的肩膀,似是有些不太理解她的做法。 “对啊,难不成你们两人不是在街上晃荡。” 红拾也想不出来,她们在街上晃荡着,还有其他的原因。 “我们今晚要去酒馆喝酒,你要去吗?” 白长安继续说着,她只不过是想喝酒了。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喝过酒了。而且,她听说这无垢城新开了一家酒馆。 那个酒馆老板娘,生的是一副好模样。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她极其好喝酒,却从不与人对饮。 而且,她很少出来,只是坐在屏风背后为客人沽酒或是温酒。 “酒馆叫作什么名字?”红拾是有些好奇的,想听听那家酒馆的名字好听与否。 “我不太记得,阿花,你应该记得吧。” 白长安看了一眼身边的花弄影,她确实是不太记得了。 “君须记。” 花弄影想了一下,便很是淡然地说着,也没有在意这人对着自己的称呼。 红拾只是有些想笑,阿花,这个称呼还真是不错呢。 不过,这个酒馆的名字也是很不错的,然诺重,君须记。 这应该是一首诗中的内容。 是纳兰容若的诗句: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 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她还是读过一些的,但是这个酒馆为何会叫作“君须记”酒馆呢。 算了,可能只是有些巧合罢了,书中人的思想,本就是各种皆有。 她此时并没有多做思考,只是后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原来命运和宿命早已经注定了很多。 而很多人的相遇,也是必然之事。 “那我也想同你们一起去了。”红拾又想去凑凑热闹了。 说实话,她也不是很喜欢孤独,以前在山洞之时,是必须要孤独的。 但是现在的话,身旁若是有二三好友与之同行,她也是愿意的。 就这样,三人便准备一起去那个酒馆了。 而在路上,白长安似是想起了最近的事情。 “镇北候最近可是风头无两啊!” 一句夸赞之话,端的是满满当当的溢美之词。 风头无两,这个词语可是极好极好的。 红拾也只能是半是打趣半是调笑着回答:“好像确实如此啊,所以我们的白大将军这是羡慕了吗?” “那倒不至于,只是觉得你做的挺好的。我家祖父天天都在家里夸你,说你心怀天下,堪当大任。” 白长安想起了自家祖父的评价,那些夸奖,听的她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有这么活跃吗?我昨天白日里和今天白日里都没有出门,什么消息也没听到。” 红拾觉得她可能还没有通网,笑死个人,她都不知道她有这么活跃的。 但是,她这段时间好像确实有些活跃了。 而且都是那种直接崭露头角的,可能是她有些爱表现吧。 但是她也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她不去做的话,自己的良心可能就会过意不去了。 虽然很有可能这些事情,由她来做不是很合适,但是她此时也不想顾及这些了。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该是懂的,有些时候还是应该沉稳一点的。” 一旁良久未曾发声的花弄影提醒了一句。 她觉得,这些事情能够做出来确实很好,但是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位姐妹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危。 “我知道这些的,但是在这个偌大的人世间,总有一些道理是自己能够切身明白的,却是做不出来。” 红拾也并不觉得自己的观点有何不对。 但是自己的米桶里有多少米,还是得清楚的。否则的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真的应验。 人也不能总是去做一些无法笃定的事情。 所以,她在以后的时间里,还是会去注意一些的。 花弄影微微垂下了眼帘,只是点了点头,却是不语。 “你们还真是奇怪,这各人自扫门前雪,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态度和做事方式,快活舒服就好。” 白长安继续劝了一句,她们这三人啊,以后说不定还能上同一片战场并肩作战,总是要磨合磨合的。 最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们来到了那处酒馆。 只是看到君须记三个大字刻在了匾额上,虽不是很端庄好看,却是那种狂草有劲的。 其中带了一点点的狂放不羁,有那种江湖气,似是接待江湖之人的地方。 果然,她们进入了酒馆之后,便看到了不少的江湖之人。 遵循着规矩,选择自己想去的雅间和楼层。 她们选择了二楼的雅间,不算是很大,但也不算很小。 再继续看了看雅间门口张贴的告示牌,上面写着:将所需酒酿写在纸条之上,从暗格处扔下即可。 “不得不说,这家酒馆的招待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白长安不禁感叹一声,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的方式。 “确实挺与众不同的。” 红拾深有同感,她觉得这样的酒馆老板应该是个不太爱社交的。 讲真,这种方式就不用过于麻烦酒馆老板了。 而且说不定这里还有什么简便的机关之术,那样就有种半自动的感觉。 不会很浪费人力。 第252章 我觉得这个恶趣味可以有 确实是挺好的那种。 “你们要喝什么酒?” 白长安将一旁备好的笔和纸给拿了过来,顺便翻开了桌上的竹简。 上面写着各种类型的酒酿:青梅煮酒、桃花酿、海棠饮、烧刀子、陈年老酒…… 反正酒的种类是很多的。 红拾感觉每种酒的名字都还挺好听的,只是听着就有种酒意迷蒙的意境。 “一坛烧刀子、一坛桃花酿。” 花弄影思索了一番,来坛烈酒,再来一坛自己挺喜欢的桃花酿。 白长安将自己想喝的桑落酒与陈年老酒给写了上去。 虽然她觉得这个陈年老酒听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其他的酒,颇具文人之风,她有些看不上。 烧刀子虽然极烈,但她只会在战场上喝那类酒。 “你呢?你想喝什么酒?” 白长安看了一眼还在思索的红拾。 “能往酒里兑点儿水吗?我怕太烈了。” 红拾眨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让人看着就有种不太好拒绝的感觉。 白长安点了点头,应该是可以的。 “海棠饮和梨花酿。” 红拾点了两种她觉得名字还不错的果酒。 白长安将纸条写好之后,便扔进了暗格,只见纸条转瞬之间便已不见,似是直接去了其他的地方。 “这家酒馆里的暗格倒是巧妙,看来这位老板娘不是个简单人物。” 白长安暗自感叹着,她作为护国将军,自然应该注意一切可疑之人。 “确实如此。”红拾点了点头,这里的布置简单素雅,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对了,阿红,君兄呢?怎么没见你和他走在一处?” 白长安有些好奇,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她都许久未见过那人了。 花弄影只是垂下眼帘,淡淡瞥了一眼白长安。 这人好歹也得看起楚状况啊,虽然是个向来五大三粗惯了的人。 但是能别这么冒昧吗? 红拾看了一眼怀里的白玉,面上甚是坦然道:“不太清楚,我与他已经分道扬镳了,再相逢便是陌路人了。” 她很清楚,君寄雪对她或是对原身的喜欢并不是一日能够打消的。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相逢陌路的结果,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但是实际上也很残忍。 “怎么会这样?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白长安有些惊讶,她以为他们两人会成为神仙眷侣的,而且他们两人也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所以此刻的她很是好奇。 花弄影敛了敛眸子,感情这件事是世界上最不能勉强的。 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那是之前,我对他没有男女情思的。” 红拾觉得他很好很好,但是于她而言,就是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所以再怎么好也没有用,她只会喜欢她自己喜欢的。 人总是执着于第一眼便喜欢的,她更不例外了。 她是个很执着的人,可以说是倔强了。 “可是……可是可以看出来,君兄是很喜欢你的。” 白长安也知道君寄雪的心思,毕竟他看红拾时,还有平日里对待她,都是极为不错的。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万幸之事,无情之人相逢陌路未免不是必然之事。” 此刻的红拾早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所喜欢的,仅仅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心里所装的,也正好是他。 突然咔嚓一声,好像是暗格那边发出了响动。 白长安起身查看,原来是她们的酒已经准备好了,想不到,这个速度还是很快的。 “你们两位的酒。” 白长安将酒递给了她们,刚才的话题也算是到此结束了。 “这海棠饮还很香。”红拾打开酒坛子闻了一下,确实很香很香,是那种不浓不淡的海棠花清香。 很幽香清透的那种,闻着就极其不错。 她喜欢用小杯子喝饮料,所以就将海棠饮倒在了桌上的小杯子中。 由于杯子是类似于白色的碎玉,所以海棠饮倒在其中就将杯子都染成了粉红色。 看起来像极了满树花开,唯独颜色差了一点。 “这陈年老酒的味道真他娘的上头啊,酒中极品啊。” 白长安只是喝了一口,便是赞不绝口。 花弄影只是淡淡饮酒,没有那么多的伤春悲秋,只是喝着酒,品着酒中的香醇。 “我昨日在酒楼听人说幽州要出宝物,你们两位要去吗?” 白长安似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正好是她昨日听说的,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很重要的。 其他国家的修仙世家和宗门好像也会去的,据说是九幽学院推算出来的。 所以这个消息还是很可靠的。 “与那天晚上的异常天象有关吗?那这次是个什么宝物。”红拾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天气,着实是很异常的。 能引起这么大的异动,那件宝物想必也是非同寻常的。 “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但其他修仙宗门和世家都闻风而动了,应该也是个好东西。” 白长安也没有听说到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知道有很多人会去抢夺的。 “阿花,你要去吗?”红拾看向了花弄影,不得不说阿花这个称呼是很别致的。 就连一向淡然的花弄影都不忍吐槽了一句:“你们两人有必要这么恶趣味吗?” 阿花这个称呼,听着就挺让人无语的,虽然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但还是想说几句的。 “我觉得这个恶趣味可以有。”红拾点了点头,阿花这个称呼还好吧。 她都被称为阿红了,虽然是有点恶趣味,不过乍一听,还是有些妙趣横生的。 “这都什么交情了,还在乎这屁大点儿的称呼,你们叫我阿白好了。” 白长安直接饮了一大口酒,这些个破事儿,有什么好计较的。 “得了得了,这件事情就这样了。幽州的话,我还是要去的。” 花弄影看了一眼窗外,月光摇曳撒下清波,看起来很是素雅。 她总觉得花海境中,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上次忽略了的。 这次正好可以去花海境看看。 “你们都要去吗?那我也去好了,顺便把小夜那孩子也带上,日日训练,难免会枯燥无聊的。” 红拾想着,夜南墙那孩子天天都在训练着,也是该出去散散心的好时候。 正好借此机会,散散心,也是放松自己的一种方式。 而且她心里是还有其他目的的,她觉得,将夜南墙日日拘在府中训练,都没有正式历练过。 虽然说她很想将这个镇北候的位置交给夜南墙。 第253章 那来谈谈什么时候进土堆 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这样左右夜南墙的人生。 他以后是踏足仙道,或是成为王侯将相,这样的事情,是交给他自己去选择的。 “你一说到那位夜小兄弟,我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祖父天天都在念叨他,说是想和他下棋。” 白长安日日在府中,听着这件事情还有夸奖红拾的事情,她的耳朵早都已经听腻了。 “可能是白老爷子最近有些着急了吧,不对,可能是一直都有些着急。” 红拾轻呷了一口海棠饮,味道确实不错,有点像那种果汁一般,并没有什么浓度的。 也真是难为她了,白老爷子这种催婚的方法,还真是另类啊。 “他有什么好着急的,都该坐下来享清福的人了,还不肯歇着。” 白长安一想到自己那老爷子,就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事情。” 花弄影只是在一旁幽幽地说着,连她都看出了白老爷子想要催婚的心思。 “谁要嫁人了?老娘我这么风流肆意的人,还需要嫁人?” 白长安确实是没有嫁人的心思,而且她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哪个世家子弟不会嫌弃啊。 就算他们不会嫌弃,那她也嫌弃他们啊。 他们那瘦小的身板,连大刀都拿不动,都不能在她手底下过个十几招。 要男人何用啊? 红拾点了点头,她觉得需要她是嫁人的。 毕竟在这古代,基本上是没有现代的那种不婚主义思想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情在古代是很合理的事情。 而且,找个人一起搭伙过日子,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当然,实在没有那种合适的人选出现,或是能够忍受日复一日的孤独。 那种情况下,是可以选择不去结婚的。 可是,孤独终老的滋味并不好受。 花弄影也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她自己不需要这些。 但不得不说,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是很美好的。若是没有的话,也是很美好的。 而且在这个书中的世界,本来就是那些封建社会。 若是在街上随便碰上一个女人,问她活着是为了什么? 大部分的回答应该都是嫁人相夫教子。 “你们难道都有喜欢的人了?不会等到以后,你们都嫁人之后,有了自己的良人和孩子,我还是孤家寡人吧。” 白长安很是担忧地说着,虽然吧,她没有碰上那种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朋友们都有了他们的归属,她一个人孤独着,那样的结局有些落寞。 好吧,很有可能她以后会活不到那个时候。 毕竟在战场之上,生死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但是等到祖父百年之后,她不想连个扫墓诚心祭拜的人都没有。 所以还是将她自己给嫁出去最好。 “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都快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只是怎么有种她很恨嫁的感觉。 “我还好,若是真碰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是未尝不可的事。” 花弄影对于感情的事情本就是很随意的,若有若无都好吧。 白长安只能是长叹一声,她都不知道上哪儿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难不成真的像老爷子日日念叨的那样,夜南墙那人,倒也还不错。 就是看起来太小了,好像比她还要小几岁。 她总觉得有点不太好。 “算了,喝酒啊,我们三个人大龄未婚的人,在这里谈论感情一事,合适吗?” 红拾觉得感情一事,还是等到过阵日子,等到她的实力能够真正配得上那位,再来想这事吧。 “那来谈谈什么时候进土堆?你们不着急的吧,我还挺着急的。” 白长安似是调侃了一句,缓和缓和刚才那个氛围。 “不急啊,等到以后修成上神或是上仙,那不是一点都不着急进土堆的事情吗?” 红拾还挺想这样的,虽然说这人间百年,但是多活一段时间,也还是挺不错的。 “看命数吧,最后总要有消亡的时候。就算是上古神祗,不同样有应劫之时吗?天命一事,谁也说不准。” 白长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啊这?红拾似是隐约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那这种意思,是不是就是意味着那位帝君大人也有岁数将近的时候。 是不是也会有应劫之期,若是那位不在了,她又该如何? 可是她不想往后余生,没有那个人的陪伴。 可能她现在是有些自私的,情到深处不能自已。若是自己的喜欢之人死去了,她该如何自处? 仔细想了一想,她觉得没有那位的话,这人间多少是有些没有意思的。 看着红拾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花弄影也大抵猜到了是个什么事情。 这白长安啊白长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她也是无意的,酒醉之后胡言乱语。 她淡然开口着:“一切还是随着缘分吧,若是命运垂怜施舍的话,也会有完美的结果。” 算是安慰了一句。 接下来,她们又谈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毕竟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三人的言论也是渐入佳境。 还约定好了,要明日傍晚一起出发去幽州。 酒罢之后,花弄影还未醉,白长安喝的是陈年老酒,已经醉了。 而红拾喝的是极淡极淡的果酒,并没有醉。 “我送她回去,那你呢,一个人回去方便吗?” 花弄影看了一眼红拾,她可能有些醉了,脸色微红,但神志好像是特别清晰的。 “能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没有醉酒。你们早些回去,我先走了。” 红拾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她都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但是她不喜欢宿在外面,而且她还想去问那人一个问题。 花弄影也没有拦着她,她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红拾出了酒馆之后,便在白玉的带领下,匆匆回了镇北候府。 “主人呐,你要不还是过去找前主人吧?” 看见主人在镇北候府外站着,白玉也知道主人的心思,所以就直接说了出来。 “我的心思有这么好猜出来吗?” 红拾并没有喝醉,此时是十分清醒的,她确实想去找那位。 只不过,她还有些犹豫不决。 她这样过于主动,会不会不太好。 而且她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怎么白玉都能看出来了。 白玉摇了摇头。 第254章 小祖宗想不想让我擒呢 不是在说主人的心思不好猜,而是觉得主人多少是有些胆怯了。 “主人呐,你不觉得你现在变了很多吗?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 白玉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他最初见到主人,只是觉得她没有什么本事。 而且还有些蠢,当然,他那时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现在与主人相处久了,觉得现主人很不同。 她的身上有着那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而且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很执着的。 就像喜欢一个人,或是不喜欢一个人。 “没有,我还是我,那个不自量力却想着有所作为的我,那个倔强的我依旧如此。” “算了,不同你说了,我去找我喜欢的人了。” 红拾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她没有从正门进去。 而是从一旁的泥墙上,凌空一跃直接上去了,最终又平稳地落在了院子里面。 当然,今夜的树下并没有他们两人饮茶的身影。 可能是他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中。 但是,她还是想着去看一眼,或许最后,看了这一眼,她也能安心不少。 随即,她走进了那处与海棠苑相对的院落,并没有名字。 院落中的布置很简单,只是有几棵海棠树和梨花树,在夜色之中,透着无边的落寞。 她也知道白止睡在哪间房子,所以直接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门。 不知道为何,他也不落锁,就不怕有其他的那些不轨之人进来吗? 当然了,她可不是说她是个不轨之人。 屋内没有灯火,唯有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泄了一地清幽。 但是也只是照在了床前,红拾想凑近点过去看看。 “主人,小心点,别摔着了。” 白玉用传音提醒了自家主人一句。 毕竟这屋内还是有些黑的,主人一向有些毛毛躁躁的,若是摔着了那可不好办了。 红拾点了点头,她知道要小心,毕竟,她这回的人目标可是床上的那位。 想着如此,她便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位。 那人身上好像有种岁月磨砺留下的沉稳内敛,像一块美玉,你若切开,里面光华万丈。 但是,下一秒,她就有些惨了。 因为只顾着看那人,而没有仔细注意脚下,所以不小心碰到了桌角,就直接绊住了。 身形直接向前倒去了。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感受到了一个很是温柔的怀抱。 她都没有愣住,只是觉得她太过于没用了。 来偷偷摸摸看别人就算了,而且最后还摔着了。 摔着了就算了,竟然还被人给抱着了。 好吧,她还挺庆幸被抱住了。 这样的话,她就没有摔着了,而且白玉也没有摔着。 随即,屋内的烛火亮了。 白止将红拾放在了一旁的小榻处。 然后才将地上倒了的两个凳子扶了起来。 红拾抱着白玉,坐在一旁的那处小榻上。 “你怎么来了?” 白玉坐在榻旁的椅子处,正准备煮着清茶。 “你怎么不把我抱到床上去?” 红拾看着他那格外好看的眉眼,声音也是放软了许多。 听起来会有一种撒娇的感觉。 “那处是寒玉床,过于寒凉了,你还承受不住。” 白止那慵懒中带着些许温润的声音传来,格外好听。 “好吧,我是过来找你的,有段时间没见,有些想你了。”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这家伙还真是个乌鸦嘴,她刚才还真是摔倒了。 “就只是有些么?” 白止往小茶壶中加了一些陈皮,继续说着。 “不止是,我非常想你,能说是念你成疾吗?” 红拾的声音很是清泠空灵,如玉石相击,悦耳动人。 白止并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幽冷沉静,深不见底。 因为是夜晚,在昏黄的烛火与皎洁的月光下,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惑人的禁欲气息。 虽然这烛火朦胧了他的眉眼,却丝毫不曾遮掩那份清绝华艳,反而愈显清冷出尘。 红拾不忍惊叹,虽然见过很多次。 但她还是会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人间尤物。 “你不回答我是在欲擒故纵吗?” 她的语气有些轻佻,虽然这样说着一件比较严肃的事情可能不太好。 “那我家这位小祖宗想不想让我擒呢?” 白止凑近了几分,躺在红拾腿上的白玉很有自知之明地跑了出去。 红拾点了点头,她很想。 之前那漆黑如夜的双瞳,此刻正氤氲着温热暖意。 她是真的很想,虽然她有些不太矜持了。 她继续说了一句:“我没有不矜持的,我只是情难自禁。” 虽然她觉得此刻的她,像极了在玩火儿。 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刻的胆子会那么大。 “你可以不矜持的,但是别来勾引我,我现在还不想吓到你。嗯?” 白止那优雅慵懒的尾音勾人极了。 红拾微愣,她确实是在玩火儿了。 “哦哦,我知道了。” 她只能是点了点头,但那微微泛红的脸色,多少是有些不正常了。 “喝点茶吧。”白止本想着要温和些,可是声音却好像是寒冬的雪,直沁心头。 但是这寒冬的雪,好像浇不透红拾心里的火热。 红拾接过清茶,微微抿了一口,有点橘子皮的味道,酸酸的,还挺好喝。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很显然,红拾是在明知故问,这种情况下,难道还能不让问。 白止点了点头,小祖宗的问题还挺多的。 “你能活多久?需要应劫吗?” 带着些许胆怯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她还是很纠结的。 但最终,她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需要应劫,但是,我若是活够了,还是很乐意去应劫的。” 白止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疏离。 至于她,她也是不需要去应劫的。 只是在这条路上,会比旁人艰难许多。 “好吧,那我先走了。” 红拾将清茶全部喝完了,然后便准备走了。 她来这里的意图已经达到了,就自然不好再打扰人家休息。 知道小祖宗容易害羞,白止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红拾便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镇北候府。 她刚躺下之后不久,白玉也跟着回来了。 直接躺在了她的身旁。 “你洗澡了吗?身上干净吗?”红拾这时才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 “我每次都用了清洁的术法,我身上可干净了。” 白玉赶紧说着,生怕自家主人把他扔下了床。 红拾只是哦了一声。 然后便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255章 瞧那个奴字,多大多丑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日起来之时,红拾觉得有些闷闷的,还有那一种被人掐住了喉咙的感觉。 看了一眼,还是白玉的杰作。 “白玉啊,你是不是羡慕我,嫉妒我,还恨我啊?” 红拾揪了一下白玉的耳朵,这个小家伙一点也不讲武德。 一大早上就谋财害命,她实在是受宠若惊。 而白玉是痛着从梦乡中醒来的。 一醒来就看见了主人的魔爪,正揪着自己的耳朵。 “主人,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所以白玉直接认错了,他可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下一次。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 红拾摊了摊手,她只是想着说一下罢了,也不会真正与它计较的。 随后她便去了空间之中洗漱一番。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夜南墙已经在院子中央练剑了。 看着夜南墙这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的身姿,红拾不忍点头赞叹着。 夜南墙看到她出来了,便停止了动作。 “拾姐姐!” 夜南墙低垂着头,似是有些不敢看她。 “你额头上怎么了?为何那个奴字不能去掉。” 红拾自然是能察觉到夜南墙有些闪躲的,也猜出了是那个奴字的缘故。 “这个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重新长出来,是日日都会流血的。” 夜南墙有些胆怯地抬起了头,这个奴字一直都是血色的,只是在每年的夏日之时会最为耀眼。 红拾也迅速抬眸看了一眼,与前段时间相比,更加的触目惊心了。 这其中有着耀眼的红芒,还有这一层白骨,看起来很可怕。 “没事,我目前不会这个,我会去找别人帮我。” 她出声安慰着,在前一段时间,她好像是没怎么注意到这个,以为那些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现在既然没有好,那就是要立即解决的。 这个印记,她觉得还是去了好一点的。若是不去的话,别人会因为这个而直接嘲笑他。 虽然这件事情现在是无法避免,这个大陆本来就有等级歧视的。 “不用麻烦的,这个印记,我已经习惯了,而且它也可以提醒我记住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夜南墙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 还有那些痛之入骨的仇恨,那些家仇国债,他以后要讨回来。 “那段日子铭记于心即可,不必要用这个奴字来提醒。 当然了,我的意思也不是说这个奴字很丑,只是觉得没了奴字之后,你所受的痛苦会少很多。” 红拾继续说着,其实她是有那么一些私心的。爱美之心,本就是人皆有之的。 纵然他自己不会在意,但是日后喜欢他的姑娘,会不会嫌弃呢?或是他遇上了喜欢的姑娘,会不会自卑? 所以,就让她来做这个心思不好的人吧。 不过,她现在所说的这些只是劝说之词,他若是正有此意的话,那就更好了。 夜南墙腼腆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谁想被人骂容貌和身世? 纵然他卑微不堪,但是他也想耀眼夺目。 “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不用去了,我想带你去幽州,那里会有宝物问世。我们去见见世面,历练一番。” 红拾继续说着,她觉得有时候,人的选择是多种多样的,没必要拘束在某一方天地。 “谢谢拾姐姐。” 夜南墙抬起了头,露出了那张妖冶精致的面容。 等到红拾将这些事情安排给了张首领之后,交待好一切事情之后,她便带着夜南墙去了隔壁的府邸。 唉,她的米桶不够深,只能去求助于别人了。 自己能力不济,暂时不太会这些东西,自然是要麻烦别人的。 而且她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也是需要那位帮忙的。 好吧,可能是她当初太过于矫情。 明明当初她是可以早一点做那件事情的,非得矫情,后来又给忘了那件事情。 那件事情,正是君寄雪当时所许的那一个誓言,她后来忘记了,刚才她想着夜南墙的奴字印记。 正好就将这事给想起来了。 她是直接带着夜南墙从墙边直接进去的,然后带着夜南墙直接去了一旁的院子。 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最终还是去了药庐。 而夜南墙则是暗自思忖着,拾姐姐这是去找九辞大人吗? 到了药庐,果不其然,白止和离公子都在那里坐着。 “小红拾怎么过来了?” 离渊颇有些好奇,他这嫂子来就来呗,还带着一个……一个其他的男子。 不过,看着那位额头上的血红色奴字,他已经猜到了嫂子的目的。 “来找我家师父大人的,徒儿有一不情之请。” 红拾对着白止拜了一拜,很显然她还是想先隐瞒他的身份。 “你说。” 白止猜到了她要做什么,所以此刻也是端出了一份师父的架子。 “我的这位弟弟额头上有个小小的印记,能否劳烦师父将它给祛除了。” 红拾继续说着。 她身后的夜南墙则是垂着眸子,很显然,那双琥珀色般淡薄的眸子中,藏了不少的意外与感动。 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以前他只听到过: “瞧那个奴字,多大多丑啊!” 可是此刻的拾姐姐只是用了一个小小的印记来带过,他很感动。 “带上前来。”白止只是发出了极其淡漠的声音。 红拾向旁侧退了一步,顺便将夜南墙给推到了前方。 只是一瞬间,白止只是单手捏了个诀,便有一阵黑色的光芒从夜南墙的额头上散出。 直至最后,黑色光芒散尽,那处印记也淡了不少。 “离渊,去给他上些药。” 白止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打量着的离渊,他应该还是挺悠闲的。 想到是为自家嫂子办事,离渊也没有拒绝,走到了少年面前,准备将他带进药庐中。 “你先去吧,我还有些话要同师父说。” 红拾看了一眼少年,他还是很腼腆的样子。 有些雀雀诺诺的,不是很有自信。 当他们两人走后,红拾才松了一口气,也不见丝毫遮掩。 直接坦然开口:“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 白止点了点头,他大抵猜到了什么事情,只是,当初早一点说不好吗? 可能是她当时胆子小了点。 “还是那个上仙发过的誓言,也就是君寄雪之前许了一个誓言,你能帮我去掉吗?” 显然,红拾的语气弱了一点。 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在他面前提其他的男子。 第256章 以后只有风光日,再无落魄 这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 最起码,她自己是那么觉得的。如果白止在她面前提其他的女子,她肯定会不开心的。 “你想好了?” 白止微眨了眨眸子,浓密上翘的鸦睫,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上下扇动。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想好了,那个誓言本身就要去除的。 “手拿过来。” 白止淡漠的看了一眼,既然她想好了,那就只能按着她的想法来。 其实这个去除的过程并不复杂,只是他觉得小祖宗这样做,对那位君家公子来说,是有些不太公平的。 不过仔细一想,这个誓言总该去除的,两个有缘无分的人,有再多的誓言也是没有用的。 倒不如,让他认清现实。 红拾将手伸了过去,只见白止双手飞速结印,而她的手上也出现了一道红线。 最终,当红线消失的时候,这个过程也算是结束了。 —— 青云楼,依旧是二楼兰字号隔间。 君寄雪正在举杯饮酒的动作顿了一顿,看向了自己的手心,一阵红色的光芒闪动。 过了一瞬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君寄雪自嘲一笑,原本格外好看的桃花眼也是有些沧桑了。 似是一时之间,心境判若两人。 “原来,这爱而不得的滋味最为不好受,预料之中的事情也会难受很久很久。” 声音中满是落寞,带着伤情。 最终,一口苦酒入喉,灼热心头之时也落下了无尽愁意。 他自嘲的笑,再次在这个隔间中响起。 明明知道有些东西不属于他,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因为他知道遇到不容易,放弃就是一辈子。 他是真的不想放弃,但是他又不能用那些卑微不堪的手段去抢。 光明正大的爱而不得,或许,看着她幸福就好。 沈昀卿推门而入之时,看到的依旧是他这副颓废的样子。 他的眼角不忍红了一番。 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颓废不堪之状,他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巴掌,将他给唤醒。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 他也是个情种,这四年来,还是忘不了当初的那个女子。 只能走上前去,拿起一旁的酒杯继续与他对饮着。 或许,大醉一场之后才会有暂时的解脱,一场不行,那便两场,三场四场百场千场无数场。 —— 红拾看了手心良久,虽然她也不知道刚才的那道红线是什么。 但是没了就好,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时间了。 “那这个誓言去除之后,对君寄雪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她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出来,因为她不弄清楚的话,她的心里会感到不安的。 白止只是淡然一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红拾正好看见了他那好看的眼眸。 漆黑漆黑的瞳孔,是那种泼墨般的黑色。分明没有一丝杂质,却深邃幽深得看不清半点深处的情绪。 她不忍再次感慨着:“你的眼睛真好看!” 她觉得,她可能有点偏执。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哪里都好。 “就只是眼睛吗?” 白止微微挑眉,嗓音中多了几分温润。 “哪里都好看。” 红拾不假思索地说着,她觉得,确实是哪里都好看,可能是她爱屋及乌了吧。 但是仍然难以遮掩他生得好看的事实。 “小阿拾,你很爱我。” 白止看了一眼她的眉眼,那双眼睛中,带着满满的情意。 红拾微愣,这个要她怎么回? “是的,是我很不矜持了。”说完之后,她便垂下了眼帘。 她知道,她天天都有不矜持,而且还都是因为他。 “什么时候去?” 兀的,白止开口询问了一句。 “傍晚时分。”两人似是很有默契一般,红拾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回答得很快。 “嗯。”白止点了点头,总该去历练历练的。 “你这位弟弟的经历可是有些不好说啊。” 紧接着,白止又继续说了一句。 “经历?他的经历确实挺凄惨,南离的前朝皇子,然后在战场上流离,从天之骄子到落魄奴隶。” 红拾的声音中满是同情,但是她又能怎样呢? 他以前的这些经历,她不是很清楚了解,也没有特意询问。 只是知道,那些挂在明面上的凄惨经历。 但是内里是如何,她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了解过。别人的生活,她也不好去窥探。 “我指的是心里的经历,他的修仙之途,是能够走到很远很远的。但是心魔,会限制他的成长。” 白止难得多说了几句,毕竟那位夜皇子也确实挺可怜的。 而且小丫头对他还是比较关心和在意的,他也得上心一点。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等到什么时候,我去学着制做一些清心的符篆。” 红拾想了想,若是目前来说,还没有完全开导的可能。 那就只能借助外物来帮助了。 清心普善的符篆,她以前看过,也自己练过几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挥效用。 后来就将符篆一门给搁下了。 但是仔细想一想的话,符篆使用起来也是很方便的。 好吧,多掌握一门技术,总归是没有错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万物自有缘法。” 白止看见她这有些紧张的样子,便出声安慰了一句。 随后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药庐旁看看药草什么的。 吱呀! 药庐的门被打开,离渊带着夜南墙从里屋出来了。 红拾正好看着那位少年将许久未曾束起的厚重刘海给束了起来。 露出一张很是妖孽俊美的面容,当然了,那个奴字还留有一点很浅很浅的痕迹。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很不错。” 红拾只是看着少年,淡淡地夸奖了一句。 这个少年郎,以后只有风光日,再无落魄时。 而今日,是他彻彻底底的改变。 “那肯定了,也不看看出自谁的手笔?” 离渊摇着折扇,面上一副求夸奖的笑容。 “谢谢你。”红拾拱手道了一声谢谢。 虽然这人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而且还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他的医术还是不容置疑的。 那种白骨都露出来了的伤,她的灵泉水也无法做到完全恢复。 但这人,却是将它给恢复地差不多了。 “谢谢你们。”夜南墙正准备跪下来感谢。 离渊赶紧走过去扶住了他,“你这个少年郎,还真是执着,我都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不必跪的。” 一声不大不小的呵斥。 第257章 阿花最有远见卓识 “其实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谁生来高人一等。所以道谢即可,不用下跪的。” 红拾也是迅速出声,她不希望,眼前的少年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而且,道谢的方式有很多种,谁说一定要下跪了。 “师父,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红拾想着先带夜南墙回去,让他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傍晚就要出发了。 白止点了点头,这位小祖宗,还真是在意身份呢。 只是什么能够给他个具体的名分? 笑死,在神域之上威震一方,普天之下最为高贵的那位神祗,竟然还要盼着那位小姑娘给他名分。 这事情,若是真正给说出去了,怕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但是情爱一事,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与难以捉摸。 —— 傍晚时分,红拾带着夜南墙来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处。 那里正好停着一艘灵舟。 原来她们两人都提前来到了这里。 唉,就她一个人有点喜欢踩点儿到吗?其实,也不是喜欢踩点儿到,只是她估摸错了时间。 觉得自己是可以提前到的,但是别人会更早。 直接上了灵舟,那两人正在举杯对饮。 “不是昨晚才喝的酒吗?怎么你们今日又开始喝了起来?” 红拾颇有些疑惑,这两人不会觉得头痛吗? “我的天呐,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夜小兄弟吗?怎么今日感觉今日有很大的不同了。” 白长安指着正要坐下来的夜南墙惊呼了一声。 她以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但今日一看,有种夺目的光华。 “白大将军,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点啊?你看看,把人家小夜给吓着了。”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让他先坐下来。 “我很正常啊,只是着实有些惊讶了。” 白长安摸了摸自己的头,她好像确实吓着人家了。 可能是她大老粗一个,实在是有辱斯文了。 陡然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少年的额头处,那个血色奴字已经很浅很浅了。 刚才她没有仔细看,就没有看出来这个。 想至此,她便开口道了个歉:“失礼了,刚才有冒犯之处,请见谅。” 一个很是正经的道歉。 “不碍事的。”夜南墙只是低垂着头,看起来有些腼腆,但是没有之前那么腼腆。 红拾与花弄影只是眼神交流着。 他们两个人绝对有戏!爱情啊,这不是伸手就来了吗? 不过看着他们两人也挺般配的,这长相挺配,名字也配,穿衣打扮也配得上,身份上也配得上。 一黑一白,昼夜为黑,白日为白。 这不就是最好的缘分吗?大概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许久,灵舟启动之后,一阵无言。 “晚上是先找处客栈休息吧。” 许是有些无聊,红拾也正好想知道晚上是何种打算。 就决定率先开口询问一句。 “糟糕!这个我忘记提前给布置好了。” 白长安拍了拍脑门,她忘记提前准备这些了。 “提前准备什么啊?这种事情,也不好提前准备的。” 红拾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这种态度,但是她觉得这类事情本就不好处理的。 没有置备好住处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不需要自责的。 “幽州城内,这段时间往来者很多的,听说都是提前十天半个月才能找到住处的。” 白长安那日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是事情有些杂,她后来只记得有秘宝那一件事情。 所以此刻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好办。 “不急不急的,大不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多给些钱就是了。” 红拾觉得不用太过担心的,这件事情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她们应该淡然一点对待的,就像花弄影一般,那从容不迫地饮着酒,多么淡然啊。 许是察觉到了红拾打量的目光。 花弄影才淡然地说着:“忘记告诉你们了,那边有一家酒楼是我开的,可以住人的。” 这话一出,白长安、红拾和夜南墙他们三人,都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夜南墙只是暗自思忖,影姐姐总是极为淡然的,原来是实力如此雄厚的。 不由得有一丝敬佩了。 红拾在心里感慨着,果然啊,就她是个穷鬼。 没有什么远见之明,她这三年,都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 不过,她也确实是有些懒散的,酒楼这些事业确实会很赚钱,还很方便。 但是打理起来会比较复杂。 白长安则是直接惊呼出声:“好家伙啊,阿花这是深藏不露啊。” 花弄影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们都没有问过我的,难不成我要主动显摆出来。” 她也不是个喜欢招摇显摆的人,只是当初觉得,钱财和势力才是真正能够把握在手上的。 而且,开几家酒楼的话,能够知道了解一些信息。 所以还是挺不错的。 红拾撇了撇嘴,她这刚才不就是在显摆吗? 好吧,人家有显摆的实力,她是没有的,所以才会这么觉得。 “还是阿花最有远见卓识了。”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 夜南墙则是在一旁低垂着头,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 而心里却是想起了以前,他所结识的那人,也是会开着玩笑。 可惜后来,成了那样。 想到此,心里不禁涌起一阵酸涩。 “夜小兄弟,你渴吗?” 一旁的白长安看着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便是主动提起了他。 夜南墙抬眸,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低垂着头。 红拾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她一直都在注意着夜南墙,知道他的心情可能会低落。 但是她却强忍着让自己别去管着这些。 让白长安去管这事,然后也能促进促进感情吧。就算不能促进很多,也可以升温的。 确实,他们之后的相处的确升温了不少。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幽州。 幽州城内,果然是有很多人,大晚上的,都能做到人声鼎沸,灯火不休。 而他们几人则住在了一处叫作“怅雪楼”的酒楼。 各自挑了三楼自己满意的雅间。 在最东边的一处雅间中,红拾有些睡不着。 便将空间之中正在睡着觉的白玉喊起来,出来透透气的那种。 “主人呐,找你家的白玉有什么事情啊?” 白玉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睡不着,有些无聊了。”红拾十分坦然地说着。 她确实有些睡不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第258章 说你清汤寡水倒胃口 可能是因为来到了一个自己相对陌生的地方。 又或者是因为,这边少了她想见到的那个人。 然后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大宁静。 “主人这哪里是睡不着了,分明就是想某人了呗。” 白玉撇了撇嘴,只是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好吧,虽然他不是人类,但是他们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他反而还挺开心的,来到了一处新的地方,最起码会有不同的心境。 “可能吧。” 红拾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去空间之中继续修炼了。 翌日。 红拾依旧是早早便醒了过来,虽然她不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是早上醒来时神清气爽,没有半点儿昨日的疲惫与不宁静。 梳洗一番之后,便来到了一楼大厅准备等着他们。 过去之时,花弄影已经提前点好了早膳。 “你醒得可真早。”红拾揉了揉眼睛。 抱着白玉坐在了一旁。 “一日之计在于晨,能不早点起来吗?”花弄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 这位还真是个爱猫人士,到哪儿都不忘把那只白猫给带上。 “对的,早睡早起身体好。” 红拾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大厅之中。 还是有不少的人过来吃早膳。 不过她们所选的这个位置还是挺好的,在偏角落的地方,不那么显眼,而且还能听到他们其他人的谈话。 就比如隔壁桌的两人正在谈论着秘宝现世一事。 “你知道准确的时间吗?”其中的一人问着。 “应该从两日之后开始,但是这两天便有不少的人去九容山等着。” 另外一人回答着。 正听着,夜南墙和白长安一同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两人同行着,宛若佳偶天成。 红拾与花弄影再次对视一番,可能这两人是真的有情况了。 此时饭菜也准备好了,一旁的店小二端来了早膳。 看着桌上摆着的青丝水饺还有肉沫水饺,红豆粥和白粥,还有其他的各色吃食。 红拾不禁感慨着,这人还真是很细心,基本上将每个人的口味都给顾及到了。 “你们两人起的好早。”白长安打了个呵欠。 饶是她这般注意时辰的人,也没有那么早起。 “有点儿睡不着,就只能早点起来了。”红拾实话实说,她一般早上什么时候醒来,大多数都是固定的。 可能是形成了较为固定的生物钟。 “好吧,那赶紧吃饭吧,我都有些饿了。” 白长安确实是有些饿了,而且她的胃口还挺大的。 几人继续吃着饭,也没有继续交谈了。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看不出年龄,但是有些肥胖的富家公子。 他身后还带着四五个小厮。 “快低头吃饭,别看他了,那位可是这里鼎鼎有名的恶霸,每天早上都要去街上抢人的。” 隔壁桌的人很小声地说着。 而那位富态的公子则是继续转悠。 看到了角落里的一桌穿着大红大紫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想入非非。 便向着角落走去,停在了红拾他们面前。 而红拾他们几人只是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压根就没有搭理他。 那位富态公子走到了红拾面前,打量了一眼,摇了摇头,还骂了一句。 “就这么个货色,连本公子家里洗脚的丫鬟都比不上。” 红拾愣了一刹,依旧吃着自己的饭菜,这话应该不是说她的吧。 又走到了花弄影面前,只是接着咒骂了一句:“清汤寡水的,倒胃口。” 看了一眼那位白衣女子,继续皱着眉头,脸上的横肉也在一抖一抖的。 “真丑,五大三粗,连个女人样儿都没有。” 随后,又走到那位黑衣少年面前。 只是打量了一眼,这一打量,就惊的目瞪口呆。 还搓着那肉肉的肥手,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来人啊,给本少爷抢回去。” 而且说着说着还准备动手了,还不待夜南墙出手。 白长安便抽出了自己的大刀,直接对着那人的肚子打了一下。 那人捂着肚子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丑,我五大三粗,我没有女人样儿,老娘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女人样儿。” 说着,白长安便直接走上前去,拳掌相碰的刹那,用足了劲道,直接将那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随后将那人给踢了一脚,而且还是滚不动的那种,直接躺在了地上。 “把你们家少爷带回去,若是以后再像今日这般,看老娘不废了她,给我滚!” 白长安暴喝了一声,随后那几人便迅速带着自家少爷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是不忍噤声。 他们都不敢去招惹这人了。 白长安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依旧是怒火冲冲。 “谢谢长安姐姐。”夜南墙抬起了宛若琥珀的眸子,看起来很是纯澈。 藏在背后的手却是紧紧地攥着,他只是没有来得及出手罢了。 等到下次一定要狠狠教训那群人。 “小事不谢,调戏你就算了,竟然还敢说我真丑。” 白长安越想越气,直接猛拍了一下桌子。 四方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了。 随后又迅速撤了回去。 红拾不禁感慨着,原来刚才那句话是说她的。 她好委屈啊,竟然还有被人攻击容貌的一天。 真是无语。 还说她连那些洗脚丫鬟都比不上。 哼哼唧唧,她简直就是越想越气。 花弄影则是在一旁很淡然感叹了一句:“还好我这桌子的材质很好。” “你这么淡然吗?他都说你清汤寡水倒胃口了。这样子还能不生气,我真是佩服你了。” 白长安不禁感叹着,照她这暴脾气上头,说不定都能直接把对方给打得爹娘都不认识了。 “还好吧,说得也还像事实。” 花弄影并不觉得有多么愤慨,容貌一事上,说她的人还少吗? 红拾不忍噤声,这人还真真是淡然呢。 好吧,其实她也很淡然的。 这种无关紧要之人,对她的容貌进行点评,她觉得本来就没有必要去听。 若是自己关心在意这人说着这些话语,她肯定会伤心难过的。 当他们几人吃完之后,就准备先去街上转一转之类的。 毕竟整日里都不怎么出门,这个时机,也可以用来放松一下。 因为他们四人还是挺张扬的,俊男美女的组合,所以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人打量的目光。 “他们那群人是谁啊?怎么以前未曾见过。” 第259章 大抵是在花天酒地 两旁道路上有人询问着。 “这我哪里知道?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宗门之人。” 另外一人继续说着。 红拾听到了这些议论之词,她的穿着打扮,好像也确实不像宗门之人。 毕竟宗门之人甚是偏爱烟青淡蓝两色,很少有人会像她一样穿着这么显眼的红色。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谁让她喜欢红色呢。 所以也就只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了。 “按理来说,我们四人不该这么招摇的,但是你们都穿的花里胡哨,也就显得招摇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他们四人的衣服颜色,红色紫色黑色与白色,确实挺花里胡哨的。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都还年轻。 自然是要穿的朝气蓬勃一点的。 “那是我的错了?” 红拾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说着。 “算了,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就这么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白长安看了一眼,这大街上的人还是很多的。 他们一行人走在街上,难免会有些突兀。 “走不了,你看身后。”花弄影的听觉一向灵敏,身后传来的动静,她很早便听见了。 话落。 他们四人一同回头,只见一个有些胖的,类似于地主老爷的那种人,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他们也没有准备逃走。 所以那人直接追了过来。 “是哪个龟孙子在老子的地盘上动土?还打伤了我的弟弟?” 那人穿着富丽堂皇,长相一般,肥头大耳,眼角泛着乌青之色。 可能也就只有二十多岁的年龄,但是那臃肿之状,挺令人作呕的。 “老娘打的,你想怎么样啊?” 白长安直接走上前一步,暴喝了一声,就这么一个人,也好意思出来欺男霸女。 当他有多大的脸啊? “在下仰慕姑娘多时,还忘姑娘告知芳名,以便刘某他日好登门拜访。” 拜访? 一个年轻男子拜访一个女子,他想做什么? 而且还仰慕多时,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吗? 四周的围观之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在看着热闹,有的在担心。 红拾直接愣了一刹,这人的脑子是进水了吗?都是这么正大光明的调戏姑娘小姐。 “老娘本来不想动手,但看你这么一副欺男霸女的样子,老娘今天管定了这件事!” 白长安她的性子就是这般,说风就是雨。 与其多废话,还不如直接动手来的痛快。 旋即,一阵扑通的声音,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 那人杀猪般的叫声落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些惨不忍睹。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给老子上啊!” 那人在痛苦之余又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 “你去吧。” 红拾看了一眼正站在她身旁的夜南墙,该出手时就出手。 他们也不能惯着那人的恶习。 随即夜南墙一身黑衣翻飞,手中的饮水剑变了招式,只是轻轻一刺,那些拿着棍子攻击上来的人便纷纷倒地。 “我有绳子,直接绑起来吧。” 红拾将从空间中拿出的麻绳递给了白长安。 只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人就已经悉数解决了。 那些跟着而来的小厮早已不知逃向何处。 只是绑了一个富态的恶霸。 “能问一下官府在哪里吗?”红拾看了一眼那些人群,应该会有人带着他们过去的。 “几位还是赶紧躲起来吧,官府是不会管这件事情的,之前那段时间还曾管过。” 人群中有位百姓提醒了一句。 之前的郡守曾经整治过此事,风气也好了几年。 但后来,那位回到都城了,还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风气。 “哦,没事的,你先带我去,这件事情我能管的。” 红拾的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她并不知道幽州境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之前是冷相之子冷期寒管的。 而且管的很好,可能是最近事情多了,这里良莠不齐,反倒生了一股子歪风邪气。 不过嘛,她觉得百密总有一疏。 这些事情,总归还是北凉国的律法不够严明。 但今天他们几人来了这里,还是应该处理一下的。 走在路上,红拾和花弄影走在前面一点,而夜南墙则是和白长安一起拖着那人。 这一路,反倒是听了不少的杀猪叫声。 “你再给老娘喊一声试试,真是吵死了!” 白长安继续踹了那人一脚,听那些人说,这人就是个恶霸毒瘤,欺男霸女的事情做了不少。 所以她心里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那人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一路安稳地来到了官府,但是官府的大门却是紧闭着的。 “光天白日里,竟然还敢紧闭着官门,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红拾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怎么最近总是看到这种官员。 难道北凉国的内里已经如此不堪了吗?怪不得那个皇帝的头发都愁白了。 “我告诉你们,这官府里的大人可是我家表哥,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教训的。” 那个正在地上被拖着的刘某继续开口大骂着。 “你们两人让一下,我去踹开。” 白长安直接走到了门口,只是一脚踢开的功夫,那扇门就已经碎裂了。 “白玉啊,看到了吗?你家主人我可是一点也不暴力。”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她突然觉得她还好,不是那么彪悍和暴力了。 随后他们便直接走了进去。 但是此时的他们,也没有很多的顾虑。 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的后果,也只是年轻气盛,凭着一腔热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问前程也不问归期。 “你们觉得那位官员此刻应该在哪儿?” 白长安继续问了一句,正堂之上是什么人也没有。 “可能在后院吧,大抵是在花天酒地。”红拾猜测着说着,她觉得这类官员都不是什么好的官员。 估计作风与行为更是不太行。 至于在后院,那也只是猜测,若是白日宣淫的话,多少有些不像话了吧。 “你去找一个你们这里最为正义的大儒,那种很是德高望重的老者。” 白长安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那位年轻男子,他应该是幽州城里的人。 对这幽州城,也会了解很多。 她们三人,都是圣上亲封的武官。 虽然是武官,但是这些事情,她们也是可以插手的。 毕竟她们几人也不是那种害怕皇帝的主儿。 尤其是红拾和花弄影。 第260章 逃命那是不可能的 关于红拾的事情,她也是正正经经听过的。 在金銮殿上尽进忠言极力劝谏,亲手惩治大理寺卿,处罚案件,还将民脂民膏归于百姓。 这位的胆量确实很大,而且这些行为也不是一般之人能够做到的。 诸如文臣主管朝政,武官负责征战一事。 这些很多都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但是将它给打破了的,在白长安的认知里,只有她红拾一个人是如此的。 而她所知道的,花弄影的胆量是一向很大。 她自己身为将军,早就已经将生死一事给置之度外,所以她此刻也不在乎这些了。 随后,她们三人便让夜南墙在大堂处将那位富态的刘某给看守着。 而她们三人则是去了后院之中。 果不其然,这后院之中的场景很是香艳。 一位约莫是四五十岁的官员,体态不算过分,但是却是蒙着眼睛。 而院中则是美人躲闪,扑花之事。 而且一旁的桌旁也有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穿着甚是风流,在一旁饮酒欢笑。 看着的确是在花天酒地。 红拾微愣,她有这么厉害了吗?竟然是一猜一个准,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白长安也不禁感慨着,这位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猜的未免也太准了吧。 花弄影只是垂下了眼帘,感觉有些不爽。 这里的官员还真是胆大,是真的觉得天高皇帝远吗?不将王法律令给放在眼里。 可想而知,这里的百姓又是受了多少的欺压。 最终嘲讽一笑,怎么她现在也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可能是见不得这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只见白长安直接带着把大刀,架在了那位官员脖子上。 “你们赶紧走,现在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她直接对着那群女眷说了一句。 反正,她们应该都是无辜之人,毕竟在官权的淫威之下,她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些女子听了之后,也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一起委身行礼道谢,最终向着四处跑开了。 “大胆贱民!你们竟敢擅闯本官府邸,看本官不治你们的罪?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个官员大声说着。 显然是无济于事,白长安直接将大刀给向前挪动了一番,一道细小的血口子瞬间弥漫开来。 “啊……” 那个官员的口中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很嘈杂。 不愧是表兄弟!这三人的反应和表现还真是如出一辙。 红拾不禁挑了挑眉,这些人还真是有血缘关系呢,估计是遗传的。 当她们三人带着这位来到了大堂之时。 大堂外面已经围满了不少的百姓。 似是来看着热闹,看见她们三人将官吏给带了过来,他们纷纷让了一条道路。 与此同时,议论的声音响起。 “这群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连刘官吏都敢捉。” 有人不禁感叹着,这三位还真是胆大的很。 斗恶霸,捉官吏。 这样的举动确实是很大胆的。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从都城那边来的。不过他们几人确实是胆大的很,连朝廷命官都敢动。” 另外一人去过都城,自然是识得他们这身衣着打扮的。 大堂中央,一位看起来有些年轻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着。 “几位恩人,要不你们先赶着去逃命吧。”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叹了一口气。 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亏得他还是一位满负盛名的大儒。 竟然连这些龌龊至极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实在是白读了这几十年的书。 “逃命?那是不可能的。” 红拾挑了挑眉,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眼中很是坚定。 她需要逃命吗?她可是能够名动北凉的镇北候。 像是需要逃命的人吗? “唉,你们还年轻,切不可因为这件事情误了性命。” 那位老者又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怎么不听呢?明明都是些年轻人,何必为了这事情而身陷于囹圄之中。 “我是镇北候,你应该是听说过我的。这里是金牌,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相信。” 红拾抚着白玉的脑袋,很是正经地说着,还把自己的金牌给拿了出来。 讲真,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隐瞒自己的身份。 这宗门夺秘宝,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她这个青阳宗大小姐啊。 所以,本来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能为这一方百姓做主,也是她的荣幸之事。 好吧,可能她又想着要伸张正义。 这些事情,大抵是见者有份,她更是丝毫不例外。 “小丫头,你当真是镇北候?” 那老者沧桑的声音继续响起,有些不敢相信,那位镇北候的事情,他们也是听说了的。 因为前几日便有人从都城之地回来了,还直接说了那些事情。 说她在朝堂之上如何威风,说她断案之时是何等的严明,还有她将那些民脂民膏归还于百姓。 还有说书人也在讲着这件事情。 所以此刻能够见到自称是镇北候的人,难免会不敢相信。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这样的好官。 “对的,不需要骗你,我会上书朝廷,在幽州城内选择一位公正严明之人来担任官吏。” 红拾觉得,这些事情,终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所以还要彻底解决这件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选出一位好的官员了。 一旁的白长安和花弄影都在微微点着头,确实,这件事情由她来出面是最为合适的。 在官职和威信上,于她来说,都有着足够的基础。 夜南墙也是抬起了眸子,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个世上还会有这般正义善良的人。 他觉得,很少有人能够去插手做这些。 但是拾姐姐不同,她生性善良。不但将他从那荒凉腐朽的日子里,拉了出来,还带给了他光明。 而且还能做着这些事情,见到了不平之事,她都会乐此不疲地去做着。 此时的他,心里萌发了一种名为善良的种子。 在以后,他要持守正义,做一个善良的人。 而且,他此刻忘记了过去的那些不堪,只是有着对善良的向往。 而四周的百姓看到了金牌,则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直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拾走到了他们面前,一双分外清明的眸子平视着他们。 “你们都先起身吧,我是北凉镇北候,自然会为你们主持正义。” 第261章 名花早已有主,你得不到了 “有我在这儿,你们是不用担心这事的。” 她的声音轻缓了很多,但是依旧镇定自若。 能够让人有种莫名的心安。 “你真的是镇北候吗?”人群中有人似是不敢相信,继续问了一句。 “自然,如假包换,而且我根本就没有骗你们的必要。” 红拾说了这么一句之后。 便迅速来到了座位之上,直接拍了惊堂木。 堂下的众人直接安静了下来,也不再议论着。 就只是看着红拾。 “幽州城官吏,罔顾律法,包庇他人,强抢民女,荼毒百姓,当入狱关押十年。” “其两位表弟,皆是欺男霸女的恶霸,祸害一方,当收押入狱十年。” 红拾眯起了眸子,十年的惩罚应该还好吧。 等到十年之后,这北凉律法也会严明一番,而且他们都不复往日年华,估计也做不了多少恶。 在堂下的百姓一齐欢呼雀跃,他们以为顶多会处罚一两年,或是打个几大板子。 没想到,这位镇北候出手这么的令人不可思议。 “老先生,这里有没有什么公正严明之人?” 红拾继续看了一眼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她身为这镇北候,这城里的官员不合适,她想换的话也不过分吧。 虽然有些越俎代庖。 但是看那位北凉皇的处境,对她也是挺好的。 所以她觉得,她可以直接修书一封交给皇帝,和他说清这里的事情。 管它呢,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 她先斩后奏,别人也没有什么反驳之力。 一侧的白长安与花弄影只是点了点头,可以的,这件事情由她来做,别人也有信服的可能。 现在,北凉境内,又有多少人没有听说过这位镇北候。 名动北凉,有足够的威信,也算是得了一部分人心。 “城主家的公子,也就是我身旁的这位。” 那老者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年轻人。 他就是这幽州城的城主二公子,年轻有为,时常受人夸奖。 “能否问这位公子一个问题?” 红拾看了一眼那位城主二公子,长相还行,不是多么惊艳,但是能够看出有几分不同于普通之人的。 “镇北候请讲。”那人垂着头,准备听着。 “若你当上了这幽州城的官吏,你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红拾继续说着,若是让她去这偌大的幽州城内,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那也是需要几天时间的,而且还不一定能够选到合适的。 但是如今不一样,那位是城主的儿子,本来就会有威信。 而且他可以将城主府与官府合并起来,那样可以更好的来庇护这个幽州城了。 一举两得之事。 固然是很好的,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看这人的人品怎么样。 “回禀镇北候,若是在下当了这幽州官吏,第一件事便是将所有作奸犯科之人通通抓起来,严惩龌龊之风。” 那位年轻人回复着,他原本是准备去年考秀才的。 但是家中出了事情,就没有去。 今年又不是考秀才之时,他原本想着再等等的。 等到他以后有足够的能力,能够名正言顺的治理幽州城时。 但如今,碰上了镇北候。 他不敢过于主动,只能甚是委婉自谦。 “我觉得很好,阿花,阿白,你们觉得呢?” 红拾觉得还是应该听取一下她们两人的意见,最后再来做出评价。 “我甚是草莽,不太懂得这些,只要你觉得好便可。” 白长安觉得还行,但她不太想直接说出来。 所以只能是这样较为委婉一点。 “很好,足够胜任。”花弄影也只是评价了一小句。 这人确实挺好的。 可以说,红拾她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她看中的那些人都不差。 眼前这位,确实差不到哪里去。而且若是日后再能励精图治一番,绝对能有一番不大不小的作为。 后来也确实如此,北凉境内的第一大城,基本上能与皇城相媲美。 “希望你能恭谨慎行,励精图治一番,日后必定可成大器。” 红拾眼中有着淡淡的赞赏之色。 她觉得,这人确实挺好的,第一步不需要做什么大事情。 只需要将那些作奸犯科之人给抓起来,让老百姓心安。 所以她觉得这人是很适合的。 最终,他们几人离开了官府,这件事情也就交给了那位城主二公子处理。 诚然这件事情,也的确在幽州城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所以,世人对那位镇北候的钦佩与敬仰,也是日益增长。 他们特地选择了人少的地方行走。 “没想到,咱们的镇北候当起官儿来,是这么的威风凛凛。” 白长安忍不住夸奖了一句。 也难怪老爷子会夸她,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谁不想夸奖一番呢? 若是她是男子,肯定是会好好争取一下的。 不能相恋,但是也能一起谈笑风生共同谋划。 “你能别用这么不对劲的眼神看着我吗?我威风凛凛又如何,名花早已有主,你得不到了。” 红拾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位白大将军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对劲了。 “此言有理,你的那位心上人还真是三生有幸,能够碰上你这般惊才艳艳之人。” 白长安不忍感慨着。 虽然吧,每个人最后都会碰到自己的那个有缘人。 但是这结果最终如何,还是靠着缘分的。 “你喜欢之人亦是如此,遇见一个自己心悦之人,同时心悦自己之人,即为上上签。” 红拾看了一眼,这白长安也会遇到自己喜欢之人吧。 只是,她会尽力的,不希望白长安的结局如同书中描写的那般。 最终,眼眸微深,她可是这本书的作者。 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他们四人进了一处茶楼,毕竟刚用完早膳不久,是时候去吃上一两杯早茶了。 温茶居。 看着这处茶楼,便会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知为何,他们四人都是这般的想法。 进入二楼的雅间之后。 便开始看着店小二端来的茶具。 原来这里是需要他们自己煮茶的。 “这家茶楼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与众不同。” 红拾不禁感叹着,以前所去的茶楼之地,都是别人将茶给煮好了,然后才端上来的。 “的确不同,煮茶之法,千人有千种。所以这家茶楼的价钱不贵,生意很好。” 花弄影之前是来过这儿的,也是知道这些的。 此时便为他们几人解释了一番。 第262章 毕竟我可是煮了三年的茶 “像我这个俗人呢,也就随便煮着清茶,只要能喝就行。” 红拾看了一眼这茶具,其实她觉得随便就好。 每种不同的茶水都是在品味着,可以有不同的感觉。 而且她也不挑,只要喝不死人就可以了。 “还以为你过得有多矜贵,没想到和我也差不了多少。我在军营里那会儿也是,随意的酒和饭菜,能吃就好。” 白长安还是感慨了一句。 她以前也是知道这位的,毕竟是三大宗门里的人物。 被青阳宗的宗主和三位公子捧在手心里宠的人物,那可是金枝玉叶贵气的很。 本就是个矜贵得不行的人物。 “还好吧,我煮茶的手艺还行,要不让我来煮?” 红拾看了一眼这些茶具,她也很久都没有正正经经地煮过茶。 虽然她煮茶的时候也不是很正经。 但也还是看得过去,最后煮的也还行。 “自然是你煮的,我一个五大三粗的人,也不会这玩意儿,阿花饮酒之时更多。 至于夜小兄弟,他是个男子,在煮茶这一方面,也不用太过于熟悉。” 白长安继续说着,她也不会煮茶。 一般都是喝酒来解渴,也很少喝茶的,所以自然是不会煮茶的。 “好好好,那你们可要仔细学着点儿,今天我可是不收钱的。” 说完之后,红拾便开始将炉子放到一旁。 点燃之后,将提前备至好的茶叶放到一旁。 再将清水倒入白瓷壶中,等水烧至沸腾之后,最后将茶叶一小堆一小堆地放进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便已经有着袅袅茶香沁出。 热水倒在茶席上,那双葱白似的纤纤玉手正行云流水般的洗茶倒茶。 最终将一旁的白瓷湛蓝花纹杯拿了过来,分做四杯茶。 其实整个动作并不是有多么的优雅高贵,但就是很令人赏心悦目。 能够不自觉地将目光给吸引过去。 “你们尝尝,应该是能够喝的。” 反正是喝不死人的那种,红拾将茶碗端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这整套动作倒是简单,但是偏生看着好看。” 白长安夸赞了一句,看了这些个动作,她觉得她也是可以的。 但是她也知道,可能就是看着挺简单的。但实际上如何,也是有着其中的门道。 一旁的夜南墙也是不忍感到惊讶。 确实,他在小的时候,父皇和母后在宫门口煮茶,在合欢树下,茶香缓缓沁开。 那个味道不算是很浓烈,但是却有着惊艳半盏浮光的淡淡幽香。 就如同现在拾姐姐所煮的茶,茶香并不浓烈,但是就能够让人有种淡淡的心安。 所以他还是很惊讶的,这位拾姐姐是真的让他有那么一瞬美好的回忆。 温茶留影,透着几缕浅淡佳期终如梦。 花弄影只是淡淡挑了挑眉,面纱之下,朱唇轻轻勾起。 没有想到,她还挺会煮茶的。 不过也还好,这琴棋书画诗酒茶的乐趣,总该沾染上那么几分。 “那可不?毕竟我可是煮了三年的茶。” 红拾将茶碗端在手上,只是半掀开茶盖,轻轻地闻了一下。 这味道也还好,虽不如她自己的工具齐全,但也没有失其清香。 “三年?你这三年难不成日日都喝茶的?” 白长安有些惊讶,这人日日都喝着茶,不会腻吗? “别这么惊讶,正如日日都要吃饭一般。茶也很多类型,各种花茶,还有白茶红茶,都是自成趣味。” 红拾淡淡饮着茶,解释了一句。 压根就不会腻的,可能听起来会很惊讶。 但实际上也还好,水不也是每日都要喝的?饭不也是每日都要吃的? 所以,这三年,她是习惯了日日喝茶的。 而且是那种早中晚都要喝的,可能她有点嗜茶如命了吧。 他们四人若无其事地饮茶,肆意轻狂,满室都生着香。 街上传来了几声吆喝叫卖之声,这日子过得,倒是格外悠闲。 中午,他们接着回到了酒楼。 而花弄影和红拾相约,要一起去花海境。 白长安和夜南墙则是待在了酒楼之中。 各自捧着花弄影这酒楼里所珍藏的书籍,观看得很是起劲儿。 花海境。 红拾和花弄影使用灵力,一路疾行着,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这儿。 在花海境外围走着,红拾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他们两人还真是般配啊,一个看着兵书,一个看着修炼之书,反而还能看得这么起劲儿。” 她比较佩服的是他们的那种,能够将枯燥无味的书籍,给看得起劲儿的这种本事。 她就不会。 除了言情小说和文学小说,还有这古代的诗词话本戏折子。 其他的那些书籍,她是一概看不下去的。 像当时的大学期末,背着那些枯燥无味,而且极其难懂的书,那个时候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感觉还好吧,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多读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于他们两个,可能会是一对。” 花弄影并不是个情感白痴,她还是能看得出来那些的。 他们两人都是年轻气盛之时,而且会被对方的经历和内在给吸引。 这在一起也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那你看我写的这本小说,有什么进步吗?” 红拾望着花弄影,眨着一双甚是真诚的眼睛。 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夸奖。 “还是有进步的,但是具体是哪些方面的,不太好说出来。” 花弄影想了想之后,很是认真地回答着。 看这本小说,还是有收获的。 “读一些无用的书,做一些无用的事,花一些无用的时间。 都是为了在一切已知之外,保留一个超越自己的机会,人生中一些很了不起的变化,就是来自这种时刻。 所以这样也算是进步,虽然不知道这是我在哪里见过的话,但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红拾想起了自己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的话,可能说的也就是如此了。 她那本小说,也算是无用之书,但总会出现在有用之时。 “你记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可能没有什么印象。但这种你很感兴趣的东西,印象倒是很好。” 花弄影记得,这好像是红拾她当时写在最中间几章作者的话里面的句子。 她不记得全部,只是记得大概。 “当然啊,那种自己特别感兴趣的东西,根本就不用死记硬背。只是在一瞬之间,便已了然于心。” 红拾表示着赞同。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第263章 我把桃花咒送给你 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或事物,往往印象深刻。 而那种讨厌的事情,印象也挺深刻的。不过也只是一时深刻,经年累月之后还是会忘。 “那这里的路呢?你应该是不太记得了。”花弄影只是摇了摇头。 这人也确实随性。 在她的世界中,对她有用的东西和内容,都是要拼命去记住的。 从来没有感兴趣与不感兴趣一说。 有的只是重要与不重要。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是不记得这里的路了。 主要这里都是桃花,粉色的花海之中,谁还有心思和能力去记路? 好吧,可能别人会有,但是她不会有的。 她欣赏美景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记路。 “你先跟在我身后,这里好像多了一些阵法。” 花弄影看了看四周,这里与上次相比,看似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但实际上多了一些阵法。 “阵法,你还会这些?还真是厉害啊!” 红拾不禁感慨着,这人,不愧是一个杀手。 但是这阵法是在书中学的,还是在现代学的,这些就尤未可知了。 “很简单的,你若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还是不收钱的那种。” 花弄影回过头,很是淡然地说了一句。 红拾:“……” 这是收不收钱的问题吗?主要是她没有那个能力,再加上她自知天资有些愚钝。 就更没有学习的必要了。 “阿花,你一张口就知道是凡尔赛大师了。” 红拾不忍感慨了。 这绝对是高级的凡尔赛发言了。 哪里简单了,这些阵法,奇门遁甲八卦图,于她而言,直接无异于天书奇谭了。 “凡尔赛是什么?” 花弄影听到了一个自己不太了解的词语。 就随口问了一句。 “可能是你穿书比较早,凡尔赛就是以低调的方式进行炫耀。” 红拾看了看身旁的桃花树,粉色花瓣在飘落,直至掉在地上,零落成泥依草木。 “我是一八年末穿越过来的。” 花弄影回想起自己穿越那一年的时间。 “真好啊,可惜我比你晚两年。” 红拾突然生了感慨,也不知是羡慕或是什么。 只是觉得后来的一些事情,能够亲历的人,多少都会很悲痛。 那一场肆虐而来的时疫,天地与之同悲,在沧海横流之中,至今仍然觉得很伤痛。 “那我以后不凡尔赛了。”花弄影也不知该说着什么。 毕竟见她有些伤情,只能接着扯回去了。 “不好啊,凡尔赛也是你很优秀的体现,于无声处体现自己。” 红拾觉得凡尔赛也没有什么的。 可能她有些双标吧,若是别人凡尔赛的话,她可能会很讨厌的。 但是自己亲近的人凡尔赛,她却觉得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人家有那个实力。 走着走着,便来到花海境的镜花水月处。 仍旧是在漫天花树之中,清浅溪流之上,横亘着一方水帘。 “牵着我的手。”花弄影淡然开口着。 红拾不明就里地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两手相握着,很是自然。 随后,两人便是飞身跃进了镜花水月之中。 睁眼之后,先看了一眼对方,没有分散就好。 然后才松开手,各自打量着周围。 原来四周的天色早已黯淡,成了黑夜。 只有天边的一轮皎洁明月,仍在半空中低垂。 而她们的面前,是一棵巨大的桃花树。 看起来就很好看。 看着这棵桃花树,红拾猛地想起了自己那天在桃花源密境中所得到的法器桃花咒。 她这些时日,竟然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刚才见这棵桃花树,才猛然间给想起来了。 “阿花,你先等等。”红拾迅速叫住走在自己前面花弄影。 要送什么东西自然是越早送越好。 等到后面送容易把它遗忘掉,而且后面之时心境也会有所不同。 “怎么了?”花弄影回过头来,还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把桃花咒送给你,你可是要接受的。” 红拾将空间里的盒子拿了出来。 那里面有着桃花咒,还是上次她爬上树给拿到的。 “法器桃花咒,你去过上古秘境桃花源?” 饶是镇定自若的花弄影此时不忍也多了几分惊讶。 不愧是天选之子。 她的机缘还真是不错,不过她也是配得上的。 明明是个天命所定的神仙,却要渡着层层劫难。 在辛苦忙碌的日子里,有这些机缘也不过是无可厚非的。 “对,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去魔兽森林的时候。我后来去了第八层,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进了这桃花源秘境。” 红拾急忙解释了一句,她本来就是去过的。 “我知道,你不用说这么多的。虽然你一向很坦诚,但我若是别有用心之人,你可就惨了。” 花弄影皱了皱眉,这位对她就没有什么防范之心吗? 虽然她们两人相处从一开始便是很坦诚的,但是这位也该注意一点。 “别管这些了,你先把桃花咒给收下,我手都酸了。” 红拾看了一眼手中的木盒子,这桃花咒得是有多不待见啊。 她不想要,这花弄影也不想收。 “我本来也有东西要给你的,只是那件物品上还有些邪祟之物,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清除。” 花弄影只是淡然地解释了一句。 她上次将那黑冥灵火给带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些邪祟之物。 所以她是准备等到那些邪祟之物清除干净之后,再将那灵火赠予她。 “所以你就先把这个给收下。”红拾也不顾花弄影答应或是没有答应。 便将手里的盒子塞到了她的手中。 她们这还挺像是双向奔赴的。 花弄影垂下眼帘,她就先收下了。 等到那黑冥灵火中的邪祟之物完全清除之后,再将那个给她。 其实,她是听说过这个桃花咒的,可以摄人心魄,而且还有治愈疗伤的功能。 确实是个极为不错的法器。 “这树上的飘带还真是好看。”红拾的目光再次被这个飘带吸引。 她记得她上次过来之时,还在飘带上写了自己的愿望。 “你要不过来许个愿望吧。” 她看着花弄影,神色有些期待。 她的愿望可是希望这个世界山河无恙,灯火可亲。盛世安宁,四海六合八荒无战乱,神域九幽,天下将安。 不知道花弄影她会有着什么样的愿望。 花弄影看了一眼站在桃花树旁的红衣女子。 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 第264章 一猫两人,煮茶话年华 她就站在那里。 恍如三月里吹红枝头第一朵桃花的杨柳细风,看着清冷疏离,却是分外温柔。 所以,花弄影她倒是不忍拒绝了。 就走到了桃花树下。 将红色的飘带摆在了地面上,拿起一旁的笔,提笔写下一行字。 愿天下两心相悦之人,岁岁相见年年相守。 并无遮挡,写完之后便是直接挂在了桃花树的枝丫上。 “你的这愿望,倒是很好。” 红拾很容易便看到了那一行字,她觉得这个愿望很好。 虽然听起来只是情情爱爱一事。 但实际上又不止是情情爱爱一事。 什么样的环境和背景之下,两心相悦之人能够岁岁相见年年相守? 那必然是天下无战乱,四海升平之时。 那样的时候,才能够成全那些有情之人。 “希望你和那位也能年年相守,愿你们能够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花弄影挑了挑眉,这祝福,应该是很好的吧。 “那你呢?以后应该不会孤身一人吧?” 红拾看了看一旁的桃花,这满树桃花,开的这般艳丽。 那清冷淡然之人的桃花呢? 总该会开的吧。 “不确定,随缘就好。”在感情的事情上,花弄影以前是很抵触的。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看着他们有了自己的归属。 也是执囿于自己的情爱之中。 并不是不好,只是淡然久了,难免会寂寞。 对这情爱一事,难免也会有几分向往。 说起来是很可笑的事情。 或许是桃花未开,心头便已微热悸动。 这些事情是在预料之外的。 但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早就已经不可避免了。 “好吧,继续走吧。”红拾已经知道了答案,自然不会再去问着什么。 不确定那就是有可能了。 她们继续往前走着,前方是一片很平坦的地方。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显得很是静谧安宁。 清辉之下,桃花纷飞。 “小心,这里有阵法。”花弄影看着前方的道路。 怎么这么多的阵法? 走在后面的红拾不禁感慨着,这里的阵法都是为了干啥的呢。 这阵法又不能拿来当饭吃,还布置这么多,她都快有点小脾气上头了。 “若是我们走散了,你别管我,我一向命大,最后在那方水帘处见。” 她知道这里如何情况,应该都是说不准的。 所以也会有很多意外发生。 若是她们走散了的话,也好提前有个照应。 花弄影点了点头,这里究竟是如何情况,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也知道,生死有命。 一朵花瓣落下。 红拾正准备伸手接下,花瓣刚落在手上的时候。 四周便出现了一阵白色的光芒。 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将红拾给带走了,在临走前她感慨着。 果然啊,这乌鸦嘴的本领倒是很管用。 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 而花弄影同样是被另一股力给带走了。 红拾刚睁开眼。 便看到了一棵桃花树下,一旁有一个看不太清楚的幻境。 她能看出那是个幻境,却不知道里面的场景是真是假。 只见画面中。 一位身着红衣的小女孩正在河边戏水,而不远处有个穿着青色衣衫的男孩子,应该是十二三岁的样子。 画面中的人看不清容貌如何。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些熟悉的样子。 “喂!你叫什么啊?” 那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问了一句。 “君尘,字寄雪。” 另外的那个少年回答着,看起来有些高傲。 在幻境外的红拾微微愣了一刹。 这是君寄雪的小时候吗? 还没有过多思考,便听到小女孩甚是真诚地说着: “你的名字真好听,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是吗?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我名字好听。” 那位少年有些高兴,嘴角似是带着些许笑意。 “你这几天都烤了这么久的鱼?我又不喜欢,你烤这个干嘛?” 那小女孩好像有些不太满意,埋怨了一句。 “那你喜欢什么?我去找些其他的吃食。” 那位少年,也就是幼时的君寄雪继续说着。 “除了鱼肉之荤菜,我喜欢吃素菜的,还有山间的野果,最好是要红色的果子。” 那位小女孩有些傲娇地回答着。 红拾在幻境外看着,似是有些想起来了。 但又没有完全想起来。 脑海中有一位青色衣衫的少年,坐在河边洗着红色野果。 继续看着幻境。 果然是君寄雪在洗着红色的野果。 最终,小女孩接过了野果,很是开心地吃着。 “那个,我可能快要走了,十年之后,你来娶我好不好?” 随后,那位红衣小女孩便迅速跑开了。 而红拾已经差不多全部想起了。 原身小时候是与君寄雪见过的,而且还定下了十年之约。 她想着想着,眼角便流下了一滴清泪。 是不是她霸占了原主的身体,而且还遗忘了这一段记忆。 所以这十年之间,只有君寄雪一人在苦苦守着那个约定。 可是更让她感到疑惑的是,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原身所读的那一句诗: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这诗是现代世界中才有的,这一切到底是如何。 她越来越摸不清状况了。 而且她刚才也没有想起多少那些记忆,只是知道原身小时候见过君寄雪。 而且君寄雪烤鱼是为了讨好她,还有那些她的饮食习惯。 同时也是她自己和原身一模一样的饮食习惯。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该如何解释? 思虑再三,她觉得自己很自私。 但是很多事情,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是真的对君寄雪没有半点儿男女之间的情思。 所以那个十年之约只能作废了。 自私就自私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些感情,她不想去背负。 只是想起这件事情,心里便会很不好受。 她只是写书的人,为什么还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桃花树下,红衣留影。 想了很多之后,红拾才重新开始走着。 看着前方的道路,她的心里觉得有些烦闷。 她觉得,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而且下辈子又不能相见,所以她只想要这一辈子就好。 她想要的也不多。 只是希望以后能够一猫两人,煮茶话年华。 那样简简单单的生活,能够做的到就最好。 不能做到,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 哪怕是要将这天下之事给揽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第265章 摘一个千年灵桃解解馋 但前提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 她心里是有天下的,但是她也是有些自私的。 可以为了一人,从而不理天下。 可能她就不是那种很好很好的人。 走过这一块平坦的空地之后,前面便看到了一处小石潭。 这处小石潭很漂亮,因为石潭中有桃花的花瓣,呈桃花潭之状。 算了,她不知道路。 只能将在空间内睡觉的白玉唤醒。 “喵喵,主人找你家白玉有什么事情啊?” 白玉探出了脑袋,看着四周的处境如何。 这里还挺好看的,桃花美景,寒潭清澈,皎月低低。 “这里的路,究竟要怎么出去你知道吗?” 红拾看了一眼四周,这里也没有什么她特别想看的。 所以还不如直接回去。 “白玉不知道,你可以等前主人过来之后,问问他。” 白玉很是坦诚地说着,他是真的不知道这里的路要如何走出去。 但是他的前主人白止帝君,如此神通广大的神祗,应该是知道的。 “他又没有过来。”红拾的声音有些沮丧。 别人可是神域的白殿帝君,纵使他们两情相悦。 但是他又不会每时每刻都待在她的身边,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说不定前主人很快便会过来了?毕竟他那么在乎你。” 白玉继续说着,声音之中多少有些不对劲了。 “那人家可是需要日理万机的,怎么能把时间耽误在我的身上?” 红拾撇了撇嘴,她也不知道心里是期望还是不期望。 但下一秒,她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怎么不能?我想便可以。”一阵清冷好听的声音传来。 那一刻,红拾抬眸一看。 便看见了半空之中那个清冷出尘的白色身影。 恍惚间,她只是觉得心头微热。 彼时,风过无声。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背后是皎洁明月。她忽然觉得这人如同半空中的明月一般清冷,高不可攀。 但是,她依旧想去攀上那么一攀。 不论最后会有什么结局。 她只知道,她心里是期望他来的。 “你这性子倒是顽劣,又跑到这儿来了。” 白止已经停在红拾的身边,就这般望着她说了一句。 “那该怎么办?我这性子可是改不了的。” 红拾莫名有些想笑,她的性子一向顽劣。 已经改不了,就只是一直贪玩。 “不改了,跟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止看了一眼前方,既然已经过来了此处,那就顺便把那些东西给带走。 “嗯嗯。”红拾抱着白玉,准备跟上他。 虽然她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她知道,白止做什么事情总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直至跟着他来到了上次的那个花神庙。 “来这儿干什么?”红拾感到有些疑惑,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这里有好东西,可以在紧急关头救人性命。” 白止看了一眼庙门口的那棵古老的桃花树。 那树上,可是有着好东西。 “救人性命的药我也有不少,那东西,比那些丹药还珍贵吗?” 红拾看了一眼那树上,不知道是她眼神儿不好或是白止眼神儿太好? 反正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就看到那一树一树粉红的花朵,粉色的花海。 看久了之后,就会觉得有些腻了。 就像现在,她的脑海里睁眼闭眼都是桃花,粉色的桃花。 “确实比丹药珍贵,丹药可以炼制出来,但是那些果子只能等上千年。” 白止以前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的。 但是现在小祖宗他们不一样,他们如今都是肉体凡胎。 难免会受到重伤,他会一直跟着小丫头。 但不会跟着她的朋友,所以这些东西是为了她的朋友而准备的。 “是那树上的桃子吗?虽然我目前什么都没有看见。” 红拾指了指那棵看起来就十分古老的桃花树。 虽然她只能看到桃花,没有看到什么果子。 但是再看看四周,也只有那一棵树上才能长出果子来。 应该就是它了。 只见白止施了一个不知名的什么术法。 满树桃花落尽,只是在一瞬之间出现了绿色的叶子,在绿叶之间藏着很大很大的桃子。 红拾不忍睁大了眼睛。 这真的是桃子吗?怎么会长得这么大。 在她眼里,那得是一个小西瓜的大小了。 “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桃子。” 她继续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这比它的脑袋大多了。 白玉抬眸,黄绿色的眼眸中写满了惊讶。 好家伙,千年灵桃,这可是好东西啊。 他当时求了前主人很久,他才答应去给他摘一个千年灵桃解解馋。 但是这时,可以看这情况,那满树的桃子应该都是归主人的。 果然啊,他不论走到哪儿都是没有人疼爱的小白菜。 唉,越想越可怜。 “这是千年灵桃,吃了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白止见她眼里有些惊讶,便开始解释着。 这千年灵桃,一千年一开花,一千年一结果,而结果期只有一个月。 食用起来,是并没有坏处的。 “那我可以带回去当作今天晚上的晚饭。” 红拾觉得这么大的一个桃子,吃上一餐那是绝对够了的。 而且还是千年灵桃,听名字便很神奇的样子。 “自然是可以的。” 说完之后,白止便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了一个巨大的篮子。 只是站在原地,双手结印,那些桃子便纷纷落在了篮子中。 而且还是稳稳当当的落下。 看着这一大篮子的桃子,红拾觉得白玉这家伙有口福了。 他们几人是吃不了多少的,剩下的自然就是白玉的了。 “谢谢你。”红拾将这些桃子收到了空间之中,便很是诚恳地道了个谢。 “没有必要说这些,你也不像是这般拘泥于礼数的。” 白止知道她并不是那种很想去感谢的。 只是有时无意识地或是习惯性地说了这几个字。 但是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感谢。 就算是有感谢之词,那也应该由他来主动开口的。 最终,他又带着红拾出了这处镜花水月。 在那处水帘处。 红拾看着小溪流中的水缓缓流过。 不禁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果然是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这时间过得就像流水一般。 “主人呐,前主人这前脚刚走,你就想他了?你们还真是腻腻歪歪。” 白玉不禁感慨着,感觉现主人太过于在乎前主人了。 若是日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66章 桃子那可能不够吃吧 他们两人又该怎么办?最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或许天不遂人愿之时,他们将要成为一对苦命鸳鸯。 白玉的心里很是担忧。 “怎么了?还不允许我想他吗?这古语有言,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我若是想他,那也是正常之事。”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怎么感觉这家伙管的有些宽了。 虽然她也知道白玉是个心思。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思,这感情一事,她说不准。 也看不透,只是知道她的心里喜欢着那么一个清华独绝之人。 但是,喜欢二字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是她好像也没有办法。 世间情爱之事,大抵就是温水里煮茶,越来越香。 “主人说着这些话还真是越来越自如了!”白玉感慨了一句,主人说着这些露骨的话。 还真是格外的轻车熟路。 “不然呢?我又不是不让你说。” 红拾撇了撇嘴角,然后就没有说什么了。 “你出来了?” 只见花弄影从那方水帘中出来了。 “嗯,你好厉害啊,出来的真是快啊。” 红拾不禁感慨着,这位出来的速度确实很快。 毕竟花弄影她是自己一个人磕磕绊绊,摸着石头过河,能够这么早就出来了,的确是件很厉害的事情。 若是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来,那估计得等到天黑或是第二天日出之时。 “你说这话啥意思?你不是更快的吗?”花弄影愣了一刹,她没怎么听懂这位说什么。 什么叫做她好厉害,出来的真是快啊。 “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是别人帮助带着我出来的,所以才会很快。而你,只是靠着自己的力,自然厉害。” 红拾急忙解释着,她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有人帮忙不也是实力的一种,你也挺厉害的。” 花弄影只是挑了挑眉,她已经猜到了是谁。 自然是那位帝君大人的。 果然啊,爱情啊,这不是睁眼便看到的吗?还狠狠地吃了顿狗粮。 随后,她们两人便回到了怅雪楼。 而她们回去之时,白长安与夜南墙二人还是在孜孜不倦地看着书。 “你们两人还真是勤奋呢,这些枯燥无味的书,你们也能看得下去,确实厉害。” 红拾实在是没有忍住,很是真诚地夸赞了一句。 “我一个这么讨厌诗文之学的人,都能看得下去,足以说明了阿花这里的藏书是很不错的。” 白长安收起了那本兵书,正好看了大半个下午,也看得差不多了。 “说明了你对武功秘籍的热爱程度很深。” 红拾挑了挑眉,反正她挺佩服的。 她能够喜欢武功这一块儿也是值得佩服的。 “夜小兄弟,先放下书籍休息会儿吧。看久了之后,难免会疲惫。” 白长安看了一眼还在看着书的夜南墙,不禁感叹着他还真是用功。 夜南墙也是收起了书卷。 “你们今天晚上要吃饭吗?”白长安摸了摸肚子,她有些饿了。 而且外面天色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吃饭了。 “我在花海境中摘了些许桃子,你们要吃吗?” 红拾想起了自己空间之中的那些桃子。 虽然说在紧急关头可以保人性命。 但是在平时吃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事的。 “桃子?那可能不够吃吧。” 白长安蹙了蹙眉,吃桃子的话也是可以的,主要她担心有点儿不太够。 花弄影只是眯了眯眼睛,她怎么不知道花海境中还有桃子。 看来这是她的机缘了。 “应该够的。”说完之后,红拾便从自己的空间之中拿出了那一大篮子桃子。 这一大篮子的桃子却是惊呆了他们几人。 花弄影的反应比较小,只是鲜少见过这么大个的桃子,说不惊讶的话那是假的。 “我的个乖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桃子?” 白长安很是惊讶,这桃子也太大了吧。 这是她往日见过的那些桃子的三四倍,乃至四五倍。 实在是过于惊讶。 夜南墙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他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桃子。 “我也不知道,就是走到了一处古老的桃树旁,然后看见了这些大桃子,顺手就给带了回来。” 红拾很是平静地说着这话。 脸不红心也不跳。 她确实是走到了古老的桃树旁,在白止的帮助下看见了这些大桃子,顺手带了回来。 这些可是好东西,好东西可是要分享的。 最主要的是,她一个人根本就吃不完那么多的大桃子。 还不如分给他们。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闻言,花弄影垂下眼帘,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看来这是缘分了,能吃到这么大的桃子,我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这缘分一事,还真是说不准。 最终,他们四人坐在桌子旁,各自吃着手里的大桃子。 “感觉这桃子味道不错,比我以前吃过的桃子都要甜。” 白长安感觉自己以前吃的可能不是桃子。 而手里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桃子。 “你们都觉得很甜吗?”红拾觉得还好,可能是因为她很喜欢吃甜的。 而她吃过的那些都是很甜的,所以觉得这个味道还好。 “比起一般的桃子,确实要甜上很多。” 花弄影也是很少吃到这么大,而且还这么甜的桃子。 所以她还是点评了一句。 “确实很甜。”夜南墙虽然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但是这是拾姐姐的心意。 他还是很欢快地吃着。 “的确如此。”红拾觉得它比普通的桃子要甜。 但是还没有到达那种很甜很甜的地步。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感觉。 等到第二日的时候,她才算是知道了,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此时的她,还是很欢快地吃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算是吃的差不多了。 酒楼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 叽叽喳喳的,确实很是烦闷。 “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闹啊?”红拾觉得太过于嘈杂了。 听得她感觉耳根都不清静了。 心里还觉得烦死了。 “一起去看看,我也觉得这声音太烦了,比我当初在军营打仗的声音都要难听。” 白长安直接站了起来,她本来还想着忍忍的。 但是那声音确实很大,让人有点难以忍受了。 他们四人便一起出了隔间,来到了三楼的栏杆处。 看见大厅中央,还有楼梯的两旁都站了很多人。 似是在看着什么热闹。 第267章 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糖葫芦 而且还传来了鼓掌的声音。 再仔细看时,好像是大厅中央有两个男子。 其中一人穿着绛紫色长袍,气宇超脱,意态风流,高蹈出尘。 而另外一人则是穿着青色衣衫,暖如春季微风,清若松映寒塘,隐隐约约带着几分惆怅。 红拾在心里暗忖,君寄雪怎么来到这儿了? 而且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紫衣少年又是谁? 最终似是自嘲一笑,这些都与你没有关系了。 何必再去管呢。 只是一旁的白长安也认出来了。 “是君兄,他怎么来这儿了?”白长安有些疑惑。 “不太清楚。”红拾的声音很是冷淡。 既然是与他有关的事情,那她也没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之后,红拾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没有管他们有没有回答着什么。 她走之后。 白长安微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是愧疚地说着: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花弄影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大厅之中。 “没有的事情,她有可能是真的累了,毕竟在花海境待了也挺久的。” 虽然她说的并不是真话,但是应该能够让她安心吧。 “那就好。”白长安也知道她的想法。 她知道,君寄雪这件事情,可能就是一根刺。 可能最后会成为隔阂吧。 一旁的夜南墙也只是低垂着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评论这件事情。 那位寄雪哥哥是真的对拾姐姐非常好。 但是感情这件事情,向来没有对和错。 对别人好没有用,别人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好。 除此之外,无论如何的好,千般万般的好,都是白费的。 “那是不是有人在追求君兄?” 白长安看了一眼中央,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小姑娘拦在了他们面前。 “好像是的。” 花弄影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人在向君寄雪表白。 大厅中央。 “可否请问公子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家住何方?” 那位穿着粉色衣衫的女子直接拦在了君寄雪面前。 而君寄雪只是斜睨了一眼。 “姑娘,请自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随后,他便和沈昀卿一同离去了。 那位粉衣女子则是留在原地,似是气急败坏。 “我们也各自回去休息吧。” 热闹已经看完了,花弄影觉得该回去了。 随后,他们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 雅间之中。 红时只是坐在窗子面前,她还是在思考着今日下午在幻境中所见的事情。 她并不无辜,可是她也没有罪,她只不过是想喜欢一个人。 “主人呐,你怎么了?” 白玉跳到了红拾的腿上,继续安稳地躺着。 他都不知道主人是怎么回事。 感觉最近的主人身上有些伤感,虽然一直都很伤感,但是最近确实比之前多了很多。 “没怎么,只是有些累了。” 红拾摇了摇头,挤出了一个很是勉为其难的笑。 “主人呐,你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白玉冷哼一声,感觉主人变了。 唉,他也不太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一番。 “哦,没事儿啊,我长得本来就很难看。” 红拾满不在乎地说着,其实她只是在这一瞬间觉得很没意思。 可能是她有些网抑云了。 但就是那种感觉到很郁闷的那种心态。 “呸呸呸!我家现主人长得最好看了。” 白玉赶紧说着。 他的主人哪里难看了,这么好看的女子,那可是天上地下再难看见的。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地。” 红拾看了一眼窗外,好像有卖糖葫芦的。 她有些想吃了,但是她又懒得下去买。 所以就只是看了一眼。 再喜欢又能怎样呢?很多东西都是要放弃的。 所以她只希望君寄雪一定一定要放弃她。 不要无疾而终,也不要强求,就当这十年是一场荒凉大梦吧。 虽然她这样很自私。 但是谁说了别人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去喜欢他。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红拾起身去打开门,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 她垂下眼帘,轻声问了一句,小夜这孩子怎么来了? “我有话想同拾姐姐说。” 夜南墙只是眨着一双甚是淡薄的琥珀色眼睛,让人很难拒绝。 当然,红拾也没有拒绝,将门给关上。 带着他在矮木桌旁坐了下来。 “拾姐姐,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糖葫芦。” 夜南墙小心翼翼地将藏在背后的糖葫芦递了过来。 还说了一句:“拾姐姐赶紧吃,趁着它还没有化。” 红拾接过了糖葫芦,低垂着头。 强忍着眼眶中在打转的泪水,她可不想在别人面前哭。 所以只能把这眼泪给憋回去。 最终,才一口一口地吃着糖葫芦。 而此时,夜南墙也开始说着想说的话: “拾姐姐,我虽然不能够和你感同身受,但是我希望拾姐姐能够不再那么悲伤。” “而且,拾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可以同小夜说的。虽然不能为姐姐排忧解难,但是说出来会好很多的。” 他知道,拾姐姐的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同别人说出来的话,也是能够得到解脱的。 “拾姐姐可以放心,这些话我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 想到其他的事情,夜南墙继续说了一句。 “你这孩子倒是不错,只是我可能不是什么好人,承蒙你的关怀了。” 红拾只是看着他,很是平静地说着这些。 老实说,她今天是很意外的。 没有想过会碰上白止,也没有想过会碰上君寄雪。 更没有想过,夜南墙还会来安慰自己,而且还给自己买了糖葫芦。 这三件事情,是她始料未及的。 “拾姐姐这话可就错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你的善恶好坏是无法评判的。 只是在做着自己认为很对的事情。 没有什么好坏之分,而且在小夜的心里面,拾姐姐是这天底下顶好顶好的人。” 夜南墙抬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很是纯澈。 使人相信这就是真话,让人觉得他不会撒谎。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他刚才那句话是真的。 “我哪里很好了,我只不过是见你可怜罢了。” 红拾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 讲真,一开始她就是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可怜。 她最开始就是很同情夜南墙。 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只是觉得他太可怜了,身世可怜,经历可怜。 第268章 帝君大人对拾姐姐好吗 可以说是,同情和可怜他的一切。 至于善良一词,那是她拿来自谦的话。 什么时候就标榜过她自己是个好人了? “可是拾姐姐心地善良,才会去可怜我,这些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夜南墙继续说着,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忍。 他觉得拾姐姐就是好人。 将他从那荒凉黑暗之中,给拉了出来。 带给了他希望,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好人。 最起码他觉得是这样的,并且是深信不疑的。 “我可怜你并不是心地善良,只是因为你很可怜,仅此而已。” 红拾觉得自己不会善良到去管着那些事情。 当时也确实是因为他可怜,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掩饰的事情。 “那拾姐姐还是多管闲事了,也做了这个好人。而且你最近所做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事情不是好事?” 夜南墙想起了拾姐姐最近所做的这些事情。 惩治大理寺卿,合理处罚顾家,严明律法,尽进忠言,还处理这幽州官吏之事。 这些事情,又有哪一件不是好事。 他觉得,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才是真正善良的。 为国为民,心之大善。 “那是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会想着去掺和的。而且这样做,名利两全啊,难道不好吗?” 红拾端起茶杯,在手上转了一圈。 似是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拾姐姐,难道没有人对你说过这些,你不擅长弄虚作假和说谎话。” 夜南墙自然知道拾姐姐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像是那些需要名利的人吗? 她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贪婪市侩和利欲熏心之人。 可是她的伪装伎俩并不成功。 “所以呢?这些事情与我心情好坏无关,但是你的心思不错。” 红拾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吃完。 不知为何,她觉得今日的糖葫芦很甜。 虽然她在说着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是以肉眼可见的是,她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或许是说完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了不少。 “那拾姐姐喜欢之人呢?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夜南墙似是有些好奇,能够让拾姐姐为了他,拒绝了君寄雪的那人,究竟是何种人物? “我也并不准备瞒着你,那人就是神域的白止帝君,也就是我家师父九辞大人。” 红拾本来便想着找个机会同他说清楚的。 因为日后总是要见面的,所以提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位帝君大人对拾姐姐好吗?” 夜南墙脱口而出,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但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先看看对方对拾姐姐好不好,这才是最值得关心的事情。 “很好,是我很喜欢的那种好。” 红拾看了一眼窗外,好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有种隔着江南烟雨的感觉,很是美好与宁静。 “那就好,毕竟是个帝君,而且又是九辞大人,拾姐姐也算是占尽了便宜与好处。” 夜南墙继续感慨,听说那位是神域的最高神,又是这九幽大陆和神域里面唯一的上神。 而且以拾姐姐的眼光,她能够看上的男子绝非泛泛之辈。 昨日见过那位九辞大人,那相貌与气蕴,只是看过一眼,便觉得那是极其高不可攀的人。 但是,若是攀上了的话,那绝对是个很好的人。 “你不说寄雪哥哥如何了?”红拾以为他会为君寄雪打抱不平。 毕竟那个人对她这么好,所有人都是能够看到的。 “寄雪哥哥喜欢时姐姐,但是拾姐姐不喜欢他。不喜欢一个人,怎么强求也是无益。” 诚然在这件事情中,君寄雪他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但是夜南墙后来一想,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强求他对拾姐姐好。 所以寄雪哥哥的这些好在无形之中给拾姐姐带来了烦恼。 最后反而成了累赘。 “你先回去吧,我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红拾也不喜欢与人多说话,到了该赶人的时候了。 夜南墙知道拾姐姐的性子,所以他也没有多做停留。 但是今天的这根糖葫芦确实让红拾感动了良久。 空间之中。 红拾看着白玉在啃着一个比它脑袋还要大很多的桃子,不禁有些想笑。 “你吃个桃子真搞笑。” 一声轻笑,声音很是清脆。 “主人吃桃子不搞笑吗?谁不是这么啃的。” 白玉一边说着一边用牙齿去啃咬着桃子。 “我们都是大口啃的,而你是小口小口啃的,有点偷偷摸摸干坏事的那味儿了。” 红拾很不客气地点评着。 “哼,主人就是欺负白玉,白玉果然是个小白菜啊。” 白玉皱了皱眉,这位主儿好损啊。 “对的,小白菜啊,两三岁啊,地里黄啊,算了,我不记得了。” 红拾本来想把那些说完的,但是后来的话她不记得了。 随后,她也只是继续去修炼了。 如果没有强大的心态,那就去拥有强大的实力。这两样,总该有一样吧。 —— 翌日。 红拾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但是早上醒的很早。 至于原因,那就是她的牙疼了。 “狗牙齿!破牙齿!你凭什么这么疼!” 她在心里咒骂着,无语死了。 “主人你怎么了?怎么今天醒的这么早?” 白玉刚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家主人坐在床上。 他记得,主人昨晚是睡了的。 应该不至于一整晚没睡,所以就是起的很早了。 “我牙疼。”红拾只是说出了几个字,便继续沉思。 她这些年吃的糖葫芦也不少,按理来说,不会因为吃那么一根糖葫芦而牙疼。 极大的可能是因为昨日吃的那个桃子。 好吧,只能怪她自己爱吃甜的。 在现代也是,隔个大半年的时间便会牙疼。 她也不敢去医院检查,怕最后有什么大病。 吃药的话,也不是很管用。 所以就只能挨上个几天,只要没被疼死就好。 “那咋办呢?”白玉愣了一刹,牙疼,这种事情他好像也没有听过。 红拾摇了摇头,不咋办?就直接忍着呗。 反正也不会疼死,只是她很想骂自己的牙齿。 可能更该骂的是自己。 但是她总不可能去骂自己破人狗人吧。 “主人呐,让你少吃点甜的,你不听!你看看现在,可有你受的了。” 白玉看着主人这样子,继续说了一句。 一定是主人吃了甜食,而且还吃的很多。 红拾也不想搭理它。 第269章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主要是她的牙齿太疼了。 实在是痛的不行了,她都不想说话了。 在空间里梳洗了一番之后,红拾出来之后冷着一副面孔,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 直接来到了大厅的角落坐着,也不怎么和花弄影打招呼。 花弄影虽然淡然,但是她的心思是很细腻的。 所以她也是很容易地发现了红拾的不对劲。 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心情还是不好么?” 红拾摇了摇头,她今天心情本来还挺好的,主要是这牙齿疼。 然后心情又不好了。 虽说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个词。 但是她觉得她做不到,这牙疼是真的没有办法。 “你左边脸怎么肿了一点点?” 花弄影再仔细打量一番,发现红拾的左脸肿了那么一点点。 问题不是很大,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我牙疼。”红拾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然后又摸了摸右脸。 这感觉好像确实是不太一样。 可能是牙齿太疼了,然后就给肿了起来。 “是昨日的桃子太甜了吗?或者是你素日里甜食吃的比较多。” 花弄影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 这牙疼,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知道这疼起来也是很要命的。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是甜食吃的太多了。 但是她又很喜欢吃,是非得吃它不可的那种。 此刻,她明白了那些个伟人的言论是有多么重要。 尤其是鲁迅先生的话,他曾经说过一句话: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这话简直就是真理,和她此时的处境是别无二致的。 “我这里有两个治疗牙疼的方子。 第一种是煮绿豆荔枝汤,第二种是中药的药剂,你想喝哪种?我去给你准备一番。” 花弄影看了一眼红拾。 昔日明媚张扬的小姑娘,今日反倒多了许多忧伤。 红拾伸出了一根手指。 如果这些方法有用的话,她要选择第一种。 中药的药剂,那么苦的玩意儿,她才不会去喝呢。 “绿豆荔枝汤的效果不如中药,若是中药的话,三副药剂便能好,绿豆荔枝汤只能使痛苦减轻。 这第二种中药的方法是更有明显效果的,你确定要选第一种吗?” 花弄影再次询问了一番。 红拾点了点头,她很确定的,她不喜欢喝中药。 中药实在是太苦了。 她宁可忍受牙疼也不愿意喝那些中药。 所以那个绿豆荔枝汤听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我现在去给你煮,你在这儿先坐会儿。” 看着红拾那有些恹恹的模样,花弄影也是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她自认为她自己是个很冷情的人,但是看着昔日明媚的人,一副似是霜打了的茄子的样子。 多少会有些不好受的。 再加上她对这医术有些了解,就主动去煮些汤。 也可以为她缓解几分。 当花弄影走了之后,红拾只是一个人坐着那儿沉思。 看着像是沉思,但实际上也不是沉思。 只是在听着旁边几人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那位来了咱们幽州城?” 隔壁桌的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主动开口。 “那位是哪位?最近不是有很多的大人物要来到幽州吗?” 另外一人说着,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 “就是那位喜爱穿着一身红衣的镇北候啊!昨日她可是亲自罢了那刘狗官的职,还封了城主二公子为官。” 那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年轻男子继续说着,神采飞扬,很是激动的样子。 角落处的红拾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今日没有穿红色。 她特地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裳,看起来清冷了不少。 “我的个老天爷啊!”另外一人拍了一声桌子,感叹了一句。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那位穿着粗布衣衫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示意他小点儿声音。 红拾也愣了一刹,她怎么了?这人怎么这么激动。 “那位竟然来了,好可惜啊,我都没有亲眼目睹,那样一位惊才艳艳而且还是这么威风凛凛的女子。” 那人继续感叹着,很是可惜。 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对啊,昨日我也不在场,还是听别人说的。那位一身红衣,行走间那叫一个潇洒肆意。” 那两人都很感叹,而且都是感到很可惜。 红拾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所以她这是收获了一大群迷弟吗? 怎么那些人对她的态度都这么善意的吗? 不应该说她是那种娇纵任性,而且还是十分歹毒的人吗? 最终也不想思考了,只是继续低着头,与自己这牙疼的毛病作斗争。 当夜南墙和白长安一同走下来的时候。 便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在大厅角落处,一位白衣女子轻皱着眉,神色清冷疏离,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发呆。 “你还好吗?”白长安也看出来红拾她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便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怎么,挺好的。”红拾眯起了一双甚是清寒的眸子。 语气也是很冷淡,似是水墨画里的蒙蒙烟雨,听着很不真切。 白长安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各自坐在了空位置上,一起等着花弄影。 半柱香时间之后。 店小二将饭菜端了上来,而花弄影也端着一大盅汤走了过来。 放在了红拾面前。 “还很新鲜,慢慢喝,不着急。” 花弄影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毕竟牙疼的人吃起东西来,难免会有些不太方便。 那种感觉她不太清楚,但是她能知道那种感觉还是很疼的。 所以也不用着急去吃这些,慢慢来就好。 红拾敛了敛眸,点了点头。 本来想开口说着什么,但是牙齿实在是太疼了。 她也就不是很想开口了。 最终,几人又各自开始用着早膳。 红拾掀开了这盅汤的盖子,先看了一眼里面的吃食,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 好像还是挺不错的。 拿起汤匙尝了一小口,因为左边的牙齿很疼,所以只能用右边的牙齿去嚼着。 味道确实是不错的,荔枝的清香甘甜,混合着绿豆的软糯,而且还是很容易嚼的。 她不禁感慨着。 花弄影这人看着是个极清淡的人。 对很多事情都是极其淡然的,看着是很不在意的那种,实际上也是很不在意的。 但是,她觉得,这种人看似清冷不在乎,但骨子里面还是很热忱的。 就算不热忱,也是很有原则的。 她会对那些已经入了心的人或者事情很好,而且分外关心。 第270章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世人总会说,杀手无情,戏子也无情。 可是鲜少有人知道,杀手有着一颗看遍人间冷暖的心,戏子有着可怜一处长久的情深。 这些无声的感慨都在早膳之中谢了幕。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煮着一盅绿豆荔枝汤的情意。在经年之后,其中的两人想起今日竟有些热泪盈眶。 用完早膳之后,他们几人各自回房休整了一上午。 下午之时,便是一齐出发去往九容山。 因为路程还是比较近的,而且他们也不想太过于引人注目。 所以他们就没有使用灵舟飞行,而是买了一辆马车。 夜南墙自告奋勇去驾驶马车。 而红拾、花弄影、白长安她们三人则是坐在马车之中。 红拾感觉牙齿已经好了好多,没有那种很疼的感觉。 就觉得她又重新活了过来。 所以此刻的她看起来生机勃勃了不少。 但是白长安与花弄影都没有刻意去提起这件事情。 只是继续说着一些与这秘宝有关的事情。 “难怪那东阳国总是欺负我们北凉国,我们北凉人杰地灵,有药田,有矿山,还有秘宝现世,这谁不羡慕啊?” 白长安感慨了一句,这北凉国就是人杰地灵。 不但有着有才情的女子,还有最温和的武官,更有着肯为百姓出头的好官员。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北凉国之后的处境。 必然是四方畏惧,称霸九幽。 北凉国可是这盛世里的朝阳,永久都不会落下的。 “确实如此,地大物博,仙灵蕴泽之境,说的也就是这样了。” 红拾也感慨了一句。 这三个国家,她觉得最好的还是北凉国。 而且原身的家人,还有她现在结识的朋友,都是北凉国的人。 所以此刻的她自然会觉得北凉国最好。 “唉,我真想能够在以后四海升平之时,走遍这北凉山河。在我这有生之年,想要通通去游玩一遍。” 白长安看着帘子外的山川,不禁感慨了一句。 她看着在战场上的满地白骨,鲜血淋漓,已经累了。 当有时候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她就会去远方的山上看看,看看那些秀丽壮阔的河山。 所以她才想去守护这大好河山,去看看这太平盛世。 “一定可以的,等到山河无恙的时候。找一良人相伴,游山玩水,吟风弄月,走遍天下,也是件快意之事。” 红拾觉得她的想法挺好的。 和之前夜南墙所说的那个想法,闲云野鹤,浪迹天涯了此余生,是不谋而合的。 他们若是当真有缘,日后可以岁岁年年相伴。 倒也不至于孤单一人。 “听起来是件不错的事情,只是国耻未雪,四海难升平,良人亦难寻,祖父身子不好。” 白长安想起了自己身上还有着这北凉国的重任。 而且祖父身体也不好,估计那个愿望是很难去实现的。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眼神交流之间,示意花弄影也去说几句劝慰一下。 “这些不必过于担心,随着缘分就好,上天不会亏待每个努力的人。” 花弄影很是淡然地说着,她觉得这些事情,还是得看缘分。 就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强求不来的事情,再怎么去强求也是无益。 反而最后得不到的依旧得不到。 白长安点了点头,便继续看着窗外的山山水水。 确实是很好看的,而且生机盎然。 “你们先在里面坐坐,我去外面看看如画美景。” 白长安似是想起了什么,便迅速开口。 然后去了马车之外。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红拾感觉自己都要磕拉了。 嘴上说的是如画美景,可能心里想的便是那位如画的公子。 马车外。 正在驾着马车的夜南墙听到响动。 便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长安姐姐出来了。 “长安姐姐怎么出来了?是马车里太过于闷了吗?” 同时,他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 听着这如同朗月清风般的声音,白长安想都没有想过便点了点头。 其实不是里面太闷了,也不是她想看外面的如画美景。 只是她觉得外面的这个小少年会有些孤单。 所以她想着来陪陪她。 “那长安姐姐坐着看看风景,可以解解乏。” 说完之后,夜南墙便往着旁边挪了挪。 让出了一处空位置。 白长安也迅速坐了下来,便继续打量着两旁的风景。 风景确实是很美的。 可是她的眼神却无法集中到风景之上。 只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夜南墙。 仿佛她的视野之中,天地之间,再无他事物。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夜小兄弟竟然生得这般好看。 可以说是很妖冶精致,五官宛若刀刻一般。 而且身上隐隐约约带着些许矜贵清雅的感觉。 可能与他那南离国前朝皇子的身份有关,毕竟他小时候是在南离皇室里长大的,多多少少都会很高贵的。 夜南墙侧过了头,正好看见正盯着自己的长安姐姐。 耳根渐渐有些发红。 “我的脸上是有脏东西吗?”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了一句。 “没有,我只是在想其他东西。” 夜南墙点了点头,便继续看着前方的路。 那琥珀色的眼睛渐渐深沉了些许。 他能说,他从长安姐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欢喜的神采吗? 是喜欢他吗?还是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亦或是觉得他很可怜。 白长安回过头,继续看着前方,谁也不知道她心头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微热。 她只是感慨着这人的身世,明明是高贵的皇子,本该有着大好人生。 却是在年幼之时颠沛流离,遇到和经历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人生,确实值得唏嘘不已。 想到最后,眼眶之中竟然还略有些湿润。 “能问一下,你这十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最终,白长安还是开口了。 她有些想要了解与这人有关的更多的经历了。 “风餐露宿,战场流离,就那样熬下来的呗。” 夜南墙语气之中多了些不自然,但同时还是带着些嘲笑。 所以,长安姐姐是要开始可怜他了吗? 或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可怜虫。 听着少年这满不在乎的声音,白长安愣了一刹。 到底是经过多少的磨砺,才能这样满不在乎地说出那些不好的事情。 难道是他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吗? 所以才会如此的波澜不惊,又或者是在故作坚强。 第271章 争论,是最没有用的事情 不知为何,白长安有一阵很猛烈的心疼。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的那种。 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她并不是很能感同身受的人。 以前在战场之上见过的凄惨事件还少吗?多年手下只为保护自己从而一朝身死。 还有很多的事情,听起来无一不会令人感到唏嘘。 但是通通不如眼前这事,在生死面前算不得什么的事情。 足以让她觉得痛心疾首。 “没事的,那些事情最终都会过去的。往后的日子里,有我们这些人会陪着你的。” 她最终还是安慰了一句。 夜南墙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最终别开了眼睛。 他到底在奢望着什么? 马车之内,红拾和花弄影是能够听到外面两人对话的。 但是她们也只是听了听罢了,并没有过多的感慨。 半个多时辰之后。 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已经来到了九容山。 九容山中玉光盈盈、宝气弥漫。 在山脚下已经有不少的宗门弟子出现。 他们过去时,九容山的封印还未打开。 所以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在山脚的空地上等着。 他们四人站在一旁,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旁走过来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女子。 笑意盈盈地开口:“看几位风姿如此不凡,不知是出自何门何派?” 他们几人只是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并没有回答什么。 红拾是觉得牙齿还有些疼,不想说话。 白长安觉得和那些人不熟悉,更加没有交谈的必要。 她们两人都没有说着什么,花弄影和夜南墙更加不会说着什么。 这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喂!不就是问一下你们是什么门派的吗?有必要这样吗?说不定就是什么小门小派,上不得台面。” 那女子见自己受了冷落,便有些气急败坏。 而且将其他人的目光也给吸引了过来。 还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 “他们都是哪个宗门世家的啊?没看过这人。” “宗门之人,最为重情讲义,他们却连回答一两句话都不愿意。” “这样的人如何在宗门、在这修仙界立足?” 红拾只是懒懒散散看了一眼。 这些人怕不是吃多了没事情做。 连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都要插一脚。 那位粉衣女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她就知道,那些人都是向着自己这边的。 “看来我们的青阳宗是个小门小派了?” 从人群之中走出了一批宗门弟子。 为首的那人玉面清袍,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之姿。 “三哥怎么来了?” 红拾这才走到那人面前,她有些疑惑,自家三哥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来为你撑腰。” 沐云归甚是宠溺地揉了揉红拾的脑袋。 但是这番对话却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惊愕。 这位竟然是……竟然是那位青阳宗大小姐。 而那粉衣女子也有些惊愕。 这个女人竟然是她,当年在九幽学院之时,便是处处和她作对,虽然她们只是见过几次。 而且还喜欢和她穿同色衣裳,虽然这位大小姐长的不尽如人意,但是和她穿了同色的衣裳,她还是很介意。 只是如今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了,竟然还险些没有认出来。 “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被九幽学院赶出来的人,还真是恶名远扬。” 她继续开口讽刺着,反正这样的话当年也说过不少。 红拾只是淡然地看了一眼,这个女的好烦啊。 “照月派是嫌在宗门比试中输的不够惨吗?还有心思出来丢人现眼。” 沐云归直接回头讽刺了一句。 这些人还真当他们是软柿子不成。 “你……不可理喻。”走着瞧。 粉衣女子直接冷哼一声,便快速地走了。 她不敢对上这人,毕竟那是位长相俊俏的公子。 而且在宗门之中也是有些能力的。 沐云归将红拾他们几人带到一旁的地方休息。 那里有一处流苏帐子,是沐云归特地为自家小妹准备的。 “三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到这儿来的?”红拾有些奇怪,自家三哥怎么知道这事的。 “那日宫宴你没有去我都知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沐云归准备继续伸手揉着红拾的脑袋。 红拾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别揉了,我去陪陪他们。”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花弄影他们。 红拾这才走到了流苏帐旁。 他们三人都是一样的,面上挂着玩味的笑。 “话说,你们笑什么?” 红拾微皱了皱眉,她都搞不懂他们的笑点了。 难道她是个很好笑的人吗? 不至于吧,虽然她的名声两极分化严重。 但也不至于很好笑吧。 “你刚才竟然没有怼回去?是你的性子变了?还是那位照月派的大小姐不够猖狂?” 白长安最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照这位的脾气,她竟然能够忍下去,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牙疼,不想和那人纠缠。” 红拾冷哼了一声,好吧,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那种人纠缠。 逞口舌之快,能够快意一时,但最后不还是一样。 其实吧,争论,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事情。 争论最后无论输赢,你可能都是输了。所以不要争论,放弃争论,才是正道。 与那些人争,除了浪费口舌,惹自己不快,还能有什么好处。 “你竟然还有牙疼的毛病,让你少吃点甜食,你不听,非得吃,看把你能的。” 一旁听着的沐云归迅速走了过来。 自家小妹特别喜欢吃甜食,他们三人也没有怎么阻止过。 “那也没有见你们阻止过?还不是你们惯的。” 红拾撅了撅嘴,自己不就是喜欢吃甜食。 然后还有这牙疼的毛病。 他有必要吗?而且平时自己吃的时候他们也没人阻止过啊,现在就挺无语的。 一旁的夜南墙小心翼翼地抬起了眸子,最终又继续垂着头。 是他昨日送出的那根糖葫芦的缘故吗? 最终他有些怀疑着自己,刚一抬眸之时,便对上了拾姐姐那双甚是温和的眸子。 似是在说着与你没有关系的话语。 “要不要我去给你煮一盅绿豆荔枝汤?” 沐云归看了一眼自家小妹,今日的她,很难得没有穿红衣。 相比起往日,有些寡淡了。 “你煮晚了呀,阿花已经煮给我吃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你去关心咱们宗的那些其他弟子。” 红拾准备劝他去看看别人。 而且旁边的那些宗门子弟都在这儿呢,他也不去关心关心。 第272章 月明花满枝,有人起相思 就把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 这样做,像话吗? “阿花是谁?这么俗气的名字,听起来有些不大好听。” 沐云归皱了皱眉头,老实说,这名字很难听。 一旁的花弄影摸了摸鼻子,这名字有那么难听吗? 连一向是光风霁月甚是清雅的沐三公子都不忍吐槽了一句。 这名字得是有多难听啊。 “你确定要这么说?三哥啊,你不如仔细想想,我们之中,谁的名字中有花这个字。” 红拾凑近了自家三哥几分。 她怎么没有发现,自家三哥还有这么不识时务的一天。 倒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呢。 “花?”沐云归思索了一瞬,才将目光转向了紫衣女子。 “抱歉,花师妹,刚才冒犯之处请多多见谅。” 他继续说着,但是那张甚是俊美的面相也不忍多了一丝尴尬。 “无碍,不知者不罪,阿红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甚是有理,三公子还是去一旁看看吧。” 花弄影只是抬起了一双甚是清淡的眸子。 那位刚才叫她阿花,她现在叫那位阿红,应该也不过分吧。 沐云归原本正想迈出的脚步一顿。 是他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交谈方式了吗? 阿花阿红,这称呼,多多少少有几分忍俊不禁。 但他最后还是走到了青阳宗弟子的那处地方。 “没想到这位名满北凉的青阳宗三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人物,啧啧!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 以前她以为那青阳宗的三位公子都是什么清雅矜贵之人,没想到,其中还有一位这么不着调的。 “对啊,传闻终究是传闻,我不也和传闻中不同吗?” 红拾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世间,没有多少人能够和外界传闻一模一样的。 在性格、品貌、学识、能力与素养之上,这些东西往往与世人所固有的印象有出入。 有出入才是正常的。 没有谁能够在与自己亲近之人的身旁,隐瞒着一切与自己相关的秉性。 就像传闻中如高岭之花般清冷出尘的白止帝君,不也是会被她给摘下。 这件事情,世人不知晓。若是知晓之后,必然是会震惊到无法言语。 所以,传闻与现实,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 “说的倒也是如此。” 白长安点了点头,这话是极有道理的。 随后,他们几人又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 将近天黑之时,才有那么一群人匆匆赶来。 应该是九幽学院的长老,带着九幽学院的几个弟子过来。 因为其中有一人穿着白衣,带着白色面纱,看起来似是月下仙子。 而且还引起了不少人的轰动。 那人正是被人誉为白衣圣女的云子兮。 在清冷的低月之下,有着几分朦胧的美感。 红拾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然后便回过神来。 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 听说,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看着这些明亮璀璨的星星和黯淡无光的星星。 她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若是她死了之后,她想化成什么样的星星。 是很大的或是很小的,是明亮的或是黯淡的。 她觉得,她想化成那颗最黯淡无光的,最不起眼的那颗星星。 一旁的花弄影则是走过来,坐在了她的旁边。 “在想什么?” 她见红拾想的这么出神,便不忍有些好奇了。 “想我什么时候可以化成星星。” 红拾这才收回了目光,她觉得这些星星都好看。 但是没有她最喜欢的。 “做星星有什么好的,是要闪闪发光吗?” 花弄影同样是抬头看了一眼,这些星星很亮,亮的让人有些过于恍惚了。 她不喜欢这些星星,星星太多了。 看着很耀眼夺目,但是星星都是在簇拥着月亮。 所以月亮是更为耀眼的。 她喜欢月亮,觉得月亮很清冷。 “不是,想要做着那颗黯淡无光的星星。最好是将自己藏匿于其他星星之后。” 红拾继续看了一眼那些星星。 她不想做最亮的星,她想做最黯淡无光的,可以在漫天星河中沦为永寂无光。 也不喜欢闪闪发光,她只喜欢沉沉昏暗的。 不会显眼,也不会有着所有人的目光,就只是安静地守在一方。 “做月亮不好吗?”花弄影觉得月亮挺不错的。 黯淡无光的星星,又有什么意思。 “月亮也很好,能照见北边也能照见南边,能照见东边也能照见西边。可惜的是,我不喜欢月亮。” 红拾看了一眼那轮孤月,可能是她不会欣赏。 她觉得这月亮能照见的人太多了。 “算了,大晚上的讨论这些,有意思吗?” 花弄影叹了一口气,她也是无聊至极。 竟然来和她讨论起这些来了。 还真是两个极其无趣的人。 “还挺有意思的。”红拾看了一眼站在流苏帐旁的两人。 那两位,还真是郎才女貌,看着确实般配。 那两人可有意思了。 “那两人自然是有意思的,只是我和你没有什么意思。” 花弄影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处地方。 这一看,还真是颇为顺眼,越看越觉得配。 “哪里没意思,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可有意思了。” 红拾不忍啧啧道,她们两人孤家寡人,看起来老可怜了。 “你那是孤家寡人吗?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应该就是你了。” 花弄影有些想笑。 红拾这副模样,谁看不出来她这是想别人了呗? 就那样的心思,能像是清清白白的吗? “啊这?算了,你怎么说的这么对呢。月明花满枝,有人起相思。” 红拾想起了一句歌词还是什么的。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那一句月明花满枝,有人起相思。 感觉这一句还是非常有意境的。 皎月低低,依旧十分明亮。远处山花烂漫着,缀满枝丫。而在这皎洁明月之下,有人趁着花影阑珊,相思已起。 大抵就是如此,或许也确实是个思念良人之时。 “月明花满枝,有人起相思。看不出来,你这文采还挺好,随口吟诵之间便是佳句。” 花弄影在心里读了一遍,只是觉得这一句话极妙。 “我不记得是歌词或是什么,只是觉得比较符合现在的意境。若是文采斐然一词,拿来形容我,倒也是不错。” 红拾不记得那一句是哪里面的。 只是觉得那一句很好。 花与月,这不是很好的事物吗?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的。 第273章 他们这是抢了别人的地盘吗 花好月圆,此者可谓古之美好一事也。 而她花弄影和云破月,不是各占了一字吗? 话说,她当时取男主和女主的名字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用了一句云破月来花弄影。 因为她在高中的时候,就觉得这句诗特别有意境。 而且那时就想着,以后自己一定要写一本小说,男主是云破月,女主是花弄影。 但是现在想来,他们两人的名字本来就有花好月圆之意。 所以他们如果能够在一起的话,那绝对是天作之合。 有些奇怪。 她竟然想去凑姻缘了,毕竟她觉得夜南墙与白长安是一对,花弄影与云破月也是一对。 她只是觉得,他们那是上天注定的良缘。 本就应该在一起,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或许只是她的主观想法。 但是,连名字都这么相配的人,最后若是没能在一起,那得有多遗憾啊! “用文采斐然来形容你,应该是可以的。你的文笔确实不错,在我看的那些网文之中,还是很出类拔萃的。”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当时可是看了很久的书,主要是无聊,点开了很多本,但是开头的那些句子就把她劝退了。 而红拾这个作者有些与众不同。 文笔还是不错的,读起来的话会很舒服。就算看不懂那些句子,但是看那些字就很好看的。 “算了,把爷给整笑了!我哪里算得上是文采斐然,只不过是用了些辞藻去堆砌。” 红拾轻笑了一声,说得她都不好意思再去夸自己了。 她其实很喜欢用那些辞藻去堆砌。 看起来文风华丽,以为文笔能有多好,实际上狗屁不是。 好吧,那是她自己对她的评价。 她还是挺喜欢听那些好话的。 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打断了她们两人的交谈。 原来是九容山的结界已经打开了。 而有一些人已经进去了,当然那速度也是蜂拥而上。 争先恐后的,生怕落了先机。 沐云归是要带着青阳宗弟子的,所以就只能先进去了。 红拾和其他人只是在一旁的流苏帐旁看了很久,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进去之后。 他们几人才准备进去。 当然了,入口处除了他们几人还有别人。 正是那位穿着金色袈裟拿着金色禅杖的梵音佛子。 红拾对他还是有印象的。 因为他是个光头,而且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她不喜欢,但是不能否认人家作为佛子的美貌。 因为不熟,所以他们与梵音佛子也没有打招呼。 然后就直接进去了。 进去之后,他们走了一条最边缘处的路。 “刚才那位佛子看着倒是有一些面善,不愧是佛隐门的第一佛子。” 白长安虽不是很喜欢那个人,但还是夸奖了一句。 “不知道,就是一个光头,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红拾没怎么注意,就只是看了那么一眼。 反正自己看不惯就是了。 “哈哈哈!阿红这话,你敢说得再直白一点吗?” 白长安不忍笑出了声,虽然人家梵音佛子确实是个光头,但是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给说出来,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敢?我说的可是一个事实啊。而且这里就我们四人,还有什么不敢说出来的。” 红拾撇了撇嘴,她只是在他们四人面前说着这些话。 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 而且这话,若是当着梵音佛子本人的面,她也是可以说出口的。 因为这些就是一个事实。 她说出来是问心无愧的,就是不知道那个佛子会不会难受。 就算难受了又能怎样?他也要承认这个事实啊。 好吧,主要是红拾有点看不惯那个佛子。 在她心中,佛家之人一向是慈悲为怀的。 而那个佛子有点面善心恶的感觉。 从上次的那个宗门比试,最后的意外就能看出来。 可能是她的偏见很深。 但后来的事情证明,有些感觉与偏见无关,只是因为那个感觉很正确。 “拾姐姐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一旁的夜南墙很快地回复了一句。 红拾觉得他怎么有种求生欲满满的感觉,明明她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难道有这么可怕的吗? 花弄影与白长安不忍失笑,这位又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事的,就算世人皆知又如何,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红拾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其实是无所谓的。 这些话本来就是她自己说的。 没有否认的必要,也没有不敢让他人知晓的心思。 “那好吧。”夜南墙腼腆垂着头。 他觉得他不能,他不会让他的心思世人皆知。 因为他很胆怯懦弱,他做不到,也着实受不了世人的言语。 他们几人又继续走着,天色确实是很黑了。 密林中是伸手不见五指。 直至走到了一处较大的洞口处。 “明日再去吧,今晚就先在这处山洞凑合一晚。” 红拾觉得这大晚上的,再去寻着什么等着什么,有些不大方便,而且还不安全。 “好啊好啊,这大晚上的,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早就看不清楚了。” 白长安揉了揉眼睛,这大晚上的时候,去找秘宝的心思都没有了。 所以就只好先在这山洞休息一晚。 他们几人走了进去,山洞内还是能够凑合凑合的。 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要不我去捡些柴火?” 白长安自告奋勇地要去捡柴火。 她的胆子一向很大,对山林也是很熟悉的,所以她觉得她是可以胜任的。 “算了,我去吧,我的修为是你们中最高的,遇到了什么意外,也有逃生的方法。” 红拾看了一眼外面。 这山中,看着就是很不安全的。 虽然她是很怕黑的,但是她也是他们几人中能力最强的。 所以这去捡柴火的事情,自然是她来做的。 “师兄啊,我都已经捡了这么多的柴火,肯定是够的。” 这时,山洞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红拾他们几人微愣,他们这是抢了别人的地盘吗? 不过听那声音,倒是还有几分熟悉的样子。 好像还是缘分啊。 正想着,从山洞门口进来了两个男子。 那两人,一位身着青衣,另一位依旧是穿着月白色的长袍。 原来还是那位云天宗的两位啊。 “顾公子,破月仙尊,好巧啊!” 红拾受不了太过于尴尬的氛围,所以她只好勉强着开口。 第274章 无语,一整宿都没睡着 她觉得她来开口是最为合适的。 毕竟她与那位顾公子可是老相识。 “好巧啊,几位。”顾夜央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他和师兄最近走到哪儿都能碰到那位花师妹。 难不成是他师兄和花师妹情缘太深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相遇。 红拾也不知道该去说点什么了,她感觉很尴尬。 但是她嘴笨,也不会说着什么很好的话。 就只能眼神示意花弄影,让她来说点什么。 “顾公子,破月仙尊,我们四人误入山洞,不知此处已有主,打扰之处请见谅,我们这就走。” 花弄影很是从容不迫地说了这么一句。 看情况,她便知道,这里他们两人来过,难怪没有异味,看着很干净。 所以也就是他们四人误入了别人的地盘。 说完之后,她也准备转身离去。 “相遇即是缘分,而且外面天黑路远,我们几人也可同行做伴,所以几位就留下来吧。” 顾夜央急忙说着。 他可不能让到手的嫂子给跑了。 而且吧,他们几个人都是同一个国家的,结伴同行的话也可以有个照应。 “你们呢?意下如何?” 花弄影看了一眼他们三人,让她自己做决定难免有些不太好。 “依我看呐,就留在这儿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白长安直接抒发着自己的意见。 她觉得是可以留在这儿的,反正别人已经捡好了柴火。 他们也就不用再去麻烦了,可以蹭一下的。 “我和小夜都觉得可以。”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他们两人自然是会答应的。 最终,他们六人就待在了这个山洞中。 红拾与顾夜央坐在左侧,而花弄影与云破月则是坐在中间处,夜南墙与白长安坐在最右侧。 红拾不禁感慨着。 他们几人是怎么坐的位置,怎么感觉她和顾夜央就像是电灯泡一样。 而且还是那一种很大很亮眼的电灯泡。 毕竟可是挡了两对的感情。 当然了,还是很无聊的。 “你们也是过来寻找秘宝的吗?”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夜央。 毕竟是秘宝,不去争夺一番也犹未可知到底属于谁。 反正也是一份机缘。 “我是陪师兄过来的,他说这秘宝会在北凉宗门手里。所以我们也是过来守护的,以防不测。” 顾夜央看了一眼自家师兄。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师兄这段时间会这般关心北凉国。 但是于这北凉国有益的事情,谁不愿意做呢? “这些都能算出来的吗?”红拾不忍有些惊讶。 秘宝会在谁手,这不是上天注定的吗? 而且这种事情吧,变化颇多,还能算出来的话,属实是厉害啊! “不知道,师兄本领高强,精通测算与奇门八卦。” 顾夜央也没有具体说。 毕竟自家师兄,那可是天上地上独一的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仙尊了。 “可能这就是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吧。” 红拾看了一眼那位破月仙尊,看起来确实高贵清雅。 也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毕竟是男主,在这北凉国还是顶厉害的一个人。 在这九幽大陆也是声名远扬之人。 年纪轻轻,便已是化神初期,而且一向洁身自好,身边更是从未有过女子出现。 这一点可能与云天宗的宗门律令有关,毕竟其宗门开创者便定下了不收女弟子的规矩。 所以这云天宗从未收过女弟子,清一色的男弟子。 “那你们呢?是专程来此抢夺秘宝的吗?” 顾夜央同样是询问了一句,虽然直接有些冒昧。 但他还是问了出来。 “我不是的,我对这秘宝并不感兴趣。至于最后到了谁的手中,那是天命所至。” 但是肯定不是她。 后面一句话红拾并没有说出。 她那日问了白止,这秘宝与她有没有缘分。 白止摇了摇头,说没有。 但是他也透露了与她身边的人有缘分。 她仔细一想,她身边也就只有这么些人了。 所以她就和他们几人一起过来了。 但是她对这秘宝并不感兴趣,这是从一开始便确定好的。 “可能就是天命所定吧,但是说不定会有其他人抢走,还是要去仔细盯着的。” 顾夜央感慨着。 随后两人也没有说着什么了。 这六人坐在一处,燃着柴火,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夜风沉沉。 九容山的最南端,一处山谷中。 一大批黑衣人正在暗中待命,而站在山谷最高处的,是他们的首领。 那人穿着黑色长袍,在夜色中似极了鬼魅。 最终,一轮明月高悬之时,那人才发号施令。 “听我号令,除了北凉三大宗门弟子,一律杀无赦。” 话落之后,那一大群黑衣人纷纷离去。 而那位黑衣首领则是发出了十分诡异的笑声。 第二日,晨光熹微之时,他们几人也逐渐纷纷转醒。 然后准备各自出发。 “不知道你们昨晚睡着了吗?我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然后一整宿都没睡着。” 红拾打了个呵欠。 她还真挺无语的,昨晚一整宿都没睡着。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自诩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基本上都不会失眠的。 至于整宿都没睡着,那是十分少有的情况。 “我没睡。”花弄影也没有睡着。 她不太习惯昨日的氛围,就没怎么睡。 白长安挠了挠头,她基本上是没有那些讲究的。 只要能睡觉,她都是会直接睡的。 在战场之上,有时夜间要保持军备守战,所以那时就习惯了,尽量在短时间内睡着。 要抓住那么一瞬间,去休息,然后保持好自己的体力。 而夜南墙则是垂着头,他昨晚睡着了。 “算了,继续走吧。”红拾眯起了有些朦胧的眼睛。 她好无奈,虽然一宿没睡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心里不宁静。 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但是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且她心中的不安还是越来越强烈的那种,恰如山雨欲来,风满危楼。 又沿着前方的小路行走了半盏茶的时间。 红拾看着四周的花花草草,渐渐心里宁静了不少。 但是俄而又转为浓烈的不安。 她看到了……好像是一具尸体。 “那边是什么?”她用手指着那处地方,面容间全是不安之态。 “这里怎么会有尸体?”白长安走到了前方。 用自己的大刀挑开了野草。 然后便是露出了两具尸体,在这山野之间,看起来有些诡异。 第275章 我家这小家伙嗅觉可好了 紧接着,红拾、花弄影和夜南墙他们三人也走上前去。 看到了那两具尸体。 白长安已经准备查看伤口了,因为她在战场上也是受过不少的伤。 所以对这些还是比较熟悉的。 看着那招式和伤口的痕迹,白长安有些疑惑。 这些并不是用简单的武器所伤的。 而是用仙剑所杀。 “这用的好像是天枢剑法第三式天枢斩,但是怎么会是这样呢?” 红拾不禁呢喃出声,这用的好像是他们青阳宗天枢峰的剑法招式。 “这人穿着月白色莲纹卷袍,应该是东阳国凌云门的弟子。” 花弄影看了一眼他的服饰,是东阳国的宗门之人。 “走吧,好像有人想要嫁祸给北凉国。” 花弄影继续出声提醒着,她看着手中的黑色碎衣料。 应该就是有其他人使用了青阳宗的招式。 想要栽赃构陷。 但是她觉得远远不止如此简单。 “嗯,继续走,看看前面还有没有线索。” 红拾看了一眼前方,应该是有人嫁祸的。 他们青阳宗与凌云门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也没有一定去要出手杀人的必要。 而且他觉得那两具尸体放的太显眼了。 似是在明晃晃地昭示着,他们是个死人。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一路上发现了四五具尸体。 “刚才的尸体是被九洛宗的招式给杀死的。” 花弄影看着一旁的草堆,眸光略微深沉。 “这不止是针对青阳宗,还是针对北凉国的。” 红拾打了个呵欠,继续说着。 按照她以前看小说和自己写小说的套路来说,这些人故意用青阳宗剑法和九洛宗剑法杀人。 有十之八九的可能性是嫁祸给北凉国。 虽然是猜测,但是她觉得这个猜测是对的。 “哪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杀人就算了,还要嫁祸给我们北凉。” 白长安踹了一脚一旁的松树,哪些个狼子野心的玩意儿?竟然敢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栽赃嫁祸给他人。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我所想到的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其他两国的人下手。另外一种是其他人下手,想看几大宗门内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红拾看了一眼远处的青山,心情渐渐沉重。 这青天白日里的,还有这种事情发生,还真是造孽啊。 不过,她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其他两国的宗门之人,应该不会这么做的。伤敌一千,自损百八。这样做的话,着实很亏。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最后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一切都犹未可知,一切都是扑朔迷离的。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花弄影只是瞥了一眼前方,这处林子中有血腥味,而且还是很浓很浓的那种。 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引来其他宗门的人。 “等一下,我想先找到三哥。” 红拾将白玉从空间中抱了出来。 “白玉啊白玉,你平时也闻过我家三哥的味道。现在带我去找他,问题应该不大吧。” 在一个月前,红拾便刻意让白玉多闻闻自己身边之人的味道。 白玉点了点头,问题确实不大。 他是可以做到的。 随后他们几人便跟着白玉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阿红,你这灵宠倒是不错,还能根据味道寻人。这嗅觉,估计比狗好了十几倍。”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 同时也是想缓解缓解这颇为紧张的气氛。 狗:“你确定没有冒犯我?” 白玉:“这说的是人话吗?” “确实啊,我家这小家伙嗅觉可好了。”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这嗅觉确实可以,毕竟它是一只灵宠,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跟着白玉的指引来到了另外一处山林中。 “白玉啊,你确定是走这深山老林吗?” 红拾看着面前这类似于原始森林一般的地方。 不禁有些怂了。 她可以看到面前是一条河流,然后河流的两旁都是枯树。 而且地面上还有几条正在疾速爬行的蛇。 白玉点了点头,确实是要从这儿走过去。 “应该是没有错的,再往前走,还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而且我隐约听到了吵闹争执的声音。” 花弄影看了一眼前方,应该只需要穿过这片林子就好。 “那御剑过去?”红拾已经将自己的红莲剑给拿了出来。 她觉得,她是不会在林地里面穿行的,而且这样速度应该会快上不少。 “上来。” 花弄影也拿出了自己的剑,将白长安给拉了上来。 红拾也让夜南墙跳到了自己的剑上去。 随后他们几人便御剑飞行穿过了这一大片林子。 果不其然,前方的空地上堆了很多尸体。 而且还有一大群人在争执着。 只见一位老者指着这些尸体,面露痛苦之色,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敢问沐三公子是何故要杀我门中弟子?” 那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愤怒,他的脸色早已经铁青。 “敬你一声长老,这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沐云归将手里的折扇合上,刹那之间,一股杀气腾腾,凌厉的气势渐渐涌现开来。 “怎会没有证据?这十几条尸体不是证据,这青阳宗的宗门令牌不是证据吗?” 那位老者的声音越发愤怒。 而且周围的其他人也渐渐开口。 “我们无华门此次带出了一百名弟子,如今已剩下不到二十余人。在你们北凉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难辞其咎!” 一位无华门的弟子站了出来,他可是他们的师兄。 这是第一次带领弟子外出历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有何脸面回到宗门去? “对啊,和我一同出来的几位朋友尸首不明,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不管,你们北凉国一定是想私吞这次的秘宝,所以才会生出了这般歹毒的想法!” “就是就是,我那位甚是可怜的师妹啊,小时候处境凄惨,如今正值十六岁,便死在了这九容山,这还真是苦命啊。” 另一位不知是哪个宗门的女子哭哭啼啼地开口。 旁边还有不少人安慰着她。 青阳宗的弟子也是互相看着,他们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但此时,却被其他宗门污蔑,这样的事情,他们很是委屈。 但是偏偏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那些尸体他们都看过了,所用的招式都是他们宗门的剑法。 连他们都忍不住要怀疑。 第276章 目前只是渡劫初期罢了 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同门所做的。 怒骂声四起。 陡然间,一阵破空声呼啸而过。 一批身着青色宗门服饰的人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位年轻男子走上前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北凉九洛宗何在?” 而且还拿出了手上的一块令牌。 那声音同样是愤怒至极。 在远处听着的几人也准备出来了。 首先便是一袭紫衣的花弄影从半空中飞身而下。 端的是流风回雪之姿,“九洛宗仅有我花弄影一人在此,并无他人。” 她直接来到了那人的面前。 顿了顿,继续说着:“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们西安国的无尘派虽然稍微弱了点,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呐!你们九洛宗的令牌。” 那位年轻男子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花弄影。 花弄影看都没有看,她便知道这是假的。 世人并不知道,九洛宗的宗门身份证明之物,并不是令牌玉牌之类。 而是一颗很小很小的碧玉珠,内有九洛二字。 “不管你信与不信,你所见到的这些都是假的。” 花弄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也就是那位所看到的这些事情不是真的,只是莫须有罢了。 “请大小姐拿出证据,不然叶某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那位年轻人继续说着,他并不是个不讲理之人。 “证据?等所有事情真相出来了之后,才有证据。” 红拾直接站出来说了一句,然后才走到了自家三哥身旁。 “我家三哥一向云淡风轻,可能不会在乎这些。今日之事,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敢对天发誓,这些事情与青阳宗无关。” 她继续说了一句,声音嘛,还是很大的。 “小丫头,我知道你,你是上次赢了宗门比试的那位。你要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那位老者上次宗门比试也在场,所以他对这小丫头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实话实说,我没有证据,也只是靠着猜测。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目的无非就是让宗门之人内讧,从而渔翁得利。” “仔细一想,要是杀你们的话,我一个人那是绝对够够的。” 红拾就站在树下,一身白衣。 通身明媚张扬,如青松上白雪,如纸上墨香,如三月初寒云上透过来的阳光。 看着就有一种让人想要去相信的感觉。 而其他人,更是惊愕不已。 这位刚才说了什么? 要是杀他们的话,她青阳宗大小姐一个人够够的。 这是什么惊人言论? 他们不禁张大了嘴巴感叹着,这位还真是狂妄自大啊。 白长安也愣了一刹,这位比她还要英姿飒爽,是个做将军的料。 夜南墙只是站在她的身后,低垂着头,谁也不知道他的眼眸中有一股血红色的杀气弥漫。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欺负拾姐姐和青阳宗的人付出代价。 虽然不知道,那一天会什么时候到来,但是他必然会为此而付出全部的努力。 花弄影只是挑了挑眉,用暴力方式解决,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这位为什么要这么热忱,明明这些事情,她可以去置身事外的。 沐云归拿起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一张俊美的面容。 他只是不想搭理这件事情,只是自家小妹却是这般热忱善良的性子。 有时心里难免会有些酸涩,是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没用。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些时机也是自家小妹成长的机会。 “对啊,她的实力这么强!而且还有神器花神祭,若是真想解决我们,那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有一个年轻的弟子说着。 虽然他之前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听说过不少的传闻。 这位可是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说不定现在还会更高。 而且她还有神器花神祭,说句大实话。她要是真的有杀心,他们这些人想躲也躲不过。 一些人开始点头赞叹着,说的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那小丫头,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那位老者仔细一思考,他发现这件事情,确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说见到的那些尸体都放在很显眼的位置,而且还留下了宗门信物。 这也不会有这么愚蠢的杀人凶手。 而且要是真心想杀人的话,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但是,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所以就只有问问那个小丫头了。 看她是个极为聪慧的小姑娘,而且思路清晰,与常人不同。 应该能够想出一些办法的。 红拾愣了一刹,这位老者,态度变化的还真是快啊。 但面上还是从容不迫地回答着: “我说一下自己的拙见哈,说的不好,别介意啊。” 先客套了一句,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这些宗门之人,可以所有人一起行动。这样那些在背后的人,也不方便搞些小动作。” “而且,所有人一起行动,也可以有个见证,发生了什么也可以做到同仇敌忾。” 她吐气如兰地说着,看起来确实有些道理。 这番话,也是掀起了一番不小的波澜。 似是想起了什么,红拾又继续加了一句: “那个,你们可以商量一番,顺便可以原地修整。半个时辰之后,我会来问你们的意见。” 说完之后,她便示意花弄影和白长安几人,和她一起先去到旁边休息。 古树旁。 他们四人就围绕而坐。 想起刚才的那番经历,白长安不禁感慨了一句。 “阿红,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有担当?而且处理起这些事情啊,简直就是一绝。” 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她,也是觉得很惊讶。 而且她觉得,那样的事情,她是真的处理不来。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读过什么书,说起话来也不太文雅。 更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也有可能做不到她这么从容不迫。 “哪里哪里,我很怂的。只不过我们几个当中,我的修为实力确实要比你们强一点,自然是能者多劳了。” 红拾摸了摸鼻子,被别人夸奖,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方便透露一下你的修为吗?” 白长安有些好奇,上次她好像还是元婴期。但是可以感觉到这次的她,气势更足。 她禁不住有些好奇了。 一旁的花弄影抬起了眸子,她也挺好奇的。 毕竟这人如此优秀,心里的好奇也是有些的。 “目前只是渡劫初期罢了。” 红拾眨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第277章 敬一敬我的冲撞,我的孤勇 而她的语气也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比吃饭喝茶还要小的小事儿。 “我的天哪!这还是个人吗?” 白长安直接惊呼出声,这也太厉害了吧。 渡劫初期,那可不是一般人才会有的修为。 这整个九幽大陆,也找不出很多渡劫期的,仅凭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而眼前这位,竟然不声不响的,就直接到了渡劫期。 花弄影的眸子中难得出现了几分笑意。 不愧是天选之子,修为很强啊。 只是她有些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红拾她日后的道路可能会不太好走啊。 但是此时,她也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人不就是要不断成长的吗? 夜南墙也是很惊奇地抬起了头,拾姐姐的修为竟然这么高。 那么他还能去保护好她吗? 他想去做什么,可是他的能力实在是不够。 一股自卑羞愧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这满目荒唐徒有余息的半生,大抵只是一场虚妄。 一事无成,跌跌撞撞,只有满目疮痍与腐朽懦弱。 “哪里不是人了?不过就是修为高了点而已。” 红拾摊了摊手,她也很无奈啊,怎么就不是人了。虽然这个修为很强,但是还有更变态的人存在。 她也不是那种极其强大的,所以她觉得还好吧。 而且她的修为最近都没怎么涨了。 “这是高了一点吗?这明明是很多点好不好。你这样的修为,迟早有一天会去往神域的。” 白长安直接惊呼着,这人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这样高的修为,那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而她不过十几岁,便得到了这些。 这实在是过于优秀。 “以后再说吧。”红拾站起来,看了看远处的树木。 那些树木郁郁葱葱,看着很有盎然生机,但是她却觉得这一切似是有种难以预知的可怖。 就像是背后有人推动,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所有人都束缚其中。 时间不缓不慢,半个时辰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当他们几人再次过去的时候,其他宗门的人也有了决定。 “我凌云门愿意与诸位同行。”那位老者看了一眼其他人。 他并不是不识时务之人,他们凌云门的修为不是很高,必要之时也是要借助于他人的。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在计划之中。 “我无尘派也愿意。”那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也站了出来。 他并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且他不能保证他能带着那剩余的二十个弟子,安然无恙地回到西安国。 所以此时只能选择妥协。 “我无华门也愿意!” “合欢派愿意!” …… 其他宗门之人也是纷纷表露态度。 最终,只剩下佛隐门和照月派无人应答。看来,他们那两宗应该是不在这儿。 他们这浩浩汤汤的一行人准备继续走着。 虽然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但总要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哪里灵气最盛,就去哪处。 “三哥,为什么这次把他们都带了出来?” 红拾有些疑惑,便走到了自家三哥身旁,询问了一句。 因为云天宗和九洛宗并没有派出大部分弟子,这么一对比,他们青阳宗就有点匪夷所思。 “带着他们出来历练一番,虽然不能做些什么,但也是能够出来长长见识的。” 沐云归甚是温和地说着。 其实他们只不过是想多接触那些同门弟子,找出宗门的叛徒。 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 这一群弟子,也是一些有着嫌疑的人。那个叛徒,或许就是隐藏于其中。 宗门叛徒,三宗之中都有,只不过他们青阳宗还没有捉住。 云天宗和九洛宗已经抓住了奸细。 自然是不会派人出来历练。 “好吧。”红拾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但是她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只能跟着这群人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林子中转了一圈之后,来到了一处灵力浓郁的山谷。 有不少宗门弟子已经停下来准备修炼了。 看着这处山谷,确实是灵力浓郁。 那位老者走到了红拾面前,苍朗的声音响起: “小丫头,就先在此处休息吧。若是秘宝问世之时,必然会有动静,我们只需保存体力就好。” 红拾点了点头,可以的,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这处山谷,鸟语花香,山清水秀。 确实是一处可以用作暂时休息的地方。 但是,她又纠结了,这位老者为什么要问她呢? 她又不是什么能够主导大局的人。 唉,叹息了一声之后,她也没有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她直接带着白玉,和花弄影一起去山谷里转转。 也当作是放松自己了。 “唉,我本来以为我们是过来放松的,但没想到啊,这还是特地过来受罪的。” 红拾仰天长叹了一声,她觉得她现在太难了。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应该是知道这句话的,所以还是好好加油吧。” 花弄影也不知道要说着什么,只是想起了这句还算是应景的话。 她觉得还好,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平淡无奇的生活里的调剂。 “大道理谁都懂,但是做起来就不是了。可能我就是俗人,没有那些圣人贤者的品质。 或许有一天我将举杯,敬一敬我的冲撞,我的孤勇。我秉直的脾性,我的泪不自禁。 后面一句话出自网络。” 红拾看了一眼一旁落下的花瓣,还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啊。 “有必要加上那句出自网络吗?” 花弄影不禁感慨着,这人怎么这么严谨? 连这句话的出处都要说清。 “自然啊,我只是很有感慨。但是那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我的文采可没有那么好。” 红拾只是觉得那句话很好。 或许终有一天,她确实要去举杯饮酒。 最终以酒作愁,敬一敬她这年少的冲撞,还有一腔孤勇与热血。 但是她没想到,这一句话,这个想法会成真。 会是一语成戕的,她最终确实是以酒作愁,也去敬了敬她那昔日年少的秉直、孤勇、热忱。 “或许这人生就是如此,总有后悔之时。也终将有那些逝去的,但是与此同时也有得到的东西。” 花弄影看着纷飞的落花,听着红拾的话。 一时之间竟生了很多感慨。 第278章 那两人的态度好生豁达 这些感慨听起来微不足道。 但实际上也是自己的一点点体会。 “听起来很长,其实仔细一想,还是很短暂的。以前住在山洞中没怎么觉得,但是现在,却是觉得如此。” 红拾想起了这段时间的事情,发生了很多事情。 但是仔细一想,也没有多少事情。 两个月的时间,也是过得很快。 “这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去神域找心上人,或是其他的。” 花弄影似是想起了什么。 她们以后的人生又该如何,这北凉国又该如何?很难去分说。 “不知道啊,以前想着早日修成上神境界,回到现实世界。但是后来却觉得,这书中世界也挺好的。” 红拾感觉她已经找不到自己当初的那个目标了。 现在她面临着很多的困扰,而且她总是容易做出一些自己不想做,但是却又要做的事情。 或许做的时候没觉得什么,后来就觉得很累了。 “现实世界又能如何?在哪里不是过活,有条性命就好。如草芥或是如朝阳,万般活法,自己乐意就好。” 最初,花弄影也会纠结这些,但是后来时间久了之后,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 哪里不是生活,只要自己最终乐意就好。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它竟然还在睡觉。 唉,想起来,她都羡慕白玉了,这小日子过得甚是滋润啊! “这万般活法,却始终没有我最想要的那种。” 似是感慨,又像是自嘲。 “世事如棋,怎么下好这局棋,看的是各人。” 花弄影自觉今日话有些多了。 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没怎么说了。 而她们二人也只是在山谷随便走走停停。 然后便回到了宗门所待之地。 —— 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两日之后,这九容山也发生了变化。 似是笼罩在一片结界之中,地界中各色光芒闪过。 这应该是秘宝现世的前奏。 “你们看,这天空颜色变了,是不是秘宝快要出来了。” 白长安指着远处绚丽多彩的天空。 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 红拾点了点头,应该是的吧。这天空的颜色绚丽多彩,看起来挺好看,但却是透着些许诡异。 而那些宗门之人已经开始激动不已了。 纷纷看着半空之上。 “你们觉得会与谁有缘?” 白长安继续说着,而目光却看向了那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少年郎。 “不知道,肯定不是我。”红拾循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哇哦!原来白长安在看着夜南墙。 看来这两人是绝对有戏了。 不过嘛,这秘宝现世的话,有缘者甚广。 不知晓谁会得到,但是据白止所说是与她有缘分的人。 也有可能是夜南墙。 毕竟他身份尊贵,向来不凡,但是命运多舛,这秘宝归属于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上天总会眷顾每个人的,或许是出生时眷顾,或许是少年时眷顾,或许是白首垂暮时眷顾。 种种皆为机缘。 “说不定就是你呢?这秘宝是会自个儿认主的。见你修为高深,能力如此出众,兴许就会自己凑上来。” 白长安继续说着,她心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秘宝的主人,要么是红拾,要么是夜南墙。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预感是怎么来的。 但是她觉得,这个预感很对。 “别开玩笑了,我的嘴一向很灵验的。说了不是我,就真的不是我。而且要这么多法器干什么?有自己的一两件就够了。” 红拾摊了摊手,她对这劳什子秘宝不感兴趣。 即使再珍贵,于她而言,依旧是个没有用而且自己看不中的东西。 或许也是另一种道理: “她瞧不上的人和事情太多了,虽然她自己也狗屁不是,但这两者并不冲突。” 反正她就是瞧不上这些。 白长安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夜南墙。 可能秘宝主人就是他吧。 像他这样好的人,上天应该不会亏待他吧。 最终,看着其他人的争执与期待。 这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怎么这秘宝还不现世,老子都不想再等了。” 另外一旁,有一个体型较为粗壮的男子骂骂咧咧着。 看他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宗门之人,也不像是修仙世家里的人。 反倒像是那种散修为主的修士。 “我说王老三,你这着急什么?凭咱们的实力,怕是连秘宝都摸不着,更别提夺走秘宝了。” 那位身侧的一位同行之人带笑着开口。 “老子又不是来夺秘宝的,老子只是想看看是什么神仙人物能够夺走这秘宝!” 被称作王老三的彪形大汉拍了拍那人的脑袋。 他王老三在修炼这块儿不怎么样。 但是在自知之明这一块儿,他把自己估摸的很清楚。他没有夺秘宝的那个能力,只是想瞻仰他人风姿。 他们两人的对话,还是引得了不少人哈哈大笑。 红拾只是摇了摇头,那两人的想法挺好的。 在没有那个能够做某件事的实力之前,可以幻想,也可以继续努力。但也并不是意味着不能放弃,不能认输。 世间的选择有千千万万种,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刚才那两位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 似是有些无聊,白长安主动开口说着。 “听到了,怎么了?”红拾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同样有些无聊。 不过左右是些无聊之事,也就当作是一场等待吧。 等待着秘宝最终花落谁家。 不过白长安既然开口询问,那么她也不能不开口。那样既没有礼貌,而且还容易显得尴尬。 唉,她一个这么清孤的人,反倒成为这几个人中最活跃的那个。 还真是世事无常,被生活所迫啊。 “觉得他们那两人的态度好生豁达啊,不过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又不精通什么仙门术法,只能看看热闹。” 白长安继续看了一眼那两人,眼中流露出些许赞叹的神色。 她自己确实不会那些,只是想出来看看热闹的。 顺便躲过自家祖父的教导,毕竟整日里听着,总会有些烦闷的。 也当作出来玩一玩,散散心的。 “确实很豁达,不争不抢,不骄不躁。” 一旁鲜少说话的花弄影也夸奖了一句。 她觉得确实是这样的,那两人的确豁达,既不争也不抢,只是看看热闹。 大概也是知道得不到的终究得不到这个道理。 看着他们的相貌。 第279章 青玉命盘,我不感兴趣 长的五大三粗的,很是彪悍,但是没有想到,性子却是这般的豁达。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你这点评,倒是极为中肯。很难有人能够做到那般,不争不抢的。” 白长安顺势说了一句。 话落之后,自云颠传来了一声响彻云霄的轰隆声。 结界似是破裂了,从那小口子处掉落了一个物件。 由于离得远,红拾实在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只知道那个物件就悬在半空的结界碎裂处。 也不继续坠落,只是放在那儿,似乎是等着它的主人去拿它。 “快点上去!” “是秘宝啊,快点送我上去。” …… 四周的宗门弟子和世家之人纷纷开始飞了过去。 但是每个人都是在相互争执,争先恐后地上去,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落着好处。 红拾只是靠着背后的大树,继续扣着自己手指上的死皮。 也不知她是怎么了,手指老是会死皮,所以在无聊时就只能扣一下了。 白玉睡在树杈上,看着自家主人的动作,不禁有些好笑。 这手上的皮肉,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抠的。 主人还真是无聊,一点也不着急。 “你们怎么都不去试试啊?” 白长安拿手指着半空之上的那个物件,看上去发着隐隐约约的青色莹光。 应该是一件很好的秘宝吧。 但是他们三人怎么都不去试试呢? “不着急不着急,古语有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红拾只是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半空上的那些人。 那些人抢着抢着便因为纷争而逐渐坠落下来了。 还有的人,明明已经接近了那个物件,却被一阵光芒反噬给震开了。 反正损失还是挺惨重的。 “你是说,他们是相争的鹬蚌,而我们是得利的渔翁。” 白长安虽没有学过多少古语,但是这一点还是十分清楚的。 红拾点了点头,这个难道很难理解吗? 然后便是继续看着半空之上,她不知道那个能发着绿光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是这么多人去争抢,感觉应该是一件稀有的宝贝。 正想着,在不远处看着的沐家三公子也走了过来。 “几位都在啊。”他以为这几个人凑合在一起,应该是那种勇往直前的架势。 但是这几个人淡定自若,尤其是自家那妹妹。 眼里面就没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状态,反而是有些厌倦之态。 他也有些好奇。 “哥哥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红拾知道自家三哥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就是想这样反驳一句。 “你倒是很能沉得住气,那是个青玉命盘,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沐云归走过来,嗓音很是温润地说了一句。 他觉得自家小妹应该会感兴趣的。 “哦?青玉命盘,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但我不感兴趣。” 红拾继续扣着自己的指甲,她对这类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若是那玩意儿是个红色的,她可能还会勉强感兴趣。 但是这是个青色的,那就只能舍弃了。 “青玉命盘,可以知晓命运,还能预知未来。你不喜欢它,倒还真是可惜了。” 沐云归摇了摇头,如此也好,那种东西也不过是个束缚。 “扑通”一声,他们的身旁好像掉下了一个人。 红拾只是啧啧感叹着,这摔的还挺惨的。 那人只是趴了一会儿,然后便自己爬起来了,许是觉得有些丢人,那速度还挺快。 “你们不去试试吗?万一秘宝就属于你们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半空之上,已经很明显,那上面没什么人了。 “你怎么不去试试?”红拾挑了挑眉,说的倒是轻巧,怎么她自己不去试试。 万一摔下来了,那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了嘛。 虽然也没有什么人会看到,会去注意这些。 但自己想想,还是会社死的。 “那我们几人一起。”白长安看了一眼夜南墙。 她觉得那个少年应该去试试的。 但是她看那个少年有些腼腆,若是一起去的话,他应该会大胆些的吧。 红拾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呗。 花弄影自然是注意到了白长安的心思,只能点了点头,只当是去陪着别人了。 最后,她们三人又将目光放在了那个黑衣少年也就是夜南墙的身上。 夜南墙抬起了那双浅薄的眸子,露出了妖冶精致的面容,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旋即,他们四人各自使用灵力,飞身而上。 在半空之上宛若一阵流光飞舞,其他人也是在瞻仰感叹。 “快看快看!那位穿红色衣裳的姑娘,是青阳宗的那位大小姐吧。” 有些人立马就注意到了,开始议论着。 这话一出,那些没有能力上去和拿不到下来了的人纷纷看了过去。 “是她又怎么样?这是秘宝,哪里有那么容易拿到?说不定还没过去就被反噬回来了?” 一旁也有一些看不惯的人,阴阳怪气地说着。 她就不信了,同样是宗门大小姐。 凭什么她红拾就有这么多的人去关注她,而她自己却是寂寂无闻。 所以她就很看不惯这位青阳宗大小姐。 “我看你这是嫉妒了吧,人家青阳宗大小姐能力出众,惊才艳艳,修为高深,自然是会与众不同些的。” 一侧身着粉蓝色锦衣的妖媚女子则是直接开口。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合欢派的陈尽欢啊,多日不见,反倒是越来越狐媚了。” 那位照月派的大小姐勾起红唇,一字一句皆是嘲讽。 她呸!就这么个妖媚下贱之人,有什么资格成为修仙之人。 陈尽欢只是抬眸,继续看着高空上的几人。 没有想到,她不喜欢的那位竟然也在其中。 然后她觉得挺好的那位也在其中。 而半空之上,红拾他们几人越来越接近那处破碎的结界了。 距离数十米的样子,红拾感觉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直至剩下四五米的样子,除了他们四人之外,还有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 “快看呐,他们四人好棒啊,已经快要拿到秘宝了。” 在下面看着的其他人不禁感慨着。 “确实很厉害,刚才我在还有数十米的地方,便被一阵强大的力量给反噬回来了。” 一位早已经被反噬回来的弟子,也出声感慨着,眼中流露出感慨和向往的神色。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着。 “不愧是青阳宗的大小姐啊,这修为果然高深。” “对啊对啊!” 第280章 红拾姑娘慧眼识明珠 “我好生羡慕啊,人家的修为怎么这么高。” “羡慕也没用啊,她可是大宗门里的小姐,上头有三个哥哥宠着,这可是明珠般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言语之间的交流,当然此时也会有恩怨的产生。 “可是这些还是改变不了她是个恶毒娇纵之人的事实,毕竟她可是亲手将人家给打残了。” 不远处有一个人反驳着,那副嘴脸有些不大好看。 “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何必揪着不放呢。再者说,她现在是哪点儿不好了,天天诋毁,你不累吗?” 只见陈尽欢十分恣意地靠在树旁,轻启红唇。 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好去诋毁的。 当年的事情,那不都是已经过去了三年吗?而且那青阳宗大小姐又没有做错什么。 按照她的想法,她觉得是云天宗的那位顾公子有错,和一个女子打架,最后还受伤了。 这得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年少无知?若是因为这个年少无知,就把别人活生生打死了,这得是多大的罪过啊!” 另外的那个人仍然是不依不饶地说着。 在他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位兄台,大可没有必要在这儿旧事重提。当年的事情,顾某和红拾姑娘已经和解了。” 身着青色长袍的顾夜央从远处的树上飞身而下,端的是朗月清风芝兰玉树之姿。 他这话说完之后,那人也不好意思说着什么了。 陈尽欢抬眸一看,原来是他啊。 冷哼了一声之后,然后就别开了目光,继续看向了半空中。 顾夜央也不在意这些,只是神色自若地走到了沐云归身旁。 坦然开口:“多日不见,沐兄神采依旧奕奕,更胜之前。” 沐云归只是收起折扇,拱手打了个招呼:“怎敌顾兄风姿,当真是气若芝兰,皎如玉树。” 随后,他们便是一起看着半空之中的那处。 结界碎裂处。 红拾已经来到了青玉命盘处,那方玉盘就在她的手旁。 看着这个绿莹莹的玩意儿,她是真的不感兴趣。 但是其他的几人好像都有一点过不来的感觉。 而且她还能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 “快看快看啊,她已经在秘宝旁边了,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我的老天爷啊,她怎么这么厉害啊,轻轻松松地便能拿到秘宝。” “对啊对啊,她好厉害啊!” 诸如此类的话,红拾皱了皱眉,她知道她很厉害。 但是这么多人讨论着,她很容易害羞的。 或许是应了他们的要求吧。 她直接伸出手,将青玉命盘拿在手里。 质感很好,但是她觉得这玩意儿太绿了。转瞬之间,那股淡绿色的莹光消失了。 好吧,确实是与她无缘的。 随后她便松开了手,将玉盘扔到了原处,顺便退到了一旁。 看着下面的夜南墙和白长安他们几人。 最终对着那位黑衣少年说了一句: “小夜,你过来试试,我很相信你的。” 夜南墙看清了她的动作,也听清了她的话。 原本是有些疑惑的,但看见拾姐姐那紧皱的眉头。便已经猜到了原因,姐姐大抵是不喜欢绿色的。 但是,姐姐说相信他可以的。 他原本觉得他如此低贱卑微,是配不上这个秘宝的。 可是此刻,看着拾姐姐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他觉得,他该争取一二了。为他自己,更是为了拾姐姐。 青玉命盘,可以预知人的命运。他想看到拾姐姐的命运,看她以后到底是不是长命百岁。 是不是仙道平坦,顺遂无忧。若是不是如此,他就借此命盘来为拾姐姐逆天改命。 虽然这些只是幻想,但是他还是想要去尝试一番。 最终,掌中已然滚烫,灵力在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只是一瞬,他便已经来到了那方玉盘处。 哇哦!不错呢,红拾伸手鼓掌。 而在下方看着这一幕的人却是纷纷愣住了。 他们有些不理解。 怎么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不要这秘宝了,反而是将这秘宝拱手让与他人。 “好奇怪啊?刚才那位不是已经拿到了秘宝,怎么好端端的把它给让了出去。” 有人不解,便开口说了一句。 “这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她,说不定人家这是能力出众,已经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其他人猜测着,不过究竟是如何。 这件事情终究是人家青阳宗大小姐自己的事情,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自个儿乐意就好。 他们这些人也管不着。 但是他们的好奇心却是一点儿也不少。 而且还转移了话题。 “那位黑衣少年郎是谁啊?看着还挺俊俏的。” 似是合欢派的一位小姑娘,开口询问了一句,毕竟她也很少见过那般俊美之人。 “不太清楚,上次的宗门比试好像见过他。对了!我想起来了。是那位青阳宗大小姐此生唯一的徒弟。” 另外一个女子继续说着,她之前见过,所以还是有些印象的。 “就是那个拿了宗门比试第四的拿着浮屠刀的少年,今日竟然会有这等实力。” 听人这么一说,合欢派的那位小姑娘也想起来了。 没想到,这位的实力还真的是很高啊。 “那不还是青阳宗的红拾姑娘慧眼识明珠,不让明珠蒙尘。” 在一旁看着的陈尽欢撇了撇嘴,这个小少年,能有这样的实力,不都是青阳宗的那位大小姐所教导的嘛。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又是对着红拾好一顿夸奖。 沐云归只是立在一旁,看着半空之上身着红衣的小妹,此刻还真是像极了遨游九天的凤凰。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温和浅淡的笑容。 当然了,这些话语,红拾是听不清的。 她此刻,就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一步步地接近青玉命盘。 “加油,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看着少年有些犹犹豫豫,似是不敢去拿地模样。 红拾继续出声鼓励着,眼底一直是期待的神色。 夜南墙只是摇了摇头,他的脑海中此刻回想的那些不堪过往。 以前的那些失败跌倒,还有受过的欺负伤害。 那些说他低贱卑微,还有种种辱骂之词,在耳边回荡着,似是一阵魔咒一般。 既挥之不去,又难以忘怀。 种种过往在慢慢放大,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很不自信而且胆小懦弱无能。 这些负面情绪,都充斥心间。 第281章 强者不屑于归罪他人 徘徊着,不肯散去。 白长安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揪心的。 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她能看出来,那种恐惧和害怕是在心底里深深镌刻的。 “夜南墙,老子这一生最看不起无用之人。你要始终记住,不撞南墙不回头,要好好努力。” 最终,她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旁边几人还有底下的人都听清了。 似是响彻云霄,带着莫大的鼓舞。 同时,这句话令夜南墙心头为之一振,有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看着眼前的几人,都是对他很好很好的,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眼中的光芒渐渐凝聚,伸手拿起了那方青玉命盘。 除了玉盘泛着绿色莹光之外,便没有任何动静。 红拾也在一旁注意着这一切,果然啊,这爱情的力量就是不容小觑的。 仅凭着白长安的一句话,便能让他鼓足勇气,战胜了自己的心魔。 就算与爱情无关,但这份鼓励也是很难得的。 “你们先下去,我来善后。”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既然青玉命盘在他手里依旧泛着莹光,那就说明这玉盘应该是认同他的。 所以他们也可以离开了。 但是她担心这个结界碎裂处,若是因为秘宝异动而发生意外,那便是一件大事了。 她想着留下来先善后。 但是显然,好像有点晚了。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还没有回答之后。 天空中的结界碎裂处便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了,而且结界呈现猛烈收缩的情况。 红拾正想着使出灵力之时,便被结界给攻击的措不及防。 只是一瞬之间,她便觉得有一阵抽搐的疼。 随着结界收缩,他们几人也在疾速下坠,直至落在了一旁。 “怎么办?这结界越来越小了。” 不知是哪个宗门的弟子开始惊慌着大喊大叫。 “我哪知道怎么办?我灵力本来就不济,再加上修为低微,这什么情况我都摸不着。” 另外一人抱怨着,他不过就是来凑热闹的。 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来时还好好的,去的时候就回不去了。 还真是令人惶恐啊。 而另外一旁的红拾则是捂着自己的心口,嘴角处缓缓沁出了几滴血。 “阿红,你没事儿吧?” 白长安迅速扶住了红拾,然后堪堪询问了一句。 “我都吐血了,能没事儿吗?” 红拾眨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啊?你哪儿不适啊,要不要吃几枚丹药啊。” 白长安满是担忧的话语继续响起。 一旁的夜南墙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拾姐姐。 花弄影只是挑了挑眉,还能说话的人,能有多大的事儿? 这位啊,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有这般捉弄的心思,倒也是不一般的安稳自若。 “我开玩笑的,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吐了几口血,还是先看看结界如何吧。” 红拾轻笑着,然后看了一眼半空之上的结界。 好像是在越来越小,似是那种收缩网一般。 “这结界在变小。”白长安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结界,这结界正在变小。 若是完全将他们所有人给束缚在其中,出不去的话,那岂不是要活活闭死了。 “不过是个结界罢了。”红拾看了一眼,这么个破结界,有什么好去在意担忧的。 与此同,另外一旁的人准备撕破结界。 十几个弟子一同摆出阵法,只不过是片刻时间,便通通被反噬回来了。 而且还是纷纷吐血不止,看起来惨烈极了。 “怎么办啊?这结界该怎么破?” 一旁有人着急着,大喊大叫着,听起来还挺揪心的。 “沐兄这心态还真是镇定自若,着实令顾某佩服。” 顾夜央看了一眼这位站在一旁的沐家三公子。 他怎么这么淡定,不去关心关心他那小妹吗? “彼此彼此,顾兄心态稳如巍峨山峰,同样是令人佩服。” 沐云归只是不动声色地客套了那么一句。 实话说,他此刻并不慌。他知道自家小妹的实力,相信她是可以做到这些的。 而且那位夜小弟拿了青玉命盘,难免会受到些禁制。 就算没有这些禁制,他们几人还是要去服众的。 类似于饮鸩止渴的道理,要想做些什么获得什么,总要付出代价的。 果不其然,总有人看不惯,也总有人要相互推诿。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拿到了这秘宝,这结界又怎么会收缩?” 照月派的那位粉衣小姑娘,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要不是他们几人拿了这秘宝,这碎裂处怎么会好,然后也就不至于出不去了。 红拾:“……”呵呵!老子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 但是她也不准备用语言反击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们既然拿了秘宝,自然要承受这些。 夜南墙抬起了怯懦的眸子,他是不是做错了。 白长安的暴脾气直接上头了,但是还没开口,便被一阵巨大的破空之声给打断了。 只见平地之上,身着红衣的女孩攥住了剑柄,脚掌点地,飞跃而起。 但见她手中的红莲剑,自长空横扫而过,带着点点红莲业火,一瞬间火光四射。 似有千军之势,如雄狮百万,气吞山河之间,便可威慑千里,照破河山万朵。 最终剑尖对准结界,只是划过一阵流光。 砰砰砰。 结界碎裂了,悉数不见。 天空又恢复如常,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而红拾自空中平稳落地,眸光淡扫过那位粉衣小姑娘和其他刚才暗自言语之人。 冷嗤了一声,淡漠地说:“强者不屑于归罪他人。” 旋即,便是和夜南墙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 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几个方位。 瞬间暴掠而出,长剑划过,大刀挑开,浮屠刀动,紫衣留影。 只是片刻之间,其他宗门之中的弟子连缓气的时间都没有。 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站在他们身边的一人或几人换了副样子,身穿黑衣,邪气涌动。 而那四位却是身轻如燕,在宗门之中行走,宛若游龙一般,过处起惊鸿。 半柱香时间后,地面上留下了数百条黑衣尸体。 而红拾他们几人只是站在中央处。 “那些黑衣人,你们可以查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真正的背后下手之人。” “反正不会是你们的同门之人,我们先走了。” 说完之后,他们四人便纷纷离去。 第282章 或者是不露声色的张扬 独留在原地的宗门之人,依旧是一脸懵的状态。 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是不知所以的状态。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过是刚才太累了,然后打了一个盹儿,怎么醒来就这样了。” 有一个年轻男子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一眼半空之上,早已经没有什么结界了。 然后又看了一眼身旁,躺着一具尸体。 “这位是谁?怎么不是我家的师弟了。” 直接惊呼着,这人怎么不是他的师弟了。 其他人又纷纷检查着那些尸体,身着黑衣,身上有着黑色的不知名花纹。 “这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消失的夙夜宗,当今世上第一大魔修宗门。但它不是已经消失了?怎么又重出江湖了?” 之前的那位老者站了出来,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是那个夙夜宗,可是个无恶不作的宗门。 二十多年前,被几大宗门给合力杀死,但是如今竟然又再次出来了。 “所以这次宗门一事,有几大的可能是夙夜宗做的,然后嫁祸给北凉三大宗门,特意想让宗门内乱。” 无尘派的那位弟子站了出来,他并不知道是不是的。 只是九洛宗这次只有一人出现,云天宗也只有一人出现,虽然青阳宗有很多弟子出现。 但是如那位青阳宗大小姐所说,她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若是想要杀他们,不必如此麻烦。 所以是嫁祸的可能性更大。 “应该是的。”那位老者仔细思考一番,点了点头。 然后想看看青阳宗在哪儿,顺便给人家道歉。 可是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看来是真相出来,他们那些人也问心无愧了。 最终,这件事情也到了落幕之时。 这次宗门争夺秘宝一事,在场众人皆知。 青阳宗大小姐以一己之力破开了结界,而且还和几位同伴一起斩杀夙夜宗弟子。 而她的徒弟,那位叫作夜南墙的少年则是名冠各大宗门。 既得到了秘宝青玉命盘,而且还有着足够高的灵力。 言论纷纷,不论是哪种,都是在夸着那位青阳宗大小姐。 —— 此时,故事的四位主人公已经坐上了回北凉的灵舟。 灵舟之上,清风徐徐。 “阿红,你怎么知道那些人都是坏人的?” 白长安有些疑惑,这位是怎么知道的。 说实话,当时在听到传音入耳,她也是惊讶了好久。 差点儿就没有反应过来。 夜南墙一手托着玉盘,另外一手放在身后,紧紧攥着。 他也有些好奇。 怎么拾姐姐这么厉害,不但凭借着一己之力破开结界,而且还将那些黑衣人给发现了。 “也没什么,我就是之前在上面站着有些无聊,一直看着下面,看着那些人的头顶有黑气。 然后再仔细看了看他们的动作和神态,发现和那些宗门之人不同,然后再仔细一想,就猜到了。” 红拾摊了摊手,她纯粹就是因为太过于无聊了。 然后向下看的时候,便看到了层层黑气。 话落,花弄影挑了挑眉,她发现了那件事情。 只是她不想做,而且她本来就不想掺和这件事情。 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去做。 但是她也猜到了,红拾她会做这件事情。 或许有一天,所有人都在掩饰,在试探,在权衡。 而那个时候,红拾她偏不,她选择要热烈,要坦荡,要真心硬碰硬。 但是,她知道,那样的时间,可能长久不了,或者是会变的,最终还是不变。 那份底色还是热烈。 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确实如此。 是人总会变,变得见死不救,甚至冷酷无情。但是也总会不变,依旧热烈至极。 “那你可真厉害,夜小兄弟也很厉害,拿到了青玉命盘,这可是秘宝。我白长安何德何能啊,能有你们这般优秀的朋友。” 白长安感慨了一句。 她觉得以前那几年过得也还好,虽然边关苦寒,但是想着那些军队与北凉疆土。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却感觉到越来越迷茫。 倒也说不上是很迷茫,只是觉得以前的日子不够有趣和热烈。 不及如今这般,认识了这么好的朋友。 都是有着侠义心肠的人,而且能力都是极其出众。 都是卓越的人,她如今也是受益匪浅。 “你这话还真是谦虚了,你自己好歹是个威震一方的将军,这么厉害的女子,哪里不优秀了?” 红拾撇了撇嘴,这些人,就是和她一样的毛病,都喜欢过分谦虚。 明明是那种很优秀的人,却还是觉得不够。 可能就是不显不露吧,或者是不露声色的张扬。 “那可不是啊,你们都是要在仙道留名的人,而我灵力不济,空有一身武力,或许以后就是垂老边关了。” 白长安感慨了一句,他们几人以后都是要踏入仙道的。 而她要留在北凉,最多在武比那段时间之后,她就要回到边疆了。 那时候,天涯路远,他们几人迟早会分别的。 那样,她与花弄影又要分隔了,上次已是五年之期,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五年。 她以为,她可以很坦然地在边疆战场上赴死,但是一想到这北凉之地的牵挂。 他们这几个很好很好的朋友,还有自家的祖父。 她就已经割舍不了。 所以想起这件事情,还是会有些隐隐的难受。 “别这么悲观,等到以后四海升平之时,北凉无战乱。 那时你就可以入仙道了,我这里别的没有,灵丹妙药倒是不少,靠着这些药,还是能改善天赋的。” 红拾扣着自己的指甲,她可是很乐意的。 反正她这里丹药这么多,不用白不用。 而且啊,以后四海升平之时,他们几人可以一起修炼。 日后若真是无聊之时,还可以开上一家学院。 顺便可以教导别人修炼,这样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四海升平,北凉无战乱,很难说吧。” 白长安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的局势如何,她不是不知晓。 东阳国野心勃勃,一向对北凉虎视眈眈。 而且十年前的那场战乱,北凉国实力已然是倒退。 东阳帝国还是藏着不少的隐世高人的。 若真动起手来,北凉国可能也落不着什么好。 一旁的夜南墙睁开了淡薄的眸子。 放在背后的手紧紧攥着,四海升平之时,到那时也该是为南离国报仇的。 可惜他目前,实力不济,无法为南离报仇。 第283章 捡破烂儿vs寻秘宝 但是这个想法一直就像是一根刺一般,深深地刺进心里,疼起来要命。 因为他现在做不到完不成,便会很挣扎,同时也会很愧疚。 “不知道。”红拾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 确实是那种淡蓝色的,正好是下午的阳光,燥热已经减去了不少。 徐徐清风吹过,浮动在心间,扰去那两三分疲惫。 她说不准这些,这四海升平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或许等到以后之时,才会明白,但是她觉得也快了。 极为可能是武比之后。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一直就是我和你两个人说话,显得咱俩太过于聒噪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花弄影和夜南墙他们两人。 这样一对比,她和红拾两人实在是太过于聒噪了些。 红拾:“那我走?” 她确实是聒噪了些,但是谁让他们两人不说话呢。 “好吧,那我收敛收敛。” 最终,她轻笑着,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说话的。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那样未免会太过于尴尬了。 “别介,你们两人继续说,我在这儿听着呢。” 花弄影抬眸,正好对上了红拾那甚是温和的眼神。 她觉得,这也没有什么的,而且她自己不喜欢与人交流。 那就安安静静的做个听众就好。 可是,到经年之后,他们再次相逢之时,故人已经变了。 她也变了,昔日善于言辞张扬明媚的小姑娘,早已经冷情不染世俗了。 那些是后话,也是未来几年的话。 那时的他们,想起这段时间,也是多了很多的感慨。 “那我也不知道说啥啊。”红拾摊了摊手,这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最难的还是找话题。 她觉得自己有些社恐,但是出于礼貌和自身不想尴尬,也只能强迫着自己去说着什么。 一切都是生活所迫啊。 这时,天边飞过来了一只白色的鸽子,停在了白长安的面前。 白长安将鸽子脚爪处的纸条给拿了下来,打开一看。 不禁感慨着:“你们两人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红拾歪着头,有些愣住了,她有什么需要忙的。 花弄影只是暗自思索,她想着,她可能是猜到了。 夜南墙也抬起了眸子,拾姐姐和影姐姐是要做什么了吗? “武比提前了,原本订在七月的武比提前到六月份,而六月份的历练挪到了七月。” 白长安看着字条,条理清晰地解释着。 “还有这种操作吗?” 红拾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好端端的武比,怎么能够提前了。 如此说来,距离诸国武比,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本来就不太熟练这武比一事,时间推前,这于她而言有些困难啊。 但是转念一想,早点有个了解,也是一件好事。 “那是不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拾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训练的,绝不给拾姐姐丢脸。” 一旁的夜南墙急忙说着。 他一定不会给拾姐姐丢脸的,也绝对不会拖累她的。 “没事儿的,只要我们认真训练就好了,时间还够,慢慢来。” 虽然心里面觉得有些仓促,但仔细一想,也觉得还好。 只要认真训练就够了,最后的结局应该不会太差。 在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几人也回到了无垢城。 —— 镇北候府门口。 “你先回去休息,我有点事。”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又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 她想去见见那人了。 毕竟开始忙碌起来了,可能过段时间也很难见上一面。 总想着见上那么一面,或许是有些想念了。 “那拾姐姐再见,我先进去了。” 夜南墙说完之后,便是直接进了镇北候府。 看着府门关上之后,红拾才走向了隔壁的府邸。 她这次不想那么突兀而至了,想着礼貌一点,便走到了门口处。 和那天喝醉了酒一般,拍着门环。 原本以为要很久,可是只拍了一下之后,那扇门便被人从里打开。 看到一个穿着青衣,手握一柄青玉扇子,身上还带着些许药香味的男子。 “谢过离公子了。” 她轻笑了一声,便直接进来了。 “嫂子怎么这么生分,不是说了唤我阿离吗?” 离渊撇了撇嘴,他这工具人当的也太难了吧。 “阿离?这名字不大妥当啊。”红拾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摇了摇头。 阿离这名字,与他的形象不符合。 算不得很合适,毕竟她印象中的阿离可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糯米团子。 看着离渊这气虚轩昂,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委实叫不出口。 “哪里不妥当了,我觉得甚是妥当啊。” 离渊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合适了。 “算了,别提这个了,帝君呢?怎么不是他过来啊。” 红拾的语气有些失落,毕竟她以为第一眼会见到白止的。 可是却见到了这样一个人。 “帝君在准备夕食,现下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离渊指了指大堂中央处,应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相信阿止的手艺和速度的。 当他们两人来到大堂中央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那位白玉清冷少年郎正端坐在首位上。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瞥,她却好似三魂七魄给勾去了一般。 当她坐到一旁时,还是在盯着他那甚是俊美的面容。 “回来了。”白止这才抬眼看了过去,嗓音温和浅淡,却是分外好听。 “嗯,我捡破烂儿回来了。”红拾同样是嗓音浅淡的回了一句。 可不就是相当于捡破烂儿吗? 最后什么也没得到,反而还遇到了一大堆烂摊子。 “噗嗤哈哈哈!嫂子啊,你这哪里是出去捡破烂儿了,明明就是出去寻宝的。” 一旁的离渊不忍笑出了声,而且还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红拾摊了摊手,她不过就是开个玩笑。 怎么离渊这家伙,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 不但话多,还非得谁出来。 再者说了,她刚才的那个回到有那么好笑吗?能笑成这样。 “嫂子的玩笑太好笑了,这宗门夺宝一事,我可是知道的,你那徒弟绝对是得到了一个好宝贝。” 离渊知道他们在幽州九容山发生的事情。 自然是知道那秘宝在谁的手里了。 “怎么了?你羡慕我那得到秘宝的徒弟了。” 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废话。 第284章 偏爱被人撑腰的感觉 红拾有些无奈,这位离公子莫非还真是个话唠。 比她的话还要多。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嫂子那徒弟不一般啊。” 离渊摇开折扇,继续爽朗地笑着。 他是真的觉得那位不一般,身世较为凄惨可怜,但是那机缘还是极为不错的。 以后若是勤加苦练,绝对能够到达上仙的境界。 “你这是嫉妒我了,嫉妒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徒弟了?” 红拾微眯着眼睛,这人怕是自个儿没有好的徒弟,就嫉妒她了吧。 “喝汤吧。”白止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红拾接过了那盅汤,还是感到很意外的。 这次不是冬瓜汤,而是一盅绿豆荔枝汤。 “你怎么不准备冬瓜清汤了。” 她看了一眼白止,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准备这个。 “清热解毒,祛除上火。” 白止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 眼神甚是温和浅淡,似是在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在幽州发生的那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这位小祖宗爱吃甜的不假,但容易上火也是真的。 所以就准备绿豆荔枝汤,味道甘甜鲜美,也适合这样的时节食用。 “劳烦你费心了。”红拾浅笑着道了一声谢。 然后便开始认认真真地喝着这盅绿豆荔枝汤。 毕竟于干饭人而言,还是吃饭最为重要。 离渊撇了撇嘴,然后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就这样,一顿饭也很快便吃完了。 用过晚膳之后,他们几人又坐在院外的枇杷树下。 桌上煮着一壶清茶。 红拾将白玉放在桌子的一旁,顺便摘了一串枇杷下来。 “白玉啊,你要吃枇杷吗?”她将剥好的枇杷放在了白玉嘴边。 也不知道猫吃不吃这玩意儿。 白玉别过了头,他才不吃这个呢。 又酸又不好吃的果子,谁要吃谁吃去吧。 “你这么挑食?还真是个不好养的小家伙。” 红拾将枇杷放到一旁,她觉得枇杷还挺好吃的。 不知道为啥白玉不吃。 不过,最后她也不管这些了,就剥给她自个儿吃。 “嫂子知道武比提前的事情吗?” 离渊似是想起了那件事情,便很是坦然地问了一句。 红拾点了点头,她知道的。 “我知道这事的,所以这一个月我会闭门谢客,进行封闭式的训练。” 她过来的想法就是这样,毕竟是一个月不见。 也该和他们好好道个别,说些什么的。 虽然不是很长时间,但还是要有一番话别的。 “封闭式的训练啊,嫂子也别过于勉强自己,尽力就好。” 离渊也猜到了会这样,毕竟阿止性子淡薄,不怎么喜欢说话。 所以他就只好替他嘱咐一番了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些道理我还是能懂的,只要努力了就好。” 红拾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所以她嘴上说说的话,是这般样子的,不会很勉强自己。 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想赢,人都有欲望,她也不例外。 要做一件事情,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 可能她很偏执,但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在乎与不在乎都是随心所欲的。 “嗯嗯,嫂子有什么困难之事,一定要相告,阿离定会尽自己所能,全力相助。” 离渊继续说着,一副甘愿赴汤蹈火的模样。 红拾:我觉得你有些图谋不轨了。 她也只是看了一眼,“要不你先去睡睡觉吧。” 虽然这样说,没什么礼貌,但是她想单独和白止相处。 也就只好赶人了。 离渊微微愣了一刹,看了一眼白止那依旧清冷的面容。 他觉得没爱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他只是一个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自觉性。 当他走了之后,红拾才很是肆意地申了一个懒腰。 “我刚才那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许是后知后觉,她觉得刚才那样有些不好,便很是担忧地问了一句。 “不会。”白止那温和浅淡的嗓音传来。 给人的感觉像是她什么错都没有。 还是很自然的那种感觉。 “这么偏袒我的吗?你就不怕我恃宠而骄了?” 红拾眨着黑如曜石般的眸子,看起来软弱无辜,单纯无害极了。 “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对的。” 白止只是望着红拾,一字一句地说着。 “嗯嗯。”红拾轻笑着,漆黑的瞳很是明亮。 她特别喜欢不分青红皂白站在我这边的人,而不是动不动讲大道理,谁不喜欢被人撑腰的感觉。 而她则是,偏爱被人撑腰的感觉。 偏爱到了极致。 就像她喜欢一个人一般,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 想来,很是奇怪。 若是刚才那般话语,换了一个人给说出来,她只是会觉得那人有些油腻过头了。 但是,白止说出这番话,她只能表示她太双标了。 觉得白止的声音好听,说这番话也没有什么的。 可能这也是一种偏爱吧。 “喝茶。”白止将已经煮好了的茶放到了她面前。 “你怎么也这么喜欢喝茶啊?” 红拾看着那张分外清冷的面容,不禁问出来了。 值得注意的是,她用了一个也字。 表明了她自己也是非常喜欢喝茶的人。 “清淡。”白止只是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水。 说不清为什么喜欢喝茶,只是这几千年来,不找个什么喜好的话,会很难熬下去。 虽然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区别,千年时光,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弹指一挥间,或是悠长如梦。 “哦哦。”红拾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 茶确实很清淡,偶有回甘,偶有苦涩。 人生如茶,风华正茂的时候也许正苦涩,虽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 所以她很喜欢喝茶。 但是谁也不知道,在以后,两个这么喜欢喝茶的人,会停了茶杯,常伴着酒杯。 至那时,茶苦涩,酒更苦涩,皆为浇愁。 但是喝酒可以大醉一场,度过彼时的虚妄与荒凉。 今夜的他们,在皎洁月光之下,庭院枇杷影深深,佳人成双对。 “若是有朝一日,你发现周围的许多东西都和你以为的不一样,那时你会怎么办?” 良久之后,白止才沉声开口,声音中多少带着几分荒唐。 似是夹杂了些许沉重与悲凉。 “不一样就不一样呗,又不是不能接受。” 红拾撇了撇嘴,她觉得还好吧。 毕竟连她会穿书这样离奇荒诞的事情,她都能够接受。 第285章 你可是文采斐然的小祖宗 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接受呢。 其实,她觉得她有时候真的有些无欲无求了。 哪怕是让她去死,她可能也是心甘情愿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呗,反正最终都是死。 所以她还是挺无所谓的。 可能最后会很舍不得这些朋友和爱人。 但人生,总有要离去和失去,最后想想应该是可以接受的。 “我这一生没有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大荒中来,破除万古,开创神域,无非只是孤寡二字。” “但是你不同,你这一生,或许比旁人经历得多。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我这儿永远是偏爱你的。” 白止鲜少说了这么多话。 虽然声音很是清冷,但是红拾却偏偏从其中听出了温和。 她敛了敛眸子,他自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因为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可言,尽管经历相同,但是想法并不一定能一样。 “我知道,我也不会说什么话。但是我能看出,你对我居心叵测,不对不对,是用心良苦。” 红拾捂着脸,唉,实在是太过于尴尬了。 这一定语文老师曹老头儿的错。 想当初,她的语文还挺好的。可惜的是,一进入高中便被那个语文曹老头儿给摧残了。 还摧残了三年,她的语文成绩那可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虽然不是很菜,但是没有达到她所理想的成绩。 都是曹老头儿,唉,她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居心叵测与用心良苦,她自己都佩服她自己了。 无奈啊,无情啊。 “呵呵,我倒还真是居心叵测。” 白止那淡漠好听的声音传来,虽然很淡,但还是很勾人心魄。 而且他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即便那笑容淡得像是即将盛开的昙花。 不够浓烈,却甚是清明。 彼时月色被墨云遮去大半,只剩几点寂寥月光。 红拾掩着嘴角干咳两声,继而一脸严肃道:“我苦心孤诣用心良苦,总可以了吧。” 微微停顿了一瞬,打量着白止的脸色,见他似乎没有特别的表情,才继续道: “我刚才只是言辞不当,毕竟文采不太行。” 这句话,也算是满怀歉意,很是真诚的话语。 “你是谁?你可是文采斐然的小祖宗,文采哪里不行了。我承认,我就是居心叵测了。” 白止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落在红拾眼中,却如上等的白玉般精致。 当然了,这句话,她也很满意。 文采斐然的小祖宗,这句话,实在是不错。 她就是想听别人夸自己文采斐然。 但是有时也要故作着几分谦虚,未免有些过于谨慎。 而且,她就想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那样强大的她,听起来就很优秀。 世上的女孩子很容易感动,不需要金银财宝或是成篇空话,只需要那温润入心的寥寥几句。 就可以温暖人心,不算难测,但也不算好测。 只是恰到好处罢了。 “谢谢你。”最终,红拾十分镇定自若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不是长篇大论,却是她一直以来都很想说的话。 她是真的很感谢白止。 一谢初见惊鸿,而后有念念不忘。 二谢再见成欢,随后有茶与烟火。 三谢遇见不易,最后有良人相伴。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离谱。但是她的心里确实有过执念,对于那第一眼所惊艳的事物。 往往偏爱又满是深情。 趁着这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那朦胧的雾色,她继续盯着白止看。 而白止只是不动声色地饮茶,看起来高雅清冷,一举一动皆是高不可攀之态。 “没有什么好谢谢的,我所做的事情是我觉得我应该做的。” 他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姑娘。 确实是耐看,有些让人挪不开眼睛了。 不是在人群中最起眼的,也不是他见过最美的皮相,却足以让人牵挂,以至于魂牵梦绕。 他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那些空口无凭的谢谢,或许只是为了讨取欢心。 但不论哪种,都是喜欢着的。 “好吧,我说谢谢也不一定是很感谢,也只是口头上说说的。” 红拾感觉她自己就像是死鸭子嘴硬一般,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或许是心口不一,反正口是心非的事情,她做的也不少。 “别勉强自己,军队训练一事,尽力就好。最后的结果如何,不去在意是不可能的,但你要明白,事在人为。” 白止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前面一句是些空话,后面一句才是他想说的。 她只要相信自己,便是一切皆有可能。 “我知道。”红拾端起桌上的半杯清茶,继续喝着。 看似是很从容的,心里也是很从容的。 白止只是无奈轻笑,漆黑的瞳很是明亮。 “这一个月,你可以先回神域,处理自己的事情。” 看了一眼白止,红拾继续说着,她知道,这段时间,这位帝君大人都将时间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样终究是不好的,毕竟他可是神域里的帝君大人。 管着神域那一方天地,还管着世人生死一事。 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该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自己身上。 但同时,她也是自私的,就与他分开一个月,然后再去相见。 “我知道,毕竟总要互不干扰一段时间。” 白止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总是要分开一段时间的。 感情这东西,司空见惯之时,便是应谓寻常。 自古世人皆是多情,却没人能够看破情。当然,看破的人基本都已抛弃凡尘俗世,出家去了。 纵然是他这般的神仙,也很难逃过感情这东西。 红拾点了点头,她觉得很有道理。 总要互不干扰一段时间。 若是日日相见,总会有厌倦腻得慌的时候。 适当分开,保持新鲜感,也是不错的感觉。 “那我先回去了,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 她看了一眼天色,早已沉沉如墨。 月色虽然朦胧,但是也只照着那一方。 借着这月光,红拾又看了一眼。 他依旧是那么清冷出尘,高不可攀之态。但是,她就是喜欢他这份清冷出尘。 当她离去之后。 白止只是将石桌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喝完,也不是很爱喝茶,只是很喜欢喝茶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但是他只能选择这些,能够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皎月之下,神明许愿,谨以此生为酬,度良辰美景终年不遇。 第286章 只要余生长安就好 而红拾在转身离去之时,便将空间里的白玉给抱了出来。 原因嘛,很简单,只是因为她很怕黑。 “主人呐,白玉睡的好好的,找我干嘛啊。” 白玉撇了撇嘴,一副很不满意的状态。 他只不过就想好好睡个觉而已,造孽啊,他这是做错了什么。 大半夜的,从梦中惊醒,睡意全无了。 “也没干嘛,就只是想让你陪我回去,这可是你的荣幸啊。” 红拾撇了撇嘴,关上了府门。 然后径直走到了镇北候府,这大晚上的,确实挺黑的。 还好有白玉陪着,她就不是很害怕了。 白玉:“你礼貌吗?” 这一路上,由于害怕,红拾走的很快,所以没过多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都睡了这么久,还要睡吗?” 红拾扯了一下白玉的胡子,这小家伙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主人。 实在是有些难受了。 “主人这是羡慕我了,还是嫉妒我了?”白玉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这主人啊,就是无情无趣啊。 “我羡慕嫉妒也没用啊,你都不知道,那个武比的时间提前了,你家主人接下来可是没有时间陪你了。” 红拾坐在床上,很是惆怅地说着。 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就只是安排着军队训练一事。 “主人加油啊,主人是最棒的,我相信你的。” 白玉举起了两只爪子,一副为红拾加油打气的样子。 看着还挺欢快的。 夜深,昏黄暗淡的烛火轻摇,半开着的木窗,轻风拂过,卷起大红的锦绣流苏帘。 红拾看着这些,只是觉得没由来的心安。 或许只是这些是她所喜欢的,又或者是因为白玉的话。 让她感觉很温暖,很是心安。 凉夜沉沉,微风不燥,散开几抹燥热。 “既然你相信我啊,那我也相信我自己。” 红拾摸着白玉的脑袋,这么多的人都相信她。 那她必然是要赢的,要一直不负众望。 “那最近主人和前主人相处的怎么样了?” 白玉似是有些八卦,很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也算是来关心关心前主人的感情生活。 “还不错,大概就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吧。”红拾轻轻笑了一声,浮起雾气的双眸渐渐清晰。 她觉得他们两人的感情也还可以。 平平淡淡的,不算过于浓烈。但是在白玉面前,她肯定是要换种说法的。 “啧啧啧,你们两个整日都腻腻歪歪的,不嫌麻烦啊。” 白玉觉得有些无奈了,早知道他就不该问。 问了之后,受伤的反而还是自己。 红拾摇了摇头,她不是很烦啊。 最终,一人一猫在这么欢快的氛围中各自睡着了。 —— 镇北候府的另外一间厢房。 屋内没有灯火,唯有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泄了一地清幽。 而床榻之上,一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正端坐着。 那人正是夜南墙。 看着手中的青玉命盘,夜南墙有些忐忑不安。 但最终还是碰了玉盘的一角。 仿佛是无师自通一般,自如使用着灵力与咒语。 直至青玉命盘传出细微声响,开始一格一格跳动。 须臾,又缓缓停住。 “青阳宗大小姐红拾,生于七月初四。” 只是缓缓说了这几字。 命盘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似是坏了一般。 没有征兆和触动。 等了良久,夜南墙才说出了另外一人的名字。 “白长安。” 只是一瞬,他手上极其精致的墨绿玉盘发出轻微声响,是玉盘中的暗格在跳动。 最终,停下之后,在绿色莹光中闪现着一行小字: 岁岁长安,福祉庇佑,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夜南墙看着这行小字,欣慰一笑。 白姐姐的命运是很好的,岁岁年年长安,而且有福祉庇佑着。 那样就好,他那琥珀色的眸子中多了一抹亮色。 只要余生长安就好。 有足够好的命数,不算坏事。 但是,不过一瞬,他就感到有些惆怅了。 为何这方玉盘测不出拾姐姐的命运如何。 他又继续试了一遍,那雕刻得极为精细的玉盘摊在手中,浅淡的月光投下来,映出其中浅浅的玉痕。 看着便是极为不错的上等灵器。 咒语响起,注入灵力。手中发出轻微声响,是玉盘在一格一格跳动。 跳动的声音渐渐停止了。 但是隐在其中的玉痕却一根根的断裂掉,又重新一点点排列。 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夜南墙摸着玉盘,继续往其中注入灵力。 但是依旧没有反应。 一瞬两瞬……良久。 他才将玉盘收了起来,因为刚才消耗的灵力有些多。 所以已经无法再继续测算着。 但是想着刚才测算的结果,他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对于自己的命数如何,本就没有什么预测的必要。 他这一生,也只是活在那些仇恨之中了。 所以没有什么测算的必要性。 但是拾姐姐不同,她的命数,他很想知道。 毕竟拾姐姐心地善良,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他只是想看一看拾姐姐这一生会不会幸福,有没有坎坷与牵绊,想看看她最后有没有觅得良人。 想知晓她的命运究竟如何,好与不好。 哪怕不好,他也有改变的机会。 但是现在,他攥紧了拳头。 命盘推演不出拾姐姐她的命数到底是如何。 都是因为他自己能力的低弱,空有得到青玉命盘的气运,却没有与之相配的灵力。 才导致这些事情的发生。 想至此,他便赶紧坐着修炼,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当灵力散开在四肢百骸中,体内的真气渐渐涌动,运行周天。 他要变强,那样才能有足够的灵力掌控这方青玉命盘。 一夜过去,也算是小有所成。 由金丹初期的修为,直接修炼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 仅一夜之间,便是如此大的变化。 他自己也是很欣慰的,但是他也知道。 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若是想要保护拾姐姐,想要报仇。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继续努力。 尽管他是米粒之辉低贱之躯,但是他相信拾姐姐所说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该是要努力一次了。 当他洗漱好,出去之后,便是意味着长达一个多月的军队训练正式开始。 而这些也意味着很多人的蜕变。 意味着诸国之间的势力变化。 究竟是天下的大乱,还是天下安稳前的最后转机。 一切犹未可知。 第287章 本大爷就勉为其难一回 而一个多月的时间也很快就到了。 天还未大亮,灰蒙蒙的一片,带着些许雾气。 空留淡淡的孤影。 镇北候府宽敞的靶场,此刻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说是有些空荡荡的,有些一词即是说明了有让它不空荡荡的因素。 那个因素,正是女子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还很急促,并不平稳。 那声音,正是红拾的呼吸声。她一大早就在腿上绑了好几个沙包,训练着自己的体力。 当然了,不是她多么喜欢训练。 而是她实在睡不着了,只能这个时候起来锻炼锻炼自己了。 跑着跑着就会很累,但是忍忍也就过去了。 不过她还是在思索,为什么别人跑步的时候,都是呼吸很平稳。 而她跑完之后,就像喉咙里面卡了一根鱼刺一般,呼吸声还是那种特别粗矿的。 就是不平稳的那种。 而这时,夜南墙带着镇北军一同来到演练场上训练。 “小侯爷来得可真早啊,看她这副样子,应该已经训练了很久,果真是勤奋啊。” 不禁有士兵发出了感慨的声音。 红拾只是暗自觉得好笑,她这是假装勤奋吗? 其实她也不打算和他们抢饭碗的。 只是觉得她作为镇北候,是他们的首领,应该带一个好头。 最终,她停下之后,走到了靶场中央。 直接开口:“诸位兄弟,你们这数千人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也算是佼佼者。” “我的能力有限,但是好在大家同我一般,都是勤奋刻苦的。两日后的诸国武比,我们全力以赴就好。” 然后便是坦然地看着这批军队,这些人可是她在那五千多的镇北军里面挑出来的。 总共挑出了一千名士兵,虽然不是其中最为优秀的,但是她也是看了个大概的。 这一千士兵的品行看起来是很端正的,天赋也尚可,耐力也足够。 总得来说,她还是十分满意的。 “我等必将全力以赴。” 夜南墙带头喊了一句,然后便是齐天的吼声。 听起来很有气势,足以说明他们是支生机勃勃的军队。 等到声音停了之后。 红拾才示意他们继续去训练,然后将夜南墙叫到了自己面前。 “这两日,你可以带着他们稍稍休息放松一下,记得晚上还是要坚持用热水泡脚。” 她想出去走走了,顺便去看看花弄影他们。 毕竟昨晚约好了,找个地方先去聊聊武比一事。 所以这里的事情就只能先麻烦一下夜南墙了。 “是,拾姐姐,我知道了。” 他们两人的相处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而且红拾不喜欢军队的这些条条框框。 所以夜南墙只是点了点头。 就态度来说,没有将领与士兵的那种形式上的束缚。 所以还是很自由的。 “晚上我带你出去转转,我现在先去找你家白姐姐和影姐姐了。” 红拾又看了一眼夜南墙。 他依旧是妖冶精致,带着些许沉重荒唐的感觉。 但是这一个多月也成长了很多,在身高、体型和实力等方面,都有所不同于往日了。 夜南墙点了点头,这一个多月,确实是很封闭的。 每日都是拾姐姐带着他们一起训练着,从未有出去放松的时候。 今日,也确实该出去放松放松的。 所以他自然是点头同意,他能够完成好拾姐姐交代好的事情。 “这一个多月辛苦拾姐姐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想了想之后,夜南墙又再开口说了一句。 红拾点了点头,然后便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了房间之后,先洗漱一番,然后换了一身衣裳。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便抱着白玉出去了。 “白玉啊,带我去难寄小筑。” 推开府门之后,红拾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四周。 她不怎么记得要走哪个方向了。 所以还是只能求助于白玉了。 “主人上次不是去过了吗?怎么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忘记了路在何方啊?” 白玉歪着头,稍微有些愣住了。主人虽然是个路痴,但这记忆力不至于这么差吧。 “上次去?那距离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上次又不是我一个人自个儿去的,谁会去记路呢。” 红拾的声音有些无奈,她本就是个路痴。 要走过很多次,才能记住一段路程的。 主要是因为上次有君寄雪送的灵蝶带路,所以就没有劳烦她自己苦心竭力地去认路。 想到这里,突然怔愣住了。 原来已经有这么久没有见过君寄雪了。 如今是五月底,上次见面是四月中旬,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没有见过了。 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希望他能够过得好吧。 反正,可能以后相见时难,早已形同陌路吧。 但是,想起那个本可以有着更加热烈滚烫的生活的上仙。 却因为原身而耽误了这数十年的光阴,他没有错,也没有不该爱上原身。 而原身没错,她也没有错。只是生不逢时,出场顺序不对。 见到主人神情有些不对。 白玉便仔细思索了一番,主人上次去的时候好像是与那位君公子相关的。 唉,他可真是个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好吧,本大爷就勉为其难一回了,我带你去吧。” 白玉眼尾稍稍挑高,一副甚是得意的模样。 “你信不信我打你哦。”红拾作势要伸出自己那沙包大的拳头。 好吧,也只是比划了一下,然后便收了回去。 毕竟,她这么喜欢和疼爱白玉,自然不会真打的。 只是在口头上说说罢了。 白玉本来是在红拾怀里的,所以就直接站起身来,蹭了蹭主人的脑袋。 “白玉啊,你最近长胖了好多。” 红拾皱了皱眉,便按着白玉的指引向前走着。 面上颇有些不爽,白玉这家伙重了不少。 若是再胖点儿的话,估计她就抱不动了。 “哼,分明就是主人最近清瘦了不少,白玉才不胖呢。” 白玉撇了撇嘴,分明就是主人她自己太瘦了。 所以才会抱不动自己了。 他才不重呢,而且他吃的又不多。 “这么油嘴滑舌,不过好像也是的哦,感觉这个月瘦了不少。” 红拾若有所思,她刚才系腰带的时候,发现和平时相比,留出来的那一部分长了一点。 她以为是错觉,原来是自己又瘦了一点。 嘿嘿,她感觉她又可以了。 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的体重能够控制在自己满意的范围之内。 第288章 我可是又飒又野的 所以她还是很开心的。 还是一个不能免俗的人,看来这坚持每天锻炼,还是有效果的。 在白玉的指引下,很快便来到了难寄小筑。 看了一眼门口,已经打开了。 她以为还要等上一会儿,毕竟自己来得挺早的。 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呢。 但是没想到,这小筑里的门已经打开了。 当然了,她一走进去,那位难寄姑娘便已经出来迎接了。 “红拾姑娘来了,她们两位在二楼等着。” 难寄屈身行了个礼,然后便是指了指二楼,示意她们在那儿。 啊这?她们两人来得这么早的吗。 红拾暗忖着,但面上还是温和地道了一句谢。 然后便走向了二楼。 而难寄姑娘只是在一旁看着红拾的背影,或许,这样一个清透纯善至极的女子。 她不配去结交着。 毕竟她算不得什么好人,而且她们以后的路不同。 或许这些也只能成为遗憾吧。 红拾抱着白玉推开了那扇门口有着红色帘子的门。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她们两人就在这里面,再加上,她觉得她们之间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就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她们两人正是相对而坐着。 一看到红拾过来,白长安便很是开心地起身相迎。 毕竟她们几人都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 今日难得相见,自然是喜不自胜。 “今天我们几个好不容易见面,一定要畅谈一回。” 白长安本来是想揽着红拾的肩膀走过去的。 但是还没有碰到她,便看到了正抬着头,神色有些不善的白玉。 看到这猫,她便悻悻然收回了手。 “你家这白猫,看着有些凶狠彪悍啊。” 等到坐下来之后,白长安才抱怨了一句。 “可能是随主吧。”红拾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她觉得还好吧,白玉这小家伙,可是十分可爱的。 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实际上也是很好欺负的。 软软弱弱的小家伙。 “哪里随主了?你这个主人长得貌美,脾气又温柔。而他长得一般也就算了,脾气也不好。” 白长安继续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猫。 说实话,确实不在她的审美上,而且还喜欢张牙舞爪。 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的样子。 “啊这?我不好看,也不温柔。这猫多好看啊,可可爱爱的。阿花,你觉得呢?”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她今日很难得的摘下了面纱。 露出了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 看着像是晨光中惊起湖面第一圈涟漪的杏花春雨,恬淡入眼。 最终半开杯盖抿了一小口清茶,来稍稍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大抵是还没怎么睡醒。” 花弄影只是眯起了那双甚是淡然的眼睛。 这位怕不是在凡尔赛了。 哪里生得不好看,哪里不温柔了。 所以应该就是还没有睡醒的吧。 “哈哈哈,阿花这话,说得甚是有道理,我也觉得阿红还没睡醒,在说着梦话。” 白长安实在是没忍住,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这两位怎么这么会说话,真是个人才啊。 “算了,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红拾无奈轻笑,可能她就是在说着梦话吧。 但是她们还是要说说正事的,毕竟这武比一事,她没有经验,也没有见过这些。 “武比一事,这件事情不是很好说的,东阳国的那位将军不简单,修为之上,是绝对的碾压。” 白长安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担忧。 她听说过那位将军,修为可是渡劫期后期。 无论对上哪国军队,最后都只有一个字:赢! 毕竟别人是正正经经地靠着武力的比试,那人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灵力。 “若是真没有办法,只能最后再去管他。” 红拾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若是北凉国的军队,真的碰上了东阳国的那支军队。 她必然是要第一个上去的。 修为方面,虽然她这一个多月都卡在了渡劫期初期,但是好歹也到了渡劫期。 与这个大陆,修为最高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再去努努力,总能赶上的。就算赶不上,她也会全力以赴的。 尽量不让北凉国丢脸,不让她这个镇北候受之有愧。 “只能如此,其他的军队,我们还是有把握的。当然了,要小心其他国家的口头上羞辱。” 白长安似是想起了五年前的那次武比。 不是在北凉国举办,她随着祖父一起去的。 自然是见识过其他国家的军队,那些人口无遮拦,说话谈吐间很是粗鄙恶寒。 “我这嘴皮子也不是吹的,只要他们敢骂,就没有我不敢怼回去的。” 红拾喝了一大口茶。 她自认为她的怼人技术是炉火纯青的。 而且她自认为可以将人怼的毫无反驳之力。 “别了吧,有的军队可能是真的恶心到极致,而且可能会死死盯着别人的错处不放。” 白长安有些担心了,虽然她知道红拾的嘴皮子很好。 但是那些军队是真的很无耻。 “我们又不是君子。”花弄影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 君子动口不动手,既然不是君子的话,那就不需要不动手了。 她只是觉得实在被骂烦了,可以直接动手的。 “哈哈,我们不是君子,只是弱女子罢了,自然是可以直接动手的。” 白长安这才反应过来。 她以前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当时的她还小,也只是个旁观者,并不知道很多。 现在想起那些,还是知道的。这些事情多多少少会有些牵扯的。 太过于那般放荡,于规矩不合,于礼仪不符。 “我可是又飒又野的,到时候,若是过于无可奈何的话,大不了我就直接动手。” 红拾才不想计较着那些,呈口舌之快,确实是有些不大好的。 当然,有的时候也是必须要去解释一番的。 不管是哪种,都只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似是想起了之前所见过的场面,白长安与花弄影只是对视了一番。 各自无言,她们自然是相信的。这位大小姐,应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实力已然强悍,不管说什么总会有那么几分威信。 做什么事情的话,也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背后肯定是有皇帝支持的。 想到此,白长安不禁有些好奇。 “阿红,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她的语气还是很小心翼翼的。 红拾点了点头,“你问吧。” 第289章 她可能就是住在热搜上了 “为什么这段时间,皇帝老儿对你这么好啊?” 白长安确实是有些疑惑的,感觉这皇帝对红拾有些过分偏爱了。 也不是那种情爱之事的偏爱。 而是一个帝王对宠臣的偏爱。 花弄影也只是眯起了眸子,这话问得好啊,她也是挺好奇的。 但是她也不太方便问,问出来的话多多少少是有几分冒昧的。 “好像他与我那逝去的娘亲关系尚可。” 红拾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位皇帝老儿确实对她极好。 她每次见他,就像是两位朋友相见一般,甚是温和。 感觉那位老皇帝也没什么架子,不让她下跪,也不让她在大殿之上难堪。 而且上次去的时候,还让她在那儿说了很久。 “我问的是这段时间,以前究竟是如何,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但是这几个月以来,对你比对亲闺女还好。” 饶是见多了皇帝老儿的白长安也是不忍感到好奇。 她对皇帝的态度也还好,谈不上多么恭恭敬敬。 但也是时刻谨记着她身为臣子的本分。 “我也知道,难不成是他要图谋不轨?关键是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去图谋的地方。” “或许是我修为还不错,他总要仰仗一二的。” 虽然红拾觉得这话确实有些荒诞不经了。 但是她是真的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理由。 就算是他作为原身娘亲的好友,想要弥补故人之女,大可以在三年前或是很早之前就开始。 不必等到现在这段时间的。 反倒让她自己觉得愧疚了,毕竟她又不是原身,这些荣誉和关爱本来就是原身的。 她只是个后来居上的人。 “可能吧,毕竟你的实力这么高深莫测,强悍勇猛到无可匹敌。” 白长安看了一眼她,就只是从容不迫地坐着那儿,红妆白日鲜,自然是个不错的人。 “哪里强悍了?哪里勇猛了?我们不都是弱女子的吗。” 红拾撇了撇嘴,刚才不还是说她温柔好看。 怎么这会儿,都能与勇猛强悍这些词语扯上关系? 再不济,她也不至于强悍吧,她的目标可是要当一只柔弱无害的小白兔。 “某人的英名可是在北凉上下传的轰轰烈烈的,那讨论的劲儿,可是不绝于耳。现在出去,还能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声。” 白长安撇了撇嘴。 她虽然是这北凉的护国大将军,但是在她最初回北凉之时,那些议论声也没有这么厉害。 唉,她当初的名声可是很好的。 虽然现在的名声也很好,但是仔细一想好像她也没有做什么大事。 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以了。 “啊这?这一个多月我都在话题中心吗?那些人这么八卦的吗?” 红拾皱了皱眉,按照白长安刚才所说的话,岂不是这一个多月都有人在议论着她吗? 放在现代的话,她可能就是住在热搜上了。 天天都被人拿出来说,那得是多么出名啊。 “对啊,人总有好奇之心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快到武比之时,无垢城都有点紧张的氛围了。” “这个时候,谈论一些奇闻趣事或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也是可以当作一种闲适的方式。” 白长安以前是不大喜欢那些人的议论。 毕竟那些茶楼之地,说书之地,都是人多眼杂的,说的坏一点,就是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有时会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所以她以前是很少去那些地方的。 但是近段时间,她陪着祖父出来转转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议论声都是很好听的。 没有太多的流言蜚语,也没有很多千篇一律的夸赞,只是那些百姓市井之民的看法。 还是很中肯的,可以入耳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可是自那天回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了。” 红拾看了一眼窗外,那些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没有听清楚在说着些什么,但是看着还是很和睦的。 最起码,没有那种泼妇骂街或是醉汉闹街的场面。 而且也热闹了不少。 “我也没有出来过。”花弄影附和着说了一句。 她记得,最初和白长安相识的那个时候,白长安还没有现在这般活脱。 有的全是一位将领的稳定与沉静。 怎么现在这货变得这么的聒噪热烈了?不过,这样的性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经常陪着祖父出来走走,他遇到了那些说书人讲着镇北候的故事,总是要停下来听上好半天的。” 白长安解释着,她也不是很喜欢出去的人。 但是陪着祖父出去转转,这是她必须要做的,顺便也听多了那些议论的词语。 “还有说书人在讲我的故事?” 红拾不忍瞪大了眼睛,摸着白玉脑袋的手都不忍颤动了一下。 她是很惊愕了,怎么还会有说书人在讲她的故事。 看来她这无垢城顶流的身份,是要实锤了。 玩笑话归玩笑话,她还是感到很惊愕的。 而白玉也探着脑袋,一脸懵逼的样子。 主人怎么打他了? 但见主人神色自若,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还是准备接着休息了。 “对啊,说书之地,那位老头儿也是喜欢讲你的故事,就算是日日都反复将同一个故事,也还有人愿意听的。” 白长安点了点头,这说书之地,她这个月去了数十次。 每次都是在讲着与红拾这个镇北候相关的故事。 她感觉有些腻了,但是那些人没有腻,祖父也没有腻,那位说书的老者也没有腻。 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这位镇北候在无垢城甚是风靡。 “这么疯狂的吗?”红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这个镇北候什么时候都成为别人的谈资了。 属实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 “可能是的,我军队里的那些手下之人,也在议论着你。” 花弄影点了点头,想起了她前几日还撞见了几位士兵闲谈。 那闲谈的对象可不是她这个定北将军,而是红拾这个镇北候。 她也不忍感叹着,这位的名声还真是远播啊。 “我这么厉害的吗?” 红拾不忍轻笑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的事。 她都一个多月没有出去了。 这么碌碌无为的她,还能引起一个多月的热议。 这无垢城得是多么风平浪静,但也是国泰民安的一种体现。 他们谈着她这个镇北候,而不去谈着自身的事情。 这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第290章 害怕沉重荒唐事与愿违 想到这里,她又赶紧倒了一大杯清茶。 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算是给自己压压惊。 “别自谦啊,你上次可是一剑便破开了那个结界。” 白长安拍了一下红拾的肩膀。 她可是这么厉害的人,仅一剑破开结界那件事情,就足够别人来吹嘘很久了。 “这是捧杀吧,我才没有那么厉害的,顶多就是一般般的厉害。” 红拾撅了撅嘴,她虽然喜欢听那些好话。 但是她也很喜欢自我贬低或是妄自菲薄一番。 而且那天的事情,主要是靠着那把剑的,她自己怕暴露出真正的实力,就没有使用多少的灵力。 所以那天还是靠着那把红莲剑,才能破开结界的。 真实一点的话,可能她就是什么都不是吧。 花弄影:姐妹?咱能不这么凡尔赛的吗? 花弄影只是看向了别处,这位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这性子倒是挺难得的。 “可能吧,反正这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白长安也只是看向了别处,这清风吹过,窗帘摇曳着。 反倒是舔了几分清凉。 “不知道,大众的眼光能救人也能害人。” 红拾只是自顾自地摇着头,然后喝着清茶。 也算是有些感慨了。 “要不我们去国公府,也算是去陪陪我家祖父。” 白长安似是想起了其他事情,往日的这个时候,自家祖父总是要拉着她去说书之地的。 但今日,既然好不容易与这两位见上一面。 所以就只能带着她们两人去国公府了,而且有些事情,也是可以问她祖父的。 毕竟武比一事,祖父他老人家还是有很多经验的。 可以为她们几人提供一些教训和阅历的。 “可以啊,想起来都快两个月没有见白老爷子了,趁着我们今天还有些时间,就一起去吧。” 红拾本来想着说趁着还年轻,可以多去来往的。 但话到嘴边,觉得十分不妥。 还是赶紧改了的,好在她说话的语气是较为缓慢的,也不会过于突兀。 “可以的,白老爷子若是知道我们去看他,想必也是十分高兴的。” 花弄影很是淡然地说着,但是眼底多少有些触动。 毕竟一位将近七十岁的老爷子,而且差不多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北凉国。 这样的人,是很值得别人去敬重瞻仰的。 纵然是一向冷情淡然的花弄影,想到这么一个有着自己的信仰的爱国老将军。 也会有很大的感触。 最终她们几人一起出了难寄小筑。 而难寄只是在送走了她们之后,关上了小筑的门。 这里本来就是为有缘人而开的,她们都走了,这里就没有开门的必要了。 而她只是回到屏风后,写着自己喜欢的诗句,泡着一壶清茶,在一旁放些糕点。 这虚无缥缈的日子,也就是这般高高低低地过去了。 — 出了难寄小筑之后,她们几人便挑了一条人少的小道。 直接从国公府的后门进去。 而白长安则是带着她们两人去了后院。 陶然居里,白老爷子只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粗布衣衫,看起来甚是落寞的样子。 就单单是坐在那里饮酒,那形单只影多少有些令人心疼。 红拾就这么看着,心里面也有很大的触动。 她不是一个很容易触动的人。 她害怕那种孤独寂寞,也害怕那种形单影只,还害怕那种沉重荒唐,更害怕那种事与愿违。 而在一个已经到了垂暮之年的老者身上,是最能感受到这些东西的。 所以不偏不倚,她看着就很是触动了。 “白老爷子。” 只是在较远处,还未走近,她们便已经开口打了招呼。 “原来是影丫头与拾丫头啊,快点过来坐坐。” 白老爷子立马就站了起来,准备招呼着她们两人坐下。 她们两人将白老爷子扶着坐好了之后,才在一旁落座。 而白长安则是去了里屋,准备去拿些蜜饯糕点,清茶小酒。 “白老爷子近来可好?”红拾看着白老爷子坐好之后,便开始问了一句。 毕竟她这里还有很多的丹药,而且她特地带了那个寿元果,还是上次在花之迷谷里面采来的。 是可以炼制长生丹,然后起到延长人的寿元的效用。 “也就老样子,半截身子都要进黄土的人了,倒也谈不上好与不好。” 白老爷子只是看着面前的酒杯,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是清楚的。 听着这还算是苍朗的声音,再加上这么无所谓的话。 红拾只是觉得很无奈。 至于为何而无奈,她想着,可能是大限将至事与愿违的无奈。 毕竟这么一个老者,活了这大半辈子,儿女皆不在了,只有一个孙女儿。 他这一生,可能还有两个愿望。 一是北凉国,二是他孙女的婚事。 想到这里,谁都会有些感慨的。 “老爷子不可以这么说的,您老人家啊,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当然了,这个百岁可不仅仅是一百岁。” 红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沉重,但是还是有着一贯的温和。 听起来是浅浅入耳的,也不会过于烦闷。 “哈哈哈!”白老爷子闻言,立马朗声大笑着。 “拾丫头这张嘴,倒是个极会说话的。”这一句夸奖,可是立马就来了。 红拾只是垂着眸子,若无其事地眨着一双黑如曜石的眸子。 一旁的花弄影顺势接过了话。 “那是自然,能在朝堂之上多次进谏,能够借三言两语便能让右相放弃固有主张,这样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呢。” 她也想来夸夸这位了,毕竟她可是值得这些夸赞的。 红拾:你礼貌吗?你说你的,别带上我啊。 她垂着头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喜欢这些夸奖之词。 但是太多了之后,人会飘的啊。 “倒也是这个道理。”白老爷子捋着自己的胡子,满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们要低调,要一直都保持低调的。” 红拾无奈摊了摊手,她觉得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这时,白长安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阿花,是继续喝酒的吧。”白长安将酒壶放在了花弄影的面前。 花弄影:你放都放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她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然后白长安又走到了红拾面前,将那壶茶放在楠木桌上。 又往桌上放了几盘糕点,还有些许蜜饯。 最终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空地上,这样一番举动做下来,倒是有贤良淑德那味儿了。 红拾不禁在心里暗忖着。 第291章 本性不改,不愿向命数低头 这人以后应该是能够当好贤妻良母的。 但是有些意外,之前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白长安,现在竟然会这么地顾着细枝末节。 会准备糕点和蜜饯之类,也会考虑到各自的口味。 一般待客,有茶已是不错了。 谁还顾着别人饿与不饿,口味究竟是哪般的。 她可是立马就看了的,那些蜜饯什么的,还有糕点,大部分都有她喜欢的口味。 不管是不是她在自作多情,但是别人确实是用了心的。 “阿白这么懂我啊,知道我早上没有吃饭,都给我准备了糕点,不错不错呢。” 红拾看了一眼白长安,然后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它今日可是有口福了。 “刚才在小筑里,见你一直喝着茶水,便想着些许是饿了,就想着给你拿了过来。” 白长安确实注意到了,花弄影也注意到了,但是她们两人都没有当场问。 只是不想,红拾竟然现在直接说了出来。 所以此刻,也是坦然应答着。 “拾丫头可要多吃点,这些糕点可是那皇帝小儿特意送过来的。还有很多的,宫里的手艺,自然是不错。” 白老爷子将桌子中央的糕点都推了过去。 他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喜欢吃这些糕点蜜饯之类的。 以前夫人在的时候,还会陪着她吃些糕点,但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思吃了。 看着拾丫头便是个极喜欢吃糕点的小丫头,索性就将这些都推到她的面前了。 “谢谢白老爷子。”红拾点了点头道了个谢。 难怪她闻着这糕点贼香,原来是皇宫出品的。 只是这白老爷子还真是刚啊,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叫那位北凉皇帝为皇帝小儿。 虽然她也可以不是很敬重皇帝的。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白老爷子的身上,还是更有让人忍俊不禁的感觉。 有种莫名其妙的反差感。 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对上威严神武的当朝皇帝。 “你这小丫头,与我这老头子这般客气做甚?” 白长佑看了一眼这拾丫头,这般客气的脾性,倒是与她娘亲很相似。 他一向很是豪放,甚少在意这些东西。 似是想起了这拾丫头的娘亲,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慨伤神。 红拾侧着脸,正好便看见了老爷子那有些微红的眼睛。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而伤神,但还是迅速说了一句: “这可不是客气啊,是在表示白老爷子对晚辈的疼爱。我必然会记得老爷子的厚望,在武比上拔得头筹。” 这番话,可是她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说出来的。 虽然有些不大好,但也表明了她没有与之客气。 同时也想让他能够心安,这次武比的事情,她会去尽力的。 “这武比一事,别太勉强自己,这局势如何,老夫还是能够看清的。武比若是输了,也没有人会怪你们。” 白老爷子的声音沉重了许多,带着些许严厉的劝教。 武比若是输了,也没有人会怪你们的。 这句话如同石头入水一般,红拾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纵然没有人会怪他们,但是她自己会怪她的。 她会觉得是自己没用,才会造成那些不好的后果。 说实话,谁不想赢呢? 可能她就是想一昧看着自己那不值一提的负胜心,想看看她会赢的吧。 大抵是不想输掉。 “我知道,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尽力了就好。” 她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从容不迫地说着这话,但骨子里却是本性不改,不愿向命数低头。 嘴上说着尽力就好,但实际上口是心非,尽力不够,要全力以赴。 “对啊,只要我们都尽力,最后的结果肯定不会太差的。” 白长安也在一旁说着。 “对了,那位夜小兄弟呢?”白老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自己那位孙女婿,此时还是很想念的。 “他是镇北副将,此时在做最后的训练。”红拾端着清茶的手顿了顿。 这白老爷子还真是爱孙女婿心切。 她最初还以为这位老爷子的执念会消散许多。 但是没有想到,白老爷子的心思还是很迫切的。 “镇北副将啊,好好好!年轻有为的将军,日后必定能够成大器,不错不错!” 白老爷子捋着胡子,眼神中满是赞赏之态。 真的是那种越想越满意的感觉,不愧是他看中的孙女婿。 这事倒是没有看走眼。 “祖父啊,你怎么都不夸夸自家的孙女?”白长安不禁感慨着。 自家祖父啊,喜欢夸红拾,也喜欢夸夜南墙,还喜欢夸花弄影。 就是不怎么夸她,这是何种道理? “安丫头也是不错,只是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夫婿都没有定下,你这可是没用了啊。” 白老爷子端起了酒杯便是大痛饮一口。 他也愁啊,自家这丫头,都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夫婿。 一般的闺阁女子,那可是十五岁及笄之年便已经说了亲事。 这么一比,自家这丫头还真是孤寡了些许。 “白爷爷啊,这姻缘一事,最是急不得的。要讲究缘分二字,缘分若是到了,自然便会成的。” 花弄影见自己的好友被这么埋汰数落着,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便是开口安慰着,打断了他们二人的对话。 白长安看了一眼,眼神交流之间义气满满。 红拾只是将桌上看着还挺不错的糕点,自己尝了一点之后。 然后将那些自己不是非常喜欢吃的糕点,掰成了小块小块的,直接喂给了白玉。 不知所以的白玉只是十分高兴地吃着糕点,还很是开心地感慨着。 自家主人就是好啊,她自己都没有吃多少,便直接喂给了他。 想着想着,他便有些感动了,看来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对自家主人。 “这怎能不让人叹息,你们三人好歹也是北凉的将军。这姻缘一事,还真是坎坷啊。” 白长佑继续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他追自己的媳妇那可是很早就开始的。 毕竟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在成家立业这一方面,也是不可马虎的。 而且彼时他年轻气盛,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自然不会太过于那般藏着掖着。 “白爷爷,您老就不必担心了,我啊,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这日后的姻缘一事,也算是有着落了。” 见话题扯到了她们三人的身上,红拾决定说些其他的大事情,来转变老爷子的注意力。 那样就不会太过于难搞了。 第292章 她就要坦荡平稳长久 而且吧,她自己有喜欢之人,这件事情也不会是什么秘密的事情。 所以就可以肆意地宣之于口了。 “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位君公子吧。虽然看起来是有些放荡不羁的,但也算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白长佑捋了捋胡子,一副很是放心很是满意的样子。 “不是君寄雪。”红拾摇了摇头。 看起来很是残忍地戳破了老爷子的幻想,但实际上也让老爷子有些措不及防。 “不是君寄雪?那会是哪家的好儿郎?你这丫头,眼界倒是很高啊。” 白老爷子捋着胡子感慨,看来是他老了啊,这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了。 而且还愈发搞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 “是九辞大人,也是神域的那位白止帝君。”红拾从一开始便想好了。 若是她要暴露出她喜欢之人的身份时,那绝对不会以白止帝君这个身份。 当然,她若是暴露出白止帝君的身份时,证明那些人是她确实在乎的。 很显然,此时她已经在心里认可了这位白老爷子。 这话一出,白长安和白老爷子皆是怔愣住了。 什么?竟然会是神域的那位白止帝君。 花弄影只是垂着眸子,这人竟然这般大胆。 能够这么坦然地将那相思和心悦之人,就这般开诚布公地公之于众。 而不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小心翼翼地守着。 她并不奇怪,那位白止帝君就是九辞大人。 毕竟人家帝君大人有这般实力。 “阿红,你之前也没有对我说过心上人是那位帝君大人啊?” 白长安愣了良久,才堪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知道眼前这位红衣女子是有心上人,却不想她的心上人竟然会是那位。 多多少少会感到很惊讶的。 “那你也没有问过我啊?”红拾撇了撇嘴。 若是白长安要问出来的话,她肯定也是不吝回答的。 而白玉因为主人刚才说的话,直接给呛住了。 “你这小家伙啊,这么着急吃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红拾很是贴心地拍了拍它的背部。 虽然她也找不到猫的背部具体在哪一块儿,也不知道怎么拍,但是并不妨碍她做做样子。 白玉更加无奈了,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傻傻憨憨的主人。 他就挺好奇的,主人竟然会这么大胆地宣之于口。 “若是真正在乎一个人,外貌、身份、学识、地位,便都会形同虚设。 当然了,作为其中的双方,有了这些也是锦上添花,没有这些也是无伤大雅。 你这丫头啊,还真是不声不响地做大事。不过那样的人物,倒也是能够配的上你。” 白老爷子虽然惊愕,但是这些感慨还是少不了。 那般的人物,可是掌管神域的一方上神。 自然是个极其优秀出众的人,可以说是千万里面挑一了,这般也不会为过的。 听了这句话,红拾是真的觉得很感动了。 眼眶湿润,还有些酸涩。但是此刻也只能垂着头,强迫自己眨眼,把眼泪给收回去。 她觉得,她喜欢的那个人是真的距离她很远。 神域上神,白殿帝君,这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啊。 而她可能一事无成,甚至于狗屁不是。 但是她却是偏不,她就要坦荡平稳长久。如果她爱一个人,就要从第一眼爱到最后。 所以她就是去喜欢了。 “你们不会觉得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吗?” 红拾端起了清茶,润润嗓子,然后若无其事地说着。 她所喜欢的那人啊,可是天上的明月,可遇而不可求。 也的确是落得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名头。 “什么?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是不知天高地厚呢。你这么好,他能碰到你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白长安直接冷哼了一声,这人怕是在说胡话吧。 “哈哈哈,拾丫头倒是不必这么担心的。喜欢一个人,是不必去在意这些的。 世人看法,或是人言,可畏吗?不可畏,因为它们本就狗屁不是。” 白老爷子为自己倒了一大杯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年少之时,在乎和顾虑也是最多的时候。 可是到老了,失去了自己的一生挚爱之后才知道,这些压根就无关乎感情的东西。 连那阴沟里翻的船都不如,也没有去计较的必要。 “来,白爷爷,晚辈敬你一杯。” 花弄影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然后便是举杯对饮着。 确实,花弄影觉得白老爷子刚才的那句话很对,是一个性情中人。 所以她是很佩服的,就陪着老爷子喝上几杯。 “影丫头这酒量,有老夫当年的风范。”白老爷子捋着胡子感慨。 这丫头,会喝酒便是不错的。 红拾只是自顾自地喝着清茶,世人之言,毫不可畏,只是因为它们狗屁不是。 这白老爷子的性子,确实是个极好的。 难怪花弄影也会主动同白老爷子对饮,这般豪爽的性情中人,也不会扭扭捏捏。 就直来直往,而且说的话,还是那种十分中肯有理的。 谁不喜欢同这样的老爷子相处呢。 “咱俩来干一杯!” 许是见她一个人独自喝茶太过于无趣,白长安已经将酒杯凑了过来。 “那我就只好以茶代酒了。”红拾举起了茶杯。 两个白瓷杯子相碰着,便是当啷作响。 他们几人在这里饮酒谈天,从军队之事到朝堂之事,再到各人私事或是儿女情长。 桩桩件件,皆可举杯相议论。 —— 九辞大人府邸,药庐旁。 白止坐于一旁的竹椅上,看起来有些懒懒散散的,却丝毫掩饰不住那清冷出尘的仙气。 “阿止,你怎么不去找嫂子啊?我今天早上可是看见她出府了。” 离渊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药草,还感叹了一句。 自家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去找嫂子。 他们两人都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难道不会想念吗?就是他这个旁观之人,也有些想念了。 毕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也是人之常情。 “先让她去处理私事,我不急于一时。” 白止只是淡漠出声,嗓音浅淡,十分温和。 他知道,这位小祖宗朋友甚广,一个多月没有出来,自然是要去看看那些朋友的。 这些事情,本来便是极为正常的。 “可是我见嫂子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难道在她的心里还有比你更重要的人吗?” 离渊暗自思量着。 虽然他这番话不太好。 第293章 还来委屈我这个孤家寡人 但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他这兄弟心里也没有其他人,自然是将嫂子视为最重要的人。 若是师兄的话,自然是要首当其冲地去见她的。 将心比心,他觉得嫂子也该是如此的。 “她是要去见朋友的,而我就在这儿,见我不过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白止只是看了一眼院中的海棠树。 因为种下的海棠树是常年都开花的那种,所以此时依旧开得鲜红如血摇曳生姿。 他并不是很在意先去见谁,只要会见自己,那就足够了。 “这意思是?见朋友比较难,见你比较容易。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不妨碍某人吃味啊。” 离渊摇着折扇,他总觉得阿止会有些吃味的。 “没必要,该来的总会来。她下午应该会来的,记得去开门。” 说完之后,白止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真是无趣,自个儿好端端地去空间休息,还来委屈我这个孤家寡人。” 离渊只是抱怨了一句,然后继续看着自家的这些药草。 毕竟他可是神医啊,自是该好好钻研医术的。 而此时的红拾他们几人,在国公府用完午膳之后,又继续讨论了一些其他的武比之事。 等到彻底讨论完,便是日头正大的时候。 “我先走了。”红拾看了一眼白长安和花弄影。 这见面也见了,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 她也不便过于久留。 就只好先行离去,而且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记得上次在白止的空间里面看见过一个藏冰室。 她有些想尝尝冷饮了,虽然她不会做。 但若是能搞几块冰块过来也是不错的。 好吧,镇北候府也是有冰块的。 但是她一向觉得自己还是挺能忍受的,就直接将那些冰块分给了手底下的士兵。 “也好,外面天气颇为炎热,记得使用灵力直接过去。” 花弄影看了一眼,便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如何。 所以就是直接叮嘱着。 红拾也没有很客气,就直接使用灵力出了这国公府。 等她走后。 白长安才回过头,不禁疑惑着。 “你刚才拉着我干嘛?我还想留下她吃晚饭呢。” 她刚才正准备开口挽留,还没说出口,便被花弄影拽住了衣角。 她自然是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你啊你啊,还真是不会看情况,但凡是有点儿眼色,都能看出她要去做什么吧。” 花弄影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这位白大将军,还真是有些愚钝了啊。 “哦~”白长安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 “原来是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果然是我不懂爱了。” 她也摇了摇头。 说起来,她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到夜南墙了,现在倒是有些想念了。 但也不大碍事,明天后天总会见到的。 唉,她想什么呢? 白长安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怕是昏了头了。 “你这是怎么了?” 花弄影看了一眼,她打她自己干什么,怎么如今是这般性子了。 “有些热昏了头,清醒清醒。” 白长安颇不在意地说着。 然后她们两人便是一起去了后院的凉亭处赏花休息。 红拾在出了国公府之后,便是使用灵力,一路疾行。 很快便来到了九辞大人的府邸。 但是走到门口处,她又有些犹豫不决了,万一白止不在这儿的话,那该咋整呢? “主人怎么不敲门啊?”白玉见主人有些犹豫不决。 便主动开口询问了一句,自家主人难道是害羞了。 不至于吧,他记得自家主人的胆子可是一向大的很。 唉,瞧他,可真是个顶好顶好的灵宠,这么关心主人的,他应该是天上地上独一份的。 “我只是在想,他在府中吗?” 红拾看了一眼大门,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不知道是为什么,是害羞或是妄自菲薄,胆怯懦弱着或是其他的,她不知缘由。 这一瞬间,心中一直潜藏的不安陡然间如六月骤雨,轰然而至。 有着彷徨、忧虑、疑惑、忐忑、不安等多种情绪。 “管他在与不在,你来都来了,何必再去退缩,或者是纠结着这些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玉知道,感情这种事情,一向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以主人自然会有很多的不清楚的境地,这个时候,就只有他来为主人分忧解难了。 嘿嘿,他可真是个好灵宠。 “好吧,那我就听你的。”红拾点了点头,十分轻快地应下了。 然后便开始敲着门环,等待着有人过来开门。 在一瞬间的胆怯懦弱,只要有那么一个人的鼓励,就能成功克服这些困难的。 诚然,她也是这样。 等待了一瞬之后,便有人过来开门了。 红拾还未抬头,只看到那人穿着青色的长袍。 不用猜,这人便是离渊。 “白止在吗?”她问的虽然有些急切,但也还算是有礼。 “在的,嫂子怎么不直接翻墙进来啊?” 边走边问,离渊觉得有些奇怪,记得最初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白止就是九辞的时候,她还是翻着墙进来的。 但是如今,嫂子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她却是先敲门,等待有人开门了之后才进来,这确实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啊。 他也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便是直接问了出来。 红拾抱着白玉走着路,听到这话的时候,步子不自觉顿了顿。 她能说,她就是想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吗? 就相对来说比较淑女,然后有礼貌的那种。 但是现在,翻墙这么不太文雅的事情,被离渊就这么谁出来了。 她觉得有些不大安宁了。 “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管我做什么?” 旋即,她立马冷着一张脸,声音也冷了不少。 她只能这样来扮着从容了。 也算是硬气了一回,虽然这样对离渊有些不太好,但是她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何必在意这些呢? “得了,我不该问的,瞧我这一张嘴,还真是不合时宜。” 离渊垂着头,虽然有些疑惑,嫂子怎么突然说了这些。 但仔细一想,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也是有些突兀的。 所以此刻倒是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也没有不合时宜,只是我的性子不太好,不愿意回答你罢了。” 红拾继续回答着,而手上则是继续撸着貌,摸着白玉的脑袋。 心里不禁感慨着,养猫人士的幸福时刻,就是撸猫了。 她觉得她能摸上很久。 第294章 干了他们这杯黄金狗粮 毕竟它的脑袋这么舒服,还长的这么可可爱爱的。 “哪有哪有,嫂子这性子可是好着呢,比之阿止,那可是好了千百倍。” 离渊急着反驳了一句,他可不是那样觉得的。 在他看来,嫂子的性子确实单纯善良,就是那种连假生气都很容易看出来的。 而且,他觉得,嫂子的性子是很好的,很少有那些计较的东西。 “白止的性子,不就是清冷吗?哪里不好了,这么好的性格,我还很喜欢呢。” 红拾听了他这话,立马便皱了皱眉头。 她就是喜欢那种清冷的性格。 因为那种人很少有什么放入心上的人或者事物,所以不会对每个人都很好的,只是有着唯一或是唯二的东西。 “得了,这是秀才碰上兵,有理说不清。嫂子这心思,可是藏都藏不住的那种。” 离渊摇头叹息着,这位还真是爱极了白止。 都能喜欢上那种鬼性子了。 他只是个区区神医,理解不了,也掺和不了。 红拾也不理会他,只是跟着他一起继续走着。 直至来到了药庐处。 那位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衣,清冷出尘,似是高山上经年不化的雪,晶莹剔透。 又像是半空中皎洁孤冷的明月,婆娑斑驳,高不可攀之态。 但是红拾觉得他很孤独,像是垂垂终老的古木,精华尽染而不语。 “阿止。”她走到了白止身边,低着嗓音唤了一句,然后便是很自觉地坐在了他的一旁。 也就是与他相隔的那个座位,正好是斜着看着他。 “小祖宗。”知道红拾是刚走过来的。 所以白止便将一旁提前备好的冷饮递了过去。 是用很精致带着红色海棠花细纹的白瓷杯子装着的。 红拾接了过去,稍稍愣了一刹,这杯子有些冰凉。 带着些许好奇,红拾快速地揭开了盖子。 先看了一眼,是那种带着些许桃红浅粉色的饮料,然后便喝了一大口。 哇哦!竟然是冰的。 红拾双手端着杯子,又继续喝了一大口。 吨吨吨吨的喝水声,可以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很喜欢喝这个。 离渊只是摇了摇头,坐在一旁,这两人有必要这么腻歪吗? 唉,他就是个孤家寡人,受不起这些啊。 正想着,另外一个孤家寡人,即是白玉,便跳到了他的腿上。 “唉,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离渊摸着白玉的脑袋,发出了细微的感叹声。 这一人一猫,还真是惨啊。 白玉只是在他腿上挪动着,换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睡着。 他才不会去管他们两人呢,整日腻腻歪歪的。 不对不对,不是整日里腻腻歪歪的那种,而是一见面就腻腻歪歪的那种。 他又不想理他们二人,这天也大地也大,还是睡觉最为重要。 他可是要继续睡觉的。 离渊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只小没良心的猫。亏得他以前还给他喂了那么多的小鱼干,唉! 现在一看,就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承担了所有。 而红拾喝完之后,便是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会做冰饮的?还是海棠花味道的?” 她是真的很惊喜,这人竟然还会准备这些冰的饮料,还是那种是冰的海棠饮。 她最喜欢海棠,也喜欢喝冰的,只是她在古代就没有喝过这些了。 在现代,她会有事没事地喝很多奶茶和果茶,配上炎热的夏天,那才叫一个绝。 “闲来无事,自己随便做的。” 白止的嗓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很是温和。 让人无法将这样的声音与他那清冷的外表联想起来,但是他们二者配在并不矛盾,也不突兀。 而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让人听着就很舒服,不禁沉醉其中的那种。 “闲来无事做的,那你可真是厉害啊。不像我,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只会吃喝玩乐。” 红拾不禁感慨着,别人闲来无事之时,那也没有闲着啊。 就她是闲的没事干,只会吃吃喝喝的。 “噗嗤,哈哈哈!”离渊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实在是没有忍住,就直接笑出了声。 “嫂子说话可真是有趣。”他不禁感慨着。 阿止的这位小祖宗啊,说话还真是有趣极了。 闲来无事,只会吃喝玩乐。 这话说的,比他还要真实。他一般在闲来无事之时,好歹也会去看看那些药草,或者是翻翻医书之类的。 但是嫂子啊,咱能别这么真实,然后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谁出来吗? 一般的大家闺秀千金贵女,她们在闲来无事时,都会相约着赏花去看看胭脂水粉啥的。 嫂子就是不同。 红拾立马给了一个冷眼过来,她怎么了?不就是吃喝玩乐。 又没有吃他家大米,有必要笑的这么大声吗? “我闭嘴。”见嫂子看着他的神色不太对,离渊迅速捂着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家小祖宗会的东西,也有很多的,不必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白止似是轻声安慰着,在他看来。 他的这位小祖宗不需要会很多,只需要做她自己就够了 而她不会做的那些,他亲自学会就够了。 他只是这一个月无聊之时,自己摸索着做了一些冰凉的饮料,也是很适合解暑气的。 只不过是想着她会喜欢喝这些,才准备去做。 无所事事和闲来无事二词,只是一些莫须有的理由罢了。 “那我可能就是一个小废物了,混吃混喝被照顾。”红拾轻笑着。 记得她很久以前的愿望,好像就是这个。 却不想,来的这般快。 离渊在一旁扶着额头,端起了一旁的酒杯,那可是他留了一段时间的好酒啊。 如今就这么被他喝了,唉,还真是可惜啊。 也算是干了他们这杯黄金狗粮吧。 最终感慨着,陷入爱情里的男人和女人啊,都是可怕的。 而白玉本来是想睡觉的,可是听着他们这你侬我侬的对话,直接整的睡意全无了。 呜呜,他好可怜。 他只是一只猫啊,为什么还要经受着这样的事情呢。 可怜又可悲的他。 “这个冰的海棠饮还有吗?我想着给白玉喝点儿。”红拾望着白止说道。 “还有。”白止道。 然后便将那一壶给拿了过来,放在了桌上。 红拾看着这一大壶,不禁张大了嘴巴。在惊讶之余,还咽了咽口水。 what?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壶。 那比她在现代见到的那种热水壶还要大。 第295章 风霜雨雪也会烟消云散 她果然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随后,白止亲自拿了另外一个比杯子略大的碗,倒了一满碗之后,推到了红拾的面前。 “我家白玉呢?”而红拾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腿上的白玉不见了。 然后便开始看着四周,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还有人能把自己的猫给弄丢。 好吧,可能她就是那个人。 “嫂子,在我这儿呢。”离渊站起身,将白玉抱了起来。 这家伙啊,都重了不少。明明就是他自己要跳上来的,自己偷偷摸摸地过来,光明正大地回去。 说不定还得让他来背锅。 “哦哦。”红拾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一副恍然明了的样子,顺便将白玉给接了过来。 最后就放在桌子的一旁,再将那碗冰凉海棠饮放到了它的面前。 白玉稍稍打量了一眼,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前主人,随后便是继续大口大口的用舌头舔着。 秉持着不喝白不喝的原则,他喝了很多。 “这小家伙还挺喜欢喝的,果然是随了我这个主人。” 红拾不禁感慨着,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 白玉只是点了点头,也算是默认了吧。毕竟主人对他这么好,他也要讨好讨好主人的。 “倒也是这个道理。”白止低笑出声,也算做是附和着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不是随了阿止这个前主人?”离渊只是一个人坐着饮酒,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调侃。 好吧,他就是看不惯那两人,这么你侬我侬忒煞情多,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他啊。 “那也有可能是随他,不过好像是我比较无所事事,喜欢吃吃喝喝。” 红拾继续看着白玉这喝着海棠饮的动作,不禁有些想笑。 白玉这家伙也太可爱了,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猫啊。 可能有些夸张,但她依旧是喜欢白玉的,觉得它很好。 就这样,他们三人坐在药庐这里聊天,多数时候是在自顾自地喝着酒或是喝着海棠饮。 直至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阴沉。 “我先回去了,准备今晚带小夜那孩子出去转转的。” 红拾起身,望着白止说道。 见白止点了点头之后,才抱着白玉离开。 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尽管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多么沉溺放肆。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决然一点,没有什么一步一回头的眷恋和打量。 等到她离开之后,离渊才啧啧感叹着。 “嫂子做事情,还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扭扭捏捏,丝毫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 反正他是真的没有见过嫂子这般的女子。 清冷中带着疏离,但是能够看出她的在乎。 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打破了他这么些年来的认知。 或许就是他这数千年时光,所见识到的东西,所经历的事情。 远远不如现在这般来的震撼。 若是被红拾知道他这番心思,必然会暗忖着:这人指不定是有啥大病之类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 哪来这么多咯里吧嗦的想法,无语子! 但是这些并不妨碍离渊此刻的思索和惊叹。 “她的生活其实很荒芜,看似什么都好,但实际上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种波澜不惊。” 白止的声音蓦地多了几分凉薄,也是在感慨着她的境地。 但是这一切,是上天已经注定好了的。 那个身份,本来就是个束缚。而天下苍生,也是一堵兜兜转转难以爬出去的墙。 进来的人出不去,在外面的人却是花尽心思想进来。 “你是说她的日子很难,可是这世间众生,本就各有各的难处。没有谁可以躲避,也没有谁能放弃。” 离渊只是嗤笑了一声,芸芸众生谁不难啊? “枯木逢春才能不负众望,风霜雨雪也会烟消云散。” 白止只是淡淡说道,神色依旧清冷自若。 似是千年寒潭一般波澜不惊,在上下天光中平平淡淡。 他希望,他的这位小祖宗能够逢凶化吉,平安喜乐就好。 那些天命和身份之事,也不足以去畏惧。这万般人生,各有各的难处与隐忍,抱怨不得。 但是他会在她身边,直至永远。 此时的他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天命也饶过他们。带给他的依旧是事与愿违,风霜雨雪。 虽然总有消散之时,但是也有些成长的时间。 故事就是这般。 —— 红拾出了府邸之后,便回去了镇北候府,准备去找夜南墙。 她抱着白玉,径直来到了演练场。 因为她猜到夜南墙,肯定会认真训练的。尽管她让他放松,但是他有时依旧倔强。 果不其然,她到了演练场之后。 只有夜南墙一人在那里训练着,挥舞着饮水剑,在行云流水的动作中显得格外沉稳。 原来他已经在长大了。 从当初那个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的懵懂少年,到现在可以指令数千士兵的副将军。 的确是变化了。 白玉探出了脑袋,主人这是在看着那位少年郎啊。 这一看,他觉得那位少年郎变化的还真是很大呢。 记得最初,那人有些木讷,还有些胆怯懦弱。但是不能否定他还是隐藏了很多东西,或是好的或是坏的。 但是此刻,他怎么觉得那位少年郎身上有一种华光自显的感觉。 就觉得他宛若新生,明明没有什么耀眼之处,但是此刻却很夺目。 或者是在夕阳的照射下吧,他摇了摇头,无限感慨。 半柱香时间之后,夜南墙才堪堪停止了动作。 见到拾姐姐在一旁,便迅速跑了过来。 很是沉稳地叫了一声“拾姐姐”。 “累了吧,先去旁边的树荫处擦擦汗。”红拾拿出了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手帕,递给了夜南墙。 树荫下,相比于还有夕阳照射的演练场,确实凉快了不少。 趁着夜南墙擦汗之际,红拾将白玉放在一旁,从空间拿出了那壶海棠饮。 这海棠饮还是她刚才在白止那处拿过来的,那一大壶她是喝不完的。 白止便施了个术法,让它一直保持着这般冰凉,顺便让她带走。 她也照做了,将那些放进了空间之中,现在拿个小碗倒了一满碗。 “来,喝喝水。”她将那碗海棠饮递给夜南墙。 夜南墙站起身来,双手端住了碗。 在仰头喝下之前,还不忘先说了一句:“谢谢拾姐姐。” 他喝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因为他知道这是拾姐姐的心意。 只有坦然接受着,才能够让拾姐姐心安。 第296章 尚余孤瘦雪霜姿 虽然他并没有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这些,但是他不能让拾姐姐于心不安。 在喝下这碗水时,一瞬间他觉得很是不同。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 冰冰凉凉的,还带着清香甘甜,丝丝入扣,缓缓暗香。 他觉得琼浆玉露,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好喝吧,那就继续喝一碗,剩下的留着明天再喝。这冰凉的海棠饮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后面那句话似是解释一般,红拾便继续为他倒了一碗。 夜南墙抬眸,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温润,他以前觉得,没有多少人会这般待他。 既考虑到他的身体,又顾着他的口味和感受。 此时,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哪怕拾姐姐是真心待他,亦或是别有用心,他此刻也心甘情愿的认了。 不知道他的未来会如何,但是他希望拾姐姐一定要幸福。 “谢谢拾姐姐,你待我真好。” 最终,他抬着头,很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说着这句话。 以前他是低着头说的,但是此刻却是抬着头。 这一幕倒是令红拾惊讶了一瞬,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是你未来的姐夫做的,以后若是跟着我们,那你可就是有口福了。” 似是调侃,但也透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那位帝君大人还会这些啊?” 夜南墙接过了海棠饮,煞有介事地问着。 他之前见寄雪哥哥下厨时,便觉得男子下厨已是不易之事。 可是此时知道了这位帝君大人会制作好喝的东西,而且听拾姐姐刚才的描述。 可以知道那位帝君大人的厨艺也是很好的。 他蓦地觉得,他以后也可以学着做这些,做给自己喜欢的人吃,那也是一种快意之事吧。 “对啊,想不到吧。我最初也挺好奇的,但是事实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红拾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温情,甚至还有几分甜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毕竟她在现实世界中,也很少见过男的做饭。 而且她对古代的认知是,那种大人物基本上是高高在上的,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但是现在,她才觉得,是她以前的想法过于偏执了。 什么都是自己以为,自己以为的又不是真的。 看着夜南墙喝完之后,红拾便继续开口: “那你就先去换身其他颜色的衣裳吧,年纪轻轻的,这么暮气沉沉的,终究是不大好的。” 她觉得这样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之时,穿着一身黑色显得过于没有生机了。 他本身就是鲜花着锦的少年郎。 夜南墙点了点头,然后便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红拾抱着白玉坐在树旁等着。 “主人呐,你怎么这么关心他?还对他这么好?” 白玉拿着脑袋蹭着红拾的膝盖,似乎是在撒娇。 “觉得他有些可怜吧,最初只是想着去同情鼓励一下的,可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红拾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她以前写小说的时候,还会特意去给其他作者留言评论,只是觉得这点微不足道的善意很美好。 当然,最后可能会真心实意地觉得很好。 就像夜南墙,现在的他,比之最初的时候,不是已经好了很多吗? “可是主人啊,世人本就是各扫门前雪,各有各的隐忍和难处,你完全没有必要去做这些的。” 白玉长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主人这样做很傻。 这本就是一昧的付出,而且还是那些与自己不相关的东西。 难怪会有很多束缚她的东西,这些便是其中之一。 “善良快乐就好,即使不快乐,但是也能收获善意啊。” 红拾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大概是在说着那些无所谓的心灵鸡汤吧。 反正就还挺无所谓的,或许于她而言。对夜南墙好,已经间接成了一种习惯。 “主人啊,有时候善意二字是没有用的。当你混混沌沌一事无成时,空有善意反而会受伤。” 白玉撇了撇嘴,主人就是这么傻。 感觉有些盲目地对人好了,这样最容易受伤了。 “我明白,你只不过是觉得我对他太好了,担心我会受到伤害对不对?” 红拾抬眸看了白玉一眼,只见它点头如捣蒜。 “但是这些事情说不准的,就像你家前主人,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我相信夜南墙的,他不会伤害我。” 她觉得,总要有点什么期待吧。 而且,不是有一句话是,好心有好报嘛。她相信,每一个善良的人都会有好报的。 就算没有好报也没有关系,人生苦短,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白玉本还想说着什么的,但是见主人这么决然的态度,也就不好再去说着什么了。 或许时间会证明一切,希望上天不会辜负他的主人。 夕阳早已落下,明月婆娑,刚刚升上半空。 等了没有多久,便看见一冰蓝色衣衫的少年郎从庭前月下走来,直至树木旁。 只见那人目光清朗,剑眉斜飞,高挑秀雅的身材。 衣衫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冠交相辉映,衬得少年身姿如玉。 而他的面容如桃杏,妖冶精致,姿态闲雅。 可谓是尚余孤瘦雪霜姿。 哇哦,原来夜南墙这孩子穿起其他颜色的衣衫,是这副模样啊。 红拾不禁感慨着,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当然也并不是说之前不好,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拾姐姐,让你久等了。”许是有些愧疚,少年走到她的面前,只是低垂着头。 “无碍,美好的事情总是需要等待的。你穿这身不错,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 红拾只是淡淡说道,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君子如玉,就是足矣。 “谢谢拾姐姐夸奖。”夜南墙抬眸浅笑,似是个得到了糖的小孩子,笑的很是尽兴。 红拾摸着白玉的脑袋,不慌不忙地说着:“不必客气,我们走吧。” 随后,两人便是一起出了这镇北候府。 城东的街道旁并不是很热闹,只是那些官员府邸,还留着未歇的灯火。 “我们去城北地下市场转转,我带你去听戏折子。” 红拾想起来那家戏馆,许久未曾听过戏了,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什么好听的戏折子。 倒是有几分期待。 “好,辛苦拾姐姐了。”夜南墙点了点头,要去听戏折子吗? 他还是挺愿意去的。 第297章 女驸马的故事伴她成长 他在年幼之时,父皇曾为母妃在皇宫里搭了个戏台子。 以前也听过他们唱戏,但是时间久远,那些事情早已成了不堪回首的二三往事。 随风飘零着,说散也不知会否散去的那种。 不过他此时还是很期待的。 “和我客气什么呢,以后不许说这些,再这般客气,我可就要恼了。” 红拾懒懒散散地瞥了一眼,小夜这孩子啊,太过于客气了。 好吧,她平时也挺客气的,可能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夜南墙点了点头,他听进去了,但是下次可能还会说这些。 红拾也是按照白玉的指引,一路顺风地来到了城北地下市场。 这里不愧是北凉最热闹的地方,大晚上还能人声鼎沸,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那家叫作半生痴的戏馆。 里面还有灯火,而且还围坐了很多人。 有达官贵人,也有市井小民,有千金公子,也有村夫农妇。 可谓是人间烟火气十足。 他们两人去了之后,直接奔着二楼的隔间去。 只剩下了最后一间靠着边的隔间。 那里面还是挺宽敞明亮的,就是位置偏僻了些,所以没有什么喜欢这儿。 “那我们现在只能在这儿将就将就了。” 红拾看了一旁的桌椅,倒是很整洁干净。 夜南墙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下。 看着中央戏台子上,红布上的将出二字,还好他们没有错过。 “也不知道今晚唱的是什么戏?” 红拾伸长脖子去看着,却始终没有看到。 她撇了撇嘴,有些郁闷。 “其他隔间都有人了,只能来这最后一间看看了?”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红拾会心一笑,原来是她们两人过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阿红,你也在这儿,可真是太巧了。” 那人本来是探头看了一眼,却不想看见了熟人,便不忍啧啧感叹。 红拾点了点头,“你们怎么也过来了?这属实巧合啊。”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到熟人。 “小夜这孩子也来了啊,刚才乍一看见,穿着冰蓝色长衫的少年,倒是没怎么认出来。” 白长安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花弄影也是看了一眼,她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这人换了一身衣裳,就像换了一个人。 “白姐姐,影姐姐,拾姐姐。”此刻的夜南墙谦谦如玉,极为君子。 他提起桌上的茶壶,为她们三人各自倒了一杯。 “谢了。”白长安很是爽快地道了一声谢。 “谢谢你。”花弄影也是很淡然地道了一声谢。 “她们两人都道了谢,那我就不说了。”红拾觉着自己再来一句谢谢之类的词语。 她会有些尴尬,多少有些不太好。 “你这便宜占的好啊,对了,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长安有些疑惑,这人白日里不是急着回去吗。 怎么如今到了夜晚,就这么悠闲自在地坐这儿看戏。 “我想着带小夜过来放松一下,那你们呢?来这儿又是为了什么。”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她就是单纯地想带着他出来转转。 至于要过来听戏曲,那只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但是夜南墙也没有反对,她觉着也挺好的。 “来戏馆不就是为了听戏吗?也算是放松放松,毕竟后日便要武比了。” 白长安也是很坦然地回答着,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但是阿花想来这儿,她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戏还未出,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看。”红拾看了一眼高台上,还是将出二字。 她挺喜欢戏曲的,现在也还挺想听的。 “应该还不错,据说今晚要唱的是女驸马。” 花弄影昨天便得到了消息,她还是很想听的。 毕竟她以前为了一个刺杀任务,还特地听了很久的黄梅戏。 因为那个刺杀对象是个老爷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听黄梅戏。 后来,她成功把那人杀了。 觉得心有不忍,便是一直听着黄梅戏,那个习惯也保留了一段时间。 偶然间得知,这里的戏馆有黄梅戏的曲子,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但是也没有过多猜测,只是想着闲暇时间过来听几句。 “女驸马?为何是个女的驸马?这很奇怪啊。” 白长安准备喝茶的手顿了顿,偶然间听到这个词,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字面意思,具体如何,我讲不太清楚。” 花弄影不太会讲这些,便没有回答具体是怎么的。 而且那个故事,她只是听懂了一点点,有那么几分体会,但是仍然不算得明白。 “有位女子名叫冯素贞,幼许李兆廷,后因李家遭变,一贫如洗。 素贞后母嫌贫爱富,逼其退婚。素贞赠银相助不成,反使兆廷被诬入狱。 素贞女扮男装进寻兄冯益民相救未果,只得冒兆廷之名应试夺魁,岂料又因此被误招驸马。 花烛之夜,素贞冒死陈词,公主感其真心,为其解围,后皇帝收素贞为义女。 又释兆廷,并招素贞之兄、前科状元冯益民为驸马,两对新人同结秦晋之好。 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我之前在话本子见过。” 红拾见她们两人都不怎么清楚这个故事,便想着为她们讲解一番。 她很小的时候,便在孤儿院听过这个,那时的院长喜欢看戏,天天都放着女驸马、天仙配这些。 在耳濡目染之下,留给她的印象还挺深的。 可以说是女驸马的故事伴她成长。 白长安直接愣住了,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故事。 夜南墙只是低垂着头,这个故事他听过。 而且当年他母妃也唱过这个,但是最后因为唱的不太好听或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他的母妃就放弃唱这个了,他那时已经可以识字了。 所以他自己翻着话本上的,也看了几眼。 花弄影也是眯起眸子,似是在思索着。 这位的记忆力,还真是很好。和她当年在百度见过的那一段话,没有什么差别。 她只是见过一次,印象虽不深,但是别人提起这个,她就能直接想出来。 “这是你这三年看过的吗?怎么讲述的这么好,没有半分磕磕绊绊,就直接讲述。” 白长安惊叹着,听起来这么长的一段话,若是让她现在背诵,那也得花上很久的时间。 “我这三年,有时很无聊,便多翻了几遍。自己有些感兴趣的东西,记忆起来不至于很难。” 红拾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第298章 啧啧,没想到主人这么弱 这么一个道理,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就像当时,白长安和夜南墙看着他们感兴趣的书,自然能够看下去。 所以现在红拾,背着说着她所感兴趣的东西,自然能够说下去,不至于太过词穷。 “算了算了,我只适合和那些武器一起,过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文雅不起来了。” 白长安摊了摊手,她本就不是什么文人墨客。 几人又继续等着,但是半柱香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要开始的迹象。 台下人也在议论纷纷。 “今天晚上到底还唱不唱啊?老子可是花了钱的。” “对啊,我可是特地抽出时间来看的,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老子不听了,赔钱赔钱!” 有些情绪较为激烈的人,已经开始骂了出来。 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有谁是想等着的。 “诸位请稍安勿躁,这半生痴戏馆一向守信,若是最后有什么事情,也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 在中央处坐着的另外一人出声,青色长袍在昏黄烛火下显得愈发静谧。 “既然周公子都发话了,那我就再等等吧。” 原先还在叫嚷着的人,迅速停止了谩骂。 他虽然不满,但也知道,这件事情是肯定有个说法的。 主要是相信那位周公子。 周公子即是周策,虽然他也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在这无垢城的风评极好。 他是个极为正义的人,那些人之前也是有目共睹。 所以也没有人再去大声喧哗着。 而那台子上,既没有主事的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就只有场内的寂静,偶尔有几声叹息声。 “怎么还没有开始啊?要不我去看看。”红拾不怎么喜欢等待。 所以她想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去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白长安看了一眼高台,再看了一眼红拾,她知道拦不住,还不如不拦着。 红拾就直接走了,迈着小碎步从后面饶了过去。 “小夜啊,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家拾姐姐。她那性子啊,倔得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白长安看了一眼夜南墙,淡漠感慨着。 “倔一点就倔一点吧,人总有执着不弃的东西。” 夜南墙抬起眸子,十分淡薄地说了一句。 他自己也很倔,但是偶尔也会劝别人。就像白姐姐这般,明知道别人不会听进去,但还是会说几句。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自顾自地喝着清茶。 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红拾来到了高台的背后,正好被一老者给拦住了。 “小姑娘过来做甚?”那老者的神色较为慈祥和善。 “你们怎么还不唱啊?我就是单纯地过来催催。” 红拾看着台子后面,这里好像没什么人。 只有这么一个老者。 “人未到,故而未曾开始。”那老者神色很淡然,有些不紧不慢的样子。 红拾继续打量着,“那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她并没有从这老者身上看出一丝着急,只是感觉他有些不太在乎这些。 “着急二字最是无用,该来的总会来。若是不来,便也认了。” 那老者只是安然地坐在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 “要不我替你们上场吧?”红拾只是眨着眼睛,很是真诚。 她有些想试试这个,虽然她还没有什么经验。 但是她挺喜欢戏曲的,若是自己唱出来的东西,能够得到别人认可,她也是很开心的。 “小姑娘,你当真想试试?”那老者虽是在询问,但语气还是有些漫不经心。 似是置若罔闻,又似是成竹在胸。 红拾点了点头,她确实想试试,人生得意须尽欢,她为何不能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能会是出风头,但是她真的很喜欢戏曲。 以前在现代时,就听过很多的戏腔古风歌曲,小时候也听过很多黄梅戏。 她觉得她可以胜任的。 “那你把衣裳和装扮之类的东西都准备好,我来唱女驸马。” 只是看了一眼老者,红拾就别开了眼睛。 只要老者有准备那种大红袍子和花冠,她就可以唱。 “在那步帘子后面,你自个儿去准备。” 老者语气依旧淡然,就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很是波澜不惊。 红拾也不疑惑,这种年事已高的老者啊,最擅长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 也一向不在乎什么,反正就是看起来有些智慧。 她走到一旁的帘子处,挑开了青布帘子。 帘子背后是一个储物的地方,里面放着很多的服装。 而桌上就放置着一套红色袍子和花冠之类的东西。 准备起来不难,关键是要把脸给弄花,她不太会化妆,也不喜欢化妆。 这个就有些难度了。 “喵喵~主人是要唱戏吗?”白玉从空间中跳了出来。 他不过就是稍稍打了个盹儿,怎么主人就换了一身大红官袍。 “对啊,就是这脸上,有些不太好处理。” 红拾皱了皱眉,她得要想个办法才好。 “主人呐,你莫非是糊涂了不成,你可以使用术法,不就是一个白面妆容吗?” 白玉看了一眼,主人怎么不使用术法。 就随随便便弄的事情,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红拾撇了撇嘴,“我不会,我一向学术垃圾,没有掌握这些。” 她不知道那种术法,虽然说用术法简单,但是现实情况是她不会这个。 “啧啧,没想到主人这么弱。”白玉啧啧感叹着,他以为主人会这个的。 “你行你来啊,别在这儿,光说不做假把式。” 红拾似是故意说着,好吧,她就是有些气不过,故意说的。 当然,也有激将法在其中,白玉既然知道这术法,还说她没用。 证明它自己应该是有些能力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猖狂。 白玉抬着头,探着脑袋,而两只爪子更是直接抬起。 似是在空中结印,在她看不懂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只是觉得脸上有些异样的感觉。 有些痒痒的,等到白玉停止了动作之后,这种感觉才消失了。 “你自己拿个镜子照照吧,还是挺不错的。”白玉的语气很淡然。 左右不过是个唱戏的粉白色花脸。 红拾走到一旁的铜镜处,虽然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比之原本的容貌,变了很多。 可以说是判若两人,除非是那种对她很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出来。 若是其他人,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总得来说还可以,不算太丑。 第299章 披着床单的孩子长大了 那她也就满意了。 将白玉放进空间之后,她便疾步走了出去。 毕竟不能让那些看台上的人等太久了。 出去之后,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位小娃娃,倒是像那么一回事。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若是没有那个能力,也没什么的。 反正这戏馆也没什么人来传承,估计也开不了多久。 半生痴戏馆中央,高台之上,帘子从里挑开。 一位老者走了出来,众人神色中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去说什么。 只见那老者拿着铜锣,正要准备敲击着。 四下里的人,纷纷捂着耳朵。 “赶紧捂着耳朵。”白长安提醒了一句之后,便捂着自己的耳朵。 虽然说,这戏馆里以前是没有这个惯例的。 但是今日,既然那位老者拿着铜锣出来了,那就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夜南墙和花弄影也顺势捂着耳朵。 铜锣敲响,四下里不由得一震。 良久,那老者坐到了一旁,他主要是负责弹奏古筝的。 那里是一架古筝,用于配乐。 在红色幕布之后,红拾已经准备好了。 就等着老者的古筝声响起。 一刹之后,古筝声响起,台下众人只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从幕布中窜出。 最初只是背对着众人。 “这就是大红色官袍,还戴着红色宫花,应该就是驸马爷的装扮了。” 有知情者不禁感慨了一句,这身衣裳比他之前见过的要好看上些许。 虽然只是背面,但是可以知道是十分不错的。 隔间中。 花弄影只是眯着眸子,看不出神色如何。 面纱底下,红唇勾起弧度,她还挺意外的,没想到那位竟然还会唱着黄梅戏。 绝了绝了,她不忍感慨着。 她虽然挺喜欢的,但是不想去学习这些,也没有时间学习这些。 白长安专注于听戏,虽然目前是看着,但是那古筝声前奏,已经将她给勾了进去。 夜南墙似是想起了什么,那个背影他识得,就是拾姐姐的背影。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拾姐姐的身影会在上面。 但是也没仔细思索,便只是继续看着。 节奏越发快了。 台下的众人,以及四周隔间里的众人,不禁凝神看着。 一个长音顿起。 只见那身着大红色官袍的戏子转过身来,白色的里子,红的外袍。 甚是明艳动人,似是穿花拂叶掠影而来。 只是转手之间,袖袍扬起,手上做兰花指状。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金玉相撞般的声音骤然从台上人的喉咙里出来,既清亮剔透,又带着婉转曲折的韵味。 台下人不由得为之一震,这也太好听了吧。 他们是很少听过这种的,而且一般的戏子都没有这个戏子那么惊艳。 倒也不是说唱的多好,只是那人的眼睛很美。 似是水光潋滟的,又似是星空璀璨的,像是要把人一下子就吸引进去。 如此一来,那些不完美,反倒是完美了很多。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台上人继续唱着,半长的水袖轻轻扬起,轻轻徐徐,似是春风拂面。 红拾只是继续看着那些人,看到他们眼底的惊艳之色,她就放心了。 她本来是不太会的,只是小时候披着床单的孩子长大了。 她在现代无聊时,刷抖音时见过那些唱黄梅戏的视频,自己也跟着学。 没有很专业,只是她喜欢。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 整个戏曲唱下来,并没有很长的时间。 但是回味悠长,直至红拾已经谢幕之后。 那些人仍然是在回味感慨。 而那老者全程都是很平淡地在一旁奏乐,似是没有什么在乎的。 但是那稍稍有些颤抖的手,还是证明了他很惊讶。 也对,像红拾刚才那场表演,谁不惊讶呢。 周策似是认出了台上人,眼眸中略微深沉,满是赞许之色。 同时也开始鼓掌。 听到有人鼓掌叫好,其他人也开始纷纷鼓掌,都在惊叹于唱戏之人的咿呀曲调。 或许分明听不懂那咿咿呀呀在唱着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人唱歌很大气。 音调从低到高起伏很大,唱得荡气回肠,气势磅礴,绕梁三日,还有人唱得出这样的境界吗? 他们觉得是没有的。 掌声停了之后,红拾弯腰鞠了一躬之后,便迈着细碎的步伐回到了帘子之后。 “诸位,今日戏曲已完,可自行散了吧。” 那老者再次轻声敲击着铜锣,朗声说着。 “今天的这出戏可真是好看啊!简直就是精美绝伦余音绕梁,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对啊对啊,难怪我家祖父喜欢听这些,原来是自成趣味啊!” “我明天,不,我待会儿就我把我家那娃娃送过来,让他来这戏馆学学唱戏。” 那些人在各自议论着,很热闹。 那老者回到帘子之后,红拾已经换好了衣裳,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你这娃娃,倒是不简单啊。” 他不由得感慨一句,这样的娃娃还真是少见,是个唱戏的好苗头。 只是可惜,人家志不在此。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有所成,谢谢老爷子夸奖。” 红拾抱着白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她今晚可是过足了戏瘾,虽然她觉得不是很好,但是台下人貌似是挺喜欢的。 那就够了。 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只要开嗓,不管台下是否有人,都必须唱完。为何?凡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 那是她之前见过的句子,只要她唱完了就好。 于她而言,这样的事情,这一辈子只做这么一次,能够尝试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最终,她回到了隔间。 戏台两侧还有其他人,在各自交谈着。 当然还有一些未曾散去的人,在戏台上自顾自唱着,虽然是自娱自乐,但也赢得了不少的掌声。 “拾姐姐,喝口茶,润润嗓子。” 夜南墙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过来。 毕竟他是认出来了,那台上唱戏之人就是拾姐姐。 所以拾姐姐刚才唱了那么多,此刻必然是渴了的。 “谢了。”红拾接过清茶,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刚才唱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渴。 第300章 只愿她平安,而他放下就好 但是现在却有些渴了。 落座之后,她才把白玉放在了自己腿上。 花弄影并未说什么,只是那眼神对视之间,多少是有些不对劲了。 “没想到啊,咱们的小说作者,这么全能啊,登台唱戏丝毫不慌。” “过奖过奖,我刚才只是随便唱唱的。” “凡尔赛一号选手。” 花弄影只是觉得她有些太过于低调了,低调的凡尔赛。 “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台上的那姑娘唱女驸马简直就是如听仙乐,特别好听。” 白长安现在才回过神来,这位怎么现在才回来。 红拾:“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小问号?” 她不知道小朋友到底是有没有问号的,但是她有问号。 这人还没认出来在台上唱歌的那位是她吗? “咳咳。”先清了清嗓子,她便开口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这回她应该认出来了吧。 “你竟然会唱戏?而且和刚才那位戏子唱的好像啊。” 白长安不忍惊叹道,怎么她们唱的一个样子。 红拾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看来这人是真憨。 “拾姐姐就是刚才在台上唱女驸马的那位。”一旁的夜南墙朗声开口,替她解释了一句。 “啊?这……这是真的?”白长安直接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 她不敢相信,她刚才是听到了些什么。 这位竟然跑到戏台子上去唱戏了。 红拾撇了撇嘴,“自然是我啊,要不然谁能把那一身大红官袍给穿的这么好看。” 她可厉害了,一身红衣,俨然就是故事里的人。 花弄影无奈看了一眼,这两位好朋友,都是这么的不走寻常路。 她可是个正经的人,要办着正经的事情,怎么就遇上了两个不正经的人。 可能是天命所至吧。 “不过那人确实挺像你的,那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戏曲。” 白长安实在是没忍住,继续夸了一句。 那一句我也曾赴过琼林宴,也曾打马御街前。 只觉得荡气回肠,令人身临其境。 就是一种特别酣畅淋漓的感觉,她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但心头就是早已触动。 “过奖了,我就是随便唱唱的,实际上什么也不会,也就是一腔孤勇。” 红拾端起茶杯,又接着喝了几口。 白长安只是撇了撇嘴,“你实在是太谦虚了,会炼丹,会煮茶,会唱戏等等,会的东西可多了。” 她其实挺佩服这人的,会的东西这么多,文采斐然,修为高超。 “或许吧。”红拾也不知道该说着什么。 最终,他们几人离去之时,往戏馆小二手上的托盘中放了一些赏钱。 然后便出了戏馆。 “你们两人是准备继续转转?或者是回去。” 白长安看了一眼红拾,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儿,要做什么。 “继续转转。”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如玉少年,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我们先走了,你们逛完了,也早些回去吧。” 白长安说完之后,便带着花弄影直接走了。 “那我们去那边转转?可以去吃点馄饨,填饱肚子。” 红拾有些想吃馄饨了,毕竟许久未曾吃过这些,还是会偶尔想吃的。 就像人一样,许久未见,依旧是很想念。 “好。”夜南墙点了点头,虽然他还不是很饿,但是拾姐姐若是想吃,他可以去陪着的。 夜色有些朦胧,越往前走,所能看见的东西便越少。 “卖馄饨嘞!皮薄馅大,又好吃又香!”街角处传来馄饨的叫卖声。 他们两人继续向前走着,直至来到了馄饨摊。 “二位可要来点儿,我这馄饨可是城北最好吃的馄饨。” 那位老板很是热情地招待着。 “能麻烦问一下,这馄饨都有些什么馅的吗?” 红拾看了一眼,那旁边放了很多已经做好的馄饨。 正是要准备下锅煮的时候。 但是她不太清楚都有些什么馅儿的馄饨。 她的话落,在一旁棚子处吃着馄饨的男子抬眸,似是在浅笑着。 不过,红拾和夜南墙此刻看不到那个地方,只是以为这个馄饨摊是无人问津的那种。 “韭菜冬瓜馅,韭菜猪肉馅,萝卜白菜馅。”那位老板看了一眼自家的馄饨摊。 一般的馄饨馅就只是这三种,他也不外如是。 “那就一碗韭菜冬瓜馅的,一碗韭菜猪肉馅的,都要大碗的。” 红拾不假思索地说着,她不喜欢吃肉,所以韭菜冬瓜馅是她想吃的。 至于夜南墙,这孩子啊,还在长身体,自然是该吃些有营养的。 随后他们便走到一旁去坐着。 彼时皎月婆娑,树影斑驳,在那一方小屋檐下。 忽明忽暗的角落处,正坐着一个青衣男子。 如琼枝玉树,栽于白山黑水间。又似中空之竹,显于庭前月下。 红拾不自觉地顿住在原地,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人。 不是其他人,正是与她有一个多月未见的君寄雪。 夜南墙也看见了,只是暗自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毕竟之前寄雪哥哥对自己很好。 如今却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态。 他还是感到很自责的。 “君寄雪,好久不见。”红拾知道是不能避免遇见的。 所以就直接走到了角落处,言笑晏晏地打了个招呼。 “寄雪哥哥。”夜南墙同样是打了个招呼。 “确实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君寄雪抬眸,神情恍惚间,似是有几抹惆怅落寞。 “对了,你今晚怎么也在这儿吃馄饨?”红拾有些好奇,虽然问这些不大好。 但是此时她也找不到那些其他的话题了。 “只是因为我饿了。”君寄雪摇着折扇,十分悠然自得。 似是之前那些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好吧,我们也是。” 红拾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后日的武比,尽力就好,不要勉强自己。”见小丫头叹了一口气。 君寄雪出声安慰着。 执念太深,不得悟。所以他不祈求未来,只愿她平安,而他放下就好。 他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也想清了很多。 只要小丫头平安喜乐就好。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说这话?我看起来是那么容易勉强自己的人吗?” 红拾不禁有些疑惑了,她难道是那种一直勉强自己的人吗? 就算是的,那又能怎样。只不过每个人都这么说,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第301章 又何必在乎花属于谁呢 之前,在白止的府邸。 离渊与白止,他们两人都说过这番话。 还有白玉也说过。 今日白天在难寄小筑,白长安也这么说过,在护国公府,白老爷子也说过这话。 现如今,君寄雪也这么说。 她得是有多勉强自己啊,才会让这么多人劝慰。 话落之后。 夜南墙和君寄雪纷纷点头如捣蒜。 那场景,她都挺无语的,她怎么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想法,还会有这么一致的时候。 “小丫头啊,你确实很喜欢勉强自己。可以看出,你是那种喜欢将很多事情都揽在身上的人。” 君寄雪只是轻摇折扇,语气依旧是有些淡薄,似是好友之间的那种相互劝慰。 又像是无能为力之时的自嘲。 但是红拾也没有听出,到底是何种语气。 她只是觉得有些惊奇罢了,然后又有那么一丝的无奈。 她确实喜欢把很多东西都揽在身上的,虽然她觉得完全没必要。 可是看见那些,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或是人,她就会忍不住想要去插手其中。 可能她就活脱脱地将多管闲事这个词语,刻进和融入了自己的骨子里。 听起来是很可笑的事情。 当然做起来也是很可笑的事情。 “那好吧,那我尽量做到不去勉强自己。反正就是随缘分的,若是真属于我自己,别人想抢也是抢不走的。” 红拾轻咳了一声,那就一切随着缘分吧。 这时,那老板端着馄饨过来了。 足足有三大碗,分了两次才能端过来。 “这两碗是韭菜冬瓜馅的,另外一碗是韭菜猪肉馅的。” 指了指这三碗馄饨的馅。 “三位客官,请慢用。”那老板又端了一盘小葱,还有些许蘸料。 “好嘞,谢谢老板。”红拾看了一眼这位老板,还是很细心的。 都把这些蘸料拿了出来,而且没有提前在里面放葱。 可以知道他还是比较注意客人口味的。 “不用客气。”那老板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回到了摊子处。 “给,小心烫啊。”红拾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韭菜猪肉馅的馄饨,推到了夜南墙的面前。 “不准再说谢谢了,要专心吃馄饨啊。”她又快速加了一句。 而夜南墙也没有把那声想要道的谢给说出口。 “这碗给你。”又看了剩下的两碗馄饨,红拾将那碗盛的较满的馄饨,推到了君寄雪面前。 “小丫头,你这心思啊,还真是容易猜啊。” 君寄雪摇起了折扇,属实有些无奈了。 “嗯,吃完了再说。”红拾闻着这碗里的馄饨,不禁食指大动。 她有些饿了,今天下午只喝了一些海棠饮,还没吃什么东西。 所以现在自然是很饿的。 君寄雪也没有说着什么了,只是继续吃着碗里的馄饨。 那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人生能有几次。 但是他还是想要坚定地看着她幸福下去。 可能到最后,见过花开就好,又何必在乎花属于谁呢。 但是此刻,能和小丫头坐在一起吃着同种馅料的馄饨,这些也算作是缘分一场。 而红拾就没有考虑那么多了,她只是完全沉浸于馄饨的美味中。 说实话,她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吃馄饨饺子之类的,只是偶尔有些馋。 当然,有时也有可能是因为馅料的原因,或者是她懒的原因。 不喜欢吃速冻饺子,又嫌自己动手太过于麻烦。 反正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扑在吃馄饨上。 夜南墙只是看着碗里的馄饨,很是斯文地吃着。 关于拾姐姐与寄雪哥哥的事情,他只是个局外人。无法插手其中,但也无法置身事外。 所以他如今只能什么也不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是他什么都知道。 寄雪哥哥并没有放弃拾姐姐,虽然那眼神不像之前那般热烈,但是也并不清白。 反而是带着一种很是无奈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求而不得的无奈与心酸吧,他没有经历过感情,但是猜想着也是如此。 当红拾将碗里的汤喝完之后,便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圆滚滚的肚子。 唉,她又吃多了。 但实在是架不住那碗馄饨的诱人香味啊,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好在哪儿。 不过那个蘸料确实是辣到了嗓子眼儿。 很是好吃,对于她这样无辣不欢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绝了。 “喝茶。”一旁有茶壶,见红拾似是有些辣着了,君寄雪迅速为她倒了一杯。 然后便是给夜南墙也倒了一杯,毕竟不能过于厚此薄彼。 “那我就不说谢谢了。”红拾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才接过了茶。 她觉得说谢谢太过于见外了,什么也不说也不好。 所以也只能这样说了。 君寄雪摇起折扇,“快点喝,你们两人都别同我客气啊。” 一种似是命令的语气,似是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这些语气,红拾又怎么能听明白呢? 等到茶喝完之后,红拾看了一眼夜色。 该回去了,而且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转了。 大概是因为看见了君寄雪,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那我们先走了,钱由我来付,就当作是我请你吃饭了。” 依旧是淡定从容地说着。 君寄雪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大概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毕竟他们两人也是回不到从前的。 “老板,结账,我们三人的。”红拾带着夜南墙来到了小摊处。 “十五文钱。”那老板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很是真诚地说着。 “我身上没有零钱,就直接给金币吧,就当作是以后过来吃的凭证吧。” 红拾身上没有零钱,就只有那种金币。 所以也就只能给金币了。 老板也是个爽快的人,点头应了声好。 他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掂量的比谁都清楚。 这些客官的话,在他们心里可能就是金科律令,是要牢牢记住的。 但是这位的话,实在是太过于爽快直白了。 语气中很是随意,眼神纯亮,没有丝毫坏心。 赚钱的事情,谁不想呢?他上有老下有小,对这些自然是极其在意的。 并没有摒弃良心,只是这一时的妥协。 他知道,这两位可能以后不会过来了。 因为他们是修仙之人,他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浓厚的仙气。 仙道之人,又怎么拘于这一方天地呢? 看得清楚而已。 当红拾和夜南墙他们走了之后,君寄雪才走到了小摊处。 直接给了这老板一袋金币。 第302章 也常常挥霍无度着现在 “客官,您这是何意?”那位老板很是疑惑不解。 这位公子在这儿坐了将近一天,如今应该是要走了的。 但是给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小爷乐意,自个儿高兴。这些是赏你的,你且收下吧,日后总会用到的。” 君寄雪摇着折扇飞身而去,甚是潇洒肆意。 他只是和那小丫头一起凑个热闹罢了,就当作是为她积德行善好了。 那老板只是看着钱袋子,陷入了沉思。 并不是十分疑惑,只是在规划钱的用途。 世人忙忙碌碌,不过就是图着这些碎银几两。他亦是如此,不能免俗。 别人赏了钱,他自当高高兴兴地接着。 —— 红拾和夜南墙很快便回到了镇北候府,各自休息去了。 血蚀空间中。 红拾抱着白玉坐在一旁的石桌处。 其实是她睡不着了,所以想找白玉聊聊天,说说心里话什么的。 看着头顶上的灵树,红彤彤的果子挂在枝丫处。 白玉只是蹭着自家主人的手,他是真的搞不懂主人了。 不就是夜晚碰见了一个故人,何必揪着不放呢? 但是他可能也不会懂的,毕竟人类情感复杂。像他们灵宠,只是想着吃吃喝喝睡大觉。 根本就很少有这些离奇荒诞还带着古怪的情绪。 可能于人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情绪。但是在他看来,确实离奇荒诞的。 “主人呐,你这又是怎么了?不就是见了君寄雪,也不至于这样吧。” 最终,白玉轻叹出声,他选择主动出击。 这样还能让主人好受一点。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我是真的只当他是朋友。但是这样做会辜负他,我良心不安。” 红拾纠结了很久。 她一直在想,原身之前和君寄雪定下了十年之约。 但是她已经不是原身了,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说清楚。 她可能没有权利去做这些决定。 但是她和原身不是同一个人,三观和想法不同,喜好和脾性不同。 这些事情又像是没有必要一般。 不过占用了原身的身体,还做了伤害原身朋友或者是未来夫君的事情,这确实令她良心不安。 “主人啊,这件事情你不是已经相通了吗?” 白玉轻叹了一句,主人之前不是已经想通了这件事情吗? 怎么现在还要这般执着不弃,而且在感情一事中,谁也说不清楚对错。 又为什么还要纠结于辜负不辜负的事情。 难道不能心安理得去接受这些吗? “人都有各自的耿耿于怀,我看不清漫漫前路,也顾不得过往云烟。” 红拾看着空间里的药草,不禁陷入了沉思。 记得她上次,还是在这儿感慨着。 要努力拼搏,要过得风生水起之类的话。 可是如今,却是这般伤春悲秋。短短两月,判若两人,或者是彻底回到了过去。 或许就是太过于耿耿于怀了吧。 “耿耿于怀着过去,忐忑不安着未来的人,也常常挥霍无度着现在。 主人啊,你并不愚昧,这些道理,你应该是知晓的。” 白玉只是在一旁舔着自己的爪子。 他不懂这些人类的情绪,何必去感叹这些呢? 就像山的后面还是山,海的那边还是海那样,世间纷纷扰扰太多了,是感叹不完的。 所以还是过好当下最为重要,吃吃喝喝睡大觉,过着每一天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这句话给了红拾很大的触动。 “耿耿于怀着过去,忐忑不安着未来的人,也常常挥霍无度着现在。”她不禁反复呢喃着,回味着。 看了一眼一旁的药草,她现在的日子,过的还真是如白玉所说这般。 正好是在挥霍无度着现在,她以前也意识到了这些,只是不敢去承认这些事情。 在山洞的那三年,每天都是有条不紊地度过着。 修炼灵力,养花,酿酒,煮茶,看书,练字,在山野之间闲坐着。 那样的日子,每天都是差不多地过着。 却丝毫没有挥霍着,感觉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偶尔也会有感慨,但是感慨之后依旧是努力修炼。 不像现在,整日里还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或许是感情太过于羁绊了吧。 “你这小家伙倒是活的潇洒,说的话也有道理。”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这小家伙还真是不错呢。 不知道她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大德,这辈子能够碰上这么好的猫。 还有一群这么好的朋友,还有那个似皑皑霜雪般清冷皎洁的男子。 大抵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吧。 “潇潇洒洒有何不好,无忧无虑地过活着。”白玉可喜欢这样的日子了。 整日里睡的可开心了。 “可是人非草木啊,孰能无情。这人啊,一旦有了感情,就会有了数不清的羁绊。” 红拾也想潇潇洒洒地过活着。 但是,她放不下的人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算了算了,你去睡觉吧,我回房间修炼了。” 最终,她懒懒散散地摊了摊手,毕竟她不能这么荒废。 去继续修炼,或者是练剑,两者都可以。 白玉也没有挽留,只是快速地跑走了。去了之前最常待的地方,继续睡着觉。 反正于他而言,除了吃就是睡。 回了房间的红拾,选择了练剑,毕竟后日的武比,她可是军队的首领。 若是抽签对上了东阳国的那个什么将军,也只能是硬碰硬了。 就算不靠修为,她也要让自己有赢的实力。 就算不能赢的话,那也要输的精彩绝伦。 红莲剑动,裹挟着摧枯拉朽的力道而来,似有雷霆万钧之势喷薄而出。 剑未开刃,出门己是江湖。初心未忘,归来仍少年。 剑法虽然精妙,但是重在练心。 好吧,这是她随便悟出来的。心静之时,确实会使剑法更加精练。 但是,在之后的那场武比之上,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练心。 这一夜,无垢城使馆里的人,还有驻扎在无垢城外的军队,都在加紧训练着。 —— 时间如白驹过隙。 很快便来到了武比的那日,万众期待着,皆是沸腾如斯! 但是第一日并不是比试,而是类似于朝宴的那种。 而且朝宴的时间很长,从上午到晚上,将近一天的时间。 这一天,是武比的前奏。 红拾也是一早便收拾好了自己,带着夜南墙,一起来到了宫门之外。 那里,花弄影和白长安都是穿着一身黑色铁甲衣站着,显得气势昂扬。 第303章 需要提前去镇场子 “二位来得可真早!”红拾走上前去,暗自感叹着。 夜南墙跟在身后,“影姐姐,白姐姐。”很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没想到小夜这少年郎,穿上这身铁甲战袍,倒是像那么一回事儿。” 白长安看了一眼,这位穿着这身铠甲,倒是有年少将军的模样。 “天亮了,就不算早了。”花弄影见白长安在看着夜南墙,便回着红拾刚才所说的那句。 “最后一个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红拾只是悻悻然感慨着。 若是最后一个去,那样待的时间便是最短的。 所以她也没有过来的很早。 就只是在太阳正升起之时,赶了过来。 “自然是没问题的,如果我们四个人都迟了,那样倒会不怎么好,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白长安似是想起了什么,是她祖父让她早点过去的。 而且还得是提前去镇场子的。 “嗯,还是赶紧走吧,到了之后再说。”红拾说着,便迈开了步伐。 其他的三人也是迅速跟着。 就这样,他们四人走在皇城中,在官道之上,无人敢拦着,也没有人敢去议论。 只是低着头纷纷行礼。 毕竟皇上在一个多月前,就把他们四人的画像分发给了宫中之人,说是让他们提前认认人。 “我们四人啊,这气势汹汹,昂首挺胸的样子,怎么有一种要去打架的感觉。” 红拾感慨了一句。 这若是在现代,那得是出去炸街的存在,绝对很拉风。 “那是因为目前官道上只有我们四人。” 花弄影在一旁幽幽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们来早了,所以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太监宫女,没有他国之人。” 白长安也感叹着,可能是他们几人没有经验,确实来得太早了。 “好吧,还是赶紧去吧。” 红拾只是看着前方的路,阳光有些过于耀眼了,所以必须得走快点。 当他们来到行宫处,皇上身边的那位刘公公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见到他们几人过来之后,便迅速走上前来。 正欲行礼之时,红拾赶紧虚扶了一把:“刘公公,不必如此客气,先带我们进去吧。” 她觉得外面的太阳有些毒辣了。 里面是暮云烟行宫,听说是个冬暖夏凉的宝地。 去到里面,自然是会凉快不少。 随后,这位刘公公便将他们带到了大殿之上。 果不其然,大殿上并没有多少人。 而且那几人还都是熟人,是这无垢城最为风流倜傥的人物。 右相家的儿女,还有卫国公世子谢轻芒,和那位周老太傅的儿子,都在这儿。 等到带到了固定的座位之后,才各自打着招呼。 “冷姐姐,许久未见,依旧是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红拾看了一眼冷如烟,许久未见她了。 感觉她又美了不少,真的是那种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哪里哪里,红拾妹妹才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 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红色霓裳战袍的女子。 冷如烟不禁多了许多感慨,她上次见红拾还是一个多月前。 如今再次见面,还是会惊叹于她那不同于凡夫俗子的张扬明媚。 她们说了几句之后,便是没再说什么了。 “谢世子,冷公子,周公子。”白长安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遇到这些世家子弟。 还是会打着招呼的,毕竟以前都是认识的。 那三人也是纷纷点头致意。 似乎是很有默契一般,他们谈论的话题都没有涉及到武比。 “白老爷子近来可好?”谢轻芒看了一眼白长安。 他以前基本上是每个月都要去拜访的。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白老爷子的孙女也就是白长安回来了,他也就没去拜访了。 “身子骨依旧硬朗,老爷子今日也会来,想来这会儿是去陪皇上了。” 白长安坦然自若回答着,她家祖父的身体,自然是极好。 “那就好。”谢轻芒点头应着。 白老爷子是三朝元老,是他在军队之事上第二敬重的人。 他自然是极为关切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有其他国的人陆陆续续过来。 “东阳国三公主和使臣到!”殿外传来来太监的高喊声。 随后便是进来了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和三位长相较为粗犷的彪形大汉。 他们被带到座位之后,那位三公主才开始打量着四周。 相较之前,此次的她也是沉稳了许多。 但依旧是冷眼看着红拾他们,似是仇人相见般。 “哟!这北凉国此次莫不是只有女子带兵了。” 说是沉稳也沉稳不到哪里去,这所说之话,还是这么地不好听。 红拾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从容不迫地喝着茶。 她不怎么想搭理这位,毕竟这人与她不在同一个牌面上,再怎么去理会也没用。 只会浪费她自己的时间。 白长安只是和花弄影评论着宴席上的茶水酒酿如何,心思也没有放在那位身上。 而其他的几位男子,也不太好同这公主议论。 “来者是客,北凉国就是这么对待本公主的吗?小心本公主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轩辕雪见没有人搭理她,便继续破口大骂着。 她身后的几位将军,只是暗自摇着头。 真是不知道,他们东阳皇为何派这三公主过来,所幸那位皇子这次也过来了。 “没想到,这宴会还未开始,便是这么热闹,还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殿门外走进了几位年轻男女。 随即,通报声响起:“西安国大皇子三公主和诸使臣到。” 红拾看了一眼,刚才那句话是中间那人说的。 那人一身华服,发束玉冠,负手而立,面容倨傲冷峻,五官极为俊朗。 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但是不太清楚。 好像是西安国的大皇子吧,不记得名字了。 “不过是那位三公主稍有怨言,让诸位见笑了。” 这时,慕容谨带着自己的妹妹从殿外走了过来。 随后便是一阵寒暄,才各自入座。 “父皇正在来的路上,美酒佳肴已备好,诸位可尽兴。” 慕容谨坐在右侧的首位,面容看着极为高贵。 说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却没有人这样做。 这宴会之上,是得等到主办之人过来之后,才能动筷子的。 在东道主没来之前,可以喝些美酒茶水,但是饭菜糕点却是没人动。 红拾垂眸看着这一桌糕点,她只是暗自思索。 第304章 我又不是真的不学无术 不就是个朝宴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但是也没有等多久。 没过多久,太监尖细的声音便传到大殿上。 “皇上驾到!” 旋即,四面八方的人各自行着礼。 红拾和花弄影两人就只是站在座位上,看着其他人行礼。 不禁感慨着,她们两人不愧是拿了御赐金牌的人。 明黄的身影从大殿外走进来,迈上台阶,坐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诸位免礼。” 等到北凉皇发话之后,四下里的人才各自落座。 “这次武比能在我北凉国举行,孤感到甚是荣幸,希望诸国将领能在武比中好好发挥。” “孤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等到北凉皇说完之后,便是一大群衣着清凉的女子进来跳着舞。 “我觉得这种宴会好尴尬。”红拾只是用腹语和白玉对话。 她太过于无聊了,偶尔吃上一两块糕点,可以解解闷,但还是很无聊啊。 “主人呐,宴会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觥筹交错之间,歌舞升平。若是实在无聊,会有人提出助兴之法的。” 白玉在空间中看着外面的一切,确实是很无聊的。 按照主人的脾性,绝对是受不了这些的。 “唉。”红拾轻声叹息着,实在是无趣极了。 她看了一眼北凉皇帝慕容熙,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这么辛苦,面对着这么大的一群人。 而且只能假笑扮从容。 “红拾妹妹怎么了?是为何而叹息啊。”一旁的冷如烟凑了过来,小声说着。 她听见了这位刚才叹息了一声,听着确实是有些疑惑的。 就是单纯地不知道她为何而感叹。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过于无趣罢了。”红拾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水。 是真的无聊,虽然是宴会,是吃吃喝喝的事情,但还是无聊啊。 “宴会都是这个样子,等到一半的时候,可以出去转转的。” 冷如烟以前也是这样的,当实在是坐不住之后,她还是会偷偷溜出去转转的。 这样做的话,皇帝也不会说着什么的。 红拾只是点了点头,没应声。 然后便将目光看向了别处,这仔细一看,其他国家的人都是差不多的。 没有什么看起来很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没有什么长相特别惊艳的人物。 所以那些国家的人,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北凉国众人身上。 宴会上的女子不多,所以那些个将军公子的,都是将目光放在冷如烟的身上。 毕竟全场,按照容貌来说,确实是她最为吸引人。 只是冷如烟姿态大方,任他们打量着,不怒也不恼,看上去就是高贵优雅的。 红拾不禁有些佩服,若是被人这样直勾勾盯着。 她肯定是要生气的,也不是那种很生气,就是觉得很不自在。 当她再次抬眸时,看见那位东阳国三公主一直看着她这边。 也不知道是看她还是看冷如烟。 反正她是直接翻了个大白眼,然后继续低着头扣自己的指甲。 这白眼,想不注意都难,基本上坐在那边的人,是都可以看着的。 就连高堂之上的北凉皇慕容熙也看到了,不禁低头轻笑,这位的脾气,还真是不一般。 左侧座位上,西安国的大皇子萧子谦只是摇了摇头,这位青阳宗大小姐的作风。 未免太过于张扬了些,但也没有什么不好。 各有各的态度,他没有资格去评头论足。 轩辕雪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中央,轻笑着开口: “本公主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次,她非得让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出丑,谁让那位要处处同她这个公主作对? 她今日偏要给她们一个教训。 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各自看法不一。 有的人觉得这东阳国三公主太过于大胆了些,有的人觉得这样也是一种乐趣。 “你说吧。”慕容熙稍稍看了一眼其他的地方。 “朝宴之上,自然是些宴酣之乐。所以本公主提议,我们可以各自展示才艺,也算作是打发时间。” 轩辕雪看了一眼红拾的方向,她就不信了。 在修为和武力之上,她不及红拾这个宗门之人。 但是在才艺之上,她有把握能够胜出。 是绝对能够让那位青阳宗大小姐丢丑的。 但是她却不知道,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在云水禅心茶宴上,就唱过一首歌曲。 还是惊艳了不少人的。 而且,红拾作为现代人,别的才艺不行,这诗词积累可不少。 四下之人议论纷纷。 “这个提议不错,就单单是看着歌姬跳舞,太过于普通和无趣了。” “确实是不错的,才艺展示,人人都会的东西,自然是可以的。” 当议论声停止之后。 北凉皇慕容熙才淡淡开口道,“如此也好。” 顺便看了一眼红拾他们那几人的方向。 这几位丫头,应该是会这些的,就算不会也无伤大雅。 想了想之后,他又继续补充了一句话: “最终的获胜者,可以向朕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朕都可以满足。” 轩辕雪抬眸看了一眼,眼中的阴翳之色渐渐涌动,她非得借此机会来羞辱那人不可。 “那本公主先为各位弹一曲琴,也算是抛砖引玉了。” 她继续说着,还看了一眼红拾的方向,眼神中俱是挑衅之色。 随后便是北凉皇吩咐人去取琴,轩辕雪坐在大殿中央等待着。 “阿红,这一看就是冲你来的,你可有解决之策?” 白长安迅速凑了过来,看了红拾一眼,语气中俱是担忧的神色。 “慌什么?我又不是真的不学无术了。”红拾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她根本就不畏惧。 好歹她也是个现代人,种花家五千年的文明,她自然是会知晓的。 随便背上几首古诗就好,李白苏轼杜甫,那些诗坛大家的作品。 她还是记得的。 “你不慌,可是我慌啊,我舞刀弄枪惯了,没有什么才艺。” 白长安继续说着,她觉得,他们北凉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应该积极踊跃一点的。 不能失了大国的颜面。 她作为这么一个护国将军,若是不通文墨或是其他才艺的话,未免有些不太好。 “你精通剑法,可以舞剑啊,这也算是才艺啊。”红拾只是镇定自若地饮茶。 她蓦地想起了,当时在云水禅心茶宴时。 君寄雪提议要表演才艺助兴,那时她和他还杠了好几句。 第305章 雪儿献丑了,诸位见笑了 而且最后,她自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了一套太极拳。 现在想起来,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你是说剑舞?这个倒是可以试试的。” 白长安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提议是可以的。 舞刀弄剑,这些就挺适合她的,而且也是她擅长的才艺。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呢?最后摸了摸头,可能是她一时半会之间脑袋不太清楚。 古琴摆好,轩辕雪腰肢柔软,步步生莲,起身走到古琴前方坐下。 红拾只是暗自思忖,这位东阳国三公主走路之时虽然是步步生莲之姿,但是她觉得这有一种小白莲的感觉。 虽然这样想,确实不太好。但是她此刻的想法,就是这么一个。 可能是她心胸有些狭隘了吧。 只见轩辕雪纤长的手指,拨动着细长的琴弦。 天籁之音,从指尖流出。 一曲玲珑,温婉柔美,婉转悠扬,似是带着些许幽怨。 这首曲子,红拾是知道的。 是讲述着一代有名的戏子与将军的故事。 两人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遭世人诟病。 兵临城下,国破家亡之时,戏子为救将军,以身犯险。 那位将军自然是十分感动,但还是亲手将戏子给赶走了。 后来,那位有名的戏子病死在花街的深处,而那位举世闻名的大将军则是将敌军逼至边疆。 直至最终死在了大漠黄沙中。 他的手下之人以马革裹尸将他带了回来,与戏子葬在了一处。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不尽如人意,但是这份千古传唱的感情却是令人动容。 因为戏子名叫玲珑,所以这首曲子也就是玲珑曲。 “玉枕风流,戏子成秋。 花街深处,暗探四访无人断。 马革尸裹,将军末路。 黄沙战中,旌旗三段天下乱。” 只见轩辕雪边弹奏边吟唱,曲调凄婉,只是携着无尽的悲凉。 但那弹奏的还是有些很浅很浅的痕迹,似是翡玉点缀,流光溢彩般。 显得有些矫饰过多,华而不实。 但总的来说,这首曲子还是极为不错的。 最起码,一曲终了。 四周众人听闻着,眼眶皆是有些湿润。 红拾伸手抹了抹眼角的几滴还未流出的泪水,她承认,这一段故事,确实是将她给感动到了。 等到擦干之后,才开始鼓掌。 有了红拾的带领,其他人也是纷纷鼓掌称赞。 坐在古琴旁的轩辕雪原本是趾高气昂地看着红拾。 她就是想要报复这位青阳宗的大小姐,谁让那位之前那般羞辱她,让她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 但是刚才红拾却率先为她而鼓掌。 所以她一时有些怔愣住了,唇角微动,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戏子闻名天下知,将军坟前无人问。这戏子与将军的故事,本就惊艳。也极凄惨,少有人知。” 四周的席位之上,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年轻男子感叹了一句。 可能因为他自己也是将军,所以才对这些深有感触。 “确实不错啊,东阳国三公主的这一曲玲珑,实在是惊艳啊,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对啊对啊,连我这个大老爷们儿都不禁落泪纷纷,实在是极妙啊。” 四方席位之上坐的人,不得不承认这首曲子极妙。 冷如烟也在拍手鼓掌,她刚才可是注意到了。 她身旁坐着的这位,北凉镇北候还是青阳宗大小姐的人,刚才可是第一个鼓掌的。 她不禁觉得这位的胸襟确实宽怀坦白,她自愧不如。 是个明眼人,都能知道这位东阳国的三公主是冲着红拾来的。 毕竟那眼神可是十分不善。 她自己做不到那么大度,她承认别人比她优秀,但她做不到对那些心有恶意之人一视同仁。 更加不会主动为他人鼓掌了。 “你不在乎她刚才是在恶意挑衅你吗?”冷如烟还是轻声开口,她确实不太懂。 “不过是个小姑娘家的心思,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谈不上在乎或者是不在乎,优秀的人是值得赞美的。” 红拾同样是轻声说着,她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优秀的人是值得赞美的,冷如烟在思索着这句话。 她突然觉得,是她自己见识过于浅薄了。 宴会之上,最不缺的就是议论。 谢轻芒和冷期寒他们几位男子,坐在右侧的后方,也是在举杯对饮,各自感叹着。 但是声音不是很大,再加上宴会声音的掩盖,也就只有他们那几人能够听起楚。 “不过就是些儿女情长罢了,有什么好赞扬的。”谢轻芒就看不惯这种作风。 “那是你还没有经历过,若是经历过之后,自然是会懂得一些的。” 冷期寒在一旁幽幽地说着,而眼神则是不自觉看向了首位之上。 那位身着蓝色华服的女子,淡雅高贵,不染世俗。如烟似雾,叫他难以沾染。 大概儿女情长这件事情,是最没有道理的事情。 “算了算了,还是想想我们几个要搞些什么才艺吧。” 谢轻芒嗟叹了一声,他就不屑于感情这事。 议论声结束之后。 见时机差不多了,轩辕雪站起身来说道:“雪儿适才献丑了,令诸位见笑了。” 随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那姿态依旧是步步生莲。 白长安只是觉得这位有点矫情,虽然弹奏得还可以,但是那姿态多多少少有些矫饰了。 随后,她便是走到了大殿中央,面对着北凉皇。 “本将军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就为诸位表演一套剑舞助助兴。” 白长安说得很是坦然,底下也没有人反驳。 毕竟只是图个乐子而已。 因为今日入行宫是不能带剑的,所以北凉皇特地命人去取出了他珍藏许久的宝剑。 白长安在大殿之上等着。 “这些也太过于尴尬了吧,宴会什么的,就是社恐人士的最大杀手了。” 红拾只是端着清茶,看似从容不迫地喝着。 但内心却是慌乱如麻,她觉得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弹个琴啊,舞个剑啊,都需要准备工具的,挺麻烦的,还需要等着。 她也就低着头,不想看向别处。 但别处的人却是在看着她,在东阳国三公主的右后方。 有一个脸颊上有着很大一圈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眼神阴翳地盯着对面的方位。 尤其是红拾所在的方位。 他正是东阳国的落日军队首领,叫作罗骁,是东阳国修仙世家里的人。 也就是那个修为在渡劫期后期的将军。 第306章 北凉皇还真是大手笔啊 他此次来的目的,有两个。 第一个便是和往常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武比。 第二个便是探探这位的虚实,年纪轻轻,便能胜任镇北候,还得到了神器花神祭。 还有上次宗门比试,他不是宗门之人,所以没有参加。 但是听说了她获胜的那件事情。 此时的他,对红拾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他想着,若是武比时能够正面碰上的话,最好是直接将这个丫头片子给打死,免得以后为祸四方。 红拾依旧是低着头,她知道有人在看着她,但是没有在乎这些。 虽然很烦,但是现在还是要给这北凉皇一个面子的。 不多时,北凉皇所珍藏的宝剑被带了过来。 那把宝剑,正是举世闻名的上古神剑承影剑,俱说是有影无形的剑,快如疾风,影若闪电。 这剑一出,四下之人不禁再次议论纷纷。 “我的老天爷啊,这北凉皇帝还真是大手笔啊。” “这岂止是大手笔,这简直就是皇恩浩荡啊,连神剑都能拿出来,这得是多大的福气啊。” 还有些其他国家的人,没有明面上说出来。 只是在暗暗地想着,这神剑竟然在北凉皇帝手里,那么他现在的举动应该是在杀鸡儆猴。 拿出来虚张声势或者是用来震慑他人的。 白长安也是惊愕了很久,皇上竟然将这柄神剑给拿出来了。 这实在是令人受宠若惊啊。 她看了一眼自家祖父,只见他坐在最后面,胡子气得卷起,但是眼神中还是慈和。 示意她赶紧准备着,接下这柄剑。 白老爷子捋着胡子,喝着闷酒,他就是感慨啊!这柄神剑,为何当初不赠予他。 他有些生气了,这位狗皇帝,还真是不如他前头几位。 但最后,也没有再想着什么了,这柄神剑,与自家的孙女儿还是极为相配的,自古名剑配英雄。 只见在万众瞩目中,白长安接下承影剑。 只见扬起的双手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挥向旁边,耳廓中有轻轻“嚓”声响过。 剑影摇曳之间,似是无风起浪。 没有什么荡气回肠的配乐,只有舞剑的身姿。 剑气破风,身形随着招式游走于庭中,时而轻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雷,落叶纷崩。 红拾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白长安舞剑的身影,她似是看到了万千桃花依次绽放。 又像是看到了万里江山血流成河,白骨森森历尽沧桑。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弄影,身影依旧淡然。 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最终,良久之后,无声合拢,天地之间一片静穆。 可以说是剑舞惊鸿了。 四方席位上的众人纷纷鼓着掌,这场舞剑,看的确实过瘾啊。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殊死搏斗剑影缭乱过的,自然是知道舞剑一门的难度有多大。 不是随意的那种,而是每个动作都要标准,能够到位的那种。 一招半式,皆是长虹剑气。 红拾也在使劲儿鼓掌,她觉得这位白将军,很是飒爽英姿。 坐在她身后的夜南墙,同样是鼓着掌,他刚才看了很久,却不是盯着她的剑法。 而是盯着她那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姿。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舞剑的那一幕很美。 直至多年以后,他的脑海里还是留着这段记忆,不肯消散。 “不愧是北凉的护国将军啊,这剑法惊鸿,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 在左侧坐着的西安国大皇子感叹了一声。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舞刀弄剑,连女人样儿都没有。” 一旁的轩辕雪撇了撇嘴,很是小声说着。 她就不觉得有多好,不过是些剑法罢了,凭什么就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夸赞。 分明就是没有半点儿女子该有的姿态。 萧子谦只是稍稍侧头看了一眼,这位三公主难免猖狂了些。 “你看我干什么啊?本公主岂是你能看的!” 轩辕雪感受到了这抹目光,将他骂了一顿之后,才侧过了头。 眼神继续紧紧盯着红拾那边。 萧子谦只是兀自摇了摇头,果然是个极其猖狂,娇纵任性的。 白长安只是在舞剑完毕之后,瞄了一眼红拾他们的方向。 看到了花弄影在为自己鼓掌,红拾也在为自己鼓掌,还有夜南墙他们,都在为自己鼓掌。 此刻,她竟然觉得很满足,能得到别人的由衷赞美,这大概就是一件幸事吧。 不对,不是任何人的赞美,而是自己在意之人的赞美和鼓励,那才是人生幸事。 准备将剑收好,递给一旁的太监。 “白长安听令!”端坐在首位的北凉皇慕容熙直接开口。 这一开口,倒是将好多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大殿上的一幕,俱是不解之态。 “臣在!”白长安面朝九级金色阶梯,正对着北凉皇帝,单膝跪下,双手抱拳。 “念白将军护国有功,特赏承影剑一柄。”慕容熙朗声开口,言语间俱是森然气势。 这话一出,四下里的人更是惊愕不已。 什么?这位北凉皇竟然要将上古神剑赠予他人。 虽然名剑配将军,但是这可是神剑啊,其中蕴藏着许多难以预知的强大威力。 这么一柄神剑,皇帝不留给自己的儿女后代,反而是赐给臣子,这件事情着实令人意外。 “臣定然谨记职责,一心为国。” 白长安叩谢之后,才起身收了承影剑,回到原位坐好。 那姿态,多多少少是有些昂扬得意的。 而有一大部分人,则是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若是将名剑赐予将军,为何不赐给那位青阳宗大小姐呢,也就是镇北候。 世人皆知,这位镇北候的实力可谓是高深莫测。 若是再加上神剑的话,那样实力不会更强大吗?所以此刻的他们,有些想不通了。 不知道这位北凉皇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还有些人直接看向了红拾,本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 却看到他们所讨论议论着的那两位将军,此刻正是言笑晏晏地交谈着,那场景,好不欢快。 “你剑舞的很好,看得出来,你是极为认真练过的。恭喜你了,宝剑配英雄。” 红拾轻笑着夸奖,她确实是很意外的。 她刚才看得都入迷了,这舞剑的姿势很标准。 若是在现代的话,大学里的太极剑考试,估计她去就是直接拿满分的。 想到此,她想起了自己在大学期间的经历。 体育课选了武术那一门。 第307章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最后吧,还碰上了初级剑,对她这种身体不协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要命了。 所幸,最后也没有挂科。 如今,还真是感慨颇深,反正她也不会舞剑。自然是会觉得别人是很厉害的,也是由衷地夸奖别人。 “你别夸太多了,我怕我太过于骄傲了。” 白长安耸了耸肩,虽然这些夸奖之词,是很好听的,但是她怕自己太过于骄傲了。 兴许最后一下子找不着北了。 “没事的,骄傲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红拾继续说着,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要表演才艺。 过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位长相粗犷的男子走上大殿。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是密集整齐。 红拾抬眸,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低着头。 说实话,她不大喜欢那个男子的长相,但也不会去攻击。 只是看了一眼,便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旁的冷如烟亦是如此,她从来没有见过长相这般粗犷的男子。 而且那人耳朵上戴着大耳环,脖子上带着大项圈,一头黑发全是小辫子。 整个人五大三粗,走起路来显得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 她也没兴趣看,便低着头想事情。 “巴木特参见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福寿安康。” 那人右手放在左胸口处,弯身行着礼。 慕容熙只是垂着头,甚是平淡地说着:“免礼。”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个草原国家。 但面上还是要强忍着笑意,毕竟关系到诸国邦交。 “俺们辽源国男子没有什么其他的才艺,就由俺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那个叫作巴木特的人继续说着。 随后,北凉皇便吩咐人去拿着所需的石头。 等到石头到了之后,那位将军躺在地上,另外一人将巨大的石块放在他的胸口上。 用一个较小的锤子去敲击着那块巨石,不过几下之后,那块巨大的石头就碎掉了。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红拾感慨着,这些人还真是给面子啊。 其实吧,这胸口碎大石看着是很惊奇的,但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就是个胸口碎大石而已,区区杂技,也上不得什么大雅之堂。” 轩辕雪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那位辽源国的将军,实在是长得太丑了。 一点也没有想看的欲望。 “真是个娇纵任性惯了的,嚣张跋扈通身毛病。” 萧子谦在一旁紧皱着眉,神情恍惚间颇为嫌弃。 但奈何他是个高冷倨傲的皇子,说这些诋毁人的话,也不是很好。 所以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等到那位辽源国的将军下去之后。 见没有什么人站出来,红拾便坦荡起身,来到了大殿中央。 “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才艺,就即兴赋诗一首吧。” 说完之后,她便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在大殿之上来回走动着: “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首诗一出,大殿之中瞬间寂静无声。 红拾不禁眨了眨眼,不至于吧,这么好的诗,就没有人带头鼓掌吗? 气氛组呢?怎么不给她搞起来啊。 她看了一眼花弄影,眼睛稍微眨巴眨巴。 花弄影也知道她在示意什么,也就立刻开始鼓着掌。 转瞬,殿上一阵喝彩,如潮般的掌声不绝于耳。 红拾抿着嘴,她也料想到了,毕竟诗仙的名诗,只要是穿越的人有大半用了这首诗。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诗仙太白的诗,自然不同凡响。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所以啊,李白的诗简直就是yyds。 众人还在鼓掌议论着,似是在品论这首诗到底如何。 红拾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原位,站在大殿中央读诗,这得是多尴尬的一件事情。 “你很不错。”在她过去时,花弄影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谢了。”红拾同样是眼神交流示意着。 “阿红,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这么厉害,用文采斐然来形容你,那是丝毫不为过。”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这位怎么这么厉害。 能说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句子,这样的女子又能有多差啊。 纵然她不通文墨,但是她也知道这句诗有多么震撼人心。 这可能是她此生听过的最好的一首诗了。 实不相瞒,红拾也是这么想的,这一首诗也是她最为喜欢的。 她愿称李白的《将进酒》为千古绝诗。 一旁的冷如烟只是极为淡漠地看了一眼,似是毫不在意般。 但是,她最终还是惊讶了,而且她确实是有些嫉妒了,这人怎么能够这么厉害? 在炼丹之术上,轻而易举地便打败了她。在修为术法之上,她能击败各大宗门顶级弟子。 如今在诗词方面,这才华横溢的模样,是她这一生也难以企及的。 以前之时,在无垢城中,她的才艺是最好的,被人称为第一才女。 可是如今,实在是有愧于那个名声了。 “逝者如斯,如江河入海般一去无回。人生苦短,看朝暮间青丝白雪。真是好诗啊。” 周策坐在她们的身后,此刻也是尽情评价着,论诗他可是专业的。 但是如今,他还是挺佩服这人才华的。 “对啊,尤其是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么豁达乐观的态度,简直就是人间少有。” 谢轻芒也是拍手叫好,他虽然是知道这位镇北候能说会道的。 但是他只是以为她嘴皮子溜,却没有想到。这不单单是嘴皮子溜,这是文采斐然啊。 冷期寒也是在暗自感叹着: “确实是极妙的,能当上北凉的镇北候,这胸怀和气魄,文采与武功,又能差到哪里去。” 难怪他家那位高贵而不近人情的妹妹,能相中镇北候这位朋友。 第308章 简直就是艰难苦恨繁霜鬓 不得不感叹一句,是他们高攀了。 虽然他家妹妹也很优秀,但是这位镇北候的才华,应该是无人能够出其右的。 这些感叹赞美的声音,坐在前面的红拾是能够听到的。 那些人越说这些,她越觉得不自在了。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当不起那么多的称赞。但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其他的诗,当时也就想起了这一首。 这还是因她而起的。 “李白先生,我错了,以后绝对不偷偷用你的诗了。” 红拾在心里默念着,毕竟是她借用了他的诗句。 忽而她将目光看向了前方,正好对上了轩辕雪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她只是觉得这表情还挺可怕的呢。 但同时也在摇头感叹着,这位东阳国的三公主怎么藏不住心思呢? 但凡是有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她寻思着,她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怎么就好端端地招人给记恨上了。 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 算了算了,她可是个极为宽宏大量的人,与那种人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而且,她觉得这位东阳国三公主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性子单纯直白,大脑发育得有点儿慢,娇纵任性了点,嚣张跋扈了点,其他的也还好。 只见轩辕雪坐在左侧位置上,双手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脸颊两侧也是气呼呼地鼓了起来。 哼,不就是吟诵了一首很好很好的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最初以为她是不会这些的,但是当听到红拾作诗的那一刻,她还是惊愕了许久。 既艳羡于她的才华,又记恨于红拾之前对她的折辱。 她那目空一切的性子,让她受不了这些委屈。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句诗词,能厉害到哪里去。” 最终,她很是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位到底厉不厉害了。” 一旁的萧子谦只是轻皱着眉,他原本是不想搭理这位东阳国三公主的。 但是她实在是太过于聒噪了。 “和本公主一个女孩子吵闹,你还真是有本事啊。” 轩辕雪自然是听到了,立马就插着腰回怼了一句。 她就想不通了,这位西安国的大皇子不是一向谦和有礼,怎么今日这般咄咄逼人。 估计那些话都是谣言吧,不过是些奉承之词。 时间过得很快,当谢轻芒和冷期寒一起在大殿中央对弈之后,这上午的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了。 “几位请留步。”红拾他们几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那位刘公公给叫住了。 “皇上请几位去往御书房喝茶。” 见他们几人停下来之后,刘公公才继续说着。 “哪几位啊?没有我吧。”谢轻芒赶紧开口,他可是要急着回去睡觉的。 “回谢世子的话,你们这几位都要去的。” 刘公公继续说着,他们这几位大人物啊,都是北凉的栋梁之材。 那自然是得恭恭敬敬的。 站在最前面一点的红拾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位北凉皇帝,还真是事情贼多啊。 虽说她原本也没有想好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这时间好端端地被人占用了。 她就觉得有些不大爽快了。 谢轻芒只是轻皱着眉,说实话,他并不想待在皇宫之中,也不想见那位皇帝。 他觉得这些场面,实在是太过于束缚人了。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被刘公公带到了御书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几人纷纷行礼。 红拾和花弄影只是各自鞠了一躬。 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来自胆大者的不怕死行为。 慕容熙也没有管这些,只是平静地说着:“免礼。” 然后便让刘公公给他们上茶。 红拾继续垂着头,手中端着茶杯无聊地摩挲着,说真的,她觉得有些过于无趣了。 这位北凉皇就像是打哑迷一般,也不说清楚叫他们过来做什么。 就这般干坐着,不会觉得尴尬吗? 不知道别人尴不尴尬,反正她觉得很尴尬,只能一个劲儿地喝着杯子里的清茶。 这也就导致了那位刘公公一直过来续茶。 在喝了一两杯之后,红拾打断了刘公公的动作,主动开口说着: “不知皇上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尴尬就尴尬吧,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着,大抵是因为她知道别人不太会主动问这位皇帝。 像是夜南墙、白长安、冷期寒、谢轻芒还有周策他们几人,肯定是不会主动说话的。 花弄影一向淡然,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也不会主动说着什么。 所以可能就只有她,考虑这些事情那些事情,是个怕尴尬但是又非得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的人。 可能就是这样一个矛盾固执的人。 话落,北凉皇抬起眸子看了一眼。 其他人也是如此。 白长安只是默默感慨,阿红这人还真是大胆。她虽然一向大大咧咧的,但是在皇帝老儿面前。 她还是有些怂了,不太敢说话。 谢轻芒是直接轻笑着,但是更多的是意外。他很少同这皇帝说话,不是不敢,而是不喜欢。 他可能就是天生反骨,再加上桀骜不驯。 不喜欢这位皇帝,也懒得搭理这些威严神武之人。 夜南墙想起了上次,那次之时,白姐姐拽着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开口去说话。 这次也是如此,所以他又看了几眼白姐姐,眼底神色不明。 “你很不错啊。”花弄影只是瞥了一眼。 她其实是不怎么想来搭理这件事情的,这北凉皇帝,能说的事情又能有多少? 所以唯一要说到的便是明日演练场武比一事,具体如何,要看他对待武比的态度。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日的武比之事,朕近日以来夙夜忧叹,想知道诸位的胜算如何?” 慕容熙只是看了一眼他们,虽然知道战胜其他几个国家,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赢得武比胜利。 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不被东阳国欺负,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件很艰难很艰难的事情。 红拾抬眸,正好对上了慕容熙那满是愁容的面孔。 简直就是艰难苦恨繁霜鬓。 确实如此,那鬓角斑白的样子,青灰色的眼角,看着就是很辛苦的。 她不禁感慨着,这位北凉皇帝还真是太惨了。 当皇帝当到了这个份儿上,估计也是没谁了。 第309章 难道是有过心理阴影 实在是可惜啊。 这位皇帝若是生在了海晏河清四海升平的盛世之中,那绝对是个当明君的料儿。 但是。 有人生在海晏河清的平安盛世,也有人生在战火连天的烽烟乱世。 有人向往朝堂上的波诡云谲,也有人渴望战场上以身报国、至死方休。 可无论如何,他们想报效家国,让这个天下苍生平安的心却始终如一。 这些都是命运,到底如何,难以预知。 可是,红拾还是觉得这位皇帝很可怜。见到他那快要愁白的头发,她就生了悲悯之心。 心慈手软,大概就是她本人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认为应该有十之八九的胜算。” 所以红拾迅速起身,弯着身子拱着手说道。 “哦?何以见得?”慕容熙有些惊讶,这拾丫头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自信了吧。 一旁的刘公公更是直接捂着嘴,生怕自己激动地叫出了声。 其他的几人也是抬着眸子,眼神中全是惊愕不已的神色。 尤其是白长安,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是微微张开着,看起来是那种极度的惊讶。 红拾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然后才继续说着: “不为什么,我相信我们几个人的实力。” 她觉得,这次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要赢。 她想为北凉国赢一次,为这天下苍生的事情,再去努力一把。只有强大的实力,才有资格说话。 而且,她在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在血地之中,开出了一朵极为灿烂的大红花。 分外红艳狂妄,带着一种傲气凌神的感觉。 就算是说一次空话又如何,那也要相信自己。 若是不相信自己,那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在绝对的失败面前,狂妄的自负好过于一无是处的自卑。 “拾丫头这么自负?未免也太过于难以预知了。” 北凉皇摇了摇头,他却是有些慌乱如麻。 许是太久没有赢过了,便是害怕赢的那种滋味。只是兀的觉得沉重,甚至有些荒唐。 他害怕最后的事与愿违。 但他更害怕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个小姑娘身上。 以至于出现了失望之后,会去批判她。 这个是不难预测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位镇北候风头过盛,甚至到了举世皆知的地步。 “皇上,微臣也认为北凉可赢。只要我们敢于挑战自己,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花弄影也站起身来,很是淡然地回答了一句。 她并不觉得北凉国这一回,一定会输。 相反,她觉得北凉国这一回,应该是坦坦荡荡地赢回来。 纵然可能会有坎坷,但是她们这些人别无选择。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一定要走到黑。 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嘴角扬起了浅淡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张扬得意。 有花弄影的加入,她觉得胜算能够更大。 而且一向淡然的花弄影,都说出这么自负坚决的话语,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两位都是这么自信?到底是没什么经验啊。” 端坐于书案前的慕容熙无奈地叹息了一句。 这二位太过于年轻,所以难免会有些韶华倾负。 随即便是继续说着: “东阳国的那位常胜将军,你们可听说过?” 那神情恍惚之间,似是想起了二十年前,甚至是十年前的事情。 不由得满面愁容,俱是感慨。 红拾:这题我不会! 花弄影:这题我会,但我懒得说! 红拾和花弄影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是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这再去多说什么,就不怎么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们两人还是可以明白的。 倒是坐在一旁的谢轻芒,看着这两位都没有说话。 直接很是热情,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 “回皇上的话,臣知道那位将军的事迹。” 他看着书案前,很是坦然地说着。 别人不知道那位将军,他还能够不知道吗? “请讲。”慕容熙挥手,示意谢轻芒继续说着。 “这常胜将军是二十年前与前任镇北候对战的那位,在东阳国率领着一支军队。 名为落日军队,也有与日不落相衬的意思,在战场上是所向披靡,基本上是战无不胜。 名叫罗骁,人如其名,确实骁勇善战。在武比之时,有着强大的反应能力和力量。 而且最为可怖的一点是,他的修为在渡劫期后期,也就意味着渡劫石无法束缚他,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谢轻芒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着,神色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屑的。 这位将军,被称为不败将军。 但是他曾经侵略过北凉国,让北凉国十室九空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位将军本人。 至于他为什么了解这么多。 其中的原因便是,他十几岁那年跟着父亲去了东阳国,那次就是武比的时候。 也就是十年之前。 他曾亲眼见到过,那位将军拿着大板斧,将对手的脚给砍断,而且全身上下还割出了不少口子。 最终他的对手被活活疼死了。 这一件事情,他之所以会记得很清楚,那便是因为他在后来做了半个多月的噩梦。 全是与那位有关的。 谢轻芒说完之后,红拾才眨着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是在若有所思。 原来他们之前所说的将军就是谢轻芒所说的这位。 听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这些事情,谢轻芒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是之前有过什么心理阴影吗? 想想就挺惨的,能够长篇大论地说出一个人,不是受到过刺激,就是有些在乎。 在乎敌国将军,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只能是受过什么刺激了,然后有心理阴影了。 想到此,她不禁摇了摇头,这可怜娃子啊,都有心理阴影了。 “确实是如谢世子所说,拾丫头和影丫头听了之后,有什么想法?” 北凉皇慕容熙看了一眼他们,继续询问着。 顺手端起了一杯清茶,饮了一大口茶,用来压压惊。 “没什么想法,再厉害的人都有被打败的可能,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 红拾只是继续眨巴着黑黑的眼睛珠子。 她觉得,这些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世上的成与败,本就没有那么轻易地便能下定论。 就像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间万物的变化,本就是犹未可知的。 谁赢不是赢?谁输不是输? 所以这位常胜将军,也有失败的那一天。 第310章 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些就是世间万物的道理,也就是变幻无常,没有道理。 反正此时,她是这么认为的。 若要问是谁给她的勇气说这话? 那她肯定是要回答说,她自己给她自己的。 这人生苦短啊,本就要活的荡气回肠。 她不妨勇敢一点。 慕容熙忽的朗声大笑,似是很多年没有这般笑过了。 一旁的刘公公直接走到皇帝身旁站着,为他顺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是头一次见皇上笑得这么爽快。 这样子,简直是比当初自己有了孩子还有痛快。 其他人只是惊奇地看着红拾。 虽然说是各有各的想法,但大体上都是同样的惊讶。 当然了,这最为惊讶的,还是要属白长安了。 她是真的没有料想到,这位能够说出这些话来。 再厉害的人都能被打败,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 这句话很真实,这世上万物各有道理,风水也会轮流转,本来就会各自转动。 她惊讶过很多次,但远远没有近两个月,尤其是今天来的惊讶了。 或许,当初第一次见到红拾时。 她还在黯然感慨,为何君兄会喜欢上她。可是如今才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可能是十座金山也换不掉的。 冷如烟坐在自家哥哥旁,低垂着的头看似镇定从容。 但实际上可是一点也不从容啊。 她觉得,已经没有和她比较的必要性了。 这样的人,如同人间烟火一般,既是惊艳,又是难得。 大概是她不配了吧。 她自诩为无垢城第一美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加上女工和刺绣,皆是无垢一绝。 可是现在,她觉得她不配拥有那些虚名。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见到自家妹妹的脸色有些苍白,冷期寒赶紧询问了一句。 “没事,烟儿能有什么事情呢。” 冷如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红拾的身影,随后便垂着头。 她只是觉得她从前的那些想法,错的一塌糊涂,在这现实面前显得荒芜又寂寥。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想通了。 红拾她可以是青阳宗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也可以是名动北凉的镇北候。 这些事情,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而她冷如烟,依旧是那个北凉第一美人,那个被人恭维奉承惯了的千金大小姐。 这些,本就不矛盾啊。 只是难免会被其他的想法给左右。 见到自家妹妹没什么事情,冷期寒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谢轻芒自然是大为震惊,那位可是东阳的常胜将军,手段与修为皆是奇高。 虽然说,他在武比之时,从来不会使用灵力与术法。 只是凭借着那一身武力,去获胜。 但是难免会使用灵力,若是他真要使用修为术法对抗。 渡劫期后期的实力,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接下的。 夜南墙只是看着自家的拾姐姐。 那双浅淡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炙热的光芒。他不是不相信拾姐姐,而是相信拾姐姐可以的。 毕竟她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然了,他此刻想的是,在武比之时,他一定要拼命帮助拾姐姐。 即使付出了他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些事情本就是犹未可知的,拾丫头也不要过于在意了。” 慕容熙在笑声停止之后,才继续说着。 他不希望这小丫头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了。 红拾点了点头,你看我像是很在意地样子吗? 她虽然想赢,但是也不会给自己很大的压力。而且她觉得吧,有时候盲目自信也是好事。 这些话肯定是每个人都会说的,道理也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重要的还是结果,她们本来就是荆棘之上仰望的人,自然会看透这万千风尘。 “那影丫头,你有什么想法呢?” 慕容熙不太了解花弄影这孩子,只是觉得她看起来格外沉稳淡定,而且从容不迫。 就像最初,见到皇帝时,也没有下跪什么的。 虽然说他不怎么在乎这些个天家威严,繁文缛节。 但是免不得会刮目相看。 “微臣认为,那位将军不是不可战胜的。正如镇北候所言,这世上没有什么一成不变。 那位将军亦是如此,再强大的武力或是修为,都有自己的破绽之处,也有对抗之法。 只要我们能够沉稳淡定,自然是能够赢得胜利的。” 花弄影很少见地说了这么多话。 但是那语气,依旧是十分淡然不迫的,仿佛刚才只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 诚然如此,花弄影她有把握能够战胜那位。 直接拼武力的话,她也是能够获胜的。毕竟她在现代所学的,还有在这古代学的,可都不是白学的。 拼修为的话,她在明面上拼不过。 但是若是对方使用灵力的话,她能够使用镜花水月镯,直接将对方困于幻境中。 就是最后会有些轻微的反噬。 不过也是不碍事的那种。 红拾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弄影,这人好自信啊,也好狂妄啊,但是同时又很淡然。 她都感觉到胜券在握了。 北凉皇慕容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便是继续黯淡无半点光华。 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这两位所说的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这话确实很惊讶,但是也很大快人心。 在一旁坐着的白长安只是端着手中茶杯,似是在喝酒一般,痛快地一饮而尽。 她都不知道,这两位是哪儿来的自信?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情是,有这么多的自信,也是一件好事情。 其他人也是深感惊讶,都是在各想各的。 想的内容大有不同。 周策只是无声轻笑,看到这几位将军,这么有自信的样子,他也就能够放心了。 之前对北凉国武比的担心,也算是减轻了大半。 虽然,他自己志不在朝堂之上,但是还是要关心报效国家的。 冷期寒只是感慨着,枉他身为丞相之子,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参加武比。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女子,在武比之时挺身而出。 数不尽的惭愧与无能为力,最后也将释然了。 冷如烟到底是个女孩子,和他们几个男子的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不同。 她只是觉得,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和这位青阳宗大小姐做朋友的资格了。 高傲如她,往往是高贵优雅,有着别人惊羡的身份与容貌,还有着差不多的修为与炼丹之术。 第311章 这是要去吃席的意思吧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优秀了。 可是看到别人的时候,她才知道那才是大错特错。 大错特错地以为她自己很优秀,以为她自己高高在上。 实则不然。 见到那位九洛宗的大小姐,淡定沉稳。即使是顶着废材,还有貌丑无盐之名。 但她还是这般优秀,像是在夜空之中放着光芒的星星。 沉稳淡定,不在乎外界说法,而且还有这般强大的心态。 成为定北将军,这般的女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看到她和红拾一起站在那里,她觉得她自己已经不配了。 别人那是旗鼓相当的朋友,而她可能什么都不是,空有一身高贵优雅和自认为的傲骨。 可能她确实从最初就错了。 但是,她也只能这么错下去。 “咳咳……”端坐在书案前的慕容熙轻咳了一声。 颇有些无奈,只是觉得这两人也太过于自信了点。 虽然这是件好事,但是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吧。 “拾丫头与影丫头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安丫头呢?你怎么看?” 他又继续看了一眼白长安,毕竟这次武比,她也是要领兵参加的。 红拾撇了撇嘴,她和花弄影的想法一样怎么了?说明了她们两人自信啊。 好吧,只是觉得这皇帝可能是被吓到了。 像她们这样,自信又大胆,还带着些许狂妄,又不按常理出牌的好孩子。 已经不多了。 听到皇帝将问题抛给了自己,白长安也是迅速起身。 甚是坦然地开口:“微臣认为这次武比,还是有很大胜算的。毕竟我们几人训练军队,也算是有方。” 她觉得,她们几人还是有胜算的。 而且红拾和花弄影都说了有胜算的话,她又怎么能够不随着她们呢? 这最后的结果如何,只要努力了就好。但是这个结果之前的过程,同样是很重要的。 必然是要相信自己,努力去拼一把的。 “若能如此,自然是极好的。” 慕容熙感叹着。 …… “诸位先去休息吧,下午的宴会申时开始。” 慕容熙自觉已经讲了很多,便没有再说着什么了,准备放他们几人离开。 当然了,等到他说完话之后,已经到了午时。 他们几人便一同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中,只剩下老皇帝与刘公公二人。 “你说,这次的武比,我们北凉会赢得胜利吗?” 慕容熙看了一眼还站在身旁守着的刘公公。 刘公公脸上堆满了笑容,脸上的肉也在轻微颤动着。 “皇上啊,这话您自个儿心里清楚的似个明镜一般,老奴又怎么敢妄自揣测?” 他可不敢去猜测啊,这些事情到底如何,他可是做不得主的。 “算了算了,反正这北凉国的未来如何,也是由他们去改写的。” 慕容熙摊了摊手,很是无奈,似是已经累极了。 这家国天下,是该落在一代一代年轻人身上的。 —— 红拾他们那一行人在出了御书房之后,因为都是要出皇宫,所以也算是同路。 就一起走着,七八个年轻男女,走在官道上,自然是十分养眼的。 那些路过的小婢女不由得纷纷议论着。 “那几位公子小姐是谁家的啊?看着特别好看,很是赏心悦目。” 有一个年龄还比较小的婢女开口询问着,声音中很是娇俏。 她觉得这些人物都是很好看的那一种,而且平时很少见过这么多的年轻少年郎。 “那三位女子,还穿着战袍的,应该就是我们北凉的三位女将军了。 其中穿着红色霓裳的,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极喜欢穿红衣的镇北候了,其他两人就是定北将军与护国将军。” 在那群婢女中,有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人说着。 她可是经常听着九公主唠叨这些人物呢,所以此刻自然是比其他人要知道的多。 “穿宝蓝色长衫的我认识,是谢世子。走在他身旁的是冷相长子,还有太傅独子,那另外一位男子是谁呢?” 另外一个小宫女抬眼看了一眼,这几位青年男子,皆是长相俊美之人。 她们自然是会议论纷纷的。 “不太清楚。”先前那两位婢女都是摇了摇头。 最终,各自议论着,感叹着,交谈着,很是热闹欢快。 刚踏出宫门的红拾,只是无端多了些许感慨。 果然啊,这八卦一事,不论是什么人都会做的。 她看了一眼花弄影和白长安还有夜南墙三人,准备要说点什么。 却被人抢先开口。 只见周策疾步走到了他们面前,很是坦然地开口: “周某钦佩诸位已久,想借此机会备上便宴,宴请诸位,不知可否赏脸一聚?” 红拾:是可以去吃席了吗? 这应该是要带着他们几人去吃席的意思吧。 虽然她是有些小期待的,但是也不太好意思说出来,就只能先等着别人开口了。 谢轻芒点了点头,他请吃饭,这也是可以的。 他与周策,以前有过几面之缘,但是见得不多。 一般的时候,都是各忙各的那种。 他身为世子,上午熟读诗文,下午练习骑射,平时少有的空闲时间,也是在军营之中。 而周策不同,他的父亲周老太傅即使有些古板,但是对自己儿子要求不是很多。 所以周策的性子较为平和,为人谦逊有礼,在无垢城也是广受称赞。 冷期寒也不太好拒绝,他与这几位都是会相互往来的。 一起吃个饭,聚一聚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最终也全数是在想着人情世故。 “我觉得可以,在上午那会儿的宫宴之上,也不敢敞开吃,眼下还真有些饿了。” 白长安也是感慨着,她的肚子老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只是在宴会上,出于仪态,也不敢表现出来。 但现在,有人请他们吃饭,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答应呢? “小夜觉得呢?”红拾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夜南墙,想着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去。”夜南墙朗声回答着。 他觉得可以去,毕竟拾姐姐是北凉国的人,与这些人都是同根而生。 日后也是免不得要往来的,这个时候处理好这些人情世故,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和小夜都可以去。”红拾望着周策,同样是坦然回答着。 周策松了一口气,这几人能够同意就好。 剩下的另外一个人,自然是不难。 “不知定北将军,可否赏脸给个机会聚一聚?” 第312章 也会在如棋世事中磨练的 他看着花弄影,神色中很是诚恳的样子。 “你们几位都去,那我也不好单着啊,荣幸之至。” 花弄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 她像是那种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的人吗?要不然这位周公子的态度怎么会这么谦卑。 而且,她还觉得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位应该不会再询问到每个人身上。 但是没有想到,他都主动开口问自己了。 随后,他们几人便是一起去了青云楼的二楼,在路上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毕竟,俊男美女的组合,还是这么多长相惊艳之人走在一起。 自然是会让人觉得舒适亮眼的。 好不容易才到了二楼,周策去吩咐布菜了。 红拾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顺便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 “红拾小姐今日的那首诗,可真是令人感到耳目一新啊,谢某实在是佩服不已。” 谢轻芒望着红拾,很是真诚地夸赞着。 他虽然以前不了解这位,仅凭着外面的言语,对她也是产生了很多的误解之处。 如今想想,倒还真是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 “哪里哪里,不过是之前在古籍孤本上见过的,今日也只是随口一说。” 红拾十分坦然地回答着,然后又继续看着窗外。 这诗本来就不是她写的,只是引用照搬古人的才学,这些称赞的话,她当不起。 “那也说明了红拾小姐素日里饱读诗书,如今自然是满腹才华。” 谢轻芒并没有感到很诧异,只是有些意外,这位怎么会这么坦诚? 其实她就算是引用照搬,也很少有人能够知道的。 所以最后也就无关紧要了。 “过奖了。”红拾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她也不怎么想搭理这人,而且这人就不能和别人说话吗? 反正她觉得挺尴尬的。 她说完之后,谢轻芒也不好再继续说着什么。 “老谢啊,你怎么不夸夸我呢?我的剑难道舞的不好吗?” 白长安也看出了红拾她没有什么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主动岔开了话题。 “之前夸的还少吗?你那剑法可是行云流水,自然是极好的。” 谢轻芒瞥了一眼,他之前可是见过很多次的。 “那你怎么不夸夸那位东阳国的三公主啊?虽然脾性不好,但是弹的琴还是不错的。” 白长安继续说着,那位三公主可是自命不凡呢。 一提起这个,谢轻芒就有些不爽快了。 “她那一曲过于卖弄技法,反而摒弃了最真实的感情,显得苍白无力,似是无病呻吟。” 他直接指了出来,那位三公主弹的就是不好。 “我觉得还好吧,不一定是要娓娓道来。她那一种曲不达意词未由衷的弹奏,也不见得不可以。” 听着谢轻芒的批判,红拾直接反驳了一句。 她觉得那位三公主弹奏的还是可以的,连她都快要听哭了。 那种娓娓道来的曲风确实很好,但是卖弄技法也不见得不行,有时候,感情背后是苍白无力。 话落,谢轻芒本想反驳着什么,但仔细一想,她说的这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依旧是各想各的。 白长安和冷如烟的想法,倒是别无二致,她们都觉得红拾很大度。 那位东阳国三公主是极为嚣张的。 都这样对她了,如今她还帮那位说着好话。 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心态啊。 冷期寒只是觉得,这位的想法和普通人不同。 但正是由于这份与众不同,才能让她如明珠蒙尘一般,显得极为珍贵而又遗憾。 她只是在感叹着,这样满腹才华的女子,若是没有三年前的那件事情。 那又该是何等的耀眼。 但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才会让她沉淀下来。 最后又感叹着各自的不易之处。 夜南墙只是觉得拾姐姐太过于善良了,总是这般不遗余力地夸着别人,说着好话。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位能够平安喜乐。 “你倒是大度得很,今日大殿之上谁看不出来,那东阳国的三公主就是冲着你来的。” 花弄影都不忍埋怨了一句,这人的脾气确实很好。 她就不一样。 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她不大度。 她特别喜欢风水轮流转,最好是往死里转。 “确实挺坦荡直白的,可能是我上次在拍卖场让她失了颜面,记恨于我也是应该的。” 红拾扣着指甲,从容不迫地说着。 她后来想了想,确实是她自己不太对,平白无故地说了二百五这个不大好的字眼。 难免会有些折辱人家。 当时没怎么考虑这些,但是后来再去仔细回想。 错的人好像是她,现在那位这样做的话,也是可以容忍的。 “可是她上次做的也很过分啊,是她先说我们这群人,是一群穷鬼,是在痴心妄想。”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冷如烟,在一旁皱着眉头,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可是还记得上次的,就是轩辕雪本人,直接在那儿骂她们的。 所以是她轩辕雪自己嚣张跋扈啊。 “是吗?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她那是小孩子脾气,总会长大的。就算没有长大,也会在如棋世事中磨练的。” 红拾只是望着窗外人来人往,这千万般人,千万般事情,很多人就是过客而已。 没有必要过于在乎。 而且可能她们以后也没有来往的必要,就更没有在乎的必要。 那人以后如何,也与她无关了。 只是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感慨吧。 “好吧,你总是这般不在意。”冷如烟只是轻叹了一声。 别人正主都不在意这件事情,她也没有什么再去计较的必要性了。 最终,周策也准备好了饭菜。 看着桌上一道道饭菜糕点,很是精致。 但是红拾喜欢吃的却没有几样儿。 所以她也只能是尽量挑自己喜欢的菜吃。 “你们要喝酒吗?这是上好的陈年桃花酿。” 周策提起了一旁的酒壶,准备递给他们。 “我要喝酒。”白长安很是坦然地接过了酒壶。 毕竟在坐都是熟人,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又倒了两杯。 递给了一旁的花弄影和夜南墙,随后便将酒杯递给谢轻芒。 谢轻芒身为世子,他免不得是要喝上几杯的。 但是他轻挑着眉看了一眼红拾的方位。 她身为镇北候,不喝几杯酒吗? 红拾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便是迅速开口。 第313章 敬茶敬个大头鬼的茶 “我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你们尽兴就好。” 她本就不会喝酒,自然是不爱喝酒的。 只是这件事情,谢世子不是应该知道的吗? 好歹他们上次还是一起吃过饭的交情,不记得的话,那多少有点不太像话吧。 但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怎么记得这件事情了。 也许就是当时觉得无关紧要吧。 “是周某的不妥,红拾姑娘喝梅子汤吗?我去拿点梅子汤过来。” 周策作势要去拿点喝的东西过来。 但是红拾又怎么愿意麻烦别人呢? 所以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着:“在皇宫里喝了很多茶水,这会儿还不渴。” 虽然她还是挺想喝的,但是她不太想麻烦他。本来就接触的不多,何必再因为这事沾上半点儿人情。 “红拾姑娘可以喝汤,这里面的是清炖冬瓜汤。” 周策将放在他们那边的冬瓜汤给挪了过去。 毕竟他自己是不喜欢吃这个的,但无奈于这个季节,是冬瓜的盛产时节。 所以就端上了桌,想着总会有人吃的。 刚才也在无意间看了几眼红拾姑娘的方位,发现她不怎么喜欢吃肉食,只是夹着那些素菜。 便是猜测着,这一大盆冬瓜汤应该是合她胃口的。 “谢了。”红拾看着冬瓜汤,很是平淡地说着。 实际不然,她心里面还是感觉很开心的。 她能说她老早就觊觎这盆冬瓜汤了吗?在刚端上来时,她便看到了那份冬瓜汤。 但是,她也不能就那么直接说出来啊? 若是只有花弄影、白长安和夜南墙他们几个人,她还是可以自己站起来夹菜的。 也可以叫他们帮她夹菜。 此刻有其他人,她自觉也没那么大的心思。 所以就没怎么说出口。 但是这位周公子,应该是误打误撞给碰上了的。 “不必客气,我们能够相识就是缘分,也都是朋友。” 周策只是很坦然地说着,看着这位的态度,应该还是挺喜欢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太喜欢吃荤菜的,那我把这碗青菜挪到你面前吧。” 谢轻芒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想起来了。 上次和她还有她那三位哥哥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就是在无垢楼吃饭的那一次。 他是提前吩咐人去备好的。 然后桌上大部分的菜都是荤菜,她都没有动过筷子,最后还是吃了一份清粥小菜。 难怪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一点什么。 “那我就把这碗春饼卷菜也挪过去吧,里面是黄瓜土豆之类的,虽是烹炸而成,但还是很素的。” 冷如烟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春饼卷菜,决定将它挪到红拾面前。 “可以的,够了够了,我一向很是挑食,麻烦你们了。” 红拾看着面前摆了很多道素菜。 自己碗里面还有白长安夹过来的素菜,她顿时觉得,她自己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人。 就是一个很事儿精的小祖宗。 花弄影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红拾那微红的耳根。 这丫头,还真是容易害羞。 这也不能怪红拾,这么多人顾看着自己。她觉得就是大型的社死现场,而且还很尴尬。 好吧,最后尴尬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这顿饭,最终也在较为尴尬的氛围中吃完了。 等到他们再来到皇宫时,已经过了最热的那个点儿。 时辰也差不多到了未时三刻。 他们过去行宫时,已经有一两个人已经坐在那儿了。 那人还正好是东阳国的三公主。 就只是端坐着,看着手中的那杯茶水,似是在沉思。 那身鹅黄色的宫装将她衬得姿容胜雪,眉心茜色花钿艳得惊人,算得上是金玉之相。 金玉其外的身姿,在安静的时间中显得极为荒唐。 但是她的神色却是极为冷淡,像是世间事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红拾不由得怔住了,那位公主这是怎么了? 素日里颇有些嚣张跋扈的人,怎么还会有这样难得几回闻的神情。在恍惚间,有些莫名悲凉。 虽是有些怔住了,但他们几人还是回到了原座位坐下。 这番动静不大也不小,却是正好让人回过神来。 轩辕雪看了一眼他们几人,极为美艳动人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愠色,有些生气的样子。 她此刻就是不想见到他们。 但是刚才在他们几人没来之前,她还是有些失落的,总觉得没有见到他们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或许这就是心头刺的作用。 不见时,有些想念,见的时候,就有些记恨了。 “我去敬杯茶,来者是客,好歹也算是个客人。”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人,然后便是提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正好也是渴了的。 白长安急忙拽着她的衣袖。 “你去做什么啊?那位刚才看你的眼神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眼神儿可凶可狠了。” 她顿时满脸疑惑,这位是去做什么啊? 敬茶?敬个大头鬼的茶。 那东阳国三公主的眼神儿,恨不得能够马上将她扒皮抽筋。 “别这么想啊!她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坏不到哪里去的。我就去敬杯茶,等会儿就过来。” 红拾觉得有些无趣,而且吧,她那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心又生了出来。 她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还挺可怜的。 虽然娇纵任性了些。 与之前的原身,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一个身娇体贵的公主之躯,大老远地过来。 身在异国他乡,难免会有一些失落的。 “你这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她那种人啊,就像是……唔。”白长安的话还未说完。 便是被人给打断了,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花弄影捂住了她的嘴巴。 “你去吧,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怪可怜的。” 花弄影继续看了一眼那位公主。 不知为何,总是在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悲凉的气息,然后她也就有些动容了。 听了这话,白长安也迅速松开了自己的手。 也罢,反正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东阳国三公主再怎么厉害,也绝对动不了手。 而且啊,阿花都这样劝了,她也没什么理由再去阻拦了。 只是,心里免不得会想很多。 这红拾啊,怎么就这么不同于寻常之人呢。别人对她有这么大的恶意,她还愿意上赶着去关切她。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怎么好。 但是此刻的她,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做,也觉得不值得去做。 第314章 灵魂有趣但是不爱表达 她也想了很多,难道是自己心胸过于狭隘了。 “你不觉得她这样很傻吗?像是个涉世未深的人。” 最终,白长安还是说出了口。 看着红拾的背影,她只是无端生了许多的疑虑,按照她对红拾的印象,她不该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但是又不是那种看起来特别老成持重的人。 “每个人待人处事的方式不同,真诚善良也好,热烈寡淡也罢,只是各自脾性而已。” 花弄影只是故作深沉地说着。 她也看不懂红拾这个人,说她很傻吧,其实不然,她心里又比谁都要精明着。 只是,她很少显露出来。 而且,她所显露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那种别人觉得不太好的。 天真,热忱,善良,胆怯,这些东西都是外表的,内里实则是那种很冷漠的。 或许有一天,她说不定会什么都不在乎。 “那我们且再看看。” 白长安仍旧是无奈地看着红拾的背影。 同那种很是倔强认真的人,是讲不清道理的。就像是红拾,她自己有着自己的道理。 所以她说再多,也是无益的。 “哼!你过来干什么?”看见红拾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轩辕雪立马就冷哼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陪你喝喝茶聊聊天。” 红拾只是浅笑着,很是厚脸皮地坐在了她的旁边。 还看了一眼身后,只有两位看起来不太像将军的人。 说起来不像,那是因为没有什么将军的气势。 但是这与她倒是没什么关系。 轩辕雪只是往一旁稍微挪了一点的距离。 这一幕也让其他人给看见了。 “你们说说,这位是去那边干什么的?怎么本世子就看不懂呢。” 谢轻芒挠了挠头,有些纳闷。 他觉得他可能是没怎么休息,头脑不够清楚。 “不清楚,看那样子,还是挺和睦的。” 周策也是抬眸看了一眼,但是没有看懂,也猜不透究竟如何。 “女孩子的心思最难猜测了,我也不清楚。” 冷期寒也是一脸茫然,他看不懂那位镇北候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也没有理由去干预。 所以只能是在这儿看着那一幕。 “问问你家妹妹啊?她也是个女孩子,应该可以猜一点吧。” 谢轻芒看了一眼端坐于他们前面的那人。 挺高贵优雅的一大小姐,他很少与之接触。 “烟儿。”冷期寒凑近叫了一声。 “怎么了?”冷如烟听见哥哥叫自己,便是迅速回过神来。 她刚才也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你同那位关系不错,你看懂那位要去做什么了吗?” 冷期寒眼神示意着对面的方位。 虽然说,窥探女孩子心思,多少是有些不好的。 但是,这好奇之心,更是人皆有之的,他们也不例外。再加上,好奇的对象不是普通之人。 自然是会更加上心一点的。 冷如烟看了一眼红拾,说实话,她是没有看懂的。 但面上还是极为冷淡地说了一句: “大概她是菩萨心肠吧,有些过于善良,姑娘家的事,又怎会是这么容易猜的。” 说完之后,她便别过了脸,继续端着清茶喝了一小口。 依旧是那般的端庄优雅。 “不好猜啊,那就别猜了。”谢轻芒只是轻声感叹着。 平时他自诩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眼下却也少了几分风流。 在一旁坐着的夜南墙只是紧攥着手掌,而那眼神却是紧紧地盯着拾姐姐所在的方位。 若是拾姐姐有什么事情,他必然是第一个过去的。 他们这般担心,这般在意着。 而所谈论的那位,此刻只是淡定从容。 “我呸,你有什么资格同本公主聊天?” 轩辕雪冷哼了一声,这种女子,有什么资格同她来说话。 红拾:你礼貌吗? 但她也没有觉得很生气,又没有吃别人家的饭,为什么要在意别人所说的话语呢? 她端着清茶,自顾自地喝着,喝了一小口之后,继续说着: “小姑娘啊,你样貌生的这么美艳动人,为何这口中的话语就不能婉转动听呢?” 其实吧,红拾觉得这人长得挺好看的,也不像是个很坏的姑娘。 可能就是在皇宫那个大染缸里面过分沉淀了。 “我知道我生的好看,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轩辕雪冷哼着,她就看不惯这人。 当然了,此刻的她也有些看不懂这人。 这人莫不是过来报复自己的? “没关系啊,我只是过来陪你喝茶的。” 红拾眨巴着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似是一只单纯善良的小白兔,天真无害。 “油嘴滑舌。”轩辕雪只是想到了这个词语。 她确实是看不懂这人。 “那是形容别人的,与我怎么能够相配呢。” 红拾撇了撇嘴,她觉得这位公主有点油盐不进了。 好吧,可能还是她的缘故。 她虽然灵魂很有趣,但不爱表达。 如今好不容易表达了一回,反倒是热脸贴冷屁股。不对不对,不能用那个词语。 红拾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比较好。 她就是觉得这位公主有些凄惨。 生在皇权富贵之中,放眼望去,皆是白骨累累。若是日后那位东阳皇帝多行不义,到了自毙之时。 她这个公主又当如何? 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想起这些事情来,难免会有些感伤。 “你不累吗?特地过来假惺惺、装模作样地说着这些。” 轩辕雪再怎么娇纵任性又如何,但是她并不是愚昧无知。 她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什么的。 按照她的那些挑衅,将心比心,若是落在她自己身上,她早就让别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累啊。”红拾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累呢?相反,她还觉得挺有趣的。 同这么一个身娇体贵的公主说话。 那可是十分不同于寻常的感受。 “哼!你给我滚,我就知道你是假惺惺过来的,装模作样的人,你可真是虚伪。” 听了这话,轩辕雪立马变了脸色。 直接破口大骂着,似是生气极了。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要放好听一点。若是日后碰到了你喜欢的男子,改不过来了就不好了。” 红拾只是轻笑着,这位骂人的时候还有些……有些可爱。 很奇怪,她的脑海竟然会闪过可爱这个词语。 但是能这么坦坦荡荡骂人的,还是这么不分场合的,这位应该是其中最不同的一个。 其他人大抵是说话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就很乖。 第315章 咱们能别到处作妖吗 但很明显,轩辕雪就不怎么会这样做。 她可以说是直来直往,那点儿小心思,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厌恶感满满当当。 “我呸,我又不要你管。”轩辕雪只是看向了另外一边。 只是内心还是有些动容,那些男子应该都是喜欢温婉贤良的女子吧。 但是那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又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嗯嗯,我也没有管你。”红拾只是淡漠地出声,她的脾气可是十分好的呢。 又怎么会因为这位公主的三言两语而生气。 其实她在很早之前,看那种古代言情小说的时候,便是看到过很多像轩辕雪这样的角色。 生于富贵,在名门望族里将养着。 但是最后却是娇纵任性,蛮横无理取闹,她很是费解,人心虽然难测,但不会很坏。 而且这位公主也没有很坏,只是没有碰到那种好人去教会她道理。 有人说她们是绿茶,或是白莲花。 但是不然,这种人只是还没有长大而已。 而她自己,也不是圣母心泛滥,只是觉得这人可怜。 这世上的万物,真的是很难去定义的。绝非是黑白两色那么简单,也不单单是五彩缤纷。 随后,红拾仍旧是从容不迫地喝着茶。 丝毫没有半分的尴尬与不淡定。 “算了,你还是过去坐着吧。你就不怕我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对你动手啊。” 轩辕雪依旧是说着狠话。 她又不是瞎子,那边那几位的目光炙热,全是关切的神色。 呵呵,不就是担心她会下手吗? 无端被别人看着,心里面怪烦的。 而且她也是看着这位不爽,一直忍着脾气,不怎么畅快。 “那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对我动手吗?” 红拾只是轻笑着,这位啊,想必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还记得她上次动手,好吧,那时的她,确实是有些生气的。 如今反思着,觉得自己做错了。 纵然是再气急败坏,也不该直接打伤人家。 呵呵,还挺可笑的,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想起,却是无奈至极。 “自然是没本事,但是那位罗将军很厉害。明日的武比,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轩辕雪只是想起了那位罗将军。 这么厉害,修为奇高的将军,她就不信红拾能够打过他。 想想这位很快便要被人给教训一番了,她的心里就是特别的痛快,那种滋味儿,想想就很不错。 “我也无所谓了,喝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之后,红拾便起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正如过来的时候一般,从容淡定。 唯独轩辕雪在那里冷笑着,明日一定会让她好看的。 今日输了又如何。 总会有机会的,她就不信,这天下之大,诸国之中,还没有人能够治住她吗? 人总是这般,不遗余力地去做着某件事情。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般,既是不遗余力,又是无能为力。 “这么快就回来了?肯定是落了个不欢而散吧。” 白长安有些惊讶,她们刚才不是还在聊天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倒也还好,称不上相谈甚欢,也称不上不欢而散。” 红拾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以后算是彻底没有关系了,今日种种,也将成为过去了。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按照老娘的暴脾气,早就把那个小丫头给教训一番了。” 真特么的不知好歹。 白长安低声咒骂了一句,她这暴脾气,就看不惯人家不知好歹,而且还一个劲儿地甩臭脸。 “要温良一点的,而且她还小,自小也是娇纵惯了,等以后就会好的。” 红拾只是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声音也没有之前那般的冷冽。 她觉得,就这样温柔可爱一点,也是极好的。 好吧,她并不可爱,但是她还是挺温柔的。 “算了算了,宴会也快开始了,还是继续无聊地坐着吧。” 白长安看了一眼大殿之外,能够看到一群人赶了过来。 估摸着是时辰也快到了。 等到北凉皇过来之后,这下午的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说是宴酣之乐,但实际上却是很少有人如此。 宴会之上的气氛,多半是有些紧张的。 上午的那些表演还未结束,所以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依次有人轮着表演一番。 其实左右不过是缓解气氛,没有多少人是真正在乎谁有没有表演的。 但还是有人会计较着的。 等到没有人站起身,准备表演的时候。 轩辕雪便是疾言厉色地开口: “堂堂的九洛宗大小姐,北凉的定北将军,怎么不来展示才艺呢?莫不是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 她是很记仇的,在云水禅心茶宴的那日。 她可是被这人给狠狠羞辱了一番。 而且还抢走了她的灵兽,虽说那灵兽后来自个儿回到了她的身边,但是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 那就是不对的,她必须要让这位貌丑无盐的人,也要出来丢丑。 最好是直接认输,那样才能泄她心头之愤。 红拾只是暗自摇了摇头,这位三公主啊,咱们能别到处作妖吗? 知道玩不过别人,就应该适可而止啊。 但是这样硬着头皮,次次都要来挑衅的人,也很少见吧。 轩辕雪这话说完之后,大殿之上众人的目光便纷纷看向了花弄影。 那位九洛宗的大小姐,此刻正戴着一方面纱,端坐于桌前。 他们对这位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是知道这人是打小起便没有灵力的,而且样貌生的极丑,在三年前还被九幽学院给赶了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只是因为那次宗门比试,从而稍稍有了些名气。 但是具体的那些情况,都是众说纷纭。 “谁说我不会表演了?只是还在休息。” 花弄影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位三公主,眼神冷冽而寒厉。 她其实不怎么想搭理这位公主的。 只是这位公主偏偏要自个儿凑上来的。 说来,还是有些无语的。她就不明白了,每次都这么挑衅,然后每次都输了。 也不至于是想玩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游戏吧。 “休息?我看那就是借口,有能力的人早就上场了。” 轩辕雪撇了撇嘴,她觉得这人就是没有本事。 想要躲到最后,直至到宴会结束之后,她就可以不用去表演了。 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丑八怪得逞的。 明明就是个丑八怪,还不好好待在家里,非得出来祸害人。 第316章 不愧是那种金牌杀手啊 轩辕雪她此时就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当然,她说了这话之后,许多人都是在议论纷纷。 “对啊,最后出场,那不就是在做缩头乌龟吗?” “估计是没有什么能力吧,之前不是说她是个草包废物吗?若是真正有能耐的话,也不会遮遮掩掩的。” “这算是什么大小姐啊?连本将军府上的乐师都不如。” 有一位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将军,直接说了出来。 “我呸,这……”白长安还没有说出来,便被人给拉住了衣袖。 回头一看,是阿红在拽着她。 只是这场景,多少有些似曾相识。 刚才还是她拉着红拾,让她不要去同那位三公主敬茶。 如今,情景暗转,红拾拉着她的衣袖,让她不要开口理论。 她也就没有开口了,只是冷冷地瞪了一眼。 “我们北凉国人才济济,自然是不缺我一个的,我作为压轴出场,诸位也不会介意吧。” 花弄影只是轻笑着,眼底覆着一层寒凉的霜雪之色。 随后,她便走到了大殿中央。 从自己的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张七弦古琴。 “肯定是不介意的。”轩辕雪同样是轻笑着,她倒要看看。 这个废物能够弹出什么好的琴音。 一旁的萧子谦只是沉重地紧皱着眉头。 这个女子太过于嚣张跋扈了,有些狭隘,还有些盛气凌人。 等他以后有了自己的儿女,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了这般脾性。 最终又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想到那儿去了。 但是,他不知道,在多年以后,看着面前的儿女,陷入沉思的那个人还是他。 在众人的注视下,花弄影只是淡然地坐着。 虽然是穿着一身铁甲战袍,但还是掩盖不了那通身淡然的气质。 铮铮琴音响起,似是有着一股杀伐之气。 让人很容易便联想到了疆场之上。 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一夫万人敌,浩然存正气。 曲调慷慨激昂,但同时也有些悲凉沉沦。 四方的将军和少年听了此曲,宛如身穿铁血盔甲,手握着长剑,在喊杀声中保家卫国。 原来还真的有这种感同身受。 而高堂之上坐着的北凉皇,似是想起了多年前,一位红衣女子带领着诸多士兵。 在城门口剑指天下,冲锋陷阵。 不禁眼角湿润了几分,他真是个没用的皇帝。 从始至终,都没有能力去保护他的国家。 红拾只是端着清茶,若无其事地喝着茶。 实则心里是在跟着唱,她自然是能够听出来的,花弄影弹奏的是一曲《精忠报国》。 那首歌,她是听过的,是现实世界里,基本上耳熟能详的一首歌。 她这么一个五音不太全的人都能听出来,足矣证明花弄影弹奏的是有多好了。 而且再去看看其他人,差不多都是沉浸在这首琴音中。 “真是没有想到啊,她竟然还会弹琴,而且还是弹奏的这么好听,这首曲子峰回路转,荡气回肠。” 谢轻芒不禁感慨着,他都快要觉得他是在战场上了。 “确实不错,仿佛是横刀立马,刀架在侧,那种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的疆场厮杀场景历历在目。” 冷期寒也是感慨着,听闻此曲,竟是深陷其中。 一旁的周策也是感慨着: “醉卧于沙场,征战天下,名将无双,大概就是如此了。” 他以前被父亲大人逼着读书时,也读过了不少的征战诗。 也曾有过热血沸腾之时,但是后来就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了。 更没有能力去疆场上厮杀一回。 所以就只能在商海沉浮着,在哪里不是待着呢。 若是靠着商业,能够提供更好的东西给天下百姓,在富足之时,自己也能赚到钱。 在山河国难之时,可以捐出些许物资赈济灾民,这样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别人看不上这些。 认为着士农工商之说,他偏要打破那些束缚。 开酒楼客栈,还有茶庄钱庄,只要是与民生福祉相关的,他样样都去接触一点。 即便是微薄之力,但他仍旧是乐此不疲。 “没想到啊,阿花还有这样高超的琴技。” 白长安这时才感慨着,虽然她知道的,阿花一向是深藏不露,但是今日种种依旧会很意外。 果然啊,就她一个人是个没什么用的。 红拾只是在一旁想着。 不愧是那种金牌杀手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就和她之前看过的小说差不多了。 女主角大部分都是很厉害的那种金牌杀手,一穿越之后,从废材草包之名变为一代才女。 好吧,她自己也是差不多的那种。 总算是让原身的名声好了很多,不至于那种处处骂名。 她之前以为她不是很介意那些个东西的,但是想着总会有人介意的,不希望与自己关系好的人也受到牵连。 这种东西,也是无奈的事情。 “过去的那些日子,就不必太过于在意了,多想想现在和未来。” 红拾又看了一眼坐在她身后的夜南墙,转过头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知道,夜南墙应该是想起了之前的战场之上,亦或者是家仇国恨。 其实听到这首曲子的人,多少会有所感触。 热血沸腾着,满腔悲愤壮国志。 看着他低头不语的样子,她觉得还是安慰一句吧。 “我知道的,那些事情会有个结果的。” 听到了拾姐姐的话,夜南墙才堪堪回过神来。 其实吧,这些事情,可能到最后也无法去分说。只是那份仇恨,越想越悲愤。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去坚持着那份信念。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好像已经偏离轨道。 明明最初是有些无所谓,当初是无能为力的。 可是后来就不知所措了,应该是极为迷茫的。 现在,他觉得就这么跟在拾姐姐身边,还有影姐姐和白姐姐她们身边。 也是一件极为不错的事情。 “嗯嗯,那就好,不能总是活在过去里,要走出来的。” 红拾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言多必失,一旦当什么话说多了之后,总会让人厌倦的。 她自己都觉得她自己挺烦的,可能这个世界上最矫情的人,非她莫属了。 夜南墙只是端着茶水,掩去那几分暴戾的气息,重新化为那个沉稳昭然的少年郎。 大殿中央,琴音甚是高昂,如万钧磅礴,似是天地洪钟一般。 就这般响彻在大殿的周围。 将人带入到那个奋勇厮杀的战场。 第317章 没忍住打了个瞌睡 从狼烟四起之境,到长河落日的边塞风光。 再从长刀所向的肃穆,到守土复开疆的艰难。 一曲完毕,四下里掌声如雷声般响起。 而花弄影也收了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淡定从容。 满座的王侯将相都是相同的愕然神情。 毕竟听了这么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曲子,他们好歹也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将军,也曾亲历过。 掌声停止之后,倒是多了几声议论声。 毕竟在短暂的寂静之后,迎来的依旧是短暂的欢愉热闹。 “真想不到啊,这位定北将军,并非只是个女娇娥。能弹奏出这般琴音的人物,堪比是男儿郎。” 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将军朗声感慨了一句,带着深深的赞叹。 “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谁说女子不如男啊?北凉国的三位女将军,个个都英姿飒爽,当得起红颜更胜男儿的夸赞。” 另外一人也是感叹着。 但同时也在为自己之前的无知而后悔着,是他见识浅薄了。 “刚才不是你说她连你府上的乐师都不如吗?怎么这会儿变卦的这么快速啊。” 他身旁的一位紫衣少年郎不禁出声调侃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是鄙人见识短浅了。”那位将军回了这么一句之后。 便是迅速站起身,对着花弄影的方位拱手道: “鄙人见识短浅,一向出言不逊惯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定北将军多多见谅。” 这话说的,很是坦然。 花弄影她自然是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无碍,不知者无罪。” 其实吧,她又没有生气,真是不知道那些人为何道歉。 而且这些言语,又算得了什么,比这更加恶毒的话语,她都听过了很多。 此刻自然是不怎么在意的。 那人听了之后,才如释重负般的坐了下去。 “怎么会……”轩辕雪在一旁无力地摇着头:“这个人什么时候偷偷学琴了……” 她记得在很久以前,她还是什么都不会的那种。 而且在学院之时,最初见面的那一年,她不但长的很丑,而且还是个无能的草包。 没有修为和灵力,也没有朋友。 只是如今,好像什么都变了。她有修为,也不是个草包废物了,还有几个朋友。 “修仙之人,不至于不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一旁的萧子谦只是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便是低头沉思着,如他刚才所说。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炼药比他厉害的,也有修为比他厉害的。 所以这很多东西,本就是个虚无缥缈,如梦似幻,反倒是累赘。 “是吗?”轩辕雪只是撇了撇嘴。 朝着自己的正前方看去,眼神正好对上了在从容饮茶的红拾。 不知道为何。 轩辕雪竟然觉得有些不敢去看她。 主要是那一身红衣,实在是招摇明媚。以至于她久久难以忘怀,甚至生了嫉妒之心。 看着她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 似是蕴含着满天星光,叫人沉溺放肆于其中。 她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那位。 可能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而她则是错的最厉害,也是最离谱的那一个。 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去承认自己做错了,说实话,她输的彻底。 “定北将军此曲着实不错,本公主佩服之至。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期待你们在武比中的表现。” 最后,她只是站起来说着。 随后便是快速走到了大殿中央,对着北凉皇行了一礼之后。 才坦然道:“本公主不胜酒力,就先行一步了。” 也不管这北凉皇同没同意,她就疾步走了出去,速度是很快的,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大殿门口的侍卫,也没有拦着。 当然了,这一幕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不过他们都是各自从容饮茶,或是观赏大殿的景物。 也没敢再去议论纷纷。 花弄影没有抬眸,只是那双素来淡然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惊讶之色。 她没看懂,这位东阳国的三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仅仅只是没有看懂而已。 不会再去多想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红,我不就是没忍住打了个瞌睡,那位公主怎么走了啊?” 白长安刚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那位匆匆离去的身影,自然是感到有些奇怪的。 她不过就是打了这么一小会儿的瞌睡,难道还错过了什么大事情不成? 红拾:你睡眠质量真好! 她心里想着这些,但面上还是仔细解释了一番。 “那位三公主已经服了,大概以后不会再滋事挑衅的。” 她猜测的是这样,毕竟可可爱爱的小公主,谁不喜欢啊? 而且吧,她觉得到了这种地步,那位三公主但凡是有些尊严与傲骨,也知道不能纠缠了。 可能这很多的事情,就只是在一瞬间得到了释怀。 觉得它们都不重要了。 “怎么就给服气了呢?她不是高傲的像个花孔雀一般,整日里不是作妖就是挑衅。” 白长安有些纳闷,那位这么快就给开窍了,她还有些意外。 “可能是想通了吧,毕竟女子本不应该困在这些风月小事里争风妒忌,明争暗斗。 而是应该心怀慈悲,大度坦荡。就该无忧无虑地过活着,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红拾只是轻笑着,她觉得那位应该是想通了的。 就算没有想通,经过这件事情的打击,她也会去想通的。 毕竟失了颜面的事情,最是历历在目,却也最是容易遗忘。 但是白长安听进去的是后面那一整句话。 女子不应该困在那些事情上,争风头或是妒忌什么。 她们亦可在在朝堂上谋略,在沙场上战斗,也可以打马看桃花,恣意妄为地活着。 可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到如此。 所幸,这位北凉皇帝治理的还算是不错,能够让她们这几位女子入朝堂为官。 气氛虽有些沉闷,但是也符合这样的天气。 皇上又安排了些许歌舞。 看着那些衣着清凉的女子跳舞,红拾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这场景,怎么还有些不可描述呢。 好吧,那些个女子身材很好,虽然舞蹈很俗气,但是掩盖不了她们的风姿绰约。 红拾只是低着头喝茶,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发现他们都是在低着头,或是在喝茶,或是在耳语,或是在沉思。 反正这低头的姿势,就挺千篇一律的。 第318章 希望能够减轻些许赋税 虽然她搞不懂这位皇帝是在做着什么。 但是她知道,在宫宴之上,这些声色之事,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夜色渐浓时。 北凉皇也是兴致缺缺,他只是摆了摆手。 朗声说着:“朝宴也是快到了落幕之时,那个承诺依旧作数,诸位认为谁是才艺最佳者?” 他还是记得之前东阳国三公主的那个提议的。 毕竟当着在座众人的面说出口,一言九鼎的事情,又怎么能够轻易给忘掉呢? 按照他的推测,才艺展示的最好之人应该是拾丫头与影丫头。 两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也没有什么略胜一筹或是技不如人的。 只能交由在坐的众人来评判了。 “本将军认为,那位红衣女子的诗作极妙,虽然不能完全读懂,但仅能记住的几句却是箴言。” 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将军或是什么人物说着,一袭紫衣,倒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感觉。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是她不认识的人。 那就算了,她原本还想着眼神交流一番的,后来想了一秒,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反正他们又不认识。 以后也只是万千过客中,连那过客身上的风尘,都算不上的人。 “俺觉得那位弹琴的不错,有俺们大草原上的感觉。” 之前那个表演胸口碎大石的巴木特将军说着。 那声音,相较于之前粗犷的声音,轻缓了许多。 红拾低着头轻笑。 她能说她刚才想到了《熊出没》里面的熊大熊二吗?毕竟那个他说的俺们二字,可是非常出戏。 虽然她这样有些调侃的意味,感觉不大好。 但是她是真的想到了那个,勾起了些许,只能冒犯了。 四下里的众人,都是先点着头,然后又摇着头,继而点着头,最后又摇着头。 就是那种很纠结,很无奈的感觉。 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决策。 “萧某觉得她们两位都很不错,实在是难分胜负。 不如北凉皇就各自许诺一个愿望好了,左右也不算是违背之前的言论。” 萧子谦起身,很是坦然地说着。 既然难分胜负,那就不要去分了。 而且在两个同样都是很优秀的女子面前,论不论长短都不重要了。 花弄影抬眸看了一眼,这位还是和当初一样。 看着沉稳昭然,但是有那么一丝莽撞,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位为何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刚才在座席之间,她便看到了这位大皇子,在同那个公主交谈。 没有说几句话。 但是每一句话她都能看出来说了什么,当好一个金牌杀手,学会唇语也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方便最为直观地获取情报。 她本无意窥探,只是无意间抬眸便看到了。 所以自然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她不觉得她身上的秘密能够引得这位大皇子注意。 所以他应该是为了轩辕雪的。 看来又是一桩沉沉浮浮暗藏于心或是未曾察觉的感情之事。 她不是很喜欢八卦的人。 但是今日的预料竟然在后来的时候成了真。 他们二人确实缘分不浅啊。 四下里的议论声也是在响起,看着北凉皇帝思索着的样子。 底下的人,也有些慌了,主要他们有些急着回去。 “对啊,我觉得可以这么做,她们两人本就不相上下,难分胜负,还不如同样恩典两人。” “也可以如此,反正那两位的确优秀。” 他们的想法很是相同。 “既如此,那拾丫头与影丫头都有个恩典,你们可有什么心愿?” 慕容熙看向了那两位,她们两人皆是低着头喝茶,似是什么都不在乎一般波澜不惊。 红拾扬了扬嘴角,言笑晏晏道: “我什么也不缺,若说心愿,倒是还有一个。” 她仔细想了一番,她现在确实是什么都有。 但是心愿嘛,还是要提出来的。 听这话,北凉皇慕容熙和众人都来了兴趣。 他们都盯着红拾看,颇有些尴尬的境地。 红拾只是看了一眼慕容熙,眼神示意他先说一句话。 “拾丫头请说。”慕容熙也看懂了她的意思。 “希望圣上能够减轻些许赋税,让我国百姓少些负担。如果是可以施行的话,等到武比之后我再想具体措施。” 红拾看着慕容熙,很是正经地说着这些。 虽然她不清楚具体赋税如何。 但是她觉得,应该是可以去减轻一点的。 而且这些事情,是关乎民生福祉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着手,应该是有利于国家的。 官员那边,一向是富贵荣华。 所以关心百姓之事的官员很少,就算有那种官员,也是力不从心。 从先祖那里留下的制度和方法,他们不敢去更改变更。 慕容熙似是思考了一瞬,才点头应声: “朕允了。” 其实,他很早便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实施罢了。 而且朝堂之上,也没有哪个官员提出来。 当然了,那些官员都是鬼灵精,自然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提出。 纵然是可以提出的,也想不出由头去劝谏。 “臣替北凉百姓谢过皇上。”红拾站起身拱手道。 她并没有行礼,也没有那种很谦卑的态度,有的只是淡定从容。 但是这一举措,自然是令其他人措不及防。 他们没有想过,这人还会提出这般的心愿,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国家。 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能感慨颇深。 都有些惊讶,这北凉皇,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允许她干涉到国家政事上。 打破了他们文武之争的想法,自古文臣管政事,武将管军事。 而这北凉国,竟是如此不同。 坐在红拾身后的几人,各自惊讶了一番。 尤其是谢轻芒。 这种事情,他不了解,但是听说过这些。 百姓赋税一事,关乎到万民生计。 而且这些事情,是影响到国库收入和官员月例银钱的。 朝堂之上,本就盘根错节。 在各地府县,农工商三者皆是按着赋税过活。 他不太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此时的他,更加钦佩于这位红衣女子了。 冷期寒也是惊愕不已,他之前在幽州就任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回来之后对着父亲说了,但是冷相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而且祖宗之法不可变。 若是想要施行的话,面对的威压不是一星半点儿。 至于周策,同样是感到很惊讶,他是经营着商道的。 第319章 不是说不能指月亮的吗 对于这些事情,接触的比在座之人要多。 他还是能够感受到赋税是有些繁重的。 虽然于他而言,是可以承担的,但是对于那些百姓而言,相对是有些繁重的。 “那影丫头有何心愿呢?”慕容熙看了一眼花弄影。 不知道她会提出些什么来。 其他人也是把目光看向了她,似是在好奇。毕竟在她前面,那位镇北候已经说了。 而且说出来的这些,还是让人惊讶愕然的。 所以这位还是有些压力的。 红拾也看了过去,眼神却是炙热了很多。她突然觉得她挺坑的,一声不响地说了这些。 其实吧,她刚才说这话时,也没有想很多。 主要是她什么都不缺。 有钱财,有修为,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很多东西,她都已经拥有了。 所以就没有什么心愿了。 而且她想要的那些东西,只有她自己去一一实现才有趣味,那些才是最好的。 想着那些的时候,就觉得不如为百姓谋一些福利。 反正也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虽然看着很高大上的样子,但是于她而言,没有什么的。 只是没有考虑到花弄影该说什么。 若是说了什么不大好的,或是没有很高大上的,总感觉会被人拿来比较着的。 花弄影只是站起身来,很是直接地说着: “微臣也是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大的心愿,希望皇上能够将这个心愿赐给百姓。 可以派出官员,记录由皇城或是周边郡县的百姓提出的心愿,最后汇成万民书,选取其中最多的几个实施。” 她觉得,她也是什么都有,而且也是什么都不缺。 不如将这个机会留给那些普通的老百姓。 虽然可能会费时费力了些,但是她觉得这个方法是行之有效的。 可以说是很民主的。 就是不知道这位皇帝,肯不肯施行了。 听了这话,红拾立马就鼓了掌。 管他皇帝答应或是不答应呢,先鼓了掌再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不答应吧。 有了第一声掌声之后,其他的掌声也是接踵而来。 很是整齐划一,听着确实不错。 花弄影轻瞥了一眼红拾,她正在笑着鼓掌,很是卖力。 她自然是知道的,红拾就是最先鼓掌的那一个。 当然,她也猜到了个中原因。 就是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不太确定这位皇帝,会不会答应,所以就先鼓掌了。 把这些气氛给搞起来,还能形成一股威压。 的确,红拾是很聪明的人,也不像是涉世未深的。 大概这就是看淡世事沧桑,内心安然无恙了。 她现在也有些佩服这位了。 难怪能够如此不凡,那些东西自然能够配上她。 “好好好!就依拾丫头所言,等到武比结束之后,一一施行。” 慕容熙连着说了三个好,还很是爽朗地笑了一声。 似是在对着其他国的将军炫耀,他们北凉国的将军能文能武,个个都是好样的。 诚然,他的这番做法,其他国家的人也是有些思虑。 或是嫉妒,嫉妒这样能够听进去劝谏的皇帝,嫉妒这般有才华和能力的将军。 或是羡慕,羡慕她们这些人,能够得到一国皇帝的赏识,能够在武比之前扬名。 诸如种种,皆是慨叹。 最终,在叹息和议论声中,宴会也散了。 唯独朝宴之上,那两位将军的一番言论,让他们记了良久。 甚至有些将军记了一生,最后还成就了自己。 又是他们几人一同出的宫门。 走在官道上,夜色虽浓,但是有皎洁明月做伴,还有同行之人做伴,不至于孤寂。 “阿花,阿红,你们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一旁的白长安生了感慨,在大殿之上,后面的时候,她都不敢去讲话了。 怕打扰了她们这两位才华横溢的人思考。 她们应该就是:经天纬地之才,气吞山河之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若是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来形容她们,那是半点儿都不为过的。 反正在她的心中,这两人就是神仙下凡了。 后面的几位也是如此觉得的,各自对视,交流示意,皆是一致。 “何出此言啊?”红拾在一旁眨着眼睛,有些不太理解。 她们哪里像是神仙下凡了吗? “你们两人,今晚的表现真的是太过于优秀了。就像那轮明月一般,散发着清辉,久久难以消失。” 白长安说了之后还指了一下月亮。 红拾神情迅速惊愕不已,不是说不能指月亮的吗? 在她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指着月亮,好像还被割过耳朵。 她觉得是被月亮割了耳朵,因为头一天指了月亮,第二天早上耳朵便流血了。 当然了,她也是深信不疑的,在之后的时间里,都不敢去指着月亮了。 虽说长大之后,还特地去百度了一下。 百度上的说法,就是说它是假的说法,是一种迷信。 但是她觉得,这像是真的,毕竟差不多亲身体验过。而且她本身就有些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虽是惊愕,但还是迅速回神,也没有人知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你那是夸大其词了啊。” 红拾摊了摊手,她真的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是张三,是李四,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而已。 后面的几人不禁感慨着,这位镇北候太过于谦逊有礼了。 白长安又看了一眼花弄影。 “别看我,我也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花弄影也是摊了摊手,她才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以后,白长安的这番话似乎得到了应验。 几人一起走着,很快便走到了宫门口。 也就意味着该分开了,各自道别之后。 红拾带着夜南墙迅速回去了。 毕竟大晚上的,在外面待久了也不好。而且明日便是武比场上见,自然是要早点休息的。 —— 镇北候府,红拾坐在床榻上,抱着白玉聊天。 她竟然再次失眠了,回来之后,便有些睡不着了,只能来找自家的白玉聊聊天了。 至于聊天内容嘛想,当然是她自己的那个疑惑了。 指月亮会不会被割耳朵。 她还是疑惑不已,想知道这个书中世界,有没有这个说法。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红拾摸着白玉的脑袋,依旧是软软的,很舒服。 “主人呐,你倒是继续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第320章 本候永远相信你们 白玉冷哼了一声。 自家主人难不成把他当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他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呢。 “我知道啊,我就先说一下。”红拾解释着。 顿了顿,之后便是满脸真诚地问着问题。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能用手指着月亮啊?据说会被割耳朵的。” 她自己是有些相信的,不知道白玉信不信。 “我只知论道者有言,不得辄指三光,久视日月。不得裸露于三光,不得呵骂于日月。” 白玉只是想起了那些道经之中的句子。 他是知道那些句子的,但是那个说法,他并不会认同。 只是他有些好奇,主人问这个干什么。 “那被割耳朵一事呢?”红拾继续问着,古人敬日月一事,她是知道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不能指月亮一说法的流传。 但是,她确实挺好奇这件事情的。 “其实这些说法也都是世人想出来的,有时候事情确实是这么巧。 就刚好在你指了月亮之后,耳朵就裂开了,从此更增加了这些传说的可信度。” 白玉继续说着,主人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难道是她晚上指了月亮。 “主人呐,你莫不是今晚指了那天上的月亮,此刻是有些害怕吗?” 白玉一直转着那黄绿色的眼珠子。 有些匪夷所思,也有些关心。好吧好吧,可能更多的还是八卦之心。 他家这傻主人,不会真的做了那件事情,才会过来询问的。 “没有啊,我只是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婆娑斑驳,皎洁无暇,一时之间便想到了这个。” 红拾随口说着,脸不红心不跳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见白长安指了一下月亮,心生感慨。 但是她此刻也没有对白玉说真话。 足以可见,她就是一个喜欢撒谎和不自在的普通人。 她也不可能再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经历,波澜不惊地讲给其他人或是白玉听。 提到月亮,那是心事重重,也是故里深深。 无边夜色,掩盖了一切的阴暗与光明。 只是在不深不浅中渐渐涌动。 翌日。 云淡风轻,天气晴朗,是个适合武比的日子。 而红拾也是很早便醒了,特地换上了之前几位哥哥为她准备的红色霓裳。 说是穿着这件衣裳的话能够不那么闷热。 其实闷不闷热倒还好,主要是她还挺喜欢这个颜色的,而且全身上下也没有多少的铁甲。 就只有胸口前和背部,主要是上半身那么一小块儿有盔甲。 穿着倒也轻便,看起来很是飒爽利落。 她还特地扎了一个与之相配的高马尾,看起来也是很有那种征战沙场的感觉。 红妆在身,谨护北凉山河无恙。 来到了演练场,夜南墙已经将那些镇北军给带了过来。 那些人穿着铁冷盔甲,正是士气高涨,热血沸腾之时。 毕竟之前也训练了多日,今日正好是展示的时候,自然是要与众不同,还要拿出几分气势来。 “诸位士兵,今日的武比,虽很重要,但是只求全力以赴就好,本候永远相信你们。” 红拾站上了高台,借用了灵力,使自己的声音能够再大一点。 这武比虽然重要,但也不能给他们太大压力。 而且主要的压力和对策,或是最终结果,由她一人来承担就好。 士气虽然重要,但是生命是更加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若是武比输了,日后也有东山再起之时。 本就不必给自己很大压力。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自己还是会给她压力。 “全力以赴,以期获胜。” 站在队伍的夜南墙陡然开口,带着一股威压。 “全力以赴,以期获胜。” 在夜南墙的带领下,其他士兵也开始大声喊着,一声更比一声高,似是裹挟着无边气势。 这时,皇宫也来人了。 好像是那位三皇子慕容谨身边的侍卫。 “三皇子属下莫寒拜见镇北候。” 那人走到了红拾面前,将手中的旗帜放到了一旁,才拱手见礼。 “莫侍卫不必客气。” 红拾虚扶了一把,然后才将一旁的旗帜拿了过来。 是一面红艳如血的旌旗,上面用金线绣着镇北军三个大字。 “镇北候准备好了吗?接下来将由莫寒带领你们走上街道,进入行宫。” 莫寒不卑不亢地说着,他是三皇子派过来的,就是要带领他们去武比场地的。 “准备好了。”红拾点了点头。 不愧是三皇子的侍卫。 这通身不卑不亢的气息,和她训练出来的人,能够有的一拼了。 随后他们一行人便是一起出了镇北候府。 城东这儿距离皇宫旁的行宫是比较近的,也就隔着一条云烟长街而已。 云烟长街,此刻已经是围满了人。 都是那些知道镇北候要带着镇北军入宫的百姓,有的还是特地从城西跑过来的。 只为看到这无比壮阔的一幕。 走上云烟街道,镇北军全都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唯独他们身上的盔甲,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似是在黑暗中带着光芒走来。 而红拾则是和那位莫侍卫一同走在最前方。 她扛着大旗,在风中招展,似是血色烟雾一般,既是缭绕,又是迎风飘扬着。 看着就是十分有气势的。 人群多,自然会有议论之词。 “唉,这些是镇北军吗?不是说已经好几年没有上过战场了吗?而且还输了五年前的武比。” 一旁街道上,一位穿着破旧的粗布衣衫的男子,手中还拿着一把瓜子,一边看热闹,一边磕着。 时不时还会说上几句。 但是这些话,对镇北军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们依旧是昂首挺胸,阔步往前。 那气势汹汹,本就令人难以企及和招惹。 在士兵中的夜南墙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前方,正好是拾姐姐的身影。 他只知道,拾姐姐说过,过往种种皆是烟云。 在当初训练的第一天,拾姐姐便让他们忘掉过往。 从今以后,只有未来,要大胆往前走。 所以这些士兵,自然是大胆往前走的。 “不愧是那位新镇北候带出来的军队啊,这才短短几个月,就看到了这么一批生龙活虎的军队。” 有一位老大爷感叹着,他以前去过军营送菜。 当时所见到的,并没有这般场景。 只是满目疮痍和荒芜,而那支镇北军队,似是病了一般,没有半分的盎然生机。 第321章 她都有些小脾气上头了! 如今这般场景,意气风发之姿,生龙活虎之态。 与当初的场景,那可谓是翻天覆地啊。 只能说是这位新镇北候有本事。 当然了,并不是说以前的那位镇北候没有本事,只是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唯有如今的这些人,才是能够拯救北凉的。 那老大爷捋着胡子,笑得很是开心和坦然。 “对啊,你们看,镇北候走在最前面,飒爽英姿之态,简直就比那些男儿还要英勇。” 人群中有个女子说着,满面笑容。 似是极其沉溺于其中,眼神很是炙热。 红拾:你礼貌吗? 她可是个弱女子,以后还是要嫁人的。 照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太过于不像女子了。好吧,她可能还是在凡尔赛中。 她已经有了心悦之人,自然是不会去在意那些话语,虽然听起来还是很彪悍的,实际上也是很彪悍的。 强者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对啊,这样的风姿,就算武比没有赢,我们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她已经足够优秀了。” 人群中的其他人说着。 这位镇北候已经做的够多了,她原本只是宗门之女,可以去潜心修炼精进修行的。 最终却是成了这北凉镇北候,这岂不是束缚了她。 她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还是选择了当镇北候。 而且在其位,谋其事。 她不仅为无垢城的百姓出头,还惩治了幽州城恶霸,并且还在朝堂之上提出了严明律法的提议。 像这样,一心为民造福的官员本就不多了,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女子啊。 走在前方的红拾只是敛着眸,看不出情绪如何。 她只是在想,刚才那番话又包含了什么。 若是输了,也没有人会去怪罪。 她不信,纵然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有那些键盘侠四处喷来喷去的。 一件事情,没有对错或是黑白,但是它有人心。或是惶惶难测,又或是感同身受。 或许人性本就如此,根本就不能拿来赌。 最终,在那些百姓的跟随和看热闹中。 红拾已经带着镇北军来到了城门口处,因为要等到所有人都到了之后,才能开宫门。 所以他们只能在这儿等着。 按着北凉皇帝提前划好的场地,他们是在最好的那处场地等着。 也就是宫门口的那处地方等着。 北凉国是东道主,所以他们作为举行者,是有资格最先进去的,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宋公子,在军队比试之时,注意好自身安全,切莫白白受伤。” 红拾看了一眼那位宋老板的儿子。 这一个多月来的训练,他也算是成长了不少,进步极大。 但是,她不希望他包括这些士兵受伤。 虽说在军队比试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受伤丧命也是常见之事。 但是她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很重要。 不能因为这件事情,一次为了颜面和国家实力的比试,而丧失了自己的性命。 那会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宋某知晓了,红拾姑娘亦当是如此,不能不顾着自己身体。” 宋洲全看了一眼红拾,他也是知道的。 这位青阳宗大小姐作为镇北正将,这一个月的表现他和其他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以看到,她每次都是第一个到达演练场的,而且训练之时,和所有士兵都是一样的训练。 不论是背着沙包或是练习剑法。 可以说是很拼命的那种。 他不希望这么好的一个人在武比上受伤。 “我知道。”红拾点了点头。 她肯定是知道的,只是她这个人有些心口不一。 面上说的,和心里面想的,又怎么会一样呢? 这时,那位谢世子也过来了。 “红拾姑娘,夜小公子。”谢轻芒走到他们面前,算是打了个照面。 “谢世子怎么来得这么早?”红拾有些疑惑,其实真正开始的时间还没有到。 应该是在半个时辰之后,也就是辰时三刻才能进去。 她想着来早一点,是想着总要占好场地的,说不定会有些无耻之人过来抢位置。 而且提前过来等着,可以做到以防万一。 但是谢轻芒作为卫国公世子,届时只需要在高台上看着,所以并不需要来很早。 左右此刻也是无聊,红拾便想着与他搭话。 好吧,是她自己想法一大堆,说出口也就一句话。 “早晨醒的早,闲在家中也是无事可做,不如提前过来看看。” 谢轻芒很是坦然地回答着,看了一眼四周,其实这个时辰,这里是没有什么人的。 主要是只有红拾的这支镇北军。 至于那些百姓,则是在远处观望着议论着。 红拾点了点头,好吧,她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所以这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 在半盏茶的时间后,左侧的长街传来了铿锵有力而又齐刷刷的脚步声。 “护国军!”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着,那声音很是整齐,还带着仰慕之意。 红拾轻皱着眉,她都有些小脾气上头了! 怎么刚才他们这支镇北军走过去的时候,就没有那些人的喊声呢? 难道是他们镇北军不配吗? 好吧,她又是在矫情着,胡思乱想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么的令人无语。 正想着,白长安已经带着她的部下来到了指定好的位置,也就是在红拾旁边的那个位置。 “老谢,阿红,小夜,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等到把部下整顿一番之后,白长安才走到了红拾他们的身旁。 有些好奇,这几人怎么今天来这么早。 “在候府也是等着,在这儿也是等着,还不如早些过来,等到日头大了之后,就会热的。” 红拾从容不迫地解释着。 “小夜是跟着阿红过来的,那老谢你呢?过来得这么早,倒是有些鲜少见的。” 白长安先是看了一眼夜南墙,然后再去看着谢轻芒。 她就挺疑惑的,这位世子,素日里还是有些吊儿郎当的,行事颇有些乖戾嚣张。 今日反倒是规矩了很多,不应该说是今日,应该说是几个月之前的那个时候。 那时在马球场,她还记得这位世子说着要挑衅阿红的话。 莫不是老谢遇到了他害怕的人物? 看了一眼红拾,好家伙。 她已经猜出来了,这位谢世子应该是已经从心底里佩服红拾了。 不错不错,老谢的眼光一向高挑得很,和她的眼光也算是撞到了一处儿。 都敬佩着同一个人。 第322章 就凭这武比在北凉举行 不过这其中缘由,也是那个人值得敬佩,红衣耀眼,自然是光芒四射。 “这看热闹和呐喊助威的事情,本世子最为在行了,今日可是养精蓄锐着呢。” 谢轻芒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双手负于身后,显得整个人出类拔萃,气雅不俗。 笑如朗月入怀,立如芝兰玉树,也正是这般。 他今日可是做好了在一旁加油鼓劲儿的准备,毕竟声势要浩大一些,免得被人给比下去了。 “哦~原是如此,那你可要在一旁好好看着,知道我们这三位女将军的厉害。” 白长安打量了一眼,老谢这人还挺仗义的。 竟然还会想着这些,毕竟不是要求每个官家子弟都要过来的。 而他们卫国公府是肯定有卫国公来撑场面的。 “你们三个啊,那可能是战斗力一绝的,本世子免不得要害怕啊。” 谢轻芒说完之后,还故作害怕地拍了拍心口。 红拾只是看着面前的这扇朱红色大门,边缘处是金黄色的门钉,很是富丽堂皇。 眼神平静地看着,没有半分波澜。 她在想,这扇朱红大门到底束缚了多少人。 高门贵女,王侯将相,后宫佳丽,还有梨园弟子,阿监青娥。 还有那位在皇家威严中生存与覆灭的一朝天子。 这么些的人,谁又不是被束缚于其中。 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退路,只是兀自觉得这家国天下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搞得当初不是她自己要进入这座皇城一般。 唉,只能是感叹几句。 时间过得很快,陆陆续续地其他国家的军队也到了皇城。 有军队,自然也是有争执的。 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军队,只是旌旗上绣着猛虎二字,那位带队的将军愤然来到了她们这边。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说着: “凭什么你们镇北军就是第一个进去的?还占着最好的位置。” 白长安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正准备冲上前去理论一番。 却被身旁的谢轻芒给拽住了。 这一幕,被夜南墙给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头瞬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拨动心弦,感觉到愤怒和不快。 紧紧地盯着那只手,直至那位松开了之后,才缓和了眼神。 红拾没有察觉到这些,她只是在看着旌旗上的字。 猛虎。 总觉得这两个字有点儿不符合他们的形象,可能是看那些士兵有些不太顺眼吧。 若是别人用,她会觉得不错,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可能是她太过于双标了吧。 只见谢轻芒阔步往前,走到了那位将军身前。 “这武比是在我们北凉举办的,东阳国的人何须多言,况且这些规矩历来如此。” 他只是轻笑着,一开口便是不怒自威。 这些规矩,自然是要守着的。 而且占着最好的位置怎么了,在武比场地上还要继续占,他们也是管不着的。 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军队谋取些许利益,有何不可? “狗屁的规矩,你们北凉国次次都输给我们东阳,既然无用,又何必这么嚣张?” 那位将军很是猖狂,气焰这方面也很符合东阳国的作风。 “这东阳国的人,怎么就这么令人讨厌呢?” 白长安原本是准备走上前的,但是被谢轻芒拽了一下之后,也算是想清楚了。 她作为军队统帅,此刻最为在意的事情应该是修整军队。 而不是浪费时间在那些人身上。 但是听着那东阳国的人,一个劲儿地辱骂他们。 她就有些忍不了。 “可能是疯狗乱咬人。”红拾只是看着那个军队的将军。 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人猖狂,虽然好气啊,但是她却不能动手。 在武比之前动手,多少有些不太像话。 “说他们东阳国是疯狗,还侮辱了这个词呢。” 白长安撇了撇嘴,好想走上前,但是她只能在这儿看着。 “一时的胜利并不意味着一世的胜利,风水轮流转,王将军应该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吧。” 谢轻芒只是镇定从容地说着,话不狠,却是坚毅沉重。 “弱者就是弱者,若是北凉国真正强大的话,又何必派出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领军。” 那位东阳国的将军,也就是王将军面露不屑,极尽嘲讽。 “你还要忍吗?老娘忍不了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红拾,再看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士兵。 那些人只是十分沉重冷静的站着。 但是可以看出多少是有些生气的。 “继续忍着,此时不适合交手,等到武比场上之后随便你发挥。” 红拾拍了拍白长安的肩膀,提醒她此刻要忍着。 虽然她也很想上前反驳。 以前她可以不去计较那些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后果。 但是现在,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有些时候,还是要妥协的。 当然了,也并不是说要一直忍着。 等到不能再忍的地步,那就只能动手了,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白长安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东阳国的人就是猖狂。 那东阳国三公主也是这样的,现如今,他们的将军也是这样的。 “实力如何,武比场上,自然会见分晓,至于这场地和顺序一事,我们北凉有安排。” 谢轻芒只是将手背在身后,看起来沉稳淡定。 但是那紧紧攥着的手,却是无法掩饰他此刻的愤怒。 “我们东阳国可是最厉害的,你们不过是一群蝼蚁,凭着什么啊?” 那位王将军甚是轻蔑地笑着,言语之间尽是嘲讽。 “就凭这武比在北凉举行!”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带着些许呵斥的声音。 只见在金色的阳光之下,自军队的后方,走过来一个女子。 那人穿着一身桃粉色宫装,衬得分外娇嫩。 眉心的花钿依旧是艳丽无比。 是轩辕雪,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就过来了。 红拾在心里暗忖着,按理说,她不是应该和她的皇兄一起,也不必这个时辰过来。 然后便是惊叹于她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就凭这武比在北凉举行! 这句话很好,就是在为他们北凉国说话。 但是,这不太像是这位公主的行事作风,也不像是她所说的话。 不由得很是惊愕,决定要继续看下去。 “下官见过三公主。”那位王将军垂着头,行了一个较为妥当的礼仪。 “王猛啊王猛,谁让你在这儿放肆的?” 轩辕雪也没有说着什么免礼之类的话。 第323章 昨晚莫不是偷偷练剑了 而是直接厉声呵斥了一句。 这么一个将军,也敢在这儿放肆。 就算要放肆也是她自己来放肆,哪有别人放肆的份儿,更何况此刻的她不想放肆呢。 “三公主!”那位王将军抬起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其实除了这位王猛将军,红拾和白长安他们都有些不可思议。 红拾面上神色还好,看不出具体情绪。但内心却是十分惊愕,这位公主变化的太大了。 可以说是,一夜之间,竟然判若两人。 没有去说着那些很是不堪入耳的话语,而是在说着这些很是威严肃穆的话语。 这些就让她很是惊讶。 白长安更是惊讶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 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都有些麻木。 这位向来嚣张跋扈的三公主,都说了些什么? 说这位王什么将军有些放肆了,若是按照以前,他们两人不应该是一丘之貉吗? 对的,应该是的。 既然是同一个牌面上的,手段和说话也是差不了多少,可是如今竟然变化这么大。 但是,让她更为惊讶的还在后面。 “王将军,我还没有发话你就不能抬头,这些皇家规矩都不懂吗?” 轩辕雪直接呵斥着,那气势,拿捏的死死的。 “三公主,你……”那位王将军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本公主怎么了?对公主不敬,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顿了顿,轩辕雪神色一转,继续说着: “这里是北凉国,而你却这般惹是生非,无故挑衅,岂不是失了我东阳的颜面。” 这话语甚是冷漠,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但却是少了很多的锋芒。 “是是是!是我不对。”那位王将军只能点头如捣蒜。 他虽然是一国之将军,但是这身份地位,终究不如一国的公主。 所以此刻也只能低眉顺眼卑躬屈膝一回了。 虽然不明白这公主是为何如此,但是她后面的那番话,似是有那么一丝道理。 毕竟是在北凉国,不能过于挑衅。 再者说,若是如今之时把他们给惹怒了,日后可就不好下手了。 也会打断他们东阳国的计划。 “给本公主滚回你该待的那处地方去!” 轩辕雪继续看了一眼,眼神薄凉。 本来是想着让他去道歉的,但左右一想。 这位王猛将军是个粗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索性就直接让他回到军队所在的场地,免得碍眼。 虽然她自己也不是什么能够说得出好话的人。 但她好歹是一国公主。 等到那位王猛将军回到了自己军队的场地后。 轩辕雪才对着红拾她们的方向委身行了一个礼,非常优雅从容。 “刚才的事情,是我们东阳国做的不对,请多多见谅。” 虽然她那行为举止很优雅,但这声音还是有些趾高气昂在里面的。毕竟是个公主,该有的威严不能少。 “多大点事儿,不过是几句言语上的挑衅,不痛不痒而已。” 白长安见红拾没有回答,便思虑着回了一句。 毕竟也不可能把别人晾在那儿,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的态度目前还是可以的。 “那本公主就先过去了。”轩辕雪说完之后,便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那里是东阳国军队等候的场地。 等到她走了之后,谢轻芒才走了过来。 挠了挠头,似是个丈二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 他看不懂,这位东阳国三公主又是在做些什么。 怎么和昨天相比,变化的那么大。 难不成是在憋着什么坏心眼儿。 “老白啊,你知道那位公主此番举动是何意吗?”他看了一眼白长安。 而白长安则是看了一眼红拾,摊了摊手,她看不懂。 她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不对,是哪里都很怪怪的。 那位公主什么时候与他们关系这么和善了?而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雅端庄了? 记得昨天还是有些张牙舞爪,似是要吃人一般。 可能也没有这么夸张,但那做派是真的不善。 红拾只是在思考,那位莫不是转性子了? 怎么突然如同鬼上身一样,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虽然这个形容不怎么还,但是那变化确实惊讶啊。 “别想这么多了,福祸难料,随它去吧。” 红拾只是敛着眸子提醒了一句。 毕竟那位的事情,也没有再去议论的必要性,大概这些就是突如其来的成长。 可能就是在那一瞬间,轩辕雪也想通了。 世间的万千事物,都是自有它的来和去。即使如此,那就来去随心。 白长安与谢轻芒一同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 本就没有什么计较的必要。 “对了,你们知道本次武比一共有多少支军队吗?” 陡然间,红拾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还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支军队,也不知道除了东阳国还有没有其他厉害的对手。 “二十支,其中北凉东阳西安三国都是各有三支,其他诸小国有十一支军队。 一般最初是我们这三个大国互相比试,其他的再进行抽签安排。” 谢轻芒看了一眼红拾,甚是温和地解释着。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远远看去,在那面旌旗上绣着定北军几字。 “阿花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有些奇怪啊。”白长安摸了摸鼻子。 感觉到很奇怪,花弄影可是一向很准时,怎么今日偏偏就过来晚了? “些许是有事耽搁了吧。”红拾看了一眼。 这花弄影带领军队就是不一样啊。 感觉这气势不是她能整出来的,而且那些人个个昂首挺胸,看起来就不太好招惹。 不愧是她书中的人物,虽然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但依然还是她书里的人物。 等到花弄影整顿好士兵之后,才走到了这处大门前。 毕竟她也不可能一个人单独地在那儿站着。 还是和他们在一处的好。 “你昨晚莫不是偷偷练剑去了?怎么一大早上的看着疲惫了不少。” 白长安直接看着花弄影,感觉那眼角周围都黑了不少。 谁让她戴着面纱,然后露出来的只有眼睛那一块儿,所以白长安此刻就看的很清楚。 “差不多算是的。”花弄影只是想起了昨晚的场景。 皎月之下,剑影纷飞,然后学了一套剑法。 最终就一整宿没有睡,早上眯了小半个时辰。 第324章 她可是给足了皇帝颜面 确实是有些疲惫的,状态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好。 再加上她不喜欢胭脂水粉,就没有化妆遮掩,所以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一听这话,红拾立刻就看了过去。 抓重点,差不多和算是,这两个词可是很重要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情况一般。 “你这闪烁其词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当然了,她也是立刻就说了出来。 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而且有时候说话很直接的。 “没有这么明显吧,可能是一夜未睡,头脑有些昏沉。” 花弄影只是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回想起昨晚,貌似确实是有些不太对劲的。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能怪她吧,谁让那位特别清雅的仙尊,天天像是个没事情做的一样。 “算了算了,谁知道这些,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对劲。” 白长安撇了撇嘴,花弄影这人不对劲,连同轩辕雪那人也是,还有这谢轻芒也不对劲。 真是见了鬼! “对了,谢世子,你刚才说的那些武比规矩,是三大国之间互相比试,按照抽签来吗?” 红拾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太清楚这些规矩和安排。 唉,可能是她的脑袋不灵光吧。 对于自己不喜欢,又不是非常愿意去做的事情,她是连动脑筋去想都不愿意的。 “也不是那种意思,只是在诸国中选出一支最为优秀的军队,三个大国的实力自然是比那些小国要强的。 在最初之时,先把大国的几支军队给淘汰出去,那些小国的军队也有一丝争取的机会。” 虽然这样做看似也没有什么意义。 然后也没有什么争取的可能性。 但是每个国家都有它自己所存在的意义,武比也是一项证明他们自己还存在着的活动。 “也就是说军队和军队之间进行比试,最终的获胜方是那个军队所在的国家。” 红拾捋了捋到底是什么样的流程。 但具体如何,她感觉她还是很懵逼的样子。不过到了武比的时候,就能知晓到底是什么流程了。 “差不多吧。”谢轻芒也只能是点了点头。 这武比之事,具体情况本就难以说明。 时间很快就到了。 铛铛铛! 宛如古寺洪钟一般,在繁华的皇城响起,如同石破天惊,直冲九重云霄之上。 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 而红拾也带着自己的镇北军,走过这条染尽繁华的官道,直至来到武比的场地。 那处场地,有着百重阶梯,最上面的那处,坐着北凉皇帝。 而两侧之地,是那些很早便已经过来的诸国使节和文武百官。 那些人看着第一支军队从远处走了过来,不禁议论纷纷。 “这第一支军队怎么看起来不太厉害啊?” “就是就是啊,威严和气势那是有点的,但是还远远不够啊。” “那不是北凉的镇北军吗?十年之前还是惨败的,怎么今日还是这么废物呢?” 其他国家的使节在议论着,眼里都是轻蔑之意。 红拾只是扛着自己的旌旗,在官道上昂首挺胸地继续走着。 当来到那处类似于现代的大广场的地方时。 她看着正前方,神色自若道:“列阵!” 在现代军训之时,还有那种军训结束仪式。 如今这些东西,虽然没有准备,但是她教了一套剑法。 在明媚的阳光之下,那抹血色身影带着军队舞剑。 长剑挥洒,整齐划一的动作似是画卷一般,在这处场地上绽放。 “就是现在。”红拾在心里轻声喊着。 只见刹那之间,原本异常整齐的军队,快速散开,又快速聚集。 在众人还没看清的情况之下,已经形成了几个大字: 锐意进取,超越自我,再创辉煌。 红拾在正前方舞着旌旗,只是一个旋身之间。 她已经来到了军队的上方,在半空之中挥舞着。 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随着一阵清冷的女声响起: “鲜衣怒马,韶华倾负。俯仰四海,剑指八荒。” 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 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却是很大,数千的士兵,一同高昂着。 可谓是震天响,在云霄之巅上回荡着,一声又一声,似是在昭示着他们北凉的底气。 最终,红拾身上的血色披风在狂风中摇曳。 而手中的旌旗,似是一柄耀目的长剑一般,在风中绽放着锋芒。 不仅如此,旌旗之上凝结了庞大的气势。 金色的光芒变得遮天蔽日,四散开来,又形成了一条巨龙,盘旋在军队上空。 而四方席位上的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惊叹,那金色的巨龙又再次消散,化若轻烟。 他们以为彻底结束之后,却不料又发生了惊奇的一幕。 那阵轻烟从军队的四周汇聚,直至在中央之上,形成了红色的火凤。 将红拾裹在其中,似是在保护着她一般。 四方席位上除了文武百官之外,还有一些皇商和有能力的富绅。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我此生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场景,龙凤呈祥,军队威严。” “这岂止是好看,这简直就是逆天了。” “这一次,我要赌镇北军赢!” 听着那些人的话语,红拾不禁露出了笑容。 当那道火凤散去之后,红拾也从半空中下来,这么一瞬之间,军队众人已经恢复了原位。 而红拾则是扛着大旗,带着军队向前走了几十步。 微微轻笑着,俱是从容不迫,朗声说道: “镇北侯红拾,率领镇北军队拜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那一刻,她心里面是有些吐槽着的。 这些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活到一万岁的。 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说着,毕竟还是要尊重皇帝的。 而她的身后,数百士兵,全员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声音,非常整齐,如同雷霆万钧之势,又似是穿云裂石之声。 红拾撇了撇嘴,皇帝老儿啊,我这可是给足你的颜面了。 当然了,那只是她自己觉得。 其他人则是觉得,这位年纪轻轻的镇北候,敢在天子面前不下跪,这也太过于猖狂了。 “好!好!好!很好!”慕容熙喜上眉梢,一连说出了几个好字,还大笑出声。 红拾皱了皱眉,像是别人不知道他们很好一样。 有必要说着这么多话吗? 而且还不让她的手下站起来,这像话吗? 第325章 老爷子整日念叨你 当然是不像话的。 她再次看了一眼皇帝,瞳孔不禁睁大。 那位皇帝,怎么从最高的地方走了下来。 这处行宫内的席位之间,除了拥有入宫资格的长安百姓们,还有文武百官和诸国的使臣们看到了这一幕。 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 那地位最高也是最为威严的北凉皇帝,竟然从台阶之上走了下来。 而且还是在镇北候面前停了下来。 “好,拾丫头好样儿的。”慕容熙看着面前的小丫头。 不愧是阿月的女儿,有她当年的风范。 何止是有,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嗯,要不让他们先起来,毕竟武比还要继续。” 红拾轻声说了一句,对于这位皇帝亲自过来迎接他们,她确实是没有想到的。 但也不会很意外,皇帝也是人,大家都是人,何须如此意外。 “我北凉的好儿郎们,你们真的很不错,平身吧。” 慕容熙又看了一眼这支军队。 记得以前他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眼里是有光的,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后来就没有光了,只是黯然失色。 如今再来看时,已经少了很多从前的黯淡无光。变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了。 “谢过皇上夸奖。”夜南墙带着他们继续说着。 这些该有的客套话和场面话是不能少的。 等到红拾带着他们去往军队休息的地方之后,其他的军队才陆续进来。 在高台之上看着,若说惊艳,确实是很惊艳的,只不过没有进来的第一支军队那么惊艳。 而谢轻芒进来之后,则是从旁侧的小道上过去了。 坐在了自家父亲卫国公身旁。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卫国公皱了皱眉头,他还以为自家那儿子不来了呢。 没想到,只是来的太迟了些。 “反正又不是很晚,还与他们几位唠了会磕。” 谢轻芒撇了撇嘴,自家的老爹,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为小兔崽子呢? 这若是被旁人听了去,那得是多没面子啊。 虽然他老爹的声音还是比较小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也包括那位新任的镇北候吗?” 卫国公只是阴沉着脸,闷声说了一句。 自家这儿子,还真是不同于寻常。 “对啊,她们那三位女将军,武功高强,又美又飒,与她们结交起来很是爽快。” 谢轻芒点了点头,看了看那些正要走过来的军队。 虽然挺不错的,但是没有刚才那位红拾姑娘所带领的惊艳。 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眼花缭乱和镇场子了,可不就是镇北军走过来的场景吗? 虽然这些个东西,也不是非常重要的,但还是有些利益的。 最起码,能够展现出他们北凉军队的精神面貌。 “你这小兔崽子莫不是看上她们里的哪位了吧?我告诉你啊,你可配不上她们。” 卫国公更是沉着一张脸,有些生气的样子。 “咳咳咳。”谢轻芒刚准备喝口茶水,还没入口,便是呛着了。 “老爹啊,自家儿子,你有必要这么贬低吗?” 他继续看了一眼那处场地。 那三位女将军正是坐在那处空地上休息,远远看着,还是十分惬意的。 虽然吧,他对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位都没有男女之情,但还是有些敬佩之情的。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很少有女子能够这么出色了。 “你还真喜欢上了啊?你这个不孝子啊,看我不回去打断你的腿。” 卫国公满脸的怒气尚且还未爆发出来,气得直捋胡子。 “没有没有,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不配拥有。” 谢轻芒只能低声说了一句。 他的青天大老爷啊!他可真是太委屈了。 自家老爹贬低他就算了,还误会了他,最后竟然还要打断他的腿。 他可能是这些世家子弟里面过活的最惨的那一个了。 小时候因为爬树掏鸟蛋,还有打架斗蛐蛐被骂。 后来因为他武艺不精还出去花天酒地被骂。 如今又因为这件事情被骂。 他这可真是惨啊,他都要怀疑他不是自家老爹的亲生儿子了。 好吧,这是他的第五百九十二次怀疑了。 自从记事起,他便天天怀疑,但事实证明,他该受着这些。 “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卫国公只是撇了撇嘴,心满意足地继续看着其他国的军队。 其实,很没有看头,但是此刻还是很无聊的。 就只能看着这个了。 军队休息和等候的区域。 花弄影和红拾还有白长安他们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圈,只是在观看其他国家的军队。 “感觉那个国家人挺少的。”红拾看着走到正前方的那支军队。 是一支不足两百人的军队,旌旗上绣着朝阳二字。 “确实很少,那是一个在北凉附近的边陲小国,那个国度里人不多,却是生活的很幸福。 虽然人数较少,但是战斗力还是比那些小国要强的。” 白长安之前在边疆待过五年,也去过他们的国家,也就是朝阳国。 “是叫朝阳国吗?”红拾猜测着。 这个国家人数不多,可能会以国家的名字来命名为军队的名字。 “是的。”白长安点了点头。 想起这个国家,还是感觉到有些悲哀的。 这个国家,也是时常受其他国家欺负的。之前那段时间,差点儿连国都没有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迅速看了一眼夜南墙。 见他只是坐在那儿,低垂着头,似是有些落寞。 毕竟他自己所在的国家早就已经灭亡了,如今看到这些国家齐聚于此,难免会有些感伤的。 “小夜啊,等再过几天,武比结束后,可要去我府上住几天,老爷子整日念叨你。” 她想着老爷子的嘱托。 决定现在就说出口,反正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还不如现在说,然后早了一桩事。 夜南墙抬起眸子,先是看了一眼白长安,然后再看了一眼拾姐姐。 “看我干啥呀?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自然是由你决定的。” 红拾也是迅速说着,像是与自己撇开关系一般。 她还想着磕cp呢,而且这么些时日以来,看着感觉吧。 她觉得这两人是很般配的,也是很好磕的。 红拾牌小红娘已经上线了,她不管了,这对cp可是要死磕到底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好,也是许久未见白老爷子了。” 夜南墙看了一眼白长安,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温和。 第326章 不用这么早就开始催婚 “阿花,阿红,还有你们两位祖宗呢?老爷子整日念叨着,等到武比结束之后,你们也要去的。” 白长安又看了一眼红拾和花弄影。 毕竟她那祖父可是成日里都在唠叨记挂着她们。 恨不得天天都能看到这几个人,然后饮酒论事,就那样舒适而又轻松的氛围。 而且,她祖父老了,自然是想去安享这些天伦之乐。 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而且她也在他身边,索性就多享受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啊这?我还想去准备我的终身大事呢。”红拾想多陪陪白止。 感觉最近这段时间都有点忙,若是武比之后时间空了下来,她想去陪陪白止,带着白止去宗门见见老爹和哥哥。 “你不是还年轻吗?难道是被你父亲催婚了?” 白长安有些疑惑,这位不会是和她一样,都被催婚了吧。 其实吧,白长安想让他们去住一段时间,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也就是让他们能够消磨祖父的那些心思。 就算不能消磨,好歹也能帮她抗些训斥,唉,她都快被祖父给骂惨了。 又说她不上进,又说她不去找如意郎君。 这些事情,哪是这么容易做的。 所以她就自然而然的挨骂了。 “那倒不至于,我家老爹和哥哥们都是不着急的,他们巴不得我能一辈子不出嫁呢。” 红拾只是觉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她也并不一定是要现在嫁出去,只是想抽出一些时间去陪陪他,顺便更加了解他。 虽然吧,在颜值这一块儿她是非常非常满意的。 才华方面,只是听他弹过琴,也还是不错的。 但是在人品这一方面,她还没有具体的了解,也没有很多的去接触他,或许之前看到的只是表面。 只能说,还是要再慎重一点的。 “他们今天没过来看你吗?”既然提到了那位宗主和三位公子,白长安自然是要询问一句的。 “宗门中事物繁忙,他们明天会过来看我。” 红拾想起了昨晚见到的传信。 宗门事物,还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她也不是那种非要有人过来陪着,才能做好一件事情的人。 自然不会过于在意。 “好吧,阿花你呢?我知道你最好了,过几天一定会过来的,对不对?” 白长安看着花弄影,眨着眼睛,很是真诚地说着。 “我也没有时间,老爹给我安排了几场相亲。” 花弄影只是镇定自若地说着,这副风轻云淡的态度,好像说的是件比喝茶吃饭还小的事。 “咳咳……”红拾直接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也太惊吓了吧。 如同雷轰电掣一般,白长安直接呆住了。 一旁的夜南墙也是瞠目结舌,那双浅淡的眸子中布满了疑惑。 听起来很是意外,虽然他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 但是他隐隐约约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物,那个看起来和影姐姐的感觉类似的男子。 好像是云天宗的那位破月仙尊。 清雅淡然,和影姐姐给人的感觉是很相似的。 疑惑归疑惑,最终也只是继续垂着眸,一言不发。 “这么早?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催婚吧,而且你竟然还会想着答应?” 红拾直接疑惑不解了,怎么这么早就催婚了。 其实吧,按照古代来说,也不是很早,反而还挺晚的。 一般的女子,在及笄之后都会许配人家。 那些官家女子,还会想着挑挑拣拣一番。而他们宗门之中,也差不多是内部消化。 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对于爱情的想法会很强烈,所以相识相知相恋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红拾作为现代人,她自然是觉得太早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是去相亲,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花弄影也是觉得很内疚。 毕竟她自己穿越而来,占了原身的身体,虽然说就算没有她占,按照小说写的也会有人占。 但是最后发生在了自己的头上,她还是觉得很内疚。 而且那花老爹对自己一向很好,她也只是去完成一个心愿而已。 最后的结局只是看不上而已。 “这简直也太离谱了吧,怎么一到了这个时候,就都开始讨论起终身大事了。” 白长安不满地撇了撇嘴,自家祖父是如此。 花弄影的老爹也是如此,就连红拾啊,她自己都想去完成终身大事了。 感觉这日子过的也太离谱了吧。 “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啊,不再是那个八九岁时,懵懂无知的小孩了。” 花弄影只是看着前方,神色有些感伤。 虽然她觉得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度过这一生,但是她的老爹应该是不会允许的。 毕竟希望子女能够幸福一生,这是天下父母最大的愿望。 “那我也可以,以后不嫁人啊,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她的祖父正坐在皇帝身旁,看着那些依次走过的军队。 夜南墙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 眼神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或许是心疼,或许是害怕。 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包括他自己在内。 只是知道在那一瞬,心脏是有些痛的。 红拾只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句子。 不禁轻声说着: “不嫁人也可以,当外面烟花四起街坊邻居饭味溢出时,一家人手牵手出行,身后是万家灯火,你能忍住不哭就行。” 这句话,她当时在刷着视频,还听了很多遍。 她觉得,那种一个人过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在出租屋里看到老鼠时,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打死。 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什么人照顾,就算有朋友,可是朋友也不可能时时都在。 还有那种看到别人一家团圆,幸福美满的时刻,是真的很有感慨。 “呜呜~怎么你说的话这么让人感慨,老娘自认为是半个爷们儿,也不忍有些想哭了。” 白长安自认为她是个感情较为冷漠的人。 毕竟她可以亲手将很多人给杀死。 但是听到红拾的那一句话,眼泪是瞬间就绷不住了。 一旁的花弄影也只是垂着眼帘。 当身旁是幸福美满的一家老小人来人往时,而她身边却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看着这些。 那个时候,好像确实是很好哭的。 她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在杀手生涯,觉得命不由己。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杀手了。 第327章 可以去当江湖百晓生 有很多空闲下来的时间,可以尽情去思考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 如今想来,等到了最后,修成仙道大能又能如何。 她自己一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或是发挥着自己的能力守护这个世界,不论哪种,都是孤身一人。 就这么想想,感觉还是挺悲凉的。 “等会儿就要开始进行武比了,我们能别讨论这么伤感的事情吗?” 想了想,花弄影还是提醒了一句。 毕竟这么悲伤的事情,会扰乱情绪的。他们又都是俗人,是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 所以最好就不要讨论这些事情了。 免得徒增感伤。 “那不提就是了。”红拾也是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感伤了。 便继续看着走过来的军队,神色一转,若有所思道: “那个什么国家的军队名字还挺好听的,云烟成雨,云成军。” 她觉得这个名字还挺不错的,听起来就有一种很大气的感觉。 “云成军,这是西安国的军队,看见最前方的那人了吗?” 白长安指了一下走在军队最前方的那个男子。 “看到了。”红拾点了点头,那人鲜衣怒马,看着还是很不错的,有种少年气。 “那人是陆云成,西安国最年轻便当上将军的人物,五岁便能上战场,在战场上出谋划策,很是不凡。” 白长安解释着,她之前曾经与那人交过手。 那人性子还是很温和的,在战场上也不会赶尽杀绝。 “五岁上战场,这么厉害的吗?” 红拾不禁惊叹出声,这五岁就能上战场了,虽然不是去打架作战的,但还是能够领兵献策的。 但是这样还是很厉害啊! 按照现实生活中,她自己的五岁可能还是在玩泥巴。 不愧是小说的世界,少年神童一大把。 她记得她当时是没有写过这个人物的,虽然很多内容不记得,但是这个她是绝对记得的。 这么年轻的神童,按照她写小说的套路,古言男主都能给搞出来。 “对,就是这么厉害,虽然他生来没有仙根,但是他能做到精于武道,也可以打败很多人。” 白长安又看了那位将军一眼,那位着实是很厉害的。 听着这话,夜南墙也是抬眸看了一眼。 那一眼,同样是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神色,不知是自卑自怨自艾,或是羡慕嫉妒厌恶。 这种情绪,竟然很难去形容出来。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怎么了,只是觉得那位陆云成将军不好,不管哪里都不好。 最终又摇了摇头。 他怎么能够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呢? “咦?那支军队后面的那支,是不是唤作烟雨军啊,云烟成雨,还真是巧合呢?” 红拾原本是想着看那将军长相如何的。 却不料正巧看到了后面的那支烟雨军,觉得很是有趣。 原本正在沉思的花弄影听了这话,也迅速抬眸看了一眼。 还真的是烟雨军,云烟成雨,这莫不是过来秀恩爱的? 不过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 白长安清咳两声,坦然回答着: “我刚想说这个,便让你们两个给说了出来。” 顿了顿,继续说着:“他们两人可是一对神仙眷侣,烟雨军的将军名叫苏烟雨。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本就是青梅竹马,在前年成的亲,当时可是艳羡了不少人。” 白长安想起了前年的事情。 不禁多了几分感慨,那场婚宴很盛大,是她所见过的最为荣华富贵的新婚之宴。 十里红妆,嫁妆几条街,皇帝亲自为他们主持婚宴。 可谓是盛大无比。 听了这话,夜南墙有些忐忑的心才开始渐渐宁静下来,似是如释重负般卸下不安。 “哇哦!陆云成,苏烟雨,青梅竹马的交情,名字也这么配,这是什么神仙感情啊!” 红拾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名字很好听,又是一对佳偶,自小就在一处。 这对神仙cp,她是真的很想磕了。 很美好的感情。 “对的,他们在十五岁那年便成婚了,也就是前年,当时你们两人应该都没怎么听说过。” 白长安点了点头,她当初在边疆。 还去了他们府上喝酒,自然是要了解的多一点。 “我当时在后山幽禁,自然是一概不知了。”红拾对这事没有任何印象。 而且自家那三位哥哥也没有对她讲过这件事情,她就更加不清楚这些事情了。 “那阿花呢?你不至于没有时间去了解吧。” 白长安看了一眼花弄影,毕竟按照她的了解。 花弄影开过酒楼饭店,还有一些其他的商铺,对于这些大事情,了解的也挺多的。 “我当时去历练了,而且当时只是听说西安国有一对良人在一起了,没有思考很多。” 花弄影思索了一番。 她当时离开北凉之前,就听过百姓议论。 说是邻国有对神仙眷侣,她当时只是黯然失笑。 有些不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都讨论到邻国人的身上了。 “你们几个啊,一看就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哪像我啊,哪里热闹哪里就有我。” 白长安撇了撇嘴,看来只有她一个人喜欢八卦了。 “不错不错,你可以去当江湖百晓生了。” 红拾说完之后继续看着那些军队。 虽然不感兴趣,但她还是可以看几眼的,也算是看看别人的实力和水平如何。 高台之上,白老爷子坐在慕容熙旁边,也就是身后的位置。 越发觉得有些无聊了。 “真是越看越没意思,还不如拾丫头呢,既招摇又有花样,还很有新奇之意。” 白老爷子撇了撇嘴,决定不看着那些了。 “倒也确实如此,还是拾丫头有本事,你家那安丫头也不错,还有那九洛宗的影丫头,看着就很好。” 慕容熙也是觉得无聊,看着远处军队休息的地方。 那几位正坐在一处,应该是在交谈谋划战略。 至于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看到他们几人,只是因为拾丫头穿着一身大红衣袍,很是显眼。 红拾:恭喜你,你猜错了!他们几人才没有谋划作战呢,只是在各自闲聊着。 “皇上还真是一碗水端平啊,老夫行军打仗多年,岂会看不出自家孙女的实力啊,就别打趣老臣了。” 白老爷子也看到了他们几个。 这感慨,可是他行军打仗多年得出来的。 自家孙女有几分鲁莽,少了一些镇定,但是固执。 而拾丫头和影丫头都是十分睿智的小姑娘。 第328章 走马平生消尽处 做事情认真,而且还沉着冷静。 看着就是淡然不迫从容至极,胸有成竹可以做大事的人。 在这一点上,他家的孙女儿可是比不上那两位的。 “爱卿此言差矣,安丫头领军的能力,在这北凉可是素受夸赞的,不必这么妄自菲薄。” 慕容熙只是摇了摇头,这白老爷子啊。 多大年纪了,还批评自家那见上几面都难的孙女。 这可是为老不尊。 “若是有能力啊,也不见得早点给我老头子带个孙女婿回来。” 白老爷子看向别处,别人吧,样貌生的好看,自然是不愁嫁的。 他那孙女,只能说是清秀,再加上有些五大三粗的,那若是找起夫婿,似是在黑灯瞎火中赶路。 还是必摔无疑的那种。 可以说是打着灯笼也不能找到那种合适的。 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爱卿啊,我们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这些小辈的事情,也无需太过于担心。 安丫头英姿飒爽,金戈铁马,浴血沙场都闯了过来,这成家一事,自有缘法。” 慕容熙只是看了一眼坐在两旁的一双儿女。 他们都还年轻,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会遇上喜欢的人。 所以这些个事情,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心的。 他身为一国皇帝,竟然要安慰起自己的臣子了,这日子,可是越活越过去了。 年轻之时,在先皇和白老爷子的教导下。 他也算是成长了许多,从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到最后站在高处仰望天下的王。 这一辈子,说来不长不短,转眼之间啊,大半辈子已是过去了。 “倒也是,确实不用很担心,而且老夫心中已经有了孙女婿的人选。” 白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朗声笑着。 慕容熙:原来搞半天,你是在这儿故意炫耀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面上还是不能显示出来。 所以他还是若有所思地说着: “哦?是何方神圣,竟让爱卿如此满意。” 按照他对白老爷子的熟悉程度,能够发出这么爽朗的笑声,那满意的程度肯定不差。 白长佑只是指着那处军队休息的场地。 “那位,夜小公子,沉稳昭然,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实在是我这孙女婿的不二人选啊。” 而且,那位夜小少年正坐在他家孙女儿旁边,他觉得应该是有戏的。 就算没戏,他天天在她耳边念叨着他,总能给弄成有戏。 若是最后实在不成。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生米煮成熟饭。 这辈子,他白长佑看中的东西或是人,就向来没有失过手的。 所以那位孙女婿也就不例外了。 当然了,他也是有这个自信的资本的,后来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印证。 “那位南离的前皇子,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风骨的,只是和拾丫头待的久了,将那些固执也学去了。” 慕容熙虽然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但是在他那仅有的印象中。 那个少年身上有种风骨。 少年曾有感,走马平生消尽处,见万事如流。 这句话是他年少时见过的,当时读来颇为惊艳。 只是叹息,他自己成不了那般人。 而看到夜南墙,感觉他身上有种孤雪瘦霜之态,正是那几分见万事如流的风骨。 “或许如此,勉强不得啊。”白长佑长叹了一口气,他也不能过于管着这些。 —— 红拾他们休息的地方是那种临时搭建的棚子。 虽然比较简陋,但是可以用来遮阳乘凉。 也还算是能够将就的。 “唉,为什么皇上不准备些许茶水呢?” 红拾轻声感叹着,她都有些想喝茶了。 “过不了多久的时间,应该是会安排上的。 这还算是好的,以前在东阳国武比的时候,可是贼大的太阳,就在太阳底下晒着。 连杯茶水都没有喝的,就只是干晒着,还有不少人中暑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四周,应该是等到武比开始,也就是军队之间的试练开始之后。 那个时候,应该会有些茶水送过来的。 “啊这?东阳国不是号称大国吗?连杯茶水都不愿意出。” 呵呵!还真是有些小气呢。 红拾觉得那些作为武比的举办国。 是有些义务和责任在身上的,当然了,在这个古代,实力和拳头才是说明一切的工具。 北凉和西安势弱,自然是要忍受着的。 而且在这个其中,还不能硬碰硬。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三国战乱最后的输赢。 自然也就没有办法了。 “还有更过分的,他们给自己国家的军队准备了酸梅汤冰水冰块之类的解暑之物。” 白长安看了一眼东阳国的方位。 以前这些事情,她没有亲历过。但是听祖父提起过,那是她第一次见祖父红了眼眶。 所以当时的她,对那些事情印象很深。 更是对于东阳国心生厌恶。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操作?还能这么贱的吗?草!”红拾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草:我这是碍着你事了?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垂着头,似是感慨于红拾刚才所说。 其实她也只是惊讶,这位竟然说了句脏话。 虽然也是无关大雅的事情,但是她觉得有些想笑,这落差,感觉有点大。 夜南墙同样是愣着了,拾姐姐刚才竟然骂人了?不对,不是骂人了,是骂了其他国家。 难免有些惊叹不已。 白长安更是觉得如此,在她眼里温善柔和的女子,竟然说着这些与她形象不太相符的话。 “你们怎么了?哪里好笑了,看你们都是憋着笑的表情。” 红拾茫然不解,她是干了什么很惊讶的事情吗? “哈哈哈~”三阵异口同声的笑声同时响起。 一阵低沉,一阵淡然,一阵爽快。 红拾好像也明白过来了,是她最后说的那个草字吗? 这就是一个小小的植物名而已。 唉,她往日的形象算不算是毁于一旦了。不对,是毁于一刻了。 “素日里都不曾听你说过这些个话语,还以为你是个极其文雅的人,却是没有料到,这反差挺大。” 花弄影停下了笑声,挑了挑眉。 她确实挺意外的,毕竟她觉得这位是很温柔的,当然了,也并不是说刚才不温柔了。 红拾只是看着前方: “反差哪里大了?那是说明,你们对我了解的不够透彻,我本就是个俗人啊。” 该有的那些个情绪,喜怒忧思悲恐惊,还是一样都有的。 第329章 恰逢路过,特来凑个热闹 所以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去惊叹的。 “唉,你那清若寒梅的气质,在我这儿算是彻底没了。” 白长安以前觉得,红拾虽然看起来很温柔,但是更多的是那一种寒梅的感觉。 可是现在,算是彻底的没了。 也不能说是没了,只能说是与她的预期不符。 “我这气质,应该是那红艳如血的海棠花才对。” 红拾撇了撇嘴,她这像是梅花吗? 梅花那是在三九天里满山雪中绽放的,清寒幽香,她可能是没有那种寒梅傲雪凌霜的风骨。 只有那海棠花,才能衬她。 好吧,一大堆解释的话语,说白了就只是她喜欢海棠花而已。 “他们去抽签了。”花弄影看了一眼那处类似于广场的空地。 在那前方有一处坐满了使臣和裁判之类的人员。 “确实是的,按照规矩,我们这三个大国是下午才开始的。” 白长安也看了一眼,的确是快要开始了。 “好吧,那我们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呢?” 花弄影撇了撇嘴,她还以为他们上午就能开始。 “观摩学习啊,看看那些较弱的国家,可以学学战术。” 白长安看了一眼,虽然她自己也不想来这儿。 但是来都来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忽而—— 在天边处,出现一阵流光溢彩的祥云瑞气。 只见数道身影,由远至近,缓缓而来。 一列极其规整的队伍,气势雄浑。 而他们身穿着统一的服饰,都是戴着黑色的斗篷,胸前绣有红艳如血的海棠花图案。 “他们是谁?为什么身上还有海棠花图案?” 红拾直接惊叹着,感觉那些人的气场很大。 她就坐在这儿,都能感觉到一阵极其沉重强大的威压,似是将人给包裹在其中,难以自抑。 好吧,她还挺佩服她自己的,在强大的威压之下,还去关心着那些海棠花图案。 “这?我也不知道,以前都没有见过。” 白长安挠了挠头,她冥思苦想也想不起来。 而且她好像从未见过这群人。 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 “阿花,你呢?你一向是见多识广的。”红拾又看了一眼花弄影。 她觉得花弄影看起来就是那种淡然不迫,很是博学的存在。 “不太熟悉,但我猜测,可能是神域里的人。” 花弄影语气中多了几分不确切,她猜测着是的。 因为那些人的气场很强大,修为也很强,不像是九幽大陆能够有的。 “啊这?那再继续看看吧。”红拾清咳了一声。 她感觉她肯定是疯了。 一听到神域这两个字,就想起了白止帝君,唉,美色误人啊,古人诚不欺她也。 花弄影也只是看破不说破,毕竟红拾那副神色,多少都能猜出来一点的。 感情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说的,但还是可以磕的。 在高台之上,四方席位上的人和北凉皇皆是好奇。 纷纷猜测,这一群人究竟是谁? “父亲大人,那一群人是谁啊?” 谢轻芒看了一眼那群人,再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他不知道的事情,那就只能问他父亲了。 其实呢,无论是成人还是稚子,父亲依旧是儿子或是孩童心里最为伟大和睿智的那个人。 直至最后,到了一定的时间段,这些关系也就发生了变化。 但是于谢轻芒来说,此刻的他还未了解很多,只能依靠于父亲。 “应该是神域里的人。”卫国公只是捋着胡子,十分淡然地说着。 虽然他不清楚神域里的白长老为何来这儿,但是他知道,神域里的那群人是没有恶意的。 “神域?他们来这儿干什么?” 谢轻芒同样是挠着头,想不出来,也猜测不出。 慕容熙也是迅速站了起来,稍微曲着身子,以示恭敬。 “白长老不远万里而来,实在是有失远迎,是朕待客不周了,请上座。” 他虽然有些好奇这位白长老为何来此,但还是要坦然相迎的。 周围的权贵世家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有些心惊胆颤。 白长老,这世上能有几个白长老。 据他们的了解,这世上只有一个白长老,那就是神域白殿帝君身边的那一位。 只是那一位,在帝君身边,一向位高权重,为何会来到此地。 倒是有些匪夷所思。 “听闻诸国今日武比,老朽恰逢路过,特来凑个热闹,想看一看,不是什么大事。 上座倒不必,你们吃你们的,看你们的,老朽四处走走就好。” 白长老看了一眼四周,这里没有他想找的人,倒是在比试场地旁,有几个看起来实力不错的女娃娃。 “白长老尽兴就好。”慕容熙只是沉稳昭然地说着。 那位白长老说是要四处走走,那他也不便阻拦。 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 那位白长老,带着身后的黑衣人走到了一旁的比试之地。 穿过了东阳国的军队,来到了北凉国的军队旁。 最终似是停了下来。 “咦?那位尊贵无比的白长老,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那是哪个国家的军队,竟然还有这般殊荣,能够得到神域里的白长老的照拂。” 四方席位上的人,不禁感慨纷纷。 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竟然跑到一支默默无闻的军队面前。 “好像是北凉的镇北军。” 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使者眼尖,一眼就给看了出来。 “北凉的镇北军?不是多年前便销声匿迹了吗?哪里来的镇北军。” 而他身旁,也有人开始疑惑不解。 “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啊,她当上了北凉的镇北候,还在不久之前,拿到了宗门比试的第一。” 有人解释着。 听人这话,四方席位间的众人不忍唏嘘。 一时之间,心思各异,目光里都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而红拾这边。 刚一抬头,便看见有人过来了。 是一个正在笑呵呵,身着灰袍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 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沉思着。 主要是不知道这是谁,然后也不大好意思搭讪。 而且她也不喜欢与陌生人交流。 白长安和花弄影还有夜南墙也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位白长老只是遣散了身后的那些侍从。 在红拾他们几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都不知道尊老了。” 白长老叹息了一声,带着些许的无奈。 红拾:那我走? 她只是在心里默默想着,继续低头不语。 第330章 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 主要是她真的不认识这位。 所以也没有什么交谈的内容,而且啊,她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 自然就不想开口了。 一旁的花弄影更是如此,她心里觉得,这人肯定不是过来看她的。 应该是那位帝君身边的人,所以应该是与红拾有关的。 但是红拾的性子,她也知道,在外人面前挺冷的,尤其是那种连面都没有见过的。 当然了,这种情况是不包括那种可怜之人,和她自己看得上眼的人。 夜南墙也是没有必要去搭理他。 他本来就较为腼腆,而且在不熟悉的面前,没有必要。 那么就只有白长安了。 “您老请坐,不知您老人家来此所为何事啊?” 白长安很是恭敬地将旁边的木椅给挪了过来。 “还是你这丫头懂事啊。” 白长老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慈眉善目地笑着,看起来就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嘿嘿,白长安只是干笑两声,她也想不懂事啊。 但是她刚一抬头,便看见了远处高台之上,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儿。 包括她的祖父和皇上。 都在看着,她也不太好意思这么无礼。 对老者敬不敬重倒是不重要,若是被人笑话失了颜面,那才是她所有些在意的。 因为她也不是那种很善良的人。 良心不至于过不去。 “听说那位红衣小丫头的修为还不错,不知道可有婚配啊?我……” 白长老话还未说完,便被红拾给打断了。 “我有婚配。”一阵极其淡漠清冷的声音,似是不染尘世一般。 “有婚配啊?那倒是可惜了!”白长老只是摇了摇头,还挺可惜的。 心里暗道,殿下啊殿下,你这追妻的手段不够高明啊,人家都已经有了婚配。 可惜啊可惜,他家殿下这几千年不动的红鸾星,倒是被直接给打回了原形啊。 红拾虽然不解,但也不想再去说着什么了。 只是低着头轻笑,她肯定是有了婚配啊,她认定一个人,喜欢一个人,那自然是要一生一世的。 早已与他两心同,哪里可惜了。 一时之间,老者叹息着,红拾低头不语,花弄影和夜南墙一言不发。 白长安只是觉得这气氛有点过于冷淡了。 便是笑着开口:“白长老啊,哪里可惜了啊?” 既然可惜,那总得有个可惜的原因吧。 不至于空口无凭或者是胡邹乱编。 “唉,我家有位小子,虽然冷漠无情了些,但相貌与修为却是一等一的好啊。 见着这位红衣小姑娘,觉得是有些缘分的,本想着老朽来做个媒,成一段良缘。 却不成想啊,这小姑娘已经有了婚配,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可惜了。叹叹叹!莫得缘分啊!” 白长老甚是感叹,唉,虽然吧,他觉得这位姑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着也是个冷漠无情的性子。 但好歹是个女的,而且帝君又看上了她。 若是真娶了她,也算是成了一段良缘,那样可以破除那些个不大好的传言和风评。 如今看来,倒是成了空。 白长安:好家伙啊,她这是引狼入室了吗? 这位老头子,太过于……轻浮了。 她觉得,一上来就给自家小子介绍亲事的人,都是什么不太正常稳重的那种人。 而且,他家那小子,身份如何? 尊贵吗?修为和容貌一等一的好。 有那位帝君大人修为高吗?毕竟她的这位好友,可是早就有了一位非常非常好的心上人。 他人颜色又怎可入眼半分。 红拾: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白长老,您老这次可能是要失望了,拾姐姐已经有了婚配,自然是不能成全的。” 夜南墙抬眸,只是十分沉稳地说着这些,语气平淡却不失气力。 而且那声音似是霜雪一般苍白,但是不无力。 反倒是格外好听。 一旁的白长安不禁感慨着,之前还没怎么注意到,如今却是没有想到,这位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不是那种十几岁少年郎所特有的青涩稚嫩,而是那种早早遍历遍人世沧桑的声音。 没有做到惊艳众生,但是却足以惊艳到她。 呸呸呸!最终她又摇了摇头。 白长安,你在想什么呢?人家还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你竟也舍得去肖想祸害。 你特么还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吗? 但是竟然越想越不坦荡了,她觉得这种声音若是在其他时候出现,会不会更加惊艳。 红拾与花弄影同时抬眸,眼里俱是有些惊愕。 至于原因嘛,那就是因为夜南墙这人了。 她们以为,这么一个有些腼腆的少年,应该不太会主动去说着什么的。 纵然是现在,在他们这些人身边已经改善了很多。 但是,一种维持了数十年的状态。 又怎么会轻易更改,这些本就需要时间。 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能也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有可能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见到夜南墙这般,说不惊讶那是假的。 “哎呦喂!真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能有这般好的福气,娶到你这样一个如此特别的女子。” 白长老继续叹息着。 看来啊,是他晚了一步,这回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哼!我又哪里称得上特别了,我呢,是张三,是李四,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 红拾只是冷哼了一声。 顿了顿,继续说着:“而且,你我今日是第一次相见,萍水相逢不必高看于我。” 她不太喜欢别人说着这些名不副实的话,而且还是当着她面说的。 以前写小说时,有时别人称她为大佬,她还要去解释一遍,她只是个扑街而已。 所以今日,肯定会反驳的。 “小姑娘啊,不必如此谦虚,你的修为,小老儿还是看的出来的。不止如此,你刚才的话便是不同。” 白长老只是继续看着这小姑娘。 似是有些意外,这丫头所说的这番话。 是张三,是李四,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 这句话,给了他很深的感触。 有人活了一辈子仍是自命风流感慨不凡,却仍是庸庸碌碌忙碌终生,一事无成。 而这位红衣小姑娘,不过十几岁的年纪。 心智却是异常的成熟稳重。 完全不差于他这个糟老头子。 而现在,他也算是知道了,帝君那种清冷出尘的神仙,本是个孤傲无双的主儿。 却偏偏看上这位有些普通,容色不算是倾城的小姑娘。 原来是有些原由的。 第331章 倒是爱极了那一身红衣 也对,这样一个小姑娘,比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活的还要出彩。 红拾也没有再搭理他了,而是四处打量着,继续看着中央的那处类似于裁判桌的地方。 有差不多十几个人正在那里站着。 应该是在抽着签,决定上场和对战的顺序。 白长老自知无趣,准备转过头和白长安说着话。 毕竟是他自个儿要来的,无聊归无聊,但这个主动给他让座的小丫头还算是有趣。 此刻的高台两侧,阶梯两侧的席位之间的人,闭目养神的养神,喝茶的喝茶,观景的观景。 还有的人正在眼神幽怨地盯着红拾那个方位。 只见席位之间,穿着青色长衫的女子,看着是极其温婉娴静的。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却是在紧紧地绞着手帕。 心里也是在愤愤地想着。 凭什么,一个不学无术名声扫地的人,一个貌丑无盐草包废物的人,还有一个五大三粗不似女子的人。 这三位,怎么能够得到神域长老的青眼。 她们根本就不配这些。 那人神色渐渐阴翳,最终又黯淡下来。 “轻音?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旁边的人见她神色有些青白,便问了一句。 “我没事的,只是醒的有些早,没休息好而已。” 陆轻音看着旁边的人,挤出了一个甚是温婉的笑容。 但是内心也只是冷哼一声,毫无波澜。 “没事就好。” 旁边之人又安心地看向了别处。 而高台之上,皇帝的身后,不是很远处。 那里坐着三个女子。 “今日的这几场武比应该还是很有看头的,就是不知道她们三人能不能一局不败。” 其中身着黄色衣衫的女子,不禁感叹着。 这人正是留在无垢城准备观看武比的锦汐郡主。 “不确定,但是她们那几位还是很厉害的,应该会赢的。” 慕容烟看了一眼,虽然有些远,但是不难看出她们所在的方位。 毕竟那位的红衣确实很显眼,令人一眼便看到了。 “确实如此,红拾妹妹这些时日也是闭门训练,肯定也是有所成的。” 在一旁坐着品茶的冷如烟淡淡地说着。 她觉得,红拾这么厉害,又这么努力上进,老天肯定不会辜负她的。 “怎么感觉你们与她们关系挺好的啊?尤其是那位镇北候,也就是青阳宗的大小姐。” 慕容锦汐有些疑惑,这两人怎么看起来都有点不太对的样子。 她之前也与她们见过,但那是却很少提到这几位。 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变了。 “那位镇北候啊,人是很好的,之前要送我去和亲的时候。 有人说着,能用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去动用千军万马。 但是红拾啊,她却是站了出来,说着她可以去作战,那种敢作敢当,舍我其谁的心态,实在是令人佩服!” 慕容烟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她就在金銮殿外,听着镇北候的一字一句。 那一天是久久难以遗忘的,是在她心里一辈子也抹不掉的。 她是真的很感谢红拾,若不是她的话,估计为了两国的邦交,她是真的可能会被送走。 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的父皇也很难保住她。 慕容锦汐那握着茶杯的手偏转了方向,茶水尽数泼在了地上。 “没事吧。”慕容烟急忙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慕容锦汐摇了摇头,不过是一杯茶水而已。 但这一杯泼掉的茶水,却全然暴露了她心底的慌张。 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为何而慌张。 但那一刻,她是真的慌张了。 “她确实好,能用一个女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去动用千军万马,她肯定是见不得你为此而牺牲的。” 慕容锦汐看了一眼那处军队所在的场地。 果然啊,只是一眼便看见了。 因为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人如其名啊,红拾红拾,倒是爱极了那一身红衣。 她想不看出来也难。 这一刻,眼神也温和了许多,带着些许的敬佩与尊重。 她身为堂堂的锦汐郡主,一直身处高位。 她知道自己有时很蛮横无理,但是也还算是识得大体。 如今,确实是佩服。 旋即,她又将目光看向了冷如烟。 “那你呢?我可是听说了,你那四品炼药师的功力,在这无垢城可是少有人敌。 被那位给打败了,你能服气吗?” 她记得,这位之前可是十分冷傲的那种,不好接近也不好相处。 怎么偏偏就对那红拾,给看顺眼了呢?而且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 “不服气也得服气啊,而且人家确实有本事,这就是个事实。她心地十分善良,看着便是很明媚。” 冷如烟轻笑着说出这些,她之前也以为她自己会不服气。 毕竟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颜面的事情。 她的高傲忍不了。 但是,最后出乎意料,竟然给忍了下来。 赠丹药,赠珠钗,查百寿图,平她冤屈。 如此种种,在她脑海中回想起来。 确实是有些想要热泪盈眶的,她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认识到,其他的比她还好的朋友了。 “好吧,确实不错,看来是我以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慕容锦汐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那位了。 这边的议论声不停,毕竟女孩子之间,总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但是另外一边的议论声也是不停。 白长安看着坐在一旁的那位灰袍老头儿。 不禁感慨着:“白长老,要不您老换个地方坐坐,我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她这语气,多了几分无奈。 她觉得,这人比她家祖父还要难对付。 “小丫头,刚才还说你懂事呢?怎么这会儿倒是变卦了。” 白长老只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大满意。 他还有些不想走了。 觉得这几人之间的相处很舒适,感觉他回到了年轻时候,那种意气风发的状态。 花弄影在一旁和红拾眼神交流着。 “要不把他给赶走?”花弄影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老者。 “他修为很高,我好害怕啊,不敢惹事,我怂了。”红拾只是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她觉得,她打不过那位老者。 而且她觉得那位老者身上的威压很强大,她都不怎么敢和那人对话了。 花弄影:呵呵,是谁自诩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了。 这会儿,倒是像个戏精一样。 但她那淡然不迫的神色,证明了她没有恼怒。 只是感慨多了一点。 第332章 鸦鸦争赴朝阳枝 算了,她来做这个恶人吧。 “白长老,你不觉得你在这儿有些多余吗?” 心一横,花弄影甚是冷淡地说着。 她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些话语也不是不能说出的。 直接正面刚就好了。 红拾: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她只是眨巴着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起来很是无辜和茫然。 实际上也是如此。 她没有想到,花弄影说话竟然也是这么直白的。 好家伙,这简直是和她有的一拼。 不对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她甘拜下风了。 “小丫头啊,你说这些伤人心的话语,小老儿我还要不要面子的啊。” 白长老只是抚着自己的心脏,似是受了天大的伤害一般。 “不小了,你可是神域里面,白止帝君身旁的长老,少说也活了三四千岁左右。” 花弄影毫不留情地说着。 完全没有考虑到给他留面子的。 白长老见被她拆穿了年岁大这件事情,只能是在一旁尴尬地笑着。 他哪里大了,明明还很小,白殿里的那位帝君,比他还要大呢。 唉,他可真是委屈,里子和面子都给丢尽了。 “等等,你是那位白止帝君身边的人吗?” 红拾有些惊讶地说着,眸光微微闪烁着。 她都不知道这位的身份,其实刚才他们那些人是议论过的,但是她听力不太行,就没有听清。 “怎么了?你也和其他小姑娘一样倾慕于我们帝君大人吗?” 白长老慈眉善目地说着这话,听着多了些人情味。 那语气,也是带着些许调侃。 心里暗自思忖着,白止你小子,可是要给我加鸡腿的。 “那倒不是。”红拾只是暗自轻笑出声。 清咳了两声,继续说着: “告诉你个秘密,你走近些。” 白长老在一旁被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这位小祖宗说着什么不好的回答。 听了这话,便走近了几步。 “他就是我说的那位和我将要有婚约的人,你不知道吗?” 红拾眨着眼睛,有些疑惑。 这位长老在白止手下做事,再看着他这行为做派,活脱脱似是个老顽童一般。 按理说,白止的事情,他怎么着也得知道几分。 “原来说了这么久,帝后是在与小老儿绕关子啊。” 白长老抚了抚心口,竟然是虚惊一场。 只是他们发展的太快了吧。 呜呜,他家的这位殿下,要被人糟蹋了。 花弄影:帝后?这发展速度,开火车吧。 白长安:好家伙,就她一个人埋在鼓里吧。 夜南墙:终究是错付了! 他们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决定向旁边挪了挪。 所以原本五个人围坐在一起,迅速分成了两组人。 “留着以后再叫吧,叫早了有点不符合规矩。”红拾故作镇定地说着。 实则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能得到白止身边之人的认同,于她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吧。 但是—— 转念一想,这种能够在位高权重之人身边待着的人,多少是有些自己的脾气的。 她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得到他的认可。 白长老点头笑着,不叫就不叫呗。 反正这些也是未来帝后的吩咐,与他倒是没有多少关系,叫不叫都是无所谓的。 “小姑娘啊,你这是拘礼了吗?神域很好相处的,礼数很少的。” 白长老怕把未来帝后给吓着,就决定劝说几句。 先把这人给哄好吧,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不对不对,是免得到手的帝后被吓走。 “这些不着急,白长老,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红拾看着高台处,若有所思。 “你问吧,只要是我小老儿所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长老拍了拍胸脯,很是坦诚毅然地保证着。 “我这人性子比较直,有话都是直说,也不拐弯抹角,如有得罪之处,白长老多多见谅。 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些过于反常了。可能只是表面上认可,但心里并不一定。” 红拾没有半分犹豫,便是直接说着这些。 她觉得这位老者的话,有一点点刻意的感觉。 最初不觉得,后来转念一想,谁会和陌生人这般热忱,而且还是碾压式的那种。 而且她自己并不优秀,有个几斤几两,她自己心里是清楚的。 这位白长老肯定不会这么快认同她接受她。 “那倒不至于,白止那小子喜欢什么样儿的,我们就认同什么样儿的。而且这是你们的事,小老儿无须置喙。” 白长老只是暗自摇了摇头。 心叹,好生聪明的小丫头,若是配他们殿下,也是绰绰有余的。 “随你。”说完之后,红拾便挪到了旁边。 她可不是很想和这人待在一处,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还是和花弄影、白长安、夜南墙他们待在一处比较好。 “咳咳……你们三个怎么能这么抛下我呢?”红拾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不是说好要一起的吗?到底是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哪里抛下你了?我们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长安只是看了一眼那老头,神色兀的有些不善。 “算了算了,还是继续看他们的武比吧。”红拾在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看了看中央的那处空地,已经有两支军队在相互对垒。 而且在他们军队上场之时,场地已经发生了变化。 似是一块结界笼罩着,而对战的军队被包裹其中。 “朝阳国对战楼兰国,这场比试肯定是很揪心的。” 白长安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每一支来到演练场的队伍,都要参与军队比试中。 这些本就是为国争光的大好机会! 但是,国家的能力,有强有弱,军队亦是如此。 朝阳国人数本来就很少,军队不过数百人,这种境况之下,本就是很吃亏的。 更何况碰上了一向精于作战的楼兰国。 可以说是毫无悬念的一场比试。 “城上日出群乌飞,鸦鸦争赴朝阳枝。” 红拾只是看着远处城楼的风景。 不自觉轻吟出声,她记得这好像是一句诗。但是具体是谁写的诗,她不记得了。 “我文采不太好,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长安挠了挠头,她不太懂这句诗的意思。 “小夜懂吗?”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想给个机会让他表现表现,也可以多展示自个儿。 “这句诗说的是日照城隅,群乌飞翔,哑哑争飞,占枝朝阳。” 第333章 脚步虚浮她想歪了! 夜南墙看着城墙处,确实是有一群乌鸦。 但是那些乌鸦好像是受了伤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拾姐姐的意思是,朝阳国就如同是那些伤残的独足而行的乌鸦,最终会如朝阳升起一般,旭日阳刚。” 虽然乌鸦是个不太好的兆头,但是与此时的情景相联合。 鸦鸦争赴朝阳枝,是个极其不错的寓意。 白长安若有所思,好像懂了那么一点。 “所以你的意思是?朝阳国肯定会赢的。” 她看了一眼城墙处,在朝阳的照耀下,多了一丝盎然生机。 确实是有那么一丝丝吉祥如意的感觉,朝阳升起,不过也有一丝丝邪祟的感觉,乌鸦迟暮。 这两者,不太好说。 “我只是随意猜测一下的,赢不赢得了,不太好说。” 红拾看着那处演练场,她还挺希望朝阳国赢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一个人数少,还坚持来到这儿的国家,是很不容易的。 蓦地,想起了一句话: “我中华健儿此次单刀赴会,万里关山,此刻国运艰难,望君奋勇向前,让我后辈远离这苦难。” 那句话,她在现实世界的奥运会上听过。 忘记了当时是哪个国家,好像只有一个人去参加奥运会。 如今,此情此景,倒让她想起了那些之前火过一段时间的句子,以及先辈们的付出。 也许,他们就是为了证明自身的存在,证明不管世道多么艰难,他们依旧会坚持下去。 是对后辈之人的殷切期望和关爱。 所以,她很希望朝阳国能够赢上一局。 或许这个想法很自私,也很有主观性。 但是她自个儿乐意这样想,谁也无法束缚她。 “或许能赢,毕竟楼兰国的那位主将也不是很强的样子,还是可以努力一把的。” 花弄影也在一旁轻声附和着。 她只是轻轻地看了一眼楼兰国的那位主将,皱了皱眉头。 那人身形欣长高大,面容却是非常普通,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而且脚步虚浮,面色隐约带着滞黄青黑之色,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了的。 实话实说,她觉得这种将军看着就不太行。 “确实不是很强,我之间同他还打过一次,而他过不了十招,便是直接落败。” 白长安回想着几年前的事情。 暗自思忖,那家伙可是一个十分无用的人,连十招都过不了。 还不如最初之时见到夜南墙的那一次,好歹她还是和小夜过了十招。 呸呸呸!那楼兰国的将军不配。 就那种人?怎么能够和光风霁月的夜小少年郎相比,愣生生拉低了她家小夜的水准。 不对!她怎么想着是她家的了。 面色隐约红了一点,清咳两声,继续说着: “不过嘛,阿花你又没有同他接触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很强?” 经历了心里的千思百转之后,她才回到了问题的正轨之上。 听到这话,红拾也来了兴趣,凑近了一点,准备仔细听听花弄影那独到的见解。 毕竟她觉得花弄影是个极其睿智的姑娘,似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分寸有度,淡然不迫。 她可以学到什么的。 “那人脚步虚浮,一看就是个不大中用的。” 花弄影只是冷哼了一声。 说实话。 她是很讨厌那种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事的人,毕竟她以前的大部分刺杀对象都是那种。 杀多了,可以说是有经验了。 那种人就相当于是一个空壳子,外强中干,外表看似强大,实则内里十分空虚。 红拾:这种事情是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的吗? 老实说,她看小说看的多了,自己写的也挺多的。 对于脚步虚浮这个词,自然是不陌生的。 一听就是身体亏虚的太过了。 或者是,脚步虚浮?她想歪了! “咳咳……阿花,这种事情,我们还是稍稍避讳一下吧。” 白长安清咳两声,她也想到了那些方面的。 毕竟她在塞北边疆,也见过不少在青楼勾栏里厮混的将军,那些人的状态和那楼兰国的主将有的一拼。 但是吧,她觉得这个话题太过于那个了。 而且,还有未到弱冠之年的夜南墙在这儿,这些个事情,就更要避开一点了。 夜南墙只是垂着头,静默不语。 他能说,他听懂了他们所说的话语吗? 以前在军营战场上待了几年,很多事情都不自觉给沾染,或者是听到了几分。 虽未亲历,但不至于什么事情都不懂。 “不是你要问的吗?算了算了,我可能是昏了头。” 花弄影只是兀自摇头,谁看不出阿白的心思啊? 不就是顾着那位还未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吗?这点儿心思,不太好藏的。 随后,他们便是继续看着中央演练场的比试。 而在另一侧的场地。 西安国的军队之中,两位年轻的将军正并肩而坐,一男一女。 看着就像是幸福眷侣的模样。 “云哥哥,你说这次的武比,最后的结局会和往常一样吗?” 其中的女将军声音带着些许调侃。 那人长相美艳,似是三月风吹桃林满树花,粉嫩中带着娇美,却不失威严肃穆。 正是西安国的苏烟雨。 “只能说是讳莫如深,毕竟北凉不乏能人。” 陆云成只是暗自感叹着,他不太确定结局如何,但是心里是隐约偏向着北凉的。 “原来这世上还有云哥哥不确定的事情啊?嘻嘻。” 苏烟雨言笑晏晏,看着就很是明媚倾城。 她看着身旁坐着的男子,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爽朗清举。 她以前一直以为云哥哥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竟然会碰到有些棘手的事情。 此刻自然是觉得有些想笑的。 “那是自然,你家云哥哥又不是什么得道之人,哪能估摸着那些不太确切的事情。” 陆云成只是看了一眼北凉的军队。 他猜不透究竟是如何的,也估摸不出来。 “云哥哥在看什么?”苏烟雨顺着男子的目光看了过去。 正好看到了北凉军队的那几位女将军,还有一个男子。 “咦?原来北凉国这次派出的都是女将军啊,雨儿好期待能够有机会和她们交手啊。” 苏烟雨轻皱着眉,有些不大开心的样子。 但同时也有些莫名的高兴,她很希望能够和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对打。 毕竟这次可是她第一次率领军队来参加武比。 自然是想着能够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334章 都能给人直接闷死了 “雨儿就不怕碰上了劲敌,出师不利吗?” 陆云成只是回过头,替自己身旁的女子整理着碎发。 然后便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自家这女人,还真是胆大的很,就不害怕输吗? “输了就输了呗,只要不是输给东阳国的那群人,一切都好说。” 苏烟雨轻笑着,武比这东西吧,有输就有赢,也不必太过于在乎这些个得失。 只要想着那些过程就好,反正皇帝伯伯也不会怪他们的。 本来就是毫无压力的军队比试。 “雨儿倒是坦荡,听你这话,是想和北凉国的哪位进行比试吗?” 陆云成想着北凉国派出的那三位人物,心里顿了顿,情绪不明。 “想和那位穿着红衣裳的,也就是那位镇北候比试,听说她还是很厉害的人物。” 苏烟雨指了指那位穿着红色霓裳的女将军。 也就是红拾。 她可是听了不少与那位镇北候有关的事迹呢。 对她自然是十分期待。 “那位不简单,从三年前的满身骂名不学无术,到如今的名扬四海受人称赞,这不是普通人做的事情。” 陆云成只是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 隔的很远,看不清具体如何,当然他也没打算看。 只是那一身红色的战袍,光看着就挺有气场的。 “云哥哥竟然还会赞赏他人,看来那位小姐姐肯定是特别出色的。” 苏烟雨只是挑了挑眉,不禁感慨轻笑着。 她和云哥哥认识十几年,鲜少听到云哥哥夸别人。 由于她还未满十七岁,比那位镇北候要小,所以就只好称着那位为小姐姐了。 “对优秀之人,自然是不会吝啬这几句夸赞的,不过呢,若说世上最厉害的女子,那还是我们家的雨妹妹。” 陆云成只是带着笑,很是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姑娘。 自然了,他的姑娘,肯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子了。 “你知道就好。”苏烟雨同样是温柔地看着他。 两人这番浓情蜜意的样子。 倒是令身后的那些数千士兵不忍直视。 平时训练和打仗的时候,看着他们就罢了。如今这些大场合之上,竟然还要这么看着。 他们表示:没眼看!没眼看! 但是看多了之后,也就不那么无语了。 —— 席位之上,谢轻芒坐在一旁,总是觉得有些无趣。 感觉闷得慌,连个说话斗嘴的都没有。 “父亲大人,我去那边看看他们几位,顺道去凑凑热闹。” 谢轻芒指着红拾他们所在的方位。 反正他是觉得,这儿有些待不下去了,无聊无趣啊。 “你去做什么?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卫国公瞥了一眼,面色有些沉重。 “他们第一次参加武比,自然是没什么经验的,我去为他们普及一下。” 说完之后,谢轻芒便是垂着身子。 快速从一旁的小道上走了。 独留卫国公在原地皱着眉头,他生的这个逆子,到底是半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也罢也罢,毕竟是他儿子,这乖戾嚣张的性子,在短时间内,也难以再改过来了。 只是暗自气恼着,最终反倒是宠溺了。 演练场的中央。 被一层结界给裹挟着。 结界中是两军对垒,那位楼兰国的主将,见面前只是一支不到两百人的队伍。 便甚是轻蔑地嘲笑着。 “哈哈哈,这竟然也是来武比的军队?简直是连练手都不配。” 那声音,很是嘲讽。 “具体如何,武比中自见分晓。” 朝阳国的那位主将只是平视着正前方,不怒也不恼。 看着便是云淡风轻,似是胸有成竹一般。 “大言不惭,就凭你们这些杂碎也配?我呸,还不如回去继续吃奶吧。” 那位楼兰国的主将继续出言冷嘲热讽着,看着就很是猖狂的样子。 结界外,战鼓声响。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着中央。 只见两国的军队迅速交战着,虽然楼兰人多势众。 但是朝阳国也不是很弱的,只见那些士兵很是勇猛地攻击着。 而两位主将则是将各自的旗帜护在身后。 楼兰国的那位主将正在展示着各种花哨的动作和剑法,却似是在凭空乱舞着。 看着反而有种华而不实的感觉,当然了,力度没有使出来,任何花拳绣腿都是纸老虎。 四方席位上,不禁有人议论纷纷。 “你们看,楼兰的那位将军精于各种武功,那动作,那剑法,简直就是耀目啊。” “看着确实是不错的,一招一式都有着独特的方法。” 那些人的议论多少是有些吹捧在其中的。 而旁边军队处。 谢轻芒已经来到了红拾他们几人身边,顺便在白长安身边坐了下来。 当然,他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毕竟红拾有些冷漠,他不太敢去招惹。那位定北将军,看着过于淡然沉稳了,他也是不好与之交谈的。 而老白,与他也是很熟悉的。 “老白啊,你觉得那人的剑法和功力如何?” 谢轻芒拍了拍白长安的肩膀。 那动作,很是坦然和熟练自觉。 一旁坐着的夜南墙眼角微红,轻抬着头。 从眼神中可以看到一丝很明显的戾气,但是不仔细也看不出来。 但是最终又归于原样,他有什么资格去管着这些呢? 终究是个没有身份的人。 “把你的爪子拿开,别碰老娘。” 白长安迅速冷着脸,阴沉沉地看了一眼。 这位不觉得这样不好吗?男女授受不亲。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和他走得那么近。 简直就是有损形象啊。 “那我换个地方坐着。”谢轻芒看了一眼红拾。 决定还是走到这位身旁坐着。 虽然他也不知道老白发着什么疯。 但是他自觉,还是不要去过多插手了,感觉挺没有安全感的。 “你过来干啥?”见谢轻芒自讨没趣地走到了自己身旁。 红拾觉得还是稍微关切一下吧。 毕竟和这位的关系,还不算太差的那种。 “当然是过来找你们的,你可不知道啊,那宴席之上,都能给人直接闷死了。” 谢轻芒不禁抱怨着。 本以为这位会冷着脸,没想到,这位倒是很热忱。 他又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老白,看来他是错付了。 “能换个其他问题吗?你刚才说的与宴席有关的那些,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搭话。” 红拾看着他,很是坦然地说着。 看起来自然是沉稳昭然,还有几分从容不迫。 但实际上,她只是在暗自思索。 第335章 没用的人,就只会躲吗 她可能是史上最不会聊天的人了。 就这么几句话,说出来特别直白还尴尬,而且还特别煞风景毁气氛。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想听他说那些宴席之上的事情。 所以就只能委屈他了。 谢轻芒:你这样说话,让我不好接话啊。 好家伙,都能直接把天儿聊死了。 但……谢轻芒是谁?他可是立志要结交天下好友的人。 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于他而言,什么天儿都能给聊活。 “那你觉得楼兰国那位主将的剑法和武功如何?” 想了想,还是回到了正题上。 他想看看别人是怎么评价那人的。 最起码不像席位之上的那些人,一昧的吹嘘和奉承。 “你觉得像我这么直白的人,能去尬吹几句吗?而且那人一看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红拾虽然不是十分精通于剑法。 但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那位主将只是耍着花招,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反正就同花弄影之前说的那样,一看就是个不大中用的。 “英雄所见略同啊,终于不是和那些人一样的奉承了。” 谢轻芒不禁抬眸看了一眼。 只是觉得眼前这女子很是不同,明明穿着明媚招摇的红衣,但是性子却是很温和的。 少了几分之前的泼辣,他之前也是见过这位的。 那时候,东街纵马,一袭粉衣却是跋扈嚣张,浑身的气焰都在显示着她的娇纵。 可是如今。 接触的多了之后,他不禁开始有些佩服了。 大抵是因为这世上很少有这般有见识而又与众不同的女子。 “我脸上没有什么脏东西,别这么看着我。”红拾只是觉得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 便抬眸看了一眼,果然有人在盯着她看。 只是,她还挺意外的,谢轻芒这般看着自己做什么。 虽然那眼神很是清明。 但她就是不怎么喜欢别人这么看着自己,难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而且她觉得看久了不好。 对她不好,她的小心脏会受不了。 总会有些胡思乱想的,觉得是自己哪里不够好,所以别人才会去多看这几眼的。 可能是她以前自卑自怨自艾惯了。 再加上还有点社恐,就更加厌烦这些了。 “是谢某失礼了。见红拾姑娘言语独到,一时不察,多看了两眼,还请多多见谅。” 谢轻芒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失礼了。 俯身道着歉,看起来极有礼数。 “哪里哪里,我就随便说说的。谢世子不必这般,我们都是朋友,这些礼数尽可以免去。” 红拾微微皱着眉头,她不喜欢这些繁琐复杂的礼数。 但有时候,还是必须要有的。 不过把他当朋友之后,兴许就能少那一点礼数。 随后,他们两人又继续看着中央的演练场。 而白长安和夜南墙同样是在看着那些。 “军队的双方都会有一面旗帜,分别在对方的主将身上,夺得或是击碎对方的旗帜,即可获得胜利。” 白长安看着中央演练之地那两位主将身后的旗帜。 对着夜南墙悉心解释着。 “若是旗帜上施了术法呢?”夜南墙敛眸思索着。 若是那面旗帜根本就抢不走,也撕不碎呢? 那岂不是有些不大公平。 “一般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只有东阳国的那人才能做到。因为在双方交战之时,会放着一块渡劫石。 用来屏蔽天地灵力,而东阳那位罗将军的修为已经到了渡劫期后期,不受法则束缚。” 白长安说这话时,还看了一眼东阳国的那位。 这些是祖父告诉她的。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着: “碰到了那种情况,便只能是气运不好。不过那位罗将军挺有原则的,在武比上从未使过这些招数。” 她听祖父说的时候,还特意多问了几句。 问了那位罗将军的作战规律如何。 就只是有其他的实力,却是从不使用出来的。所以还有人置疑过,他到底是不是渡劫期后期的实力。 后来那位置疑的人死的很惨。 当然了,这位罗将军的手段残忍至极,出手狠厉,基本上从来都不会留情的。 “希望拾姐姐,还有你们不要碰上他。”夜南墙的声音满是担忧。 他知道,渡劫期后期的实力,那可是十分强悍的。 可以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种。 “那倒未必,可能最后就只是硬碰硬,他也不至于改变自己的规矩。” 白长安只是暗自思索着。 若是那位罗将军如往常一般,不使用灵力的话,她们可能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胜算。 说着要如何相信自己。 但实际上,在那人的实力面前,很多东西都有些不自量力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相信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或许吧。”夜南墙垂着头。 心里面在暗自思忖着,若是最后拾姐姐会碰上那位将军,他一定要拼尽全力去保护拾姐姐。 演练场中央,那位楼兰国的主将在一系列的炫技之后。 终于开始了真正的进攻。 只见他手握一柄长枪,将旗帜插于背后。 似是划破苍穹而来,长枪一挑,直接来到了朝阳国的那位主将面前。 朝阳国的那位主将只是向旁边闪躲着。 “怎么?你们这群没用的人,就只会躲吗?” 那位原本脚步有些虚浮的楼兰国见此情况,心下更生轻蔑之意。 而他全身的肃杀之气也更加浓烈。 而两方的军队,有人举着盾牌在防守,也有人在使用锐器攻击。 只知道结界中,人影交错,刀枪剑戟声相撞。 “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们朝阳国虽然人少,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那位朝阳国的主将只是在一旁处站着。 看着底下的那些士兵正在奋勇厮杀着,他眼底多了一抹深色。 这一场交战,意味着他们朝阳国的生死荣誉,即便是死,也要证明他们朝阳还是有实力的。 最终,他也开始反击着,提剑挽起剑花,挥洒自如。 这场演练注定是带着些许困难的。 而红拾他们只是在一边看着一边议论着。 “是不是只有旗帜被毁之后,那处结界才能破开?” 红拾轻声呢喃着,唉,早知道她该把这些都了解一下的。 “是的,旗帜被毁或是被抢,意味胜负已出,而其中拿到旗子的便是演练获胜的一方。” 谢轻芒很是耐心地解释着。 毕竟他看过几次,还是有些经验在身上的。 第336章 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这也算是为他们北凉国效力吧。 “感觉这场演练还挺残酷的,看似是国家殊荣的后面,最后往往带着不可避免的生离死别。” 红拾轻声叹息着,看着那朝阳国的士兵。 有的仍在浴血奋战,有的还在苦苦支撑,有的早已痛苦不堪。 她觉得,这份荣誉的背后。 是在一片尸山骨海,万千荆棘中抢夺过来的。 她以为她可以坦然地去看着别人对战。 可是看到了有人的流血死亡,她就觉得这些过于残忍了。 看着这副场景发生在自己面前,她很难受。虽然死的是别人,可是这些都是一条生命啊。 又不是草芥一般卑微。 哪怕现在他们的处境,就如同草芥一般。但是在他们的亲朋好友那儿,却是如同珍宝一般。 将心比心,她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军队受伤,是残酷又不得不接受的一件事。这战乱之时,本就需要有人付出。” 谢轻芒看着中央的演练场,神色异常坚定。 “用鲜血淋漓去换来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或许这些就是代价。” 红拾想起了之前在高中军训和大学军训时,教官所交的一首军歌。 好像是《强军战歌》,里面有几句印象深刻: “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 这军队的旗帜就是国家的战旗,用铁刀冷血来获得,这来之不易的披星戴月般的荣光。 一切就是这般。 国家要强大,盛世要安宁,必然就有牺牲,而付出的代价就是鲜血淋漓的生命。 “这乱世,总要有人牺牲的,而活下来的人则是承担着更重大的责任和道义。” 谢轻芒时常感慨着。 若是有朝一日,这天下的战争被挑起。那时,他是愿意去牺牲的,也愿意为了太平盛世付出生命的代价。 若是最后侥幸能够活下来,那他就承担着守护一方子民的责任。 他知道,他自己的能力微弱。 这样的想法,也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而是偶然间,心头涌现出这么一个念头。 “对,不论如何,只要是为生命立命,为天地立心,如此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红拾点了点头,然后便垂着头。 她都有些不敢看那中央处的演练场了,因为太过于残忍和血腥,怎奈何不忍顾看。 谢轻芒也没有再说着什么了。 只是在心里想着,刚才女子所说的那番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通晓万物造化之理,使天道彰显。 从物质上丰衣足食,思想上伦理政教,使百姓安身立命。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他不忍再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愈发敬佩起这位了。 看着比他还要小,但行事作风和说话谈吐,还有这思想文采之上,皆是要高于他的。 这样的女子,不论走到哪儿,应该都是明媚耀眼的。 蓦地,他心里竟有一丝羡慕了,不是羡慕其他,而是羡慕未来能够和她风雨同舟,共度一生的那位男子。 大概是非常非常幸福的。 但也仅仅是羡慕而已,没有半分其他的心绪了。 中央的演练场上,两军仍在交战。 那位楼兰国的主将,确实是有些实力的。 只是在数十招之内,便将朝阳国的那位首领给打倒在地。 当长枪准备再次刺过去时,朝阳国的那位主将迅速站了起来,并且向旁边闪躲着。 虽然这动作很快,但手臂还是被划伤了。 滴着大滴大滴的鲜血,看着颇有些凄惨。 “啧啧,这长枪刺下去,手可能得废了。” 谢轻芒皱着眉头,虽然这样的痛苦于兵家之人,是常事。 但是那条手臂,若是最后处理的不及时,可能会真的废掉。 红拾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去看着。她觉得,这场景和她之前用灵力时不一样。 用灵力术法,所受之伤皆是内伤。 外面看不出来伤有多重,但内里却是伤及五脏肺腑。 直接肉搏或是用刀枪剑戟,所受之伤大多是外伤,伤及到表面或是骨肉里面。 看着会比用灵力要惨上很多。 就是那种惨不忍睹的场景。 “我去!这一脚下去,那脸都得肿老大了。”谢轻芒急忙捂着眼睛,有些不敢看。 这一脚能踢的面目全非。 红拾微微抬眸,正好看到了那朝阳国的那位正紧紧攥着手中的旗帜,生怕那旗帜受到一星半点儿的破坏。 她觉得她自己是真的禁不住了。 可能是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场景了。 但她在现代只有二十七岁啊,在古代只待了三年,正好是处在而立之年的她。 感觉到郁闷,不忍直视了。 “我看这朝阳国的人呐,还不如早早投降吧,在上面多待半刻,就是在这儿丢人现眼。” “对啊对啊,他们每年都是最弱的那个国家。来这儿挨打,又有什么必要呢。” “要我是他们国家的人,早就羞愧的自杀了。” 红拾他们这处军队的旁边,传来了几句议论声。 听到这声音,红拾和谢轻芒,还有花弄影和白长安还有夜南墙几人同时看了过去。 毕竟,他们的声音确实很大,而且还很难听。 谢轻芒紧攥着拳头,正要准备站起来。 红拾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并且喊了出声,“别去,和他们没有必要计较。”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谢轻芒回过头来,看着中央的那处场地,混和着那些人的谩骂,是真的有些气恼了。 红拾蹲着身子,向前走了几步。 “我们可以给朝阳国呐喊助威,好歹也是一份鼓励,你们有人愿意这么做吗?” 这话是对着谢轻芒和花弄影、白长安他们几人说的。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不太好。 但是她觉得,这些适当的鼓励和支持,是让朝阳国得到鼓舞的最好方式。 若是他们赢了,那才是直接打脸东阳国。 “也就是我们这群人在这儿鼓励朝阳国了,顺便可以帮助他们增长赢的信念。” 白长安若有所思,虽然她有些疑惑不解。 但是这样的方法,貌似是很友善的那种。 花弄影只是轻笑着瞟了一眼,“我听你的。” 她觉得,这种善意还是可以的。 纵然会有些尴尬,但是只要一起做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了。 “我同意,人多力量大,还可以压过那几人的声音。” 谢轻芒看了一眼东阳国的那几人。 他只是觉得那些人的言语不堪,而且没有必要这样羞辱人。 第337章 这才是大国格局啊 他又看了一眼中央的演练场,朝阳国的处境确实不好。 说实话,他希望朝阳国能够赢上一局。 那样的话,可以强大一点,还能让那些心思歹毒的人看清,朝阳国不是过来丢人现眼的。 一时之间,说做就做。 红拾、白长安和花弄影迅速吩咐着自己的军队。 让那些人和他们一起喊着,那些士兵自然是服从将军的命令。 所以,便是出现了这样一幕让很多人难以忘记的场面。 只见,中央演练上,结界之内,血雾涌动。 陡然间,似是炸裂苍穹的声音响彻云霄。 “朝阳必胜!” “朝阳必胜!” …… “朝阳必胜!” 一阵很是整齐的声音,在北凉国军队的方位响起。 令许多人措不及防。 中央演练场,原本倒在地上,死死紧攥着手里旗帜的那位朝阳国将军,听到了这阵声音。 看不清是什么场景。 只知道,有人在说着朝阳必胜,有一大群人在为他们呐喊助威。 而朝阳国的士兵,原本是在奋勇厮杀着,听到这阵声音,也是顿了一下。 随后便是继续鼓起劲儿,仿佛是用尽毕生所有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大刀。 吼出了一阵阵冲冲冲的声音。 而这气势,也是强了很多,尽管身上流着血,但刺杀和攻击敌人的动作却是越来越猛。 那楼兰国的主将错愕了一瞬,似是受到了雷击一般。 竟然还会有人为朝阳国呐喊助威。 只是在一瞬错愕间,那朝阳国的主将已经站了起来,重新拿着剑,继续努力挥洒着。 四方席位上的众人。 看着演练场的局势发生了逆转。 听着那阵突如其来的呐喊助威声。 纷纷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两国军队演练之时,竟然还有其他的国家为其中一方呐喊助威。 而且还是对着其中很弱的,看起来不可能胜利的那一方鼓舞。 “我没听错吧,这声音,竟然是在为朝阳国呐喊。” 席位中,不知是哪个国家的使臣愣了好久,还仔仔细细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生怕是自己给听岔了。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还是北凉国的镇北军、护国军、定北军喊的。” 有人眼尖,耳朵也好,立马便看出来了。 席位上的人又是另外的想法。 这北凉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故意拉拢朝阳国。 但是朝阳国那总人数,还不如北凉一支军队的人数多。 根本就没必要,所以他们也是暗自揣测着。 北凉皇:朕不过只是眯了那么一小会儿,怎么醒来就变成这副场景了。 “那几位丫头,做的倒是不错,很有咱们北凉大国的风范。” 白长佑直接拍了拍慕容熙的肩膀。 很是激动地说着。 他也想不到,那几位丫头竟然还会做出这么拉风的事情,但又不单单是拉风。 强者给予弱者以鼓励,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确实不错,这几位丫头,比男儿还要厉害很多。” 慕容熙也清楚了具体如何,朗声大笑着。 不愧是他北凉国的人,这心态,这做法,这一举一动,真是给北凉国长脸啊! 他瞬间觉得,他这个在位多年的皇帝,竟然还不如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丫头。 当然了,他知道,那呐喊助威的主意,一定是拾丫头想到的。 毕竟拾丫头还是足智多谋的。 在这一刻,他觉得这么多年的疲惫和忍耐,已经没有什么了。 弥足珍贵的是善意。 是他们那几位内心的善意。 高台较靠后的地方,那三位极其端庄的女子也是直接愣了好久。 不论是如何,她们就是被打动了。 感觉到,原来北凉国的军队是这么的善良,竟然能够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帮着别人。 不谈论该不该帮,仅是这份将近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便是极其的珍贵。 东阳国使臣的那一桌。 那几位使臣皆是愣了许久,“这北凉国莫不是昏了头,还去帮着那些个废物。” 有位使臣小声说着。 “可能就是想引人注目呗,就算他们最后输了,能力不及我们东阳国,也能借着此事,搏一个好名声。” 另外一人揣测着。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轩辕雪只是低垂着头。 就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人性也不过如此。 明明是一件善意的事情,怎么就成了搏名声的事情。 而且这场比试,谁都能看出来最后结局如何,本来就是那个楼兰国要强大一点。 而北凉国的人主动去帮助弱国。 这赢了还好,输了的话,那面对的又是什么。 估计还是那些嘲讽吧。 可笑啊可笑,她活了十几年,才看清了这些人和事情。 最终只是在一阵阵冷嘲热讽中沉默着。 中央演练场,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岌岌可危,剩下不到一半人数的朝阳国军队,人数在悄然增多。 很明显,是那些之前受伤的士兵继续站了起来,奋勇杀敌。 西安国军队面前,苏烟雨看着对面的北凉国,无声轻笑着。 原来北凉国的那几位小姐姐这么善良啊。 竟然还会想到以这种方法来帮助别人。 她实在是佩服之至。 “云哥哥,要不我们也为朝阳国呐喊助威吧。” 苏烟雨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摇着他的手臂,似是在撒娇。 “好!” 陆云成正有此意,随即便是两人吩咐军队,传令下去。 “朝阳必胜!” 两阵来自不同方向的声音混和在一起,似是如同雷声一般,响彻在整座行宫。 而这副场景,更是令不少人瞠目结舌。 怎么西安国也掺和进来了? 他们是真的觉得很意外,北凉国这样做,西安国也这样做。 这是几百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场景啊。 端坐于高位上的北凉皇皱了皱眉。 似是在无声地控诉着,怎么西安国连这个都要学他们北凉国。 听到了这阵声音,红拾他们几人喊的更加卖力了。 在呐喊助威之时,也是各想各的事情。 红拾只是在暗自感叹着,这才是大国格局啊。 她最初只是觉得,如果能为北凉国送去加油声,鼓励他们的话,他们应该会再拼一拼的。 果然,这情况的确如此。 但后来觉得,这件事情,也是格局大的体现。 能为弱者提供帮助,这件事情的善良之处和具体意义,都是在无形之中默默展现的。 而一旁的花弄影只是想着。 她以前是不是太过于冷血了一点。 第338章 有可能偷偷学了卜卦 如今做了这么一件事情,她却是觉得很舒服。 内心有股暖流在逐渐涌动。 蓦然回首间,想起了如烟往事,竟然觉得此刻才是最有意义的。 也许这些善意,是真的能够温暖别人,但同时,也能温暖她自己。 白长安也是生了很多感慨。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自己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同时也觉得她自己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 她想着,她能够在见到任何不公允之事时,发出自己的喟叹和反感。 但是,在见了红拾这人之后,与她接触的越来越多,见识了她的那些肆意轻狂和胆大妄为。 她觉得她自己活的很失败。 她明明就是生长在护国公府里的。 自小便受到了许多教导,而且还是祖父亲自教她,从剑法枪法到为人处世的道理。 那些东西,她并不觉得很难。 所以从来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洒脱中带着一丝豪放不羁,可能不太像那些女孩子。 那些人有着纤纤素手和玉面柳眉。 而她就只是一双不粗不细,看着很匀称的手,面容和眉毛都是有点男孩子气的。 她有时觉得,她像男孩子一般,狂放不羁,自由率真,坦荡热忱。 可是如今,她还是那种一事无成的状态。 感叹归感叹,心里想着这些,但是嘴上的呐喊却是丝毫不停。 在白长安身旁的夜南墙,只是抬眸看着正前方。 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思绪很混乱,从拾姐姐的举动,到南离的覆灭,到朝阳国的现状,最终又想着身旁的女子。 他在想,若是那演练场上的人是白姐姐他们,那姐姐她们应该不会遭受这些吧。 他希望,拾姐姐、影姐姐还有白姐姐她们三个人都不要受伤。 不要像那位朝阳国的主将一般,打倒之后还要拼着命爬起来,继续不要命地打。 或许他就是很自私,希望这几个人都能好好的,不要受伤就好。 但是,他不知道,最后总有事与愿违这个词来验证这些。 这些人的想法总是万般不同,却又有些相同之处。 最终,在两旁军队的呐喊声中。 那位朝阳国的主将也成功的拿到了对方的旗帜,并且还直接撕碎了那面旗帜。 所以,他真的赢了,朝阳国赢了楼兰国。 结界碎裂之后,那位朝阳国的将军看着自己身旁的将士,不知是下了什么指令。 那些士兵迅速在他身后站好。 随后,便看到那位带着不到两百人的队伍面对着红拾他们的方向。 身体呈现着肃立的姿势,双手合抱着,左手在上,手心向内。 然后便是微微俯身推手时,双手缓缓高举,齐额略高过眉心。 那一百多人行着作揖礼的姿势,看起来还是极为震撼的。 等到约莫半分钟过后,他们才相继起身,恢复站立的姿容。 而此时,红拾和花弄影还有白长安他们几人也是带着各自的军队之人,回了同样的作揖礼。 这一举动看着就很是和谐,那位朝阳国的军队以肉眼可见的有些意外。 但最终,还是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也就是西安国的方向,行着同样的作揖礼。 礼毕之后,西安国的那两位将军同样是回了一个作揖礼。 毕竟礼尚往来,才是相处之道。 这么一个感谢作揖的时间不长,却足以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 或是惊讶于朝阳国的胜利,或是感慨于这些人的往尚往来。不论是哪种情绪,都有着对这情景的意外。 而楼兰国的那位将军则是气急败坏地走到了一旁,气死他了,他本来是可以赢的。 若不是多管闲事的北凉国,哪里还有那朝阳国的活路。 所以他还带着些许阴鸷的眼神,看着红拾他们那处,似是要用眼神将他们消灭一般。 但是气愤归气愤,也不可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作。 他们的这一局结束之后,另外一局也是即将开始。 相较于第一局的情况,第二场的国家看起来是更势均力敌的,也是很有看头的。 “还真的被你们给猜到了,这朝阳国最后竟然真的赢了,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白长安看着红拾和花弄影,很是惊喜地说着。 她觉得这两人有可能是偷偷学了卜卦,要不然怎么能够一猜一个准?还是这么的惊奇。 红拾只是清咳两声。 “主要是朝阳国的人努力,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这最后的胜利不是伸手就来了吗?” 她们可没有做什么,只是加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油。 能够获胜,也只是他们的信念坚定所致。 “你这话说的,就不怕楼兰国的那人报复你啊?” 白长安这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她担心楼兰国的人,会因为输了武比从而记恨于心,从而直接将失败归咎于他们北凉国身上。 “大概这样做是想自寻死路吧,不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吗?若是真的报复了,我们也可以反击吧。” 红拾看着正前方的远处。 那里是西安国的军队,她只是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两个关系甚好的人。 正好是一男一女,就是之前白长安所提到的陆云成和苏烟雨他们两人。 刚才她听见了。 西安国的人也是在呐喊助威,虽然不乏有他们几人的影响在其中,但是那两人的行为确实可圈可点。 最起码,这也是一种格局。 “确实如此啊,若是楼兰国的人真的敢报复,我们几人联手反击,还怕他不成。” 谢轻芒也是在感慨着。 他就看不惯楼兰国的,主要是以前见他们使过小动作。 那时候,他还只有十一二岁,能记得很多事情。 但是胆子并不是很大,也只是隔着很远的地方看着,因为后来的事情会证明。 他看到了也是没有用的。 那次,是楼兰国败给了星辰国,而且星辰国的实力是比楼兰国要弱的,所以他们会认为自己失了颜面。 一场报复,那位星辰国的将军双腿直接废掉,终身坐在轮椅之上。 他后来去偷偷看过那位将军,还说了自己所看到的。 而那位将军只是让他将这事埋藏于心。 并且让他不要管这些事情。 那时起,他便知道楼兰国并不如面上看起来那般,是个喜欢恃强凌弱的国家。 所以此时想着。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肯定是要做好防备的,到时候若是真出事了,他绝不去姑息和放过他们。 第339章 就是一般般的那种 “话是这么说的,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吧。” 白长安看了一眼演练场上,那两支军队也开始打了起来。 看着仍然是很血腥的。 这时,三皇子慕容谨和右相府公子冷期寒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三皇子,冷公子。” 几人纷纷起身,各自打着招呼。 因为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也免去了许多礼数。 “你们辛苦了,这是父皇吩咐准备的茶水糕点。” 慕容谨和冷期寒将手上提的食盒放了下来。 “那些士兵有吗?”红拾并没有接过食盒,而是先问了一句。 一旁的谢轻芒愣了一下。 他有些意外,因为这位想到的竟然如此不同。 按照以前的想法。 他以为会听到“不辛苦,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这类的话语。 但是却没有。 而是关心着那些士兵,不愧是能够担当镇北候之位的人。 这处世之道和态度别人甚是不同。 红拾没有想这么多。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些士兵也是很辛苦的。 在烈日炎炎之下,就这么无聊地看着其他国家的比试,难免会有些疲惫和劳累的。 好吧,可能也不是很辛苦,毕竟他们平时的训练,可是比这些要困难上许多。 当然了,那些士兵也是需要一些嘉奖的。 “有,每个国家的军队都有。” 慕容谨很是坦然地说着,他昨日和父皇议论着这些,最后才商讨出了这个招待之法。 今日一大早便是去准备着这些。 “如此便替我的那些士兵们谢谢圣上了。” 红拾面露从容之色,虽然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她以为皇上不会安排这些的。 就算安排的话,也只是独独安排到北凉国军队的身上,不会是那种每个国家都有。 毕竟这种事情,这些东西都是极为费人力物力的。 对所有军队的士兵都供应的话。 自然是需要花费很多精力的,而且有可能还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有着那种善意和格局。 有些人甚至还不愿意接受这些。 “不必客气,你们慢慢看,我们就先过去了。” 说完之后,慕容谨就和冷期寒一同离开了。 “我怎么感觉你和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挺好的,也不是那种意思,就只是感觉你们像是在闲谈一般。” 白长安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不解。 像她的话,都不太喜欢和这些人交流。 也不是害怕啥的,就只是对天家威严有些……有些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觉得他们有些高高在上吧。 但这意思也并不是说她自己低人一等。 “他们脾性都很好,也挺平易近人的,至于关系嘛,应该就是一般般的那种。” 红拾只是走到前方,想将长桌给挪到一旁。 毕竟太阳快要晒过来了,就只好往里挪挪呗。 “拾姐姐,我来挪。”夜南墙看着拾姐姐说道。 他是个男子汉,怎么能够让拾姐姐受着累。 而且这么小的事情,他也是可以做的。 “嗯,就放到那处较为阴凉点的地方。” 红拾侧过身子,让出了一条道路。 她其实原本也没想着要她自己动手的。 但实在是有些无趣,就想着自己做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将长桌挪了过去之后,又将食盒和茶水给摆好。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又重新落座。 白长安只是在思考着。 刚才红拾所说的那一番话,关系也就是一般般的。 她总觉得那种关系像是多年旧友一般,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但是,好像红拾这人跟任何人的关系都是那样。 中央演练场上的武比仍在继续。 开局便是即为惨烈的,刀光剑影之间,两位主将都有受伤之处,而军队士兵亦是如此。 “多年不见,林将军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 其中,一个身后旗帜上绣着平南二字的将军说着,他正是南明国的主将贺兰苍龙。 “贺兰将军,同样是如此。”一阵不长不浅的寒暄。 虽然交谈的挺欢快。 但是丝毫不影响武比之时的你争我斗。 “你们有谁要喝茶吗?” 红拾提起了面前的茶壶,她确实是有些渴了。 但是又不太好意思直接给自己倒一杯。 所以只能先询问一遍了。 “我要喝一杯。”谢轻芒也是坦然地回答着。 “我和阿花喝酒就可以了。” 白长安将那壶酒给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倒了两杯,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花弄影面前。 “我……”不渴二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夜南墙便看到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杯茶。 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很是温和的声音。 “天气还是挺热的,多喝茶,对身体好。” 这样温柔的声音,不用听就知道是拾姐姐的声音。 “嗯,我会的。”夜南墙原本想说谢谢的。 但想到拾姐姐之前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与她那般客气。 虽然他总觉得那样不好,但是这些话是拾姐姐说的,他还是会认认真真地去践行的。 嗯,还不错。 红拾在心里暗自感叹着,小夜这孩子啊,今日总算是没有同她道谢了。 这样才对嘛,他们的关系都这么熟了,就没有什么再去说着这些客套话的必要性了。 旋即,她又迅速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另外一杯茶递给了谢轻芒。 “谢了!”谢轻芒接过清茶,道了一声谢。 “小事儿,不用客气。”红拾只是端着清茶,放在手里把玩着。 手指摩挲着茶杯,有些无聊。 她最终看到了茶杯上的红色海棠花图案。 咦?怎么这个茶杯还挺符合自己喜好的。 她记得,上次在皇宫喝茶时。 看到的白瓷杯子上,还是那种大部分瓷茶碗都有的湛蓝色花纹。 怎么今日的这些,反倒是这样的。 就是在那一瞬间,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白长安看着手里的酒杯,煞有介事地说着。 “怎么了?与武比有关吗?”谢轻芒迅速抬眸。 看了一眼武比的场地,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那老白为何有这般感慨。 “不是不是,我就是突然发现,这些杯子好像是按照我们每个人的喜好来的。” 白长安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上面有着木槿花的图案,是白中带着些许粉色的。 那也是她最喜欢的一种花。 她知道阿影是挺喜欢桃花的,而她的酒杯上也是粉红色的桃花图案。 第340章 天下万物自有来和去 而阿红手上的茶杯,是那种大红色的海棠花纹的。 正好也是她很喜欢的。 至于谢轻芒的话,她并不清楚,但是他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袍上绣着兰花。 而且他手上的杯子也是刻着兰花图案的。 她可以猜到,这应该就是他的喜好了。 虽然吧,她确实不知道夜南墙喜欢什么样的花,但是根据他们几人手中的杯子。 她觉得,应该是按着那般的道理来的。 只是愈发好奇,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的巧合。 “好像有那么一丝道理,这还挺巧合的。我喜欢海棠花,这杯子上的图案就是海棠花。 而小夜的茶杯上雕刻的图案,也是他挺喜欢的合欢花。” 红拾也是觉得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安排的。 她刚才拿这些杯子时,也只是随手拿的,看哪个顺眼就用哪个。 “或许是三皇子提前安排好的,毕竟我们这些人的喜好,也不是很难打探的。” 谢轻芒只是看着这个茶杯,确实是符合自己的喜好。 只能说明他们费心了。 能够想到这些事情,还是很不容易的。 “或许如此,三皇子殿下做事一向严肃认真,对于这些细节处也是极为注重的。” 白长安点了点头,或许如此。 虽然面上说着这些。 但是她心里面想的却是,刚才红拾所说的那一句话。 小夜这孩子较为喜欢的合欢花。 诚然,这句话她后来记了很久,久到慢悠悠地到了一生,院子里面总是种着合欢花。 与此同时。 夜南墙抬眸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白姐姐手中的杯子。 上面浅白淡粉色的木槿花,带着锦绣华年,绘成了此后的朝朝与暮暮,风雨共同舟。 或许是他们很有默契,偏生就是将这些记到了来日方长。 军队一侧,有不少的士兵正在议论纷纷。 “我们北凉国就是好啊,不但准备了茶水,还有糕点之类的。”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圣上照拂着那几位将军,这些恩赐又怎么会落在我们身上。” 他们议论的声音很小,只有身旁的几人能够听到。 “还是谨言慎行吧,我们镇北候教的话,切莫忘了。” 另外一个较为年长一些的士兵提醒着。 随后,他们也停止了议论,只是看着中央的武比,各自感伤着,顺便学学经验。 西安国的军队处。 苏烟雨和陆云成看着面前的糕点和茶水。 这些还是北凉国的皇子安排的。 苏烟雨不禁感慨着: “云哥哥,你觉得北凉国看起来怎么样?不论其他之前的印象,就单单从今天来看。” 她心里面是有着很多的感慨。 但是她又想看看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有那种想法。 而且她觉得云哥哥是很睿智的,对这些事情有着独特的见解。 “北凉国很强大,在不久之后,这天下或许会赢来真正的海晏河清。” 陆云成只是敛着眸子,甚是清雅淡然。 他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感觉到,北凉国确实是很强大的。 “云哥哥的意思是?北凉国会在不久之后一统天下。” 苏烟雨捂着嘴巴说着,声音中带了些许的不可思议。 但是仔细想想,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性出现的。 北凉国的实力在与日俱增,而且北凉的人才济济,十年前的幼童稚子,今日已是明媚少年。 “除了与之相配的实力之外,还有一种必不可少的因素,就是人心,古语有言,得人心者得天下。” 陆云成只是看了一眼高台之上。 那位正在坐着观望的北凉皇,看起来极为庄严肃穆。 难怪在来到北凉之前,西安皇和他说了那番话,这北凉皇帝始终是一个适合待在盛世里的君王。 或许,最后的结局也就是那种。 得到人心者,才能得到这天下。 而东阳国则是忙着侵略攻击其他国家,自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北凉国在一次武比安排中,便能看出来和善的心思,对待任何国家都是一视同仁的。 而且北凉国的军队更是有着普通人所没有的品行,或许不是军队独有,而是主将所特有。 这样的将军和国家,又何愁不会壮大。 “若是能够善待天下百姓,免去战乱和生灵涂炭,自然是极好的。” 苏烟雨看着正前方,不禁垂下了眼帘。 毕竟那中央演练场上的比试。 的确是有些惨不忍睹的。 这战争本来就是很残酷的,尽管以前也见过很多次,可是再次看见时还是会热泪盈眶。 多的是感慨纷纷。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天下万物自有来和去,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陆云成摸了摸苏烟雨的脑袋,眼底全是宠溺的神色。 “好啊。” 苏烟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靠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场景,依然是羡煞了身后的数千士兵。 士兵们:造孽啊,简直就是大型虐狗现场啊! 他们看得火气正旺,血气方刚之时还要承受这些,却是敢怒不敢言。 演练场上,南明国和星辰国的比试仍在继续。 只是听着一些很是惨烈的吼声,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 还有丝丝血雾涌动,弥漫在结界之中。 看着就不忍直视。 “这两军交战也太惨了吧,看得我都不敢再去看了。” 高台之上,北凉皇的身后。 慕容烟看着场军队的比试,不禁轻声呢喃着,每看一眼,便是皱了很久的眉头。 眼眶也是微微泛红,睫毛轻轻颤动着,似是在显示着恐惧程度之深。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不可能去避免的,两军交战,是无论如何都会有受伤的。 而且你也要想想,若是当时因为和亲一事,没有解决好,或是东阳国没有那场洪水,战乱便是北凉和东阳打。” 慕容锦汐只是暗自感叹着。 还好北凉国和东阳国当时没有打起来,若是那件事情没有处理好,后果可就是不堪设想。 冷如烟端着茶杯,轻声感慨着。 “难怪当时我父亲是全力支持去和亲的,我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是我能理解的。 或许最后的状况,要比现在还要惨烈千百倍。” 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坐在她们前方的父亲。 那件事情,她当时也是觉得很可怕的。 还在怨恨着她父亲心狠。 可是看到了此刻的惨状,她算是理解了她父亲。 “或许当时我就该被送去和亲。” 慕容烟抹了抹从眼角滑落下来的泪水。 第341章 每个人终究会独自长大 那些事情的后果,她是真的有些不敢想象了。 光是看到演练场上的一场比试。 她就已经觉得十分残忍了,若是真的打起来了,那她岂不是北凉国的千古罪人了。 或许她当时就该主动去承担着那些事情。 也许去和亲,那样就能够好很多。 “别这么想,凭什么你就该去和亲了?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对的起红拾姑娘的良苦用心。” 慕容锦汐看了一眼红拾的方向。 那个就坐在几人中央的一军主帅。 那个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的女孩,身上的红裙愈发明艳动人。 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人是真的不同了。 或许以前不了解,只是觉得她和自己是一类人。 娇纵任性,还是蛮横无理的,甚至是那种歹毒,心狠手辣的。 可是到最后,她明白了。 那个自以为是的人始终是她自己。 或许人总是这样,觉得别人处处不如自己。可是仔细想来,比与不比,早就没有必要了。 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我改日亲手为她们绣几个平安符吧,希望能尽我的绵薄之力,愿神明多多护佑她们。” 慕容烟看着她们那几人的方位。 是她们北凉的三位女将军,更是当初护着自己的人,日后很有可能还是北凉的功臣。 她想着,应该为她们做些什么的。 “别这么做,红拾妹妹可能不太喜欢这些,既是心意和祝愿,日后去寺庙去祈福时记住就可。” 冷如烟迅速提醒着。 按照她对红拾的了解,红拾的眼光一向不俗。 不太有可能喜欢这些。 而且平安符这种东西,是很有寓意的。 最好是她心中喜欢之人来为她求来或是亲自绣着,那样才是最有祝福的寓意。 自己去祈福时,祝愿她们就够了。 而且那样才是很好的,不至于太过刻意的讨好和接近。 “好像也是这样的,那过几天去相国寺时,就可以为她们祈福了。” 慕容烟思索了一番,好像也对。 三人相视一笑,有种莫名的心照不宣。 —— 九辞大人府邸。 离渊和白止正坐在枇杷树下煮着清茶。 白止正在看着一卷诗书,而离渊则是漫无目的地到处看着,看起来很是无聊的样子。 实际上也是很无聊的样子。 “阿止,你为什么不去看嫂子啊?今日可是正式的武比呢,你就不怕出了什么意外吗?” 离渊看着仍在看着诗书的白止。 决定要带着些许戏弄的语气说着什么。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到时候若是真出了意外,我看你怎么办?” 他就想不通了,他的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既然喜欢那位,那就应该到她的身边去啊。 为什么不能够大胆一点呢。 他心里的想法还是很多的。 “不急,明日那场才是我该去的时候。” 白止那稍微有些温润的嗓音响起,不紧不慢。 在这枇杷树下,茶烟缭绕的环境中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不淡不浓,却最是勾人心弦。 离渊摊了摊手,他搞不懂了: “明天和今天的比试,又有什么不同吗?早去晚去不都是去吗?” 他觉得,他的这位兄弟可能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不然怎么每次说话,都是这么神秘兮兮的。 好吧,他本来就是一个有着很多秘密的上神,自然就是神秘兮兮的了。 这也不足为奇。 但看着就是挺恼火的,最关键的是他还打不过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招惹他。 好吧,就是有本事,他也不想去招惹他。 “明天的比试,会很艰难。” 白止那清冷如玉的面容多了一丝波澜,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留下一层鸦色的剪影。 他昨晚便是卜了一卦,测算出来的结果是半吉半凶。 所以明日的那场,他是必须要在一旁看着的。 今日若是提前去了,反而还会有些误事。 “很艰难吗?连你这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上神,都会觉得艰难,那得是有多么艰难啊。” 离渊不禁感慨着。 连自己的好兄弟都觉得艰难,那该是有多艰难啊。 “艰难的不是我,而是她,但是我的心会比她更难熬。她需要面对的这些事,我无法去插手。” 白止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无奈。 他既想替她免了这场劫难,也想看着她获得成长。 按照她的性格,是不会喜欢他去做着那些的。 她说过,每个人终究会独自长大。 他会陪她,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去插手每一件事情。 那样才是对她最大的不尊重。 而且他也不想让她因此而产生异样的情绪。 那些事情,或是在意,或是不太在意。 但是最后的结局,还是应该注意和维持的。 “为什么不能插手啊?是因为那会违背天道原则吗?” 离渊端起了旁边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说实话,他还挺疑惑的。 他这位兄弟,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天道原则的。因为那些东西,很少会去束缚他。 按照他对嫂子的在意程度。 一个天道原则也算不了什么吧。 谁让他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呢,也就是不爱江山,只爱一个美人的那种。 所以他觉得阿止应该会不太在意这些的。 “我不能每件事情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她喜欢自在逍遥,也喜欢亲力亲为。” 白止放下了手中的诗书,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在理智和自我之间,他还是选择了理智。 他不可能永远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你的意思是,想让她自己一个人熬过这一关,然后你可能起到那么一点点的效用。” 离渊还伸手比了一个小小的那种动作。 他就有些搞不清楚了。 阿止的想法和作风,他是越来越不清楚了。 怎么不能亲自帮她了。 唉,只能说明是他不懂爱了。 毕竟孤寡了几千年的人,而且只是将心思放在药草上,对于情爱这事,也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白止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的。 他不能自私到剥夺掉她成长的良好机会。 大不了在这件事情之后,他再去亲自道个歉。 顺便去多陪陪她。 “那她明天会碰上东阳国的那位将军吗?若是碰上了的话,感觉就不太好解决了。” 离渊继续问着。 他的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为啥。 他总觉得嫂子会碰上那位将军。 还是那种不知道输赢的,虽然他还去提前查了很多东西。 第342章 不折不扣的吃货 就像是那位将军有个规矩。 虽然他的修为是在渡劫期后期,但是武比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使用过灵力。 而且在平时的战争中,也不会去使用灵力。 以至于在后来,还有人怀疑过他的修为。 但是他的修为的确是在渡劫期后期的境界。 所以这就是他担心的事情。 若是他碰上了嫂子,以嫂子那渡劫期初期,而且还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之下。 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任何胜算的。 除非嫂子能够在一夜之间增长自身修为。 但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确实,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很艰难。” 白止看了一眼尚未合着的诗书。 上面就写着那么一行诗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说实话,他还是挺想现在把她娶回家的。 但是,还是太早了一点。 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在等着她长大,然后去一一体验,他也不能这么快便去束缚她。 但是,这种想法最终还是落了空。 最终教会她成长的,只是那几年离索的时间。 “我去!这么这么艰难的事情,你都不帮助嫂子吗?那最后若是出意外了呢?你不慌吗?” 其实我还是挺慌的。 后面一句话,离渊并没有说出来。 他还是挺慌的,担心嫂子万一真的打不过呢。 “相信她就足够了。”若是不够的话,剩下的由他来填补。 白止知道离渊的担忧,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关关难过关关过。 总不可能因为某个地方很困难,就逃避了吧。 “好吧,随你吧,反正我也做不了你的主。” 离渊仰头,继续饮了一大口酒。 “你知道就好。” 白止只是看了一眼院中依旧盛开的海棠花树,花瓣艳红如血,树下长了很多株狗尾巴草。 看着有些烦躁,心中也不宁静。 “咳咳……”你也太狗了吧。 什么叫做他知道就好,离渊气愤地拍了拍桌子。 他的地位就是这么卑微的吗? 果然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啊! —— 武比场上,那两个国家的比试已经结束了。 星辰国正好是赢得了这场比试的。 随后便是另外两支军队继续进去。 一走到武比的场地,那道结界就已经束了起来,正好将他们与这外界隔离开来。 “感觉这个糕点还挺好吃的,你们要吃点吗?” 红拾有些无聊,就自顾自地吃了一块糕点。 但这一吃,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就想着问问他们吃不吃。 好吧,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这盘糕点也不是很多,她担心她一下子就把它吃完了。 若是再去拿一盘的话,可能就挺费时间的。 所以就想着,让他们都尝尝一遍之后,她自己再去吃这个。 “我不怎么喜欢吃这个,有些粘牙齿。” 谢轻芒瞥了一眼,率先说着。 其实吧,男子可能都不太喜欢吃这些。 既是甜的腻人,然后又粘牙齿。 夜南墙也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吃这些糕点,而且他还不饿。 “我也不喜欢吃这些,感觉太费牙齿了。” 一旁的白长安摇了摇头,她也不喜欢吃这些。 “你们的牙齿都这么不好吗?” 红拾不禁有些疑惑,她觉得这糕点挺好吃的。 感觉层次非常的清晰分明,而且色彩缤纷,味道也是非常香甜可口的,甘甜软酥。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有点粘牙齿了。 但是她还挺喜欢那种有点粘牙的感觉,她以前就很喜欢吃这些。 所以现在仍就是很喜欢。 花弄影:搞得像是你自己的牙齿很好一样? 夜南墙:拾姐姐,上次牙齿疼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吗? “你之前不是牙疼吗?怎么现在还吃这么甜的腻人的糕点。” 白长安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不禁疑惑着提醒了那么一句。 “现在牙齿不疼啊。”红拾只是眨着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 看起来人畜无害,让人难以去反驳她。 对的,确实如此,现在她的牙齿一点都不疼。 所以要及时行乐,趁着牙齿不疼的时候,然后再继续吃这些。 “好吧,你乐意就好。”白长安咽了咽口水,很是无语的样子。 她就挺无奈的,怎么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平时她不是挺聪明的吗? 怎么在这种事情上,就是那种一根筋的呢? “阿花,你吃不吃?”红拾指了一下桌上的糕点。 唉,怎么他们都不喜欢吃这个呢。 果然就她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吃货啊。 “那我就吃一块吧。”花弄影看着那盘糕点,伸手拿了一块。 “吃吧吃吧,这糕点很好吃的。” 红拾轻笑着说着,她就觉得这些挺好吃的。 “嗯,味道尚可。” 花弄影尝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 说实话,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就在这么一番闲谈论事的氛围中,上午的武比也算是结束了。 他们可以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各国军队都是安排好了的,而那些官员可以选择去酒楼吃,也可以选择留在皇宫中吃。 而红拾他们几人则是被九公主的生母玉贵妃给叫了过去。 走在去往玉华宫的路上,和九公主还有锦汐郡主她们一同行走着。 就是那种有很大一群人的感觉,阵势还是很大的。 “红拾小姐,幸会幸会。”慕容锦汐带笑着与红拾打了个招呼。 “锦汐郡主近来可好?”红拾作势要与她寒暄几句,面上也是带着笑容开口。 “一切安好。” 慕容锦汐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过的很好。 毕竟这两个月,她可是全数顾着吃喝玩乐,甚少插手其他事情。 “那就好,锦汐郡主准备何时回到北疆去?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看,若是有时间,可以去送个别。” 毕竟她们也算是认识一场。 而且之前还闹了个不愉快,虽说以后可能不会再见。 但是在不会再见之前,还是想着要将那些事情给解决好,最好是不留遗憾的那种。 “这个月的十五,我就会启程回北疆。” 慕容锦汐看了一眼道路旁的假山和花草树木,她在这儿住了两个月。 等到武比结束,也该回去了。 “好,届时我去送你吧。”红拾应了一声。 反正在武比结束之后,她应该是可以闲下来一段时间的。 那个时候,正好可以去送送她。 虽然是个不大相识的人,但好歹有过几面之缘,就留给她一个很好很好的印象吧。 第343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那到时候我也去送送你。”慕容烟看了一眼。 去送送她也是应该的,按照辈分来说,她还要叫锦汐郡主一声表姐。 “有时间可以过来送送,没时间的话也不用勉强,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慕容锦汐既没有很明显地同意,也没有刻意拒绝。 反正她都无所谓的。 无垢城是帝都,自然是富贵迷人眼的。但是北疆也是很好的,那里是她生长的地方。 说起来,她还有些想父王和那个人了。 毕竟有两个月不见,自然是很想念的。 很快便来到了玉华宫。 宫门口,那位身穿华丽霓裳,满头珠钗,却又看起来我见犹怜的女子正等在门口处。 “母妃怎么不在殿内等着,外面日头如此大,若是中暑了怎么办?” 慕容烟迅速走到自家母妃面前,嗔怪了一句。 唉,她母妃怎么都不注意自个儿的身体呢。 “不碍事的,我就刚出来的,没有晒多久的。” 玉贵妃只是十分温柔地说着。 仿佛岁月在她身上都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一般。 慕容烟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刚才净顾着与烟儿说话去了,倒是怠慢了,诸位请进。” 玉贵妃看了一眼这群孩子,个个都是极其出挑的。 他们几人只是看着眼前的场景。 其实都不太好意思说话的。 “没事的,贵妃娘娘素来热忱,今日安排吃食已是幸事。” 谢轻芒看了一眼,这气氛确实有些尴尬。 所以他就只能出声缓解气氛了。 “诸位请落座吧。”玉贵妃带着自家女儿走到了主座上。 然后便是安排着他们坐下。 红拾和花弄影并排坐在了一张桌子处,而白长安则是带着夜南墙坐在了另外一张桌子处。 谢轻芒只能在另外一旁坐着。 而锦汐郡主则是和冷如烟坐在了一处。 这气氛,多少是有些尴尬的。 随后,一排穿着粉色衣衫的宫女端着几盘糕点依次走过。 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子上。 “这第一道糕点是红豆凉糕,有清热去火之效,你们可以尝尝,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玉贵妃轻启红唇,带着些许温柔。 随后,他们便各自动筷夹了一块试试。 看着这盘红豆凉糕,红拾不禁想起了她在现代所吃过的雪糕。 说实话,她是很想念现代的那些美食的。尤其是泡面可乐,还有雪糕果汁奶茶。 唉,反正那种现代才有的零食和吃食,她都是很喜欢吃的。 最后又摇了摇头,或许是没有那个缘分了。 夹起一块凉糕,轻咬了一口,其味美香甜沙软,食之清爽可口。 与她想象的还是有些差别的,但还是很好吃。 不愧是皇宫里的糕点,就是与众不同。 看着不大好看的,竟然也能这么好吃。 “还是贵妃娘娘这里的吃食最为好吃,只是一块凉糕,便让汐儿觉得欲罢不能。” 说完之后,慕容锦汐又夹了一块。 确实,她觉得玉贵妃这儿的吃食就是不一般,这块凉糕除了加了些许红豆之外。 还混合了一些其他的,类似于人参雪莲的药材,多为进补之物。 “既然好吃,那就多吃些,本宫这儿还有很多。” 玉贵妃看了一眼在座的这些孩子。 在这次武比中,肯定是很困难的。 她也不会什么其他的,厨艺还算是不错,便是为他们准备了吃食。 当然了,这些吃食都是那种很补身体的。 “汐儿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慕容锦汐很是乖巧地笑着。 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红拾暗忖,感觉这人与之前相差甚远。也没有什么编排的言论,只是觉得感慨而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当初是如此,如今的锦汐郡主也是如此。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抬眸看了一眼。 面纱之下的脸色平静如常,淡然从容。 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有必要去窥探弄清楚。 最终只是在两两相望之中,各自点头致意。 似是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往种种早已成了云烟。 如今只剩下了那些相识一场的几缕缘分。 随后那些宫女便是将很多的菜品一齐端了上来。 有很多的菜品:玉掌献寿、明珠豆腐、首乌鸡丁、百花鸭舌、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红烧里脊、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等等。 但是大部分都是红拾不怎么喜欢吃的。 所幸还有一些糕点和冬瓜汤玉米汤和青丝水饺之类的。 唉,她只能在一旁默默感慨着。 她可能是世界上最挑食的人了,这不吃那不吃。 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孤儿院的那段时间,熬到了被领养之后,又再次熬到了上大学之后。 最后在二十七岁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给穿越到了书中的世界。 她这难以描述的三十年时光,倒是挺挑剔的。 “这道菜是用素菜做的,你可以试试看,味道还是很好吃的。” 一旁的花弄影瞥了一眼红拾,然后将自己面前的那盘菜挪到了红拾面前。 “没事儿,我本来就很挑食的,不用管我了。” 红拾看了一眼,淡淡地说着。 她知道自个儿很挑食,而且她喜欢吃甜食和糕点,就多吃点糕点之类的就可以了。 花弄影垂下眼帘,确实如此。 她很少见过,不对,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像红拾那样的挑食之人。 可能是她从小便接受了那些训练。 毕竟当时她还在丛林里面待过一段时间,不吃点什么东西,就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山林里面,只要是那种可以吃的动物,或者是可以吃的野果,她都是吃了个遍。 没有什么忌口和厌恶的东西,只是为了饱腹和生存。 “红拾小姐,是这些吃食不合胃口吗?怎么见你都没怎么动筷子。 在本宫这里,就和当在家里是一样的,不用拘礼,也不用客气。” 玉贵妃又看了一眼红拾的方位。 她之前就看了一两次,注意到了这孩子很多东西都不吃,以为是她有些拘礼。 “没有的事情,是我自个儿有些挑食。很多东西都不怎么喜欢吃,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红拾看了一眼谢轻芒和白长安,还有花弄影他们几人。 她挑食的事情,这些人是知道的。 “对啊,贵妃娘娘,这件事我是可以作证的,红拾姑娘不是很喜欢吃荤菜的。” 谢轻芒急忙站起来说着。 毕竟这件事情,还是很让人感到有些尴尬的。 第344章 极度挑剔或是杂草丛生 他就算是缓解气氛了。 “对啊对啊,这件事情本将军也是知道的,红拾啊,本来就是个很挑食的人,她就是这样的,没有在拘礼。” 一旁的白长安也是迅速站起来开口解释着。 毕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好友有事情,自然是几人都过来帮忙的。 玉贵妃愣了许久。 这小丫头,怎么变得喜欢吃素菜了呢? 她记得,这小丫头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好友,是能够吃得那些荤腥的食物的。 所以她就没有提前去打探他们几人的喜好。 “那我立即去吩咐她们,赶紧去炒几个素菜过来……” 旋即,她便是温和地说着,准备叫着宫女过来。 “贵妃娘娘,不用如此麻烦。我很挑食,喜欢的素菜也不多,而且吃了很多糕点,差不多够了的。” 红拾继续硬着头皮说着,唉,她可能是此刻最尴尬的人了。 谁让她这挑食的毛病,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的。 只知道在吃有些菜时,会觉得有些过于恶心,后来也就逐渐不喜欢那些菜了。 “贵妃娘娘,真的不用麻烦了。” 想了想,红拾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那好吧。”玉贵妃敛着眸子,那她下次就再多注意吧。 反正以后也是有很多时间的。 “谢世子,白将军,你们可要多吃点啊,先坐下吧。” 她又看了一眼还在站着的两人,心里不禁感慨着。 这些年轻人的友谊,倒是极为难得的。 随后,他们两人也纷纷坐下。 一场午膳下来,除了吃了一顿很补身体的膳食之外。 还让这整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红拾的喜好。 想想这些,红拾就觉得挺尴尬的。 怎么每次这些大型社死现场都能发生在她身上。 午膳用过之后。 红拾、花弄影、白长安、夜南墙和谢轻芒几人决定提前去演练场看看,顺便走走路消消食。 玉贵妃也没有拦着他们。 锦汐郡主和冷如烟相视一笑,决定在这玉华宫待一会儿。 既是陪陪九公主和玉贵妃,也是给他们几人留下私人空间。 宫中小道上。 白长安不禁发出了一声喟叹: “阿红啊,你绝对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特殊的一个人,没有之一。” 连阿花都没有你特殊。 她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其实是在很早之前就有。 在君寄雪喜欢她时,她并没有对方的喜欢而盲目接受他,而是有着她自己的思想。 在后来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 明明牙疼,却还是要吃甜的。 还特别挑食,不吃这个,也不吃那个,还不爱喝酒。 而且最令她觉得不可思议的。 还是今天上午为朝阳国呐喊助威的时候,能够想着为其他国家鼓劲儿,这个人的心态是很大度的。 好吧,她就是觉得红拾这个人,是真的很特别。 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类型的人。 “啊这?呃。”红拾摸着自个儿的下巴,若有所思。 “对我的夸赞这么高吗?你确定不是捧杀我吗?” 她继续说着,半是惊讶半是调侃的语气。 “我可以发誓的,绝对不是在捧杀你。像你这么特殊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一旁的谢轻芒迅速接过话。 他就是觉得,这人确实是很特殊的那种。 反正白长安刚才所说的话,绝对不可能是捧杀的那种。 “呵呵,或许吧。”红拾尬笑了两声。 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了。 好吧,可能要暴露她不会聊天的事实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很普通,为什么别人要说她特殊呢。 “你别不信啊?你可以问问阿花?或者是问问小夜,反正要结合众家之言嘛。” 白长安看着红拾这副丝毫不在意反而还甚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自觉又继续反驳了一句。 这人怎么就这么没有自信呢?还特别喜欢妄自菲薄。 “那你替我问吧。”红拾看了一眼一旁的狗尾巴草。 不禁愈发不在意这些了,或许这些事情最后根本就不是这样呢。 极度挑剔的人算不上特殊,只能说是选择的可能性少了。 杂草丛生的日子算不上美好,却总是有着一抹黯淡落寞的回忆。 不管是哪种。 极度挑剔与杂草丛生本就没有什么冲突,相反,可能是一种相辅相成的状态。 “阿花,你觉得呢?她是不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说问就问,白长安立马就直接问了出来。 反正他们几人都挺熟的,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之事。 “挑食这一方面,的确特别。”花弄影也没有说出全部情况。 只是说了一个与今天还挺符合的观点。 红拾这人,确实是她见过的最为挑食的。 特别钟情于素菜,不吃肉,也不吃腥,喜欢吃辣的甜的酸的。 至于其他方面,那是千人千面,她也不太好议论。 “你听,连阿花都夸你特别呢。” 白长安撇了撇嘴,可能到最后所有人都说她特殊,就她自己一个人还傻乎乎的不承认。 “你若不信的话,我再问问小夜好了。”白长安转过身子。 看了一眼走在她们身后的男子,言笑晏晏道: “小夜啊,你觉得你家拾姐姐特殊吗?” 红拾:我怎么就成了他家拾姐姐。 我不是白止家的人吗?红拾在心里暗忖着,已经实打实地做好了圈地自萌的打算。 “拾姐姐很善良,这一点,就很特殊了。” 夜南墙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眼里全是热忱的神色。 他觉得拾姐姐最为特别的一点,就是很善良。 当然了,也不是那种没头没脑的善良。 而是那种很纯粹的,简单到极致的善良,类似于随心所欲的那种。 “咳咳,怎么不直接说我傻呢?我哪里善良了。” 红拾撇了撇嘴。 她哪里善良了,明明她都已经反驳了很多次。 不善良这个词都已经说腻了,怎么还会有这个。 好吧,她以前喜欢以善良自勉,但是关于善不善良这个问题的答案,始终都没有找到过。 “你这是善良而不自知啊,你可以看啊,今天上午你提出要帮助朝阳国的想法,就特别善良。” 谢轻芒不忍反驳了一句。 他都不太敢说些不好的话了。 主要是不太舍得对女孩子说些狠话吧。 按照以前的脾性,他可能就会说这么矫情干啥? “那就这样吧,随你们怎么看,反正我挺无所谓的。” 红拾只是看着杂草丛生的前方道路淡然开口。 没有去想去搭理这些的必要。 第345章 夜南墙是苏烟雨的堂弟 她觉得吧。 保持快乐有三大秘诀:无所谓,没必要和不至于。 那她就只能无所谓了。 反正也可以减少些许烦恼,不至于过于烦躁。 “宫里的花花草草还是可以的,都是由那些花艺师亲自栽种出来的,而且还每日修剪照看着。” 白长安注意到了红拾的视线盯着花花草草,以为她是喜欢那些。 便岔开了那个话题,说了这句。 “皇家手艺,自然是非同寻常。” 红拾点了点头,这些花花草草确实不错。 也没有那种异常艳丽的花,也没有很是黯然惨淡的花。 看着还好,心情还挺不错。 就这样,他们几人断断续续地聊着天儿,走过了宫中小道。 最后来到了行宫处的演练场地旁。 那里人还是挺少的,他们去的时候只有西安国的那两个人。 正好是那两位将军在手牵手地散着步,很是悠闲。 迎面对上之后,还挺尴尬的。 “二位将军好!两年不见,二位依旧是感情甚笃,如鼓琴瑟。” 白长安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毕竟是之前所见过的,不打招呼的话,难免会有些说不过去。 “好久不见,白姐姐依旧是英姿飒爽,风姿更胜往日啊。” 苏烟雨看了一眼白长安,面上露着微笑,看起来很是乖巧。 确实很乖巧,红拾不禁又多看了两眼。 感觉这位将军的年龄还挺小的,个子不高,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 白白净净的小脸,唇不描而红,眉不点而黛。 她总觉得这张脸太可爱了,还有点软萌的感觉。 苍天啊,大地啊,她竟然还有点想捏捏。 她表示无语了。 最终摇了摇头,迅速回过神来。 刚抬眸,那位就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这位就是镇北候红拾姑娘吧,一身红衣,果然是又美又飒。” 苏烟雨打量了几眼之后,才缓慢开口。 这声音也不错,是那种很可爱的萝莉音。 红拾不禁感慨着: “听闻烟雨军的主帅年轻有为,还早早就觅得良人,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唉,她不太会说着什么客套话。 只能用着这些百闻不如一见来搭讪几句。 毕竟她总觉得,她自己就不太会聊天。 还是少说几句为好。 所幸那位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没有说着什么了。 “这位想必就是定北将军了,与传闻中倒是有很大差别,不过小姐姐这通身淡然的气质,看起来就不凡。” 苏烟雨对着花弄影说着,姿态优雅端庄,丝毫都不做作。 “幸会幸会,多谢夸奖。” 花弄影只是垂着眼帘,淡然地说着这些,看起来很是冷淡。 毕竟她也不是一个多么热情的人。 能够说上几句,就已经是一件极其意外的事情。 苏烟雨后退了几步,重新回到了陆云成的身旁,与他牵着手。 “那我们就先过去坐着了。” 话落之后,他们两人便牵着手疾步离去了。 只是在离去之时,苏烟雨还特意瞥了一眼夜南墙,眼里闪过几分黯然伤神之色。 似是极其无奈。 当然了,她的反常之态,也只有他身旁的陆云成注意到了。 走远之后。 陆云成才沉声开口:“那位想必就是南离的前皇子了,也就是你的那位堂弟。” 这语气,带着肯切之意。 似是丝毫都不容置疑的那种。 “是他,但是当时苏家派人找了很久,得到的消息都是早就死在了军营之中。” 苏烟雨想了想当时的事情。 明明那个时候,母亲趁着一丝微弱的气息求着他们去找。 他们也去找了,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 她长大之后,自己也派人去找了。 但是由于早就错过了寻找的最佳时机,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消息。 前段时间,听着别人说。 那位青阳宗大小姐身旁,跟着一位额头上有着血色奴字的少年。 而且那人还是姓夜。 所以这次她才故意碰上他们几人。 还与他们中的几人寒暄着,就是为了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南离前皇子。 也就是母亲嫡姐的儿子,她的堂兄弟。 但是连夜南墙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是苏烟雨的堂弟。 “你在苏家长大,也知道苏家人是个什么心思?他们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费力。” 陆云成叹了一口气,苏家人的脾性和想法,本就如此。 以利益为重,对他们没用的那些事情,自然不会多做。 还好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些,把她从苏家那个满是不堪的地方,给带了出来。 “凭什么?明明我娘亲当时待他们那么好,他们却要忘恩负义。这十几年来,他们哪件事情做的像样儿了?” 苏烟雨气不过,厉声说了一句。 她就想不通了,那些利益和算计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连感情或是恩情都能抛弃不要吗? “雨儿,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他们贪得无厌,迟早会有遭受报应的那一天。” 陆云成只是摸了摸苏烟雨的脑袋。 极其宠溺地安慰着,带着春风化雨般的温和。 “我知道,这些事情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但是,想想堂弟这些年来所过的日子,我不由得开始自责了。” 苏烟雨看了一眼前方道路。 他那堂弟,本该是过着如同前方道路一般平坦的生活,可是最后却是落得那般处境。 挣扎于战场之上,又见识过多少的黑暗。 她只是后悔,她当年没有那个能力去做那些事情。 在她幼年看似风光的日子里,其实带了很多的黑暗。 “那你过几日会去与他相认吗?” 陆云成只是牵紧她的手,沉声问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从没有见过他,只是见过娘亲留下的那幅画像,自然,堂弟也没有见过我。 他这些年过的不好,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他。” 苏烟雨继续想着当年的事情。 其实吧,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件秘辛。 当年她娘亲的嫡姐,只不过是替代长公主和亲。 世人也不知道,而她娘亲信任苏家人,将这些对苏家人说了。 苏家人的态度,自然是不屑一顾。 秉持着能不往来,就不去往来的原则。 从来没有让她娘亲去见自己的那位嫡姐,不让她出府,还借口身体不好。 就连那幅画像,还是她去拜托云哥哥去南离国拿到的。 说起来,这些事情,既是荒唐又是可笑。 “等武比完了之后,再去考虑这件事情。” 第346章 搁这儿搞无奖竞猜呢 陆云成宽慰了一声。 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如今,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就像那位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南离国的皇子。 这些事情都还不好说。 所以此时,也不需要过分考虑和担忧这些事情。 苏烟雨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都十年了,也不能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最终,他们两人紧牵着手,回到了军队的位置。 —— 红拾他们几人仍旧是围坐在桌子旁说着话。 毕竟不说说话,或是做些什么,难免会有些无趣。 “那两位可真真是珠联壁合,郎才女貌啊。” 红拾不由得感慨着,她觉得那两人的颜值很高,俊男美女的组合。 她连cp名字都想好了,陆云成,苏烟雨,就叫云雨cp多好啊。 想想就挺好的,嘴角扬起,轻微勾起弧度。 满是姨母笑。 唉,她可能是最喜欢磕糖的人了。 “你这是羡慕了?” 白长安愣了愣,这位难不成还羡慕起别人了? 在她的自我认知中,阿红很少会这样去夸奖别人,当然了,能被她夸奖的人也很不一般。 而且,看她那笑容,十分的真诚。 “他们这么好的感情,自然会让人羡慕的。” 红拾点了点头,说不上很羡慕的那种,但是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羡慕的。 她之前听过一句诗,还是她自己很向往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只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慢慢变老,直至白头与共。 当然了,若是找不到的话,也不能去强求。只是年少之时,正是芳心萌动之时,难免不会动情。 “也对,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很令人羡慕,尤其是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白长安点了点头,这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情。 确实是很值得令人羡慕的。 一旁的谢轻芒只是撇了撇嘴,煞有介事地说着: “怎么?两位将军这是恨嫁了?” 他总觉得,这两人是想嫁人了。 “咳咳……”白长安直接就给呛着了。 “恨嫁怎么了?你可是卫国公府的嫡子啊,都不想自个儿的人生大事,让卫国公操心,多不好啊!” 红拾撇了撇嘴,直接怼了过去。 她恨嫁怎么了?若是按照现代的年纪,她都已经三十岁了。 三十而立,想着谈婚论嫁,也不是一件不能提的事情。 毕竟年纪到了这个时候。 再加上又正巧碰上了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而且那人也正好喜欢自己,她把这份感情给把握好就够了。 好吧,她可能在单纯地撒狗粮了。 “那倒不是,我家父亲大人不怎么管我这件事,只是说了一句话,还是与你们几位有关的话。” 谢轻芒神秘兮兮地说着。 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要好好地卖个关子。 “啥?还是与我们有关的?” 白长安愣了愣,怎么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说她恨嫁也就算了,这些事情,竟然还能提到她。 花弄影:糟糕,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红拾:真晦气! 好吧,红拾只是觉得有一些意外罢了。 为什么他爹和他说未来大事,还能提到她们三个人。 一旁的夜南墙也不禁将目光看了过来。 手心出着汗,看似腼腆不在意,但那紧攥着的状态,就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 无非就是听到了那位。 不知为何,一想到,眼前这位卫国公世子与白姐姐扯上关系,他就感觉闷闷不乐。 心里似是有一块石头堵着。 拾姐姐已经有那位帝君大人,自然是不用他去担心她的感情之事了。 而影姐姐则是一向淡然,从容到极致,自然也不用他去担心。 但是,白姐姐的话,他就有一点担心了。 虽然担心也没用。 毕竟他自己身份低微,是个曾经当过贱奴的人,怎么能与那位金玉之相的谢世子相比。 或许他是喜欢了,现在似是吃醋。 那眼神,多少是有些不自然的。 “你们猜猜?猜对了的话,没有任何奖励。” 谢轻芒眼眸转动,透着几分与众不同的潇洒。 红拾:搁这儿搞无奖竞猜呢? 花弄影:烦不烦啊!就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 当然了,她们两人也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没有说出来。 但是白长安是个急性子,不假思索便直接说着: “猜你个大头鬼啊?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爹和你说了什么。” 她都觉得挺烦了。 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何苦还要在这儿寻人开心呢? 好吧,她这暴脾气,实在是过于上头了。 “那本世子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们好了。”谢轻芒赶紧说着。 他可不想惹这群女孩子生气啊。 到时候还要去哄,那可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轻咳两声,然后朗声说着: “我家老爹说,若是我这个小兔崽子喜欢上了你们几个中的一位,那就直接打断我这个不孝子的腿。 唉,交友不慎,认识有危险,结交需谨慎。” 他的语气,尽是些调侃和打趣的感觉。 却让他们四人一脸懵。 红拾:好家伙,我直接笑不活了。 花弄影:她们三人是洪水猛兽吗? 夜南墙:这确定是亲生的吗? 白长安则是吓到直接让手里把玩的酒杯掉了地。 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卫国公的教导方式,还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 愣了许久,白长安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觉得这话说的太狠了吧,而且打断腿的前提,竟然是喜欢上了她们三人中的人。 真踏马的离谱啊。 卫国公就是卫国公啊,雄风依旧不减当年。 “也还好,我倒是习惯了,反正我本来就挺顽劣的。” 谢轻芒看着远方的某处,眉毛向上挑着,透露出了那么几分玩世不恭的感觉。 反正吧,这二十多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每天不听到他老爹骂他一句小兔崽子。 他都觉得不大好过了,也就是这生活,没意思的很。 他可能挨骂挨习惯了,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那个,我还挺好奇的,我们三个人是洪水猛兽吗?为啥不能喜欢上我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 红拾眨巴眨巴着眼睛,很是真诚的样子。 她的好奇心啊,又在这么一时占了上风啊。 所以也算是不耻下问吧。 “我家老爹说我不配,不能让我去祸害你们。” 谢轻芒瞪大眼睛,看起来有些很无辜的样子。 实际上也是挺无辜的。 第347章 要好好比哦!给爷爬! 他怎么就不配了呢? 唉,想他玉树临风的一潇洒公子。 在这无垢城中,也算作是富有盛名吧。 当然了,也是多少春闺少年的梦中情郎。 好吧,他可能有些过于自恋了,就是他不配了。 红拾:这么惨的吗? 虽然她心里莫名有些想笑,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一派镇定的模样。 “没想到外界传言庄严肃穆的卫国公,竟然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 红拾只是稍稍点评了一句。 毕竟她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谢轻芒的老爹怎么能够这么贬低自家儿子呢? 可能是望子成龙之心过于急切。 她还挺想不通的,小兔崽子这种称呼,莫名有些可爱。 “噗嗤,哈哈哈,笑死个人,原来是你不配啊。” 白长安不禁笑出了声。 她还在心里想着其他的原因,还以为她们三个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之类的。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还真是令人忍俊不禁,这个理由太奇葩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 她家祖父是觉得,那些男子都配不上她,不能让他们祸害自己。 而卫国公则是觉得,他家儿子配不上别人,不能让他去祸害别人。 果然啊,这老一辈人的心思,他们这些人是越来越不懂了。 一旁的夜南墙松了一口气,继续垂着头,不发一言。 花弄影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眸色淡然,她还挺意外的。 她们这三人又不是什么非常优秀的人。 最起码她觉得她自己不是,与非常优秀相比,她还差了很多。 所以对于那位卫国公的想法,还是感觉到挺意外的,人人平等,没有什么配与不配的。 只要各自喜欢,两心相悦就好。 半个时辰之后,下午的武比正式开始了。 红拾和花弄影还有白长安她们三人一同来到中央的长桌处抽签。 是那种在一堆纸条中随便挑一张纸条的那种。 抽到相同数字的人是一组上场的。 这些也是按着顺序来的。 “我抽到的是数字三。”红拾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纸条。 “我的是四。”花弄影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纸条,也还好,虽然最后一个上场比试的。 “我抽到的是第一个。”白长安顿了顿。 第一个上场,也还好。 “谁抽到的是三啊?”那位王猛将军很是大声地说着。 似是要提前知道是谁,然后方便与之一较高下。 “是我,北凉国的镇北正将,王将军,武比场上见。” 红拾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说着。 看来那位王猛将军抽到的应该是和她一样的数字了,那这次比试可就很巧了。 那位王猛将军在武比之前就是出言不逊,她想着,她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教训吧。 不是很大的教训。 “呵!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 那位王猛将军冷哼一声之后,才阔步回到了自己国家的位置。 而这场比试最后的顺序,也被那几位类似裁判的人给念了出来。 “第一轮比试,北凉护国军对战西安天策军。第二轮比试,西安云成军对战东阳冲天军。 第三轮比试,东阳猛虎军对战北凉镇北军。第四轮比试,西安烟雨军对战北凉定北军。 还请诸位记好各自顺序,自行准备好。” 那位站在中央处,看着还挺德高望重的人说着。 随后,花弄影和红拾一同回到了原位置。 而白长安则是回去带着自己的军队准备入场了。 其他人也是各自离去。 “我相信你可以获胜的,要好好比哦,给爷爬啊!” 红拾在白长安耳朵旁说了一句。 也算作是在入场之前给予的一些鼓舞吧。 “我也觉得,你可以的。”花弄影也是在一旁鼓励了一句。 “好的,我们三个人这次都要好好比,肯定能赢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队,神色满是坚毅。 她相信她的军队是可以拿到最后的胜利的,毕竟对战的是西安国,而且还不是那两支主力队伍。 所以她自然是可以保证获胜的。 等到白长安带着军队入场之后,那方结界又重新布了出来。 而红拾和花弄影也坐了下去。 “我们北凉的第一场,有白将军她出马,肯定能够拿到一个开门红的。” 谢轻芒点了点头,有白将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确实,阿白的实力不弱,自然是能够开门红的。” 红拾也很相信白长安,毕竟她觉得阿白很厉害,尤其是在武功和剑道这一块。 毕竟她自己在武功方面,是没有什么根基的。 不过嘛,她也挺相信她自己的。 “你们两人和谁对战啊?目前应该没碰上那位罗将军吧。” 谢轻芒继续看了一眼她们两人,有点担心她们两人的状况。 一听这话,夜南墙也是抬眸看了一眼。 他也很在意这个问题。 若是碰到了那位据说有着渡劫期后期的人,那可是十分危险的,毕竟当时那个人还是打他们南离国的主力。 那个人有多强,实力有多高,他是知道的。 所以说,若是拾姐姐或是影姐姐遇上他。 那很有可能会很惨淡,虽然他也不希望那般。 “我是第三轮,和东阳国的那位猛虎军的王将军比试。” 虽然红拾不怎么喜欢那位将军,但是那位的名讳和称呼还是不能少的,毕竟还是要尊重他的。 “我是最后一轮,和西安国的烟雨军对战,至于东阳国的那位罗将军,他今日轮空,或许明日会碰上。” 花弄影也是淡然地说着。 她说的话中是或许,但是她不希望是或许。 她希望她最后一定要碰到东阳国的那位罗将军。 这样的话,红拾就不用同他去比试了。 毕竟还是很危险的,那人的实力高强,还有灵力在身。 若是她对上那位,她能够在必要时候使用镜花水月镯,将那位困在幻境之中。 最后也能够取胜。 但是红拾的话,难免会有危险,她不希望红拾碰上他。 总而言之,她希望会是那般。 但是,最后的结局,多半是不如人意的。 “轮空啊?那位将军的运气还挺不错。” 谢轻芒点评了一句。 不过明天诸多国家一起抽签,能够抽到的可能性也不会很大,所以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转念一想。 明天碰不上,早晚都是要碰上的。 他的心里便是愈发担忧起来了,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红拾只是暗自感慨着。 第348章 承蒙有幸能够对战一场 那位将军实力不弱,运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且吧,抽签这东西,总是说不定的。 或许于他而言,轮空还不如不轮空呢。不过,这些也只是她自己的一些揣测。 只要以平常心去对待就好。 只见中央的那处演练场上,白长安已经站在了高台的一侧。 而士兵主要是在她背后。 另外一侧是西安国的天策军队,其中军队首领叫作楚天策。 是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实力不弱。 “楚将军,请赐教。” 白长安坦然说着,这场比试倒也还好。 于她而言,早已是成竹在胸。 “赐教不敢当,承蒙有幸,能和白将军对战一场。” 那位西安国的将军只是向后退了一步,拱着手说道。 楚天策他作为天策军队的首领,一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他是打不过这位白将军的。 毕竟之前他就听说过她的威名,但是能够切磋一场,也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深知自己比不过,不过这种机会还是要珍惜的。 “那开始吧。”白长安抬眸看了一眼。 随后便是从背后拿出了自己的一柄长枪,将旗帜插在了不远处。 见状,楚天策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只是一柄很古朴沉重的长剑。 只见白长安身形暗转,周身散发出冷寒之气,宛如离弦的箭。 速度快的令人发指!只见残影和刺骨狂风。 长枪与长剑对上,金属相击声崩裂开来,那一刻,寒光乍起,火星点点滴滴。 两人的气势都是很足的。 而在演练场的那处台子上,只是他们两人相互切磋着的身影。 台子底下,是两方军队的较量,当然了,这场较量并没有之前那些国家来的猛烈。 反而类似于春风化雨般,很温柔的那种。 只是点到为止,毕竟他们都是差不多势均力敌的。 一场比试和演练。 没有必要去赶尽杀绝,或是斗得你死我活。 这场丝毫不见血的演练,看得还是很舒服的。 军队一侧。 红拾和花弄影还有夜南墙他们几人围坐一处,喝着清茶,说着闲话,时不时去看两眼演练场。 这气氛很是和睦。 红拾眼帘微垂,看着手上杯里的清茶,“这场比试就很不错,只是点到为止。” 她看了很久,心里也生出了很多的想法。 在上午的时候,那些国家的士兵都是为了荣誉而战,最终反而去争得你死我活。 那些人受了很多伤,看起来多半是很血腥的。 她上午就是于心不忍了。 不过嘛,看着现在场上的比试,就完全是点到为止,很和谐的感觉。 也没有人流血受伤,恰如其分地各自为战。 谢轻芒也是感慨纷纷: “确实很不错,这就是一场普通的切磋,最后来论实力高下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弄的头破血流。” 他觉得,老白和那位天策军队的首领比试,就像是朋友间的切磋。 不是饱含着利益争执的那种。 而是专心地武学交流,剑道比划或是长枪手法。 看着就很舒服,就有种结交朋友的感觉。 高台之上,北凉皇慕容熙和白老爷子正在观看着演练场上的比试。 他们两人眼里,都带着些许黯淡的微光。 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安丫头,不愧是白老爷子的孙女儿,这一举一动,全然尽是我北凉国的风范。” 慕容熙朗声大笑着,着实是过于高兴了。 “皇上与老臣只差了三十岁,何必在岁数上占便宜,还是请皇上叫老臣佑叔吧。” 白长佑撇了撇嘴,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叫做老爷子。 他总觉得他有点吃亏了。 “佑叔叔不愧是教导有方啊,安丫头果然被将养的极好。” 慕容熙继续说着。 他以前便是叫白长佑为佑叔叔,或许是后来年岁渐渐增长,便没怎么喊过了。 “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孙女儿,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白长佑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这一幕情景,确实是极为喜人的。 没有什么受伤之态,只是那种点到为止的切磋,但是明眼人也能看出是谁更胜一筹。 或许是胜负已定的一场比试。 但不妨碍在座众人的观看与欣赏。 西安国军队前。 苏烟雨和陆云成只是端坐于一侧。 品茶吃糕点,没有那种武比带来的压迫感。 反而很是淡然安逸。 “唉,感觉楚将军还挺惨的。”苏烟雨叹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感觉到那位白将军都有些在让着他了。 当然了,也不是觉得他很凄惨,只是觉得他心里肯定不怎么好受的。 “其实不然,他可以学习到很多的对战技巧,而且那位还是一个很好的陪练。” 陆云成看了一眼,看来楚将军还是挺幸运的。 最起码这一场比试能够做到尽兴。 “呜呜,我总觉得我会输掉那一场比试。” 苏烟雨看了一眼远处的花弄影,虽然戴着面纱,但是并不能掩饰她那淡然的气质。 她心里竟然还隐约有些不安。 “那位挺神秘莫测的,外界传言中的她,原本就不是真实的她。” 陆云成想起了之前听过与她相关的事情。 “云哥哥这是对她感兴趣了?” 苏烟雨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了。 “吃味了?我只是稍稍替你分析一下她。” 陆云成凑近过来说了一句。 他看着小丫头原本明媚的笑脸,变得有些许惆怅。 便是缓缓开口解释着。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不想比了,比不过她啊!” 苏烟雨叹息了一声,她都觉得有些怂了。 说来还挺奇怪的,对上那位淡然从容的小姐姐,她自己反而变得没有自信了。 她自己可是很怂的。 “那我就不确定了,雨儿一向很大胆的。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毕竟这些只是比试,输赢无所谓。” 陆云成只是看了一眼高台之上。 或许是累了吧,其实,在来到北凉之前,西安皇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说了一句,随意去比就好。 他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的,西安国一向是崇尚和睦的,包括他自己亦是如此。 所以他反而不怎么喜欢去比试。 相当于赶鸭子上架,不怎么情愿过来。 “那我等会儿还是看看情况吧。” 苏烟雨想了想,还是等会儿再去决定这些事情吧。 中央的演练场,白长安和那人差不多过了百来招。 但依然是没有任何伤亡,只是类似于随意切磋的那种。 第349章 夸的这么天花乱坠好吗 而底下的那些士兵,则是看似很认真的对战着,但实际上很随意。 谈不上很认真。 毕竟只是演练而已,没有必要造成伤亡。 “唉,你说,那两位将军什么时候能够打完?” 演练场角落的地方,护国军的某位士兵和天策军队的人交谈着。 看起来好不惬意的样子。 “不清楚,我们楚将军一向是认真对待的。只是今日遇上了你们将军,那可就说不定了。” 天策军队的某位士兵说着。 反正他还挺看不懂的,觉得他们将军今日的状态和往日不同。 “或许是棋逢对手吧。” 在一声喟叹中,他们又继续互相打着。 不过嘛,这互相比试多少是有些闹着玩儿的感觉。 “楚将军,两年不见,你的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 白长安一边比试,一边感慨着。 她记得两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很急躁的。 但是现在却是沉稳了不少。 当然了,她自己现在也是沉稳了不少。毕竟,是人都会变的。 只是最后在那个时候,难免会感到有些惊叹的。 所以她现在就是很正常的反应,喟叹感慨。 “白将军亦是如此,两年不见,白将军同样是长进了很多,多谢白将军让着我。” 楚天策很是感激地说着。 不愧是北凉国的将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却是有着如此高的功力。 他确实是比不过的,能够对上这么一场,倒是很幸运的。 “承让了。”白长安自谦地说了一句。 她觉得还好,毕竟她也不是那种武功非常高强之人,自己的武功和修为到底如何。 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多多指教。”楚天策继续说着。 他们两人只是在认真地比试着,而旗子就插在各自身后,谁也没能去夺得旗子。 看起来就有一种江湖侠气的感觉。 坦然正气,凛然浩荡。 北凉军队处,红拾他们几人依旧在观看着。 “感觉老白这回倒是过足了瘾,和这么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比上一次,倒是难得的机会。” 谢轻芒不禁感慨着,说完之后还打了个哈欠。 说实话,可能是盯得久了,他都有些困倦了,上下眼皮不断打着架。 “不是势均力敌,应该是那种略胜一筹的。不过阿白隐藏了些许实力,看起来倒像是差不多的。” 红拾看了一眼。 按照白长安的武功,一般不会这么平稳的打法,只会是速战速决的那种。 不过这次,可能是她挺想与那人切磋的。 就相当于是找个人来陪着练枪法武功。 等过不了多久,她会彻底解决的。 “哦?原来如此,可能是我有些困了,都没怎么仔细看。” 谢轻芒揉了揉眼睛,继续看着高台之上。 他才不会说是他不懂那些套路呢。 “确实,春困夏乏秋盹冬眠,这也是人之常态。” 红拾在一旁附和着。 好吧,其实是她自己也有些困了。 说完之后,她还赶紧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毕竟也要注意一点形象的,瞌睡来了就挺无语的。 她一向是精神很好的。 “要不你先在桌上趴会儿,我等会儿叫你。” 花弄影看了一眼,这人一幅睡眼朦胧的样子,还真是有些让人感到我见犹怜。 她觉得,还是关切一番吧。 “没事儿,我就说说的,倒也不是很困。” 红拾摇了摇头,她也确实是嘴上说说的。 虽然打了哈欠,是有些困倦了,但是她不一定能够睡着。 一般都是这样,过一会儿就自然不困了。 “那好吧。”花弄影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随后也没有再说着什么了。 正在这时,四周之人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他们几人抬眸一看,原来是白长安已经将天策军队的旗子给拿在了手里。 也就是说,她带着护国军赢得了这场比试。 四方席位上的人也在纷纷感叹着。 “不愧是护国公府的亲孙女儿,白将军这风范,可是像极了当年的白老爷子。” “确实如此啊,白将军一出马,就知有没有。” “不但如此,她还能毫发无损兵不血刃地赢得这场比试,实在是江山辈有才人出啊。” 席位之间,多半是北凉国的那些文官在夸赞着。 似是在极力地炫耀着,他们北凉国的厉害之处。 白长安:夸的这么天花乱坠好吗? 她只是坦然看着那位楚将军,拱手见礼:“承让了。” 楚天策只是平视着眼前之人,没有任何的卑微之态。 同样是坦然地说着:“感谢白将军手下留情。” 他知道,按照他自己的实力也不可能和她对上那么多招的。 但是,这样难得的机会,他是要珍惜的。 最终他们各自带着军队下场。 其他国家的那些军队也是惊讶了很久,尤其是在上午已经比试过的那些国家。 他们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能够看到这么一场没有任何伤亡的演练比试。 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高台之上,慕容熙面露微笑,他们总算是比完了。 他都看了很久的,终于结束了,内心暗叹着,太不容易了。 “我家这孙女儿,还不错吧。” 白老爷子挑了挑眉,似是在炫耀自家的孙女儿。 慕容熙:我难道还不知道她很不错吗?有必要这么炫耀吗? 好吧,他自己的儿女不大成器。 最终还是朗声回答着:“爱卿啊,你家孙女儿这么优秀,最后不还是别人家的吗?”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值得考虑的。 “到了一定的年纪,自然是会嫁人的。不论如何,她也只是她自己的,而不是其他人的附属品。” 白老爷子只是暗自感叹着。 他的孙女儿从来都不属于别人,也不属于他这个老头子,只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 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人,而不是什么附属品。 “佑叔教训的是。”慕容熙继续垂着头。 显然是有些认同了白老头子的独特见解。 当白长安走过来时,花弄影、夜南墙、红拾和谢轻芒四人同时鼓着掌,声音不算很大。 却是能够鼓舞人心的。 白长安看到这一幕很是感动,能够这么为自己而鼓掌祝贺的人。 在这个世上可没有多少人了。 别人只是会去称赞或是吹捧她有多么多么厉害,武功多么多么高强。 嫉于她的权势地位或是名声。 很少会有那种特别真诚的感觉。 但是在他们几人身上,她却看到了一种少年所特有的真诚感。 第350章 五步拳前奏部分就够了 让她觉得,他们就是在真心为她祝福。 不是因为什么权势地位,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你好不错哦,拿到了开门红。” 红拾急忙上去拥抱了一下,顺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毕竟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是要大力鼓励和支持的。 鼓掌呱唧呱唧不能少,拥抱鼓励也不能少。 “谢谢你们的鼓励,我们都要好好努力。” 白长安看着军队过去之后,才走到红拾和花弄影的中间坐了下来。 顺便和花弄影她击了个掌,相视而笑。 “老白啊,你这武功可是日渐精进啊,现如今,我怕是都打不过你了。” 谢轻芒不忍感叹着。 他虽然自诩武功不错,但始终觉得还是差了点儿。 “搞得好像你打赢过我一样,记得小时候,祖父带我去国公府,然后你还被我欺负哭了呢。” 白长安撇了撇嘴,这人说话咋能这么无耻呢? 在她那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都是她把谢轻芒给打哭了的。 红拾:哇哦!直接完虐了。 花弄影:我咋不知道你有这么暴力的呢? 夜南墙只是在一旁垂着头,他们两人的感情,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貌似是他难以想象的,可是一听到这些,心里就像是风吹草动一般,惶惶不安。 最终,只是垂着头掩尽了所有的情绪。 谢轻芒:就不能给我一点点面子的吗?真是晦气啊! 虽然说,那也是个事实,但是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啊。 这样的话,岂不是让他丢脸。 算了算了,都是事实,他也只能认命了。 “就我这么一个武学弱者,怎么能和你这个学了十几年的人相比。” 虽然承认了这个事实,但他还是要反驳一句的。 也算做是挽回自己的颜面了。 “好像也的确是不能比的啊。”白长安摸了摸鼻子,很是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 她都这么厉害了,那岂不是在欺负他吗? 好吧,这番自恋的话,还真是不太符合她。 “别别别!别提这件事情了,还是看看那位西安国的陆将军是如何比试的吧。” 谢轻芒迅速转移着话题,他可不想被人嘲笑。 还是让他们将目光放在演练场中央处的那人身上。 那样才好呢。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之后,他们几人纷纷看了过去。 只见中央场地上,那位穿着一身黑色铁甲的俊俏少年郎,只是拿出了一柄长剑。 长剑只是暗自扫过,在半空中划出弧度。 不过短短刹那之间,东阳国的那位就已经倒地不起了。 而那身着铁甲的俊俏少年郎只是很轻松地拿起了对方的旗帜。 随后,结界自行散开了。 底下那群刚拿出剑的士兵正是两两对视,各自无言。 四方席位上的人,各自惊讶不已。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才刚上去而已,怎么就直接给赢了呢?” “这也太厉害了吧,我都没有看清楚,他就直接赢了,这功法简直就是高深莫测啊!” …… 惊讶声不绝于耳,都是在表示着自己的惊叹和讶异。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真是不错呢。” 红拾不禁感慨出声,她能说,她自己也很喜欢这样干脆的吗? 而且她心里也想这样做,就直接干脆利落的解决,然后两方军队也没有任何伤亡。 只不过是更快地分出了胜负,或者是会让输者失去了面子。 不过怎么输都是输,她觉得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第二轮,西安国云成军胜。” 在一旁观望着的人急忙走过来宣布着结果。 当然了,那个人也是紧赶慢赶才过来了,毕竟这么快就赢,也是出乎他的意外。 云成军的获胜,意味着红拾他们要上场了。 “别慌,好好比试就可以。” 白长安迅速说着,毕竟红拾的实战经验不是很多。 她得提前鼓励那么一句,唉,她都后悔没有提前去给她讲讲这些了。 但是后悔也没用,只能现在来提醒着。 “我们相信你。”花弄影也是挑了挑眉,她还是很相信红拾的。 而且她觉得,这人一出手,那肯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然了,最后的结局确实如她所料了。 “我也相信你,不要有压力,千万别受伤啊!” 谢轻芒也是赶紧说着。 输或赢倒也还好,最重要的是平安就好。 “我知道,我是不会让自己和他们受伤的。” 红拾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队,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就速战速决吧,反正也可以来个出其不意。 正好还可以早点结束下午的比试。 那样也不会累着她的军队。 “走吧。” 她看着士兵,继续发号施令。 随后便开始迈开步伐,夜南墙和宋州全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等会儿不要着急,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 红拾小声地说了一句,吩咐着他们二人。 “是。”虽然夜南墙和宋州全都不清楚红拾话中的意思,但还是坦然应下了。 彼时阳光明媚,身着红色霓裳的少女逆光而来,似是从黑暗中走过来的神明。 明媚耀眼,招摇至极。 这八个字是大多数人对这位北凉镇北候的印象。 但是他们所有人却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不是说眼前的这人有多么的令人害怕。 而是说他们不敢去看她。 他们这一行人的气势确实很强。 红拾自己也觉得,不知道为啥,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种莫名而来的类似于底气的那种东西。 走在这条道上,她觉得很坦然。 高台之上,慕容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所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种一个人带着一支只有千人左右的队伍,却是走出了万军难挡的气势。 进入了演练场地之后,那道结界便是自然而然地束了起来。 东阳国的那位王猛将军就站在她的对面。 看了一眼那位将军背后的旗帜。 红拾唇角轻勾起弧度,这方旗帜她今天是势在必得了。 “请赐教。”她只是轻声说着这几个字。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那位王猛将军则是直接提着大刀冲了过来。 他就很看不惯,这个小娘们儿这么嚣张的样子。 与此同时,红拾只是往左边退了一小步。 并且做着并步抱拳的姿势,在那人过来的时候,左弓步搂手冲拳和弹踢冲拳直接迎了上去。 五步拳前奏部分就够了。 直接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左手握成拳打在对方肩膀处。 第351章 每个人都是等待开发的宝藏 当然了,右手也没有闲着,直接将他背后的旗帜给扯了过来。 随后便是猛踢了一脚,那人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许是王猛将军太过于惊愕吧。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旗帜就已经没有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结界已经散去了。 这一回,四方席位上的人不单单是惊讶了,是直接愣了好久。 底下的士兵也是捂着嘴,惊讶不已的样子。 他们都还没有开始打呢,怎么就直接结束了呢? 这简直就是一场玄学了。 夜南墙只是淡然自若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内心暗自感叹着: “不愧是拾姐姐,这随随便便一出手,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赢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 或许有出其不意和先下手为强的感觉在其中。 但他觉得,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更何况,拾姐姐都没有用剑,只是直接踹了对方一脚。 宋州全是直接看傻了眼。 原来她刚才所说的,让他们不要急着动手,是这个意思。 良久。 那位主持着武比的人员迅速敲了敲铜锣,直接大声喊着: “第三轮比试,北凉镇北军胜。” 他的语气中却是夹着许多莫名的情绪,有开心,有惊讶,有震撼,很是激动的样子。 红拾点了点头,虽然她这样做不怎么好,但是本来就可以这样解决的,何必去浪费时间和人力。 她才不管那些呢,在她这儿,五步拳既是神明也是噩梦。 毕竟在大学期间学了两个学期,她肯定是印象深刻的。 大一上学期武术课和大一下学期武术课,她都是毫无意料地接触到了五步拳。 为了不挂科,她练了很久,所以如今自然是印象深刻。 旋即她只是对着那位王猛将军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哦!我已经赢了。” 随后便是直接带着自己的军队走到了军队休息处。 镇北军跟在她的身后,扬眉吐气地走着。 看起来就是特别有气势的。 高台之上,北凉皇慕容熙与白老爷子同时朗声大笑着。 “拾丫头这招出其不意,倒是使得炉火纯青。” 慕容熙不禁感慨着,拾丫头会直接那么一下子就抢到了对方的旗帜。 这是有些让人始料未及的。 “直接一招制敌不好吗?不费一兵一卒,这风范,比她娘当年可是威风了很多。” 白老爷子想到了这丫头的娘亲。 想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心里不禁生了些许的感慨。 “虎父无犬子,虎母无犬女。”慕容熙暗自感慨着。 这场比试,确实是惊讶到他了。 红拾走过去时,正好是花弄影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你这招,倒是不错。”花弄影直接和红拾击了个掌。 似是在为之而欢呼雀跃着。 “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可就是俺本人了。” 红拾的眼神里流露出些许骄傲的神色。 她穿着一声红衣,自然是要像这个颜色一般。 既招摇又明媚,还要有不动声色的张扬得意。 好吧,可能是在为不辜负这么美的衣服而找理由。 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也要好好比哦,我相信你是可以赢的。” 她迅速补充了一句。 虽然她并不了解西安国的那位烟雨军主帅的武功如何,但她还是很相信花弄影的。 毕竟她那金牌杀手的名声,肯定不是白来的。 “我回的。”说完之后,花弄影便是带着军队,径直走上前去。 等到红拾落座之后。 谢轻芒才发出了一声喟叹: “我去!你也太厉害了吧,就那么一拳一脚,竟然都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别人击倒。” 反正他是真的很惊讶了。 这场武比,可是比刚才那位西安国的陆云成将军还要精彩。 而且这位还没有使用刀剑等兵器。 只是凭借赤手空拳就将对方给打个措手不及。 这委实是过于厉害了。 “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不算是真功夫。” 红拾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她又没有做什么很厉害的举动。 今日此举,只是凭借着五步拳最初的那几步,可以说是出奇制胜,兵行险招。 但绝对称不上厉害或是什么的。 不过她也清楚,这种东西只能见好就收,使用那么一次就够了。 以后也不会再怎么使用这些。 “或许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大胆出招,才能获胜。” 谢轻芒又迅速解释了一句。 红拾只是轻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 她今天的举动,不止是只有她自己能够知道不光彩。 明知不光彩,但是她还是要做的。 只要她的军队不受伤,那就已经很好了。 西安国军队前。 那位王猛将军带着自己的士兵回到原处,十分不光彩的输了这场比试。 他们也是很无奈的,谁知道会这么快就输的。 最终和之前的冲天军坐到了一处。 他们两支军队都是那种一开场就直接失败了的军队,自然是半斤八两,同病相怜的那种。 “王将军不是一向自傲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冲天军的首领少不得要说上几句。 他早就看不惯这王将军了,自恃武功高强,平时处处欺压他们冲天军,还出言取笑。 所以此刻他也要反击回去。 “技不如人呗,谁知道那丫头这么厉害呢?” 王猛将军只是垂着头,他就想不通了。 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脚就把他给踹倒了。 思索归思索,也确实是他技不如人了。 那位冲天军的首领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毕竟都是技不如人,以五十步笑百步反而没意思。 或许他们只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席位之上,轩辕雪只是在低着头喝茶。 一举一动很是优雅,看着就是高贵端庄大气之人。 她只是在想着,怎么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这么厉害呢?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些,在九幽学院里面,她只是知道那位嚣张任性不学无术。 可是现在,这位会的东西可多了。 或许每个人都是等待开发的宝藏。 而那位青阳宗大小姐已经完全开发好了,成为了一件极其明媚耀眼的绝世宝藏。 看来还是她自己以前过的太过于盲目了。 “三公主不开心吗?” 坐在她身旁不远处的萧子谦见她神色不对,关切地问了一句。 “本公主开不开心,与你有什么关系吗?”轩辕雪冷哼了一声。 她自己的事情,与这位西安国的皇子有什么关系。 第352章 她是个面子薄的女孩子 这位可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情干。 “生气了?那我就不说了,无意叨扰,抱歉。” 萧子谦很是真诚地说着,他也觉得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不自觉就瞟了过去。 注意力也被她给吸引了过去。 或许是看她与旁人有些不同吧。 毕竟在他周围的那些千金贵女,都是小家碧玉或是大家闺秀,但多少都有些端着架子。 没有什么看起来很真实的人。 但这位东阳国的三公主不同,悲欢喜乐,憎恶爱恨,似是都写在脸上。 是那种有血有肉的,很真实的人。 “你不觉得你很烦吗?要来招惹我的人是你,说了一句抱歉之言,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轩辕雪有些气不过,这人以为她自己是什么。 随随便便就可以过来招惹的吗? 明明率先过来说话的人是他,如今不说话了,就用一句无意叨扰而遮掩而过。 这种行径可不像是君子所为。 “那三公主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什么?” 萧子谦十分温和地笑着,他有些搞不清楚。 这位公主如今说着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倒是有些稀奇古怪。 或者是女人心,海底针,他本来就难以去猜测。 “随便你。”轩辕雪冷哼了一声。 随后便是继续喝着自己的茶,她才不想搭理这人呢,天天在这儿吃饱了没事干,假关心。 中央的演练场上。 花弄影与苏烟雨相对而站,看起来都是那种十分有气势的。 “小姐姐,要开始比吗?” 苏烟雨探头问了一句,声音听起来很甜。 花弄影愣了一刹,这声小姐姐是在叫她吗? 在生活中很少有人叫她为为小姐姐的,初次听到这个称呼,觉得还是有些稀奇的。 所以免不得要愣一下。 “你若是准备好了,那就可以开始了。”想了想,她还是十分温柔地回答着。 “那就开始吧。” 苏烟雨点了点头之后,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剑。 随后两人便是开始比试。 只是那刀剑往来之间,怎么看都有些不大对劲。 给人一种淡云流水般的感觉,不像是在比试,而是那种在互相闹着玩儿的感觉。 底下的士兵们也是很一致地随便打打。 让人不由得怀疑起,他们手中的剑是不是那种桃木剑,要不然怎么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好家伙,这两人又是无心对战的那种。” 红拾不忍感叹了一句,她觉得,下午的武比有些太过于敷衍和谐了。 没有那种争争抢抢打打杀杀的血腥之态,只是有那种随随便便安安静静的互相交流。 唉,总觉得都没有什么认真比试的人。 今日的武比,和她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啊。 “你打我,我打你,恩恩怨怨何时了。还不如就这样随意而为,看着还挺和谐的。” 谢轻芒同样是感慨了一句。 其实他觉得这样挺好的,其实这种东西本就没有什么比试的必要性。 国家之间的来往,不该是用军事手段来进行的。 文化政教或是商业之道,这些手段就很不错,既能和谐共处,也能增进各国情谊。 根本就没有那些利用军事手段的必要性。 但是他还是忽略了其他的东西。 红拾也是直接指出来了,“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总有欲望和外力影响。” 谢轻芒刚才说的很好,也是很理想化的。 但是,他并没有考虑到。 人的欲望是很大的,而又无法去猜测和掌控的。 在利益地位或是钱财富贵的影响之下,很多原来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会变得很重要。 这就是现实,欲望之花永不凋零。 不论是谁,都有欲望,不可能是无欲无求的。 “什么意思?”谢轻芒愣了一刹。 他有些听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都不懂啊?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意思就是人心很容易受到伤害。 而伤害人心的东西就是欲望,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类似于地位名望,王权富贵,而起因就是欲望。” 白长安按着自己的理解说了一句。 她觉得就是这样的意思,在天下太平之间,欲望是最大的祸害,但也是一种希冀。 红拾点了点头,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人们总喜欢用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来形容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 人心是很容易受伤的,没等到风来花都会自己落。 就是说人心,没被别人伤害,自己也会受伤,脆弱,人心有生命的期限。 但她却觉得不是如此。 这句话适用于很多的状态。 不单单只是感情,或许是要贯彻一生的。 稚子成长,年少情动,长大之后成家立业,又到最后垂暮之年的过程,总是要受到外界因素的伤害。 其实也就是人心很难去定义,她的拙见,也只是几句随意揣测。 没有必要去深究的,反正也是没意义的事情。 “突然发现你们的文采和思想很好啊,不是我能比的。” 谢轻芒感叹了一声,他觉得他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年一般。 简直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不过也确实是如此,这位镇北候的文采,他之前是深有体会的。 毕竟在四方馆那个时候,他听着红拾姑娘讲那些天下大事之道的事情,他就觉得这人文采斐然。 不仅如此,思想更是在他人之上。 若是红拾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去说上一句:我这个现代人怎么能够和你们相比呢? “别多夸,我经不住这么夸的,你去夸阿红,她的文采还是很好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红拾,她自己的文采如何,她很清楚。 半吊子的文化,小时候也没怎么学习。 只是认得几个大字罢了,绝对是挨不住夸的。 红拾:你礼貌吗?你经不住夸,难道我就经的住夸吗? 最终,她也是低头喝着茶。 毕竟中午糕点吃多了,现在就有点渴了。 “她是个女孩子,面子还是比较薄的。”谢轻芒若有所思。 这句话也就直接说出口了。 白长安:我难道不是个女孩子吗? 好吧,可能她就是个女汉子吧,本来就挺大大咧咧的,活的像个爷们儿一样。 “咳咳咳。”红拾差点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她是个面子薄的女孩子? 这得是有多盲目,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可能面子确实挺薄的,毕竟很容易害羞和脸红。 第353章 白云苍狗万事不有 但是,女孩子的话,她现在可就算不上了。 算上现代的年纪,那可是三十岁的人了,绝对是个大龄女孩子。 “你慢慢来,又没有人要和你抢这些。” 谢轻芒皱了皱眉,他还以为这人有多么稳重呢。 没想到,这人还挺不稳重的。 “你能说些好听一点,正常一点的话吗?” 红拾暗自翻了个白眼,无语了,这人是怎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的。 夜南墙:其实他可以说那些很好的话。 他只是在一旁侧着脸,无声笑着。 觉得拾姐姐是真的很厉害,既有着普通人有的温柔与睿智,也有着普通人有的善良与热忱。 与此同时,他觉得很开心。 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嬉戏打闹开着玩笑,听着随意调侃的话语。 他觉得这一幕很是温馨,也是很舒服的。 所以自然就会带着笑意去看这些。 白长安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夜南墙这张满是笑容的脸庞。 那张脸,沾染了世间所有的温柔。 眉眼秀丽尽是高山流水,唇若三月桃花,眼眸明亮有神,十分俊秀。 此景此景,倒是令白长安想起了之前花弄影说过的一句诗: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夜南墙既是惊鸿宴,也是盛世颜。 他觉得这个少年郎笑起来甚是明媚耀眼。 “那还是继续看他们的比试吧。” 谢轻芒急忙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看着中央演练场上的比试,他觉得这还挺与众不同的。 红拾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了过去。 继续看着中央演练场上,她们两人的比试有些无聊。 感觉没有那种很激烈的招式,就只是淡然不迫,从容到极致。 “小姐姐,你累吗?”苏烟雨看着与她交手的女子,笑着开口。 “还好。”秉持着要礼貌交流的原则,花弄影轻声回答着。 闻言,苏烟雨笑的更加欢快了。 “可是我累了,要不小姐姐赶紧打败我吧,这样我们就能够早点儿回去休息了。” 似是撒娇的话语,软绵绵的,听着还挺勾人的。 花弄影暗自皱了皱眉,这位在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 和如今这个甜软乖巧的萌妹纸,这能是一个人吗?怎么看都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 “你是认真的?”愣了好久,花弄影才淡然地说出这几个字。 若是按照以前,她是可以直接毫不犹豫地将人给打败,可是吧,如今来到书中世界。 心肠也软了很多。 对这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她觉得她自己下不去手了。 草!真踏马无语了! 她又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对啊,小姐姐,快点打败我呀,然后我就可以去休息了。” 苏烟雨点了点头,她本来是想着主动认输,直接弃权的,但总觉得那样做有些不大好。 虽然她目前这样做,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不妨碍她想休息的心思。 底下的那群士兵,竟然也在开始交谈了。 “对了,你们那位将军待你们怎么样啊?” 穿着烟雨军服饰的一位士兵说道。 “我们将军啊,待我们极好。” 定北军的一位士兵说着。 不但让他们改善了资质,可以去修炼仙道,而且还让他们学到了很多的作战方法。 反正他是觉得这位将军待他们绝对是极好的。 “可以看出来。我们将军也是差不多的,老兄啊,你说她们啥时候能够结束?” 那位烟雨军的士兵继续说着。 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台子上的两位将军,她们那比试,怎么看都有些不大正常。 其中两方都像是在划水,感觉没怎么认真比试。 唉,他们将军一向是不大正经的。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呢,也是这么随意的,不过像她这样随意一些也是挺好的。 少了很多的争端,随心所欲的军队并不一定不好。 “这不好说,我们将军平时严肃庄重,但是此刻有点不大着调,或许快结束了吧。” 属于定北军的那名士兵抬头看了一眼。 他不太确定最后的结局,但是他相信他们将军可以获胜。 应该是差不多快要结束了的。 不过一刹那的时间,他所说的话便得到了印证。 只见那方术法化成的结界散去,而花弄影已经将那绣有烟雨军三字的旗帜握在手中。 镇北军获胜了。 奇怪的是,两房军队都没有任何欢呼或是颓然之声,无悲无喜,看着竟是十分淡然。 结果出来了。 四方席位上的人不禁议论纷纷。 “就这么结束了?感觉今天下午的武比太过于草率了。” 有人疑惑不解,怎么就直接给结束了呢? “对啊对啊,第一轮随便打打,第二轮和第三轮打都没有打,第四轮也是这么随便。” 另外一人附和着说了一句。 “你管他们做甚?这是那三个大国的事情,与我们这些蝼蚁小国又有何关系?” 其他人劝说了一句。 反正这最后的结局,与他们国家无关。 毕竟他们国家可是早早地就输掉了比试。 保持无所谓就好,免得引火烧身。 萧子谦只是在一旁淡然地笑着,仿佛这场比试的结果于他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都不担心吗?你们西安国只剩下一支军队了哎。” 轩辕雪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西安国大皇子。 甚是高傲地说着,这萧子谦就不慌吗?毕竟只剩下了一支军队。 萧子谦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身旁不远处的女子。 “你们东阳国不同样是如此吗?三公主就不担心这些?” 他这话,也算是以牙还牙了。 “你们小小的西安国怎么配和我东阳相比?我东阳国虽然只剩下了一支军队,但那支可是诸国之中最强的。” 轩辕雪抬头,趾高气扬地说着,露出了那莹白如玉的脖颈。 她觉得,东阳国最后会获胜已经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所以此刻自然是十分有底气的。 “小姑娘,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萧子谦只是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些许幽深不明。 这人生万事,本来就是什么都有。 很少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事情。 这句诗还是他师父当年教给他的。 “什么白云苍狗万事不有?还有啊,谁是小姑娘了?” 轩辕雪怒瞪了一眼。 这人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就这么欺负她,他好意思吗? 哼,她可是一国之公主。 第354章 安丫头长得越发水灵了 怎么能够这么受人欺负呢? 她此刻自然是要气急败坏的。 “没说什么,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萧子谦只是垂着头,似是在道歉。 实则是他觉得与这位公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就这么一个嚣张任性,还盛气凌人的公主。 简直是没有什么自知之明。 轩辕雪心下生气,但也没有再继续搭理他。 那位似是裁判的官员走到场地中央处,朗声开口:“第四轮比试,北凉定北军胜。” 随后,花弄影便带着军队回到原来的位置。 苏烟雨也是欢欢喜喜地带着自己的军队回到原来的位置。 军队没有受伤,这就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一件极为欢喜的事情。 “今日武比到此结束,诸位可自行散去。” 胜负已定,慕容熙在高台之上朗声开口,只是那略微上扬的嘴角,却是很难遮掩他的喜悦之情。 今日的武比,北凉国的三支军队都没有失败,而是成功获得了晋级到明日比试的机会。 这俨然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随后,诸国将军带着军队士兵自行离去。 还是很井然有序的。 红拾他们几人是最后出去的。 “今日的武比结束的太早了,几位待会儿是要去哪儿?” 谢轻芒看了一眼他们几人。 以前的武比基本上是晚上子时才结束的。 而今日却是这般早,就已经结束了这几场比试。 “难道不应该是直接回去吗?” 红拾微微眨着眼睛,很是真诚反问着。 今日的武比结束了,不是应该直接回去,然后再继续等待明日的那几场比试吗? 所以,谢轻芒说的这番话。 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等会儿还有其他事情吗?我想请你们去我府上吃饭。” 谢轻芒慢条斯理地说着。 他可是一个四十八孝好儿子,既然自家老爹这么看好他们几人,那他不得好好做个东。 请他们过府一趟,也算是放松一下自身。 呃,红拾直接愣住了,早知道她就不该那么早接话了。 如今这般,倒是有些尴尬。 好吧,她还不知道她自己该做什么决定。 说不去吧,大家相识一场,不好拂了面子。 而且吧,今日武比已经结束了,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他们也有充足的时间。 要说去的话,若是就她一个人答应了,那就更加尴尬了。 这还是一个难题啊,好吧,只是她觉得比较难以抉择。 “你们要去吗?我可以去的,今日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白长安思索了一番。 她这次回到都城之后,明明有那么两三个月的空闲时间,却是哪里也没有去过。 昔日祖父的好友家,还有各个官员大家,她都是没有去的。 一是找不到什么由头,二是自己孤身前往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最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我也去吧,左右不过是打发打发时间。” 红拾思索了一番,毫不在意地说着这些。 可是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了。 她这是有多敢说啊?左右不过是打发打发时间,合着去卫国公府走一遭吃顿饭就是去打发时间了。 好吧,她也确实是去打发时间的。 要不然,谁会放着自个儿好好的家里不待,硬要跑到别人家里去。 反而还会约束自己。 但是呢,她的这番话,他们几人也没多想。 毕竟也是一个事实,然后会各自感慨着:这人还是那个十分真诚丝毫不做作的姑娘。 “那我也去。”她们两人都已经答应了,花弄影也不好再推辞。 就这样,她们将各自的军队安排吩咐好之后,便准备一起跟着谢轻芒去他家。 当然了,自然是要把夜南墙给带上的。 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个伴嘛。 他们几人很快便到了卫国公府。 等到小厮开门之后,谢轻芒将他们带到了大堂处,而大堂之上正好坐着两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卫国公,而他身旁正在沏茶的美貌妇人应该就是国公夫人了。 谢轻芒急忙走上前去,说了一句。 “爹,娘,我把镇北候,定北将军还有护国将军他们几人,给请到家里来了。” 卫国公急忙站了起来,“几位奔波劳累了,先坐下再说。” 然后便是指着两旁的位置,示意着他们坐下。 “老爷,我去沏茶。” 那美貌妇人急忙站起来说了一句。 并且作势要往后堂走去。 “夫人去干什么?让那个小兔崽子去。” 卫国公直接说了一句,拦下了自家夫人。 谢轻芒:能给我那么一点面子吗? 但也没有办法,他家老爹已经发话了,他就只能去照办了。 此刻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主要是不能让他们二老受累。 好吧,他本来就有这个想法的。 一旁坐着的红拾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果然啊,这越是有教养的高门大户越是不同。 他们身份地位都是极为高贵的,但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就像是奉茶这样的小事情,也要亲自去一趟。 不过嘛,这样的做法也是很好的。 自己有手有脚的,为什么就一定要雇佣很多的丫环奴仆呢。 白长安直接朗声说着: “几年不见,国公与夫人身子骨可还硬朗?” 她记得当时离去的时候,这两人的身体都有些许的毛病。 如今已是几年不见,自然是要关切一番的。 红拾:一上来就问身体好不好,这也太尴尬了吧。 作为社恐人士的她表示,尴尬癌都给犯了。 花弄影:我怀疑我认识了一个难以形容的人。 她都有些觉得无语了,这问身体好不好的话语,能等到最后的时候,再去开口问吗? 夜南墙就坐在白长安旁边,神色自若,垂着头,没有什么异常的情绪。 “几年不见,安丫头倒是长得越发水灵了,我们两人的身体,也就那样儿了,老毛病。” 卫国公看了一眼白长安,然后才朗声应答着。 不愧是白老爷子的孙女儿,这行事作风都不是旁人能够有的。 一上来就关心着他们的身体,这份情意倒是极为难得。 “哪里哪里,水灵倒是谈不上。只是令公子面如冠玉,风流倜傥,这相貌倒是极为出挑。” 白长安稍微点了点头,然后才笑着应答。 她自己哪里生得水灵了? 只不过是粗人一个,在边疆的风雪里生长着,与都城里的高门贵女倒是有很大差别的。 第355章 传说中的商业互吹 只能说是清秀,但也绝对谈不上水灵。 一听这话,一旁的夜南墙心里顿了顿,在内心深处暗自反驳着: “白姐姐的长相似是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兮。” 就是那种让人见了,会不自觉得多看几眼的相貌。 红拾垂着头,来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她觉得,白长安是个很猛的人。 这些话题,若是放在她身上,她指不定是要说些不好的话。 毕竟在现代,她在单独租房子住之前。 那段时间,是住在收养她的那户人家的家里。 那些人待她还是可以的,还有那些亲人待她也是极为热忱的。 可是她偏是不爱说话,是那种内向到了极致的人。 最后也就差不多成了社恐。 所以此时,听着白长安和那位卫国公对答如流的交谈,她觉得她自己是做不到的。 无论如何,都是有些不自在的。 “那位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应该就是镇北候了吧。” 陡然间,听到这样一阵声音。 红拾直接被吓的颤抖了一下,好在那颤抖的幅度不是很大,也没有人能够看到。 “是的,我就是红拾。” 旋即,她只能是点了点头应声道。 天知道,她差点儿就把那一句“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给直接说了出来。 唉,她觉得她不适合生活在这儿。 “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修为与功力,的确是个不错的栋梁之才。” 卫国公继续看了一眼,这丫头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修为、才华、武功、人品这几类东西,这丫头都是其中极为出挑的。 确实极为不错。 “多谢国公大人夸奖。”红拾面露微笑,甚是乖巧地说着。 虽然她平时不是一个很乖巧的人。 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可以稍微装一下的。 “不错不错,那位就是定北将军了吧。” 卫国公再继续看了一眼花弄影,他之前与她父亲有过几面之缘。 但是这丫头,以前没见过她,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对她们几人了解的稍微多一点。 毕竟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上认可的人物。 大抵也还是极为不错的。 花弄影还未来得及回答,谢轻芒就已经提着茶壶过来了。 “茶来了!” 谢轻芒提着茶壶从后堂出来了。 率先走到了红拾和花弄影的身旁。 “爹,娘,我先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啊。” 谢轻芒看了一眼自家老爹和娘亲。 估计他们都不认识这几人。 “这位是花弄影,定北将军,也就是九洛宗的大小姐。” 先为花弄影倒了一杯茶,顺便介绍着。 “你赶紧把茶倒完,别搁这儿啰啰嗦嗦,扰人情绪。” 卫国公拧起眉头,多少有些不大满意。 原本是想好好同这几位丫头说说话聊聊天的。 却不料这个小兔崽子直接过来打断了。 教人看着心情就不好。 谢轻芒:我还是您亲生的吗?我真委屈! 花弄影和红拾相视一眼,这家庭地位,简直就是一目了然了。 “听闻国公大人高风亮节,更是世代忠良的骨鲠之臣。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花弄影顿了顿,带笑着开口。 “哪里哪里,影丫头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掌数十万兵马,实在是后辈楷模啊。” 卫国公朗声应答着,那情绪能看出是极为开心的。 谢轻芒:敢情这一老一少是在唱双簧呢? 他立在一旁,甚是无语,自家老爹搁这儿夸外人就算了。 还是在贬低他之后夸的。 果然啊,他就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红拾:这就是江湖传说中的商业互吹吗? 看来,她又涨了不少知识。 谢轻芒继续给他们几人倒着茶,然后才走到二老旁边,替他们倒好了茶之后。 最后在他们面前说了一句: “爹,娘,孩儿去安排晚宴了,你们陪他们几人聊聊天。” 国公夫人急忙站了起来,“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天就好,我去准备。” 她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去安排好这些的。 毕竟来者皆是客,那不得安排好点儿。 “算了,你这个小兔崽子多陪陪他们,带他们去府上转转。” 卫国公皱了皱眉头,左右是要留在府上吃晚饭的,那就晚上再去好好说说话。 “夫人慢点走,我陪你一起去安排这些。” 说完之后,卫国公又迅速扶着自家夫人,准备离去。 “那你们多准备点素菜,这大热天的,也不能吃太多那些过于油腻的荤菜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谢轻芒急忙补充了一句。 红拾顿了顿,这句话,应该是在为她着想的。 她又不蠢,这些也不难猜。 心里有一道暖流涌动,没想到,这位还是这么细心谨慎的。 等到他们离去之后,谢轻芒才不紧不慢地说着: “你们先喝茶,等会儿就随我去转转了。” 白长安这时才清咳了两声: “你这家庭地位,都快和我有的一拼了。” 她在一旁看了很久,然后也思考了很久。 最终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我还有家庭地位吗?”谢轻芒挠了挠头,若有所思。 红拾只是在一旁感慨着。 这个书中世界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地方。 那些高门贵族里的算计权谋,她目前还没有亲身看到过,但是这些温馨平淡生活里的似水流年。 却是让她深有感触。 与她结交的这些人,都是热情善良的。 尽管脾性各有不同,但心思都是纯良无害的。 此时的她,很庆幸能够遇到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当然了,这段时间和记忆。 会让她记住很久,久到经年之后依然会觉得这些很美好。 陡然间,她看了一眼夜南墙。 发现他那如琥珀色般淡薄的眸子中多了几分确切的伤感,似是受了伤的小鹿一般。 心下一沉,她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他们在这里谈论着家庭,难免会让人有些触景伤情。 会生出很多感伤的,包括她自己亦是如此。 “谢世子,要不你现在带我们出去转转吧,有点想出去走走了。” 红拾望着谢轻芒说道,虽然还是会很尴尬的。 但只要不去在意它,一切都好说。 谢轻芒看了一眼他们,手中的茶已经喝完了。 随后便是朗声应答,“那我就带你们去府上转转。” 这卫国公府的布置,还是极为不错的。 不是那种特别富丽堂皇。 而是那种带着山清水秀,有着亭台楼阁的雅致景观。 看着还是极为赏心悦目的。 第356章 把孤山绝迹的鸟给吓走 “好啊好啊,我好久都没有去看过了。” 白长安说这话时,还看了一眼夜南墙。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把这些说给他听。 那些她小时候的经历,还有她小时候去过的地方。 就这样,他们几人跟着谢轻芒去了后院。 先是来到了一片竹林。 似是古诗句中所说,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看着令人觉得十分舒服。 “这片竹林不错,里面是很适合乘凉的。” 谢轻芒带着他们走在竹林小道上。 “扑通”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 随着而来的还有一阵闷哼声。 “啊呸。”红拾咒骂了一声,怎么她连走个路都能摔到。 “我去,你没事儿吧。”白长安急忙走上前去,和花弄影一起把红拾给扶起来。 谢轻芒回过头看了一眼。 却是受了不小的惊讶,那位怎么就趴在地上了呢? “我没事儿,还好没磕到脸。” 红拾也没想到,她怎么好端端地就摔了一跤。 “先去旁边坐会儿吧,那边有处石桌。” 谢轻芒见她没有什么大碍,就想着先去坐会儿。 “我没事儿的,你们不用扶我。” 红拾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然后才说着。 唉,这就挺尴尬的。 谁让她走路时心不在焉的呢?她能说,她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吗? 而且还是些不大好的事情。 好吧,也不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主要是在想着这一片竹林,说实话,确实没有镇北候府隔壁,也就是白止府上的竹林好看。 想着想着,就没怎么注意脚底下的路。 总而言之,还是她活该啊。 等到坐好之后,谢轻芒才满是关切地开口: “你确定没事儿吗?要不我去拿一下跌打药,免得以后留疤。”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位镇北候好歹是个女孩子,若是最后受伤留疤了,可就不怎么好了,对她多少会有些影响。 “连皮都没有磕破,最多就是肿了一下青了一块,等你去拿了之后,估计这青肿都消失了。” 红拾不忍撇了撇嘴。 就这么一点儿伤,连皮都没有磕破的那种,有必要去做这些吗? 她自我感觉也不是那种身娇肉贵的人。 所以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谢轻芒:这么女汉子的吗? 他愣了一刹,再过会儿连青肿都看不见了。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随意呢? “咳咳,你这话说的,咋有种我的风格呢?” 白长安同样是不忍咋舌。 她觉得这位,怎么比她还要狂放不羁的呢? 虽然她平时也不怎么在乎那些伤口疤痕,但是她之前以为红拾会挺在乎这些的。 毕竟她刚才爬起来的第一句话。 说的是还好没有磕到脸的那番话。 一旁的花弄影也是愣了一刹,她很少看见这种摔跤了都不看几眼的人了。 她以前在杀手组织时,就碰到过那种很金贵的人。 身上有一点的磕磕碰碰,都要大喊大叫的那种。 能看到这么真诚不做作的人。 确实是极为难得的。 夜南墙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眼眸中全是心疼之色。 拾姐姐总是这样,都不怎么关心她自个儿的,那种很成熟懂事的状态让人感到心疼。 当然了,拾姐姐的做法,可能在一般人眼里是没什么的。 但是他却觉得,这种心态,故作无所谓的姿态。 实在是让人心生触动。 “你们几个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我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只是趴在地上,最多失了颜面而已。”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几人的脸色。 不忍摇了摇头,她人倒没事,只是颜面失去了一点。 看起来不太好看罢了。 “还行吧,也不是很丢脸,毕竟你这张脸……也没有什么好丢的。” 白长安顿了顿,才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这是个玩笑话。 说的不轻不重,带有调侃和打趣的意味。 “确实如此。”红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她这张脸,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好丢的。 “咱能别这么损人吗?看起来还挺不道德的。” 花弄影皱了皱眉,怎么这货又开始损人了。 “那我下次收敛收敛?”白长安顿了顿。 红拾:你还有下次,真晦气啊! 夜南墙看着白长安那如花的笑颜。 心下一沉,这次他可能要背叛阵营了。 他可能要站在白姐姐这边了,心里默哀,他可能是要违背道义了,大抵是被迷昏了头。 “得了吧,老白,你这张嘴,都能把那孤山绝迹的鸟给吓走,还不如不说话。” 谢轻芒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头,言语之间,颇为得意的样子。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们两个啊,也就是半斤八两。” 白长安横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幽怨的神色。 她说话怎么了? 说话这么好听的人,难道还不能让她多说几句。 红拾轻瞥了一眼,怎么这两个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都多大了,竟然还要搁这儿斗嘴。 花弄影只是无奈摇头,总感觉他们不是处于一个年龄段的。 好吧,或许原本就不是属于同一个年龄段的。 毕竟她在现代也是二十好几的人。 心智难免要比他们成熟一点的。 竹林吹来些许微凉的风,夹杂着自然的芬芳,似是能够抚平任何不快意的情绪。 就这样,直至太阳落山。 府里的下人来寻找他们几人,通报着让他们移步去厅堂用膳。 他们几人才堪堪离去。 走在府中路上,在还未完全踏入厅堂的时候,大老远地就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白长安不忍感叹了一句: “国公府的饭菜就是香啊,这么远的位置,都能闻到这香味儿,还真是馋的让人流口水啊。” 她不禁闭上了眼睛,再此去闻了一下。 这味道,应该只有两个字可以去描述了:真香! 红拾也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都有些什么菜。 但这香味儿的确是久远不散啊。 而且她这么一个挑剔的人,都能觉得很香,那味道,自然是不一般的那种了。 “那肯定啊,我娘亲的手艺可是一绝,当年就是靠着这招儿,才让我爹对她痴迷不已。” 谢轻芒甚是得意地说着。 这些还是他娘亲对他说的,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先把那个人的胃给养叼了,然后让他离不开自己。 而且他娘还说了,他的这个小经验啊。 是那种男女都适用的。 第357章 你要是被威胁你就眨眨眼 然后他就一直记得这个。 毕竟他娘亲的手艺是真的好,还喜欢亲自下厨。 红拾顿了顿脚步,心里暗忖着,这一招还是挺不错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追人要追胃。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好吧,方法不错也与她没什么关系了。毕竟她自己的厨艺,那可是烂的一批,惨不忍睹。 但是吧。 女孩子都挺喜欢别人用这一招的。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不用去做那些复杂的饭菜了。 也不是什么菜都不想做的那种,只是不想做很麻烦的。 当然了,或许会改变吧。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也无法去预料。 “一听就知道这种不适合我,毕竟我那厨艺,只能够保证吃不死人。” 白长安轻笑出声,果然啊,她就没有那些缘分了。 “能够保证吃不死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红拾撇了撇嘴,她就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只要能吃就行,吃不死就不错,当然了,有胆量吃那些饭菜的肯定不是她自己。 说到底,一切都只是随口说说的。 但是,仍旧有人将这些事情给记住了。 甚至于记得死死的。 这个人,也不难猜出来,就是夜南墙。 那个极为腼腆的男孩子,在以后的荒芜岁月中,为了追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最后洗手作羹汤,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进入厅堂之后,国公和夫人已经坐在了主座上。 是那种很多大的圆形木桌,桌子上摆满了很多的菜。 “你们先坐。”见他们进来了,卫国公谢容率先说了一句。 “嗯,伯父伯母的手艺还是这么的好,大老远地就闻到了香味。” 白长安夸了一句。 她之前在这儿吃过几次,只不过当时没有非常在意好吃与不好吃。 如今,却是越来越在意了。 随后,几位丫环端来了一盅羹汤之类的东西。 “这是煮了许久的青梅海棠饮,你们几位可要好好尝尝。” 国公夫人看了这几人,面带笑容地说着。 “谢谢伯母的关怀,那小女就不客气了。” 见他们几人都没有说话,红拾就迅速回了一句。 她能说她是有些馋那盅羹汤了吗? 唉,她就是闻着这盅青梅海棠饮的味道,既有青梅的香味,又有一些海棠花的香味。 光是闻着这些就已经食指大动了。 “拾丫头真乖巧,可惜了,我家这小兔崽子,就没有你们几人那么乖巧聪颖了。” 国公夫人不忍感叹了一句。 她就一直都想要有个女儿,可是当初在生了芒儿之后,她家老爷就不让她生了。 说是生孩子太痛苦了,生一次就够了。 她当时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 毕竟在生孩子那会儿,是真的会很痛,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遭。 但是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挺希望有个女儿的。 听着这拾丫头叫自己伯母,她的心里竟然比吃了蜜还甜。 “没有没有,我也不是很乖巧,多谢伯母的夸奖。” 红拾也不知道要叫她什么。 叫夫人的话,难免会有些见外,还是直接叫伯母吧。 只要不是太过于失礼就可以。 说完之后,红拾就端起了那盅青梅海棠饮,连看都没有看,就直接喝了一大口。 入口的那一瞬间。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玩意儿真好喝。 一旁的几人不禁又看了几眼。 尤其是谢轻芒和卫国公谢容,他们是知道这汤饮味道如何的。 但是又不得不做出喜欢的模样。 “拾丫头觉得这汤饮味道如何,好喝吗?” 国公夫人急忙问了一句。 她的手艺,她还是可以保证的。 “好好喝,我还挺喜欢的。”红拾抬眸看了一眼。 她形容不出这汤饮的味道具体是如何的,但是就莫名挺合她胃口的。 真的有这么好喝吗? 白长安暗自思忖着,随后便是端起了那盅汤,仰头喝了一口,差点没给吐出去。 果然啊,她就不该对这盅汤抱有任何幻想。 以前她祖父还提醒过她,这汤是人家的心意,不管如何只要喝了一口,都是要喝完的。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说的就是她了。 她又看了一眼红拾,只想问她一句话: “你要是被威胁你就眨眨眼。” 她总觉得这位像是被威胁的样子。 毕竟她还是不太会说假话的,她知道,红拾是个有话直说的人。 最终只能在心里感叹,或许人家就好这一口呢。 最终他们也没有再谈论这些了。 但是谈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就像是夜南墙的事情,一谈论起来便是触景生情。 还有武比的事情,那位东阳国将军的事情,也谈到了之前的那位镇北候的事情。 宴席之上,酒扶千盏。 反正卫国公和他夫人是喝醉了的。 红拾和夜南墙滴酒未沾,白长安已是微醺状态,花弄影虽喝了很多酒,但依旧清醒。 “谢世子,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把谢伯父和伯母给扶回房间吧。” 见主人已经醉了,红拾他们自然是无心于宴席了。 而且,外面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时间也不早了。 “那你们慢走,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谢轻芒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娘,明明都是个没有什么酒量的人,还硬要去喝酒。 这下好了,把自己给喝醉了。 明早醒来还得头疼,算了,作为四十八孝好儿子,他该去准备熬些醒酒汤的。 就这样,花弄影带着白长安走了。 而红拾则是和夜南墙回到了镇北候府。 —— 镇北候府,红拾趴在床上,有些睡不着的样子。 唉,时间还很早,她确实是不习惯那么早去睡觉。 “喵喵~”白玉凑了过来,在自家主人的膝盖处蹭了好几下。 那样子,正好是在撒娇。 “你终于睡醒了,还以为你要去睡几个月呢。” 红拾撅着嘴埋怨了一句。 这小家伙,竟然睡了一整天,而且这一整天都不搭理她。 她好委屈啊,这就是猫奴的难受之处啊。 “哪有哪有,我又不是猪,怎么能够睡几个月呢?” 白玉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是跳到了红拾的身旁。 伸出舌头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 那居高临下的姿势似是在无声地说着:“女人,这是给你的恩典。” 红拾大脑瞬间宕机了三秒。 发生了什么? 白玉在舔她手背啊。 哇哦!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开心啊。 以前就养过一次猫,而且还算不上很正经地那种养。 当时那只猫是在收养她的那户人家里的。 第358章 害怕她的幼稚和任性 她很清楚地记得。 那是一只黑猫,一只有着三只脚脚的黑猫。 为什么是三只呢? 这个她也不是很清楚,据说那只猫的脚被夹子夹断了一只。 那只猫之前是只野猫,只是在那户人家住了一年多吧。 而且后来要扔的时候,还是让她去把猫给捉回来的,让她去找个袋子把它装进去。 她以为他们要给它找个新的人家。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把那只猫给扔掉了。 那件事情是她八九岁时的事情,年纪小,不知道何为伤感。 后来想到这件事情时,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最后,她就不敢养猫了。 当然了,她自己也没有养猫的那个条件。 她害怕遗憾再次发生。 但是此刻,见到白玉舔她手背。 这一刻,她深深地体会到了猫奴的快乐。 就像之前在抖音上刷过的那些视频一样,很是可爱的小猫,甚是舒服的舔着。 她好爱啊! 白玉看了一眼自家主人,那丧心病狂的笑容,还挺吓人的。 但也不是那种很恐怖的惊吓,只是觉得很意外罢了。 怎么这一刻的主人,笑的这么开心呢? 还挺不错。 它又继续舔了几下,看起来格外的乖巧可爱。 红拾原本是趴在床上的。 看到白玉这么乖巧的样子,就直接坐了起来。 一把将白玉给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还挺喜欢这样的姿势,将猫放在腿上,然后再让它盘成一个圆球的那种形状。 这样就更可爱了。 “对了,你是在白止他身边的,那你认识那位白长老吗?” 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便询问了一句。 她觉得那位白长老有点儿高深莫测的样子。 还是白胡子的,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好吧,这是根据她这么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分析推断的,可能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真实性。 无凭无据靠感觉。 “认识啊!怎么了嘛,白老他是个挺不错的小老头儿,精明能干,任劳任怨。” 白玉竖起耳朵,似是略有所思的样子。 白老咋了? 为什么主人会问到白老呢。 他还挺好奇的,难不成是前主人说了什么。 “没咋,就是挺好奇的,他今日来到了武比场地,可以说是受到了万人敬仰。” 红拾回想起白日里的场景。 周围那些人的反应还是很大的,最起码,议论声不绝于耳,而且态度还是顶恭敬的那种。 这样一个万人敬仰的人物,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等到主人以后和前主人在一起之后,去了神域之后,应该会有更多的了解。” 白玉也没有说出与白老有关的具体事情。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要等着主人以后一点一点去探索了解的。 那些事情,等她到了神域之后。 也会了解到的。 “可惜了,我目前只是渡劫期初期的修为,日后的修炼,估计是越来越难了。 若是我能进神域,那不得等个三年五载或是十年八年的。” 红拾原本明亮的眸子又重新黯淡了下来。 唉,修炼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就像最初,她在山洞中修炼的那三年。 从筑基期到了化神期,那修炼可是逆天的啊。 虽然她自己不觉得,但是其他人都是这么觉得的。 导致她逐渐飘了一点,觉得她又可以了,毕竟原身这修炼的天赋,着实是太好了。 可是最近,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 或许在修炼这件事情上,她本来就是个半吊子。 但是,她知道这些很不正常。 可是那背后的原因,她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害怕这些事情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更害怕她的幼稚和任性。 “喵喵~我家主人这么优秀,天赋卓绝,肯定会很快就能到达自己想要的境界。” 白玉探出脑袋,蹭了好几下红拾的膝盖。 似是在安慰她鼓励她。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啊?”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煞有介事地问着。 笑死了,是谁给白玉的自信和勇气啊? 孙燕姿吗? 不知道,反正红拾觉得不是她自己给的。 她的那胆量和勇气,可是完全不够的。 “主人最棒了,我看好你啊。” 白玉站了起来,两只脚丫子站在红拾大腿上。 然后抬起两只爪子,似是在为红拾加油鼓劲儿。 “你踩到我的大腿了,你想谋财害命吗?” 红拾迅速将白玉抱到了一旁,揉了揉自己的大腿。 她能说,她自己养的这个垃圾玩意儿挠到她了吗? 而且那个尖尖的指甲,直接扎了一下。 呜呜,她太难了吧。 “主人呐,白玉错了嘛,我保证还有下次。” 白玉蹭了好几下红拾的膝盖,似是在服软。 红拾:这就是迟来的爱吗? 她都想把这垃圾玩意儿直接扔了。 有比她还惨的主人吗?被自家养的猫给挠了一下大腿,还是直接戳进去的那种。 “算了算了,我心软,我也不想骂你。” 红拾摇了摇头,她对这种可可爱爱的小动物,简直就是没有任何抵触力。 直接没有任何的小脾气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家主人最好了嘛。” 白玉继续蹭着红拾的脑袋,撒着娇的样子特别的可爱。 “你之前也像这样蹭过白止的膝盖吗?” 红拾又继续躺了下来,看着白玉的脑袋,若有所思,她还挺疑惑的,这么欢快的小脑斧。 难道不该去蹭蹭那个美男子的膝盖吗? 那样的话,还挺不错。 但是想着想着,她就有些郁闷了。 唉,那个人可是她喜欢的人啊。 “前主人脾气不好,我每次都是躺他脚边。” 白玉满是委屈地说着。 当然了,他也确实是很委屈的那种啊。 都只能躺在主人的脚边,主人睡觉的时候,他就躺在一旁自己睡觉的小床上。 他特别委屈巴巴啊。 “躺脚边上吗?这么凄凄惨惨戚戚的吗?你真可怜啊。” 红拾不禁轻笑了几声,真的,这也太好笑了一点。 竟然沦落到了躺脚边的地步。 与之对比,她觉得她这个主人还真是不错呢。 对白玉这么好的人,可能她就差不多是唯一了吧。 “你有这么必要嘲笑我吗?”白玉冷哼了一声。 他不过就是没能睡在前主人的腿上而已,但是这件事情也不遗憾啊,最起码,他睡在了现主人的腿上。 这样一想,他觉得他已经赚到了很多。 不得不说,这便宜占的不错。 第359章 终究是昨日贪杯了啊 “那我就先忍忍?以后不会嘲笑你了。” 红拾挑了挑眉,她就先忍着吧。 在心里嘲笑,也是挺不错的。 “随你啊,反正主人肯定是舍不得吗我的。” 白玉甚是得意地说着,说完之后还在床榻旁翻滚了好几下。 这姿态,这小模样,倒是十分猖狂啊。 他们一人一猫嬉闹了大半宿,最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直接睡着了。 —— 第二日,晨光熹微,窗外的点点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射了进来,不是很热烈,看着很淡然温馨。 红拾依旧是被那锁喉的触感给弄醒的。 先咳嗽了几下,这个垃圾玩意儿真是晦气。 让她的喉咙都不怎么舒服了。 “臭白玉,你天天都搁这儿欺负你家主人,你好意思吗?” 红拾不忍皱了皱眉,时间还是挺早的。 毕竟窗外也不是很明亮。 那就意味着她还可以和白玉斗一两句嘴。 “我肯定好意思啊,我下一次还敢这么做。” 白玉点了点头,他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毕竟这样的事情,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 那么他还不如多做几次。 “万一没有下一次呢?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哼。” 红拾撅了撅嘴,这小家伙这么调皮淘气。 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呸呸呸!怎么可能会没有下一次呢?我家主人可是要长命百岁,要得道成仙的人。” 白玉赶紧说了一句。 主人怎么能够这么说呢? 俗话说得好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呸呸呸,他也不能这么想。 但是,有些东西本来就是无力去掌控的,哪怕是拼了命去护着的东西,有时候还是抵不过宿命牵扯。 真的有一语成戕,也真的有意外的发生。 只不过那些东西,都逃不过天算。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你就先在外面待着吧,我回空间洗漱了。” 说完之后,红拾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间中。 而白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可喜欢他的主人了。 只是最近感觉到主人身上有股清浅微弱的黑气。 不禁感觉到有些担忧了。 但是担忧也没有用啊,这些事情都是需要主人她自己去度过的。 小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之后。 红拾从空间中之后,然后才去府上的厨房处喝了一碗粥,吃了些糕点。 没用多长时间,便来到了靶场。 因为时间还是很早的,所以这个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 按照惯例,她慢跑了两圈之后。 夜南墙也带着那些吃过早饭的士兵来到了,正是准备集合。 “昨天的表现很不错,今天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只有一个要求,平安归来就好。” 红拾站在靶场中央处训话。 见识过昨日上午武比的残酷与血腥之处,她知道,要想获得最后的胜利是很困难的事情。 所以,她只求他们所有人平安归来就好。 至于获胜的事情,那些由她来承担和负责就好。 “全力以赴,平安归来!” 还是夜南墙带头说了一句,随后其他士兵也跟着大声喊着。 这场比试,他们既要全力以赴,也要平安归来。 红拾也没有说什么了,径直将他们带走。 今日的宫门很早便开了,他们只需要去往昨日的场地就可以了。 紧赶慢赶的,很快便来到了军队休息处。 那里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挺早的缘故,或者是他们过来的实在是太早了一点。 但也还好,席位上还有一些很早便过来看热闹的人。 今日就相当于是第二轮晋级的那种比试,所以自然会受到重视,也会有很多人过来观望。 “镇北候,夜小公子,早啊!” 谢轻芒阔步流星地走了过来,顺便与他们两人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你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红拾笑着打着招呼。 “谢世子早上好。”一旁的夜南墙也是点头回了一句。 “下次不许叫谢世子了,咱们都认识几个月了,再那样叫,多见外啊,可以叫我为谢哥哥。” 谢轻芒看了一眼夜南墙。 这位少年郎怎么这么客气,明明都是比他小不了多少的人物,这个时候应该称兄道弟才对。 随后他又迅速看了一眼红拾: “还有你啊,镇北候,以后可别再叫我谢世子了,而且你们也来的挺早的吧。” 红拾顿了顿,他们镇北军确实来的挺早的。 然后呢?继续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不叫他谢世子,那要让她称呼他为什么呢。 “那我就叫你谢兄?你叫我为红拾姑娘吧,我还是挺喜欢红拾姑娘这个叫法的。” 旋即,她抬眸看了几眼。 没怎么想到,这位谢世子还挺不拘小节的。 不对,现在该叫他为谢兄了。 唉,和一个男的称兄道弟,她还挺不习惯的。 “红拾姑娘,夜兄弟,那我以后就这样叫你们了。” 谢轻芒继续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红拾姑娘,这么一个称呼还是挺不错的。 毕竟女孩子本就应该都是那些个永远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对于女子,这姑娘一词本就是极其美好的。 “好的呢,请多多指教,谢兄。” 红拾点了点头,对方都叫为她姑娘了。 那她就直接一点,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毕竟大家都是熟人。 过了不多时,花弄影和白长安也来到了此处。 “你们几位来的好早啊!”白长安不禁感慨着,顺便打了个哈欠。 这就是昨晚喝酒喝太多了的结果。 第二天早上差点睡过头,然后头还挺昏沉沉的。 终究是昨日贪杯了啊。 “也还好吧,这段时间醒的都挺早的。” 红拾轻笑着说道。 她这几天都是很晚才睡,然后很早便醒了。 不过也还好,与她的生物钟也差不了多少,习惯就好。 看着红拾这副随意的样子,白长安只是莫名觉得她这个人挺无所谓的。 感觉她对什么都是不在乎的样子。 最终也只是暗自思忖着,这些事情在心里面想想就好。 “对了,今天你们要小心啊,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对上东阳国的那位。” 谢轻芒只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 然后便看到了东阳国的那位罗骁将军,那位肯定是不好对付的。 所以他们几人只能是小心一点,但是他也知道,小心没有用,该来的终究会来。 所以这个时候的心态是十分矛盾而又不好受的。 “这是自然,我们北凉国对上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我们有三支队伍。” 第360章 小混蛋她又撒娇了 白长安在一旁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件事情,光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的,他们北凉国剩余的军队最多。 抽签抽到的可能性自然是很大的。 “不论如何,最终都会对上的,狭路相逢勇者胜,还是有胜算的。” 花弄影在一旁淡然不迫地说着。 她此刻特别希望,是她能抽到和那位东阳国的罗将军对战。 就算那人使用了灵力,她也可以使用自己的外挂,那样的话,结局也能挺好的。 “嗯,要相信我们自己。” 红拾点了点头,在一旁附和着,她觉得他们是可以的。 不论如何,要先相信自己。 至于最后的结果,那就只能靠着天意或是人为了。 “小四。”这时,三阵很是清朗的男声响起。 红拾迅速回过头看了一眼。 哇哦,她家那三位俊美无俦的哥哥过来了。 “诶,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早上好呀。”红拾招了招手,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好!”他们几人走过来,与谢轻芒和白长安他们打了个招呼。 “哥哥们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红拾眨着眼睛,有些疑惑,她是知道几位哥哥要过来的。 但是她没想到会过来的这么早。 “过来看你这个小混蛋啊!”二哥沐云中作势要揉她的脑袋。 真是的,自家妹妹,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呢? 这一训练吧,就是一个多月。 还不让他们去看她,她自个儿也不来看他们。 有这样混蛋的妹妹吗? 红拾顺势躲了一下,冷哼了一声: “我怎么就成为小混蛋了?” 她就想不通了,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而已,怎么就直接叫她为小混蛋了呢? “算了算了,二哥,这个小混蛋还是交给我来教训吧。” 沐云归急忙上前说了一句,顺便示意大哥二哥他们两人去谢轻芒他们几人那边。 红拾:三哥,你礼貌吗? 而她则是跟着她三哥去了旁边,相对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三哥你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吗?” 红拾敛眸看了一眼,三哥单独把她叫到一旁,相必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和她相商。 “你这小混蛋倒是聪明,这是金丝软甲,昨日阿爹在宝库中找到的。” 沐云归看了一眼四周,正好没什么人看见。 就把那件黄金软甲给拿了出来。 “啊这?是想让我等会儿就直接穿上吗?” 红拾瞪大眼睛,直接愣了一刹。 这金丝软甲,她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所谓金丝软甲,不过就是指用细金属丝编织的背心,穿在身上可以起到保护作用。 但她觉得,这玩意儿又不是真的能够刀枪不入。 而且她之前看电视剧和看小说的时候。 也是看到了不少这些东西,听起来很不错,但她觉得还挺鸡肋的。 可能是觉得那些是无稽之谈吧。 沐云归点了点头,这金丝软甲确实不错,简便轻巧,很适合他妹妹这种女孩子戴上。 “这金丝软甲可是很好的,能够减轻伤害,你这回不要这么不听话啊。” 他看着自家小妹,神色中多了几分坚毅。 他今日是一定要让自家妹妹穿上这个软甲的。 红拾摇了摇头:“我不是很喜欢这个,也不想戴着这些东西。” 她觉得这东西的颜值不高。 而且她不喜欢这个颜色的,也不喜欢穿着这种背心软甲。 看着就挺硌骨头的,虽然有软甲之称。 但她看着这玩意儿就不喜欢。 “小混蛋,我是在认真和你说这件事情。” 沐云归眸色浓重了几分,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 他就知道,他家这小妹肯定不会收下的,但是没办法啊,今天她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红拾瞬间变了神色。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回答啊,好哥哥啊,你忍心看着你家亲妹妹伤心难受吗?” 这类似于掐着嗓子说的话,听着有股吴侬软语那味儿。 她就不信,她家三哥还能坚持住。 反正这一招可是屡试不爽的。 “算了,我服了你,你一撒娇,谁都抵挡不住。” 沐云归撇了撇嘴,他能说他又怂了吗? 小妹撒起娇来,那绝对的谁也挡不住啊。 无论是之前那段时间,变得很娇纵任性的小妹,还是这段时间里,很是乖巧淡然的小妹。 只要小妹她撒了娇,那就只有两个字儿:没辙! 谁都拿她没辙。 但是,小妹很少撒娇的,难得见她撒娇一回,他就更要顺从了。 “嘻嘻,那就把这个留给小夜那孩子吧,反正我不需要这些。” 红拾想了一番,她不需要这些。 但是她觉得小夜那孩子挺势单力薄的,以后难免会受伤。 这个金丝软甲,她不知道具体效用是如何的。 只是她觉得挺鸡肋的,那是偏见之词,具体如何,也要试了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说不定还是蛮有效的。 “随你了,小妹觉得好,那就可以了。” 沐云归轻笑了几声,风流倜傥,甚是潇洒。 在来的路上,还和大哥二哥他们议论了一番,也猜到了最后会是这么个局面。 所以现在也不是很意外,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那我去把小夜叫过来,你带他去换上。”红拾看了一眼远处,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沐云归点了点头,他能说些什么? 只能点头同意了。 “那我先过去了。”红拾说了一声之后,就跑回了原处。 去的时候,他们几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小夜,我三哥哥找你有事,你先去那边一下。” 红拾小声地说着,然后指了一下方位。 沐云尧和沐云中相互对视一眼:看来这小混蛋又撒娇了! 等到夜南墙过去之后,红拾才在花弄影身旁坐了下来。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他们几人都没有说话了。 红拾清咳了一声: “你们怎么不聊了?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她觉得这些人的状态有些不太对的样子。 刚才还说的津津有味,怎么她一过来就变得鸦雀无声了,难道是她煞风景毁气氛吗? “那倒不是,刚才在说红拾姑娘的好话。” 谢轻芒在一旁无奈地解释着。 他们刚才确实是在说着镇北候,也就是红拾姑娘的好话。 只是碰巧,她一过来了,他们就说完了。 “在说你这小混蛋昨日是何等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呢?只是你一过来,我们就正巧说完了。” 沐云中也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第361章 不宠着我宠着谁啊 毕竟他家小妹有点爱多想。 怕她误会了什么,所以就只能悉心解释一番了。 红拾:我这么不合时宜的吗? “那还挺巧的,昨日的比试,就随随便便,也算不上什么。” 她又再次解释了一番。 昨日的那些,真的算不上什么啊。 她可是反捧杀第一人啊! “你昨日不费吹灰之力便赢了东阳国的事迹,可是传遍了无垢皇城,这还能算不上什么吗?” 一旁看着的白长安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她就挺看不惯的,这傻姑娘害羞什么呢? 明明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又何必要如此谦虚。 虽然不矫情,但是她看着阿红抹杀自己能力的做法,她的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红拾暗自瘪了瘪嘴。 这白长安到底是个什么血脉的臭屁精啊?竟然能够这般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简直就是她的死忠粉头子了。 好吧好吧,可能夸大了很多,但她挺不习惯别人这么夸自己的。 不是不喜欢,只是习惯了谦虚谨慎几分,毕竟她觉得做事情不能够做的太满了。 说话亦是如此,过满则亏。 “这满城风雨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偏见和谩骂声也会随之而来,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我好。” 红拾只是摇了摇头,她之前有过一段时间。 也就是前段时间,她觉得出名要趁早。 但是后来,她不想那样了。 人尽皆知,树大招风,这些事情本来就不会是很好的那种,总会有人看不惯她的。 闻言,在座的几人皆是顿了一下。 沐云尧和沐云中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那些谩骂之声,背负着很多的流言蜚语。 他们皆是攥紧了拳头,眼眶微红。 谢轻芒也是想起了这些,还有那些他自己身上的骂名。 有人说他风流倜傥,侠肝义胆。也有人说他肆意妄为,乖戾嚣张。 这些流言蜚语,他都是知道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弄影,别的事情她不知道,但自己好友的那些事情,她能不知道吗? 阿花的事情,就是说明了那些。 随着声名鹊起,有人说着那些很好的话,也会有人说着那些很坏的话。 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她们能控制的。 花弄影只是垂着眸子。 确实如此,这个世界确实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过的很好。 以前她觉得世人多半是纯善的,后来才发觉上了赌桌的人,没有人会愿意空着手回去。 确实会有人欲望沉重,讨厌憎恶看不惯别人得到那些。 这种心态,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但没有办法去驳斥半分。 “没事的,我们这些熟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事情,还是放平心态去对待最好。” 谢轻芒赶紧安慰了一句。 毕竟女孩子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脆弱的,她们一哭或是委屈,那便是男子的人不对了。 他就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 “我没事的,就随口说说,无所谓就好。” nocare,不在乎,不在意,不关心就好。 红拾笑着开口,她就差不多已经无所谓了。 只要不是太难听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随随便便吧。 不过这位谢兄,她突然发现这人还挺会撩妹的。 对,就是撩妹。 如果不是她已经喜欢上了白止,再加上这人的颜值不在她的点上。 她觉得,她最后很有可能会招架不住的。 这人的话语,让人很有安全感,而且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当然了,也没有什么男女情愫。 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知己之情。 还挺不错的,这人或许以后会狠狠抓住一个属于他的女子的心。 “还是红拾姑娘豁达通透啊。” 谢轻芒摇着折扇,不禁出声感慨了一句。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这摇折扇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君寄雪。 那个很意难平的人,那个她辜负了的人。 最终垂着头,不再说话,还是在伤感啊。 “不错啊,没想到谢兄你还挺有眼光的,我家小妹,那心态可是稳如老狗啊。” 沐云中点了点头,应了一句。 红拾迅速抬起头,眼里全是置疑的神色,带着惊愕,最终又化为无奈。 二哥,你礼貌吗?稳如老狗,这词儿倒还好挺好的,但她就是有些不大喜欢啊。 这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不多时,沐云归带着夜南墙走过来了。 而沐云尧和沐云中也迅速起身。 “小四啊,我们先去那边了,再过一会儿,阿爹和花宗主都会过来的,你们几人,切记平安就好。” 沐云尧看了一眼他们几人,目光沉沉如炬。 “嗯,我们知道这些的。” 红拾点了点头,他们都是知道这些的。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红拾才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送走了这几位啰哩啰嗦的大佛。 好吧,她不该这么说,毕竟他们也是关心她。 这一次就先原谅她自己了,没有下次。 “你们兄妹几个的感情真好,不愧是青阳宗的宗主和三位公子捧在手心上的人。” 谢轻芒感叹了一声。 以前吧,他听说过那些传闻,这红拾姑娘可是那几位的掌上明珠。 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人物。 今日一见,还有前几次的相见。 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三个哥哥就我一个妹妹,不宠着我宠谁啊?” 这句话是沐云中的原话,她当时还问过一次。 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宠着惯着自己。 他们的回答就是这个,所以此刻也算是标准答案了吧。 “这话说的也对,有道理。” 谢轻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这个道理是对的。 可是他爹娘就他一个儿子,怎么不宠着他呢? 若是卫国公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来上一句: “天天给你吃棍子肉,难道不是宠你吗?” 想到这个问题,谢轻芒又赶紧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去想着那个问题啊。 是以前挨得打不够多吗? 还是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都不是,可能是因为他命硬吧。 “不说这个了,武比什么时候开始啊,感觉有点怪无聊的。” 红拾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可能是今天过来的很早的缘故,然后感觉等了好久。 有些无聊了。 “应该快了,等到圣上来了就会开始。” 谢轻芒看了一眼高台之上,他们那些人还没有过来。 所以现在自然不会开始的。 其实这个时间也没有定论的,人到齐了就会开始。 第362章 没事儿,只要努力过就好 反正就是这么一个规矩。 “好吧。”红拾垂着头,不愧是个皇权社会啊。 天大地大,皇上最大。 “我三哥应该没和你说些什么不好的话吧,就算说了也没事,别放在心上就好。”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夜南墙,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觉得夜南墙这孩子的情绪看着不太对,而且吧,小夜这孩子是个比她还敏感的人。 所以就应该多注意一点。 她也不喜欢那样拐弯抹角地问来问去,所以就直接问出来了。 “沐哥哥只是嘱咐我,注意自身安全,让我不要受伤。” 夜南墙敛眸说了一句,听起来挺像真的。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警告你,别想着利用我家小妹来完成你的复国大业。 那些个歪门邪道或者是别有用心的想法,最好现在就给我打住,若是没有这些心思,便是最好。” 一句威胁和提醒的言语。 回荡在心尖脑海中,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开始有些害怕。 害怕拾姐姐也会那样想他。 但是,想起了沐三公子所说,是拾姐姐让他把这金丝软甲穿上的,他的心里不禁触动了很多。 呵呵,想起这件事还挺可笑的。 明明他们当初只是个萍水相逢的过路人。 身份地位和修为灵力差了很多。 而且他还背后着家国之仇。 但是为什么,拾姐姐要对他这么的好,让他感觉到这一切好似在梦里,恍恍惚惚,如云似雾。 红拾看了一眼远处,神色渐冷。 “你不愿意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强求,但是你要用心去感知那些美好的事物。” 她家三哥的脾性如何,她还是知道的。 那就是个和她一样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倔脾气的人。 认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 肯定会对夜南墙说些重话的,这是他们几个做哥哥的基本素养和态度。 对妹妹关心到无微不至。 夜南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算作是默认了。 他垂着头,想了很多事情。 拾姐姐这个人是真的很好很好,但也是很傻很傻的。 他的世界里面黑暗无光,但是眼前女子的世界里却是璀璨明亮,教他不敢靠近。 可是这份为数不多的温暖,正好是他需要的。 时间在不紧不慢的思考中过去。 “圣上到。”一旁站着的太监高声喊着。 四下里的人纷纷行着礼,其他国家的人也行着自己国家的礼,或者是随意行的拱手礼。 这一幕,看着还是挺和谐的。 但总是有那么几个例外在其中。 红拾和花弄影她们两人,就直接站在那儿了,还站的特别直。 “还好有你陪着我,可惜了,我本来还挺想坐着的,后来觉得那样子不太好。” 红拾看了一眼高台处。 那位九五至尊之人正走在长长的阶梯上,身后跟着几位忠臣良将。 看起来是十分庄严肃穆的样子。 “你想的挺不错。”花弄影只是随意点评了一句。 能够不下跪就已经很好了,她竟然还想坐着。 不过嘛,这种想法还是挺好的。 而且站着比坐着还要显眼。 “诸位平身吧。”高台之上的慕容熙朗声说着。 “谢圣上。” 一阵很整齐的声音响过之后,那些原本行着礼的人,也继续坐了下来。 红拾和花弄影互相对视一眼,也是赶紧坐了下来。 “你俩胆子挺大的啊,皇帝面前不下跪,这做法,还真是不错。” 白长安感叹了一声。 她都不知道是谁给她们的胆子,竟然能够有这么无所谓的态度。 “我不喜欢跪活人。”红拾想了想原因,她很少跪别人的。 之前在那户收养她的人家里面,祭祖的时候,她顺带着跪了。 除了这些事情,也没怎么去跪过别人。 白长安:猝! 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她们三人去中央的那处台子抽签,今天有十一支军队比试。 所以最后会有一支军队轮空。 拿过纸条之后,各自打开。 红拾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五,看来她是第五个上场的。 不知道还有谁会是第五个上场。 “请各位来此处汇报结果。” 那位主持的老者朗声说道,神色中清明自若,淡定从容。 “第一轮,辽源国对战朝阳国。” “第二轮,西安国云成军对战北凉国护国军。” …… “第五轮,北凉国镇北军对战东阳国落日军,北凉定北军本场轮空。” 那官员的声音很大,四面八方的人都能听清。 高台之上,慕容熙的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所以该来的终究会来的吗? 他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就好,这场比试的结局并没有那么重要。 虽然最后关乎国家尊严与荣誉,但是在这几位小丫头和数千士兵的生命面前。 那些东西可以暂时舍弃掉。 白老爷子和卫国公,还有冷丞相等肱骨之臣,心里的想法很是一致。 那种极为矛盾的想法。 既希望北凉国能够赢,也不希望北凉国能够赢。 谁都知道,若是北凉国这场比试赢了,那是用什么样的代价换来的,军队受伤,浴血奋战。 这场比试很艰难。 一旁站着的沐家三位公子,同样是垂着头,神色紧张。 他们希望小妹能够放弃这轮比试。 尽管在临阵前放弃比试的行为不太好,但是他们不希望小妹受到任何一丁一点的伤害。 对战的场次已经分好了。 红拾和花弄影她们几人回到了原位置。 花弄影垂着头,神色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淡然,她很紧张也很不好受。 什么是事与愿违,她现在就是事与愿违。 她担心,也很害怕。 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情绪。 “你们先坐下来,喝喝茶,放松一下。” 谢轻芒也知道她们肯定不好受。 所以就迅速安慰了一句。 谁知道会抽上这种破签,镇北军对战落日军。 这莫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没事儿,只要努力过就好。”红拾轻笑着说道。 这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反正早来晚来都是要来的,那不如就早点对上,还可以早了一桩心事。 而且吧,往坏处想,她自认为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太惨,只要尽力就好。 “呜呜,这是什么破签儿啊?怎么好端端地就对上了东阳国。”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这才是最坏的局面。 阿红虽然修为灵力很高强,但是在武道功力这一块儿。 她的经验不是很足。 第363章 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若是对上了,那很有可能会直接灭掉。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 还有更坏的,若是对方直接用修为压制的话,那样就更难受了。 “没关系的,好的坏的都是一位过客,最终的结局也只是匆匆而过。” 红拾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这人比自己还要紧张。 她自己此刻却是丝毫不慌。 不知道为啥,可能是大难还没有临到头上来吧。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惊险了,怎么偏偏就是你抽到这些呢?” 白长安不禁感慨着。 她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会很凶险的,不是那种三言两语便能说清楚其中的困难。 而是千言万语也难以说清楚。 “老白啊,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担心也没用,还不如安安心心地等着。” 谢轻芒赶紧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好对付。 他们不能给红拾姑娘太多的压力。 而且他们也不能干涉太多了。 “喝杯茶,缓解一下心情吧。”红拾提过茶壶,倒了几杯茶。 依次递给了他们。 “谢谢拾姐姐。”夜南墙故意垂着头,说着感谢的话语。 目的就是为了希望拾姐姐能够转移注意力。 当然了,他这一招也的确奏效。 红拾的注意力也的确转移到了这上面。 “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同我这般客气吗?你又不听话了。” 她皱了皱眉,这个小少年郎也太过于拘谨了。 好吧,可能是和她学的,毕竟她自己也是一个很拘谨的人。 “他还小,别这么批评他呀,而且吧,客气一点也没什么的,看着就是恭谨有礼的。” 白长安立刻出声道,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是因为夜南墙这个人。 不过这个举动也确实让红拾愣了一刹。 红拾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眼,神色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玩味之态。 她们能够表示磕到了吗? 应该是能够的吧,毕竟他们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看着就是很好磕的那种。 “那怎么不见你同我这般客气?” 虽然她磕到了,但是面上不能过于表露出来。 所以就顺势反驳了一句。 “我一向不拘小节惯了,自然是不屑于说着那些拘束之词的。” 白长安觉得这些小事情,是不用说谢谢的。 说了谢谢,反而还会显得生分。 但是夜南墙不同,他之前可是个皇子,也是受着皇家礼仪长大的。 在行为举止上,比旁人更加在意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好吧好吧,还是继续看着场上的比试吧。” 红拾看了一眼演练场上,是朝阳国对战辽源国。 感觉他们朝阳国的这场比试,会比昨天的那场还要艰难。 “朝阳国这回怕是很难再赢了。” 谢轻芒也抬眸看了一眼,不禁摇了摇头。 这实力对比,确实是有些悬殊的。 “不知道,赢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们的军队昨日也是受了不少的伤。” 白长安也顺势看了一眼。 按照她在沙场上征战五年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经验。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士兵受了伤,哪些士兵没有受伤。 很显然,受伤的士兵要多于没有受伤的士兵。 所以这支不足两百人的军队,战斗力会减弱。 他们在喝茶议论着。 远处的其他人在暗自观望着。 在旁边的一处高台上,白止和离渊正隐匿于其中。 “我说你啊,来都来了,还跑到这种地方看着,在这儿看着就算了,还要将自己给藏起来。” 离渊不禁吐槽了一句。 他们现在就相当于是在一处虚空的结界中。 他们可以看见外面,但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所以啊,他就有些搞不懂了。 他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看上那么一回呢? 难不成是担心被嫂子看到了? 可是到最后不就是要被嫂子看到的吗? 唉,他这个孤家寡人,是真的看不懂这些。 “有些事情,只能发生在该发生的时候,哪怕是提前一时半会儿,都不可有。” 白止看着那处红色身影的方向。 眼底多了几分微不可察的红色,似是浓浓的血雾涌动,经久不散。 “发生在该发生的时候,什么意思啊?感觉你最近说话,神神叨叨的,又不像是窥破天机的人。” 离渊皱了皱眉,他觉得他的这位兄弟,是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感觉他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很有可能是从未看明白过。 “你无须知晓,这事与你无关。” 白止看了一眼离渊,面容清冷,说出的话更是冷漠淡然。 似是那雪山之巅上的千年雪莲,几百年都不见绽放一回。 “得嘞,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离渊摇了摇头,果然啊,他就不该去插手这些。 明明知道结果如何,还硬要去碰。 最后的结局,反倒是无所谓就好。 白止继续看着红拾,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做法,到底好不好。 但是,他觉得,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或许是错的,但是也只能这么错下去。 “哎,那不是君家的二公子吗?他怎么过来了。” 离渊刚想要看看中央演练场,却被一抹青色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抹青色的身影,在那观望的人群中,显得很是出挑。 也是格外显眼的,所以他才能一眼看出来。 “自然是过来看看我家那位小祖宗的。” 白止抬眸看了一眼,丝毫不在意地说着。 但是他对红拾的那个称呼。 已经在无形之中将所有的情愫都说清楚道明白了。 “你家那位小祖宗?哦,原来是过来看嫂子的,也对,他喜欢嫂子,除了过来看她还能看谁。” 离渊拍了拍大腿。 倒也是这个道理,那位君二公子用情至深。 但是最后的结局,可能会很悲催。 毕竟于情理和私交上,他觉得自家兄弟是最好的,也是与嫂子最为相配的人。 作为兄弟,他是肯定支持阿止的。 毕竟这千万年来,阿止这么冷情绝爱的人,能够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那绝对是不容易的。 但是,对于君家二公子来说,他的这腔情意终究是要错付的。 “他们之间注定是有缘无分的,当然了,我家小祖宗是我的平生意,我不能放手。” 白止看了一眼红拾,想起了那三生石上篆刻的名字。 他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清明淡然。 往后余生,红拾只能是他白止的平生意。 “情爱一事,最是难办。” 第364章 尽人事方能待天命 离渊不禁感叹着,顿了顿,继续说着: “有缘无分者大有人在,情深缘浅者比比皆是,这感情一事,看不透摸不着。” 他虽没有亲历过那些情爱之事。 但是他往日里看了不少的佳人才子的话本子,对这感情一事,也算是有所了解。 白止只是淡漠出声: “我便要情深缘深,有缘有分。”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深沉得像是被乌云笼盖,波涛暗涌的海面。 这一生,就认定这么一个人了。 再也不会去更改。 “不知道怎么祝福,那就希望你们能够长长久久吧。” 离渊摇着折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止只是无奈轻笑,长长久久就是这世上最好的祝福。 —— 在一旁的席位之外,那些地方也坐着一些有能力进来观看武比的贵族或是富商。 而那人群中,有一道青色的身影。 带着些许寂寥和经久不散的微凉落寞。 看起来有些张扬放肆,桀骜不驯。 但实际上早已被情感磨去了从前潇洒恣意的分明棱角。 他就是君寄雪,特地过来看看红拾的。 看着那道红色身影,他只是暗自苦笑着,或许他们这一生本就是个错误的开始。 只是想起当初的遇见。 那么温柔到极致的遇见,配不上如今这般潦草凄凉的结局。 但是许多事情,他强求不得。 中央演练场处。 星辰国的那位将军正和朝阳国的那位将军对战。 看起来兵器相撞,很刺激和猛烈。 实际上却是很残忍的,辽源国的那位将军拖着病腿在认真作战,而朝阳国的那位也是受了极其严重的伤。 那些士兵更是如此,一个两个地接连倒下。 场上血雾弥漫,无一不在诉说着武比的残酷。 朝阳国的士兵本来就不多,碰上比他们实力要强上许多,人数要多上许多的辽源国。 那本来就是死路一条。 残忍和杀戮在这片区域上演。 红拾只是抬眸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再去看了。 今日的场景比昨日还要凶险。 昨日他们的加油助威还能生效,但今日若是用了也没有效果,反而还会起到反作用。 或许此时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 “老白啊,你作战经验多,你觉得这朝阳国可有胜算?” 谢轻芒有些看不明白。 虽然他心里是很希望朝阳国能够赢上几回的。 但是很多时候,事情的结局不是由他们这些局外人能够左右的。 “辽源国能够赢,此时朝阳国最好的做法就是放弃。” 白长安看了一眼演练场上,胜负其实是很明显的。 即便会有例外,但也不是此时能够发生的,毕竟朝阳国的实力并不是非常强大。 此时放弃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那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谢轻芒又继续问道。 因为第二场是她和西安国的那位比试,他们两人的实力,确实是有所差距的。 “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奋战到最后一刻。” 白长安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军队。 神色中透着坚毅和决然之态,她本来就不会放弃。 她身后的这批军队并不是实力最强的,而是实力在中上等,然后又不怕死的那一批。 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她自己也是如此。 “你劝朝阳国放弃,而自己却要坚持到底,这又是什么道理?” 谢轻芒又继续问道。 他不敢去坚定心里的想法,所以只能故作不解地去询问着。 “没什么道理,我只是固执到底不想去放弃。” 白长安顿了顿,又继续说着: “你可以去问问她们,她们的想法和我差不了多少?” 说完之后,指了指红拾和花弄影两人的方位。 她们几人是很相似的,有那么一股子固执劲儿,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肯放弃的。 谢轻芒也的确照做了,看了一眼红拾,然后问道: “红拾姑娘,能否问一下你是怎样看待这场武比的?” 红拾只是端着那杯清茶,不紧不慢地说着: “和阿白一样,朝阳国该放弃,我自己会坚持到底。 及时止损是朝阳国最好的做法,奋战到底是我自己最好的做法,当然,也要看具体情况如何。” 她觉得她是肯定想再坚持的。 即便坚持到最后,一无所有甚至付出生命也是可以的。 毕竟她本来就挺无所谓的。 生死有命,这件事情早就看淡了。 尽人事方能待天命。 谢轻芒只是暗自苦笑,这些人可真是固执啊! 最后他又看向了花弄影。 “那花小姐是怎么看待的呢?” 他还是挺想知道定北将军的看法。 “我只相信,命运永远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即便不在,但仍旧要努力掌握。” 其实吧,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当杀手的这些年,她早就已经活够了,如果也只不过是清醒浪荡地在世间沉浮。 至于结果如何,努力过就好。 “算了算了,你们的想法都是挺好的,还是先看比试吧。” 谢轻芒也不知道要如何去评价这几人。 当他们再次把目光看向演练场上的时候,朝阳国的那位将军已经输了。 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是主动认输。 有人唏嘘不已,有人暗自感慨。 “依我看呐,这朝阳国早就该认输了,何必留到现在丢人现眼。” “对啊,这么弱的一个国家,还硬要上去丢脸,可不就是一个废物的国家吗?”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在说着各种风凉话,语气中尽是嘲讽。 “有本事你们自己也上去试试,何必在这儿说着难听的风凉话,有损君子作风。” 另外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反驳了一句。 他可是读过圣贤之书的,自然是看不惯那些人的作为。 而那几人,自知理亏,也没有再说着什么了。 “第一轮比试,辽源国获胜,请北凉护国军和西安云成军做好准备。” 那位记录结果的官员,在纸上写下了最终的结果。 白长安看了一眼身后的军队。 或许最后会输的很惨,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如西安国的那位。 毕竟她之前也同那人比试过。 “平安归来就好,至于结果,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红拾看着她的身影,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 白长安点了点头,看着前方,神色坚毅。 随后便是带着军队阔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而另外一边。 苏烟雨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男子。 眼底里多了几分无关情爱的神色。 第365章 只要活着就可以东山再起 “你要让着那位小姐姐,别打伤了她呀!” 苏烟雨满是诚恳地说着。 她知道,她家云哥哥武功盖世,一出手必然能够获胜。 但是吧,也不能将别人小姐姐打的太惨了。 “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陆云成揉了揉苏烟雨的脑袋,神色中满是宠溺和温柔。 他肯定是知道分寸的。 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北凉国的人。 那是完全没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那就好,云哥哥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受伤啊。” 苏烟雨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最后没有受伤,平平安安地归来就好,当然了,获胜了更好。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获胜呢? 等到白长安和陆云成各自带兵入了演练场之后。 那道结界也束了起来。 “陆将军,请赐教。”白长安抱拳说道。 两个互相认识的人比试,该有的那些礼数是不能少的。 “赐教不敢当,只能算是相互指点一二。” 陆云成拱手见礼,他也并非是强悍到可以指教他人的地步,最多是互相学习而已。 随后,两人的比试开始。 因为两人都是用剑,所以众人只能看到两柄不同的长剑在空中挥洒。 似是两道不同的光影飞射而过,在平地之上乍起光芒,看着就是行云流水之态。 而两方士兵的比试也是那种很正规的,类似于战场上你来我往的那种。 看起来不相上下。 军队一侧。 谢轻芒看到他们两人交战的一幕。 不禁感慨着:“老白竟然这么厉害啊,都能够和西安国的那位陆将军打平了。” 他之前听着其他人对西安国那人的夸赞和评价。 还以为那人有多么厉害。 但是现在,看着和老白差不多的样子,应该也不过如此。 “错了,不是不相上下,是陆云成有意让着。” 花弄影在一旁淡漠出声,可以看出来。 那位陆将军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原来如此,我也以为是不相上下呢。” 红拾端着手中的清茶,缓缓开口。 她看不出来这些,但是她觉得这两人的比试,水平很高。 最起码是在之前出现的所有人中一招一式最齐全的,也是看起来最为精妙绝伦的。 她觉得是旗鼓相当的。 唉,看来是她学艺不精了,不过倒也无伤大雅,她之前都没有学过和经历过这些。 “只能说明我和你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谢轻芒在旁边附和了一句。 毕竟不能让女孩子尴尬,所以他就只能活跃气氛了。 红拾继续看了一眼演练场,“或许如此,感觉阿白这次可能会输啊。” 她还挺担心的,感觉最后的结局有点凄惨。 “不太确定,但是那位陆将军也不会大度到这个地步。” 谢轻芒看着那位陆将军说道。 毕竟那位将军身姿潇洒,一看便是武功高强之人。 而且没有人会拿那种事情开玩笑。 “别拿成败定输赢,只要活着就可以东山再起。” 花弄影在一旁很是淡然地说着。 虽然她很希望白长安能够赢,但是在悬殊的现实面前,有时候也是要低头的。 所以输赢在这个时候就不是很重要了。 重要的是活下来,然后东山再起。 当然了,这些只是她自己的一些浅薄看法,或许有些道理,或许没有半分道理。 “我懂了,也就是说。若你当时不顾一切,或许旁人会赞叹你那飞蛾扑火的勇气。 有时候啊,拼命并不算什么,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一天。” 红拾将茶杯放下,撩了撩耳边的几缕碎发,若有所思的样子。 又到了这句话出场的时候了。 她当初可是将这句话记了很久,在那个宗门比试的时候,她也说过这一句话。 “还是你们两位睿智,见解颇为独到。” 谢轻芒毫不吝啬地夸赞到。 一旁的夜南墙也是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也是这样:“拾姐姐和影姐姐见多识广,人美心善,自然是比旁人要睿智的。” 诚然,他也是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红拾: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花弄影:俺也一样。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神色流转中颇为得意。 “谢谢你们两位的夸奖了。” 然后,她们两人就同时说着这一番话,很有默契。 这几人在交流担忧着。 其他人同样是如此。 高台之上,慕容熙的神色中透着浓浓的忧虑。 而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中央的演练场上,一刻也不想错过,但却是越看越难受。 “看来我家安丫头这回是要落了下风啊,不过也好,可以长个教训。” 白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里虽有担心,但看得很清明。 他家孙女儿的实力如何,他是清楚的。 丁是丁,卯是卯,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去在意的。 “老爷子倒是看得通透,只是安丫头怕是要受苦了。” 慕容熙看了一眼台上,正好瞥见白长安被划伤了手臂。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严重的伤。 但终究还是受苦了。 白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年轻人受点伤怎么了?总归是要长长记性的。” 虽然在比试的人是他的孙女儿。 但是在战场上,敌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让着她,所以最后究竟是如何的。 还是要靠她自己。 “也对,这年轻人的天下,也该让他们去闯一闯的。” 慕容熙点了点头,虽然神色中带着忧虑之色,但看起来依旧是很精神饱满的。 席位之间,轩辕雪本来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的。 但看到白长安受伤了,就立马别过了身子。 对着坐着不远处的西安国大皇子说着:“想不到,你们国家的那位将军还挺厉害的。” 这句话虽然是夸奖之词,但是却听不出任何的夸奖之意。 反而像是在抱怨着。 没错,轩辕雪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西安国这位将军很不好,竟然还欺负一个女子,而且直接将人给打伤了。 这样的做法,怎么能够算得上是君子作风呢? “陆将军再厉害,也比不得你们东阳的那位,公主过谦了。” 萧子谦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说着。 话里的语气带着些许的谦逊,听着就是很儒雅随和的。 “那是自然,罗将军的修为可是渡劫期后期,在整个大陆,可以说得上是无人能敌了。” 第366章 可以说是君子的典范了 轩辕雪满是自豪地说着。 那是肯定的,他们国家的那位将军这么厉害,修为可以说是大陆第一。 自然是无人能及的。 只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人家罗将军修为再高,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萧子谦只是摇了摇头,静默不语。 这位公主的脾气不好,说句话都是趾高气昂的。 他甚为不喜。 但是后来没能逃过真香定律。 “你摇头干什么?是本公主说的不对吗。”轩辕雪颇有些疑惑。 是她哪里说的不对吗?还是她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萧某只是有些头晕,摇头之举,只是想要清醒一番。” 萧子谦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毕竟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是因为不大喜欢她的作风,从而直接摇头的那个事实。 所以就只能稍微撒了个谎。 “你刚才还不头晕,如今我同你说几句话,你就头晕了,你这是看不起本公主吗?” 轩辕雪气急败坏,直接重重地冷哼了一句。 她又不蠢。 这人刚才还不头晕,她就凑过来说了几句话,他就头晕了。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故意装着头晕,而目的就是躲着她自己呗。 哼哼!她偏不让他如愿。 她就要凑到他跟前说几句话,就要去隔应他,谁让他看不起她这个东阳国公主呢? 萧子谦垂着头,只想说一句话: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么有自知之明。” 但是吧,他想说这一句,却并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萧某确实是患有头晕的毛病,时好时坏,倒让公主心生误会,请多多见谅。” 旋即,他依旧是很真诚地说着,顺便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毕竟这做戏也得做像一点。 “那好吧。”轩辕雪只能是淡定从容地说了一句。 她也不能太过于纠缠了。 与这种人交手,不值当的事情不能做。 中央演练场上。 白长安手执长剑,旋身后刺之后向前下劈,一招一式很是凌厉,带着毕露的锋芒。 但是可以明显地看出,她的招式虽然凌厉,却是后劲不足。 像是初生牛犊一般,很急进毛躁的动作。 而陆云成依旧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和招式,看起来很是沉稳昭然。 士兵们倒是不相上下,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是有些细小的擦伤,也只是皮肉伤。 “感觉阿白有些着急了。” 红拾又看了一眼演练场,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白长安有些着急了,很没有章法的那种。 虽然她不是很熟悉这些。 但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白长安身上的气息,变了很多。 这状态就像是困了很久而又饿了很久的猛虎。 动作猛烈急躁却又无力反抗。 “她想获胜的心思太明显了。”花弄影只是懒懒散散地看了一眼,眉间浅浅。 她知道,阿白肯定是很想赢的。 但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有的时候还真的有用。 “想获胜是好事儿,但是那份心思太重了,却又只能将她自己给束缚在其中。” 谢轻芒想起了老爹曾经教给他的道理。 对待武功或是其他方面的事情,都不能有太强的功利之心,那样只会作茧自缚。 当然,有这个心思也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要适度,不能太过于追求那些。 红拾摇了摇头,眼神中多了些许的同情。 “若是这个时候场上的是我,我也会这样,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她试想了一下情景,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将心比心,设身处地。 她自己也会像白长安那么做。 因为她自己也很想赢,做不到没有功利心,也做不到不去攀比。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摸着石头过河,最后的过程和心境都是只有经历过的才懂。” 谢轻芒顺着红拾的话说了下去。 确实是这样,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道理。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一样。 有人年纪轻轻,便是睿智通透,有人七老八十,仍旧是愚昧无知。 知道那些道理,却仍旧做不到的人大有人在。 “谢兄见解不错,不愧是英雄所见略同。” 红拾轻笑出声,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人竟然能够跟上她的脑回路。 所说的话,也是完全说中了她的心思。 或许这就是默契。 谢轻芒挑了挑眉:“那必须的,我们可是好知己啊。” 他现在才觉得,知己难逢这句话适用于他自己,同时适用于男女之间的那种体谅之情。 似是无关风月,只为真心的那种。 一旁的夜南墙不禁暗自感慨着。 拾姐姐果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很善解人意,基本上是和谁都能成为朋友的那种。 他也在暗自庆幸着。 能够遇上拾姐姐、影姐姐还有白姐姐他们几人,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好的风景。 也是最幸运的一件事情。 花弄影亦是如此,她只是在暗自想着。 感觉她自己就是个社交废物。 而红拾这人却是一个社交小能手。 感觉她自己挺垃圾的,来到这个世界五年了,却没有什么朋友,人际关系也不咋样。 虽然她挺不在意这些的。 但是偶尔想起来这些,还是会觉得她挺没用的。 “能和你这样的君子相识,也是一件幸事。” 红拾端起了清茶,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 实话实说,她觉得和谢轻芒这种人相处起来是很轻松的。 也就是不会心累的那种。 没有男女感情之间的困扰,也没有利益冲突。 “我又不是君子,我家老爹总是骂我,天天说完是个混小子。” 谢轻芒继续反驳着,他可不是那种君子。 既没有君子的处世作风,也没有君子该有的言行举止,还有谈吐见解等方方面面的东西。 他所有的,只是那种花花公子所有的风流。 算不得公子。 “淑人君子,其仪不忒,温柔可化百丈冰,坚韧可抵万骨摧,细腻可融三寸雪,谦卑可开千尺路。 而你可以说是君子的典范了。” 红拾摇了摇头,想起了自己之前见过的句子。 那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的。 好像是用来形容君子的一段话,她觉得与谢轻芒是极为相配的。 温柔坚毅,细腻谦卑,种种姿态都能在他身上突显。 这番话一说出来。 惊讶的可不止是谢轻芒一人了。 花弄影:没想到,你对这货的评价这么高。 夜南墙:拾姐姐说得对。 第367章 你这是自视甚高啊 谢轻芒惊讶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摔出去了。 这份评价,也太高了吧。 温柔可化百丈冰,他哪里温柔了。 至于坚韧可抵万骨摧,他可能还占的上一点边。 但是细腻可融三寸雪,谦卑可开千尺路。那一句,他是完完全全都不沾边的。 他这么大大咧咧,还狂妄放肆的世家公子。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君子之风。 他面上还是轻笑着,“红拾姑娘说笑了,这般的夸赞,谢某着实承担不起啊。” 的确,他觉得他自己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那只是他自己的认知。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他们两人啊。”红拾看了一眼花弄影和夜南墙。 他们两人就坐在那儿,淡然从容。 也不说话,看起来还是特别轻松悠闲的。 花弄影很自觉地说了一句: “别怀疑,你就是君子典范。” 她觉得谢轻芒还挺不错,人品和德行方面都是可以的,不至于无德,颇有君子之姿。 “我也觉得谢哥哥是君子,为人正直,贵气堂堂。” 夜南墙也顺势说了一句。 连拾姐姐都认可的人,他又怎么会不认可呢。 自然是觉得拾姐姐说得对了。 谢轻芒摇了摇折扇,很是坦然稳重地样子,“那谢某就在此感谢诸位的谬赞了。” 既然无法反驳,那就只能接受了。 那些称赞之词还是十分不错的,听起来很好听的话,谁会不喜欢去听去接受呢? 当然了,他自诩品行尚且不错,也当得起那些称赞。 “糟了,阿白她又受伤了!” 红拾正巧抬眸看了一眼,便看到陆云成的剑在白长安的肩膀上又划伤了一下。 花弄影也看了一眼,仍旧是淡定地说着: “比试之中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事情,所幸那位陆将军下手较轻。” 可以说是那位陆将军在让着阿白。 “对啊,感觉我们北凉这轮比试的运气挺差的,抽到了其中较为顶尖的队伍比试。” 谢轻芒不忍叹了口气。 虽然有一支军队是轮空的,但是剩余的两支军队都是和很强劲的军队去比试。 这运气,估计也是没谁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早比试和晚比试,都是要碰上的,运气好和运气坏没有什么两样。” 红拾只是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也不能怪在运气好坏头上。 无论运气好与不好,最后的结局都是由能力来决定的。 花弄影:你都是这么不给人家面子的吗? 她只是垂着头,敛眸看着手中的清茶,静默不语。 很多想法都在心头闪过,但是最终却不想宣之于口。 “还是红拾姑娘见解独到,谢某受教了。” 谢轻芒思索了一番,好像也的确是她所说的那样。 这些比试,虽然运气是一部分。 但是能力才是其中更为重要的一部分。 最终的结局,确实是由能力决定。 所以和运气好或是运气坏没有多大的关系。 至于天时地利人和,那些东西又是另外一部分。 “不敢当不敢当,还是继续看比试吧。”红拾指了指台上的比试。 笑死,怎么又说她见解独到了? 她可不能算是那些,顶多算是时代先进的结果。 —— 高台处的亭子里。 离渊指着红拾身边的宝蓝色锦衣的男子也就是谢轻芒说道: “那是哪家的混小子,竟然也敢去勾搭嫂子。” 他很是气急败坏,那是哪个没有眼力见儿的人。 竟然还和嫂子她们走的这么近。 “卫国公府谢世子,倒是个极其仗义的人。” 白止只是看了一眼,神色淡然。 那人还是挺不错的,可以当做相识一场的朋友。 离渊不解道:“嫂子身边都有其他男人了,你就不会吃醋吗?” 他觉得,按照这位的脾性,对他喜欢的人或事物都有着极强的控制力,此时竟然没有吃醋。 这倒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为何要吃醋?这些事情是她的私事。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那人的皮相和能力皆不如我。” 那么他有什么好吃醋的呢? 白止看着红拾的方位,眉目间带着些许孤寂。 他觉得小祖宗挺不错的。 都有自己的朋友了,这是一件很幸运,也是很不错的事情。 至于吃醋,那倒不至于。 他家小祖宗的眼光颇为高挑,既然已经看上了他,自然是不会再去看上别人的。 所以他也没有担心的必要。 离渊:好家伙,你这简直就是自视甚高啊! 顿了顿,离渊继续说着: “可是看着嫂子和别人的关系这么好,你心里就不会有其他的感受吗?” 他自己看着就不太舒服,更何况是正主自己看。 但是如今,正主的反应却是这般淡然。 他看不懂这些了。 “她这个年纪,最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和别人多接触也是好的,不至于失去了少年面目赤子心肠。” 白止看了一眼红拾的方位。 依旧是淡然自若地说着,他虽然会有些不大好受。 但是那些不明情绪也没有什么的。 红拾还很年轻,本来就是一个最为热忱年少的时候。 人的一生中,年少的时光并不是很长。 能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这个时间段,她是该好好享受的。 “说的倒还挺有道理,你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懂的倒是挺多的,这手段更是一套一套的。” 离渊摇着折扇,暗自感慨着。 这人追妻的手段还真是不错,欲擒故纵,破而后立,还用了最为重要的美人计。 难怪嫂子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手段和心计,可谓是一绝了。 “没有手段,只是为她好罢了。” 白止凝眸,眸子深沉如墨,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清冷。 能够用手段得到的感情,根本就不会长久。 那样的感情,他也不屑于拥有。 对于红拾,他希望并且乐意用真心去对待。 “你之前把那只猫送给她,难道就不是手段了吗?” 离渊似是想起了什么。 虽然他知道,自家兄弟肯定是不屑于这些手段的。 但是白玉那事儿,可就不太好解释了。 “它既是灵宠,就该发挥灵宠的效用。” 白止淡然地眨了眨眼,浓密上翘的鸦睫,随着他眨眼的动作,上下扇动。 看起来格外清冷,气定神闲。 “你的意思是派白玉去保护她,难道他们已经缔结了生死契约?” 离渊愣了一刹,这人还真是痴情极了。 第368章 胜不骄,败不馁 白玉是什么? 那可是上古时期的灵宠,有着很强大的力量。 只是一般不会轻易显现出来。 能够和这样的一只灵宠缔结生死契约,那是多少仙道之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灵宠虽然不多,其中不乏珍贵的物种。 但是像白玉那样稀有的灵宠,那可是绝无仅有的,天上地下,仅此一只的存在。 当然,白玉绝对不是一只简简单单的猫。 白止点了点头,依旧是淡然自若。 要说真有什么变化,那细看的话便是多了一抹清淡。 那抹清淡,就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那种。 仿佛普天之下的万事万物,在他眼底,没什么两样。 “算了算了,你迟早是要败在她手里的,这样也好,不至于像个冰块一样冰冷无情。” 离渊摇了摇头,也不想再管了。 反正他们两人的感情一事,他这个外人也是做不得主插不了手的。 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中央演练场上,白长安看了一眼自己的那些士兵。 她的军队受伤了! 而她神色中也渐渐染上一层坚毅冷漠,似是想要拼尽全力来与眼前的人撕杀。 但是最后的结局,并不是很友好。 她拼尽全力的那一招,仍旧是失手了,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过去了。 “白将军,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们甚为一军将领,应该是最为懂得这些的。” 陆云成见状,不忍提醒了一句。 今日的白将军确实比以前要急躁了很多。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提醒,但是很感谢你能够提醒一句。” 白长安咬牙说了一句。 她虽然不喜欢别人这样提醒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别人的提醒是很正确的。 她接受了,也知道她确实急躁了。 动作也慢下来了许多,一招一式也更加沉稳有力了。 而他们各自的军队则是互相交缠撕斗着,实力不相上下,所受的伤也是大同小异。 但是他们仍旧是坚持着奋勇拼搏。 “感觉能和比自己实力强的人比试一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能够有所收获。” 红拾不禁感叹了一声。 与比自己实力强的人对战,可以相互切磋,好吧,也就有着激励和刺激的作用。 “确实如此,只不过这种比试,是不能避免的,弱者不会一直弱下去,强者也不会一直强下去。” 谢轻芒感叹了一句,不论如何,这些比试都是不可避免的。 都是要发生的事情。 “对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当然了,强者也会有那种保护弱者的同情心。” 红拾顺势继续附和了一句。 好吧,她就是在说着废话,那些不知道该不该说的话,她都直接给说了出来。 “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谢轻芒挠了挠头。 他怎么没有像她那样聪颖的脑子。 既没有懂很多的大道理,也没有那种侃侃而谈的文采。 “我哪知道,你自己没用呗。”红拾撇了撇嘴。 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思想这种高深的东西,又不是她自己能够知道和了解的。 但——下一秒,她才反应过来她说了啥。 啊这?我哪知道,你自己没用呗。 这种话,她怎么能够直接给说出口来。 这多不好啊,唉,她觉得是个社交废物。 怎能心里想着什么,就说着什么。 谢轻芒愣了一刹,然后才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般。 “我明白了,还是红拾姑娘见解独到,多谢赐教。” 旋即,他也是对着红拾说道。 红拾:这年头,骂别人都能被夸奖吗? 花弄影:你们两位就像闹着玩儿一样。 夜南墙:我年纪还小,看不太懂这番操作。 红拾故作镇定地端起茶杯,放到唇边微抿了一口,然后才继续淡然自若地说着: “我说话还挺直的,谢兄不计较就好。” 讲真的,她自己都觉得她有时候说话很直,还很毒舌,让自己无语,或者是让别人无语。 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自然是不会计较的,说话直的姑娘还挺少,那些官家小姐都是掐着架子端着身份说话。 这世上有很多人,各自的相处之道都有不同之处,或是圆滑深沉,或是直白坦荡。 这些都是没有什么好去批判和计较的。” 谢轻芒急忙说了一句。 似是在解释着,生怕眼前的这位姑娘因为说了直白的话语,而感到自责或是什么的。 他觉得,直白也好,圆滑也好。 这些都是人间的常态,不管那种性子,都是可以去接受的。 红拾点了点头,没有再去说着什么了。 然后就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着,她能说她饿了吗? 倒也不是很饿,只是嘴巴想吃点什么东西,用来解闷。 花弄影继续垂着头,她搞不懂他们两人的交流方式。 当然了,她也无法去评判什么。 只是觉得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很舒服,像是无形之中,默默给人灌输着不同的思想。 这种很有道理的对话,多听听也是可以的。 她看了一眼夜南墙。 发现那个少年郎竟然在轻笑着,似是沉浸在眼前这美好和谐的画面中。 原来,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着。 从最初之时,她和红拾那种有些别扭的关系,到现在类似于朋友的那种知心交流。 从最初之时,见到夜南墙的窘迫怯懦,到现在的坦然沉稳。 这其中,变化的事情,很多很多。 原来这就是人间值得的地方,难怪会让人流连忘返。 —— 一个时辰过后,白长安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很是坦然地说了一句: “我输了,你赢了,很感谢能够有和你对战的机会。” 陆云成同样回了一句,“胜负乃兵家常事,胜不骄,败不馁,白将军承让了。” 随后,这场比试也随之结束了。 那位主持的官员迅速过来说着: “第二轮比试,西安云成军胜,请星辰国和九荣国做好准备。” 而白长安则是带着自己的军队,十分坦然地回到原地。 没有那种败军之将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淡云流水的感觉,就像是很平常的事情。 “辛苦了,喝杯茶吧。” 红拾迅速站起来,递了杯茶过去。 “谢了。”白长安很是淡然地轻笑着。 看着花弄影那淡然自若的神色,还有谢轻芒那坦荡热忱的眼神。 不仅如此,有红拾这近在眼前的关心与宽慰,还有夜南墙那光风霁月的清朗关怀。 第369章 挂大风车上吱呀呀的转 她心里不禁感慨着。 能够得到这样的几位朋友,着实是她人生中的一件幸事。 “和我这般客气做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 红拾坐了下来,随即在空间里面摸索着。 不过片刻,便已经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旋即,一边坦然拿出,一边轻声说着。 “这是我之前无聊的时候,炼制的丹药,对于治疗外伤还是有效果的,可以分发给那些受伤的士兵。” 这些是她上次去魔兽森林里面,在花之迷谷里面采的药材炼制而成的。 还有很多的,她昨天才想起来。 听白玉说,这种丹药基本上没有副作用,而且见效还是很快的,她觉得她又可以了。 白长安顿了顿脚步,然后才淡然坐下,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你这么能干,要不你去分发了吧。” “我怂,我不认识他们。”红拾看了一眼已经走过去的那群士兵。 她还挺怂的,丹药是可以去送的。 但是去送丹药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她。 谢轻芒在一旁顺势说着,“你们都歇着,我去送。” 说完之后,便迅速拿起了那几瓶丹药。 等到他走之后,红拾才淡然地摊了摊手。 好整以暇地来了一句,“他还挺自觉的。” 她本来就不是很想去送丹药,如今能有个人主动过去送,她自然是很乐意的。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机智。”白长安夸了一句,瞬间话锋一转: “不过你也好意思啊,让别人跑腿儿,自个儿在这儿坐着。” 暗自轻笑着,她还挺佩服这人的。 “这种事情,能者多劳,她倒也不吃亏。” 花弄影在一旁点评了一句。 她能说这两人从一开始,就带着那些图谋吗? 虽然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这两人倒是配合的挺好。 三言两语之间,便让那位主动去做这些事情了。 不过也是那位有着担当。 “别损我,我是真的怂,至于他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红拾撅了撅嘴,她本来就是挺随便的。 反正别人乐意做,她自己也没有什么的。 倒也不会过意不去,因为谢轻芒本来就是个极其仗义的人。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陡然间传来白长安那略微委屈的声音。 红拾:我恨不得反手就把你挂在智慧树的大风车上吱呀呀的转! 她看着白长安这略微有些委屈的小模样,顿时就觉得有些懵逼,外加无语了。 她哪里不爱白长安了? “咋了?我哪里不爱你了,我都把那些丹药给你的军队了,还给你倒了一杯茶,我不够宠你吗?” 红拾眨巴眨巴着那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无辜。 她明明都这么宠白长安了,实在是委屈至极啊。 花弄影:某白戏精又上线了。 夜南墙则是看着面前的情景,面上不忍染上一层笑意。 这场景,带着些许的温馨。 看着她们这种很美好的感情,他自己也很替她们高兴。 拾姐姐和白姐姐,还有影姐姐,她们三人的感情,是这世间极为纯粹与美好的东西。 极为难得的,像是宝贵的花,盛开绽放着。 “我的胳膊受伤了,你都不给我吃药,而且看都不看一眼,你就是不爱我了。” 白长安故作委屈地说着,其实她习惯了这些伤。 倒也不会觉得很痛,只是想要去撒个娇,顺便再去博取一些关注和同情罢了。 “我的错我的错,我这儿还有更好的丹药。” 红拾顺手从空间里面拿出了另外一个比较小的白瓷瓶。 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丹药,飘出来些许,味道还是挺苦的。 难怪还有这么多,因为白玉不太喜欢吃苦的。 所以这些丹药就没有遭受它的荼毒了。 旋即就把它递到了白长安的面前。 “给,这些可是我珍藏很久的,都是极好极好的丹药。” 躺在空间里的白玉不禁翻了个身。 心里暗忖着:这丹药能不好吗?可都是帝级的丹药。 但是呢,他也不是很心疼。 反正主人这么厉害,她还可以炼很多的,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太道德,但这也是个事实啊。 白长安接过了瓷瓶,“极好极好的丹药啊?”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丹药都能直接送人了啊。 好像这玩意儿多不值钱一样。 她顺手将瓷瓶给打开,还没有凑到鼻子旁,便隐约闻到了一阵极其刺鼻的味道。 这时,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儿跑了过来,直接抢走了她手里的瓷瓶。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这可是她给我的丹药,还给我。” 白长安直接厉声呵斥了一句。 这人怎么能够直接把给她的丹药抢走呢? 不道德,为老不尊啊。 “哪个小丫头炼的,还是帝级的丹药,可真是了不得。” 那身着灰袍的老头儿坐到了一旁。 看着手里的瓷瓶,不忍出声感慨了一句。 这小丫头倒是挺有能耐的。 “能把它先还给我吗?”红拾看着那老者,眸子中隐约覆上了一层冷冽的霜。 同时,她的声音也是极为冷冽,似是有些生气了。 “真是的,一点都不好玩,还给你就是了。” 那老者,也就是白长老见情况不大对。 便迅速把这瓷瓶放到了红拾面前。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不取自拿即为盗,倚老卖老,一点都不尊重别人。” 红拾冷冷地说完了一句,便转过了头。 将那瓷瓶递给了白长安。 “你赶紧吃一枚吧,这些可都是帝级丹药,虽然苦了很多,但是疗伤效果极好。” 随手倒了一杯茶,挪到了白长安面前。 白长安赶紧接过丹药,倒了一枚出来,然后就着茶水咕咚咕咚将丹药吞了下去。 她能说,她也有些怂了吗? 看到红拾刚才有些冷冽的神情,那么严肃认真。 她真的怂了,所以就直接干脆地吃了丹药。 红拾点了点头,这样才乖啊。 花弄影抬眸看了一眼,她能够感觉到,红拾刚才是有些生气的。 那样的事情,她也挺生气的。 反正那种动她东西的人,都是直接进了黑名单的。 夜南墙同样是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 他也看出来拾姐姐有些生气了。 然后又睨了白长老一眼,那人可真是讨厌啊。 让拾姐姐生气的人,都是做的不对的人。 他也讨厌那种人。 红拾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很是平淡地喝了一口。 她恨不得反手就把那人挂大风车上吱呀呀的转。 第370章 他家小祖宗受了委屈 无语了,她挺不喜欢那种人的。 一过来,就私自直接拿着别人的东西。 而且把它给打开了,还随随便便地点评了一句。 她很不喜欢这种行为,而且那位老者,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 可以理解为双标吧。 反正就是不喜欢那人,即便他是白止身边的人。 —— 亭子处,离渊本来还想着看看情况的。 但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觉得嫂子有些生气了呢? 立马便疑惑地问了一句:“嫂子她是不是生气了啊?” 白止凝眸,神色渐渐清冷。 这白长老的脾气,确实该收敛收敛了。 他不会选择去惩罚,这件事情由他两人自己解决。 “她难道不该生气吗?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发生。”旋即,他甚是冷漠地说了一句。 离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问题问得好生刁钻啊。 “确实是白老做的不对,但是他一向不大正经,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也只能按照事实来回答了,但也不能一竿子打死。 毕竟他和白老认识多年,知道他的性子。 自然也不会太过于苛责了。 “倒是委屈了我家小祖宗。”白止叹息了一句。 怎么办?他家小祖宗受了委屈。 看来他只能在今晚多多去赔个不是了,说些好话。 离渊:这是走火入魔了,不过也确实受了委屈。 中央演练场上的比试仍在继续,星辰国和九荣国的实力,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所以也就堪堪打个平手。 倒是很难去分出胜负。 白长老自知理亏,就凑到了红拾身边。 “小丫头,小老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个可怜的老头子吧。” 他放下身段,很是谦和地说着,他刚才在拿丹药的时候,脑海中也没有想那么多。 所以最后的做法难免会有点不好。 他知道他自己错了,此刻也是坦诚地道歉。 “别介,我承受不起,你这种大人物的道歉,让我这个小丫头如何能够担待得起?” 红拾撇了撇嘴,依旧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她还是很生气的。 而且她很不喜欢这个老头,自然是不想去搭理他。 但是有些人,总是那样不知好歹。 知道别人不想搭理他,还硬要凑上来。 “小丫头,小老儿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老朽保证下次不会再犯了。” 白长老垂着眸子,看起来有些苦恼无奈。 “你很烦啊,能去一旁待着吗?不要来这儿,影响我的心情。” 红拾冷漠地说了一句,顿了顿,继续补充了一句。 “我这儿庙很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所以我奉劝你还是赶紧去往别的地方吧。” 她觉得,她越来越不喜欢这个老头儿。 胡搅蛮缠的人,很不讲道理。 见这小丫头的神色愈发冷淡,白长老便迅速去了别的地方。 红拾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喝着清茶,神色依旧是很冷漠,看起来透着一股出尘的清冷。 白长安和花弄影对视了一眼。 眼神交流中,各自带着些许无奈的神色。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怎么这气氛变得这么安静了呢? 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拾姐姐别生气了,和那种无理取闹的老头儿生气不值得,只会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夜南墙赶紧安慰了一句,他知道拾姐姐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的。 红拾:我像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 虽然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面上还是言笑晏晏。 “我没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喜欢罢了。算了算了,不提这事情了,影响心情。” 想了想,她还是解释了一句。 她不喜欢那人是真,心情不好也是真,但是生气的话,倒是谈不上。 顶多就是有点反感那些事情吧。 这时候,谢轻芒正好从远处走了过来。 “丹药都分发下去了,还剩下了些许。” 他将剩余的丹药放在了桌子上。 “你留着吧,我这里还有很多。” 红拾淡然地看了一眼,将丹药给推了回去。 她又不是很喜欢这些丹药,留在她那儿也没有什么好的效果,还不如给别人。 也算得上是物尽其用。 “那谢某就坦然收下了。”谢轻芒将丹药拿了过来。 他能说,他盯上这些丹药已经很久了吗? 在这无垢城,谁不知道这位青阳宗大小姐拜了九辞大人为师,还在拜师前就能炼出极品丹药的事迹。 所以说,这位的丹药差不多是重金难求的地步。 他自然是有些眼红的。 白长安撇了撇嘴,什么出息啊?她这儿还有帝级的丹药呢。 中央演练场上的比试仍在继续。 带着些许的残忍,依旧是血雾涌动的样子。 那两个国家的军队实力相当,又都是为了各国荣誉而战。 所以这架势从一开始就很猛。 打斗的过程虽然残忍,但还是很精彩的。 高台之上,北凉皇虽然对这些失了兴趣,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白老爷子看都不带看的,那些人打的不够精彩。 他看不上眼,觉得不好。 他开始感慨,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高台之上,简直就是无趣啊。 但是其他地方也不适合他,一群年轻人的比试,他这个老头子也不好过去凑热闹。 最终只能兴叹一声,他终究还是老了啊。 时间过得很快,在午时的时候,星辰国和九荣国的这一场比试才堪堪结束了。 而其他的比试也就顺势延长到下午去了。 “小四。”红拾的三哥沐云归走了过来。 “三哥,怎么了?”红拾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三哥找自己做什么,所以还是要问上一句。 “家父和花伯父在无垢楼订好了雅间,请诸位随我们一同前往。” 沐云归看了一眼谢轻芒他们几人。 哦!原来是叫他们去吃饭啊,红拾摸了摸肚子,确实很饿了。 “既然订好了,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她看了一眼谢轻芒和白长安他们几人,他们都不怎么说话,那她就只能率先开口。 唉,搞得她像是有那个社交牛逼症一样。 “如此就麻烦沐兄了。”谢轻芒坦然说道。 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挺麻烦别人的。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这么照顾我家小妹,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沐云归笑着开口。 这些人都是她家小妹的好友,素日里对她也是十分关照。 他们几人又准备前往无垢楼。 街道上,沐云归和谢轻芒走在最前面。 第371章 把握当下,不负韶华 而白长安和夜南墙则是走在中间的位置,红拾和花弄影走在最后面。 这位置倒还可以,挺巧的。 红拾看了一眼走在她们前方的一男一女,她觉得好甜啊。 “他们两人是不是挺甜的?”她凑到花弄影耳朵旁问了一句。 磕cp的事情,一个人不够,这种好东西,要学会分享的。 “什么意思?”花弄影愣了一刹。 啥玩意儿挺甜的,怎么就甜了呢? “他们在撒糖啊,不甜吗?这么甜的一对神仙眷侣,很上头的。”红拾继续解释着。 “好吧,确实挺赏心悦目的。” 花弄影点了点头,她听过磕cp这个词的意思,但是还没有体会到那种很甜的感觉。 她主要就是觉得这些不能用甜来形容。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无垢楼的二楼雅间。 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红拾走上前打着招呼,“阿爹,大哥,二哥,花伯父好。” “拾儿来了啊,赶快过来坐着。” 沐清修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示意自家女儿过来坐下。 红拾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身后的几人。 沐清修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笑着开口:“你们几位也快些坐下吧,菜马上就好了。” “沐伯父,花伯父,在下轻芒见过二位。” 谢轻芒对着他们拱手见礼,毕竟初次见面,不说些什么会很失礼的。 “你是谢家的小子?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贵气堂堂,威风凛凛,有世子之风。” 沐清修思索着,脑海中也有些许印象。 谢轻芒点了点头,然后才在一旁处坐下。 “爹爹,还是边吃边说吧,我都有些饿了。” 红拾看了一眼自家老爹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禁说了一句,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能说,她是真的饿了吗? 好吧,她觉得他们这些人的聊天还挺尴尬的。 “好好好,诸位用膳吧。”沐清修心疼地说了一句。 他家女儿都饿了,那自然是不能再说下去的。 随后,几人纷纷开始动筷。 桌上的菜品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也不会很烫,正好适合这个天气。 “拾儿啊,赶紧多吃点,顺便补补身子,瞧你最近都清瘦了不少。” 沐老爹又满是宠溺地看着自家的宝贝女儿说道。 红拾看着自己面前那碗类似于小山丘的饭菜,不禁多了些感慨。 这就是养猪计划吗? “爹,小妹碗里已经够多了。”沐云尧看了一眼,拦下了自家老爹那准备为小妹夹菜的手。 “对的对的,我碗里够了,不用再加了。” 红拾摆了摆手,她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的。 “得了吧,老沐啊,你当养猪呢?给自己女儿夹这么多。” 一旁的花正坤看不下去了,直接说了一句。 这位兄弟,对自家女儿还真是溺爱啊! 花弄影:老爹,咱们说话能好听一点吗? 红拾:话虽然直白了,但是也没有错啊。 “怎么了?自家女儿,还不能多宠着啊,你也有女儿,有本事你自己也去宠着,不就是嫉妒我有个好女儿吗?” 沐清修撇了撇嘴,难道他还不知道这位老兄的心思。 不就是嫉妒他家女儿吗? “爹,要不你们改天再多聊聊?小妹难得有空,让她清静清静地吃几口饭吧。” 沐云归劝说了一句。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他太吵了,影响了小妹吃饭。 红拾表示,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干饭人。 沐老爹也没有说着什么了。 这顿饭,也在较为安静的氛围中结束了。 “爹爹,那我们就先过去准备下午的比试了。” 红拾看着自己身旁的几人,她想提前走了。 主要是这氛围有些过于尴尬了,说不出的那种感觉。 “算了,女大不由父了,你们先去吧。” 沐清修摆了摆手,他们这几人,确实可以先走了,关系好的年轻人,他也不能去约束了。 随后,红拾和白长安还有花弄影他们几人就直接出去了。 出去之后,才算是放松了很多。 走在街道上,红拾不禁轻声感慨了一句:“唉,感觉他们的爱实在太厚重了,我承担不起啊。” 她觉得,原身太幸福了。 但是这份幸福,她自己却不是很想承担。 既没有那么的心安理得,也没有那么的坦然接受,就感觉很沉重的那份关爱。 “你别搁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北凉国谁不知道,你家那位老爹和三位哥哥对你可是宠上了天。” 白长安撇了撇嘴,她怎么感觉这位有点显摆了呢。 但是吧,亲人的这些关心太多了的时候。 也会觉得有所疲惫的,她自己也是有所体会。 “受宠若惊,或是恃宠而骄,这些就是后果,之前的我可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红拾撇了撇嘴,她也很无奈啊。 这诸多的人宠爱与关心,她是真心承担不起的。 原身不就是被宠得太过分了,然后直接溺爱,后果也就自负了。 “算了吧,这种事情,有就好好珍惜,甘之如饴或是幡然醒悟,都不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握当下,不负韶华。” 花弄影劝了一句,这些事情,也不能过于讨论。 而且讨论多了,难免会有些不好。 “想要获得快乐,就要学会活在当下,你说的对,还是当下最为重要。”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她刚才是有些故意说这话在其中的。 虽然会有些不太好,但是最终要引出的话题,就是这个把握当下,不负韶华。 不是说让她自己一个人把握当下。 而是说让他们几人都要这么做。 白长安抬眸,看了一眼红拾和花弄影她们两人,又顺便再去看了一眼夜南墙。 这时候才悦然懂了,原来这二人兜兜转转,最后是要说这些。 当真是煞费苦心啊。 夜南墙并不愚蠢,此时他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但是心里却清楚地似个明镜一般。 他也能看出,拾姐姐和影姐姐的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 让他能够不要去在意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 记住和把握住现在的事情,要活在当下。 他自然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只是做起来还有些困难,那些过去的仇恨,就像火焰一样,在心中越燃越烈。 他想忘掉,想不去计较,却是难以去做到。 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拾姐姐和影姐姐,还有白姐姐,她们对他自己是很好的。 这样一份不可多得的情谊。 他应该去好好珍惜的。 第372章 很适合她这样的咸鱼 但是,这些想法像是乱麻一般,在心里纠结蔓延,直至最终生根发芽。 他最后也愈发纠结了。 或许,应该再给他些许时间,他会好好考虑的。 一旁的谢轻芒若有所思。 把握现在,活在当下,这样的思想是极为不错的。 人嘛,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上一趟。 就该潇潇洒洒随心而活。 看清现在这些拥有的东西,其他的事情也是随缘的,看淡就好。 他不禁出声感慨着: “还是你们几位见解独到,这些道理都是极为珍贵的,谢某一定会好好谨记在心。” 他决定了,等到他以后老了,就去当个儒学大家,专门把这些时日里知晓的道理给记下来。 连那本书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做《朱颜风华录》。 专门记录这些风华绝代的女子所说的有道理的句子。 后来,这个想法真的实现了,而且当时还轰动了整个大陆。 毕竟那些语录都是很吸引人的。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后来发生的。 红拾:只有这位在认真交流。 花弄影:这追捧之词,貌似还挺不错。 白长安表示,不关她的事啊,她什么都没做。 “那倒不必,谢兄才识渊博,学富五车,我们相互借鉴学习就好。” 花弄影淡然自若地开口。 她觉得她的才识和学问是远远不够的,自然不必将那些不入流的细碎道理拾捡起来。 他们的脚步很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赶到了皇宫。 军队休息的那处地方,依旧空旷。 所以他们就只能是坐在那儿先等待了。 花弄影看着正在沉思的红拾,很严肃地说了一句。 “下午的比试,能撑得住就撑到最后,若是实在不行,就暂时舍弃。 有时候输赢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平安归来就好,我原本想在你上场之前说这些的。” 顿了顿之后,她继续说着:“后来觉得还是应该提前说,尽管我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我关心你是真。” 她的声音不大,足以让他们几人听到。 也足以让红拾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在花弄影说第一个字的时候,红拾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是她想的那样。 说的话,也很有针对性,毕竟是针对她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又不傻,自然是知道及时止损的。” 红拾轻笑着应答,她又不是那种很傻的人。 也不会明知打不过,还硬要去打。 但是,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此时绝对是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的,和心里想着的,是不会一样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才是她自己的想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对啊,你可不要硬拼啊,实在打不过,就先认输那么一次,我们还年轻着呢,以后有机会赢回来的。” 白长安也在一旁说了一句。 红拾: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听话的人吗? 好吧,她确实是那种很不听话的。 倒也不是很不听话,而是她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仰,她想去遵循她自己的内心。 总而言之,她挺叛逆的。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谢谢你们的关心和宽慰。” 她又很是诚恳地说了一句。 这么多人关心着她,她肯定是知道的。 很感恩他们能够这么关心她,也很高兴能有他们的关心。 但是呢,路怎么走,何时走,要和谁一起走,最后还是由着她自己来决定的。 “哎呀,别谈这些了,还是想想其他的吧,你们武比结束之后,不打算放松一下的吗?” 谢轻芒急忙开口,也算是来转换话题的。 主要是此时谈武比的事情,压力会很大。 还不如好好想想武比之后,怎么着也得吃喝玩乐放松放松自个儿。 “就得过且过吧,反正七月份要去历练,确实该放松一下的,最起码不用天天训练。” 红拾思索了一下,她没有很大的志向。 就想着,等到武比结束之后,回到宗门或者是出去逛逛。 闲时抚琴赏花,忙时修炼,顺便再去处理感情一事,反正就很轻松,做个闲人。 仔细想想,那样的生活很不错。 很适合她这样的咸鱼。 “那样也挺好的,这段时间的训练确实辛苦。” 谢轻芒点评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白长安,问了一句: “老白呢?武比之后,你是准备做什么?” 白长安翘着二郎腿,一本正经地思索了一番。 “军营待一个时辰,然后就带上小夜那孩子一起陪陪祖父,等到七月份的时候,我就该回边疆了。” 她确实是快要回到边疆之地的。 此次回来都城,她已经待了好几个月。 等到忙完武比之后,再陪陪祖父。 然后就动身回边疆,毕竟她的职责在那儿。 “这么快吗?”红拾有些惊愕了。 她还以为白长安会在无垢城待上很久,最起码也该要待到过年的时候,等到年外才回边疆。 但是,怎么七月份就得回边疆了? 一旁的夜南墙亦是如此,心里头狠狠颤动了一下。 他很不希望白姐姐离开。 一想到他们这几个人会分开一段甚至是很长时间,他的心里就如同刀绞一般。 很是难受,也不敢去想。 就好像,明明还没有相处几个月的时间,却是如同三年五载那般,情谊深切。 花弄影觉得还好,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看到红拾和夜南墙的眼神时。 她心里的那一根以冷漠无情为名的弦,好像已经崩了。 心里终究是不舍的,但是又没有办法。 其实人生的大多数时候,都是相逢即别离,困顿,迷惘,难受,不舍,感慨,种种姿态。 “对啊,等到武比结束之后,边境的那些人,肯定会有不安分的。” 白长安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七八九这三个月份粮草很充足,比冬日战乱要多。” 那些是她的职责所在,更是她要花时间去做的。 护国将军,做这些事情,也是无可厚非的。 “倒也确实如此,老白辛苦了。” 谢轻芒感慨出声,他当初也是想去边疆的。 但是后来,他娘亲不让他去,非要让他去混个文职当当。 这些事情,本来就是很困难的。 他心里面想的是,等到今年的九月份,去考个武状元,然后再远赴边关。 这个想法,他谁都没有告诉。 埋藏在心底的种子,也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随后,他又把目光看向了花弄影。 第373章 那药的效果是极好的 “那弄影姑娘,在武比之后也有放松的打算吗?” 他觉得这位很是淡然,有点难以接近的感觉。 但是吧,大家都是朋友,也不可能一声不吭坐在那儿,做自己的事,怪尴尬的。 “去相亲吧,家父安排了好几场相亲,说是要让我去凑凑热闹。” 花弄影继续淡然地说着,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咳咳咳。”红拾没忍住,直接呛了一下。 这也是能去凑凑热闹的吗? 我的花姐姐,终身大事诶,咱能认真对待吗? 她不忍腹诽着,这人说的像是吃饭喝茶一般。 真的有这么随便吗? “相亲?弄影姑娘如此淡然,洒脱不羁,竟然会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相亲?” 谢轻芒有些疑惑。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这位九洛宗大小姐。 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可以隐约看出,弄影姑娘是个超然于物外的女子。 行事中带着些许的洒脱不羁。 不像是这种会答应去相亲的人。 “也就是去看看,当然了,最后的结局肯定是看不上的,毕竟目前没有心仪之人。” 花弄影解释了一句。 她也就是去看看的,至于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没戏。 好吧,就是走走过场,当作是全了原身父亲的心意。 “原来是这样,也对,放眼这无垢城,倒是没有几人能够配得上你。” 红拾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真的去相亲。 就只是随便看看,走个过场而已。 唉,她好想磕糖,特别希望她能和云破月在一起。 毕竟这可是她笔下的男女主啊,若是不在一起,那怎么着也得是天理难容吧。 花弄影:我想知道那几人是谁? 但想想之后,还是算了,那几人是谁,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目前就挺随缘的。 但是总有人好奇,白长安就是最大的典型。 “能够配得上我家阿花的那几人是谁啊?” 白长安不禁有些好奇,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红拾:我怂,我不敢说,就随口说说的,一个数量词而已,没必要这么较真儿吧。 但是呢,一旁的谢轻芒也是来了兴趣。 直接挪近了一点,还小声地来了一句:“话说,我也挺好奇的,要不小声说出来。” 其实,他是个挺八卦的人。 那些城中趣事,还有江湖传闻,或是宗门侠侣的事情。 他都有些感兴趣。 “阿花,我若是说了,你可要保证不打我啊。” 红拾撅了撅嘴,颇有些无奈的感觉了。 打死她也不会想到。 自己认识的这一群人,竟然都是这么喜欢八卦的人。 好吧,她表示委屈,她说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 “那你说说吧,我也挺想知道是哪几人。” 花弄影轻压羽睫,淡然自若。 她自己也还挺想知道的。 红拾抚了抚额头,一群人搁这儿吃瓜八卦,礼貌吗? 不过这好像是她先提到的,那几人到底是谁呢,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那种。 她撑着下巴,假装思考着。 缓缓开口:“我家那三位哥哥都挺不错的,人中龙凤,只是人太多不大好挑。” 话锋一转,又继续说着。 “云天宗的那位破月仙尊,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有着龙章凤姿,天质颇为自然,也挺不错的。” 然后就立即停止了,反正她只负责说,至于后果嘛,那就怪不得她了。 “咳咳咳,倒也确实不错,这几位都是修仙界里的翘楚。” 谢轻芒很认真地点评了一句。 这几人都还不错,名声和能力都是很好的。 花弄影:不错吗?怎么我没有觉得呢。 她那向来淡然的神色中多了几分不自然。 面纱之下的脸也是有着一层淡淡的绯红云霞,他们几人都是看不到的。 她自己只是觉得脸有些发烫。 “哎,别提这事儿了,对面有人过来了。” 白长安看了一眼前方,那两人过来了。 “陆将军,苏将军,二位可是有事儿?” 谢轻芒赶紧站起来迎接着。 也不算是迎接,这嘴里说的话,还是不大好听的。 上午的那档子事儿,他还是记在心里的,虽说比试中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但是看到老白还有那些北凉的士兵受伤了。 他心里就不怎么过意得去。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没事儿就不能过来看看吗?而且我们又不是来找你的。” 苏烟雨直接抱怨了一句,这人的态度可真不好。 “那你们要找谁?”谢轻芒顺着她的话,直接问了出来。 这两人昨天不是过来了吗?怎么今天还要过来。 “安姐姐,这是上好的祛疤膏,用完是绝对不会留疤的。” 苏烟雨走到了白长安身边,挽着她的手,甚是亲昵的样子。 “没事儿,我习惯了,留不留疤无所谓的。” 白长安摇了摇手,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热情了? 一过来就直接挽着她的手,还挺不好意思的。 “那可不行,我家云哥哥下手没个轻重的,而且那把剑的材质特殊,伤疤很难消除的。” 苏烟雨柔声细语道,她后来才想起那把剑的材质。 会留下很难消除的疤痕。 “老白,你就收着吧,反正咱也不吃亏。” 谢轻芒在一旁劝说着。 她们的对话,他可是都听见了,那剑的伤疤很难消除。 女孩子家家的,身上留了疤,难免会不大好。 虽说他不嫌弃,但是难保别人不会在意。 所以说,像老白这样久经沙场,就更得不让自己留疤了。 这世上,每个人的身体发肤都是受之父母的,也都是极其金枝玉叶的。 自然是要对自己好点儿。 “多谢二位的好意了,我已经给我们家阿白吃过了丹药,那药的效果是极好的。” 红拾上前推辞着,虽然这两人看着挺好的。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们确实应该警惕一点。 而且,更重要的是,是她自己炼制的丹药不香吗?还非得用别人的丹药。 确实不香,但是药效好。 这会儿应该已经完完全全好了。 闻言,白长安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完全不痛了,还是那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那种。 好像是完全都好了的那种。 “红拾小姐姐好厉害啊,那我就放心了。” 苏烟雨点了点头,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有意无意地在看着夜南墙。 “嗯,那你们先回去坐着吧,我们不是同一国家的,过多接触也不好。” 第374章 这将军也太暴躁了吧 红拾已经开始准备赶人了。 毕竟她觉得这两人,可以看看,但是不能深交。 而且他们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接触多了肯定会不好的。 现在这儿,可不是什么私下交流的好地方。 “那好吧,小姐姐先再见了,下午的比试要好好比,我看好你哦!” 苏烟雨说完之后,便和那位陆将军一起走了。 正如来时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反正就挺迷惑的。 “先坐吧,养会儿神,武比还是很费体力的。” 谢轻芒看了一眼红拾和白长安。 她们两人今日可都是要很辛苦的。 自然是应该多休息会儿的,保存体力,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红拾点了点头,然后就和白长安一起坐了下来。 他们几人在这儿坐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 才有军队和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赶到此处。 这场景,不知为何,让红拾想起了高中的军训时间。 那时候,是在夏天进行的,下午两点开始训练,最早有人提前半个小时过去等着的。 然后也是陆陆续续有人赶过来。 那场景,和现在的场景倒是有几分相似,夏天,午后,闲等,枯燥,陆陆续续过来。 但是,想起那些又能如何,只不过是徒增伤感。 以前的以前,后来的后来,总是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遗憾。 交流议论声,纷纷响起。 “今天下午的这两场是哪几个国家比试?” 有人似是已经忘记了,就询问着身旁的人。 而他身旁的人,也是耐心解释着。 “还剩下两场,第一场是星辰国和羽国比试,第二场是北凉国的镇北军和东阳国的落日军比试。” 那人听完之后,本是不以为然,却陡然间想到了什么。 满脸惊愕地说着: “北凉的那支镇北军,对上东阳国的落日军队,这废物之师对上常胜军队啊,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这诸国之中,谁不知道东阳国的落日军队。 其将军是常胜将军,而且还有十分高强的修为,可以算是九州四海里的第一人了。 当然了,这其中不包括那些避世的老祖宗和九幽学院里的长老。 这两者对上,结局那是早就已经注定的。 “不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最近北凉国的那位镇北候,名扬四海,可谓不凡。” 原先解释的那人想了想,关于这人的事情,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了。 而且这两天,他也是听到了很多的传闻。 就是说这位镇北候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成就,堪为惊世之人。 这场比试,他还挺期待的。 最终,在唏嘘和感慨,还有各种的交谈声中,下午的武比也算是彻底开始了。 那位负责记录和通报的官员,也走到了场地中央。 敲了铜锣之后,才朗声开口: “请星辰国和羽国做好准备,即将入场比试。” 过了一刹之后,那人又敲了一声铜锣。 然后才有军队相继入场。 那两支军队气势都是颇为高昂的。 等到军队进入场地之后,那方结界也算是彻底束了起来,将他们与外界隔了起来。 “羽国,这个国家的名字还挺奇怪的。” 红拾不禁有些纳闷,她好像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国家。 脑海中什么印象都没有。 “羽国,在九幽大陆的最东方,是一个颇为古老的国度,相传他们可以生出双翼,长出一对羽翅。” 谢轻芒看了一眼羽国的军队,然后解释了一句。 “真厉害。”还可以自由地飞翔。 红拾暗自感叹着,虽然是传说,但还是挺厉害的。 自由飞翔,那是人类古往今来,努力了多少年的梦想。 当然了,现代有飞机,这个书中世界有灵舟和其他的飞行法器,都是那种很方便的。 羽国,确实很厉害,这个传说也很厉害。 “羽国处于大陆最东,居于海岛之上,人数不多,但也算是诸国中很强悍的。 他们确实很厉害,不过在这些实力的背后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 谢轻芒沉声解释着,这羽国确实不错。 但是哪个国家不是付出代价才会强大的。 所以这些事情也就是看看就好。 “确实,不知道他们这两个国家谁能获胜。” 白长安看了一眼武比场上,那位星辰国的林将军,她之前是见过的。 所以此时自然是要上心一点。 “这就不知道了,感觉他们都是旗鼓相当的样子。” 红拾摊了摊手,她眼拙,看不出哪个国家能够获胜。 而且这个不太好猜,获胜的概率也就一半一半吧。 “不过星辰国的那位林将军,有旧疾在身,要是想获胜,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虽然她对这两个国家都没什么好感。 但是对于弱者,总会有所偏袒的。 她还是挺希望星辰国那位将军能够获胜的。 一股很莫名的感觉。 “不知道,挺难的。”红拾收回了眼神,她不太喜欢那个羽国。 虽然听名字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他们身上带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还有一种阴翳的感觉。 很邪门的那种感觉。 “羽国军队实力较强,在之前的武比中也是较为出彩的,他们的那位将军是以狠厉而出名的。” 谢轻芒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了一句。 “好像是的,那时候还是在五年前那段时间,我听祖父说过这事,这位将军之前还在战场上吃过人肉。” 白长安也想起了什么。 那是五年前那场武比之后,她在准备去边疆的那段时间。 祖父给她讲了很多军队的事情。 “呃,为什么要这样啊?是没有粮食吗?” 红拾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但是她还是挺想知道其中原因的。 好奇心害死猫,她若是一只猫,肯定都死好几回了。 一旁的夜南墙抬眸看了一眼,同样是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呢? “据说是为了惩罚一个犯了错的士兵,那个士兵不小心将他最喜欢的画像给弄脏了。 然后那位将军就想出了一种惩罚的法子。” 白长安解释着,好像她所知道的传闻就是这样。 “这将军也太暴躁了吧,亏他也吃得下去。” 红拾差点就将中午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批判了一句。 说完之后,还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直接喝了下去。 好半天,才舒缓了很多。 一旁的谢轻芒同样是有些气愤。 第375章 确定不是看医书给熬瞎的 “这做法确实忒狠厉了些,纵然那幅画像极为重要,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士兵啊。” 他觉得这做法太狠了。 虽然是情有可原,但是他这么做的话,肯定会有些不大好的后果。 那些士兵,肯定是有所怨言的。 “当时祖父讲给我的道理是,军营和睦相处与宽容大度都是需要用心对待的,不能因为一时愤慨而伤了根本。” 白长安想了想当时的处境。 她远赴边关时,带兵打仗时所经历的事情。 后来,她也是按着自己的脾性,奖惩有度,也算是少走了很多弯路。 最后就还挺受百姓和士兵爱戴的。 “那倒是,虽然很生气,但是不能太过分了。” 红拾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双方都有错。 那位将军并不大度。 她自己也不是很大度的那种,但是在生命面前,她可以克制自己的那些心思。 “算了,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去猜测的,说不定有些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或是其他情况。” 谢轻芒看了一眼演练场上,那位将军虽然出手狠厉。 但每一招还是留下了很多的后路。 最起码不会招招置人于死地,让人毫无反驳之力。 “对的对的,还是不说这事了。” 白长安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没打算要说这些事情的。 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这些。 然后他们就继续看着武比,也有闭目养神的。 亭子处。 离渊和白止依旧是在那虚空的结界中,他们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他们。 “阿止,你都不替嫂子着急吗?等这场结束之后,就是嫂子上场了。” 离渊看了一眼依旧淡然的某人。 那简直就是稳如老狗,不动不摇的那种,恨不得把云淡风轻几个字给写在脸上。 他挺疑惑的,都什么时候了,阿止还能坐的住。 “她自己都不着急,而且着急也没有用,该来的总会来。”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必要着急。 白止看了一眼远处,那道红色的身影似是与他隔却山海一般。 但是可以看出,那人十分从容,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 坐在远处的红拾:我已经准备自暴自弃了,只要随遇而安就好。 “你哪里就都知道了?嫂子的心思这么难猜,又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猜中的。” 离渊不屑地说着。 他就觉得,这人怎么可能每件事情都猜对。 所以总会有猜错的一天。 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猜错了。 “她没有左顾右盼,也没有抠手指甲,就只是低头沉思。” 白止看了一眼,他家小祖宗确实是没有着急的。 只是在那儿低着头沉思,看起来就很淡定从容,似是娇花照水一般娴静清雅。 所以他也不着急,随她了。 “你连这都能看出来?你眼神可真好,不愧是纵横神域一方威震天下的帝君。” 离渊十分狗腿地夸了一句。 他能说,他瞅了很久,都只是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吗? 当然了,他并没有使用灵力。 若是使用灵力,别说是嫂子那处方位,就连北凉城外他都能给看个一清二楚。 他知道阿止也没有使用灵力。 所以才会觉得他很厉害。 “有眼睛就行。”白止十分淡漠地说着。 这种事情,不都是有眼睛就能看到的吗?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去吹嘘夸大的。 “得嘞,你这分明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以前为你批改簿籍,划分册子的时候,可是差点将这眼睛给弄废了。” 离渊不忍在一旁抱怨了一句,他好命苦啊。 “你确定不是看医书给熬瞎的?” 白止这才收回眼神,带着些许威压地问了一句。 他难道不知道?这货对医书的喜欢可是很深重的。 就是那种爱的深沉然后又觉得它重要的那种。 “那不是帮你做那些事情,然后很累了,放松放松自个儿才去看看医书的吗?” 离渊撇了撇嘴,他那不都是为了放松自己。 然后看了很久,就整日里捧着医书看,将那几万卷医书都看完了,自己的这双眼睛也就不太行了。 白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说什么了。 “哎,这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嫂子,都快要到她比试了,她怎么还不着急啊?” 离渊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 他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杞人忧天,做些无谓的事情。” 白止敛着眸,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屑,但也不全是不屑,是那种强者的高傲。 “我去,我哪里杞人忧天了,杞人忧天的事情,也轮不到我来做,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我怕啥?” 离渊挺了挺胸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又不担心那些事情。 他就只是担心嫂子吗?万一到时候真出事了,这到手的嫂子就没了,那他兄弟岂不是又得孤家寡人了。 说到底,他最后不还是为了他兄弟着想。 他真委屈。 “算了,还是慢慢等待吧。” 白止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带着什么情绪。 却只能窥见其中丝丝入扣的无能为力,就好像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不能去改变,只能看着它发生的感觉。 “随便你们,反正你们自个儿都不着急,我也没有必要着急。” 离渊也想通了。 他才不要没事情做去管这两人的事情。 反而搞得他自己像是有大病一样。 军队处,红拾抬眸四处张望着,却是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唉,算了,她那眼睛,像个瞎子一样,看都看不清楚。 最后也只是继续垂着头,思索着其他的事情。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抬眸的一瞬,已经有人马上低着头闪躲。 那人就是君寄雪,一身青衣,在人群中不算是很显眼。 他并不想让红拾知道他过来了。 毕竟他已经见到了小丫头,那样就已经足够了。 遗憾的事情,就让它继续遗憾下去吧。 西安国的军队处。 苏烟雨早就没有心思看着场上的武比了。 她虽然是个爱武之人,但是那台上的两人,打的很没劲,而且会让人产生倦意。 “云哥哥,你觉得那位镇北候长得好看吗?” 她向身边的男子凑近了些许,然后笑着开口。 女孩子的问题,一般都会是那么几个。 样貌,情爱,这两件事情是最常出现的。 苏烟雨也不例外,她还挺想知道自家云哥哥的看法。 第376章 用一分为二的观点看事物 陆云成轻咳了一声,然后才镇定自若地回答着。 “说实话,她长得并不算好看,但是她很耐看,身上像是有种莫名而来的感觉。” 顿了顿,再看了一眼那位,然后继续说着: “与此同时,她身上有种很是张扬明媚的气息,就像是那种大红色的海棠花。” 陆云成说了很多,当然也说的很是中肯。 苏烟雨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是这样的。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最初看她的时候,是没有那种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的。 可是后来再多看几眼时,就会觉得那位小姐姐长得很好看,不俗不雅,肆意清冷。” 她不遗余力地夸赞着,主要是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在问云哥哥之前,还以为是她自己眼光有问题呢。 “你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面前提别的女人,你还挺大度的。” 陆云成看了一眼苏烟雨,那话语中带着些许揶揄。 “那肯定啊,这不是我家云哥哥只中意我一人吗?”苏烟雨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 她也觉得她挺大度的。 “这倒也是。”陆云成点了点头之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自家夫人,还真是心大。 但是也无大碍,他自己心小就可以了。 反正也只能装的下她一个人。 中央的演练场,星辰国的那位将军仍旧在强撑着。 其实来到这里参加武比的人,大多数都是把生死给看开了的人。 他也不例外,哪怕失去了这条命。 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星辰国的荣誉和尊严,将由他来扞卫。 “林将军,你还撑得住吗?” 对面羽国的那位将军询问了一句。 他可是向来不会欺负别人的,尤其是那种没有犯错,然后还比自己要弱的人。 他是更加不会欺负的。 所以在刚才的打斗中,他刻意保留了些许实力。 “还可以坚持,风将军,请多多赐教。” 那位林将军忍着双腿的痛苦,咬牙说道。 “不敢当。”羽国的那位将军,也就是风将军坦然开口。 他一直很欣赏眼前这人坚韧不拔的个性,所以他才会选择手下留情。 两方的士兵依旧是各自为战,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但是都只是那种皮外之伤。 他们都是军队之人,自然是知道伤了筋骨的后果,所以也不会下狠手。 这是武比之中的默默情谊。 也是大多数人都会想到的,不会赶尽杀绝,也不会刻意报复。 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暴虐至极,直接下狠手。 “怎么感觉羽国的那位将军在让着星辰国的那位?” 红拾刚一抬眸,便看见那位羽国将军的剑故意偏了一点。 而正是因为偏了一点,所以才没有划伤对方。 她有些疑惑,也挺意外的。 “确实是在让着星辰国,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出来,羽国的那位将军反应很快,出招迅速而猛烈,不该失手的。” 谢轻芒很早就看出来了,这时也只是在一旁解释着。 算作是搭话吧,怕没有人接红拾姑娘的话。 宁愿他自己多嘴多舌,也不能让女孩子尴尬。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较为推崇的。 “看来还是不能太过片面地去看待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 红拾又想起刚才说那位将军暴躁的事情。 在政治课上,她就学过那些。 矛盾是指事物内部和事物之间存在的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这一原理要求我们必须坚持用一分为二的观点看待事物。 所以现在还真的不能太过片面地去看待一件事情。 毕竟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确实如此,之前祖父教导我时就说过,不能因为一个方面而去否定别人其他方面。” 白长安想起了祖父的教导,也在一旁提了一嘴。 “白老爷子睿智通透,他的谆谆教导自然是该谨记的。” 提到了白老爷子,谢轻芒不得不夸上一句。 自家父亲也是对白老爷子他敬佩有加,在耳濡目染之下,他自己也是记住了那些。 听到这话,红拾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 眼里满是赞赏的神色。 说实话,她觉得谢轻芒这人真的挺不错的,金质玉相的贵公子,有着坦荡热忱。 然后举止言谈都是极为舒适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男子很吸引人。 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但是仍然会多看几眼,然后再顺便去夸奖那么几句。 或许这就是他那独特的人格魅力。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敛着眸,轻押羽睫,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但实际上,她也确实是在思考。 这位谢世子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言语之间颇为自得,然后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这是旁观者的感受。 但最终也只是感慨而已,在感慨之后,就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毕竟他们很有可能只是过客而已。 赞叹不已也好,青眼相看也罢,只是一场因缘际会。 “那是自然啊,我家祖父可是极有智慧的人物。” 白长安朗声笑着,一说起她的祖父啊,她就觉得很自豪很高兴。 高台之上。 白老爷子本来是要看几眼演练场上的,但看了一眼之后,就觉得没有看的必要了。 结局已经注定好了的比试,只剩下过程了。 后来索性就不看了。 看到了那北凉军队休息处的几人。 也正好看到了他们几人说话交谈的过程,看起来其乐融融,很是欢快。 “容小子,你家那儿子倒是混的不错,和他们那几人的关系倒是不错。”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不远处的卫国公。 眉目间带着审视之色。 “我家那小兔崽子别的不会,这吃喝玩乐,还有说话交谈方面,倒是学了个精通。” 卫国公谢容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眼神中带着无奈。 纵然恨铁不成钢又能如何,这些事情已经很难改变了。 “年轻人嘛,多玩玩也是好的,不像我家那孙女儿,这么大个人了,好友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亲事也没订下。” 白长佑喟叹感慨了一声。 他同样也是有些着急的,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恨不得把她孙女儿的亲事给订下。 “感情的事情,倒是不着急,成家立业,业立家成,两种都是选择。” 虽然卫国公嘴上说的挺好。 但心里却还是着急,自家那小兔崽子,一没成家,二没立业。 这又让他怎么能够不慌呢?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不是这般。” 第377章 又没有吃他家大米 白长佑蹙了蹙眉,说到底,不都是要着急的。 年纪大了,那些安慰的话,听着很不错,但主要还是要看到实效。 “这不是想着安慰自己吗?你看看我家那小兔崽子,混在女人堆里,却还是没个着落。” 卫国公指了指那处。 提起这件事情就来气,他生怕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拖累了别人。 年轻人,多在一起处处啊,交谈放松啊,是很好的事情。 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家儿子什么情况。 他是知道的。 等到日后若是影响了她们那几位。 那才是罪过呢。 “这倒不是,说明了你家那儿子人缘好,挺受那些个小姑娘、年轻人欢迎的。” 白长佑捋了捋胡子,颇为赞赏地说着。 谢家的那孩子也算是在小辈里面顶出彩拔尖的人了。 再加上他脾性温和,虽然有时会有些嚣张,但终究是无伤大雅。 自然是会受到年轻人欢迎的。 “老爷子谬赞了,我家那小子,也就这样吧。” 卫国公谢容他心里面虽然是很高兴的,但面上还是得要装出那么几分谦虚的样子。 白老爷子看了一眼,暗自思忖,这小子啊。 指不定心里跟吃了蜜一样高兴,但面上就是不显露出来。 —— 半个时辰之后,星辰国的那位将军似是已经到了极限。 “林将军,承让了,很期待以后能有机会和你比试。” 羽国的那位凤将军长枪一挑,在一个旋身之间,就已经将那旗帜给握在手中了。 “我也很期待。”那位林将军强撑着痛,咬牙切齿地说着。 虽然他已经输了,但是该有的气势还是不能少。 结界破碎之后,两方停止了交战。 那位记录结果的官员也走到了场地中央,朗声开口: “本场比试羽国获胜,请北凉国镇北军和东阳国落日军做好准备。” 胜负已出,各自下场。 而红拾这边已经整理好了军队,即将入场。 “你们两个,要注意啊,若是实在打不过,就躲着点儿,千万别让自己受伤了啊。” 虽然在比试之中,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红拾还是想要再去嘱咐他们两人一遍。 其他的士兵,她也是说过同样的话的,但是眼前的这两人,与她关系更为亲昵。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两人很固执。 那脾气,倔的像头牛一样。 可能是和她学的,同样固执己见和执着到底。 所以还是应该千叮咛万嘱咐的。 “拾姐姐,我知道的。”夜南墙点了点头。 他知道,打不过就躲着。 红拾点了点头,神色放松了些许。 然后又看了一眼宋州全,眼神中带着审视,这位也要注意的。 “红拾姑娘放心,宋某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宋州全在一旁很是笃定地说着,他手肯定不会让他自己受伤的。 打不过就躲着,毕竟他很怕疼,然后还怕流血。 这些他还是明白的。 “平安归来就好,真的不要勉强你自己了。” 花弄影还是不放心,又再次叮嘱了一遍。 按照她自己对红拾的了解,她知道这位是一个很固执,然后还很顽强的一个人。 这位很多事情,认定了都是不肯放弃的。 就像这人写小说一样。 哦,这里就要提到她自己当初看这本小说的事情了。 话说,她当时跳着看的,很快就翻到了大结局。 还看到了完结感言。 里面讲了作者红拾,也就是眼前的这位,她在写作后期的时候,没有读者为爱发电的经历。 还有她差不多每一章都会出现在作家的话里面的那些句子。 可以看出来,红拾是个非常固执非常倔强的人。 所以她忍不住再次嘱咐了一番。 毕竟意外这东西,防不胜防,连她自己穿书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有什么意外是不可发生的呢? “我知道啦,我肯定是会平安归来的,你们放心好了。” 红拾看着他们几人,神色不禁柔和了很多。 她肯定会平安归来的,毕竟她有自己喜欢的人,还有喜欢自己的人。 为了他们,为了她自己,她是必须要平安的。 铜锣声敲响之后。 红拾也带着自己的军队向前方的演练场走去。 那一刻,白长安、花弄影和谢轻芒三人似是看到了一只隐约盘旋在上空的火凤。 身影很浅,转瞬即逝。 在其他人看来,只是会觉得红拾所率领的这支军队有些不同。 不同之处,具体说不上来。 但是可以清晰地知道,那位带领军队的女孩一袭红衣,很是耀眼。 因为其他人穿着的都是黑色的铁甲战袍,就没有一个人会像红拾这样的特殊。 同样,在这短暂的时间中,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议论。 “那位就是北凉国的镇北候吧,好像和二十年前的那位有点相似啊?” 有一位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人,朗声说道。 他之前见过上一任镇北候。 虽然那人的相貌与眼前这位小丫头不同,但是那气势和身形倒是挺像的。 “之前那位镇北候不是一直都带着面具吗?哪里知道长相如何了。” 另一人否认着,他觉得可是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 之前那位一举一动还是很美艳动人的,而这位却是相貌平平,有些俗世气息。 “讳莫如深。” 他们两人的对话以一句讳莫如深而结束。 但是其他人的对话和议论,仍在继续。 “还以为这位名扬四海的镇北候能有多好看呢?原来却是这么一个长相不行的人。” 有个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使者嗤笑道。 声音还是挺大的。 红拾也听到了,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 她长相不行怎么了?又没有吃他家大米,他管的着吗? 无语归无语,但还是要咽下这口气的。 毕竟别人说的是大实话,她这长相本来就不行。 这话很多人都听到了。 包括沐家的那三位公子还有花弄影白长安他们。 “我这暴脾气上来了,恨不得冲过去撕烂他的嘴。” 沐云归坐在席位上,紧攥着手,眼里冒着些许寒光。 看起来像是很生气的样子。 但也确实是很生气的样子,他恨不得就冲过去,立刻,马上! “别冲动。”一旁的沐云中规劝了一句。 “我……”沐云归手握成拳,他想冲动了。 二人说话时,身旁不远处的沐云尧已经站了起来。 “麻烦阁下在说这话之前,先回家照照镜子,毕竟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称为长相不行。” 第378章 大言不惭,狂妄至极 沐云尧长身玉立,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薄怒。 顿了顿之后,继续说了一句:“我家妹妹如何,也不需要你来评判,主要是挺晦气的。” 这故作叹息的话语,将那人噎得哑口无言。 毕竟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说会道。 那人只能是指着沐云尧,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你你……” 沐云尧甩了一下衣袖。 “我知道我说的有道理,但你也不用一直指着。” 随后便是镇定自若地坐了下来。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独留那人坐在原位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场景,谁也没有多看,毕竟还挺尴尬的。 在带领军队的红拾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她觉得哥哥们今日有些莽撞了。 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不遗余力地被人维护着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 最起码她觉得是这样的。 以前只会有说她不好看的,然后她也只能低着头承认,那时候还是挺自卑的。 但是现在,被人说相貌不行时,还有哥哥护着,这种感觉是很不错的。 坐在军队处的那几人,脑海中都是同样的想法: 原来这沐家人都挺能说会道的! 他们以前只是会以为红拾她口才很好,但不知道原来沐家大公子的口才也不赖。 就单纯感慨挺多的。 亭子处。 这副场景,他们两人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到。 “这群人真讨厌,嫂子哪里长得不行了?明明就还可以的。” 离渊在一旁义愤填膺地抱怨着。 他就觉得嫂子挺好看的,虽然初次见面时,觉得很一般,没有多么好看的那种。 但是后来的时候,多看几次之后。 就会觉得嫂子是那种很惊艳很耐看的人。 她身上有种华光自敛的感觉,岁月静好的温和仿佛是刻在了她的身上。 “她很好,不需要别人来定义。” 白止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很是淡漠地说着这话。 他喜欢的女子很好,是值得他喜欢的。 但是她的好,别人是无法去完完全全定义的。 这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 而她具体如何,只是由她自己一个人决定的。 “那倒是。”虽然离渊表示一点也听不懂,但他还是附和着说了一句。 毕竟他这位兄弟活了将近万年,理解和窥破的那些东西,自然是比他这个普通人要多。 中央演练场,当红拾和那位东阳国将军的军队各自进入场地之后。 那方结界也随之而束了起来。 “小姑娘,你胆子挺大的。”罗骁只是轻瞥了一眼,眼神里全是不屑的神色。 “胆子大与不大,又不是眼睛能够看出来的,究竟如何,比了之后才能知道。” 红拾敛眸道,她就是胆子大,怎么了? 但是她也胆子小,这二者是并不矛盾的。 气势还是要有的。 “哼!小小年纪,就敢如此大言不惭,简直是狂妄至极。” 罗骁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感觉到有些愤怒。 他每次的武比都能夺得魁首。 而且这九幽大陆上,除了那些个避世的老祖宗和有些威望的人,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如今却在这个黄毛小丫头这里吃了瘪,他确实心下不快。 “别废话吧,赶紧比试。”红拾冷哼了一声。 她想早点开始,然后也就能够早点结束。 纵然她打不过,但也要努力尝试一把。 随后两方的比试便开始了。 红拾从空间中拿出了红莲剑,毕竟是比试,不要武器那怎么行。 罗骁咧开嘴,残酷一笑,“哼!我是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的!” 说完之后,就拿出了背在身后的大板斧。 红拾只是狠狠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这人的笑不好看。 平心而论,她觉得挺丑的。 两方的军队也开始厮杀着,有举着盾牌防守的,也有使用武器进攻的。 在这个结界之中互相攻击! 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红拾一手握着红莲剑,另一只手握着旗帜,护在身后,只是单手提剑向前刺着。 而那位罗将军也没有闪躲,就只是站在那儿,任眼前之人攻击。 红拾并没有用全力,只是用剑轻刺了过去,但是并没有刺进去,也没有伤到分毫。 旋即,她便迅速旋身,向眼前的旁侧刺去。 但结果依旧是那般。 无论红拾怎样进攻,罗骁仍旧似是巍峨泰山般,屹立不倒,这剑对他毫无作用! 席位之间的人俱是眨着眼睛,惊愕不已。 怎么这位东阳国的将军已经这么厉害了,直接是刀枪不入的地步。 “这位东阳国的罗将军之前是不是锻过体?” 席位之间,有人开始好奇着。 “那是自然,他这么厉害,修为已经是渡劫期后期,到了瓶颈期,就只能通过锻体来增强自己。” 另外一人点了点头,这才是人家的厉害之处。 北凉军队处。 白长安看着眼前这一幕,紧攥着双手。 她知道红拾此刻应该是很无奈的。 而且阿红她的武功不弱,用剑的话也是有优势的。 但是那位罗将军体型高大,刀枪不入,很难搞定。 “唉,这可咋整?”她不禁叹息了一声。 “此刻肉搏和剑击都是没有多大用的,因为他的体魄很强,然后还有灵力护着。 除非能够攻击弱势部位,譬如眼睛头部,或是下三寸。” 花弄影瞥了一眼,神色中也是带着担心的。 眼前的场景很难处理,因为红拾还刺了好几剑,但是没有一剑能够攻击到根本。 “她不会这么做的。”白长安摇了摇头。 若是她自己,她可能会选择直接肉搏,然后再攻击他的眼睛。 尽管挺残忍的,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举动。 她觉得红拾是不会这么做的。 花弄影点了点头,只能够再继续看吧。 演练场上,红拾刺了好几剑,发现对他没有任何伤害。 她站在原地,微愣了几秒。 剑道根本就不管用,她这一个月的剑难不成白练了。 但是还是会觉得很疑惑。 这人难不成真的刀枪不入,就不可打败吗? 那人将旗帜插在背后,按照她的身高,是根本就抢不到的。 所以只能将他打败之后,再拿到旗帜。 但是怎么打败,这是个问题。 看着眼前这人,仍旧是站着不动的样子,她就来气。 不管了。 她提起剑,向前刺去,原本是直逼着肩膀两侧而去的。 却在靠近处,陡然转了一下,直接划到了对方脖颈处。 一路向上,直至刀尖划过头发。 第379章 怎么办红拾她受伤了 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将他的头发给划了大半,还将他的发冠挑落。 不得不说,这把剑是真的锋利。 但是这一幕,却教所有人看的心惊胆战。 这位不败将军的头发没了大半,然后发冠被挑落了。 这得是多么令人惊愕的事情。 “不好。”白长安和花弄影还有谢轻芒一同惊愕道。 “现在该轮到罗某人了!你这个黄毛丫头,怕是不想活了。” 下一刻,罗骁的声音响起。 红拾还在惊愕着,她原本只是想要割下几缕碎发的。 但是没有想到,这把剑的质量这么好。 削铁如泥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削头发丝儿却是极快。 但见罗骁的身影如流星一般迸射而出,铁拳生威,赫然砸在了红拾的左肩胛骨处! 咔嚓一声。 骨骸好像已经碎裂了! 红拾已经痛的眼睛流泪了,呜呜呜呜!她好想爆粗口。 这骨头碎的滋味,像是要了她的老命一般。 她好难受啊。 而且喉咙处已经有一些血腥味了。 在红拾的惊愕中,那位罗将军准备抬起右侧膝盖,然后向上抬起。 但是,红拾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 所以她强撑着一股劲儿,咬着牙坚持,迅速向身侧退着。 直接将剑扔掉,伸出右手,猛地打中了对方的眼睛。 那人向后退了几步,还捂着眼睛。 而她自己则是站在原地,右手扶着左边肩膀。 呜呜,她好委屈,肩膀太痛了。 “咳咳咳……”嘴里还有一股子血腥味。 她立马对着一旁吐了一大口出来。 “我呸我呸。”吐了一会儿才将嘴里的血液给吐干净。 然后就是懒懒散散地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 这一幕,更是令不少人惊愕不已。 当然了,很多人在为她而担心着。 “怎么办?怎么办?那一下肯定好痛的,我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白长安在一旁焦急地说着。 眼神中全是心疼之色。 她是真的很心疼,红拾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 “伤到了肩胛骨,还吐血了,这看着好难受啊。” 谢轻芒也是感慨了一句。 虽然她刚才那吐血和擦血渍的动作很随意,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她受了伤的事情。 他最害怕看到女孩子哭和受伤了。 “可能还会有更残忍的事情。”花弄影心中透着一股浓浓的不安。 她总觉得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亭子处。 离渊的拳头已经硬了,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将那人给杀了算了。 “阿止,你看着就不难受吗?”离渊看了一眼白止,却看到他那甚是清冷的神色。 所以就有些好奇了,怎么这人都不带慌乱的呢? 受伤的那人,可是他未来的媳妇儿啊。 “我难受没用。”白止只是淡漠地说着这话。 但若是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出其中带着隐忍的语气。 离渊再看了一眼。 正好看见他的手紧握成拳,然后还在流着鲜血,一滴一滴,似是源源不断一般。 看着很吓人。 “我去,你别老搁这儿折磨你自己啊。” 离渊不由得叫出了声。 他是真的有些吓到了,这人竟然已经隐忍到了这个地步。 这简直就是在自残啊。 “难受没用,但我还是难受。”白止克制着自己。 眼神逐渐变得愈发清冷,他怕他会失控。 虽然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 但是与小阿拾有关的事情,他非常在意。 她很难受很痛苦,他恨不得和她一起难受。 离渊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他还是做他的正常人吧。 虽然他这位兄弟也挺正常的。 毕竟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受了伤,可以理解的。 席位之间,沐家的那三位都是同款姿势。 手紧紧地攥着,生怕下一秒就要直接飞身过去了。 “我好想直接拍碎那人的头颅。” 沐云归在一旁幽幽地说着,他敢保证,若不是那里有层结界。 他就直接冲了过去,一掌拍碎那人的脑袋瓜子。 “我也想。”沐云尧和沐云中异口同声地说着。 但是最终还是得忍着。 高台之上的那几人,已经不忍再去看了。 坐在席位间的轩辕雪,看到了这一幕。 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觉得他们东阳的那位将军太残忍了。 怎么能够这么粗暴。 纵然她不喜欢那个红拾,但是她不希望看到她受伤。 场地中央,夜南墙抬眸看了一眼。 眼神中全是心疼之色,和身侧的宋州全说了一句。 君寄雪同样是紧攥着双手,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丫头,此刻被人打得吐血了。 他恨不得直接杀了那人。 但是,他又不能暴露他自己,而且他没有那个资格与身份。 “我去帮拾姐姐。” 说完之后,他就立刻跑到了红拾身边。 宋州全点了点头,希望红拾姑娘一定要好好的。 “拾姐姐,我来帮你。” 夜南墙紧攥着双手,横着眼睛看着那位罗骁将军,眼里透着几分凶狠的神色。 “你快到一旁去,这里很危险。” 红拾强撑着痛说了这么一句,她不希望夜南墙掺和过来。 只是刚接触这位罗将军,她就已经明白了现实的残酷性。 所以她一个人在这儿就够了。 何必再去把别人也给拉下水呢。 但是很明显来不及了,罗骁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而他手中则是提着大板斧,看起来极为残酷,带着一股很是猛烈急躁的感觉。 因为夜南墙是挡在红拾前面的,所以红拾快速地捡起了那把红莲剑,正好剑与板斧相撞。 哐当一声。 那个板斧竟然断了,一分为二,看起来挺诡异的。 红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把红莲剑的威力竟然会有那么的大,然后还坚不可摧。 这是意外吧。 “嘶。”夜南墙也不忍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柄剑的威力竟然这么大。 而那罗骁将军则是直接退后了好几步,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板斧。 这怎么可能? 军队休息处。 白长安心都要掐到嗓子眼儿了。 “呜呜,该怎么办?红拾她都受伤了。” 她看着红拾那隐忍的神色,她自己特别不好受。 骨头碎裂的痛,比皮肤的痛还要痛上很多。 “不知道,挺诡异的。”花弄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红拾手里的那柄剑,竟然能够直接将板斧给撞断。 但是却不能伤害那位将军的身体。 足以说明,那位罗将军的身体确实是刀枪不入的。 锻体的等级已经登峰造极了。 第380章 她这一生就没这么痛苦过 如此说来,一般的兵器对他根本就不起作用。 那么红拾可能就无法战胜他了。 “确实诡异,而且那位罗将军还没有使用灵力,若是他怒极了,很有可能会做出不好的事情。” 谢轻芒觉得心里有些莫名而来的沉重感。 还是那种浓浓的不安。 “那岂不就糟了。”白长安抱头惊呼了一声。 如此感受的还有其他人。 沐家的那三位恨不得冲过去,直接劝自家小妹放弃。 毕竟这种坚持很不好。 最后的结局很艰难,自家小妹已经受了伤。 再继续下去,除了她自己受伤就是两败俱伤。 是没有好的结果的。 “我忍不住了,我想过去劝她放弃了。”沐云归咬牙说道。 他觉得再不过去,他会克制不住自己的。 他想杀了那个罗什么的将军。 “你劝不动,她的脾气很倔,若是她真正想做,谁也拦不住。” 沐云尧撇了撇嘴,他已经看透了一切。 自家妹妹不是个很容易劝动的人。 他们那么做,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的。 “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她受伤,你们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沐云归看着中央场地,自家妹妹站在那儿,眼眶微红,很明显是刚才哭过了的。 那骨头碎裂,咔嚓一声,那她怎么能够受得了? 他们三人担忧之际,那位罗将军已经将手中的板斧给扔掉了。 而是准备直接肉搏的那种。 “小丫头,这样吧,你把那旗帜放下,然后认输,此战就到此为止,怎么样?”罗骁突然来了一句。 他觉得以他的能力,不需要再进行比试了。 刚才的那些失误,只不过是前菜。 红拾:你在想屁吃! 她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是还没有睡醒吗?要不然为什么大白天说着梦话。 讲真的,她怎么可能会直接认输。 “不怎么样,直接比试吧,我是不可能认输的。” 红拾只是平淡地看了一眼,左肩胛骨处的痛苦仍旧是一分不少,反而还是那种越来越痛的。 但是吧,痛归痛,她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吧。 那样多不好看。 没面子就算了,还显得她很柔弱。 “你这是在找死?就凭你们北凉的废物,也想获胜,呵!痴心妄想。” 罗骁继续嘲笑着,看起来全是嘲讽的神色。 随后他便开始以赤手空拳攻击。 这一回,夜南墙迅速将红拾给推到了一旁。 然后他开始反击着,他们两人拳掌相碰,在那一瞬间,似是发出着巨大的轰鸣声。 红拾还没有准备好,便被猝不及防地推到了一旁。 所以此刻有些蒙圈了,但还是快速反应过来了。 因为刀剑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所以红拾就收起了手中的红莲剑。 旋即,她就迅速向着前面的那两人冲了过去。 人的眼睛部位是身体中较为脆弱的一部分。 虽然还有其他的地方,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看过。 踢那个下三寸命根子的部位,也是很有效果的。 但是那挺尴尬的,于她而言,就是社死现场,而且她也不想不屑于那样去做。 所以就只能对着他的眼睛,狠狠地来了一拳。 这也算是很不光彩的偷袭吧。 但是她此刻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这种最不光彩的方法。 而夜南墙也趁势猛踹了一脚。 这一次,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啊!啊!啊!” 罗骁在痛苦大叫着。 红拾:我刚才左肩胛骨碎裂的时候哼都没有哼两句。 怎么这位就被踹了一脚,然后打了一下眼睛,就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这场景,搞得好像他们在欺负他一样。 罗骁迅速站了起来,眯起了那只红肿的眼睛。 恶狠狠瞪视他们两人,“你们在找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随即,他的身边有一道很明显的金色光芒,看来是要使用灵力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使用灵力了。” 军队休息处,白长安已经开始着急了。 但是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的。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红拾和夜南墙被一阵金色的光芒给震飞。 足足甩出去了十几米。 “卧槽!”在撞上了那处结界的时候,红拾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她真的是忍不住了。 那种肩胛骨本来就已经受伤了,然后又撞到结界,反弹后又扑到了地上。 “我呸。”她觉得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般,然后赶紧吐了出来。 霎时间,她仿佛觉得五雷轰顶。 她的牙齿掉了一颗,本来就不是很好的牙齿,还特么掉了一颗。 这处境确实很惨了,但是来不及多想。 她看了看旁边,本来想看看小夜那孩子怎么样了。 却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等到她爬起来的时候,看到夜南墙已经被那位将军给拖在了地上。 还是那种使劲砸的那种。 这一刻,红拾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 她好想杀了那人。 左肩很痛,嘴里的血腥味在四处漫延,绣有镇北军三字的旗帜还在左手握着。 右手还是可以动的。 此时,四方席位上的人都在一旁观望着。 白长安和谢轻芒他们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 只见红拾宛如离弦之箭飞掠而出。 而她右手紧紧攥着一根血红色的鞭子,穿过了正在交战的士兵,直接向着最角落处的两人而去。 鞭子挥舞着,在距离不到一米的地方,那位罗骁将军直接拍了一掌。 因为是带着灵力的一掌,所以红拾根本就躲不开。 只能硬生生地承受这一掌。 红拾迅速摔倒在地,吐出了粘稠的鲜血。 咔嚓一声,可以知道很多地方都碎裂了。 “不!拾姐姐!”夜南墙额头上血流不止,还残留着一丝理智。 就这样看着拾姐姐,眼眶通红。 红拾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上的如血残阳。 还有耳边的冲锋声。 她想要再试试。 空间里面,白玉早就已经醒了。 看到自家主人这样痛苦地挣扎着。 他好像出来帮她,但是他发现自家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空间给关了。 他根本就出不去,只能看着主人在这儿受伤。 这片演练场,地面上早已经血迹斑斑。 很多北凉士兵,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 红拾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还没有动两下,胸腔处就传来了一阵急剧的疼痛。 她这一生就没这么痛苦过。 那种密密麻麻,骨骼断裂的痛,还有嘴里面的血腥味。 第381章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她不禁庆幸着,还好她穿的是红色衣裳。 受了伤,也不是很容易看出来。 四周围观的人们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还有人在颤声说着: “怎么会这样?镇北军队就算不会赢,但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吧?” 除了担忧的声音,还有其他人嘲讽的声音。 “我看这什么北凉镇北候也不过如此吧,看着以为多厉害,现在还不是躺在那儿像死狗一样。” “这哪里是像死狗一样,还侮辱了狗呢?” 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在嘲笑着。 高台之上,北凉皇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最终他只能大声喊了一句:“拾丫头,快把旗帜给撕碎!咱们不比了。” 这话一出。 众人皆是惊愕不已,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一国皇帝主动劝着认输的。 沐家的三位公子皆是闭着眼睛,他们的手上青筋暴起,可以看出是很隐忍了。 还有君寄雪,眼角滑落几滴眼泪。 他真想杀了那些人,这破比试,有什么好比的? 白长安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是真的受不了。 她自己受伤可以,但是见不得自己的朋友家人受伤。 看着夜南墙头破血流,红拾倒地不起。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我实在是受不了。”她看了一眼花弄影,语气中透着坚毅的神色。 “一起过去劝劝。”花弄影看了一眼演练场,她就知道,红拾这人一定会硬拼的。 白长安点了点头,随后在周围其他人的观望着。 她们两人飞速地跑了过去,就停在了结果外。 “红拾,老娘让你认输,直接撕碎旗帜吧,我们不比了。” 结界外,白长安很是霸气地说着。 她不想让红拾再继续比下去了。 “不可能的。”红拾原本就是准备挣扎着起来,但是身上是真的很痛,挣扎了很久。 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那些质疑,还有那些嘲讽,还有这些关心,在耳边回荡着。 看了一眼夜南墙,他的额头处已经流了很多血。 所以她更是不会放弃的。 强忍着那股疼痛,她又继续爬了起来。 就算没有什么用,她也不能让小夜那孩子受伤。 这一次,她选择把鞭子放到了一旁放着。 然后直直地冲了过去,但是结果好像是已经预料好的。 那带着灵力的一掌,直接将她拍倒在地。 “拾……拾姐姐。”夜南墙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又被那人给向旁边砸去。 而罗骁转而走到了红拾旁边。 低着头,面目狰狞道,“你们这群废物,直接认输吧,不然只会更惨。” 红拾直接怒瞪着他,凭什么直接认输? 她偏不,哪怕是死,她也不想去认输。 “好!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罗骁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条鞭子。 不是神器吗?看把她给能耐的,今天他就让她知道。 没有足够的能力,神器只能是个摆设。 在其他人惊愕的眼神。 罗骁走到了一旁,将鞭子捡起。 “红拾,你快撕碎啊,把旗帜撕碎啊,然后这结界就没有了。” 白长安在结界外,一边拍着那道结界,一边哭喊着。 花弄影眼眶通红,极力隐忍着。 那鞭子是神器,虽然认主,但是普通人使用,也是有效力的。 那种皮肉之伤,还是可以造成的。 “我真想杀了他。”席位旁,沐云归眼睛通红。 说完之后,他也直接从席位间飞身而下。 来到了结界外,更是大声喊着。 “小四,快点放弃啊,我们这次不比了。” 还有以后啊。 作为哥哥,他不希望小妹受到任何伤害。 “阿止,你还不出手吗?” 亭子处,离渊紧攥着手,他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白止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但是眼神中的那股无力感和浓浓的自责,早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心境。 看到红拾受伤,他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恨不得冲上去,直接杀了那人。 但是,想到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还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这世间沉浮,谁不会受伤。 一想到那个人是红拾,他恨不得要这个天下陪葬。 可是这样也没有用。 该有的成长,该经历的劫难,本就是一样都不会少。 红拾知道罗骁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继续怒瞪着那人。 “我告诉你,我们北凉的人是永远都不会认输的,十年前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她的声音不大,结界外的那三人听的很清楚。 结界里面的人也听的很清楚。 尤其是罗骁,他捡起了鞭子,大步走着。 眼神里全是不屑的神色。 “那你可要做好死的准备。” 罗骁说完之后,一手扬着鞭子,尽管不能将灵力加注于鞭子上。 但是这鞭子还是可以伤人的。 红拾没有闭眼睛,闪躲没用,只是紧紧抱着手中的旗帜。 大不了就是个死呗。 “这么一鞭子下去,非得整毁容不可。” 席位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白长安捂着眼睛,不敢去看,但是嘴里仍旧喊着: “红拾,老娘让你放弃比试,你放弃啊。” “我求你了,你别打了,你这次放弃啊!” 她是真的不想看着这些。 席位上的其他人,也是在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 但是,等到传出痛苦的叫声时,他们都睁大了眼睛。 结界之中,身穿黑色战袍的罗骁在残忍地笑着,手中一下一下疯狂挥舞着鞭子。 而再往下看去。 鞭子尽数落在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身上。 可以看到,少年的背部已经开始渗出鲜血了。 这鞭子的力量还是很威猛无比的。 红拾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夜南墙,你走开啊,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大声地吼了一句,这夜南墙何必如此呢? 帮她挡什么鞭子。 “拾……拾姐姐,我说……说过我我……我会保护你的。” 夜南墙将头别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他说过,哪怕是拼了他那条命,他也要保护好拾姐姐。 而且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拾姐姐救的。 “呜呜呜呜,夜南墙。” 白长安在一旁痛哭着,她看到这一幕,很是伤感。 她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却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候,他还有这样的勇气与担当。 花弄影看着这一幕,心里也很不好受。 当初救夜南墙时,那般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如今眼前这场景,很让人感动的那种。 第382章 若是我今天侥幸没有死 一旁的沐云归也是抹了抹眼泪。 虽然说,他不想看到这人利用他妹妹,但是他也不想看到这人为了他妹妹而受伤。 这黑衣少年郎为将军挡着鞭子的场景。 很多人都看不下了。 这些场景,太过于悲凉了。 高台上,白老爷子不禁老泪纵横。 “唉,这可怜丫头啊,这狗日的东阳国,不就是在欺负人吗?” 他又忍不住骂了一句。 身后的其他官员亦是如此,在纷纷抹着眼泪。 席位处的轩辕雪也是不忍看着眼前的这些。 她本来以为她会很开心。 可是实际上,并没有这样,她还很难受。 仔细想想,她与那位红拾姑娘也没有什么恩怨。 只是她看不惯他们北凉的人罢了。 但是,北凉人又哪里不好了,她又为什么看不惯呢? 这一切,像是一阵迷雾,将她笼罩在其中。 她很想去命令那位将军别打了。 但是她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他们又不会听她的。 鞭子扔在落下,不过片刻,夜南墙身上已经有了道道伤痕。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着是很残忍的一幕。 红拾眼睛早已通红,她好想让夜南墙走开。 但是小夜这孩子不听。 此刻,能够缓解这处境的方法,只有唯一一个了。 那就是撕碎旗帜,结束武比。 可是她是真的不想放弃,若是她放弃了之后,北凉国就会被冠上废物的名声。 然后她自己。 可能是北凉的千古罪人。 到时候,肯定会有骂名的,而且她自己也受不了那些结果。 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硬撑了。 可能就是往死里撑了。 “你们还不认输吗?是想要一起陪葬吗?” 罗骁那极具嘲讽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说这些话算什么东西?” 夜南墙闷哼了一声,他就看不惯这人的。 欺负拾姐姐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是找死,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罗骁这次放下了鞭子,毕竟已经打了很多下。 该换个方式的。 至于是什么方式,他还没有想好。 但是他空间里面还有其他的利器。 他快速地拿出了一串铁链子似的东西。 而红拾和夜南墙他们两人都躺在了地上。 “你们说,是谁先来呢?” 罗骁拿着那铁链子,十分残忍地笑着。 这一场景,令不少人都直接站了起来。 主要是惊愕不已。 “这就是传说中的夺命狼牙链,链子两旁,各有一个铁球,铁球上是尖锐的钉子。” 有见识广阔的人,直接说了出来。 “这群死王八羔子,就只知道欺负人。” 白老爷子无奈地拍着大腿。 慕容熙早已经痛苦不堪地摇头了。 还有其他人亦是如此。 “走,我们去把结界打开。”沐清修看了一眼演练场。 他眼眶通红,很明显是在极力强忍着。 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梦,梦中情景大致如此。 他本应该很早就过去的。 但是那天的梦里有过反转,也就是最后他家女儿成功打败了他,还提高了修为等级。 本来他是不信的。 但是这场景,从开始到现在都和梦中情景别无二致。 他也就信了,可是现在根本就熬不住。 看着自家女儿在上面受苦受难,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早就该去了。”沐云中在一旁撇了撇嘴。 在众人的惊讶中,他们几人同时飞身而下。 来到了结界处。 沐云中拍了一下沐云归的肩膀。 “别嚎了,一起把这结界打开。” 他看了一眼结界里面的场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劝自家女儿放弃和打开结界,这两种方法都是很难去完成的事情,但是打开结界更现实一点。 因为他们知道小妹是不会主动认输的。 旋即,他们四人一起使用灵力,准备打开结界。 这样的场景,在座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就不忍惊叹着。 “沐家的这几位是疯了吗?这武比的结界,可是那种天然生成的契约结界啊。 除非胜负已出,要不然是根本不会碎裂的。” 更有甚者,不禁出言嘲讽着。 “要我说啊,还是那位镇北候没用呗,硬要在那里像条死狗一样躺着,还这么矫情。 这么多人一起劝她放弃,她都不肯出来。这就是想让其他人一起牺牲,没用就是没用,比不过就大方认输呗。” 那人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使者。 “还请慎言,你们直接弃权的国家是没有资格出言嘲讽的。” 周策直接说着,虽然很生气,但态度还是很好的。 但是,这些话的声音很大。 红拾躺在演练场上,听的很清楚。 眼角不自觉滑落好几滴眼泪,她就是矫情,就是不想认输怎么了。 她又没有招谁惹谁? 如果不想认输就是罪过的话,那么她认罪。 她就是矫情了,坚持没有用,但是她还是想要坚持到最后。 罗骁残忍地笑着,抡着铁链子,正好是要向着红拾和夜南墙两人砸去。 “小夜,你怕吗?” 红拾侧过身子,很是艰难地问了一句。 “我不怕,只是怕拾姐姐受伤。” 夜南墙躺在地上,地面上已经是血流满地。 看着很是恐怖。 他很害怕,害怕拾姐姐受伤,也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但是很多情况下,有些东西无法宣之于口。 当铁链子落下来那一刻,很多人都在痛哭着,还有很多不忍心去看的人捂着眼睛。 “啊啊啊啊!你等着,若是我今天侥幸没有死,你就惨了。” 红拾紧攥着手,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声。 镇北军队士兵们,双目通红,痛苦无比地看着这一幕。 还有其他人都是在抱头痛哭着。 “呜呜呜呜,我的红拾,我的夜南墙啊。” 白长安已经开始嚎啕大哭了。 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她多么在乎的两个人,如今却是满身伤痕。 这场景,谁都受不了。 苏烟雨已经直接开始哭了,她才刚找到堂弟啊。 怎么就会这样了。 “不用太过于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有预感,他们两人一定能够绝处逢生的。” 陆云成揉着自家夫人的脑袋,满是安慰地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有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他觉得,这两人是不会输的。 “嗯嗯。”苏烟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哭着。 太难受了,她以前也去过战场上。 但是见过的那些场景,都没有眼前的惨烈。 第383章 再苦再难都是她选择的 主帅被欺压,士兵被侮辱,这场景谁看了不心疼啊? “我呸。”红拾侧过脸吐了一大口血水。 这什么破玩意儿,铁链的旁边是锤子,还有很尖锐的那种东西。 她能感觉到她的手臂,腹部,还有小腿处都被划伤了。 真特么痛啊,她咬着牙齿,不想再让自己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声,同时将手中的旗帜给抱紧。 只要旗帜还没有碎裂,那么她就没有输。 她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或许撑不住了吧,毕竟她还挺怕疼的。 想着想着,她开始回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只能说她多愁善感了,总是想着想那的,生死有命,她想说她已经不在乎了。 但实际上,沐家人,还有白玉,花弄影和白长安,还有白止,她又有些舍不得。 渐渐地,她能感觉到意识在消散。 耳边也没有那些嘈杂声,嘲讽声和哭泣声,只是很空洞。 “睁眼。” 陡然间,听到了一道很是清冷的声音。 这声音,她很熟悉,不是别人,而是白止。 随后她也就照做了,当她睁开眼睛时,自己的上方不远处站着一位白衣男子。 神容自若,看起来如同神明一般。 红拾动了动唇,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觉得她还挺失败的。 “我相信你可以的,气沉丹田,开始修炼。” 白止又说了一句,因为是在虚空中交谈的,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也听不到这些。 红拾立刻照做了,尽管身体上的痛楚一分不少。 但是她还可以再忍忍的。 外面的人只是可以看到,那位镇北候没有再动了,只是平躺在那里,面容格外安详。 有人猜测着,“这位镇北候不会是死了吧,怎么一动不动的?” “红拾,你怎么了啊?呜呜,你动一动啊!” 白长安急忙哭喊着,她好害怕啊。 夜南墙也侧过身子,看着拾姐姐那闭着眼睛的样子,他的心里同样是惊愕不已。 “不,不会的。” 夜南墙撑着最后一股力气,抬手探了一下拾姐姐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一股微弱的气息。 只是现在这场景,他们两人都在受着桎梏。 他不希望北凉国输,但是在生死面前,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夜南墙,你撕碎旗帜吧,赶快撕碎啊。” 白长安心痛地看了一眼,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 那位罗将军是故意的,他本可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撕碎旗帜然后获胜。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而是选择了其中最为龌龊的一种方法,折辱他人,将北凉国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让红拾和夜南墙受伤。 听到了白姐姐的声音,夜南墙似是下定决心一般。 双手颤颤巍巍地伸了出去,准备将红拾手中紧紧抱着的旗帜给拿过来,然后撕碎掉。 但是,总有人不希望这样做。 罗骁残忍一笑,直接挥舞着那条铁链子。 “啊啊啊啊!”只听到夜南墙大吼了一声。 其他人只是看到那位罗将军十分残忍地将铁链子甩了过去。 而那狼牙球全部扎进了那少年的双手上。 顷刻间,血迹斑斑,染红了地面。 白长安在结界外崩溃痛苦大叫,刚才那番残忍的举动,这双手非得废了不可。 “我来帮你们。”花弄影也看不下去了。 走到了沐家那几位的身旁。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把这结界给击碎掉,然后来结束这一场武比。 其他国家的使者和四周围观之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今晚这场面,他们这一生还是头一次见。 原来那位东阳国的将军是真的非常狠厉。 以前将人手给砍断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 如今亲眼所见,不禁为演练场上的两人担心着。 夜南墙已经躺在地上,看起来很是痛苦。 而红拾则是紧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场景,怎么看都觉得绝无胜算。 亭子处的离渊急得直跺脚,他刚才见白止不见了,还以为他是去帮助嫂子了。 可是现在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 他又不能直接冲过去,只能在这儿急得直跺脚。 人群中的君寄雪,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但是他不能那种明晃晃地跑过去关心。 只能在人群中观望,顺便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结界旁,帮助着沐家那几位一起打开结界。 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痛苦隐忍着。 罗骁眼中再次迸发出嗜血光芒,似是要将万物给摧毁。 看起来很是残忍。 “可惜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 突然感叹一声,罗骁准备继续挥舞着铁链子的两端。 那方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往脸上砸去。 很明显,他是为了报红拾打了他两拳的仇。 “红拾姑娘。”原本正在奋力交战的宋州全回头喊了一句。 但是很快,他就被那群东阳国的士兵给钳制住了。 根本就抽不出身,过去护着他们。 夜南墙艰难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两个小铁球正好对着拾姐姐的脸上而去。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是用自己的身体部位去挡着。 当铁钉扎进脖颈处的那一刻,他只是觉得整个人有些放空了,似是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彼时,结界外的尖叫声响起,是白长安的哭嚎声。 她已经快崩溃了,夜南墙受伤,红拾也受伤。 呜呜,这是何等悲催的场景啊。 此刻,红拾体内的仙根,不仅仅是金色的光芒,还萦绕着一些淡淡的红色光芒。 但是她也只是躺在那儿,仿佛是安静地睡去了一般。 但是除了白止以外,谁也不知道。 红拾是在修炼,那种钻心刺痛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而她却不能动弹一分。 只能是强压着体内的那股真气,不断运行周天。 耳边没有其他杂音,只有一阵仿佛清泉流响般的声音。 似是春暖花开一般,在心头绽放。 “不要怕,你可以的,我永远相信你。” 听着这阵声音,红拾莫名觉得心安了。 再苦再难都是她选择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好好努力一把了。 毕竟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 虽然整个过程是很煎熬的,但却也有着难以言喻的痛快。 似是那种完成了一切之后的痛快。 就像以前在高中时,做数学最后一道除了选做题之外的那一道,最难的大题。 过程是非常非常艰难的。 因为要验算和检查很多遍,直至最后得出答案之后。 哪怕不是正确的。 第384章 再忍会儿就带你去治伤 但是那个过程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感。 夜南墙替红拾挡了一下之后,便是血流不止。 还有一处地方,是在往外喷着血。 高台之上,白老爷子老泪纵横,眼眶通红。 他是真的觉得这东阳国的那群狗东西太不是人了。 这就是畜生做的事情。 但是这场武比本来就是军队的那种演练,和战场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若说怨恨,倒也没有什么可去怨恨的。 这场比试,很多人都哭了。 那高台后面的三人,早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冷如烟掩面痛苦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而演练场上,镇北军的士兵皆是悲痛欲绝。 罗骁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这少年郎还挺执着的。 “可惜了,你们都是废物。” 他叹息了一声,然后抡着手中的铁链子,对着夜南墙的头颅处,准备着击打。 “罗狗,你怎么敢?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结界外,白长安跪坐在地上,厉声嘶吼着。 而两只眼睛早已经红透。 花弄影和沐云归他们几人皆是热泪盈眶,这场景确实看不下去了。 过于凄惨,想到此,他们又加注了一丝灵力。 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够将这结界破开。 伴随着惊呼声,那两只铁球击中的夜南墙的后脑勺。 “拾姐姐,我保护……保护不了你了。” 夜南墙发出绝望的呜咽声,鲜血涌动。 他强撑着,不让自己趴下,不能让他的血弄脏了拾姐姐的衣裳。 但是这些本就无济于事。 红拾原本是虚空地躺着,感觉到了一阵温热传来。 还有些血腥味,半眯着眼睛,看见夜南墙满身鲜血的为她挡着。 顿时,气血直涌。 “就是现在,引气入体。”白止那淡漠好听的声音传来。 红拾照做了,很快,丝丝缕缕的气息在丹田处涌动。 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灵力。 红拾尝试着将这些都吸收进去。 而罗骁已经准备着要做最后的攻击了,铁链子在空中旋转着,速度很快的那种。 上面带着淋漓鲜血,看起来很像红色的火球。 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捂着眼睛了。 “不,不要。”宋州全和白长安同时喊了出来。 夜南墙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闭着眼睛,流下了几滴绝望的眼泪。 他很不甘心。 他死可以,但是拾姐姐不能死。 可是眼下,他也无法再保护拾姐姐了。 绝望,压抑,恐怖,不舍,诸多情绪涌上心头。 在这一瞬之间化作泪水。 隐约中,红拾半睁着眼睛,看着这场景,加快了修炼的速度。 那铁球距离黑衣少年不过几寸距离的时候。 一阵金色光芒乍现,而罗骁足足被震的退后数米远。 奇妙的神佛之音骤然响起,耀眼的金芒飞射而出。 而那红衣女子的背后却是立起了一道银色的流光柱,上面只有几个金色的大字。 “渡劫期后期?”有人直接念了出来。 “难不成是那位镇北候进阶了?这怎么可能啊!” 有人惊叹着,这怎么可能呢。 怎能可能在这个时候给突破了呢。 但现实,好像就是这么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红拾觉得浑身上下很舒服,那些外表的伤口都不痛了。 迅速拿出了一枚丹药,喂到了夜南墙嘴里。 “先吞下去,再忍会儿就带你去治伤。” 红拾眸色薄凉,不含任何温情,在看向他时却是染上了温柔。 很是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有完全接触到,怕会碰到了伤口。 同时眼神示意他再忍忍。 随后她就向前走着,来到了那位罗骁将军面前。 既然她已经突破了。 那就该用强者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用灵力术法不香吗? “动了我的人……” 红拾清咳了两声,毕竟刚才嗓子有点不太舒服。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然后才继续说着:“你想怎么死?!” 她不介意这位将军打自己,但是他趁着她受伤时,小夜那孩子为自己挡伤的时候。 这样欺负小夜那孩子。 瞧那身上,都是鲜血淋漓的样子。 她就挺受不了的。 红拾伸出右手,捏了个诀,将地上的鞭子给拾起。 她用的神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用的。 毕竟是花神祭,别人用了晦气。 只见得风飘飘兮,红衣女子张扬明媚,在如血残阳中,仿佛是迎着徐徐而来的清风。 在半空之上,只是挥舞着鞭子。 才挥舞了一下,而那一鞭子却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威力。 风扬起时,那位罗将军撞在了结界旁。 而他整个人则是在哇哇大叫着,看起来很是痛苦。 好像也确实挺痛苦的。 那一鞭子下去,裹挟着灵力,还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 罗骁整个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蜷缩着,伤口深可见骨,一双阴翳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小姑娘突破就罢了。 怎么还有这么强大的灵力,他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只能硬生生承受着。 “才一鞭子而已,叫什么叫?你刚才打我的时候。” 顿了顿,红拾捋了捋额前的几缕碎发。 毕竟这形象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着,“打了那么多下,我连哼都没哼几声,一看就是你太垃圾了。” 红拾走近了几步,接着打了好几鞭子。 最后将旗帜撕碎的时候,还不忘踹了他几脚。 随后,一阵白色的光芒闪过,结界碎裂了。 整个席位上的人都站起来了,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三哥,过来和我一起把小夜带回去。” 红拾走到夜南墙身边,叫了一下沐云归。 至于为什么不叫大哥二哥呢,是因为他们太过于刚正了,就那种很稳重的感觉。 她害怕被骂,所以就只能叫上三哥了。 “宋公子,这里你善后,然后把这些丹药分下去。” 她扔给了宋州全一瓶丹药。 随后便是和三哥一起,将夜南墙给扶起来。 在经过白长安的时候,顺便把她也给带走了。 “阿花,其他的就由你来帮我处理哈。” 说完之后,便是迅速离去。 是那种直接使用灵力的,所以很快就已经不见身影了。 独留在原地的沐老爹还有沐家大公子二公子摇了摇头。 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呢。 花弄影点了点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理的。 最终,那位负责记录结果的官员走到中央说了一句。 “这一局,北凉镇北军胜。” 第385章 能让我这颗牙齿长出来吗 可以听得出来,那声音是充满喜悦的。 毕竟北凉赢了,谁不高兴啊。 最终,在叹息和各种唏嘘声中,今日的武比算是结束了。 谢轻芒和花弄影将护国和定北两支军队带走,宋州全负责把镇北军给带回镇北候府。 沐家老爹和那两位公子则是直接回了青阳宗。 他们知道,那两人虽然受了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而他们也不适合出面,毕竟人太多了。 有三公子沐云归就够了。 北凉皇将几位大臣带到御书房,谈了很久的话。 —— 红拾他们几人很快便回到了镇北候府。 一进入房间,红拾就赶紧说着。 “把他放到床上,会有人过来治疗的。” 在来的路上,她就听到了白止的声音。 说是离渊公子会过来看伤口。 她想了想,也可以,毕竟人家是神域里的人,放在小说中都是医仙的那种人物。 所以医术肯定不差。 话音刚落,房间中就出现了两个男子,一白衣一青衣。 其中的白衣男子带着白色幕篱,青衣男子则是提了个医箱。 “你们来了,离公子,小夜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红拾看了一眼离渊,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此时的离公子,她竟然觉得他有些医者的感觉。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 离渊拍了拍胸脯,一副他可以的样子。 “那我们就先出去吧,不打扰治伤了。” 红拾看了一眼自家哥哥,还有一旁有些惊愕的白长安。 沐云归这时才收回审视的目光,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几人就出去了。 海棠树下,他们几人就一起在这儿站着。 “你身上的伤口?”沐云归原本在路上就想说的。 可是后来,见小妹对夜南墙的关心和在意,就没有说了,怕会耽误治疗时间。 但是此时,看着妹妹这满身伤痕的样子,他的心里很难受。 唉,终究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她。 “对对对,你的伤怎么样了?都是那个王八羔子,无耻的畜生害的。” 白长安抱怨了一句。 “我没事儿,刚才小夜替我挡了很多,就没怎么受伤。” 红拾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顶多就是有些红痕罢了,衣衫也还好,没有很多血迹。 就是夜南墙那孩子受了很多伤。 唉,想到最后,都是因为她自己没用呗。 打不过别人,还差点给输了。 虽然最后她顺利突破了,但是她隐藏了这么久的修为啊,就这么公之于众了。 开心不起来啊。 说完这句话后,几人又沉默,刚才的那番场景,他们不想也不敢再去回忆了。 暮色渐渐苍茫,清冷的月亮开始挂上枝头。 “三哥,你先回去吧,顺便和大哥二哥还有爹爹他们报个平安,就说我没事儿,然后过几天我会回去看看。” 红拾又开始赶人了,毕竟这天色也不早了。 沐云归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了。 就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似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句: “算了,女大不由哥了,你快乐就好。” 随后他便快速走了。 “那我呢?你不会要赶我走吧。” 白长安赶紧看了一眼红拾,又看了一眼那位白衣男子。 莫名觉得他们两人挺般配的。 哦?好像她有些印象了,那人不就是红拾的师父九辞吗? 当然了,也是红拾她喜欢的那位男子。 好像她不得不走了。 在这里有点打扰到别人了。 “那可不行啊,你去帮我看看小夜那孩子,然后我去养养伤。” 红拾看了一眼白长安,若有所思。 说实话,就她哭喊的最大声,这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她对夜南墙的态度与众不同。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么她为什么不去成全呢? 如今这机会,她去照顾一下,那感情就是立马升温。 “这不好吧?”白长安掰着手指似是有些犹豫。 一个姑娘家家的,去照顾男子,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红拾:怎么不见你平时考虑这些事情呢? 这时,离渊推门出来了。 “怎么样?”红拾急忙小跑过去问着。 “没什么大碍的,伤口已经敷好了药,只要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离渊朗声说道,那伤口只有脖颈处和头部比较重,上身穿了金丝软甲,没有什么大碍。 “嗯,谢谢你了。”红拾这才开始轻笑着。 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若是真有事的话,她肯定原谅不了她自己的。 “不客气,都是朋友。” 天知道,离渊他差点将嫂子不用客气给说出来了。 还好,最后关头改了口。 “那我进去陪陪他,你们先去休息吧。” 白长安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位少年郎。 毕竟今天下午,她可是操碎了心。 而且红拾都受了伤,自然是该去好好休息的。 再加上那位白衣男子也在,她就更不好打扰他们了。 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麻烦你了。”红拾笑道。 “不麻烦,你也好好回去休息养伤吧。” 白长安摊了摊手,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能麻烦到哪里去。 红拾:那肯定不麻烦啊,我可是来为你俩搭桥牵线的月老。 而且吧,她是为了自己以后的感情而奋斗着。 再怎么麻烦也不为过吧。 等到白长安进去之后,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离渊看了一眼白止,他知道他该走了。 “我困了,就先回去了。” 他打了个呵欠,然后摇着折扇回去了。 “去我房间坐坐。”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好。”白止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他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房间中,他们两人相对而坐,桃木桌上,摆着两盘白止提前做好的糕点。 而他正在一旁煮着清楚。 红拾将白玉放在腿上,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咳咳。”她清咳了两声,还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到了她该说话的时候了。 唉,毕竟那盘糕点很香,她还挺想吃的。 “能让我这颗牙齿长出来吗?” 红拾指了指自己的牙齿,就在门牙旁边一点点的位置。 她可太难了。 被打了好几鞭子就算了,然后这牙齿竟然也被打没了。 可能像她这样悲催的人,也不是很多了吧。 无奈啊,她也没有办法。 她牙齿本身就不太行,有时候还会牙齿疼,然后她还特别喜欢吃甜食和糕点。 没有一口好牙齿,那是万万不行的事情。 躺在红拾腿上的白玉颤动了几下。 第386章 你好阴阳怪气啊 似是在嘲笑红拾一般。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问牙齿还能不能长出来的问题。 好吧,这件事情确实很惨的。 但他就是好想笑啊。 红拾揪了一下它的耳朵,顿时觉得无语了。 第一次被猫给嘲笑了。 她只想吐槽,白玉啊,你可能不是真的猫,但你很有可能是真的狗。 白止凝眸看了一眼,他知道是要说这件事情的。 当然,他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只见他随意捏了个法诀,红拾身上的那些伤口还有血迹都没有了。 红拾迅速用舌头感受了一下。 哇哦,她的牙齿又长回来了,不禁在心里默默感慨着,白止他也太厉害了吧。 “谢谢你啊,帮了我这么多。” 她眨着眼睛,很是真诚地说着,若是没有他的话,可能她今天就不会想着去修炼了。 所以白止这是帮了她大忙。 “你先好好休息,等到武比结束之后,我再过来找你。” 说完之后,白止就准备离去了。 他现在的心绪还挺乱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去说这些事情。 而且这么晚了,也不太方便打扰到她。 “嗯嗯,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啊。” 红拾言笑晏晏道,她也觉得她心里挺乱的。 还是过几天再见面比较好。 等到他走了之后。 红拾将一旁已经煮沸了的小茶壶给提过来。 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然后又为白玉倒了一杯。 她是真的渴了,然后还挺饿的。 “主人啊,我发现你是真的很不听劝啊。” 白玉伸着两只小爪子,在一旁很是委屈地控诉着。 他觉得自家的主人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倔强极了,九头牛都拉不回。 “怎么了?我哪里不听劝了。”红拾端着茶杯,若无其事地缓缓抿了一小口。 这茶还是很烫的,所以要小口小口地喝。 她也只能是这样了。 “你自己说呢?这么多人都在那劝你放弃,你一句也没有听,还硬是要坚持到最后。” “还好你最后突破了,若是没有突破,那你怎么办啊?” 白玉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意。 主人怎么还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些呢。 她就真的不担心出什么意外吗? “我不想就那样直接认输,在这么多人面前输掉的话,会很丢人的,而且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啊。” 红拾不疾不徐地说着,看着手中的清茶。 最后,似是有些陷入沉思了。 她在想,死亡会很可怕吗?见不到那些亲朋好友,还有自己喜欢的那些人和事物。 但是,这世界这么大,有谁不会死呢? 所以说,这种事情,生死有命。 她只能尽人事然后听天命。 “那你好棒棒哦!”白玉伸着两只爪子,似是在鼓掌。 “你好阴阳怪气啊。”红拾不满地撅着嘴。 这小家伙变坏了。 竟然还学会了阴阳怪气,然后过来内涵她。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也就是你了。” 白玉舔了舔她的手,很是无奈地说着。 面子又不能吃,有那么重要吗? 他理解不了主人,也不想去理解她了。 “估计这件事情又得闹得满城风雨了。” 红拾叹息了一声。 她觉得这件事情,肯定会有很大影响的。 毕竟武比这么大的事情,基本上是任何消息都能传出去,说不定今天下午的事物,明天早上就能满城皆知了。 她猜对了,第二天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呢,她本来是不想暴露这些事情的。 隐藏自己的实力,然后好好当只咸鱼,难道这样做不香吗? 唉,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满城风雨难道还不好吗?那样主人的名声就能很好了,若是能够名垂青史就更好了。” 白玉用自己的小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膝盖。 一副为她贴心着想的样子。 “我不太想这么出名,威望大了之后,别人的期待和关注也会更多,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红拾摇了摇头,她不想出名了。 以前觉得没什么,可是现在觉得那些东西是负担。 在无形中带给她压力。 所以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俗话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主人难道是想要隐于野吗?” 白玉探着脑袋,继续询问着。 这三个月来,他可以感觉到,主人与最初的时候相比。 还是变了很多的。 他觉得主人多少是有些想隐居的。 红拾手里端着小半杯清茶,轻启朱唇:“都可,市井烟火,山野炊烟,朝堂风云,悟道修炼,都是风景。” 她觉得这些都是可以的。 不论哪一种,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乐趣。 都是极好的那种。 “好吧,随你,你开心就好。” 白玉舔了舔爪子,然后继续睡在了红拾的腿上。 而红拾则是继续喝着清茶,吃了些许糕点。 “白玉啊,为啥我这次突破的这么容易呢?” 她喝着喝着,突然想起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不是说多少人三年五载,然后也进不了多少阶级。 而她竟然在一两个月就跨越了两个比较大的等级。 从渡劫期前期到渡劫期后期,这样的等级,听起来也还好,但是实际上是很难的。 这个大陆上的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没有做到。 而她只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修炼的这么快。 这逆天的速度,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难不成她还自带主角光环。 但是吧,仔细想想,她所做的这些事情。 在一本小说里面,都是女主才会去做的事情。 这就挺匪夷所思的。 “不大清楚,可能是主人天赋异禀吧。” 白玉转着黄绿色的眼珠子,含糊其词地说着。 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能够得到前主人的喜欢,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是平庸之人,所以说,主人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吧。 最起码,她的身世上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他知道,以沐家人的天赋,也生不出她这样的。 毕竟他当初第一天过来时。 可是见证了这蠢女人一天之内连升几级的事情。 如今自然会有些习惯的。 好奇归好奇,但是他还是挺为自家主人高兴的。 “我也不知道。”红拾摇了摇头。 她自己也是很迷惑的那种,心里有一个巨大的谜团。 想要探查清楚,可是却又害怕知道那些事情。 她并不蠢,沐家的老爹并不是一个天赋卓绝的人,至于原身的母亲,她不清楚。 不过,再看看这沐家的三位公子。 第387章 你莫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 他们的修炼等级和天赋,都没有原身这么高。 所以她就有一个猜测。 原身的身世,这上面会不会有什么谜团呢。 但是,她此时也只是想想,在以后寻个时机,去问清楚。 “别想这些了,就顺其自然吧,反正主人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二厉害的那一个。” 白玉舔了舔主人的手背,似是在无声地安慰着。 红拾:你礼貌吗? 她怎么就成为了第二厉害的那个人呢。 好吧,她知道第一厉害的人是谁。 所以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这种事情还算是不错。 她自认为并没有那么厉害,但是白玉对她却有着那么高的评价。 “糟了,我突然想起来白长安她还没有吃饭。” 陡然间,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 是她把白长安叫过来的,又是她让人家去照顾小夜那孩子的。 可是现在想起,还没有给她准备晚膳。 万一饿着人家,那就是她的错了。 “没事没事,这一顿两顿的饿不死人。” 白玉在一旁为自家主人出着主意。 反正这大晚上的,自家主人也不方便去打扰别人。 所以根本就没什么必要操这个心。 “呃,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主要是这大晚上的,去打扰别人有点不太礼貌。” 红拾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 还是算了吧,她本来想着将这些糕点端过去的。 但后来觉得这样做也不好。 这一顿两顿的,倒也确实是饿不死人。 但是觉得有点不太好,不过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你早点睡觉吧,明天早上再去送早膳,那样就挺好的。” 白玉舔了舔主人的手背,示意她要早点休息。 “你对我这么好啊。”红拾捏了捏它的耳朵。 这猫耳朵就是舒服,软软的,很好很安逸。 “那是自然啊,我可喜欢我家主人了呢。” 白玉很是亲昵地蹭着红拾的膝盖。 像是在撒娇一般。 其实不然,他心里在想着,才不是这样呢,他自然是喜欢主人的,只是现在他困了。 肯定要让主人睡觉的。 “那我就去空间洗漱了,你去睡觉吧,记得明天早上早点叫醒我,我要亲自下厨。” 红拾眼神明媚,她想要自己动手。 毕竟她都有段时间没有下厨了,总该自己做些什么的。 要不然可能就要废了。 —— 镇北候府,另外一间厢房。 白长安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只着一件白色中衣,头上缠着白色纱布,身形消瘦,脸色十分苍白。 见此情景,她蓦然间觉得,眼前的男子很不错。 知恩图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这世间,能够为了别人付出生命,这么不在乎自己安危的,可能没有多少人了,甚至是压根儿没有。 但是夜南墙,偏偏就是如此。 明明他自己怀揣十年家仇国恨,却以身挡鞭子,为了救别人,从而让自己受伤痛苦。 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明明你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若是没有那些事情,你现在应该是锦衣玉食,贵气堂堂。” 白长安不禁感叹了一声。 她心里是真的很同情这位少年郎。 “水……水……”细碎而又较为虚弱的声音响起。 白长安迅速起身,将红拾之前准备好的茶水拿了过来。 本来想着直接倒在他嘴里,但是又有点喂不进去。 难不成她要使劲儿掰开人家嘴巴,然后再倒进去吗? 照顾人这一方面,她也没有什么经验。 所以在纠结着,要怎么把那茶水给喂到他嘴里。 算了算了,就直接掰开倒进去吧。 只能扶着夜南墙的后脑勺把他托了起来。 然后再把枕头给放高一点,让他背靠在床头处。 见夜南墙毫无反应,白长安只好轻捏着她的下颚,令他的嘴稍稍张开一点,然后将茶水倒了进去。 好在夜南墙是个沉稳昭然的人,即便是眼下的情况,也是那种很成熟的样子。 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然后缓缓吞咽着。 等到一杯水喂完之后,白长安才拿着帕子为他擦嘴。 虽然有些地方沾湿了。 但也不是很多,也就无伤大雅了。 白长安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帕子和茶水放到一旁桌子处。 然后又继续,半撑着脸,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郎。 彼时,昏黄暗淡的烛火轻轻摇曳,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泄了一地清幽。 更显得床上的人清贵润雅。 白长安想起了之前不知道是阿花告诉她的句子,或者是她自己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句子。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想不起来具体的出处,也说不出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按照她这仅通文墨的那点儿文采,只是觉得极好。 但正是这点儿极好,让她觉得他很好。 “你莫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怎么我现在还是在想你呢。” 白长安偏着脑袋,颇有些纳闷。 怎么她今夜一整晚都在这儿想着他呢,而且还有些思绪混乱的样子。 觉得心里似是春来的一场惊蛰,有些慌乱。 她自己都觉得她有些不大正常了,豁然间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 “拾姐姐……你不能死……不要。”就这么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还是白长安她听了好久才听出来的。 怎么他会这么在乎红拾呢? 连做梦也都是在想着顾念着她的安危。 想到了这些。 她心里不禁觉得有些酸涩,就像是五六月份的青梅,挂在树枝上,青涩稚嫩,却又泛着那种淡淡的苦。 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无法言喻。 “你就这么在乎她吗?” 白长安低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 “她这么好,你在乎她也是应该的事情。” 她又继续说着,确实是这样的。红拾本来就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而且她对夜南墙也是非常好。 将他当作弟弟,一直都在护着他。 红拾对他好,他自然是要知恩图报,也是会在乎他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多少会有些异样的感觉。 烛火摇晃,透着点点滴滴的伤感。 心绪不明,带着密密麻麻的惆怅。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长安她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所以最终趴在了床边,不知不觉中压着了床上少年的手臂。 夜南墙也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穿着黑色战袍的女子。 没有任何珠钗装饰,高高束起的头发,玉制的发冠泛着淡淡的荧光。 看起来不染一尘,很是好看。 他心里猛然颤动了一下,不知是喜或是忧。 第388章 红枣粥和冬瓜清汤 只是觉得很意外。 白姐姐竟然会在这里,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同时,他也想起了下午的事情。 在血雾弥漫中,嘈杂嘶吼声中响起的,那带着呜咽的哭声,犹如半空中的点滴星光,将他这黑暗过往点亮。 让他觉得很是触动。 只是他当时在担心拾姐姐的安危,然后没有想很多。 但是现在,仔细回想,他还是非常感动的。 也只是想了一会儿,他就因为过于疲惫的原因而睡着了。 —— 第二日,外面天色开始变化,渐渐有大亮的趋势。 白玉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主人,决定摇着她的手臂。 准备将她给叫醒。 但是摇了好几下之后,自家主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主人啊,该起床了。”白玉舔了舔自家主人的手背。 “卧槽,有蛇在舔我。”红拾瞬间从梦中惊醒了,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渐渐要大亮的那种。 她反应过来是梦之后,才拍了拍心口。 吓死爷了,红拾不禁默默感慨了一句,她差点就要给吓死了。 “主人呐,你是做噩梦了吗?”白玉继续舔了舔她的手背。 怎么摇都叫不醒,然后舔舔手背就醒了。 自家主人也太喜欢占他便宜了,唉,他还挺委屈的。 “我去,是你在舔我手。”红拾向后挪了挪身子。 天知道,她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了这么惊恐的东西。 看到蛇就算了,差点被它舔被它吃了。 然后吧,真实情况下,还有一只猫也舔她手背。 这么真切的触感,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呜呜,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有蛇在舔我的手,然后发现你在舔我的手,你莫不是想要谋财害命?” 红拾表示十分委屈,她太难了。 还要承受这种痛苦,实在是太委屈了。 “我错了嘛,该去做吃的,你昨天晚上还说过的,你要亲自下厨的。” 白玉低垂着脑袋,他错了,但是他以后还敢这样做。 “对的,辛苦你了。”说完之后,红拾便带着白玉进了空间。 她昨晚提前浸泡好了米,准备着要煮粥。 然后还准备了一些红枣,三个鸡蛋,还有一些冬瓜和瘦肉。 反正也不算多,还是挺容易做的。 半个时辰后,她将灶里的火给熄灭,然后将煮好的粥和冬瓜汤给装好,放在了食盒中。 出了空间之后,透过半开的窗子,可以看出天已经亮了。 “你是在空间里面待着睡觉,还是出来透透气?” 红拾看了一眼在她脚边的白玉,这小可爱要干啥呢。 “你会抱着我走吗?”白玉蹭了蹭自家主人的脚。 他可不想自己走路,那样会弄脏他的小白爪子的。 虽然说已经弄脏了一点,但不妨碍他继续爱干净。 “肯定是我抱着你走啊,你不就是懒吗?” 红拾撇了撇嘴,就白玉这点儿小心思,她不至于看不出来。 不就是想要她这个主人来抱他吗?直说就是啊。 白玉继续蹭着红拾的膝盖,心里却是暗自感慨着。 自家主人果然是聪明睿智,盖世无双。 连他这点儿小心思都能猜出来,可厉害了。 “别乱动,我怕我抱不动你。”红拾只手将白玉抱在怀里,然后才把食盒提在手里,她要亲自去送吃的。 穿过回廊之后,很快便来到了夜南墙住的那间厢房。 她过去时,正好看见白长安拿着脸盆,在那水井旁打水,应该是准备打水洗脸的。 “早啊,辛苦你了。”红拾轻笑着出声,依旧是那个明媚耀眼的她,全然不见昨日的疲劳与惨淡。 “还好,我也没有怎么照顾,就只是趴着睡着了。” 白长安走了过来,实话实说,她确实没有怎么照顾。 所以也不是很辛苦,反而还很轻松。 她以前晚上和早上都是要去练会儿剑的,但是因为夜南墙这件事情,昨晚顾着那些事情,今天早上也起晚了。 然后就没有像往常那般练剑。 所以她自然是很轻松悠闲的,没什么可辛苦的。 “我煮了红枣粥,还顿了汤,一起进去吃点吧。” 红拾看了一眼手里的食盒,该进去吃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好吧,走吧。” 说完之后,她们两人便一起进了房间。 却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夜南墙身着白色中衣,脸色有些苍白,正要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你咋这么不听话呢,身上有伤,不宜到处走动。” 红拾和白长安疾步走上前去,很是无奈地说着。 “拾姐姐,白姐姐。” 听到动静之后,夜南墙还没来得及挣扎起来就继续躺在了床上。 “正好,先吃早饭吧,我煮了粥,然后还炖了一点汤,总得垫垫肚子的。” 红拾看着他们两人说道,这大早上的,还是先吃饭再说。 毕竟干饭最重要,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们两人正当壮年,昨晚没吃,今天早上必须得吃点什么。 可以补补身体的,红枣能够健脾开胃,理气解郁,对防治神经衰弱有明显疗效。 这是她之前记下来的,然后冬瓜清汤也挺好的。 所以她才特意准备红枣粥与冬瓜清汤,当然了,她不太想去承认,是她自己比较想吃这些东西的。 白长安将脸盆端到夜南墙面前,“先洗洗脸吧,等会儿就可以用膳了。” 夜南墙也确实照做了,擦脸拧毛巾,很快便完成了这些。 然后红拾将食盒提了过来。 白长安将中央不远处的桃花桌和座椅给挪了过来。 她们两人相视而笑,看起来还挺有默契的。 “我来盛,你们先坐着。”红拾将白玉放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然后将食盒里的碗和装粥的盆给拿了出来。 盛了三小碗汤,分别放到各自面前。 “先喝汤,暖暖胃的。”红拾稍微解释了一句之后,才坐在了座位上,本来是想将白玉放在自己腿上的。 但是害怕它会掉下来。 思虑片刻之后,她有点想将白玉放到桌子的一旁。 开口询问了一句:“那个,我把我家猫放到桌子角处,你们可以接受吗?” 顺便将白玉给抱了起来,让他们两人看看。 “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朋友,谁还在乎这些事情啊,就算你把它放我头上,我也是乐意的啊。” 白长安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笑死,她乐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猫猫狗狗这种小东西,既可爱,又无害。 第389章 今日的武比我一人足矣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但也绝对谈不上嫌弃。 就还好,随便的那种。 只是转念一想,她怎么都不太记得,红拾竟然还养猫了,遂开口问道:“阿红,我怎么不记得你养了一只猫啊?还是白色的。” 白玉抬眸看了一眼,黄绿色的眼眸泛着淡淡的光芒。 看起来挺可爱的。 但实际上却是在心里想着:孤陋寡闻的人类啊,连你家朋友的猫大爷都不认识,太不识好歹了。 但是呢,他又继续舔了舔爪子,这人还是很不错的。 能和自家主人成为朋友的人,都是那种很好的人。 这是不可否认的,毕竟他觉得自家主人的眼光极好。 “之前在那次云水禅心茶宴上的,这小家伙一眼就相中了我这个主人,但是我也不经常带它出来。” 红拾解释了一句,她很少带白玉这小家伙出来玩。 白长安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拾姐姐的猫,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夜南墙也是点了点头,他没有任何否定的意见,当然也不可能会有。 “好的,不介意就好。”红拾浅笑着。 随后他们几人就开始喝着汤,吃着粥,等到快要吃完了的时候。 红拾将煮好的鸡蛋拿了出来。 “给,我早上煮的鸡蛋,还热着呢。”她递给了白长安和夜南墙。 她之前听人说过,鸡蛋内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等,有利于伤口愈合所需营养的补充,增加营养支持,可促进伤口愈合。 所以便是想着煮几个鸡蛋,也挺适合现在吃的。 “没想到,你这厨艺还不错,红枣粥软糯香甜,却不腻人,冬瓜汤鲜美可口,肉质细腻。” 白长安由衷地夸了一句。 这两样东西,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而且她还在皇宫里吃过,但是那时的口感却远远不如现在吃的。 所以她觉得,这是红拾厨艺好的缘故。 “咳咳咳,你这是谬赞啊。”红拾剥着鸡蛋的手顿了顿,她的厨艺哪里好了,也就是那种很一般的。 最起码,不会吃死人的那种。 至于早上的粥和冬瓜,那是因为她在煮的时候加了灵泉水。 还是很利于伤口恢复的。 所以这味道才会挺不错的,反正不是她厨艺的缘由。 “没有的事情,白姐姐说得对,我也觉得是这样,拾姐姐的厨艺确实极好。” 一旁半躺着的夜南墙说了一句。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只要是拾姐姐做的东西,在他心里都是觉得很好吃的。 “那我就接受你们的赞美了。”红拾轻笑着应答。 反正这赞美还挺好听的,既然是好话,那为什么不笑着接受呢。 等到几人吃完之后。 红拾将食盒和碗收拾好,放入空间,然后思索了一番。 “小夜啊,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今日的武比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她想着,既然她可以使用灵力。 那就可以攻击其他国家的军队,反正他们也打不过自己。 所以就没有必要让这些士兵去演练场上。 反而还会累着他们,昨日的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今日究竟如何,她自己是完全可以去决定的。 很多时候,规矩都是由强者来制定的。 “拾姐姐,我可以过去的。”夜南墙急切地说着。 他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可以过去的。 “别不听话啊,你先养好伤,然后才能做你想做的。” 红拾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很能理解夜南墙此刻的心情,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有原则的,身体最重要。 “对啊,你伤还没有好,出去干什么。” 白长安也在一旁附和着。 说来也奇怪,按照以前,若是她自己受了伤的话,只要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她绝对不会躺在床上。 但是呢,现在看到夜南墙在这儿,她觉得他应该养好伤。 “那好吧,我好好养伤,不会让拾姐姐和白姐姐担心的。” 夜南墙抬眸,浅淡的眸子里满是坚毅。 他会听她们话的,也不会让她们担心的。 “嗯呐,那我们先走了,等会儿那位离渊公子会过来为你看伤的。” 说完之后,红拾就带着白长安一起出去了。 徒留夜南墙倚靠在床头,思索着,庆幸着自己所遇到的这些人和事情。 或许,当初能够遇到拾姐姐,就是上天对他最好的垂怜施舍,如若没有那些,他也不会遇到白姐姐他们。 —— 红拾和白长安出去之后,在回廊处碰见了正要过来找她们的宋州全。 “昨日的事情,辛苦宋公子了。” 红拾开门见山地说着,毕竟她本来也是要安排一些事情的。 “不辛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宋州全摊了摊手,昨日的事情,他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也就是最后做那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确实不是很辛苦的。 “那就好,今日的武比我一个人足矣,你去安排他们休息养伤。” 红拾继续说着,她原本就是想这样安排的。 她的军队受伤了,自然是要好好养伤的,所以就留在府中,不必去参与武比。 闻言,宋州全思索了一番。 他自己也是过来询问这件事情的,因为昨日的那些士兵,还是有很多人受伤的。 他本来想着的是,让镇北候带那些没有受伤的士兵前往。 但是她说了这番话,他也就思考了一瞬。 良久,才开口说着:“如此也行。” 毕竟他很有自知之明,这位已经是渡劫期后期了,在昨日的武比之上,打赢了那位东阳国的将军。 所以自然是稳赢之态。 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军队的事情,先交给你了。” 红拾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刚刚升起,也还挺早的。 但是她想早点过去。 所以这些事情,就只能麻烦这位宋公子了。 至于酬劳,她过几日会去往城北的那处赌石场,亲自拜访那位宋老板,送他一些丹药就可以了。 随后,她们两人就直接走了。 走在路上,白长安才惊呼了一声,“你今天要一个人参加武比啊!” 她想了一会儿,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得不说,她的反射弧是真的很长。 “怎么了?我一个人难道不能参加吗?好像也没有那种规定。” 红拾眨着眼睛,她没听说过不能一个人参加武比。 所以还挺疑惑的。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在我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哪支军队,会一个人去参加武比的。” 第390章 会为自己牵肠挂肚 白长安挠了挠头。 她只是有些不可思议,她到底是认识了一群什么样的朋友。 前有花弄影以面纱掩面,不露绝美容颜,还对谩骂嘲讽声置若罔闻。 后有红拾实力逆天,一人参加武比,做出惊世骇俗之举。 她突然觉得她自己挺失败的。 但也只是一点点的感慨,感慨之后,仔细想想。 她自己也不差啊。 所以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小道吗?我不太想穿过那条长街。” 还没有走出街道口,她就已经听到了一些议论声。 “对了,你们知道吗?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有人开口询问着,声音中带着些许神秘兮兮的感觉。 “那谁还能不知道啊,昨日镇北候带着军队获胜了,而且啊,那位镇北候的修为特别高,竟然是渡劫期后期。” 另外一人也继续说着。 这件事情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的,谁还能不知道呢。 “我的老天爷啊,渡劫期后期,这怕是要成神的样子啊,年仅十八岁,就已经有这么高的修为了,这就是未来可期啊。” 旁边还有人惊呼着,一副极其不可思议的样子。 反正那些议论声还是很大的。 红拾和白长安她们两人听的很是清楚。 “那你跟我走吧。”白长安看了一眼另外一条街道。 那处是没什么人的,也不会很吵。 “好的。”红拾抱着白玉,准备跟着白长安往前走。 穿过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之后,又七拐八拐地进入角落里。 然后才入了皇宫的大门。 他们去的还是很早的,路上只有一些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 而军队处和演练场上则是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是我们来早了啊,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红拾打了个呵欠,还有点没怎么睡够。 但也还好,不是非常困,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确实来的很早,但是早点儿也没事,无非就是多等会儿。” 白长安稍稍劝慰了一句,来的早也挺好的。 可以享受这一段时间的寂静,就没有那么多的嘈杂声。 “确实。”红拾附和着说着,然后继续撸着猫,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这才是她的本性,不怎么喜欢说话,搭话时最常用的词语是确实,能简则简,不想麻烦自己。 “喵喵~主人啊,我要睡觉了。”白玉舔了舔红拾的手背,他想睡觉了。 “你这灵宠还挺不错,竟然还能说人话。” 白长安不禁看了一眼,这只猫看起来就是颇具灵性的样子,然后事实上也差不多。 能够说人话,通灵识,这样的猫也算是不错了。 “哼,那肯定啊,你也不看看你家猫大爷活了多少年,本大爷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要多。” 白玉高昂着头,一脸傲娇地说着。 他可是猫界的大爷,在神域里面也算是能够呼风唤雨的。 自然是高贵着呢。 “就你还猫大爷,最多也就是个小老弟。” 白长安凝眸,这小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爷。 倒像是那种刚出生,然后牙都没有长齐的小猫崽子。 “哈哈哈,我平时也是这么叫他的。” 红拾在一旁笑道,嘿嘿,小老弟,这个形容词还是很贴切的。 “呜呜,主人你不爱我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三两岁啊,没了娘啊。” 白玉蹭着红拾的膝盖,还故意伸着两只小爪子,似是在抹眼泪一般,看起来还有些委屈巴巴的。 “放心,你不是小白菜,白菜可以吃,而你不行。” 红拾很是毒舌地补充了一句。 这小家伙绝对是变坏了,竟然还在这儿故意装起委屈来了。 “哼。”白玉迅速跳到了白长安脚边。 准备去蹭着她的脚,顺便让自家主人后悔。 但是还没有跑过去,白长安便向后退了一大步。 “别介,老娘我可不想抱你。” 她可不想抱这玩意儿,不太喜欢这种带毛的活物。 可以看看,但就是不想抱着。 “得了吧,你该认命的,毕竟也只有我这么不嫌弃的。” 红拾走上前去,将白玉抱了起来,虽然这家伙到处跑,还挺脏的。 但是呢,它是自己养的猫。 不管怎样,她也不好去嫌弃它的。 白玉舔了舔红拾的手背,无语了,他竟然失算了。 算了算了,他还是一心讨好自家主人吧。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谢轻芒从远处走了过来。 还没有走近,便是笑着开口: “谢某在此恭喜红拾姑娘修为晋升,不愧是修仙界翘楚,未来可期啊。” 像这种好事情,自然是要笑着说出来,还要夸上好几句的。 “多谢夸奖,谢兄风流倜傥,前途无量。” 红拾同样是笑着应答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礼尚往来的。 夸奖的话语,只要不是太过于失真,是可以随口说出的。 “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谢轻芒赶紧询问着,说完之后,还迅速看了一眼红拾,看看她的状态恢复得如何。 这么一看,她一身红裙,眼底眉梢尽是张扬明媚的风采。 可以知晓,她的状态是很好的。 如此说来,这位红拾姑娘当真是当得起举世无双这四个字的,能够在十八岁就已经步入渡劫期后期的人。 这个世上估计是很少有的,可以说她是独一个吧。 “这不是可以看出来的吗?我没有受什么很重的伤,主要是小夜那孩子,昨天替我挡了很多伤。” 说这些话时,红拾眼里全是心疼之色。 唉,夜南墙那孩子这次是真的为她付出了很多。 看来以后她要对他更好一点儿了。 “确实如此,昨天夜兄的所做所为确实挺出人意料的,按照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担当和心智已然是不易之事。” 谢轻芒想起了昨天的场景。 当时那场景确实惊艳了他很久。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会有这样真挚的情感。 令他想起了一句话。 这世间,总有那样一个人,会为自己牵肠挂肚,无关情爱,却关生死。 而夜南墙与红拾恰好印证了那句话。 他又继续补充了一句,“夜小兄弟身体如何了?可有什么大碍。” 这件事情,也是值得关注的。 “已经用过药了,没有什么大碍,需要好好静养。” 红拾想了想,虽然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但还是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第391章 你这猫不错,看着还挺憨的 顺便将他那瘦弱的身体给补回来。 这些事情,等到这次武比之后,慢慢来就可以了。 也不是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她也可以磨练磨练厨艺。 也还挺好的。 她现在就已经展开了美好的憧憬。 “老白,早啊,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怎么眼底泛着乌青之色?” 谢轻芒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白长安,见她眼底泛着乌青之色,不禁询问了一句。 白长安:你昨晚才做贼去了呢?你天天晚上都做贼去了。 她就挺无语的,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乌青吗? 那是因为她昨天哭喊的太猛了,眼睛肿了好久,然后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好,就那种半明半寐的样子。 所以最后就成了这样。 但也不至于被说是去做贼的吧。 “你是吃饱了撑的吗?管这么多干啥,老谢啊,你昨晚不会是挑灯夜读去了吧,你看你那眼底,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长安不动声色地反驳了一句。 这怼人的活计,她虽然没有红拾那么能说会道,但好歹也算是个能开口的。 不至于一言不发,但也不至于字字珠玑。 红拾抱着白玉,若无其事地玩着它的两只小爪子,一边摸一边暗自感慨。 这猫的指甲长得有点儿长了,还挺扎人的。 她好想找个时间给它剪掉,但是吧,她只会给自己剪指甲。 纠结了一会儿,然后还没想好。 “那倒不是,昨晚上陪我家父亲大人喝酒去了,喝到了大半夜,今早才清醒过来。” 说这话时,谢轻芒还拍了好几下自己的脑门儿。 头现在还挺晕的。 昨晚上,他父亲和一群人聊天,然后还喝了一点小酒。后来他回到家之后,好像是没怎么尽兴。 就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陪他喝酒。 好在他也是习以为常,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好吧,你这酒量不行啊。” 白长安煞有介事地说着,才喝半宿就喝成这样了,眼底乌青,那还是酒量不行啊。 “胡说,我昨天喝了三大坛子,都是陈年的酒酿。” 谢轻芒甩了甩袖子,他的酒量怎么可能不行呢。 在这无垢城中,他的酒量在年轻那一辈的风流人物中,也算得上是顶好顶好的。 红拾也抬眸看了一眼。 说实话,她有点分不出那些东西,眼睛肿胀或是乌青,于她而言,和平常状态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陈年酒酿,不会是去年的吧?”白长安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她倒是不大相信这些,在她那为数不多的印象中。 谢轻芒不怎么擅长喝酒。 “五年前的陈年老酒,味道甘醇浓厚,特别上头。” 谢轻芒又说了一句。 他要好好维护他这风流倜傥的形象。 他们两人又说了好几句话,是那种互相坑很损的言论。 “您二位早上应该是吃得很饱吧?” 红拾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一旁幽幽地说了一句。 她觉得这两人有些莫名其妙,这都能够说起来。 说这么多话,不累吗?估计是早上吃饱了撑的,然后现在就没事情做。 “还好吧,你也知道的,就吃了一碗粥。” 白长安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阿红这应该是在嘘寒问暖,关心她吃饱了没有。 所以她也就是很自然地回答了一句。 “我说让你多读点儿书,你不听,现在连这些都听不懂了吧,红拾姑娘这是在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谢轻芒不忍提醒了一句。 他是差点就要笑出来了,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位白将军,她还是之前那样。 在这些事情方面还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白长安愣了愣,顿觉无语。 难怪她总觉得刚才那番话有些稀里糊涂的感觉。 “呜呜,你对我不好了,竟然还拐着弯儿地说我!” 她指着红拾,很是无奈地控诉了一句。 太难了,亏得她昨日还那般的哭天喊地,这是一片痴心喂了狗啊。 她太委屈了。 “别谦虚,我是在说你们两个,都多大的人了啊,还搁这儿吵架呢,留点儿面子行呗。” 红拾在一旁叹息了一声。 她觉得她自己成熟了不好,虽然这样想也不太好,但是呢,她觉得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所以人类的思想也可以并不相通。 谢轻芒撇了撇嘴,把他带上去干啥。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他只是觉得有些无趣罢了。 所以才要找些乐趣才好。 不至于过于无趣,也不至于过于繁琐。 白玉则是暗自思忖着,自家主人还真是好大一张脸。 明明她自己也是个那种爱吵架的人,她自己也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个时候还去倒打一耙。 这分明就是不讲道理嘛,但是呢,他也只能暗自思忖,他可不敢当着主人的面说这些话,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白长安摊了摊手,顺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花弄影带着两批军队过来了。 一支是护国军,一支是定北军。 等到把军队都安排好之后,花弄影才淡然地坐在了一旁。 “你咋这么淡然呢?都不问问红拾和夜南墙他们的情况。” 白长安不禁有些疑惑。 这位怎么还是这么淡然呢,难道她就不关心昨日的事情吗? “她都已经好端端地站在了这儿,还能有什么问题。” 花弄影猜到了。 看着红拾脸色如常,依旧是很明媚耀眼的。 她就知道,这位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了,而且就算有什么很大的问题,也有那位白止帝君帮她解决的。 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去担心的。 这种事情,只要做到心里面知晓就可以了。 完全没有什么宣之于口的必要,主要是她有点怕麻烦,然后也不怎么喜欢这种嘘寒问暖的关怀。 “还是你明智啊,这种看就能够看出来的事情,都没必要去说。” 红拾摊了摊手,她表示赞同。 还是花弄影的想法和处世最符合她的心思。 花弄影敛了敛眸,她哪里明智了,只不过是不想麻烦自己。 “你这猫不错,看着还挺憨的。” 她看了一眼那只白色的猫,就在红拾腿上坐着,而且还耷拉着两只小爪子,乍一看还是挺傻的。 “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觉得,我家这只猫啊,别的不行,就是有些憨憨的。”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还是他最可爱了。 第392章 它只是很喜欢躺在我腿上 尤其是这小脑袋,摸起来手感特别好。 很舒服,非常好的那种。 白玉:这两人说的是人话吗?不是,她们两个还是人吗? 看着都是乖巧可爱,淡然善良的小姑娘。 最后却说出这种不好听的话来,还真是世道变了啊,生活不易,喵喵叹气。 他太难了,不是在嫌弃主人就是在被主人嫌弃的路上。 “这是云水禅心茶宴上的那只灵宠吧,这几个月倒是胖了不少。” 花弄影又看了一眼,感觉这只猫,还挺眼熟的。 仔细回想,好像是那只灵宠吧。 她之前也见过红拾抱着这只猫,但是当时见这只猫挺胖的,和云水禅心茶宴上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那个时候也只是看了一两眼。 然后也没怎么在意。 今日再次看见之后,她就给想起来了。 “可能是我养的太好了。”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肚子,确实胖了一大圈。 她每天都是那种好吃好喝地供着它,天能不长胖一点吗? 他们几人又在这儿等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皇上才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群人,都是文武百官和他国使臣。 人数明显比前两日要多,因为今日是最后的比试了。 所以也算是收兵之战。 胜负也是在今天得出定论的。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那位负责武比的官员敲了一声铜锣。 朗声道:“请羽国,辽源国、九荣国、西安国云成军、北凉国镇北军、定北军上前抽签决定比试顺序。” 得了,又是抽签,这些人不觉得抽签很麻烦吗? 红拾在心里默默感叹着。 但也只是感叹而已,麻烦归麻烦,这种方式还是有一定公平性的。 也挺好的,只是她自己不大喜欢罢了。 “走吧。”她看了一眼花弄影,然后两人一起走了过去。 在台子处,将纸条给摊开。 红拾迅速看了一眼,第一个比试啊,还挺不错的。 早点比完也挺好的。 “请各位过来汇报结果。”那位负责主持的官员继续说着。 “我是第一个比试的。”红拾将纸条递给那位官员。 当然了,她说这话,也是想知道谁会和她比试。 果不其然,在她说了之后,其中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人过来交了纸条。 交完之后还说了一句:“我们羽国军队抽到的也是第一组,我们选择弃权。” 他作为此刻武比的将军,自然是会有些权衡的。 昨日的情景他不是没有看到。 就连以前公认最强的落日军队和北凉镇北军对战,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了。 倒也不是不想去尝试,或是害怕了。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那位镇北候已经是渡劫期后期的修为了。 他们招惹不起,估计这北凉国是要崛起了。 提前服个软,选择了弃权,也算是为了以后而筹谋。 啊这?就这样弃权了吗? 红拾有些错愕,毕竟她昨日看羽国的那位将军,虽然很暴躁,但是他人还是很厉害的。 她刚才没认出来。 但是提到羽国两个字,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就是那个冲冠一怒为画像,传言中吃过人肉的将军。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还是要保持冷静的,就是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如何。 随后,其他人也去交了纸条。 “第一轮,羽国弃权,北凉镇北军胜,还请九荣国和辽源国做好第二轮比试的准备。” 那位记录的人员大声说着。 四方席位间的人都听清楚了,正是因为听清楚了,才会有些人感慨。 有人就感觉挺不可思议的,“这羽国竟然还没有比试,就认输了,还以为他们能够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之后,那人还笑了好几声,似是在嘲笑着什么。 “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和那位镇北候比试,别在这儿说着风凉话,背后议论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旁边坐着的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他就搞不懂,是谁给他的资本,让他这么嘲笑别人的。 说不定,真的比试一场的话,他自个儿输到了狗头国家去了。 那人脸色当即青黑,哑口无言了。 毕竟他自己也不是那种很厉害的人。 这个世间本就是这样,当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有本事的和没本事的都要插几句嘴,不为什么,也就是图个一时口快。 只有少部分的人能够彻底看开,将这些置若罔闻。 比试的次序已经出来了。 有人在一旁惊艳于北凉镇北候的好运气,也有惊艳于她的卓绝天赋,还有人惊艳于她的家世地位。 反正种种事情,都有人议论着。 但是那些人中,谁也不会怜悯于她那无助和黑暗的三年幽禁。 那三年,就像是尘封的记忆,没有人想起。 大多只是记得这一时的风光。 红拾和花弄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坐着休息。 “你这猫还挺喜……”欢我的这三个字还未说出口,白玉便从白长安的怀里迅速跳走了。 红拾急忙接住了白玉,看着这家伙在自己怀里撒着娇。 真是的。 她不就是过去一会儿,然后把它交给了白长安照看着。 怎么这小破猫像是几年没有看见她一样。 虽是疑惑,但她还是抱着白玉在一旁坐下。 “老娘都没有嫌弃它,它竟然还嫌弃起我来了。” 白长安冷哼了一声。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之前的她对这猫爱搭不理,现在她对这猫高攀不起。 “没有的事,他不嫌弃你,它只是很喜欢躺在我腿上。” 红拾一边将白玉放在她腿上,一边解释着。 当然了,她自己也是很喜欢让白玉躺她腿上地,然后再蜷缩成一个圆球的形状,那样看着很好看。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白长安不在意地摊了摊手。 反正她也不是很喜欢猫,也就不需要怎么管他了。 只是他们坐在这儿,难免会听到有些闲话。 就像他们的不远处,就有一些穿着粗布衣衫的人在说着什么。 “怎么这位青阳宗的大小姐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是宗门宠儿就算了,还有这么强悍的实力与天赋。” 有人喟叹着,满是羡慕嫉妒恨。 其他人也是在纷纷感慨着。 “可能这就是老天追着喂饭吃吧,反正她运气很好,得到了神器,还拿了宗门比试第一,又有着渡劫期后期的修为,估计这次武比也是她获胜。” 第393章 他们都是你草船借来的箭 “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都有这么强的修为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啊,她这运气太好了,感觉什么好事儿都能轮到她身上,明明她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家世好。” “谁知道呢?指不定是通过那种方法增长修为的,要不然哪门哪派的仙门弟子会有这样的天赋呢?” 那些人在那里说着。 虽然也没有说很久,只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几句,然后就停止了交谈。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些说的人可能是没有恶意的,但是听这些话的人,心里面都会有所想法的。 “感觉那些人的嘴巴好臭啊,这说话就说话呗,还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白长安已经很生气了。 她好想去撕烂那群人的嘴,大白天的,搁这儿瞎说什么胡话。 谢轻芒也有些愤慨了。 “红拾姑娘不要在意他们的话,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没什么本事就算了,还整日里怨天尤人的。 人红是非多,那些人就是分不清这是非曲直黑白好坏的。” 他愤愤不平地说着。 那些说红拾不配拥有,说她通过某种手段或方法增长修为的人,就是没有什么见识的人。 “没事的,白老爷子曾说过:世人看法,或是人言,可畏吗?不可畏,因为它们本就狗屁不是。” 红拾言笑晏晏道,反正这种事情也就当个笑话看。 笑那些人盲目无知?笑那些人有眼无珠? 通通不是,她只是想笑这人心难测,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希望她过的好。 肯定会有人嫉妒,也会有人不满。 这本就是人生常态。 至于人言,红拾想起了在武比之前,白老爷子所说过的那些话。 世人看法,或是人言,可畏吗? 白老爷子的答案是:不可畏,因为它们本就狗屁不是。 她此刻也是那么认为的。 那些话语本来就没有什么的。 就像在现代,明星杨幂在《奇葩说》中说过一句话: “你应该感谢每一个骂你的人,他们都是你草船借来的箭,你就等着东风一吹的时候,再说吧。” 她当时听到这句话时,也是有所触动的。 所以如今就坦荡热忱一点好了,反正做人和生活,只要在不损害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自己获得快乐就是最大的幸福。 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 一旁的花弄影也是这么想的,正如当初白老爷子所说,世人的恶意言论狗屁不是。 她觉得是没有必要在意的。 但是具体情况也是因人而异吧。 “我祖父活了六七十年,自然是已经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的,但是你还年轻啊,平白无故地被人恶意诋毁,终归是不好的。” 白长安喟叹了一声。 她就听不惯那些话,说的不好听,像是满嘴喷粪一样。 “也没有恶意诋毁吧,他们就是惊羡于我目前所拥有的这些,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人有多大能力,就要做多大的事情。”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 软乎乎的,非常可爱,也是很好摸的。 “怎么没有恶意诋毁了,他们的口中的那种方法?无异于两种,一种是双修之法,一种是偷习禁术。” 白玉拍了拍桌子,愤愤不平道。 红拾这姑娘,哪里都很好,这心眼儿也是特别好,贼善良的人。 自然是不会知道他们口中的那种方法是在说什么。 红拾:我还真没有听出来是这么个意思。 她愣了一刹,眼神中满是寒冷肆意的神色。 她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修炼都是有捷径可走的,纵然在这条道路上,她走的比别人轻松很多。 但是在五脏六腑疼痛的时候,她自己也是实打实咬着牙撑过来的。 她讨厌的不是那两种方法,而是别人对这两种方法不耻的态度。 固然那些方法不好,但是存在即合理,每件事情都是有它存在的意义。 “算了算了,说就说吧,反正身上又不会少块肉。” 红拾拍了拍她的肩膀,劝她消消气。 “不是,是我们几人在安慰你,为你打抱不平。怎么你这状态,反倒是风轻云淡,完全置之于事外?” 白长安有些纳闷了。 明明是她和老谢一起安慰红拾的,怎么到现在还发生了反转呢? “看比试吧,没必要因为这事而介怀。” 红拾轻笑着应答,还指了一下中央的那处演练场。 他们的注意力,应该放在那上面的,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而伤神的。 “好吧。”白长安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能怎么办?这种事情,就连正主自己都不在意,她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一旁的谢轻芒也将目光转移到演练场上。 但是心却怎么也转不过去。 他的心里面是千头万绪,还有些乱。 他在想着,红拾姑娘到底是经历过一些什么事情?才会养成这样淡然处世不惊的风格。 就像是一株开在空谷里的幽兰一般,举世无双,独独染上一层清冷孤寂,有着出尘的风骨和姿态。 纵然无人知晓,也是静默盛开。 在不声不语之间便已惊艳了世间众人。 同时,他又是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样不与世人相同的人,他何德何能能够遇见呢。以前的他,虽然是坦坦荡荡的,但是多少是有几分骄矜的。 风流倜傥,恃才傲物,贵气堂堂,这些是世家公子身上基本都有的一种特质。 但是如今,与红拾姑娘相比,他这引以为傲的世家之风倒是落了下风。 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惆怅。 高台之上,白老爷子和皇上都听到了那些议论声。 但是,此刻他们也只能置若罔闻。 为她正名的时机,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而且他们深知,人心难测,荣誉加身,本就会是极大的风险。 演练场上,九荣国与辽源国对战。 他们的实力都是相差不大的,所以对战起来还是很煎熬的。 正因为实力相当,所以谁都不想认输。 而且这样的一个机会,正好是用来为国争光的。 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再军队中出彩? 不论如何,这都是一种荣誉。 刀剑相击的那一刻,两人都被震了几步远。 但是没有过多久,他们又继续厮杀着,招招式式,谁都不想落得下风。 西安国军队处。 苏烟雨和陆云成也算是收敛了很多。 第394章 不愧是爱好和平的将军 他们没有继续靠在一起,而是相对而坐,似是那种举案齐眉的感觉。 “云哥哥,你说我那堂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苏烟雨坐在原地,只是觉得一阵心慌。 她从昨天担心到今天,但是她也不好去窥探几眼,或者是上前询问着具体情况如何,她只能在那儿一个人空想。 百般无奈地担心和叹息。 但是这些终究是没有用的。 反倒会平白无故地添加烦恼和困扰。 “自然不会出事,那位镇北候已经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了,她对你那堂弟又是特别关心,怎么可能会出事。” 陆云成在一旁很是坦然地说着。 这一件事是不用猜就能知道情况的,只是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就好。”苏烟雨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那样她就能放心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位堂弟,虽然目前甚至是以后,可能不会去相认什么的。 但是她要知道他是安好无恙的。 —— 这一轮武比持续了很久,一个时辰之后,九荣国获胜了。 “第二轮比试九荣国获胜,请北凉定北军和西安云成军做好准备。” 那位负责记录结果的官员继续通报着。 “我们相信你可以获胜的。”红拾对着花弄影握拳,在激励着她。 “嗯。”花弄影只是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 然后便是带着自己的军队走入中央的那处演练场。 西安国军队那边,苏烟雨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不论结局如何,云哥哥在我心里都是最厉害的。” 对于武比的输赢,她是没有兴趣的。 她所在乎的,只有这么一个放在心尖上的男子。 “我知道,雨儿放心。” 陆云成十分宠溺地揉了揉苏烟雨的脑袋。 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担心呢? 至于这场武比,只要最后的赢家不是东阳国就可以,所有如今的局面,于他而言,输赢并不重要。 或许他也赢不了。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眼前关心他的女子。 等到他带着军队进入演练场后,铜锣声敲响了,结界也完全束了起来。 花弄影和他对视了一眼,互相行了个抱拳之礼。 “陆将军,请指教。” 花弄影很是淡然地说着,两军对战,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也不能太过于失礼,但也不能太过于低微。 所以就这样不卑不亢就好。 “花将军,承让了。”陆云成也是很淡然地说着。 说完之后,剑花挽起,开始进入到正式比试了。 两人动作如影随形,分毫不差。 而双方的军队也是各自为战,但都是点到为止的那种,没有弄到头破血流,也没有打得不可开交。 看起来,他们似乎是不相上下的。 “老谢,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谁能赢啊?”白长安先看了一眼在一旁逗猫的红拾,然后再看着谢轻芒说道。 她原本是想问问红拾的,但看她在一旁逗着猫,也就没有去打扰她了。 “我猜是弄影姑娘,她看着很淡然,想必是胸有成竹。” 谢轻芒抬眸看了一眼演练场上。 若是要论剑法招式的话,他们两人是不相上下的。 但是他总觉得花弄影更为淡然。 西安国的那位陆将军也很淡然,但总觉得说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那肯定啊,我家阿花最淡然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她也是那样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白长安在一旁很是自豪地说着。 她和花弄影认识了五年,这五年,她们也见了很多次。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在阿花身上看到过其他的情绪。 只是知道,她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 “确实如此,红拾姑娘有何看法?”谢轻芒看了一眼在一旁似是无所事事的红拾。 决定问问她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我还好,心里面也是觉得阿花她是可以赢的,那位陆将军实力不弱,但无奈他有些无心恋战。” 红拾看了一眼演练场上。 凭着第六感,她觉得花弄影是可以赢的,然后再仔细一看,那位陆将军就没想着要赢。 毕竟每一招都是那种很绵软的。 最起码,她觉得是如此,就像是以前被别人形容,说没吃饭一样的那种。 “无心恋战?他难道不想赢了吗?” 白长安有些纳闷,这位陆将军并不是那种实力很弱的人。 她昨日就已经领教过了。 感觉昨日的他是那种势在必得之态,而今日却是有些不想比试的样子。 那些情绪,也是可以看出来一点点的。 不过他还挺好奇的,这位陆云成将军难道真的不想他自己的国家赢吗? 感觉有点匪夷所思,她的脑子不大够用了。 “或许不想,若是想赢,真真切切地去用尽全力拼一把,还是有那个机会的,而且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赢。” 红拾仔细回想了一下前几场比试。 拿昨日的那场比试来说,他赢白长安是很轻松的事情。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有点放水的那种感觉。 不愧是爱好和平的将军,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位陆将军昨日要赢是因为他不太确定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是最后一轮,她自己带着北凉的军队赢了东阳国的那个不败将军。 这样的局面,让他觉得北凉国是有胜算的。 也就是,他的目的是不希望东阳国获胜。 不过,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具体情况如何犹未可知。 “好像是的,昨天他可以快速解决我的,毕竟我能感觉到我和他的实力差距。” 白长安点了点头,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昨日那位就是在让着她,而且还教会了她些许道理。 所以她对那位陆将军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仔细思考红拾这番话之后,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赢了,这位陆将军的做法倒是光明磊落,颇有些与众不同。” 谢轻芒同样是思忖着。 看来确实是那般,别人过来不是争输赢,而是过来凑热闹的。 他们继续议论着,然后又继续看着演练场上的比试。 席位之间,轩辕雪身着绯色长衫,头上插着一支精美的玉制珠钗。 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淡雅之姿。 她看了一眼中央演练场上,发现也看不太懂什么。 就把目光转向了旁边。 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那位男子,穿着绛紫色的华服,倒是有那几分潇洒俊逸。 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竟然是在看北凉国军队的那个方向。 第395章 主人呐,你学的不太像啊 就这么看了一眼。 她就直勾勾地看见了那位红衣女子,懒懒散散地坐在那儿,隔的有些远,看不清容貌,却觉得那人很好看。 轩辕雪皱了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 肯定是那件大红色的衣裳的问题,她才不会承认是那人长得也不差的缘故。 最后,在回神之际,暗自腹诽了一句:什么品味嘛,天天穿着红衣,像是要赶去拜堂成亲一般,俗气不俗气啊。 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不俗气,但是最终还是认为俗气占了上风。 “太子殿下就不担心自己国家的比试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啊?” 轩辕雪很是高傲地说着这些话,其中还有几分风凉话的意思。 “三公主这话是何意?萧某只是随意看看四处风景罢了,何时又被叫做不担心自己国家的武比了。” 萧子谦这才回过头来,不动声色地说着。 面上没有什么过于不耐烦的神色,但是心里却是想着,这位公主怎么变得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不是好奇,而是觉得有些烦闷罢了。 总是平时宽厚仁慈,沉稳内敛的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四处的风景?不过是些行宫草木,哪里有什么好的风景,而且那些死物,又有什么可看的。” 轩辕雪嗤笑了一声。 她就看不惯他这假装正经的样子,明明就是借机看别人。 然后还硬要装成看风景的样子。 道貌岸然这个词,说得也就是他了。 “世间万物,各自成趣。三公主与其担心我们西安国,还不如先担心担心你们东阳国的成败吧。” 萧子谦也是毫不客气地反驳着。 虽然他不太想对女子说出这种话,但如果实在是惹得有些烦闷了,他也是能够说出这些重话的。 “哼,本公主还不稀罕担心你们国家呢。” 轩辕雪迅速将头给扭了过去,看向了别的地方。 她才不稀罕看到眼前这人呢,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 中央演练场上的两人已经过了好几个回合。 “陆将军,你就不想赢吗?”花弄影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从一开始对上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位陆将军并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来。 当然了,她自己也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 但是当别人没有全力以赴的时候,她若是去全力以赴,那样会有些欺负别人的嫌疑。 虽然她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从来不顾忌这些事情。 但是现在,对于很多事情,还有要有所顾忌的。 她不想欺负那种比她稍微弱一点的好人。 “不想。”陆云成淡定地摇了摇头,他确实就没有想过要赢。 像是输赢这种东西,他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而且西安国的百姓一向是崇尚和平的,他自己也是如此。 “随你。”花弄影也没有耐心再去顾及其他的了。 这人不想赢就不想赢呗,与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很快,她向旁侧闪过,长剑提起,在空中挥洒着,最终落在了陆云成的左臂上。 “陆将军,承让了。” 这一剑没有完全落下去,只是稍微划伤了一下,毕竟昨日白长安身上也是被他划伤了那么一剑。 花弄影只是负责场景重现而已。 “不敢当。”陆云成只是稍微沉着脸,看不清情绪如何。 他昨日就料到了,既然他伤了别人,那么别人自然也会伤他。 然后他们两人的比试又继续陷入了一阵胶着中。 军队休息处。 白长安看着花弄影所划伤的那一处地方,陷入了沉思中。 左臂的位置,那不正好是她昨日被划伤的地方吗? 难道说,阿花刚才那一剑是在为她出气? 她是这么猜测的,但是不知道对错如何,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喵喵~”红拾在一旁学了几声猫叫,主要是白玉有些不太爱搭理她。 “主人呐,你学的不太像啊,喵喵喵~”白玉蹭了蹭红拾的手背。 他家主人还想学他叫?估计得练个十年八年吧。 要不然可是学不到精髓的。 “我也没说过要和你很像,就只是随便学学的。” 出于主人该有的威严,红拾还是昧着良心说了一句小小的谎话。 但也不太算谎话,她原本也只是随便学学。 “算了算了,本大爷大人有大量,就不同你这种小女子计较了。” 白玉挥了挥爪子,然后继续躺在红拾腿上。 毕竟他觉得,自家主人的怀里和腿上是最为安全的,所有他也可以很是轻松肆意地去打着盹儿。 反正不愁吃也不愁喝,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睡的自然是舒适无忧的。 “看这情况,我们北凉国应该是稳赢了。” 红拾不禁轻声感慨着,毕竟在北凉国能够提前锁定获胜的事情上,她是踏踏实实地贡献出了她自己的力量。 这喟叹感慨一声,也不怎么为过。 “应该是的,这一局比试弄影姑娘明显占得上风,等到她赢了之后,就剩下一个九荣国,根本就不足为惧。” 谢轻芒看了一眼中央的演练场上,眉梢眼角都是得意的风采。 看样子,他是很高兴的。 谁能不高兴啊?自己的国家马上就要赢了。 这些可是莫大的荣誉,已经有一二十年没有得到过这些了。 想到这些,他自然是高兴的,还是那种异常骄傲的,为了自己的国家和百姓而自豪。 “还是让它早点结束吧,在这儿坐着挺无聊的。” 红拾叹息了一声。 她觉得坐在这儿好无聊,就像以前的期中期末总结大会,那种事情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是学校要开。 还要求每个人都得去,坐在那儿听着那些个长篇大论,还有一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陈词滥调。 反正她当时觉得无聊。 现在就有当初那种感觉,她可以静下心来练字看书,但是这种大型无趣场面,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的。 “哪里无聊了?这不比你整日里悟道修炼有趣多了。” 白长安反驳了一句,她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悟道修炼可以增长修为,而且我也没有整日修炼,偶尔还是要去做些其他事情的。” 红拾继续说着。 她哪里整日修炼了? 最近挺忙的,以前不忙的时候,她也没有整日修炼。 最多就是晚上修炼一段时间,白天捧着一卷诗书,然后煮一壶清茶。 反正她也没有很爱修炼的那种。 第396章 微臣就先回去养伤了 因为她知道欲速则不达,如果只是顾着速度的话,修炼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陡然间,听到结界碎裂的声音。 白长安抬眸看了过去,语气中满是兴奋。 “阿花赢了啊。” 看到阿花赢了比试,她就特别高兴,虽然她昨日没能赢过这位陆将军,但是她的好友却赢了他。 怎么看都是她这边占了上风,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不愧是她。”红拾也是十分欣慰地笑着。 她自己都觉得她有种老母亲的感觉,就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态。 嘿嘿,四舍五入,阿花也算是她笔下的女主了。 那样自然就是她的女儿了。 这样一想,她就更高兴了,在一旁掩着嘴轻笑。 白玉还没有睡着,抬眸看了那么几眼,正好看到自家主人这明媚灿烂的笑容。 他就疑惑了,别人赢了,主人怎么比她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啊。 不过主人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他迅速爬了起来,去舔了舔主人的手背,然后还在她身上蹭了好几下。 不错不错,主人身上就是舒服。 红拾感觉到手背有点湿润的感觉,然后看了一眼。 发现白玉在舔她手背,而且还在蹭着她,像是在撒娇一般。 所以她赶紧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还轻声安慰道:“咋了?你想回去了吗?再等会儿就可以结束了,先忍忍吧。” 唉,其实她也很想现在回去的。 毕竟这里是真的很无聊,而且还是挺热的。 她就什么都没有做,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北凉国护国军胜,请九荣国军队和北凉国军队上前决定对战顺序。” 那位官员走上前来宣布着。 这话一出,谁不知道结局啊? 九荣国凭着实力战胜了辽源国,但是他们终究是个小国,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败北凉国。 “我们九荣国放弃比试。”九荣国的那位使者站起来说着。 他刚才和将军商量过,若是对上北凉国就直接认输。 他们这次能够走到这个层次,已经是靠着好运气了。 所以没有什么理由去挥霍,只能认输保全实力。 那样既讨好了北凉国也不至于最后输的太惨,当然了,在不久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验证了这些。 “九荣国认输了,那这样北凉国不就已经赢了吗?” 席位之间,有人喟叹着。 没想到,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 北凉国的这两支军队竟然都留到了最后。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那什么镇北军与镇北军再比一场呢?” 人群里面,有人提出了建议。 反正武比的获胜国已经出来了,但是这最强军队的名号,还是应该让别人知晓的。 有一个人提议,就会有其他人随之议论,并且附和着。 “对啊对啊,这镇北军与定北军看起来实力相当的样子,若是对上一战的话,肯定有看头。” “确实是这样,这最强军队的名号怎么着也该定下来吧。” 还有一些在第一天就输掉了的国家在一旁说着: “反正都是北凉国获胜,这两支军队不会没有胆量相互比试吧。” 这些声音还是很大的。 红拾坐在原位置上,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她就无语了。 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吧,这种事情也要管。 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反正她不是不想再比了。 所以她就迅速走到了场地中央,那处记录结果的高台前。 对着高台上的北凉皇,抱拳说道: “既然最后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微臣就先回去养伤了。” 说完之后,红拾还故作虚弱地咳了两声。 慕容熙正愁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红拾过来了,心下一喜。 但是听她说完之后,心中不禁有些忧愁。 唉,他的左膀右臂受伤了。 带着些许担忧的神色,慕容熙迅速开口:“朕允了。” 顺便还补充了一句:“明日的朝宴爱卿可以不用过来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红拾点了点头,正好,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来。 “那微臣告退。” 说完之后,红拾就迅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将座椅上的白玉抱了起来。 “我先回去了。”对着白长安和谢轻芒说了一句之后。 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席位之间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 这位新镇北候也太大胆了吧,见皇帝不下跪就算了,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且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北凉皇竟然还答应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回去养伤的理由,就是胡编乱造的,那位镇北候容光焕发,又怎像是受伤之人。 但是呢,他们只是憋在心里,不敢去议论。 花弄影在一旁站着,她只是想表达一下:她原本也想直接走的。 但是她有点担心会让这位皇帝没了面子。 所以就只能等到武比结束。 反正也等不了多久。 确实没有等多久,在北凉皇说了一些话之后,这武比的军队比试便是到此为止。 至于明日的朝宴,那也算是个重头戏。 就主要是各国使者还有将军的切磋琢磨,可以比试文采和骑术,算作是交流。 —— 红拾在出了皇宫之后,才很是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总算是结束了,感觉不太好,体验感不强。” 她还顺势点评了一句。 本来她还想着要怎么找理由回去。 但是呢,那些人在一旁说三道四太烦了,她就决定这样了。 “主人呐,体验感还不强啊?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下午的那场比试,你差点就小命不保了。” 白玉踢了踢自家主人的肩膀。 自家这主人啊,就是没个什么正经的。 感觉她做什么事情,都是率性而为的那种。 就像刚才,那种比试,那些提议。 明明是可以找个什么其他的话语推托的,但是自家主人,偏偏选择了最为放肆的一种。 直接先行告退了。 这做法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走吧,哪条路啊?”红拾看了一眼前方。 出了宫门口的路,有很多条。 她不想走最中间的那一条宽阔的大道。 早上过来的那一条路,她也不是很记得了。 因为那些路口,还有草木都是差不多的。 “左边啊。”白玉指了一下左边的那条路口。 自家主人还真是个路痴。 明明是早上才走过的路,她就直接不记得了。 这样的记忆,真是让猫猫犯愁。 “嗯呐。”红拾看了一眼左边,点了点头。 第397章 分明就是我家的心上人 幸好有白玉在身旁,要不然她可能就得迷路了。 这么大个无垢城,她连路都不知道的。 说出来估计是得让很多人笑话的。 走在小道上,红拾抱着白玉,一边思索着,一边到处看看。 “我刚才的那些做法是不是不太好啊?有点藐视皇权了,然后装的也不太像。” 她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装的那些举动很拙劣。 走路生风的步伐,明媚耀眼的红色衣裳,还有那底气十足的声音。 怎么看都不像是受了伤的人应该有的。 “那又能怎么办呢?这些事情你做都做了,总不可能现在回去吧?” 白玉很是无语。 自家主人呢,特别喜欢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明明都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我当然知道不能现在回去了,只是想着想着,觉得我自己有些考虑不周了。” 红拾刚才想了一下。 她这样走了,将皇帝和定北将军花弄影置于何地,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使臣和百姓。 但是呢,听到那些人的议论声。 她就觉得那些人好烦,真是叫做无理取闹,明明北凉国都已经赢了,他们还硬要凑热闹。 争最强军队?他们怕是恨不得希望两军交战? 然后呢,就是各自受伤。 她不喜欢这些事情,或许很多的事情,她都错了。 当初她就不该插手这些事情。 但是她又不忍心看着这些百姓受伤或是陷入苦难,看着北凉国受辱,没有尊严,她更加不愿意。 “唉,当初我就不该来当这个镇北候。” 她喟叹了一声。 现在后悔了,虽然晚了,但她就是后悔了。 可是如果重来一遍,她可能还是会这么做。 “主人呐,这种事情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你自己,你的善良,会指使你选择这些。” 白玉算是看透了。 自家主人真的是太过于善良了,她活的很累。 但是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些,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永远善良与热忱。 “是吗?”红拾似是想起了一件小事,自嘲一笑。 她想起了当初在大二的时候。 上学期,学校迎新的那一天,她并没有当志愿者的心思。 只是在那天下午去拿个快递,然后看到了一个学妹,刚来这儿,不会拿快递。 她就用自己的身份码帮她扫了。 当时她自己只有一个快递,而那个学妹有两个,一个比较小的,还有一个贼大的袋子。 她当时心头一热,干脆就好人做到底。 和那个学妹一起把那个大袋子给抬回去,而且路上还问了她的专业和宿舍那些信息。 发现挺巧的,一个学院的,一栋楼层的。 因为确实很重,她在抬的路上就挺后悔的。 她在心里抱怨,她为啥要这么多管闲事,当时快递点那么多人,没人去帮那个学妹。 她为啥就非得插手?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帮那人给抬了回去。 现在想起那些小事情。 她觉得在回忆的同时,也是有些感慨的。 好像她还是很喜欢多管闲事,看不惯那些不大好的事情。 想改变,但是内心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最后活的很累。 “肯定啊,主人这么善良,见不得那些人受伤害,自然是要出手去帮助他们的。” 白玉点了点头。 他已经摸清了主人的心思,善良热忱,但总是有那么一丝难以释怀。 “不帮我心里过意不去,如果我没有看见,自然是不大可能去插手的,但是我看见了。” 红拾继续感慨着,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 她没有看见,那就不怎么关她的事情了,自然是鞭长莫及的。 但是她看见了。 不论怎么样,心里面都会过意不去的。 红拾的脚步挺快的,没过多久,便回到了镇北候府。 当她进入后院的时候。 还没有完全走近,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白玉也是伸着舌头,还抬起头嗅了好几下。 “好像是我前主人在做饭。”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激动。 唉,好久都没有吃到主人做的饭菜了,他都有些想念了。 红拾:不是前几天才去吃过吗? 她摸了摸白玉的脑袋,满是郑重地说着。 “什么叫做你家的前主人,那能是你家的吗?” 随后便是小声嘟囔了一句:“分明就是我家的心上人。” 哼唧唧,都是白玉这家伙,他横刀夺爱。 “快点进去啊。”白玉碰了碰红拾的肩膀。 示意自家主人快点进去,他都很饿了。 特别想念前主人做的饭菜。 “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红拾摸了摸它的脑袋,这小家伙不乖了。 随后,她就抱着白玉进去了。 厨房外,树荫下,石桌旁,夜南墙和离渊在那里坐着闲聊,看起来还是很温馨和谐的。 她在门口处看着这场景,心里还是挺动容的。 “拾姐姐。”夜南墙正好看见了红拾,便准备着站起来迎接她。 “起来干啥啊?坐着啊。”红拾迅速走过去,似是嗔怪,但满是淡淡的温柔。 “多谢离公子替我在这儿照看小夜这孩子。” 红拾望着离渊,很是温和地说着。 怪麻烦人的,她很感谢他。 “坐着说啊,而且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你还叫我离公子啊?叫我阿离即可。” 离渊朗声开口。 唉,他该怎么办?怎么嫂子对他这么见外呢。 明明他们已经很熟悉了。 红拾:阿离很可爱的,是个小糯米团子。 她多少有点叫不出口,但是转念一想,这人是阿止的好友,以后肯定是要多来往的。 而且这人还帮助了她这么多。 她就叫他阿离吧。 “那就谢谢阿离了。”她继续言笑晏晏道。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在现代还有个阿离。 “你真是客气,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离渊有些困惑,他以为武比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怎么着也应该到晚上吧,毕竟有好几支军队。 但是眼下,嫂子这么快就回来了。 确实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嫂子输了武比吗? 这也不大可能吧,那一瞬间,许多想法闪过心头。 “还好吧,我提前回来了,因为第一轮那个辽源国和我比试,直接就认输了,然后也没有比多长时间。” 红拾解释了一句。 她确实回来很早,原本以为要到下午才会结束。 但是抽签的结果就是这样,如果和她抽到一样数字的人花弄影或者是陆云成。 那样就会不同了。 第398章 他的小祖宗看起来好乖啊 “只要拾姐姐没有受伤就好。” 一旁的夜南墙沉声道,他的希望不多,只是想要那些关心他的人有个很好的结局。 “对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或是什么的。”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毕竟他受伤都是因为自己。 她还是非常愧疚的。 “没有不舒服,伤也快好了。”夜南墙摇了摇头。 顺便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那位离公子。 他的医术很高,而且特意用了灵力为他疗伤,所以他身上现在也没有多少的伤。 “那就好,以后可不许再像昨日那样了,不对,应该是没有以后。” 红拾看着他,神色中满是坚毅。 她可不希望夜南墙再受伤了,尤其是为她而受伤。 夜南墙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他以后还会的。 只要他在拾姐姐身边,他就一定会保护好拾姐姐的。 不会让拾姐姐受伤的。 “那你们先聊,我进去看看。”红拾看了一眼厨房的门口。 她知道,阿止在里面做饭。 “去吧,嫂子。”离渊朗声开口。 红拾正准备抱着白玉起来,身形顿了顿,然后才疾步走了过去。 唉,天知道,她在听到嫂子这两个字时,仿若五雷轰顶一般,她都有些害羞了。 反正这件事情夜南墙也知道,她也不需要隐藏。 所以就间接默认了离渊的叫法。 离渊拿着折扇掩面而笑,夜南墙也是腼腆地垂着头。 随后他们两人便继续交谈,都是男子,交谈的话题无非就是志向和抱负那些。 红拾抱着白玉进去之后。 便看到一位白衣男子正在灶前炒着菜。 不用猜就知道是白止,这么清冷出尘的背影,这天下间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人了。 红拾也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白玉慢慢地走了过去。 看着他炒菜的动作,然后再看着锅里的菜。 红绿两色的辣椒,还有粗细均匀的土豆丝,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饿了吗?”白止手里拿着锅铲翻炒着菜,抬眸看了一眼红拾。 这一眼格外的温柔,似是携了万千星辰而来,偏偏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要我说真话吗?”红拾小声说了一句。 白止笑道,“不然呢?” “我饿了。”红拾低着头,看了看脚尖。 她确实饿了,毕竟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 也是该吃饭的时候了。 而且看着白止这秀色可餐的容颜皮相,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里面是海棠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白止将放在一旁的竹制笼屉拿了过来。 不能让他的小祖宗饿着。 红拾并没有打开笼屉,而是问了一句:“用不用我过去帮你看看灶里的火啊?”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 就在一旁享受着他的劳动成果,多少有些不太好。 “不用了,这里面有些燥热,你先出去坐坐,顺便吃海棠酥。” 白止那温润的嗓音响起,似是高山晶莹剔透的雪一般。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红拾觉得她不好意思多待了。 这里本身就挺燥热的,然后眼前的人还这么好看,她的心里也是挺躁动的那种。 两者对上,她有点承受不住了。 至于先前的那些想法,不能白白享受别人的劳动成果,估计是已经被狗给吃了。 她承认她已经没有原则了,是个双标党。 心里想着这些,手上迅速将笼屉给打开。 一股海棠花的清香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沉溺于此。 红拾摸了摸中间那白色盘子的边缘处,并不烫手。 “那我就先出去了。”她只手端起盘子,另一只手将白玉抱着。 “去吧。”白止很是宠溺地点了点头。 他的小祖宗看起来好乖啊。 等到红拾走出去后,他才收回了目光。 正好土豆丝也炒好了,直接盛起装盘。 红拾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离渊和夜南墙正在说着话。 “人生而在世,终究是为自己而活的,只要不辜负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离渊摇着折扇,说着很是通透的道理。 “对的,这人生苦短,本就该及时行乐,对自己好一点。” 红拾走了过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因为这声音还挺突然的,离渊摇着折扇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抬眸看了一眼。 “还以为你是去帮阿止做饭,原来你这是偷吃去了。” 他不禁感慨了一句。 果然啊,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 以前阿止做饭时,都是把那些吃的留给他。 可是遇到了嫂子之后,他就是最将就的那一个了。 唉,说起来他的待遇还挺凄惨的。 “难道不能提前享受吗?”红拾轻笑着坐下,然后将盘子放在了桌子的中央处。 反正最后不都是要吃的吗?早点吃和晚点吃,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自然是可以提前享受的,既是美味,本就该及时行乐。” 离渊点了点头,他可不敢反驳。 天大地大,药草最大,嫂子是第二大,阿止排第三。 他此刻是那样想的。 “你们要尝点吗?这海棠酥的味道还是很可以的。” 红拾率先尝了一块,味道甘醇,很香很好吃。 “我不太喜欢吃甜食。”离渊摇了摇头,他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而且这些都是阿止做给嫂子的,他也不至于要去和她抢这些。 “小夜要不尝点,这个味道还挺不错。”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 他还是那样的腼腆,都不怎么说话的。 “拾姐姐吃吧,我还不饿。”夜南墙摇了摇头。 他也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而且他知道,海棠花是拾姐姐最为喜欢的。 这海棠酥也是拾姐姐喜欢的,她所喜欢的东西,他是不会沾染半分的。 “那好吧,我喂给白玉吃。”红拾又拿了一块,放到白玉的嘴边。 “别舔到我的手指了。”红拾将海棠酥放到白玉嘴边。 她虽然不是很介意,但多少会有些膈应。 白玉不在意这些,他此刻只是想着吃好吃的。 “我去,他胖了好大一圈。” 离渊看了一眼白玉,之前倒是没怎么发现这些,现在却陡然间觉得他胖了很多。 白玉:你礼貌吗? 但是他也不想去理这人,就只是继续吃着海棠酥。 在他眼里,天大地大,吃饭和睡觉最大。 “真的有这么胖吗?我觉得它也还好吧,我倒是希望它更胖一点,有肉的话,摸起来是很舒服的。” 红拾看了一眼白玉,摸了摸它的肚子。 第399章 有眼不识珠的混账玩意儿 她觉得白玉的肚子不够胖,肉不是很多。 摸起来不怎么舒服啊。 白玉吃着糕点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狗主人、破主人,竟然还要这么地说他。 他就是那地里的小白菜,可怜死了啊。 唉,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继续低头吃着东西。 他才不会说是美食对他的诱惑更大呢。 “你们接着聊天啊,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她一过来了,他们就不说话了。 这样还挺尴尬的。 虽然她现在说的这句话也是挺尴尬的。 但忍忍就过去了。 生活嘛,总是要尴尬的。 唉,搞得她像是有那个社交牛逼症一样,明明她就是个社恐人士、社交废物。 夜南墙和离渊各自对视了一眼,他们能说不大好意思吗? “嫂子啊,明日的朝宴你去吗?” 离渊想起了什么,便直接给问了出来。 按照规矩,在武比之后,会有一场宴会,算是为各国使者践行,然后也是那种放松的宴会。 可以饮酒作乐,骑马射箭,文斗武斗,就是年轻人的交流。 “不去,等过段时间,我准备入宫辞官。” 红拾摇了摇头,她才不想去呢。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她还是老实回答了。 毕竟她是真的不太想当这个镇北候了。 出名要趁早,那是她偶然铭感于心的想法。 如今该断了那些念头。 自然是要辞去那个官职了,虽然这样很不负责任,但是她不想因为这个而束缚自己。 “辞官?难道你不想当这个镇北候了吗?” 离渊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也不懂这些。 但是这镇北候的权贵地位,还是极为尊贵的。 可以享受很多的荣华富贵,而且这个时候,也是她极尽风光享誉盛名的时机。 所以他有些不解,嫂子是不想当这个镇北候了吗? 夜南墙原本低垂着头,听了拾姐姐的话,也是惊愕不已地抬着头,满眼疑惑。 “不太想,当这个镇北候还是挺累的,而且我也不是个适合入朝为官的料儿。” 红拾摇了摇头,她现在岂止是不想当啊。 她简直就是非常不想当。 白玉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这女人说啥,说她不是个当官的料儿。 这是在恶意贬低她自己吗? 明明她在朝堂上力挽狂澜,整治律法,带兵训练,还有体恤民情,破案护清白。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那一件不是轰动朝堂的大事。 这也完全证明了自己主人的实力。 “辞了也好,人红是非多,朝堂上的波云诡谲历来不少,日后若是功高震主,也是难以善终的。” 离渊看了一眼头顶的那片树叶。 树欲静而风不止,很多的事情并不容易,一旦深陷其中,反而会误了自己性命。 他又点了点头,坦言道:“这官还是辞了为好。” 这下换到红拾有些不解了。 她颇为疑惑,为啥这人刚才是那般惊讶的神色,现在却是这般的释然自若,与刚才的态度不同。 她不禁出声询问道: “你们难道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吗?当初答应做官的是我,现在提出辞官的也是我,而且我只当了三个月不到,还不上朝啥的。”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别人当官任职那是兢兢业业,天天风雨无阻地去上早朝。 她自己则是处江湖之远,每次入宫都不情不愿。 反正她觉得她也没有尽职,还说风就是雨,一时兴起,一时兴散,挺肆意的。 所以还不如退了。 “那倒不至于,只要拾姐姐你所做的这个决定,是对得起自己,是不违背初心和原则的,那样就很好了。” 夜南墙思索了一番。 而且这番话还是按照红拾说话的语气来的。 基本话术:不至于,没必要,很好了。 红拾点了点头,挑眉看了一眼。 没想到,他说的这番话还是挺有道理的,而且还是很对她心思的,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 不错不错,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看来小夜这孩子已经长大了啊,她好想给他安排亲事,在线等挺急的。 她真的贼想撮合他和白长安在一起,连名字都这么般配的人,最后要是没能在一起,那还是挺遗憾的。 那样挺意难平的。 怎么办?她想当个小月老了,专职配姻缘。 “如他所说,每种选择都是可以产生的,只要它不伤天害理,不问心有愧,就绝对可以被接受。” 离渊摇着折扇,一副深沉老道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皇城,红墙琉璃瓦,富贵催人老。 那处地方,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最起码,要享受无边的孤寂,而朝堂风云变幻,那些官员如何自处,是明哲保身,亦或是阿谀奉承。 这种种的选择,都是很困难的。 伴君如伴虎,朝堂为官之道。 “我主要是觉得我才不配位,然后就是今日听到了别人的议论声,倒也不是害怕那些流言蜚语,而是不想让对我好的人听了难受。” 红拾低着头,眼睛里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她能说,她那些不在意是假的吗? 只是当时不在意,在他们面前尽量保持很好的心态,不让他们担心,可是在背地里,谁会喜欢那样的言论。 那些议论,像耳光一样,抽得人生疼。 “他们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语吗?那些个狗东西,嫂子哪里不好了,有眼不识珠的混账玩意儿。” 离渊直接破口大骂着。 真是的,那些人真没有眼光,连他这样挑剔的人,都觉得嫂子已经很好了。 而那些人却还要去议论纷纷。 夜南墙也是迅速安慰着:“在我心里,拾姐姐最好了,不要听那些人的话,他们都是在嫉妒姐姐。” 这种事情,无非就是眼红,然后羡慕嫉妒。 拾姐姐这么好的人,不该去承受那些流言蜚语的。 她应该平安喜乐,无忧无虑才对。 “咳咳。”红拾清咳了两声,润了润嗓子之后,继续说着: “没事儿,等我到时候辞官之后,也能少些争议,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谢谢你们两人的安慰了。” 她很庆幸。 在她这段年少轻狂的日子里,能够遇到这样一群关心在意她的人。 同时,她也很感慨。 在现代的她,好像生活的很是失败,没有朋友,没有爱人,独来独往,孤寂无趣,平庸到极致。 而在古代小说世界里面的她,却是完全与之相反。 第400章 刚才不是睡得挺香吗 既不是很平庸,也不是很无趣。 有朋友,有爱人,还有这么多对她好的人。 这样的人生,她还真是幸运到极致了。 彼时风吹草动,树叶飘落,凉风习习,散开燥热,远处蝉鸣阵阵,阳光明媚而灿烂,将少年的心再次勾动。 过了一会儿,白止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将菜放到树旁的桌子处。 “我也去端菜。”红拾看了一眼,然后准备跟着白止进去。 “嫂子坐在这儿就可以了,端什么菜,那些粗活,我去。” 离渊迅速收了手里的折扇,起身,将红拾给拦住,然后自己进去了。 “就端个菜而已,也不算是粗活啊。” 红拾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说着。 她又不是真的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 最后才讪讪然地坐到了桌子旁,既然别人不想让自己劳累,那她就顺其自然好了。 看着在桌子角落处躺着的白玉,还有坐在身旁的腼腆少年,还有在屋内煮饭端菜的两人。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不错,很悠闲,很舒服。 让人从青春年少看到了年逾古稀。 恨不得永远都能够保持这样的生活,抛却那些生活中烦恼和琐碎的事。 只想说这样挺好的。 等到饭菜端上来之后,他们几人纷纷落座。 红拾这才看到了这些菜,都是那些个家常便饭,算不上山珍海味和锦衣玉食。 而且好像还有她之前在现代最喜欢吃的。 看样子是辣椒粑,她在现代生活最久的那户人家里面就有。 她当时特别喜欢吃,炸起来特别好吃。 “这是辣椒粑,不知道你吃过没有,是非常好吃的,嫂子啊,你可得好好尝尝。” 离渊指着那盘辣椒粑说道。 这道菜可是非常美味的,是他此生第二喜欢的菜。 “先喝汤。”一旁坐着的白止为她把汤给盛好了。 “嗯。”她也不知道说啥,只能在一旁点点头,接过这碗汤。 “那你等会儿再吃这辣椒粑,我就先喝我最爱的鱼汤了。” 离渊将那盘鱼挪到了自己的面前,还是自家兄弟对自己好,都特地为他准备了一大盘子的鱼汤。 “你最喜欢吃鱼吗?”红拾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因为她自己不喜欢吃这种,所以对于离渊这喜欢吃鱼的口味,还是颇为好奇的。 “鱼肉这么好吃,你们都不吃,可真是错过了多少的美味。” 离渊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缓缓地品尝着。 一副享受美味,十分满足的表情。 “那你吃吧,我和小夜都不喜欢吃鱼。”红拾说这话时,看了一眼白止。 说实话,她不知道白止喜不喜欢吃鱼。 但是她听谁说过,这人好像和自己一样,都是不喜食荤腥的人,不过她不太敢说,万一说错了还挺不好的。 “阿止他也不吃,不过也好,那样就没人和我抢鱼吃了。” 离渊拿起汤勺,为自己盛了一碗鱼汤。 正好他可以自己一个人慢慢品味着这些,没有人和他抢了。 他求之不得呢。 红拾没有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吃饭。 这人生苦短,还是好好品味美食最为重要。 在十分欢愉的氛围中,这顿午膳也算是到此结束了。 “你们先坐着休息,我去洗碗吧。”红拾看了看他们几人。 毕竟她中午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而且这处府邸现在也是在她的名下,虽然吧,过段时间就不是了。 但好歹,目前仍旧是归属她的。 “我去我去,我中午什么都没有做。”离渊赶紧站起来说着。 真是的,他怎么可能会让嫂子去洗碗呢。 这种事情,以前可一向都是他做的,不做饭的人都有极强的自觉性。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去吧。”红拾知道阻拦没用。 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这些事情,随心所欲就好。 离渊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觉得嫂子十分坦诚,像是一般人,可能还要推托一番,非得将事情给分辨清楚。 但是嫂子不会,她这个人,挺与众不同的。 等到他走之后,夜南墙默默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然后才垂着头说道:“拾姐姐,我先回房休息了。” “你去吧,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话,一定要说出来。” 红拾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 夜南墙低垂着头,轻声答应着,然后便是只身离去了。 等他走后,红拾才猛地发现,这里只剩下她和白止两个人了。 当然了,还有在一旁睡得正香的白玉,两人一猫的场景,温和旖旎。 “去我空间里面,我有话要说。”正当红拾纠结着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一阵温润的声音。 很干净清冷,让她觉得很舒服。 去他的空间,有话和她说,她在思索,要和她说啥? “那位夜公子的事情,有阿离在这儿,你不用担心的。” 看着她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白止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他不擅长与人接触,这数千年来,能够伴他左右的,也不过那一猫一人而已。 但是此刻,他尽量学着体贴对待她,尽量温润些许。 “好啊。”红拾点了点头,去他的空间也挺好的。 “喵喵喵~”白玉迅速跳到了红拾身上。 虽然有些惊讶,但红拾还是赶紧把白玉给抱紧。 想不到这小家伙还挺坏的,一听要去前主人空间,便迅速起来了。 “怎么不睡了?刚才不是睡得挺香吗?” 红拾故意询问着,这小破猫,真是不知道和谁学的。 “明知故问。”白玉翻了个白眼。 “我们进去吧。”红拾看着白止,言笑晏晏道,眉目间温和了不少。 随后,她便感觉到了些许冰凉,但是手心处却是温热。 两人手牵着手,看起来满是温情。 白光闪过,只是一瞬之间,他们便是换了个地方。 空间内,并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是那种温凉舒适的。 他们走到了海棠树下,小木屋前,那处地方有一棵高大的梨树。 红拾的目光紧盯着旁边。 叹然道:“哇哦,这儿竟然还有秋千,你什么时候弄的啊?” 白玉翻了个白眼,主人呐主人,你有必要这么惊讶吗?像是没见过世面一般。 红拾:我确实没有见过世面。 看到这里有秋千,她确实很惊讶,因为她之前没有坐过。 小的时候,她还不太记事。 那个时候,在孤儿院里面,也没有什么玩具之类的。 第401章 所以是准备偷偷放水儿吗 再逐渐长大之后,能够记一点儿事情,守在电视机前,和院长他们一起看电视剧。 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什么娱乐。 被领养之后,辗转几家,也没怎么玩过,因为还要帮他们做事情干活。 后来二十几岁了,忙于小说与生活,也没有去做过那些。 所以说,她自己的童年是不大快乐的。 现在看到秋千,她还是很有感触,也挺惊讶的。 没有得到过的人,总是比旁人祈求更多的。 “这几天搭的。”白止看了一眼她,眸色深沉了几分。 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是他知道,她所走过的这条路肯定是很艰难的,那条路上荒无人烟,孤寂无边。 因为他自己也曾走过。 这世间,总需要有人经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或是责任,或是信仰,或是使命。 “哦哦,那我去坐坐。”红拾她还挺想去试试的。 随后他们两人一起走了过去,白止将红拾怀里的猫给接了过来,然后他便坐在了一旁的竹藤椅上。 红拾坐在秋千上,她还没有开始玩。 只是想起了一部电视剧,那一部叫做《甄嬛传》的电视剧。 她当时可是看了好几遍的那种,其中有一集就是主角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然后赏花吹着笛子,碰到了大胖橘也就是皇帝。 还有那句很有名的话: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果郡王,或许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唉,现在想起那些,她觉得还挺凄美的。 在秋千上安安静静地晃着,然后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坐着的一人一猫。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挺不错。 “你要和我说啥啊?你现在说吧。”红拾见他还没有说,就开始催促着。 让她这个社交废物主动开口和别人聊天,可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看,还是她喜欢的人份上,她才不会主动开口呢。 “你本可以不会受伤的,这次武比。”白止神容自若,嗓音淡淡,似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是,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沉重感。 “说到底也是我武功差了点,修为也有所不济,难免会受伤的,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儿,人生在世,肯定会磕磕碰碰的。” 红拾看着地面上的落花,缓缓说着。 这落花有凋零枯萎之时,这人也有生老病死受伤的时候。 所以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的,而且她也没怎么受伤。 白止坦然道:“比试之时,我本可以直接帮助你的,可以让你不用经历那些,轻而易举地赢掉那位。” 他本可以这样去做,借助他自己的力量,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当时,他忍了很久,强忍着不帮助她。 让她靠着她自己的毅力去突破修为,实现灵力增长。 红拾:所以这是准备偷偷放水儿吗? 她还是能够理解的,这样的事情,她自己也是想做的。 在宗门比试的那次,夜南墙和那个谁比试的时候。 她很想直接帮助夜南墙,她当时有可以快速提升修为的丹药。 但是后来她没有,因为她觉得不能这么做。 既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也是对于对手的不负责,同时也是对她自己的不负责。 “谢谢你,万分感谢。”红拾又看了一眼白止。 眉目甚是温和,带着柔情蜜意,她自己都觉得她这眼神儿不太正常了。 “如果我帮你作弊了,你会恨我吗?”白止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红拾摇了摇头:“不会。” 这种事情,她感谢还不及,为何要去恨呢。 帮也是爱,不帮也是爱,两种情况都有着不同的考虑,不能从某一方面来批判。 “我想说的不多,言语之间只是愧疚,纵然我有通天修为,但很多事情依旧是无能为力。” 白止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既明媚张扬,却又低微忧伤。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些,但是却忧愁的不得了。 恨不得不理这天下,只念着眼前一人。 “世界上的悲欢不多,只是爱而不得和无能为力这两个词,就已经占尽了所有。” 红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是淡漠呢喃着,一些她自己的想法,而且还是她想了很久,想用辞藻去堆砌,可是她还是无奈。 这些事情,她所有的只是无奈。 “你平时喜欢读书吗?我书房有几本,可以修身养性打发时间。” 白止换了个话题,他平时除了闭目养神,烹茶弹琴,还会找些书卷来看。 虽然书中的那些文字枯燥无味,但细细研读也有百般道理。 “还好,我喜欢看诗词,还有话本子。” 红拾虽然暗自思忖着,他这话题转换的太快了。 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夏日漫长,总要有些打发时间的事情,她以前这个时间点,要么午休要么看书。 “那随我去书房挑几本。”白止起身,准备带她去书房。 红拾快速起来,指着白玉,“我想抱着白玉一起去。” 她想抱猫猫了,这小家伙这么可爱,让她爱不释手。 —— 空间外,镇北候府中,离渊已经过去照看夜南墙了。 毕竟这位少年郎是嫂子的弟弟,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嫂子对他十分在乎。 而且这少年救了嫂子,帮了他的兄弟,也算是帮了他。 他自然是要感谢一二的。 “砰砰砰。”离渊敲了敲门。 “进来吧。”房间中传出一声十分沉稳的声音。 “我来看看你的伤,顺便在这儿陪你,以免过于无聊。” 离渊摇着折扇,走到了床边,丝毫不见外地说着这些。 “谢谢离公子。”夜南墙将书卷放到一旁。 “还叫我离公子?这得多见外啊,我比你年长些许,叫我阿离哥哥吧。” 离渊摇着折扇,十分坦然地说着。 虽然他已经一千多岁了,都可以做他的祖宗了。 但是他觉得他还挺年轻的,二十多岁,意气风发少年郎。 那样才符合他的形象。 “谢谢阿离哥哥。”夜南墙抬眸看了一眼。 脸上全是真诚的感觉,看起来有些不与俗世为伍。 “你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你们关系很好,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 离渊继续询问着。 一副十分自来熟的样子,若是用现代的话来说,那是妥妥的社交牛逼症。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的,为啥这位前南离国的皇子,和一个宗门之女的关系这么好。 上次在请他们帮忙去除那个奴字的时候。 第402章 主人也太好看了吧 他就已经很好奇了,只是当时没有问出来。 昨日看到这位为嫂子挡鞭子还有挡其他的武器的时候,他颇为动容,心里就更为好奇了。 “在三个月前,那时我在城外的村庄里,被人污蔑偷鸡摸狗了,是拾姐姐路过,而且还救了我。” 夜南墙看着手中的书卷,开始缓慢回忆着。 “后来,她带我回了青阳宗,教我学习武功和修炼之术,帮助了我很多,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不敢保证他自己是怎样的人。 但是他可以保证拾姐姐绝对是个很好的人。 “这事情,也像是嫂子能够做出来的,看着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离渊点头表示赞同。 他还以为是其他方式认识的,没想到就只是嫂子乐于助人的表现。 不过也挺好的,这些也是缘分。 “拾姐姐确实非常善良,她会给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很多钱,会为人伸张正义,对我,对其他的很多人都很好。” 夜南墙想起了这段时间的事情。 拾姐姐有多么好,只有他们这些亲身感受过的人,才能彻底评价出。 “算了,该到了正事儿,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丹药,虽然味道不行,但是药效却是非常好,你先吃一颗。” 离渊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夜南墙。 他自己炼制的丹药,没有他们炼制的那种甘甜如蜜。 但是他所炼制的这些,药效是没得说的。 “无碍,良药苦口利于病,谢谢阿离哥哥的好意。” 夜南墙腆着脸回答了一句。 对于这种事情,他只能接受,看似是这位的好意,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因为看在拾姐姐的面子上。 “不用客气,嫂子对你好,我们自然也是会对你好的,这种事情,都是爱屋及乌而已。” 离渊摇着折扇,不知道为何。 听着这些道谢之词,他还有些不太好意思接受。 但是也只能如此,这些事情,相处之道,终归于此。 夜南墙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暗自思忖着,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朗声开口。 “拾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认定的人或事物是很少有人能够改变的,希望你,尤其是那位帝君能够好好对她。” 他很是诚恳地说着这些。 —— 时间过得很快,在豁然间,朝宴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各国使者也到了要离去的时候,如同来时那般,陆陆续续的。 驿馆里。 苏烟雨和陆云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们下午将会启程。 “云哥哥,那件事情,我到底要不要对他说啊?” 苏烟雨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她很是纠结。 “其实在你问的时候,心里面就已经有了答案。” 陆云成只是淡定从容地说着,这件事情,他从来就无法去左右。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是当局者只是一时之迷。 “中午的践行宴,我想单独找他说清楚。” 苏烟雨本来是想算了的,毕竟她这些举动已经迟了。 就相当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而且她当时想,说了又能怎样,这仇恨也不是他们能够报的。 但是后来,她又想了很多。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的发展和结局,都是半点不由人的。 作为夜南墙唯一沾的上一点关系的亲人,她不能见事不管,最起码这件事情,他还有知情的权力。 践行宴,也就是由三皇子牵头举办的宴会。 所赴宴的人都是一些青年才俊,像是东阳国三公主,西安国大皇子,他们两人是必须要参加的。 三大国的皇亲国戚,关系尚可的将军,这些人都在受邀之列。 镇北候府。 红拾正在空间里面找衣服,虽然她很喜欢穿红色衣裳,但也不能天天穿它,那样显得她太招摇了。 唉,她都想不去参加这个什么宴会了。 但是昨日的朝宴她没有去,今日又是一场践行宴,也没有什么她讨厌的人。 所以只好答应要去了。 找衣服的时候就悲哀了,穿白色吧,太淡雅了,穿红色吧,太喜庆了。 她实在是太纠结了。 “主人呐,不就是挑件衣服吗?有那么困难吗?” 白玉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他都看不下去了,主人挑来挑去的,也太纠结了吧。 “我不知道穿啥颜色的。”红拾看着衣箱里面的那些衣服。 她不知道穿哪种颜色的好。 “浅绿色温婉,要不你穿浅绿色的吧。”白玉看了一眼那堆衣服。 不都差不了多少吗?而且还有一大堆红色的衣裳。 他都不知道自家主人这品味,红色有那么好看吗? “那我这次就听你的。”红拾看了一眼那件浅绿色的衣裳,其实也不全是浅绿色的。 里面是白色的,最外面一层是浅绿色的,上半身是短衫,还是挺好看的。 等到她换好衣裳,梳好头发,整理好妆容之后,已经是一柱香之后了。 白玉在空间外等了好久,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 红拾才从空间里面出来了。 看到这副情景,白玉愣了好久。 眼前这人是他主人吗?他记得自家主人是那种长相不大好看,但是很张扬明媚的那种,穿红衣裳好看。 但是现在这个穿着浅绿色和白色相交织衣衫的女子,是她那个不拘小节的主人吗? 这恐怕是误入人间的仙女吧。 温婉如玉,晶莹剔透,这是他主人吗? “你咋了,难不成被我的美貌给吓到了?” 红拾蹲下来,将白玉给抱了起来,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嘿嘿,主人也太好看了吧。”白玉夸了一句,他都不舍得踩脏主人的衣裳了。 “走吧,今天带你去开开眼界,顺便吃些好吃的东西。”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她可喜欢白玉了呢。 自然是要走到哪儿抱到哪儿的。 她才不会承认是她想要炫耀她有这样一只可爱的猫。 走出房间之后,看到了树下站着的那人。 穿着淡蓝色的衣衫,身形颀长,虽然有些消瘦,但仍是难掩其俊美无俦之姿。 “不错不错,年轻人嘛,总要穿些活波朝气些的颜色。” 红拾走过去夸奖了一句。 穿着淡蓝色的衣衫,比穿黑色的衣裳好看多了。 温润如玉的翩翩俏公子,大概就是这样了。 “拾姐姐今日穿的也很好看,每一日都很好看。” 夜南墙眼底闪过一抹很明显的惊艳之色。 确实,他非常惊艳,之前见拾姐姐都是穿着红色的衣衫。 那个时候觉得她很好看。 第403章 昨日的朝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些招摇明媚的拾姐姐,像是人间的富贵花一般。 而现在,穿着浅绿色衣衫的拾姐姐,既温婉又灵动。 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似是南山沧海边的玉石,内敛精致如琢如磨。 “这话我爱听,以后可以多说点。”红拾言笑晏晏道,她很喜欢听好听的话,尤其是那种夸她长相的。 对,就应该这么夸她。 白玉:主人呐,你难道就不害臊吗? 打趣归打趣,他们两人还是很快去往了宴会的地点,也就是城东的青云楼。 这处酒楼富丽堂皇,有青云直上之意。 是处很适合举办酒宴的地方,而且他们还是用了顶楼的地方。 红拾和夜南墙一过去,便被三皇子的侍从直接带到了顶楼处。 人不多,还没有完全到齐,也就只有三皇子和九公主。 “微臣见过三皇子,九公主。”红拾决定率先打招呼。 “今日只是朋友,红拾姑娘不必如此,免了这些礼数即可。” 慕容谨眼里闪过一抹讶然之色。 毕竟平日里他们两人都是各自穿着一种颜色的衣裳,偶尔看到他们换了一种着装打扮,还是颇为新颖的。 再加上他们两人长相不俗,走在一起,也是很养眼的。 一旁的九公主也是仔细打量了好几眼。 她只是觉得这两人好像哪里有些不同了,说不出具体的情况。 但偏偏就是让人不由得惊艳。 红拾点了点头,带着夜南墙一起走到了最角落处的地方。 在帘子旁,不怎么仔细看,还不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两位为何不往前坐些?”慕容谨见他们二人坐在了较为偏远的地方。 就很是疑惑地询问了一句。 红拾: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有那个社交牛逼症吗? 她还挺社恐的,今日这场景,一看就知道人挺多的。 虽然其中有很多都是她认识的人,但是她也不想坐在显眼的地方。 “坐这儿挺好的,嗯……嗯,这个地方可以看看窗外的风景。” 红拾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她能说这个地方可以少些拘束,而且这个地方是最为安静的。 应该也不会与他们有很多的接触,然后也能少些关注。 但事情的走向,总是事与愿违的那种。 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响之后,有几人走了过来。 两女一男,皆是穿着素静淡雅的衣衫,看着还是很好看的。 那几人更是直接走了过来,对着中央处的三皇子和九公主点头致意之后,直接走到了红拾他们的面前。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竟然舍得换上其他颜色的衣裳了!” 白长安直接惊呼道,很是惊愕。 在刚进来的时候,她还不太敢确认。 后来走近之后,看了好久才确定了下来,她很惊讶,这位竟然不穿红色的衣衫了。 毕竟这么一个喜欢穿红色衣裳的人,突然换了一种装扮,还是令人颇为好奇的。 一旁的花弄影和谢轻芒也是多看了两眼。 说实话,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了一身其他颜色的衣裳,这变化还是很大的。 “就不能换换品味吗?”红拾笑着打趣道。 她一时兴起,想穿这个颜色的,主要是觉得她之前太过于招摇了。 以前在后山的山洞里面,她一个人待在那里面,随便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就连她喜欢的红色衣裳,天天穿年年穿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在外面,她现在意识到。 还是不要那么招摇了,毕竟在人群中穿着红色的衣裳,还是太显眼了。 “倒是可以换的,以前没有觉得,原来你仔细打扮起来,也是个上等的美人胚子。” 白长安坐在他们两人旁边的位置,很是自然地夸了一句。 红拾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他们几人。 稍微有些不大满意地撅着嘴,果然啊,偏偏天不遂人愿。 他们几人过来,这后排的座位算是占满了。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顶多算是个中人之姿。”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不动声色地反驳着。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这长相呢,既不算是顶尖的那种,也不算是普通的那种,也就是中等吧。 夸她好看?虽然她喜欢听,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她可不敢去点头默认。 “红拾姑娘这是妄自菲薄了。”谢轻芒不由得反驳了一句。 红拾:刚怼完那个,这咋又来了一个?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些人是找不到话题了吗? 怎么都要在这儿讨论她呢,这也太让人社死了。 “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了,昨日的朝宴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红拾换了个话题。 昨日可是朝宴,那些青年才俊还有佳人小姐的聚集之地。 肯定是热闹非凡的,不至于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别提这个了,一提这个我就来气。”白长安拍了拍桌子。 一副很是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难道是昨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红拾半是疑惑半是茫然地开口。 她还挺懵逼的,怎么好端端地就生气了呢。 夜南墙也是凝眸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紧张了一下。 他也很好奇,昨日的朝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白姐姐看起来会这么生气呢。 “看你们这么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地说出来吧。” 白长安一副傲娇地样子,将在座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花弄影垂着眸子,只是暗自腹诽:咱能别这么拽文弄墨吗? 许是由于多年好友的缘故,她也没有什么想表达的。 只是在一旁暗自思索着。 “你都不知道?昨日的骑术比试,那东阳国的三公主竟然赢了我,唉,太丢脸了,我简直就是脸上无光啊。” 白长安满是委屈地控诉着。 她太难了,自小便学习武功和骑射之术,竟然还比不过别人。 偏偏这个别人,还是她极其不喜欢的人。 “哇哦,想不到那个轩辕雪还蛮厉害的,竟然能够赢了你,还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红拾不由得惊呼出声。 她太惊讶了,没想到那位公主竟然还精通于骑术。 能让阿白这么委屈地控诉,还是心甘情愿地认输的人。 估计也不是侥幸赢了她的。 而是有两把刷子,确实有那个本事和能力。 听到这些,她还是很惊讶的,毕竟她之前以为那位公主只会蛮不讲理,娇纵任性。 可能还有些其他的,像是跳舞弹琴一类的。 第404章 大家有幸能够相识一场 但是她确实没有想到那位公主竟然还精通于骑术。 这惊喜不亚于开盲盒了。 一旁的夜南墙也是顿了一顿,面上的表情有些惊讶和茫然。 他也是没有想到这些。 毕竟之前跟在拾姐姐身边,碰到那位公主也不是一两次。 每次见那位公主总是带着些许讨厌与憎恨的感觉,但是没有想到,那位公主竟然还精通于骑术。 而且还打败了白姐姐。 在他心中,白姐姐的武功也是很厉害的,骑术自然不会太差。 既然能够打败白姐姐,那样的骑术自然是当得起精通的。 “你不爱我了,竟然都不向着我这边,还要夸那位公主?” 白长安故作委屈地说着。 倒也不全是委屈,她只是想要委婉地撒个娇而已。 阿花不怎么夸她,老白也埋汰她,她就只剩下阿红了。 “我昨天夸的还不够多吗?”谢轻芒在一旁幽幽地说着。 他昨天可是一个劲儿地夸着她呢。 还说了那么多的好话,难道不够吗? “你还说,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能那么损人吧。” 白长安直接冷哼了一声,她更烦躁了。 昨天那些话,虽然不是很难听,也是很正确的话,但听起来就是挺膈应人的。 “还是应该去主动夸夸那位的,不过你也很不错,不管怎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也算是长了见识。” 红拾看着他们两人顺便安慰了一句。 这样也挺好的,人生在世,总是要知道天高地厚的,要承受些打击的。 “噗嗤,哈哈哈,先让我笑会儿。”谢轻芒不禁捧腹大笑着。 他笑了很久,花弄影也是轻声笑着,还有九公主和三皇子也是笑出了声。 红拾有些不明就里,怎么了,她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这些人有必要笑成这样吗? “你们两个莫不是串通好了的?昨天老谢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好歹让我知道天高地厚了,让我明白天外有天。” 白长安解释了一番。 她肯定是遇到了一波损友,怎么能够这么对待她呢。 “那就说明这是个事实了,你始终要面对现实的。” 红拾有些想笑,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没想到啊,她和谢轻芒竟然会想到了一处去了。 看来她和谢轻芒挺有缘分的。 这也不由得加深了她心里的想法,一个其他的想法。 她原本就是想要辞职的,既然她不当那个官了。 那就必须要找个合适的人来担任镇北候这一职位的。 最合适的人选,她觉得是谢轻芒,也有像皇上推荐的心思。 毕竟谢轻芒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有家国情怀的人,而且他之前也有想要当镇北候的打算。 她就借此机会成全他。 正好她自己也是很放心的,不论是私心还是公理,都是很好的。 他们几人继续笑谈着,就挺和谐的。 而座位中央的那两人却是心思各异。 慕容谨只是在想着,他这么些年,见过不少的人。 但却是很少遇到过像他们几人那样坦诚相待的人。 此时见他们几人这般和睦友好的场景,不禁有些羡慕了。 世人皆道天家威严高不可攀,这句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他身为北凉国的皇子,未来的储君,自小便接受了不可贪玩沉溺于俗世的思想,当然了,那些只是从书中知晓的。 父皇是从未说过这些的,只是让他做他自己就好。 后来长大了,也是百般克制。 所以如果年过二十,身边好友却只有三两个而已,虽是知己相交,却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来。 只能放在心里。 看着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活着,他竟然生出了一丝羡慕。 不过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在羡慕之余,他所想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这家国天下的重任,注定是由他来承担和背负一些的,他只要做好那些他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而九公主慕容烟则是羡慕他们几人。 尤其是羡慕红拾,不仅有着卓尔不群的高超修为,还有不落于俗的容貌,更有着异于常人的心态。 可以看出,红拾她的心态是很好的。 毕竟能够率真坦然,欢乐无忧地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尽管世人大多数是内里悲哀。 她自己和红拾还有其他人也是不例外的。 可是红拾依旧是与众不同的,她就像那天上的明月,地上的青山,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传神。 她此刻是羡慕的。 但经年以后,她才明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心态和生活方式。 她的日子也是很好的。 只不过现在未曾注意过罢了,那个默默守护着的人,如此足以。 半柱香的时辰之后。 脚步声响起,轩辕雪还有西安国大皇子,还有陆云成和苏烟雨也一同过来了。 如此,宴会上的人,也算是差不多都来齐全了。 等到打了个招呼之后,众人纷纷落座。 “此次武比,大家有幸能够相识一场,今日宴会之上,我们只是寻常朋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尽兴就好。” 慕容谨在首位上很是恭谨有礼地说着。 随后便是拍了拍手,而后一位青衣男子带着些许侍从端着饭菜和酒水,瓜果糕点一类的东西过来了。 等到那人走近之后。 红拾才看清那人的长相,原来是周太傅家的独子周策啊。 也对,这里是青云楼,他开的酒楼,他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不奇怪的。 吃食端完之后,宴席也算是开始了。 周策坐在了右侧,也就是西安国大皇子和东阳国三公主的那一侧。 轩辕雪看了一眼厅堂,神色流转之间,带着些许的失落。 陡然间,似是看到了什么,神色很明显地兴奋了起来。 她的目光紧盯着帘子处。 看着那位穿着浅绿色衣衫的少女,那一瞬间之内,她心里闪过很多种情绪。 惊艳,惊讶,羡慕,嫉妒,无奈,失落,难受,后悔,诸多情绪,在一时间涌上心头,让她有些怔愣。 随后,她便是很坦然地走到了对面。 这一举动,在座的其他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他们不知道,这位公主到底要干啥。 红拾原本是在低头整理衣裳带子的,正要抬头时,便看见了面前的鹅黄色身影。 陡然间被吓了一下,那一刹间,她拍了拍心口。 安慰着自己,唉,这人吓人说不定是真能吓死人。 她就差点要成为那个不幸的典例了。 第405章 难怪祖父常常夸你 看清身影之后。 内心暗自思忖着,这货来找自己干啥? 虽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还是温柔地问了一句:“三公主是有什么事情吗?” 毕竟像她这么温和的人,肯定是不会直接生气的。 还是应该慢慢询问的。 “我想邀请你和我坐在一处。”轩辕雪直接说着,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态度也是颇为蛮横的。 白长安差点就要直接骂出来了:“凭什么你想邀请就邀请啊?老娘都没有和她坐在一处,你有什么资格啊?” 但是,她想了想,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的。 她也不好直接说出来的。 “好啊,去那边是吗?”红拾她并没有想多久,而是直接答应了。 反正又不会吃人,她还是挺乐意过去的。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夜南墙,还有坐在左手旁的白长安。 她换个地方坐,他们两人不就可以更方便地说话了嘛。 嘿嘿,那样还可以促进感情。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轩辕雪带着红拾坐到了大厅左侧。 这气氛就挺迷惑的。 他们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能够猜到的,这位红拾姑娘委屈求全,答应了东阳国三公主的无理要求。 尤其是白长安,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夜南墙。 直接说了一句,“你坐过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她太生气了,但是又有些想不通。 夜南墙心里有些疑惑,但是听话地挪了挪地方。 “真是委屈你家拾姐姐了,还要在这儿与虎谋皮。” 她不忍又再次抱怨了一句。 “确实很委屈拾姐姐,不过她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相识一场,就是缘分,把关系弄僵也不太好。” 夜南墙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拾姐姐无非就是觉得,大家相识一场,她也不太好拒绝人家。 所以最后还是得说拾姐姐心地善良,不想给人难堪。 红拾:真不是如此,我就是想要撮合撮合你们俩。 她坐到了旁侧之后,和轩辕雪坐在了一张桌子处。 正好看到了夜南墙挪过去,心里不由得喜悦起来了。 嘿嘿,看来她的做法是对的。 “小姐姐今天打扮的很是好看呢,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坐在不远处的苏烟雨直接夸了一句。 她很早便注意到了,这位今日竟然没有穿那一身红衣,虽然少了些许张扬明媚,但依旧是好看的。 唉,她只是觉得十分好看罢了。 “谢谢夸奖,你也很好看呢。”红拾轻笑着应答。 确实,苏烟雨生的很好看,有那种妖孽的感觉。 看着就是很魅惑的,但是却有着那么一丝懵懵懂懂的天真烂漫。 尤其是那双眼睛,浅褐色的似是琥珀般的眸子,很是单纯,似是无辜的小兽一般。 突然间,她觉得这双眼睛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夜南墙的眸子也是这种颜色的,她虽然不是很能观察别人的眼睛,但是这些颜色的些许差异。 她可以看出来的,她所见过的人中,有着琥珀色眼眸的人并不多。 虽然挺不可思议的,但也没有多想。 轩辕雪在一旁看了好几眼,她也是那么觉得的。 温婉可人,小家碧玉,大概就是如此了。 很是温柔,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蓦地,她竟然生出了些许羡慕,不知道是在羡慕什么。 不知是在羡慕她的处境,能力,或是长相和脾性。 就觉得很是羡慕的那种。 “三公主,听说你昨日的骑术赢了我家白长安啊,还不错,恭喜你啊。” 红拾看了一眼这位三公主,还是决定找个话题聊聊。 要不然的话,就这么干坐着,还是非常无趣的。 “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言道。”轩辕雪端着酒杯,很是高傲地说着。 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这在座的几人都能听清楚。 尤其是白长安,听得可清楚了。 什么叫做雕虫小技,不足言道,她心里的那个气啊。 简直就要气炸了。 “不就是骑术还不错嘛,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她撇了撇嘴,好歹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她也不能太过于反驳了。 但是她还挺生气的,有必要这么自豪吗? “白姐姐无须介怀,这世人万千,都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夜南墙在一旁劝慰了一句,他觉得这些东西是没有必要去介怀的。 这各有各的长处和短处,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人。 “想不到你看事情,还是挺通透的,难怪祖父常常夸你。” 白长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人他不但长得很好看。 而且说话竟然也是很有道理的,看事情特别通透的那种。 想到这几天祖父对他的夸赞,她觉得还是很不错的。 也难怪祖父对他青眼有加,她自己也是要刮目相看的那种。 夜南墙在一旁垂着头,也不在说什么话了。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的耳朵根不由得红了起来。 而红拾这边。 听了轩辕雪说的这些话,她不由得暗自腹诽着。 这是在进行高级的凡尔赛吗? “确实,对于你这种已经精通于骑术的人来说,这些自然是雕虫小技,不过你依旧是蛮厉害的。” 红拾还是很用心地夸了一句。 毕竟人家的骑术这么厉害,她怎么着也应该夸上几句。 不过她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她很厉害,能够会骑术的女孩子本来就不多。 像她自己啊,就是那种连马都蹬不上去,然后还不敢看不敢骑的人,看着就会是那种很害怕的。 所以对于这种别人很精通,而她自己不会的技能。 她是颇为羡慕的。 一旁的萧子谦,还有周策陆云成几人,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他们觉得这两位怎么看起来有些关系不一般的样子。 就那种有说有笑的,然后还挺欢快的,不会是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 “小姐姐,你会喝酒吗?我敬你一杯吧。” 苏烟雨凑过来问了一句,手上还端着个酒杯子。 “好啊。”红拾提起旁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她还是挺想喝酒的,主要是以前没怎么尝试过。 上次喝了一点点,然后就醉了。 不过也没啥,这酒量也是练出来的。 白玉睡在红拾的腿上,听着她这么坦然地应了一句。 他顿时好想打人啊。 第406章 难怪他们眼睛挺像的 自家这狗主人,明明不会喝酒的,还硬要满口答应。 他还没来得及阻拦。 红拾就已经端起了酒杯,对着苏烟雨说道: “我先干为敬啊。”说完之后,她就准备直接倒入口中。 但是呢,人菜瘾大,翻车现场,这几个字始终回来的。 苏烟雨还没有喝,便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其他人也听到了,不由得循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只见红拾在那儿抚着心口,还使劲儿地咳嗽着,脸色也是有些微红。 “咳咳咳……咳咳咳。” 轩辕雪吓得都有些不敢动了,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绿衣女子。 白长安无奈皱眉,急忙走了过来,对着红拾的背拍了好几下。 喝不了酒,那就别喝啊,怎么还贪杯了呢? “卧槽。”红拾在心里暗自咒骂着,大型社死现场,而且还是一个翻车现场。 天知道,她被这酒给呛住了,不是那种很奇怪的味道,而是有点儿划喉咙,她也说不出的感觉。 唉,好丢脸的样子。 “瞧把你给能的,上次你只喝了一点点,就已经醉了,这次还喝,真是不长记性啊。” 白长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无奈地轻摇着头。 苏烟雨也是有些惊愕,原来这位小姐姐不会喝酒啊。 那为啥还要答应她呢,估计是不想拂了她的面子吧,想着想着,她继续暗自感叹,果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姐姐。 “我这不是有些想喝酒了吗?你先回去坐着吧。” 红拾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地说着。 她好丢脸的,不能喝酒就算了,还非得要作死喝酒,然后把自己给呛着了。 等她稍稍说完之后,白长安也没有说啥了。 气氛再次变得和之前差不多,就纯粹只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事:这位镇北候竟然不会喝酒。 “既然你不能喝酒,那我就先喝了。”苏烟雨端着酒杯,小口饮了一杯。 “要不你和这位三公主喝吧,她应该会喝酒的。”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轩辕雪,她正端着小酒杯。 看样子也是一个会喝酒的。 轩辕雪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举杯与苏烟雨对饮了一杯。 “之前就听说过西安国的烟雨将军英姿飒爽颇为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她还是面露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毕竟她们的身份都摆在那里了,一个是东阳国的公主,一个是西安国的将军。 不管怎么说,面上还是应该过得去的。 “谢谢小姐姐的夸奖,小姐姐也是如此,不但长得很好看,昨日的骑术也是一绝。” 苏烟雨举起酒杯,和轩辕雪酒杯相撞,金属相撞声响起,悦耳动听。 “唉,感觉她倒是不嫌弃,和什么人都能相处起来。” 白长安回到了座位之后,和夜南墙闲聊了起来。 看着她们几人相谈甚欢的局面,她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感觉阿红这人呢,脾气很好,好像是不管和谁,都能聊起来。 也不会觉得膈应啥的。 若是红拾知道她这想法,肯定会在心里暗自思忖着:你错了,我只是在安安静静地做我自己而已。 此刻的白长安有些不大理解,她以为按照她的脾性。 是那种爱恨分明的,敢爱敢恨,而不是像现在这种,感觉为人处世特别温吞。 “拾姐姐脾性温和,待人处事皆是怀着仁爱之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夜南墙看着对面,轻声感慨着。 他并不会像拾姐姐那样做,他只会选择待他很好的人结识。 那样才能够做到减少被伤害。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也算是热闹非凡。 虽然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宴会。 但是却令他们中的很多人都难以忘怀。 苏烟雨的心里不知不觉少了很多的偏见,觉得这位东阳国的三公主除了心气儿高之外。 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卸下偏见之词,她们两人也算是把酒言欢。 甚至于,多年之后,她们两人成为了至交好友。 那时仍在感慨今天的事情,只是叹一句有幸相识。 等到宴会差不多结束之后,红拾准备带着夜南墙先回去。 他们还没有走下楼,便被苏烟雨和陆云成两人给拦下了。 一阵颇为娇俏的声音响起:“小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很快的,不会过多占用你们时间的。” 红拾点了点头,“那就找个雅间谈吧。” 虽然她不知道别人要说啥,但还是不忍心拒绝。 兰字号雅间,他们去的时候,也没有人拦着。 许是因为酒楼的老板,周策提前和这些人打过招呼,所以那些店小二也是很识趣地没有去打扰。 “说吧?你想说啥就直说。”红拾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 看着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她自己也想回去了。 或许只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有话和他说。”苏烟雨指了指夜南墙。 “既然和小夜说,那我要不先出去走走?” 红拾瞥了一眼夜南墙,好家伙,原来不是过来找她说话的。 这样也好,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要找她。 但是她也有点好奇,这两人找夜南墙干啥。 他们怎么看,都像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夜南墙也是很拘谨地垂着头,他不想搭理这两人,更不想知道他们为啥找他。 所以他只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不用了,你也可以听听的,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要感谢你的。” 苏烟雨抬眸看了一眼红拾。 她只是想说出这些,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她自己也强求不得。 “其实我是你的堂姐,你的母妃是我姨母,是昔日尊贵的西安国永安侯府嫡女。” 她用最简洁的话语说出了这些。 “所以呢?你们想说什么?”夜南墙抬起眸子,眼里万分平静。 他又怎会不知道他母妃的身份。 当年这些往事,都是扑朔迷离却又机缘巧合的。 连同他母妃与父皇的感情,那些也只是凑巧而已,只不过命中注定凑巧遇见。 至于这些身份,他的母妃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更加没有必要去提起去想起。 一旁的红拾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惊愕的声音。 她内心只想暗道一句卧槽,这两人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难怪他们眼睛挺像的。 原是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血缘关系。 她挺意外的,之前也没有了解打听过夜南墙那些亲人的事情。 因为她觉得逝者已逝,自是该当安息的。 第407章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所以她没有了解过。 苏烟雨的事情,她也没有了解过。 就连苏烟雨和陆云成他们两人已经成婚的事情,还是白长安告诉她的。 唉,她还真是个废物。 “不如何,我只是负责告知,当然了,你以后若是遇到危险,或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来西安国找我。” 苏烟雨强迫自己说着这些,声音中多了几分坚决。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去处理这些关系。 因为已经成了亏欠,圆不回来了。 “谢谢你的好意,这件事情不需要你们插手,我和拾姐姐就先回去了。” 夜南墙看了一眼拾姐姐。 红拾也是心领神会,迅速起身,欠了欠身,说了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有缘再会。” 可能就是永远也不会见面了。 随后她便带着夜南墙快速离开,毕竟她本来就想回去。 的确是匆匆而过,就这寥寥几句。 苏烟雨在原地愣了许久,果然,这最后的结局有些潦草。 但是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不管怎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有结果就是结果。 —— 而红拾和夜南墙出去之后,便是准备直接回去。 走在路上,街道上偶尔有过一两个行人,还是很孤寂的。 “要不你以后就跟着我一起修仙道吧,放心,在这修炼一事上,我还是很有天赋的。” 红拾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故作轻松地说着。 那些过往数年的仇恨,要么继续生长,要么渐渐放下。 她无法左右,这些仇恨太重了。 “母妃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不要想着报仇,她希望我能放下那些仇恨,找个好姑娘,度过余生。” 夜南墙低垂着头,看着地面上的青石板。 当初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侥幸。 就算是后来被折辱欺负,他也是靠着要报仇的心思撑下去的。 可是后来,很多的黑暗,还有军营里的生死之事,那段日子,黯淡无光希望渺茫。 他在都城外的小村庄里,漫无目的地活着。 被冤枉,或是被欺负,都是常有的事情。 不过他也不甚在乎,日子已经这样了,活着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在濒临死亡之际,遇到了拾姐姐他们。 这段时间,改变了很多,包括他的心境。 他想尝试着放下那些仇恨。 但是内心依旧是十分矛盾的。 “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又有谁知道呢?但不论如何,总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的。” 红拾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但是她一直都知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强大是其中必不可少的条件,那样能够不受欺负。 还能保护着这些朋友和家人。 人生在世,总要找些东西来当作信仰。 修炼成上神,这个目标就很不错。 那个时候,于她而言相必也没有什么软肋了。 “拾姐姐说得很对,在这个乱世之中,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要想不被欺负,自然是应该站在顶峰的。” 夜南墙看着前方的高楼。 或许以后,他也可以到达那顶峰之处。 这个道理他是很早之前就知晓的。 只是当时身处军营中,根本就没有能力,而且那个时候年纪颇轻。 随后他们两人就回到了镇北候府。 “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带你去护国公府。”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这个时候还是挺适合谈感情的。 毕竟他和白长安,是极为相配的。 而且白老爷子肯定也想他了,干脆就送他过去住几天。 “好。”夜南墙垂着头,只是应了一个好字。 听到回答之后,红拾便准备先回自己的房间。 脚才刚动,便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对了,可以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这镇北候府以后可能也不会过来了,回宗门住,或者是其他的。” 她看了一眼这旁边的房屋建筑。 应该是要舍弃了,这处地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她。 “好的,我回去会收拾的。”夜南墙点了点头。 这一步,他早就已经猜到了。 毕竟这镇北候府是那个人帮忙修建的,早些斩断这些繁杂的关系,也是必然之事。 —— 回到房间之后,红拾她直接进了空间。 “喵喵喵~”刚一进去,白玉就立马凑到了红拾的脚边。 “你又咋了?”红拾直接将白玉抱了起来。 然后继续向前走,走到中央那处阁楼。 “感觉你不爱我了。”白玉一个劲儿地蹭着红拾的肩膀,似是眷恋于她的温柔。 “哪里不爱了,我这么爱你,天天都陪你玩儿,你说这话,那得多伤人心啊。” 红拾冷哼了一声,她觉得这小破猫真不是个东西。 成天阴阳怪气,好的不学,净学习那些坏的。 “你就是不爱我了,呜呜,对前主人那么好,对我就像是对地里黄的小白菜一样。” 白玉继续控诉着,似是在撒娇。 红拾:你这是吃你家前主人的醋了吗? 她也没有回答白玉,只是抱着它走进了自己的储物间。 那里面算是一个小小的宝库,应该都是原身的母亲留下来的。 她之前进去过几次,但是也没有仔细查看过。 将白玉放在地上,双手合十,在空中快速结印。 不过一刹,这类似于小密室的地方被打开了。 白玉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下不禁有些疑惑,这处地方他咋没发现呢? 以前他也看到过,但是当时没怎么在意。 现在看到这个时,还是会有些小小的好奇。 “嘿嘿,你这小家伙应该没来过这处地方。”红拾抱着白玉进去了。 毕竟还是白玉这家伙最可爱,她不管怎样也不能忘了它。 “你之前都不带我进来,我怎么知道还有这么个宝库,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呗。” 白玉继续冷哼着,他就知道主人不喜欢他了。 现在都开始冷落他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你这段日子有点奇奇怪怪的。”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她总觉得白玉这段时间有点奇怪。 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就感觉这家伙特别黏着自己,恨不得天天都要挨着她。 “还不是你自己有新欢了呗,一点都不爱我了。” 白玉瞥了一眼红拾,他总觉得自家主人有点不喜欢他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关心他,不怎么疼他了。 “我绝对是最好的主人了,你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第408章 尘埃落定前的最后挣扎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肚子。 依旧是和以前一样,圆滚滚的,她估摸着他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但是面上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表现出来。 所以就只能摸摸肚子,继续安慰他了。 “哪里来的万千宠爱,我只看到了没人理我哎。”白玉蹭了蹭自家主人的肩膀。 依旧一副很是不满的样子。 “我错了嘛,我下次会注意的。” 红拾招架不住了,只能先道歉,她觉得这小家伙可能是逐渐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但也没有办法,她喜欢这小破猫。 “要不你挑一件吧,这里这么多的宝物,总有你喜欢的。” 红拾看了一眼旁边的架子上,那里有很多木盒子。 还是很适合去挑宝物的。 “我不要,这里都是主人自己的东西,看起来还挺珍贵的,你慢慢挑,我去睡觉了。” 白玉摇了摇头,然后迅速跑出去。 红拾也没管它,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说不上来。 只能自己在这里挑了些许宝物,一些比较好的物件儿。 —— 等到了将近日落的时候,红拾带着夜南墙去了护国公府。 那些小厮也是个机灵的,见到他们两人过来,十分恭敬地上前迎接着。 一人带路,一人上前去通报。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后院的小亭子处。 那里,正坐着一位面容极其安详的老人,看上去竟染上了几分孤寂。 难免会孤寂,年少丧妻,中年丧儿女,到老年时,只剩下一个孙女儿陪在身边。 这样的日子,确实是很孤寂的。 “白爷爷,我们来看您了。”红拾和夜南墙快速走过去。 两人一同说着,看起来极为默契乖顺。 白老爷子闻声而动,他早就知道这两人过来了。 只是刚才在闭目养神。 “你们倒是有空,舍得过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 白老爷子发出了很爽朗的笑声,他这段时间,等他们几人啊,等得可辛苦了。 如今他们两人过来了,觉得这心里也是有些安慰了。 但是面上也不好全部表现出来,还是得装装样子的。 “前两天不是养伤嘛,正好今天带小夜这孩子,过来陪陪老爷子,顺便和白爷爷说些事情。” 红拾轻笑着解释了一句。 关于她要辞去镇北候的职位这件事情,还是应该提前和白老爷子他们说一声的。 虽然也不算是很提前。 但好歹也算是尘埃落定前的最后挣扎。 “要说什么事情啊?”白长安从远处走过来。 她正好听到了这一句,也就随口问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准备明天去辞退官职。”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几人,十分平静地说着。 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提前告知他们吧。 “什么?你不打算继续当这个镇北候了?” 白长安很是惊愕,面上神色也是很明显地变了。 倒也不是生气,只是觉得很意外。 这次武比,正好是她崭露头角,也是风头最盛的时候,本来就是平步青云之时。 为何要辞去这个官职呢? “别急,听拾丫头慢慢讲述,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白老爷子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满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红衣小姑娘。 不错不错,这丫头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知道及时止损,也知道收敛锋芒。 虽然觉得惋惜,但仔细一想,这些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白老爷子,她还挺意外的。 她之前觉得,白老爷子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不太乐意的。 说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 白老爷子是护国公,征战沙场,当了大半生的将军。 他对于一个武官的看法,难免会是有那些执念的。 但是现在竟然没有,而是如此地风轻云淡。 “我想好好修习仙道,等以后实力提高了,也是可以保护那些我想保护的人的。 而且现在正值多事之时,在武比和前段时间的宗门比试,我也算是崭露头角,人红是非多。” 红拾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说简单点,她就是不想听到那些人的批判。 她是不可能一辈子都当这个镇北候的,还有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喜欢的人。 这个决定,也是迟早要做的。 与其日后挣扎,还不如早做准备提前割舍。 反正她是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北凉国的。 “那些人就是羡慕嫉妒呗,明明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却偏要嫉妒那些有能力的。” 白长安在一旁愤愤不平道。 她就很疑惑,为什么那些人非得嫉妒,非要去眼红? 就不能安生一点吗?平平淡淡就很好。 “年少时风光无限,人心本就不可及。辞职也好,这官场或是疆场都有难言之处。”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 辞去官职也是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再去接受朝堂上的勾心斗角。 “确实如此。”红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一旁随意应和着。 —— 日暮之时,他们用过晚膳之后。 白老爷子借口要和夜南墙下棋,将夜南墙给带到了书房。 而红拾则是和白长安一起在国公府散步。 也算是消食,毕竟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这种事情,她们还是挺乐意的。 迎面吹来些许凉风,借着月光,将院落照亮。 许是走累了,她们索性找了一处石墩坐着,饭后闲聊。 “你这几个月变了很多。”白长安看着红拾,良久之后,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是真的觉得红拾变了。 以前觉得这人是那种很单纯很善良的人,可是现在觉得她不仅仅于此,她很理智。 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有着不同的思维和见解。 “那倒不是,只是你这几个月才开始了解我。” 红拾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可真是皎洁啊,正好是一轮残月。 如果一个人只是见过残月,不曾见过圆月,那他又怎能很客观地去评价月亮。 所以这种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也对,相处得越久,才能了解得越多。” 白长安点了点头,她在很多时候都是不太睿智的。 也就是那种脑子转不过弯儿的。 但是红拾这个人就是那种脑袋瓜儿特别聪明的,看事情灵活通透。 唉,想着想着,她都有些伤感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 红拾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是迅速问了出来。 那件事情,还是很重要的。 “你问啊,我又不是不要你问。” 白长安不在意地摊了摊手。 第409章 你对夜南墙是什么感觉啊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 有话就直说呗。 她一向是觉得如此的。 “你对夜南墙是什么感觉啊?”红拾也没打算遮遮掩掩。 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她觉得这两人很般配,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挺好的。 倒不如配一段良缘,成一桩喜事。 这样他们两人日后,也可以有个照应。 “还好吧,他人确实挺好的,长得好看,品行端正,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白长安没有什么文学上的造诣。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那是她不知道从哪儿看到的,后来就记下来了。 如今觉得夜南墙那孩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那般,是个很不错的君子,虽然还有些稚嫩。 但终归是个很好的人。 “我说的是那种感情,就是男女情思,你有没有那种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感觉?” 红拾继续询问着。 虽然问出来很奇怪,但是她是真的很想撮合他们两人。 “咳咳咳……”白长安本来还在享受着夜风的吹拂。 猛地听到了红拾问的这句话。 坐在原地,呛了好久。 怎么她这么胆大呢?这光天化日之下,不是,这黑灯瞎火之下,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不由得惊愕了那么一瞬。 但是惊愕之后,却是静心思考。 她对夜南墙是什么感觉呢? 把他当兄弟,但是又不想局限于兄弟,看到夜南墙挂念在意红拾,她也会有些酸涩。 朋友之间,也不太会产生这样一种情愫。 应该还是有些喜欢的。 虽然只认识了三个月不到,但她却是觉得认识了好久。 像是三年五载那般,情深意重。 “好像有些男女之情,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一生,注定是要在疆场上冲锋陷阵的。 他不同,他以前是金枝玉叶贵气堂堂的皇子,以后可能也是前程似锦的少年,我和他,大抵是不会有结果的。” 白长安看了一眼天生的明月。 这月亮如此皎洁,却是缺了半边。 就像他们之间的缘分,不是彻彻底底地圆满。 红拾皱了皱眉,继续说着: “等到天下太平之后,你就不用去疆场上冲锋陷阵了,那个时候,你和夜南墙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她觉得,白长安是没有必要一辈子当将军的。 这世间的女孩子,哪个不想像娇花一样,没有风吹,也没有雨打。 但是很多时候,并不能如此。 有些人是有信仰的,可以提刀上阵保一方安宁,也可以开医馆卖药济世救人。 这万种活法,并不拘泥于某一种。 做玫瑰,做海棠,做桃花,做太阳花,都可以。 “天下太平不是易事,我本来就前程未卜,何必再将他拉下水,或者是徒生情愫。” 白长安很清楚。 这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实现的。 要不然她祖父也不可能活了大半辈子,仍然在为北凉国和天下的局势而担忧着。 而她自己亦是如此。 在国家大事当前,她是不可能选择儿女情长的。 所以这些心思本来就该割舍的。 这世上,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身为北凉国的护国将军,祖上几代为官。 所以她没有选择。 “这些不是一个概念啊,成家和立业之间,都可以选择的。” 红拾觉得话题已经偏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当下的事情,在未来的日子里,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不用多说了,我选择立业,从我当上护国将军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职责所在。” 白长安十分坚定地说着。 她这一生,大概就是已经注定好了的。 这边疆多战乱,她还要去守护那方土地和北凉百姓。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了些许丹药,还有一些小小的物件,就当作是报答,谢谢你们对我的关照。” 红拾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就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物件儿给拿出来。 两三个丹药瓶子,还有一个木制的盒子,还有一个类似于那种现代视频聊天的联络法器。 是她在原身的空间里面找到的。 还是个挺不错的物件儿,以后在见不到面的日子里,也可以用它来进行联系。 想想就觉得高级,相当于低配版的视频电话。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都是朋友,送这些干啥,反倒显得生分了。” 白长安冷哼了一声。 她觉得都是朋友的关系了,还这么客气。 一点都不像话。 “这是情谊,必须得接受的,你若是不接着,就是不爱我了。” 红拾也不是个讲道理的主儿。 别人有张良计,她也有她的过墙梯啊。 交流手段,一怒二闹三哭泣,还是很管用的。 白长安施施然接住了这些。 虽然心里面有些不得劲儿,但面上还是浅笑着。 “等我以后得了什么好物件儿,定是要一股脑儿送给你的,让你也体会体会我的感受。” 这句话,虽是气话,但是听不出半点儿生气的样子。 反而还是嬉笑,那种喜笑颜开的样子。 红拾也在一旁笑着,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呗。 这个时候的他们。 少时风流意气,嬉笑怒骂之间,全是真诚。 但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两人口中的以后却是那样的长久与沉默。 那个时候,白长安觉得很遗憾。 在没有见面的那几年里,反复想起今天,又是不停的感伤。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之后。 红拾便找了个借口回去。 将夜南墙留在了国公府陪陪白老爷子,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情。 —— 红拾抱着白玉,出了国公府。 为啥要抱着白玉呢,因为她不太敢一个人走夜路。 所以只能将白玉给叫醒,让它来陪着自己。 “你咋这么怕走夜路呢?要是很怕的话,你也可以直接使用灵力,那样岂不是更好。” 白玉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 他家这个主人,就是奇奇怪怪的。 “一个人走走也挺好的。”红拾看着地面。 她只是想起了她之前的大学生活。 那个时候,她还挺喜欢一个人走走的,有时候可以点外卖,然后省一段距离的。 但是她那个时候就想着自己出去走走,亲力亲为。 那个时候还冠冕堂皇地说着要锻炼身体。 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就像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明可以用灵力仙术,或是御剑飞行,哪个不比走路快一点。 第410章 以过客之名祝她岁岁平安 可是她偏偏就是想要走路。 大概她就是很固执很倔强吧。 “也对,之前你说过不少走路的好处,那就多走走呗。” 白玉倒是觉得无所谓。 主人想走路,那就让她走呗。 反正他也只是个陪同主人的灵宠罢了。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可是要抱着你一路的。” 红拾撇了撇嘴。 白玉这小家伙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她。 她要抱着它走路的,那胳膊不得酸啊。 这就是甜蜜的负担吗? 撸猫人士的必经之路,抱着自家的猫崽崽。 “那我自己走?”白玉作势要从红拾怀里跳下去。 “算了,那样会把你的爪爪给弄脏的,我就勉为其难地抱抱你吧。” 红拾肯定是不舍得白玉下地走的。 所以就只能抱着它继续走,路上无聊,偶尔闲话了几句。 “白玉啊,你觉得那位护国将军和夜南墙般配吗?” 红拾觉得他们很般配。 所以她不希望他们错过,连名字都如此般配的人,若是错过了,那得多遗憾啊。 “看起来还挺般配的,主人呐,你又不是媒婆,为啥要这样积极呢?” 白玉有些奇怪。 主人年纪轻轻的,净去干这些不该操心的事情。 “不知道,我只是单纯觉得他们很般配,算了,可能是我自个儿有什么大病吧。” 红拾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她觉得她自己是个很烦的人。 那种矫情得要死,却又在心里佯装什么都不在意。 什么镇定自若,从容不迫,温良乖巧,张扬明媚,这些词语都无法去形容她。 可能她就是个很矛盾的人。 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回到了镇北候府。 这一夜,她没怎么睡着,心里面一直都在想事情。 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她这三年的点点滴滴。 然后还想着入宫辞官,还有和沐家人解释清楚。 毕竟她又不是原身。 她只是一个灵魂自由的人,占用身体也不是她所愿意的,只是这书中世界来都来了。 总该有个好的结局。 她所想的活法很简单,提高自己的修为,变得更加强大,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 城中最大的酒楼无垢楼。 一位青衣男子和一紫衣男子正在举杯相碰。 带着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凄凉。 沈昀卿在一旁愤愤不平道:“你都已经喜欢这么久?现在要放弃,你舍得吗?” 他知道,执着没有用,但是感情的事情。 谁又会有那些理智。 有的都是满腔热忱和不甘于放弃,还有执拗于岁月荒芜的蹉跎。 他自己也是如此。 之前想过放弃,可是最后他还是说服不了他自己。 “她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他们之间是极为相配的,我若是掺和进去,那便是误了她的姻缘坏了好事。” 君寄雪摇了摇头,青衣浮动,勾勒出细碎的离愁。 他何尝没有想过坚持。 但是大多数时候,缘分和命数已经到了。 他有眼睛,也可以看出来,他的小丫头不喜欢他,也知道,他的小丫头满心满眼的那人不是他。 感情这事情,与先来后到没有什么关系,有的只是一物降一物。 他也该清醒了。 十年大梦,醉一场经年情动,伤半生悲愁离苦。 “你说她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是谁啊?竟然会让你感到自愧不如。” 沈昀卿之前还没问过这件事情。 那时觉得不太方便询问,就没有问。 可是现在,几次三番听自己的好友听起,还有他这种颓废的神情。 他就来了兴趣,挺想知道的。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会有那样的本领。 “白殿的那位帝君。”君寄雪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 他花费些时间心思,总会比得过的。 但是白殿的那位帝君,他确实是自愧不如。 这人间唯一的上神,活了数千年,虽然他没有见过他的神容相貌,但是他姐姐曾经夸过好几句。 至于能力,已经居于上神之位,自然是这世间第一了。 他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他比不过,所以就只能决定放弃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存在了心里很久很久的执念,放弃只需一刻。 不是没有眷念了,而是已经释怀了。 最后的结局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啊?白殿的那位?”沈昀卿狠狠地吃惊了一下。 他之前以为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喜欢的人是在北凉国境内的。 但是从来没有想到。 那人竟然会是他们神域里的人,而且还是那样一位大人物。 “君兄,貌似放弃是理智的,咱是真的比不过。” 沈昀卿继续安慰了一句,他们都很清楚。 那位活了数千年的大人物,是他们永远也超越不了的。 这是事实,毋庸置疑的事情。 “我只能以过客之名祝她岁岁平安了。” 君寄雪叹息着,这须臾数年,该过去了。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坚持了那么多年,而放弃也只是一两天的事情。 难免会有些感伤。 “虽然这事不符合君兄的性子,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按照你这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样子,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沈昀卿继续安慰着。 虽然这话是有些违心的,因为彻底入了心的人,是很难再找一个比她还好的人。 但是这些事情,终究是要看开的。 这世上的情事,不可能桩桩件件时时刻刻都是顺心完美的。 他们能做的,不是执拗于此。 而是成全,成全自己,也成全他人。 “你啊你啊,劝我的时候这么通透,但一旦与自己的感情沾了边,可就不是这样了。” 君寄雪莫名想笑。 这话何其耳熟啊,他当初也是这样劝他兄弟的。 “你这风流倜傥的年少才子,这神域里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人,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他当年所说过的话。 “我那是实在放不下,许姑娘是我这几年里唯一动过真心的人。” 沈昀卿看着面前的酒杯。 直接倒满,然后一口全喝了,他忘不掉。 那位姓许名知非的姑娘,是他这几年唯一爱过的人。 也是他这一生心心念念,必须要追求的人。 “也对,别人口中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栽在,一个没有丝毫灵力身世不明的小丫头片子手里。” 君寄雪叹息着,不知是可怜他自己还是可怜这位好兄弟。 他们的名声都不太好。 第411章 他不是清风明月,更不是满天星辰 在外人看来,都是那种极其风流的世家浪荡公子。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 那只是表象,他们两人既长情又凄凉,都是个大情种。 但是世事难料,君寄雪深知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若是他的喜欢,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会束缚了他心悦之人,会名不正言不顺。 那么他宁可将自己给困住。 不要这一场无关风花雪月的感情。 这一夜的无垢城,两个极为痴情的男子大醉一场。 而大醉之后,也是他们两人的离去之时。 —— 第二日,红拾早早便醒了,因为她有点睡不着。 她心里想的东西很多。 等到洗漱完之后,她继续换上了一身红衣。 时间还是很早的,所以她就准备在院子里面坐会儿。 但是有个青色的身影过来了。 “嫂子,早啊,吃了吗?”离渊很是自然的和红拾打招呼。 “早上好啊,还没吃,不知道吃啥。”红拾如实回答着。 她确实还没有吃。 一是因为她有点懒得动手,二是因为她不知道吃什么。 感觉没什么好吃的,可能是她最近胃口不好吧。 让她有种之前在学校的感觉,每天为自己一日三餐要吃啥而担忧。 说来也挺奇怪的。 但事实也就是这样,她有些恹恹的。 “就知道你还没有吃,阿止他做了饭,要去吃点儿吗?” 离渊顺势说着。 好吧,其实是阿止让他过来的。 他们还打了赌,可惜他输了,不过也只是他单方面的打赌。 他哪里知道阿止这么会猜,连嫂子吃没有吃饭都能猜到。 “去吧,还挺无聊的。”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进宫太早了,所以就先去转转,顺便看看阿止那儿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别人做的饭总是要比自己做的香一点。 随后他们两人就运用灵力,很快便来到了厨房处。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之后,白止便提着一个食盒出来了。 当然了,也是为了更方便,外面天气凉爽。 本来就很适合吃饭休息。 红拾抱着白玉,很自觉地坐在了一旁。 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白衣男子,她是真的觉得这人太好看了。 她虽然不是那种很颜控的人。 但是看到白止的神仙颜值,她是真的觉得好看,吊打二十一世纪的某些古偶男主。 她当时看着那些,觉得视觉上受到了暴击。 但是现在看着白止的容颜,她才明白,原来老天爷是真的不太公平的。 可能在白止这儿就是追着喊着说:“小伙子啊,来,多吃点。” 追着喂饭的人物,自然是神容俱秀。 “冬瓜粥,要吃吗?”白止将食盒中的粥给端了出来。 率先问了红拾。 这眼神与声音都是很温柔的,一旁的离渊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可能是天生过来吃狗粮的。 这一大早上的,还没有吃就饱了。 “看着还可以,那我就先吃一碗吧。”红拾看了一眼中央那个盆里面的粥。 有些肉眼看的很清楚的冬瓜,还有那种小的红辣椒,飘着一些葱叶。 看着颜色还不错,令人食欲大振。 白止给她盛了一碗,递给了她。 红拾双手接过了这碗粥,说不出心里面是个什么滋味。 她觉得她自己都要被养废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但同时,她又很感动。 他不是清风明月,更不是满天星辰。只是每天清晨的一碗粥,平凡而温暖。 这种生活,还挺不错的。 白玉睡在桌子的一侧,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两人。 这腻腻歪歪的眼神儿,真的让人受不了。 好吧,可能他也就是羡慕这对神仙眷侣。 有一说一,他们两人坐在一起,还是很般配的。 红拾拿起汤勺,舀了一大口。 “好吃。”吃了一口之后,她很是诚恳地夸奖着。 不得不说,这碗粥很符合她的口味,有她喜欢吃的冬瓜,然后还是挺辣的,配了一些小葱。 “那肯定啊,阿止做的,能不好吃吗?” 离渊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喝着,还不忘补充了这么一句。 白止虽然冷着个脸,性子不是很好。 但是他的厨艺那是没得说的,极好极好的那一种。 他吃了这么多年,早就深有体会了。 “我还以为你们神域里的人都不食人间烟火呢?” 红拾有些疑惑,她之前曾那么想过。 神域里的人都是上仙了,有着仙力灵蕴,可能是吸收日月之精华的。 还有就是辟谷,她之前看小说的时候也经常看到过。 那时便想着。 要是她自己肯定不行,她那么喜欢吃零食的人,根本就受不了没有零食的日子。 但是如今,也觉得还好。 就是想念炸鸡泡面还有气泡水之类的。 “我可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在享受美食带来的乐趣,至于其他人,吃饭喝水是正常的事情,都有口腹之欲。” 离渊端着粥继续喝着。 他喜欢吃美食,也喜欢读医书。 可谓是美食与医书不可辜负。 “好吧,也挺好的。”红拾却是没什么兴致了,随意附和了一句。 等到吃完之后,离渊很自觉地收拾桌上的残羹,顺便去把碗给洗了。 然后树下就剩下红拾和白止两个人了。 “我等会儿进宫辞官,然后就回宗门。”红拾望着白止,说出了自己的行程。 “好,我晚上去看你。”白止坦然自若地说着。 “不见不散,我先走了。”红拾将白玉抱了起来,快速起身。 她觉得还是早点儿去吧。 虽然她也很想在这儿多看看眼前的男子。 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白止嘴唇无声动了动,等到她走之后,依旧没有说什么。 其实他想了想,心里挺多话的,但是最后都舍弃了。 如果前途和命运都是不可测的,他还能心安一点。 但是,有的时候,偏偏天不遂人愿。 大抵是只要是心怀赤诚,敢于行动的人,都会未来可期。 等到离渊出来之后,见这里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 不禁叹然道:“你这闷油瓶一样的脾性,很难把人留住哎。” 他就知道,自家兄弟这冷若冰霜般的态度。 很难留住嫂子的。 白止望着远处,忽而笑了,笑着笑着摇头叹道: “我不强求,但也不会轻易割舍,感情这事情,淡抹最适宜。” 他虽然是很喜欢红拾的。 但是他也清楚,他无法在很多事情揭晓之前去干涉她。 那样可能会很绝情。 第412章 我此来是为了辞去官职的 但是,这些都是该经历的。 “算了算了,你只会故作高深,除了天机不可泄露之外,就是说着这些玄乎其神的话。” 离渊在一旁摇了摇头。 听自家这兄弟说话,就像是听天书一样。 他还是去捣鼓自己的药草吧。 —— 红拾出了府邸之后,抱着白玉,从上次白长安带她走过的小道。 来到了宫门外的小道,正好要关上大门。 “等一下。”她迅速跑过去。 里面的侍卫也是很识相地停止了动作,打开了门。 “镇北候可有圣旨?”那位侍卫很是恭敬地说着。 “好像没有,那我是不是不能进去。” 红拾微微向后退了几步,她之前都是可以进去的。 好像没有圣旨,但是别人都知道皇上召见了她。 她不知道这人让不让她进去。 毕竟无诏不可入宫,这些侍卫,为了保护圣上的安危,应该也不会立马放她进去。 “那能……”麻烦你进去通报一下吗? 红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那位侍卫给打断了。 “不过镇北候有免死金牌,也是可以直接进去的。” 那侍卫继续说着,神色中恭恭敬敬,却又不失那种宫廷侍卫独有的庄严肃穆。 “好好干,你的福气在后头。”红拾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便迅速朝前走去。 怎么说呢?她觉得这个侍卫看起来挺有前途的。 那侍卫抬着头看了很久。 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便是恢复了如常神色。 红拾抱着白玉走在官道上。 路过不少的宫女太监,他们都是很恭敬的态度。 而且还有不少宫女在一旁欢呼议论着。 有一个宫女感叹着:“那位应该就是镇北候吧,好厉害的女子。” “确实,她好厉害的,除了文治武功,在修仙悟道上更是厉害,听说都已经是渡劫期后期了呢。” 另外一个人也附和着。 这些声音也不算小,所以红拾是都听清楚了的。 “她们还挺喜欢议论人的,虽然是好话,但我觉得没有意思。” 她摸了摸白玉的脑袋,黯然感慨。 那些好话很好听,可是她不喜欢听,那些坏话很难听,她还是不喜欢听。 还挺没有意思的。 “那是因为说话的人不合你意,如果是前主人夸你,你肯定会咧着个嘴傻笑,然后还会觉得很有意思。” 白玉翻了个白眼。 自家主人老双标了,这种事情都是因人而异的。 “好像也是。”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 确实如此,人有的时候不是讨厌那些话,而是因为讨厌说话的那个人。 一路上走过不少的地方,见到了不少的宫女太监。 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态度。 都是那种十分恭敬的,只是远远观望着,但是也没有侍卫拦着她。 甚至还有人为她引路。 红拾她记得去往御书房的路,所以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外。 刘公公正守在外面。 见到红拾过来了,迅速迎了过来。 “咱家可算是把镇北候给等来了,皇上在里面等你。” 刘公公面露笑容,看起来十分地祥和。 “嗯嗯。”红拾点了点头,便跟着他直接进去了。 她并不意外,这位皇帝很精明,有什么消息他自然有法子知晓。 等到进去之后,依旧是和从前类似的场景。 那位年过半百的皇帝正伏在案牍前,看着公文,鬓边的白色较之前又多了一片。 看起来很是苍老的样子。 “参见圣上。”红拾只是很自然地拱着手行礼。 这次她也没有带上微臣二字。 毕竟今日之后,她就不会是那名动北凉的镇北候了。 “免礼,先坐吧。”慕容熙摊了摊手,满是祥和。 等到落座之后,那位刘公公过来奉上了一杯清茶。 红拾笑着接过清茶。 微抿了小口,然后坦然自若道:“明人不说暗话,皇上,我此来是为了辞去官职的。” 早说晚说都得说,还不如直接了当地开口。 慕容熙捋了捋泛白的胡子,似是在思虑,良久之后,才朗声开口: “拾丫头能说一下原因吗?” 他不会挽留,但是这原由如何,他还是有些费解的。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许是才不配位吧。” 红拾并未抬眼看他,只是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甲。 这段时间,确实挺累的。 虽然她这一时的想法很不负责,尤其是对于那些士兵来说。 但是她不喜欢这样束缚自己。 而且在其位则谋其事,这些思想会像重重的担子一般,压在身上,令人喘不过气来。 所以她最终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慕容熙拧了拧眉,这还能叫才不配位啊。 这能力,都快赶上他这个当了二三十年的皇帝了。 不过面上还是坦然说着:“那拾丫头心里可有合适的镇北候人选?” 这丫头不想当了,那总得再找个其他人来当吧。 虽然他心里也有合适的人选,但总想着听听别人的意见。 红拾微眯着眼,“我觉得卫国公府嫡长子谢轻芒可以担此职位。” 这北凉国的年轻子弟,她所认识的没有几个人。 周太傅家那位的儿子周策人品和文采都还可以,但是他对商业之事感兴趣。 右相的儿子冷期寒,她接触的不多,但是可以看出,他对于治国理政的事情,比打打杀杀的事情更为在行。 至于谢轻芒,她接触的还是挺多的。 为人正直,有君子之风,而且武功也是挺好的。 她觉得,如果那位当了镇北候之后。 过不了多久也会别有一番成就。 但是还是有些不太妥当的,他本来就已经是卫国公世子了,然后还要担任这个镇北候。 这样肯定会出风头,然后遭人嫉妒。 不过那些也只是小部分情况,好像都城里的人,对谢轻芒这人还是极为赞赏的,有一定的口碑。 虽然她这样有些不太道德,但是举荐人才也不是不可以。 慕容熙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心里的想法也是这样。 “着实不错,拾丫头回去就好好休息吧。” 他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虽然心里是有些惋惜的。 但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毕竟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就不是要束缚这丫头。 这丫头的以后,不会是局限于这小小的北凉国。 所以他是从来没有要把她束缚在这朝堂上的想法。 红拾点了点头,然后从空间里面拿出了薄薄的几张宣纸。 第413章 你可算是明智了一回 “这是我前些时日提出的赋税之法,可以借鉴一下,然后再看看要不要施行。” 她也没有等刘公公过来拿。 直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处,然后就快速地离去了。 或许以后她也不会踏入皇宫了。 反正也就这样了,她也不是很想留在这里。 等到红拾出去之后,那位刘公公才迅速走过去,将那几张宣纸给拿了过来。 递给了皇帝。 慕容熙将这几张宣纸拿过来,仔细端详了好久。 最终神情恍惚之间,只是瞥见了一纸国泰民安。 “小刘子,你可知我为何放她而去?” 许是孤寂,慕容熙想找个人说说话,便看了一眼身旁这位,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 “老奴不敢随意揣测。”刘公公低垂着头。 “有什么不敢的,就随便说几句。”慕容熙凝眸。 “镇北候她的修为高超,日后必然会日益精进。她应该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不会止步于此的。” 刘公公在一旁垂眸思索,这番话,也是说的滴水不漏。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谢家的那位世子,在年轻一辈中,文治武功皆能算得上是上乘,有侠肝义胆,但是阅历不足。” 慕容熙只是说了一半,然后示意刘公公继续接下去这番话。 “老奴私以为圣上是想让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抛砖引玉,可以挫挫谢家世子的锐气,顺便以身作则。” 刘公公跟在慕容熙身边半辈子,此刻也猜出了皇帝的想法。 最后,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 红拾在出了皇宫之后。 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这朝堂风云,她也不想再管了。 “白玉啊,我这样做,会不会很自私啊。” 但是她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太好受的,这些事情,虽然与她不甚相干。 可是想到这些事情,心里面仍旧是不舒服。 总觉得她自己很不负责任。 “主人呐,你不是说好不想这些的吗?而且这官已经辞了,木已成舟,有什么其他心思也没用。” 白玉狠狠地皱了皱眉。 他就知道,他的主人肯定会犹豫的。 这些事情,其实是不好选择的,那种忠贞爱国之人,可能会选择继续任职。 但是,不继续任职也不一定是不关心这个国家的事情。 人生在世不如意,只能选择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唉,算了,回宗门吧。”红拾叹了口气。 她觉得她就是个废物,成天纠结这个纠结那个的。 明明又不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她还要硬赶着去关心,真是没事找事。 反正她就是这天下第一矫情的人,但是也没有办法,这是她的习惯,可能已经改变不了。 很快便回到了宗门中。 先是去了几个哥哥的院子,发现大哥和二哥很是闲适地在那儿坐着。 “大哥,二哥,我回来了。”红拾抱着白玉轻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沐云中迅速抬眸,看到自家小妹站在门口处,正向他们走来。 他不禁有些疑惑,自家小妹不是不喜欢回家的吗? 怎么今天就舍得回来了? “什么叫做我怎么回来了?我难道还不能回来玩吗?” 红拾冷哼了一声。 她这么惨的,都还没有安慰,就剩下这些话了。 “这倒不是,你不去当你的镇北候,回宗门干啥啊?” 可以听出沐云中的声音中夹着些许怒气。 他当初就不是很赞同自家小妹入朝为官,还有这次的武比,自家小妹累死累活都不肯放弃比试。 最后还险些受伤。 这些都是当了这个劳什子镇北候的后果。 他能不生气吗? “我辞去官职了,不干了。”红拾无奈地摸了摸下巴,然后顺势坐下。 她就知道,这几位哥哥还搁这儿生气呢。 唉,不过生气也是应该的,谁让她自己不懂事呢。 “什么?你辞去了官职。”沐云归打开门出来时,正好听到了自家妹妹说的那句话。 “对啊,不想当那镇北候了,谁想当谁去当吧。” 红拾点了点头,她才不想当镇北候呢。 太麻烦了,虽然说她也没有做什么,但是就是觉得很累。 “你可算是明智了一回!”沐云中这才露出了笑容。 听到这件事,他们三人都挺高兴的。 宗门之人,与朝堂之事,还是应该有些距离的。 “你们不用教导那些弟子吗?怎么都在这儿坐着。”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三人,坐在这儿好不悠闲的样子。 按照以前来说,他们此时应该是去教导弟子仙术的。 但是如今,却是坐在这儿,颇为轻松。 “咱们老爹和花师伯安排了一场便宴,说是让我们几个过去凑个热闹。” 沐云尧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当然了,也是让自家小妹能够感兴趣,顺道一同过去。 “哦哦,你们赶紧去吧,我回房休息。” 既然他们有事情,红拾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毕竟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至于那便宴,她不感兴趣。 “你不去啊?那多无趣。”沐云中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也不是很想去,但是无奈啊,不得不去。 “别了吧,让她多休息几天,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 沐云归摊了摊手,这也没什么的。 小妹既然不感兴趣,那就不强求了。 他们走了,红拾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她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但是房间内依旧是干净整洁的,可以看出来,每日都有人打扫的。 “白玉啊,开不开心,我可以天天都陪你玩了。” 红拾将白玉放到了茶室旁的小榻上,然后在一侧引过的天然泉水中洗着茶壶和杯子。 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一套茶具的,自然是要多洗几下。 白玉撇了撇嘴,“什么嘛?你不就是想着陪陪前主人,哪里是陪我。” 他跟在主人身边几个月,还不清楚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不就是想要陪陪前主人吗?何必这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你是不是皮痒了啊?咋这么欠打呢,不会说话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红拾冷哼了一声。 但同时,也是为了掩盖自己心里的不自在。 她能说白玉完全猜对了吗?她还是很想借此机会陪陪白止的。 毕竟七月份的时候,她想去那个九幽秘境历练,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呢? 所以这段时间,也还是可以放松放松的。 “主人,你要温柔一点,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凶干嘛?” 白玉很是慵懒的翻了个身。 第414章 就知道我家三哥最宠我了 红拾一边洗着茶壶,一边理了理快要掉落耳边的碎发。 “我温不温柔与你有啥关系呢?而且吧,我哪里不温柔了。” 她就纳闷了。 她哪里不温柔了,说话声音也不大,动作也轻柔。 以前还经常有人夸她温柔,说她脾气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玉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跑到一旁自娱自乐。 —— 时间过得很快,红拾收拾了一会儿东西,然后吃了个午饭,最后去睡了会儿觉。 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日落西山之时。 看着窗外远山的落日,她伸了个懒腰,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她睡了好几个时辰。 那晚上要怎么睡着,唉,这就是代价吗? 赶紧把身旁的白玉给弄醒,“臭崽崽,你都不爱我了,竟然不叫我起床。” 她之前中午的时候不怎么睡觉,因为那时睡不着。 然后养了白玉之后,有时候它要睡觉,她就想着陪陪它。 但很少像今天这样,足足睡了六七个小时。 “时辰不是还早吗?再说了,你也没啥事情要做,多睡会儿又怎么了。” 白玉拿着爪子揉了揉眼睛。 他还没有睡够,感觉还没有怎么清醒,脑袋昏昏沉沉的。 “不早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晚上想吃点啥,我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 红拾也没打算要自己做饭吃,就准备去厨房拿些吃的,稍稍凑合一下。 “小鱼干,我想吃小鱼干了。”白玉忽然觉得好久没有吃过小鱼干了。 他以前和前主人在一起,那可是天天都有好吃的小鱼干。 那个时候,别提多么快活了。 可是现在和主人在一起之后,都没有吃过小鱼干,这么一想,他还挺憋屈的。 “能吃那种一大条的鱼吗?我估计没有那种你想吃的小鱼干。” 红拾想了想。 厨房她去过几次,但是每次都只是看见那种一条条的大鱼。 白玉鼓起嘴,似是生气了。 连小鱼干都没有,他这生活条件老差了。 砰砰砰。 正当红拾决定到底要不要去厨房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她又迅速穿鞋,然后跑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青衣男子,温润如玉,意气风发。 “三哥,有事吗?”红拾迅速开口。 “非得有事才能过来找你吗?”沐云归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宠溺的笑。 “喏,这是一些你喜欢吃的饭菜,还有小鱼干,给你那只猫吃的。” 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食盒,递给了自家小妹。 “就知道我家三哥最宠我了。”红拾不禁轻笑着。 这就是饿了有人送吃的,渴了有人送水,困了有人送枕头的感觉吗? 不过她确实很感动,也很开心。 因为这样她就不用特地跑去厨房了,就在房间慢慢吃,就挺好的。 嘿嘿,反正很开心。 “晚上记得早点休息,这些时日你也劳累了不少,等到吃完之后,把食盒放在门口就行,会有人过来收的。” 沐云归继续交待一些事情。 听到自家小妹这么说,他心里是比吃了蜜还甜。 但是面上也不会全部展现出来。 “好的,三哥也是,要记得早点休息。” 红拾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看起来极为乖巧。 等到三哥走了之后,她才把门关好,进了房间。 边走边说着:“你的运气可真好呢,今晚有小鱼干吃了。” “喵喵喵~”白玉激动地在床上打着滚儿。 他可太高兴了,有好吃的小鱼干吃了,虽然他也很喜欢吃那些丹药,但是小鱼干才是他的最爱啊。 红拾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 有酸辣土豆丝,还有冬瓜汤,还有很多她喜欢的菜,还有一小碗饭,一小碗粥。 不得不说三哥很了解她,准备的这些都是特别贴合她的胃口。 “主人吃这么多吗?一碗粥,一碗饭,啧啧啧,比我还贪吃。” 白玉跳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这些吃的。 他不禁感慨了一句,主人的胃竟然比他的还大,这么能吃啊。 “就一碗粥,一碗饭,哪里很多了?” 红拾不禁反驳了一句,她又不是很能吃,一碗粥,一碗饭算是正常的饭量了,而且这个碗也不是很大。 她觉得她没有吃多少,就还行的样子。 “前主人就吃的很少,每次只是吃了一小碗左右。” “他是上神啊,和我这种普通人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白玉撇了撇嘴:“主人呐,你每顿都吃这么多,会不好养活的。” “吃你的小鱼干吧。”红拾将那盘小鱼干挪到了白玉面前。 她就无语了。 又不要白玉养,它这么多事干嘛? 吃放的时候,各自都是很安静的,没有言语声,只有嚼东西和吞咽的声音。 等到吃完之后,红拾将碗给收拾好,然后放入食盒中,提到了门外放着。 这悠闲的一天,也算是快要结束了。 修炼了一个多时辰,她就去空间里面洗澡。 等到将一切都弄好的时候,已经是夜色深沉了。 “你说,你家前主人今晚会过来吗?”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将茶壶盖好,然后将小火炉给点燃。 吃过晚饭之后,最惬意的事情就是烧水煮茶了。 之前听别人说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还有人拿茶来提神,但她觉得还好。 她以前就很喜欢喝茶。 来了这书中世界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有时候晚上没事情做的时候,或者是不想修炼的时候。 泡上一壶清茶,然后放几块糕点在旁边。 一边吃糕点,一边喝茶,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意境直接拉满了。 “我觉得会,而且很快就会过来的,我已经感受到了前主人的气息。” 白玉低着头,看向了窗子旁边。 前主人就在窗子外面。 红拾下意识地看向窗子处,因为每次见到阿止时,都是他站在窗子处。 果不其然,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愈发清冷出尘。 “你来的正好,茶刚开始煮。” 她率先开口,连笑容里都是带着浓情蜜意。 “看来我这是占了便宜啊。”白止从远处走过来。 嘴边挂着一抹宠溺的笑,看起来多了几分清润。 红拾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从窗口走到茶室,有一小段距离,没有多大光亮,半明半昧。 而白止从远处走过来,似是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游走,犹如圣神,面似温玉,引人膜拜,勾人沉沦。 第415章 那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 红拾盯了好久,还觉得口干舌燥,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她以前看小说的时候。 经常看到那种就是描写女主沉迷于男主美色的小说情节。 说是什么咽口水之类的。 但是现在自己体验一把,她觉得那种情节实属正常。 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还长的特别好看,那谁能把持得住。 从此君王不早朝和爱江山更爱美人,那都是有原因的。 搁谁身上,谁不迷糊。 “你一直都是这副长相的吗?从小到大。” 她不禁又问了一句,别人说,美人都是从小美到大的。 “幼年时长相,与现在相比,还是有些差别的。” 白止想了想,坦然说着。 说实话,他幼年时期长相如何,他自己都是不太记得的。 以前之时,他并不是很在乎皮相这种东西。 现在仍旧是如此,只是偶尔会有些庆幸,还好他的小祖宗喜欢这副皮相。 “好吧。” 红拾低垂着头,她也不知道说啥。 白玉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相处,不禁暗自感慨: “主人啊主人,你平时那副张扬明媚呢?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收敛了这么多。 前主人啊前主人,你要多主动啊,不能这么冷傲啊。” 唉,他可卑微了。 竟然还要在这儿担心自家两位主人的感情。 “你想见见我爹他们吗?”红拾在心里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她觉得见与不见都是无所谓的。 毕竟这些人只是原身她的亲人,于她自己而言,也是没有那种很深很深的感情。 与他们相处的越久,她心里的愧疚就会多一分。 尽管那些亲情都是她极为渴望的。 但是她留不住。 往往如此,留不住的东西不是她不想要,是她真的无能为力。 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些。 “自然是要见见的,不论如何,他们对你都是挺好的,我与你在一起,于礼数上是要知会一声的。” 白止点了点头,神容自若地说道。 但是在红拾看不到的地方,他放在背后的手紧紧攥着。 在掩饰着某些东西,和心中突然而来的不安情绪。 “好。”红拾笑着应答,然后用布帛将小火炉上煮沸的茶壶给包着提了起来。 倒在一旁的干净杯子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两杯。 “喝杯茶吧。” 她将茶水挪到白止面前,有一点点烫,不太好拿起来,只能挪动。 “大红袍,茶香味很浓。” 白止只是闻了一下,便知道这是什么茶了。 “对,大红袍的汤色澄黄,香气扑鼻,叶底鲜活,绿叶镶红边,滋味醇厚,茶性更温和,是极为不错的。” 红拾解释了一句。 她还是很喜欢喝大红袍的,以前并不怎么在乎口味。 但这些年喝多了之后,也就耳熟能详了。 他们两人在烹茶对谈,气氛闲适而宁静。 而无垢城中却是议论纷纷,傍晚时分的一则圣旨,愣生生打破了难得的寂静。 圣旨的内容就是封卫国公家的那位嫡长子为镇北候。 本来这圣旨也没有什么的。 但是涉及到了那位青阳宗大小姐,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茶楼处,三两贩夫走卒和几位布衣之人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说:“这圣上为何会做出这样不太明智的决定呢?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当得好好的,为何要撤职呢?” 那人是抱有疑惑的,他觉得这个圣旨有些不妥。 “说不定是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知道自己胜任不了,就主动辞职了呗,反正也是个没什么能耐的。” 另外一人嗤笑着,声音中也全是嘲讽之意。 “呸呸呸,给了你们几个脑袋,敢在这儿揣测圣意。” 旁边有人迅速制止着。 各自沉默了,也不再说话了,但是心里面依旧是想法各异。 卫国公府。 谢轻芒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傍晚时分传的这道圣旨。 最后也只能无奈叹息,这些东西不正是他一开始想要的吗? 但是,得到了这些之后,他心里却是百感交集。 为将来可以有大作为,可以保家卫国而喜悦不已,为知己难逢而叹息,为自己得偿所愿而感慨。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一夜的。 只是这一夜之后,那个无垢城乖戾嚣张的谢家世子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在世人面前,异常沉稳,行走处意气风发。 —— 时间在兜兜转转中,已经到了六月十五。 这一日,如丝的小雨从空中降落,雨滴断断续续,给群山披上如同蝉翼般的白纱。 红拾站在十里长亭里面,怀里抱着白玉,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 “主人呐,你一大早就过来干啥,而且这还下雨了。” 白玉不禁抱怨了一句。 他就很不理解,自家主人这是为了什么。 “那位锦汐郡主要回去了,我就想着过来送送她,而且之前也同她说过这件事情,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红拾叹了口气,她早晨刚醒时,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过来。 但最终,她觉得还是应该过来看一看的。 毕竟大家相识一场,相遇即是缘分,难得会遇上这些人。 “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会今天走呢?说不定她早已经走了。” 白玉冷哼了一声,她觉得自家主人就像个傻子一样。 这些事情,其实是没必要去做的。 这俗世寥寥,她们以后如果不是刻意去联系的话,应该也是不会遇到的。 “不可能,你看远处,白长安和花弄影她们过来了,应该也是过来送别的。” 红拾指了指远处。 撑伞走来的两人,一紫衣一白衣,看着十分和谐。 在这烟胧雨中,显得愈发干净细碎,如同一副水墨画一般。 令人挪不开眼睛,只是暗觉好看。 正看着这些,她们两人也走了过来。 “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白长安在大老远处便看见了红拾,谁让她这身红衣太过于显眼了呢? 只是她走近了之后,才开始询问着。 “今日无事,宜下山送别。”红拾只是淡淡地说着。 今日没什么事情,是挺适合出来的,也算是来处理一下人际关系。 当然了,还有其他事情也是要她去做的。 白玉:搞得好像你哪天有事情一样? “啧啧啧,那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把小夜那孩子仍在我府上,这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白长安面色陡然一转,提起了其他的事情。 “其实我今天是准备过去的。” 第416章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红拾清咳了一声,坦然自若地说着。 她今日要做的其他事情,就是带小夜那孩子回去。 毕竟也不能一直待在别人府里。 白长安迅速说着,“好吧,这样也好。”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离愁别绪。 有些东西,只能用画笔轻轻地勾勒,却不能用浓墨重彩去渲染。 “阿花最近很忙吗?”红拾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花弄影。 她总觉得花弄影身上多了一些其他的感觉。 说不出来,但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和之前那种气定神闲淡然从容有些不同。 可能是多了一点点的烟火气。 “还好,不算很忙。”花弄影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淡然从容地回了一句。 她看起来难道很像是有什么事情的人吗?今日找白长安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问的。 她不由得有些纳闷,但是也没有问出来。 远处,陆续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她们三人不由得抬眼望去。 只见是一架有些华贵的马车向她们行驶而来。 “这应该就是锦汐郡主的马车了。”红拾轻声呢喃了一句。 马蹄声落下,那马车中走出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长相明艳动人,却又带着一些潇潇洒洒的感觉。 “没想到你们还真过来了,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慕容锦汐从马车处走了过来,撑着油纸伞。 “没事没事,就只是过来道个别,也不会耽误时间啥的,而且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红拾迅速说了一句,虽然她自己是等了挺久的。 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而且还是她自己要这么早过来的,也怨不着别人。 她怀里的白玉在一旁暗暗地瞥了一眼,他不理解。 自家主人有必要这样吗?她可是在这儿等了好久的,最后就用一句“刚到不久”,给一笔带过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锦汐在此祝各位前程似锦,岁岁平安。” 慕容锦汐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仪,带着虔诚的祝愿。 她心里有种预感,她们几人在未来,会变得愈发耀眼,前途无量。 而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毕竟她的心愿,从来不是要当什么大人物。 只是想要陪着父王母妃,承欢膝下,在南疆之地护着那一方子民。 “借你吉言,你也是,我们都要好好的。” 红拾点了点头,她的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情绪。 虽然她并不知道慕容锦汐这个人物的结局如何,但是她还是希望,这些人都能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山长水远,一路珍重。”白长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和这位郡主并不是十分熟悉,以前还有点针锋相对,但后来也就没什么了。 “花小姐,之前的那些话语,是锦汐一时糊涂了,不求原谅,只是想说一声抱歉。” 慕容锦汐看了一眼一旁的花弄影,带着些许犹豫说出了这些。 她做过很多事情,其中没有几件是值得她去后悔的。 但是这一件事情,她深切地后悔了。 不过后悔也没用,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无碍,我不在意那些的。”花弄影只是淡淡地说着。 那些东西,不痛不痒,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们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将一些小礼物送了出去之后。 便是彻彻底底的道别了。 马车声渐渐远去,在蒙蒙细雨中渐渐消失。 她们三人无声地看了好久,各自感叹着一些牵动心绪的事情。 “要不找个地方聚一聚,半个月后我们也要分开一段时间了。” 红拾看着远处呢喃着,虽是细声言语,但还是可以听清的。 她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挺多的,人和事都在变化,也渐渐让她有点迷惘了。 还不如好好地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 说不定她以后还会在某个时间怀念着这些。 “好啊好啊,好久都没有出来喝酒了,这几日不是陪着祖父他们,就是在军营里面训练。这样的日子,虽然不腻,但难免会有些无趣。” 白长安迅速接过话。 她本来也是想着要找个时间聚一聚的。 毕竟半个多月后,她要回到边关之地,而阿花和阿红两人,也应该是要到九幽秘境历练了。 那个时候,她们想要见面,可就有点难了。 所以趁着现在,还是应该多聚聚的。 —— 难寄小筑。 她们三人依旧是坐在那个红色纱帘装饰的雅间中。 难寄姑娘将糕点和酒水端了过来之后,便很是自觉地掩门离去了。 “说来也怪,我总觉得难寄姑娘哪里有些变了。” 红拾挠了挠头,她觉得怪怪的。 觉得那位难寄姑娘较之前,温和了几分,这种温和就像是温山软水,缓缓沁润。 之前也挺温和的,但是感觉那其中,有些惆怅。 “不太清楚,这难寄姑娘很是奇怪,就像她的名字一般,没有几个人会叫这名字。” 白长安摇了摇头。 她也不太清楚这位难寄姑娘的事情。 花弄影只是看着窗帘处,神情恍惚。 “你们并不知道她的经历如何,自然是会觉得奇怪。” 蓦然间,她想起了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的时候。 只是暗自伤怀,是个苦命之人。 “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讲讲,我还是蛮想知道的。” 红拾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 其实,她还是很想知道的。 可能她比较八卦,又或者这是自己写的小说里的人物,她一时半会儿来了兴趣。 虽然说,这样去窥探打听别人的事情,有些不太好。 但是人的八卦之心还是很强烈的。 “她的身世颇为凄惨,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被一户富商收养,十年前,她又因为救人而伤了丹田之处。 本来有些修炼的天赋,后来就没了,那户富商也抛弃了她,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北街上卖艺。” 花弄影淡然开口。 说的很简略,并没有讲那些不大好的事情。 红拾正着身子坐好,摇了摇头,“听起来蛮惨的。” 这样的生活,肯定是不太好的。 那户富商应该是想利用她,毕竟有修炼天赋的人,不是很多。 后来没了价值,就抛弃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白长安摇了摇头,这是她听过最多的话。 当初她爹娘死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过这话。 谁也预料不到会英年早逝,谁都会说听天由命。 第417章 解俗世最浪漫的密 但她不那么觉得。 此时说这番话,也只是想看看她的这两位好友会有什么见解。 当然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红拾立马反驳着:“这种事情也还好吧,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想起的是佛经里的句子。 这世间万物,各有各的缘法,最终是命运左右,或者不是命运左右,都是无法预知的。 她们能做的,有很多。 不要执着于它,而被它束缚我们本来解脱自在的体性。 没有半点不由人一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那无数个节点都是如烟似雾的。 好吧,这又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想起来的陈年老鸡汤。 “作如是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这是肯定的啊,大道理谁都懂。” 白长安听了这回答,只是兀自轻笑道:“那你呢,觉得自己的命运又是如何?” 她觉得这人的性子颇为不同。 就像前阵子她主动辞官那件事,圣上竟然破天荒地同意了。 她以为按照皇帝的性子,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这很多事情,和她想象的根本就不同。 简而言之,就是她越来越想了解红拾这个人了。 “我觉得我的命运还是挺好的,比那些无枝可依,流离失所或者是病弱的人,要好的多。” 红拾说这话时,看了看窗外。 她始终觉得,她自己的命是非常好的。 即使在现代没有亲人,只是孤儿一个,但是她也没有挨过多少饿,受过多少冻。 成年之后,读过书,有了自己的工作。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养活她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后来到了书中世界,这日子便是更好了。 她这命运,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你倒是很知足,我以前很小的时候,觉得自己命不好。” 白长安突然情绪上头了,在一旁悲悲戚戚地说着。 她是真的有那些想法。 只不过那些是她深藏于肺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秘密。 花弄影原本只是在一旁闭目养神,顺便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 但是听了白长安这话,迅速睁开眼睛瞥了一眼。 她咋不知道,这位向来是神经大条的女将军,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小女儿情态。 或许是由于她们两人这几年见的面不多,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和时间注意到这些。 现在想来,她觉得她自己有些冷漠了。 但是呢。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向来冷漠惯了。 即使会注意到,也甚少去解释去关注这些。 “很真实,人非草木,种种感情皆会有之。” 红拾附和着点了点头。 她有些意外,这些话语应该是深藏于内心很久的吧。 毕竟那些话可是很避讳的内容。 就算会怨恨自己的命运不好,也很少有人能够坦然地说出来。 最多就是在心里感叹一番。 “我的父亲是大将军,在我出生之前便中毒而亡,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殉情了。 而我出生就没了父母,小时候还会被人嘲笑欺负,说我是个野种,那时候祖父也凶,我觉得自己命苦。” 讲这话时,白长安不禁红了眼眶。 她这么些年来,其实过得并不算很好。 但唯一有所慰籍的是,她还有个相依为命的祖父。 可是经年漂浮红尘,在战场摸爬滚打,她也明白了很多。 偶尔还是会有些感慨。 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亲,而她就没有? 为什么别人不用天天天还没亮就得起来练剑? 现在呢,长大了之后,看到了很多过得很惨人,她觉得她的那些不算什么了。 这个世上有一直不幸的人,也有一直幸运的人。 但是,幸与不幸的评判标准,也不是那么容易言说的。 “某些很好的东西,也许不会在你光芒万丈的时候出现,而会在你狼狈不堪时降临。” 红拾端着清茶,微抿了小口。 这些东西,都是带有主观性的,没有确定的标准。 就像她说的那句话,看似无关,但不至于毫无价值。 白长安摊了摊手,又恢复之前那副豪爽恣意的模样。 “算了算了,我现在就已经很幸运了。遇见了你们,还有我愿意守护的子民。” 她觉得她现在的人生已经很好了。 花弄影看着她们两人,想起了曾经见过的一句话: “人生,就该春风得意,就该解俗世最浪漫的密,哪怕岁月不饶年华似白驹,也要行于九霄,止于大地。” 那个时候,她还不太懂,这句话里所描述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现在,已经清晰地明白了。 倒也确实如此,跟着她们这两人一起,能够了解到很多的东西。 “以茶代酒,为我们三个人的伟大友谊而干杯。” 红拾将茶杯举了起来。 这个时候,应该是个欢快的日子。 要拒绝emo,所以就要举杯痛饮,少年当如朗朗明月。 窗外是风风雨雨。 撕也撕不断的风,咬不开的雨,更抵抗不了的天命。 但是她们很难去忘掉,在这段日子里,有这样明媚耀眼的人。 曾经伴着彼此,度过一段快活潇洒的年月。 时间过得挺快的,将近午时,她们在难寄小筑里面吃了饭。 然后红拾就跟着白长安去了护国公府,花弄影则是独自一人先回了宗门。 在国公府,虽然白老爷子有些不太舍得夜南墙。 但最终还是让他们离去了。 红拾将夜南墙带回了青阳宗,休养了半个月左右。 这半个月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主要就是宗门之间会相互联络,各自讨论七月份的秘境历练事宜。 虽然当初定下的名额是宗门比试的前二十人,但是每个国家还是有两个多余的名额。 经过三大宗的宗主商量,基本上是由那几个拔尖的弟子去历练。 由云天宗的宗主破月仙尊来带领。 —— 这一日,风轻云淡,三大宗门要去的弟子提前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 那处地方,停了一艘巨大的灵舟。 红拾和夜南墙这次都换上了青阳宗的宗门服饰。 他们几人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 主要也没有多少人,花弄影,夜南墙,红拾,云破月,还有顾夜央,还有一个就是红拾的三哥。 因为沐老爹不放心,所以他们三兄弟特意商量出让谁去陪着自家小妹。 这个人选最后就落到了沐云归的头上。 “云兄,顾兄,花师妹。” 沐云归带着红拾和夜南墙,对着他们三人打招呼。 第418章 小师妹她可认真了 “早啊,三位。” 顾夜央笑着打招呼,看了一眼他们三人。 忽然顿了顿目光,“咦?你今天怎么不穿红色的衣裳了?” 他摇着折扇,满脸的疑惑。 花弄影也看了一眼,她从他们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向来喜欢穿着一身红衣的人,今日竟然没有穿,确实会有些让人感到意外了。 “换换品味,整日里穿红色,我不腻别人都腻了。” 红拾无奈解释了一句。 难道她现在已经成了红色衣裳的代名词吗? 好吧,主要就是她昨天照镜子的时候,蓦然间觉得,她每天都穿着红色的衣裳。 还是有点不太好的。 有种她天天都不换衣服的感觉。 而且,她自己看久了之后,也确实腻了。 “没什么,还挺好看的。”顾夜央摇着折扇,坦然自若地夸赞着。 他以前还真没有发现,这位青阳宗的大小姐竟然长得还挺好看的。 倒也不是说以前不好看。 只是觉得现在的她,与以前相比,会让人眼前一亮。 “那自然是肯定的啊,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妹妹。” 沐云归笑道,眉目间皆是宠溺自豪的神态。 红拾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其实她不是很想过多谈论容貌这种事情。 还好他们也没有谈论多久,然后就上了灵舟。 那艘灵舟很大,里面除了休息的区域,还有几间提前收拾好的房间。 红拾的房间和花弄影的房间是挨着的,而且房间里面还有一条相连着的通道。 她们俩刚进入房间,便注意到了这个。 推开挡板的那一霎那,两人相视而笑。 “这个设计也太巧妙了吧,竟然还会有这种情况。” 红拾有些开心,这样挺方便的。 不用特地出房门,就可以走到花弄影的房间。 可以说说话什么的,还是十分不错的。 “窗边坐会儿。”花弄影指了指窗边的位置。 那里有一处小平台,可以看到外面的场景。 “好。” 她们两人走到了窗子旁边,径直推开窗。 一阵清凉的风徐徐吹来,夹杂着些许芳草清香。 “他们都在那儿看着呢。” 红拾指了指地面上,灵舟才刚开始启动,速度不是很快。 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方便那些宗门弟子观看,毕竟这种大事,总会有人想观摩的。 不远处的山顶上,站了很多人。 有少部分的百姓,还有大部分的宗门弟子。 人声鼎沸,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知道,很热闹。 山顶的旁侧,站了几个男子。 这几人正是沐宗主、花宗主还有沐家大公子二公子。 他们穿着仙门服饰,看着远处,并未出声,神情中皆是肃穆。 “爹,真的要让小妹承受那些吗?” 沐云尧还是出声打破了这场无声无息的寂静。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妹的身份竟然……竟然如此不同,还要承受着那些事情。 虽然他知道小妹向来优秀。 也是与他们几人有所不同的。 但是,知道最后的真相,他还是十分惊讶的。 “这些是天命,很难去违抗的,而且那场浩劫,还会与她息息相关。” 沐清修声音中多了几分无奈。 平时站着纹丝不动的腿,此刻竟然也颤抖得厉害。 这些东西,隐藏了十八年,总是要让它得到答案的。 要不然,阿月当年的死也就毫无意义了。 这些事情,是天命所归,他们能做的只有顺从。 “命运纠缠,兜兜转转,这其中的道理,也很少有人能够解释清楚,他们这几个孩子,终究是难逃于此。” 花正坤同样是无奈感慨。 他知道,这些大任又怎么会交给她女儿,只不过那位花神的转世。 这一切,只能说是缘分使然。 经年漂浮,红尘留影,这浩然九幽大地,又将如何。 其他的弟子,和围观的百姓,只是议论纷纷。 “真羡慕他们几人啊,竟然还有这种好机会,去往秘境历练,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羡慕也没用啊,谁让他们这么厉害呢?年纪轻轻的,修为就已经这般高超了。” “同样都是人,为啥别人就这么厉害呢?终究是我天资不够啊。” 有几个宗门的弟子在摇头叹息。 他们很羡慕,但是也知道,这种东西也不是他们能够拥有的。 他们资质平平,还有些愚钝,也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那还不是有好的资源吗?若不是凭着身份地位,又怎么会得到这些。” 另外一旁,有个穿着粗布衣衫的青年男子嗤笑着。 “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瞎说了,我们小师妹那是勤能补拙,每次我去后山送饭时,她都在刻苦修炼。” 一个穿着青衣宗服饰的少女站了出来。 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 她还能不知道吗?她每次去后山送饭时,小师妹都在认真修炼。 所以这些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就是就是,小师妹她可认真了。” 其他的弟子也一起说着,他们青阳宗的大小姐,又岂是外人可以说三道四的。 …… 这些言语,和发生的事情,红拾她们都不知晓。 她们两人只是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在高空上看这无垢城,还真是热闹非凡。” 红拾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乌泱泱的一片,应该都是人影。 “城内的确非常繁华,百姓安居乐业,贸易往来,未曾断绝。” 花弄影也是赞叹不已。 她觉得在这个较为战乱的世界,能够看到这样一幕,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红拾不禁伸出双手,逐渐合十。 低头默念着:“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多持续一断时间,愿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她希望能够一直看见这样的场景。 “我记得你在小说中提到了一场战乱,而且还与阿白的生死有关。” 花弄影突然想起了什么,镇定从容地问了一句。 红拾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了一会儿之后,才呢喃着: “好像是有战争,应该是在十二月份的事,我还写到了大雪纷飞,将那袭血衣染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年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小说里的那些内容,还有原身的记忆,都有点渐渐消失的感觉。 “那就好,我们的时间有一个月左右,到时候能赶回来。” 花弄影定了定心神。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有过一瞬的颤动。 似是什么东西在刺痛着内心。 那种感觉很突然。 第419章 我很好,难道你不好吗 “没事儿,应该不会有啥事的,我们会改变她的结局。” 红拾拍了拍花弄影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她之前都快忘了这件事情。 还好花弄影提了出来,这一次,她们肯定都能好好的。 此时的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白长安的结局。 但是她们都不知道,这个世上的意外很多。 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情,是他们无法掌控的。 灵舟行驶的速度并不算很快。 所以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来到了九幽城。 九幽城的入口处,云破月将灵舟收到了空间中,然后带着他们几人走到了门口处。 红拾抬头看着这高楼城墙,城门上的牌匾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九幽城。 那一瞬间,低头思量着,其实这字还不错。 在她暗自思量的时候。 云破月与城门口的守卫谈论了几句,还拿出有明示身份的牌子出来,他们才得以通过。 进去之后,红拾迅速打量着四周。 这环境,令她惊叹不已。 她本以为无垢城已经算是很繁华的那种了,没想到这九幽城才算是顶间繁华。 车水马龙,繁荣昌盛,里面的事物会让人有点眼花缭乱。 而且街道上的其他人见到他们的时候,也没有有太大的惊讶。 因为九幽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很多宗门都会有经过这里的时候,日日皆是如此。 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先去客栈吃饭住下,明日一早前往九幽学院,诸位觉得如何?” 云破月看了一眼他们几人。 毕竟约定的时间在明日,也没有提前去的必要性。 “挺好的。”沐云归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 而且他还可以借此时间,带着小妹出去转转。 顾夜央摇着折扇,满脸欣喜:“那自然是极好的。” 他不想提前去那什么九幽学院。 所以这样的安排是很符合他的心思的。 花弄影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几人又把目光放到了红拾和夜南墙身上。 “我和小夜都觉得挺好的,没啥意见。” 红拾迅速说着。 她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询问她的意见。 云破月可是她笔下的男主哎,由他来做决定,她还是很放心的。 “如此就好。”云破月收回了目光。 又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停在了一家叫做“辞南楼”的酒楼面前。 红拾看了一眼这酒楼,辞南,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字。 想不通是啥意思。 然后就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人并不是很多,只见云破月拿出了一块玉牌,递给了前台的掌柜。 那人态度立马恭敬了起来。 “几位请随我来。”而且还亲自为他们引路。 红拾看着这些,还挺疑惑的。 但也没敢多问。 只是一门心思跟着他们走,穿过拐角的木梯。 来到了酒楼的另外一旁,应该是类似于后院的那种。 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可以说是很不错的。 穿过长长的回廊,停在了一处亭子处。 “主人就在那边的院落处,几位可自行前往。” 那掌柜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便快速地离开了。 红拾跟着最后暗自翻了个白眼,她不理解,这是要干啥。 而且这里还有人在弹琴,虽然不咋好听。 是要见谁呢? 她不知道这些,只是疑惑不解。 一旁的花弄影只是在暗自观察着。 原来这位仙尊认识的人还不少,昔日神剑谷的少谷主,那可是令多人忌惮艳羡的。 这布局她见过,这琴声她也听过。 就是有些意外,她以为这位仙尊不怎么会结交朋友。 这一波操作属实没有想到。 “跟着我的步伐走,这院子里有机关八卦。” 云破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 原本是不需要到这儿来的。 但昨日,收到了飞鸽传书,他只好过来了。 再加上许久未见,这次过来,还是应该叙旧的。 沐云归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辞南楼背后的主人,他也见过几次。 夜南墙同样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人走着。 “你先走,我走后面。” 花弄影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不动的红拾。 便主动提醒了一句。 “也好。”红拾没有谦让,快速跟了上去。 虽然她看不懂这个院子里有什么玄机,但是她觉得,这位破月仙尊这样说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她只要跟随就好了。 看似是很简单的院子,他们走了有一会儿,穿过竹林,走过青山板路。 然后才来到一个小院子中。 不知名的花树,不认识的男子,还有弹的惊天地泣鬼神的曲子。 这场景,有些奇奇怪怪的。 “别来无恙,云兄的修为倒是愈发精进了。” 琴声戛然而止,那男子也起身打着招呼。 “彼此彼此。”云破月微微颔首,端的是一副高贵清雅之态。 “呦,还带了不少人过来。”那男子开始打量着其他人。 “你那无趣的师弟,还有这沐家的公子,其他几位,倒是眼生。” 那男子微微扫视了一眼,然后甩了甩袖子,继续坐下。 话说,这位仙尊怎么这次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沐云归拱手见礼,主动说着:“许久不见,徐谷主依旧是清朗俊逸,风采不减当年啊。” “沐兄怎么有空过来了?”那男子笑着说着。 “也不是什么大事,宗门历练,顺便陪着小妹。” 沐云归指了指红拾。 他这次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那秘境历练一事,他不在乎,主要是来保护小妹的。 “你好啊。” 既然三哥提到了自己,红拾也只能走上前打着招呼。 不得不说,古代盛产美男。 眼前这个男子长的还不错,虽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但是这样貌也算得上不错。 虽然她有点轻微的社恐,但是此刻也还是要硬着头皮打招呼。 毕竟多认识一些人,还是挺好的。 所以她此刻是面带着微笑说这番话的。 但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我很好,难道你不好吗?” 只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声音还是很特殊的。 红拾不忍抽了抽嘴角,这算是啥? 虽然现代打招呼的方式,在这古代并不太适用,但是也不应该这么尴尬的啊。 “我自然是很好的,久仰徐谷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虽然很尴尬,红拾还是稍微行了个礼。 毕竟这人和三哥好像是认识的。 怎么着也得说些什么恭维的话。 第420章 朗眉星目翩翩少年郎 一旁看着的沐云归愣了愣。 他怎么不知道小妹还听说过这位神剑谷的谷主。 顾夜央摇着折扇,在看热闹。 花弄影垂着眸子,静默不语,她都已经感觉到尴尬的气氛了。 但是,尴尬的事情远远不止一次。 “哦?我的大名,那你说说我叫啥呗。” 那男子,也就是徐谷主似是来了兴趣。 好整以暇地问了一句。 就无语,我哪儿知道你叫啥?红拾暗自腹诽着。 她还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就连这称呼,徐谷主三个字,也是跟着她三哥学的。 唉,又到了大型社死现场。 “我忘记了。”红拾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从容不迫地说着。 她不管,她不知道,就是忘记了。 “呵呵,沐兄的妹妹,还真是有趣呢,与传闻倒是判若两人。” 徐谷主轻声笑着,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红拾不满地撅了撅嘴:“我觉得你眼神儿有点问题,这也能叫有趣,呵呵呵。” 她觉得这人像是有啥大病一样。 虽然这样说不太礼貌,但是这人就挺让人无语的。 她不太喜欢这种表达。 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别打歪主意啊,我警告你,我妹妹可是已经有未婚夫的人了。” 沐云归满脸傲娇地说着,他觉得这个人有些图谋不轨的感觉了。 “我眼睛可不瞎,这样的姿色还真入不了我的眼。” 徐谷主又恢复了那副邪魅狂狷的模样。 他可看不上这个小丫头片子。 要风韵没风韵,要美貌没美貌。 “徐谷主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 原本只是在一旁垂眸思索的花弄影站了出来。 她觉得这话不太好听。 哪怕是开玩笑也不能这样开的。 “算了算了,酒席已经备好了,还是先为你们接风洗尘吧。” 徐谷主摆了摆手,他只不过是说着玩儿的。 顾夜央和云破月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性如何,所以才没有说什么。 虽然不大愉快,但也还算可以。 接着几人又跟着徐谷主去了另外一间院子,走入大堂,还要走楼梯。 红拾跟着他们身后。 她在想,这位徐谷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和男主认识,应该是个挺重要的人物。 但是她好像没有写过他。 “啊。”想着想着,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 扑通一声。 她内心无奈暗道一声“卧槽”。 花弄影侧过身来看的时候,有些意外。 她怎么趴在了地上? 前面几人听到了扑通声,也是迅速回过头看着。 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女子,正趴在楼梯上。 而她身旁的人正要将她扶起来。 “拾姐姐。”夜南墙也迅速走过去抚着她。 红拾迅速抬头,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很是自然地说着:“就不小心摔了一下,没啥大事,继续走吧。” 然后就伸手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 真是见了鬼,就走个楼梯竟然也能摔倒,她真的很佩服她自己了。 简直就是太无语了。 “以后小心点。”沐云归虽然有些嗔怪,但还是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他的妹妹,也太不小心了。 然后他们才继续走着,可能是顾及到红拾,在最前面领路的徐谷主也放慢了脚步。 “唉,挺丢脸的。”红拾轻叹出声。 她一天到晚,净干些社死的事情。 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太丢人现眼了。 “你挺厉害的,我还挺佩服你。” 花弄影接过了话,反正她现在是看清了。 这原书作者,就是一个大憨憨。 不过这件事情,还挺尴尬的。 这也是她挺佩服红拾的原因,能够坦坦荡荡地说着做着这些事情,也是挺不错的。 “我不理解,为啥只有我这么无可奈何。” 她最终只是眨着眼睛,很是无辜地感叹着。 等到上了二楼之后。 那位徐谷主指了指中间摆放着的大桌子,示意着他们坐下来。 他们几人也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只听到一阵拍手的声音。 随后一群人端着菜从旁侧过来,将菜品悉数摆在了桌子上。 还有一些水果和美酒,看着挺不错的。 “诸位远道而来,我徐某人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徐谷主看了一眼他们几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般热闹过了。 昔日的好友,早已经散了。 “徐兄不嫌麻烦就好。”云破月同样是谦和地说着。 “诸位请用膳,薄酒雅菜,不成敬意。” 客套话之后,自然是到了该用膳的时候。 几人又纷纷开始动筷。 “这是我今年开春时节新酿的棠梨酒,很是温和,你们可以尝尝看。” 徐谷主又将一旁的几坛酒给拿了出来。 这样的时候,自然要饮上几杯。 但是他们皆是修仙之人,还有两位女子,所以就不宜饮用烈酒。 温和清润的棠梨酒,是最适合的。 “你要喝吗?”沐云归将手头上的坛子打开。 闻着味道很清香,酒味不是很浓。 他觉得挺适合小妹的,所以就想问问她喝不喝。 “想尝尝看。”红拾点了点头。 听到棠梨酒这三个字,她想起了一首古风歌曲《棠梨煎雪》。 里面有几句歌词深得她心:“雨中灯市欲眠,原已萧萧数年。似有故人轻叩,再将棠梨煎雪。能否消得,你一路而来的半生风雪。” 这时候,听到棠梨酒这三个字,想起了以前单曲循环那首歌的日子。 难免有些感慨。 毕竟她是一个那么喜欢听歌的人。 “我先给你倒一小杯。”沐云归斟酌着倒了一小杯酒。 放到了红拾的面前。 然后又倒了另外一杯,放在了夜南墙的面前。 “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可以,不必拘谨。” 他拍了拍夜南墙的肩膀。 总觉得这少年郎有些过于拘谨了。 朗眉星目翩翩少年郎,应该是鲜衣怒马刀剑逐天涯。 就算此刻无法刀剑逐天涯,也要饮酒寻欢醉千盅。 徐谷主:“……”呵呵,你礼貌吗? 红拾:“……”这应该就是社交牛逼症吧。 她看了一眼,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唉,整个就挺无语的。 “这位少年面生啊,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生得这般俊逸。” 徐谷主看了一眼,他不认识这人。 “这是本小姐认的弟弟,姓夜名南墙,你叫他夜小兄弟就好。” 听着那男子的询问,红拾迅速替夜南墙回答着。 而且还极其难得的带上了本小姐几个字。 这其中的含义,更是不言而喻。 第421章 两全其美的事情 夜南墙也是迅速微微抬着头瞥了一眼拾姐姐。 他知道的。 拾姐姐很少用本小姐这种字眼。 她一般都是对外声称我那个字,很少会这样反常。 这样做,也是为了彰显身份。 不是为她自己彰显身份,而是为了他夜南墙彰显身份。 夜南墙的心里似是有根弦在触动。 他不会去怀疑,这样的猜测到底对不对。 但是他很清楚,拾姐姐是真的对他很好。 不止是他。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字眼。 沐云归温和地笑了笑,小妹向来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热忱的人。 花弄影也是很明显地看出来了。 不用猜就知道,她这做法就只是想彰显身份尊贵而已。 青阳宗大小姐的弟弟,这个身份还是颇为尊贵的。 诚然,夜南墙他以前的身份也很尊贵。 但那只是个落魄皇子。 而且还不能过多地将那个身份给暴露出来。 所以红拾刚才说的话,是很有必要的。 “夜小兄弟身姿不凡,日后必定能成大器。” 徐谷主听了这话,心里也很清楚。 这人能够被一个宗门的小姐认作弟弟,而且还能受到她家人的厚待,可以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过誉了,徐谷主面如冠玉,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今日得见,夜某不胜荣幸。” 夜南墙朗声应答着,不见往日的胆怯与懦弱。 反而是多了几分坚毅沉然。 就像是世家公子初次见面,然后各自交谈一般。 红拾看了一眼,眼里闪过赞许的神色。 然后几人又开始继续畅谈。 “对了,你们这次历练,可要小心一点,城主的大儿子云鹤也会参与这次历练。” 似是想到了什么,徐陵提了一嘴。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但是他知道和云兄同行的这几人里面还有沐家的两人之后,不得不提醒一句。 “那个云鹤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沐云归直接嗤笑着。 一提到那个人,他就来气。 反正这仇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红拾迅速在脑海里回想着,这九幽城的城主。 好像是个叫做云什么的人,有好几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女儿。 对了,其中还有一个养女,就是人称白衣圣女的云子兮。 至于他们这些人的恩怨情仇,好像还挺多的。 云家的某位小姐喜欢过她三哥,然后还以自杀来威胁,当然了,最后也没有死成。 那位大公子前去滋事寻仇。 原身当时虽然实力不是那么强,但还是有几分骄横的本性在身上的。 她为他三哥抱不平,说那些人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后来在争吵间就把那位云家大公子给打的爹妈都不认识,脸直接肿成了大猪头。 这件事情,在当时还是有些出名。 但也不是很多人都知晓,不如后来原身和顾夜央的事情闻名。 现在她想起这些。 只想啧啧感叹一声,原身不愧是骄横界的天花板。 当然了,原身和云鹤之间的事情可不止这些。 还有其他也很精彩的。 用马蜂窝做陷阱,设计入阵,还有其他不太像话的事情。 反正就还挺多的。 “听说他在这三年里修为精进了不少,而且还在研究着要怎么报复,据说手段还挺狠厉的。” 徐陵继续说着。 这件事情他清楚得很,至于其中的原因呢。 也很简单。 前几日就是他将那颇为险毒的兵器卖给云鹤的。 他就是早已经没落的神剑谷的那位谷主。 在这九幽城里开家客栈混混日子。 “没事没事,我的修为也精进了不少。” 红拾眨了眨眼睛,她现在有骄横的资本了。 自然是不会怕那人的。 可以说,她现在谁也不怕了。 毕竟她背后的靠山那么大,有恃无恐的日子还挺安稳。 不过嘛,她自己的实力也不弱啊。 “我倒是忘了,红拾小姐已经是渡劫期后期的修为,此刻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徐陵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 他倒是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倒是糊涂了。 这小姑娘属实天赋异禀,不过十八岁,便有这般的修为。 几人又继续畅谈着。 等到吃完这顿饭后,已经是阳光明媚之时。 其实也就是上午十点左右的样子。 这主要是由于他们来得挺早的。 “客房已经准备好了,顾兄带他们过去吧,我和云兄有事相谈。” 徐陵将钥匙递给了顾夜央,顺便指了指一旁的阁楼。 他们几人走后。 徐陵才摇头叹息着:“这三年不见啊,你倒是愈发的清冷了。” “是吗?身处高位,自然孤寂。” 云破月自问自答着,还是保持着清贵高雅的姿态。 这三年间,很多事情都在变化。 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气盛的大师兄了。 成了这一宗之主,自然是要孤冷一点的。 “方才在席间,你看了那位九洛宗的大小姐,看了好几次,莫不是有什么情况了?” 徐陵虽然也不是个很喜欢听八卦的人。 但是能让一向清冷自持的破月仙尊放下姿态,多看了几眼的人物,却也很少。 “半个月前订了婚,如今也称得上是未婚妻了。” 云破月正襟危坐,很是平淡地说出这番话。 却令一旁的徐陵差点惊掉了下巴。 瞠目结舌了好久,才不可置信地说着: “你从来不开玩笑,所以这肯定是真的。 但是,你和那位,还真有点让人意外。” 他对那位九洛宗的大小姐了解不算多。 但是知道那些外界的传闻,没一个真的。 回想起刚才在席间的场景,那九洛宗的大小姐虽然戴着面纱。 但是看其眉眼,还有风骨可以很清楚地知道。 这人绝对不丑。 身姿清雅,从容淡然,给人一种温婉可人的感觉。 “她没意见,我也没意见,两全其美的事情。” 云破月慢条斯理地说着。 其实,他觉得也还好,总是要成家立业的。 或者是孤独终老,这两种情况于他而言,差别不大。 但是日后,回想起这段时间里的想法。 他只是暗自感叹,到底是年少无知了点。 相逢恨晚,叹息无奈。 他们两人又继续谈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而顾夜央带着他们进入了阁楼。 阁楼是很大的,二楼有好几间房。 他们各自挑了一间。 “你们先休息会儿,下午带你们在九幽城转转。” 沐云归看了一眼夜南墙和红拾。 难得能有这种欢快的时间。 第422章 给本小姐来一袋桂花糖饼 “好。”红拾和夜南墙各自点头应答着。 进入房间之后,红拾先是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 还是很好的,可以看出是很干净整洁的。 把空间里的白玉抱出来透透气。 然后她就直接坐在了窗子边的平台处,顺便看看这九幽城的具体风情。 街上的叫卖声还是有很多的。 一侧是仙法秘籍,还有武功画本和符篆药草之类的。 另一侧是珠宝首饰,吃食糕点,还有小饰品挂件之类的。 看着琳琅满目的,还挺好的。 “这就是九幽城啊,灵蕴颇丰,物华天宝,还挺不错的。” 白玉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对啊,这里看着还挺不错的,但是那个徐谷主有点奇奇怪怪的。” 红拾想起了刚才见过的那位。 感觉她三哥,还有顾夜央,云破月和花弄影,他们几个都认识那什么徐谷主的。 但是她自己就不认识。 而且她觉得,这相处方式也挺奇奇怪怪的,朋友不像朋友,敌人不像敌人的。 反正就挺疑惑的。 “那人看着面善,不像是个坏人。” 白玉翻了个身,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 虽然他待在空间里面,但他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那位徐谷主,看样子是个好人。 红拾轻声笑着:“你还学会了看相不成。” “你还是先休息会儿吧,昨晚上你都没怎么睡好。” 白玉舔了舔红拾的手掌,十分贴心地劝说着。 “好的好的。” 正好红拾也有点困了,就听了白玉的话,准备上床去休息会儿。 “记得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临睡前,红拾还稍稍叮嘱了一句。 虽然她之前很相信她的生物钟,但是最近作息时间有点混乱,也就不太相信了。 …… 两个时辰后。 红拾自然而然地醒了,在床上翻了个身,顺便看了一眼窗外。 淡蓝色的天空,太阳不是很灼热。 揉了揉眼睛,然后进了空间。 稍微洗漱一番,又换上了红色的衣衫。 毕竟要出去转转,还是要打扮打扮的,好吧,也就是换身衣裳而已。 她还是偏爱红色的衣裳。 挺难改掉的。 “喵喵喵喵喵,主人可真好看。” 白玉原本在睡觉,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在梳头发的主人。 只见主人又穿着一身红衣,头上插着一支红色的海棠步摇。 看着就很好看。 “嘿嘿,我也觉得,你眼光真好。”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这些话她还是很爱听的。 虽然有些不太符合实际。 但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别人夸她长得好看啊。 只是听听也不错。 白玉继续蹭了蹭红拾的腿,他觉得主人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的。 第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什么惊艳的。 但是再多看几眼,着实很美。 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她就推开了房门。 一出门,发现自家哥哥和夜南墙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你们怎么都不提醒我呢,等久了吧。” 红拾主动凑上去,似是抱怨着说了一句。 “无碍,姑娘家家的,梳妆打扮总是需要时间的。” 沐云归十分宠溺地笑着。 看着自己妹妹今日的梳妆,他很满意。 这一身,不俗不雅,但是穿在小妹的身上确实很好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我们三个人去吗?要叫上花弄影他们吗?” 红拾又看了一眼旁边,只有他们几人。 便想着问问那几人会不会去。 “他们已经出去了,晚上会在城南的长安歌舞坊碰面,你以前还挺喜欢去的。” 沐云归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之前他每次过来找小妹时,都被她要求着带她去长安歌舞坊。 那时候,每次都要看上好半天才肯走。 “好久没去了,还挺期待的。” 红拾笑了笑,她记得一点点,原身虽然挺骄横的。 但是她很喜欢听曲子赏歌舞。 有一次,还因为歌舞坊内的一位姑娘,和那云鹤打起来了。 怎么又是云鹤? 思绪渐渐回笼,红拾不禁有些疑惑了。 怎么原身和那位云家的大公子还有这么多的仇怨。 不过原身实力强悍,基本上每次都能将那位大公子给打伤。 “走吧。”沐云归又看了一眼他们两人。 难得有时间,就带着他们两人出来转转。 以后可能也很难再有今天这样的情景了,待到物是人非事事休之后,欢愉之时自然会少。 出去的时候,沐云归是记得路的。 所以就由他走在最前面带路。 来到了街道上之后,人来人往,过客匆匆。 叫卖声和交谈声,更是不绝于耳。 “你们饿了吗?要不去买点糕点。” 沐云归看了一眼前方卖着糕点的铺子。 便想着问问他们两人。 “我觉得可以去看看。”红拾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前方。 那糕点铺的人还是挺多的。 他们家生意不错,说明味道应该也是还可以的。 “那就去看看吧。”夜南墙自然也是点头同意了。 等到进去之后,排着长队。 前面也站了很多的人,旁边还挂了木牌子。 上面标注了店内糕点的品种。 有红豆糕、海棠酥、绿豆糕,还有桂花蜜,还有放在冰鉴里的西瓜。 在这儿排了好半天的队,才快轮到了他们。 但是。 红拾正准备上前说要买啥的时候。 就被人打断了:“给本小姐来一袋桂花糖饼。” 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丫环。 那女子长得颇为壮实。 说起话来,嗓门更是大的很。 “楚小姐,是这位姑娘他们先过来的,若是小姐实在想吃,可以去后面排队。” 那掌柜的虽然有些畏惧这位小姐的权威。 但依旧是不卑不亢地说着,他们只是小本生意。 讲究的是与人为善,最起码要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听到这话之后,那白衣女子才重新看了一眼左边的人。 横眉一扫,扬了扬眉。 心里不禁咒骂着:“穿着红衣,招摇过市,莫不是哪个秦楼楚馆里出来的贱人。” 红拾只是十分平静地看了一眼。 “掌柜的,让这位小姐先买吧,我们不着急。” 这句话,她也是平静地说出来了。 不是因为她害怕这人的权势,而是她不想沾染这些麻烦事。 看这人的打扮,虽然只是一身简便的白衣,但是身后跟着的丫环可都是大户人家里才有的。 这人怎么着也是一个家族贵女。 她不太想与她们过多接触。 但是下一秒,她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423章 谢谢啦,祝你生意兴隆 只听那人娇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两位面首送到我府上。” 而且还是指着红拾身后的两人,也就是夜南墙和沐云归。 后面的人还啧啧感叹:“这两位公子可要惨了。” 红拾:“……”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沐云归并不想搭理他,只是平静地站在原位置,夜南墙亦是如此。 “掌柜的,要两盒海棠酥,两袋桂花蜜糖,两块西瓜,不用找了。” 沐云归直接将一锭金子放在了柜台上。 他可不想搭理那白衣女子。 “楚小姐是吧,姑娘家家的,还是要懂得自重啊。” 红拾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的底线就已经在那里了。 如果这人只是单纯地想要插队买糕点,她没有意见。 但是眼前,已经涉及到她三哥和夜南墙了。 反正她忍不了。 “贱人,你不过是个勾栏里出来的贱种罢了,也配教训我,来人啊,把他们捉起来。” 随后,那位长相带着富贵之态的大小姐继续发话。 从铺子外面闯进了一批家丁。 店铺里的人纷纷躲到角落处,他们可不敢招惹这楚家人。 这时,那掌柜的已经将糕点给打包好了。 还将那两块西瓜用小托盘装着了。 “出去解决,不要涉及无辜。”红拾看了一眼三哥。 这件事情吧。 无非就是那娇纵蛮横的小姐,这种事情,她还是能够处理的。 “帮我把这些吃的拿一下。”她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夜南墙。 然后就快速地跑出去了。 虽然在大街上吵闹有些不太好。 但也比在店铺里解决要好。 他们去往街道上之后。 店铺里的不少人也跟了出来,还有那掌柜的,也跑出来了。 大概是很担心吧。 “我这个人吧,一向不怎么喜欢讲道理,所以就直接动手吧。” 话落,红拾手上凭空多了一根红色的鞭子。 “我的娘老子啊,这可是神器花神祭啊。”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看起来挺厉害的。” 人群中传来了点点滴滴的交谈声。 “你到底是何人?”那白衣女子似乎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自小在九幽城长大,就没见过眼前这人。 虽然她以前不怎么出府,但这几年里,也没人敢招惹她。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凉国青阳宗的大小姐红拾。” “旁边这位是我三哥,另外一位是我弟弟。你刚才的言语,已经冒犯了他们。” 红拾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说着。 暴露就暴露吧,反正这里的人,又不是不认识她。 此话一出,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惊叹声。 “你就是那个被九幽学院逐出师门还极其恶毒的疯婆子?” 那白衣女子也在思索着。 她听说过这人,不过就是三年前被逐出师门的毒妇。 “小妹,别废话了,直接和她动手吧,出了事我担着。” 沐云归脸上出现了一抹愠色。 双手更是紧攥着,要不是因为打女人不好,他就直接动手了。 而且姑娘家的事情,他更是不便插手。 所以他就没有一开始就着手解决她们。 “只要你现在道歉,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红拾摸了摸鞭子,她不想让鞭子见血。 而且吧,也就言语上的争执,还不至于动手解决。 “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恶毒的疯婆子,也想让我道歉,你不配。” 白衣姑娘伸出手指,指着红拾嗤笑道。 “你烦不烦啊?要动手就赶紧动手啊,不动手就赶紧走啊,烦死了。” 红拾皱了皱眉头。 她不太想先动手,那样显得她很没有教养。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旁的茶楼处还飞下来了几个看热闹的人。 “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人这么不长眼啊,挡了本少爷的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路,走过来一个穿着浅蓝色华服的男子。 莫名地,红拾认识这个人。 而且印象很深,而且心里还有些感慨。 这不就是原身的死对头——云家大公子云鹤吗? “既然云公子过来了,那就由云公子来处理吧。” 红拾看了一眼对面那位姓楚的白衣姑娘。 她觉得很有必要让别人来评判评判这件事情。 纵然这云鹤是个纨绔子弟。 但是他给红拾的第一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稍稍有些迷迷糊糊的眸子,金冠束发,浅蓝色长袍,实打实的纨绔子弟扮相。 云鹤在刚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眼前的这位。 许久未见,她好像变了很多。 来不及过多思考,打量来打量去也看得差不多了,好整以暇地说着: “那你就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皆是娇纵蛮横的大家小姐。 如今碰上了,肯定也会有点难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位楚姑娘插队不说,还想要把我哥哥他们掳去当面首。” 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 红拾冷哼了一声,她觉得好烦。 “而且,这位楚小姐还出言辱骂我家妹妹。” 沐云归也从背后走了出来。 虽说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他不方便插手,但是涉及到了他妹妹,不管也得管了。 “我要回去告诉我爹,说你们欺负我,哼。” 那白衣姑娘拿出了手帕。 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不知道是因为无地自容,或是觉得委屈的缘故。 “小兰,我们走。” 她甩了甩袖子,直接去往了一旁的马车。 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们。 红拾和三哥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诸位都散了吧,实在是让大家见笑了,耽误了诸位的时间,谨以此言深表歉意。” 红拾对着人群说了一句。 毕竟她可不想让人笑话,这样一句话,虽然有点官方,但也挺好的。 不得不说,一个好的态度还是很重要的。 “姑娘放心,我们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是不会责怪姑娘的。” 那个掌柜的笑眯眯地说着。 而且他还很热心地劝说那些人去干自己的事情。 不到一小会儿,人就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谢谢啦,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红拾继续笑着应答着。 可以看出这位掌柜的,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等到那掌柜的进去之后。 红拾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没有走。 “云公子,你还有事吗?”虽然有点不太想开口。 但为了礼貌起见,还是应该询问一声。 “好久不见,没想到红拾小姐变化挺大的,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第424章 没有以前的那种娇纵任性 云鹤看了许久,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他之前听那些传言的时候,就知道她变了。 由昔日娇纵蛮横的宗门小姐,变成如今知书达礼,落落大方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 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 还是会心生感慨,有很大的震撼。 “哦。”红拾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想吃西瓜。”随后她对着夜南墙说道。 “给。”夜南墙迅速把手中的西瓜给递出去了。 “我拿一块就够了,剩下的那块你吃了吧,哥哥他不怎么喜欢吃西瓜。” 红拾接过了其中的一块。 她知道,自家哥哥不爱吃这些水果糕点。 但是他会给她买这些,也会给夜南墙买。 夜南墙点了点头,很是坦然地吃了起来。 他们几人边走边吃着。 而云鹤依旧在原地愣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 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把马车给带回去。 而他则是快速地跟了上去。 “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本公子总该尽尽地主之谊。” 云鹤直接拦在了红拾他们几人的面前。 虽然是嬉皮笑脸地说出来,但是并不是很让人讨厌。 反而会觉得这人有一种纨绔子弟独有的少年感。 最起码,红拾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吧,她觉得这种心态是有点奇怪的。 “云公子,谢过你的好意,以后有的是时间,何必执着于今日,而且,我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吧。” 沐云归也是直接拒绝了。 那些往事,他还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小妹心智不成熟,而且他们无法在她身边。 难免会有所疏忽大意。 再加上他们几个着实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了些。 与这位云大公子还是结下了不少梁子。 “都三年不见了诶,你们难道不想我吗?” 云鹤继续说着,他心里有点气愤。 凭什么他就要这么想念呢?而他们却没有丝毫想念的意思。 或许是他自作多情吧。 但是,过去的那些事情,很多都已经被岁月荒芜给沉淀了。 “为什么要想你?我们的关系又不是很好。” 红拾觉得这人有点烦了,就忍不住大声说了一句。 反正她是一次也没有想过这人。 要不是这次来到这九幽城,听那个徐谷主提起这件事情,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起这个人。 云鹤愣了愣,才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也对,本公子先走了,不多奉陪了。”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没有半刻的停留。 红拾挠了挠头,还挺意外的。 她竟然在这人身上看到了些许落寞的神情。 又迅速摇了摇头,这位怎么可能会有些落寞呢? “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沐云归望着红拾说道,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他每次都是这些口头承诺。 却从来都没有真正实现过,画着一个又一个大饼。 “没事没事,我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 红拾摊了摊手,她觉得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很强大了。 虽然距离她的目标还有一些差距。 但是已经可以自保了,不至于被人欺负。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中,他们三人在街道上走走停停。 买了很多东西,吃的喝的,还有精美的布料,奇珍异宝和玉佩首饰也买了不少。 这就是逛街的乐趣吗? 虽然脚酸,但是红拾觉得很满足。 “前面就是长安歌舞坊了。”沐云归指了指前面的一处地方。 红拾迅速抬眸看了一眼。 那里,华灯初上,琉璃金瓦,在皎洁月光的衬托下,格外好看。 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很是悦耳。 夜南墙也是看了一眼,不由得有些惊讶。 这般繁华的场景,他小时候经常可以看到。 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 如今再次看到这般繁华情境,心里免不得会感慨。 “走吧,去找他们。”红拾指着前面的歌舞坊说道。 沐云归走在最前面带路,夜南墙和红拾就在他后面跟着,这场景看着就很美好。 歌舞坊的入口处,有很多人在排着队。 都是穿着粗布衣衫的普通百姓。 另外一旁的通道,偶尔有衣衫华贵的富家子弟经过。 这不就是普通通道和vip通道吗? 红拾不由得想笑,原来这种东西是自古就有的。 富人总是享有着一些他人无法享受的权利,贫富差距和阶层地位的划分展现地淋漓尽致。 但是她无法去批判或是评论这些。 “我带够了金币,我们走这边。” 沐云归指着一旁没什么人通过的那条道路。 显然,他不想委屈自家妹妹。 “要不我来付钱吧,我也有很多金币的。” 红拾说了一句,就迅速走到了交钱的地方,准备付钱。 沐云归无奈地笑了笑。 小妹这脾性,还是一如既往,明明是商量的语气,举动却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夜南墙也料到了这般结果。 拾姐姐总是这样,那些话都是说说的。 而红拾在来到通道入口,也就是交钱的那个地方之后。 “需要多少金币啊?”她直接问道。 “你是红拾小姐吗?直接进去就好了,我们主子说过,只要你来这儿,不需要钱。” 正在埋头登记的小厮不卑不亢地说着。 他们主子在很早之前就对他们说过这句话,在这歌舞坊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并且记得很清楚。 “能问一下,你们的主子是谁吗?” 红拾面不改色地问着,虽然她很惊讶。 “不能。”那小厮摇了摇头。 红拾就知道会是这样,只能无奈说道:“好吧,这些金币,就当作打赏你的。” 她可不管那些。 既然她来了这儿,不付钱那是不行的。 那背后的主人,不知道就算了呗。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走远了。 “走吧。”红拾看了一眼自家三哥和夜南墙。 他们进去之后。 从旁侧走出来一位穿着浅蓝色华服的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跟了他们很久的云鹤。 “主子,这是红拾小姐打赏的。” 见到主子过来了,那小厮也是如实禀报着。 “你留着吧。”云鹤摆了摆手。 他知道。 这只是借打赏之名来付钱。 但是,他很意外,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没有以前的那种娇纵任性。 有的只是温婉可人,似是一朵散发着淡淡清香的兰花。 而且,她不再喜欢穿那身粉色衣衫了。 那身初次见她便穿着的,似是桃花般,粉嫩烂漫。 第425章 我想先出去转转 如今,被一袭红裙所代替。 他不得不承认,这身红色衣裙很适合她。 衬得她肤白胜雪,极为貌美。 今日乍一看的时候,他还差点没认出来。 当年那个不算出众也不够惊艳的故人,终究是变得惊艳所有人了。 他心里还是有很多感叹的。 以前就觉得没有机会,现在就更没有机会了。 “主子为何不表明心意呢?”那小厮看见了主子又是这副伤情的模样。 便直接问道。 云鹤叹息道:“表明心意之后,又能够得到些什么呢?我不想,连仇人都没得做。” 这是一个秘密。 他喜欢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已经好多年了。 从第一次见面,歌舞坊里面打架争斗,到后来,恶作剧捉弄,几次三番的仇怨。 谁也想不到。 他竟然会动心,会喜欢上那个娇纵蛮横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 这长安歌舞坊,他后来买下来了。 只是因为她当时常常来这儿。 那小厮也没有说什么,这几年,主子时常来这儿,一坐就是大半天。 不知道的人说他风流成性。 知道些许真相的人,才明白那是睹物思人。 —— 红拾他们一行人在进去之后,便直接奔着雅间而去。 歌舞坊内目前只是有琴声响起。 但这一缕琴声却足以勾人心魄。 弹的不是艳丽词曲,而是那阳春白雪之词。 上了二楼的雅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其中有一间的门口处,站了一个身形俊逸的男子。 那人正是在此等候他们的顾夜央。 看到他们过来了,顾夜央也是直接摇着折扇打招呼。 “你们可算来了。”顾夜央将他们直接带进了雅间。 等到落座之后,沐云归才堪堪说了一句:“三年不曾来这儿,变化还挺大的。” 这歌舞坊的布局,相较于之前,变得更加幽雅了。 “红拾小姐觉得呢?你的感触应该是很深的,我记得那几年经常传出你和谁谁谁在歌舞坊斗殴的消息。” 徐陵似是想起了什么。 看了一眼坐在角落处的那位红衣小姑娘。 红拾:“……”求求你做个人吧。 她不理解,为什么就一定要提到她啊。 原身当时这么有名的吗?连这位都听说过那些事情。 “确实变了很多,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不过总是要变化的,又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原地。” 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的,但她还是随便回答了一句。 的确,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没有任何人或事情会永远地停留在原地。 徐陵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掩盖眼中的惊艳之色。 “快看,沉鱼姑娘出来了。” 顾夜央指着歌舞坊中央惊呼道。 只见皎洁的夜明珠光泽照射之下。 从另外一旁的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位女子。 那女子肤白若雪,唇红似樱,柳眉弯弯如画。 整张脸就像是精雕细琢般精美到了极致。 一袭似火红衣穿在她身上,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反倒是那种很倾城的感觉。 “哇哦,好漂亮的小姐姐。”红拾不忍感叹着。 她觉得她就像个土狗一样,见了那么多的美人,这次看见了还会觉得很惊艳。 周围的人也是如此。 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都在为这人而惊艳。 看了几眼之后,红拾就收回了眼神儿。 虽然这人很好看,但给她的感觉不太好。 可能是同性相斥吧,再加上她自己也是穿着一身红衣的。 有点儿撞衫的意思。 收回眼神之后,她才发现,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去看着那位容貌倾城的沉鱼姑娘。 夜南墙看了第一眼之后,便挪回了眼睛,不愿意再多看。 他只是觉得那人美则美矣。 不过少了很多东西,有点过于庸俗了。 而且那人还与拾姐姐穿着同样的红衣,这就让他更为讨厌了。 至于花弄影和云破月,那是一开始就没有抬眼看过。 沐云中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台上的那人。 他觉得这红衣还是他家小妹穿起来最为顺眼。 虽然他的想法是有点自私的,但是他自始至终就是那样觉得的。 “我记得这儿以前有个弹琵琶的姑娘,弹的很是好听。” 红拾似是想起了什么。 原身之前好像还挺喜欢听别人弹琵琶的,每次过来都要看看那琵琶女。 之前和那云鹤打架,就是因为那琵琶女而引起的。 但是现在。 好像就没有看到那琵琶女的身影。 所以她就有点好奇了。 “前年的冬天,被人发现时死在了湖边的雪地里,后来被那位云家大公子厚葬了。 因为这件事情,那位云家大公子和他人打起来了,留下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风流名声。” 徐陵虽然愣了许久,但最终还是缓缓开口解释着。 那件事情,当时还是很出名的。 红拾本来是在不疾不徐地品着清茶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手竟然直接抬不稳了,茶杯更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迅速起身,将身上的茶水拂去。 但奈何,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她的心境。 沐云归迅速拿出帕子,替她擦干茶水污渍。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番神情。 徐陵和顾夜央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可奈何的神态。 花弄影也是侧过身子看着。 脑海里回想着那些事情,虽然她当时不常出来玩。 但还是听过一些传闻的。 有几次是那位青阳宗的大小姐,和哪家的公子在歌舞坊为了一位弹琵琶的歌姬打了起来。 那位歌姬,她没有留意过。 但是红拾的情绪,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夜南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没事,我想先出去转转。” 红拾看了一眼自家三哥,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心绪很不宁静。 大概是悲伤,难受,不知所措吧。 “去吧,我明白的。”沐云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知道,自家妹妹是个很善良,然后还有点多愁善感的人。 这些事情,总要给她一点时间去接受。 以后还会有更难让她接受的。 红拾看了一眼他们几人,也没有说什么。 然后就直接出去了。 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就在那一瞬间,心里莫名发疼。 徐陵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真是太抱歉了,我不知道这件对令妹来说,这么难以接受。” 但他还是对着沐云归说着。 “无碍,这些事情,她终究是要知道的。” 沐云归垂着头,叹了口气。 第426章 他流离世间不顾酒色 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她不可能一辈子不会知道的。 而且这些事情,就算他们不说,别人也会说的。 他们在感慨叹息,心思各异。 出去走走转转的红拾,更是心绪凄迷。 她捂着心口,摇摇晃晃地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处水榭亭台旁。 心里有点痛,好像是原身的感情。 “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这句歌词念白。 明明情与景都不贴切。 但偏偏就有那种知己死去,就像是子期死而伯牙绝弦的感觉。 那场大雪可能下到了原身的心里。 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酸和泪目。 感慨叹息万千,身不由己无奈。 “你怎么出来了?”旁侧传来了脚步声。 红拾迅速用手擦了擦眼睛,等到擦的差不多之后,才回过头。 低着头时看到了浅蓝色的衣角,再往上看,是他。 她想不通。 怎么会在这儿碰到他。 “有些无聊,就想着出来转转,你呢?你怎么不去里面看。” 虽然挺疑惑的,但是她依旧是认真回答着。 “我准备去船上看,你要去吗?” 云鹤不动声色地回答着。 虽然他这番话有些违心,然后还有些唐突。 但是他偏偏就是想这么说。 原本只是在雅间里面坐着,看到她出来之后,他也就走出来了。 很不可思议,也很无奈。 这一厢情愿的喜欢,就像是蒙尘的明珠,等待着擦干净,才能得以重见天日。 “你觉得我们关系很好吗?你难道就不会害怕我还像以前一样,故意捉弄你。” 红拾也是愣了愣。 然后才斟酌着换了个说法。 这话是真的,原身以前经常捉弄他的。 向他扔过马蜂窝,还撒过像痒痒粉等其他各种令人难受的药粉。 那个时候,原身不学无术,整天的时间都用在了怎么捉弄人还有吃喝玩乐上。 也算是个胡作非为的女纨绔了。 她不觉得,原身和这位云家大公子能有很好的关系。 “我倒宁愿希望是以前那般。”云鹤垂眸叹息。 这次见她,他已经知道她变了。 也就意味着,他印象中的那位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楚。”红拾又向前走了一两步。 她刚才已经很努力地在听了。 但就是没有听清楚,可能是她的听觉不太好吧。 “没……没说什么。”云鹤动了动嘴角,没有将原话给说出来。 既然没听清楚,那就算了吧。 “之前的那些事情,是我年幼无知所做过的错事,虽然一句对不起有些潦草。” 顿了顿,她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但我还是要说,真的很抱歉。” 云鹤想都没想迅速脱口而出:“当年的事情,我也有错,并不怪你。” 那些年的事情,他又何尝不是做错的一方。 只是人们的闲言碎语向来不会落到他身上。 却是毫无例外地落到了那个宗门小姐的身上。 其中的原因,可想而知。 一是因为,人们惊羡于修仙大宗门里的贵女,只能在她身上挑刺,并诋毁她。 二是因为,这个世道,人们对于男子的宽容度往往要比女子要高。 男子犯下的错,说错的话,做错的事,只是会当作一个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 但是女子做的那些事,稍稍有点离经叛道,便会被人铭记个三年五载。 “那就相逢一笑泯恩仇吧,如此也挺好的。” 红拾轻笑出声。 她觉得这样的解决方法也挺好的。 至少原身做过的那些,还有曾经敌对的人,也该有个好的归宿了。 “你就不怕我只是假意逢迎,与你和好吗?然后趁你放下戒心时,背后翻脸。” 云鹤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变得异常正经和沉稳,那一刻,能从他身上看到些许的狠厉。 红拾:“……”这是什么操作? 她低垂着眼眸,只感觉心里发虚。 这人套路还挺深的,她有点玩不过了。 “好歹你也是个男子啊,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回复了一句。 “那可说不定,这世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 月色下,云鹤那高俊的身影被阴影所吞噬,投下落寞的背影。 红拾只是淡淡地凝视着这个负手而立的男子。 她挺喜欢观察别人的。 此刻,这个曾经与原身敌对,在世人眼中有些桀骜不驯的城主之子。 眼神里透出了深深的落寞,像是那种求而不得的神态。 她心里不由得感到奇怪。 这位云家长子,与原身之间不会还有其他的故事吧。 凭着她写小说的那些经验,她觉得云鹤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但也想不通是哪种不对。 “揣测不了那就不要揣测了呗,何必事事都要有结果。” 最终,她也只能是故作深沉地劝说了一句。 “或许只是不甘心吧,想要得到结果,偏偏要去勉强揣测。” 云鹤摇了摇头。 他偏偏想要勉强去揣测,都说人心难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可是,他知道,他是没有勇气去尝试的。 那些只是说说罢了。 “时间不早了,我出来的也有些久了,我先回去了,希望你能够得偿所愿啊。” 看了一眼半空上的明月。 红拾觉得她的心情此刻也平复了很多,是时候该回去了。 要不然哥哥他们会担心的。 虽然回去之后,可能会挺尴尬的。 但也不可能不回去吧,就像是大学时的说课展示,那个时候千万般不情愿的。 最后为了学分,硬着头皮上去讲。 反正那件事情,对她而言是非常尴尬的事情。 如今也在经历着那些让她尴尬的事情。 但同样,她没有办法去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 云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很想说着什么,但是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口。 只是在心里暗自感叹着: “他这不敢见天日的喜欢,波诡云谲满是算计的人生,到底是不配去表明心意的。” 只是在那一瞬间,他兀自觉得满是遗憾。 他流离世间不顾酒色,只是那一厢情愿的私欲。 —— 红拾循着原路回到了那处楼阁,爬上楼梯之后。 她突然忘记了他们刚才是去了哪个雅间。 本来想问问白玉的,但是看了一眼空间,它还在那儿呼呼大睡呢。 但是她确实想不起来是哪一间了。 第427章 旧年的对话还在耳边 主要是来的时候,她光顾着看想事情了。 没怎么注意到是在哪个雅间。 在原地思考了一分多钟之后,她决定按照自己的直觉来。 应该是在对面不远处,可以大概猜测是中间的那三间其中的某一间。 虽然印象不是很深,但是她记得没走多久就到了,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的那种。 说干就干,她迅速走到了第一间目标房间。 颇为礼貌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你谁啊?大晚上的扰人好事。”出来的是个彪形大汉,留着络腮胡子。 “不好意思啊,走错了。” 红拾迅速道着歉,看来不是这间。 那彪形大汉又骂骂咧咧地把门给关上了。 “唉,我也不想这么草率的,但是没办法啊。” 她叹息了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 来到了第二个目标房间的门口。 她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敲门的话,会打扰到别人,很不礼貌的,不敲门的话,她又找不到是哪间房。 最终还是敲了敲房门。 吱呀声响起,门被从里打开,她看见了一抹颇为熟悉的浅蓝色身影。 竟然又碰到他了! 无奈扶了扶额头,“非常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丢脸丢到别人那里去了。 “来都来了,进来喝杯清茶吧。” 云鹤也很意外,他之前找的借口可是去船上泛舟游湖。 但是现在,有种被揭穿了的感觉。 不过问题不大。 秉着私心,他想要陪着她,哪怕是短暂的一瞬,那样就足够了。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说。” 红拾点了点头,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正好可以这个时候说说。 等到进了房间之后,他们直接坐在窗台旁边的桌椅上。 其实这里的设计是很巧妙的。 一侧是门,另一侧是可以观看坊内歌舞的窗台。 云鹤提起茶壶,先倒了半杯茶水洗杯子,然后才重新倒满,双手递给了红拾。 她迅速站起来,双手接过了茶水。 然后才徐徐坐下,这一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做作。 云鹤凝眸,他记得以前时。 这位大小姐是坐在原位置上,单手接过茶水,一举一动很是豪放。 但是现在,举止得体,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心里咯噔一下,突如其来慌了神。 原来时间才是世间最大的利器,在不动声色之间,将记忆里的很多东西一点点打碎。 再也拼不回的那种。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端着茶杯,红拾又恢复了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之前别人说这话时。 她还在想着,难道还能不当讲吗? 但是现在,她自己也要说着这些话了。 云鹤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说的。 红拾继续说着:“能问一下那位琵琶女是怎么死的吗?” 她想搞清楚这件事情。 毕竟原身之前还是挺喜欢听那琵琶女弹琵琶的。 也算是尽她的全力满足原身吧。 云鹤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或是说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青音姑娘是病死的,在你走了之后,来听她弹琵琶的人越来越少,我也很少去。 后来,有位书生去过几次,和她互生情愫,但最后的结局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那穷书生拿走了她所有的钱,去了很远的地方,还给她写了封信,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想不通,为情所困,并且深受打击,在一个大雪夜之时,弹了一宿的琵琶,凄然死去。” 云鹤讲起了那段伤情的事情。 其实那件事情,也怪他,没有提前察觉到这些。 他那时,经常带着商队去很远的地方。 也没有多少时间去了解这些。 “原来是琵琶女和书生的故事,难怪没有好结果。” 她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与感情有关的。 戏文话本里面,有很多这种故事。 这个故事,可能并不是很悲伤,但是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红拾却觉得格外悲凉。 “我把她葬在了城外的一处山谷里面,那里很美,没有人打扰,希望她能有个很好的来生。” 云鹤见她神态有些伤情,便宽慰了一句。 虽然他不是很在意那个琵琶女。 但是与红拾有关的东西,他都会去在意的。 “谢谢你了。” 红拾很是真诚地道了声谢,这件事情,还是应该感谢他的。 在这一刻,她在这人身上没有看到半分纨绔的性情。 仿佛是一个温暖清润的翩翩公子。 云鹤摊了摊手:“不用客气,青音姑娘和我也算是熟识。” 他没想到。 这声道谢,竟然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旧年的对话还在耳边,他却是怀着鬼胎,藏着心事。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热心肠的人啊。” 红拾端着清茶,颇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着。 她觉得现在看到的云鹤,和原身之前敌对的云鹤,很是不同。 从原身的视角来看。 那就是一个死对头,超级无敌讨厌的那种,一见面就互掐的那种。 但是从她目前的视角来看,却觉得云鹤还挺好的。 一点都不像是纨绔子弟。 云鹤撇了撇嘴:“你没看出的多了去了。” 就像我喜欢你这件事情。 后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深深藏在心底,不敢说出。 “或许如此吧。” 红拾也只是随意附和了一句。 然后就看着坊间中央的舞曲,那位沉鱼姑娘已经不在这儿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淡绿色衣衫的姑娘在跳舞。 衣衫很得体,不是很清凉的那种。 舞姿也很曼妙,歌曲也很好听。 足以看出,这歌舞坊背后的主人还是挺有品位的。 目光一转,她又看到了另外一旁镶嵌的夜明珠。 “话说,这长安歌舞坊背后的主人是谁啊?咋还挺有钱的,瞧那边的夜明珠,多大一颗。” 她不忍感叹了一句。 “不太清楚,这儿的主人还挺神秘的。” 云鹤摇了摇头,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呢。 这里的主人就是他,他当年学了一段时间的经商之术。 赚了一笔钱之后,将这个歌舞坊给买下来了。 “连你这个城主儿子都不知道,那得有多神秘啊。” 红拾叹了口气。 倒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想看看那个有品位的人。 这装潢布置,就挺好看的,不俗不雅。 “你很喜欢这里的布置吗?” 云鹤又问了一句。 带着些许期待,这里的整体布置是他设计了好久的。 第428章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 当时还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 毕竟那个时候,她喜欢穿着素色淡雅的衣裳。 尤其是粉色的。 所以他这里的设计是很美的,粉色的轻纱,上面绣着桃花。 “也还好吧,我喜欢红色的。” 红拾微抿了一小口茶,缓缓说着。 喜欢红色这件事情,是她坚持了很多年的事情。 云鹤愣了一刹,端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时间改变的还有人的喜好。 难怪,现在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红衣。 时间啊时间,让人措不及防却又无可奈何。 “挺不错的,你穿红色很好看。” 云鹤又恢复了那副神情,赞美了一句。 红拾抬眸看了一眼,又迅速挪开了眼神。 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这位云家大公子,刚才好像手抖了一下。 而且他的眼神也有点不对。 就像是君寄雪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和云淡风轻。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里产生。 并且迅速验证着:“怎么了?难道还让你动心了不成?” 这句话,红拾是笑着说出来的。 却让云鹤慌了神。 当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在自己面前笑着,而且还说着那般的话。 他承认,他确实是动心了。 红拾一直在盯着云鹤的反应,他耳根处有点红了。 “不会是真的吧?你难不成还真喜欢我?” 虽然她觉得她没有那么大本事。 但是看着云鹤这反应,她觉得不对劲。 云鹤点了点头,最后一鼓作气地说着: “是的,我很喜欢你,已经喜欢了五年,当初在歌舞坊第一次见你,就已经喜欢上了。” 他不想克制这份感情了。 埋藏了五六年的事情,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有点不太习惯。 但是说出来之后,他整个人却是放松了很多。 红拾捂着嘴,不敢相信。 原身的桃花竟然又开了,之前是君寄雪,现在是云鹤。 虽然她很想说出她不是原身的那些事情。 但是她很清楚,那些荒诞的事情谁也不会相信。 她没有那个勇气去赌。 之前以为,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据着原身的身体。 可是如今,她做不到了。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红拾才缓缓说着:“辛苦了,这么长时间。” 这句话是多么的美好啊。 她也想送给君寄雪,但是却没有机会。 如今,就对着云鹤说这句话吧。 想了想,继续说着: “我知道,暗恋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世界上所有的暗恋都能成真。 很不想说出这番话,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很好。” 她不知道原身的想法会是怎样。 但是她现在只能拒绝,尽管这样对原身很不公平。 可是这些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的穿越,原身的死亡,都不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 这个时候,她会为了这些纠结。 当然,等到日后真相大白的那日。 她才知道,原来这命运就是这般无情,好的坏的都一起赏给了她。 “我喜欢你,你不要有负担,我也知道,我这般纨绔而又惹人生厌,是配不上你的。” 云鹤低着头。 虽然这个结果是他曾经想过的。 但是真实发生的时候,难免会有些难过。 在他低头不看她的时候,眼神里藏着五分喜欢,三分自卑,两分释怀。 他这样的纨绔子弟,不受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但偏偏就是觉得遗憾。 当年在歌舞坊的时候,可没听说过她有喜欢的人。 时间向来残忍。 他无法掌控,只是感慨,这白驹过隙的时光,他终究是不适合肝肠寸断。 “真心实意才是最为难得的,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而是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但是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我。 红拾拒绝人,一向是很果断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隐瞒。 而且她不喜欢看着别人因为她而伤情。 不知道原身是什么情况。 但是此时,这些决定,她必须这么做。 这个选择。 是很好的,对自己负责,对白止负责。 “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云鹤摇了摇头,他找不到其他的好姑娘。 在他的心里。 这位当年和他打打闹闹蛮不讲理的女子,已经是最好的姑娘了。 “真的很谢谢你的喜欢,我很开心了,希望你能放下我,然后找到一个好姑娘。” 红拾继续说着。 虽然这样做是非常残忍的,可是他没有办法。 总不可能成全或是弥补原主,强迫着自己去喜欢他。 那样对她自己不公平。 就算她重生到了原身的身体上,但是这些又不是她想要的。 人都是忠诚的利己主义者。 她有着自己喜欢的人,是不准备辜负的。 “没事,能够说出来,已经好了很多,你千万不要有负担,也不要有任何愧疚。 是我瞒着你,在背地里,偷偷地喜欢了五年,这些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和私欲” 云鹤虽然觉得很失落。 但他还是得整理好情绪,说了这些话。 暗恋是密不透风的墙,透了之后便是,风霜雨雪浸透了身,寒冷凄迷叫人断肠。 “茶水喝完了,我哥哥他们应该也等了很久,我该走了。” 知道她想知道的东西,也知道了她原本不想知道的东西。 现在她也该走了。 而且耽误这么长时间,也是不太好的。 “你哥哥他们在前面那一间房的前面那间。” 云鹤虽然有些不舍。 但最终还是要说出这些话语的。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祝你余生幸福啊。” 红拾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径直离开了。 人家都把位置告诉她了。 她自然是得说上一句诚挚的祝福。 虽然这样有些牵强,但是她觉得不爱就不要吊着人家,那样是很没有道德的。 “幸福啊,那很难啊。” 等到红拾走了之后,云鹤才自言自语地说着。 藏了六年的喜欢,就这么被提出来了。 最后的结局有些草率。 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没有资格去强求。 他拿得起,也放得下。 红拾在出去之后,看了一眼这处的雅间。 前面的前面,看来不在她最初想的那三间目标房间里面。 唉,她记忆力不太好呢。 理了理衣裳,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才开始敲门。 敲了一下之后,门就已经被从里打开了。 是顾夜央帮忙开的门。 “谢了。”想了想,红拾还是很真诚地说了谢谢。 第429章 喜乐难渡悲喜为酬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说谢谢这两个字的。 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很难去改变的,就只能说出口了。 “你对我说谢谢,搞的我们之间好像很生分哎。” 顾夜央一进门就开始抱怨着。 大家都是朋友,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吗? “那我下次忍着不说。” 红拾坐下之后,扣了扣手指,很是乖巧地说着。 她可不能保证下次不说,只能尽力忍着不说。 “算了吧,我不同你废话了,还是继续看歌舞吧。” 顾夜央摇了摇折扇,不想与她计较这些事情。 感觉说多了也不太好。 就自顾自地看着中央的那处场地。 虽然他不沉迷与于声色犬马,但是这些歌舞还是很美的。 可以欣赏欣赏的。 正好红拾也没准备再说了,就坐在原位置上,欣赏着歌舞。 “你现在饿不饿?要是饿了的话我去叫人送些饭菜过来。” 沐云归看了一眼自家小妹。 这大晚上的,也正好是要吃饭的点儿。 而且他们中午都没吃饭,下午也没怎么吃饭。 他估摸着小妹应该是饿了的。 “但是我不知道吃啥哎。”红拾思索了一番。 她又在为自己的一日三餐而感到发愁了。 以前也是,感觉这些东西吃着吃着就有点吃腻了。 可能这就是矫情吧。 但是她真的是个很挑食的人。 “去旁边的那处楼阁吧,那里有很多新奇的吃食,可以一边看歌舞,一边用膳。” 正好,徐陵也觉得有些饿了。 就推荐了一处地方,路程不远,就在旁边的楼阁。 “我觉得可以,顾公子,云宗主,你们觉得呢?” 沐云归点了点头,那样也挺好的。 就直接带着自己妹妹过去挑选喜欢的吃食。 但也要问问别人的意见。 “挺好的,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顾夜央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瘪瘪的。 云破月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一举一动皆是带着仙者的高冷清贵。 随后几人就一起去往了旁侧楼阁的大厅。 “一楼是较为普通的吃食,我们去二楼吧。” 徐陵带领他们去了二楼。 红拾这时才发现,这里的构造布置其实和食堂很像,四面八方有着不同的窗口。 每个窗口前,挂着写好各种小吃的木牌。 这种还是挺不错的。 “这里分为糕点、主食、水果、酒水等四个区域,价格挺划算的,味道也很不错。” 徐陵为他们介绍了一番。 “我带着小夜先过去看看了。”红拾准备带着夜南墙先过去。 毕竟她不太想让原身的三哥帮她付钱。 她现在很想将她与原身分割开来。 但是她深知,这样是不太可能的。 借尸还魂,附体重生,这样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且她觉得,自己在不久之后,也会将这些给说清楚。 到那时。 不论结果如何,他们的相处也不会似之前那般。 所以现在就可以减少这些牵绊颇深的事情了。 “我和师兄,还有花师妹去那边看看。” 顾夜央迅速拉着师兄他们两人去主食那边了。 原因嘛,很简单,其一是他想吃碗牛肉面,其二就是想找人陪着他。 沐云归心里猜想着小妹是不想让他付钱。 也只能是成全了她的心思。 “沐兄,请。”徐陵甩了甩袖子,做出请的姿势。 “徐谷主客气了。”沐云归虽然有些不太情愿。 但还是十分谦和有礼地说着。 红拾带着夜南墙去了水果的那个地方。 “想吃什么就直接说,我来付钱就好。” 然后便是对着夜南墙淡淡说道。 夜南墙看了一眼窗台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不明的情绪,最终摇了摇头。 “是不喜欢吃水果吗?”红拾讷讷问道。 夜南墙摇了摇头,“不是的,我还不饿。” 他只是想起了以前食不果腹的那段日子。 三天两头的吃不上饭,采着山间野果,或是捕着河鱼。 那段时间,与现在的日子,可是判若云泥。 大抵是喜乐难渡悲喜为酬。 “好吧。”红拾点了点头。 然后就到窗口处买了一串葡萄,她还是很喜欢吃这种看起来晶莹可爱的果子的。 “一起去看看主食那边吧,你正在长身体,不管怎样都是要吃点的。” 红拾又带着夜南墙去了主食那边。 最后她挑了一碗清汤素面,还逼迫着夜南墙吃了一碗牛肉面。 等到歌舞皆歇,繁华落尽之后。 他们几人也回到了酒楼。 —— 第二日清晨,他们几人早早便来到了九幽学院。 站在学院门口,等待着同行的其他人。 看着这学院的装潢,还是十分华丽的。 琉璃金瓦,汉白玉石,华贵万分。 不愧是这九幽大陆,修仙宗门中人其他散修之人最为向往的地方。 而且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里面的灵力蕴藏浓厚。 是个很适合修炼的地方。 但是如今,她觉得这里不怎么样。 当然是因为对原身的那件事情仍然心有芥蒂。 等了不到一小会儿,就有一群人过来了。 领头的人是个光头,也就是那位梵音佛子。 红拾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长相娇媚的女子,穿着粉色轻纱,可以隐约看见她的好身材。 那人就是陈尽欢了,合欢派的大弟子。 其他的人,她也不认识。 反正这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两方人员就是各看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一刻钟后,学院的大门才慢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二十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着精神矍铄,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红拾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对这人没有丝毫印象。 看来原身也不认识他。 “欢迎诸位不远万里长途跋涉来到我们九幽学院,诸位都是各大宗门的顶尖弟子。 对于此次的秘境历练,想必你们也有所了解,凶险无比,可能面临着会生死未卜。” 那位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极其慎重地说着。 “但与此同时,也有着难以预料的机缘。你们若是想退出的话,还是应该早做选择。” 话落之后。 人群中传来了些许议论声。 “这次的秘境历练很是危险啊,我们要去吗?”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试试。” “不就是一个小小秘境历练吗?有什么好怕的。” 大多是那种兴奋紧张的声音。 反正到最后也没有人退出。 “先来清点人数,北凉国的弟子到了吗?” 见没有人退出,那老者继续说着。 第430章 艳阳高照到大雪纷飞 “都已到齐。” 云破月象征性地清点了人数,然后才沉声回答着。 “多年不见,破月仙尊风采更胜当年啊。” 那老者最初没怎么注意到他,听到他说话之后,才反应过来。 “谢过清风长老谬赞。”云破月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等到清点完其他两国人数之后,那老者才带着他们去了另外一处地方。 穿过长长的杨柳河岸,爬过一座巍峨高山。 最终来到了一处森林入口。 有几个人已经提前到了那里,可以很明显地知晓那入口处设下了禁制。 “云公子,你们的人都到齐了吧。” 清风长老走上前看了一眼其中为首的那人。 也就是城主之子云鹤。 他带着云家的子弟还有其他修仙世家的公子哥很早就过来了。 “已经到齐了。”云鹤瞥了一眼红拾那边,然后淡定回答着。 “秘境历练期限是不确定的,长者一个月,短着寥寥数天,一切全凭各位机缘。” 清风长老双手结印,解开了入口处的禁制。 “弟子知晓。”一部分人很是整齐地说着。 那部分人就是九幽学院的学生了。 红拾微微低垂着头,眼角飞快地瞥了一眼。 那些弟子都是穿着同样的服饰。 神态自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也没再想着什么了,仔细听着清风长老的讲话。 “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老朽还是要提醒一句,里面凶险异常,诸位应当小心行事。” 清风长老说完之后,便退到了一旁的位置。 将选择的机会留给了他们。 不过也说不上选择,既然来到了这儿,那就肯定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的。 “走吧。” 红拾看了一眼入口处,什么也看不清楚,并不算很可怕。 原本她是想着最后进去的。 但后来,还是算了,她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们先进去了。”沐云归对着云破月说了一句之后。 就和夜南墙一起跟着自家小妹的身后。 在其他人的注视之下,红拾他们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那老者眼神中闪过浓浓的赞赏,但与此同时夹杂着些许愧疚。 要怪就只能怪她过于出类拔萃,世上的天才本就不多,像她那样的更是寥寥无几。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敢于尝试的人。 其他人也纷纷进去秘境。 等到最后几人,也就是云破月和花弄影他们三人进去之后。 那老者又再次结印,设下了第二道禁制。 若是无法掌控,那就只能毁灭。 …… 一阵眩晕之后,红拾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不可抑制地睫毛微颤。 她眼前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再是杂花生树的丛林,而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林原。 有些冷,才一小会儿,雪花就已经飘进了她的脖子里面。 她只能先进了空间。 “喵喵喵~”她才刚进去,白玉就直接跑过来了。 一个劲儿地蹭着她的脚。 “小老弟,你又咋了?”红拾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白玉这又是咋了。 怎么每天都这么的黏人,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但是转念一想吧。 若是没有了白玉,或者它不这么黏着她,她可能会更加地不适应。 这样一想,也就还好了。 “我好想你的。”白玉迅速跳到了红拾的怀里。 然后舔着她的手背,像是许久未见的眷恋,又像是依依不舍的思念。 “我也很想你的,那个啥,我们现在来到了九幽秘境,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 红拾很是温柔地摸了摸白玉的小脑袋。 顺便解释了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 感觉变化挺大的,艳阳高照到大雪纷飞。 她有点不太习惯,所以想进空穿一件斗篷外衣。 “九幽秘境有什么好来的,这里面一点也不好玩的。” 白玉撇了撇嘴,这么个地方,真没啥好来的。 还不如去神域里面的秘境,那里才好玩呢。 “照你这么说,你以前是来过这儿的吗?” 红拾抱着白玉往里走,然后继续询问着。 “那当然啊,这世间的任何地方我曾经都去过,只不过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 白玉满脸骄傲地说着。 他去过的地方,走过的路,可都是很多的呢。 当然了,那是跟着他主人一起的。 “哦哦。”红拾点了点头,不再说着什么。 迅速走到装衣服的箱子旁,找出了之前原身哥哥送给她的那件红色鹤毛大氅。 看着就是很保暖的,还可以挡风遮耳朵。 记得那天,三位哥哥一起拿了个大箱子过来。 然后让她挑出自己喜欢的衣裳。 她当时挑了很多,最喜欢的就是这件红色鹤毛大氅,领口处和帽檐处是白色的毛。 将白玉放在一旁。 然后把鹤氅披在身上,系好领口处的带子。 整理好衣衫之后。 红拾才继续把一旁的白玉抱起来。 “主人啊,你今天咋打扮得这么好看呢?” 白玉一直盯了很久,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他就搞不懂了,主人咋天天的打扮得这么美艳不可方物。 以前觉得她长得还行,眉清目秀看的过去的那种。 但是现在。 他是真心觉得主人好看,这倾城的容貌很是不错。 这种想法,他想过很多次。 尤其是近段时间以来。 听着这些名不副实的夸奖,红拾眸光微闪,沉吟了片刻。 “可能是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才刚说出口,红拾自己便笑了。 “算了算了,装不下去了,我哪里打扮了,不过是加了一件斗篷大氅,御寒保暖的。” 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她天生丽质那种话。 自我认知良好,总而言之就是她暂时不配。 “主人啊,咱这么好看,不用过于自卑的。” 白玉继续蹭了蹭自家主人衣裳的领口处。 讲真的,这鹤氅挺暖和的。 领口处的毛边就和他自己身上的毛一样。 “我可说不过你,先出去再说吧。” 红拾决定还是先出空间。 虽然外面是陌生的场地,是冰天雪地,但是她就是过来历练的。 这些困难还是要克服的。 出了空间之后,依旧是大雪纷飞。 不过她从空间里面拿了伞,还是可以挡挡的。 “这里是九天雪,相传这雪是从九天之上来的,这雪也不会化,只会越积越多。” 白玉看了一眼四周。 这里还是很难走出去的。 当年主人用了半天的时间才走出去的。 至于为什么是走呢? 那就不得不提到天庭之上的那群家伙。 第431章 可以说说话啥的 那群没事情做的神仙,非得找个乐子。 在人间设下秘境,丢了几件秘宝进去,这样就算了吧,还非得弄些阻碍的东西。 这九天雪就是其中的一种。 里面还有很多的困难,而且还不能施展灵力仙术。 “这么神奇的吗?从九天之上落的雪,经年不化,那我脚下的地面应该是冰川了。” 红拾看了一眼脚下。 难怪她觉得这里很硬,不过还好她进空间的时候,顺便换了一双暖和的鞋子。 要不然鞋袜现在早就已经湿了。 只是她不知道要干啥。 说是历练,但是她也不太理解是要干啥。 “为啥我会在这儿,那我现在要干啥?” 红拾撅着小嘴喃喃地说着。 反正她觉得她自己还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而且自己身边连其他人都没有,就她自己一个人,怪害怕的。 “当然是找到秘宝,然后走出这个小虚空之境啊,除了九天雪之外,还有好多个小秘境。” 白玉在想,主人是不是傻啊。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这儿了。 “这里有啥秘宝啊?”红拾一边撑伞而行,一边问着。 她想等知道这儿有什么之后,再做决定。 “乾坤镜,可以照出哪个地方是风水宝地,也就是灵力蕴藏浓厚的那处地方。 不仅如此,还可以通晓过去和未来之事,判阴阳鬼神。” 白玉解释了一番。 听着这些,红拾她心里已经有了考量。 “我对秘宝暂时不感兴趣。” 她觉得那件秘宝对她的吸引力不算很大,而且把时间花在那些上面,有点不太划算。 可是如今,又该怎么出去呢? 或是去往其他的小秘境。 “主人啊,虽然你不需要秘宝,但是你要去往那个地方,才能找到其他秘境的入口。 换句话说,你们前来历练的所有人都在九天雪秘境中,最终的目标是找到入口去往下一个地点。” 白玉见主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又继续说着,悉心解释了很久。 “我不理解耶,为啥还要这么麻烦呢?” 红拾有些疑惑,她觉得这未免有点太复杂了。 也就是说要通关的,从这个秘境到达下一个秘境。 最初所有人都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但是后来如何,还是要看自身能力的。 所以这就是一种竞争模式了。 “何必事事理解,这很多事情,都是得不到答案,与其百般纠结和执迷不悟,还不如看淡一切。 主人啊,我记得你最初那段时间还是啥也不计较的,但是这段时间,总是顾虑重重。” 白玉又蹭了蹭红拾的脑袋。 他觉得自家主人心里藏着很多的事情。 就连这心态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是吗?可能是你现在才真正的了解我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何种性子。” 红拾自嘲一笑,带着些许的怯懦。 她觉得她过的很迷茫,每天都在忙着或是做着一些不算自在的事情。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 她的心境早已不同,以前只需要考虑修炼的事情。 偶尔做个梦,痴恋自己心上人。 那样的日子很简单,根本就没啥好顾虑的。 但是现在不同。 选择的事情越多,身边接触的人也很多。 就有点迷茫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在这里又不能使用灵力,只能选择徒步前行。” 白玉抬眼,看了一眼前方那漫无边际的雪域高原。 他还是挺担心自家主人的。 这里的雪域是用不了灵力的,所有人只能靠着徒步走过去。 但是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需要顽强的体力,还有意志力,若是碰上了雪狼,那就更加危险了。 “嗯呐。”红拾点了点头。 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应该是无论从哪个方向走,最后都能到达秘宝处也就是其他秘境入口处。 所以只要埋头往前走就可以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觉得有点儿奇怪。 但是目前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 可能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反正鞋袜早就已经湿透了。 “白玉啊,我走不动了,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啊。” 红拾直接停在了原地,前面就直接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头的那种。 她有走的那个心,但没有徒步的那个力气。 这就像是爬雪山一样,路途长长,已经没耐力了。 “要不我们回空间吧,就在空间里待上一两个月,最后总有办法的。” 白玉想了想之后,故意说着。 其实他有其他的办法,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主人要想得到成长,必须经受那些磨练。 除非最后无能为力,要不然他也不会帮助的。 “算了,还是继续走吧。” 她摇了摇头,定了定恍惚的心神。 或许这个时候应该来个毒鸡汤的。 她想起了那句:“我要忍,忍到春暖花开。我要走,走到灯火通明。他们要看我输,我偏不。” 咬咬牙就过去了。 她又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虽然步伐很慢,但是基本上没有停过。 抬头看了看,前面好像有个人影。 由于雪花飘的很大,她也有点看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是个白色的身影。 “咳咳咳。”她决定先轻咳几声引起那人注意。 听到咳嗽声,前面的那人也回过头来了。 风吹散雪粒,白雪皑皑,一位翩翩俏公子,一位红妆小姑娘,在雪中遥遥相望。 “是你啊,好巧,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红拾主动走上前打着招呼。 她觉得挺意外的,不过这茫茫大雪中,碰见谁都有点让人意外的。 她觉得这应该是孽缘颇深。 但还是挺有意义的,不至于什么用处都没有。 “还真挺巧的,你怎么样?还可以坚持吗?” 云鹤也觉得很巧。 看着眼前的女子轻颦浅笑,眸若上弦之月。 他只能无奈感慨,这大概是上天可怜他,然后赐的一段缘分吧。 “还好,可以坚持下去的。”红拾点点头应答道。 云鹤看了看天色,不算很早。 便迅速提议着:“既然如此,若是红拾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他有些私心在里面。 的确不太坦荡,只是想要多陪陪她而已。 可能以后也没啥见面的机会了。 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做个告别吧。 “可以啊,两个人一起走,可以说说话啥的,不至于太过无聊了。” 红拾点了点头。 她还不至于介意这些事情。 第432章 就偶然碰上了呗 而且,两个人一起走的话,可以更好应对危险。 红拾怀里的白玉却不满地动了动身子。 这人居心不良,看着主人的那眼神儿,分明就夹杂着喜欢。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缘分让他们两人碰到了一起,又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 就只能不满地挪动身子。 两人边走边聊天。 云鹤看了一眼红拾怀里的猫。 “这猫看着是有些重量的,你抱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吧,要不让我来帮你抱着?” 他有些心疼她。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啊,就一只猫而已,我还是能够抱得动的。” 红拾觉得没必要。 她又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大小姐。 就一只猫,怎么可能会抱不动,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喜欢别人染指她的东西。 白玉是她和阿止的猫。 她也不太想让别人来碰,心里面多少是有点介意的。 “也好。”云鹤点了点头,不再说着什么。 一路上,两人偶尔说了几句话。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徒步前行。 徒步前行了很久之后,天色将要黑了下来。 他们准备临时找一处山洞待着。 不过这雪域高原上,还是很难找到山洞的。 他们两人找了好久,最后都没有找到。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在另外一个方向看到了一大串的脚印。 云鹤蹲下来看着地上的脚印。 “按照这脚印来看,应该是刚走不远的,我们只要循着踪迹跟上去就可以了。” 根据这脚印,他能得出来的也只有这些了。 “可以的,跟上去吧。”红拾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虽然他们这些人目前处于竞争的关系。 但终究还是同一个战线的,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 或许这样想很幼稚。 但是她觉得一大群人共同前行,好过一个人踽踽独行。 有能力的时候,一个人独行是没问题的,但是没有能力的情况下,还是要多考虑考虑的。 两人一边快步追上,一边笑谈着。 “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毕竟这个想法多多少少是有些贸然的。” 云鹤趁着雪色和夜色瞥了一眼。 隔着红色鹅毛大氅的帽兜,他只能看见女子异常冷清的侧颜。 不像之前那般蛮横无理之态。 反而是不染尘世,似是千年盛开的雪莲。 孤冷清高却又遗世独立。 红拾一边摸着白玉的脑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着: “那倒不至于,这个想法虽然挺贸然的,但是从其他方面考虑,还是十分周到的。” 对于这种提议,她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那就好。”云鹤将目光收回,再次看着地上的脚印。 夜晚,风雪更大了。 他们两人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了。 跟着那脚印,一直走到一处山洞的入口。 隐约可见,洞内竟然有着火光。 “我们要进去吗?”云鹤问道。 他不太确定里面到底有谁,但是那隐约可见的火光,很温暖。 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 他身为男子,抗抗冻没啥的,但是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宜受冻的。 “进去吧。”红拾看了一眼里面。 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里面有着火光的,虽然很微弱,但是在这雪夜里面却是异常温暖。 他们两人走了差不多一天。 再这么走下去的话,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从洞口处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 越来越近。 他们也看清了里面的人影。 “拾姐姐。”里面坐着的男子率先站起来了。 “是你们啊,这也太巧了吧。” 等到看清之后,红拾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在这里碰到了花弄影、夜南墙还有云破月他们三人。 看来原书男女主的缘分是天定的。 在这么大的雪域里面,都能够偶遇到。 这应该就是天定的良缘吧。 “快点过来坐着烤火吧,外面天寒地冻的,辛苦你们了。” 花弄影看了一眼红拾,无意间瞥见了那双冻得通红的手。 看着实在是有些心疼。 “谢谢几位了。”云鹤对着他们躬身道谢,然后才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着。 虽然他们之前没怎么正面接触过。 但是他还是听说过他们的,也远远见过几次。 “拾姐姐,把你怀里的猫给我抱着吧,你先烤烤火,暖下手。” 夜南墙看着红拾那冻得通红的手。 神情中带着些许自责和愧疚。 “好吧,麻烦你了。”红拾话还没说完,白玉就已经主动跳到了夜南墙的身上。 其实主人是可以把他放进空间里面的。 但是她竟然没有这么做,这让白玉有点疑惑。 他有点想不通,但也没有深思。 其实红拾只是想抱着它暖手,顺便让它多多感受外面的世界,整日待在空间里面,也会腻的。 夜南墙轻轻地拂去白玉身上还未融化的雪花。 然后很贴心地将它挪了个位置,以便于更好地烤火取暖。 红拾将双手伸了出来,放到火堆旁慢慢烤火。 她的手是通红通红的,还没啥知觉的那种,等了好久才慢慢暖和起来。 云鹤也是在一旁烤火。 走了差不多一天,自然也是极冷。 “话说你们两人是怎么碰到的?这风雪交加的广阔雪域高原上,能遇到也是也是缘分。” 花弄影有些疑惑。 眼前这位云家大公子和外界传闻中并不相同。 这件事情她以前就知道,也听说过他和青阳宗大小姐也就是红拾的那些仇怨。 那个时候,她不怎么关注这些事情的。 但每每走过一处酒楼,或是在后山之时,总能听到那些人在议论。 而每次的内容都少不了他们两人。 足以看出,他们两人当时应该是有仇怨的。 “我在雪地里走着,听到后面有人咳嗽,然后回头一看,才发现是红拾姑娘,后来就想着结伴同行。” 云鹤在一旁风轻云淡地解释着,不慌不忙。 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就偶然碰上了呗,话说你们这也挺巧的。” 红拾看了看坐在一处的云破月和花弄影。 这样一看,他们两个人是真的很般配。 又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夜南墙,眼神流转间,无意中瞥见了一抹亮眼的颜色。 “小夜,你受伤了吗?怎么身上有血迹?” 那抹血红色,有点显眼,她直接问了出来。 “这血迹不是我的,是雪狼的。” 夜南墙看了一眼衣衫处,淡然解释着。 “我正要说呢,我在路上碰到了一群雪狼,在与它们厮杀的时候,夜小弟和云仙尊也过来了。” 第433章 白色的猫是很显眼的啊 花弄影急忙解释了一句。 那群雪狼还是有点厉害的,她当时差点就受伤了。 还好碰上了他们两人过来帮忙。 说来也是一件很巧的事情。 “原是如此,这里还有雪狼啊?” 红拾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都不知道这里竟然会有雪狼这种生物。 “肯定啊,我们是出来历练的,又不是让你出来玩的。” 花弄影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她脑门儿上。 都已经啥情况了,这人竟然还要用这么天真的语气来说,反正她是哭笑不得了。 “那倒也是。”红拾点头附和着。 他们又聊了会天,说了些其他的内容。 “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儿休息,我来守夜就好。” 云破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催着他们赶快休息。 “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一人来守一个时辰。” 红拾听完之后弱弱地说了一句。 虽然她有点困了,但是她觉得让云破月一个人来守夜有点不太好。 夜晚的时间这么长,终究是不太合适的。 “我赞同,可以轮流来守夜,四轮就够了,两个女孩子一起守一个时辰就好了。” 云鹤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觉得轮流来守夜是可以的,但是他们几个男子可以多担待点。 至于红拾姑娘和九洛宗的那位大小姐,不必过于苛刻。 “我觉得可以,我和红拾先来守夜吧。” 花弄影点了点头,这样安排也是可以的。 一旁的红拾也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样还是挺合理的,她睡觉一般是很沉的,睡着了的话是很难叫醒的。 倒不如等到守完夜,安安心心地睡会儿。 “如此也好。”云破月看了一眼他们几人。 少数服从多数,他也不好再多做勉强。 红拾看了看旁边的夜南墙,轻声询问着:“小夜呢?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吗?” 她觉得小夜这孩子多少是有些腼腆了。 虽然她自己也有点腼腆,还挺社恐的,但是以前那是有点不太敢说话。 现在的话,也就还好。 这些人都是她所认识的,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夜南墙微微抬头,一双浅色眸子里藏着些许不可思议和触动。 最终动了动唇,“可以的。” 话语不多,可这几个字却是夹杂着莫名的情意。 他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一丁点儿温暖就会让他觉得很好很好。 就像拾姐姐,刚才主动问他意见的做法,他不善言辞也沉默寡言,却还有人这般在意他的话语。 这些细碎的温暖,让他好似浸润在春日的和风细雨中,无限滋长。 “好了好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和阿花先守一个时辰。” 听到了夜南墙的回答,红拾才心满意足地说了这话。 夜色暗涌,外面的雪色照了进来,火堆旁异常温暖。 花弄影和红拾坐在旁侧。 偶尔暗自思考,偶尔闲谈几句。 等到时辰差不多之后,云破月也醒了。 开始新的一轮守夜。 …… 一直都有人守着夜,火堆自然是彻夜未灭。 第二日,红拾他们醒来的时候,都是觉得很温暖舒适。 等到各自整理了着装之后,就准备开始继续行走了。 这个过程还是很奇妙的。 从红拾孤身一人到现在五人同行的小团体,她自己都挺感慨的。 出了山洞之后,外面依旧是风雪交加,未曾停过。 “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走?” 云鹤率先开口问了出来,他对这个地方并不了解。 只是知道这儿有很多秘境,他们目前所处的只是其中最底层的一个秘境。 其他的东西,他是一概不知的。 “我也不太记得方向哎,昨天晚上我和云鹤还是跟着你们的脚印找到这儿来的。” 红拾看了看地面,那些脚印已经被雪花掩盖了。 她也不记得昨晚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委实是过于无语了。 之前她都不怎么出来活动,后来就是问白玉的。 糟了!!! 想到这里,红拾才想起怀里面空落落的,用意念感知了空间,好像没有看到白玉。 “怎么了?”花弄影微微侧过身子。 正好看见红拾这六神无主有些慌乱的样子。 “我的猫好像不见了。” 说完之后,红拾就准备迅速跑回山洞。 “跟上去吧,红拾她的那只猫好像不见了。” 花弄影对着一旁的三人说着。 “喵喵喵喵~”红拾试着学了几声猫叫。 但始终都没有听到她心里所期待的声音。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当时也没怎么注意。 现在这里,她是真的没有找到。 白色的猫明明是很显眼的啊! 但是她看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那抹小小的白色身影。 她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忘性啊。 以前的时候,就是如此。 在她小时候,因为期末放学回家忘记把伞给拿回来,而被养父母批评,还有一次忘记带卷子回来。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很颓废了。 与此同时,花弄影和云破月他们几人也赶了过来。 都是帮忙到处寻找着。 但是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结果。 “先别找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云破月叫停了他们几人。 等到走到了一处聚着之后,红拾很是失落,双目无神,整个人都是在发抖的那种。 “首先,要搞清楚你那只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云破月只是站在一旁,镇定自若地说着。 红拾整理了情绪,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慢条斯理地说着。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它还在我身旁,今天早上的话,我就没怎么注意到了。” 说来都是她这个主人失职。 云鹤挠头回想着:“今早我睡下的时候,那只猫还在一旁,但是它没怎么睡着,我还和它对视了好几眼。” 因为他当时是准备看红拾几眼的。 然后就正好和那只猫来了个对视。 “它这么乖,一般都不会乱跑的。” 红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是一个很会做事情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一点也不清醒。 以前会默默地哭。 但是她知道,哭也没用,就只是强忍着泪水。 “没事的,你那只猫是灵宠,不至于会发生什么大事,我们再找找线索想想细节。” 花弄影轻拍了拍红拾的肩膀。 “根据时间推断,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 云破月边说边看着四周。 又继续说着:“外面没有脚印,这个洞也不算大,先一起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第434章 雾之境感觉有点怪怪的 具体如何,他大概猜出来了。 这里肯定是有着其他的通道,至于是哪种,还有待考究。 “云仙尊的意思是,它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个洞里面,所以不论如何都可以找到线索。” 云鹤稍稍总结了一下。 虽然他没有破月仙尊那般聪慧,但此刻也能听懂一二。 至于红拾姑娘,此刻是当局者迷。 所以他就为她解释了一番。 “对的,它应该是不会离开这处地方的。” 红拾点了点头,似是找到了一丝希冀。 能够不哭出来,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坚强了。 说完之后,他们又各自找着线索。 虽说一直都有人守着夜,但是也不太会关注一只猫。 这些红拾是知道的,所以她只是有些怪她自己罢了。 连只猫都看不住,她又还有什么用呢? 大概就是个无用之人罢了,她的心一沉,恍若掉落在雪地的月光,再也打捞不起来了。 “拾姐姐快看,这里好像有猫的抓痕。” 一阵激动欣喜的声音将她从自责中唤起。 她迅速抬眸,然后跑到了夜南墙所在的那个方向。 其他几人也迅速跟了过去。 红拾看着这抓痕,嗫嚅着对他们说道:“确实像白玉的抓痕,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挺奇怪的,白玉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那样有点不太符合它的作风。 “看看这石壁,应该会有些许线索的。” 花弄影似是猜到了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这处石壁。 “不知道哎。”红拾伸出手去摸了摸这石壁。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人就被一道白光给卷走了。 …… 经过了好一阵的沉沉浮浮。 他们几人才掉落在地面。 虽然说是掉落在地,但是姿势却是大不相同。 譬如红拾,她是直接躺在了地上的那种,睁开眼睛,所看到的便是湛蓝蓝的天空。 先看了看右边,还有个直接趴在地上的。 后又看了看左边,也是躺着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儿吧。”花弄影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走过去将红拾扶了起来。 红拾在她的搀扶之下,迅速站了起来。 利落干脆地拍了拍身上的草。 “这是哪儿?竟然还有这么一大片绿色的草地。” 她看着周围的环境,除了一片草地之外,还有一处较大的水潭。 “我也不太清楚。”云鹤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夜南墙也看了看四周,同样是不明所以。 正在这时,水潭中传来些许动静。 “咕噜噜咕噜噜” 先是水潭搅动的声音,然后传来了几声猫叫。 “喵喵喵~” 红拾迅速跑了过去。 “你咋在这儿啊?你都不知道,我可担心你了。”看到了那抹白色的小身影。 她沉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这句带着些许小哭腔的话语,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委屈。 白玉愣生生一下子就跳进了红拾的怀里。 好家伙! 大滴大滴的水珠,全蹭到了她的身上。 但也还好,她面上穿的是那件鹅毛大氅,没怎么打湿,而且本来也是要脱下来的。 正说着,云鹤看着水潭的中央处。 想起了自己曾经听父亲说过的那些事情。 诚然,他也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 “这里好像是雪境的出口处,那水潭中间有一块类似于镜子的东西,就是这里的秘宝乾坤镜。” 同时,他伸手指了指水潭中央的那处。 云破月和花弄影很有默契地同时抬起头,只是看了一眼,又同时将头给低了下去。 他们对这东西并不感兴趣。 一旁的夜南墙则是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拾姐姐身上。 站在她身旁,安慰了一句:“没事没事,拾姐姐的猫这么聪明的,必非凡品。” 他猜到了些许,拾姐姐的猫应该是故意将他们引过来的。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只是这方法,用的属实有点儿不太妥当。 “嗯嗯,白玉可聪明了,误打误撞地就带我们来到了这儿。” 红拾点了点头,她也觉得白玉必非凡品。 但是后面那句话。 她是故意那么说的,虽然她已经猜到了,白玉就是故意在那面石壁留下抓痕的。 至于目的呢,那很简单,就是想把他们带过来。 但是她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很有可能他们已经猜到了。 不过最后的结局是,他们都是心照不宣,对这件事情更是闭口不提。 云鹤瞥了一眼他们几人,发现他们的神色都是异常淡然。 不由得出声询问道:“你们对那秘宝乾坤镜,不感兴趣吗?” 虽然他自己是不感什么兴趣的。 但是他觉得,他们修为高深,对于秘宝这类东西,应该是有很强的能力去得到的。 “没得兴趣。”花弄影淡淡说道。 她虽然不太清楚乾坤镜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依旧很确定,她不需要这类物件儿。 “我也不怎么感兴趣。”红拾摇了摇头,她手里的秘宝已经有很多了。 称心如意的秘宝不需要很多,一两件自己十分喜爱的就已足够。 看着云仙尊和红拾身旁那男子的神色。 云鹤就已经知道,他们没人对这些感兴趣,不过也确实如此,这里还是最底层的秘境。 “我也不怎么感兴趣,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他也笑着说了一句。 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这一趟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 “那我们是去下一个秘境,还是在这儿等我三哥和顾夜央他们?” 红拾询问着他们的意见。 云破月微微颔首,稍作沉思: “去下一个秘境,我相信夜央和沐三公子的能力。” 其他几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们在水潭旁找到了一处禁制,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成功地将禁制打开了。 一阵诡异的炫光闪过。 他们几人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 等到红拾再次睁开眼睛时,她身旁还是空无一人。 只有怀里面紧紧抱着的白玉。 “白玉啊白玉,这又是哪儿啊?” 她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似是在虚空之中,大雾弥漫,看不清前面的路。 “雾之境,这里是九幽秘境里面最容易通过的一处地方,只要心无杂念就可以了。” 白玉看了一眼四周,这处地方很容易通过的。 没有丝毫担心的必要。 “雾之境?感觉有点怪怪的。”没由来的,红拾心里莫名有一阵慌张。 倒也不是问心有愧啥的。 第435章 在人间渡劫的桃花神 只是她觉得她没有那种很清明的心思。 心无杂念这件事情,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就算脑袋放空,那一瞬间也要想想怎样放空。 而且她本来就很多思多虑。 “主人啊,这真没啥的,前主人当初不过一瞬便破了这雾之境。” 白玉以为自己主人是害怕这些,便劝慰了一句。 “算了算了,先走再说。” 红拾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总不可能就一直待在这儿。 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但是,速度却是很慢,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前方袭来,将没走两步的她逼得连连后退。 最终倒在了地上,闷哼一声。 “唔。” 像是在云雾上,很柔软,丝毫不觉得痛。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后退,令她有些措不及防。 白玉迅速跳到了一旁,用爪子挠了挠头,他觉得这很奇怪,为什么主人会被那股威压给击退。 “咳咳。”红拾迅速站了起来。 看着前方大雾弥漫的空白之处,心里依旧是有些恐惧。 “主人啊,你试试可不可以使用灵力?”白玉跳起来蹭了蹭她的膝盖。 “好。” 说完之后,红拾准备试试,催动体内真气,但是丹田处却是疲软无力。 什么灵力也使不出来。 “好像不行。”她又试了一遍,依旧是和之前一样。 “咦?这就很奇怪了,前主人当时是可以使用灵力的。” 白玉探着脑袋,满是不理解。 “哪里奇怪了,你前主人可是上神之身,我目前不过是一介凡胎肉体,这没有什么可比的。” 红拾打断了白玉的话,她觉得这样很正常。 总不可能什么磕磕绊绊都没有,那样才叫做不正常。 将白玉抱了起来,换了个方向继续走着,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那股强烈的威压给击退。 “主人啊,要不咱别试了吧,想想其他的办法。” 看着主人一次次地跌倒,然后又站起来。 白玉不禁再次劝说着。 “没事没事,就剩下最后一个方位了,再试一次,说不定就成功了。” 红拾摊了摊手,她还想再试一下。 哪怕已经知道结局,这样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是她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着另外一个方向。 迈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数到了十步之后,她以为是快要成功了。 不过心里仍旧不敢放松下来。 但是——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那股强烈的威压再次袭来,直接将她给震飞了。 “呸呸。”红拾吐出一口血水,拿手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主人啊,咱就是说啊,不能这么莽撞啊,你没事儿吧。”白玉赶紧跑到了她的身边。 “没事儿。”红拾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她有点没用罢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大用的人,干很多事情都是干不好的。 “要不我们看看这四周,或是看看这蒙蒙雾气,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 白玉蹭了蹭红拾的手背,算是一种安慰吧。 “嗯嗯,也只能这样了。” 她才不想认输呢,迅速爬起来,然后理了理衣衫。 继续将白玉抱到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 十分亲昵地将自己的头蹭了过去。 “还好有你陪着我,若是我一个人的话,估计早就凉凉了。” 红拾一边蹭着白玉的脑袋,一边轻声说着。 若是没有白玉的话,她一个人该有多害怕啊,所以说啊,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如今方觉这句话道理不浅。 把这句话给引用到猫的身上亦是如此,养猫千日,用在一时。 “雾之境,很明显,它的突破口肯定是与雾有关的。” 白玉只是点到为止,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没有说什么了。 红拾伸手感触了一下,依旧是雾气蒙蒙的,手刚伸出去没多久,就有些许小水珠。 “水火不相容,如果我用烈火来烘烤这雾气,它是不是就能够散开呢?” 红拾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关键处是雾气,那就先解决掉这团雾气。 那样应该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可以,你试试吧。”白玉探着脑袋看了一眼。 但是不知道这个方法最后可不可以成功。 “嗯。” 虽然红拾现在使用不了灵力,但是之前汇聚在体内的那股红尘灵火,她还是可以使用的。 将所有真气全部聚于指尖,心里默念着咒语,不过片刻,指尖前方便冒出一丝火苗。 对于这种东西,她感到很奇怪,但也没有过多纠结。 当一阵小小的火团迸发出之后。 渐渐将那些雾气都蒸发掉了,四周的环境也在逐渐发生变化。 繁花似锦,看起来煞是好看。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这就是花海吗? 比她当时见过的花之迷谷还要漂亮许多。 有很多浅色的花朵,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白玉啊,这里又是哪儿啊?” 她再次询问着白玉,谁让她太没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花之境,这里面还算可以,据说有桃花神女当年留下的一抹幽魂,若是有机缘的人,还能获益匪浅。” 白玉看了看四周。 主人的机遇不错啊,竟然来到了这里。 想当年,前主人可是踏遍了好几个小秘境才来到了这儿的。 不过那时候,主人对那些事物也没有兴趣,只是在这里走了一遭,将那些妖邪之物给解决掉。 至于秘宝啥的,他没有丝毫兴趣。 “桃花神女到底是何等人物?怎么很多事情都能与她有关。” 红拾不禁有些纳闷。 她以前没怎么听说过桃花神女,但是出了山洞之后,就听说过很多次。 就连她那件神器花神祭,也是与那人有关的。 前段时间,在五三斋听过的那个故事。 还有之前在拍卖行里面拍下的那个桃花步摇。 这很多事情,都在牵扯着她。 以前也很奇怪,但是不像今天这般兴致盎然。 “桃花神据说是天上的仙子,犯了错之后在人间渡劫。”白玉也不怎么清楚,就只是随意说说。 “好吧,不管了,继续走吧,反正这桃花神也与我没多大关系。” 红拾也不想再执着于这些,就决定继续往前走。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一片桃花林中。 看到前面有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光从背影,就可以看出他是个高逸优雅的人物。 第436章 只有一堆金银珠宝 “云仙尊,是你吗?” 抱着试试的心态,红拾喊了出来。 她觉得那人的背影,和云破月还挺像的。 “红拾姑娘。”云破月回过头,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虽然和这位青阳宗大小姐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他们有过多面之缘。 他若是不理会,那样必然会失礼。 于礼于情,他此刻还是要停下来等着她的。 见他停了下来,红拾也迅速跟了过去。 “好巧啊,你竟然也在这儿。” 她不由得低低惊叹一声。 这缘分也太巧妙了,为啥是让他们两人遇到呢? 不过这样一来,可以近距离的看看她笔下的男主,仔细想想,倒也还是蛮不错的。 “属实很巧,红拾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云破月微微侧过身,话语间全数是清明持重,给人一种很强烈而又不过分疏离的分寸感。 红拾觉得还好,所以就只是随和地回答着:“可以的,我不介意。” 这确实没啥的。 既然缘分让他们遇到了,那就一起走着呗。 反正也不会是一直的那种。 等到了其他的秘境,或者很快就会分开。 都是说不定的。 两人一起往前走着,穿过了这片桃林之后。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处小木屋。 小溪流,桃花潭,格外的幽静与雅致。 红拾正想走到桥上的时候,云破月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步伐。 “小心,前面有阵法。” 一声提醒,让她不由得后退几步。 “谢谢你的提醒啊。”红拾拍了拍心口,她还是有些被惊吓到了的。 “无须客气。” 云破月甩了甩袖子,双手抬到面门前结印,划过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咒和动作。 不过片刻,肉眼可见的结界碎裂。 阵法破了。 “谢过云仙尊啦。”红拾本来是想找些词语来夸奖的。 但是那一瞬间却觉得不太合适。 什么年少成名,修为高深,风姿特秀,出类拔萃,风度翩翩,醉玉颓山等一大串的词语。 那些词语虽然华美,但是她觉得形容不了这位云仙尊。 可能最后只剩下一个清明持重了。 不过终究是说不出口的,那般恭维人的词语,她有脸去说出来,别人也不见得想接受。 “何须如此客气。”云破月只是微微敛眸,看不清情绪。 他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既然答应了那位,如今又机缘巧合碰到了,自然是要多多关照的。 “没事没事,道谢这种事情嘛,多多益善。” 红拾很不客气地说着。 等到经过木桥之后,便来到了桃花树下的木屋。 不得不说,这里是很有意境的。 可以让人有种世外桃源般的感觉。 “我先进去,避免有什么危险。” 云破月迅速走到了木屋门口。 他们都很清楚,在这个秘境出现的事物,都是不同寻常的。 寻到这么一个木屋,不论如何都是要进去看看的,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是其中所藏匿着的危险,也是不可预测的。 正说着,云破月准备伸手轻推面前的木门。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停顿了数十秒之后,还是没有推开。 “请红拾姑娘稍稍站远些,我要用灵力打开这门。” 云破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淡淡说道。 “好的好的。” 红拾迅速应答着,向旁边退了两三步。 别人愿意来开门,她自然不会去再三推托,那样难免会有些不太好。 只见云破月双手结印,口中默念着听不清的咒语,灵力运转间,凝成浅蓝色的微光。 最终渐渐汇于一处,聚在门上。 “破。”最后一声低喝,红拾是听清了的。 随着这一生声低喝,门被打开了。 云破月微微颔首瞥了一眼屋内的境况,见没有什么异常,便轻声说着: “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打量了很久,屋内的布置和平常所见的房间并不一样。 没有床,没有屏风,没有摆件,也没有桌子,唯一可见的是角落处有很多金银珠宝。 “感觉挺奇怪的,为啥就只有一堆珠宝呢?” 红拾不禁呢喃出声,这里的布置有点诡异。 桃花林中唯一的木屋,而木屋中除了金银珠宝别无他物,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但是她知道,按照一般小说的情节走向。 这木屋里面肯定是有线索的。 毫无疑问,这里绝对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事实也确实如此。 突破口就是这间木屋。 只是需要等待,那个合适的人来找到那些埋藏在命运卷轴里的东西。 但是那人,并不是他们。 他们两人在屋内转了一圈,在那堆金银珠宝处也看了很久,还扒开那些看了看。 但是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没啥特别的。 脚步声响起,不,准确来说是踩动枯枝败叶的声音。 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 在这秘境里,虽说是各自竞争的关系,但也不会还没见面就开始勾心斗角暗自算计。 他们两人很自然地走到门口处。 竟然……还是熟人。 一穿着粉色衣衫,身材火辣容貌魅惑的女子,还有一位穿着浅蓝色宗门服饰的男子。 正是陈尽欢和顾夜央。 “师兄!红拾姑娘!可算是看到熟人了。” 顾夜央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喜悦和惊讶。 他可算是找到自家师兄他们了。 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少,但是都不甚熟悉。 如今看到了熟人,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好巧啊,陈姑娘,顾公子。”红拾面露微笑,打了个招呼。 虽然不是她自己想见到的人,但也还算是很巧的。 能在这么一个木屋旁遇见。 那得是多大的缘分啊。 “木屋里面有什么吗?我和陈姑娘也是准备进去看看的。” 顾夜央看了一眼木屋内,什么也看不到,就问了出来。 “木屋里面只有一堆金银珠宝。” 红拾实话实说,将里面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虽然她觉得奇怪,但是就是事实。 “奇怪,按理说这木屋里面不应该只有这些啊,那你们有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吗?” 顾夜央挠了挠头,按照常理来说不会这样。 毕竟他们都是修仙宗门之人。 对于空旷的地方里面出现的一切事物,都是应该抱着警惕心的。 对这些要保持足够的敏感。 “你傻啊?要是有什么线索,他们也不至于还待在这儿了。” 陈尽欢抢先回答着。 她就很无奈,这人连这情况都看不懂吗? 第437章 若想出秘境,就跟着这木牌 “确实如此,要是有线索的话,我和云仙尊早就不在这儿了。” 红拾也是顺着陈尽欢说的话,补充了一句。 的确。 如果有线索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儿无疾而终地转着。 最后白白浪费了时间,啥也没有找到。 “是我愚钝了。”顾夜央看着陈尽欢,无奈干笑两声。 他确实是有些愚钝了,竟然没有想到。 若是真有什么线索。 按照他师兄和红拾姑娘的能力,决计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在这间木屋旁看到他们。 就算他们是刚过来此处,肯定也会一瞬间就解决好的。 他相信他们两人的能力。 是那种很强很强的,或许别人会觉得夸大其词,但是他从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你若是愚钝,这世上就没多少聪明的人了。” 红拾虽然不想说很多,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毫无疑问,顾夜央他是个很聪明的人。 这一点,原身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她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些事情,顾夜央确实聪明。 这世上聪明的人有很多种。 有的是大智若愚,有的只是头脑灵光,有的处处表现出来,有的不动声色隐藏。 而顾夜央是那种不动声色的聪明。 他看事情是很通透的,他借着打架的由头帮助原身。 “是吗?我倒不觉得,算了,别说这个了。” 顾夜央自嘲一笑,他可一直都是很蠢笨的。 “对了,你们还要进去看看吗?” 红拾指了指木屋,她想着,这些应该是靠缘分的,说不定那个有缘人就是顾夜央他们呢? “还是要进去看一眼的,说不定本姑娘与这里有缘呢?” 陈尽欢望着云破月,挑了挑眉,很是高傲地说着。 她总是要试试的。 说不定她会是那个有缘人,即使不是,尝试过也不会后悔。 “好,那就再进去看看。”红拾自顾自地说着。 他们几人边说边走着,在里面转了一圈。 最后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什么也找不到,他们几人也只能离去了。 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四人是同伴而行的,一起走在这桃花林中,并没有分开行动。 他们走后不久。 一穿着浅紫色衣衫的女子来到了木屋处,在木屋内待了半个多时辰。 那半个时辰,她置于一场无边幻境中,恍然如梦,将那些不为人知的前尘过往一一打捞起。 最终,她离去之时。 带着些许淡然,仿佛是大彻大悟之后的释然。 …… 红拾和云破月他们一行人在桃花林里走了很久。 边走边聊天,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两个女孩子在说话。 聊的都是一些女孩子之间所说的话题。 陈尽欢盯着红拾打量了许久。 最后才笑嘻嘻地问了出来。 “红拾,你这件衣裳是什么料子的哇?看起来煞是好看哎。” 她怎么看都觉得那件衣裳是很好看的。 “我不知道唉,这是我哥哥他们安排制衣坊里的人绣制的,我也分不清衣料。” 红拾思考了几秒之后,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这个。 这些事情都是原身的三位哥哥安排的,她也不怎么插手,然后也不怎么询问。 至于料子如何,只要穿着舒服看着好看就可以了。 “好吧,等见到你三哥的时候,我再去问问他。” 陈尽欢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她想要的,不论怎样都要得到。 “随你吧。”红拾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淡漠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位没有什么好感。 看着陈尽欢那身装扮,她有点不太喜欢,太过于暴露了,像是那种勾栏样式。 看着就挺无语的。 也不是歧视,只是觉得在这种场合之下,不适合穿那些,可能问题还是在宗门身上吧。 合欢派,擅长勾人心魄,用妩媚动人的身姿,吸引他人与之双修,增长修为。 陈尽欢似是看出了她不太想继续聊天。 就没怎么説话了。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块木牌。 悬在空中,似是有人暗中操控。 “若想出秘境,就跟着这木牌。” 顾夜央将木牌上面刻着的字念了出来。 红拾也在思考着,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里咋还有小木牌呢? 她怀里的白玉看了好久,黄绿色眼珠惊恐地转着。 前面很危险,不论跟着木牌或是不跟着木牌走。 但是他却制止不了他们。 这种事情,先知者往往是最为纠结的。 最后只能默默垂着头。 但是红拾也没怎么注意,她一心看着前方的木牌,在想这件事情。 “我们要跟着吗?”陈尽欢询问出声。 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处理,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历练。 当他们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木牌上的字发生了些许变化。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轻人,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红拾将这句话念了出来。 她越念越觉得有些离谱,什么叫做不识好歹。 “小心点,跟着木牌走。” 云破月看着木牌,面色平静,眼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 他不确定这些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的心里,有一股很强烈的信念,似是在无声地劝导他,让他跟上去看看。 “嗯,好的。”红拾正有此意。 话落不久,那块小木牌就发生了变化。 向着左前方的方向而去。 他们几人决定跟上去,虽然这可能很荒谬,但是在这个秘境之中,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换个说法,他们没有掌控和预料的机会。 只能顺从。 沿着木牌走了很久,最终来到的地方是一处水帘。 红拾不禁暗自腹诽:“咦?怎么这里和幽州的镜花水月有点相似啊?” 她觉得这里的水帘,和当初在花海境里的那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没有路了。”顾夜央也很奇怪。 这木牌为什么会停在这里呢? 木牌上的字又发生了改变。 “进去吧,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在里面。” 仔细看去,是这么两行字。 “要进去吗?这处水帘看着有些邪乎。” 陈尽欢看着眼前的水帘,满是担忧地说着。 她不是没有去历练过,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此刻这种。 无形中,似是有双手,推着他们。 在这难以预测的秘境里面,一步一步满是未知。 正思索着,木牌上的字又发生了些许改变。 红拾轻声念了出来: “若是不去的话,你们马上就会被水冲走。” 第438章 桃兮姑娘这是何意 说完之后,她迅速看了一眼水帘。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这处水帘往外流动得越来越快。 似是马上就要漫延。 “别纠结了,来都来了,赶紧进去吧。” 陈尽欢不想再去做挣扎了,说完之后,就直接跳进了水帘。 也不算是跳,而是被水帘直接卷进去的。 在她进去之后。 剩下的红拾、云破月、顾夜央他们几人也跟着进去了。 谁也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 自虚空之中出来了一位灰袍老者。 脸上有着岁月蹉跎的沟壑,眉毛和两鬓已然斑白,但是那双幽深的眸子坚毅异常。 最后,他只是无声笑了笑,亦邪亦正,让人分辨不清。 …… 红拾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她在河边躺着。 而白玉则是在一旁很温顺地睡着。 “你困了吗?要不去空间里面睡会儿。” 红拾轻声问了一句。 过了一小会儿,也没见白玉它有所反应,她决定直接将它给放到空间里面去。 等到将它处理好之后,红拾继续向前走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往哪儿走。 只不过是沿着河滩的两岸,随便走走而已。 似是无根浮萍,漫无目的。 走走停停,最后竟然来到了一棵海棠树下。 看到这棵高大的海棠树。 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见到过。 但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这件事也就算了,她继续去往其他的地方。 沿着那棵海棠花树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在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见了几个人影。 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她看不清那几个人的脸,而且还是分散在不同的方位。 越往前走,看的越发清晰。 猛然间,全数看见之后,她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那几人,她是认识的。 其中在她正前方的白衣身影,分明就是白止。 左前方的青衣身影是君寄雪,而右前方的黑色身影则是夜南墙的模样。 都已经这个地步了。 她大抵猜到了,这应该是在某个幻境中。 只是思索了一瞬,她便继续向前走着。 如果这真的是个幻境。 那最后总是要做出选择的。 她的选择永远只有白止,那位清冷出尘的神只。 也只能往那边走。 越来越近,她可以清晰地看见白止的睫毛,但是不真实,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双眸。 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伸出了双手,准备轻轻地去拍一下。 还没有碰到,那身影便化作一抹青烟散去了。 看着空落落的两手。 她更不能理解了,这就是幻境的意义吗? 将那些希冀的东西,化为乌有。 不过也还好,只要不是真实发生的就好。 整理好心态之后,她准备继续向前走着。 才刚走几步,便被一个不知名似是藤条状的东西拽住了腿脚,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她反应过来时。 已经被那根藤条扯回去了。 “咱能轻点不?”一边说着,一边想办法。 催动体内真气运转,右手慢慢凝聚着灵力,最后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飞散开来。 也成功地将腿上的藤条给弄断了。 她迅速站了起来,看着这些断成小段小段的藤条。 心里竟隐约有些不安。 但是很快,她从空间里面拿出了一柄长剑。 正是当初白止赠予她的红莲剑。 天色暗涌,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而来。 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那些碎成了一段一段的藤条,此刻正在慢慢变大。 不过眨眼间。 就已经变得比红拾还要高大了。 她也没在怕的,单手提剑,在半空中划出弧度,剑光与藤条密密交织在一起,快得晃人眼。 陡然间。 身后传来了破空之声,是远处的一根藤条。 因为她此刻正顾着在自己面前的一团藤条,根本无暇顾及身后,所以那藤条直接击打在了她的背上。 不算很重的力度。 但是这藤条上有倒刺,还是很尖锐的,隔着衣料也能划伤皮肉。 她的背上肉眼可见地深了一块,是隐隐渗出的血迹。 感受到疼痛。 她内心想要解决这藤条的欲望就越强。 将体内全部的灵力运转,最后凭空而跃,直接来到了半空之上。 在地面上毫无优势。 但在半空中可就不一样了,口中念着红莲剑法的口诀,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不过半柱香的时辰。 红莲剑带出的红莲业火就将藤条给焚毁了。 “终于解决了。”红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思考着接下来的处境。 走了将近一天的路,还没怎么吃东西,她现在是又累又饿。 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填饱肚子。 正当她准备进入空间时。 前方有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快速地走了过来。 “是红拾姑娘吗?”来人轻轻浅浅地问了一句。 红拾抬眸,微微怔愣住了。 这……谁?有点眼熟!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印象。 最后实在是对不上号了。 “是我,你是谁啊?”红拾坦然地望着这人,无奈地眨了眨眼睛。 有一说一,眼前这位绿衣少女,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我是七长老门下的桃兮,我们以前没怎么见过,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女子轻笑着开口。 眉目间皆是温柔,颇有香草美人的感觉。 红拾站了起来,继续问着: “桃兮姑娘,你好,是找我有事情吗?” 虽然之前不认识这姑娘。 但现在,别人自我介绍之后,也算是认识你一番。 桃兮。 她想起了一小句诗,桃兮开落奈汝何,却取馀杯醉春昼。 不知道是谁写的,也忘记了什么时候看到的。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位桃兮姑娘要干啥? 只见桃兮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浅绿色的香囊。 递向红拾的方向。 那举止那仪态,淡如熹微,柔若秋水。 叫人看着极为赏心悦目。 也确实如此,红拾看了好久,才悻悻然说道: “桃兮姑娘这是何意?” 她不理解哎,把香囊给她干啥?谋害或报恩,各种小说里面的情节在她脑海里上演。 “糟了,忘记说了。”桃兮伸手捂着脸,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但下一秒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十分平静地望着红拾。 “几年前,你家三哥沐云归沐公子救了我,当时没来得及报答他,他便离开了学院。” 说到这里,桃兮面色渐渐绯红。 “那之后,我时常挂念着恩公,便绣制了香囊,想借此机会将这香囊送给他。” 第439章 谁让她要单相思呢 说完之后,桃兮还是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我的天哪! 这不就是原身三哥的一朵桃花吗? 红拾心里很是惊讶,有些错愕。 她还以为是与原身有关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是这个。 看着眼前这绿衣少女,姿容仪态似是晨光中,惊起湖面第一圈涟漪的杏花春雨,恬淡入眼。 不错不错,可以当原身的三嫂了。 她又想将他们两人凑成一对了。 毕竟这桃兮姑娘,可不见是要单纯报恩的。 那眼神,就差没把她爱慕沐云归几个字写上去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那你就去找我家三哥啊,把这个给我干啥?” 红拾撅了撅嘴。 她当然知道给她干啥,桃兮可能就是想让她自己来帮她代送。 毕竟女孩子家家的,脸皮本来就是挺薄的。 但是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 表白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亲身参与,才会更有意义。 “我怂了呀,我不敢直接送到他手上,好妹妹,你帮我送过去吧。” 桃兮直接将香囊塞到了红拾手上。 她虽然倾慕于沐三公子,但是这件事情,她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就只是单方面的喜欢。 而且人家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见了面要怎么去开口。 “这种事情不能怂,我三哥人很好的,你也生的这般好看,定然能够得到三哥喜欢。” 红拾觉得,这姑娘越看越好看。 而且吧,越看越顺眼,好像生来就是要做原身三嫂似的。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和这人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日久方长容易,一见如故却是不易。 “我怕他看不上我。”桃兮咬了咬嘴唇。 一副委屈的样子。 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大美人,而且修为也挺弱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沐三公子救下。 红拾立马反驳道: “怎么可能呢?万事皆有可能。你要相信你自己,不去试试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此刻的她,只是觉得,感情的事情是很奇妙的。 喜欢与不喜欢,爱或不爱。 都是说不准的。 回忆渐渐成册,风一吹便哗哗然地往前翻飞,恰好停留在几个月前青阳宗夜晚的那一页。 那时的白止大半夜的闯进了她的房间。 她问他所来有何事? 而那人只是勾唇浅笑,嗓音温润自然,“十里红妆,白止归你。” 就那么一句话。 她当时是真的动心了。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明白感情的事是说不准的。 大人物也有看上蝼蚁的一天。 何况她三哥和这位桃兮姑娘又没啥差距。 “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送吧。” 想了想,桃兮觉得让别人代送不太好。 毕竟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 “没事没事,一起往前走走吧,说不定能碰到我哥他们。” 红拾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特别的明媚耀眼。 也让桃兮看着无法拒绝了。 所以两人就相邀一起走一段路程。 现实好像就是撮合他们一样,她们两个人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在和树藤妖激战的沐云归一行人。 那一行人也很巧合,除了她三哥之外,有夜南墙,有花弄影,还有一个梵音佛子。 都是她认识的人。 来都来了,那就只能加入了。 有了红拾和桃兮的帮忙,明显轻松了很多。 而树藤妖也注意到了红拾。 那个看着能力就极强的,不知好歹的小姑娘。 直接将全身藤蔓伸长,对着红拾的方向。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哇。” 红拾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便拿出了自己的神器花神祭。 虽然她目前并没有掌握很多。 但是仅凭着那些还是够够的,不至于被欺负。 鞭子挥洒自如,每甩过一处,便带着些许灵力。 最后一鞭直接对着树藤妖的面门而去。 只见树藤妖那纵横着布满沟壑的面庞,冒出了些许绿色的液体。 乍一看有些恶心了。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树藤妖向后倒去。 满是幽怨地看了一眼。 便化作一抹青烟离去了,她只是小小的树藤妖,自然是无法去对抗那些有神器的修仙者。 既已解决,他们就各自收手了。 “三哥,小夜。”红拾迅速走到了沐云归的身旁。 还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夜南墙。 “不错不错,你俩这修为精进的速度倒是极快,不枉费这段时间以来的修炼。” 沐云归只是抬眸望着她,眸中情绪不明。 满目欣喜,深藏愧疚。 “嗯呐,只要潜心修炼,自然是会有所获益的,我和小夜自然是知道的这个道理的。” 红拾看了一眼夜南墙。 那个少年总是低垂着头,不喜欢说话。 但是她知道,她在说话时,小夜会抬头去听。 今日能有这般修为。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了。 这时,桃兮也走过来了。 对着沐云归和梵音佛子微微屈身见礼:“沐三公子,梵音师兄,好久不见啊。” 依旧是给人一种恬淡如水温婉可人的感觉。 虽然她不认识站在一侧的花弄影和夜南墙,但还是微微点头致意一番。 “确实许久未见,师父身体可还康健?” 梵音佛子微微颔首,他当时正是拜入七长老门下。 虽然学习的时间不是很长。 但还是有所收获的,那段时间也挺快乐。 “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很好,但也说不上很坏。” 桃兮淡然回答着。 “如此便好。”梵音佛子稍微附和了一句,便是整理着自己的袈裟,将禅杖给擦拭干净。 沐云归看了几眼之后,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原来是桃兮姑娘,许久不见,修为也精进了很多。” 他也不知道说啥。 就只能夸夸她的修为能力了。 若是当年有这般修为的话,也不至于给他那些个相救的机会。 红拾侧过身子,稍微翻了个白眼。 哪有一见面就直接提修为的,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桃兮凝了凝心神,坦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已经过了三年,自然是有所长进的。” 能得到沐三公子的夸奖,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极力去抑制自己的心情。 谁让她要单相思呢? “倒也确实如此。”沐云归点了点头。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见他们两人这各自无语的情形。 红拾无奈扶额,“那个啥,我看天色有些晚了,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 反正天色也确实不早了。 都是快完全黑掉了的那种。 第440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梵音佛子也擦拭好了禅杖。 似是想起了什么,就直接给说了出来: “前面不远处有个山洞,洞内还是很宽敞的,你们要去吗?” 红拾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旋即恢复了清明的神色,“我觉得可以,三哥,你们觉得呢?” 虽然只提到了她三哥一个人。 但是她的目光看向的是沐云归、桃兮、夜南墙、花弄影他们四人。 这种事情,也不是由她一个人来决定的。 是要去询问所有人的意见的。 “我觉得可以。”夜南墙快速回答着。 声音并不是很大。 只要是拾姐姐所认可的,他也是会不遗余力去赞同的。 “小四觉得可以,我这个三哥自然是要同意的。” 沐云归看了看夜南墙,眼神里夹杂着赞赏之意,最后点了点头。 桃兮看了一眼远处,月亮已经渐渐挂上枝头,“可以啊,天色也确实不早了。” 既然天色已经黑了,那就只能找地方休息了。 “过去吧。”花弄影淡淡说道。 他们都同意去那边,她总不可能不去吧。 而且这大晚上的,她也没有去赶路的心思。 “我们都愿意去,就劳烦佛子带路了。” 红拾望着梵音佛子,黑如曜石般的眸子甚是清明。 其实她是很意外的。 按照她当初在宗门比试时,对这位梵音佛子的印象,觉得他不算是个很好的人。 但是呢?别人只是坚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只是三观和处事方式不同,倒也是没必要纠结的。 等到他们跟着梵音佛子去了山洞之后。 便是坐在原地聊聊天,或是各自休整。 而桃兮则是在一旁偷偷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子。 她是在九幽学院里长大的,也是见过很多俊逸男子的,但偏偏就是觉得眼前的男子最为出色。 这其中的原因。 她自己也捉摸不透,可能就是那年桃花盛开之时。 那男子穿花拂叶而来,将她从妖兽的手中救下。 那时她便倾心相许了。 只是她不敢把这些说出去。 人们说报恩的方式有两种。 遇见了好看的男子,又是自己所中意的,那便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若是碰到了不好看的,自己也不中意的,那便是做牛做马,来世再报。 这种说法,她以前是不认同的。 但是她自己经历过后,她还是有些认同的。 虽说长相这种东西只是皮下白骨。 但是时间久了,她也不清楚了。 沐云归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至于心里在想着什么,别人是一概不知的。 其实也没有想什么。 红拾和花弄影则是在那儿小声地说着话。 “这一路走过来,倒是有些不太容易啊。” 红拾轻叹出声,她现在开始怀疑她来这儿的目的了。 好像当初只是想着完成任务。 才来到这里,后来就变成了提升自己。 可是现在——她觉得没有什么明显进展,就一直都是漫无目的地游走,放逐自己。 花弄影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说这番话。 但还是淡然自若地回答着: “自然是不容易的,要想得到真正的提升,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 她知道,这里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这处秘境可是九幽大陆最大的一个秘密,其中所藏匿的东西,根本不是他们所能知道的。 这些是自古以来便为人所知的。 “算了,且行且珍惜,毕竟这样的机会也是很难得到的。” 叹息归叹息,红拾她还是知道不易的。 这种神秘的地方,她可能一辈子就来这么一次。 还有多少人挤破头颅也进不来。 该珍惜的。 …… 时间兜兜转转,也不知过了多久。 反正红拾醒来之后,懵了很久。 看着眼前的景色。 飞花流萤,星光点点,眼前是一片大海。 他们不过就是在那处山洞里待了一会儿,怎么醒来之后,就成了这样的情况。 “就离谱啊,怎么我会出现在这儿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空间里面的白玉也出来了。 他刚出来时,就觉得不太对劲。 主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主人啊,你咋到这里来了?”白玉讷讷问道。 这处地方,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啊。 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的一个地方。 “我哪知道,我刚才还在那个山洞里面呢?现在就到这里来了,我也很疑惑啊。” 红拾也是不能理解的。 这历练就历练吧,但是有必要这么难以预测出乎意料吗? 可能是她不懂这些吧。 白玉开始回想着前主人当初来这儿的事情。 最后才提醒一句:“这里是最难过去的地方,当初主人在这里待了三天三夜,才能堪堪走出去。” 当初前主人过去时,是经历了许多坎坷的。 差点就过不去的那种。 “这里?看着也还好吧。”红拾不可思议道。 她觉得这片大海有些奇怪了。 其他的都是可以接受的,星空、飞花、草地,都还好。 但是这片大海,确实有些突兀了。 “这里是无妄海,主人目前所处的位置是在海的中央,等到海浪席卷而来的时候,是很危险的。” 白玉撇了撇嘴。 主人啊,就是太年轻了,经验和阅历都是不足的。 “走一步看一步,去草地上看星星吧。” 红拾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宜太过于担心的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最后总是有解决办法的,担忧是没有用的。 一人一猫便去了后面的那处草地坐着。 看着繁星点点,红拾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样的时候。 她又想起了白止,那个清冷出尘的神只。 白玉坐到了自己主人的腿上,看了好久,才不解问道:“主人呐,你咋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 他觉得主人此刻有些落寞了。 “想我家的心上人了啊。”红拾看了一眼半空之上的明月。 很圆很皎洁,但又很清冷。 她想念的那人,也是如同明月一般的人。 以前吧,她并不觉得她会是个恋爱脑,可是现在,她只想说,当时有点草率了。 爱上一个人,本来就是全心全意。 白玉翻了个白眼,直接说着: “你在思念前主人,前主人自然也是思念你的,而且你们两个才分开几天啊。” 话外之意,就是没必要这么想念。 “你不懂,感情这种东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怎么说呢?红拾觉得她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怎么可以这么想念一个人呢。 大概是相思入骨。 第441章 少女怀春的小心思 明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还是会那样。 说好听点,就是执着,爱的刻骨入心。 说难听点,就是犯贱。 明明不太想被感情左右,但最后还是左右了。 白玉更加疑惑不解了,挠了挠头。 “我很不理解哎,哪里会有这么想念呢?你以前没有遇到主人时,也是这般想念吗?” 他觉得应该不是如此的。 为了爱情,也不至于如此盲目吧。 “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像是无休止的大风刮进密闭的山谷。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想,但是心海里确实挂念着。” 红拾看了看那轮明月。 大概是睹物思人,她心里竟有些难受。 白玉也不知道说啥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个小猫猫罢了,哪里知道你们人类的感情。” 但是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么想念呢? 没有预料的,他在后来见不到主人的那几年懂了这些。 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此时此刻是没了言语,几年后的那时想说些什么,却没有机会。 他们一人一猫倒是极为悠闲。 在这座岛屿的另外一边。 草地上并排躺着两人,都是穿着青绿色的衣衫。 在星光下熠熠生辉,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当然,他们两人都没有醒。 要不然也不会是这样一番情况。 不多时,两人慢慢醒来了,各自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桃兮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侧的沐云归。 不由得惊呼出声:“沐三公子?” 这样的身形,这样的风姿,叫她仅仅看了一个背影,便能直接认出来。 沐云归迅速站了起来,低下身子将桃兮扶了起来,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极了。 “桃兮姑娘没事吧,刚才的举动是沐某冒昧了。” 沐云归自知刚才的举动不太好。 虽然那些是他情急之下所做出的事情,但终究是男女有别。 他还是唐突了些。 “我没事儿,谢谢你的照顾。”桃兮委身行礼。 将所有的情绪都深藏于这些疏离的礼数中。 “不必如此,我们都认识,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沐云归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太喜欢这种疏离的感觉,明明都是相熟之人,却非要搞得像个陌生人一样。 “那倒也是,对了,我们这是在哪儿啊?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说完之后,桃兮还看了看四周。 有一片大海,浓浓的夜色将他们包裹其中。 天上是半明半昧的星星。 地上是一片草地,还有他们两人。 “我也不知,这九幽秘境里的小秘境很多,至于小妹他们去往了何处,也是因缘际会之事。” 此刻,沐云归并不是很担心这些。 他知道,他妹妹能力很强,天资聪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那种极为顺心顺意的。 再者说,这些东西也是各个人的宿命。 该去哪儿?该发生什么? 向来不是他们想左右就能左右的。 “还是沐公子见解独到,这九幽秘境神秘莫测,我们平白无故的担心也是无用之事。” 桃兮敛眸思考,最终还是笑着夸赞了一句。 她还以为这人会与她一样,去担心那些无关紧要或是极其重要的人和事。 但实际上,到底是如何,她也是不知道的。 沐云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在一旁找了一处稍微空旷的草地,席地而坐。 这大晚上的,也不太好到处走动。 而且目前所处的这个小秘境,他们也不熟悉,也不能贸然行动。 眼神若无若无地瞥过站在前方的女子,嘴唇微动:“桃兮姑娘还是先坐着休息会儿吧,站久了挺累的。” 桃兮迅速应答:“好。” 然后便立即走到了一旁,轻轻地坐在离沐云归不远处的地方。 能这么近距离看着自己喜欢的人。 于她而言,已经是一件极好极好的事情了。 至于其他,她不知道该不该妄想。 这些少女怀春的小心思,可是她这几年里不多的希冀。 现在也无法去戳破。 但是……但是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啊。 她又不想错过。 撑着白白净净的脸蛋,杂七杂八的事情在心底萦绕着,牵扯着她,久久挥之不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 在这个寂静之地,谁又不是如此无奈呢? 沐云归正是如此。 不知怎么的,他便想起了其他的事情。 譬如眼前之人,其实三年前救她的那天并不是第一次相见。 在很早之前,他便见过。 说起来,那件事情和自家小妹还是有些牵扯的。 当时,小妹和其他长老门下的弟子发生了争执,他去的时候,只是见到了一个主持着公道的背影。 言之凿凿,是在护着小妹。 后来几个相交的好友议论过,也就有些印象了。 不过,那些都是年少之时的事情。 如今他也到了二十二岁,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少年。 那些昔日情思,也该到了放下的时候。 若是他们知道彼此的心思,怕是免不得要感慨一番了。 一个久久深思挥之不去,一个无关风月淡然放下。 最后的结局呢? 倒也不一定是造化弄人。 …… 第二日清晨。 红拾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还是湛蓝湛蓝的。 “喵喵~主人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咋这么能睡呢?” 白玉迅速凑了过来。 “所以呢?你想表达些什么?”一大早上的,红拾多多少少是有点小脾气的。 “你凶我!呜呜,主人有了其他的猫了,不爱我了。” 白玉假装委屈地抹了抹泪水。 “大可不必哎,我很专一的,认定一件事,认定一个人,那便是永永远远的。” 红拾立即反驳着。 她是个很专一的人。 喜欢什么,便是永永远远喜欢,当然了,排除那些特殊情况。 “哇哦!主人这么喜欢我,我也好喜欢主人你的呢。” 白玉有些意外哎。 就连前主人,他在前主人身边待了很久,也没有说过要永远留住它。 红拾:“……”要不要点脸,我只是说很专一。 嬉戏打闹之后,红拾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准备继续往前走。 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看着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她有点怂了。 她还挺怕水的,也没有游过泳。 此刻看到这些,虽然激动,但是理智一点来说,这些东西还是很危险的。 “主人啊,这里其实也不是很危险的,无妄海也称往生海,可以知晓过去未来。” 白玉看着红拾这满脸凝重的样子。 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第442章 笨女人,我帮你捉的鱼哎 “往生海,这名字咋还越来越邪门了呢?” 红拾有些不解。 这无妄之灾和往生极乐寓意都不咋地,反正她觉得这两个都很邪门儿。 总是有种淡淡的忧虑。 “其实最大的秘密是藏在海底里面的,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前往一探究竟。” 白玉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地方,他当时跟前主人来过。 当时吧,走了两条路,一条是可以观测未来的,一条是可以观测过去的。 不过,那些都是在无妄海里面。 这岛上也是有路可走的,不过那条路很难说。 不算好走但也不算难走。 “倘若我不想知道呢?”红拾继续反问着。 她现在对那些秘密啥的已经不敢兴趣了。 有些东西,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那就不知道呗,主人,话说明天是你的生辰哎。” 白玉突然想起了什么。 主人身份不同于其他人,有些事情也是该揭晓的。 “我知道啊,前几日还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已经为我提前庆祝过了。” 红拾不甚在意地说着。 其实,生辰这种事情,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以前是一个人过的,现在也是一个人过的。 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好吧。”白玉也没再说什么了。 红拾又想了想,她还是继续往岛上走吧,那处树林里面,说不定就会有什么。 她抱着白玉,慢慢地往树林那边走着。 刚一进树林,四周便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树林,反而是重重迷雾。 看不清楚前路。 “离了个大谱,怎么又是这样一团迷雾。” 红拾觉得很无奈。 这些就不能换个套路吗?迷雾看多了也会腻的。 “这些迷雾可不简单哎,是多年的瘴气。” 白玉看了一眼,很是淡然地说着。 “你咋不早说呢?”红拾迅速捂着鼻子,瘴气好像是有毒的。 “主人啊,这些瘴气对我们是造成不了威胁的,你已经百毒不侵了啊。” 白玉撇了撇嘴。 自家主人还真是好笑,一天天的都在担心这些没用的东西。 红拾更加疑惑:“为啥呀?我怎么就已经百毒不侵了呢。” 她还挺奇怪的。 以前好像也有人提起过,但是她有点忘记了。 “我都说了是你天赋异禀啦。” 白玉撇了撇嘴,他差点就给说漏嘴了。 虽然这件事情,主人她迟早是要知晓的。 但是此刻他也不太好解释。 “算了算了,不纠结了。”红拾也懒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毕竟有些事情多问也不好。 她也是知道的,原身本来就是有些秘密在身上的。 这些事情不算是很稀奇的。 在修炼这一方面,原身生来便是天赋异禀的人。 后期的努力固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凭心而论,原身的天赋确实是极高极高的。 这一点上,她向来是认知清晰的。 继续往前走,和之前一样,都是很容易的就穿过了层层迷雾。 最终来到了一处更加奇怪的场所。 为什么说它奇怪呢? 那是因为,这场景不是这古代社会才有的。 是一个垃圾堆。 放置了很多的垃圾,而且一旁还有个垃圾桶。 而那垃圾桶的旁边好像放着一个襁褓。 大红色满是喜庆的红色襁褓,和这满是垃圾的腐朽之地格格不入。 过了一会儿,红拾又看到了一个较为年老的女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原本是没注意到这些的。 但是陡然反应过来,向后退了几步走到垃圾桶旁。 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悲伤和愤怒。 似是在诉说着:“哪个杀千刀的又扔小孩儿?” 最后,那女人抱着襁褓离去。 而画面也陡然一转,出现了一个孤儿院。 红拾心里一惊! 这不是她长大的那个孤儿院吗?还有刚才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孤儿院的院长。 第一眼没怎么认出来。 但是后来就觉得越来越像了。 难道她刚才抱着的那个襁褓里面的孩子是她?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萌芽。 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看到这些个东西吧。 她自己的身世之谜,说不定就要揭开了。 但是最后,眼前的场景化作一抹迷雾,全部都消散了。 “咦?怎么又没有了呢?”她呢喃出声,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白玉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本来就是幻境,何必在乎有的没的,大胆往前走就好。” 他觉得这些东西,会成为困扰。 若是太过于计较在意,反而可能伤了自己。 红拾点了点头,还是白玉说得有道理。 想这么多干什么。 大胆一点,一直往前走不就没这些顾虑了吗? 倒也确实如此,她接下来就是一直往前走。 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山谷。 眼前的这处地方,杂树生花,风景如画,似是神仙谷一般。 “哇哦,这里还挺不错的哎。” 红拾直接赞叹出声,眼前就有很多的花草树木,还有一片云海。 这里确实还可以的。 “先去休息会儿呗,反正你也走了很久了。” 白玉看着主人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的样子,也很是心疼。 正好,来到了这么一处地方。 休息会儿,吃点东西,也是正常的事情。 “也好,那里有块石头,去坐会儿也可以。” 红拾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那块大石头。 这种石头,看着就怪舒服的。 她以前在农村长大的时候,经常会坐到一些石头上去。 尤其是很大的石头,觉得很好玩。 那个时候,小孩子心性,现在长大了,也还是觉得好玩。 坐了上去之后,拿出了空间里面之前留的一些干粮。 其实也就是干巴巴的饼子,不算难吃,但也不算很好吃,将就着还能咽下去。 顺便又吃了几个灵树上的果子。 至于白玉的话,他直接去了一旁的小河边,捉了一条鱼。 “白玉啊,你这么厉害的吗?这年头啊,连猫猫都比我厉害。” 红拾觉得她没有白玉这么灵活。 虽然她以前也捉过鱼,但是当时还是在河里面捣鼓了很久,才好不容捉到的。 如今,两相对比之下,她还挺垃圾的。 “笨女人,我帮你捉的鱼哎。”白玉将鱼叼了过来,放在了一侧干净的石头上。 “哪里就饿死我了呢?可是我不吃鱼的啊。” 红拾自言自语地说着,本来想来一句黛言黛语的。 但是她忘记了后面半句是什么了。 又或者没有后半句。 反正她也记不清了,不过,她不吃鱼这件事情倒是真的。 第443章 这些事情都是阿止该担心的 她不太喜欢那种荤腥味。 以前捉鱼也只是为了捉来做给哥哥他们吃。 她一向是不喜欢吃这些的。 “蠢女人,你咋这么挑剔呢?真不好养。” 白玉冷哼了一声。 他好像忘记了主人不喜欢吃鱼这件事情。 准确来说是他从来就没注意过。 他以前,只是知道主人不吃猪肉牛肉兔子肉那些的,哪里知道主人连鱼肉也不吃。 主人可实在是太挑剔了。 “反正我又不需要你来养,你瞎操个什么心啊?” 红拾直接怼了回去。 她乐意挑食就挑食呗,关别人什么事啊? 而且就算要养,也不需要白玉来担心。 突然,一旁草丛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然后便是一道男声: “倒也确实如此,这些事情都是阿止该担心的。” 话落不久,那人也站了起来。 是一个穿着浅绿色长袍的男子,右手执一柄竹扇,摇动扇子时还带着些许药香。 “阿离,你怎么过来了?”红拾看到了来人,十分不可思议。 由于太过于惊讶,竟也直接把“阿离”那个称呼叫了出来,不过也还好。 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很熟的。 但是—— 这人不是应该和白止一起回了神域的吗? 怎么又跑到了这秘境里面呢? “阿止他在神域有事情要处理,一时半个月走不开,所以我便代他过来看嫂子你了。” 顺便将生辰贺礼给带了过来。 后面一句,离渊他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些还是惊喜,是要留到明日再说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要不先坐着休息会儿。”红拾指了指他面前的那块石头。 她现在还不想走路。 左右思量,觉得还是应该再歇会儿为好。 反正这历练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正有此意。”离渊看了一眼面前的石块,将上面的草芥碎末轻轻拂去之后。 才很是豪迈地坐了下来。 他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来的。 此刻也确实是有些累了。 但是坐下来之后也没有闲着,直接在身后折了几根树枝,摆在地上的空旷处。 将那条鱼放到树枝上,默默捏了个诀,指尖凝聚起火焰。 不过一刻,已经开始烤那条鱼了。 红拾在一旁看着,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问出口。 她也不知道是人家自己饿了,或者是烤给白玉吃,这两者都只是猜测,也不太好问。 白玉则是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红拾的腿上。 看着久了,都没有说话。 反而会有些尴尬。 就在红拾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的时候。 离渊已经抢先开口了:“嫂子觉得这几日在秘境里的历练如何?可还撑得住。” “还好,不算很累,也不困难,就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提升。” 红拾想了想,如实回答着。 她也确实没有什么提升。 离渊顺势安慰了一句: “那便已经很好了,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重要的是我们所经历的过程。” 其实,来这儿也不会有什么很好的结果。 但是,这些历练过程,是极为难得的。 “确实如此,我们经历的事情那么多,可能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结果,但是我相信这个过程一定是有意义的。” 红拾点了点头。 她觉得离渊这句话说得有道理。 而且她自己也挺喜欢这样说,有时候,重要的向来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不提这个了,那嫂子,有没有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离渊换了个话题。 整日里说那些修炼悟道的事情,也是很无趣的。 总要换个话题聊聊的。 “我想想啊。”红拾开始慢慢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 好像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 歌舞坊里被喜欢原身的人表白,秘境里遇上了暗恋她三哥的小姐姐。 这两件与感情有关的事情,倒是挺让人感慨的。 其他的事情,也没啥了。 “也没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有个问题在我心里困扰了很久,不知道你能否解答一二。” 想到了这件事情,红拾也有了些其他的心思。 还是那个很纠结的问题。 与原身有关的事情。 “嫂子你说,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回答的。” 离渊说完之后,将手里的烤鱼翻了个面。 嫂子有问题。 他自然是乐意解答的,很多事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作为旁观者,还是很有发言的资格的。 “若是当一个人死了之后,借尸还魂重生到其他人身上,而她在那之后也安稳地生活着。 可是后来她有了喜欢的人,但这时也有人喜欢她所占据的,也就是原来的那个身体的主人。” 说道这里,红拾微微顿了一下。 “那她该如何去抉择呢?” 这句话,声音藏着软弱,有一种无力感。 “夺舍重生的事情,还是挺难去回答的,但是我觉得,遇上一个心悦之人不容易。” 离渊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继续回答着: “如果两情相悦,那就是可以相爱的,被夺舍者必然是要受些委屈的,夺舍者亦是如此。” 其实,他也说不清楚这些。 “这是我之前在话本子上看到的故事,觉得有些伤情,若我是夺舍者,肯定会问心有愧的。” 红拾也迅速解释了一句。 她此刻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没这些必要,虽然是上天安排的事情,但是最后的抉择永远都是自己手里的。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这是不需要愧疚的事情。” 离渊虽然没怎么接触感情。 但是他还是提出了他自己的见解。 在他看来,爱与不爱,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这些事情,本就没有必要去纠结。 “算了算了,这个问题还挺没意思的。” 红拾觉得自己问的这个太过于离谱了。 虽然这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但是别人也无法帮她做决定啥的。 正说着,离渊手里拿着的鱼也烤好了,“这鱼烤好了,给白玉吃吧。” 说完之后,他还看了白玉一眼。 不过才几个月,这只猫就胖了一大圈,看来伙食不错。 “好的。”红拾也是顺手给接了过来。 然后就是把白玉叫醒。 “还是阿离对我好啊。”白玉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着。 “这个时候知道我好了,还不知道是谁几个月前在我的草药上拉屎。” 离渊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只猫啊,可调皮了,以前天天干坏事儿。 “白玉以前这么顽劣的吗?”红拾有些意外。 第444章 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她觉得白玉还是很乖的,虽然偶尔会惹她生气。 但是大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好像只是在我这里是这样的,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 离渊想了想,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只猫,从来不会在阿止面前捣乱的,如今在嫂子面前也是如此,乖巧懂事。 看来唯独是看他不顺眼了。 红拾稍稍开了个玩笑:“这可是你独一份儿的恩宠呢。” 可能还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那这么说,我还得感恩戴德,多烧些高香了?” 离渊摇着折扇,面上带笑。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白玉受得起的话。” 红拾努了努嘴,说着些打趣的话。 离渊似是想起了什么,将手里的折扇合上,“话说,我在过来的路上,看到你三哥了。” “是吗?哥哥他在哪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在岛屿的另外一头,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绿衣小姑娘一起走着,有说有笑的。” 红拾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她磕的cp,这是要成真了吗?虽然她只是昨天才开始磕的。 “看来我家三哥这应该是好事将近了啊。” 她也是打心眼里高兴,原身的家人对她很好,看到他们有个好结局,她也是开心的。 “应该是的,他们那两位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自然是极有缘分的。” 离渊回想起他在远处看着的情景。 一男一女,同色衣衫,一温润自然似暖玉,一明媚大方似阳光。 确实极为般配。 至此,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啊,看这些事情,可准了。” 他以前便为别人测算过姻缘,而且一测一个准儿。 “挺好的。”红拾附和了一句。 然后就继续看着白玉吃鱼,小嘴巴一直快速动着,看着还挺舒服的。 “白玉啊,慢点儿吃呗,又没有人和你抢。” 红拾忍不住说了一句。 虽然这吃相很好看,但是吃太快了也不好。 “主人啊,你这多管闲事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吗?” 白玉觉得主人有些过于操心这些事情了。 这种性子不大好。 “好的,那我以后注意改改。”红拾也意识到她的话有些多。 “不用改啊,这样就挺好的。”离渊摇了摇折扇,言语中夹着些许感慨之意。 确实如此,他产生了很多的感慨。 在神域待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很多事情。 很少看到像嫂子这般温良的人。 大部分是,贪婪,狡诈,善良,蠢笨,聪慧,多情,无情,忠义,奸佞。 林林总总。 就连他自己也不是那种温良之人。 红拾站了起来,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休息得差不多了,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虽然这种闲谈的时间很惬意舒服。 但现在是在秘境历练,她也不能一味地追求享乐,该锻炼自己的时候,还是要认真锻炼的。 这样的机会不多。 “好啊。”离渊也是拍拍衣袖,迅速站了起来。 嫂子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 倒也乐得个清闲自在。 两人虽然忙着赶路,但路上也是边聊天边走路。 “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些许怪异之物,不过也还好,我会好好保护嫂子你的。” 离渊想起了自己来时所看到的。 如今和嫂子说话时,顺便就提了一嘴。 红拾摸了摸白玉的脑袋,镇定自若地问着:“怪异之物?是活物还是死物啊?” 她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什么怪异之物。 最多就是那些瘴气和迷雾。 其他怪异的东西倒是没怎么碰到。 离渊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嫂子听说过海蜘蛛吗?” “没有哎。”红拾摇了摇头。 她只知道有蜘蛛这种动物,而且她还挺害怕这些东西。 “古籍中有记载。海蜘蛛,生于海岛中,如车轮般大,身具五色,吐丝亦粗,虎豹触之亦不得脱,毙而食之。” 离渊之前在白殿的书房里面待过几个月。 而那几个月,差不多将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 对这种奇闻异事还是有些印象的。 “听起来还挺吓人的。”红拾感慨轻叹了一番。 连虎豹都无法挣脱,那得有多厉害啊。 “没事没事,我们是修仙之人。” 离渊见状,赶紧安慰了一句。 他只是想着和嫂子分享一些奇闻异事,哪里会知道嫂子还挺害怕的。 也对,女孩子家家的,多数都会怕那些东西。 他其实不该说出来的。 后知后觉,才开始慢慢自责起来。 “倒也是哎,修仙之人,自然是无所畏惧的。” 红拾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身为修仙之人,又怎么好怕这怕那的。 苏轼的诗中曾提到,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那般豁达的心境。 如今也是可以学学的。 “嫂嫂心性坚毅,定然能够在悟道修炼上有所成就。说起来,我已经很期待了。” 离渊一边说一边想着日后的光景。 他觉得像是嫂子这般心性的人,肯定是能够有大作为的。 “不知道哎,说不定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红拾也不知道她未来能够到哪种程度。 当初想要成为上神的目标,现在还是挺遥远的。 若是能够成为上神,自然是极好极好的。若是无缘于那些,止步不前,她也勉强不得。 此时的她还是有所期待的。 殊不知,过不了多久,一切都会改变。 天命难违,她该何去何从? 他们两人在路上走了很久,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安安稳稳的。 但是另外一边,可就不是这么好运了。 只见沐云归和桃兮两人手执长剑凛然而立,一左一右,对着面前的彩色蜘蛛攻击着。 “沐公子,你能使用灵力吗?” 桃兮以为是自己修行不到家,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她是真的没想到,今天会栽在这么一只蜘蛛上。 按照以前,她使用灵力,不过是一瞬间就能击败的事情,但是现在,光靠剑术,她有点做不到。 而且,她渐渐觉得四肢有些乏力。 不管怎样都有点使不上劲儿。 沐云归摇了摇头,他也是有些束手无策,目前只能用剑将蜘蛛吐出的丝给斩断。 这蜘蛛的外层像是有层坚硬的壳。 敲不破的那种。 他看了一眼前方,也许现在只能逃走了。 而这时,恰好听到了桃兮的一声惊呼。 猛地看过去,那蜘蛛精吐出的丝竟把剑给缠住了,而桃兮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第445章 他白衣温酒相许 沐云归迅速跑到了她的身旁,二话不说直接揽住她的腰身。 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盘旋着,连转好几个圈子。 最后轻轻巧巧的落在数丈之外。 又再次飞身,高旋而去。 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光顾着使用轻功前行。 直到过了一个小山头之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抱歉,刚才事出紧急,沐某无意占桃兮姑娘便宜。” 沐云归将手给松开之后,便迅速开口道歉,毕竟这便宜他刚才确实是占到了。 人家小姑娘柔软的腰身,触感尤为真实。 “无碍,刚才的事情,说起来,还是你又救了我一次。” 桃兮垂着头,不太敢看他。 脑海中闪过刚才的情景,耳根处微红。 刚才她喜欢的人竟然抱她了。 这可是肌肤之亲哎,虽然他们之间还隔着衣衫,但是刚才那一点接触却是她奢望了很久的。 越想她就越发激动。 心里的情思似是洪水泛滥,不但溢出来而且还成灾了。 大抵就是如那句情话一般: “你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年少的喜欢,真的会如此浓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我们也曾算是同过窗,这般关系哪里需要如此客气。” 沐云归笑着说道,眸光微闪,藏着些许不知名的情绪。 其实,他心里面的想法是:“救命之恩,应该要以身相许的。” 更何况他救过人家两次。 不过这想法确实有些孟浪了,他也不知道为啥会这样想。 “等过些时日,从这处秘境出去之后,我便请你吃饭,好不好呀?” 桃兮扬起头,笑得明媚而耀眼。 明明心底知道不能奢望,但是她还是对这些抱有一丝期待。 她好想好想现在就表白。 哪怕是没有结果,或是被拒绝,她依旧甘之如饴。 但是她没有那个胆子。 在爱情面前,胆大的人是很有勇气的。 “哪有女子请男子吃饭的?要请也是我来请才对,若是有时间的话,出去之后不见不散。” 沐云归看了好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就连这几句话也是气息不稳地说出来的。 他只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是应该由男子来做,像是请吃饭,保护弱者,或是求娶。 不知为何,他又动了那些个年少情思。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谁先反悔谁是小狗。” 言语之间,桃兮娇俏的面容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她才不管是谁请客。 此刻,只是想着能够有机会再见几次。 不至于无缘相见,独自怀念。 彼时,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在枝繁叶茂的青翠古树旁,有情之人各自期许。 …… 时间匆匆而过。 红拾和离渊两人走了一天一夜,路上遇到了不少野兽。 但最后都有惊无险地解决了。 到了夜晚的时候。 红拾和离渊他们两人寻了一处山洞坐着休息。 “嫂嫂,生辰快乐,希望你永远平安喜乐。” 离渊望着红拾诚恳地说道。 他觉得平安喜乐这四个字是最适合祝福人的。 若是可以,他希望他的兄弟和嫂子都能永远平安喜乐。 “好啊,你也是呀,我们所有人都要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红拾点点头,浅笑安然,这个祝福很不错,她收下了。 同时,她在心里默默许下了愿望。 今日生辰,只是期望她的阿止岁岁平安。 以前总想着为她自己祈祷些什么。 但是如今,只要她所爱慕的人,岁岁平安就好。 其实吧,她觉得她多少是有些恋爱脑了。 但是这样纯粹而美好的感情,是真的很难得。 “听说上天会奖励那些勇敢善良的人如愿以偿,所以嫂子的愿望,肯定能够实现的。” 离渊点头应和着。 这一夜,红拾没有睡着,而离渊也是,两人聊了很久,从古医药到修仙要术,或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他们两人谈的很是欢快。 对了,旁边还有白玉也在一同畅谈着。 而这一夜,也给红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成了往后几年里面为数不多所能记起的美好回忆。 …… 第三日的时候,离渊匆匆离开了。 只是说有事情要处理,但是也没有解释说明具体的原因。 红拾抱着白玉,看着眼前的这片山水。 自我感觉良好地哼着歌曲:“眼见着离去的人山一程水一程……” “而思念总在离别后,他白衣温酒相许,他十里扬尘而去,我不再是他平生意。” 她当时很喜欢这首歌。 在歌单里面单曲循环了很多遍。 每次写到很虐很虐的小说剧情的时候,就听着这首歌找找感觉。 如今,看着这山水万程,竟不自觉想起了这些。 “主人啊,你怎么唱这么悲凉的曲子啊?” 白玉舔舔红拾的手背,稍稍安慰。 他感觉主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了。 “我还挺喜欢唱的,虽然我有点五音不全,但这不是大问题。” 红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哪里哪里,主人你唱歌这么好听的,怎么就是五音不全了?” 白玉才不管主人她自己怎么妄自菲薄。 反正他觉得好听。 “算了算了,不纠结这些了,阿离他走的这么突然,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拾开始想其他的事情了。 刚才阿离走的时候,眼神忽闪忽闪的,带着躲避的感觉。 她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太安宁。 虽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多少有点不好的预感。 “肯定是神域里的事情呗,想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如好好的把握眼前的事情。” 白玉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是不可能把这些对主人说出来的。 那些事情是与前主人有关的,若是说出来会让主人担心的。 他只能选择隐瞒。 “也对哦,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还不如担心担心我自己。” 红拾放下了心中的重重顾虑。 一时落魄不免胆寒,一时失志不免怨叹。 这世间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她又哪里管得了别人瓦上的几片霜。 管得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最后都是道理都懂,做起来很难。 “好耶好耶,贴贴主人。”白玉蹭了蹭红拾的肩膀。 “你应该不是拿我的衣裳来擦鼻涕吧。” 红拾想到了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玉肯定没啥好心思。 白玉蹭了蹭之后,还在沾沾自喜。 却不料,马上就被揭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