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冰》 序言 《三尺冰》的名字是来自谚语:“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山九仞,岂一日之功。”这句谚语是由:王充《论衡》——《状留篇》中的句子:“河冰结合,非一之日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演变而来的。 记得是在上五年级的时候,第一次接触武侠小说,那时候还要抱着半本字典,才能把一本书给完整的看完。 书中描写的快意恩仇、醉卧沙场,不止一次的被自己幻像过,在这里不得不说;古龙大师笔下的人物,一直是我最喜欢的。每每读起古龙大师的书时,总是会不自觉的陶醉其中。 唯独叹,自己乃八六年生人,不能一睹大师风采。 我不的不承认,自己是第一次接触网络文学;通过这里可以把自己得想法,与更多的朋友交流互动,于是便有了提笔写书的冲动。 在创作的初期,心中想法很多,总是不能正确的去对待自己的作品。通过与挚友的沟通交流,自己也逐渐的调整了,创作初期的烦躁与不安。真正的开始去写一些,自己所想要表达的东西。 这部作品现在属于创作期,我并没有对自己作品前几章;那些充满烦躁与不安的笔法,进行过多的修饰。因为我想把自己的这份成长,一起与大家分享。 我不喜欢给自己的作品归类,因为我自身就是一个喜欢自由,无拘无束的人。所以这部作品,也许会跨越各种界限,仙侠、言情、、惊悚……只要是能对这部作品有推力的,都可以加入在内。 铉广这个名字是通过少林寺的,七十字诗来取的如下: 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 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 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 德行永延恒,妙本常坚固。 心朗照幽深,性明鉴崇祚。 衷正善禧禅,谨悫原济度。 雪庭为导师,引汝归铉路。 故事的结构上并不讳言的说,借鉴了一部喜欢的电脑游戏《仙剑奇侠传》。 故事主线是围绕着铉广架设的,在进展的过程中,划分出很多个支线故事,每个故事都有各自独立的机构和主题。 经常想,仙侠世界里的人,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们现实中的人一样,有着,贪婪、欲望、嫉妒,当他们面对这些的时候,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其实很多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也有竺羽儿这样的红颜知己。 故事的最终篇已经勾勒出大纲,在这里就不方便与大家探讨了。 留待大家想像吧。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白《秋风词》 第一章 铉广(修) “赶紧扫地别玩了,不然师叔看到,又要责罚我们了。”铉广一边喊着一边拿起扫把递给铉清,铉清不情愿的接到手中悻悻说道:“自从我进寺以来,不是担水、就是扫地、再就是劈柴,无聊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进达摩院。” 铉广扫着散落的落叶说道:“导晦师叔说了,要进达摩院首先要熟读本寺的‘静心三经’,修武先修心,你‘静心三经’读到多少了呀?” 铉清瞪大眼睛对着铉广嚷道:“静心三经每一经都有八十一卷,每卷又有八十一章,每章又分为八十一节,光看起来都头皮发麻,何况还要我们熟读于心!根本就是导晦师叔不想让我们进达摩院,他仗着自己是达摩院首座,有好几次我都从门外听到他对方丈说:我们心智顽劣,如需习武必先修心养德;哼!!导晦心里就不想让我们进达摩院,怕我们比他的弟子出色。” 铉广惊讶的看着铉清连忙说道:“不会的!师叔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也许真的是我们不适合习武吧?” 铉清气愤不平的说道:“不可能!师父圆寂之前曾经说过,我们是练武的好材料,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如果师父他老人家还在的话,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被人……。”铉清像是猛地被人掐住脖子,没有再发出声音,使劲抿着嘴看向铉广这边。 铉广是师父去山上采药时捡到的弃婴,自小更是师父一手拉扯大的,一个月前铉广上山去采药,不慎被蛇咬伤。师父为了给他找治蛇毒的药,在后山的蛇骨崖遇见毒莽,师父回来时已经深中毒莽之毒,但手中仍然紧紧拿着能给铉广解毒的蛇珠…… 夕阳折射出的晚霞映红了整个出云峡,浮光寺就坐落在这出云峡之中,在红霞的映衬下显得庄严而稳重,如一位老人在这片峡谷默默的守候着。 空气中夹杂着,夏日雨后独有的味道。铉广的脸色泛白,眼中茫然一片,因为蛇毒的关系,他已足足在床上昏迷了近半个月。师父临终之前也没能见上一面,而且师父还是为了救他,才牺牲了自己的生命。铉广醒来的这几天始终没有笑过,整天浑浑噩噩,估计是对师父的思念之情还不能释怀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师父的。”铉清走到铉广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满怀愧疚的说道。 “要不是因为我,师父就不会害得那场大病,你也能顺利的进入达摩院;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师父…我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人,是师父在十七年前,把我从山野之中抱回来,不然我早就是山林猛兽的腹中物;师父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而我却一天也没能报答他老人家,还间接的害死了他;我是个罪人!我不配在这佛门静修之地。”铉广甩开铉清的手臂,径自朝后山的方向跑去,铉清顾不上收拾扫把,一边喊着铉广的名字,一边追了过去-—-十七岁总是夹杂着各种躁动和叛逆,以及很多很多没来由的悲伤…… 后山常年瘴气弥漫,乃是毒虫猛兽聚集之地,历来无人敢进这片密林,此林有一崖口名号:蛇骨崖,据传说中记载,乃是上古蛇神死后的骨头,幻化而成,固因此得名。这蛇骨崖是活人进得来,死人出得去。当年铉广的师父,就是因为身中这崖谷之中的毒物之毒,而得道飞升乐土。 铉广把师父的离世,师兄的失意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愧疚之意早已是心海翻滚,只是在苦苦的支撑着,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平静的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人有的时候装作很坚强,其实是为了不让别人为自己担心。 漫无目的得一路狂奔,身后铉清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有树叶被风吹过“哗哗哗”的声音。铉广只想这样一直跑下去—-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听—-就这样一直跑下去,跑到自己累的再也跑不动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啪嗒”铉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都腾空飞了出去,重重得摔在灌木丛里,铉广躺在灌木丛中,仰面朝天,泪水无法抑制的冲出来——此刻就让泪水尽情的涌出来吧!只有真正失去过,才会懂得悲伤是多么的痛。 压抑的痛苦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出来,铉广根本感觉不到,刚刚摔得那下有多痛,因为这些痛,和自己心中的痛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他只是想哭,让这撕心裂肺的痛楚,随着泪水,流淌出自己的身体。被风吹干,然后在皮肤上留下,永远也无法消失的痕迹。 耳边除了风在拉扯树叶的声音,以及不时出现的嘶嘶声…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铉广看着殷红的晚霞,想到和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带着疲倦的身躯,渐渐的走进那些美好而又漫长的时光中……。 一丝清风吹过,铉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透过月光可以隐约的看见树影在一闪一闪。铉广费力的坐了起来,感觉胳膊微微作痛,借着月光看去,原来摔的那一跤,被灌木丛的树枝在身上划了好多口子。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多处伤口出血已经凝固了。 铉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衣服已经被树杈,给扯破了好几道口子。透过衣服破损的地方可以看到;坚实而具有光泽的皮肤,肌肉的线条清晰有力。 经过刚刚好一阵折腾,铉广此时心情平复了很多,揉了两下脖子,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高耸的古树,不同的树木之间,枝叶紧密的交错,月光从树叶和树枝的缝隙间投射进来,形成一个个强烈的光束,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铉广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依稀记得来时方向,便向那边走了过去……。 约莫走了三盏茶的功夫,铉广彻底失望了!自己本来就对方向不敏感,何况在这朦胧夜色中寻找回庙里的路呢,铉广渐渐开始心慌起来,因为夜晚的密林可是非常危险的。 “也不知道师兄回到庙里没有,他该不会一直在找我吧,如果是这样,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铉广总是会先去为别人考虑,就连现在自己能不能回去都是个问题呢,却先关心起别人来了。 “哎!反正也是迷路了,找个地方凑合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吧”铉广四下望去,找寻可以睡觉的地方。 荒野露宿有很多需要忌讳的地方,铉广自小跟着师父一起上山采药,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无奈附近到处都是幽密的树木,却找不到一个能够挡风的崖壁。 铉广眼中忽然闪出光泽,在距他约五六丈远的地方有一颗巨大的榕树,枝干密密麻麻向四周蔓延,然后又垂直伸展下来,感觉就像一个蜘蛛网。 铉广来到榕树下面,随手抄起一根棍子敲打着树干,一来是想确认下哪里的树干是空的,二来是为了观察有没有猛兽,绕了半圈之后,铉广看中了一处地方;笔直的树干中间有一道人字形的缝隙,由上而下不断扩张,到达地面时已经有了,可以让两个健壮男子并肩进入的宽度;走进树干里面,是个半径约一丈的大空地,月光从树顶上的空隙投射进来,空地中间有堆干草,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休息过。铉广走到草堆旁边想躺下来休息一下,忽然眼前亮起几点寒光,直逼面门而来,铉广本能的向旁边侧身闪躲,这几道寒光擦着铉广的鼻梁飞过去,死死的钉在身后的树干上。铉广由于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草堆上面,发出‘哎~呀’的声音,铉广一愣!立刻从草堆上弹了起来,立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盯着这堆草垛,就好象随时会有猛兽从里面冲出来一样。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今天饶你狗命,回去告诉沈雄,老娘一定会去找他报仇的!”铉广听的莫名其妙,依然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是他却知道,刚才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很好听,虽然是用恶狠狠的口气说出来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在撒娇。正当铉广想着说点什么时候,这撒娇般的声音已又一次响起,“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等死啊!” “我不等死,我只是……”没等铉广说完,又是几点寒光袭来,铉广虽然没有修习过少林的高深武学,但是一些入门的强体功夫还是练过的,何况铉广现在是保持着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躲过这些攻击已是绰绰有余。 “你等等…等我把话说完,我只是个迷了路的沙弥,稀里糊涂来到这里的,我也不认识什么神熊!”草堆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当真不是沈雄派来的?” “当然不是,我都不知道神熊这几个字怎么写” “哼!我量他也不可能追到这里来的,你过来把我身上的干草拿开” “你不会还想要杀我吧?” “废话怎么那么多,老娘要杀你的话,就算是十个你,也早死八百回了。” 铉广没再说话,心里却在不停的发着牢骚,慢慢的走到干草旁边弯下身。把干草胡乱的向两边拨开……忽然铉广停下了手,因为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一张不但不‘老’而且很年轻的脸。 “发什么呆呢,小心我杀了你!”那张年轻的脸嚷道。 “没什么”铉广已不敢再多发一言,敢忙把其他的干草都给给挪开,这位干草堆里有着撒娇的声音,长着年轻脸蛋的‘老娘’完全的呈现了出来。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皮肤白皙,眼睛清澈明亮,如果不摆出这幅恶狠狠的模样,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身上是一席胡服打扮,靴子和衣服都是玫红色的,裤子左边是白色的,另外一边已经被鲜血染成殷红的颜色,她把右手放在腰部锦囊中,盯着铉广的一举一动。 铉广指了指她的腿:“喂!你这里伤的不轻,需要赶紧止血才行。” “你喂什么喂!我有名字,我叫竺羽儿!”那张年轻的脸愤愤的说道。 铉广道:“哦…竺施主你现在的伤要赶紧止血才行,小僧会些医术,待我出去给你找些草药回来帮你止血。”话音刚落铉广已向洞口走去。 竺羽儿甩出一枚飞镖钉在铉广脚前:“你不能走!你现在已经知道我身负重伤,若你不是沈雄的爪牙还好,但你若是的话,你一定是回去找沈雄!所以不管你是与不是,你都不可以离开我半步。” 铉广:“但是你现在身负重伤,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吧?” 竺羽儿:“当然不会这么一直耗着,你过来把我背起来,我们去一个地方。” 铉广:“你现在的伤这么重,还要去哪里?” 竺羽儿:“别废话!你照做就是,我的命还没有那么短。” 铉广也不再多说,走到竺羽儿面前,背对着她蹲了下来。竺羽儿两手拉住铉广的肩膀一用力,整个人都趴在了铉广的背上,轻轻得发出“嗯…啊”的声音,看来她的确是伤的不轻,除了腿上的伤之外,应该也受了很重的内伤,铉广背起她来倒也不费力气,毕竟她的体重可要比铉广每天担的水轻出许多。 他背着她,她给他指着路,一个和尚一个女人向后山深处走去……。 铉广背着竺羽儿一直向后山的密林中走着,铉广是第一次和女人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的呼吸声以及不时碰触到伤口,发出的呻吟声,全都被铉广听的真真的,因为她的嘴巴就贴在铉广的耳朵边。铉广此时的脸已涨的通红,他能感觉到她的乳房很坚实很丰满,因为这对乳房就依附在他背上。铉广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好像开了锅的水在沸腾,虽然以前也有一些女香客会去庙里许愿,但铉广都只是远远的看着,哪里想到今天居然会遇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而且还来了个这么亲密的接触。 此时铉广心想:我怎么心跳的这么快,难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六根未净…难道我今天要犯色戒?!罪过!罪过!我怎么能这么想,铉广啊~铉广!看来你真的是六根未净啊…… 铉广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竺羽儿忽然喊他停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一处岩壁前,铉广看了看岩壁对背上的竺羽儿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向哪里走?” 竺羽儿:“不必走了,我们已经到了。” 铉广有些莫名其貌说道:“你就是要来这里?” 竺羽儿:“就是这里,穿过这面岩壁就算沈雄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的。” 铉广诧异着说道:“我虽是少林弟子,但却未曾习得高深武学,想要打破这些崖壁穿个洞过去,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竺羽儿嘴角轻轻一扬,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莫说是打穿这岩壁,只怕连一块沙砾都弄不下来。” 铉广丝毫没有听出来,竺羽儿是在挖苦他的意思,继续说道:“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过去啊?” 竺羽儿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打开袋口倒出一颗红色的圆球状的珠子,珠子周围散发着红色的光晕,看起来就像是雨后的晚霞,不是那么耀眼但却很强烈很厚重。 铉广看了一眼惊叹道:“这一定是夜明珠吧。” 竺羽儿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珠子直接放进了嘴里,这时只见她整个人,都发出和刚才珠子一模一样的红光。如果此时说她是天上下来的仙女,一点也不为过,红光透过她的皮肤,自然的漫散出来,绸缎面料的衣物早已掩饰不住,那散发着晚霞光晕的曼妙身材。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玉腿,还有那柔细的双臂都活脱脱的呈现出来,忽暗忽明。 竺羽儿此时的脸已比这天边的晚霞还要红,羞涩的说道:“不许回头看,等下你就闭着眼睛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竺羽儿说完又拿出一颗红珠塞到铉广嘴里说道:“此珠只可含着千万不要吞下去。” 竺羽儿话音未落,铉广哽咽了一下说道:“吃下去会怎样?” 竺羽儿:“吃下去你会很难受的!” “啊!”铉广惊呼道:“刚才你塞入我嘴里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吞下去了。” 竺羽儿:“你是属猪的啊,怎么什么都吃!” 铉广无辜的说道:“谁让你连个招呼也不打,在我正想说话的时候赛到我嘴里,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吃下去了啊。” 竺羽儿无奈的翻了翻眼皮:“算了!死不了你,顶多是肚子疼几天,现在你闭上眼睛向前走,我不让你睁开,万万不可睁开,不然我就一掌拍死你!” 铉广应了一声便闭上眼睛,直直的向岩壁走了过去。说也玄妙,就在铉广身体接触岩壁的一刹那,红光所触及的地方似乎都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烟雾,铉广背着竺羽儿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崖壁之中,当他们完全消失在岩壁中后,岩壁又从那虚无缥缈的烟雾,变成了坚硬的石头,看不出一点痕迹,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一席玫红色的胡服,和破烂不堪的僧衣…… 第二章 铉清(修) 话说铉广负气奔往后山,铉清也是紧紧跟随,人在悲痛的时候去奔跑是不会感觉到累的,然而铉清却会累,本来眼看就要追上铉广了,但由于体力不支眼看着铉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铉清俗姓贺`名鹏仁,父母都是镖师,每次出镖他的父母都是一起去,在一次走暗标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没有接到镖。后来镖局派人出去搜寻,最后在送仙谷找到了鹏仁父亲身首异处的尸体,手里还死死的握着一把断刀,鹏仁母亲的尸体则是赤裸着的……。 那年贺鹏仁只有9岁。自那以后贺鹏仁便成了孤儿,流落街头要饭为生,偶然间被铉广的师父导明大师遇见,深感其身世凄惨便带回寺里做了小沙弥,取法号铉清。 铉清一只手里拿着火把,一只手里拿着块破布,自己看来似乎是从僧服上撕扯下来的,想必是铉清在铉广摔倒的地方找到的。铉清一边走一边喊着铉广的名字,声音已显然有些嘶哑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师父已经离开我们了,如果再失去你的话,还不如让我先死了”铉清自言自语道。 忽然铉清眼前一亮,透过茂密的树木他依稀的看见前面有几点红光闪烁,夜晚的时候哪怕是一点点的光亮,也总是可以传播的很远。铉清高兴的叫了一声:“一定是铉广打的火把,哈哈!我还以为这小子从来不知道带火绒罐呢?没想到他还不笨嘛!”说话的同时铉清已经飞快的向红光闪烁的地方冲去。 铉清飞快的奔跑着,此刻他的心情无比的欢快,就连那凌乱的树枝打在他的脸上都觉得很舒服,不消一会铉清就已跑到了岩壁前。但是他却呆呆的站住了,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铉广的影子,有的只是地上的一堆衣服。铉清脑子里忽然闪出很多不好的念头,他的心情也变的不安和躁动起来。铉清匆忙走到那堆衣服旁边翻动起来,忽然铉清眼睛里有着晶莹的东西在不停的闪耀,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件带血的衣服,而且已经破烂不堪,铉清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衣服仰天大吼道:“佛祖!你为何如此不公啊!”山谷之间顿时充斥着铉清的回音。 就在这时有一股嘶嘶的声音在铉清身后响起,铉清立刻转身看去,不仅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汗毛已全部竖起,只见一条花斑巨蟒盘旋着卧在铉清面前,两只竖线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铉清。 人与蟒就这么僵持着,仿佛是两位高手过招,只等待对方出手的一刹那抓住破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铉清打量着巨蟒,光是它的头的宽度就已经有铉清肩膀这么大,盘旋起来的身子也已比铉清还要高出一个头来,如果伸展开来的话,至少应该有七八丈的长度吧。 铉清看了看手里带血的衣服忽然想到,难道铉广就是被这只巨蟒给害了!一想到这里铉清心理充满了愤怒,刚才还带着的那几分恐惧之感早已经化为愤怒。右手拿着的火把对着巨蟒挥舞起来,左手里的衣服已经换成了随手抓起的石块,巨蟒来回的晃着脑袋丝毫不把这火焰看在眼里,本来盘旋着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慢慢伸展开来,伸展之后的长度的确有七八丈不止。铉清一边拿着火把挥舞着,一边把手里的石块丢出去,说来也巧正砸在巨蟒的眼睛上。只见巨蟒晃了两下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对着铉清犹如泰山压顶整个的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铉清都来不及招架只是随手从地上抓了些东西,就已被巨蟒整个的吞入腹中。 巨蟒吞下铉清后可以明显看出布满花斑的身体上多出一个大包,而且还在不时的扭动,想来定是铉清在里面挣扎,不过巨蟒根本不在乎,因为不消多时铉清就算不被胃液所呛死也会因窒息而死的。就在巨蟒准备盘旋起来好好享受它的美味的时候,忽然飞来一支拐杖,整个穿过巨蟒的头颅,把它死死的钉在地上,巨蟒死命的甩起尾巴,旁边的青石只被巨蟒尾巴扫了一下便打成了粉末,如此这般扑腾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然后一名老者自远处走来,只见他一身青色长衫,一头银色束发,眉毛胡子全是白色的,他来到巨蟒身边看着巨蟒溅出的鲜血说道:“你这畜生要我好找啊,为了你我可足足找了快九年了,看来老夫今天内力又要再上一层楼啦!哈哈~!”话音刚落这白发老者从腰间拿出一柄柳叶形的匕首,看来是像专门用来杀蛇的工具。老者非常熟练的冲着蛇胆的位置扎了进去顺势一划,巨蟒的身体立刻列出一个大口子来,里面流出粘稠的血液,还有半只没有消化完的老虎以及刚刚被吞下去的铉清。 老者在巨蟒腹内摸索半天诧异道:“咦!这胆怎么是破的?难道是我给戳破了!”老者看看了地上已经昏迷了的铉清,拿出酒葫芦来喝了一口冲着铉清的脸喷了过去,铉清眉头一紧醒了过来。此时铉清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布满了巨蟒身上的血液胃液唾液各种混合在一起的黏糊糊的东西,手里竟然多出了一个发簪。他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这位白发老者,又看了看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巨蟒,起身双手合起对白发老者鞠身说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小僧此生都会为你歌功颂德!” 白发老者道:“我不需要,我只是想问你,你在这畜生肚子里看见蛇胆没有?” 铉清茫然道:“蛇胆?以前只听师父说过,但从未能亲眼见过,不知是何模样?” 白发老者道:“就是这蛇身上的胆,很苦的一种东西。” 铉清道:“苦?莫不会就是小僧刚刚在这巨蟒腹中吞下的东西吧?” 白发老者几乎快要跳起来了:“你说什么,你把蛇胆吃了!” 铉清道:“小僧本不想的,无奈刚刚被这巨蟒吞入腹中,小僧拼命挣扎好像刺破了什么东西,然后就只觉有一种又苦又涩的东西直往嘴里灌进来,呛的我直想吐,难不成就是你所说的蛇胆?” 只见白发老者两眼睁得眼珠都快爆出来了恶狠狠的对铉清嚷道:“你可知我找这畜生找了多久?九年啊!为得就是要取这畜生的蛇胆来提升自己的功力,你居然把蛇胆给吃了。” 铉清无辜道:“先生莫急!待以后我为你从新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蛇胆来帮先生提升功力。” 白发老者怒道:“从新找一个?你可知这巨蟒乃是上古蛇神的后裔,天地之间仅有雌雄两条而已,上次那条雄蛇已被人捷足先登,只剩下这条雌蛇。而这条雌蛇却也已有了四百八十多年的修为,它的胆囊之中已开始孕育蛇珠,即将幻化为人形,倘若吞下此蛇的胆囊等于多了四百年的道行,你上哪里给我找去!” 铉清非常诧异的说道:“什么是道行啊?不就是蛇胆嘛,药铺里面应该都有蛇胆的吧,小僧回头给您买来七八十个当作是给先生的补偿,您看如果?” 白发老者已经气的眉毛胡子都翘了起来,然后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围着铉清来回的走了几圈,逐渐的恢复了平静感慨着说道:“罢了~罢了~!一切皆是缘也,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缘分,既然你有这个仙缘那我何不再助你一臂之力。”说完白发老者突然出手点住铉清的百会穴,铉清立刻头晕眼花直接倒在了白发老者的怀里。 白发老者把铉清扶在地上,自己则在铉清两腿之前盘膝而坐,双掌放在铉清的会阴穴上开始为铉清注入一道真气,真气顺着会阴穴沿脊椎向上走,直冲百会穴,再由百会穴走承浆穴然后下至丹田……。 铉清忽然感觉脸上一凉,睁开眼睛原来是白发老者又再用酒泼他,此刻白发老者正坐在一块青石上面容慈祥的看着他。 铉清慌忙起身说道:“先生为何要把我打晕啊?” 白发老者笑呵呵的说:“我已为你打通了任督二脉,并留下一股真气游走于这之间,你以后每日照我教你的方法勤加练习慢慢的就会灵活运用了。” 铉清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的盘膝坐了片刻说道:“我的确是感觉体内有股说不出的东西在游走。”话音刚落就听“咕~咕咕”的几声,铉清诧异道:“这就是真气吗?” 白发老者笑的声音更大了说道:“这乃是你腹中五谷轮回不足所致。” 铉清苦笑了一声说道:“先生说的是,我却是已饿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我去找些野果来冲饥如何?” 白发老者指了指巨蟒的尸体说道:“何必去找,这里不就有嘛。” 铉清赶忙说道:“我乃是出家之人,不能近荤腥的。” 白发老者说:“何以不能近荤腥,你不是都已经吃了蛇胆了吗?” 铉清道:“那乃是,我所之,不情愿也。” 白发老者继续说道:“冥界、人界、妖界、魔界、仙界、神界,此乃六道轮回生生不息,你今天吃肉乃是为轮回,何罪之有?” 铉清无言以对,毕竟他进佛门只有几年的时间,而且当时愿意梯度做个小沙弥只是因为能有口饭吃,并且希望能在少林寺学点本领可以为父母报仇,导晦师叔也许就是因为知道我始终不能对父母的惨死释怀,才不允我进达摩院的吧。想到这里铉清对白发老者说道:“铉清今幸得先生救命之恩,又为小僧打开任督二脉,却不知高人名讳,请赐教。” 白发老者道:“你我既能相遇便是缘分,想我在这山中已游荡九年有余,几乎快把自己的名字都给忘掉了,我叫莫求仙。” 铉清心想自己进寺已有多年却只是担水挑柴,面前这位老者只是萍水相逢,便已为自己打通的人体两大关口。现在师父铉广又都已经不在了,自己回到寺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跟面前这位老者学习武艺来得痛快,想到这里铉清说道:“莫前辈既然您我有缘,小僧愿拜先生为师,请先生授我武艺。” 莫求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正合我意!我也正想找个传人,把我一身绝学都传授与他。” 铉清本就机灵,莫求仙话音未落,铉清已经双膝跪地在莫求仙面前磕了三个头并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莫求仙笑呵呵的扶起铉清说道:“你我既然已成师徒,以后就不要再用佛门法号了,我可不想收个和尚当徒弟,你本名叫什么?” 铉清道:“姓贺名鹏仁,其实弟子加入佛门也是迫于无奈,当年……”贺鹏仁把自己的身世一一向莫求仙说了个遍。 莫求仙听罢说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然要报!这些老和尚都已经背佛经背傻了。我的好徒儿以后跟着为师好好学技,定会有报仇雪恨的一天。”说完莫求仙从怀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与贺鹏仁。 “这乃是天山之水,采四方灵物所制,你吃了可以调息内力有助于蛇灵之气在你身上运行” 贺鹏仁接过药丸想也没想直接吞了下去,黑色的药丸刚刚进入嘴里便已化开,一点也不苦而且还有一些蜜糖的甜味。 莫求仙看了看巨蟒的尸体对贺鹏仁说道:“现在你既已入我门下,为师的第一课就是教你吃肉,来咱们生火,把肚子先吃饱。” 贺鹏仁笑了笑从身上取出火罐,找了些干柴升起火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围着篝火,手里挑着蛇肉,火焰发出的红光印在他们脸上。贺鹏仁的脸、年轻、脸稚未脱,但眉宇之间已散发出几分英气。莫求仙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他笑着,可能是由于火光的原因,他的笑显得很诡异……。 第三章一节 (修) 铉广背着夜凝露摸索的向前面行进,因为她有吩咐让他闭上眼睛一直往前走,铉广有好多次都想睁开眼睛偷偷的瞄一眼,无奈夜凝露此刻已经用双手捂住了铉广的眼睛。铉广只是感觉很奇怪,因为他现在强烈的感觉到了她的体温,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光滑而具有弹性的皮肤。铉广心想:难怪都说瞎子的听觉和触觉都特别敏锐呢,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铉广哪里会知道,并不是他的触觉变强了。而是因为他和夜凝露此刻都是赤裸着的,夜凝露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散发光泽,丰满的乳房紧紧的贴在铉广脊背上面。臀部圆润而有弹性,在中间交汇出一条深深的股沟,婀娜的身体在铉广背上随着铉广的动作,上下摆动。 大概走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铉广说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凉飕飕的,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夜凝露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声音已有些颤抖的说道:“你把我放下来吧,但是不许睁眼,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 铉广“喔”的应了一声,便把夜凝露放了下来。其实不应该说是铉广放下来的,夜凝露此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按着铉广的肩膀纵身飞了出去。好妙的轻功!只是这么轻轻一纵已经飞出有五丈远,然后又用右脚脚尖,点了一下左脚,整个人便已经飞入藤萝之中不见了踪影……。 铉广还是闭着眼睛吃吃的站在那里,他可不想变成瞎子,一个连杀死你都不在乎人,说要挖出你的眼睛,那绝对是真的会挖出你的眼睛。不过铉广此刻也没闲着,他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在那里回想着刚才背着夜凝露的那些触觉和听觉陶醉其中。忽然一只小虫飞到铉广的胸口在那里爬来爬去,搞得铉广奇痒无比,伸出手来去赶走这只小虫。小虫被赶走了,然而铉广整个人却僵硬在那里。他虽然反映迟钝一点,但绝对不是傻子,他已发现自己原来是赤裸着立在这里。铉广“啊”的一声蹲下来,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几大“要害”。此刻铉广早已顾不得会不会被挖出眼睛了,而且他眼睛睁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铉广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找着可以用来遮体的物件。 铉广处在一片灌木丛里,身后一面岩壁,岩壁的石头都是乌青色的,向岩壁上面看去,根本看不到顶,只觉得好像是一直通到天上的。在岩壁最下面也就是铉广身后有一个圆形的发着光的印记,印记上的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铉广心想:可能就是通过这个符文才进到这里的吧。铉广所在的灌木丛的前面是一片池塘,池里随意的漂着几株睡莲,池塘中间有几块巨石零散的链接到对面宫殿的台阶上。这所宫殿虽说不上宏伟却也是足够大气,光是前面用来支撑的柱子就已有十六根,每根柱子上都刻着浮雕。柱子顶端伸出一截矩形的杆件上面放着一个类似于锅形的琉璃器皿,里面堆满了夜明珠,并发出幽幽的蓝光。 铉广匆匆的扫了几眼,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件衣服,哪怕是叫花子的衣服,他都觉得比龙袍还要珍贵。就在这时远处宫殿里走来两名少女,左边的少女穿着粉色的薄纱长衫,裙摆也是薄纱的。右边的少女穿的也是薄纱的衣物,只是颜色是蓝色的,匀称的躯体透过薄纱若隐若现。只见这两名少女手里拿着个布包,一边嬉笑打闹着一边向铉广这边走来,铉广此时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赶紧闪到池塘边的巨石后面。从草丛闪到巨石后面的动作之快,犹如闪电一般,一点也不亚于那些一流的武林高手。此时那两名少女已走到了台阶边上,脚尖轻轻一点腾空而起,犹如飘落的羽毛一般缓缓落在了铉广刚才待的草丛里,然后四下观望起来,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粉衣少女道:“咦!奇怪,怎么没有呢?” 蓝衣少女道:“也许是在其他地方吧,我们去那边找一找吧。” 粉衣少女应了一声,她们便顺着灌木从走了过去,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绿叶鲜花之中。说来也奇怪,如此之近的距离她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铉广呢?再看巨石后面已经没有了铉广的踪影。原来刚才两位少女腾空而起向这边飘来的时候,铉广情急之下已经偷偷滑进了这池塘里面。 平静的水面上一株睡莲缓缓的升了起来,睡莲下面是铉广俊朗的脸,铉广急促的呼吸着,看来是在水下憋了好久。铉广现在是一肚子的苦水,想想自己现在的状态,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些衣服来换上,然后离开这鬼地方。 铉广向对面的宫殿游去,希望在那里能够找到一些可以穿的衣服。自小铉广的水性就不错,很快就游到了台阶下面。铉广猫腰着爬出水面,随手拿起一片荷叶用来挡住自己的“要害”,蹑手蹑脚地来到宫殿门外,偷偷的伸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里面的环境。 距离门口三丈远的距离两边都是椅子,整齐的排列着一直延伸到后面的屏风。在屏风正中间是一把很宽的椅子,说它是椅子倒不如说是床来的更贴切。大殿里没有一个人,铉广迅速的向屏风跑去,绕过屏风后面是个院子。估计是这里的人休息的地方,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只关了半扇。铉广已由不得多想一只手捂着下腹上的荷叶,一只手捂着屁股向那扇门跑去。只用了几步铉广就来到了门前,轻轻的推开门,把头伸进来快速的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确定屋里没人,身子好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接着一个转身顺势把门给关上了。 铉广整个人都好像软泥一样,背靠着门瘫在地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好险,如果被人撞见我这个样子,一定把我当成淫贼了!这个夜凝露你走就走了,为何还要这样羞辱于我?再次见到你一定要向你讨个明白。”说完铉广开始四下寻找起来,这件屋子并不是很大,摆设也很简单,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出来应该是女孩子的房间。因为整间屋子里都有一种特别的香料味道,在床头桌子上摆着一面铜镜还有一个百宝盒,里面放的应该是首饰胭脂之类的吧。 铉广径自走到床边的一个大柜前,在柜子里摸索了半天找出的全是女人的衣服。但是铉广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找了件比较宽松点的衣服胡乱套在了身上。然后又把茶几上未喝完的半壶水喝的一滴不剩,就向门边走去,打算找个出路早早离开这里。铉广出了门顺原路返回到池塘边,这次他没有从池塘里游过去,而是在几块巨石上来回跳着,很快就来到了那块带着符文的岩壁面前。 第三章二节 (修) 当铉广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已是竺羽儿的脸。 竺羽儿看见铉广睁开眼睛有些嘲笑的说道:“你这和尚好不要脸,枉你是出家之人却六根不净。” 铉广看着竺羽儿,此刻她就站在床边,身上已经换了件衣服,想必伤口也已是包扎好了。她脸上淡淡涂了一些胭脂,眉如翠羽、齿如含贝、明眸善睐,丝质的红色吊带长衫紧贴着身体,酥胸半露。缀着翡翠饰物的丝带,在纤柔的素腰上饶了一个圈后,自然的垂于裙摆。长衫外面又罩了一层粉色的薄纱,显得性感妩媚而又不失端庄。 铉广带着一脸茫然问道:“轩岚呢?还有那蓝紫色头发的男子是谁?” 竺羽儿一头雾水说道:“你不是把脑袋给撞坏了吧?哪里有什么蓝紫色的男子。” 铉广听罢摸了摸自己的头,的确是多出了一个大包而且疼的厉害,然后又看了一眼竺羽儿忽然道:“你这菩萨好不厚道,我好心把你背来至此,你却戏耍于我,是何道理?” 竺羽儿‘噗哧’笑出声来:“你这和尚好没教养,我念你是佛门中人,乃尚善,带你至此,不想你却是个色胆包天的花和尚。我姑且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却先倒打一耙,说我的不是,这又是哪般道理?” 铉广辩驳说:“我哪里有色胆包天啊?乃是你先夺去我的衣物,才会使我落得这般田地。” 竺羽儿不依不饶得继续说道:“你衣服没了又非我所为,何况我已派人为你送去衣物。不想你这和尚却只爱穿女人衣裳,你说你是不是色胆包天!” 铉广想起刚才去池塘边的两位少女,手里确是拿着一个布包的,低头看了看身上还没有换下来的女人衣服,脸已经憋的通红,此时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出来见人了。竺羽儿看到铉广的窘样笑了起来:“哈哈~!逗你玩呢,因我这里全是女子不便为你换装,你又一直昏迷不醒,所以……” 这时竺羽儿丢了一套衣服给他:“这是我哥的衣服你凑合穿上吧,等你换好衣服我在前庭等你。”说完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顺手把门也给带上了,只留下铉广一个人在屋子里。此时的他已经把头扎进了被窝里,心里就像是翻到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一应俱全。 铉广休息的地方距离前庭,还要再穿过一个庭院,庭院之间,是由一条青石板路链接起来的。石板路的两旁堆放的全是夜明珠,夜明珠所发出的光辉把整个庭院,都照的特别的亮。 最让铉广奇怪的就是在每个庭院的中间,都有一根柱子,柱子上面放着一盏琉璃灯。琉璃灯里面发出太阳一样耀眼光辉的,居然是一根羽毛而已,这让铉广很是不解。 没用多久铉广在那名粉衣少女的引领下,已经来到前庭,一进门便看到竺羽儿正坐那张,宽得像床一样的椅子上。 竺羽儿上下打量着铉广,清秀的脸透着几分书生气,银色的绸缎长袍,袍子上面还绣着几只蝴蝶。腰部束着一条七彩玉带,脚上穿的是灰色宝莲靴。唯一不太协调的就是他的光头,而且头上还有个紫红的大血包,实在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竺羽儿指了指右边的椅子:“请坐!” 铉广走到椅子边座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青瓷茶碗试了下水温,温度刚刚好,大口的喝了起来,这杯中水,甘甜醇美,入口之后,觉得凉飕飕的。 竺羽儿:“我乃是这夜羽宫的主人,很感激你背我回来,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真金白银、明珠翡翠,你随便拿。” 铉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小僧只是把你背回来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太了不起的事情,只是小僧有一事不明还请施主赐教。” 竺羽儿道:“你说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都告诉你。” 铉广表情有些尴尬的说道:“施主为何要剥去我的衣服,小僧很是不解。” 竺羽儿的脸已多了几分红晕吃吃说道:“高僧莫怪,并不是我把了你的衣服剥掉,而是这布满岩壁的玄乌石。” 铉广诧异道:“此话怎讲,石头怎会拨人衣物,小僧愿听施主详加解释。” 竺羽儿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此洞以前,乃是仙界一处石料场,洞中所采出的石料,用以建造仙界的建筑;当仙界殿堂全部完工之后,此洞便被荒废,历经千年被一名炼铁工匠找到,洞内有说不尽的夜明珠,还有凤凰散落的羽毛。此处因为汇聚仙家所留下的血与汗,所以仙气缭绕乃是修行的绝佳圣地。于是这名工匠便携家小,搬来至此建造了这夜羽宫。后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引来人界强盗、妖界狐精、魔界邪祟,都想把这里据为己有。当然仙界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就派了四位大神来这里,驱赶妖魔并立下重重机关。四位大神历经十年,终于把企图占据这里的妖魔全部歼灭。当四位大神功成身就,准备返回天庭的时候,其中一位已经与我的祖师母互生爱慕之情,于是就留在了人间。仙如果产生了爱慕之情并进行了房室的话,就会失去作为神树之果的永生灵力,但是这位大神并不后悔,他和我的祖师母很恩爱。而你所见到的那岩壁上的符文,就是当年四位大神所立下的一处机关,含有女娲之血的人,才能穿过那扇岩壁,然而除了女娲之血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穿过,哪怕是一粒灰尘也不能。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穿过这面岩壁的时候是光着身子的了,我说了这么多你总该明白,为什么我说是这岩壁,把你的衣服脱去了吧?” 铉广听了竺羽儿这一长串的话已有些茫然:“但我并没有女娲之血啊?” 竺羽儿:“人皆是女娲所造之物,只是历经千年,女娲之血早已沉睡。你可还记得我给你含在口中的红珠?” 铉广道:“记得啊,当然记得,那红珠已被我稀里糊涂的吞入腹中了。” 竺羽儿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颗红珠乃是我祖师爷,留下来的仙界宝物:玉晶丹,具有成倍激发人体潜能的作用,从而唤醒沉睡的女娲之血。但是在激发潜能的同时也会消耗你的灵力,如若是仙人服下则无恙,换作凡人的话就会成倍的折损寿命。” 铉广听罢,不禁失声道:“天哪!那我不是要变成个短命鬼了。” 竺羽儿道:“谁让你不听我的话得,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放心。这里具有大量的仙家灵气,在你呼吸吐纳之间,所摄入的灵气已足够抵消玉晶丹产生的药力,你难道没发现自从进了这夜羽宫,你身上的红光没有了吗?” 铉广细细想来的的确是这样,自从来到了这里,身体已经不再发出那股红光了,这时铉广好像忽然又想到什么,对着竺羽儿说道:“既然这玄乌石能把我的衣服给除去,那你岂不也是……” 铉广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竺羽儿的表情已经作了回答,她的脸颊已红得好似夏日晚霞,有些不知所措得看着铉广,眼眸里满是羞涩。 气氛很尴尬的僵持在那里,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过了好一会,还是铉广先打断了这沉寂的氛围。“玉晶丹的药力能持续多久?” 竺羽儿迟疑了一下说道:“这玉晶丹倘若融入到你的身体里便永远也挥之不去了。” 铉广惊讶的说道:“那我不是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了!” 竺羽儿:“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很多人想来,都没这机会呢!” 铉广道:“一辈子只能在这种地方,这和囚禁有什么区别?我倒宁可只有十年可活,也不愿在这地方苦守一百年。” 竺羽儿听罢不禁动容,心中已多了几分钦佩继续说道:“不会让你待一百年的,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可不想整日看见你这个色和尚,你可知道你刚刚喝的是什么茶?” 铉广看了看拿在手里的茶碗,又看了看竺羽儿不怀好意的笑脸。这时他才感觉到,刚刚喝下去的水在胃里开始凝结起来,整个胃都在不停的先是收缩,然后又扩张。 铉广站起来捂着肚子指着竺羽儿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有何愁怨,你要如此的加害于我。难道是因为我们有过肌肤接触,你是要杀人灭口!?” 竺羽儿看着铉广夸张的表情冷冷的说道:“你刚刚喝的是北海精露,每日喝三次能够稳定玉晶丹从而不让它被你的胃液所消化。” 铉广听罢感觉自己的表情,是有那么一点夸张,而且肚子也没刚才那么疼了,可能是心里作用的原因吧~笑着对竺羽儿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应该早跟我说嘛,可是稳定了以后要怎么才能拿出来呢?” 竺羽儿没有理会他,起身向屏风后面走去。 这时旁边的粉衣少女轻轻的走过来,低声在铉广的耳边说:“等到先生出恭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哦。” 铉广苦笑了的一声,把手里还剩的半杯北海精露给喝个精光…… 第三章三节 (修) 夜羽宫用来照明的就是那封在玻璃罩中的凤羽。金光璀璨的凤羽,与夜明珠发出的幽光叠加交汇,犹如置身仙境一般。 这里随处可见高挂的凤羽,夜明珠只是一个个用来铺路的‘鹅卵石’,散落得到处都是。 这夜明珠随便一个拿到外面,也已是倾城倾国的宝物,而在这里,却只是铺路的石子罢了。人世间,珍贵的东西都是有相对性得;多而泛滥,就一定不值钱;少而稀有,往往都是无价之宝;人的感情何尝不是这样? 这夜羽宫铉广用了半天时间才转了个遍,三座殿廷、三处大院、两个花园,前殿是三个台阶、中殿是六个台阶、后殿则是九个台阶。殿与殿的间隔是六十三丈,每个殿都跟着一个院子。 夜羽宫背靠着一道瀑布,这围绕的池水就来自于它;瀑布旁边是个很雅致的花园,铉广此刻就在这花园之中,独自散着步。 这园中草木,铉广也只识一二。林中不时,会有鸟雀出入,‘叽叽喳喳’多了些许生机,真不知这些鸟雀,是如何进来的。 然这雅致的美景,铉广已无心去赏;他低头若有所思得走着。他已两天没有出恭了,希望通过散步,来增加自己肠道的运动。 铉广只顾想着心事,却没发现,穿粉色薄衫的姑娘,已正面迎了过来:“先生好兴致啊,这园中景色如何,与外面的相比,哪个更为雅致?” 铉广苦笑着说道:“玉虹姐,莫要开我玩笑,我哪还有心情,来赏这园中美景,乃是无意游荡至此。此刻我只想早点把那玉晶丹弄出来。” 铉广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其实这里根本没有日出与日落,他只是根据一日三餐,来估计的时间。 玉虹抿嘴笑了笑:“先生有所不知,此处仙气缭绕,如若在此调息参禅,其所得之收益,高于外界、十倍、百倍,而不止。” “我初来至此时,一丁点武功也不会,后经宫主传授调息之法;七日便可轻步于百米之外。玉虹能有如此进展,一来是宫主指点有方,二来便是仰仗这洞中灵气;先生何不在此,终日参禅,也可早成正果。” 铉广恍然说道:“经你提醒,方发觉;吾已两日未见,竺羽儿踪影。” 玉虹:“宫主一直在闭门调息,我们也已两日未见了。” 铉广:“我遇见竺施主时,她确实伤的很重;对了!你们宫主是怎么和神熊结下的冤仇?他竟然如此的追杀。” 玉虹眼中已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宫主受伤乃是为我,那恶人不叫“神熊”而是沈雄。我自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后来因为生活所迫,我与妹妹一起进沈府做了丫鬟。不想沈雄,见我妹妹乖巧怡人,就把她给霸占了…当夜我妹妹就自缢了。但是沈雄这个畜生!他居然把我妹妹的尸体,在我面前抬去给喂狗!而我当时正在被他……” 玉虹哽咽了一下,她的泪水,已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后来我被卖进窑子,受尽千人骑跨的屈辱!我不止一次,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能死。我要复仇!我从窑子里偷偷溜出来,不想被老鸨发现,派人追赶,欲把我抓回去。我一路奔逃,幸亏遇见宫主,在得知我凄苦身世后,她赶走那些地痞,并把我带回这夜羽宫,远离外界的‘污浊’。可是我时刻都没有忘记…妹妹惨死时的场面,还有自己所遭受种种屈辱。宫主看出我的心事后,让我安心待着,她日后自会把沈雄的人头送给我的。怎想她这次出门,就是去找沈雄的,都是我害了宫主……。”说到这里,玉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她整个人都蹲下来抱着头,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在不时的抽搐,发出“呜~呜呜”的哭音。 这应该是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抑制住这哭声,所发出来的吧。可以看出她是个很坚强的人,即使已经痛到撕心裂肺了,也不愿被别人看见。 铉广看着玉虹不时抽搐的身体,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也有过同样的心情;这种痛,是别人无法取代的,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别人的安慰与劝说——此刻都会被当成怜悯。 铉广也是个坚强的人,骨子里得坚强。 听罢玉虹的故事,他忽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师父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给他活下去的机会,他只有好好得活着;而且还要活得很精彩,这样才不会辜负师父…… 良久——铉广说道:“我为你妹妹念段地藏经吧。”玉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点了点头…… 后殿门前立着一尊三足香鼎,这里供奉着夜羽宫历代尊师牌位,同时这里还有一间密室。 竺羽儿从密室里走出来,她这次的确伤得不轻。凭她的功夫已经可以在江湖上称霸,但是她却缺少了一样东西——江湖经验。 自小深居简出的她,很少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也根本没有人心叵测的概念。这次她去找沈雄,本想很快就拿下他的人头,想不到的是;这沈雄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阴谋诡计却是多的很。而且沈雄似乎早已知道,竺羽儿会去找他,提前设下埋伏,当日把她围住的足有二三百人,每个人的功夫,在江湖中都应该算作上乘。竺羽儿也是用尽全力才杀出重围,但是沈雄的手下仍然紧追不舍。竺羽儿带着伤一路颠簸,当走到榕树林时,已是精疲力尽,就找了个树洞歇息。谁曾想刚走进树洞,就听见棍棒敲打树干的声音,情急之下躲进了干草堆里…… 经过两天的调息,她也只是把内伤给治愈了,功力还没有恢复到以前的三成。竺羽儿看着琉璃罩中的羽毛,脸上露出哀伤之色,就在竺羽儿还在出神的时候。从屋外传来朗诵佛经的声音。 “这和尚又在干吗?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真是不省心。”竺羽儿一边说着,一边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寻了过去。 “向者又蒙世尊,普告大众,欲称扬地藏利益等事。唯愿世尊,为现在未来一切众生,称扬地藏不思议事,令天龙八部,瞻礼获福……”铉广正在虔心诵读经文,完全没有注意到竺羽儿已经来到花园里。她看着铉广和玉虹的背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也没有说出来,默默转身向后殿走去。 来到后殿,竺羽儿看着灵台上的牌位,沉默不语。在神台上面悬空立着一把剑,锈迹斑斑而且出现了很多豁口,给人感觉轻轻一敲,就会断开的样子。 竺羽儿双掌合实跪在神台前缓声道:“列位先祖在上,不孝女竺羽儿有辱师门,在此三叩首。”说完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双目紧闭跪在那里。 铉广虽然没有发现竺羽儿来过,玉虹却早已发觉,当竺羽儿走后,玉虹对铉广说道:“刚刚宫主像是有话要对你说,但见你正虔心诵佛,独自向后殿去了。” “刚刚宫主来过?”铉广有些诧异 “恩,你诵经太专注了,可能没有注意到吧。” “刚好有些事情想要问她呢,我先去找她…等回到庙里,我为你妹妹求个往生神位,让她来生不再饥苦。” “有劳先生费心了,玉虹此生感激不尽。”作个万福便转身走了,铉广看着玉虹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心中为玉虹的遭遇感到悲悯。 玉虹走后,铉广从花园侧门出去,径直去了后殿。走到后殿门口,看见竺羽儿正跪在神台前,于是就先用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下。 “你来了”竺羽儿已起身面对着铉广。 铉广本想直接问这玉晶丹的事情,但他看到竺羽儿忧伤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发软,于是随口说道:“此处摆放的都是何人呢?” “乃是本宫历代先祖。”竺羽儿轻声说到。 铉广看了看神台上的那把,锈得一层层剥落的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对竺羽儿说道:“这把剑已如此残破,却高悬供奉,想必是尊师生前所珍爱之物吧。” 竺羽儿看了一眼锈剑说道:“这乃是祖师留下的仙界宝物,自从祖师去世之后,这剑就失去了以前的光泽,现在和一般铁剑没什么区别。” 铉广感叹道:“剑主逝、剑芒藏,此剑看来已是有了灵性。” 竺羽儿听罢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师傅年纪不大,却也有这般体会,足见慧根颇深。” “我自小便是在佛门长大;谈不上慧根,只是耳闻目染得多了,自然也就能体会一二。”铉广谦虚的说道。 竺羽儿笑了笑,她的笑很甜很美,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轰隆”一声巨响,就好象是打雷的声音。竺羽儿赶紧跑出门外查看,声音是从后面瀑布传来的,此时竺羽儿的表情已变得异常严肃。 铉广也走了出来问道:“这是什么声音?”他看着竺羽儿严肃的表情,心中也有一丝不安。 竺羽儿没有说话,她身子一纵飞上后殿的房顶,眼睛一直看着瀑布那边。巨响声再次传来,这次已可以确定,声音是由瀑布发出的。竺羽儿一点不敢怠慢,从房顶上向着瀑布的方向轻身飞下,脚尖一点后院的墙瓦再次腾空而起,转眼间便已来到瀑布脚下。散碎的石块随着瀑布的水流滚落下来,想必是有人在炸山开石,想要硬闯进来。 就在竺羽儿还在观察瀑布的情况时,铉广已经穿过后院跑了过来。嘴里喘着粗气,看着不时滚落的碎石“这瀑布通向哪里?” 竺羽儿表情凝重:“外面!” “外面?!你不是说这里是完全封闭的吗?只有通过符文才能进到这里。”铉广听到竺羽儿的话惊讶不已,声音也抬高了许多。 竺羽儿:“我何时说过,这里只有一个出口?” 铉广沉默…她的确没说过这里只有一个出口,她只是说通过符文可以进到这里。铉广看了看瀑布说道:“那这瀑布的落石是怎么回事?” “你随我来便知道了。”竺羽儿顺着水池边的石路走向瀑布,铉广也不再多问跟着竺羽儿一起走了过去。 第三章四节 (修) 来到瀑布跟前,竺羽儿用手在瀑布旁的岩壁上摸索着。突然间,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发出齿轮相互摩擦的声音,瀑布的水流也随之渐渐变小了。随着水流的减少,一个拱形的石门显露出来。石门上长满了青苔,正中间的青苔上,非常明显得印着四个手掌印,想必是有人推开这石门的时候留下来的。 竺羽儿看着门上的手印,皱起眉头,她记得上次出去的时候,是没有手印的,就算自己开门时,留下了一对手印,那么另外一对手印,又是谁的呢?说话间又传来了那打雷的声音,竺羽儿也顾不得多想,转身看了看仍在东张西望的铉广说道:“我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有劳你来推开这石门了。” 铉广慌忙收回东张西望的眼睛,看着竺羽儿说道:“这是自然,这种粗活本就不是你们这些姑娘家做的嘛~放着我来!”说完铉广已经走到石门前,双手放在石门上,闷哼一声,沉腰发力、前腿弓、后腿蹬,石门缓缓的被打开。 打开石门后出现的,是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只有一座桥,连接到对面岩壁上的洞口,铉广正要上桥向对面走去时被竺羽儿一把拉住。 “这桥乃是幻像,如果你踩上去就会掉进这万丈深渊。”竺羽儿一边把铉广拉回来一边对他说道。 铉广露出吃惊的表情:“那我们要怎么才能到对面去?” “对面的洞口也是幻像,我们要走的路在这里。”竺羽儿指了指身边什么都没有的岩壁。 铉广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空空如也的岩壁、高不见顶、深不见底“我们不会是要顺着岩壁爬上去吧?这也太高了。” 竺羽儿来到深渊旁边,伸出脚就要跳下去,铉广见状慌忙上去拉她,但是他却晚了一步。 竺羽儿并没有掉进这深渊之中,在她脚下反而出现了一条,幽幽发着波纹光泽的透明台阶。而此时岩壁上方,也已经出现了一个洞口,透明台阶蜿蜒向上,一直连接到岩壁上的洞口,铉广心中不觉感叹起,这世间的奥妙实在是太多。 顺着石阶竺羽儿和铉广一前一后得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岩壁上的洞口处。走进洞内竟然是个长约两丈、宽三丈的石室。正对着洞口的那面墙壁上,是个石门,石门的颜色很特别、红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都有,就像是彩虹一样。这些颜色不时的变化着,又好似一只变色蜥蜴。这时‘雷声’响起,这么近的距离,已经可以确认这雷声,就是从这门外传来的。 铉广右手边的墙壁上,有块巨大的翡翠镶在上面,竺羽儿已站在翡翠的面前,铉广看了一眼翡翠,乃是六分水、九分色、而且有半米高,走进细看这翡翠,上面居然还有人影在闪动。 竺羽儿看见翡翠中的人影惊呼道:“沈雄!想不到他竟能找到这里。” 铉广也开始仔细留意起翡翠上的人影,只见一个身高只有五尺的矮胖男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牙咬了几口的西瓜,指挥着一群人搬运着火药,这些人有的在搬运石块,有的则在岩壁上不停的摸索着。 “这个人就是沈雄?果然是相由心生,光看这模样就是个恶人,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翡翠之中呢?”铉广看着翡翠中的倒影说道。 竺羽儿说道:“这是翠雾石,它具有中和玄乌石的能力,从而把光折射进来,我们现在看见的沈雄,就在这崖壁外面。” 铉广道:“难道沈雄是要炸开这岩壁强冲进来,看来他对你是恨之入骨了。” 竺羽儿道:“他想要的不光是我的命,还有这夜羽宫!” 铉广道:“不过沈雄是怎么会知道这个入口的?” 竺羽儿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铉广“哼~沈雄如何找到这里的,你应该知道吧?” 铉广听出了竺羽儿的意思忙说道:“不是我把他们带来的,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个出口。” 竺羽儿沉思起来,夜羽宫本来就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所以也没有收过什么弟子,一直都是自己族人在守护着。自从竺羽儿的哥哥五年前突然失踪后,父亲与母亲也先后离开了人世。现在宫中加上铉广不过才四个人而已,紫嫣是从小伺候竺羽儿起居的丫鬟基本就没有出去过。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铉广和玉虹,但是铉广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出口,而玉虹与沈雄又有着血海深仇。 此时竺羽儿真的是想不出谁会是奸细,唯一能解释的答案就是;沈雄自己找到的出口。透过翠雾石可以看到,沈雄这次带了很多人马过来,其中几个还是当日与竺羽儿交过手的。 “他们能冲到里面来吗?”铉广迟疑着问道。 “这门乃是玄彩石所做,能够根据周围物体的颜色改变自己的颜色来融合,想那帮废物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不过他们若是一直这么炸下去,估计明天就可以炸开这崖壁直冲进来。”竺羽儿的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严肃,看来已是想出对策了。 铉广道:“那怎么办,这样的恶人倘若得到这里的珍宝,那岂不是太不公了。” 竺羽儿:“他得不到的!当年天神驱走各方妖魔后,恐妖魔继续寻来,就依据龙甲神章上的机关法门在此设立了机关,只要启动机关这里便会移形换位。” 铉广:“移形换位?” 竺羽儿:“就是整个夜羽宫会瞬间与另外一个地方进行互换。” 铉广“那夜羽宫会换到哪里?” 竺羽儿:“我也不知道,因为这道机关我从来没有使用过。” 铉广还想继续问些机关的问题,但是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玉虹拿着剑直直的抵在竺羽儿的脖子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甚至铉广都不知道玉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没想到吧?是我把沈雄引到这里来的。”玉虹有些得意的笑着,她的笑在此刻已经不是那么的温柔,反而让人感觉到十分厌恶。 竺羽儿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沈雄不是有着血海深仇吗?” 玉虹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真是够笨的啊,你可知我是沈雄的亲妹妹。我们沈家自祖上就已流传下来这夜羽宫的传闻,我和哥哥也是苦心寻找,才得知在这蛇骨崖附近。于是便召集人手在这崖中搜寻,不想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遇见了你,我只是随便的撒了一个小谎说给你听。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把我带到这里来,真是天助我也!不过看在你待我不错的份上,只要你打开这石门放我哥他们进来,作为奖赏…就让我哥纳你为妾,你我也可继续做姐妹嘛~。” 铉广看着玉虹的脸,她的脸带着笑容,这本来应该是一张温柔纯净的脸,但是现在却无比的丑恶和狰狞。铉广一步一步的向玉虹走去,他想离得近一些仔细看一看这张脸,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铉广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欺骗的感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驱使着他走到玉虹面前。 “你所说的妹妹,还有你的身世都是骗我的?”铉广凝视着玉虹的眼睛,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他希望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一丝愧疚。但是玉虹的眼睛里充满的只是得意,她看着铉广微笑着说道:“秃驴!其实你长的也算英俊,回头就赐你做本小姐的男宠,包你过的快活似神仙。” 铉广此刻觉得这话是无比的刺耳,他已不顾一切的向她冲了过去。只见白光一闪,剑尖直直的刺进铉广的胸膛,银色的衣服上立刻殷红一片。 在剑刺入铉广胸膛的同时,玉虹的眉心也已多了一支飞镖,她忘了竺羽儿虽然只有三成功力,但在这么近的距离,用三成力道打出的飞镖已足够取她性命。玉虹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挣扎,整个人就像烂泥一样瘫软下去。 铉广也向后倒了下去,他并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竺羽儿的怀中…竺羽儿扶着铉广,快速的把剑拔出后,又用指力封住铉广的几大血脉。“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做会没命的。”竺羽儿检查了铉广的伤势后说道。 铉广已是恍恍惚惚、双目游离,完全没有听到竺羽儿在说什么。竺羽儿搀起铉广向洞口走去,这个时候,紫嫣也已经赶来,看到这里的场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竺羽儿看见紫嫣站在洞口“你来得正好,把铉广先扶去我的房间为他止血,我去开动机关。”紫嫣由不得多想,扶着铉广就向台阶走了下去,她只知道宫主让她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竺羽儿转身回到石室内,拿起地上的剑在手心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然后她把划开口子的手,放在翠雾石上,鲜血一碰到这翠雾石,就完全的被吸收了进去。而翠雾石也由绿色,渐渐的变成了红色,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雾气。这些金色的雾气在石室的中间汇聚,雾气越聚越重,竟渐渐形成了一个门框。门框里面发出刺眼的白光,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夜凝露看见门框出现后,直接走了进去,强烈的白光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白光照射在她的眼皮上,有些微热,有些泛红的光晕。当她整个人都走进门框以后,她能够感觉到这股微热泛红的光源,已不是那么强烈,她缓缓的尝试着睁开眼睛,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白色。 到处都是白的、看不到顶、也看不到边,在所有‘白色’的中间是个棋盘,棋盘的上面摆着黑子和白子。竺羽儿来到棋盘旁边,看着上面的棋子,虽然她从父亲那里得知了怎样进入这机关中,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的。从小自己就不喜欢琴棋,早知道有今天,就多学一点了,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竺羽儿胸中郁闷。 想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情况,机关不懂法门,还害得铉广生死难料,竺羽儿心中烦躁起来,抬起一脚踢翻了这棋盘。随着棋盘被踢飞的同时,竺羽儿感觉脚下开始晃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自己往门框外面吸,在这‘白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固定点可以抓住,用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只有被这股强大的气流,给吸了出来。 当竺羽儿随着气流被吸出门框后,这金色的门框瞬间消失了。竺羽儿一脸失望的坐在地上,旁边是玉虹的尸体,她看着玉虹的尸体,忽然想到:铉广此时不知生死如何了,沈雄一时半会也进不来,就算进来了,也先从符文出口逃生,等到内力恢复了,再来夺回这夜羽宫。当务之急是要救铉广的性命。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欠别人的,想到这里竺羽儿起身向洞口走去。 话说紫嫣扶着铉广,来到竺羽儿的房间,三两下便除去了铉广的上衣。又找了些热水和创药,开始清理铉广的伤口。 紫嫣坐在床边脸颊通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胸膛,虽然没有圆润白皙的皮肤,但是却有着,坚实的肌肉线条。铉广伤口流出的鲜血,顺着肌肉的纹理扩散开来,透着一种男人的血性与阳刚,紫嫣被这阳刚之美所吸引,竟不由自主的,抚摸起铉广的胸膛来。这个时候竺羽儿也已经赶了过来,看见紫嫣的手在铉广的胸膛上,胡乱摆弄着,以为是在帮他处理伤口就连忙问道:“他伤势怎么样?” 紫嫣正在痴迷,竺羽儿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慌忙说道:“他的伤口很深,这一剑直扎进要害,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竺羽儿来到床边看到铉广的胸膛时,她的脸颊也有一些微微泛红,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胸膛,不过竺羽儿毕竟是一宫之主,而且人命关天,容不得去想其他的。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竺羽儿询问着紫嫣 紫嫣忙说道:“这剑正扎进他的主脉,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个时候铉广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竺羽儿。 竺羽儿看着铉广说道:“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为遇见我,也许你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我对不住你!” 铉广的嘴唇已有些泛白,喉结用力得上下动了一下“机关已经…开好了吧?……我的死,能够换回…夜羽宫的平安,我死的……也算有些价值了。” 竺羽儿想到刚才自己踢翻棋盘的情景,胸中有些隐隐作痛,但又不忍告诉铉广——夜羽宫其实并没有转移;于是说道:“多亏了你,我才能有机会去开启机关,你是夜羽宫的恩人。” 铉广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笑了,只是嘴角轻轻地抽动了几下说道:“我只求死后…能把我的…尸骨…送到浮光寺……这样我…就可以和师父…在一起了。” 竺羽儿眼中闪出泪光,她看着铉广苍白的脸,不知应该说些什么。紫嫣此刻也是沉默不语,不时的会用手绢擦拭脸颊上的泪水;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安慰他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他的心愿。 时间在这一刻变的很漫长,但又给人感觉是那么的快,从指缝间无影无形得流逝。童年的时光在铉广眼前不停的闪烁,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些画面了。当他深中蛇毒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过这些画面,只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但他的心境却很释然,就像是婴儿即将回到母亲怀抱时的期待。——有时候死亡,的确是一种回归…… 铉广缓缓闭上了眼睛,泛白的嘴唇中也呼出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脸,是带着微笑走的,给人感觉是那么的安详。 竺羽儿抬起头,大口喘着气,努力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但这泪水,早已经决堤;紫嫣虽然只见过铉广两次,但也被这忧伤的氛围,逼出了眼中多情的泪水。 忧伤——蔓延在空气里。这不断蔓延的忧伤仿佛已经开始实体化;空气中,开始弥漫出红色、还有绿色的烟雾,就像是点燃后的熏香所冒出的烟。但是这些烟雾,却不是来自熏香,而是由铉广的身体散发出来的。 竺羽儿与紫嫣看着这奇异的景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带着一种惊奇的表情,看着铉广的尸体。空气中的烟雾,越来越浓,最后竟然把铉广的身体完全的包裹住,就像是个蝴蝶的蛹。 向这烟雾形成的蛹中仔细看去,可以明显的看到,有两个特别亮的点,在不停的互相交织穿梭,一个是红色的点、一个是绿色的点。眼睛紧盯着这两个点,再仔细的看,其中的红点竟然是玉晶丹,而另外一个绿色的圆珠却不知道是什么。 红光与绿光不断的交错,逐渐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金黄色的光芒。这股光芒强烈但却不刺眼,给人一种很安详的感觉。金黄色的光芒出现后,又慢慢的渗透进铉广的身体从眼睛、鼻子、耳朵、以及每一个汗毛孔中渗透进去。 随着最后一缕柔光进入铉广的身体,一切仿佛又回到原先那忧伤的环境。竺羽儿和紫嫣此刻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铉广的身体。铉广身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皮肤上的血迹,也像是被人给擦洗掉了。 “这是怎么回事?”紫嫣惊奇的问道。 竺羽儿也是一脸茫然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说完她已俯下身去检查铉广原本受伤的地方,在她的手碰触铉广身体的一刹那,一股暖流从她手尖传来,她不禁惊呼道:“有体温。他没死!” 随着竺羽儿的一声惊呼,紫嫣也赶紧用手在铉广的鼻子上试了下,本是满脸泪痕的她立刻绽放出笑容高兴得说道:“有呼吸了~他还没死!”说完使劲地吸了下鼻涕,又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目光激动得看着竺羽儿。竺羽儿此刻也已破涕为笑,早已顾不得自己的宫主威仪,手放在铉广的肩膀上,轻轻摇晃着,并低声呼唤着铉广的名字。 随着竺羽儿的呼喊声,铉广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得看着竺羽儿说道:“你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竺羽儿被铉广问的一愣忙说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竺羽儿~这里是夜羽宫,你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多亏老天保佑!让你平平安安的~回头我一定要~好好的~去拜一拜!”竺羽儿的语速非常快,铉广只听清了前面的话,眉头皱着说道:“那我又怎么会在这夜羽宫的呢?哦~对了!我师父上哪去了?” 竺羽儿通过铉广的一连串问题,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铉广刚才还嘱咐她,死后要和师父葬在一起,这至少说明他的师父早已父过世。但是他现在却又要找师傅——难道!…… 想到这里竺羽儿尝试着问了下铉广“你今年多大了?”听到竺羽儿这样问,紫嫣在旁边更是一头雾水,独自心中泛起嘀咕。 铉广说道:“我今年已经七岁了,刚才我还和师父一起,在山中采药呢,忽然天一黑,我就来这里了…我要找师父~!”说完眼中已经闪出些许泪花来。 竺羽儿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从背后浇了一盆凉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铉广得以保住性命,但是智力却退到了七岁的年龄;这个时候竺羽儿真的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紫嫣在旁边,也是不知所措,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都透漏出一种无奈。 就在竺羽儿与紫嫣还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铉广已经起身向门口跑去,嘴里不停的叫着要找师父。铉广刚才起身的速度之快,竺羽儿几乎都没有看清,他就已到了门口了。竺羽儿赶紧追出门外,紫嫣也慌忙的跟着追了出去。当竺羽儿来到门口时已经不见了铉广的影子,于是与紫嫣分头寻找起来。 后院旁边的花园里吹出一道罡风,由于气流的作用树叶、落花都被卷了起来,这股气流正是由于铉广的奔跑所产生的。铉广的奔跑速度非常快,双腿在来回摆动间已出现了残影,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到了前殿的池塘边,铉广纵身一跳整个人飞了起来,快速得落在池塘对面灌木中。 铉广这一跳,完全没有轻功的身法,靠得只是自己奔跑的惯性。在灌木丛中铉广停了下来,他被岩壁上奇怪的符文给吸引了。铉广看着这些符文感觉很好奇,于是走上前去用手触摸;就在铉广的手碰到符文的瞬间,产生剧烈的蓝光~蓝光稍弱后出现一副画面。 一位白发男子紧闭着双眼,正从空中落下,身上的白衣已经多处破损,还带着斑斑血渍,铉广想要努力的看清这白衣男子的脸;说也奇怪就在铉广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画面就转到了白衣男子的面前,白衣男子的一张脸正对着铉广。 铉广看着这张脸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当他想仔细端详时,白衣男子猛得一睁眼直直的看着铉广,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有了安排,能否打破这命运的枷锁,全看你的造化了。”白衣男子刚说完话,铉广眼前的画面立刻消失了。铉广有些纳闷刚刚那男子说的话,当他还在迟疑的时候,竺羽儿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竺羽儿看着铉广:“我还以为你跑哪去了呢,原来你在这里。”看来竺羽儿并不知道铉广其实已经绕了一个大圈。” 铉广回头看着竺羽儿“婶婶我要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啊,师父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竺羽儿听见铉广叫自己婶婶,顿时觉得肺都要气炸了“我还没有出嫁!你怎么能叫我婶婶呢?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铉广忙说:“哦,对不起!应该叫大姐才是。” 竺羽儿这个时候几乎快要去撞墙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这么老了!!!但还是强忍着怒气,用脸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也别叫我什么大~姐,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吗?见到漂亮的姑娘要叫什么。” 铉广两次说话都错了心中慌乱起来,毕竟他现在的年龄只相当于七岁的少年,铉广回想起师父接待别人的时候,都是叫‘施主’于是自己也模仿起来说道:“小僧愚钝…害得女施主…动怒了,实在是不该。” 竺羽儿听见铉广改了称呼,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三分,一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铉广,一边说道:“先把衣服穿好,现在前门被恶人堵住,等我与你紫嫣姐姐收拾下东西,便带你从后门回去见师父如何?”铉广听罢点了点头,拿起衣服穿了起来;七岁的孩童心智——都是比较天真的;竺羽儿领着铉广向宫中走去。 第三章五节 (修) 后院的旁边的花园里吹出一道劲风,由于气流的作用,树叶落花都被卷了起来,这股气流正是由于铉广的奔跑所产生的。铉广的奔跑速度非常快,双腿在来回摆动间已出现了残影,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到了前庭的池塘边,只见铉广纵身一跳,整个人飞了起来,快速的落在了池塘对面。铉广这一跳,完全没有轻功的身法,靠得只是自己奔跑的惯性,这个时候铉广停了下来,他被岩壁上奇怪的符文给吸引了。铉广看着这些符文感觉很好奇,于是走上前去用手触摸,就在铉广的手碰到符文的瞬间,一个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位白发男子紧闭着双眼,正从空中落下,身上的白衣已经多处破损,还带着斑斑血渍,铉广想要努力的看清这白衣男子的脸。说也奇怪就在铉广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画面就转到了白衣男子的面前,白衣男子的一张脸正对着铉广。铉广看着这张脸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当他想仔细端详时,白衣男子猛得一睁眼直直的看着铉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有了安排,能否打破这命运的枷锁,全看你的造化了。”白衣男子刚说完话铉广眼前的画面立刻消失了,铉广有些纳闷刚刚那男子说的话,他还在迟疑的时候,夜凝露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夜凝露看着铉广:“我还以为你跑哪去了呢,原来你在这里。”看来夜凝露并不知道铉广其实已经绕了一个大圈。” 铉广回头看着夜凝露:“婶婶我要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啊,师父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夜凝露听见铉广叫自己婶婶,顿时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我还没有出嫁呢你怎么能叫我婶婶,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铉广忙说:“哦,对不起!应该叫大姐才是。” 夜凝露这个时候几乎快要去撞墙了,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这么老了!但还是强忍着怒气:“也别叫我什么大~姐,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吗?见到漂亮的姑娘要叫什么。” 铉广两次说话都错了心中慌乱起来,毕竟他现在的年龄只相当于七岁的少年,铉广回想起师父接待别人的时候,都是叫‘施主’于是自己也模仿起来说道:“小僧愚钝…害得女施主…动怒了实在是不该。” 夜凝露听见铉广改了称呼,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三分,一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铉广,一边说道:“先把衣服穿好,现在前门已经被恶人堵住,等我与紫嫣收拾下东西,便带你回去见师父如何?”铉广听罢点了点头,拿起衣服穿了起来;七岁的孩童心智——都是比较天真的;她领着铉广向宫中走去。 夜凝露与铉广一路走来一直不见紫嫣的影子,他们走到后殿的门前停了下来。毕竟这后殿摆放着夜家的历代祖先,而现在夜凝露不得不放弃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就向殿内走去。 夜凝露来到殿内跪在神台前,铉广此时也已经跟了进来环视四周后,目光停留在神台上的那把剑上。 “这把剑我好像见过”铉广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把剑。 夜凝露没有理会他;因为她知道铉广的确见过这把剑,而且还是今天见的。 铉广期待着夜凝露的回答,但是看见她半天都没有反应,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于是就继续的向这把剑看去。 就在铉广再一次看这把剑时,剑身上的锈迹开始向下剥落,落下的锈块打在神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夜凝露也已经被这声音给吸引,寻着声音她看到剑身上的锈在不停往下落,就像是久冻的冰雪遇到阳光,一滴一滴得砸下来。而掉落在桌上的锈块也好似水银一样,融合在一起越聚越大,锈剑溶解的速度,也逐渐加快。夜凝露和铉广看着这奇特的现象,满脸惊讶之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看着锈剑溶解。 随着一截香灰的散落,锈剑已经完全的溶解,留下的只有桌子上凝聚在一起的水银装物体。夜凝露看着先祖留下的宝剑,此刻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心中五味翻腾,甚觉对不起祖先。 铉广看着这水银装的物体倒是很好奇,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拿手碰触了一下。当铉广的手碰触到这块“水银”的时候,“水银”迅速的包裹住铉广的整个手掌,并沿着手掌不断的向手臂上部延伸。 夜凝露看到这情景慌忙上去把铉广向后拉,想要把他与这“水银”分开;但是这水银装的物体却像是长在了铉广的身上,无论铉广怎么甩都甩不掉,而台子上的液体也跟着不断的向上蔓延,情况已经十分紧迫。 夜凝露忽从腰间抽出一把九节鞭,冲着铉广手掌与“水银”的链接点打去,但是这股水银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断开,反而是把这九节鞭给震退了,并发出剧烈的蓝光。夜凝露手中的九节鞭随之脱手,自己也被震的倒退了三步;铉广哇哇的哭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水银”顺着铉广的耳朵、鼻孔、嘴巴钻进铉广的身体里,最后完全的消失不见。 随着水银完全进入铉广的身体,铉广也已经停止了哭声,两眼紧闭直直的立在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血管中有东西在游走。 夜凝露慌忙走到铉广身前关切的叫道:“铉广你怎么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铉广双目紧闭,就好象一块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铉广当然不是雕塑,之所以一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是因为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幻境。 铉广在因剑伤死去的时候,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他却可以思考;也许人死之后,就是要归于这无休止的黑暗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男子身体很结实,眉毛清秀而高疏,一双眼睛神藏不露、黑如漆、白如玉,乌黑的头发整齐的在头上挽了个髻,末端的发梢随意的垂在脑后,犹如翩翩君子一般。 他看着铉广说:“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而此时的铉广好像已经恢复了智力,他上下打量着这神秘男子:“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名字早已随着主人而消亡,你就叫我‘剑灵’吧。” “剑灵。好奇怪的名字,欢迎来到亡者的世界;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好长时间了,到处都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这里是你的幻境。” “幻境!难道这里不是地府吗?莫非人死了之后就会来这幻境里。” “你本来应该是个死人了,但是因为那颗五百年修为的蛇珠,你不但获得了重生,而且还获得了不同于常人的肉体。” 铉广有些迷糊了,因为他只记得自己因为剑伤失血过多,已无力回天,当自己在床上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童年时一起去和师父上山采药的场景,但是突然就眼前一黑来到了这里。 剑灵看着铉广迷茫的脸继续说着:“凡人的躯体倘若不经过修炼,是无法完全与蛇珠融合的,所以凭那颗蛇珠本是无法让你重生的。多亏了玉晶丹的药力成倍的激发了蛇珠的能力,并与之中和产生了可以直接吸纳的强大灵力;如果是在夜羽宫之外,这灵气会归于天地间之间。但你很走运,你是在夜羽宫中,也就是这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到你的身体里,使你获得了那些凡人梦寐以求的所谓‘仙’的能力。” 铉广很认真得听完剑灵的话,心中也开始思索起来:“那我既然已经重生,又怎么会一直在这幻境之中呢?” 剑灵:“幻境乃是得道的仙人,进行悟道、钻研新的仙术之时,不想被外界打扰所创造出的世界。在这里你可以随心所欲、游四海、飞苍穹、悟天地之道也。” 铉广:“但是我的‘这里’却是一片漆黑,我既没有看见天、也没有看见地、就连一点亮光都没有。” 剑灵:“那是因为你此时心中,还没有领会出自己的‘道’。” 铉广:“什么是我的道?” 剑灵沉默了片刻:“你现在想象一个最想看到的东西。” 铉广此时心中只想看到一些亮光——人在孤独黑暗的环境中,总是会寻找亮光,因为此时的亮光,代表着希望! 铉广刚刚想到亮光,他的眼前就出现了几点光,很微弱的光,就像是萤火虫闪烁出的光亮。铉广看到这几点亮光高兴的跳了起来,但是亮光随即消失了,铉广忙问道:“这光怎么又消失了?” 剑灵:“因为你没有把它给具象化,尝试着来控制自己的思维。” 铉广听罢闭上眼睛专心的想像起来,周围漆黑的场景也随之产生了变化,出现了峡谷、落日、还有一座寺庙,正是出云峡中的浮光寺。铉广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看到了这画面惊讶不已。 自己现在就站在浮光寺的门前,一切仿佛都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在这时庙门中走出一对青年夫妇,男的器宇不凡,女的温婉贤淑,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这对夫妇站在寺前的台阶上,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离得太远铉广根本听不到,只是能看到他们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而这时寺中出来了一位僧人,铉广看到这位僧人眼中闪出光泽,此人正是铉广的师父导明大师。这个时候铉广已经疾步冲上前去,他太思念师父了,竟完全忘记这只是幻像,当铉广快要跑到师父跟前时,一道蓝光当住了他的去路。 铉广定睛一看,剑灵正站在他面前,冷峻的面容看不出一丁点血色,剑灵冷冷的看着铉广说道:“往事已云烟,何苦再追寻,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铉广:“我只是想和师父说几句话,他临终之时我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我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说。” 剑灵:“这只是你头脑中的残影组成的幻像,真正的他已经死了,倘若你想让他真正听到你说的话,那你就去地府找他吧。” 铉广:“地府!?世间真的有地府!” 剑灵:“当然有,不过去地府的路可不好走。” 铉广:“只要能见上师父一面,就算把我的腿给走断了我也要去。” 剑灵:“好!不过现在你要先随我做一件事情。” 铉广:“什么事情,只要是能见到师父怎么都行。” 剑灵:“你要先回到你的身体里去,我可不想整天跟着个黄口小儿。” 铉广有些迷糊,他不明白剑灵的话是什么意思问道:“黄口小儿?哪里有小孩啊。” 剑灵并没有回答他,转身伸出中指与食指,指尖冒出微弱的荧光,由上至下凭空划了一下,就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随之扩大,形成了一道门,剑灵背对着对铉广说道:“从这里进去,你就可以重新回到现实中的世界。” 铉广:“回去之后我要怎么才能去地府呢?” 剑灵犹豫了一下:“当你回到现实中后,我会给你指点方向的。” 铉广听罢向门中走去,进门之前他回头看着剑灵:“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剑灵眼中闪出光泽:“因为…~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先去找到你的师父。”话音刚落,剑灵从背后推了铉广一下,铉广踉踉跄跄的进入门里,只觉的眼前充满了白光。 当铉广逐渐的适应的这种光线后,他眼中出现了夜凝露充满关切的脸。剑灵并没有对铉广说明,为什么要帮他。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告诉铉广这些事情,他是没有能力去承受的,必须要等时机成熟以后才能说。 “你怎么样了,能听见我说的话吗?”夜凝露关切的询问着铉广。 铉广看着夜凝露的脸,心中忽然涌出一丝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馨很甜蜜。被人关心总是幸福的,虽然有时候这种关心会变成唠叨,但它却是铉广所渴求的。以前师父在世的时候也总是唠叨铉广,铉广一听见师父的唠叨声,心情就变的十分烦躁,会找到各种借口溜掉。如今阴阳两隔,曾经熟悉的唠叨声突然没有了,就像再也不会有人关心你的死活一样。 铉广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要受多大的苦、多大的罪,他都要找到师父,亲口告诉师父:自己很想他…… “我没事,只是在黑暗中待了一会,然后看见个亮光就出来了。”铉广随口说道,说得很淡然。 夜凝露听见铉广的话心情平复了许多:“刚刚那个东西进到你的身体里面,可把我给吓坏了,那个东西是什么啊?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 铉广听夜凝露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自在,感觉她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也许女人关心起人来,都是这个样子吧~铉广也就没再多想,带着疑问的看着夜凝露:“你说的‘刚刚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啊?我感觉现在很好啊,而且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夜凝露:“就是刚刚钻进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铉广此时只记得自己智商退化以前的事情,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印象,他看着夜凝露充满疑问的脸:“我只记得刚才因为剑伤躺在在床上,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全然不知。”想到自己受的剑伤,铉广检查起伤口,完全找不到曾经受过伤的痕迹。看来剑灵所言非虚,自己现在的确已经具有了特殊的能力,铉广想到这里不禁露出笑容。 铉广露出的笑容让夜凝露更加的迷糊了,带着一些责备的口气:“你笑什么笑,亏你还笑的出来,这些事情都太奇怪了。” 铉广:“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知岂不是更好,这样也就少了许多烦恼。” 夜凝露听了铉广的话,感觉也似有几分道理:“算了,没事就好;只是可惜了我那家传的宝物啊。” 铉广:“什么宝物?” 夜凝露:“就是这神台上所供奉的宝剑啊。” 铉广看了一眼神台:“对啊~那把锈剑的确是没有了,难道!~难道你说的‘那个东西’就是这把锈剑!?” 夜凝露看着铉广吃惊的样子:“是啊,这把剑此刻已经在你的身体里了。” 铉广听罢忽然间想到了剑灵,难道他就是那把剑的化身。对了他说会指点我去地府的方向,但是我既见不到他人,也看不到他的样子,莫非只有在幻境中才能找到他。夜凝露看着铉广发呆的样子说道:“你刚才淡然的那股劲呢?怎么没有了,现在知道慌了吧。” 铉广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着夜凝露:“是祸亦是福~看来我是走了大运啊。” 夜凝露被铉广弄的更加迷糊了,她哪里知道‘剑灵’,更是不知铉广现在已具有了散仙能力的躯体。 铉广只是笑着看夜凝露,他并不是不想对她说这些,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才能让她相信。 “你今年多大了?”夜凝露忽然间问道。 “小僧今年虚龄一十八岁,你问这做何?”铉广被夜凝露问有点不知所以。 “看来你是真的恢复了,可能是由于你身体刚刚复原,神智恢复的比较缓慢吧”夜凝露感觉铉广刚才说的话,不是一个七岁小儿能说出来的,就试探了下铉广的年纪。 看来他确已是恢复了,心中暗自庆幸,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带个白痴到处逃命了。当夜凝露与铉广还在攀谈的时候,紫嫣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外面~外面……”紫嫣喘着粗气一时间说不太清楚,但是夜凝露已抓起地上的九节鞭夺身冲了出去。 她一边向瀑布跑去,一边心想:莫非是沈雄已经突入进来,看来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夜凝露身法很快,只是两个腾空便已来带瀑布下的石门前。当她正要进去时铉广也已经跟了过来,夜凝露看着身旁的铉广,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又不会轻功,怎么会这么快就跟上来的?”夜凝露看着铉广说道。 铉广:“这个回头再和你解释,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不是已经转移了吗?” 夜凝露便把自己在机关中的事情告诉了铉广,铉广听罢眉头轻轻一皱:“我们先去看看再说,也许沈雄会翻然醒悟也说不定。” 夜凝露:“他要是会醒悟,我就不姓夜了。”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石门中走去。 来到洞口的石室内,玉虹的尸体已经被一层纱衣盖住,估计是紫嫣念及曾姐妹一场为她盖上的吧。走到翠雾石旁边,铉广和夜凝露都被这石中所显示的景象吃了一惊。 翠雾石中显示的是一片荒凉的景象,到处散落着动物的皮毛与白骨,干裂的大地被一道道绿色的东西划开,天空中飞着成群的秃鹰,树木也早已经枯死。 夜凝露慌忙从翠雾石旁边的石壁上拿下一块碎石,出现一个圆盘状的机关,夜凝露把这机关转动了一下,玄彩石随之发生了变化。在玄彩石的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圆孔,并且圆孔不断的扩大最后形成了一个拱门的形状。 铉广见此情景感叹道:“原来这是开门的机关!天界造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不过看外面的情形,应该是传送成功了。” 夜凝露:“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的吧,总之我们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夜凝露与铉广沿着玄彩石幻化出的拱门一路走着,铉广心想:这玄彩石果然不一般。从洞内来到门口居然有十丈的距离,怪不得夜凝露说‘沈雄一时半会也进不来呢’。 来到洞口处铉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腐烂的动物毛皮夹杂着一股恶臭,让铉广直觉得胃部开始收缩,几乎马上就要吐出来。夜凝露也被这空气中的腐臭味,熏得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两个人往前走了几步四周观察起来。 第四章一节 桂殇 “这是什么破地方,我现在直觉自己想吐。”竺羽儿快速的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生怕自己多吸一口这里的空气。铉广也有种隐隐想吐的感觉,但还是强忍了下来说道:“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至少已摆脱了沈雄的纠缠。” 竺羽儿:“这里如此荒凉,还能是什么地方!~阴曹地府呗!” 铉广:“这里真的是地府吗?太好了,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呢,想不到这么简单就来了。” 竺羽儿听完铉广的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脑子没坏吧~来到这鬼地方你还这么高兴,不好意思让您老人家失望啦~这里不是地府!——就算你要去地府,也要经过我这个‘老娘’的同意才行。” 铉广听到这里不是地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看着竺羽儿说话时的可爱表情,心情也好了许多“我去地府为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难道那里是你家开的不成。” 竺羽儿嘟起嘴“不准你去~你就不准去!如果你要是没经过我同意就去了地府,我一定会把你从阎王那里抢过来,让你生生世世都拴在我身边。”说完这些话她发现了自己的口误,低头看着地上,脸颊泛出红晕。 铉广听完竺羽儿的这番话,不知说什么是好,气氛有些尴尬。他看着竺羽儿泛红的脸蛋,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好软好软,有一种想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可是他却是个和尚,和尚是不能动色戒的,在这一刻铉广闪出一丝念头:并不是我自己选择做的和尚,就算我还俗了,师父也不会怪罪吧。算了,还是先找到师父再作打算。 铉广对竺羽儿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家,也好打听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竺羽儿:“我跟你一起去。” 铉广:“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能会很危险的,你一个姑娘家就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竺羽儿:“姑娘家怎么了,我可比你的功夫高,你去了才是不安全呢。” 铉广胸中一阵郁闷“那好吧,咱们一起去。” 铉广与竺羽儿向远处的枯木林走去,路边随处可以看到,死去的动物腐肉上,无数的蛆虫在爬动着;天上不时会俯冲下来几只秃鹰,用尖利的爪子撕扯着动物的尸体;这里的土地已经开裂,比较大的裂隙中,满是绿色的粘液,黄褐色的蛆虫在液体中爬行,让人直想呕吐。 竺羽儿紧紧锁住自己的喉咙,生怕会随时呕吐起来;她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落脚的地方总是要看上个三遍,确定没有蛆虫的时候,她才会踩下去。女孩子总是比较爱干净的;但是铉广每走一步,也要看上个三遍,竺羽儿看着铉广走路的样子“想不到你个大男人,也会这么爱干净。” 铉广一边继续走着一边说道:“我这是不想杀生,万物皆有灵性,即使这满地的蛆虫,也有自己的生命。我可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要挖别人的眼睛。” 竺羽儿听到他在含沙射影的说自己,一时没了好气“好!好!好!就你是菩萨~那么菩萨,你能不能背着我走呢;我怕自己不小心会造了‘杀孽’。” “你我男女有别,我又是出家之人,小僧不敢冒犯。”铉广只顾自己走着路,连头也没回一下随口说道。 竺羽儿一脸黠笑“呦~~!现在知道男女有别了,你个专爱穿女人衣服的贼和尚!让你背,你就背~哪来这么多废话!。”说完已经一个纵身,趴在了铉广的背上,双手紧紧勒住铉广的脖子。她哪里是怕杀生啊,而是怕这满地的蛆虫,钻到自己鞋子里。 铉广毫无准备的被竺羽儿这么一趴,介于惯性的作用,差点跌进旁边的蛆虫堆里去,稳了稳身形说道:“你这姑娘家,怎么如此得不知矜持;差点被你弄得,跌进这蛆虫堆里。” 竺羽儿紧紧勒住铉广的脖子“哎呀~!人家心中受大师感化,恐犯了‘杀孽’你就多包涵了,赶紧走吧。” 铉广听见竺羽儿嗲声嗲气的说话,心中也生不出气来,就用手向上托了下竺羽儿的身体,好让自己的脖子轻松一点。话说,他不是第一次背竺羽儿了,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被扒光衣服了。 铉广背着竺羽儿向前走,不一会儿已来到枯木林跟前,这树林距离洞口并不远,只是因为这满地的蛆虫,铉广走得也甚是费力。 说来奇怪,来到枯木前竟然不见了蛆虫,而且蛆虫在距离树林三丈远的地方,整齐排成了一条线,这条线沿着树林外围伸展。就像是这树林之中被人做下了结界,阻挡着这些蛆虫不能靠近。 铉广把竺羽儿放下来,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说道:“这里已经没有蛆虫了,你自己下来走会吧,再这么下去,脖子会被你给勒断的。” 竺羽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发现铉广脖子上,已经被自己给勒出了几道红印。 “这些蛆虫好像不敢进到这树林里面来”竺羽儿环视四周后说道。 铉广:“我也发现了,可能是因为这林中,有阻止这些蛆虫进入的东西吧。” 竺羽儿点了点头,对铉广的说法给予赞同;铉广用鼻子使劲的嗅了两下说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竺羽儿的手帕始终就没有离开过面部,她听见铉广这样说,也开始用鼻子嗅了起来。 “好像是桂花的味道,这里怎么会有花的味道?”竺羽儿居然能在这腐烂的气味中,分辨出是桂花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铉广:“既然有桂花的香气,说不定这林中有人居住,我们去找找看,也许能够打听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这般景象。” 竺羽儿对铉广的说法表示赞同,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林中走去。树林中看不到任何的生命迹象,连一只飞虫也没有,草木全都是枯萎的。而且越向深处走,越觉得气温在下降,竺羽儿心里有些发怵,她看着铉广的背影说道:“这里好冷啊,应该不会有人的,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铉广:“就在这附近了,你没觉的这股味道已经越来越浓了吗?” 竺羽儿仔细闻了闻说道:“的确,这里的味道是重了好多,好像就在前面。” 两人继续向前走了没一会,空中传来一曲琴音,这琴音仔细听来;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落壳竹林;与这林中的荒凉枯萎显得极不协调。铉广与竺羽儿对视了一下,彼此已知道对方想说什么,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两人寻着琴音来到了一所茅屋前,悠扬的琴声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护院得篱笆多已残破,竹质的篱节上凌乱搭着几根枯藤,院子里散落着一些碎瓦片,如果不是因为这琴声,很难想象这里会有人居住。 铉广看着残破的茅屋轻声道:“不知这里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竺羽儿:“我相信这琴音的‘主人’一定会给我们答案的。” 铉广应了一声,便推开篱栓向内走去,当走到院中的时候琴音停止了,传出女人的吟诗声“摔破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铉广听见这个声音忙合掌道:“施主有礼,我二人误入贵宝地,尚不知此乃何处,还请主人不吝赐教。” 茅屋中过了好一会,那个声音才继续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速速离去吧,趁着不好的事情还没发生,珍惜自己的生命。” 铉广:“我们只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的荒凉,不会打扰主人太久的。” 茅屋中缓行出一位女子,身上只套了件朱色长衫,颜色已有些残旧,皮肤灰白且干燥,发髻也不知多久没有梳理,稍显凌乱;女子走到门边停了下来,打量着铉广和竺羽儿。 “向东一直走可以找到出路,现在就动身,赶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她的身体有些抽搐,给人感觉像是有重病在身,而且是病入膏肓的那种。 铉广听了她这席话,更加觉得奇怪,联想到这里诡异的环境,天黑之后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个时候竺羽儿说道:“敢问姑娘芳名,这里又是何地界?” 女子颤巍巍说道:“颜、若心…是的!我叫颜若心!”——女子太久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了,以至于当说出名字时激动起来。 竺羽儿:“这里是什么地方?” 颜若心:“桂馥村!” 竺羽儿:“桂馥村~很好听的名字呢,可是与这里的景色有点……” 颜若心:“这里以前是个很富饶的村庄,村民淳朴善良,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桂花的氤氲。但是一个人改变了它……他把这里变成了活生生的地狱。” 竺羽儿:“这里现在看起来是挺像地狱的,既然都成了这样,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颜若心身体抽搐的更加厉害,泪水在眼中凝结,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我在等…一个…人。” 竺羽儿:“这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颜若心用袖子擦试这脸上的泪水:“他是我的夫君,虽然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但我此生非他不嫁;我会一直等到他回来。”她的口气很坚定,看来她早已是下定了决心。 竺羽儿:“那他去了哪里,你可以去找他啊~为什么要在这里一直等。” 颜若心:“因为他临走的时候说过,一定会回来的!要我在这里等着他。” 竺羽儿:“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颜若心:“我也不知多久,只记得他走时,这满树的桂花都是开着的……” 竺羽儿望着林中的枯树,胸中一阵压抑,鼻子有些微微泛酸;心中不觉钦佩起颜若心的这份忠贞不渝——漫漫人生路,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竺羽儿最看不得别人难过,心中已做出决定,帮颜若心找到她的夫君;当她正欲对颜若心询问时,铉广已经先她一步说起话来。 “你夫君是去了什么地方,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竺羽儿看着铉广心想到他居然和我想得一样,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 “真的吗!你们能找到他!”颜若心眼中闪出光泽,但很快又黯淡了下来“不~不可以!那里太危险了,你们与我素不相识,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铉广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天生就看不得别人难过,再者说,若帮你们圆了这份情意,我也是功德一件啊~!你且告我,他是向何处去的;我这就去寻他。”言闭铉广回头看着竺羽儿继续说道:“你姑且先回夜羽宫,等我帮他找到夫君之后,再去与你回合。” 竺羽儿收回心思愤愤不平得说道:“凭什么你去做好人,却要我当缩头乌龟,她的夫君我找定了!” 铉广:“我这是为你好,真是狗咬吕洞宾……” 竺羽儿:“你说谁是狗!你个贼和尚居然学会骂人了,当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铉广:“挖就挖呗,刚好不用再看到你了。” 竺羽儿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铉广;忽转身对颜若心说道:“你夫君是去了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把他给你找来!” 颜若心:“我夫君乃是去找那妖人理论,愿能劝说他离去……其实这么久未见他回来,我也知他可能已遭不测;只是自己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颜若心哽咽了下继续说道:“你们还年轻,不值得为我去冒这个险。” 铉广道:“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都值得去,你就只管告我要去什么地方寻他。” 颜若心看着铉广的眼睛;这是一种值得去信赖的眼神,她明白自己再怎么去劝说,也已不能改变铉广的想法于是说道:“那好吧!如果你们非要去,就请在寒舍小宿,待明日天亮之后再出发。” 铉广:“为何要等到天亮?” 颜若心露出一丝惊恐神色“天黑之后那些‘怪物’就会出来,实在是凶险异常,还请恩人待到天亮以后再去。” 铉广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竺羽儿已经向屋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喝叱“人家让你天亮去,你就天亮去,哪来这么多废话”铉广哑然,跟在竺羽儿身后一同走进茅屋。 第四章二节 “请坐”颜若心招呼着,屋子内并没有椅子,只是在地上铺着几张席子;竺羽儿与铉广顺着她的手势来到矮桌前盘膝而坐,打量起屋内的环境。 这里的摆设很简单;地上铺着整张的竹席,一把古琴端放于右边,琴台旁立着一尊花瓶,里面的桂花枝已经枯萎;中间矮桌上放着一些茶具,可能是太久时间没用过,上面满是灰尘;堂壁上挂着一副男子肖像,画中男子手持酒杯仰望天空,腰间别着一把玉箫;在堂屋的两边还各有一个房间,没有装门,只是用垂地得竹帘挡住,应该是用来休息的地方。 “寒舍简陋,已久无人来访;没有茶水可备上,还请恩人见谅。”颜若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铉广单手行了个佛礼说道:“施主太过客气了,刚刚你说到的‘妖人’,还请您详细允之,我们也可知其一二。” 颜若心叹了口气;娓娓道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 这里以前是个很美的村子,随处可以看到桂花,又因这里有一道特产——花馥酒,故而名曰:桂馥村。人们每到桂花盛开的时候,都会打开自家酒坛,邀约上几个朋友一起酌酒赏花;空气中总是飘荡着美酒与桂花的香氛,也正是在那个季节我遇见了他——南宫逸涯。 “老人家。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可以投宿的客栈。”南宫逸雅对路边卖烧饼的老妇询问道。 “我们这里很少能有外乡人来,也就没有什么客栈。我看你这书生面容清秀,想必是读书之人;如果你不嫌弃就去我家歇歇脚吧。”老妇热情得招呼着南宫逸涯,见逸涯欲露出推诿之色忙又说道:“其实也不瞒先生说,我看你也是会识文断字的人。家中小女自幼便爱音律,我们村子里又没有好的先生指点,我就是想要先生去点拨她一下;先生意思如何?”南宫逸雅一路车马劳顿,也想找处地方休息下,于是就应了老妇的要求,与她一起回于家中。 当年因为自己的失职,导致少主被人掳走,无颜再见主人,发誓要找到少主之后再回昆仑。但已经奔波了数个年头,大江南北也已经满是足迹,始终打探不到一点少主的音信,逸涯心中愧疚难当,当初的信心也几乎丧失殆尽。 老妇领着逸涯顺着村边的小路走了没一会,就来到一片桂花林前“先生辛苦,我家就在这林中请随我来。”老妇走在前面引路,逸涯跟着老妇向林中走去;这林中满是怒放着得黄灿灿的桂花;斑斑点点的黄色夹杂在绿叶当中,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香氛,直让人深醉其中不愿醒来。逸涯随着老妇来到一栋茅屋前,青绿的竹制篱墙围着茅屋,上面搭着一些紫色的藤花植物,当他们正欲进门之时传来悠扬的琴音。 逸涯听着这琴音;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对美好未来的希望,心中的郁闷之情仿佛瞬间无影无踪了。透过篱墙间的缝隙,逸涯可以看到屋檐下有人在抚琴,但是篱笆间的紫色藤花,挡住了他太多的视线;他努力想看清抚琴人的模样,始终看不完全,只知这人穿着一席红衫。碍于老妇面前,逸涯不敢太失礼,只是紧随在老妇身后,想早点看到这抚琴之人的模样。 随着老妇拨开篱栓,逸涯迫不及待的目光已经在院中搜索;一名身穿红色绸服的女子端坐于琴台前,发髻上插着桂花,皮肤白皙透明,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沥出水来。 随着篱门的打开,女子闻声寻来。她的目光定格在逸涯身上,他的衣服因为整日风雨奔波已经有些残色,背上的书箧也有几处破洞;脸上带着一些散碎的胡渣,唯有一双目光炯有神。 四目交投,这一刻逸涯已经有了留下的理由,她也有了值得去等待的承诺…… 时间过得很快,美好的事物总是不太长久。又是一个桂花盛开的季节,村口的桂花林中逸涯牵着若心的手,两人偎依在桂花树下,品着杯中酒、赏着树上花。 “涯~这桂花如果不会凋零该有多美啊。”若心看着满树的桂花,轻声对逸涯说道。 他深情得看着若心迷人的眼睛“你就是我心中,永远不会凋谢的桂花。”若心幸福的低下头依在逸涯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有力的跳动着,她知道逸涯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她不需要任何的证明——因为她爱他。 “叮铃铃~叮铃铃……”远处传来铃铛摇动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骑着骆驼向这边走来;如今虽是八月份的天气已丝丝透出些凉意,但时近晌午也是有些燥热。而此人却用黑纱把自己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头戴着的竹笠也用黑纱包了起来。 这人缓缓的向村口走来,到达逸涯身边时看了一眼他们说道:“这里是不是桂馥村?”黑纱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感觉就好象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 若心烂漫地回答道:“是的,这里就是桂馥村,现在正是桂花盛开的时候,如果你没有尝过花馥酒那这次一定不要错过;一边赏着桂花,一边品着花馥酒;我保证这里会让你印象深刻的。”桂馥村的人都是很热情的呢。 黑纱人低声笑着继续用那来自胸腔内的声音说道:“这位姑娘还真是个好人儿,不过好人总是不太长命的呢~”说完又继续骑着骆驼向村中走去。 若心:“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呢,说话也这么奇怪。”逸涯听完这话警觉的看着他的背影,一种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多年的江湖风雨,逸涯正是靠着这种直觉才活到得今天,他把手中的花馥酒一饮而尽,看着怀中的若心——无论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都会守护着你的。 深夜;天上一个星星也没有,只有一轮圆月高高挂在上面。风很大;吹过树梢发出“呼~呼~”的声音,时高时低。 茅屋内亮着烛火——“今天的风还真不小呢”逸涯收拾着矮桌上的笔墨。因村中没有教书先生,逸涯留下来后便办了私塾,一月也能攒下几钱银子。 “是啊~,对了!你觉得今天那个黑纱人会是什么模样?”若心从厨房端出一壶茶水放在矮桌上,又为逸涯到了一杯。 逸涯接过茶杯说道:“不知道,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样子?” 若心用手托着下巴,眼睛机灵地打了个转说道:“他呀~肯定是害羞,怕自己脸红给我们看到,就用黑纱把自己都给蒙住了。” “噗哧”逸涯口中的茶水喷洒了出来,咳了两下笑着说道:“你这是什么道理啊~人家蒙着黑纱就是害羞了啊,太没眼力了。” 若心看见逸涯在笑话自己嘟着嘴,用那一对粉拳打在逸涯的身上说道:“就你有眼力~哼!……不过呀~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眼力,不然我怎么会找到你呢?” 逸涯抓住若心的粉拳,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柔声说道:“不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守护在你身边,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若心望着逸涯深情的眼睛,把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 村后乱石林里,一个人在发疯似的跑着,他是街口卖凉粉的牛蛋。牛蛋脸上可以隐约看到一些鲜血,眼睛里面好像也有些许出血,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山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好难受啊~我好痒啊~…… 第二天;桂馥村的人们都很勤劳,很早就起来出去做活了。逸涯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一大早便收拾着笔墨去了学堂里面。 半晌;“咦~奇怪,牛蛋怎么没来呢?”逸涯看着屋子里的学生;牛蛋自小家中贫苦对不起书,逸涯办了学堂以后,他总是会借着送凉粉的机会偷偷学上一点。时间长了逸涯见牛蛋虚心好学,便让牛蛋也跟着在这学堂里识些笔墨。只是今日已经近晌午了,却仍不见牛蛋的影子逸涯心想:牛蛋该不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吧,等会去凉粉摊上看看。 第四章三节 随着一阵吵闹声,学堂里的学生都各自回家去了。学堂就办在村子的边上,每日农户下地做活时,都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当村民们听见这读书声,总会感觉肩上的锄头轻了许多——他们也许根本不明白书声中的意思,这些声音在他们耳中只是代表着一种希望,一种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逸涯散去学生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牛蛋家的凉粉摊上。以前站在街口,老远就能听见牛蛋背诵三字经的声音,但是今天逸涯却没有听到。摆粉摊的地方只是一个空桌子丢在哪里“好像今天没有出过生意呢”逸涯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去了牛蛋家的方向。 牛蛋家就在村后靠着乱石林的地方,只是一间很简陋的泥胚房;在牛蛋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过世了,没多久母亲也随着一个货郎离开了村子。家中现在唯一还剩下个老母亲,逸涯每逢节日也都会往牛蛋家中送上一些油米,与牛蛋的奶奶也都已算熟识。 来到牛蛋家门前可以看到;门是开着的,门口的泥墙上有一些抓痕,像是用耙子敲打出来的。但是这些抓痕对于深有江湖阅历的逸涯来说,却不是那么简单。逸涯看着这些抓痕,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牛蛋在家吗?你今天怎么没去学堂啊?”逸涯见无人回应,快步走进屋内,只见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打碎的碗碟,桌椅翻倒在一边,在桌子的角上有一些血迹。逸涯蹲下身子用手蘸下血迹在鼻子上闻了闻,似有一股腐臭的味道。逸涯的表情变得异常严峻,死人他见得多了,只有尸体开始腐烂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味道。而他在昨天还见到过牛蛋呢,这腐臭的血腥味应该不是他的,但这又会是谁的呢? 逸涯疑惑着开始在屋内寻找线索,这时他注意到,地上有几滴血迹一直通向门口,走出门外这些血迹便找不到了。其实并不是血迹找不到,而是融入进了泥土里,但分辨这些血迹对于逸涯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逸涯仔细搜寻着这些踪迹,能够隐约判断出血迹是向着乱石林那边的。 逸涯来带到乱石林中,时已进八月,晚上会生出很多的露水,所以地上也都是有些湿润的。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个脚印向山上跑去,脚印的前掌部位用力很深,看来是奔跑着冲上山的。这时天色已有些昏暗,逸涯本想继续寻下去,但心中惦记着若心,就准备折返回去等明日再来查看。逸涯走到乱石林的溪水旁边,打算清洗下手上的泥土;这溪水是从山上流淌下来的,甘甜醇美、乃是酿造花馥酒的必需之物。据说这水是得益于山上的某种石头,所以才会这么特别。 逸涯洗手的时候,发现溪水之中一只蛆虫顺着水流而去。心中想到:看来以后吃水,要多煮几遍才行啊;清洗完手上的泥土,逸涯便顺着原路返回去了。回到家中逸涯并没有对若心提起这件事情,因为这些不值得让她为之去担心,只是嘱咐她以后的茶水要多煮几遍。 次日清晨逸涯和往常一样走去学堂,但是他发现今天在街上竟然没有几人出摊,显得特别冷清。来到学堂之后也只有三两个学生,再加之这几天的种种怪事,逸涯心中变得沉重起来。于是早早得便散了学生,打算去山上再看一看。 走出学堂就看见杨大婶手里提着个纸包,不停地抓挠着脖子向这边走来“杨婶~!小虎今天怎么没来学堂啊?”逸涯对杨婶说到。 杨婶走了过来,手依然是在身上抓挠个不停“我家小虎病了,也不知是害了什么病,就是痒的厉害。本以为是生了虱子,但我把被子里面都拆了,也没有见到虱子的踪影。而且我现在也是痒得厉害,这不~刚从李郎中那开了几幅药。”杨婶亮了亮手里的纸包继续说道:“你是不知,李郎中家现在人可多了,都是得了这个‘痒痒病’~~这次李郎中可算是赚了大钱了。” 逸涯礼貌的笑了一下说道:“是不是吃了什么生水,才导致这样的啊?” 杨婶回忆着说:“算是昨天干活回来的时候,饥渴难耐便顺手从缸里舀了半瓢水喝下,其他也没近过生水。”就在杨婶与逸涯说话的时间,她的耳朵里蹦出一直蛆虫挂在头发上。逸涯见此情景本想告诉她,但又顾及杨婶的面子没有说出来,只是随便奉承了几句便各自散开了。 逸涯回到家中回想起今天的所见眉头紧皱;若心见逸涯心事重重询问道:“莫不是今天遇到什么愁事,为何这么忧心忡忡?”逸涯便把这几天的事情告诉了若心。 若心听后说道:“你可还记得几天前村口我们见到得那个黑纱人?我听打铁的丁师傅说他去山上采料时看到过那个黑纱人;自从他来后就出现了这么多怪事,该不会与他有什么关系吧?” 逸涯回想起那日见到的黑纱人,他综合自己多年的江湖阅历可以肯定,这黑纱人一定是修过邪门功夫。看来村里的诡异事件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明日自己一定要去山上探个究竟,如果真是这黑纱人做的手脚,那就直接除掉他!免得再去害别人——逸涯也杀过不少人,只是他剑下死得都是该死之人。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啊?”若心看着正在思索中的逸涯说到。 逸涯忙回过神来,凝视着眼前的若心,她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格外温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找个时间咱们把婚事给办了吧~” 若心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缓缓低下头说道:“自从奶奶去世后,多亏你一直在照顾我,就算没有这个名分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的。” 逸涯看着羞涩的她,柔声说道:“如果不给你个名分,那以后我们的孩子应该叫你什么呢…… 墙壁上;烛光映衬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逸涯擦拭着手中的剑,这把剑跟着他许多年了,自从来到这桂馥村他以为再也不会用到这把剑;但这次为了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它将再一次出鞘。 若心看着正在擦剑的逸涯说道:“你这次去会不会和他打起来?” 逸涯知道若心是在担心自己“不会!我拿剑去只是因为我有这个习惯,如果真是他在搞鬼,我会努力劝说他离去的。” 若心:“如果他不肯离去,你怎么办?” 逸涯脸上带着笑容对若心说道:“如果他不离去,那我就先回来找娘子再做商议,这样你总放心了吧”若心听见逸涯对自己的称呼,温柔得脸蛋变地羞答答的。 整理好东西逸涯站在屋前对若心说道:“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成亲吧。”若心点了点头表示默认,逸涯高兴得有点像个孩子“娘子!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我回来娶你哦~放心吧,我会很快回来的!”说完逸涯手拿着长剑转身走了,身影渐渐得消失在桂花林中。 而他这一去便没有了归期。溪水因为蛆虫的增多而无法饮用,村子里得了“痒痒病”的人,在抓破自己的皮肤后,里面竟然蹦出无数的蛆虫,最后整个人都被蛆虫慢慢消食。没有得病的人们陆续离开了这里,不知何时大地裂开了缝隙,树木逐渐枯萎,这里得腐烂味道吸引了成群的秃鹰…… 听完颜若心的诉说,竺羽儿的眼中已模糊不清,用手绢不停地擦着鼻涕,旁边的铉广也是一脸凝重。这时屋外的天色也已昏暗,颜若心看了看天色说道:“呀~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啊”说完起身找了一节蜡烛,点燃了插在烛台上说道:“还好有未用完的蜡烛在,让恩人们见笑了”她把烛台放在矮桌上后,又去把门和窗户都关了个严实,接着从里屋抱出两张毯子说道:“这里仅有一间卧房,只能委屈恩人在这草堂之中过夜了。” 铉广接过毯子说道:“无妨,能有个地方躺下就足够了。”铉广把手中的毯子分了一条递给竺羽儿;她放下毯子后仍在擦拭着鼻涕,看来是还没有从伤感之中缓过劲来。 颜若心走进里屋时嘱咐道:“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打开门,也不要发出声音,一定要记住!”说完独自一人走进里面的屋子里去了。 当颜若心拉开竹帘准备进去的时候,铉广通过拉开的缝隙隐约看到,好像有个人躺在床上,因为里面没有点灯,铉广看得也不是太清楚。 铉广一脸疑惑得看着落下的竹帘“也许是我多心了吧”,说完把毯子铺在地上躺了下去。 “你带干粮了没?”竺羽儿轻声的对铉广说道。 “没啊,我这身衣服都是别人给‘送的’,哪里会有干粮啊!” 竺羽儿递给铉广一块烙饼说道:“这是紫嫣做的,特别好吃!我总是会偷偷带几块在身上。” 铉广也已经是饥肠辘辘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接过竺羽儿手中的烙饼吃了起来“你说也奇怪哈,我们帮她找夫君,她却连顿饭也不给我们吃。” 竺羽儿嚼着口中的烙饼说道:“也许是她太过思念逸涯,所以已经忘却这些吧。” 铉广皱了一下眉毛说道:“那她自己都不用吃饭的啊!这种事忘得也太离谱~了“ 竺羽儿假装要夺取铉广手中的烙饼说道:“这烙饼堵不住你的嘴是吧……再者说!帮她找夫君又不是为了混她这顿饭,你就别计较了。”铉广也不再多言,使劲咀嚼着口中得烙饼。 第四章四节 时间已接近二更天,竺羽儿与铉广也都各自睡下了。烛台上的半截蜡烛本就不多,此时也已经燃尽。有几道月光从门窗的破洞间投射进来,说也奇怪,这里白天太阳总是昏暗暗的,而晚上的月亮却明亮的很。 铉广偷偷的眯开眼睛瞄了一下竺羽儿,她睡得很甜,这两天她的确是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羽儿~竺施主~”铉广轻声缓缓的叫道,见竺羽儿没有反应,慢慢的掀开毯子,鞠着身蹑手蹑脚的向门边走去。 来到门边铉广回头看了一眼竺羽儿,确定她还在熟睡之中。非常熟练得把门打开,只闪出了一个缝隙,他整个人便已经钻了出来,顺势又把门给带上了铉广心想到:还好没被这丫头发现,不然又要骂我贼和尚了~不过我倒还真有做贼的天赋呢……囧!!铉广汗颜。 关好门后,铉广便大步走了起来,不想却踩中了地上的瓦块发出“咔嗒”的声音,铉广慌忙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还好没有把她们吵醒,竺羽儿有伤在身去了也多有不便,不过她性子这么倔,肯定不会听我的,我也只有这样偷偷先去了。”铉广听见屋内没有动静又继续向篱笆外走去,不过这次他的动作很小心了,生怕再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铉广出了篱笆,撒开腿就是一路小跑。 铉广的奔跑速度真的是很快,转眼工夫就来到枯木林外“爽快!剑灵果然没有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是不一样了。”铉广为自己刚刚的奔跑感到兴奋——其实他哪里只是跑得快,在他的身上已经凝聚了仙家的斗气,只是他还不知怎么去运用。 铉广在枯木林外四下望去“晕啊~忘记问颜若心应该向什么方向去了。对了!她说过乱石林,找到那里应该就能看到去山上的路了。” 皎洁的月亮高高挂在上空,把这一片崩裂的大地,蒙上一层幽幽的蓝光。铉广隐约看到前面有些残破的房屋,估计就是以前桂馥村的街镇。 确定了方向铉广深吸一口气向着那边跑去,跑动中形成了一股罡气,把地上的蛆虫都给吹飞开去,铉广不时得还会跳起来几下。跳起来的身子由于罡风的作用,居然还能在空中滑翔个两三丈。铉广也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能力雀跃不已,他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个隐世的大侠,靠着自己一身本领去解救受苦受难的人们…… 没用多久就来到废弃的村镇前,他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在为自己能得到这种能力感到高兴,就像是孩子拥有了一件神奇的玩具一样。 但他很快抑制住了自己这兴奋的状态,因为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些人,其实不应该把他们叫做人,因为他们丝毫没有一点人的形态——粘稠的液体覆盖在一具具白骨上面,数以万计的蛆虫通过粘液依附着白骨。当蛆虫在蠕动时白骨也会跟着动起来,从那一滩滩绿色液体中爬起来。 铉广呆呆得看着这些‘蛆人’向自己慢慢移动,给他得感觉仿佛是来到了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看到这满地得白骨铉广心想:这些人生前一定死得很痛苦,然而死后居然还要遭到蛆虫的摆布。想到此处,铉广心中一阵酸痛。 恍惚间,铉广身后竟然毫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只蛆人,他的手搭在了铉广的肩膀上,这些黄褐色的蛆虫,仿佛是嗅到了铉广身上的味道一拥而上。 铉广慌忙向前闪避,躲开背后的蛆人,但还是有一些蛆虫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钻咬着铉广的身体,想要把他给生撕活剥了。铉广拍打着肩膀,把上面的蛆虫都给抖落了下来,回头再看自己手心,已经被蛆虫给咬出了几个血点。 “我的天啊!这些是什么东西!”铉广惊呼起来。被拍落到地上的蛆虫,分别又爬向了周围的蛆人,蛆虫爬进蛆人身上以后,这些蛆人像是一下子收到了指令,集体向着铉广这边走来。然后蛆人身上又有一些蛆虫爬向其他的蛆堆,像是去传达命令一样,收到命令的蛆人也开始向着这边移动,没一会便有黑压压的一片蛆人涌向这边,蛆虫来回的蠕动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铉广看着这些向自己集结的蛆虫,感觉自己的汗毛已经全部倒竖了起来,慌忙寻找着突破口。但是已经太晚了,蛆人已经把他团团的包围住,刚刚只是几只蛆虫便已留下了数个血点,倘若被如此数量的蛆虫碰到自己的身体,一定会瞬间被吃个精光。 这些‘蛆人’杀又杀不死,碰又碰不得,铉广现在只有先离开此地。但是他已经被蛆人给团团的围住,找不到一点出口“要是能有个东西,打开个缺口就好”铉广看到这情景独自念叨着。 随着铉广产生这个想法,他手中竟然多了一个剑尖,铉广看着自己手心里冒出来的剑尖,就像是由自己身上自然生长出来的,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可是这剑只有一寸多长,用来削苹果还差不多,此时根本顶不上用处。 当铉广还在为手中生出的剑感到诧异的时候,蛆人已经向他扑了过来,无以计数的蛆虫发出的蠕动声,就像是享用美餐前的欢呼。铉广慌忙用手去推当向他扑来的蛆人,只见蓝光一闪,蛆人被斜着划开了一道口子,再看铉广手中已然多了一把三尺青峰。 这剑就像是从铉广身上生长出来的,铉广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划开蛆人时的触觉。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他去思考的时间,他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几道蓝光闪烁之后,他的面前的蛆人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掉在地上的蛆虫失去载体后,一个个开始直接向他涌来,铉广向着‘蛆人’倒下的缺口跑去,并不时得用手中剑去挥砍阻挡自己的蛆人。 剑光留影、蛆虫乱飞、铉广一直向前面跑着,并用手中剑来回得挥舞。这些蛆人的移动速度并不快,在被铉广打散之后又要重新组合,铉广跑了没一会便甩开了蛆人,稀里糊涂得来到了乱石林脚下。 铉广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手,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刚才斩断那一堆堆白骨的触觉,就像是自己用手给掰断的一样。此时他手中的青峰已不见了踪影,而手掌上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来,铉广甚至不能确定刚才那把剑的存在。但他知道一个人可以回答这些问题——剑灵。 铉广环顾四周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盘膝坐下,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进入幻境向剑灵寻找答案。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得去想像,始终看不到剑灵的影子; 良久——铉广睁开眼睛自己依然是在原来的地方,他皱起眉头用力把拳打在地面上“这么浮躁的心情,是不适合修行的”剑灵的声音忽然响起,铉广忙抬头看去,剑灵此刻就在他的身旁。 铉广看见剑灵忙说道:“原来你是可以出现在这现世的啊,我还以为只有幻境中才能见到你呢,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剑灵:“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铉广:“哦!你怎么会知道我想问你什么?” 剑灵:“因为我在你心中!你所经历的事情就如同我在经历是一样。你是不是想问手中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铉广:“正是!这把剑是什么?为什么他会从我的身体里面出来?” 剑灵:“那把剑就是我的实体!你我已经同体同生,我的本体也已经融入进了你的身体,所以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把它给召唤出来。” 铉广:“同体同生!为什么会是我?” 剑灵:“因为你是——他的血脉!” 铉广:“他?我是谁的血脉?!” 剑灵:“言尽于此!你不是还要去救人的吗?记住我的名字——昆吾;当你需要出剑时心中默念就可以了。” 剑灵说完扬了一下袖口不见了人影,周围也瞬间黑了下来,铉广缓缓睁开眼睛,原来刚才他已经步入了幻境之中。 铉广看着周围的石林回想着剑灵的话“我是‘他’的血脉、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世,但是为何又不肯告诉我呢?……昆吾~还真是特别的名字呢。”想到这里铉广不禁想试验下昆吾所说的话,于是在心中开始默念道他的名字;铉广手心里开始出现一点蓝光,蓝光逐渐变强形成了剑的模样。并且会随着铉广的心意变长和变短,不过最长也就只有三尺而已。 铉广看着手中的昆吾心中一阵惊喜,挥手向身边的石柱打去;感觉自己的手掌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像是凭空划了一下,而石柱已经由中间断成两截。铉广不禁呼声道:“好剑!” 在乱石林中已经可以看到去山上的路,铉广此时正沿着山路向上走,他没有快速的奔跑,因为他怕这样做会惊动到黑纱人,为自己得行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是想轻轻地来到这里,再把颜若心的夫君悄悄得带回去,让他们远远的离开这里。至于铲除这个黑纱人,铉广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感觉自己没有这个能力。目前要做的就是找到颜若心的夫君,确认他是否还活着,或者看下黑纱人还在不在这,然后去告知官府,让他们来剿灭这个妖人比较靠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