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越千年来气你》 第二章 白延点了点头,听得外面人声传来,门被推开,继而有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 又是那个春桃,携着一股凉风站到床前,高高的声说:“小姐,老爷和夫人来了。” 白延眉头一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地方,莫名其妙成了慕容枫,看春桃双眉一挑,杏眼中藏不住不屑,心头便不由的涌起几分厌恶,脱口说:“我看得见,不必你如此大呼小叫,远远站开了,我刚刚醒来,禁不住你携来的凉气。” 此话一出,不仅春桃吓了一跳,春柳和刚进来的几个人也是一愣,这素日软弱少言的三小姐何时如此厉害?!春桃悻悻走到一边,偷偷瞧了一眼床上的白延,难道这一病好了之后脾气也长了吗?真不像平日的三小姐,言语间也冷冷的,让人听了心中生出几许怯意。 “枫儿,”慕容夫人看着女儿,缓声说,“春桃说你醒了,娘真高兴,你觉得如何?要不要再请曹太医过来瞧瞧。” 白延看着面前的华服女子,年纪尚不足四十,眼底眉梢仍有妩媚之意,看着仍很是动人。“醒是醒了,只是我全不记得旧事。”白敏淡淡而言。 被匆匆请来的曹太医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一番诊断后摇了摇头,斟酌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令千金贵体已经无甚大碍,至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想必是因为大病初愈的缘故,想来再休息一些日子就会好的。” 慕容夫人轻轻皱了皱眉,陪着曹太医从房里走出来,语气含忧的说:“可是离她与双子的婚期只有三天,皇命难违,却如何是好?” “太子妃也正担忧此事,所以前几日命老臣前来为三小姐诊治,得知三小姐已经无事,太子妃非常高兴。三小姐拒婚的事断不能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双子知晓,否则就是欺君的大罪,要诛连九族。如果婚前三小姐还是想不起来旧事,也就只好麻烦老爷和夫人细细与她说起,说不定也是好事,起码她不会再对自己与双子的婚事如此抵触。”曹太医沉吟下,接着说,“就三小姐目前的情形看,她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别的已经无妨,再好好休息两三日应该就可以啦。我还要马上赶回去,太子妃还等着臣回去通报消息呢。” 送走曹太医,慕容夫人回到房内。 白延早已经重新躺下合上双眼休息,已经如此,管它是梦还是别的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慕容夫人看着床上合着双眼鼻息平稳的女儿,停了一会,走开些,对站在旁边的春柳轻声却严厉的说:“春柳,这两日你要仔细照顾小姐,寸步不离,如果再出什么差错,定不饶你!小姐要是问起什么,你一定要细细与她说起,只是绝对不准提与双子有关的事,尤其是那些传闻。再有不足三日她就要嫁给双子,千万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整个慕容王府也抵不起。老爷,我们先回房吧。” 自始至终,莫容老爷未发一语,只是紧皱双眉盯着躺在床上的女儿,耳听得夫人喊他离开,才硬梆梆地讲:“你给我仔细听好,慕容枫,你既然生在了慕容家,就由不得你自做主张,这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三日后你这个人必须出现在双子府上!否则,这全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都得随你命赴黄泉!”说完,扭身就走。 “不就是嫁人吗。”白延睁开眼,静静地看着气恼的中年男子,安安静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慢慢说,“我嫁,不就成了吗。只是,在我离府前,请不要再来打搅我,除了春柳。否则,如果我一时糊涂生出意外来,捎上府上几百号人,实在罪过。现在,春柳,请送老爷和夫人离开,我刚刚醒来,实在不方便与人攀谈。” “你——”慕容老爷差点被一口气憋死,扭头看着白敏。 白延两眼一闭,一副安睡状态,再不开口。 慕容夫人轻扯丈夫的衣袖,轻声说:“老爷,且让她闹去吧,毕竟是亲生骨肉,虽不如其他几个讨人喜欢,却也真不舍得送她去那火坑般的地方,你也晓得,双子他……”她轻轻叹口气,没再说下去,而是拉着丈夫离开,临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儿,暗自思忖:难道生了这场病,真让例来懦弱的三女儿换了一个人吗?! 除了春柳,其他人也都悄然离开,只留下窗外的秋雨一声一声似真似幻。 白敏只有不足三天的时间来适应目前的身份,然后就得嫁人。她实在不明白到底发了什么事,让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是一个在她的历史知识里根本就不存在的王朝,大兴王朝,如果时间可以换算的话,这几乎是一个离她生存的世界有千年之遥的时代。 她的失去记忆是被宫中御医“确认”的,她有足足三天的时间来恢复记忆,曹太医不是说她只要休息几天就可以好的吗,所以她可以以此为理由从春柳口中了解现在的她:慕容枫的一切。 其实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故事的女子。 慕容枫,十六岁,是这个朝代女子嫁为人妻的年龄,还好,这个朝代还没有糊涂到让女子十三、四岁就嫁人,十六,放在二十一世纪,也就是早恋的年龄,尚可接受。 她是慕容王府的三小姐,自幼由夫人的母亲,也就是慕容枫的外婆养大,后来外婆去世后被接回王府,却因性格懦弱,沉默少言,一直不太得其父母的欢心。春柳是自幼带着的丫头,春桃是回到府上后慕容夫人为她配的丫头。 至于她的父亲,慕容老爷,是当朝的宰相,也是大太子的启蒙老师,与大太子关系情同父子,并将自己的爱女慕容芊嫁给了大太子为妃;二小姐慕容瑜嫁给了朝中大将军,手握兵权的吴蒙。两位兄长也已经分别娶妻,大公子慕容桦,娶的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女,二公子慕容珉也刚刚与此朝首富的小女儿喜结连理;至于年纪最小的慕容雪,早已以绝美的容貌名震天下,加之其显赫的家世,前来提亲的年轻俊才简直是踏平了王府的门槛。 第三章 唯独这个慕容枫,几乎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其母,也就是慕容夫人邱婉月,也是系出名门,慕容枫出生时即因身体孱弱而被送到山青水秀,气候温和的外公外婆处寄养,后来邱老夫人因病辞世,她才被接回家中,却因性格懦弱,不善言谈而被大家忽视。 其实,原本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为双子选中的是尚不足十六的四小姐慕容雪,可慕容青良不舍得自己最疼爱的幼女嫁给朝中名声最为狼籍的双子,便以幼女尚且年幼为由,将人选定为最为他不在意的三女儿慕容枫。 却没想慕容枫生平第一次违抗父母之意,长跪堂前求父母不要将她嫁给双子,却正遇连夜秋雨正浓,一夜冷雨淋下来落得个三日三夜的昏迷,最后也未能改变必须出嫁的事实。 至于双子,复姓司马,单字一个锐,是皇后娘娘的次子,与大太子司马哲本一母同胞,却截然不同,大太子为人公正平和,这双子却放荡不羁,都说他好色而无情,身边从不缺女人,却从未专情于任何一人。所以臭名远扬。 至于为何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要为次子选择慕容家的姑娘,大家猜测是因为慕容家的四小姐容貌出众名闻天下的缘故,但为什么又答应退而求其次选择慕容枫,大家猜测也许是因为太子妃慕容芊从中斡旋的缘故。 但到底是为何,却无人真正知晓。 白敏从春柳口中知道了这些。她也见到了慕容雪。 虽然她说过不许任何人探望她,但还是不能阻止慕容雪来看她,大家对于慕容王府天仙一般的四小姐好象根本没有免疫力,所以慕容雪完全没有阻挡的出现在了白敏的面前。 慕容雪确实非常的美丽,美得让人停止呼吸。可白敏也只是心中赞了一声“果然貌美若花”,就罢啦。她觉得慕容雪美得过于精致,完美,反而没了特色,就如玉雕的花,再似真花,也欠缺生命的质感,美到无有缺点,反而失了味道。慕容雪确实是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确实可倾城倾国,只是这一切与她白敏何关。 “三姐。”慕容雪的声音也娇柔动听,轻轻唤来,宛如天籁。 白敏轻轻叹口气,她可没心情招呼这个慕容枫的亲妹妹,懒懒一句,“春柳,我要歇了,代我送四小姐回去。” “三姐。”慕容雪再唤一声,“我想和姐姐说会话。” 白延回眸一笑,“我后日清晨就要离府,此时当真是没有心情与人攀谈,你还是回吧。”看一眼春柳,淡淡说,“送客。” 转身即走。 慕容雪看着她离开,隐约间觉得有些许陌生,这全不似往日的三姐,母亲告诉她三姐是替她进宫嫁给双子,她觉得心有愧意,特意前来探望,母亲也说于她,三姐病好了后,性格变化很大,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冷淡,就连眉眼间都只是淡淡的漠然,不亲不疏。 想比较来说,白延觉得她还是比较喜欢与她合二为一的这个没有故事的慕容枫,如果是天意,或许她可以让这个慕容枫活得洒洒脱脱,毕竟她的魂魄借了人家的身体。她记得她为白敏的时候看过的书上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伴君如伴虎,也看了许多电视剧中皇宫中的尔虞吾诈,如今轮到她,到真要瞧瞧是如何的心惊胆战。 如果真如春柳所言,慕容枫的父母是牺牲了这个他们并不看重的女儿一生的幸福成全他们另外一个女儿,那么生了分也是自然的,虽然魂魄是她白延的,但她却不能完全排斥慕容枫的某些东西,她们两个就是合二为一,她觉得她只是替慕容枫说出心里的话而已。 慕容枫是个相当聪慧的女子,白敏看过她的女红,看过她的字画,不张扬却风格清朗,想必定是慧心兰质的女子,毕竟邱老夫人也是个大家闺秀,对养在身边的这个外孙女也是用心管教的。 只是慕容枫不善言词,性格木讷,处事懦弱,想必与她自幼便寄人篱下有关,因为邱老夫人家中尚有与她年龄相妨的孙子孙女,春柳说他们常常会偷着欺负她,而她无处哭诉,也就只得忍了,所以养成了凡事忍让,不与人争的性格。 离府出嫁前这两日,白延让春柳闭口谢客,除了慕容雪,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跨入她的闺房半步,自从见慕容枫不冷不热送走四小姐后,春柳就再也没敢让任何人出现在白延的面前,包括老爷和夫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慕容王府为慕容枫早已经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因为对这个女儿多少有些愧疚之意,也是不得不如的此大张旗鼓。 一直没有人知道慕容王府三小姐因为不愿嫁给双子而长跪拒婚的事,城中百姓都只知道慕容王府又有一位姑娘出嫁,且同样嫁给了一位太子,虽然这位太子名声不好,但对于平常百姓来说,能够嫁给皇亲国戚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任由喜娘为自己打扮,白延两眼不睁,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是喜是悲,耳边只听得喜乐声声,锣鼓震天,人声鼎沸。 慕容夫人让春柳、春桃随她一同进宫,至于留或不留由她自己决定。 花轿坐的让她昏昏欲睡,摇啊摇,很有节奏和规律,想不出从慕容王府到皇宫竟然有如此远的距离,白敏心中估计,应该差不多得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到。一路上她懒得看,喜帕遮着她被脂粉修饰过的脸,她靠在花轿内的坐椅背上打盹。喜服红的让她眼晕,凤冠压得她两个太阳隐隐做痛。 终于到了,晕晕糊糊的被人搀下轿,按着冗长的仪式一步一步进行着,她形同木偶,任人摆布,只想着马上找个地休息,喝口水,吃点东西,她实在是又累又乏又渴又饿,早知如此,上轿的时候真应该让春柳为她准备点吃的藏放在身上。 新郎伸过了手,白净修长,指甲也干干净净。但白敏却感到一种不加掩饰的冷漠和拒绝,连红艳艳的喜服也压不住这种排斥。她机械似的将手搭在对方的手上,感觉就象放在了冰块上一般,那一刻她竟然突然间有些清醒,仿佛从头顶凉到脚尖一般。 不用问,白延也知道,这位双子对慕容枫的嫁入根本就不欢迎,这样也好,你无情,我无意,刚刚好可以落得个各安本份。 第四章 好不容易完成所有的仪式,白延被人搀进新房,坐在床边,她长出一口气,刚要掀起喜帕,听得春柳在一边着急滇醒:“小姐,您不可以自己取下喜帕,要等新郎官为您取下才成。您要是破了规矩,双子一定会大怒。奴婢看他不是个和气的人,和大太子一点也不同。” 白延叹了口气,只得忍了,已经这样了,如果真出什么差错,害得慕容王府几百口子人为自己殉葬,说不介意归说不介意,她还真是不忍。这位双子对慕容枫全无情意,如果真是个无情无意的家伙,以他贵为当朝双子的身份,难免不做出让她为难的事来。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双子才醉醺醺的归来,一身的酒气,脚步踉跄。 一进门,他就完全无视白延的存在,嘻皮笑脸的与春桃调起情来,听他言语间,好象曾经去过慕容府,见过春桃。 白延初时尚且忍着,可她实在是又渴又饿,又累又乏,耳听得双子言语轻佻,喜帕下方可见他们二人好象还搂搂抱抱,白延觉得火气就呛在嗓子眼那,着急欲出。 “双子是吧?”白延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些隐约的嘶哑之意,幸好还压得住火,没必要和一古人生气,就全当是后人不记前人过吧,“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把喜帕取下来,再和春桃姑娘卿卿吾吾呀?” 司马锐吓了一跳,白延的声音出现的非常突然,他进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把坐在那的白延当成一回事,他原本要娶的是慕容雪,却没想到慕容青良那个家伙竟然从中做梗给他换成了慕容枫,那个慕容家里的木头疙瘩,而且还让他兄长司马哲亲自出面斡旋,说服了祖母和母后。 其实他原意也并没有真的就打算结婚,只不过是随兄长去慕容王府玩的时候见了慕容雪一面,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母后一直逼他成亲,他说行,那我就娶慕容雪吧,没成想,最后给他送来了一个慕容枫,那日也在府中见过慕容枫,和慕容雪一比,简直丑小鸭一个,木木的,全无趣味。 司马锐一笑,阴恻恻的说:“臭丫头,我司马锐生平最讨厌被人摆布,你家那个老家伙竟然给我偷梁换柱,把个美人换成木头,我不找他麻烦已是极大恩典,你竟然敢出口吩咐我为你揭喜帕,信不信,我这就以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治了你全家!” “我信。”白延懒洋洋的说,治了慕容全家与她何干,况且也不是她想嫁,看来这位双子也许是想娶慕容雪,没想到最后骑虎难下娶了慕容枫,“这样更好,你喜欢慕容雪,也非我白,慕容枫想嫁你为妻,不过是父母之命,我违拗不得。既然你无情,我无意,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我只是想请你以万金之躯动一下尊贵的手帮我把喜帕取下来,你自可以拥春桃于怀,如何逍遥随您。我只想取下喜帕摘下凤冠,好让我脑袋轻松一下,能够喝口水吃点东西,你可是酒足饭饱,有力气和我发火,我却是又累又饿,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不用您定我罪名,我也已经名垂史册啦。” 春柳眼睛瞪到大的不能再大,春桃也吓得手脚发软,心中害怕,如若被慕容老爷知道她与双子调情的事,怕是杀了她都是轻的。 这个要命的三小姐,这一病怎么病得脾气如此大,竟然敢和双子讨价还价。 司马锐又是一愣,那日所见的慕容枫几乎没说过一句话,今日怎么如此灵牙利齿?! “如果我就是不答应呢?” 白延叹了口气,“我现在脑袋疼,能不能不问问题?” 司马锐轻轻一抿嘴,转身出去,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右手一挥,白敏只觉得眼前一亮,喜帕已经飘落在自己膝上。 “春柳,快点端杯水给我喝,渴死我了。”白敏看也没看消失在门口的双子,“算啦,春桃,你去给我端杯水,春柳,你快点帮我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它怎么这么沉,压得我头疼。” 春桃大气没敢喘,急急忙忙端了杯水来,白延一口气喝下,“再去倒一杯,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我想应该还有点心吧。多拿些过来,想必你们也饿了渴了,不必拘束,吃喝随便。” 说着,坐到桌前让春柳帮她取下凤冠,镜中看得见额头已压出一道隐约的血痕和青色的淤痕。 摘下沉沉的凤冠,散了一肩的长发,白敏一连喝下五、六杯水,又吃了点点心,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连身上的喜服都没脱。 临睡前,白延迷迷糊糊的想:这个大兴王朝,好象挺繁荣发达,衣饰精美,食物也挺可口,之前在慕容王府住的时候吃过几顿饭,口感既新鲜又营养,今晚的点心也不错。 司马锐一夜未归。 “小姐,您醒醒,起来梳洗完后,您还得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奉茶请安。”春柳的声音响起时,白延睡的正香甜。 “嗯。”白延懒懒的应声。 没脱喜服,这一夜睡得真是累,头也隐隐做痛,昨日的勒痕仍清晰可见,镜中那张脸脂粉未卸,看起来有点奇怪,假假的,满布迷茫之色。 脱掉衣服,白延把自己整个泡进温热的水中,眼皮仍在打架,迷迷糊糊任由春柳帮她梳洗。 “小姐,穿这件,好吗?”春柳拿了件红色的衣裙,问。 白延眉头一皱,“去挑件颜色浅淡些的,昨天真真被这颜色晃晕了眼,就要那件水红色的吧,既喜庆又不让我眼晕。——不,把那些劳什子拿一边去,我现在头还痛,看有没有玉制的簪子,束住头发就成。嗯,这个不错,简单又不失高贵,就它吧。” 推开那些耀人眼目的各色金制钗凤,白延选了一根玉制簪子,通体翠绿,式样简单但很别致,冷冷的,淡泊宁静,隐隐透出一股王者之气,愈发衬出发之黑,肤之洁。 第五章 “是不是太简单了,小姐。”春柳有些担忧的说,她觉得白敏打扮的似乎还不如她一个丫头华丽。 “很好。”白延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春柳,发觉她脸上的担忧之意,接着说,“春柳,这样真的已经很好。我如何打扮都不可能讨太后和皇后以及双子的欢心,毕竟他们属意的是慕容王府的四小姐慕容雪,而非我白,慕容枫,到不如求一个我自在。” 白延心里想:第二次差点说出自己的名字了,其实名字不过一个代号,白敏也罢,慕容枫也好,都可以,既是如此,从此刻起,白延就是慕容枫了,好在,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春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对镜而视,白延,不,确切的讲,是一个新的慕容枫,觉得挺满意。镜中的女子,清丽、典雅,极是素净的一张脸,表情淡淡的。 “我们走吧。”慕容枫拂了一下肩头几缕尚带湿意的长发,抬步向室外走去。 “小姐。”春柳迟疑的说,“您要不要等双子回来一同去?” “为何要等他。”慕容枫微微一笑,走到室外的她,阳光下那笑容纯净如水,看得春柳一脸讶然,自从小姐病好后,就如同换了一个人,整个人神清气爽,清丽脱俗。 由双子府邸的丫头烟玉带着,软轿左拐右拐,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停在了祥福宫外。 由烟玉领着进去,跪下。 太后和皇后正在闲聊,大太子司马哲和大太子妃慕容芊陪在一边。除了慕容芊用眼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慕容枫外,其他人好象就没有看见她一般。 慕容枫垂首跪在地上,安静的就好象并不存在。 进来的时候这儿的一位小太监已经轻声宣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双子妃来祥福宫请安了。 所以她乐得不吭不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太后早已经听到小太监的话,但她故做未闻,和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烟玉那丫头原本就是她手底下的丫头,特意送去了司马锐那儿,为的就是了解司马锐和慕容枫的情况。今日一早烟玉就让人捎来了话,司马锐,也就是她的那个最最令她头痛却又最最喜爱的孙子,果然一夜未归。 但慕容枫并未有任何哭闹言行,竟然一夜安稳睡到天亮?!难道这个慕容枫真是愚笨到如此迟钝?她知道孙儿原本想要娶的是慕容雪,她曾经见过慕容家的四个姑娘,尤其以慕容雪容貌最为出色,而这个慕容枫最是不起眼。 可,有司马哲和慕容芊前来游说,再加上慕容青良恳求,一再言说,慕容雪年纪尚小,不能婚配,最后就定下了慕容枫,毕竟是慕容王府的小姐,如果没有那三个比着,慕容枫也是个容颜出众的姑娘,只是可惜太木。 太后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这个慕容枫真是如此不济,怕是只能再等一年后,为孙儿再将慕容雪娶进门,让她们姐妹二人同伺一夫。 这局面一直持续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司马哲看了一眼妻子,见慕容芊面上已有几分不忍之色,毕竟地上跪的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但她又不便出言相助,只得忍着,她也自知,父亲用三妹替换小妹,确有欺君之嫌,父亲疼爱小妹,不惜牺牲三妹的幸福,但以双子的行事,三妹定是不会有好日子可过,而且只怕小妹终是脱不了要嫁给双子的,牺牲三妹也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罢啦。 马马哲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安静无语的慕容枫,沉吟一下,轻声咳了一声:“祖母、母后。” 太后抬眼看了一眼长孙,司马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上跪着的慕容枫,又扫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慕容芊,以提醒祖母不要太过,好歹也得给慕容芊一个面子,不要令她太伤心。 “是枫儿吧。”太后立刻慈祥的一笑,好象突然看到了地上跪着的慕容枫,然后假意斥责小太监,“小德子,枫儿来了,你为何不通报?” 小太监一脸惶恐,明知太后是故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地上的慕容枫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任何不快,声音清柔和缓,“祖母,定是小德子公公怕出声惊扰了您和母后的攀谈,所以才小声小语,到是细心。祖母,您可且莫怪他,只叫他下一次声音稍稍大些就好。” 太后一愣,不仅她觉得意外,房内其他三人也是一愣。 慕容芊眼睛睁大,这,这,这哪是素来木讷的三妹的言行? 司马哲轻轻挑了一下眉,平日见到的慕容枫从不曾如此坦然。 而太后和皇后二人注意到的却是慕容枫的笑容,她们二人以前也见过慕容枫,但因她沉默不起眼,所以还真没注意过她。但今日一看,到真是眼前一亮,水红色的裙,唯一的修饰就是头上一根玉簪,却飘逸出尘,真真恰到好处,尤其是那笑容,通透明净,清爽不俗。 太后一时有些语塞,“噢,好。” “祖母能允枫儿起来吗,怕是盘中茶水已有些凉意,饮之不妥,可否容枫儿去换两杯热茶?”慕容枫看一眼烟玉手中的托盘,心想,怕是那茶早已经冰凉。 “快起来吧,你瞧,我只和你母后领啦,枫儿不会怪祖母吧。”太后这才恢复常态,面带慈爱笑容的说。 慕容枫一笑,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透着一股可人的清爽感。 她站起来,膝头有几分酸痛,但她忽略不计。 烟玉立刻去换了两杯新茶,递于她,她盈盈一笑,说:“枫儿特意为祖母和母后奉茶,愿祖母和母后日日开心,容颜常驻。” 太后抿了口茶,似是不经心的问:“枫儿,你的病好了没?” 慕容芊原本还在诧异三妹的变化,耳听得太后如此一问,立刻吓出一身冷汗,她也知请曹太医前去为三妹诊治的事瞒不过太后和皇后,虽说曹太医是大太子府中的,但毕竟是宫中御医,出宫诊治怎么可能瞒得过太后和皇后呢? 只是她们不会知道三妹是因为拒婚才生得病吧? “谢谢祖母关心。”慕容枫依然面无异色,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才不信慕容枫拒婚的事能瞒得住宫中的人,尤其是后宫中最有权势但后和皇后,“多亏大姐让宫中曹太医前去替枫儿诊治,真正是妙手回春,现在已经康复如常。” 太后心中一愣,难道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可那曹太医怎敢用假话欺瞒她?虽然他是长孙府中的人,可也只是皇上指给大太子府的一名御医,借他个胆他也不敢欺瞒自己和皇后。 第六章 “是不是有些心病呀?”太后放下茶杯,看着慕容枫,声音微有些严厉,纵然孙儿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慕容枫拒婚。 慕容枫面色沉静,声音却依然平和,“祖母果真心细,枫儿原以为可瞒得过祖母。枫儿生病确实是枫儿任性,枫儿以前听闻得一些双子不好的传闻,心中很是害怕,怕一生被辜负,所以去父母跟前请求父母退掉婚事,但父亲大人说枫儿听信谣传,罚枫儿长跪自省。枫儿心中委曲,又感风寒,所以生了病,父母疼惜枫儿,求大姐派宫中御医到慕容王府为枫儿诊治。请祖母莫责备枫儿的父母和姐姐,他们也只是担心枫儿,并无欺瞒祖母之意。” 太后真真是一愣,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也正看向她,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这当真是她们以前见过的慕容枫吗? “那你为何又答应了呢?”太后稍微温和些问。 慕容枫眼中似有泪意,但声音中却不大听得出来,“父母之命,做儿女的岂可违拗,而且生养十几年,怎舍得让枫儿受苦,枫儿想定是枫儿耳根软,听了些世间谣传。” “锐儿好象昨夜又出去胡闹了,你不怪祖母要你嫁他吗?”太后看着慕容枫,目光中有着研究的意味。 “双子并非寻常人,他有他的行事方式,既然嫁给双子,枫儿就不能妄议枫儿的夫婿。”慕容枫未置可否,“到是昨夜双子一夜未归,在枫儿看,却是双子仁心宅厚,不愿强迫枫儿,枫儿心中真是万分感激的。” 太后半天无语,她想不出下面要怎么说才成。 “那你可知锐儿如此,是因为他原本想娶的是你的妹妹慕容雪而非你吗?”太后盯着慕容枫,突然问。 “枫儿知道。”慕容枫抬眼同样看着太后,一双眼深邃如海,望之欲醉,“昨夜双子就已经告诉枫儿。对此,枫儿当真无能为力。所以枫儿想求祖母帮帮枫儿。” “我,帮你?”太后愕然一愣,“如何帮你?我总不能强迫锐儿把你当成慕容雪吧。” 慕容枫一笑,灿烂如春花,“那到不必,祖母真会开玩笑。枫儿只是知道双子对祖母极是孝顺,所以枫儿想请求祖母下道懿旨,请双子在未真心喜欢枫儿之前不要勉强枫儿,至于枫儿自然也不会勉强双子一定喜欢枫儿。枫儿原是想求母后帮忙,但枫儿又觉得祖母在双子心目中更具威严,所以枫儿求祖母帮帮枫儿。” 话说至此,太后竟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眼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温柔娇柔之色,心存不忍,一口应诺,命小德子取来笔墨,写下一道懿旨交给慕容枫。 慕容枫嘴角含笑,这才是她想要的。 司马哲静静的看着慕容枫,这和他在慕容王府里见到的慕容枫有很大的不同,或者说,根本就是两个人。但事实上就是一个人,或许是他以前根本没注意过这个被大家都忽略的慕容王府的三小姐。 那明净中透着天真的笑容竟然让他心中一动。 离开祥福宫,慕容枫回到双子府,看着手里太后的懿旨,脸上露着笑意,一副开心的模样。昨晚司马锐一夜未归,但不能保证他日日不归,她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他为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同房的时间向后拖,有太后这道懿旨,一时之间还是可以让司马锐暂时不为难她。 “春柳,”慕容枫静静的开口,让她烦心的一个问题得以解决,她现在可以过一段舒服的日子啦。“这双子府好是好,就是床板太硬,睡着不舒服,挺累的,你找几床被子合成一床褥子铺在上面可以舒服一些。” 春柳有些愕然。 “噢,就是将被子拆了,棉花重新铺成一床厚一些的褥子,再用棉布包好,我是说的棉布,千万不要用什么丝绸,然后铺到床上。那样省得睡在硬硬的床板上,累得筋骨疼。”慕容枫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看着秋风轻轻的吹动着树上的叶、枝上的花。古代的风景真是好,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空气都清新的很。 春柳点了点头,转身去忙。 在大太子司马哲的府内,司马哲与慕容芊正在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慕容枫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 而在祥福宫,太后和皇后也正在说着慕容枫,这个原本在她们的记忆里极度平常的一个女孩子,今日竟然让她们大开眼界。 而当事人慕容枫正坐在双子府,悠闲的晒着阳光。 看过很多宫廷悲欢的影视和书籍,到了这个地方,已经这个样子,也许说消失就会消失,也许只是一场梦,突然睁开眼,窗外还是她熟悉的一切,就当是在梦中吧,就由着性子自由自在地活一次吧。 虽然身体是十六岁的慕容枫,可心智毕竟已是二十四岁的白敏,两者合在一起,如果没有奇迹,真是浪费这场梦的出现。 “小姐,大小姐来看您啦。”春柳对正在看书的慕容枫轻声说。 下午的秋阳正冷冷清清的照在庭院里,睡过午觉后,慕容枫就一直坐在院中小亭内的石凳上看一本古诗词,线装的,字,看来有些陌生。在石凳上放着一块厚厚的垫,阻开石头的寒意,一杯热茶在一旁的石桌上冒着淡淡的水汽,偶尔的传来一两声虫鸣之声。 “抱歉,我身体刚好,不便活动,姐姐,随便坐。”慕容枫指了指对面的石凳,上面也铺了厚的垫子。 慕容芊在对面坐下,示意身边的人走开。 “是不是在记恨大姐?”慕容芊看着神情慵懒的慕容枫。 慕容枫淡淡一笑,“事已至此,莫提。” “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慕容芊没有任何的掩饰,在她心目中,这个三妹也还只是以前的三妹,虽然今早慕容枫的表现让她大吃一惊,可她还是在下意识里把慕容枫当成以前她认识的那个不善言就谈,性格软弱,遇事谨慎,成不了大事的慕容枫。 “我知道你是怪的。但,有些事,我们却不得不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计较不得。你所嫁的双子,是个任性妄为、恣意行事的人,受太后和皇后宠爱,形成了这种性格。他最初在慕容王府看到小妹的时候就惊为天人,但是小妹那样的人中凤怎可嫁给他这样的人?可,他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不是慕容王府可以得罪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牺牲你嫁进来。他虽然有些不济,但却可以让你继续过你以前过的舒适的生活,比起嫁给其他人,还是多份荣华富贵,况且有我在宫中照应,再加上你二姐关照,纵然双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对你太过苛刻。你最好是安守本份,不要把心中的怨恨表现出来,给家人带来灾难。比如,今早,你竟然敢要求太后为你下懿旨,不允许双子接近你,你以为这点个小聪明就可以对付得了双子吗?只怕是……”慕容芊摇了摇头,“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对付得了他,慕容王府还用得着你代替小妹出嫁吗?你还是认命吧!命运就是这样啦!” 第七章 “是不是有些心病呀?”太后放下茶杯,看着慕容枫,声音微有些严厉,纵然孙儿再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慕容枫拒婚。 慕容枫面色沉静,声音却依然平和,“祖母果真心细,枫儿原以为可瞒得过祖母。枫儿生病确实是枫儿任性,枫儿以前听闻得一些双子不好的传闻,心中很是害怕,怕一生被辜负,所以去父母跟前请求父母退掉婚事,但父亲大人说枫儿听信谣传,罚枫儿长跪自省。枫儿心中委曲,又感风寒,所以生了病,父母疼惜枫儿,求大姐派宫中御医到慕容王府为枫儿诊治。请祖母莫责备枫儿的父母和姐姐,他们也只是担心枫儿,并无欺瞒祖母之意。” 太后真真是一愣,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也正看向她,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这当真是她们以前见过的慕容枫吗? “那你为何又答应了呢?”太后稍微温和些问。 慕容枫眼中似有泪意,但声音中却不大听得出来,“父母之命,做儿女的岂可违拗,而且生养十几年,怎舍得让枫儿受苦,枫儿想定是枫儿耳根软,听了些世间谣传。” “锐儿好象昨夜又出去胡闹了,你不怪祖母要你嫁他吗?”太后看着慕容枫,目光中有着研究的意味。 “双子并非寻常人,他有他的行事方式,既然嫁给双子,枫儿就不能妄议枫儿的夫婿。”慕容枫未置可否,“到是昨夜双子一夜未归,在枫儿看,却是双子仁心宅厚,不愿强迫枫儿,枫儿心中真是万分感激的。” 太后半天无语,她想不出下面要怎么说才成。 “那你可知锐儿如此,是因为他原本想娶的是你的妹妹慕容雪而非你吗?”太后盯着慕容枫,突然问。 “枫儿知道。”慕容枫抬眼同样看着太后,一双眼深邃如海,望之欲醉,“昨夜双子就已经告诉枫儿。对此,枫儿当真无能为力。所以枫儿想求祖母帮帮枫儿。” “我,帮你?”太后愕然一愣,“如何帮你?我总不能强迫锐儿把你当成慕容雪吧。” 慕容枫一笑,灿烂如春花,“那到不必,祖母真会开玩笑。枫儿只是知道双子对祖母极是孝顺,所以枫儿想请求祖母下道懿旨,请双子在未真心喜欢枫儿之前不要勉强枫儿,至于枫儿自然也不会勉强双子一定喜欢枫儿。枫儿原是想求母后帮忙,但枫儿又觉得祖母在双子心目中更具威严,所以枫儿求祖母帮帮枫儿。” 话说至此,太后竟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眼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温柔娇柔之色,心存不忍,一口应诺,命小德子取来笔墨,写下一道懿旨交给慕容枫。 慕容枫嘴角含笑,这才是她想要的。 司马哲静静的看着慕容枫,这和他在慕容王府里见到的慕容枫有很大的不同,或者说,根本就是两个人。但事实上就是一个人,或许是他以前根本没注意过这个被大家都忽略的慕容王府的三小姐。 那明净中透着天真的笑容竟然让他心中一动。 离开祥福宫,慕容枫回到双子府,看着手里太后的懿旨,脸上露着笑意,一副开心的模样。昨晚司马锐一夜未归,但不能保证他日日不归,她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他为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将同房的时间向后拖,有太后这道懿旨,一时之间还是可以让司马锐暂时不为难她。 “春柳,”慕容枫静静的开口,让她烦心的一个问题得以解决,她现在可以过一段舒服的日子啦。“这双子府好是好,就是床板太硬,睡着不舒服,挺累的,你找几床被子合成一床褥子铺在上面可以舒服一些。” 春柳有些愕然。 “噢,就是将被子拆了,棉花重新铺成一床厚一些的褥子,再用棉布包好,我是说的棉布,千万不要用什么丝绸,然后铺到床上。那样省得睡在硬硬的床板上,累得筋骨疼。”慕容枫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看着秋风轻轻的吹动着树上的叶、枝上的花。古代的风景真是好,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空气都清新的很。 春柳点了点头,转身去忙。 在大太子司马哲的府内,司马哲与慕容芊正在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慕容枫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 而在祥福宫,太后和皇后也正在说着慕容枫,这个原本在她们的记忆里极度平常的一个女孩子,今日竟然让她们大开眼界。 而当事人慕容枫正坐在双子府,悠闲的晒着阳光。 看过很多宫廷悲欢的影视和书籍,到了这个地方,已经这个样子,也许说消失就会消失,也许只是一场梦,突然睁开眼,窗外还是她熟悉的一切,就当是在梦中吧,就由着性子自由自在地活一次吧。 虽然身体是十六岁的慕容枫,可心智毕竟已是二十四岁的白敏,两者合在一起,如果没有奇迹,真是浪费这场梦的出现。 “小姐,大小姐来看您啦。”春柳对正在看书的慕容枫轻声说。 下午的秋阳正冷冷清清的照在庭院里,睡过午觉后,慕容枫就一直坐在院中小亭内的石凳上看一本古诗词,线装的,字,看来有些陌生。在石凳上放着一块厚厚的垫,阻开石头的寒意,一杯热茶在一旁的石桌上冒着淡淡的水汽,偶尔的传来一两声虫鸣之声。 “抱歉,我身体刚好,不便活动,姐姐,随便坐。”慕容枫指了指对面的石凳,上面也铺了厚的垫子。 慕容芊在对面坐下,示意身边的人走开。 “是不是在记恨大姐?”慕容芊看着神情慵懒的慕容枫。 慕容枫淡淡一笑,“事已至此,莫提。” “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慕容芊没有任何的掩饰,在她心目中,这个三妹也还只是以前的三妹,虽然今早慕容枫的表现让她大吃一惊,可她还是在下意识里把慕容枫当成以前她认识的那个不善言就谈,性格软弱,遇事谨慎,成不了大事的慕容枫。 “我知道你是怪的。但,有些事,我们却不得不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计较不得。你所嫁的双子,是个任性妄为、恣意行事的人,受太后和皇后宠爱,形成了这种性格。他最初在慕容王府看到小妹的时候就惊为天人,但是小妹那样的人中凤怎可嫁给他这样的人?可,他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不是慕容王府可以得罪的,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牺牲你嫁进来。他虽然有些不济,但却可以让你继续过你以前过的舒适的生活,比起嫁给其他人,还是多份荣华富贵,况且有我在宫中照应,再加上你二姐关照,纵然双子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对你太过苛刻。你最好是安守本份,不要把心中的怨恨表现出来,给家人带来灾难。比如,今早,你竟然敢要求太后为你下懿旨,不允许双子接近你,你以为这点个小聪明就可以对付得了双子吗?只怕是……”慕容芊摇了摇头,“如果这么简单就可以对付得了他,慕容王府还用得着你代替小妹出嫁吗?你还是认命吧!命运就是这样啦!” 第八章 那日在慕容王府,司马锐看到了慕容雪,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回来后说他要娶慕容雪,她可真是高兴。 司马锐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日日游戏于花丛间,可他却是适婚但子中唯一没有娶妻纳妾的。她听说过、也见过慕容雪,这个以容貌名闻天下,且通琴棋书画的女子,第一次让一向不论婚嫁的司马锐动了娶亲的念头,但,慕容青良却以慕容雪年纪尚幼,不宜婚嫁的理由,用慕容枫代替了慕容雪,再加上司马哲和慕容芊从中斡旋,皇上竟然下旨让慕容枫嫁为双子妃。 太后知道司马锐一定不合作,虽然为了皇家的颜面他履行了婚礼,可他在婚礼当晚就去了醉花楼,却是事实,这又怎么能怪锐儿呢,太后自己也见过慕容雪和慕容枫,换她自己选她也会选前者,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不忍心怪孙儿不是,所以对慕容枫也全无好感,谁让慕容枫生得那般平凡。 可,昨日见慕容枫,只一眼就傻了,那般灵秀的一个小姑娘,清丽绝俗四个字足以,绝不输慕容雪半分,甚至尚胜慕容雪几分,尤其是那平和的气韵,端的是,怎么看怎么舒服。 难道是以前自己看走眼了吗?还是因为慕容雪自幼名声在外,大家都忽略了安静的慕容枫呢 一个美在精致,几近完美! 一个胜在灵动,自然可亲! 刚从祥福宫回到双子府,太后的赏赐便跟着来了,这次领,慕容枫篡改了越剧《拾玉镯》,改编成一个有趣的就好象发生在这个朝代的一个故事,听得太后心中高兴,慕容枫前脚刚进双子府,后脚太后的赏赐就送进了双子府。 春柳的脸色不好,一脸孔的紧张,慕容枫把春桃送回了慕容王府,今天她去祥福宫的时候,并没有带着春柳,她觉得与其让春柳在那儿干站着等,不如留春柳在双子府自由些。 见春柳这样,慕容枫猜想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待太后的人离开,她才问:“春柳,出了什么事?你这个表情。”并在院中石凳上坐下。 “大小姐来过,她说有急事要寻您商量。”春柳迟疑的说,“好象和四小姐有关系,奴婢看着大小姐脸色很是不好,想必事情不小,否则大小姐也不会亲自赶来。听说小姐在太后娘娘那,便嘱咐奴婢,待小姐回来后,请小姐速速赶去大小姐那。” 慕容枫一愣,慕容雪能有什么事发生呢?第一直觉,这件事一定和司马锐有关,以司马锐的性格,让他如此轻易放弃他一见钟情的慕容雪,才怪! 由春柳陪着,慕容枫乘软轿到了大太子府。 慕容芊早已等的不耐烦,见慕容枫进来,立刻支走所有的人,语速略快地说:“小妹出事了。” 慕容枫略皱了一下眉头。 “父亲今早来找我,说从昨晚开始就没再见过小妹。”慕容芊两眼盯着慕容枫,“你怎么看?” 慕容枫面无表情,能从慕容王府把慕容雪“偷”走的人,绝非寻常人可做到,而且,除非脑筋有病,正常人也不会打这种念头。慕容青良乃当朝宰相,他的宝贝女儿,美貌传天下,连皇太子都不舍得让嫁,怎么会弄丢呢?除了司马锐,绝不做他人之想,前晚他临走前挥手取掉自己头上的喜帕,慕容枫便已知这个司马锐绝对俗人一个。 这家伙虽然可恶,但确实有些本领! 见慕容枫半天没有反应,慕容芊叹了口气,皱着眉,不耐烦的斥责道:“你怎么这么笨,能不能用脑子想想,什么人可以这么大逆不道。” “司马锐。”慕容枫眼皮也不眨一下,静静地说。 慕容芊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慕容雪依然平静。 “你二姐已经让吴蒙派人暗查,能够在慕容王府中把慕容雪劫走,除了司马锐,还真不会有别人。他武功高,又对小妹垂涎已久,父亲也怀疑他,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慕容芊紧皱眉头,“此事不宜惊动别人,否则小妹一生就毁了,而且还得快,不然,难保不会出事。” 慕容枫摇了摇头。 “你现在是司马锐的妻子,比任何人都有权找他。”慕容芊面色凝重地说。 “我只答应试一下。”慕容枫安安静静的说,“别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你在生家人的气,可小妹毕竟与你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现在是找人要紧,不是赌气的时候。”慕容芊正色而道。 慕容枫失笑,“你以为司马锐的心上人是我呀,我一出马就可成功?况且这也不是急就能急来的事,你可知现在司马锐身在何处?我们又当从哪儿下手?你大可不必担心慕容雪,司马锐人虽黄,但绝不会傻到对慕容雪动粗或者用强,也算阅尽天下美色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只对能否慕容雪的身体感兴趣?他要的定是一颗心,而非身体!” 慕容芊大惊,慕容枫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冷静? “吴蒙今早派人捎信来,说,司马锐人在醉花楼,正陪着一个名妓饮酒取乐。”慕容芊咬着唇说,“你今日此时便去那儿寻他,想办法找到小妹,最好能够带她回来。” 慕容枫一笑,说:“好歹我也是大兴王朝的双子妃,慕容王府的三小姐。难不成大姐要让我泼妇一般闯入那眠花宿柳的温柔乡,把司马锐从一个青楼女子的床上拽起来?哭诉那青楼女子抢了我的夫君不成?亏你还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不过这点事情就慌张成这个样子,让三妹笑话。你到说说,就算我找到了司马锐,你能有什么证据让他承认小妹在他那儿,是他从慕容王府把慕容雪劫走的?” “你!——”慕容芊有点恼羞成怒,但又强压了一下,是啊,慕容枫说得不错,就算她再怎么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如此乱了分寸,不过让人看笑话而已。“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慕容枫摇摇头,眉头轻皱,淡淡地说:“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 慕容芊无语,垂下头。 第九章 “小姐,四小姐是不是出事了?”春柳轻声问。 慕容枫面无表情,看着秋日下隐约的寂寞,闻着菊香,庭院里有几盆开得正娇艳的菊花。 隐约间似有人正在看着她,慕容枫轻侧首,不足十米开外,站着司马哲,大约刚刚回来,恰巧与她们主仆二人走个对面,他面上带着几分疲惫,大约刚刚从朝上赶回来,身为大太子,未来的皇帝,司马哲很早便已随着父皇处理一些政事。 “三妹,要走吗?”他语气很和气,也很温和,停下脚步,看着慕容枫,秋意中,慕容枫宛如清泉一泓。 慕容枫淡淡的笑,笑容从容温和,仿佛暖到心里,“是。” 两人交错而过,司马哲的眼光随着慕容枫的背影停留了好一会,心中竟然怅然若失,这个女子,从未在他眼中有过痕迹,他甚至未曾注意过她,却不知为什么,自那日在祖母那见过她一面后,心中就有了再也抹不去的牵挂,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着什么。 一夜无事。 慕容枫梳洗妥当,随小德子前去太后府,太后想见她,连早饭也请她去祥福宫吃。 对于慕容雪的事,她好象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是春柳更加担忧,早晨帮慕容枫梳洗时,几次欲语又止。 慕容枫也全当未见,只字不提慕容雪的事,她听春柳说过,伺候四小姐的丫头叫瑞喜,与春柳情同姐妹,怕是春柳更担心随慕容雪一同失踪的瑞喜吧。 与太后闲聊,谈至兴浓时,慕容枫忽而言道:“祖母,枫儿想求祖母一件事。” “什么事?”太后笑着问,她可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慕容枫,性格平和,言语有趣,而且见多识广。 慕容枫盈盈一拜,轻声说:“枫儿想回家一趟,枫儿自幼随外婆同住,外婆疼惜枫儿,枫儿如今已嫁为人妻,想亲自去为外婆上一烛香,告诉外婆一声。请祖母应允枫儿,给枫儿几日时间。” 太后扶起慕容枫,见慕容枫面色略带忧伤,眼中隐有雾色,忍不住怜惜的说:“唉,原该锐儿陪你同去,只是这个逆子,日日宿于醉花楼,与那青楼女子纠缠不清——这样吧,枫儿,我送你一个金牌,大兴王朝有一枚金牌乃是开朝圣皇亲手所铸,赐于宫中德高位尊之嫔妃,现这枚金牌便在我手中,我现在就把它赐于你,有此金牌在手,你在大兴王朝可畅通无阻,就算是那锐儿,也不能为难你。” “多谢祖母。”慕容枫接过金牌,轻声言谢,对慕容枫而言,这到是个意外的收获。 “枫儿,你可要早去早回呀。”太后心中不舍,虽才相处两日,但太后却真的喜她胜过自己的孙子孙女们,“要不,我把那逆子从醉花楼给你找回来,让他陪你同回?你单独一个,我确实有些不放心。” 慕容枫轻轻一笑,“祖母不必担心,您可从宫中武艺出众、沉稳内敛的人手中为枫儿挑选两位随行。至于醉花楼,绝不可劳动祖母出面,家丑不可外扬,如果祖母介入传入市井人耳中,只是徒添烦恼,不过,枫儿却有心想去会会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可让双子留恋沉迷,瞧一瞧枫儿到底哪一点比她不上。” “嗯,好。”太后爽快的答应,低头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到记起,原来我跟前就有一位武艺出众的护卫,他的一双儿女如今也是不俗,我这就差人去把他们二人叫来,陪你同去。” 醉花楼,歌舞升平,莺歌燕舞,热闹非凡。醉花楼头牌,月娇,独居月娇阁,上上下下谁都知道,这月娇阁是双子亲自出资修建,虽是如此,月娇仍在醉花楼卖艺,因为这月娇极善歌舞,双子并未因他修建了月娇阁就真的藏了月娇。 月娇依时出面,偌大个醉花楼人满为患,正中的雅座中坐着一位年轻的素衣公子,看模样尚不足二十,眉清目秀,气质不俗,只静静的坐在那,就已经令其他看客黯然失色。 月娇一眼瞧见,心中偷偷称赞:好一位公子哥。只是不知是哪家的王孙公子。那公子见月娇看他,唇角微扬,一丝笑意闪过,月娇面上一红,饶是她虽是个青楼女子,心中也忍不住一跳,连忙轻敛衣裙,向众人道了个万福,听耳畔音乐一起,正要起舞,却听得“啪”的一声,琴师面前的琴弦竟然断了一根,大家都愣在那。 忽然,一阵笛声响起,清冽悦耳,月娇一抬头,那雅座中的素衣公子竹笛在手,那乐曲之声正是他吹出来的,月娇是个极善歌舞之人,听这笛声,便知此人造诣极高,虽然这乐曲她从未听过,可实在是动听,几节听下来,月娇长袖一甩,翩然起舞,众看客目不转睛,大呼过瘾。 余音尚在,月娇再看去,雅座中已空无一人,隐约听得有人笑言:“月娇姑娘好舞艺,在下有事先行,改日再来捧场。”却只闻人声,不见人影。 月娇怅然而立,刚刚那段舞真是人曲合一,痛快淋漓。再一抬眼,却见司马锐正冷冷的看着她,他脸色不太好,月娇心中一愣,怕是他前日带回来的小姑娘还在与他怄气吧。 不理台下众人,月娇随即回到月娇阁,司马锐已早她一步回到了月娇阁,坐在桌前饮酒,一脸落寞。 “慕容姑娘还是不肯与你讲话吗?”月娇在司马锐对面坐下,轻声问。 “小小年轻道理到不少,口口声声说什么,我已经娶了她的三姐,一定要对她三姐好。我凭什么要听她的!”司马锐恨恨的说,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新婚之夜,坐在喜床上的慕容枫用疲惫而无奈的声音麻烦他取下她头上的喜帕,并言及大家既然你无情我无意,那就干脆井水犯河水的语气,忍不住微微一笑,细想想,慕容枫那个小丫头到也挺可爱的。敢那样和他说话的女人她还真是头一个。 月娇不知他心中所想,突见他一笑,笑容中竟然有一份神往,心中真真是一愣,低下头,不敢多语。 那日,司马锐“劫”来慕容雪,她第一次见到名闻天下的美女慕容雪,心中确实羡慕,果真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难怪司马锐如此大胆,竟然敢把人从慕容王府劫持来,他是当朝双子不错,可是他毕竟已娶了慕容雪的姐姐为妻,劫持小姨子,这算哪能门子的事呀! 第十章 “今天吹笛的那个人是谁呀?”司马锐懒洋洋的问。 他是在那位素衣公子离开后才出现的,虽未见人,但听到了笛声,又听到人去音留的笑言,说实话,他心中实在是好奇,是什么人,能吹出如此动听的韵律。 这首乐曲他从未听过,但实在是真的很好听,清冽如泉,悠扬如云,流畅如风,虽未见人,但想来绝非俗人,否则,也不配如此悠扬之声。 月娇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看其穿戴举止,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但,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人。他笛子吹得极好,笛曲却是头次听到,很好听,却说不上名来。” 司马锐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一连三日,这素衣公子每日在月娇起舞之时必在,但那笛子却是再未吹起,人也只是静静的坐着,不吭不声,只是安静的坐着欣赏,偶尔喝口茶,舞停人即走。 虽是如此,月娇仍是被他瞧得心如鹿撞,他眼神并不凌冽,反而很温和,很专注,并无杂念,却令月娇心猿意马,好几次险险出错。 这一日,月娇起舞前,忽然遥对雅座中的素衣公子言道:“这位公子,可否能为小女子再吹奏一曲?小女子愿为公子舞一新曲。” 素衣公子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说:“好啊,这几日在下正见月娇姑娘舞姿略显僵硬而不解,既然月娇姑娘想舞新曲,在下就送姑娘一曲以解姑娘心头之结。” 月娇面色一红,他果然是个中高手,竟然可看得出她这几日舞姿僵硬,且听他言语,好象也知她有心病,他怎知她心中苦闷,那司马锐虽说人日日呆在月娇阁,可他用兄好的却是被他劫持来的慕容雪,她也奇了怪了,这慕容雪丢了,慕容王府竟不着急吗?也不寻找?可是,谁会想到堂堂的慕容家四小姐会被人软禁在月娇阁呢?! 笛声突起,宛如天籁,月娇忍不住翩然起舞,只舞得泪水纷飞,心头郁结也随着笛声痛痛快快的渲泻而出。 忽然,笛声戛然而止,月娇一顿,却瞧见司马锐不知何时已坐在了素衣公子的旁边,冷冷瞧着吹笛的素衣公子,却不言语。素衣公子淡淡一笑,“月娇姑娘,实在抱歉,今日在下只能送你这半首曲子,改日再送你剩下的半首。” 月娇只能垂下头,楼下各色看客有知道的,早已悄悄离开,这个司马锐自然是惹不起的,虽不知这吹笛之人是何方神圣,怕也不是好惹之辈,至于那些不知道的,也早已被伙计们悄悄拉到一边去了。 一时之间,只剩下司马锐、素衣公子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月娇三人,气氛很是怪异。素衣公子看着司马锐,微微一笑,语气甚是平和,“请你出来,真是不容易。”他喝了口杯中的水,看着司马锐。 司马锐生得极是英俊,气质也很是高贵,生于帝王之家的他,纵然游戏江湖,也自有一份隐隐的王者之气,剑眉星目,鼻直口方,却又肤如凝脂,玉树临风,加上一双深情款款狄花眼,难怪那么多女子为他痴情不改。 司马锐轻轻一挑眉,凭他的身手,他知道面前虽只有这素衣公子一人,但在附近一定有高手保护着。这素衣公子说话甚为爽快,完全不加掩饰,到让他心中升起几分好奇。 司马锐并非傻瓜,从第一天遇见这素衣公子,他便察觉,这人来看月娇跳舞一定另有目的,绝非仅仅只是倾慕月娇的舞艺,况且这醉花楼里的人都知道月娇是他双子司马锐的人,根本没有人会傻到和他来争,就算这素衣公子不知道这件事,怕是连着三日出现也应该知晓些。 “不过为一青楼女子,这位兄弟也太兴师动众了吧。”他懒洋洋的斜睨着素衣公子,这三日这素衣公子皆身着素衣,却不重复,让人看着,真是白衣胜雪,卓尔不俗。 素衣公子依然浅笑,看了看远处依然呆站在台上的月娇,再看看司马锐,笑言:“月娇姑娘乃双子的心爱之人,我可不存夺爱之意,到是为了得见双子,却真是颇费了我三日功夫。” “你是何人?”司马锐轻声而严厉的问,他很不喜欢目前这种感觉,对方好象完全知道他的底细,他却不知对方是何方人士。 素衣公子轻轻一笑,为司马锐倒了杯茶水,说:“来,双子,这儿的茶不错,喝一杯润润嗓子,何必动气,不就是奇怪我是何方人士吗?你喝着茶,我慢慢告诉你也就是啦。” 司马锐一笑,“有趣,我司马锐难得碰到你这般有趣的人,好,我就一边喝茶,一边听你慢慢道来。” “这样才好嘛。”素衣公子依然面带笑意,瞧着便如沭春风。 司马锐看着,心想:怕是再怎么不可思议的事由这人说出来也不会令人觉得不妥吧。 素衣公子端着茶杯,欣赏着茶叶在杯中起起伏伏,眼神纯净如水,语气也平和沉静,“你可叫我白敏。”忽然,抬眸看向司马锐,微笑着,继续说,“双子是否可割舍一爱?” 司马锐再一挑眉,神色有些恍惚,他刚才看着这个自称叫白敏的素衣公子,只觉得这个白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份悠闲洒脱,尤其是那眼神,观之令人怦然心动,饶是他阅尽天下美色,也不得不承认,幸亏这个白敏是个男人,否则一定迷惑尽天下众生。“什么?” 白敏也微微一挑眉,看着司马锐,和声细语的说:“白敏想向双子讨一个人,不知双子肯否?” “月娇?”司马锐回头看了看还傻站在那的月娇,又看了看白敏,问。 白敏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白敏说过不对月娇姑娘做任何他想,白敏想要的人,是,慕——容——雪。” 司马锐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里,他盯着白敏,目光变得凶狠,好象要吃了对方一般,“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白敏呀。”白敏不以为然的回答,“刚刚你已经问过了。——我知道你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你来自何处?为何要过问慕容雪的事?等等。”白敏轻轻一笑,接着说,“不过,想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要付出些代价。” 司马锐一皱眉,“代价?什么代价?应该是白兄弟付出代价吧!” 白敏依然面带笑意,好象熟悉的朋友在闲聊,远处的月娇实在看不透他们二人在做什么,只看着素衣公子一脸恬淡的笑意,反而司马锐的表情不断在变换,时而平和时而愤怒,时而安静时而暴躁。 “如果这样,双子可就真的不知道白敏是何许人士,来自何方,为何与慕容雪有关这类的问题的答案啦。白敏知道双子实在是好奇很呢。”白敏温和的说。 第十一章 司马锐盯着白敏,心中有些犹豫,这个白敏确实令他非常的好奇,敢和他双子做对的人好象还没生出来呢,他到要看看这个白敏能生出什么花招来。“什么代价?说来我考虑考虑。” “请我吃饭。”白敏笑咪咪的回答。 司马锐眼睛睁得老大,心说:不是这个白敏脑筋有毛病,就是他的耳朵出了毛病! “何必如此反应。”白敏看着司马锐,一脸无辜的表情,“不就是请我吃顿饭嘛,堂堂大兴王朝的双子,不会连请人吃顿饭的钱都没有吧?我可是听人说过,这儿最有名的饮香楼的主厨只为双子做他的拿手菜,平常人想要吃也只能想想,我想请双子请我吃顿只能请双子品尝的拿手好菜。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吃了你的饭,自然会嘴短,你想要知道什么我自然会痛快的说出来。多么简单的道理,双子何必吃惊成如此模样。” 这么“滑稽”的要求,由白敏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司马锐还真没好意思笑出来,虽然他心中已经笑的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正经的不得了,因为白敏提出如此“滑稽”要求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是一本正经。 白敏说的饮香楼的主厨确实只为他双子一个人做其拿手的好菜,而且这个主厨也确实做的一手好菜,比那宫中的御厨都强上百倍,因为年纪大了,已经不再做主厨,但因为功劳大,又有着饮香楼的股份,所以一直呆在饮香楼里。 “好。”司马锐点头。 白敏轻轻一笑,“那就明天中午饮香楼再见。”见司马锐似有阻拦之意,白敏再一笑,言道,“何必,白敏既然已经答应你,就麻烦双子耐心等到明日中午再问。” 司马锐突然问:“你不怕慕容雪出事?” 已经走到门口的白敏头也不回,“司马锐,你毕竟不是个卑鄙小人,放荡不羁,游戏江湖,也算阅尽天下美色的一个人,怎么会只对慕容雪的身体感兴趣,如果不是为了赌口气,怎么会如此煞费苦心,不过求慕容雪一颗心归属于你。我怎会担心,由你照顾她,绝对不差于慕容青良的呵护。哈哈哈——” 随着一声清脆的笑声,白敏已经消失在司马锐的眼光之中,只留下司马锐一个人傻傻的坐在桌前,无语。 第二日,司马锐很早就到了饮香楼,提前订下要吃的饭菜。 在这儿,他有自己固定的雅间,位置在饮香楼的顶层,窗外就是长流不息的一条大河,临窗而坐,可见千帆过尽,白鹭飞翔。说实话,司马锐对昨日所见到的白敏真是非常感兴趣,因为今日的约定,他昨夜一夜竟然期盼难眠。临近中午的时候,白敏准时出现,依然是一身素衣,依然是一个人,洁净利索,脸上的表面无波无澜,一点也看不出来,今日他来此的目的是要和双子讨人,从双子手中将慕容雪带走,反而象是前来赴朋友之约,悠闲自在的很。 他似乎完全不知道双子司马锐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尤其是要从其手中将其一心想要掳获的慕容雪带走。 白敏一进来,饭菜就开始上桌,饮香楼的主厨手艺确实是一流,每盘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白敏也不客气,在司马锐对面坐下,两人稍一侧目就可以看到窗外几乎同样的风景,秋风吹入,感觉神清气爽,舒服的很。 “白兄弟来得很准时呀。”司马锐微微一笑,对于今天要面对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是那么在意,难得他有如此好的心情和一个陌生人对坐饮酒,他甚至忽略掉了,这个陌生人是向他前来讨要慕容雪的,而慕容雪是他从慕容王府“劫持”而来的心爱之人。 白敏微微一笑,“双子夸奖,我只是说今日中午时分,只要是不过今日中午吃饭的时间,我来得都是准时的。” “你直接称呼我司马锐,双子这三个字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最是无趣的三个字。你既然知道我是双子,自然也就晓得我的身份,既是如此,我们就不必虚加客套。“司马锐眉头微皱,有点不太耐烦的说,瞧了瞧白敏,忽然又怪怪的笑着,继续说到,“我看白兄弟也不是什么官场中人物,怕是心里正一声声骂着我,何必面上这般恭敬。” 白敏失笑,看着司马锐,“好吧,司马锐是三个字,双子是三个字,既然你觉得前三个字听起来顺耳,那我就称呼你司马锐,与我无碍,反正哪三个字,对我来说都只是一声称呼,无关恭敬之礼。好吧,司马锐,昨日我滇议你考虑的如何啦?” “慕容雪吗?”司马锐懒洋洋的吃了口菜,瞧了瞧窗外正好飞过的一行白鹭,“说个理由我听听,为什么你一定要得到她,是否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听说慕容雪的爱慕者可是将慕容王府的门槛都磨平了,白兄弟是不是也是想赢得美人归呀?” 白敏无所谓的一笑,“慕容雪确实国色天香,是不可多得的美丽女子,但对我白敏来说,亦不过如此而已,司马锐,你对此大可放心,我对你的心爱之人,全无异想。我只不过因也是慕容王府的人——其实你也不是没见过我,只是你眼中只有慕容雪一人,偌大的慕容王府你眼中也只存慕容雪一人罢啦——所以我要带走慕容雪,无关其他,只是不得不为之。” “慕容青良手下竟然有你如此有趣的人儿,我竟然不知道,真是可惜,看来我得向宰相讨了你做我的随从。”司马锐笑着说,“好吧,你到是说说,你有什么理由可以证明慕容雪在我这儿,说得通到还罢啦,说不通的话,我可要治你一个诋毁犯上的罪!” “猜呀。”白敏漫不经心的回答,喝了口茶水,说,“说过了,我也是慕容王府的人,只是你对我没有任何印象而已,但我却对你和慕容雪之间的绯闻有所耳闻。” 说到这,白敏一笑,眼神中有几分调侃,看着司马锐,笑嘻嘻地接着说,“慕容青良五十岁寿辰那一天,你陪着大太子夫妇二人,也就是你大哥司马哲和大太子妃慕容芊二人,一同去为慕容青良祝寿。想必那日你正是无聊的很,否则那种场合要想请你参加怕是难的很。那一日你在寿宴之上看到了盛装而出的慕容雪,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这慕容雪原本就是以美貌闻名于大兴王朝,兼之通诗书精琴棋,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子,恰巧皇后一直催婚于你,毕竟适婚但子当中,你是唯一一个纵情声色却唯一未娶妻纳妾的,各种机缘之下,你就决定,既然一定要成家,那就选这个慕容雪吧,才貌可谓天下无双,配你司马锐到也相当。可惜,你虽贵为当朝的双子,却未入慕容青良的眼,他深宠此女,所以用慕容枫替换了慕容雪,且因大太子和大太子妃从中斡旋,竟得皇上恩准赐婚。你对慕容枫根本全无好感,怎会咽得下这般窝囊气?以你性情,从慕容王府劫走慕容雪,并令她爱上你,毫不奇怪。” 第十二章 “哈哈——”司马锐一口饮下杯中酒,他菜吃得很少,听白敏讲话的时候,他一直在饮酒,此时,脸色已微微泛红,眼神却凌厉而残酷,“白兄弟,好聪明,我确实劫了慕容雪,她现在人就在月娇阁,我也确实有意让慕容雪取代慕容枫,我可负天下人,却不许天下人负我。哼,就那个慕容青良,竟然敢和我玩这种花招,我原本也不一定非要娶了慕容雪,可如今我却是非娶不可。” 白敏摇了摇头,“你自然不是真的爱慕容雪,只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亦不过是得而未得不甘心罢啦。凡此种种,与慕容枫何干?既然如此,当初就该咬紧了牙关不娶,慕容枫尚知长跪雨中求其父收回成命,你呢?你呀,当真是害人不浅。” 司马锐一声冷笑,“那你可知慕容枫为何不肯嫁我?慕容雪心中又是何人在徘徊?” “司马哲。”白敏淡淡而言。 司马锐愣在当地,忽而长笑一声,饮尽杯中酒,眼中竟有隐约的悲哀之意,看着白敏,竟不能转睛。“你还知道什么?” 白敏心中叹息一声,司马锐眼底的忍耐让他心有不忍之意,犹豫一下,慢慢地说:“慕容枫自幼随外婆居住在外,回到王府时已是十四岁,听闻与你有关的内容全都是你的劣迹,却偏偏有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优良姐夫,换了你,你肯吗?而慕容雪,一直最受慕容青良宠爱,与慕容芊关系最好,因而可以经常出入大太子府,面对一个未来的大兴王朝的一国之君,一个人皆敬仰之人,而且是父亲最最欣赏的男子,她心有所许实在正常的很,她总不可能对你,一个在她眼中顽劣不堪的双子,劣迹斑斑的人,心生爱慕之意吧。怕是换做是你,你也会舍司马锐而取司马哲的,何必心生忿忿之意。” 司马锐无语,低头一杯一杯的喝闷酒,虽是恼火,却反驳不得。 白敏止住不说,看了看司马锐,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言词太过直接苛刻?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如何处置慕容枫,随你,没有感情,到也不必累人累己,休也好,取而代之也好,想来慕容枫都不会在意。我现在只是想带走慕容雪,你若致意要娶她为妻,也可稍后再去王府提亲,亦随你,但现在必须让她回家。如若事情传开,或许慕容青良会不得不将女儿嫁于你,但以他在朝中的权势,难免不生是非,怕是太后和皇后再怎么宠爱你也是无补,最后也只是无趣一场。” 司马锐看了看白敏,“好啊,我可以放慕容雪回家,但我要把话放在前头,纵然她心中已属意司马哲,我照样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至于慕容枫那丫头,只能算她倒霉,我司马锐不是个有情之人,不必期望我会爱上她,休她也是早晚的事。但是——”司马锐怪异的一笑,“如此让你把人带走岂不是太没面子了,我却与你赌上一赌,从现在开始,三日为限,你什么时候找得到慕容雪,你便可什么时候把她带走。可否?” 白敏亦是一笑,想也不想,“好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司马锐看着白敏,脱口而出,“白兄弟,认识你实在高兴,可惜你是个男子,否则我到宁愿思追追你。” “哈哈。”白敏摇摇头,笑笑,未语。 饮香楼一别,白敏就好象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司马锐派人去慕容王府悄悄打听,却没有哪个人认识或听说过一个叫白敏的人。 司马锐只能猜测这人是慕容青良花重金请来的杀手,否则怎么可能慕容王府没人认识却熟知慕容王府的一些事情呢?而且白敏也没有再在醉花楼出现。 司马锐竟然有隐约的失望,后悔自己把慕容雪藏但隐秘了,以至于白敏找不到,潜意识里,他是很想再见到这个叫白敏的素衣公子的。 临近下午,秋雨突然缠绵的下起来。今天是第三天的最后一天,白敏还没有出现的意思,司马锐坐在庭院的小亭子里,呆呆的看着水中流动的鱼,是啊,把慕容雪藏在这里,又岂是平常人物找得到的呢? 双子府岂是寻常人物可以出入的地方?! 烟玉轻轻走过来,司马锐的样子颓废的吓人,回到双子府已经快三天了,就没见过他露过笑模样,他最常呆的书房也不许外人踏入一步,甚至连仆人去打扫都被免除了,一日三餐到是准时放在门外,他到也是常常呆在里面,可好象总是心事重的。 双子妃慕容枫外出也已有六七天的时间,因为有太后的旨意,到也不用她操心,她看得出来,太后很喜欢这个双子妃,甚至有点宠爱,只是可惜这个双子妃不讨双子的欢心,其实慕容枫在她看来,一点也不差于慕容雪,尤其是温婉平和的气质,淡然雅致的举止,便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说起来,她到觉得,这个慕容枫到是这个后宫里最最招人喜欢的妃子。 “双子,大太子妃来啦,好象有事要见您。”烟玉走近司马锐,轻声说。 司马锐抬了抬眼皮,意态阑珊的瞧了瞧烟玉一眼,“知道了,就说我不舒服,不想见客。对啦,她妹妹呢?” “双子妃已于几日前回其外婆那为外婆上香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烟玉轻声说,唉,到现在才想起慕容枫。 “噢,本事到不小,谁准她离开这儿的?”司马锐不高兴地问。“太后娘娘。”烟玉依然轻声细语,她原是太后身边的丫头,自然是晓得这个司马锐的性格脾气,能够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他。 司马锐一挑眉,这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太后会准慕容枫离开双子府?祖母是如何知道慕容枫想要外出的?难道他不在的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不成?“哼,谁又多嘴把她的事说给祖母啦?” 烟玉摇了摇头,“双子妃第二日去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奉茶的时候,太后娘娘就很喜欢你但子妃了,连着两日早上让德公公来请双子妃前去陪着。太后还下了懿旨,”烟玉说到这,微微顿了顿,看了看司马锐的脸色,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到,“懿旨在双子妃手中,太后懿旨言明,双子您不可强迫双子妃顺从于你。奴婢并非多言,烟玉到瞧着您但子妃真是一个可人的人儿,能够让太后娘娘喜欢的后宫妃子,怕是也独独您但子妃这一个。” 司马锐知道烟玉的身份,虽然在双子府做奴婢,可毕竟是祖母指派过来的人,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听烟玉如此夸奖慕容枫,司马锐心中到真是添了几分疑惑,这个慕容枫竟然能讨得祖母欢心?而且还能得到烟玉几乎不加掩饰的夸赞?确实意外。 第十三章 “我们去见见你们太子妃的姐姐吧。”司马锐突然转开话题,站起身来,率先向前厅走去。心中暗自思忖,慕容芊此次来,一定与慕容雪有关,慕容雪已经失踪六七日啦,慕容青良大概也知此事与他司马锐有关,所以又寄希望于他这个做了大太子妃的女儿从中斡旋了。 “大嫂,好。”司马锐懒洋洋打声招呼,在椅子上坐下。 慕容芊已经见怪不怪,对于这个顽劣的双子,她一直都是尽可能敬而远之。 也不知道慕容枫搞得什么鬼名堂,三日前让人送来一封书信,嘱她今日亲自送到双子府交给司马锐,且让来人言明,如果她私拆信件,就不要再奢望慕容雪安然无恙,如果她听话,定保慕容雪无事。 慕容芊虽然对于信件内容十分好奇,却也没敢真的拆开来看,来人说话的神情绝对让她不敢怀疑慕容枫的传话,她到也奇怪,送信来的时候刚好是司马锐回双子府的时间,慕容枫怎知司马锐回来了呢?同时,她也很怀疑,单凭一封信,就能解决慕容雪的事情吗? 她照着慕容枫的吩咐,把信从桌面上推给司马锐。 司马锐先是一愣,不知慕容芊是何意,接过信,漫不经心的拆开,眼睛立刻睁得老大,信封里是一张饮香楼专用的素笺,平常客人饮酒时偶得佳句会索取用来记下。一行清俊的字:君子之言,驷马难追。与君三日,还雪归府。 “他现在是否还在慕容王府?”司马锐心头一阵惊喜,原来白敏仍在慕容王府。“为何他本人不来见我,却要托函于你?” 慕容芊微皱了一下眉头,“我听这儿的烟玉说,她这几日去了外婆那上香去了,并没有在慕容王府,大约仍在路上,所以不能亲自送信过来。”心中恼怒,你自己的妃子当问你自己才对,问我做甚。 “我没说慕容枫。”司马锐不耐烦地说,“我问的是白敏。” “白敏?什么白敏?我不认识。”慕容芊一脸困惑。 司马锐紧盯着慕容芊,脑子里纷乱复杂的闪回着各种画面,内心中混和着期盼与茫然,“那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信是三妹托人捎来让我转交的。”慕容芊见司马锐的反应不似平常,虽然知道司马锐是个喜形于色的家伙,可他今日的反应似乎也有点太不似平常了,不就是一封信吗?哪里来的白敏?白敏又是何许人呢?心下生疑,慕容枫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怎么司马锐的反应会如此迫不及待?到底和慕容雪的获救有没有关系? 司马锐一愣,“慕容枫?!信是她托人交给你的?送信之人是谁?又说了些什么?”迟疑一下,慕容芊说:“信是三日前三妹让春柳送来给我的,让我今日此时亲手转交于你,别的没说,只是春柳很郑重的一再告诫我说,是我的三妹一再申明绝对不可以拆开信,否则后果自负,仅此而已。信中都说了些什么?”慕容芊心中暗自思忖:要如何提及到慕容雪的事呢? 慕容枫?白敏?白敏?慕容枫? 司马锐脑子里转了几转,还是不太明白。也许白敏是慕容枫的朋友,听他言语间对慕容枫有坦护之意,应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没想到木讷的慕容枫竟然有如此有趣的朋友,难道白敏真正喜欢的人是慕容枫?但是——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好象说他也是慕容王府的人,可是为什么慕容芊不认识呢? “那好,烦你转告你那个三妹,信中之事我自然会照办,如果合适,请她的朋友白敏约个地方,烦她告诉她的这位朋友,我请客。” 慕容芊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三妹的朋友,什么白敏?!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可与小妹有关?母亲思念小妹已经患病在床,三丫头却带着随从去了外婆家,说是要去给外婆上香,到也怪不得她,毕竟自幼随外婆一起生活,念着外婆也是应该的,可,小妹应该怎么办呢? 慕容枫曾经答应她试一试,除了这丫头,还真找不出别的人插手此事,司马锐毕竟是当朝的双子,现在虽然劫了慕容雪,可是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猜测,如果他来个抵死不认,谁又能奈何得了他。如果传扬出去,怕是小妹一生的清白名声全都毁在这个人手里。 “你看我做甚。我说过我会照信中所言来办,如果有什么好奇怪的,就等你那个三妹回来你问她好了。大嫂,我累了,如果你没事,就请离开吧。”司马锐根本不顾及慕容芊的感受,似乎完全无视慕容芊眼中的焦虑,就这么不冷不热的下了逐客令。 送走慕容芊,司马锐立刻兑现了诺言,把慕容雪送回了慕容王府,他既然有本事从慕容青良的眼皮底下把人劫走,自然也就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送回去。 慕容雪原本已抱了必死之心与司马锐僵持下去,绝对不肯成全司马锐的念头,但突然间司马锐竟然把她送回了慕容王府,她一时之间实在是不敢相信。 其实,六、七天的相处中,司马锐并没有对她用强,到是非常的迁就与呵护,一直都是温言细语的,甚是注意讨她的欢心,不论是在月娇阁还是在双子府的书房,他似乎都没有令她难堪,感觉上她觉得司马锐和传闻中的人有很大的差别。 “小雪,”司马锐一直这样称呼她。 这个只有父母与哥哥姐姐才可用的称呼,不论她是如何的反对,他照喊不误,慕容雪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也只得听而不应,而且他也真够大胆的,把她送回慕容王府,呆在她自己的闺房里,竟然还有闲心与她攀谈,并不急于离去。 “什么事?”慕容雪故作冷淡的问,自己的奴婢瑞喜一直被关在月娇阁,不晓得现在如何了,“我的奴婢瑞喜呢?” “那个丫头呀,人也太倔强,大约还在月娇阁关着呢,估计过会就会给你送回来。”司马锐漫不经心地回答,既而又问,“你和你三姐的关系如何?” “我三姐?”慕容雪愣了一下,心中思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问起了慕容枫?“很好呀,我们是姐妹,所以你要好好的对待——” “那你认识一个叫白敏的男子吗?”司马锐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一听她在哪儿说教他就烦,小小年纪怎么和她大姐一个样呀,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大人模样,晕! 心想,如果白敏所言不假,他说自己也是慕容王府的人,那般出色的一个人,慕容枫认识,他也知道慕容雪的种种,虽然慕容芊不认识,估计是因为慕容芊嫁入皇宫,所以不知,慕容雪应该认识吧。 “白敏?我没说过,也没见过。”慕容雪冷冷的回答,象司马锐这般无耻之徒,怎配自己和颜悦色待他,现在只要她大喊一声,只怕他便会被擒获当场,可——如果这样,只怕毁了自己一生清白名声,想必这也是父亲没有明目张胆救她的原因。 是啊,谁会想到,堂堂的当朝双子会劫持了自己的小姨子呢,而且是在他与自己的姐姐成亲后。 第十四章 司马锐非常困惑,这白敏究竟是何许人呢?!看来也只得等慕容枫回来后再问她啦。 好似一阵微风吹过,慕容雪再抬起头,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她知道这一刻开始她又重新获得了安全,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也再也没有一双坏坏的眼睛老围着她转啦,想到此,口中竟隐隐一声叹息,把她自己吓了一跳,好好的,叹什么气呀? 整整一夜,梦中全是白敏的音容笑貌,司马锐心说,真是邪了门了,怎么自己会对一个相识甚浅的年轻男子如此牵挂?他可没有断袖之癖。 只是,慕容枫根本没有归期,这可真是把司马锐给急坏了。 找来烟玉,问:“她说过什么时候回来了吗?”声音之急迫,唬得烟玉半天没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愣在哪儿好半天。 “我问你慕容枫走得时候有没有说过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你发什么呆呀?”司马锐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烟玉看着司马锐,心里十分好奇,怎么突然想起太子妃啦,但嘴上却恭敬的回答,“太子妃走的时候是太后娘娘亲自准许的,太后娘娘并没有限制太子妃归来的时间,奴婢并不清楚太子妃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司马锐挥了挥手,示意烟玉离开,干脆直接去找祖母问好啦。 太后正与小德子在聊慕容枫,念叨着去了这些日子,怎么还不见人回来。见司马锐来了,精神才算一振,溺爱的笑着望着孙儿,“锐儿呀,怎么今天有空来祖母这呀?” “你们在聊什么呀?”司马锐大大咧咧的在太后旁边坐下,就着太后的茶杯喝了口茶水,笑嘻嘻的问。 “太后娘娘正在和奴才聊您但子妃呢。”小德子察言观色的说,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看着司马哲。 他知道太后娘娘甚是喜欢那个叫慕容枫的双子妃。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双子妃人不错,很和气,待人温和,也体恤下人,不像其他的嫔妃,或者傲慢或者刻薄或者无理,而且人也长得很漂亮,真不明白双子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 司马锐一挑眉,“祖母,您是不是真的闲到无聊透顶了,竟然谈论起那个丫头来。对啦,那丫头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呀?” 太后微微一笑,说:“可不许在我面前说枫儿的坏话,这个枫儿就是合我的眼缘,我瞧着就是喜欢,长得漂亮,说话风趣,一点也不似这些皇宫的嫔妃,我瞧着比她那两个姐姐都强,也不比她那个妹妹差。我正想着她呢,走的时候我还特意嘱咐她,要她早去早回,可这个枫儿一走就不知道回来,怕是外婆家比这儿热闹,一回去就不想回来啦,我看,怕是我不下个懿旨,枫儿是不舍得回来啦。” 司马锐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笑着说:“祖母,慕容枫那丫头给您吃了迷药不成,您竟然如此夸奖于她,好象你们相处也不过两三日而已,呵呵,我到想让您快点把她弄回来,我瞧瞧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连您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也没见您这样夸奖过。” 太后开心的一笑,拍了拍司马锐的手,半真半假地说:“你见了就知道了,那真是一个可人儿,可惜你呀,不知道珍惜,我可是把圣皇所铸的金牌赐于她了,如果你敢欺负她,小心祖母我不饶你。” 司马锐真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瞧着太后,圣皇所铸金牌!祖母竟然把开朝圣皇亲手所铸造的金牌赐于了慕容枫那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对慕容枫印象一直不佳的祖母在短短两三日内改变了看法? 他不喜欢的人,祖母一定不喜欢,这好象从他小时候就没有改变过,怎么突然,她喜欢起他绝对不可能喜欢的人呢?而且还—— 这个慕容枫他一定要见识见识,能够让一向不喜欢她的人喜欢上她,看来那个白敏为慕容枫做事也是有一定原因的,难道,慕容枫真有如此让人喜欢吗? “祖母,您快点把她给我弄回来,我到真要瞧瞧她是何方神圣啦!”司马锐一抿嘴,唇畔一丝冷笑,如果慕容枫耍什么心眼的话,那她就死定了,难道大兴王朝还就真要由着慕容青良家如此逍遥吗? 愈对白敏好奇,司马锐对慕容枫越厌恶,尤其是慕容枫这一去探亲,竟然已经整整十日未归,而距离上次见到白敏也已过了七日,司马锐的情绪简直坏透了。吩咐随从王保留在双子府,等慕容枫一回来就立刻通知他,而他自己自然是要去散散心了。 这次散心的目的就是招惹慕容雪。 因为这一日,慕容芊特意在太子府设宴宴请自己的家人,司马哲还特意邀请了自己的父皇母后。 三人在路上凑巧遇到了百无聊赖的司马锐,皇上便起意,约了自己这个最为顽劣的儿子一同前往。皇后原想阻拦,又怕扫了皇上的兴,也只得罢啦,心中暗自想,有如此多的人在场,尤其是皇上也在场,锐儿总不会太失礼吧?想虽然是如此想,心中却忐忑不安。 慕容雪盛装而出,在家养了几日,已经恢复了元气,金钗挽青丝,华服裹,大兴王朝的第一美女,绝非浪得虚名,杏眼含春水,眉端藏温柔,红唇软语醉人心,观者怎能不心猿意马。 看见司马锐,慕容雪续立刻加速,垂下眼帘,自己都听得见自己的续之声,如同一面小鼓敲在耳畔,司马锐一双桃花眼瞟来瞟去,那笑似是要勾了人的魂魄去。 慕容芊一旁瞧见,下意识向父亲看去,慕容青良正向皇上皇后施礼,一双眼却就要喷出火来,正自强忍着。 “小雪,”司马锐一闪身,人已在慕容雪的身畔,笑容灿烂无比,“有没有想我呀?” 慕容雪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局促不安的模样,看起来也招人疼爱。 “咳——”慕容青良轻轻咳嗽了一声,“双子,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司马锐一笑,瞧着慕容青良,“宰相大人说笑了,这皇宫我日日呆着,这儿是我大哥的府邸,怎会是宰相大人问我,该当是我问宰相大人吧?怎么今日如此好情趣,举家来太子府饮酒?对啦,你那个三女儿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 慕容青良面上一红,缄声不语。 这个双子,表面上看着滑头的很,但论才思反应到确实不容小瞧,一不小心就被他抓了语病,把这太子府当成自己的家一般来问,仔细计较起来怕是要担个谋反的罪名。只是,想着便可恨,这个臭小子竟然敢跑到慕容王府在他眼皮底下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劫走然后再送回来,如果不是慕容枫从中斡旋,怕是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形。 痕迹(公告) 曾经有过的感觉,想让它成为永远。过了许多年,才发现它渐渐消逝了…… ——题记 告别了童年,走向成人,注定是在自己的矛盾里徘徊。看着原属于自己的东西飘走,看着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飘来,然后无措地承受着。我们的生命如指尖滑过的沙粒一般匆匆消逝。那些日子果真像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无声无息? 人生没有草稿,不能重来。所以我们珍惜成长的历程。天空没有翅膀的影子,而我们早已飞过。只要认认真真地走了,即使结局不能完美,过程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天空尚且弥留彩霞不曾隐逸,脚步终于还是没有融初冬的大杂烩中。我怀着那颗不曾走出十月的心,迷失在行走的路上。 拾起一页岁月的痕迹,放经记忆的日记里告诉自己。刹那芳华安然已逝,沉浮在人生的长河里,过滤掉曾经年少的梦。唯剩下岁月的渣滓,安静的沉淀。也许堆满了心灵的谷仓,那些闲适的生活,才会开始…… 还记得你的童年吗?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思想的成熟,那些美丽的梦想单纯的快乐,似乎如同脚步一般一步步离我们远去。那岁月,不仅仅在外在体现,它随着心灵的长河,随波逐流。 错过的季节又在轮回,只是花开花落的声音回荡不到那一年的草丛,有站在开始萌芽的枝头。风吹不散一腔的惆怅,枝叶摇曳的容姿恰似我的诗页,滑落无声。伸出的手,只要安抚一下自己的故事,情感便会泛滥的无法收拾。 脚步。在沙滩上流下的痕迹被海水冲刷过后便消失化为乌有。那在身体某个部位留下的成长的印记,却无法抹去。这就是所谓的过程吧! 心境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而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累积。一件乐事,一段愁绪,一笑一颦,留下岁月的痕迹。 让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在留下痕迹的同时,也化作尘土逐渐消逝吧! 跟着诗歌平仄起伏的韵律,走过岁月幽幽的古道。过去斑斑的史页,烙印在某个石碑竖起生命的风标。一支笔始终和它保持朦胧的距离。蓦然回首,有种涅槃的气息氤氲而来。我知道,那是精神的召唤! 请大家多多留言哦! 第十五章 只是,他到现在也是想不明白,那个愚笨的三女儿是如何说动司马锐放回慕容雪的?!他知道慕容枫并不得宠,而且司马锐也一直未在双子府留宿。 而且,而且,他就是说不上来,总觉得不是那么舒服,自从那一日慕容枫从昏迷中醒来,就整个好象换了一个人一般,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只觉得看着三女儿,他就没由来的觉得心怯。 而且,慕容雪的事,三女儿已经嘱咐大女儿告诫过他,如若慕容雪被完好的送回慕容王府,那么就再也不要提及此事,就算恼火,也得强咽了,否则,只怕是毁了慕容雪一世的清白之名。虽然不甘,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慕容枫言之有理,而且是唯一的办法。 慕容芊看出父亲的恼怒和不得不忍,在一旁立刻笑着说:“前几日小妹偶感了风寒,在家里休养了几日,这几日好了,对父母说,想念她的大姐夫和大姐,正巧我的父母也多日没有见我,便一起来看望我。我也乐得趁此机会宴请一下我的家人,一解思念之苦。至于三妹,怕是还在路上,应该快回来了吧。” 司马锐一撇嘴,“你们家到也有趣,前些日子慕容枫出嫁前感了风寒,这几日你这小妹又感了风寒,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呀?” 皇上看着慕容雪,神情有些恍惚,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难怪自己的四子会为了她神魂颠倒。 “慕容爱卿,令女果然当得起大兴王朝第一美女的称号,爱卿有此女,足矣,连朕都要羡慕爱卿啦,哈哈。”皇上呵呵笑言,瞧着慕容雪。 慕容雪偷眼看向皇上,虽近不惑,仍英姿勃发,与大姐夫相比,更有一番令人敬仰的男子汉气概,历经尘世磨练,眉目间成熟稳重,加上天生的皇家气度,令人观之深敬。眼见皇上瞧着自己,不由自主羞红了脸。 皇后一边瞧见,微微一愣,心中怔了怔,却没开言。 这慕容雪原本貌美,今日盛装而出,更显得美丽动人,皇上也算是坐拥天下佳丽的人,竟也动容,只怕不是好征兆,如果——轻叹一声,和慕容枫比起来,这慕容雪美中总略带些凡俗之意,不似慕容枫清丽悦心。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虽然不过见了一面,皇后心中竟然有几分想念那个如水般的慕容枫,难怪婆母会喜欢,以婆母的眼光,能被她喜欢的,一定是人中凤才对。 一路舟车劳顿,慕容枫累到无力,古代好是好,就是交通不方便。 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换做白敏的时代,坐火车顶多一天一夜,坐飞机也就是几个小时,现在可好,一路上风景到真是不错,树长得高大茂密,花开得娇艳夺目,果也结得热闹,人也生得淳朴,可就是马车坐得太累人太无聊。 出宫十天,前几天醉花楼应付司马锐,后几日才正式外出,可这后来,初时尚且有趣,坐着马车,身旁有高手保护,有春柳伺候,沿途风景如画,乡土人情颇是有趣,真是乐得很,可是几日下来,颠得慕容枫一个字——晕!后来给外婆上完香,她便直接用睡觉应付旅途劳顿,住店,赶路,赶路,住店,周而复如。 终于,马车停在了双子府外,慕容枫车内伸个大大的懒腰,掀帘下车,走进双子府,眼见一切,到有几分亲切感。 “春柳,命人关上府门,不许任何人透露我回来的消息,等我洗个热水澡,稍做休息后再做打算。”慕容枫知道太后少不了要去见,但一路风尘仆仆,总要收拾一下再说。 烟玉跟着忙碌,见慕容枫回来,她心里可真是乐开了花。 这几日双子就跟中了邪似的,人虽然不住在这儿,却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逮着机会就问,“慕容枫那丫头回来没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听语气,恶狠狠的,不像是想念慕容枫,但期盼之意却是不加掩饰。 搞得烟玉真是一百个不明白,却不敢问,而且太后也常常派小德子过来询问慕容枫回来没回来,那份关心到真是真心实意。让她替慕容枫开心。 “双子妃,您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怕是双子杀了奴婢的心都有了。”烟玉笑着说,“天天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奴婢听得耳朵都快出茧了。” 慕容枫一笑,“怕是咬牙切齿的念叨我吧。烟玉,若是想我开心,到不如换个话题说说。” 烟玉一笑,这个慕容枫真真是个有趣的人儿,难怪太后娘娘喜欢她。 “这马车可真是坐不得,”慕容枫滑进热水中,雾汽中满足的吁了口气,说,“啊,——还是这儿好,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草窝,呵呵,当然,这儿可不是草窝。马车一路颠啊颠,颠得我都快散架了,真是痛苦。风景真是美,交通工具真是落后。” 舒舒服服的坐在热水中,享受着春柳的按摩,慕容枫不经意的问,“烟玉,这几日府里有什么有趣的事呀?有什么人来过吗?” “有啊,前几日大太子妃来过,和双子聊了几句。有趣的事到是没有,只是这些日子双子在府里呆得时间比以前长一些,但情绪不是特别的好,有时候会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呆,再有就是不停的问,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还有就是太后娘娘那边的小德子,几乎是每天一趟的过来问主子您什么时候回来,说是太后娘娘想念的很。”烟玉笑着说。 慕容枫微微一笑,看情形,慕容雪已经没事了,这个司马锐还真不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恐怕正窝了一肚子的火,搞不清哪里来的白敏,等着她慕容枫回来问个明白呢,否则,司马锐才不会管她慕容枫的死活呢。瞧了眼烟玉,笑着说:“烟玉,我想去看看祖母,您要不要和我同去?春柳,你也累了,歇息一会去吧。” “主子,那当然好。”烟玉开心的说。 王保四处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双子司马锐,平常双子常去的地方他都去了,就是没有双子的影子。 垂头丧气的回来,路上碰到一个大太子府里但监,无意中一问,才知道自己的主子正在大太子府上,匆匆赶过来,见了司马锐,不用他开口,司马锐立刻从大太子府里出来,上来头一句话,“慕容枫那丫头回来了?” “是的,主子,太子妃刚刚回来。——也不是刚刚回来了,奴才找了您有一两个时辰,想必太子妃已经休息啦,一路劳顿,定是困乏的很。”王保是司马锐身边的一位带刀侍卫,也是太监,但有官职。 司马锐也不多话,甚至不做告辞,带着王保就离开了大太子府 司马锐简直快要疯掉了! 第十六章 慕容枫这个丫头真不是一般的可恶,而是相当的可恶。可恶的让他想要立刻把她揪到眼前,狠狠的揍上她一顿才解恨。 他带着王保从大太子府匆匆赶回自己的府邸,整个院落里只有仆人在静静的忙碌,到是看得见春柳,正在整理物品,却没见到慕容枫,春柳说刚刚由烟玉陪着去了太后娘娘那。 司马锐再赶去祥福宫,可好,也是没人,宫里的丫头说,太后娘娘由双子妃陪着去了花园,哪个花园,宫里可是有数不清的花园,总不能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找吧? 司马锐真是火大,却无处可泻。 而慕容枫正陪着太后在一处花园里赏菊,一见到慕容枫,太后可真真是乐坏了,拉着慕容枫的手,一张脸上全是笑容。慕容枫则带了些路上买到的好玩的小玩意给太后,虽然说手工有些粗糙,但太后从没有见过,喜欢的不得了。 朝中的大臣们到是常常会有进供,漂亮的、精美的、珍贵的物品多得数不清,可有谁是真心?太后清楚,送这些个东西,大臣们也只是希望获得太后的欢心,间接的让皇上高兴,也许可以得到奖赏。但慕容枫不是,她只是觉得好看好玩有趣,就特意买了来让太后开心,所以太后真的是很喜欢,东西可以花钱买来,如果自己想要,皇上可以成马车的买来,但用心怕是不及慕容枫一分。 花园的菊花开得正盛,菊香扑鼻,小德子跟在后面侍候着,太后的两个贴身丫头欢喜、欢悦也跟着在园子里慢慢的走着。 “枫儿,我们到前面亭子里坐着歇歇,喝杯茶,你呀,刚刚从外面回来,身子一定乏的很。”太后关切的说。 “谢谢祖母。”慕容枫乖巧的一笑,对于她来说,太后只是一位老人,她在白敏的那个时代里,也有爷爷,外公外婆,她并不怕太后,有什么好怕的呢,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朝代,生命对她来说,也许就只是一场梦的时间,说不定哪一刻醒来就已经是另一个朝代,另一番天地。 看着外面有太监过来和小德子低声说了几句,小德子紧着几步走过来,和太后、慕容枫说:“太后娘娘,双子妃。刚刚大太子府里来人说,双子妃的家人都在大太子府里,问太后娘娘和双子妃要不要过去瞧瞧?” “是吗?”太后笑眯眯的看着慕容枫,“枫儿,要不要过去瞧瞧?” 慕容枫一笑,瞧着小德子说:“德公公,烦你和刚刚来传话的公公说一声,慕容家可兴不得如此无礼,年纪轻轻的一群人,怎好让祖母前去,真真是失礼。烦他转告枫儿的家人一声,有时间我自会前去探望。” 小德子心中暗自说了声,这个慕容枫果然知书达理,这话说出来,让人听着也舒服,难怪太后如此宠爱于她,说实话,怕是那个大太子妃也没她如此明理义。转身和那个太监言语了几声,来但监匆匆转身离开。 “枫儿,”太后心中高兴,这个慕容枫真真是不错,什么事都淡淡的,但情理不差分毫,到并不见得是因为自己是个太后,统领着后宫,而仅仅是因为长幼有序才如此,更让太后开怀,瞧着高兴。 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正和慕容枫在花园小亭内喝茶,一大群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正是慕容芊他们一行人。 太监的话传到慕容芊的耳朵里,唬得慕容芊头脑子一紧,真真是失了规矩,原是想让太监请太后来此饮酒,刚巧皇上皇后也在此,但却忘了太后是后宫中最尊贵的人,怎可移步到大太子府来瞧他们。于是,稍做休息后,慕容芊客气的邀请大家去花园赏花,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来给太后请罪。 太后瞧着他们走近了,对慕容枫说:“你姐姐这个人呀,到真是聪明,瞧,你的话刚传过去,这不就赶来请罪了吗?只是扰了我们的清静,实在是无趣的很,真不如我们娘俩在这坐着静静的说说话好。” 慕容枫微微一笑,一眼瞧见了慕容雪,但却微微一愣,怎么是皇上走在慕容雪的身旁? 慕容枫虽然没见过皇上本人,但双子府中有皇上的画像,断不会认错。只是那皇上的神情有些暧昧,慕容枫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兆。想必慕容芊这次请客自有她请客的道理,但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给慕容雪惹来麻烦。 正在想着,远远谍见有人喊了一嗓子:“慕容枫,臭丫头,你快点给我出来!” 大家都是一愣,太后一眼就瞧见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司马锐,正站在不远处冲这一群人吆喝,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枫,却瞧见慕容枫脸上一抹笑意透着几许顽皮,心下到是觉得对付顽劣的孙儿,怕是自己还不一定有这个慕容枫有办法,否则也不会孙儿天天到祥福宫烦她,不停的要她马上把慕容枫给弄回来。 “祖母,您信不信,他还不知道哪一个是枫儿?”慕容枫顽皮的说,看着太后,嘻嘻的笑着,明显的不以为然。这样也好,免得宫中生活无趣,有这么一个活宝“丈夫”,想必日子一定不会乏味。 太后微微一笑,心中暖暖的,那么顽劣,人人惟恐避之不及的孙儿,竟然有这么一个慧心灵秀的妻子,突然间她觉得这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连带着看周围人的眼光都温和起来,生活中竟然有如此有趣的事情,活着真是不错。 说实话,司马锐还真是不知道这一群人中哪一个是慕容枫。 他是见过慕容枫,但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具体慕容枫是何模样,他还真是说不出来,路上听大太子府但监说,大太子妃一行人从太子府出来后到花园赏花,同时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原是想请太后娘娘去太子府玩耍的,可双子妃却说道理不通,只得换了大太子妃前去请安。 司马锐听太监这么说,心中到还真是赞了一声慕容枫这丫头还真是懂事。匆匆赶过来,看得见一群花枝招展的人儿,一时之间不晓得慕容枫躲在哪儿,所以恼怒的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把皇上皇后给吓了一跳,皇后略有些尴尬,当着慕容青良的面,这司马锐也太不晓得分寸了,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他不待见慕容枫,再怎么说,慕容枫的亲爹也在这儿。 皇上扭头看了一眼儿子,冲慕容雪一笑,说:“难怪你爹不舍得把你嫁给锐儿,换了是我也是不舍得的。”想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不妥,不舍得慕容雪,为何舍得慕容枫呢?对啦,慕容枫到底如何不如慕容雪,让慕容青良做出这般决定,舍一个保一个呢? 第十七章 那边慕容枫跪下对皇上皇后施礼,态度温和恭敬,“慕容枫见过皇上皇后。”话说得温婉自然,听着就如一阵温和的风拂过,透着一股子舒服,既不显得卑微也不显得狂妄,且行动举止落落大方。 皇上一愣,听这声音,应该是个清秀的小姑娘。“你抬起头来。” 皇后一愣,心说,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般冲,而且还神思恍惚,难道这慕容雪真有如此大的魅力不成,连皇上也不能抵挡? 看向慕容枫,心中有些担忧,她喜欢这个平和温婉的小姑娘,比起慕容雪,慕容枫更让她疼惜,嫁了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依然不见有什么异举,虽然有拒婚的前情,可并不让皇后生厌,换做自己怕是也不肯答应。 慕容枫轻轻抬起头,不急不躁,心中暗说:这个皇上,也太不知礼貌。面上却平和如水,端得是沉稳安静,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皇上。 面前的男子,年经约在五十左右,鬓角有些许白发,脸上却还不多见皱纹,只有些沧桑藏在眼底,眼神看起来冷冷的,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亲近,而且还带着审视的味道,打量着面前的自己,一股王者之气游于周身,令人观之生敬。 这些日子,慕容枫翻看过大兴王朝的历史,这位皇上是大兴王朝的第四任,在位已经有二十五年。慕容枫想:能够把个大兴王朝治理成这般模样,也是个有道的明君,姑且原谅他的无理吧。 而皇上此时也正在静静的打量着慕容枫,站在他面前,并无任何惧怕之意,不像慕容雪,看见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敬畏,眼底藏着娇羞,慕容枫完全不是,落落大方的站着,回视着皇上。眼神清冽,表情温和,眼底也藏着些许探究,不过到不让皇上觉得唐突,眉清目秀,清丽胜仙,容颜并不次于慕容雪,似乎还更多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着一件淡紫的衣裙,颜色轻柔,如同池上荷花,枝头丁香,行动之间端庄轻灵,青丝垂于肩,束一同色缎带,只一只玉色的蜻蜓轻轻颤于一言一行间。没有慕容雪精致的华丽,却有着慕容雪没有的沉静自如。两人真是各有千秋,却不好细细比较,恰如百合与之牡丹,前者圣洁后者雍容。 “你是锐儿的妃吧?”皇上语气和气了许多,看着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女子,他还真不好意绷着脸,这个慕容枫和慕容雪果真是不同,也不晓得当时慕容青良是如何取舍的,如果是换做自己,怕是这两个哪一个他也不舍得嫁给自己儿子这样顽劣的人。 慕容枫微微一笑,毫无怯意,点了点头。 正要说话,眼见得司马锐向这边走过来,他大约还在寻找他印象中的慕容枫,浑身带着危险的信息,经过慕容雪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仍是把慕容雪吓得一哆嗦,不由得替三姐担起心来。 那边吴蒙悄声对自己的妻子慕容瑜说:“我怎么瞧着三妹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我是说言行举止,怎么瞧着大方多了,如果不是瞧着模样——不过,我也觉得三妹妹模样也比以前漂亮了,难道真是像大姐说得一样,生了一场病,好了之后性子也变了不成?” 慕容瑜微微一笑,“我还正在奇怪呢。以前三妹哪敢有如此大胆,见了皇上不早就吓得脸色都变了吗,也许大姐说的是真的,开始大姐说小妹是三妹给救出来的,我还不相信,如此看来,还真说不定是真的,我真想问问她,她是如何游说动那般难缠的双子的。我估计没人拿他有辙的。只是,现在她要如何应付司马锐呢,我看他火气好象蛮大的,怎么这么大的火?!” “慕容枫!”司马锐一步就到了慕容枫的面前,一把抓住慕容枫的胳膊,他正愁找不着慕容枫呢,到是王保一眼看见,说上面那个穿紫衣的就是慕容枫,他到要瞧瞧,慕容枫有多大的胆,“你回来不好好的呆在府里,满园子乱窜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找死是不是!” 慕容枫一抬头,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双子,您可否轻一点,您打算直接体罚是不是?您到是好歹的让我解释一下呀。” “锐儿,休得无礼!”太后不高兴的说,“什么叫满园子乱窜,枫儿回来后就来看我了,是我让她陪我来园子里赏花的,你刚来凶什么凶?快点放开枫儿。” 司马锐呆愣在那,看着面前那张明净的面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白!敏!怎么可能是你?你到底是男还是女?” 慕容枫又是恬净净的一笑,“双子,您开什么玩笑呀,什么白敏?枫儿自然是个女的呀。是不是,祖母。” 司马锐的身子是僵硬的,他眼前全是不停的闪现的交错的画面,无法连贯。盯着慕容枫,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白敏和慕容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他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而且,这个慕容枫和他印象中的慕容枫截然两人,仿佛突然间枯树开了花,心里头的情绪还真是乱,好象有点失望,有点茫然。他是绝对不会喜欢慕容枫的,那般乏味的一个女人,木头美人一个,实是无趣,可,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呢?白敏还是慕容枫?一时之间,司马锐唯一可做的就是抓着慕容枫的胳膊呆呆的站在那,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傻瓜。 “锐儿,放开枫儿。”太后走过来,拉了一把司马锐,有点奇怪孙儿的反应,好象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人有点呆呆的,可,慕容枫只是淡淡的笑着,站着没有动呀,“枫儿明明是个女的,你怎么了,大白天的说胡话呀。” 司马锐盯着慕容枫,还是有点迷糊,松开了手,慕容枫微微笑了笑,冲太后施了一礼,轻轻的说:“谢谢祖母。”眼神轻轻一瞟,从司马锐身上一闪而过,笑容中带着几许恶做剧的痕迹,没有任何人发现,大家只看到慕容枫并没有介意司马锐的行为,反而表现的淡定,到是司马锐看起来有些个傻兮兮的。 “你到底是慕容枫还是白敏?”司马锐盯着慕容枫,脑筋好些有些清醒了,完全不理会别人眼光,甚至无视祖母的阻止,他现在一定要搞清楚,白敏和慕容枫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是慕容枫呀。”慕容枫平静的说,眼睛清亮亮的,心里头却在笑,“白敏是谁呀?双子,您怎么啦?是不是认错人啦?” “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认错人。”司马锐没好气的说,吐了一口气,看着慕容枫,恨恨地说,“行,慕容枫,回去我再和你算帐。”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回头看着慕容枫,提高声音说,“慕容枫,跟我回去。” 第十八章 慕容枫心中冷笑一声,行,我们回去再说,糊弄你就当是做场游戏。面上却依然温和的微笑着,似乎完全不以为然,对太后,皇上皇后及其他人略微一施礼,随司马锐一同离开。 经过慕容芊的身旁,她忽然静静的用任何人都听不清,唯独慕容芊仔细听方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慕容芊,如果再不收场,你怕是要喊慕容雪一声娘娘啦。” “慕容枫,快点!”司马锐走到花园的出口,头也不回冷冰冰地喊。 慕容枫紧走几步,到了司马锐的身边,背对众人,侧目看了一眼司马锐,同样冷冰冰的声音,说:“双子,你精神头还真好,那么大的声音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我心脏好好的让你吓坏啦。” “慕容枫!”司马锐简直快被这个臭女人给气死了,就算她真的是白敏也不成,看着温和可亲,实则维缠的很。“你给我闭上嘴!” 慕容枫一撇嘴,“成,司马锐,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闭嘴。”说完,双唇一抿,再不吭声,抬腿向前走,理也不理司马锐。 司马锐一窒,这个臭丫头,还真够‘讨厌’的! “烟玉,快点跟上你主子,如果锐儿做事出格,你立刻通知我。”太后立刻吩咐烟玉跟上,心里头还真是替慕容枫担心,好在,这个司马锐虽然顽劣,到还从未动手打过女人,想来应该不会对慕容枫动手,但是为防万一,还是让烟玉盯着点好。 “是的,太后娘娘,我这就去。一定不会让主子有事的。”烟玉匆忙的跟上前面的一行人,王保也是悄没声息的跟着,心想,这一回去,一定热闹的很,但愿不要出事才好! 回到双子府,府门一关,慕容枫表情愉快的在石凳上一坐,看着满院花草树木,一副乐得逍遥的模样,完全无视司马锐的恼怒表情,甚至完全不当面前有这么一个人站着。 “慕容枫,谁让你坐下的,起来!”司马锐这个气呀,这个臭丫头还真当他是透明人呀,自己一坐,一脸轻松的看着周围,似乎对于自己的恼怒根本就没看见,她以为她是谁呀?真当自己是双子妃就不用怕啦?就算是这样,他一样可以治得了她。 慕容枫眼皮不抬一下,看着一盆菊花垂下来的漂亮的细长的,就好象什么也没听见,脸上带着饶有兴趣的微笑。 “慕容枫,你耳朵聋了吗?我说,让你站起来!”司马锐气极了,就差上去把慕容枫一把给拽起来了,同时一挥手,冲着站在周围的奴婢们大声说,“你们都给我滚!” 奴婢和太监们立刻远远的散开了,烟玉、王保和春柳心中担心慕容枫却不敢再做停留,只得悄悄的躲到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如果实在不行,就去搬救兵。 慕容枫听得众人都散去了,从石凳上站起来,继续看她的花,还是不理司马锐。 “慕容枫,你给我解释一下白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马锐自己在石凳上坐下,眼睛盯着慕容枫,“如果说假话,小心我立刻休了你,让你滚回慕容王府!” 慕容枫依然不说话。 “慕容枫!——”司马锐真是气极了,站起来,在慕容枫面前站定,冲着慕容枫大声的吼道,“马上给我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凶什么凶!”慕容枫脸色一沉,冷冷地说,“司马锐,你真当自己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是你先让我闭嘴的,我闭了嘴,你又问我什么白敏,我哪里知道什么白敏,故意找茬是不是?不要用休我吓唬我,我还巴不得你休了我呢,信不信我一样可以休你!祖母给我的金牌对你们这些个皇子皇孙就如同上方宝剑之对平常百姓,一样有生杀大权,杀你是不现实,可以治你罪到有几分可能。” 司马锐一愣。 “白敏是什么人?什么地方认识的?”这次换慕容枫问,表情认真的无法让人怀疑。 司马锐真真是愣了,这个慕容枫,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白敏是一个公子。”他顿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在醉香楼见过,就是他向我寻的慕容雪?” “那你该去问慕容雪。”慕容枫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继续看那盆菊花,其实是为了掩饰几乎已到唇边的失笑,声音背对着司马锐传过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白敏是位公子,你不至于怀疑我慕容枫是男儿身吧?慕容青良天大的胆也不可能送一个男儿来。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应该是温柔之乡,那种地方岂是我一女儿家可以去的?” 司马锐明明觉得慕容枫是故意的,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对。 “对啦,”慕容枫忽而又说,“他去找你寻慕容雪做什么?如果要找慕容雪应该去慕容王府,为何要来找你?” 司马锐一窒,气得一屁股坐下,再不去理会慕容枫。 “难道,”慕容枫的面容突然在司马锐面前放大,继而又退向远处,“他和我长得很像吗?我也想见见呀。如果你找到了,一定要引见我认识这位白公子。为这位白公子挨了顿训,如果不能得见,实在是遗憾。” 司马锐唯一的反应就是苦笑。“慕容枫,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自然是真的。”慕容枫眨了眨眼睛,很认真的回答,眼底有着努力隐藏的失笑,这个傻瓜,竟然和她玩这一套,给他来一个抵死不认,看他怎么办,我就是不承认我是白敏,你又能拿我如何。如果想玩,我们就玩个痛快! “春柳,”慕容雪唤了一声,春柳应声立刻走了进来,慕容枫看着她微笑着说,“去吩咐厨房做点吃的,我饿坏了,回来就去了祖母那,还没来得及吃点东西呢。”转头看着司马锐,“双子,你要不要吃饭?还是去别处吃,你好象没有在双子府长时间停留的习惯,如果有事要办,我就不留你啦。”说完,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离开了,只留司马锐一个人生闷气。 司马锐心里这个气呀,可又发不出来,就觉得白敏有些蹊跷,但慕容枫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好象让人涮了,真够可以的。仔细想想,两个人的容貌确实非常相像,简直就像是孪生兄妹。但,慕容枫有这般胆量吗?她不一直都是一个相当木讷软弱的人吗? 还是白敏确有其人?! 第十九章 慕容夫人伤心的很。 几个儿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慕容枫虽然是几个儿女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可也是自己生养的,虽然当时不曾亲自养大,但也是由自己的母亲千般呵护万般疼爱养大。但,似乎慕容青良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在他眼中最没出息的三女儿,所以才会起意让慕容枫替代慕容雪出嫁。 花园中见司马锐对着慕容枫大呼小叫,慕容枫却只是忍耐,甚至不做任何愤怒委屈的表示,真的是让她雄的不得了。 一想到这些,慕容夫人就对自己的丈夫没由来的觉得生气,一个堂堂的当朝宰相,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明知道司马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不舍得让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出嫁,就牺牲另一个女儿的一生幸福,真是没有道理。 看到大家呵护,占尽风光的小女儿以及其他两个嫁的如意、生活的幸福的女儿,真是觉得慕容枫十分可怜。 慕容青良当然不知自己的夫人心中做何想,走近自己的夫人,轻声的说:“夫人,有没有觉得三丫头和以前的性格脾气都不一样了?竟然能够得到太后的欢心,我听芊儿说,好象太后十分宠爱三丫头,常让自己身边的德公公宣她到祥福宫玩。而且芊儿还说,把雪儿从司马锐身边弄出来的是三丫头,难道那一场病真的让三丫头彻头彻尾的改变了吗?” “什么三丫头呀,”慕容夫人皱了皱眉,不高兴的说,“老爷,三丫头也是有名有姓的,你怎么如同叫一个奴婢一般,而且她现在好歹也是双子的妃,如果被太后听到,怕是要生气的。” 慕容青良一愣,不解地问:“夫人,你生气做甚?” “没事。”慕容夫人叹了口气,也许慕容枫就是这样的命吧,她也真是帮不上什么忙,既然这一病,性情上改变了许多,而且还能得到太后的欢心,看样子皇后对她也是很和气,并且能从司马锐身边救出来她的小妹,想必她自有她的福气吧。“我只是突然间觉得很替枫儿难过。” 慕容青良顿了一下,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一扭头,看到自己的大女儿慕容芊正在愣愣的发呆,顺着女儿呆呆的眼光,慕容青良看到,皇上正面带微笑的与自己的小女儿慕容雪攀谈,表情和悦,眼神暧昧,而慕容雪面带娇羞之色,微垂着头,并不吭声,只是偶尔微微的点头。慕容青良心头突地一跳,一种不祥的感觉突然让他觉得甚是寒冷,虽然秋天此时但阳依然是暖暖的照在身上。 慕容芊的心里更冷。 刚刚慕容枫离开时的轻轻一句话,如同一桶凉水浇了她一个满身满心,她原本是希望这次家宴为慕容雪赢得一个较为特殊的身份,她本意是想让自己的丈夫向皇上提议认慕容雪为大太子的义妹,这样,司马锐总不能背一的罪名,虽然是义妹,毕竟是兄妹之称,如果再起异心,大兴王朝的伦理也是不许。 她当时向自己的丈夫提出此请求的时候,并没有说明真实的原因,只是说因为司马锐一直很喜欢慕容雪,虽然娶了慕容枫,可好象还是不能死心,为了慕容枫的幸福着想,也为着慕容雪的以后着想,如果丈夫认了慕容雪为义妹,想必就能让司马锐有所收敛。 司马哲并没有反对,虽然答应的不是特别的爽快,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哪里会想到,司马哲尚未向皇上提及此事,皇上竟然已经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打量起慕容雪,而且两人交谈的感觉是如此的不明不白! 如果,皇上真的看上了慕容雪,并纳慕容雪为妃的话,那她真要对着自己的亲妹妹恭恭敬敬的下跪称声“娘娘”啦! 慕容芊觉得头皮都发麻。 皇上可是三宫六院,无数的美女,还有一个仍然貌美端庄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已是近五十岁的人,小妹才刚刚十五,年龄上称声爷爷都不为过,怎么可能呢?!但是,看皇上看小妹的眼神和言谈间的温柔,慕容枫的担心绝非空来风,要怎么办才好?! 一阵秋风吹过,不知为什么,慕容枫走后,整个花园的气氛突然古怪起来,太后也意态阑珊的对小德子说她要回宫了,恭恭敬敬的送走太后娘娘,大家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芊瞧了司马哲一眼,希望他快一点提出自己的建议。 “父皇。”司马哲看到了妻子的眼神,犹豫一下,才慢慢的开口,心里头还在回忆着刚刚慕容枫和司马锐的事,妻子看向他时焦虑的眼光才让他想起来要认慕容雪为义妹的事,这才开口。 “什么事?”皇上兴致很好的问。 “哲儿见到父皇很欣赏儿妃的小妹,”司马哲微笑着,很沉稳的说,“既然如此,儿妃的小妹与儿的妹妹相仿,哲儿到想认了——” “哈哈,”皇上突然一笑,打断了儿子的话,打着哈哈说,“若说欣赏,朕到是更欣赏锐儿的妃,冰雪聪明,秀外慧中,锐儿真是有福气,怕是你的妃,吴蒙大将军的妻都比不上呀。慕容爱卿,你可真是有福气呀,连朕都要羡慕于你啦。哈哈——” 司马哲一愣,不明白父亲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突然看见自己的妻子一脸的恐慌,再看看皇上和一边沉默的岳父,好象突然明白了什么,心头一怔,再看向慕容雪,盛装而立的慕容雪在秋阳下美得让人心惊。 “谢皇上夸奖。”慕容青良勉强的维持着笑容,“臣怎敢担此殊荣,几个粗鄙的儿女怎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在皇宫里叨扰了许久,臣也该回府了,雪儿久病初愈,也请皇上准许臣带雪儿早些回去休息。” “噢,对啦,爱卿说过雪儿前段时间感了风寒,朕到是忘了,”皇上看了看慕容雪,不容置疑地说,“那就不必再多行路途,就干脆在宫里住下吧,暂时就住在‘暖玉阁’吧,也离大太子府不远,哲儿的妃也好常常照顾。若论医术,还是宫里的御医,朕马上就宣张太医为雪儿诊治,好好休养几日。” 慕容青良的脸僵硬的几乎挤不出笑容,“臣谢皇上关心。” 慕容芊低下头无法做声。 慕容夫人此时方才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却无法反对,说话的是当朝的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想要更改,难过登天,难道皇上会要慕容雪做他的妃吗?!难道这就是慕容雪的命吗?! 慕容芊真想一头撞死算啦,千算万算,什么都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皇上会看上慕容雪,只想着躲开顽劣的双子,却忘了双子还有一个更‘顽劣’的父亲,而且这个父亲还是当朝的皇上。 第二十章 暖玉阁,那是皇上宠爱的妃子才可住的地方,也只有皇后和现今受宠的刘妃、吴妃住过,吴妃本是吴蒙的姑姑,算起来,皇上现在的妃子多半都算是自己的上一辈,皇上并不荒淫,也不常常选妃于天下,最年轻的妃子也在二十一、二,慕容雪才十五岁呀,按大兴王朝的律法,还是不可婚嫁的年龄。但是,守着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已存纳妃之心的皇上又怎能只是静静看着!如今住进暖玉阁,只怕是皇上真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啦。她该怎么办呢?! 看着慕容枫,慕容芊真是泪流成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家人刚刚离开,她就借口探望三妹跑来了双子府,见了慕容枫,上前抱着自己的三妹哇哇就哭了起来。 慕容枫正准备吃饭,见慕容芊这个情形,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支开身边的人,司马锐原本正在院中生气,见大嫂这个模样跑来,还真是吓了一跳,平常大嫂都是端庄稳重,不动声色,如此泪流,如此不堪,到还真让他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知趣的避开了。 “爷,要不,我们先去月娇姑娘那?怕是爷您也有些饿了,或者先去饮香楼?”王保小声问。 大太子妃情形不对,他可不想知道为什么,这宫中知道事越少越好。反正平常双子也都是去月娇或别的姑娘那儿过夜,从不在双子府过夜,这几日月娇姑娘和饮香楼那儿双子去的最勤,所以他首先提议这两处。 司马锐一摇头,他现在对这个慕容枫好奇的不得了,哪里有心情去理会月娇,怎么也得弄清楚白敏和慕容枫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为何这个慕容枫现在与他印象中的慕容枫如此不同? “我们先去书房,如今大嫂过来,而且是如此情形,怕是你们的双子妃也没时间吃饭喽,不如都等会再吃。对啦,你去到饮香楼把主厨叫来,接他来双子府做几样拿手的菜。”司马锐突然一笑,怪怪地说,“我现在忽然挺有兴致,想请你们的双子妃吃顿饭。去吧。” 王保一愣,却不敢多问,转身去忙。 司马锐心中疑惑,出了什么事,让一向不动声色的大嫂如此模样?虽然大哥当时娶她亦有原因,可一直以来夫妻二人也算是相敬如宾,难道,两人吵架了不成?不像是,吵架了也不至于跑到自己以前不怎么喜欢的三妹这呀,而且还是她最不喜欢的双子的府邸,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和慕容枫看她笑话吗? “三妹,我要如何才好?!”慕容芊一脸哀伤,“皇上竟然让小妹留在了皇宫,并且住进了暖玉阁,那里哪是她一个小姑娘住的地方,那儿本是皇上爱妃们避寒之所,往年到了天寒之时,只有皇后和皇上的爱妃才有权利住在里面,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慕容枫一挑眉,天下皇上一般色,这个皇上也好不到哪儿去,已经五十岁的人啦,竟然还打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姑娘的主意,而且还这样的明目张胆,毕竟是一国之君,而且这个国家的法律还是他修订的,女子不满十六不得出阁,他到好,先把人放在身边,免得被人抢走,自己也落得个近水楼台先得月,主意不错,脸皮够厚。 “寻个合适人家,朝堂之上求皇上赐婚。”慕容枫慢慢的说,“如果慕容雪把持的住,在她适婚之前,皇上不会于她如何。时间长得尚够你应付此事,到不必伤心落泪。” 慕容芊一愣,看着自己的三妹,眼睛一亮。 “但,我的前提是,慕容雪不会鬼迷心窍!”慕容枫忽而轻轻说了一句,表情看起来淡淡的,有点不忍。 慕容芊再一愣,不解。 而慕容枫不再开口,只静静望着桌上茶杯静静飘着的雾意。 送走慕容芊,回到房内,慕容枫有些发呆,坐在桌前,托着腮呆呆的想,其实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 突然,一张脸在面前突然间出现,并且因为距离过近的缘故被放大,一双勾魅摄魄狄花眼眨呀眨,吓得慕容枫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待看清是司马锐后,恼怒的轻声斥责道:“喂,司马锐,你搞什么呀?!知道不知道,人吓人真会吓死人的,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一定脆弱不支啦。你能不能在每次出现之前先礼貌的弄出点小的动静让我预先有个思想准备呀!” “嘻嘻,”司马锐无所谓的在慕容枫对面坐下,盯着慕容枫,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哎,你那个宝贝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会哭着跑到我府里来呀?这样可不太好,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又怎么虐待她的三妹妹,或者以为我又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呢。” 慕容枫白了他一眼,鼻畔似乎飘过来一阵饭香,味道有点熟悉,她心里一笑,肯定是饮香楼的主厨做的,看来司马锐对白敏还是不死心呀,好啊,既然这样,我就继续和你玩下去,就算你弄清楚我是白敏,我要是就不承认,你也是没辙!刚才出了那段插曲,她原本是没有胃口吃饭,可闻到如此诱人的饭香,重新又有了食欲。 “不是我的宝贝姐姐有事,是你那个宝贝爹爹有事。”慕容枫连讽带刺的说,看着烟玉和春柳往桌上摆着热汽腾腾的饭菜,故意调侃,“不会吧,双子这么好心,请我吃大餐。这是哪位厨师做得呀,看起来真是色香味俱全,原来双子府也欺生,你双子不在,就给我吃些没多少特色的饭菜,你一回来,就吃大餐,唉,皇宫里也很黑暗呀!” “行,慕容枫,我看你能装多久。”司马锐也不生气。 慕容枫和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容貌上他记不太清楚,因为以前他实在是对面前的这个慕容枫没有太深的印象,但回忆一下,却对慕容枫的木讷,印象颇深,就是好象人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觉得她存在的那种类型,可现在,放哪,哪儿就有蓬壁生辉感。所以,难得碰到如此有趣的人,慢慢到究,慢慢的找出真相,感觉应该更令自己快乐。 “既然你也是我双子的人,而且是我司马锐但子妃,那就不用客气,随便用。哎,对啦,你刚才说什么,我父皇又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敢诅咒我父皇有事,不怕祸从口出呀。”司马锐半真半假的说。 第二十一章 慕容枫眉头一皱,有几分生气的说:“是的,你说得不错,他确实是得罪我了,因为他太,竟然和你一样,打起慕容雪的主意,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好的,让慕容雪住进了只有他的皇后和爱妃才可居住的暖玉阁,美名其曰:慕容雪前段时间感了风寒,外面的医生不如皇宫的医生医术高明,其实,不过是放在身边看着更安全些,免得被别的人聘走了才是,你们两个真不愧是父子,真令我开眼。” “真的吗?”司马锐先是一愣,继而冷笑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调平平地说,“他是皇上,他有这个权利,他喜欢的人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当年他追我母后的时候就是如此,更何况慕容雪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大兴王朝的第一美女,人见人爱,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不会例外,这也是好事呀,不用再害怕我司马锐打她的主意,嫁给本朝的一国之君不是更理想吗。” 慕容枫轻轻哼了一声,“什么道理。皇上自己也不想想,身边已经有了多少美丽出众的女子,五十岁的人了还想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为妃,真是故意给天下百姓话题,如果真的纳了慕容雪,怕是大兴王朝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缺茶余饭后蹈资啦。” “是你妹妹自己先勾引的我父皇呀。”司马锐邪邪的一笑,“打扮的那么惹人眼目,又表现的那般娇羞动人,如果我父皇瞧不见她还真是对不起她今日的表现。你也挺漂亮的呀,我父皇就没有打你的主意呀。哎,说实话,慕容枫,我到觉得你并不比慕容雪差,为什么你们家只有你这个妹妹最出名,却没有人注意到你呢?” 慕容枫一笑,这个司马锐话题转得还真快,对于皇上有意纳慕容雪为妃,好象他并不是十分在意,“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呀,我好歹也是你司马锐的妃子,要是你的父亲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妃也打主意的话,那恐怕就是昏君一个,人人得而诛之啦。就算你司马锐对我无半点怜惜之意,怕是也宁肯杀了我也不会让自己的父亲背此骂名吧。” “慕容芊是为此事而哭?”司马锐心中一怔,这个慕容枫处理事情惮度还真是让他心折,“如果我父皇真是对慕容雪有意的话,这个大兴王朝还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慕容枫微微发了一会呆,叹了一口气,静静的说:“其实我并不担心皇上,反而是担心慕容雪,我们担心她,也许她反而比我们想象的更容易接受皇上这个人。毕竟,皇上虽然年近五十,可依然英姿不输当年,而且历经多年政坛的磨炼,当真是个极品的成熟男人,有权有钱有心思而且还温柔,懂得怜香惜玉,对于青涩的慕容雪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怕得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皇上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选。最起码,好过嫁给你这样一个‘顽劣不堪’但子。” 司马锐愣愣地看着慕容枫,“你真的是慕容枫吗?真的是慕容王府最不起眼的三小姐慕容枫吗?我还真是怀疑。” 慕容枫打了呵欠,懒洋洋的说:“我累了,这几天舟车劳顿,我可要好好睡个懒觉了。司马锐,恕您但子妃要先去歇息啦,至于双子您,这儿是您的家,您就自己随便吧。” 司马锐瞅着慕容枫,脸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也知道你是我的妃子呀,是不是应该替为夫沭浴更衣呀?” “哼,”慕容枫站起身,冲司马锐一笑,笑得灿烂无比,笑得美丽动人,却也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司马锐心里头有点发毛,“美得你,你以为太后的金牌真是吓唬你的呀,而且我还有太后的懿旨在手里,司马锐,除非你是真的爱上我,否则一切免谈,这是太后答应的。恕不奉陪,您自己沭浴更衣吧,反正双子府的房间多得是,您随便挑一间得了。” 司马锐朗朗一声笑,一闪身,人站在慕容枫的面前,桃花眼中春水一片,“好啊,我司马锐还从未爱上过任何人,到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魅力让我爱上你。” 距离如此近,司马锐说话的时候,呼吸的气息轻轻的扑在慕容枫的面上,带着几分酒的淡淡香气,虽然慕容枫心中对这个司马锐没有任何情感,仍是不由自主红了双腮,轻轻闪身跑开,风中传来一句调侃的话语,带着隐隐的笑声。 “司马锐,你还没问我会不会爱上你呢?这游戏还是不要玩了,否则我们都是输家。” 司马锐站在那,笑容不知不觉中爬上了脸,这个慕容枫,还真是有趣的很,也许白敏真的就是她,女扮男装也有可能的,但不论白敏是不是她假冒的,最起码,这个慕容枫真得是个值得他花些心思的女人。 至于慕容雪,父皇本就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对于寂寞,母后似乎已经习惯了,曾经痴缠的两个人,如今相敬如宾,有些事,真是不能计较。慕容雪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子,对于父亲来说,实在是一个无法抵抗的,有这个念头,实在不算意外。只是突然想到母后,司马锐心中一痛,微垂下头,掩饰着眉目中的深深寂寥。 秋夜漫漫,秋凉如水,第一次,司马锐突然觉得自己太子府有了想让他留下来的力量。他望向慕容枫休息的房间,那儿原本是他和慕容枫婚后喜房,但自新婚之夜开始,他几乎就未曾踏入房间半步,慕容枫不哭不闹,安静的存在着,如今,看着房间隐约的烛光闪动,他的心中突然涌起莫名的温暖之意,唇畔笑意滑过,竟然有了几分满足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爷,夜深了,歇息吧。”王保静静站在司马锐的身后,小声的说。 今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司马锐和慕容枫竟然没有争吵和打闹,反而一起吃了饭,似乎聊得还挺开心,更奇怪的是,今晚,司马锐竟然没有离开双子府外出过夜,有多久的时间,双子没有在太子府过夜了,大家觉得十分奇怪,但也都心慰,慕容枫是个相当不错但子妃,仁心宅厚,体恤下人,没受司马锐的责罚,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司马锐望着窗外的月亮,点了点头,“王保,你看外面的月亮是不是很漂亮。原来在这儿一样可以看到美丽的月亮。” 王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明白双子在说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双子今天的心情不错。 “她歇息了吗?” “太子妃早已经安歇了,怕真是累了,听烟玉姑娘讲,梳洗后沾床就睡着了,太子妃毕竟是王府的千金,怕是没行过那般远的路程。听春柳姑娘讲,一路上太子妃兴致都很好,还捎回来不少的好玩好吃的东西给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我还得了两样,是宫里没有的玩意,瞧着真是新鲜。”王保笑嘻嘻地说,“奴才们都感着太子妃的恩呢。奴才们也庆幸太子妃是个体恤下人的主子,从不责骂奴才们,跟着太子妃,奴才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笑笑,司马锐在床上躺下,王保灭了烛火,月光如水泻入房内,满足稻息一声,司马锐也安静的睡去,唇畔有隐约的笑意。 第二十二章 早上,慕容枫醒来,阳光灿烂的照进房间,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古代的空气真是好,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空气呼吸起来都有点甜甜的味道,有着树叶的清新,花草叼蜜,实在是有利于身体的健康。 小德子早早就赶来双子府,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传太后的旨意,自然是太后娘娘想念双子妃,早已在祥福宫准备了早膳,请双子妃前去。猛的看到站在慕容枫身后不远处的司马锐,还真的吓了一大跳,这么早的时间,在双子府可以看到司马锐,真有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效果。 烟玉昨晚很晚了去祥福宫见了太后娘娘,说,双子和双子妃并没有发生大家预料中的争执,反而相处的挺和睦,还一起吃了饭。太后娘娘并不是特别相信,只以为是烟玉在宽她的心,所以早早的就让小德子来双子府请慕容枫去她的府邸。 正欲说话,一阵马车声从外面渐近又渐远,谁如此胆大,竟然敢在皇宫里如此放肆,大清早的让马车如此轰鸣而过? 司马锐眉头一皱,想必定是老二回来啦。 慕容枫跟着小德子去祥福宫,司马锐自然也是不肯闲着,想要跟着,小德子自是不敢说半个不字。 两人走进祥福宫,看见太后正和一个年轻人说话,年轻人个子很高,皮肤黝黑,脸庞微方,浓眉大眼,透着一股子霸气,大有舍我其谁的傲气。 太后面色和善,正与他攀谈,一眼瞧见慕容枫和司马锐,愣了愣,这两个人一起出现,确是在她意料之外,难道昨晚烟玉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并不是在宽自己的心? “你们两个来了,快快坐下。”太后开心的招呼,不论真的还是假的,看见他们两个一同出现,而且神色上还算愉快,仍是一件令她觉得非常开心的事情,“来,枫儿,过来见见你的二哥,强儿,这是你弟弟锐儿新纳的妃,慕容青良的三女儿慕容枫。” 司马强回头,一眼看见站在那儿盈盈而笑的慕容枫,衣饰简单,却清新雅致,不似这宫中其他的脂粉那般做作,一张俏面也素素净净的,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就如窗外的秋意,看着极是舒服。 素来顽劣不堪的双子竟然娶了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听说慕容王府有一位小姐以美貌闻名天下,难道就是此女吗?可是听人谈论起时好象名字是慕容雪而非慕容枫呀?看来慕容王府家真的是个个皆美女呀。 “二哥好。”慕容枫心中嘀咕,这皇宫中她还真的只是知道司马哲和司马锐,这个司马强是何方的神圣呀?司马强点了点头,眼睛在慕容枫身上停留了一会,客气的招呼了一声自己的弟弟司马锐,“四弟媳,你好。四弟,好久不见,原来都已经娶妻啦,二哥可要向你道声晚来的祝贺才好。” 司马锐懒洋洋的瞧了瞧司马强,伸手拉着慕容枫的手腕在太后身旁坐下,不冷不热的说:“多谢。” 傻瓜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好。 太后却忽略过去,笑着说:“强儿,你是先去看你娘呢,还是在祖母这吃过早饭再走。” “强儿还是先去看望母亲,再来陪祖母领。”司马强唇角有着一种冷冷的坚毅,说话的时候中气充沛,“否则,只怕有强儿在这,有人会吃不下饭的。强儿还是改日再来探望祖母吧。” 慕容枫觉得司马锐的手猛的一紧,一股冷冷的感觉传遍她的全身,温暖的室内,慕容枫仍是觉得寒冷。 抬头,看到司马强正在看着自己,说话的他虽然是对太后而言,但目光却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眼神里有一种玩味之意,好象战场之上发现了猎物,或者行进中突然发出了目标,虽然如此,到并不让慕容枫觉得不妥,目光中更多的是欣赏,似乎并没有什么非分的念头。眼底深处似乎还有隐约的笑意,看起来非常的亲切。 “枫丫头,你花痴呀!”司马锐低声说,手上一紧,“看得眼睛都不错眼珠,拜托给你的夫婿留点面子成不成。你的夫婿我,可是最讨厌这小子,你能不能换个人花痴呀。”然后一扬声,看着司马强,皮笑肉不笑的说:“二哥呀,这可是你弟弟我的妃子,不是你战场上的敌人或猎物,你眼睛那么贼亮的盯着我妃子看什么呀,这丫头胆小,不经吓的,可别给我吓出个什么好歹来。” 司马强略微一愣,似乎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但也未做解释,并不理会司马锐的调侃,冲众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司马锐一转头,脸离慕容枫的脸不过寸余,“慕容枫,你给我好好的记住了,你会不会爱上我我可以不介意,但你是我司马锐的妃,能够爱的只能是我一个,就算不爱也只能守着我一个人,别做白日梦,期望在这皇宫里还会有别的艳遇,我可没有司马哲那般好说话。” 说完,盯着慕容枫的眼睛,一双桃花眼里竟然有着莫名的担忧和伤痛,以及冷酷之色。 “你们两个做什么的呀?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吗。”太后笑着打趣。 司马锐回头一笑,嘻皮笑脸的说:“我呀,在和我的妃子培养感情呢,看看能不能爱上这个丫头呀。是不是呀,慕容枫?” 慕容枫微微一笑,脚下却狠狠的踩在司马锐的脚上,看着太后,口中温柔的说:“是的,你的孙儿说,他要试一试,看能不能接受枫儿。有祖母的懿旨在,他说他可不敢乱来,免得惹得祖母生气,定不会有好事。” 司马锐未曾提防,被踩了个正着,这一下,慕容枫还真是使上了劲,心里头的恼火全都在这一脚上,司马锐不由自主的“唉哟!——”一声,转头看向慕容枫,刚要发火,却见慕容枫脸上全是恶作剧得逞后的快乐与得意的笑容,眼神如同孩童般澄净,竟是不忍,看得如同痴了一般,口里轻轻稻息了一声,喃喃地轻声说:“慕容枫,能不能对我公平点呀。” 慕容枫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好啦,”太后一脸笑意瞧着他们二人,口里假意嗔怪道,“你们两个吃了饭别处打情骂俏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成心气我是不是?” 这话一出,司马锐与慕容枫通通红了脸,低垂下头。 司马锐偷眼瞧了瞧慕容枫,见她一张俏脸早已经羞红了面颊,愈加显得人娇若花,气质胜兰,心里头暖暖的,莫名的觉得幸福起来。 第二十三章 慕容芊一夜都没睡好,很早就赶到暖玉阁。 慕容雪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安,反而到显得精神很好,看见大姐来了,笑着迎上前去,“大姐,你这么早就来看雪儿啦。怎么?大姐的神情好象不算好,昨晚休息的不好吗?这暖玉阁真是好,外面秋凉如水,这儿却温暖如春,要不,姐姐你今晚过来陪我一夜?” 话是无心,还透着天真和些许得意。 慕容芊轻叹口气,这个傻丫头,她还真以为这暖玉阁是谁都能住得的吗?“小妹,你以为这个暖玉阁是姐姐能住的地方吗?这儿本来是皇上的皇后和爱妃们过些日子天凉了避寒之所,姐姐还没有这个资格,你姐夫虽然贵为大太子,可也只能远远瞧着。你到是住得安心,也不晓得家人有多么为你担心。” “雪儿知道,”慕容雪面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说,“昨晚皇上来过,带着张太医一同过来替雪儿诊了脉,配了些休养的药剂,张太医对皇上说,‘可能慕容姑娘前些日子受了惊,感了风寒,如今配些压惊舒神的药慢慢调剂一下,不过几日就可无事’。皇上亲口对雪儿说,虽说这儿是皇后和他的爱妃才可住的地方,但雪儿情况特殊,雪儿的父亲又对朝廷忠心不贰,所以住着无妨。皇上说,暖玉阁的房间颇多,待天寒之时,也可住的开。雪儿见皇上这样说,实在不知要如何推辞。” 慕容芊愁眉难舒,慕容雪不会单纯到这个程度吧,她不会不知道皇上留她在暖玉阁是有企图的吧?“小妹——。” “姐姐莫为雪儿担心,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避开司马锐那个可恶的家伙,有皇上的照应,过上几日,雪儿自然会向皇上提出来回府之事,现在皇上如此热心,雪儿只怕提出告辞之意,皇上也不会答应。”慕容雪看着大姐,静静的说,温柔的皇上总没有司马锐那般令她觉得害怕,万人之上的皇上对她这般呵护,真让她感动。 慕容芊长叹一声,眼底尽是悲哀之意,难道真让三妹说中了,这慕容雪并不觉得和皇上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但愿父母能够快一点寻到合适的人家,替小妹订了人家,也可让皇上和司马锐统统都死心。 “皇上驾到!”外面高公公的声音传来,尖细绵长。 慕容芊心中噗通一跳,皇上竟然才下早朝就赶了过来。急忙和慕容雪一起跪下,听见皇上一步步走了进来。 “雪儿,快快起来,你身子弱,就不必行此大礼了。”声音很温柔,而且还亲自上前搀扶起慕容雪,再看到慕容芊,声音中添了几分威严之意,“你也起吧。” 慕容雪面色一红,道不尽的娇羞,说不尽的温柔,“谢谢皇上关心,雪儿只是大病初愈,到让皇上操心了,雪儿真是惭愧。” 皇上瞧着,满脸皆是笑意,眼中也只有这个大兴王朝的第一美女的存在,虽然慕容芊就站在一边,也竟然是视而不见。对着慕容雪,眼中全都是疼惜和不加隐藏的,还有几分努力克制的迫不及待。 这怎么能怪得了他呢,这般鲜活美丽的一个女子,如此娇羞温顺的站在那,满眼满脸都是对他的崇敬和膜拜,他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看惯了身边的皇后和爱妃的面容,有这么美丽动人的一张面孔,充满新鲜感的婀娜身体,又怎么可能不让他萌发占为己有的呢! 如果,不是因为慕容雪年纪尚不足十六,还不到大兴王朝规定的出阁的年纪,怕是他早已经宠幸于她,红绫帐内度春宵啦。这到要多谢慕容青良当时的坚持,如果真是允了锐儿的请求,将慕容雪许给他,怕是自己就没有这朵鲜花可摘了。 想至此,眼前忽然出现了另外一张面孔,慕容枫的面容,说来也是奇怪,那个慕容枫就让他有心怯之意,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且不说她是自己四子的妃,就算是未嫁之女,皇上也觉得,如果有些许他意都似是亵渎。 那也真是一个绝色的女子,仔细论起来,似乎还略胜慕容雪几分,到不是容颜上如何,而是那份由内及外自然而出的气质,却是慕容雪不曾有的,如此说来,自己那个顽劣的四子也还真有些福气 “雪儿,朕来时,见翠栊苑的菊花开得正艳,如果你此时身子尚是舒服,朕就陪你去赏赏菊花如何?”皇上和颜悦色的瞧着慕容雪,自从扶她起来,皇上的手就没有松开过,一直握着慕容雪柔若无骨的小手,神情也是千般的怜惜万般帝爱。“外面的风也暖暖的,出去散散步,对你的身体恢复更是有益。” 慕容雪含羞垂首,心中如同装了数不清的小鼓,一直敲啊敲,那双大手紧紧握着她的,除了父亲,尚未有人如此贴近于她,而现在握着她手的可是大兴王朝的一国之君,她心里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人也飘飘然的如坐云端,完全没有看到一旁自己的姐姐一脸的悲悯之意,随着皇上缓步走出了暖玉阁,只留下慕容芊呆呆立在当地,满心都是萧瑟。 千辛万苦躲过了顽劣的双子,牺牲了三妹的一生幸福为代价,却落得如今这个场景,也许真的要如三妹所言,再过些日子,自己真的要跪下迎接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妹妹啦。苦笑一下,大兴王朝,真让慕容家的女儿占尽了风光,可怜的父亲,这般疼爱的女儿却还是要送入皇宫。 既然如此,当时何必牺牲三妹的一生,还不如就干脆由慕容雪自己嫁给司马锐得了,真是躲得了虎避不过了狼! 那一直握着慕容雪手的皇上的手看得慕容芊心如刀绞。 司马强一进翠栊苑,就看到皇上正与一个妙龄女子站在一起,手牵着手,甜甜蜜蜜的看着盛开的菊花,想到寂寞的母亲,司马强心头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去看望母亲的时候,听母亲说起,皇上将慕容家名满天下的美女慕容雪‘藏’进了暖玉阁,只是因着慕容雪尚未年满十六,不能出闺,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占为己有。 对于此事,皇后和吴妃都只能默默忍受,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他一定要这样,别人又能耐他如何?只是,这慕容雪本是大太子妃和双子妃的小妹,亦是皇上宠妃吴妃亲侄子吴蒙的小姨子,原本都是皇后和吴妃以及自己母亲的小辈,如果真纳了为妃,只怕是难免被天下百姓笑话。可,现在皇上又听得进谁的话呢,他甚至不顾及慕容青良在朝廷的权势可能带来的危险。 慕容青良一门四女,如今细数来,真是个个都是占尽了风光。 第二十四章 司马强冷笑一声,朗声而言:“儿臣司马强参见父皇!” 他此言一出,把皇上和慕容雪吓了一跳,正在一旁侍候的高公公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司马强一脸的怒气,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这个司马强是所有太子中性格最为暴躁的,一直镇守边关,和司马哲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是皇上最得力、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他本是皇上宠妃刘妃所生,刘妃与吴妃同为朝中武将之女,这司马强更是得了外公真传,不仅武艺高强,用兵布局更是个中高手,所以皇上将事关国家安危的边关交给他,吴蒙就是他手下的大将,两人亦是生死之交。 只是因着一些旧事,与皇后所生的两位皇子,也就是大太子司马哲和双子司马锐的关系一直不算太好。 “是强儿呀,什么时候回来的?”皇上见到二儿子,心中十分高兴,这个儿子镇守边关真是省了他不少的事,因他战功卓著所以有权自由往返于边关和京城之间,也就是说,他可以随时来随时走,并不受自己这个皇上的限制。 司马强冷冷看了一眼慕容雪,秋阳之下,盛装、饰金,风流婉转,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慕容家的四个丫头他也算是全都见过了。大小姐慕容芊,嫁给了司马哲为妃;二小姐慕容瑜,是他自己部下大将军吴蒙的妻子;三小姐慕容枫,今日见过,已嫁于司马锐为妃,给他的印象最为深刻;至于四小姐慕容雪,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的父亲并身而立,而父亲正有意将其纳为己妃。 每一个都是人中凤,花之冠,这慕容青良真是生了四个不错的女儿。 “今日刚刚回来。”司马强沉声而言,“前良关大捷,乌蒙国已交了降书,并将乌蒙国公主雅丽公主送来大兴王朝献于父皇。” “好,”皇上有些漫不经心,一边听儿子汇报战况,一边温柔的瞧着身边的的慕容雪,“强儿又立了大功,那雅丽公主就赐给你吧。” 司马强压下怒火,冷声言道:“这原本是儿臣的本分。如果父皇想要赏赐儿子,那儿臣到还真想向皇上讨要一人。” “何人?”皇上抬起头来瞧着司马强。 “慕容雪!”司马强根本不看就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慕容雪,冷若冰霜的表情,字字如铁,“我听天下百姓都传闻,慕容宰相生有四女,尚未出嫁的慕容雪是个貌美无双的女子,当之无愧是我大兴王朝的第一美女。父皇也知儿臣除了红玉,一直没有纳妾,但红玉一直没能为儿臣添得一男半女,所以想请皇上做主把慕容雪赐于儿臣,随儿臣一同前往边关,也可让儿臣再无后顾之忧。望父皇看在儿臣一直力保边关无忧的情形下成全儿臣这唯一俗念。” 慕容雪看着阳光下高大伟猛的司马强,心中生出恐惧之意。 皇上一窒,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司马强话中软硬兼带,略有几分威胁之意。如果不同意,他也许就可以不让边关安稳,而让皇上不得不分心,破费财力以保边关无忧,如果同意,皇上又是万万舍不得慕容雪。 沉吟一会,说:“你且下去吧,让为父想想。慕容雪本是宰相的爱女,只怕是宰相不舍得女儿远嫁边关,还是让为父为你另选一位美貌女子吧。” “儿臣不做他选,还请父皇三思,为儿臣做主。至于宰相那边,我自会亲自登门提亲,请求宰相同意。几日后儿臣就要返回边关,到时希望可以带走慕容雪。儿臣还有事,就不打搅父皇与这位美人一同赏菊的闲情逸致,先告辞啦。”说着,司马强恭身而退,头也不回。 皇上看了看阳光下有些不安的慕容雪,心想:这个丫头美丽的还真是招人。先是自己的四子非要娶她为妻,再是自己的二子一定要讨了她去,而自己却是有心要册她为妃。 如何是好? “皇上,请为雪儿做主。”慕容雪颤微微的盈盈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瞧着皇上,“雪儿绝对无意于二太子,也不想招惹那个双子。雪儿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皇上一定为雪儿解忧。” 皇上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慕容雪,一双杏眼饱含泪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小的樱唇微微张启,玉齿如贝,轻轻咬和,那无助的表情就象一阵暖暖的风一般痒痒的划过皇上的心,那真是难受,皇上此刻真想就立刻带着她到那无人的地方尽情,稍加犹豫,将慕容雪搀扶起来,揽在怀中,软语安慰:“雪儿不怕,有朕在此,没人敢拿你如何。况且锐儿已经娶了你的姐姐,至于强儿,朕不会舍得让你随他边关奔波,那可真是糟蹋了美人。呵呵,不怕,不怕,朕陪你继续看菊花。” 慕容雪伏在皇上怀中,一张脸红得如霞,手脚都软软的,想要站稳身子都是困难,而且皇上的怀抱竟是如此坚实厚重,仿佛给了她一个无人可比奠地。 “皇上。”慕容雪喃喃的唤了一声,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清。“雪儿谢皇上。” 皇上半抱半搀的领着慕容雪在花丛间慢慢走着,慕容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 高公公悄无声息的跟在两人后面,大气也不敢喘,心里头七上八下的难受的很。皇上正在兴头上,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本是个奴才,自然是要侍候着皇上,可,眼见皇上和慕容雪的情形越来越暧昧,可真是宁愿自己瞎了的好,慕容雪这丫头可真是个惹事的主。双子的事尚未解决,又招惹了一个二太子,还有这么个皇上掺乎着。唉!—— 这一逛就是一个多时辰,太监和奴婢们一直远远的跟着。 “皇上,”高公公轻声唤了一声,“刑部的魏大人说有要事来奏。” 皇上回头看看高公公,远远的还看见刑部的魏爱卿站着正向这边观望,“吩咐人好生的送慕容姑娘回暖玉阁。雪儿,朕还要政事要处理,你先回暖玉阁歇着,待朕处理完政事,再去找你。” 慕容雪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几个奴婢离开。 皇上恢复了冷漠沉静的表情,在近处的亭子里坐下,示意高公公让魏大人过来说话。 第二十五章 一场凉凉的秋雨静静飘落,整个皇宫沉浸于一种安静之中。雨下得不紧不躁,细密而,整个上午还是天高云淡,却在午后突然间变了,风起、云涌、雨落,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湿湿的泥土味道。 慕容枫半卧半坐在临窗的软榻上,盖一床薄薄的被,手里拿着本书静静的看着,春柳一旁静静的站着。 在太后那吃过早膳,司马锐就被司马哲派人叫走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在祥福宫,慕容枫和太后聊了会天,见太后有些疲倦就回到自己的双子府。 窗有半扇未关,有凉风携着细细的雨丝飘进来,感觉出些许的寂寞。慕容枫忽然有些发呆,也是这样一个飘着秋雨的日子,她,白敏,躺在床上安静的入睡,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成了慕容枫,躺在一张陌生的木床上,成为他人的新娘。却不知,在另一个时代的家人们现在怎样了?是不是其实她还是在梦中未醒,家人们也在好好的睡着,父母依然快乐的在地球的另一半逗弄着可爱的外孙女?太多的不知,慕容枫突然泪湿双眸,静静的望着窗外的秋雨发起呆来。 “小姐,您怎么啦?有什么不舒服吗?是不是窗户开得太大啦?要不奴婢给您关上?现在是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凉了,小姐,您还是回床上歇着吧。”春柳轻声的问,虽说慕容枫现在已经是双子妃,可春柳还是习惯性的称她为小姐,并没有改过口来。 慕容枫摇了摇头,倦怠的声音,慢慢地说:“无事,春柳,你下去歇会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春柳没敢问为什么,悄悄的下去了,小姐不开心,从结婚到现在也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可也只有昨夜双子才在太子府住了一夜,却还是住在书房内,双子想要娶得是慕容王府的四小姐,真是可怜自己的小姐如此委屈自己啦。 听宫里人传闻,好象是皇上看上四小姐了,还让四小姐住进了暖玉阁,听烟玉姐姐讲,那儿原是皇后和皇上的两位宠妃天气转冷后避寒的所在,其他人根本没有权力在里面逗留。 四小姐从小就是大家的焦点,好象只到现在也没有变。 慕容枫懒得理会春柳脑子里想些什么,她只是希望可以像以前一样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的呆着。 也许是坐得时间久了,书也翻得倦了,慕容枫竟然靠在软榻之上睡着了。皓腕半垂,丝绸的袖被风偶尔的吹动,薄被半盖,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双目合闭,红唇轻抿,额上几绺刘海斜斜垂着,面上有隐约的忧郁和疲惫。 司马锐轻轻走进房间,这间房,还是自他与慕容枫成亲后第二次跨进来,第一次是新婚的当晚,自己醉醺醺的跑进来,对慕容枫说,他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想到当时情景,司马锐忍不住轻轻一笑。 看着软榻上的慕容枫,他放轻了脚步,并没有打扰她,走到窗前桌旁坐下,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张纸,上面题着两句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字体清俊,看着十分的眼熟。司马锐愣了一下,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些字,和慕容芊那天捎给他的信中的字体,完全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也就是说,司马锐觉得眼皮跳了两下,心里顿时明白,白敏和慕容枫果然就是同一个人,他在醉花楼和饮香阁见到的白敏,其实就是慕容枫女扮男装,自己竟然被她骗了过去。 司马锐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美丽的女人可以随时遇到,但有趣的女人却是得之不易,慕容青良这个老头,还真给他换了一个出色的女子。那个慕容雪就让别人争去吧,父皇也罢,老二也罢,从今时起,再与他司马锐无关。 慕容枫长吁了口气,慢慢坐起身来,一抬头,正好看到司马锐一张笑得过度灿烂的脸,吓了一跳,气得皱了一下眉,“司马锐,再一再二不可再三,你真是打算吓死我是不是?” “哪有,”司马锐笑嘻嘻的坐在软榻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枫,看得慕容枫真以为自己脸上开了花。 “司马锐,我脸上开花了是不是?你这样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麻烦你换个东西看好不好?或者换个眼光。” “慕容枫,我现在真是爱死你啦。”司马锐笑眯眯的说。 慕容枫感觉有种毛骨竦然的感觉,别扭的笑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身子,“司马锐,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吓人。你看起来有点像是个吸血鬼,正对着我的血液咽口水。” “吸血鬼?什么东西?我对血液不感兴趣,我对你这个人感兴趣。”司马锐凑近慕容枫,笑嘻嘻地说。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喊‘非礼’”慕容枫再后退一下,后背已经顶到软榻的扶手。 “非礼?——慕容枫,你可是我司马锐明媒正娶的妃子。”司马锐其实心中并无强迫之意,只是看着慕容枫紧张的样子很好玩,忍不住想要吓唬吓唬她罢啦,“我亲近你可是你的福气,你应该怀着感恩的心服侍你的夫君才对呀。慕容王府不会连这个规矩都没教给你吧?” “感恩个头,你不信我会喊是不是?我就喊给你听听,——”慕容枫半真半假的一笑,张嘴就喊,“非——” 清脆地声音刚吐出半个字,司马锐一下子用手轻轻捂在她嘴上,笑着说,“我怕了你了,你不用感恩,我感恩成不成?”说笑着,拿开了手,手心轻轻从慕容枫的唇上似是无意的划过,轻轻的,完全不着痕迹,手心暖暖的温度呵护过慕容枫娇嫩的双唇,微微有些痒意。 慕容枫突然间羞红了脸,司马锐不愧是个情场老手,擅长调情,这些小动作都做得让人心乱。她故意大方的笑了笑,调侃起司马锐。“司马锐,以你的情场经历,竟然没能赢得慕容雪的芳心,实在是发挥失常。” “哼——”司马锐轻轻笑了一下,“说实话,慕容雪漂亮是漂亮,毕竟是大兴王朝的第一美女,看着确实养眼,只是太过温婉、精致,象个漂亮的瓷娃娃。面对她,我还真没有斗志,调调情还凑和,真要长相厮守,她却是个无趣的人。” “呵呵,”慕容枫忍不住笑了笑,“你采花的要求还不低。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这个情场老手斗志昂扬?” “你!”司马锐盯着慕容枫,故意色迷迷的凑过去。 “春柳!——”慕容枫慌忙喊了一嗓子,“双子口渴了,送些茶水过来。” 司马锐哈哈大笑,坐在软榻上,瞧着慌张的慕容枫。慕容枫方知上当了,气恼的瞪了一眼司马锐,不再理会他。 春柳外面听见小姐喊她,匆匆端了水进来,却看见司马锐笑得哈哈的坐在软榻边上,而自己的小姐,慕容枫正一脸懊恼的坐在软榻的另一边生着闷气。 双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没察觉呢? 第二十六章 “春柳,你先出去吧,我要和你们太子妃说几句话,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司马锐收住笑,严厉的说。 春柳略有些迟疑,看了一眼慕容枫,慕容枫点了点头,她这才静悄悄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知道司马哲叫我过去做什么吗?”司马锐真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还真是有些口渴,“你那个漂亮的宝贝妹妹还真是魅力无穷。原来不仅仅我打她的主意,除了父皇,还有我那个脾气暴躁的二哥哥。司马强今天早上就去了慕容王府,郑重其事的向你的父亲慕容青良提亲,说要讨了慕容雪带去边关为他生儿育女!呵呵,你知道你爹妈的表情吗?大哥说,他们看起来就好象中了邪一般,老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一直都是呆呆的,连司马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你母亲当然是跑来找她的大女儿商量对策,有趣,如果不是有你在,慕容雪的事我还真想凑凑热闹。” 慕容枫一挑眉,司马强向父母提亲,就是今天早上在祥福宫里遇到的那个高个子黑皮肤的男子?!他会喜欢慕容雪吗?感觉上有点不太可能,他应该是根本没有见过慕容雪,看他的情形,应该是一个很有主见、心中有数的成熟男子,怎么可能会黄到向未见一面的慕容雪求婚呢? “你不会不信吧?”司马锐见慕容枫半天没有反应,笑嘻嘻地问。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奇怪。”慕容枫微皱着眉头,“看二太子的言行举止,应该是个成熟的男子,怎么会做出如此奇怪的事情?如果说他一直都是镇守在边关,每天与战事打交道,应该会很冷静,甚至冷酷,怎么可能——就算一见钟情也应当是如你一样,起码在慕容王府见过慕容雪才可能一见钟情呀?现在慕容雪住在暖玉阁,除了皇上,还没有男子可以入内?他自然是不可能见到的。那他为什么要娶慕容雪呢?”说到这,看了看司马锐,没好气的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到还有十二分的可信度,放在司马强身上就没有这么高可信度啦。” “哎,丫头,你欺负人知不知道。”司马锐不乐意的说,“你今早也是第一次看见司马强,为何就如此肯定他不是因为喜欢慕容雪的美貌才决定要娶她的,反而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呢?好象很了解他似的。” 慕容枫瞪了司马锐一眼,心中说:和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慕容枫,今天晚上我睡哪呀?”司马锐嘻皮笑脸的问。 慕容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司马锐:“除了这间房,悉听尊便。” 司马锐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如果我不睡觉,是不是就能够呆在这间房里了?” 慕容枫全无商量的一摇头,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呆在这儿,我一准做恶梦,没得商量。” 正说着,春柳从外面走了进来,低着头,轻声细语地说:“小姐,大太子妃刚刚派人过来,请您去她哪儿一趟,她有事找您商量。” 慕容枫微愣一下,想来事情一定和慕容雪有关。 大太子府,只有慕容芊和慕容瑜坐着,司马哲陪着皇上处理政事,据说京城出了件大事,牵扯了许多的官员,因而并没有在府内。慕容枫进来的同时,慕容雪也由瑞喜陪着走了进来。 慕容雪穿一件嫩黄的裙,配着头上的金钗,如刚刚吐蕊的迎春般招人喜爱。 慕容枫瞧着,忽然觉得有点无趣,其实,活在这个时代的女人,能够被皇上宠幸对她们来说几乎是一种梦想和荣耀。自己何必以一种对或者不对的眼光去审视呢。慕容雪不过是喜欢了一个年长她三十五岁的男人,但这个男人确实有其出色之处,是大兴王朝的一国之君,有权有势,而且多情又温柔,她喜欢他好象是很正常的事。 慕容芊面带愁容,瞧着自己的小妹,强压着几分恼怒,说:“小雪,母亲病了,你是不是应该向皇上提出告辞回家探望母亲呢?你也明知你根本没有什么病。虽然前几日出了点事情,可你早已经恢复,况且司马锐也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到底以何为理由想要留在皇宫?” “大姐,”慕容雪看起来有些害怕,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得喃喃的说,“我,我想母亲的病应该并无甚大碍。况且,皇上对雪儿也是照顾的很好,让雪儿如何提出辞行?” “你!——”慕容芊差点背过气去。只短短一日,宫内已经传闻满天飞,都说慕容雪以色诱君,原本还以为只是谣传,却没想到自己的小妹竟然不以为耻。“小雪,你,你真要气死我啦!那暖玉阁岂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住的地方?你难道真要侍奉皇上不成!” 慕容雪低垂下头,不敢吭声。 慕容瑜见状,急忙打圆场说:“小雪,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难道你不知道皇上留你在暖玉阁的目的吗?今日,二太子亲自去慕容王府向父母提亲,要带你去边关。父亲自然是不舍得你去,可也不可能同意你嫁给皇上的。你可千万不能糊涂呀!” “我想两位姐姐一定是误会了。”慕容雪并不太怕二姐,慕容瑜是慕容四姐妹中最和气的一个,连重话都不曾说过几句,“皇上只是把雪儿当成孙女一般看待,而且今日二太子向皇上提出要讨了雪儿的时候,皇上也答应雪儿绝对不会答应二太子把雪儿带去边关的。皇上对雪儿真的是很好的,还特意下了早朝就赶去暖玉阁看望雪儿,大姐,你也见到的。翠栊苑的菊花开得真是漂亮,皇上还特意陪雪儿赏花——” “啪!——”一声脆响,慕容芊一巴掌打在慕容雪的脸上,气怒万分的斥责,“小雪,你真是不要脸!慕容家的脸都让你丢光啦!” “姐姐。”慕容雪一下子呆住了,眼睛含着泪水看着慕容芊,不明白为什么大姐会打她,从小到大,家里人谁也不舍得碰她一手指头,如今竟然会打她,“姐姐,雪儿如何丢慕容家的脸啦?!雪儿不过是因为皇上喜欢雪儿,所以呆在暖玉阁,雪儿说过,皇上待雪儿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孙女般,并无出格之事,姐姐何必生气。” “并无出格之事?!”慕容芊轻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才在宫里呆了几日,怎知这宫中是非?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竟然依偎在皇上怀中,这也叫待你若亲孙女般吗?一个皇上,日理万机,却下了早朝就去看你,不理其他的妃子,也叫待你若亲孙女般吗?你,你到是给我解释解释听听!” 慕容雪呆愣在当地,“大姐,你竟然跟踪皇上和我!” 第二十七章 “哼!”慕容芊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以为这皇宫是我们慕容王府呀,你以为这皇宫之中就皇上和你两个人吗?呆在皇宫中,就是在许多看不见的眼睛注视下活着,你做什么,说什么,甚至想什么,都会有人默默的注视和关心。若以你现在想法,在这皇宫中呆着,不出一个月就会不明不白葬送掉自己的生命。跟踪?你也太小瞧姐姐,太小瞧这皇宫啦,不用我跟踪,你前面做出的事,后面就会被‘风’吹到为姐的耳朵中!” 慕容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告诉我,你到底回不回家?”慕容芊逼问。 慕容雪面带犹豫之色,好半天才用小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若是雪儿现在回去,皇上一定会伤心的。” “呵!呵!”慕容芊眼前一黑,冷笑两声,跌坐在椅子中,只觉得胸口堵的难受,眼睛中泪水挡也挡不住,“我真是后悔,当时答应父亲帮你斡旋,早知如此,当时真不如就答应双子把你嫁给他算了,不仅赔上了三妹一生的幸福,还落得如今一个慕容家以色诱主的骂名!” 慕容瑜也是呆呆的,这个慕容雪,是不是鬼迷了心窍,竟然不觉得现在自己的行为过份,到如今,竟然还担心自己此时走了,皇上会难过?这哪里是什么祖孙情份,根本就是男女两情相悦嘛。 “小妹,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皇上了吧?”慕容瑜呆呆的问。 慕容雪低头不语,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皇上,只是知道自己现在不想离开皇上回慕容王府。 慕容枫一直不语,坐在那听她们三人对话。 说句实话,慕容枫对于慕容雪的选择并不觉得太意外,放在白敏的时代,这也许就是傍大款吧,而放在此时,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来说,皇上确实是一个大大的、不可抵抗的。 皇上虽然年近不惑,但依然英俊不凡,再加上成熟的气质,对于一直由父亲宠大的慕容雪来说,有恋父情结应该再正常不过。虽然说她现在是慕容枫的身体,但依然是白敏的灵魂,慕容雪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称呼上的妹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她并不算痛。 大家一时之间都不再说话,实在是无话可说。 “三妹,大姐对不起你。”慕容芊苦笑着,望着表情安静,不言不语的慕容枫,叹了口气,说,“原本你可以嫁个两情相悦的相公,过平平淡淡却幸福的生活,可——唉,如今我真是悔之晚矣。” “大姐,人生哪能事事如意,你不必内疚。”慕容枫淡淡的一笑,平平静静的说,“如今已是如此,要看枫儿自己的造化啦。况那司马锐,虽说叛逆,人到是还宽厚,心底不坏,否则也不可能让小妹全身而退。大姐不必为我的事耿耿耿于怀,不妨事的。” 慕容芊心乱如麻,摆了摆手,看着慕容雪,面无表情地说:“小雪,你且去吧,既然你致意要选择留在暖玉阁,做姐姐的也只能接受,今日今时再称呼你一声小雪,当你一次小妹,自此之后,慕容芊到要恭恭敬敬的称呼您一声‘娘娘’,但愿您能够在这皇宫之中得遇幸福。恕慕容芊不远送啦,您回您的暖玉阁吧。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虽说不到择婿的年纪,怕是皇上等不上一年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大姐!——”慕容雪也是泪流不止。 “小雪,”慕容瑜还想劝说。 “二妹,随她去吧。”慕容芊疲倦的靠坐在椅背上,轻轻的说,“且由她去吧。如今她已不是我们的小妹,早晚,我们都要称她一声‘娘娘’,我们到要提前恭贺一声啦。” 慕容雪呆站在当地,顿了一顿,竟然真的扭头向门外走去,慕容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如雨一般,汹涌而出。 “大姐,”慕容瑜扶着慕容芊,也是心乱如麻,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是一场家宴,不过是遇到了皇上,怎么小妹就如此铁了心肠?! 慕容枫心中暗自想:只怕是自今日起,这慕容雪就要卷进旋涡之中不能自主啦。皇上有意要纳她为妃,二太子致意要讨她为妃。如果真弄得父子反目,这千古的罪名真是洗也洗不清啦。就如那美人杨贵妃,徒惹得文人感慨怜惜,也不过是红颜薄命,魅惑帝王而已。 “慕容雪,自己珍重。”慕容枫轻声而言,如同室外秋雨,字字入耳入心,怜惜、无奈、淡然…… 只这一句话,慕容雪走到门畔的身影突然轻轻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几乎想要返回去,扑进姐姐们怀里痛哭一场,但,想到皇上的温情和疼惜,狠了狠心,绝然离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冷得彻骨,静得骇人! 慕容芊难受极了,真想嚎啕大哭一场,呆坐在椅子上,怔怔发呆。 慕容枫心有不忍,走上前去,扶着慕容芊的肩膀,细语劝慰,“大姐,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多心烦。慕容雪做此选择,也只得随她去吧,只是,虽她尚且年幼,不足十六,却只怕皇上不肯再等待一年,如若宠幸,这皇宫内险境重重,还得要你谨慎照顾。” 慕容瑜也连声说:“三妹说的极是,大姐,你也要早做应对。” “唉,——”慕容芊长叹一声,“只怕是到时谁也帮不上她,且不说别的,只说如今若真是被皇上宠幸,二太子的母亲刘妃定是第一个不肯饶她,刘妃的手段,岂是小雪那丫头可以想象得出。” 外面春柳进来,轻声说:“小姐,双子派王保前来请您回府用晚膳。”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慕容枫应了一声。 “你先回吧,”慕容芊摆了摆手,“免得双子等得急了又生事端。” 看着慕容枫离开的身影,慕容瑜看向慕容芊,轻声问:“大姐,你有没有觉得,三妹好象整个人都变了,人也漂亮了,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了生气可言。昨日吴蒙见过三妹,就跟我讲,如果不是以前见过三妹,他还真是难以相信慕容王府最出色的竟然是小雪。” 慕容芊点了点头,“自她患病清醒了之后,人就变了,性格坚强了,处事圆满了,相貌也愈加吸引人了。其实,慕容王府哪有丑女人,哪一个不是美丽动人,只是以前的三妹性格太沉闷,大家没有注意到,而今,也许才是真正的她。其实如果细论,三妹还真是不输于小妹。且不说别的,就说现在她嫁于双子,双子能够请她回去用膳,就不是小妹可以做的到的,如果换做小妹,怕是现在正在独自垂泪。” 慕容瑜点了点头,“大姐说得不错。” “你也回吧,免得吴蒙等的着急,我知道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甚好,从不分离,我就不耽误你了,快快回去吧,我也乏了,想要早点歇息。”慕容芊疲惫的说,“你姐夫怕是要晚些才能回来。” 慕容瑜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慕容雪如此选择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知道大姐要如何向父母交待? 第二十八章 回到双子府,慕容枫看到坐在桌前等她一同吃饭的司马锐,到真有些意外,“喂,司马锐,你真要留在府里过夜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去了醉香楼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呢?” 司马锐苦笑一下,“慕容枫,我真有这般糟糕吗?我已经派王保去大太子府请你,你竟然还不相信我今日也要留在府里?” 慕容枫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呀,你说到醉香楼,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其实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挂念着你,那月娇也一直在惦念着你的那半首曲子,一直念叨着何时可以再见到你呢。”司马锐笑嘻嘻地说。 慕容枫一挑眉,仍是一笑,不语,吃她自己的饭。 一夜秋雨不停。 一早,小德子就赶来双子府,请双子妃去祥福宫用早膳,自然司马锐也要一同随着。 太后见二人同来,心情大好,虽然烟玉说自己的孙子虽然连着两日留宿于双子府,可与双子妃依然是分房而居,但见他们二人能够和睦相处,她已是觉得十分的高兴。 “来,枫儿,快点坐,我今日特地请御厨做了新粥,味道不错,快来尝尝。”太后慈爱的看着慕容枫,这个姑娘真是越看越让她喜欢。 今日慕容枫穿了件月白的裙,长发垂肩,玉簪轻挽,上好的丝绸料子随行动微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司马锐也是素淡的着装,风流倜傥,观之心动。怎么瞧都是一对金童玉女,太后心里真是满意的很,笑着招呼孙子,“锐儿,还怕祖母藏了枫儿不成,枫儿走一步你跟一步,怎么如此不放心?” 司马锐面不改色心不跳,嘻皮笑脸地说:“是啊,我还真是害怕祖母把枫丫头给藏起来,一大清晨就让小德子找来祥福宫,害得我懒觉都不敢睡,巴巴的跟了来,可气祖母竟然只记得让枫丫头尝新粥,竟然是不理孙儿的肚子也是饿的很。” 太后乐得开怀,正要开言,小德子迎了皇上一同走了进来。 “皇儿给母后请安。”皇上抬眼看到慕容枫和司马锐,见他们二人也在祥福宫,颇有几分意外,母后是个好清静的人,怎么一大清晨他们二人就在此。若说单单慕容枫就罢啦,他早听皇后说过,母后甚喜双子妃慕容枫,常让她到祥福宫玩耍,但,司马锐也在这儿就奇怪了,难得可以在皇宫看到这个儿子。 “起吧。用过早膳了吗?”太后见到自己的儿子,也是满心的欢喜,平常儿子政务繁忙,难得有时间过来,今日想必是刚下了早朝就过来了,难得他有此孝心。“今日政事不忙吗?” “皇儿来此,是有事要求母后恩准。”皇上平静的淡淡而言。 慕容枫却发觉他并不平静,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此时心情的不安,定是极难办的事,他才会如此努力保持平静。 皇上也在看慕容枫,一进门,看到慕容枫在,心中就暗自思忖:不晓得她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会有如何的反应?但见她平静淡泊的神态,似乎对一切都已心知肚明,不以为怪,更令皇上心中大大不安。 其实昨夜也是个意外,下了朝后他忍不住去了暖玉阁,原是打算去看看就做罢,但见慕容雪哭得泪人一般,真是雄的很,上前劝说两句,哪知道慕容雪哭得更是厉害,到后来,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是不知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既然做了也就算了,况且这个女子也是自己真心想要纳为妃的。 “什么事?要让皇儿如此紧张?”太后温和的问。 皇上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略加沉吟后说:“皇儿想请母后恩准皇儿纳了慕容雪,并册封为妃。” 太后目瞪口呆的瞧着儿子,慕容枫和司马锐也有些意外,慕容枫心中突然忍不住一笑,难道昨夜皇上留宿于暖玉阁了,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正在此时,小德子外面宣“刘妃求见。” 太后稳了稳心神,“宣她进来。” 慕容枫瞧着外面,走进来一个婀娜的红衣少妇,丰满圆润的身体,有着成熟女子的妩媚,却依然保留着几分少女的娇羞。这大概就是皇上的宠妃刘氏,也就是二太子的母亲。 “刘妃参见皇上,母后吉祥。”刘妃软语醉人,未言先笑,眼睛微微上挑,透着几分风情万种。 慕容枫心中暗叹,慕容雪呀,你真是为自己选了不少的劲敌。皇后端庄稳重,吴妃典雅沉静,刘妃妩媚风流,且不说别的后宫佳丽,只这三个,就够慕容雪应付的,现在是年轻,皇上瞧着新鲜,假以时日,只怕慕容雪难能长久。司马锐人虽然不济,但说出来的话到也有理,慕容雪美则美矣,却缺乏令人长久眷恋地色。 太后瞧着刘妃,问:“何事?强儿呢?” “媳妇正是为着强儿的事来求母后帮忙的。”刘妃笑着说,“媳妇想求母后玉成一事。——母后自然晓得,强儿一直镇守边关,身边只有红玉一个媳妇伺候,他与红玉感情虽然浓厚,但几年来,红玉一直没能为他添得一男半女,所以一直引为遗憾。这次回来,对我提及,听人说慕容王府的四小姐慕容雪人品出众,才貌双全,想聘了为妃,带去边关双宿双飞。我想强儿一直辛苦镇守边关,从未要求过什么,这次既然提出此要求,做为母亲自然是要尽力为他安排,想来想去,媳妇觉得还是请母后玉成此事最好。强儿实在是个不错的孩子,那慕容雪也是知书达理人家的孩子,自然是极般配的。” 太后心里这个别扭呀,狠狠的瞪了皇上一眼,想到慕容雪也曾经让司马锐神魂颠倒,不由得转过头去瞧了一眼司马锐。 “别,祖母,与我无干。”司马锐立刻摆着双手,笑着说,“现在有慕容枫,孙儿已然知足,这趟混水,孙儿可是再也不沾。” 太后苦笑了一下,慕容枫竟然可以让司马锐放下一心想要得到的慕容雪,可惜慕容枫天下只此一个。现在又有两个人为了得到慕容雪而请求她恩准,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为自己的孙子,简直开玩笑。 “皇儿,你意下如何?”太后不做应答,反而看着皇上问。 皇上眉头一皱,“我已经将乌蒙国献上的公主赐于强儿,那慕容雪本是宰相的爱女,怎舍得让她到边关受那风吹雨淋。” 第三十章 太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如果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娘,就把慕容雪送回慕容王府。” “母后,雪儿已是皇儿的人,怎可再送回慕容王府,她不曾做错什么事,皇儿自然也不可休她。”皇上不肯退让。 “你!——”太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祖母,”慕容枫示意房内的奴婢退出去,虽都是亲信之人,可这种事还是莫让外人看笑话的好,这些个人虽然嘴上不敢说,可防不住心中不说,闲时不传,“莫要生气,为着小雪的事不值得祖母生气。” 太后瞧着慕容枫,不解她何意。 “祖母,”慕容枫轻声细语的说,面上的表情平和沉静,声音轻轻的,语气淡淡的,“父皇现在正在兴头上,您要是如此阻拦于他,只怕父皇口中心中都是极不乐意,为一个慕容雪,惹得祖母和父皇母子二人生气,真是小雪的不孝。如今事已至此,到不如让父皇自个儿去处理如此局面,由他去向枫儿的父母交待,由他去安慰刘娘娘和二太子,您到不如落个局外人坐坐,乐得清静。” “是啊。”司马锐在一边搭腔说,“祖母,您就是气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已成事实的事。父皇一直勤于政事,那慕容雪确实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父皇怕也是一时难以抗拒,如今已经宠幸了,也算是我们司马家的人,如果此时撵了回去,只怕只有死路一条。祖母,您就懒得理吧。” 太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抚着慕容枫的手说:“唉,祖母真是无颜面对你的父母。”然后瞧了一眼皇上和刘妃,倦怠的说,“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慕容雪的事你自己处理吧,至于恩准与否的事,为娘我实在不能答应,你愿意封自己封了吧,只是别让她在我面前出现就好。而且我也绝不会承认她身为你妃的身份。” “谢谢母后。”皇上开颜笑着回答,瞧了一眼慕容枫,但见慕容枫一副淡然模样,瞧也不瞧自己一眼,一双眼静静的看着别处,好象刚刚说话的不是她,她就好象根本不存在一般。 “不过,”太后恨恨的说,“虽然那个丫头令我恼怒,但此事与枫儿无关,只怕是你封了那丫头的妃,枫儿就要跪着迎接那个丫头,我自是不高兴如此。现在枫儿手里有我赐于她的圣祖金牌,按祖训,枫儿见了你也可不必行大礼,只略拜即可。所以她见了那个丫头也可以不必行礼,你可愿意?” 皇上一愣,母后竟然将圣祖金牌赐于了慕容枫,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可以让母后如此恩宠于她? 抬眼看过去,慕容枫一身月白衣衫,清新脱俗,雅丽若仙,观之可亲,思之心怡。与慕容雪相比,自有慕容雪不可比拟之处。慕容雪美得如同精美的瓷器,需要小心呵护,精心维护;而慕容枫却如山林中清新的风、娇美的花、流动的泉,有着让人精神一振的感觉。慕容雪可以让人为她放弃生命,而慕容枫却可以让人为她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一个令人悲观,一个令人欢悦。 “父皇,你发什么呆呀?”司马锐轻轻站到皇上的身旁,略带调侃的轻声耳语道,“枫儿可是您的儿媳,如果发现她比慕容雪出色,您也只能发现而已。如若您再用这种眼光瞧着枫儿,只怕锐儿可没您其他儿子那般好说话。既已宠幸了慕容雪,您就好好的守着吧。” 皇上瞪了一眼司马锐,说不出话来。 司马锐却微微一笑,闪身回到慕容枫身边站好,乐呵呵的望着慕容枫,心里头满足的很。 “司马锐,你笑什么呀?”慕容枫皱了下眉头,“你笑得很葚人,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慕容枫,我已经决定好好的爱你!”司马锐笑得邪邪的,但眼神却再正经不过,如同起誓般。 慕容枫轻轻挑了一下眉,不再理会于他。 司马强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神情寂寥而悲哀。 “强儿,不要这样,为娘知道,你绝非是喜欢慕容雪那小妮子,只是担心你父皇宠幸了那妮子,会误了国事,会令为娘更加寂寞。”刘妃强自微微一笑,“就算皇上纳了那小妮子为妃,为娘一样有办法应对。” “娘。”司马强仍是面带郁色,低声言道,“孩儿心中总是气不忿,那个慕容雪到底有什么好的,我看比她几个姐姐差远了,不过是有副好皮囊罢啦。孩儿在祖母处见过慕容枫,到觉得比慕容雪强上百倍,只是可惜嫁给了老四。” 刘妃眼睛一亮,说:“听你这么一说,为娘到还真有同感,今日在祥福宫为娘也见过她,若论像貌,和慕容雪那小妮子相比,应该是不分伯仲,但若论气质和内涵,慕容枫可要胜上几分。遇事冷静、心境平和、淡泊从容。今日见她时,她似乎对慕容雪之事反应极为平淡,慕容雪的荣辱全不放在心上,却用心维护。为娘到要让她三分,只是可惜已嫁给了老四,不然,讨了来也是好的。” 司马强陷入沉思,不语。 “红玉好是好,贤良淑德,陪你呆在边关,任劳任怨,可惜一直没有生育,为娘心中总有几分不安。”刘妃轻声说,“皇宫之中尚未添得一个孙儿孙女,总是不妥。”“到让娘操心,孩儿真是不孝。”司马强内疚的说,“当年为了红玉的事,让娘得罪了皇后,如今却不能让娘满意。” 刘妃淡淡一笑,“皇后不是小鸡肚肠的人,早已不与为娘计较。况那司马哲也已经娶了慕容芊为妃,怕是早已忘了红玉,都是年少时的旧事,如今他贵为大太子,日日要陪你父皇处理政事,哪里还有时间惦记这已经过了多年的旧事。到是老四,天生叛逆,怕是还恨你当时夺他兄长心爱之人的事,你不要去招惹他就是了,这个老四,满皇宫里还真没有人可以拿他如何。今日见他和慕容枫一同出现在祥福宫,为娘还正自奇怪呢。” 司马强微微一笑,眼前再次闪过慕容枫平静温和的面容。“他们二人是夫妻,同时出现原属正常,更何况二人还是新婚。” “你一直身在边关,哪里知晓个中情由。”刘妃微微一笑,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地说,“这老四原本想要娶的人是慕容雪,而非慕容枫,慕容青良那个老儿,极是宠爱慕容雪,自然是不舍得让慕容雪嫁给老四这个顽劣之徒,所以就用慕容枫替换了慕容雪,”说到这,刘妃停了一下,突然冷冷一笑,“却没有想到,躲得过老四却没躲得过皇上,水灵灵的一朵鲜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送于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