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作歹之只做混混不做妃》 缘起 佛曰:三生三世尽前缘,前世种下什么因,后世结出什么果,上辈子欠了谁的债,负了谁的情,该还的总要还,该躲的躲不过。 黄昏。已经是落日时分。溯雪宫。万梅簇拥,琴幽雪落。 白玉般晶莹剔透的手指,轻抚琴弦。肉粉色的指甲几近透明,泛着点点光华,除却十枚淡金色的月牙图案,再无其他修饰,简单而干净。 灿若水晶的银白色长发,擦着那美丽不可方物的脸颊倾泻垂下,好似飞雪似流霜。如此奇异纯净的发色,是唯有浮国皇室血统才拥有的雪般银白。白发红衣,雪落梅开,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种颜色,和着琴音飘舞着凄美的绝唱。 红色的舞蝶琉璃簪映着落日的余晖,似乎正欲蹁跹飞起。烟紫色的眸子半掩在低敛的柳眉之下,目光已然疲倦,却闪着冰冷凌厉的光,明亮得诡异。这样的明亮,几乎要将他灼伤。 自从她来到溯雪宫,这是她第一次他抚琴吧。为了这个浮国女子,他遣散了后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是她却连一个微笑都不屑给他。今日为何又会主动献歌? 琴音翩转,她淡白的薄唇勾出一抹清冽的弧,带着一种致命的迷幻蛊惑。墨舞,还记得咱们的那首半月琴吗?今天就让它来祭奠我们的爱情,让我和九耀做一个了断吧。 冷月一般凄美的歌声缓缓溢出: 半月琴,泪湿离人襟 醉花间,轮回已千转 一世情,最伤是离别 白衣翩然,流萤花飞影成殇 水箫无凭,离愁醉梦断人肠 悠悠花开,有谁惜…… 月琴,离人?白衣,水萧?呵呵,他可从不穿白衣,更不擅吹箫,她唱的是墨舞吧。他的忍耐底线已为她一降再降,喜欢安静,好,他为她建造最豪华的寝宫,除他和钦点的侍女之外,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不愿与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好,他遣散后宫,宫女皇妃一个都不留;不愿侍寝,好,他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不同意,他绝不碰她…… 可是现在,这个变本加厉的女人,居然明目张胆在他面前炫耀着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她难道不怕死吗?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把他这个天大地大的帝王放在眼里的女人。 想死?呵呵,没那么容易!从你答应以命换命让我放过墨舞放过浮国的那一刻,你就是我九耀的妃子,生生世世都是我九耀的女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他,以一个慵懒的姿势半倚在镂空雕花的金丝檀木大床上,金色的长袍蜿蜒着木槿花纹,随意地挂在那颀长性感的身体上。浅蓝色的长发云一般铺散开来,泛着濯濯的月华。被风吹动的一根根发丝,迷蒙起雾般的飘渺。他斜睨着那雪中抚琴的红衣女子,碧色的眸子射出锐利的光,这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进行了太久,他已没有耐心再玩下去了!修长的手指清风一般旋转,隔空一弹。 “啪”琴弦断裂,女子玉石般剔透的手指渗出点点殷红,还未流到雪中,他已鬼魅般欺身飞至她身前,握住那只冰凉的小手,连指带血一齐纳入口中。 微微一怔过后,她立刻恢复平静,她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做。浅浅地低笑,眸子里却是诡异复杂的光。 他强势地将她打横抱起,踏着一地的瑞雪,没有脚印,袍子的下摆拖出浅浅的痕迹。他一步步走到床边,动作极轻极柔,仿佛怀中抱着的是生命中最珍贵又最易碎的宝贝,小心翼翼。 压着她的身体,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雪白酥胸局促地起伏着,他忍不住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想要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安全和温暖。可是,指尖却偏偏碰触到她掌心那道暗红色的伤口。 这是那天在月宿山圣湖边留下的伤痕,亦是她不爱他的证明。依照浮翼大陆的习俗,夫妻结合,要进行血誓。当他们割破的手心,握在一起,让彼此的血液互溶,惨烈的液体流入湖中,没有汇聚,反而各自凝结,沉入湖底。那一刻他就明白,她终究还是不爱他。 作为翼国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兼具君主与教主灵力的王,他可以呼风唤雨,叱诧天地,只要他愿意,挥兵南下拿下她的浮国,也不过是探囊取物。可是为什么,却惟独得不到这个女人的心? 胸中抑郁已久的怒火熊熊地燃烧起来,他紧紧地攥住那只带着伤痕的手,银色的指甲已深深嵌到她细嫩的皮肉之中,血一滴滴散落在她雪白的发丝上,女子吃痛地闷哼一声,依旧不言不语,眼神更加凌厉,唇角微扯,鄙夷地轻笑着。 这样鄙视的目光让他更加愤怒,手上的力道愈加凶狠,阴霾的声音如冷气般刺痛她的面颊:“这道伤疤会和朕一样,伴随着你生生世世,你逃不脱!” 话音抛落,他不做任何前戏地占有了她,以残暴的力度惩罚着她的坚持……惨烈的红,在金丝床榻上逐渐晕开。那红色的血液,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顿时,他感觉下体生痛,像是被恶灵撕扯,啃咬。在那烟紫色的水眸中,他第一次看到笑意,带着超脱的释然,也带着深深的鄙夷和嘲讽。就是这双琉璃般纯澈的眸子,让他爱到痴狂。可是这样的鄙夷却总是无情地撕扯着他的心。望着那一大滩的殷红,他立刻恍然,这是毒,颤抖的唇瓣禁不住讶异:“为什么?” 女子轻蔑地浅笑:“为什么?哈哈!你明明答应我放过墨舞,为什么将他囚禁在圣湖?你也知道被人欺骗和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吗?哈哈!我体内的毒就是你王弟为你准备的。别担心,你不会完全死!他不仅要你的翼国,还要你的灵力!你会被做成鬼降!生生世世做一个没有生命的杀人机器!” “雪儿,你应该早知道中了这毒你也活不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和朕同归于尽,也不愿给朕一点点的爱?” 女子恬淡的笑着,像一朵开到荼靡的花。一滴泪,从眼角簌簌滑落,结成一颗晶莹纯净的珍珠。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这是她今生的第一颗泪,也是最后一颗。她喃喃地喊着那个名字:“墨舞……墨舞……” “哈哈哈——”他忽然仰天长笑,没有对死亡的惊恐,也没有对她的怨恨,反而是加快了身体的律动,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全部吞噬。 狠狠吻上她的唇,几乎要咬出血,魔炙的嗓音从二人唇齿的缝隙缓缓流出:“雪儿,我们死都是结为一体的。你注定生生世世逃不出我的情。” 他将全身的灵力聚于掌心,形成一道永世的符咒,十指紧扣她的手,将两道疤痕密密地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如果有来世,我不再是我,你不在是你,你会像爱他一样爱我吗? 穿越之旅 卷首语:这是我此生最快乐的十五年,因为你的存在,我变得不再孤独,我将全部的心交与你,却换来无情的背叛与利用,我真的疑惑了,这十五年的没心没肺的快乐,到底是不是快乐? “站住!” “再不站住就要开枪了!” 我手握一只红色舞蝶琉璃簪,风驰电掣穿梭在这喧嚣如潮的夜色中,拨开人群,绕过一条条小巷,却依然没有甩掉身后紧追不放的两个警察。粗喘连连,胸中窒闷,腿脚发麻却依然不敢停止双腿的交替运动。我能做的只有一个字——跑,两个字——快跑! 都说小偷不要命,我看真正不要命的是警察。不过就是古玩店里的一只发簪,黯淡到色泽模糊,天晓得是不是赝品,要不是对这小东西一见倾心,我才懒得顺手牵羊!这两个不要命的警察,手持电棍,愣是追了我五条街,九条巷,如若不是自幼练就了一身上乘的“逃功”,那银闪闪的电棍早教我皮开肉绽了吧。 “啊——”“噗通”——谁这么缺德不盖井盖啊! 莲香袅袅,烛光摇曳。一鹤发童颜的老人款款向我飘来,正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着我。这是哪里?我不是掉进暗井了吗? “你终于来了啊。”白胡子老人苍老的声音从头顶上空徐徐传来。 揉揉吃痛的臂膀,撑起身体,抬眸望去,对上那色迷迷的眼神,对,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不放过一寸毛发,还咧着大嘴自顾自傻乐。典型的色狼样。 “等我?我啥时候答应和你约会了?我可不喜欢老头子。”眼皮一翻,白他一眼,这老头着实诡异,我十成十地确定我们定不相识,可他又说再这里等我,那暗井该不会是陷阱吧,或者是他故意把井盖撬开,等着我自投罗网?难道,他是警察?晕,这么大年纪还不退休回家享清福,硬学人家做便衣,无间道?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舞蝶琉璃簪却向他扬了,献媚地冲他笑笑:“警察大大,你暗算我是为了讨回这个吧?这个你拿去,我闪人。你也别抓我回局子了,ok?” “这本来就是你的。”他笑得相当诚恳。 “……”我的?这是我顺过来的啊。既然他说这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吧。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你连奖金都不拿就要走吗?” 奖金?偷东西还有奖金拿?天下岂有此等美事!这老头该不会诈我的吧?或者,他一定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线。 “你确实中奖了。我脑袋的神经线路很正常!” 他仿佛能透视人心,连我暗暗说他坏话都被他发现,看来这老头不简单!我还是不要心存小九九,顺着他的话说吧。 “哦,哈哈,中奖啊,五百万吗?大爷,你是颁奖嘉宾哦?” “是一次穿越之旅。”他两眼放光地诱惑我,仿佛这次的奖励是天大的恩惠。 “不要!我要钱!穿越没啥用,不如钱来的实在。”我自然知道穿越,可是要重新活过一次,钱财还是要自己争取,那和在现代社会做偷儿有什么区别,不都要自己动手?!还是直接拿钱数票子最货真价实。做人,现实点才不会吃亏。 “穿越很好玩的呢,但凡穿越到古代的人,都会变成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还有一大票美男尾随其后哭着喊着要抱抱。钱财自然是滚滚来呀!你不要想要吗?”他蛊惑地冲我眨眨眼。 被他说中了,我龙雪雪生平最爱的就是金钱和美色,如若穿越真能如他所言,何乐而不为?这么大的便宜从天而降,不捡的人准是脑袋秀逗了。 我挠挠头,嘻嘻一笑:“好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他兰花指一掐,只见一道灵光直射我的掌心,那株舞蝶琉璃簪瞬间化作一团红色的火焰腾空升起,宛若盛开的红莲。随着他手指的灵动,红莲焰火直逼我的眉心而来。 “不要啊!不是说穿越吗?干嘛要用火烧我!你……” 话说到半截,我已双脚下沉,如棉花一般瘫软地落入一片黑暗。 “啊——”随着一声惨叫,我撞进一具女体。剧痛无比,像被抽筋扒皮一般,随后我便听到了嫩嫩的呼吸声,看来,我真的穿越了。我悄悄睁开双眼,美色,票子,我终于能兼得啦! 月黑风高,荒草丛生,冰凉的墓碑直耸入云。黑压压的天空看不到别的色彩,除了黑,就是格外黑。冷风刀子般割痛我的脸,呼啸而过的森然中夹杂着野兽的哀嚎。 这是哪儿啊,怎么感觉好像是聊斋里乱坟岗呢!貌似别家都是掉龙床,掉浴缸,我怎么就被扔到这鸟不拉稀的鬼地方。免费的东西没好货!这话着实不假! 早知道当初好好和白胡子老头谈谈条件,而不是如此冒然就答应了这奇怪的穿越之旅。算了,反正我龙雪雪自幼便是没人要没人疼的小孩,习惯成自然,没什么能打击得了我的,指望别人不如靠自己来得更扎实。 我挪了挪身体,耶,怎么动不了呢?身体好像棉花一般,软乎乎的一团,丝毫使不上力气,扭扭头,也看不到自己的身体。莫不是将我穿成残疾人了吧。这该死的骗子,正要好好骂骂那老头,怎料张口却发出一声奇异的怪嚎“嗷,呜——”这……谁的声音啊?怎么感觉像狼嚎?哎呀,该不会把我变成一匹小野狼了吧。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看看身上有没有长狼毛。我奋力地抬抬胳膊,终于小见成效。印入眼帘的是一只粉嫩嫩的小胖手。嗯,还好还好,是人手。可怎会这么小?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婴儿穿? 为什么要骗我啊!不是说倾国倾城的美貌和数不尽的美男,金钱滚滚来吗?让我用这婴儿的身体如何去色美男?赚钱?更没指望,小奶娃一个,连重操旧业都没资本了。我顿时汗如瀑布流。我最怕的是,这棉花一样的小娃娃,鬼知道她父母的遗传基因好不好,万一长得是个歪瓜裂枣,还不如让我去死!这绝对是欺诈!我要投诉! “咕咕——”“咕咕”腹部传来两声怪叫。乌鸦?不,那是我的肚子啦。好饿!我的小肚皮正在不受控制地做着不规则的伸缩运动。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将这么小的娃娃扔到乱坟岗,到底有没有人性呀,也不怕被野狼叼去吗? “嗷——”一声嚎叫,是狼!! 天,不会这么巧吧。这种心想事成我还是避而远之为好。都怪我刚才胡乱发声,那一声“嗷嗷——呜——”把母狼给招来了。 呜呜……我刚才不是叫你,回去回去啊! 然而那双绿莹莹闪着寒光的眼睛却一步步逼得更近,我想哭又不敢哭,这种时候我岂敢嗷嗷乱叫,保不准万一对上了狼语,我说错了话,他一个生气,将我吃得更快。 血盆大口霍地一下张开,这盆子的型号,绝对是浴缸级别的。长长的口水顺着锋利的兽牙嘶嘶地流下来,滴到我嫩滑的小脸上。 小命休矣!想不到我龙雪雪会死得如此凄惨——被狼吃!我闭上眼,等待牙齿贯穿身体的疼痛。 一秒,两秒,怎么没动静了。狼大娘,拜托,要吃快吃,就当我为保护野生动物做贡献了。最好一口吃干净,别剩个头啊腿啊的,那样死相太难看。 咦,怎么还没动静?我悄悄地打开眸子,见到了令我此生难忘的画面。白袍如雪,浅蓝色的发丝一直垂到腰际,像瀑布一样惊艳,像丝绸一般顺滑。眸子是深碧色的,泉水一样清澈透亮,却有着寒潭一般的冰冷,那是一种冷入骨髓的寒,和他整个人散发出的阵阵寒意一样,泛着月的光华。 明明是柔和的光,却如此耀眼,直教人刹那间睁不开眼。他的出现令周围的一切瞬间黯然失色,连月亮本身都失去了光彩。 这个男人宛若从寒冷的月宫中走出来的神。让人不敢靠近,却有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因为只消看上一眼,整个魂魄就会被他身上耀眼的强光生生吸了进去。 惊为天人!这是我头脑中的第一次反应。让天地失色,阴阳失调的人间绝色此刻就在我眼前!不,或许他根本不是来自人间,而是从天而降的神。 神仙哥哥!我张了张小嘴不仅慨叹,却发出了“嗷嗷”的声音。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奶娃,不会说话,只发出“嗷嗷”的叫声,只是这声音连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好生奇怪! 许是被我的狼嚎吓了一惊,他微微一怔,却瞬即归于平静,依旧一张美艳动人的冰块脸,雪白的肌肤在这凉凉的月色下,更显苍白。苍白,冰冷,但并不影响那弹指可破的视觉效果。只见他静静地俯下身,蓝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在空中划出一抹优雅的弧线,冰白的手指在我眉心一点,随即将我抱入怀中。 “好像……眼睛好像……”他碧色的眸子中倒影出我的眸,这一刻,相互重合,可我不明白,这句好像是何种意思?和什么好像? 没有多想,因为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实在特别。 冷,好冷,他的身体真的很冷,好像刚从出冷藏室取出冰棍一样,眼看着就要冒出白气。如果不是如此近的距离让我足以听清他的呼吸,我真怀疑他不是人类。 等等,他为何要抱我?刚才的大野狼呢?莫非,这月光冰块是大野狼变的?额滴神咧,月夜狼人?!此时,正好穿过一阵阴风,只感觉我浑身的毛发乍然竖了起来。 朝四围瞥去,触目惊心的红,我能确定在那片阴惨的红中,碎成一片一片的是狼肉狼骨,但碎得太厉害,已看不出原样,只是风一吹,便会有散落的狼毛飘向不知名的远处。 狼已经死了吗?还未没来得及哀嚎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从尸体现场的痕迹来看,我断定此人定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绝对是传说中那眨眼间就能取人首级于无形的狠角色。狼的躯体应该是撕裂的吧,如果他是用刀结果了野狼,抽刀,劈撕,收刀,三个程序连续下来也要经过一番程序,能做到清风过境不留痕,须比闪电更快三分。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我竟不由心惊胆战起来,他为什么要救我?看他杀狼干净利落血落眼不眨的样子,该不会是要把我捡回去剁吧剁吧炖肉吃吧。 不要啊!我惊叫着大哭起来,眼泪喷涌而出:“嗷嗷——呜——呜呜——” “再鬼叫就把你扔掉!”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冰冷程度绝对在零下,但那音色却**得了得。 饥不择食 说话间,他足尖一点,腾空飞起,襟袖飘摇…… 乘着风,我们如飞鸟一般翱翔在这银色的月色下。这不会是做梦吧!我会飞了耶!确切说,不是我飞,是这神仙哥哥抱着我飞。不管是何种非法,脱离地球引力的感觉真让人神清气爽!如水月色,良城美景,贴着一个帅翻天的神仙美男,我分明就是大赚了一笔!沉醉在初次飞行的乐趣中,我咯咯地笑出声。 耳闻怀中的女娃又发出怪异的声音,他下意识冷眸一扫,好深的寒意!硬是把我还未发出的一串笑声都给憋了回体内。我无辜地张了张大眼,努努嘴,模样极尽可怜无辜,你还忍心扳着一张冰块脸吗?你还忍心吃我吗? 他下颚轻抬,眼神飘向远方,根本不看我第二眼。汗,穿成婴儿果然魅力不足,诱惑失败!罢了,暂且原谅你,开车是要时刻注意路况的,何况你现在和开飞机差不多。 月光冰块抱着我停落在一处荒芜的破庙,这破庙和倩女幽魂里的古庙颇为相似,一草一木皆透着阴冷的寒气,枝头猫着的黑色乌鸦扯着嗓子增加恐怖音效。 不怕不怕!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我真的好想对他说,神仙哥哥,能不能先把我喂饱了再吃,做个饿死鬼模样会很丑的! 只见月光冰块用碎树枝利落地架起了一个火堆,将我放在火堆旁便转身消失在古庙。 不会吧!要做好人就做到底呀,为何升起一堆火又拍拍屁股走人呢?把我放在离火堆这么近的地方,你就不怕忽然吹来一阵妖风卷起那腾腾的火苗将我烤焦了?还是烤焦了正好供你填肚子?喂喂,别走啊,你到底啥意思? “嗷嗷——呜——”我讨厌这该死的哭声!对于一个奶娃来说,哭便是情绪表达的唯一语言,我别无选择。就像我无法选择生死,无法选择投胎对象。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穿越之前小小年纪父母就弃我不顾,穿越之后又变成没人要没人疼的小孩,从前总能混个果腹,现在连小命都不保,谁能告诉我,我前世做了什么孽,要让我来受两世的罪?! “再哭狼就要招来了!”虽然仍旧是那样冷冰冰不带温度,此时,我却觉得格外亲切,因为这是目前为止我唯一听过的人声了。我眼泪巴巴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雪白的衣袍踏月而来,浅薄的唇微微抿出冷淡的线条,冷却不傲不硬,像月亮一般柔和。但这种柔和确是遥不可及的。他的左手覆着一柄银色长剑,右手提着一只白色的兔子。 我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他刚才的离去并非是要抛弃我,而是去打野兔了。可是他的鞋子,却仍是纯白如雪,不染尘埃。 打猎难道不需要在林间奔波吗?还是……这只兔子是从月宫抓出来的?月兔唉,吃神物会遭天谴的吧? 我吧唧吧唧小嘴,等着享用这一顿盼到月亮都会掉下来的美味烧烤。香喷喷的肉香阵阵钻入鼻子中,怎料他优雅地拿起,却径直送入自己口中。香气袭来一阵我的胃就抽一下,一抽一抽得我翻江倒海般痛,却也只能暗暗咽下口水,看着他不动声色地细嚼慢咽。 好自私的人!就算不给我吃,让我多闻两下也好呀。 “嗷嗷——呜——”不给我吃就哭死你!不停哭,不停哭!看谁怕谁了。 他冷眸一眯,轻扫了一眼。我趁势张张小嘴,舔了一下嫩嫩的粉唇,意思是分我一口吧,我也很饿。 “你也想吃?”他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呜呜—— “嗷嗷——”翻译:废话那么多,烧烤拿来!我快饿死了。 他看了一眼烤野兔,又看了看我,一把将我抱起,将手中的烧烤递到我的嘴边,表情依然是没有温度的,但我能看得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揶揄。 “啊呜——”我狠狠一口咬下,“嗷——”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兔子肉太硬了吧,差点把我的小牙蹦碎,错,我根本就没有牙啊!我那嫩嫩的小牙龈哪里是那老兔子的对手,看来多活上一年半载的确有优势,去啃它?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妈妈咪啊,我的牙龈没有一肿冲天就是万幸了。 “嗷嗷——呜——呜呜——”适才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下口太过生猛,下场便是我疼得浑身发抖,哭声越来越大。 看着我颤抖的小身体,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那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这样的表情,让我怀疑他的脸是冰雕的,为什么总是一个表情,连关心都表现的这么含蓄,不累吗?他是关心我的吧,不然不会蹙眉,我更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确实紧了一分。 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竟让我暗暗地高兴起来,心里犹如罩上了一层暖暖的阳光。我努力向他怀中蹭了蹭,虽然依旧是冷,我却希望能够在他的怀抱中汲取更多的温暖。没办法我现在还太小,小胳膊小腿,肌无力,如果我现在和他一般大,我绝对一个狼扑将他抱在怀里好好摩挲摩挲。 我素来不喜欢掩饰内心的喜恶,我承认我色心不小,但我对他的喜欢是由衷而发。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便开始深深地喜欢,莫名的亲切。他深碧色的眸子,薄薄的冰唇,还有那丝绸一般的蓝色发丝,一切都美得惊心动魄。这样的美,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却真的想不起来了。 “嗷嗷——呜——”我继续大哭,哭到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既然哭能唤起他的同情,多哭哭又何妨?我水汪汪的大眼拼命地制造着眼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天啊,我的泪腺真发达,转眼功夫便泪流成河。 他果真是在乎的,在乎我的哭,在乎我的颤抖。不然眉头不会蹙得更深。 “很冷吗?”不是已经升起了火堆,怎么还会这么冷,月光冰块眸低闪过狐疑的问号。 “嗷嗷——”为什么你连蹙眉都那么好看?来吧,我要抱抱。 “唉……”他轻叹一声,原本的矜持被我哭碎了。 只见他缓缓解开衣带,将我掖进怀中,合起白袍把我的小身体团团裹住。他要借助自己的体温给我取暖。 这月光冰块,一副冷面孔,没想到做起事来还真是够大胆!如若他知道我是零岁的身体,十六岁的心智,这样亲密的男女接触,他一定会后悔到自杀吧。唉,美人,你不该对一个奶娃放松警惕呀。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再客气就不合礼数。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我的小脸贴着他冰凉如雪的肌肤,细滑如丝啊,完全可以去做沐浴乳的广告了。还有这结实的腹肌,哎哟哎哟,手太短,摸不到!呜呜——刚才只碰了一下下,好可惜啊。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长大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 我的目光忽而扫向他胸前那颗粉红色的小果实,奶奶!!(两个都是平声)。来不及思考,我的小嘴已经不受控制好像被磁铁吸去一般,狠狠地啄了上去。别误会,我承认我色,但这次我真的没有半点邪恶的想法。绝对是条件反射!因为我真的饿疯了。见了奶奶就没命了! 我吸,我吸,我吸吸吸……这下我可总算体会到啥叫“吃奶的劲儿”了。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吸不出一滴液体。 “啊!”一声惨叫,他使劲儿一扯,将我脱离他的身体,保持一个距离,惊愕地眼神冷冷地扫了过来,却没有太多责怪。 神一样的教主 看着他痛苦又尴尬的表情,我的心里升起小小的得意,无疑,在我眼里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美不胜收,可爱至极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呗,没听说过吗?哈哈,我居然真的咯咯笑出声来,眼睛里放着做坏事得逞的小亮光。 大概是我的笑太具有感染力了,月光冰块居然也撇了撇嘴角,我想,那应该就是他的笑吧。如果他生气了,就不会说出下面的话: “再忍忍,待返回教中,我会给你找食物。” 食物?额滴神啊,奶就奶啦,还不直说!咱都有过肌肤之亲了,还在这跟我装斯文。 “嗷嗷——”我开心地叫,他是打算收养我了吗?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爹爹!” 啥??爹爹?搞错没?你也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作我爹爹?我现代社会里和你一般大好不哇?见过认姐认妹认哥认弟的,没见过一见面就让人喊爹的。 爹你个大头鬼咧!刚才还和人家“贴贴”了,我也说过会对你负责(心里说的),你咋就转脸不认人了呢?我不干!我不要做女儿,我要做——媳妇儿。 “嗷嗷——呜——”我用哀嚎表示我的抗议。 “嗷嗷就是同意了。那好,爹爹给你取个名字,叫什么呢?”他自言自语。 我以为我的脸皮厚,没想到你的脸皮更厚,你倒是给我说说,哪家的语言解释里“嗷嗷”代表同意啊?霸权主义的幌子已经out了。 “你的声音这么难听,鬼哭狼嚎的。如果一直这样,长大一定把你的夫君吓跑。” 夫君?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我嫁给别人?呜呜——你太不负责任了。只要你不跑就好,别人无所谓! “就叫——锦瑟!”他继续自言自语,“锦瑟,木锦瑟。我的名字叫木溪颜,你跟我姓。木锦瑟。锦瑟”他的目光雾一样迷蒙起来,飘向我不曾感知的远处。 虾米?木槿色?还好不是木槿花。花花草草,红红绿绿实在土得掉渣。以后自报名号准会被江湖人士笑掉大牙,我还怎么出去混!木槿色,色,你还真是了解我耶,一眼就看穿我色女的本质哈。不过这很没创意哦,不是“色”就是“花”,咋听咋不像是好女人的正经名字。 口口声声说怕我嫁不出去,就你这取的这名字,保准吓跑一火车的人。或者……你压根就不打算让我嫁出去,故意给我取个糟名字,好让我陪你一辈子? “锦瑟。瑟瑟。”他自言自语了一阵过后,又恢复了简短精炼的说话方式,自顾自地回味欣赏着自己取的名字。 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勉强接受了!爱月亮及月兔呗。 “嗷嗷——咯咯——”笑一笑给他点动力,他好,我也好。 爹爹月白色的冰唇又微微撇出一个优雅的弧度,我知道,那是在笑。唉,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不是吗?这算不上千娇百媚却倾倒众生的笑,看的我口水直下三千尺。 爹爹用那纤白的手指轻轻地覆上我的唇角,一点点擦去我像潮水一样涌来的口水。眼中忽而也产生一种怜惜的情愫。 这种莫名的情愫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今天的举动说出去一定会让教众大跌眼镜吧,他这杀人不眨眼的拜月教主居然会去救一个嗷嗷待哺的奶娃,给她生火取暖不说,还贡献出自己的咪咪让她吸,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会收她做养女。 最头痛的事还在后面,瑟瑟的食物要去哪里找?他尚未婚娶,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头痛不已,却还不足以成为困扰,这世上没有能难得住他木溪颜的事,他确定。 直到来到这月宿山,我才知道爹爹提到的“教中”不是轿子的“轿”,而是神教的“教”。 月宿山,乃拜月教的所在之地。我穿越所到的朝代也并非唐宋,而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浮翼大陆。浮翼大陆大体是由翼国和浮国两股对抗的势力分别占据,翼国是人族,而浮国是鲛人部族。 月宿山被誉为离月亮最接近的地方,在以月为图腾的翼洛朝,这里被誉为圣山。而位于月宿山上的拜月教是这翼洛王朝中的第一大教,教众足有四万多人,因此,拜月教在翼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势力。我的爹爹木溪颜,并非什么神仙,而是一个近乎于神的人,因为他正是这庞大神教的一教之主。 我亲眼看见那一眼不到边,数也数不尽的白衣教徒匍匐在地,黑压压一片片人头像潮水一般此起彼伏,他们虔诚地咏颂着教歌,对爹爹顶礼膜拜。 月华如水,繁星满天。爹爹雪白的长袍襟袖飘摇,风一般轻盈,水一般冷澈地从他们头顶上空远远地飘过,洒下一片若有若无的月光。 竹林精舍。爹爹将我放于榻上,便转身出去,这次我没有再想着他会弃我而去,毕竟我都到了他的房中,也不会被扔了吧。 窗前的两个人影在月光下交谈了一阵,门便“吱嘎”一声开了。 爹爹端着一碗小米粥走到我面前,抱起我,舀起一勺小米粥,浅尝一口试试温度,又轻轻吹了吹,送入我的口中。虽然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冰块脸,但那细致的动作却让人瞧见便会心暖。 神一样的大教主亲自喂我这个小奶娃,我当然要给面子啦,虽不是香香的奶奶,总是爹爹的一片好意。我听话地张开小嘴,怎料那一勺小粥没有滑进口中,却是顺着嘴角流了出去,糊了得小脸变花猫。 汗,这也太有损我青春美。少。女的光辉形象啦,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如是连续喂了几次都将粥填不进肚子里去。我的爹爹呀,你到底会不会喂小孩啊?也不找个专用奶瓶。真是笨死了!唉,也不怪你,古代哪里有什么奶瓶。看着爹爹蹙眉的样子,我知道他着急了。 你着急,我比你更急!我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小胃胃也已经撑到极限了,如果再不吃饭,我绝对两腿一蹬见上帝。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吗? 爹爹踟蹰片刻,眉头渐渐舒展,只见他冰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两指一撮,灵力聚与指尖,就那么轻轻一滑,一绕,半稀半稠的小米粥便自动汇成长长的一股,像流水一般不疾不徐地自动流入我的口中,我赶紧大口大口地狼咽着。香,真香,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神仙果真是神仙,连喂小孩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简直酷死人不偿命。 不过爹爹,你不会打算用小米粥把我喂大吧。我承认这粥味道不错,但没有营养呀,你就不怕我营养不良?咋说给我搞点配方奶粉啥的,三鹿的就免了。这样吃下去会严重影响我发育的。万一我长成一颗豆芽菜,平胸平屁股,将来你摸起来也没有手感啊。我这可是为你的“性”福生活做打算。 也许是爹爹神通广大,听到了我的心声。第二天天还未亮,就见教内的护法之一澈风,带着一貌美如花的孕妇走进爹爹的房中。 “大人,您要的人已经全部带齐。这个女子您看是否满意?”澈风恭敬地一阖首。 爹爹没有发话,只递了一个眼神,澈风便躬身退下,将房门紧闭。 他冷眸一扫,目光落在孕妇那傲人的胸部之上,清冷的声音风一般扬起:“过来!” 孕妇颤颤微微地挪着步子上前,但也不敢靠近,估计是被爹爹冷峻的外表和那杀人的眼神吓呆了,不敢逃命又不敢抗命,总之就是感觉小命快没了。然而接近那神一般冷酷威严的男人,却又打心眼里发怵。 只听她颤抖的声音微弱地说:“大……大人,抓小女来做什么?” 爹爹眼中闪过一道不耐的寒光,他二话不说,一把撕开她的上衣,孕妇那两颗浑圆饱满的双峰便徒然凉在空气中。 omg,爹爹,没想到你这么粗暴!一见面就盯着人家咪咪看,还撕破别人的衣服,难不成你想当着我的面把她xxoo了?她可是个孕妇,你不会这么没人性吧!真没想到他是如此暴力的人,失望透顶。 “给她喂奶!”爹爹冷冷地命令道。 “喂……喂奶?我……我没有奶水啊!”孕妇眼泪横飞,委屈透顶,她孩子都还没生,哪里来的奶。 “你不是怀了孩子,怎么没奶?”爹爹有点摸不着头脑,语气还是一贯的冷。 哇哈哈,不会吧~爹爹,你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就把别人抓来。拜托别人喂你家宝宝,却还这么粗暴。不过,你还真是有够可爱的。 “禀教主大人,只有生完小孩的女人才有奶水。不是我不喂,而是……”孕妇眼泪巴巴地解释道。 还没等她说完,爹爹衣袖一挥,唤了声:“澈风!” 澈风的速度绝对比风还快,要不就是个幽灵,眨眼的工夫见他已恭敬地立于爹爹面前,静候差遣。 “这个,放回去。还有吗?” “回大人。附近的孕妇和生完小孩的女人一共有12个,全部在外面候着。” “好,孕妇放了。生完小孩的留下。再带一个进来!” “属下遵命!” 接着进来的女人,同样有着傲人的胸部,我现在见到大胸的女人绝对是两眼放光。那可是我的粮仓呀!用力地吸吮着甘甜的乳汁,我甜甜地笑。有个爹爹真是好,有个神通广大的教主爹爹更是好,奶妈一天换一个,奶水大大的有。 五年 (注:这章是五年爹爹对瑟瑟无微不至照顾的概写,要看详细对手戏的可以跳过这章看下面的章节额。) 看见我眼中的满足,爹爹碧色的眸光仿佛破晓的光线穿透云层,居然又一次说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像……好像……” 他独自走到桌边,啜一口清茶,留给我一个飘逸出尘的背影。 雪一样纯净的白袍,浅蓝色的青丝瀑布一样倾泻到臀间,勾画着那若隐若现的动人曲线,这样的清冷,这样的不染尘埃。连背影都这么勾人心弦,太诱人犯罪了! 爹爹抱起我穿过长长的廊道,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屋。檀色的木门自然打开,氤氲的水汽便扑面飘来。看到房中央的落地大木桶,我立刻明白过来,爹爹是打算给我洗澡了。 这是第一次爹爹亲自为我洗澡,开心得我直想唱小曲儿。其实,我还是有点难为情的。不知道爹爹有没有发现我脸红。毕竟长这么大,没有谁为我洗过澡。现代社会里,奶娃有没有人洗过我不知道,不记得了。爹娘死得早,没人养的孩子自然没人管。从小我就是在乱泥堆里长大的。 爹爹解开包裹着我的那块小脏布,我嫩滑滑的小身体就赫然袒露在他眼底。原本以为他会为之一振,不说激动吧,总该有点小兴奋吧!谁知他的眉头却又微微地蹙了蹙,手指又一次点上我的眉心,轻叹一声。 这一口气叹得,简直就要我的小命,和被全北极的冰块砸到头一样,又冷又伤!不就是小胳膊小腿,要啥没啥嘛。至于叹气吗?我现在这不还小嘛,长大一会绝对惊艳到你流鼻血!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爹爹的那一声叹息并非是因为我长得太丑,而是直到解开我的包裹,他才发觉我是个女娃。汗,原来你一开始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啊,那你给我取个“锦瑟”的名儿,万一我是个男孩,你就不怕我这名字报出去被人笑成娘娘腔?名字是你取的,丢人咱俩一起丢。或许,他一开始就希望我是女娃的吧,只是为什么真正看到的那一刻又流露出那么复杂的眼神?为什么每次你都会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轻点我的眉心,此动作一出必叹气之? 唉,爹爹的心思,好难猜啊好难猜! 泡在冒着热气的木桶中,好香!我费力地用小手拍打着飘散于水面上的红色花瓣,想制造出一些浪漫滴效果。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吗?美人沐浴总是用光滑的手臂轻轻抚弄着一池花瓣,做娇羞状。可我无论怎么努力,那又圆又短的小胳膊就是扬不了半寸高,没制造出美人沐浴的旖旎风光,却像是只溺水的旱鸭子。 “别乱动!”糟糕,爹爹发火了。估计他窝火好久了吧,自从把我放进水中,我就张牙舞爪乱扑腾,一刻没闲,还把洗澡水渐得他满袍子都是。他八成以为我得了多动症。 不动就不动,干嘛这么凶嘛~怕怕~ 我乖乖听话,任四肢伸展,一半是被水的浮力托起,一半是被他轻柔地抚住。 不知道为何,我对水好像特别有感觉,只要一接触到水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会兴奋起来。感受着他冰凉的手指撩起暖暖的水,在我幼嫩的肌肤上开出一朵朵亮晶晶的水花,我心中也被烙上一个暖烘烘的印记,爹爹,人家的第一次可是又一次给你了哦!你要乖乖等我长大,不许花心,不许逃跑,不许不要锦瑟,锦瑟要把所有的第一次统统都给爹爹,只给爹爹一个人。 时间说快也慢,说慢也快,一年的光阴一晃就过去了。在这期间,爹爹对我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除了喂奶会抓来奶妈若干,一星期天天有不同,轮流换着供我享用之外,几乎所有事他都亲力亲为。澡是他洗的,衣服是他缝的,连换洗尿布这种事都是他亲自动手。看着那双招招狠准快,足以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的生花冰手为我利落地换着尿布,我头一次知道啥才叫大材小用! 不知为何,爹爹这九五至尊之躯总会不放心将我交与他人照顾。依照拜月教的财力物力人力,招下人服侍那是分分钟的事。但他宁可时刻抱着我也不肯让我脱离他的视线半寸。可能是因为拜月教势力太过庞大,树敌太多,爹爹怕我遭人暗算吧。 话说这拜月教,暗地里也是个特大号的杀手组织,被奉为国教,自然要为朝廷效力。但凡对拜月教不满的,杀之;但凡对朝廷不利的,除之。因此,跟着爹爹和那帮教众大开杀戒,也成了我的家常便饭。呃,我是个观战者。 当然,像我爹爹这般冰雪聪明的神仙级人物不可能笨到抱着我动刀动枪。他做了一个类似现代婴儿背带的东东将我绑在身上。说实话,这东西真神奇,绑在爹爹身体上,我不但不会被勒得痛,这样和他贴得紧紧的,反而格外舒服。我不得不佩服爹爹的智慧和才华,这种东东都能设计出来,绝对能得诺贝尔发明奖了。 看着那寒气逼人的凝冰剑划破空气闪过一道华丽的白光,人头便像皮球一样一颗颗滚落,颈子中喷出鲜红的血,妖艳如绽放的红莲之火。这暴戾的画面绝对是限制级的,但我却觉得异常兴奋。每每看到爹爹杀人,我都会咯咯地笑出声。爹爹也总是冷眸一扫,嘴角微微一撇,恐怕他也没想到这个捡回来只会狼嚎的小女娃,竟有着与生俱来的暴力倾向吧。这点倒和他很搭!不是我没人性,而是爹爹的动作实美得太耀眼,那一招一式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气势如虹,冷月如霜,霜如水。能将血腥演绎到如此完美的程度,普天之下只有我溪颜爹爹一人了吧。 当然,他还有一招更绝的——“提线木偶”。顾名思义,不用借助任何刀枪剑棍,动动手指就能取人性命。月白色的袍子随风飘摇,曲线动人的胳膊微微打开一个优雅的弧度,手指像蝶翼般轻轻阖动,仿佛从那冰白的指尖会牵引出无数透明的丝线,一根根牵扯住对手。一收一放之间,那人便瞬时四分五裂,血花纷飞,此人就这般完成了最残忍的生命绝唱。 爹爹的手指是冰白色的,腕骨很细,指骨修长,乍一眼看去绝对不像一习武之人,然而就是这双手,却有着天地为之变色的威力。但是,这一招他不常使。我想,这大概是他的招牌术法,轻易不用滴~除非遇到很强的对手,一般的小喽啰一柄凝冰剑就解决问题。 总是一身白袍的他,似乎只有两种颜色的衣裳,不是雪白就是月白色。这是属于爹爹的专属颜色。那比初雪还要纯上七分的白从来都是不染尘埃。包括杀人的时候都从未溅到过一滴血,可见他的身手何其快。 最值得兴奋的是,我终于不再狼嚎会说人话了,唉,这一天盼得我头发都长好长。记得那天我眨了眨水晶葡萄般灵动的大眼,嘟了嘟我性感的小粉唇,第一次张口,一定要把我憋屈了一年的声音喊出来。咳咳,清清嗓子。我对着爹爹无限甜蜜地喊了声:“老公!” 爹爹身子微微一怔,估计是被我吓着了,人家的娃张口就是爹爹妈咪,他家的女娃怎么一张口就骂他老呢。只见他冷眸一眯,便是勾魂噬骨,声音宛若空谷回声:“我很老吗?” 唔,失策,偶忘了,古代不喊“老公”,应该称为“夫君”。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甜甜地唤了一声:“夫君!”并等待着他惊喜的回应。 怎料我还没喊出口,他早一个利落的转身飘出屋去,可能是在气我骂他老呢。他就这样空留我一个小身影张大了嘴巴无限尴尬,凄凉啊!咋这么不给面子呢!就算被我打击了,好歹你也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啊,就这么幽灵一样飘出去,简直就是给我浇冷水,你也忍心!我知道你动作轻盈,行云流水,但也打个招呼嘛!这可是我木锦瑟第一次开口说话,我这幼小的心灵就被你摧残了。 难道你讨厌我吗?嫌我的声音不够好听还是嫌我的眼睛长得不够大?唔,我这小声音可是白金做的铃子都摇不出的超级美声,这眼睛长得还不够水灵?不就是长了一对海蓝色的眸子,咋滴?再大的话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 没关系,我就不信你能飘多远,你再飘也飘不出我木锦瑟的手掌心,哈哈~我邪魅地笑~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山河倒流,我也要把你追到手! 时光悠悠过,又一晃,我五岁了。小胳膊小腿不再是胖乎乎的白白小藕节,已经初具美女的雏形,这一点让我兴奋不已。不幸的是,自从我会走会跑之后,爹爹抱我的次数便明显减少很多,几乎都是我厚着脸皮撒娇耍赖,硬是学无尾熊一般爬到他身上。好在他次次都不会拒绝,任由我泡泡糖一般粘着挂着。 还有一点我一直耿耿于怀,那就是他从来没有主动亲过我,连父女之间表示宠爱的亲吻都吝啬给我。你不吻我没关系,我吻你。亲啊亲,啃啊啃,他总是在被我折磨得满脸口水之后,用那空谷回声般萦绕空灵的声音,浅浅地说:“瑟瑟,别闹!” 听听,这一句“别闹”说得多销。魂。不论他说啥我都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大的宠溺。在别人眼里,他是个不近人情,杀人如麻,冷血残酷,有着近乎于神之威严的可怖人物,可能又冷又坏,但他独独对我好得不像话,甚至到了纵容的程度。只要我要的,他都会想办法送我。瑟瑟要银簪,爹爹亲手打制;瑟瑟要木马,爹爹就挥起凝冰剑上山劈竹子;瑟瑟要荷包,爹爹一针一线挑灯密密缝…… 然而这种好日子并未维持太久,我游手好闲的滋润小生活就被彻底改写了。 对诗做情书 不能怪爹爹,都怪我嘴欠,想什么讨好法子不好,偏偏跑到他面前臭显摆。吟了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沧海明月珠有泪,珠有泪,沧海明月……”爹爹沉吟着,波澜不惊的眸色忽而黯淡下来,思绪飘出很远。 是被我感动了吗?嘻嘻,看来用诗歌表白真是绝妙啊! 我闪烁着纯真的大眼,讨好道:“爹爹喜欢吗?爹爹?爹爹!” 被我一声大吼他终于脱离了神游状态,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那样怅然若失的表情,仿佛失去了至爱的人。这是我吟给你的诗,你却去想别的女人。我生气地嘟起小嘴表示抗议。 他看出我的不满,立即和颜悦色地说:“瑟瑟很聪明!有吟诗作赋的天分,是该请个先生好好教教了。” “噗”我喷血!等来的不是道歉,而是枷锁。 这可是人家唯一会的一首诗,搭上几个晚上的睡眠时间才把句子回忆拼凑完整,兴冲冲跑来向你告白,你不仅把我往火坑里推,还告诉我火坑暖和。 我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绝世色女小神偷,生平最怕的就是读书,你这不是要我小命嘛!我、我我我真想把你嘴唇啃出血! 唉,勾引不成,反倒把自己困进去了。无论我找来多少借口推脱,爹爹都始终保持一个表情,还不耐地对我说:“瑟瑟,不该谦虚的时候不要谦虚!” 继续喷血! 一天之后,我被爹爹生拉硬拽抱进书房。古朴的字画下,背对着的男子负手而立,一袭青衣,黑发习习,飘渺绝尘。 耶,美男~这教书先生是美男耶!嗯,看在你是美男的份上,我木锦瑟就勉强听听你讲课吧,睡着了可别怪我哦。 待爹爹飘出房门(爹爹其实是用走的,我之所以总说他飘,是说他动作行云流水,轻盈飘逸),那教书先生才缓缓回过头。我睁着无限期待的水灵灵大眼等待着赏心悦目的一刻,怎料那一张脸完全转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把半年前的饭都给呕出来。 我说,先生,你多大了?一张四五十岁年纪,怎么还长青春痘呢?你是退化了还是压根没进化全?长得和掰碎的泡沫塑料一样就该待在垃圾堆,愣跑出来充人类,把我这脆弱的小心肝吓坏了,看我爹爹不饶你! “听说小主人有吟诗作赋的天份,在下久仰大名,佩服佩服。”青衣先生龇着一口大黄牙,见面就恭维,他怕极了爹爹,又想极力讨好。 我说你能不能行?吃了多少四环素,不仅把牙齿染得枯叶一般黄,连嗓子都被荼毒了吗?怎么越听越像是驴叫呢。本想直截了当揭他短,但这毕竟是爹爹给我请的第一个先生,咋说爹爹的面子是要给的!所以,我强挤了一个笑容。 “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课程吧。让为师欣赏一下你的诗词天赋。” “啊?” “我出上句,请小主人答下句,可好?” “对对子嘛,简单!” “清水出芙蓉。”先生似乎对这句颇为得意。 “蠢猪各不同!”咋样,工整吧。 先生脸上立刻黑线密布。 “忧劳可以兴国。”他继续出题。 “洗澡可以健身。” 先生的脸立刻被泼白油漆,心想可能是题出得太难,于是说了一个简单的:“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个简单,先生儿子会打洞!”我得意的笑,得意滴笑。拐弯抹角骂你,看你个丑八怪还不夹着尾巴乖乖逃跑。爹爹也真是的,找这么个野兽派来教女儿念书,就不怕从小影响我的审美观正常发育? 青衣先生气得胡须都要一根根立起来,一甩衣袖,撂挑子走人。 这是被我气走的第一个先生,之后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n个才算停止,虽然这个长得也不敢恭维,但起码比较识相。一个个师傅前仆后继死在我的“穿肠对”下,他终于学聪明了,不教我吟诗也不教我作画,每天看着我睡大觉。爹爹问起来之时,他便说小主人很乖很听话。 很乖很听话?爹爹咋听咋不敢相信。我这种每天漫山遍追野兔爬树掏鸟蛋的主儿,能乖乖听话?鬼都不信!为了检验我的学习成绩,他下令明日午时三刻在沉星大殿亲自对我进行考核。参加考核的有教中四大护法和一级杀手若干。 额滴神啊~爹爹你这不是摆明了让我下不来台吗?这些日子我可啥都没学会,在你面前丢丢人就算了,顶多挨顿臭骂,把我扔到人堆里出丑,这种损招你也能想得出来! 午时三刻,这词怎么看怎么像问斩的那时辰。 天要落下斩瑟刀,瑟伸脖子不眨眼。 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豁出去了。我甩着大袖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沉星大殿。正是因为一会一准儿的颜面扫地,所以现在更要把气势卯足了。 沉星大殿穹顶那巨大的月型图案如神般掌控着无数星星的光芒,空气中浮动着馥郁的香气,让人时而清醒时而迷醉。虽是正午,沉星殿上依然是夜晚的景色,这里终年如此,不分四季不分昼夜。 溪颜爹爹身着月白色的淡雅长袍,神一般坐在渺渺的星光中。座下众弟子亦是一身白袍,恭敬沉默地盘腿而坐。蜿蜒着繁复图案的铜制香炉,升起袅袅的青烟,香气馥郁。这香味和爹爹身上的清香一模一样,让人迷醉,为之疯狂。 “瑟瑟,给大家吟一首诗。”他如冷月一般清凌凌的声音像薄雾一般飘起,缭绕在华丽的大殿之上。仅是简单的一个句子,最平常的语调,却听得我小心肝噗通噗通乱了节奏,爹爹,你的声音简直就是**药! 你只是说吟诗,又没说吟哪一首。我只会那首《锦瑟》,便又拿出来妄图蒙混过关。 爹爹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半晌不出声。咋回事?不满意?看不到他的眼神,不好猜透他的想法,但我有预感,相同的招数在他面前肯定耍不了第二次。 果真,他冷澈的声音再次扬起:“换一首。” “爹爹,要不你给瑟瑟出诗歌,瑟瑟对,好不?”我自认为在对对子方面我还是比较有天分的,虽然对得不够雅观,但起码工整。我也没别的出路啊,烂葡萄里找比较不烂的,凑合着对付吧。 “好。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麻将扑克金花,炸完之后回家!” 爹爹一愣,麻将,扑克,金花?虾米东东?思考了半秒也得不出答案,他也不懂我对的是虾米意思。看着还算公整,就算我过关,于是出下一条: “葡萄美酒夜光杯。” “金钱美男一大堆。”对完之后我还得意地咧嘴笑了笑。 只见爹爹的脸瞬间沉下来,这一沉不要紧,整个沉星大殿仿佛一下子就被巨大的黑云笼罩,空气都要结冰了。他又出了个对子: “登城白云间揽山色入怀。” “逛鸭店抱古代美男上床。” 美男?上床?这句傻子都能听懂吧。我第一次看到爹爹的脸变了颜色,有点铁青,还带着一点点潮红,他死也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女娃居然说出这么“狠”的词。殿内的弟子已开始窃窃私语,有的还在偷笑。 “两情若是长久时。”爹爹仍不死心,好像非要我对出一个像样的才能为他挽回一点面子似的。对于这种固执,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和爹爹成婚时。”这句是我最得意的杰作啦。又工整又向我朝思暮想心心暗恋的爹爹表达了我压抑已久的感情。忽然觉得诗词真是一个好东西,用来做情书的威力真不是盖的。 爹爹将这一句听得清楚,脸上的潮红又一次泛了起来,从那一如既往雷打不动的冷寂表情中,竟被我看出他的一丝羞涩,我也算是古今第一神人了。然而这种羞涩并未维持多久,大概半秒钟的工夫,只听爹爹厉声说:“够了,瑟瑟,你下去吧。” “爹爹,瑟瑟还没一句诗没念,我自己想出来的,是瑟瑟专门为你作的哦。”我两颗葡萄一样的圆圆大眼,滴溜溜转得光彩夺目。 “哦?”他表现出一丝兴趣。 “为你痴为你醉为你受尽所有罪,为你死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我念得极为深情,还配上了诱人的动作,隔空给他一个飞吻。 “瑟瑟!下去!”爹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从语气可以判断,这次他真的发怒了。 在座的弟子强忍住不笑出声,怕激怒了爹爹,但看着他们双手捧腹,一个个脸憋得通红的欠扁样子,我就一肚子的火。竟敢笑话本大爷! 顾不上爹爹的怒气,我朝着那帮“乌合之众”眼皮一翻,大声说道:“笑个毛,笑死你们不带埋的。我出个对子,你们若有本事对上,我自认倒霉!” 众人立刻安静,皆竖起耳朵听着。 闹矛盾 “笨蛋让笨蛋去买笨蛋,笨蛋买笨蛋去送笨蛋,笨蛋吃笨蛋越吃越笨。” 我看见他们头顶上小问号一片一片的,一个灯泡都没亮。唉,一帮大傻瓜,和我不过就是半斤八两,还笑话我呢~说不定我都比你们强! 见他们半晌没动静,我得意地哈哈大笑,耸着小肩膀,将对子的答案公布:“奶奶让奶奶去买奶奶,奶奶买奶奶送奶奶,奶奶吃奶奶去你奶奶的。哈哈!!” 哼,竟敢笑话我!找抽!这么简单的对子都对不上,你们这些平日里只知道练功念经研习术法的老顽固,脑子都僵化得长毛了吧。看来,本大爷我得给你们设计点调教课程,替你们拔拔毛! 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我正得意得晃着肩膀哈哈大笑,只听爹爹冷厉的声音刀子一样“嗖嗖”刺杀过来:“锦瑟,不许说脏话!” 话音未落,我已被那风一般飘过来的神仙爹爹一把抱起飞了出去…… “罚你下午不许吃饭!”溪颜爹爹横眉冷对,话音毫不留情,也不听我解释就长袖一挥踱出门去,还将门紧紧地反锁住。倒,他这是要关我紧闭啊,仅是因为我说脏话了,还是因为觉得我给他丢人了? 哼,不吃就不吃,又不是没有吃过饭。天天吃饭,我吃都吃腻了。 我两腿一瞪,跳到榻上,躺个四脚朝天。我左翻,右翻,侧着,趴着,咋舒服我咋躺,我想咋睡就咋睡!没人稀罕我自己稀罕自己还不成吗?我就不信一顿不吃我能饿死。想让我哭着鼻子认错,门都没有!金豆豆,银豆豆,为吃一顿饭掉眼泪豆豆,老娘的泪珠子也太廉价了吧。 说的轻松,但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不时被美食轰炸,还被爹爹的那句刀子话一遍一遍地割破血管。“锦瑟,不许说脏话!” “锦瑟”,听听,他都喊我“锦瑟”了。在我的记忆里,爹爹从来没有这般正经地叫过我大名,他向来都是唤着我“瑟瑟”,虽然语调冷冰冰毫无波澜,但这样的称呼却让我觉得亲切。教中的人都称我“小主人”,因为我是他们至高无上伟大教主的宝贝女儿,如果丢掉爹爹笼罩我的光环,他们连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吧。 只有爹爹,不但不嫌弃我小时候声音像狼嚎,不嫌弃我又闹又烦又难缠,还好心收养我。对于我来说,他不仅是爹爹,还是娘娘。洗衣做饭缝衣裳,他放下身架做了多少女人做的活。连我亲妈都没对我这么好过。我知道,那一声简简单单的“瑟瑟”,承载了他多少的苦心,可是我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呜呜——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啪啪掉落下来。说好不哭的,可为什么一想到爹爹就忍不住流泪直流呢。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居然哭到呼呼睡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打开眸子就对上一个宽阔的胸膛。他冰白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从眼角滑出一道绵如丝绸的弧线,那道泪痕便浅浅消失所踪。此时,我分明看见那一贯平如水静无波的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和怜惜。 “爹爹~”我没有认错,只是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轻唤了一声,便一头钻进他的怀里,脑袋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瑟瑟。”他修长的手指覆上我柔软的发丝,比以往任一时刻都要温和。 彼此低低的轻唤,暧昧的眼神,俨然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此情此景绝对比韩剧里的眼泪场景还要梦幻,还要感人! “饿了吗?想吃什么?”爹爹双手捧住我水嫩的小脸,目光清澈透明。 “你!”我闪烁着如仙的水灵灵大眼,嘟了嘟小嘴,努力做出诱惑的强调,但一张口还是娃娃音,极不和谐!有点败笔。 爹爹,这可是你问的,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虽然我现在还这个能力,可这的确是我可以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为其奋斗一生终不悔的伟大理想。 听到我这么率性的告白,爹爹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眉,放下挂在他身上的我,转身离开。 “爹爹,你去哪儿啊?你还没回答瑟瑟啊。”我奶声奶气地朝着那个背影喊道。 他顿了不顿,头也不回地走出房去。 哼,逃避我问题,罚你被我长大以后湿吻二十分钟不许喘气!老是这样撒腿就逃,沉默是金,可爷不稀罕金子,偶就稀罕爹爹的爱,男女之间的爱。转念一想,也没啥好气的,习惯成自然,被他这么用后背拒绝过n+1次,我都快免疫了。再说,我好像也没问啥问题吧,干嘛要人家回答我! 一炷香的工夫,爹爹端来几碟小菜,一壶小酒,放在房中的檀色木桌上。看到那两碟热气腾腾的美味,我肚子里饿晕了的馋虫又复活了。我一骨碌翻起身,跳下榻。 “呀呀,葱爆羊肉,牛肉豆腐汤,哇哈哈,爹爹你太可爱啦!”说着我想给他一个大大的kiss,可惜个头不够高,怎么跳也只能够到他的跨。娘咧,今天我算知道了啥叫爱情的距离!我要长大!我要变高! 爹爹唇角撇了撇,身形优雅地坐下,将美酒斟满他专用的琉璃杯。那月白色的酒杯本就小巧精致,珠圆玉润的,被爹爹那修长精美的手指一握,更具艺术气质了。这东西要是划拉到现代去,一准能卖个好价钱!可它失去了唯一配得上它的主人,也会黯然失色,失去价值吧。 爹爹不嗜酒,但每天睡前都会饮上几杯,这已成为他的习惯,但从未见他醉过。 他月白色的薄唇轻轻一抿,啄了一口清酒,那动作优雅得如一只月夜中曲颈抚过湖面的天鹅。看的我小心肝又开始狂抽抽,不禁口水直淌。啥叫绝色美人?看了溪颜爹爹,你就知道了,什么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不过是小儿科级别的选美打分词。 见我口水流淌得像山间小溪一般,爹爹唇角绽放一丝微到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好整以暇地用那冰凉的手指为我擦去唇边晶莹的液体,用清风一样淡雅素净的声音道:“饿成这样,快吃吧!” “嗯!”我点头入捣蒜,拿起筷子大口吃肉,眼睛却圆滚滚一动不动盯着他的脸,一刻也不离开。 爹爹,我确实很饿,但我馋得不仅是这美味的菜,而是你这绝色美人,何时你才能成为锦瑟的盘中餐啊! 忽然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心底色色地坏笑,调戏行动拉开帷幕!我夹起一块水白水白的豆腐,放在唇边,不吃,只是舔啊舔的,眼神迷醉,嘴里嘟囔道:“好吃~真好吃!” 见他没有反应,我继续舔豆腐,声音又加大一个分贝,这次语气更加夸张陶醉:“好吃哦~哦哦~好美味~好享受~哈哈!” 月光冰块终于上钩了,他好奇眨了一下眼,淡淡道:“有这么好吃吗?”同样的牛肉豆腐汤,他怎么就没吃出瑟瑟的境界呢。 “嗯,好香呢!爹爹,你不觉得这豆腐和你肌肤一般水嫩动人吗?瑟瑟最爱吃爹爹的豆腐。”说着,我用性感湿润的小粉舌细细地舔着嘴边的白豆腐,一边还用坏坏的眼神暧昧地撩勾着爹爹的神经。 爹爹身子一怔,他立刻意识到中了我的小圈套,但为时已晚,我已经发现他脸上的那抹桃花红的羞涩。虽然他掩饰的极好,表情又恢复往日地静如止水,而且转换得快如疾风,迅如闪电,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晚了啊,被我逮个正着!我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用视线紧紧将你锁住哦~ 看来爹爹也并不是真的冷冰冰看破红尘之人,他是喜欢我的,不然他不会脸红。只是,这喜欢是对女儿的喜欢,还是对女人的喜欢?我不敢去问,不是怕被拒绝,我说过即便被拒绝被打击,我依然会脸皮厚到底赖他一辈子,不把他搞到手誓不罢休。但百折不挠不代表我不会心痛啊,这种滋味不好受,谁也不愿意尝。 额滴神呀,真是闹得我心肝肺疼了个透底。不去想了,反正我现在还是个女娃,等我长成了女人,再去问爹爹这个问题。对,就这么办!正好是利用这几年的时间,一点点攻进他的心房,不论是软磨硬泡还是死皮赖脸,我豁出去了!今晚就将他搞上床!话说自从我三岁之后爹爹就将我像sars一样隔离出去,说什么单独睡锻炼胆量。 有你保护着我,我还要什么胆量?浪费资源。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是借口啊~还真把我当小孩哄了。数次耍赖未果,爹爹警戒得一到晚上就房门紧锁,禁止我擅闯,唉,这两年来我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屡战屡败,被挫败得要多惨有多惨! 今夜凉风习习,月明星稀,天色已晚,我还待在他的卧房之中,这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既然上天大大赏了这次机会,那小的就不客气了。俗话说,“月”高人胆大,有着月亮婆婆给偶撑腰,还有啥好怕的捏~拼了! 一起睡 “爹爹,你喝的啥?”先把他的酒骗来喝上一小口壮壮胆。 “酒。”他答得简练,眼神却闪过一丝警戒,这小丫头想干嘛? “好喝吗?”我故意表现得无辜又无知,还带着七分可怜,三分期盼。 爹爹不作答,幽幽地继续独自品酒,酒液顺着喉咙一路滑下,看着他性感的喉头微微一动,我跟着咽了口口水。 “爹爹,爹爹,好喝吗?啥味道啊?”我痴痴地问。 “爹爹,爹爹,甜的吗?” “爹爹,是不是酸酸的啊?” “酸酸的,甜甜的,好营养味道好。” “酸酸甜甜,我有我滋味~我最喜欢吃酸甜口味的,爹爹,你知道的,噢?” “爹爹,爹爹,不辣吧?” “爹爹,爹爹……” 他终于受不了我嗲嗲装无知的纯情无赖连环炮,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一滴酒都没有洒出来,只见那绝色冰眸一眯,冷冷道:“小孩不能喝酒。” “为什么?” “喝酒伤身体。” “为什么?”爹爹,看我“十万个为什么”不把你整崩溃,我就不姓木。 “头晕脑胀还会胃疼。” “为什么?” …… “回房睡觉!”爹爹终于忍受不了我对他耳膜的摧残,厉声命令道。 “爹爹,瑟瑟冷,抱抱,一起睡~”我张开小胳膊,闪烁着那双无敌纯真的翦瞳水目,嘟起粉唇撒起娇来。 “这六月的天气热得紧,怎会冷?” “爹爹,瑟瑟热,抱抱,一起睡~” “你到底是冷还是热?” “和爹爹一起睡瑟瑟就不冷也不热,刚刚好!”我奶声奶气地喃喃道,笑得很纯很天真。趁他愣神的工夫,我已如敏捷的小猴一般爬到他身上,小手环住他的颈项,吸了吸鼻子,他身上那清雅脱俗的香气便在我体内扩散开来,引得我一阵眩晕。抬眸望去,那冰白的唇瓣还残留着透明的酒液,晶莹剔透。这样的性感,这样的魅惑,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简直让人为之疯狂! 我情不自禁地凑上唇去,想要吮住那冰凉如霜的唇瓣,舔尝那混合着酒香的透澈滋味。爹爹,我来了,这可是瑟瑟的初吻哦。 眼看着就要碰上了,他却忽地别过头去,动作之迅速绝对比电击的反应还要快上十二分。丫滴,我“啊呜”一虎口啃到他的蓝色青丝之上。我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真是我本将心吻明月,奈何明月躲云鬓。没关系,我再亲!又一口扑空,决不妥协!这次干脆将他的脸扳过来,铁箍一样箍住你,看你小嘴再想逃? 小宇宙爆发了!奶水~请赐予我力量吧(使出吃奶的力当然要请求奶水给力量咯)! 扭一下,再扭一下,咦?怎么动不了呢?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败在何处。不是爹爹的脸稳如泰山,坚如磐石,而是我的力气实在太小。一个五岁的女娃和一个武林至尊比力气,简直就是小蚂蚁伸腿绊大象!自不量力——道一声可笑可笑。 我被再次失策的强烈挫败感气得牛喘阵阵。爹爹看见我红着脸的生气模样,眸低竟闪过一抹颇具玩味的笑意。 这个笑意和爹爹以往的笑一样,统统是还未开出花苞就瞬间凋谢了。我不得不佩服爹爹真是一个掌控能力极强的人。要知道,人最难控制的便是自己的情绪,能做到万事面前永远保持一张月光冰块脸,说话永远只保持一个泡过寒潭的平缓调调,普通人没个几千年的道行是很难达到爹爹这种境界的。 四目相对,爹爹迅速移开了目光,并轻咳了一声,说得云淡风轻:“咳,睡觉!” 睡觉?你这句话不加主语的意思……就是将这加主语的权利赋予我咯?那我要说“我们一起”睡觉!软磨硬泡果然管用!万年月光大冰块再冷再硬,也终究是冰块,只要小暖风多吹吹,小阳光多照照,照他个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就不信这冰块还能不融化? 我迅速将自己脱光光,一滑溜钻进薄被中,等着爹爹一起睡觉觉。 只见他在床边悠悠地踱着步子,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犹豫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女娃,现在顶多是有那个色心色胆却没那个色力,有什么好畏惧的!何况以前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妥协,背对着我宽衣解带,那动作绝对是秋风扫落叶,我还没来得及偷看,他就出溜一下背对着我钻进被窝。 房内好静,紫砂铜炉袅袅升起的白烟熏染出来,氤氲的香气弥漫四周,细细地渗入透纱的床帐,钻进鼻尖,撩人心脾。 窗外不知何时已飘起了小雨。这月宿山的气候实在诡异,明明是阴雨天,银盘似的大月亮却依然明晃晃地挂在枝头。水般柔媚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他青丝之上。那一头兰发被映照得更加美艳,透着灼灼得银光。仿佛那月光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他身上浑然天成的颜色。 爹爹依旧背对着我,均匀的呼吸铺打着散落的青丝,皎洁的耳垂泛着水般泠泠的幽光。雨声格外清晰,淅淅沥沥,仿佛将那抹清雅的香气也染得更浓更幽。 该死的月色!该死的香气!实在太诱人犯罪了。我的小心脏像小鹿乱撞一般突突跳个不停,色色的小手不自禁地伸向他的下体……算了,还是不要轻易乱动,万一他还没睡着,保不准盛怒之下又将我丢回冰冷的大床。 我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爹爹?”这么快就睡着了?害我气血奔腾,你倒睡得安稳。 他微僵一下,又恢复原先的状态,一言不发,呼吸却有了紊乱的痕迹。 “爹爹?”原来是在装睡哦,我声音又大了一点点,连续猛戳了好几下,我不信你不醒。可是,我为什么要把他折腾醒呢?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只要一面对我,他就会带上一层薄却捅不破的面具,这样的伪装让我想起来就不爽。 被我如此摧残数下,爹爹居然依旧气定神闲地保持着固有的姿势假寐,不回头,不说话,一动不动。 哼,你继续装!你这是逼我出绝招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哼哼~ 我嘴角邪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轻颤着小肩膀,摩拳擦掌,这次可真是将色爪一把伸向他的下体。哇咔咔,看我的龙爪手!在我几乎以为就要得逞的千钧一发之际,爹爹倏地一个反手擒住了我那滚烫的小手。 “你想干嘛?”温润如水的声音缓缓逸了出来,波澜不惊,似乎早就料到我的手会不安分。 “爹爹你穿这么大的袍子睡觉,莫不是裤裤里藏了什么宝贝玩意儿?”我尽量扮出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纯真表情,俏皮地皱皱小鼻子,美睫轻颤,晶莹剔透的大眼忽闪忽闪地,带着浓浓地期许。 许是被我这绝世无双的演技蒙住了,他竟没有再去追究,我感觉擒住我那只手力道松懈了半分,便趁着他慌神的空挡,打算二度偷袭,嘴里还喃喃道:“是不是藏了一根大香蕉,瑟瑟要吃!” 怎料他一个使劲儿便将我整个人反转地背对着他,力道不大,但却足以让我无法动弹。 这是变相的虐待,我要抗议!我要申诉! 我用力地扭动着身子,像小蛇一样蠕来蠕去,换上眼泪攻势,夸张地大喊起来:“哇呜——爹爹打我!有好吃的不给我吃!爹爹坏!” “我……”他闷哼一声,气结当场,吐出一个字便没有下文,锢住我的手随即收了回去。 爹爹,你斗不过我滴!我心中窃喜,一个翻身像八爪鱼一般趴到他身上,腻腻地贴在他胸口,双手也滑溜溜地环上他的脖子。 “瑟瑟,没……没有香蕉。”爹爹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沙哑,如扇的美睫颤颤地垂下,面颊也染上难得的粉润,如淡淡的红云缭绕。 簌簌……什么东西?热乎乎地从鼻子里流两行?还没等我伸手去擦,爹爹修长的玉指已贴了上来,轻轻一抹。 望着指尖那抹温热的血红,爹爹的眉梢皱了皱,眸低涌出深切的关怀,带着暖风的气息。 “瑟瑟,你流鼻血了!” “呃……啊?”汗,这么掉面子的事我也做?镇定!镇定!!妈妈咪呀,为啥见美男流鼻血的老毛病穿越了还没改呢?色女特质潜伏了五年,终于还是给暴露出来,太丢人了! “身体不舒服吗?”他慌忙将手覆上我的额头,那如月光般冰凉的气息便丝丝缕缕传递开来,“你身上好烫!” “呃,是有点不舒服。”烫,那也是因为你撩勾的。我用小脑袋在他胸口蹭了又蹭,希望得到更多的宠溺。 “我去给你找个大夫瞧瞧。”他似乎很紧张。 “不要!爹爹抱抱,抱紧点就好了!”我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爹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用冰凉的双臂紧紧环住我,用他的身体给我降温。不知为何,爹爹的身体一直是这般的冷,就像一个终年开放冷气不断的空调。无论四季如何交替,温度恒定,绝对的零下。如果不是他会吃会喝会说话,我真怀疑他不是人类,而是冒着白气的冰雕。 我用手指细细地绕上他的一缕青丝,顽皮地打着旋。爹爹的头发是蓝色的,浅浅的水蓝,泛着月光白,浮上去就像将手指漂过冰凉的水面。他精致的下巴抵住我的额头,呼吸浅薄而均匀。 嗯,爹爹不是冰雕,他是呼吸的!只是这呼出来的气体怎么是凉的?每次近距离的接触都让我心跳不已,热血沸腾,但一触到他的肌肤,那凉飕飕的呼吸扑面而来,我就不自觉地会背脊发凉,我甚至会产生一种恐怖的错觉——拥着我的是一具尸体。 怎么可能是尸体,尸体怎么可能会有心跳?心跳?这个我还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将头贴近他的胸口,想要扑捉那沉稳有力的频率。 找了找位置,贴紧,耳畔收到的竟是——茫。除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他的体内完全是空寂到无边无尽的茫。我不禁惊喊出声: “爹爹,你没有心跳了!!” 不做赔本买卖 他的呼吸瞬间紊乱,电击一般猛然推开我的身体。从那一向波澜不惊的冰眸中我看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复杂之色,惊恐?茫然?无奈?失落?还有深深的绝望?这样的复杂是我读不懂的。 没有多想,此刻我更关心的是他的身体,没心跳不就代表死了吗?该不会是被我整蛊到心跳骤停了吧,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啊!哇呜呜,不要啊!爹爹你可不能死,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呐?我可不要前世今生都做孤儿。就算……就算你要死,也等到我长大把你娶到手再说啊。 你不可以这么不负责啊!要知道我见你第一面就已连人带心统统交与你了,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的美色,我牺牲多大啊!你不能把我的心偷走之后,让我一次便宜都没占着就这么撒手走人! “呜呜呜——爹爹死了吗?”疑问句却被我说成陈述的语气,我也不能确定这是怎么回事啊。 “瑟瑟——”他的眉深深地纠结在一起,冰凉的手再一次将我抱入怀中,欲言又止,冰唇轻颤,如若叹息。 半晌,他徐慢地吐出一句话:“爹爹有心跳,只是你听不见。” 这句话说得我有点蒙,贴那么近还听不见心跳?莫非我的耳膜太厚咧?我又将耳朵凑进他心脏的位置,再听听! 爹爹看出我的疑惑,淡淡道:“爹爹的内力足以将心跳的频率隐去,一般人都听不见的。”他嘴角微提,模糊像是在笑,但那抹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感! “哦!”他说的话我都信。我既不会武功,也不懂术法和灵力,我只知道爹爹的武功登峰造极,他是神一般的人物,那便是无所不能的。因此,我也没必要多问。 “瑟瑟,你既不喜读书,那便习武吧。”爹爹,你思维跳跃的跨度也太大了吧。这话说得淡然又温柔,却是不容反抗的语气。 “不要!”念书顶多是费脑子,习武?别吓我,那可是脑力加体力的苦差事,又要研习武功秘籍,又要起早贪黑地勤奋练功。若要学精学深,没个十几年是妄想。有这功夫我不如笑傲红尘吊凯子泡美男,浪费了大把的青春与汗水作伴,我亏大了我! “练就绝世武功天下无敌不好吗?” “不可能。”有你在,怎可能无敌? “……” “天下无敌只有爹爹一人。”我献媚地讨好,还递上一个醉死人不偿命地笑。 爹爹嘴角勾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淡淡的,犹如那水洗的明月,潋滟的晚风。活像一幅水墨山水画,遥远而清幽,扼人呼吸的绝美!耶,爹爹你终于笑了。原来你也喜欢被人夸啊,还是唯独对我的夸赞没有免疫力?“有了武功你便可以保护自己。”他纤美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极其宠溺。 “有你保护我就行了呗~”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可是……爹爹不可能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一向不带任何感情的眸低竟然沉淀了一抹怅然。 “爹爹不要瑟瑟了吗?”我心拧地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眸子,周围的空气一下子紧绷起来。 我感到他身子一僵,抱着我的手徒然收紧,寂静了几秒之后,才淡淡地说:“不是……”秋风般萧瑟的语调,纠结深深。 “爹爹,你坏!”就“不是”两个字需要酝酿那么久吗?害我激动半天,以为你要来个深情表白加拥吻。 “瑟瑟总要嫁人的。就算爹爹愿意,你的夫君也不容。” “那我嫁给你好了。”我早就这么想了,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起。 爹爹美颊微怔,微敛的浓睫动了动,迅速调开眸光,不与我对视。还好我眼快,你再掩饰,还是让我看清了那一抹复杂的眼波,明明略带喜色,却被一种挣扎如乌云过境般席卷遮去。为什么你的眼神总是这般复杂?看的我心烦意乱!爹爹,你心里到底怎么想?是怕等我长大的时候你已老了吗?我都不介意,你又何必在乎? 我刚想对他说不过就是大个十几岁,年龄不是问题,他却幽幽开口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要抛弃我?”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明日是初五。”爹爹每月初五必会下山,神秘兮兮的,从不带上我,也绝口不提去哪里。 “什么时候回来?”还没离开便开始想念。 “这次许会时间久些。澈风留下授你武功。这几日你休要闯祸,也不许下山。山顶的圣湖,不要去!”还是往日那不带起伏的调调,听起来却相当严厉。 爹爹一直对我宠爱有加,在他的庇护下,月宿山的每一处都是我的地盘,唯独这山顶的圣湖,他次次都警告我不要靠近。记得四岁时我贪玩跳进去游泳,爹爹气得整整三天没和我说一句话。若不是我脸皮厚死缠硬打,还不晓得他会冷冻我几天。 不过就是一片碧潭,会有何禁忌?越是神秘,我的兴趣就愈浓,你下山的这几天正好让我谈探探究竟。 一定是被我先前的整蛊恶习吓怕了,譬如偷澈风大大的内裤,偷看宁廉大大洗澡,强剪了无痕大大的头发设计新潮发型……总之教内的四大护法都已被我折腾得没脾气了,其他人更是见我便避而远之,生怕我祸害到他们。 “澈风大大同意了吗?”这家伙还没被我整够吗?这活也敢接? 整蛊的乐子我做了不少,譬如偷澈风大大的小裤裤,偷看宁廉大大洗澡,强剪了无痕大大的头发设计新潮发型……总之教内的四大护法都已被我折腾得脾气消弭,其他人更是见我便避而远之,生怕我祸害到他们。 “视死如归。”爹爹微窘,撇了撇唇角,徐慢地吐出四个字。 看来你早料到我不会安生,才故意用练武来牵制我的时间。 “瑟瑟会乖乖哦,但是有个条件。”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噢?” 勇气可嘉 “从今以后我就跟你睡。” “……”要睡到几岁啊? “要不就你跟我睡。没得商量!两个,你自己选吧!”我淡哼一声。 “好!” “爹爹最好啦~啵~”说罢我飞快地凑上唇,想趁机偷个香,又一口啃上他的发丝,爹爹你该不会躲吻躲到条件发射了吧,怎么总是反应这么快呢?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破窗而入,点亮了整个屋子,空气中余香浮动。我翻了个身,搭上胳膊去寻那具冰冰凉的身体,却一手扑了个空。什么时辰了? 缓缓睁开眼,眸子里豁然印出一张无限扩大的脸,一对黑漆漆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紧盯着我,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拍着胸脯安抚那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你要吓死个人啊!”翻他一个大白眼,一大早便跑出来吓人,也不打个招呼。 一拢白衣,青丝飘渺,柔和的眉,柔和的唇,如钻的黑眸带着一丝揶揄。虽说同样是白衣的装扮,澈风的纯净却与溪颜爹爹不同,如果说爹爹是潺潺流动的冰下溪水,冷澈幽香,那澈风便迎着朝阳盛开的风中白菊,白色雏菊。 “小主人~”他优雅地一躬身,眼睛弯成月牙的弧度。 “你大清早不去练功跑到一大姑娘的闺房作甚?偷看啊!”呃,好像这不是我的地盘,我也不是大姑娘。管他呢,先臭骂一顿消消气再说。 “属下带小主人去练功。”澈风自动将我的怒气过滤,他一向好脾气。 “爹爹呢?”溪颜爹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昨晚我明明将他抱得死紧,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教主一早便启程了。” 我“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扯过薄被继续蒙头睡大觉。大好的天气不用来睡觉多可惜! 谁知我眼皮还没完全合拢,被子便被人“呼啦啦”掀起。耶?这家伙吃了豹子胆了! “非礼啊!”扰我睡眠者——死! “非礼啊!澈风大人非礼幼童!非礼啊!”我扯着嗓子狂喊,还捞过被子做遮掩状。看我不把全教的人喊过来,扣你个猥亵幼童的大帽子,让你流芳千古! 澈风大大立刻被我惊爆的喊叫炸蒙了,赶忙俯身掩住我的口。 只见他原本淡定的面颊黑线密布,嘴角抽搐,囔囔道:“你要怎样?” “给你出个选择题。”我挑挑眉。 “让我啵一口或者立刻消失,快选!”虽然你长得还不赖,但比溪颜爹爹差远了,啵你一口我还觉得有点吃亏,迄今为止还没人不怕我木锦瑟的虎口,料你也会选后者。 “呃,还有别的选择吗?”澈风面露难色,就算能虎口脱险,也不敢违背爹爹那授我武功的旨意,真是左右为难啊,这种苦差简直比天上掉便便砸脑袋还叫人尴尬。 “有啊。把你小裤裤贡献出来让我当旗子摇。就你现在穿的这条,哼哼,还是白色的吗?嗯,你是要我动手还是……唉,喂,等等啊,你跑那么快干嘛?我还没说完咧!” 就这样,名震江湖的澈风护法再次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想这偌大的拜月教,能经得住我反复折腾的也就只有澈风了。他的韧性还是蛮强的,其他人通常都是被我恶搞一次便夹着尾巴逃跑不敢再犯,唯独你,数次以身犯险,勇气可嘉啊!难怪爹爹每次出门都会派你看着我。 蒙着被子感觉太阳在屁股上抹了一圈又一圈,我终于忍无可忍掀开被子拔出脑袋,深吸一口气,一声狼嚎:“太无聊啦!”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除了睡觉便是睡觉,爹爹在的话,我还能做个跟屁虫,享受一下诱惑和调戏的小乐子,爹爹走了,我的世界也立刻陷入茫的状态,连睡觉都变成受罪。 什么?可以在别人身上找乐子?算了吧,教里的那些帅哥哥我都不入眼,曾经沧海难为水,这句话我现在是深有体会。 穿越到这陌生的朝代,我原本是想色遍天下美男的。但自从见到溪颜爹爹,我的整个心都被装满了,再也腾不出第二个位置。别看我总是成天到晚吊儿郎当拿“啵啵”去威胁帅哥哥,那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从未付诸过行动。就算他们愿意,我还不干咧~我的初吻可是要留给爹爹的。唉,我这色女本质算不算退化了呢?退化就退化,我认了! 我踏上红色的绣花小鞋,换上一身雪白的袍子,兜兜里揣上几块糕点便昂首阔步踱出门,找乐子去咯! 圣湖之谜 山色空蒙,天地茫,鸟语莺飞,云寂涌。月宿山的树木极多,眼下正值春香时分,柳,桃,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争相斗艳,整个空气里弥漫着浓灿灿的郁馨,简直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唯一不和谐的就是这里眼线密布,随便瞥上一眼便可看见那躲着偷窥监视的目光。 你,扫地就扫地,余光偷瞄什么?你你,修草便修草,干嘛一直往这边瞅?不怕一剪刀落错了位置将手指削掉半截去?你你你,藏在树后做甚?扮猴子吗?扮猴子就该倒挂到树上去!太不敬业了!还有,一直跟在我后面的那个,别藏了,我早就发现了你了!多大了还跟我躲猫猫,这小儿科的把戏我早玩腻了。我说,你跟踪就跟踪吧,别用那种火辣辣的眼神直盯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我随手折了一支柳条,随意地拍打着地面,脚踢着光落落的小石子,兜兜转转弯弯绕,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甩掉不少眼线,可怎么总感觉后面跟着的那双眼睛还在冒火呢?哼,我还想冒火呢!独自散个步都要被偷窥,这日子没法过啦!不就是怕我偷跑下山嘛,至于盯这么紧吗?爹爹你这招太狠了,干嘛不把干脆把我捆起来,你这是严重地侵犯人生自由。 从兜兜里掏出一块小酥饼,扔进嘴里,边嚼边悠闲地说:“出来吧!后面那位!我看见你了!” 回头,空无一人。耶,躲得真快! 好话不听,那就别怪我口无遮拦,骂也得把你骂得现出原形! 我甩着手里的柳枝,摇头晃脑哼起了自编的小曲儿:“三月里那个百花开,嗯呀嗯呀哟。跟屁虫那个大无赖,哎哟哎哟嘿。一只眼睛两张嘴,三个鼻孔一道眉。见得人呀,见不得光!大恐龙呀吓死个人!呜啦呜啦喂~卑鄙呀卑鄙,混蛋呀混蛋……” 一曲唱了个三四遍,且声音一遍比一遍大,语调一遍比一遍嚣张,只感觉身后的那双眼睛目光更为炽烈,仿佛染上了地狱的怒气。气吧气吧!气死你不负责! 我突然一个站定,飞速躬身,摆成倒v字型,从微微劈开的两腿缝隙向后倒望过去。原以为如此的突然袭击定能杀他个猝不及防,怎料看到的还是空空如也。 行,你够狠,气得都要吐血了还跟我躲着玩。这是逼我出绝招呀! 信步游荡到山顶的圣湖边,嘴里的小调仍不停歇,忽而一个大跃,我“噗通”一声飞身跳入那泛着柔光的碧水之中,闭气潜入水底。我早说过,对水我有一种特殊的亲近,游泳的本事与生俱来的超强悍,在水里可是我的天下。 落入圣湖,一是为了看看这爹爹口中的禁忌到底有何秘密,二是逼出我身后的那双眼睛,我就不信见我落水他能不救! 碧水幽幽,冰凉的水丝将我寸寸包裹。七彩的光线从渐趋平静的湖面折射下来,将这水下的世界编织得格外静,格外幽。这片水域除了比其他的湖水更静更冷,我看不出其他不同。 湖底,大大小小的石子错落地平铺着,清一色的黑。唯有一块圆圆的小石子竟幽幽闪射微弱的荧光,珍珠一般圆润诱人。我缓缓游过去,想要把这漂亮的小石头取回去做项链。 穿过水波,手掌刚触到那微弱的荧光,怎料这石子竟倏地一下绽放出璀璨的强光,晃得我睁不开眼。 “唔——”好烫,好痛啊!我触到石子的手猛然缩了回来,因为在石子闪耀的瞬间,我的手险些被骤然提升的温度烤焦。 “呼”,强光只是一瞬便立刻黯淡下去。 揉了揉发痛的手掌,我居然隐约看到一条暗红色的疤痕在我右手掌心若隐若现,大约有三秒的时间,这道疤痕彻底消失了。 如此冷如骨髓的湖水中,怎么可能有一块如此炙热的石头?太诡异了。当我想再次去触摸那块珍珠般的石子,满眼却只剩下一片黑漆漆,无任何异样的石头。 那块珍珠石,凭空消失了。 莫非是我眼花?正在诧异的当头,只听“噗通”一声,一枚巨大的“水雷”掉入潭中。天哪,跟踪的这位大仙,你反应也太慢了吧。如果我真不会游泳,你现在才跳下来救我,我早就成水鬼了! 我舒展四肢,任由身体像海藻一般浮着沉着,隐约中,我仿佛听到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如片片桃花瓣随波飘荡:“雪儿……雪儿……” 雪儿,是在喊我吗?这是我现代社会里的名字啊。自从穿越至浮翼大陆,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怎么会有人知道? 忽然,我感觉胸中一阵窒闷,周围的戾气越来越重。我的咽喉猛然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生生扼住,喘不过气。我本能地想要逃脱这恐怖的牵制,四肢却使不上力气。怎么会这样!我游泳的本领是天生的,从未出过一次差错,这小小的湖水莫非就要取了我的性命? 不要!我不想死啊! 此时,在那团被水波包裹住的耀眼强光中,缓缓游过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矫健的四肢在水中自由地展开,一收一缩透着洒脱刚劲的随性,仿佛优雅的鱼儿滑动着水波慢慢靠近我。 当他有力的铁臂环住我的腰身,我第一次看清了那双一直潜伏在我身后的眼睛。那是一种闪着荧光的墨绿,这种绿意比夏日里最深色的叶子还要浓,比百年的陈酒还要烈,还要醇。那是最痴缠的海藻,跌进去便再难自拔。很不幸,我跌了进去。 “噗”他像鱼儿一般动作娴熟地抱着我跃出水面,横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放在潭边的草地上。 终于出来了!这圣湖太诡异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阳光从他背后渗透下来,湿透了的黑衣滴着水,将那颀长的身躯紧紧包括,勾勒出性感的曲线。黑色的发丝被水浸湿,服服帖帖随意沾在额头,颈间,却丝毫遮掩不住他整个人散发出狂野粗犷的气息。这个男人真是挺拔得不像话!小麦色的肌肤,剑眉飞扬,墨眸璀璨,红唇微抿,那英挺的鼻梁像是雕刻出来的,整张脸生得有棱有角,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艺术品。 想不到拜月教也有此等野性十足的绝色!怎么从前都没有见过呢?我眨巴眨巴被水涩住了的双眼,该不会是做梦吧! 只见那张狂野的面颊一点点扩大,性感的红唇泛着诱人的色泽,正以挑逗的姿态慢慢欺近,随是挑逗,那却也出奇的自然,不会让人联想到任何的杂念,纯得了的,引得我一阵眩晕。 在三厘米的距离时,时间定格,我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出乎意料的举动。 你是我的安慰 “啪”一个大巴掌辣辣地落上他小麦色的面颊。我发誓,这绝对是个意外!当时脑子有点昏,条件反射!罪过啊罪过,我居然辣手摧帅哥。 “臭小子,你要干嘛?”我腾地一下坐起身。 “帮你把呛到的水,吸出来!”见我仍有力气打人,他便放松下来,席地坐在我身边的草地上,不带任何感**彩地硬邦邦道了一句。 “我看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我能被水呛到?你好没眼光!咳咳,就算呛到也比你呛得少。 “我没有!”他的语调不是冷,而是硬,硬邦邦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你刚才明明就是想啵我,还不认账!” “我没有!”还是那三个字。 “你都在背后鬼鬼祟祟跟了我一个多小时了,还敢说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他的目光落在我圆嘟嘟的小脸上,下移,瞥了瞥我还未发育的平坦小胸脯,唇角一撇。我竟从那眼神里看出了鄙视。耶?这家伙鄙视我?!不就是还未发育嘛,看你样子也就比我大个五六岁,这点小年纪就以貌取人,幼稚! “哼,想啵啵直接说,看你还有点小姿色,爷倒是可以考虑赏你一个吻。”边说着,我从地上拾起一个细柳枝,去挑勾他紧绷绷的方颚,轻佻地闹着。 他的眼一眯再眯,墨绿的眸子射过两道粗悍而怒烈的火光,胸口促促地起伏着。呵,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哟哟喂,你的眼睛绿油油的,怎么越看越像狼呢?”我拖着挑衅的尾音,继续刺激他的神经。气吧,气死你,气得你气血倒流,怒火攻心,走火入魔!让你再当跟屁虫! 与我预料的相反,当“狼”这个字一出口,他的整个人随之一震,燃火的绿眸犹如断了电一般,忽然熄火,恢复了平常的颜色,当我再一眼瞥过去时,却在里面找不到半点怒气了。 他不言语,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我身边,任凭我用柳枝如何对他进行再骚扰,他都坚如磐石地一动不动。 耶,真没劲!生平头一次把个大活人骂成石头,看来我嘴皮子的功力也登峰造极了。 “说话啊!”我用柳枝挑挑他粗犷的下巴。 “……”眼神直视前方,嘴唇紧抿。 “谁让你跟着我的?”我做出强势的语气,朝他龇龇牙。 “……”还真是石头,定住了。 “好吧,不说算了。”说罢,我白嫩嫩的小手伸像他的腋窝,挠你痒。软硬兼施才是王道啊! “咯咯,咯咯……”果真,抵不住我魔爪的威力,他爽朗地大笑起来,歪倒在地。 “你笑起来怎么像母鸡下蛋啊!”男人笑起来不该是“哈哈哈”的吗?看你野性十足的样子,没想到笑起来是这幅小样。 “属下不是母鸡,属下是教主大人安排给小姐的暗卫。”他坐直身体,一阖首,态度卑微恭敬。 “安慰?当跟屁虫就是安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安慰可是把我的人生自由都给安慰没了。”这种安慰方式也太霸道了。 “暗卫就是暗中保护小主人的人。”他表情冷硬地纠正我的口误。 “哦,这样啊……那从今天开始,就用你的身体安慰我吧!揉揉肩,捶捶腿,喂喂饭,外加移动轿子。嗯,我想男人的时候你也能派上用场。”好不容易有了个供使唤差遣的人,当然要多多利用,只是暗地保护,太浪费资源了。 “……”估计是被我最后一句话吓着了,他又变哑巴。 “哈哈,最后一条就暂且免了。有爹爹在,也用不着你。”我本来就是说笑的。 此时,他忽然转过身,一本正经地捏住我的大腿一阵猛按。 “哎呀!你要把我捏死啊!好了好了,我没让你现在按啊!我衣服都湿了,你现在摸来摸去的,小心我告诉爹爹你趁机揩我油!” 他一愣,用淡淡的语气,极其认真地说出一句让人爆血的话:“你身上只有水,没有油。” “噗”我当即喷出二两鲜血!小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实在! 我双臂翅膀一般张开,伸向他,用女王的口吻命令道:“抱我回去!” “……”他粗悍铁臂一环,轻松地将我抱起,只是这一个动作,之后便是傻愣愣地立在原地。 “愣着干嘛!回去换衣服啦。这样湿着算个什么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刚洗完鸳鸯浴。”我拍拍他的肩膀,像赶马车一样喊了声“驾!”他便迈开大步,轻盈地飞驰在草地上。 哇塞,我的这顶移动轿子真不是盖的耶,虽然抵不上爹爹那种“飞机”,指挥起来也算是气势十足,挂在这么一个体魄过人,英姿挺拔的帅哥哥身上,果真是威风八面呀!瞧瞧,引得路人驻足观看,回头率100,哦!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小手勾勒着他粗犷的面部线条,这小子长得真好看! “回小姐,属下名叫流光。”墨绿色的眼睛亮盈盈,一眨不眨,荡着粼粼的光彩。 “溜光?你是暴露狂吗?脱得溜光?喜欢脱是个好习惯,改天让我也瞧瞧,你自个儿享受太不仗义了。不过嘛,这个名字还是换一个吧。我给你取个好不好?叫什么呢?我想想,叫碧落吧。落入碧绿的潭水中。你刚才就么奋不顾身救我的。唉,你还真是英勇啊。说说,是不是我的美貌给了你舍生忘死的勇气?” “小姐,碧落的解释不是落入碧绿的潭水中。”他说的无比认真。 “靠,我说是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是,小姐。”他下巴微点。 “以后不要喊我小姐。这称呼怪怪的,怎么听都像个卖的。” “卖什么?” “卖肉。”这都听不懂,真傻。 “那是屠夫。” “再不闭嘴,把你舌头咬下来!”且,我不知道屠夫吗?此肉非彼肉!有这么一个脑袋一根筋的愣头青天天跟在屁股后面,怪不得最近我整人的磁场都少了一点气魄,全被你小子给扰乱了。 更衣 “……”他慌忙双唇紧闭。 “以后呢,你就喊我大宝贝。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小弟,二十四小时供我差遣,现在我来给你分配一下职责。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工作,我便便的时候你要负责给我递手纸,我累的时候你要给我擦汗,我闷的时候你就给我唱歌。不管我是被人打还是打人,你都要第一时间出现帮我撑腰!睡觉的时候……睡觉的时间就算了,我和爹爹在一起不要电灯泡,这个时候你可以自由活动。总之,我能想到的你要做,我想不到的你也要做。明白吗?” “……”点点头。 “唉,万一你累了嫌我烦,撂挑子不干咋办?不行,把你手指伸出来。呃,对,小拇指。” 我立刻勾上他伸出的小拇指,勾住,晃了两下,嘴里囔囔道:“拉勾上轿,一百年不能变。” 见他面露疑色,我给他解释:“拉过勾了,这是一种承诺。你现在反悔来不及了。哈哈~嗯,这辈子你都得当我的‘安慰’。不过我也没那么自私啦,这个期限就到你找到你爱的姑娘为止吧。唉,你娶了老婆,我总不能还绑着人家的老公要安慰吧。嘿,我大度不?” 他点点头,眼神坚定。在那墨绿的眸子里,我看到了一丝欣喜,也看到了我那不为人知的惆怅。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二十四小时供我差遣,时刻保护我的暗卫,有一天也会离我而去,心里竟泛上一丝酸楚。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但想起终有一天也会分离,就忍不住心酸。果真,这世上没什么永远,连这种简单的主仆关系都没什么长久,更何况是双方付出真心的爱情。相遇就意味着分别吗?爹爹,你是否也会在未来的某个日子离我而去? “喊一声听听,乖!”我笑得好甜。 “……”他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汗,再咬,再咬你那美唇就要出血了! “……”他张张嘴,吐了吐舌头。 汗,这啥意思?莫不是他还纠结于我的那句“再不闭嘴,把你舌头咬下来!”,还真是个听话的笨石头啊! “特许你喊三个字,喊完立刻闭嘴。”我巧笑倩兮,曲起手指扣了扣他的脑门。 “大宝贝。”三个字出口,他立刻恢复抿唇状,仿佛我真会一口咬下去似的。 “真是硬!再抿,我就用舌头给你撬开。”我柳眉微扬,色迷迷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碧落被我这强悍的眼神震慑住,那两片咬出血红的唇瓣忽地大张成一个o型。 “噗”我当即喷。血五两! “你还是闭着吧,嘴巴张这么大,我探个头都能看到你嗓子眼了。”我故意弯着身子低头像那个圈圈o里望过去。 “咯咯——”他笑得开心,果真是银铃一般的母鸡嗓子。 一会工夫他便抱着我穿过一片竹林回到我的“寝宫”,将我放在榻上,拿过一块干燥的布巾,为我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虽然动作有点笨拙,也不如爹爹的温柔,但被人照顾的感觉总是好的,而且很容易上瘾。 我伸伸胳膊伸伸腿,他便也知道我的意图,笨手笨脚地替我擦起来,之后将一叠干衣服放在榻边。 抖抖那身干净的袍子,刚要解开衣带,却见他还想石头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我。 “我好看吗?”我柳眉飞挑,眸光盈亮,音如柔丝绞。 他点头如捣蒜,目光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避讳。 “光着更好看哦~就不给你看!转过去!”虽然才五岁的我身上没料,但这身子也只能爹爹一个人看。 碧落小麦色的脸颊迅速飞上一片绯红,不说话,腾地一下旋过身,背对着我。 看到他羞涩的动作我当即晕厥,你长得野性粗犷得跟小兽似的,怎么抵抗能力这样差?!语言上挑逗一下就脸红成番茄,要是我再长个十年,被你窥到那么一小点,你岂不血管爆裂当场暴毙? 我利落地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猫到他身后,嘿嘿,我就喜欢搞偷袭~看招! 猛地一把掐在他的pp上,拍两下,嘿,还满有弹性的咧! “唔——”他闷哼一声,差点一蹦子跳起来,旋身转过来,俯视着我,惊恐的眼睛瞪得鹌鹑蛋一般大。 “没事没事,呵呵~习惯就好了哦~”仿佛他把我暗算了一把,我反倒先喊起没事。俏皮一笑,溜溜转的美眸,透着得逞的狡黠。 他默不作声地揉揉屁股,站得笔直像根电线杆,等待我下一步的指令。 “亲,你住在哪里?” “……”我跳跃性的思维让他反应不及。 “回你屋里换衣服呀,你这样湿漉漉的,感冒了我会心疼的哦~”你感冒了我去使唤谁啊? 他点点头,也许是从没有被如此关心和重视过,我竟从那灿悠悠的碧眸中看到一丝掩饰不住的感动。 看来,他和我一样,也是个从小没人爱的孩子,别人的一点关怀都能带来无尽的暖意。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不过我要比他幸运,虽说穿越过来无亲无故,我却遇到了溪颜爹爹。他呢?来拜月教做杀手的人,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甘愿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亦是这世上再无牵挂。想到这里,我竟然觉得和碧落之间的关系无形中又拉近了许多。或许,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伸手要抱我,却被我胳膊一撑挡了回去。 “大哥,我刚换的衣服。你这么湿,把我抱脏了。”实话顺口而出,却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愁,可能是觉得我嫌弃他,罪过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唉,出口伤人的事,我做的不少,但从未像今天这般有罪恶感。 “那个……对不起,我不是嫌你脏。是……唉,算了不说了,反正从今以后你跟着我混,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说话就是这样直接,你习惯就好了。”解释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我俏睫一眨,爽朗地勾唇,给了他一个娇娇的笑容,小手一伸,拉住他粗厚的大掌,白金做的铃子又摇了起来,乐淘淘地喊着:“走咯,大宝贝儿带偶家碧落亲亲换衣服去咯~” 被他烫烫地大手牵着来到一处略显粗糙的旧舍旁,兀自踹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你就住这里?”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比我的“寝宫”,这简直就是猪圈,一桌一凳一床,破破的柜子孤零零地立在一角,要散架了一般。 爹爹也太过分了,伺候本主子的安慰好歹也给个特殊待遇,让人家二十四小时暗中保护你家闺女,就给人家这么个破地方住。真是小气!我差点忘了,爹爹本来就是个冷血的人,他对所有人一向是冷酷威严又残忍,只是唯独宠我宠到没边而已。单只在我面前,他才偶尔会绽放那千年难开的笑颜。 “这屋子以后你不要住了。”我伸腿踢了踢那张破旧的圆桌,“哐啷”——桌子斜下来一个角,直直向我砸来。 赤脚大宝贝 此时碧落铁臂一张,将我旋身抱起,嘴里还呼了一声:“大宝贝小心!” “对不起。”见到自己的湿衣服将我新换的衣衫沾上了水渍,他抱歉地一躬身,将我放在地上。 “没事啦,你跟我还谁跟谁呀!嗯?是吧?你刚才喊我什么?再叫一个来听听。”我捏了一下他弹性十足的小屁股,玄玉的眸子溜溜转,透着一股子媚媚的邪气。 他没有躲闪,看来是正在逐渐适应我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唉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呀! 只见他浓密的美睫如贝扇般垂下,眨了眨,话未出口,面颊已红了个透彻,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小到不行:“大……大宝贝!” 说实话,男人害羞的样子最好看了。尤其是这种外表粗犷,野性十足的男人,羞涩起来更是别具风味!看来调戏美色真是人生的一大趣事! “哈哈!孺子可教!”我拍拍他的肚皮,赞许道。其实我是想拍他肩膀来着,无奈海拔不够。 “快换衣服吧。”再磨蹭可真要感冒了,我可不要照顾感冒的病人。 他点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叠黑色的衣物,袍子黑色,腰带黑色,居然……连亵裤都是黑色的!妈妈咪呀,这男人爱黑色爱到痴迷的程度了哦!佩服! 碧落用手解了一下腰带,才发现此刻的我正摇晃着双腿坐在床边,目不转睛色迷迷地盯着他,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他左挪挪,我的眼光跟着左挪挪,右挪挪,我就继续跟。这就叫锁定!碧落的嘴角尴尬地抽搐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咦?怎么不脱了?我还等着看裸男咧! “继续啊!你不是叫溜光吗?我刚才就说了要看的呀!打过招呼了。继续继续,我就是看看,不会动手动脚滴!”这么羞涩还叫毛的‘溜光’?看来给你改名是对了。 他努力地控制面部肌肉,点点头,又摇摇头,腰带解开又扣上,扣上复散开…… 看他扭捏的样子,我火了,跳下床,三下五除二将他拔了个精光,只留了一条黑色的小裤裤。拔完还拍拍巴掌,豪爽地不满道:“磨磨蹭蹭白长了一副粗犷的皮相,扭捏得像个女人!脱个衣服都那么慢!” “大宝贝……你……你转过去。”他用手捂住塔起帐篷的部位,涩涩地说。 看他面部已经完全充血,算了,不折磨他了!反正我对他的部位也不感兴趣……呃,谁说我不感兴趣……算了算了!不看就不看,以后有的是机会!哦? 其实,隔着那黑色的小裤裤,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帐篷已经不自觉搭起好高,面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娃,也会有反应吗?男人,真奇怪!看着碧落面红耳赤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爹爹。怪不得他不愿和我同床,会不会也是和碧落一样会起身体反应呢? 如果真的会有,那爹爹岂不是很凄惨,等于每天抱个大火炉睡觉,不烧死,也得硬死吧。唉,爹爹,你快回来吧,瑟瑟想你想疯勒! 趁我愣神的工夫,碧落已飞快地换好衣服立在我面前,硬邦邦唤了声:“大宝贝。” 额滴个娘咧!你要吓死我啊!没看见人家发愣想美男呢嘛!耶?这就穿好了?咋不见你脱衣服这么快捏? 我张开臂膀,意思是要抱抱,不是我欠抱,是原则问题,能躺着绝不坐着,能有人抱着,绝不走着。 他反应迅速,将我一把抱起,美睫一闪,花儿般的唇软软翘起,如此近距离凝视一个男人的美唇,虽然他本无意诱惑,但我的心音明显开始鼓噪,真想一口猛咬过去,尝一尝这样浑厚的唇是不是也像他的人一样野性威猛。 但是,偶忍住了,伟大吧!哇咔咔,我也觉得我很伟大,这么诱惑的极品男色我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呃,心不跳那是假的,不跳就死翘翘了),完全是出于我对爹爹的一片丹心呐。我说过,我木锦瑟的吻,只留给溪颜爹爹一人。 我只是用小手勾勒着他下巴那刚毅的线条,笑脸窝进他的颈窝,小小的藕臂娇滴滴地攀附着他。目光一路落下,眸子里印出一双赤着的大脚。 “碧落亲亲,你的鞋子捏?”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没穿鞋。 “属下从不穿鞋。” “为啥?” “未曾穿过。” “打赤。脚还敢到处跑?你也不怕被玻璃碴子割破大动脉,来个血流不止,撅尾巴见上帝?”大动脉的位置好像不在脚上额,那就不成一脚踩飞个玻璃片正好割到手腕上? 碧落蓦然一怔,我的古怪言行他明显吃不消,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努力适应,因为从那对墨色的眸子中,我总能看到感动。他的眼神不如溪颜爹爹淡薄,却远远比爹爹的单纯、易懂,总能勾起一种让人愿意托付真心的冲动。 “这样,以后你的工资我会叫爹爹给你加。”我猜想是不是爹爹那小抠门给他的银两太少,他舍不得花钱买鞋。 “不妥。”看样子他很怕爹爹,不然怎么答得这么干脆。这不奇怪,教中的人除了我,没一个不怕木溪颜的。 “我说好就好!你放心,是我自己的主张,和你没关系!” “……”他又感动了。 “你以后不要住这里了,搬到我屋里去住。” 是借不是偷 “啊?”他的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圆,可以塞进一个拳头去,这小子是怕我对他非礼? “啊个毛啊!你住我屋,我和爹爹住一起。嘿嘿,你占着我的床我的屋,爹爹就不会再赶我走了!我也多个借口缠着他啊。谢谢哦~”我心中的小算盘早打好了。 “不!”这个拒绝他脱口而出,貌似是不假思索就断然拒绝了,而且那语气相当地视死如归,搞得我强迫他一样。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为了自己打算。更主要的原因是大宝贝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住在这么寒酸的破屋子里。何况,我的小弟怎么也得体面一点,不然带出去多给我掉面子啊!你说是不?嗯?”换上怀柔政策,我柳眉挑啊挑,还用手指捏了一下他英俊的下巴。 见他的面容稍露缓和的空隙,我便再加一把火,眨巴着眼睛,用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碧落亲亲,你就答应嘛~嗯?” “……”他重重地点点头。 呼,总算搞定! 我就说嘛!好男怕女缠,不论对付爹爹那种月光冰块,还是面对碧落这硬邦邦的石头狼,一定要秉持着一哭二闹三撒娇的政策,软磨硬泡,厚着脸皮顶枪子。那绝对是风里来雨里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绝招动作便是:嘟嘴嘴,眨眼眼,搂脖脖。 如果这些招数都不管用,那你放弃吧,因为你面对的绝不是男人! “好!你答应了敢反悔的话,别怪我小牙六亲不认,咬你个昏天黑地七荤八素!”我轻拍他的脸颊,嘿,别看这小子皮肤和小麦一个色,摸起来却滑溜溜的,不细致,也不粗糙。 碧落墨色的眸子萤光闪闪,对我竖起小指,笨拙地晃了两下,意思是手指都勾过了,绝不反悔!不错!有大男子气概,我喜欢! “驾!”我赶马车一样在他肩膀上呼呼拍了两下巴掌。 他头一歪,没明白。 “大宝贝我带你找乐子去!出门,左拐,直直走!嗯,对对,从这片竹林穿过去。右拐,好了,停这里。”我像骑着战马的将军一般一路指挥着来到澈风大大门前的那片树林里。 “你站这么直会被发现的!趴下!”我趴倒在一堆花丛之后,扯扯碧落的裤腿,示意他做好隐蔽工作。 “做什么?”他一脸疑惑,这月宿山是自家地盘,用得着隐蔽吗? “笨!”我扣了一下他的脑门,贴着他耳朵悄悄说,“当然是观察地形,要下手咯!” “你打不过澈风大人!”他以为我要对澈风下黑手。 “汗,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偷!其实也美必要偷,我要的东西澈风敢说个不字吗?实在是闷得无聊,自娱自乐而已。 “我也打不过他!”他轻叹一声,认真地说。 “不和你说了,学着点。这是件很好玩的事。你在这里不要乱动,等着我哦。”不和他废话,这家伙要调教的还很多。 我拾起一块石子朝澈风家的窗户撇过去,“嗖”小石子滑过一道抛物线,“哐”地砸在那木质的窗棂上。这个动静之后便是没有动静,不见有人推窗,也不见有人开门。很好,我确定此刻澈风大大不在屋子里。这样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我从背后掏出一个硕大的黑色布袋,耸了两下小肩膀,邪邪地笑着,风一样地蹿了过去,又撤回来,抓起碧落的一只大脚丫,伸齐十指开始丈量。 被我突然抓住的那只大脚颤了一下想缩回去,我一巴掌拍过去“啪” “别乱动!”他的脚因为常年不穿鞋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格外粗糙,这看得我一阵心疼,真是个可怜的娃。 “做什么?”他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 毛发旺盛 没有回答他,我径直跑进澈风大大的屋子。典雅的素色屏风,古朴的字画古玩,雕花的实木桌椅,这屋子我潜进来不知道多少次了,熟门熟路,很快就溜到他的衣柜前翻箱倒柜。 几分钟后我背着圆滚滚地黑布袋从门里贼溜溜探出头来,东张西望,确定安全,一溜烟钻进先前的花丛中。 在碧落的眼珠子掉出来之前,我将收获满满的布袋一扔,拍拍巴掌,跪在地上解开带子给他展示我的战利品。 “这是什么?”碧落头顶上小问号一排一排的,指了指地上的衣物。 “送你的!”我抖了抖一件黑色的长袍,嗯,料子果然不错,同是拜月教,当老大的和小弟的身价就是不一样哦。 “……”没明白。 “我把澈风大大家所有黑色的衣裳都给你借来了。嘿嘿~” “不要!偷的!” “借!不是偷!我若是光明正大问他要,他也会给。只是那样就不好玩了。” “不要!”这小子死硬死硬的,适合做革命人士。 “我是真心想送你,本来我是打算用买的。但是你看嘛,我现在又没有能力赚钱,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咯。送礼讲究的是真心,心意到了就ok啊。你忍心拒绝我的一片真心吗?”我又在酝酿眼泪了,咱家的表演天赋好到没边~ 看着我眼眶湿润,他不仅没有再拒绝,还做出一件让我感动到差点抱着他哭翻天的壮举。 “给你!”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我手上。 这、这、这是嘛意思?莫非是给我钱让我给他买礼物?做小弟的给老大发工资?稀奇啊! “你留着吧!这年头经济危机,赚个钱不容易!”口头上拒绝着,我的手却迅速把银票往自己兜兜里揣,有钱不要是傻蛋! 他可怜巴巴地死死盯住我踹进兜兜的票票,却没有开口再向我讨回,我知道,这家伙舍不得,估计攒了很久才有这么多钱。不过这眼神还真叫人揪心,搞得我和剥削阶级一样! “你放心,我不会乱花的!就算我想乱花,也没这个机会!爹爹都不让我下山。我是暂时帮你保管!嘿嘿~”回去找个地方藏起来,银票我攒了不少,都是从人家口袋里借过来的。 虽然在这里吃穿不愁,银子对我来说没有用武之地。但好歹也得攒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哪天爹爹不要我了,我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那岂不是要做乞丐了?我这人就这样,无论有没有把握,万事都得把后路铺好了。没办法,咱是超没安全感的那种人。 碧落被我说服了,自顾自地在一堆黑色的衣服里翻看着,还翻得饶有兴致。我就说这家伙好骗吧。 忽然,他拿起一条白色的亵裤,疑惑地在我面前扬了扬,怎么连亵裤也偷?还是白色的。不是给他全借的黑色吗? 我慌忙从他手中夺过来,往怀里一揣,将边边角角掖进去,尴尬一笑:“呵,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的。”偷澈风小裤裤习惯了,顺手摸了一条来。其实我还有别的用意呢! “唉,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我拿来做旗子玩不行哦?怎么?看不惯?那我不拿他的,拿你的好不好?现在要!”从碧落眼里我明显看出一丝不屑,臭小子竟敢鄙视我,看我吓不死你!说着,我作势将手伸向他的下体。 “不要!”在我的淫威之下,碧落颤颤微微地拒绝,用手护住自己的宝贝。 “哼哼,不要就乖乖给我坐好,脚脚伸出来!”我双肩耸了耸,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他听话地坐定,双脚伸得笔直。 我蹲下身,从背后摸出一双黑色的布靴(呃,我总爱在背后藏东西),这也是我刚才从澈风房内翻出来的。 抚上他粗壮结实的大脚,随即大叫: “哇呀呀,你是人不?刚发现,你的毛发咋这么旺盛啊!哇,这腿毛,又粗又长,乍一看还以为穿了条毛裤呢。咻……”我逮住一根,硬生生拔了下来,在阳光下晃一晃,泛着亮光,不是我夸张,这毛发根本不像是人类所有!倒是很像——狼毛。 见他忍着痛一声不吭,我又连扯了两根,他再忍,闷哼一声却不言语。哈,还真是忍者神狼啊,我就不信你不怕疼。我拔拔拔,从一根换作一撮。 “啊——”一声惨叫,他终于在我的摧残下爆发了,恶狠狠地盯着我,却不埋怨。 “嘿,这样就对了!有什么情绪不要憋在肚子里,喊出来!爽了要喊,不爽更要喊!懂不?总压抑自己的情绪你不觉得累吗?想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做什么!活的潇洒快乐随性一些,才不枉此生!”我也不知道为何要对他说这么多,总之,这个毛发旺盛的石头狼,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说着,我将那双布靴套在他的大脚上,刚穿了一半他却猛然抓住我的手,呐呐地说了一个字:“不。” “我知道你穿不惯鞋子,但你这样光着脚不但容易受伤,还很容易着凉。我不想让你生病!”我以为他是拒绝改变习惯。 “属下自己穿!”碧落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眼眶里泛着晶莹剔透的泪光。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流泪,有点出乎意料。我的概念里,他这种粗犷豪气甚至有点生硬的大男人是绝不会轻易掉泪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别和我说属下,你是我小弟,也是我哥们。为你穿个鞋咋啦?多大点事儿啊。”打开他的手,动作轻盈地将那双黑色的布靴为他穿上。 说实话,那一刻,我也有点想掉眼泪珠珠。因为从他身上,我总能看到从前的自己。一个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眨一下眼的人,却经不住一句最温暖最平常的关怀。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即便那最平常的温暖都是那么难得。 “碧落亲亲,你多大了?” “属下……十岁。” “才十岁啊,哇靠,搞错没有,你十岁?我还以为你十六七了呢。唉,你咋说也得有个一米八吧。十岁长这么高的个头啊,而且你的小**好像也是十六七的阶段吧。唉,亲爱的,你吃的啥水?让你发育这么快!”我也想发育快一点,有胸有屁股才有勾引爹爹的资本呀。 “和你吃的一样。”他垂下浓密的美睫,面颊飘上两片红云,粉粉的,就像熟透的红苹果,引诱得人直想扑过去啃上一口。 “小主人是来找我练武的吗?”忽然,身后响起一个不受欢迎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的画面。我恶狠狠地回过头,仰视着澈风那张柔若春风的脸。 麻将超人 “你又到我屋里淘气!”他手指一地的衣物,斜睨我。 “随便玩玩,呵~我可是专程来找澈风大大的。” “小主人想通了?”他以为我是找他学武。 “我来找你玩游戏,嘿嘿~”这个计划我酝酿很久了,先前便打算过给这帮成天到晚不是研习术法就是杀人练手的老顽固拔拔毛。 “属下对游戏并无兴趣。教主交代过必须教你练武。”澈风固执地说,语气却不严厉。 “澈风大大,你就依了我吧~嗯?”说着,我指指怀里藏着的那条白色亵裤,扯出一个边角故意让他瞧见。 果真,见到那一抹白,澈风的脸立马风云突变,一阵红一阵青,分不清是番茄还是青椒。我并非第一次对他“行凶”,自然知道他最怕什么。 “你……好,什么游戏?陪你玩便是!那个……还我!”凭他的武功完全可以抢回那条亵裤,但他却不敢堵我的嘴。这家伙很聪明,他知道只要他一出手,我定会大喊非礼引来一大群教众围观,这尴尬他可受不起。 “你叫上几个兄弟,去那边山上砍些竹子来,做成……呃,这么长,这么厚,这么宽的方块。”我按照麻将块的比例比划给他看。我原本是想说精确点的,但我一向对数字这玩意不感冒,不晓得一寸有多长,跟他说厘米他又听不懂。 澈风嘴角抽搐,头顶乌鸦飞,一躬身,旋身退下,上山砍竹子去勒。 我和碧落收拾收拾一地的衣物,吩咐厨子准备了一些点心,悠闲自在地坐在古亭里赏花品茶等澈风。 春风拂柳,和熙怡人。谈话间,澈风已带着几个白衣教众立于我们面前,将一口袋裁好形状的半成品麻将块摆在桌子上。 “取一百四十四张,按我说的刻字。”我按照万子、筒子、索子及字牌等四种花色的内容告诉他们如何刻,每个内容要刻多少张。 澈风带着他的手下,很快的工夫就将这一百多张牌依照我的叙述做完。看见那平日里杀人见血的剑尖闪着白光,“嗖嗖嗖”飞速滑过竹面,发出“簌簌”的声响,一道道形状便跃然而出。我不得不佩服这些练武之人,做起麻将来都风驰电掣。看来刀剑这玩意,除了杀人以外,其他的用处还蛮可爱的。 “好,做得漂亮~艺术品哇~”摸起自制的麻将,放在嘴边吹了吹,我赞不绝口,质感上乘,还隐隐带着竹叶香,这效果绝不比现代的麻将块差。 澈风得意地微微一笑,却还是不明白我口中有趣的游戏是何物,难不成是拿这些方块块当暗器? “这游戏叫做麻将。有谁想玩的举手!”我单手一挥,眼神流光溢彩,终于可以调教一下这帮老顽固了,既可以解闷,又可以赚点外块。 沉默。 “干嘛啊?没人想玩吗?这游戏要四个人玩,算我一个。碧落亲亲,你要玩吗?摇头?这么不给面子!算了,你那石头脑袋也学不会。你呢?对对,就是你,你看澈风干嘛?怎么,没他命令你不敢玩?我说了算,来来来,都给爷坐好!澈风你也来玩。敢拒绝的话,我可要……唉,嘿嘿……这就对了嘛!” 这些古人的脑袋相当聪明,还未战上几个回合,大家就可以驾轻就熟了,而且表现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围观的群众也是一层一层厚厚地往外排,人墙逐渐密不透风。就连澈风大大都会豪气干云地来上那么一声:“碰!” 就这样,我们一圈又一圈,垒长城垒了个昏天黑地,从天亮垒到天黑,光线不足就掌灯,大家依旧兴致不减。麻将的魅力无人能敌呀!自此,拜月教百年难遇的大奇观也在我的调教下出现了——一群又一群的白衣教众,点着火把潮水一般涌上后山砍竹子做麻将,那阵势绝对比数百个欧巴桑提着菜篮到超市抢购免费货还要积极,还要热情! 照这种形式发展,估计后山的竹子没几天就会被这打麻将不要命的家伙给挥霍光了。原先,拜月教是读书声,练武声,声声不绝于耳,现在的拜月教,随处一转悠,便是“碰”“胡啦!” 凭借绝世无双的赌技大赚一笔的我,也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歪在榻上数银票的乐趣——爽翻了!我的小腰包鼓鼓,小金库爆满,几天前我还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小主人,这会工夫我已一跃成为拜月教最有钱的主儿,也是最大的债主。呃,赢了钱存着又不会生金子,要拿出来放高利贷,以钱生钱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亲爱的,拿去,上次拿你十五张,现在还你三十张。两倍哦~”我数了数满满十五张银票递给碧落,十五张! 他依旧一袭黑衣,冷眉凌厉,石头一般硬邦邦立着,一只手覆在剑柄上,警戒又小心,随时准备着在出现意外情况时拔剑护主。 “别这么紧张啦,拿去!怎么……嫌少?”见他手指一下都未抬,我习惯性地挠挠头,莫非这石头发现我明里说给他三十张实则私下扣掉一半?晕,这小子真不好糊弄,于是我又加了几张票子:“四十张,够了吧。”(其实是三十张) 当我拉起他粗厚的大掌,他却像触电一般倏地缩了回去,呐呐地说:“多了……不要。” 多了还不要?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这小子不是一向很爱财吗?银票攒起来连双鞋都舍不得买,现在有个白捡的机会大赚一笔,居然给我抛出来这句话!太不给面子了! “你啥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难道觉得我又赌又偷,钱来的不干净? 见我生气地竖起眉毛,碧落急了,慌忙解释:“不是!大宝贝……说过要给我买礼物!”话落,他眼波一荡,一张峻脸又羞成水嫩嫩的诱人红苹果,馋得我差点流口水。 “礼物会给你买的啦!你让我啵一口先!”说着,我双臂环住碧落的脖子,就像从前挂在爹爹身上同一个造型,美眸流盼,暧昧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逐渐红润的脸颊上。 说实话,挑逗他真是件有趣的事!我最喜欢看碧落脸红的样子,呃,红苹果,让人垂涎欲滴的红苹果。 被我如此深情凝望,只见碧落低垂眼眸,居然将脸颊凑近了一分。虽然是小小的拉近距离,但我能感觉出来,他对我刚才的那句“啵一口”当真了!妈呀,这是主动献吻啊。呃,不对,他凑过来的是脸蛋。那也是主动献身啊! 偷欢被抓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接受我“无耻”的调戏。被拒绝惯了,他这样殷情乖巧反倒吓我一跳,不习惯哟!哥们,我那是开玩笑滴!呃,不过……不过你确实也男色可餐!要不要来上一口呢?只是啵啵一下小脸蛋,不算是初吻吧,也不算背叛爹爹哦? 不知道是谁诱惑了谁?被他超强的磁场吸引过去,我嘟起娇嫩的红唇,凑了过去。近一点,再近一点,就要挨上了…… “瑟瑟!”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立刻被电击,忽地一把推开碧落的脖子,双唇紧抿,向后一仰,与他拉大距离,力表清白,也许是这一声惊雷太恐怖,也许是我太心虚,使得劲过于惊人,一不个小心,我整个身子便翻下榻去。 碧落伸手去抱我,一双大掌还未触到我的半根毛发,只感觉一阵清风拂过,我的整个身体就被一袭白衣抱进了怀中,那如寒潭一般冷邃,溪水一般剔透的声音在耳边飘起,带着小小的焦急,带着小小的宠溺:“小心一点!”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我立刻钻进他冷香的怀中,蹭来蹭去。此刻我的眼中只有爹爹,没别人,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碧落脸上滑过的那一抹复杂的神色,他铁拳一握,指节铮铮作响,黯然地退出房去。 “爹爹,你有没有想我啊?瑟瑟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我一只手捂在胸口,另一只手去抚摸他冰雪晶莹的脸颊,好久没有感受你的冰肌雪肤,你知道吗?摸不到这样的温度我连睡觉都不踏实。 爹爹的眼中带着浅浅的感动,那是重逢的喜悦吧,他应该也是想我的。但这种喜悦很快就被严厉所取代,他冷然的声音质问道:“你们刚才在干嘛?” “呃……”我的伶牙俐齿立刻钝掉,他不满的眼神中好似染上了几分妒意,这让我觉得于心有愧,毕竟除了爹爹,我从未如此亲昵地挂在别的男人身上。或许,在他心里,那个动作是只属于我们俩的,不容任何人复制。 “别告诉我他的眼睛里进了沙子你在帮他吹。”爹爹冷眸一眯。 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哇!你咋就知道我要编造这句呢?呃,其实我刚才确实想这么搪塞过去的。在爹爹面前,心存小九九简直就是死路一条。但我打死也不会招的! “是瑟瑟的眼睛里进了沙子,他在帮我吹,哎哟哎哟,现在还有呢!爹爹帮我吹!快啦!”我故意单眯着一只眼,做出沙子进眼的痛苦动作,还试图挤出一点泪水增加生动的砝码。 爹爹没有言语,也没有帮我吹那不存在的沙子,而是忽然将我抱在怀中,紧紧的,紧紧的,紧得我有点呼吸困难。但我喜欢这样被他拥着,仿佛任何外力都无法将我们拆散,喜欢他那强有力的大手,喜欢他那冰凉的肌肤,喜欢他清雅的冷香。真希望时间停住,我们这样拥着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半晌,他清冷的声音像白绢一般柔软地拂过我耳畔:“瑟瑟,以后不许和男子这般亲近。” 醉了!我醉了!爹爹从未如此宠溺又深情地对我说过话。虽是一道命令,但那是最柔软的枷锁,飘着的是让人醉生梦死的酒香,让人甘愿深陷,一辈子被锁住。 “不好!”我嘟嘟唇。 “哦?”他的眸光带着讶异和失望。 “爹爹也是男子。不和爹爹这般亲近,不如叫我去死!”我说的深情款款,含情脉脉,视死如归,痛不欲生。 “爹爹不会叫你死!”他用冰白的手指点点我的眉心,手指一直滑到我嘟起的唇瓣上。脸上带着极尽的宠溺,有着摄人心脾的美丽,这样的美,太不真实。可能是欣喜过头,恍惚中,我总感觉他的这缕柔情并非为我绽放,这样的蜜语甜言也并不非对我所说。 “爹爹,我……”我忍不住想要表白,大声对他说我爱你,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简单的三个字却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 “他怎么在你房内?”爹爹徒然的变化,让我一愣。这话题转换得快就快了,怎么脸也变得这么快呢?这么严肃的问我,我有点心惊呀! “碧落不是爹爹给瑟瑟的安慰吗?”安慰——暗卫,呵呵。 “碧落?安慰?”他记得碧落原来的名字是流光。 “嗯,碧落是我给他新取的名字。这名儿的来历很有意思的,改天我详细告诉你。碧落这个人不错哦~他现在是我小弟,我是他老大。做老大的总得给小弟一些好处吧。我见他住得地方太破烂,所以让他搬来我这里住。我和爹爹挤一个屋子!爹爹,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有点你的风范了呢?我多心疼自己的手下呀!嘿嘿,这样通情达理的瑟瑟,爹爹一定会支持的哦~”我噼里啪啦将一大堆话统统道给他,估计不把他说全蒙也说个三分之一蒙吧。 “瑟瑟喜欢他?”爹爹答非所问,说话的语气一落千丈——降至零下一百五十多度,冒出的冷气足以将我的呼吸冻结。 “喜欢啊!”我顺口说了出来,却立刻后悔。因为我看见爹爹的脸上几乎要结出冰霜来,抱紧我的手力道猛地紧了一分,却又倏然放开,他垂着黯淡的眸色,别过脸去。 确实是喜欢,但不是我对你的这种,对于碧落,那仅仅是像亲情一般的友情,一种莫名的亲切。 爹爹,你生气了吗?还是从一进门看到我和碧落亲昵地贴在一起就已经开始吃醋了?这种酸酸的感觉是爱吗?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吗? 我以为他要向我告白,以为他会拉着我的手,带着少男般的羞涩命令我,你不许喜欢别的男人,你只能爱我木溪颜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对我说了一句至今想起来都心碎的话。 “等你再大一点,可以嫁给他!” “轰”我听见轰然心碎的声音。 木溪颜,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还要把我支向别人。不喜欢我就直截了当告诉我,我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至于这样刺激我吗?嫁给他?我就不信这些年你看不出我的心思,我明里暗里向你表白无数次了,你却忍心说出让我嫁给别人的话。我恨你! 这些话在心里如玻璃碎片,带着血,碾过一遍又一遍之后,化作狠狠地一口! 对,我一口咬在了他的屁股上!那一口我使足了全力,恨不得扯下一块肉,这是我木锦瑟留给你的纪念!看着他白色的袍子上渗出殷红的血迹,我的心里也在流血,但我却异常兴奋!咬咬牙,不去看那复杂的神情。 爹爹,你的每一个眼神,你的每一个表情为什么总是这么复杂!是我太笨,我看不懂!也不想看了! 我低着头,冲出房门,朝着那片黑暗的竹林奔去,浑然不知危险正步步逼近…… 娘还是狼? 三月的月宿山,水汽弥漫,氤氲缭绕,连拂过面颊的风都带着湿湿的潮气,凉凉的。竹林深处,是月光穿不透的幽暗。竹影婆娑,濯濯叶轻落,静得只剩下这竹叶纠缠着空气散落的痕迹。 被那股逆流而上的悲伤冲击着,原本怕黑的我也逐渐忽略了这可怖的安静,踢着石子,越走越深。 “呜——”一声幽鸣,闷闷的,像是抽泣,又像是野兽的呜咽,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 此时,一片竹叶悄然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我的面颊上。我一个激灵,汗毛倒竖如钢针,想回头,脚步却又忍不住寻着这声音而去,真是好奇杀死猫啊。 猫一样静悄悄地靠近那个声音,不远处,在萧萧的竹林间,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发疯一般用剑劈砍着,剑气所到之处白光粼粼,竹身斜斜削断,应声而倒,发出空寂却巨大的闷响。 那异常壮硕颀长的身躯,和浑身散发出的不羁野性,都是我所熟悉的。他抽泣的肩膀剧烈得颤抖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胸腔内发出瘆人的哀鸣。望着那个背影,我心中隐隐升起一触及痛的水雾。 “碧落……”你也在伤心吗?我不禁低低唤出声来,轻而细小。 然而这小到连我都听不见的声音,却惊动了那个黑影,他猛地一转身,我却被吓得心脏跳到嗓子眼,冷汗涔涔。 他……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发着荧光的绿色!两道阴厉的萤光齐刷刷地射过来,带着浓重的原始野性,这样的诡异阴森让人无处遁形,背脊发凉。我能确定,那绝不是人的眼睛,而是——狼! “妈呀!狼啊!”我大喊一声,撒丫子拔腿就跑。 我拼命蹬着两条小腿,却迈不开更大的步伐。这一刻我才深刻体会到身为一个小孩是多么吃亏的悲哀——连逃跑都这么吃力!可是跑不动也得跑啊,难道等死? 我跑啊跑,恨不得两腿生风,哎呀呀,早知道就不打麻将学轻功了! 咦?怎么感觉是原地乱蹬呢?不对,那是腾空乱蹬啊!一双钢铁臂膀紧紧地箍住我的腰身,我整个人便被举在了半空之中,冷风穿过我的长袖,我不禁颤抖连连,呜呜,我被生擒了。 “不要吃我啊!呜呜……”我眼泪疙瘩掉个不停,张大了嘴哭喊着。 “大宝贝!”耳畔响起的这个声音让我的心跳抓住了一丝稳定。 他将我腾空旋身抱入怀中,我死死地闭着双眼,不敢睁开,那双绿莹莹的狼眼真的太恐怖了!他是人吗?他是碧落亲亲吗? “大宝贝,我是碧落。”他的声音还带着隐隐的哽咽。“碧落?呜呜……娘!狼!娘娘!骗人!你骗人!不要吃我啊狼大哥!”我已经吓到胡言乱语,居然把狼喊成娘。 他的身子徒然一震,非但没放下我,反倒拥得更加用力了。沙哑的嗓音颤抖连连,语气焦灼,他一遍遍地大喊:“我是碧落!大宝贝,我是碧落!” “你不是碧落,你的眼睛……”那是狼眼!我绝对没看错! “我的眼睛没问题,不信你看!”他强行扳过我的脑袋,用手指撑开我紧闭的眼皮。 我缓缓打开眸子,对上那双碧色的眼睛,还是绿,但已经不发光了,恢复了往日的色泽。我原本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这才归位。我捧起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了又看,钻进他的怀抱,囔囔道:“碧落!你是碧落!呜呜——”现在是人眼了,这脸也是人的脸,没错!刚才真是把我吓个半死。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干嘛?还有,你的眼睛刚才明明是在发光!”我斜睨他,埋怨道。 他将我放在一片空地上,我们面对面对坐在一起,竹林中又恢复了静谧。 “没有发光,你看错了!”碧落说谎的时候眼睛总会眨个不停,就像现在这样。 “你是谁?”我这么大这么亮的眼睛白长了吗?怎么可能看错哦!越想越不对劲儿。这个毛发旺盛,发育提前,眼睛会发绿光的男人很可疑。 吃了我吧 “碧落。”自己的名字都被念得这么涩生生的,明显是底气不足!还说不是在撒谎,百分之百的可疑!今天非从你嘴里撬出秘密来。 “不是问你名字,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一瞪眼,踢了踢他的脚。自从我送他那双从澈风大大那借来的靴子起,他已经改掉了赤脚的习惯。 “碧落。”他又说了一遍。好家伙,嘴巴比石头还硬呀,得想个狠招了。 “就算你喜欢我给取的名字也没必要一直念念叨叨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狼人!”我把尾音拖得长长的。说实话,后面这一句是我胡诌,诈他的。 碧落一惊,眼神片刻间慌乱狼狈,飘忽不定,原本抱着双腿的手也不知往何处放。 “哇呀呀,你不会真是狼人吧!”我不过就是诈了他一句,没想到他会反应如此激烈。 他粗喘出一口气,决绝地点点头,好像我要将他猎杀吃肉一样。额滴个神啊(唱腔),你是狼,狼狼,狼人……那到底谁吃谁哇!我若再不溜走,准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刚要逃跑,他忽然一把拽住我的小手,炽烫的体温从那宽大结实的掌心阵阵传递过来,他缓缓抬起低垂已久的面颊,霎那间,我竟发现,那碧绿的眼眸中早已水雾迷蒙,迷蒙得一滴滴汇聚,流淌成河。 “大宝贝……别走!”他哽咽着,几乎是央求道,拉着我的手攥得很紧。 唉,败给你了,我最不能见男人哭了,碧落的眼泪珠珠滚进我心里烧得我怎一个“痛”字了得。 “好好,我不走,你把手放开,你要捏死我啊你!”这该死的狼人力气好大,我的手臂已经被捏出了五道紫痕。 听到我喊痛,他方才意识到自己一激动,下手重了点。那只大手倏地一下收回,微敛的浓睫动了动,泪水却渗得更加汹涌。 “别哭了!”哇呀呀,狼的泪腺也这么发达吗? “你会不会离开我?”他泪眼婆娑地握住我的手,想要抓的更紧,却又怕弄疼了我。 “为什么要离开你啊?” “因为……我不是人。” “唉,告诉你个秘密吧。你看你都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怎么也得献出一个当作交换。但是你不许告诉别人哦。”为了保命,上上策就是拉关系套近乎。 “……”他木讷地点点头。 “其实……”我神秘兮兮地凑近他耳旁,小声说,“其实,我也不是人!” “我知道,你是鲛人!”他眼底并未有太多好奇。 “什么脚?” “我一直觉得你是鲛人。你的眼睛是海蓝色。” “不……”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啦。什么脚人头人和我没关系。我呢,是从未来世界来的,穿越,你懂不?魂穿,婴儿穿。就是我的灵魂跑到你这个时空了,然后进入一个小孩身体。现在这小孩长大了,就是我!懂不?”我指指自己的鼻尖,等待他的回应。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茫然。 “唉,算了,反正你记得我不是人就得了。”呸呸,和个石头根本讲不清,完全是浪费口水,还白白自己骂自己。 “哦。” “好,这么说,我们就是同类了。那你可以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了吧。你一个大野狼……不,一个帅狼狼,跑到拜月教做什么?”套套近乎,拉拉关系好办事。我隐约觉得这家伙诡异得紧,怕是要对拜月教不利。 碧落微微偏偏脑袋,眉梢微蹙,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坦诚相待,他的犹豫和木讷看得我火烧火燎,半晌他才摇摇头。 真是个死倔的臭石头狼!摇头也要考虑这么久! “我对你好不好?”一步步利诱,看我套你个五迷三道,晕头转向。 “……”点点头。 “我对你好,你该不该对我好?” “……”点点头。 “那你该不该把秘密都告诉我?” “……”点点头又摇摇头。 汗,反应还挺快!继续! “我靠,你太不仗义了。算我白认识你一场。咱们就此拜拜,你走你的狼肠子小道,我……该走啥道走啥道。伤心了!”我一撇嘴,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佯装出一副悲愤的样子。其实我确实很生气啦,我木锦瑟生平最讨厌缺乏信任的朋友关系! “大宝贝!”他再一次拉住我的手,眼神幽幽,长叹一声,喃喃道,“我说!” 耶,终于搞定,我屁颠屁颠坐回他身旁,好奇的大眼睛闪啊闪。 “唉……还是不说了,你会难过。”他垂下头。 “你到底说不说啊!”没见过这么啰嗦的人,不对,狼。 “五年前,你爹爹捡到你的那一天,杀了一匹狼,你可记得?”他碧色的眸光飘得很远。 “啊,那狼,该不会是你爹或者你娘吧?”我忽然想起刚穿来那月黑风高的夜晚,确实有一匹大野狼险些要了我的小命,幸亏溪颜爹爹及时赶到。 “是我娘。我娘本是去给你喂奶的,却被你爹爹一掌劈了个粉碎。”他十指紧握,骨节铮铮作响。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 “是!”他拳头攥地咯咯响,眼神化作尖刀,冷冷泛着寒光,迫得我不禁连打两个冷战。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节哀顺变吧。”其实我已经很怕了,话却说的轻松又淡然,还略带点佛家的禅理,关键时刻自乱阵脚等于自掘坟墓! “我要报仇!”他一声狼嚎震破云霄,那让人听闻便战栗不已的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杀戮之光,,差点没把月亮吼下来。 “唉唉,亲爱的,你小声点,别喊。”我慌忙掩住他的嘴,这么大的声音不把同伴招来,也把爹爹招来了。就凭他现在的武功,爹爹动一动手指,他准被碎尸万段,连根毛都剩不下。虽然他是狼,但他更是我的亲亲碧落,我怎忍心让他丧命。 “……”他闪烁着晶莹的美眸,乖乖地点点头。 “怎么,你是打算先吃哪?给个痛快的。”依照他那视死如归的气势,我料到这仇他是报定了!依我这幼嫩的小身体,要逃出他的狼爪那也是白日做梦,既然要死,我也要死得豪气一点! “我不吃你。”他答得干脆,确也出乎我的意料。 “……”那你报哪门子仇啊?该不会是你想吃了我爹爹? “我要找木溪颜报仇!”果然如此! 不行,吃我可以,坚决不会让你去祸害我爹爹!心里如是想,我却献媚地递上一个迷人的笑容。 “其实,那天的事,纯熟误会,你说你娘跑到我身边,也没和我打个招呼,我也不知道她是喂奶来的。我爹爹可能也以为她要伤害我。所以才大开杀戒的。真不是有心啊!所以,亲爱的,你也不要怪他了,好不好嘛!嗯?”我认错的态度极其诚恳,尽量把责任从爹爹身上推脱得一干二净。 “……”毕竟他只是一头小狼,涉世不深,只见他复仇的眼神稍显缓和,露出一点迟疑。 “都怪我!事情因我而起,要报仇要算账,来找我!拜托你不要为难我爹爹,求你!吃了我!”这话说得视死如归,大义凛然。可好像有点怪怪的哦,尤其是最后那句。 “不吃你!”他眼神坚定,带着怜香惜玉之情。 “你就吃了我吧!”我小胸脯一挺,头昂得老高。 “……”估计是没见有人这么一心求死的,傻了,半晌,碧落的口中却冒出来了一句让我傻眼的话: 不是色诱是感动 “你爱他?”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听起来还染着淡淡的哀怨和失望,却也释然。 “啊?”我一愣,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上了。这情情爱爱的东西,一匹狼,呃,一个狼人,能懂吗? “我知道你爱他!”他语气肯定,却可以听出他的愤怒,只是,我爱他,你愤怒个毛! “呵呵~”我憨憨一笑,可爱的小酒窝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他不是人,不然武功不会高到这个程度。” “他是很厉害!”我骄傲地点头认可。 说实话,当时我真未听出碧落言语中的深意。我简单直白地理解为,爹爹的武功太高,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完全是神的境界。直到我真正明白其中深意的那天,已陷到了无力自拔的程度,早已赔上了一颗心。 “你死心吧,为他,不值!”他态度坚决。 “你啥意思?值不值我算了算。要吃快吃,总之你要找我爹报仇,就先杀了我。”我最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生活,即便是再好的朋友。 “我不吃你!”又是这句老话,这家伙脑袋怎么长得哦,转圈圈好慢呀。 “你真是笨,要报仇最好的办法不是杀掉他这个人,而是杀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提点一下他。我明白这个提点就意味着我要牺牲自己的命,如果能化解碧落心中的仇恨,换来爹爹生活的宁静,我也甘愿! “……”没明白? “这样他才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种方法最解恨了。所以,你还是吃了我。这样报复我爹爹最有效。”来吧来吧,我都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还犹豫什么! “我开始是这么打算的。”打算先干掉我? “啊……啊?”原来你早有打算,那干嘛不行动呢?浪费我这么多口舌,搞了半天你都懂,我还傻子一样对你循循善诱。我真是个大笨蛋! “杀你很容易,但我不会这么做。”前半句我承认,后半句有点突然。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眼波荡漾,用小手柔媚媚地抹了一下他性感的红唇。喜欢上了就好办,那说明一切都还可以再议,商量的余地还是大大滴。 “不是。” 这两个字,简直是硬邦邦的两颗大子弹啊,从我脑门上直穿过去。 “……”唉,自作多情了一次,丢人哦! “我……爱上你了。” “嘣嘣”穿过脑门的子弹又调转方向,从原路杀回来,打了我个爆头——闷。 他十岁,我五岁,虽然我的心智早已成熟,可是,这样两个小孩说——爱,有点太不可思议吧! “但我不爱你唉。”我脱口而出。 “我知道。”本以为他会吃惊会难过,怎料他却将此句说得相当淡然,和天上的云一样轻。 “啊?”彻底被这怪石头整崩溃了,不行,镇定!坚持住呀!问题还没解决,现在崩溃了爹爹咋办呢?我亲爱的爹爹,瑟瑟可不愿看着你被这狼人骚扰,呃,我也不愿看着我这第一个好朋友被爹爹撕成两半。 两难啊!我讨厌两难的境地!生活是苦难滴,苦难是要继续滴!硬着头皮冲啊! “那你还舍不得吃我?”我环住碧落亲亲的脖子,色诱?我现在没型没料,没资本,我这是要感动他! “我不会伤害你。”果然奏效,但只是说不会伤害我,没提到爹爹,还是没进展呀!这狼人真难搞! “那你我也别墨迹了。这样,你带着我离开这里,拜月教呆的我闹心。不如我们两个浪迹天涯吧。你还是我小弟,我是你大宝贝,一辈子。你也别找我爹爹报仇了,成不?”我自认这句话说的情真意切,圆圆满满。既可以支开他,又撇清了我和碧落之间的距离。明确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发展,并主动将这个主仆关系的距离延长到一辈子的期限。 只是……虽然我一直抱怨被困在月宿山生活极不自由,爹爹的话也伤到了我原本脆弱的感情。但我真的舍不得他,舍不得木溪颜——这个被我喊了五年爹爹,也爱了五年的人。 我知道,这份爱早已停不下来了,随着我的身体慢慢长大,根深蒂固。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是唯一一个解除爹爹身边威胁的办法了,况且,我也不愿见到碧落受伤害。 “……”他的眼神瞬间凝重起来,飘着无法穿透的浓云,带着渺渺的水汽,让我猜不明了。 “就这么说定了。小指小指!”我豪爽地替碧落做下决定,硬是拉过他的小指和我的勾在一起,晃了三下,这个约定就这么达成了。 他愁云深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咯咯地笑出声来。 哇呀呀,哥们,你终于笑了。 我费了多大的心劲和口舌才将你说通啊,还白白搭上了我大好的青春和一辈子的时光自愿和你栓在一起。亏大了我!如果这还不满意,那我真的没辙了。不等你一口咬死我,我也咬死我自己! 额滴个神啊,这算是私奔吗?和一个狼人私奔,我tm太有胆量了! 私奔遇险 微醺的青峦,玲珑的月色,花香阵阵,迷蒙似幻,却也透着淡淡的哀,幽幽的愁。 碧落抱着我穿过丛丛簇簇的花林,一路奔离这住了五年的月宿山。回眸远眺这熟悉的一草一木,却始终不曾再一次瞧见那一抹皎如月光的白,不觉间已是满心的怅然。 爹爹,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或许从一开始我便是你的负担,那么此刻的离开又是否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难过了?”碧落的眉头徒地拧紧。 “哈,我会难过?大踏步迈向新生活,我乐还来不及!哈哈,哈哈哈!”我没心没肺地大笑了几声,可明明是在笑,心里却怎么像是在下雨。 “我是在考虑一个问题,你发育这么早,岂不是老得很快?”紧接着,我说了一句更没心没肺的话,我总这样,说完伤人的话才顾及别人的感受。 晚了,我看到碧落的嘴角抽了两下,脸色变的甚是难看,他撇过头去,不看我,也不说话。 “嘿,我是担心万一你老得很快,先我一步去了。我独自在这天地间闯荡,那该有多孤单!我舍不得你哦。”动物的寿命比人断太多,这个问题我确实很担心,无依无靠的生活我过够了,受不了寂寞的苦。 听到我那半掏心窝子的话,外加依依不舍的可怜眼神,碧落竟然咯咯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虎牙,错,小狼牙。 “你在,我在,你死,我死,一辈子保护你。” 虽然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誓言可言,但碧落的这句话确实让我心头酸酸的,如果爹爹也能对我说出这种情深意重的话,哪怕现在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我照着碧落粉扑扑的脸蛋,猛啄了一口,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也是我对他的感谢。也许是这一口啵得着实响亮,碧落居然忽地一个骤停,急刹车啊,如果他一个没抱紧,我准因为惯性作用飞出去撞地球,大牙磕掉。 他碧色的眸子燃烧着澎湃沸腾的灿光,紧紧地盯着我,这眼神望得我心突突猛跳。这小子,想干嘛?怎么感觉气氛不对呢? 他闭上眼,美睫浓密如扇,缓缓凑过那红艳艳的唇。眼看就要啃到我的,我慌忙一虎爪把他的攻势挡了回去,笑嘻嘻地说了句: “呃,和男人打啵这种事,我现在还不习惯。等我长大点再说,成不?欠着,欠着!” 碧落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却毅然点了点头。 呼,总算躲过去了。虽然答应和他笑傲江湖,但我从未说过喜欢他呀。我木锦瑟的吻,虽不昂贵,那也是个专属物品。只是我真正想吻的那个人,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呢?有没有在意过?哪怕只是一点点。 通过这件事,我充分认识到一个定律,男人可以随便抱,但绝不能随便亲。哪怕那是一个感谢的吻,他都会当成以身相许的允诺。如果不是小爷我今天晚上反应快,小小年纪便要失吻与一头狼——人了。 “几岁?”他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打得我有点失神。 “啊?” “几岁可以亲你?”碧落偏着脑袋,可爱又认真地问。 “呃,咋说也得十五六吧。”我挠挠头,胡诌了一句。 “好,等你到十五岁!”他还当真了!我晕,我说十五六,也包括十六岁啊,你怎么不征求我意见就愣是给人家减了一岁呢。 “不要啊!”这句惊天动地的求救不是我喊的,那是树林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飘过来的声音。 这一声尖叫引得我和碧落两个圆圆的脑袋几乎同一时刻,同一角度地偏向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 “小妞,别跑了。从了我吧!”好猥琐的声音! “让爷爽爽!”还不止是一个人。 “这么晚了,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哼哼~”电视剧里猥琐男亵渎良家少女的经典台词,我第一次碰上,差点没呕出半斤血。 “住手!”我颇具江湖气息地一声狼嚎,那几个轻蔑的声音骤停,连林子里的树叶都被我震掉不少,颤颤悠悠落了下来。哈,第一次发现我的吼声有这么大的威力!看来小时候的狼嚎就注定我的嗓音必有过人之处呀! 碧落抱着我飞奔上前,视线中出现几个衣着邋遢,面容狰狞,目光猥琐的大汉,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少女准备动手动脚。当他们发现那一声怒吼出自一个小不点之口,几个立刻轻蔑地哄笑起来。 “哈哈,小毛孩子还充大侠!” 小毛孩就不能当大侠了吗?大侠不是小毛孩长大的吗?弱智一头! “别多管闲事!” “滚!碍着老子事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真怀疑这帮人是吃草长大的——草包一群。我是个小孩,可你们没看见抱着我的这位仁兄那狠厉的眼神,那魁梧的身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吗?竟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这么没眼神,也敢出来混!找死。 我示意碧落将我放下,站定,我双手叉腰,摆出经典的骂街造型,挫挫这帮混蛋的锐气先! “一帮傻鸟,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界!在拜月教的地盘上闹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看我抬出拜月教,几个混蛋先是一愣,随后笑得更加嚣张: “哈哈哈!拜月教的事也用不着一个小破孩来管吧!” “哼,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拜月教的老大是我爹。你们再不把这小妞放了,等我告诉爹爹,把你们煮了喂狗吃!” 看我一身白衣,实有几分拜月教的风格,但怎么瞅也不见我口中那厉害的爹爹在何处,几个混蛋居然胆大包天地骂起来: “木溪颜?哈哈,拜月教主木溪颜若是你爹爹,我就是你爷爷!乖孙女,过来给爷磕个头!” 妈的,竟敢侮辱我爹爹,这口气能咽下的话我就不姓木!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谁是真正的爷!我气得满脸冒血,冲碧落大吼一声:“上!给我把这几个傻鸟撕了!” 打死也不从 话音未落,万道银光乍闪,月色下,碧落那矫健魁梧的人形竟瞬间化作一匹一人多高的银狼,威风凌凌,气势汹汹,带着呼啸的厉风,嗷地一声扑上前去。 妈妈咪呀,你要变身也打个招呼先,那凶猛的狼形突然暴露于眼前,我还真是没有心理准备,吓死个人! 刹那间,原本幽静的夜晚,风更冷,月更黑,惨叫连连,血流成河。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几个混蛋便被我家碧落亲亲撕得连骨头都不剩半根。看着他张着血盆大口,猩红的血液顺着那锋利的尖牙一汩汩流下,我竟有种出离的快感!狼人果然牛叉!血腥镜头我从小看惯了,不觉得怕,只觉得畅快淋漓,暴力这玩意真会上瘾的。 他一个旋身,银光闪过,一股白烟乍然升起,碧落已又幻化为人形。他伸出舌头,嗜血地舔舔嘴角的血迹,冲我憨然一乐。真是头可爱的亲亲大猛狼! 我捏捏他的屁股,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地夸赞:“我家碧落亲亲神狼也~” “有时间教我变变身哦!”变身真的很帅耶! “你变不了狼!”他极认真地抛下一句,很无奈地笑着对我摇头。 碧落亲亲,你为啥总是这么爱说实话,给点面子让我幻想一下不行吗?汗! 我的唇角尴尬地抽了两下,满脸黑线。冲我傻傻一乐之后,他沉下脸,靠近一直瑟缩在地上的那名女子,眼睛里是凶残无情的杀戮之光。 只顾着和那几个混蛋扯皮,欣赏完碧落亲亲的撕人秀,我差点将这个被轻薄的小丫头忘了。抬眸望去,对上一双琉璃般璀璨的眸子,深深的海蓝色中带着楚楚可怜的羞涩。柳眉微蹙,娇柔却也透着一丝英气,那薄薄的红唇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伤感。白皙的皮肤像朝露般剔透动人,惹人怜惜。褐色的长发丝绸般铺展下来,一直散落到腰际,只是有些凌乱。 他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小家碧玉,天生的美人胚子啊。我刚要转脸向碧落抒发一下感概,却见他已抽出手中的赤炎宝剑,剑尖直指那女子的眉心。 “你要干嘛?”我一把扯住碧落的袍子,想扯胳膊来着,但海拔不够,碧落亲亲太高了。 “他看到了我的真身,必须死!”碧落无情的声音如钢珠般冷硬。 面对碧落冷凝的眉头,凶狠的眼神,还有那随时都有可能刺下的利剑,那名女子竟不躲不闪不求饶,依旧微微缩着身子。在那张如花容颜上,我看不到一丝惧色,只是那双朝露做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向我,仿佛就要渗出水来,而这水足以将我的心淹没。 “算了,看他大半夜无家可归,被人轻薄,也是个可怜之人。能不伤人性命就不要伤!”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对这种落魄之人分外心慈手软。 “不!”碧落丝毫不听我的指示,赤剑挥下。 我一脚踹在他的腿骨上,那剑锋一偏,正巧划过女子的肩头,衣服裂开一道不大的裂痕,血,丝丝渗出,染透了那一抹青衣,他柳眉微颤,死死咬住下唇,疼也不喊出声,只是那闪烁的目光仍不从我身上移开片刻,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这眼神真叫人心疼! 我大吼一声:“靠!老子的话你都不听!想反了你!”话毕,我扑上前去,想看看那青衣小妞的伤口,可刚触到他的衣衫,一双葱白小手便慌忙掩了过来,将伤口遮了个严实。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再说,同是女人,我也对你做不了啥。让我看看伤口,伤得严重不?”他可能是怕我轻薄了他,我一个五岁的女娃,能轻薄个甚!再说,我对女人也没兴趣啊。 “大宝贝!”碧落一把捞过我伸向青衣小妞的手,面色凝重地摇摇头,示意我不要靠近,仿佛我要接触的是一只会伤人的刺猬。 “别和我说话!我的话你都不听,还和我说话干嘛!”我气他不分是非出手伤人,更气他把我话当耳旁风,还说是我的小弟,老大的话都不听,将来我怎么震得住他。 “她来路不明!”意思是人在江湖混,处处要留心。 “我现在不想理你,以后也不理你!”真要不理,也不可能,我闯荡江湖还要靠他罩着呢。 “我错了。”碧落垂下头,认错的态度相当诚恳。我就知道他在乎我。 “乖!以后啥都得听我的,懂?”我拍拍他的大腿,像安抚一直犯错的小宠物。 “来,我看看你的伤!”我再一次去关心被碧落剑气所伤的女子,本是救他,却反倒害他受伤,我着实过意不去。 怎料青衣小妞性子极倔,一副打死也不从的样子,依旧把伤口遮掩得死死的。 “算了,好心当做驴肝肺。帕子拿去,我们闪人!你好自为之吧。今儿个的事对不住了!”人家连连拒绝,我脸皮再厚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何况看伤口这点小事儿也没必要折腾这么久。 从兜兜里掏出白色的丝质帕子,丢给地上瑟缩的人儿,我便转身离开了,碧落跟在身后,眼中是毫无掩饰的焦急。 “大宝贝,我抱你!”碧落张开双臂,乞求道。 “不用!”我豪爽地挥挥手。 “我错了,以后你说的话我都听。”和碧落在一起的这段时日,我几乎从未自己走过路,向来是把他当移动轿子使,忽而不让他抱抱,他很不习惯,以为我还在生气。 “没生气了。不让你抱是因为怕你累着。我自己会走。”总让他抱着,怕他体力吃不消,我也不能这么残忍地虐待“动物”,是不? “我不累。”他乃狼人一枚,本就体魄过人。 看他焦急得满脸通红,想必是习惯成自然,好像不让抱抱就剜他肉一般痛,我不忍,向他伸出小手,莞尔一笑。 “牵牵吧!” 他露出洁白的小狼牙,笑得纯真无邪,兴奋地牵过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像是生怕我跑掉一般。 我们只顾着聊天,手牵手走出数步之远,才注意到一直簌簌尾随的脚步声,转过头,那一抹青衣羞涩地迎风而立,因为适才他一直保持着蜷缩在地的姿势,所以猛然见到他的突兀的身高,我有点吃惊。 “那小妞跟着我们干嘛?”我向碧落嘀咕。 “不知道。” “不管他,我们走!”拉着碧落亲亲继续走,天快亮了吧,总得赶紧找家客栈歇歇脚。 簌簌簌簌,脚步声一直没停,青衣小妞就这样莲步飘摇地跟着我们走了数里路,但只是远远固执的尾随,不敢靠近。 “他怎么还跟着哦?该不会是想问我们要医疗费吧?”被碧落砍了一剑,要补偿? “意料肥?”他没听过“医疗费”这现代名词。 “就是你砍了他,他问咱们要疗伤买药的钱,没准想讹一大笔哦。” “我去咬死她。”就不用给钱了。 以身相许 “算了,我去问问。”总跟着也不是个事儿。 我猛然停住,转过身,用狠厉的眼神刺向他,敢讹诈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你一个小妞胆子倒不小。 看见我停住脚步,青衣小妞先是一愣,也停下步伐,不远不近地站着,偏着头,羞涩如他,宛若一株夜风中的睡莲。他不敢与我对视,徐徐的晚风拂过他褐色的青丝,将那淡若清荷的容颜晕染得更加清雅动人。 “你!过来!”我指着他,曲着手指勾了勾。 他愣神片刻,青衣飘飘,莲步翩然地移到我身边,不言语,卷翘的睫毛柔柔地垂着,好美。 “你跟着我们想干嘛?”和美人面对面近距离说话,我狠厉的气势明显软了半分。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他忽然闪动着那双水眸,楚楚动人地望着我。 大侠?“噗”我喷,这一声“大侠”叫得我那个心虚啊!就我这小样还大侠?大虾都够不着,他可真会捡好听的说。 “你是喊我?”好像救他一命的是碧落吧,就我这小胳膊小腿想救他也是心有余力不足,若不是仰仗着我碧落亲亲的武艺高强,凶猛无敌,恐怕我现在早爬在地上给那几个混蛋磕头舔鞋了。 “是!大侠宅心仁厚。奴婢愿意以身相许!”他如花的容颜飘上一抹桃红,美艳绝伦。 “以身相许?有这等美色自愿献身,我倒是想,可我是个女儿身,想要了你也要不了啊。”我实话实说。 “那就把奴婢留在身边伺候主子饮食起居,沐浴更衣……” 未等他把话说完,碧落的剑已再一次抵在他的颈间,碧落急了,阴狠的声音冷冷地骂了一个字:“滚!!!” 饮食起居,沐浴更衣,就连上厕所递手纸这等差事,都可是碧落的管辖范围,现在凭空冒出来个抢饭碗的,他能不急吗! “碧落!”再急也不能伤了人,何况还是个亮丽秀雅,如清荷般的小美人。 见我瞪眼,碧落赶忙收回手中的赤炎剑,适才我发火他仍心有余悸,既已允诺了事事从我,便不敢造次。 我葡萄般亮盈盈的大眼滴溜一转,一个绝妙的想法从心而生,看这小妞姿色出尘,和我家碧落亲亲站在一起,一个雅致,一个野性,也算是绝配了。我知道碧落对我心思,但我无意将爱给他,如若再这么纠缠下去,只是碍了我和爹爹的事。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两个日久生情也说不定。那样我不就解决一块大心病吗?况且,有这么个大美人跟在身边,日日照顾我还不收工钱,白捡的便宜谁不要?一举两得,美哉美哉! “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勉强收下你吧。不过我可事先说明,跟我混,没工资发。”先把厉害关系给他挑明了。 “公子?奴婢不要公子,能日日伺候主子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他言语恭敬,姿态优雅地一鞠躬,一张潋滟愁容也染上了几许悦色。 “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我明知道他把工资理解成“公子”,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将计就计,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他自己说的不在乎,不要怪我欺诈哦~窃笑~ “奴婢多谢大侠!”他又一躬身,褐色的青丝顺着肩头飘下几缕,态度极其谦卑。 “别奴婢奴婢的,我也不是什么大侠。我的名字叫木锦瑟。叫得亲切点!” “瑟瑟!”他甜甜一笑,柔美动人。真是个会讨人欢心的丫鬟啊,很懂得用甜言蜜语来献媚。 但是,瑟瑟是爹爹唤我的名字,虽然不知以后还是否能听到他亲切的声音,但我心里还是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心中那关于他的一切。这个位置,我会永远只为他一人而留! “不行!这个不能叫,换一个!” “大瑟!”他又甜甜一笑,桃花眸眨呀眨,那声音好似能流出蜜来。 耶?还真有眼力啊,知道我是个大色之人。看来这小妞注定和我有缘。 “好,这个称呼我喜欢!以后你就叫我这名儿。你的名字呢?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家庭住址,血型,爱好,统统报上来!”这可不能含糊,白收了个流动人口,我咋说也得摸清楚底细。 “奴婢是鲛人,父母双亡,被当成奴隶贩卖到翼国,自幼为奴,换过多少主子奴婢记不清了,所以没有家。因为取了好多名儿,奴婢也不知道真实的姓名是什么。” 我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这青衣女子,竟与我一样,有着一对海蓝色的眸子。记得碧落曾经说过,鲛人的眸色都是海蓝色的。从那幽深的颜色中,我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怅然与凄楚。 心头一酸。想不到认识的第二个朋友也是同我一样身世可怜之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天底下最最可怜的孤儿今儿个算是凑齐了。 如果当日不是溪颜爹爹救下我。两国交战,鲛人在翼国只能沦为万人欺压的奴隶,像物品一样转手多人,活的还不如猪狗。爹爹救我的时候就应该早就知道我是鲛人了吧。他不但没像常人一样瞧不起我,还把我当宝贝一样护着。 我躲在月宿山被爹爹宠着过那逍遥似神仙的小日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呜呜……溪颜爹爹!瑟瑟好想你啊!为什么越来越怀念你的怀抱,怀念你的好。瑟瑟真的不想离开你! “大瑟?”他看出我的愣神。 “哦哦,没名字的话,我给你取一个。叫什么咧?等我想想,嘿,叫红尘吧。我家亲亲叫碧落,你叫红尘。正好凑一对!”说着我别有用心地朝他们两个挤眉弄眼。 “红尘啊,我跟你说哦。我家碧落亲亲可好了!你看看这身板,又帅,又酷,这样的猛男天下难寻呀!别看他平时凶巴巴的,其实可贴心了呢!你要不要考虑……嗯?”我扯了扯红尘的青衣,又向碧落挑挑眉,色色地笑着,一脸的媒婆样。 看似通顺实则扯淡 二人立刻明白了我的醉翁之意,动作出奇一致,互剜一眼,旋身给对方一个冷后背。 晕倒,不是异性相惜吗?这两位咋看咋像两块相斥的磁极,死活彼此瞧不上眼。一路上暗潮汹涌,你剜我一眼,我剜你一眼,那眼神锋利得恨不得把对方活活剐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积了八辈子的血仇。也不过就是碧落小砍了红尘一剑,我不是给挡回去了吗?只稍稍划了一道而已,伤口不深,不至于苦大仇深到这种程度吧。 要只是眼神激战还好,最遭罪的是我!这不,我都快被他们两个撕成两半了,红尘要抱我走,碧落偏要去抢;碧落抱着我,红尘又死活不依,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果不是我下令碧落不许欺负红尘,想必红尘早已成了刀下鬼,不是被他一剑劈死,也被活活咬死。 就这样,我们主仆三人拉拉扯扯在一家客栈住下,已是天亮十分。 “红尘,你这伤口要不要紧?疼吗?我给你上点药吧!衣服脱了!”处理伤口的经验我还是有的,穿过来之前我可是个偷儿,被人殴打不下百次自然也懂得一些医疗常识。 拿着适才向店家讨来的治疗刀伤的膏药,打算替他敷上,他却像避瘟疫一样躲开我,将身体护得严实,生怕走了光,嘴里喃喃拒绝:“奴婢自己来!不劳烦主子了。” 看他眼神躲躲闪闪,动作诡异,我有点好奇,都已主仆相称了,处理伤口这等小事有必要怕得心惊胆战,将我拒之千里吗?他也太敏感了吧。 “我又不是男人,你怕个毛啊!碧落在隔壁屋子,一时半会也不会进来。来,赶紧上药,别磨蹭!”我一步上前扯住他的手,怎料刚触到他的肌肤,那家伙便像被电击到,飞快地抽回手。 “奴婢自己来!”他拿起药箱瑟瑟索索地躲到墙角,与我拉开距离,耷拉着脑袋,不敢与我对视,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算了,既然人家不愿意,我何必强求,脸皮厚也要分个场合。可能是从小被贩卖童年不幸形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所以特别缺乏安全感吧,可以理解。 “那你自己上药。”我闪出门去。 不一会儿工夫只听屋内传出脆生生的声音:“主子,哦不,大瑟,可以进来了!” “速度还蛮快!”我推门而入,额滴个神咧,你把自己当粽子吗?包得这个严实,一道小伤口,至于包成个木乃伊吗? “哈哈哈~你玩角色扮演吗?扮古尸?哇哈哈~”我肚皮都要笑破了。 只见他满身满头裹着一条条白布,只留两只露水大眼滴溜溜地望着我,无辜又无奈,涩涩地问:“故事(古尸)?” “没啥,现在天这么热,你包成这样很容易起痱子的。再说,马上就要睡觉了。你脱起来不麻烦?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了,我困得要死,先睡了,你自个儿慢慢玩吧。”赶了一晚上路,天空都翻鱼肚肚了,再不睡觉我就要变古尸了。说罢,我鞋子一踢,歪倒在榻上。 “你不能睡这里!”还没等我躺好姿势,他已飞速冲将过来,将我小胳膊一拽提溜起来。 “你好讨厌啊!我不睡这里睡哪里?难道让我和碧落睡一起?”真奇怪! 一听我说要搬去和碧落睡,他立马拼命摆摆手,徒然将我搂得紧紧,仿佛我要跳火坑似的,差点没把我一口气憋死。 “咳咳,干嘛哦?”这人太奇怪了! “对不起……你……你还是睡这里吧!”他有些无奈地露齿一笑。 “睡觉睡觉,睡醒了吃饭饭,然后去逛街。”我拉着他一起躺下。 红尘替我盖好薄被,扭捏地侧过身,背对着我。这个动作,很熟悉!就像爹爹每次和我睡觉带着的尴尬和纠结,一模一样。怪怪的,女人和女人同床共枕,也会害羞吗? “红尘!”我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手臂环上他的胸部,呃,我睡觉有摸咪咪的习惯。 “哇!”我俩几乎同时喊出声。 “红尘,你怎么没有奶奶呀!”他的胸部好平,一马平川的平! “我……我有的!”他颊面泛红,面带桃花,声音小得像蜜蜂叫。 “不可能!我再摸摸!”明明就没有! 他慌忙双手交叉遮胸,像一个生怕被人轻薄了的小娘子,水眸软玉般莹润,眨呀眨的,连声音都被羞红了:“奴婢有的!只是……只是还没长好!” “没长好?没发育吗?你多大了啊,这么高的个子还没发育!” “有些女儿家长得慢!再说,奴婢才……才八岁!” “我靠,你当我是傻子,脑袋是吹大的啊?八岁长这么大的个儿!莫不是吃了啥增高剂?”他看起来咋说也有个一米八,八岁一米八,得了巨人症也不至于这么高!这谎扯得太离谱了。 “因为全都长了个头了,所以其他地方就长得慢!”他顺口说了个看似通顺实则扯淡的理由。 “哦,恭喜!”还能说啥?他明显是在扯谎,还是那种打死也不说实话的胡扯。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何必浪费口舌。 哇呀呀,爷现在困,姑且放你一马,总有一天将你扒光光,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是藏了啥还是长了不能见人的东西。 唉……越来越觉得这家伙不简单!疑点有以下几个,各位亲们帮偶分析下。第一,月宿山是啥地方?这翼国谁不知道拜月教乃堂堂国教,那群白衣的杀手吃人不吐骨头,哪个正常人会大晚上跑去月宿山转悠。第二,这丫头一副不经世事的模样,被恶徒轻薄叫得和杀猪似的,面对碧落直指眉心的剑锋,却连眼都不眨一下。试问哪个弱女子能做到生死关头如此镇定!第三,她弱柳扶风的身子骨,受了刀伤,可抱着我连走了几里地一下都没歇脚,甚至一滴汗都没留过。常人没有深厚的内力很难做到这一点。可他却说自己没有练过武。第四,不用说了,这丫头一直遮遮掩掩不让我看他的身体,你见过哪个姑娘三伏天里裹着棉被满地跑的?红尘就是这样。如果不是他脑子抽筋了,就是我有病,很显然,我没病。 不想了,睡觉,醒来还要去逛街。我又不是狄仁杰。反正这奇怪的丫头是跟定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摸清他的底细。 辣手摧嫩草(一) 本以为古代的街道是冷清萧瑟,古道断惆怅,没想到竟是这般繁华。吆喝的商贩,华丽的马车,绮罗飘飘的小姐,穿戴体面的公子,满街的摊贩,小吃,银饰,字画,布匹,各种小玩意应有尽有。 枉我在这浮翼大陆过了五年,整日在山上与那群只会练功杀人的老顽固为伍,白白错过了享受这花花世界的美好时光呀!不知道那群老顽固现在还有没有继续上山砍竹子,日日垒长城。这帮疯狂的小厮钟情于打麻将,一定把爹爹吓坏了吧。 他们会受罚吗?唉,现在竟还有点想念他们的白衣,想念澈风大大的小裤裤。没有我的日子他们习惯吗?爹爹习惯吗?若是爹爹知道是我教会他们打麻将,一定认为我有辱教规,更不会原谅我了!我竟然连临走都没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呵呵,不想了,反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守着这点记忆过一辈子也不错!虽说这独自承受的记忆比黄连更苦,但总比没有回忆的人要幸福多了吧。 “碧落!给我买这个!我最爱吃包子了。” “碧落,这块红色的绸子好漂亮啊,你看质感多好,掏钱掏钱,我要了。” “碧落啊,你总穿一双鞋,洗了都没得换,这鞋料子好,尺码和你的正合适,我请客你掏钱!” “红尘,我看这钗很适合你。算是大瑟送你的见面礼。碧落亲亲,买下!” …… 我一路挥霍,见啥啥新鲜,见啥啥想买,转眼的工夫红尘和碧落就大包小包抱满怀。带着小弟跟着丫鬟的日子真是滋润,逛街都有免费移动购物车。 “碧落,这面人好好玩哦,白色的衣服,蓝色的头发,你看,像不像爹爹?买一个!”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面人。 “大宝贝,买不了。”碧落扁扁嘴。 “为啥?” “银子用完了。” “啊?这么快就用完了?”我这才想起私奔来得太突然,我竟连银两都忘了带,如果不是碧落随身带着的那点银票还够我们付得起住店的费用,恐怕昨夜我们三人就要露宿街头了。就连本就所剩无几的票子,也被我一时兴奋,大手大脚地挥霍一空,妈妈咪呀,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活哦?总不能干巴巴地张着三张大嘴朝着一个方向喝西北风吧。 “都是你,怎么不多带点嘛!亏我攒了那么久的钱,现在一个子儿也没带出来!”我很不厚道地把责任推到碧落身上。 “那我回去取。” “取个p啦,跑都跑出来了,这么回去太丢人了。” “那怎么办?”碧落红尘异口同声,睁着圆滚滚地大眼傻乎乎望着我。 唉,孩子果然是孩子。遇到关键问题就傻了眼。现在我算是知道阅历不足混江湖那就是一个字——死。虽说我是十六岁的心智五岁的身体,但对这古代我也不熟悉。旁边干瞪眼的那两位就更别说了,白长了老高的个头,大点的十岁,还是个狼人,空有一身好武功,却脑袋空空,直来直去,傻得和石头似的。另一个也是十足的怪人,半生不熟的小女人,一米八的高个头却愣说自己只有八岁。 三个小孩,混个屁的江湖啊,笑傲江湖?笑抽吧。汗死!看来大事面前,还是要我这个老将出马。 “你们回客栈等我!”他们两个在不好办事。 “大瑟要做什么哦?”红尘满头的小问号,歪着脑袋望我。 “莫不是又要去偷!”碧落浓眉拧紧,僵硬地扯动嘴角。 “偷什么偷,我从来不偷,那是借。唉别一副凶巴巴的臭脸嘛!好啦好啦,我不借了成吗?你们两个回去等我!我不会有事的啦!瞪什么瞪哦!又不听话了是吧?不听话我以后再不理你们了!不信就试试!” 终于把他们两个打发走了,看着他们一步一回头放心不下的样子,我一个劲儿傻笑着挥手,膀子都快挥脱臼了,直到目送着这一黑一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我才送了一口气。这年头老大不好当啊,管吃管喝还要连骂带哄,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我非得心力憔悴而死! 天地苍茫,独寂其身,我小小的身体在这车水马龙的繁华街头,显得更加渺小淡薄。靠人不如靠自己,碧落红尘,看我的吧,我不会让你们饿死的(呃,还没到这个地步!) 辣手摧嫩草(二) 我四下里张望着,搜寻可以“借”钱的目标。这个,个子太高,看起来像个练武的,不好对付,万一被逮住绝对被打个满地找牙,说不定还会被卖去青楼,不要啊!呜呜。那个,太壮了;这个不错,唉,旁边跟着几个家丁人高马大的,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搜索了一圈,竟没发现一个好下手的。这古人的钱不好借啊,不像现代人成天到晚坐办公室打电脑,肌肉都退化了,就算被抓住他们也不敢将你怎样,顶多送去蹲局子。哪里像这古代人,习武是家常便饭,从娃娃抓起,身手了得,选错了目标就是一个死字。 何况五年了,我手生,在拜月教为非作歹那也就是找找乐子,人家都让着我。街头不必在家蹲,各个都不是善类,人心难测,江湖险恶,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此时,一个翩翩小公子步入我的视线,个头还没我高,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白嫩嫩的小手摇着一柄金灿灿的折扇,那锦衣玉带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小财神爷啊。四下里瞅瞅,居然没有带家丁!真是天助我也,就他了! 我摇晃着小肩膀,趾高气昂大踏步向他走去,看他那虎头虎脑的小样就知道是个小呆瓜。 “喂!”我像熟人见面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柳眉挑了挑,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小鬼撅着粉嘟嘟地小嘴哼了一声,昂起小下巴偏过头,瞥了我一眼,不说话。 哟,小家伙长得不赖,还有点个性哦~很有挑战性呀。 “喂,哥们!好久不见了啊。”我嘻嘻笑着,勾上他的肩——假熟。 “我不认识你。”他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悦耳动听。 “也不怪你,你那么聪明,哪像我的记性这么差,瞧我,连你名字我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哦对了,你叫……你叫……你的名字是……嗯……” “南宫无涯。笨!这都想不起来!”小鬼嘟嘟唇,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哈,果然上当,我就知道他把持不住,自动把名号给我报了。 “对对,南宫乌鸦,你好聪明哦!”把自己名字记这么熟,果然聪明! “那是!”他骄傲地昂起小下巴,嘴唇勾成月牙一样的弧度,好看极了,就是那眼神有点臭屁。 “乌鸦兄,你在这里干嘛呢?”探探底细。 “好无聊啊!没什么好玩的,发呆呗!你呢?”他丝毫没有防备,真是个纯得让人心疼的娃啊。 “我有个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我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仿佛口中描绘的是个人间仙境,乐趣无穷。 “真的吗?”他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 “那是!咱们啥关系,我还能骗你?!”骗不死你。 “带我去!”这可是你说的哦,别怪我辣手摧嫩草。 “走!还可以玩个好玩的游戏!”打劫游戏,哇哈哈~ “好玩的游戏?什么啊?”他天真的水汪汪大眼像钻石一样闪亮,带着浓厚的兴趣。 “去了就知道了!go!”我俩勾肩搭背,俨然一对老兄老弟。 带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寂静的小巷,这家伙一路兴致勃勃问个不停,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无人的小巷,偏僻得很。我徒然停住,转身,眼中透着狡黠的小邪光。 “到了吗?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呀!玩什么游戏呢?”他不知所以,似乎被我眼中的邪气震慑住,预感到事情不妙,刚想拔腿逃跑就被我一把拽住。 我一步步将他逼到墙角,一手撑住他背侧的墙壁,一手叉腰,做出经典的调戏动作,小肩膀晃动两下,笑的邪佞嚣张:“哼哼~游戏就是……打劫!” “救命啊!”南宫无涯一声尖吼,那分贝绝对比飞机噪音还大,又尖又细,果真是个超级大乌鸦,差点把我耳膜穿破。 “别喊啦!”我怒吼一声,音调比他的还要大,还要狠。 “救。救命。”这小子估计没有遇过打劫,被我暴怒的眼神吓得直哆嗦,破碎无力地喃喃说了一声,明显得底气不足,和自言自语一样。 “再喊把你鸟扯掉!”我一把抓住他的小鸟,扯了两下,吓唬吓唬他。打人要打要害,吓人也要找个威胁性强的部位。 “嗯!我……我不喊,你把手拿开,别摸我!娘亲说那里是我媳妇摸的。”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眼泪疙瘩在眼眶滴溜溜转,吓得不轻,言语却无比认真。 “不摸可以!你得照着我说的做!”耶,那是摸吗?显然是扯,想让我摸我还不摸呢!小屁孩没发育全,摸起来没价值。 南宫无涯无辜地用力点点头,泪珠一颗颗滚落。男人的眼泪,巨型原子弹啊!我最怕这个了,虽说面对的是一个小男孩,但见他被我蹂躏得泪流满面,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忍。 不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还指着打劫点钱养家糊口呢! “钱交出来!银票!我要银票!”我无视掉他那天使般纯真的泪水,继续恶狠狠地道。 他抽泣着将全身带着的银票一把一把地交给我,一叠,两叠,三叠……靠,还真多啊。这小鬼是什么来头,出门带这么多钱。这么纯的小娃携巨款逛街也没带个下人,他家长也真放心哦。 我将搜刮来的钱塞进兜兜里,瞥了他一眼,那金色的丝绸袍子绣着紫色的花纹,华丽精致,一看就是上等货,这等男装穿到我身上,肯定帅毙了吧!于是,我毫不留情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命令道: “乌鸦,把衣服脱了!” “啊?”钱不是都给你了吗?怎么还要脱衣服? “啊个p啦,快脱!” “娘亲说,身子不能别人碰,只能王妃碰。” 敢情他当我要劫色呢! 我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个爆栗,凶悍地吐出一个字:“脱!”nnd,一口一个娘亲,一个王菲,废话真多!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又羞又怕地解开腰带,一点一点脱起衣服。 “靠,你到底是乌鸦还是乌龟,慢死了!”说着我三下五除二将他拔了个精光(留了个小裤裤),最讨厌磨磨蹭蹭的男人! “谢啦!”我得意地拍拍他粉嫩嫩的小脸蛋,这家伙真是个极品,又好骗又好吓唬。刚欲旋身离开,忽然瞧见他手中的那柄折扇,一只火红的凤凰跃然在一片金光灿灿的天地中,这玩意不错,我喜欢! “这个我也要了!”一虎爪上前,夺过他的折扇,怎料这家伙死命地抓着不放手,眼里带着英勇就义,视死如归的光。 “别拿我的扇子!还给我!”他小手死死地抓住扇柄,大有打死都不放手的架势,眼睛里透着乞求的光,泪如泉涌,引得我同情心差点泛滥起来。 晕,见你掏钱脱衣服都没这么不舍,一把破扇子居然这么认真!看来这扇子大有来头,肯定值钱!那我更没有放手的理由了!我这人偏就喜欢夺人所爱! “松开!松开!听到没有!再不松手我摸你了哦~”说着,我把手伸向他的下体,吓唬他,这小鬼不是最怕人家摸他吗?这招肯定管用! “不要!”他哭着大喊,眼神更加坚定。 “要扇子还是要鸟!自己选!” “呜呜……” “哭也没用!”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的魔爪又一次罪恶地摧残过去。 他慌忙条件反射地护住鸟鸟,手也便自然松离了金扇,得逞咯,我揣起扇子拔腿就跑,怎料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他那双小手拽住裤子,一个大马趴摔到地上,靠,偷袭老子。 “嗤啦”一声,裤子掉了!我白白的小屁股就这样暴露在他的视线里。爹爹啊,不是我有意暴露,而是敌方太奸诈! “啊!你个死色狼!”我慌忙提起裤子,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只顾着逃命却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 “王妃!王妃!”他激动地大喊起来,光溜溜地一个狼扑,从背后死死地抱住我。 “飞你娘个头啊!死色狼!再不放手,我捏死你!” “你是我的王妃!我终于找到你了!娘亲说了,我的王妃屁股上有一朵小花。你就有!”他抱得更紧了,激动地粗粗喘着气,像是遇到了久别的亲人,又像是捡到一个绝世大宝贝。 “滚你丫的!”胡言乱语,我的屁股上怎么可能开花!疯子一个,我一折扇狠狠敲在他脑壳上。 “啊”“噗通” 昏倒了? 这家伙还真不禁打!不过这扇子不错,能扇风还能当暗器使!耶,赚啦~ 票子,衣服,扇子,今儿个我算是大赚了一笔,收获颇丰。见我满载而归,碧落红尘一定佩服得大跌眼镜吧,哇咔咔~我兴高采烈地冲回客栈,一脚踹开房门。 “宝贝们……我回……” 话还没喊完,背后便挨了一闷掌,靠,谁暗算老子,“噗通”——昏死过去。 美人不老 香,好香,好熟悉的香。我吸吸鼻子,享受着清新怡然的香气,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等等,这是哪里?记忆飞速旋转,客栈里,我好像是遭人暗算,然后……不记得了。该不会是被绑进土匪窝了吧?土匪有这样高的品味?这味道好熟悉哦,像是爹爹卧房里的味道。 我缓缓打开眸子,白色的帷帐,袅袅的白烟,紫砂铜炉,檀木家具,山水字画,对,这是爹爹的房间啊。 我怎么又回到这里了?难道那背后出黑手的绑匪就是爹爹?想那一掌的力度拿捏得恰好,只是微微吃痛就将我震晕,倒是温柔,如水般的附力,好似带着疼惜。一般的绑匪怎会手下留情。一定是爹爹没错了。 耶!哈哈~他果真来找我了。肯定是怕我任性不肯随他回来,这才采取强制措施。 正在兴奋不已的关头,“吱呀”一声门开了,听到有人进屋,我立刻闭上眼睛假寐。 听不见脚步声,却可以感觉到那行云流水的身影缓缓移近,纯净的白袍带着清雅的微风。 爹爹!我心里像灌满了蜜糖,缓缓地流溢出来,将整个人甜得酥酥绵绵。好想扑到他怀里感受那清冷的温度,抚摸那冰爽的发丝,如果能再来个情意缠绵的深吻,那就更加完美了。可是我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依旧闭着眸,不敢看他,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这一次的重逢,那双深邃清澈的眸子会带着怎样的色彩。我……好怕他生气。 他离教的时日,我将拜月教整得乌烟瘴气,又赌气和人私奔,他会不会怪我太过任性?虽然我一向无法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窥探到任何心思,但我承认,我真的好在乎,在乎他的每一个举动,在乎他的每一个眼神,更在乎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清晰地嗅到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如莲香气,那清冽的呼吸正如晚风一般拂面而来,温柔地泛起了我内心就要决堤的潮水。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我的眉心,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便像烫到手似的倏然收了回去。虽然闭着眼,我却仿佛又看见他挣扎忧郁的眼神,是拒绝还是逃避?这样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你明明是想爱护我的,为什么给了一点点,却又忽然收走?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宠溺,这我从不曾完全拥有过的宠溺,及时是再小的一点,也会让我上瘾吗?你真的好傻,你以为这些年来你的欲迎还休能够把我汹涌的感情抵挡在外吗?你错了,我也错了,你已经将我从上瘾推向了无止无尽的沦陷。 眼泪总是这么不听话,顺着眼角缓缓地溢出,还未滑落便被那冰凉的指尖怜惜地抹去。“再装睡,我就走了哦~”爹爹温柔的声音如云雾缭绕,淡薄却渗透着浓浓的溺爱。 “爹爹!”我坐起身,一个高扑,钻进那泛着冷香的怀,在他胸口擦着眼泪,感受着他的衣襟一点点湿透,我的心却是暖的,这个怀抱,我没有一刻不在想念,那是我的天,那是我的地,也是我全部的思念。 他的胸膛冷冷的,带着微微的颤动,纤白而温柔的手指抚上我的黑发,一声轻唤从那冰白色的薄唇流水一般溢出:“瑟瑟……” “我以后再也不任性,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爹爹,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管我……” “别……”别离开我…… 没有深吻,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仅是一个紧紧的拥抱,就已足够。 我真的不该奢求太多,因为我早已没有奢求的资本。一旦爱上,就无力自拔。即便你什么都不给,我也离不开了。 爹爹没有处置碧落和红尘,而是答应他们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也没有按照对他承诺的那般不再任性,依旧带着两个小弟在拜月教过着逍遥又张扬跋扈的日子。伴随着我对他的迷恋,我的个头像小树苗一样一天天悄无声息地增长着。 春夏秋冬,四季交叠,晃一晃,我已经十岁了,虽不算亭亭玉立,却也小有姿色,奇怪的是爹爹居然一点也没老,还是初见面的样子。这让我不由欣喜,看来我那担心他老了的小想法也该pass了!唉,美人就是美人,不用保养都将姿色保持得如此之好。真怀疑他是神仙——不会老啊! 我依旧每天缠着爹爹闹着要抱抱,还一到夜里就死皮赖脸往他床上爬。好在他的抗缠性太差,我一撒娇一耍赖,外加掉上几滴豆大的泪珠,他就立刻柔软下来任由我胡作非为。 然而很快就随着一个突发必然事件,让我从他床上乖乖滚了下来,而且,我还是主动的。 是雪还是醋? 话说在一个鸟语莺飞,艳阳高照的午后。我与碧落红尘玩了三个时辰的自制扑克牌,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便想去厨房淘些点心来,怎料起身刚走了几步,便听见红尘惊呼一声:“大瑟,你裙子坐上血了!” “雪?现在是六月天,哪来的雪让我坐呀!”不以为然继续走。 红尘一把拽住我,将我裙子的后摆扯到我面前,指着一滩红艳艳的血迹给我看:“就是血嘛!石凳上怎么会有血呢?”他歪着脑袋满脸的好奇,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醋!”碧落睁着大眼纯真地打量着那一滩暗红,醋也是这个颜色。 我扯过裙摆一看,白皙的面颊立刻火烧云,一直烫到脖子根,这……确实是血,但不是石凳上的,而是从我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我立刻恍然,天哪,我这是来月月了呀! “看什么看!”我一把从他们指指点点的手中扯过裙摆,红着脸训斥道。靠,不就是来月月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我都十岁了,也该来了。 “石凳上什么时候被人泼了血哦,大瑟的裙子坐赃了,脱下来红尘去洗。” “那是醋!我闻闻是不是醋味,酸的?”碧落贴过鼻尖,伸手去拉我的裙摆。 我一巴掌打开碧落伸过来的手,屁的醋啦!这个傻孩子,葵水都不知道,也难怪,他一个大狼人,公的,怎么懂得女人的事。倒是红尘有点奇怪,按他的说法,比我大三岁,也早该来月月了吧,怎么会不知道我裙子上的是葵水。 “红尘,你还没有来吗?”该不会是小气到怕我问他借卫生巾吧。 “来什么?”他的如莲水眸流光灿灿,一副不经世事的纯真样。 我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耳朵凑过来,悄悄说:“葵水。” “啊!”红尘的脸刷地一下变成番茄,一声惊呼,这反应也太大了点吧。 “别乱叫,把你卫生巾借点给我。” “为神经?”看见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才意识到古代没有卫生巾,他听了自然不懂我说什么。 “就是你来月月的时候,垫的什么东东?帮我搞点来,没用过的哦。” “我……我……” “干嘛啊?那么小气,我以后给你还。” “我……还没有来。”红尘羞赧地垂下眼睑,睫毛弯弯眨呀眨。 “天,你发育也太晚了点了吧。”在古代,十三岁没来月月的,算是怪人了。 “你们在说什么?”碧落愣头愣脑在旁边听我们两个女人嘀咕,却一句也听不懂。 “死开!男人回避!”一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嘛! “你流血了!我给你包扎伤口!”碧落焦急地一把抱住我,仿佛我受了天大的伤害。 我满脸黑线,是流血了,但……那不是伤口啊,何况,那里……也不需要一个大男人给我包扎。 “不用不用,我不疼。你走吧,先一边玩去,乖~”我拍拍他的脸颊,得赶紧把这纯得要命的傻小子支开,万一他一个激动非要给我看伤口,那我可囧瘫了。 “那……我等着帮大宝贝洗裙子。”我的衣物一直是碧落亲亲这魁梧英俊的超级帅哥哥帮偶洗的哦。这是他的活儿。 “不着急,你就先站着候命。不过,把耳朵堵上!”看他不想走的样子,遣散的事作罢,先解决“止血”问题要紧。 看着碧落笔直而立,双手堵住耳朵,眼睛里却焦急得冒火,我“噗嗤”一笑,五年了,这家伙越长越帅越挺拔,却还是那副石头疙瘩的小傻样,在他眼里,我永远是第一,也是唯一。哪怕我皱眉的时间长了一点,他都会担心一整天,更别说现在以为我受伤了,肯定是心急火燎,心如刀割。不过,这样的碧落,真的很可爱。 将眸光调向红尘,他此刻的状态是一头雾水,迷蒙得和这山里常年不散的雾气似的。 “红尘亲亲,你们这里的女人来月月,一般都用什么垫哦?”我历史学的不好,再说这个朝代也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时空,鬼知道这里和一般的古代是否一样。 “这个……”红尘眼睫羞涩地闪动着,挠挠头,“我也不清楚耶。好像……是用布!” “布?那像我这种量多的得用多少哦,晕。”现代的时候我就属于那种山洪暴发的类型,此刻汩汩涌出体内的热流更让我确定,这个特性到古代来貌似没有改变的可能。 “我……我不懂!”红尘那不染尘埃的水眸清澈中透着羞赧的无奈。 “算了,这样。碧落!喂,碧落,好了,耳朵不用堵着了。你那么使劲儿堵着一会肿成猪耳朵哦!你去给我找点纸来!要多,要厚,要够大!你地明白?” 碧落小鸡吃米一般频频点头,风一样闪了出去,只听我的声音朝着那抹黑色的魅影大喊:“找到以后送茅房来,我等你哦~” 不能罗嗦了,得赶紧走了,不然血流成河啊。 在茅房里蹲得我双腿发麻,终于听到碧落咚咚叩门的声音:“大宝贝,纸!”厚厚一叠纸颤颤微微地递进来。这家伙给我递过无数次手纸了,怎么每次还都是手抖呢? “哇靠,你怎么把这个拿来了!” 流了好多血 这家伙递给我的居然是作画用的宣纸!! “你说要多,要厚,够大。” “这么硬,你要把老子屁股扎破哦!”真是狠心的傻孩子。 “又破了吗?你快出来,我给你包扎,药箱我带来了!”他焦急地“咚咚”狂扣了几下门板,仿佛再不包扎我就会出生命危险。 真是服了他了。包扎??你还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呢哦~让你包扎,不如直接给我一刀了却余生! “我没事,你别着急,乖!”先安抚住他的情绪再说,我家碧落亲亲一面对我的事就爱激动。 拿过那叠厚厚的宣纸,我是欲哭无泪啊。揉了两下,再揉两下,还是硬,太恐怖了,这和垫个钢板没区别嘛。 “亲爱的,你这纸从哪里找来的?” “教主的书房!” “轰”我的脑袋顿时蒙掉,浓烟直冒,这家伙居然跑去爹爹的书房为我找月月纸! “你怎么去那里找啊?!”责备多于疑问的语气。 “厚厚大大的纸就教主书房最多。” “爹爹不在吧?”汗,好丢人哦,但愿他不在。 “不在!” “……”呼呼,终于松了一口气,刚要招呼他离开,只听他硬邦邦的声音说了句让我暴血的话。 “我找的时候他回来了!” “……”我差点一跟头翻进茅坑里,这家伙说话大喘气啊! “呃……你没跟他说我来葵水了吧?”大姑娘家来葵水让个男人去找月月纸很丢人的哦,我不想让爹爹知道。 “没有!”他答得相当干脆。 “……”算你聪明,碧落就这点好,嘴巴不碎,话不多,看来蒙头蒙脑的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问我为什么拿这么多纸,我告诉他你屁股流了好多血。” “……” 碧落!等我换好纸,不把你掐死我誓不为人! 正当我羞愧难当准备咣咣撞大墙之际,碧落缓缓地进来一叠整齐柔软的棉布外加一套崭新的衣裙。 “既然早准备好了,干嘛不早给我!” “这是教主刚给我的,让我给你用!”碧落的声音静静地传了进来。 双手像接圣物一般捧着那厚厚的柔软,我的眼疙瘩都快掉下来了。爹爹,你真好!不仅给我找来最软最柔的布布“止血”,还剪裁得这么合身。可是你为什么不自己给我呢? 收拾利落,我推门而出,只见碧落红尘盈盈而立,早已恭敬地候在门口,见我毫发无损,碧落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紧接着这两人做了一件让我掉眼珠子的疯狂举动,只见二人伸手便要夺我手中那血染的脏裙子。 “干嘛?”见过抢金抢银抢媳妇,没见过抢人脏裙子的。 “大宝贝的衣物我洗!” “奴婢给大瑟洗!” 两人互剜一眼,为了夺我手中的赃物,大有头可破血可流,不能不给木锦瑟洗裤裤的决心。 “别吵了!我自己洗!”女儿家的东西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我脸皮再厚也不至于欺压小弟到这种程度。 “女人来葵水不能沾凉水!”碧落惊吼一声,说的气势磅礴,脸却早已红成了大苹果。 你还真是进步神速啊,刚才还说要为我包扎止血,转眼就明白了这么多规矩! “谁说的?”难道这家伙自动开窍了?我不信。 “教主吩咐的。” 果然又是爹爹,想不到他竟然考虑得这么全面。感动之余,我的心里隐约有些别扭。爹爹怎么会这么清楚女人的事。和他在一起住在月宿山十年,从未见他有过任何女人。按理说他不该这么清楚啊,难道是以前有过女人?那为什么又不在一起了?或者是现在有女人,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怪不得他每个月初五都要出去几天,难道是出去找女人了?是不是他每次望着我的眼睛都会提到的那个“好像好像”的人? 靠,坚决不许!不论是与以前的女人有瓜葛,还是现在偷偷摸摸去会情人,哪怕是去逛青楼泄欲,我都不能容忍。爹爹只能是我的,是我木锦瑟一个人的! 将那条脏裙子愤愤地抛给红尘,我内心翻涌着惊天动地的怒火,径直奔向木溪颜的书房,狠狠地一脚踹开房门! 你有女人吗? 一拢白衣,净若初雪,寒似冷月,一杯清茶,一席画卷。泛着月华的人儿正冰眸微眯,执着画笔,浅蓝的青丝如水般幽幽倾泻。听到那一声粗暴的踹门,他只是略微一怔,便瞬即回复平静,悠闲地继续作画,好像这屋中从未起过任何波澜。他将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物,包括我。 他越是这般波澜不惊,静若止水,我越是气,发疯似的气,恨不得将他抱过来吃个干净,然后再把那胸膛抛开,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是怎么长的。 我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他桌前,端起满是墨汁的砚台,狠狠地泼了过去。原本秀美干净的山水画,顿时黑漆漆一片,狼狈零落。 骄傲又气愤地抬起眸子直视他,这种气焰叫做嚣张,这种眼神叫做挑衅!原本以为他会发火,怎料他冰薄的唇角微微牵动,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不言语,直起身,动作优雅一如下凡的仙子。 他……他竟然就这么潇洒如风地走了! 我一个虎扑,从背后抱住他,紧紧地环住那纤细又结实的腰身,只感觉他轻轻一颤,便停住了步子。那摄人心脾的清香幽幽传来,我原本嚣张强硬的气势瞬间萎靡下来。 “爹爹,别走!我错了!”我柔媚地撒起娇来。木溪颜,你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又一次败给你了。 他优雅地转身,手指抚过我的脸颊,冰冰的。那诱人的碧眸就像一个积聚着千年寒气的圣潭,让人不敢靠近,不敢亵渎,却又忍不住深陷。 不顾他的尴尬,扑进他的怀抱,紧紧地贴住那听不见心跳却又让我迷恋的一塌糊涂的胸口。别推开我,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他明白我的执念,也便没有推开我。其实自打我开始发育以来,他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我粘在他身上,虽然那些徒劳都被我的眼泪加无赖攻势抵消了,他每次还是会不自在。 “错在哪里了?”爹爹弯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我俏皮的鼻尖,声音里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宠溺。 “错在知道你错了却没有说,而采取了野蛮的方式告诉你!”哼,我可没忘到这里来的目的哦,休想逃掉! “哦?”怎么又变成他错了? 我忽然轻轻捧起他的脸,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中情意绵绵,看的他面颊微红,迅速地避开我烈焰燃烧的目光。 “看着我!”扳过他的脸,尾音低柔旖旎,像绞着绵绵的丝。 四目相对,我竟发现,那一向深邃纯澈的眸子早已氤氲一片,泛着掩饰不住的迷乱。微红的面颊犹如那三月里的桃花,勾人魂魄。冰凉的唇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一副任我采撷的诱惑之姿。这是我无法抵御的蛊惑。 我早已把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因为我早已跌进去了,跌进这琦色冰幽的漩涡。我的眼里只有他,相信此刻,他的眼里也只有我。 什么都不要管了!我缓缓地凑上唇,感受着他的颤抖和急促的呼吸,让我们一起深陷吧。 刚触到那一抹冰凉,他却徒地别过脸去。 “我……还有别的事。”淡淡的言语看似冷然,却早已乱了气息。 他正要逃离,却再一次被我抱得死死,贴着他的身体,我低柔的声音再一次去挑逗他压抑的极限:“别走,好吗?” “什么事?”他的声音很快恢复往日寒冷又平缓的语调,我却可以感受到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下翻涌的暗潮,他压抑太久了吧。 “爹爹,你有女人吗?”我单刀直入。 “……”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也不知如何回答,回答有,会让我伤心,那也是假话,回答没有,又怕我接一句“让我做你的女人。”怎么答都是无奈,所以沉默。他聪明着呢。 “你每个月初五下山,是不是去逛青楼泡mm去了?”我淡哼一声,满眼的不满。 “……”没想到我说这么直接吧。 “我要你说实话!说实话或者亲我一下,你自己选。”我最爱让人做选择题啦,两样都不吃亏哦。 “爹爹没有找女人。”他轻叹一声,摇摇头,声音淡淡的,透明的。 “不许说谎!” “爹爹从不对瑟瑟说假话。” “那你向我保证,你以后都不会找别的女人。”只能和我一个人好。 “好。”他抬起盛满深情的眸子,冰白的唇略显尴尬地,轻声低语,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虽然是一个听不出明确情绪的字,但我宁愿将它当做誓言,我们之间的誓言。其实,我知道,誓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就能吐出的片语,犹如过眼云烟。人心难测,万物皆在无声变,根本就没有什么能抓得住,锁得牢。又岂是一句简单的誓言又保证得了? 明知虚无缥缈,却义无反顾地将它当作赖以呼吸的空气。 只因我早已逃不出那这初次见面便已深陷的情悸,从此以后,再无他人。如果你注定是我的劫难,我亦无悔。 唉,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惆怅?我是打不垮压不弯的木锦瑟哦。 “如果你违背了誓言,就不得好死!呃……算了,还是我死吧。”完了完了,我彻底被木溪颜毁掉了。 “我……”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凄楚。 这种眼神,看的我一阵阵心痛,爹爹,你到底想说什么?反悔吗? 呵,没有机会了!因为我绝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你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也要做我的鬼! 从那天以后,无论我如何死缠硬赖要他抱抱睡,他都带着打死也不愿妥协的决心,坚持原则,那就是抱抱可以,一起睡坚决不能!只因为来了葵水的女孩,就意味着成了女人。 我秉持着一不做二不休的一贯作风,数次偷偷摸进他的被窝,爹爹干脆起身离开,不睡了,导致我偷袭耍赖未遂,只好妥协。本来我是打算坚持到底的,但实在不忍心看爹爹那冰清玉洁的眸子熬成血红熊猫眼。 就这样,我乖乖滚回自己冰冷的大床,红尘被我胁迫上床陪睡,没办法,和爹爹睡惯了,一个人睡觉太孤单,我怕黑!没有爹爹抱抱睡的日子真是痛不欲生啊!好在有红尘那娇俏的大丫鬟给我暖被窝,也便能凑合。 就这样,一过便是四年。我终于十四岁了!哦耶! 毁容了! 妖娆的女子对着铜镜摆着各种风騷造型,这是我吗?木锦瑟,你真是幸运呀!虽然是个被遗弃的娃,但真该好好感谢那丢掉我的爹娘,你们到底是怎样的人?怎么会有这超极品的神仙基因哦? 瞧瞧,哇,柳眉不画而黛,朱唇不点二红,海蓝色的水眸灵动朦胧,雪白的肌肤若凝脂般细嫩柔滑,仿佛弹指可破,颊边的两个小梨涡仿佛盛满了琼浆玉露,笑一笑就能将人醉死过去。粉嫩嫩的两片唇,花瓣一样娇艳,还俏皮地嘟起一个诱惑的小弧度,粉嘟嘟地天生适合接吻。 最让我骄傲的是,我木锦瑟再也不是飞机场,偶的胸部那是珠穆朗玛峰,哇咔咔~ 十年树一木,我是经过十四年的磨练,终于亭亭玉立,妖娆生姿了。有变化的不仅是我,碧落这小子最不像话了,居然越长越帅,虽然还是那副憨憨的石头样,但浑身上下的野性与粗犷出落得更加性感,男人味十足,这样的猛男,是个女人都会垂涎三尺。好在我定力足,虽然好几次偷看他洗澡我都鼻血喷出一大缸,但总算是把持住没冲过去将他压倒。 红尘,这丫头实在另我费解!比我大三岁的他,居然长到十七岁还没有发育,胸脯比我五岁的时候还要平。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患上了什么怪病,因为他不仅没发育,没来月月,衣服还越穿越多,再热的大夏天他都将自己包成不透风的大粽子,最恐怖的是,这家伙和我在一起,总爱流鼻血。尤其是帮我洗澡抱我睡觉的时候,他总会半路退出去用冷水洗脸。所以,我能肯定,这丫头得了不治之症。可是十年了,也不见他翘尾巴见上帝啊。 怪人还有一个,十四年了,连澈风大大都青春不在,溪颜爹爹居然一点也没老,还是十六岁的容颜。我问他是否用了啥特级保养品,他总是尴尬痛苦的笑笑,用别的话题巧妙地转移。哇呀呀,太小气了,你是怕我得了你的仙法赛过你的美貌吗?给自己未来的媳妇儿讲讲又何妨,我保养的好不也等于给你长了面子! 罢了,不讲便不讲,我自己做面膜。我要保养得美美的,别再过十年我成了黄脸婆,你还是这样惊为天人的青春不变,那我怎能配得上你! 黄瓜捣成泥状,蛋白半个,面粉少许,蜂蜜一勺……拿着小瓷碗,霍霍,霍霍霍,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将做好的面膜一点点抹在脸上。 啜一口清茶,对着屋内的巨大铜镜继续摆着風騷魅惑的造型。我每天所做最多的一件事便是照镜子臭美。哇哈哈,有这个自恋条件,干嘛不好好利用? 脸上敷着面具一般惨白恐怖的面膜,手指犹如拈着兰花,翘起妩媚的弧度,轻舞着红色的薄纱,扭动腰肢跳起时而劲爆时而妖娆的热舞。哼着小调,对着铜镜欣赏我的美态,耶,我的姿色还真是祸国殃民呀!微风徐徐而入,拍打着我水嫩嫩的黄瓜面膜脸,我用黄鹂般醉人婉转的超级嗲音忘情地表演着:“爹爹,瑟瑟美吗?爹爹喜欢吗?要了我吧~哦哦~” 这声音嗲嫩的程度绝对能让一百个林志玲郁闷得自叹不如无处遁形。 脸上的面膜还未干完全,继续跳着看似魅惑实则抽筋的锦瑟“独门舞步”,只听门口响起两声惊悚的尖叫:“鬼啊!” 一高一低,一软一硬,不用说,绝对是碧落红尘。半眯着眼扫过去,两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哼,敷了面膜就不认识主子我啦?居然把这么一个比闭月羞花更甚百筹的绝色大美人说成是鬼,太木有眼光了喂!就算是鬼,我也是个色鬼!哇卡卡~改天也给你们两个也尝尝鲜,小脸太粗糙,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虐待了你们! 没多久工夫,门口那柔软的光线中,一身白衣如雪花盛开,带着比月更幽,比日更芒的光华。溪颜爹爹一脸凝重地冲进屋子,没错,是冲,从未见过他如此焦急慌神。 还未开口说话,他已步履轻盈地飘至我面前,双手捧起我的脸颊,眉梢紧蹙,眼中盛满了怜惜,清冷无波的声音也带着不加掩饰的焦急:“瑟瑟,你的脸,怎么了?” “啊?”还能怎么,我在保养啊。 “红尘说你毁容了!” 嘎?毁……容?这也太离谱了吧。红尘你个打小报告的叛徒!饭可以乱吃,报告可不能乱打! 解释的言语还未出口,就被爹爹温柔地拥进那泛着冷香的怀抱中,颤抖的声音在头顶上空云一样铺展:“为什么要摧残自己!” 我当即下巴脱臼,傻毙当场!敢情他以为这容还是偶自己毁的?我木锦瑟爱脸不爱命的人,能拿这好不容易长成的美人脸蛋开玩笑吗? 我没有推开爹爹,这怀抱我稀罕得了得,多抱会,嘿嘿!看来他很担心我哦~ 如果我真的毁容了,你还会这样心疼我吗? 忽然想起自己脸上还敷着面膜,这样被他抱在怀里,那岂不是将这面糊糊全部折腾到他的衣服上去了?爹爹一向有洁癖,白袍上从来都是不然纤尘的。我恍然一愣,推开一寸距离,妈呀,晚了,爹爹的袍子上脏兮兮一片,碎成渣滓状的面膜残余一点点流下来。 我尴尬地笑了笑,指了指他袍子上的一片混乱,怯怯地道歉:“对不起!” “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他没有理会被弄脏了的袍子,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脸,眼神充满了哀怜,纠结地问了一句。 我吸了吸鼻子,嗅着那沁人心脾的冷香,心中贼笑着,娇嗔囔囔道: “爹爹,我的脸毁了,怎么办?嫁不出去了。没人要我了。”你就娶了我吧!快说啊! 给我洗澡嘛 “我要!” “咣”我差点一跟头栽过去! 望眼欲穿的两个字终于穿透耳膜,却不是出自爹爹之口。无限凄凉之后便是掉眼珠子的惊诧! 那不是一个声音,而是两个! 碧落红尘二人几乎是第一时间抢着说出了那两个字“我要!” 两人正用无比真诚的眼神望着我,仿佛等待着我的回应。 额滴个神咧!碧落我就不说了,这小子从十岁起就对我垂涎三尺到现在了。 可是,红尘,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你可是个女人唉!虽然发育晚了点,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不治之症,但你也是个女人啊!即便你长得再清丽出尘,我对女人也没兴趣啊!我要的可是男人!而且,只要一个男人,就是爹爹木溪颜! 瞎凑热闹!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等会再跟你们两只笨猪算账!我现在要看看爹爹的反应。 乞求地望着他,可怜巴巴地闪动着我水般灵透的眸子,要了我吧!说你娶我! 苦等的话没有出口,他只是无比爱怜地望着我,抚摸着我柔顺的长发。 “爹爹,怎么办?没人娶我,你娶我,好不好?” 溪颜爹爹那冰清玉洁的面容霎时泛上水润的桃红,只见他冰白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将那层白糊糊的自制面膜一点点擦去,我毫发无损的动人容颜便显露出来,他浅浅的眸子骤然深冷了下来。 “这是什么?”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零下温度。 糟糕,被发现了! “呃,嘻嘻……”我俏皮地眨眨眼,撅嘴巴,装傻装无辜。 爹爹转过身,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红尘便立刻明白他的小报告打成一个大乌龙,吓得哆嗦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着脑袋怯怯道:“属下知错!甘愿受罚!” “刑房,一百大板!”爹爹毫不留情地惩罚红尘的失误,除我以外,他对任何人都是这般残忍。 “不要,爹爹,是我闹着玩呢。不怪红尘!”一百大板,非把我的红尘亲亲打成肉饼子不成,他可是我的小奴,不干! 我双臂勾上爹爹脖子,娇嗔道:“爹爹!你不要罚他嘛!”爹爹的身体好冰哦,但这怀抱也好馨香,痴迷得我乱七八糟。 这个怀抱我一直贪恋,都已经忘记我现在已不再是那个吃奶的娃娃,而是一个出落得玲珑有致的大姑娘。 柔嫩细滑的胳膊痴痴缠着他的腰,我娇艳的唇一点点贴上他冰凉优雅的颈项,感触着他的颤栗,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碧落早已铮铮作响的铁拳,野性粗犷的小狼风一般地冲出屋子,消失在这暧昧的空气中。 爹爹的身体僵硬起来,他禁不住我粉唇的挑逗,迈开步子,几乎是仓皇而逃,却被我一把拽住。 扳过他的脸,那几近透明的冰肌上,早已开满了诱人的羞涩红晕。他垂着颤抖的浓睫,不愿让我看见那早已溢满情慾的眸色。 “爹爹,你好久没有给瑟瑟洗澡了。”我媚眼如丝,声音噬骨动人。 “瑟瑟大了,自己洗。”轻轻的声音逸了出来。 “不要!我不会,爹爹洗。”我就是故意的,看你还能把持多久。 “你现在是大姑娘……”像是云一般飘渺的叹息,柔软的,也是无奈的。 他整个面颊一直泛着诱惑的微红,这样的红像是催情的媚香,让我神魂颠倒。刚欲献上我的唇和他抵死缠绵,溪颜爹爹却挣开我的纠缠,迅速蒸发在这火热的气氛中,仓皇逃离。 望着那翩然而去的背影,我几乎是不要命的失落加五百万瓦电力燃烧的愤怒,一拳敲在桌子上。 木溪颜!我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哇呀呀,痛死我了!早知道轻轻敲下意思意思就成了,敲得太使劲儿,手都要肿了!红尘?来给我吹吹,耶?这家伙啥时候也跑没影了? 太不仗义了!不知道我现在是无限凄凉,无限愤怒吗?也没个人来安慰安慰我! 不给我洗,我给你洗! 山色空蒙,月妖娆,此时不动,何时动!我发现今天的月亮都特别勾人。 换了一身倍儿清爽倍儿透明的薄纱,我蹑手蹑脚地潜进爹爹的浴室。 偷窥?偷窥这种事我能做吗?我从来都是明打明的看好不好?嘎?谁说我不知羞耻?没这种一不要脸二不要命,不屈不挠的精神,能搞定溪颜这万年月光大冰块吗?对付这种静若止水,清心寡欲的神仙级帅哥,就要有着死不要脸往上冲的执着。 白纱飘飘,水雾缭绕。爹爹冰晶般的肌肤散发着月的光华,被着萦绕的水汽浸润得愈发诱人。那被羽扇般的美睫微微轻阖,怅然若思。性感的红唇也被镀上惑人的水泽,纤薄却饱满,像带着露珠的花瓣,忍不住让人想舔上一口,咬上几下,再完全含住…… 咽咽口水,忽视掉我狂跳不止的心音,努力让脚步轻盈到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道是天助我也,还是他洗澡的时候会内力骤减,我居然没被发现。站在他身后,看着那裸露的双肩,简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艺术品。凝脂?那都不算啥。这是神雕鬼砌,惊为天人的完美。晶莹的水珠黯淡了光彩,一颗颗从那玉石般的肌肤上滑下,这样的绝美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我的手指还未抚上去,就感觉鼻腔一热,两股热流喷涌出来。 “瑟瑟……”銷魂的声音溪水般溢出。他蓦然打开美眸,瞬时的慌乱被忧虑所取代。 疯狂的初吻(一) 未等我开口掩饰,那溪水般的声音便再次飘逸而出:“不舒服吗?” 许是注意到我穿了一件透明得不能再薄的衣衫,玲珑有致的身形被水雾萦绕得凹凸尽显,他覆上我鼻下擦血的手指,竟开始微微颤抖。 握住他的手,我甜甜一笑,娇嗔道:“嗯,头好痛,也好热哦。” 他像触电一般缩回手指,颤颤地轻声道:“去瞧……” “你不用担心,我洗个澡就好了!”不等他说完,我已飞身一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跳入水中。 刚把身子嵌入,抬眸,却对上那双如寒潭般清泠的美眸,只是此时的潭已不再是冷入骨髓的寒潭,而是潺潺流动的溪水,带着春日的柔柔暖光。 深情的对视,不是火花四射的电光,而是两股暖流的纠缠,带着吞噬一切的痴,忽略所有的狂。 我不顾一切地扑向这垂涎已久,心痒难耐了十四年的男人。怎料他胳膊一撑,按住我的双肩,将我固定在一个尴尬的距离。 “瑟瑟……你……要干嘛?”颤抖的声音泛着掩饰不住的情慾,他正在慾望的边缘挣扎。 “洗澡澡啊!”我无辜地闪动着灿若星子的双眸,倍儿纯倍儿天真,哇咔咔~ “我……洗好了。”这是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看得出他的神智已经开始迷乱。 “穿着裤裤怎么能洗好。”这话不是没根据的,我偷看过n次了,爹爹有个怪异的习惯,就是洗澡都穿着亵裤。他的防狼措施做得嗷嗷好。 “……” “爹爹,你是不是累了?不愿动的话,瑟瑟来给你脱啊!”说着,我整个身体倾轧过去,色色的魔爪从水下摸索着伸向他的亵裤,呃,其实我的目标不是亵裤,而是……,哈哈~ “噗”他一伸手将我撑住,整个人却瞬即瘫痪,冰白的面颊迅速火一般燃烧起来。 空气凝固,火速升温,时间停止! 我惊愕地止住所有动作,定定地,目光一寸寸向下移,停留在他的手上。 爹爹的大掌不偏不倚,正好一把抓在我丰满的珠穆朗玛峰上。 啊!哈!哈哈~爹爹,想不到一向闷骚的你,一出手就是狠招呀!你是故意的不?怎样?我的胸部软不软?大不大?你满意不? 我的脸上露出了邪邪的笑意,十四年了,你终于愿意对我下手了!我心头的慾火还没来得及蹿高,只见他仓皇地收回握在我胸部的手,刚欲逃离,惊天动地的意外发生了。 要知道我原本倾过去的身体失去重心,可完全是依靠他的臂力支撑住,他这一收不要紧,我踩着水,脚下一滑,整个人瞬间扑倒过去。 爹爹想也没想,顺势上前,温柔的双臂将我接住,我们双双扑倒。 疯狂的初吻(二) 月光作祟,天助我也,倒下去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几乎没有缝隙,我的唇也正好贴到了他闪着月光的冰唇之上。终于让我亲到你了!呜呜……我好感动!我要哭! 那冰薄的美唇轻轻地颤抖着,此时已不是往日的冰凉,而是温温润润的暖,不烫,像三月里的阳光,丝绸般绵软,光滑。他没有闭眼,慌乱的眸色迷乱而不安,我能看得出那层旖旎的迷蒙之后带着深深的挣扎和悔恨。 我的心顿时被抛入万年寒潭,和我接吻是这么痛苦的事吗?抱住他的手逐渐松懈下来,缓缓离开那个让我爱到疼痛的唇,失落地垂下睫,滚烫地热泪渗了下来,一滴滴打在他的脸上。 本以为他会趁机逃离,怎料正当我准备放弃之际,爹爹的双臂却徒然收紧,将我紧紧裹住,猛然旋身,将我死死压在身下,他好用力,简直要把我揉碎! 所有的理智被排山倒海而来的欲浪吞噬,这是一个唇舌交缠的吻,是我的初吻,也是我们的第一个吻。 他温润的唇舌攻城掠地,从未想到一直清心寡欲,冷若月光,静若溪水的爹爹,能如此霸道又狂野。这个吻,不缠绵不柔软,因为他的动作太野,太暴,太强悍。压抑了十四年的情慾一旦爆发,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让他无法停止,将时间,天地统统忘了去。 口中是他月光般冷冽的清香,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被他忘情地吸吮到双唇红肿,舌尖吃痛,我却甘愿,这样的痛也是幸福的。 爹爹,你压抑了十四年,我却感觉等了不仅仅是十四年,仿佛前世每一天的呼吸都是为了这个相遇而存在,终于让我遇见你,爱上你。一切,都无怨无悔! 薄薄的轻纱早已被水浸透,与赤裸无异。两具身体纠缠着,一个火热,一个冰凉,即便万般的不和谐,也被这浓浓燃烧,不可抵挡的情慾打碎,揉捏,重塑。 但他只是发疯似的吻着我的唇舌,接近于咬,双手颤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感受着他胸膛急促的欺负,粗喘不匀的呼吸,还有抵着我身体的那一处早已高昂挺立到不像话的硬物,我知道,此刻,他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徘徊,还有一寸,最后的一寸,他就要同我一起深陷,哪怕那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我知道他心中亦是甘愿,却不明白他既然如此想要我,为何又在抵死挣扎。 或许,我该帮他一把。 我张开的双手自然而然地缠上他的腰身,正当我摸索过去,想要送他一下。他却猛然停住,迅速脱离我的身体,穿好衣服,狼狈地逃开了,徒留我一人在无尽的空虚中。 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哭了。眼泪一颗颗滚落。没有抽泣,没有哽咽,有的只是拧成一团之后的心碎。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浴室的门敞开,冷冷的夜风呼啸而入,打得我萧瑟难堪,七零八落。 碧落黑色的身影飞身过来,迅速用柔软的布巾将我紧紧包住,裹成一个蚕宝宝。打横抱起,走出浴室,门口立着的还有红尘。 滴水的长发飘散在夜风中,凉意直冲上来,将眼泪催化得更加汹涌,将脑袋埋在碧落怀里,柔弱的肩膀不停地抽搐颤抖着。我不要任何人看到我的眼泪!不要! 泪水渗透碧落黑色的衣襟,他抱着我的手再一次收紧,这个胸膛,好温暖,好安全。 超级大内奸 换好干净的衣物,擦干头发,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可以阻断光线,却阻断不了对他的想念。是的,我还是不能停止想他。就算他一言不发的临阵脱逃,我依然无法让自己不去想他。此刻,他在做什么?他也会想我想他一样,想着我吗? 锦绣屏风的另一边传来碧落红尘的对话。 “我要杀了他!”碧落的声音燃着冲天的怒火。 “白白送死!你根本打不过他!”红尘不屑地说。 “他该死!让大宝贝伤心的人,都该死!”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我宁愿牺牲,也不要她伤心!” “你死了大瑟会更伤心好不好?别傻了,快回去睡觉!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保护大瑟啊?” “那你看好她。” “放心啦,她不会有事的。她又不是头一次被打击。她不是说自己是刀枪不入吗?快回去睡觉!”红尘有意将音量放大,我知道他是在鼓励我。 没错,我是刀枪不入!我是铁打的木锦瑟!这点小挫折能把我吓到吗?再说,今晚是个不小的进步啊,虽然还没有咸鱼翻身,但十四年的努力总算小有成就了。 我的初吻终于献出去了。他吻了我,还是主动激吻哦~吻都有了,嗯嗯啊啊还会晚吗? 我强行将眼泪打碎了吞进肚子里,强行换上笑容,我要窃喜!不喜也得喜,哪有退路可言?爱的战役中,硬着头皮冲锋陷阵,谁退缩谁就是乌龟王八蛋!缩头乌龟有一只就行了,两只都缩起来,那还玩个屁啊! “大瑟?”瞧见我闭眼傻笑的憨态,红尘一阵错愕,难道主子被刺激傻了?刚才还在哭,现在一个人傻乐什么呢? “亲爱的!”我一骨碌爬起来,一个虎扑抱住红尘,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红尘亲亲,今晚和我睡,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哦。” 没听过受伤的女人需要安慰吗?最好的安慰方式就是彻夜促膝长谈,促膝太累姿势也不雅,不如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突然被我抱住,红尘的身子一僵,尴尬地将我推开距离,释然一笑:“大瑟的心情好起来了吗?” “嗯,刀枪不入!”我拍拍胸脯,斗志昂扬。说着,光洁的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宝贝儿今晚我们一起睡!你好久都没和我一起睡了。” “大瑟,你……你还是自己睡吧!”他羞涩地低下头,摆摆手。 “红尘!丫丫滴,你太过分了,把我一个人扔下。说!!你每次半夜跑出去,是不是找男人去了!怪不得不和我睡,原来是偷偷跑出去找男人睡觉!!哼~”我故意将他说得十恶不赦,这样就不怕他再找借口推脱啦。 其实我知道红尘这丫头是清白的,不可能做出越轨的事,因为九年以来,他好像对男人并没有兴趣。 “奴婢没有找男人呀!”他如荷的水眸无辜又纯真,望得我这个给人乱套罪名的大祸首都有点心疼了。 “没找男人就证明给我看!”我一嘟嘴,小样,圈套来了,快钻! “大瑟要奴婢怎么证明?”红尘又上当了! “晚上和我睡!嘿嘿~”我嘻嘻一笑,双臂像铁箍一样圈住他。哈哈,你跑不掉啦! “哦!”如果能扭过我的倔强,他也不至于躺在我身边忍受九年的摧残,只好点头应允。 见他同意,我迅速将自己脱了个干净,一把拽过扭扭捏捏的红尘,却发现他僵硬地立在原地,面部充血,脑袋垂得都就要掉到地板上,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哪里怪怪的。尤其是他的脖子,干嘛总是竖着又高又厚的领子啊,一点肉都看不到。现在是三伏天,这家伙不热吗? “你干嘛总穿得像个粽子啊。脖子那里也扣那么紧。你不怕生痱子吗?九年了,你居然能坚持九年!佩服你!”我伸手要去给他将脖领松开来,这样憋着呼吸不顺畅哦。 “奴婢不热!”他像见了鬼一样一跳躲开,眼神飘忽,慌乱的呼吸让那平坦的胸脯急促起伏。 这家伙身上该不会真是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放过你九年了,这个疑问我再也存不下去,今天必须一探究竟。 “我管你热不热,我热!你今天必须给我脱了衣服睡觉!”我严肃地命令他。 “……”红尘急得都快哭出声,满头大汗。 “脱不脱!!” “大瑟绕了奴婢吧。奴婢抱你睡还不成吗?”他终于妥协,也仅限于抱着睡,衣服那是死都不会脱。 “单抱着不行!衣服脱光光!你不脱我来给你脱!”愣是将他硬生生拽到身边,对他上下其手。 “不要啊!”在他凄惨的叫声中,我终于将他的领子扯开,顿时愣住,指着他脖颈处的一块凸起,颤颤地说: “你……你怎么长喉结了?” “奴婢……奴婢发育不正常……”他急忙用手掩住喉结,爬上床,背对着我躺好。 不对。再发育不正常,也不至于朝相反的方向发展吧。 “好啦~不为难你了,睡觉。”先稳住他再说,我装模作样地上床躺好,却一把抓向他的两腿之间…… “啊——”凄厉的惨叫差点将床榻掀翻,红尘双手护住被我触到的下体,惊慌地一骨碌坐起身。 我的嘴巴长成两个大,睁着圆圆的眼睛,指着他的下体,惊愕的情绪让这五个字被说我成六个字: “你……你是个男人!” “对……对不起……”红尘花容失色,以手掩面,不敢与我对视。 “我靠!我和一个男人抱着睡了九年!怪不得你总流鼻血。”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居然傻乎乎信了他九年。 “对不起……大瑟,我不该骗你。” “你为啥要扮女人?说,你潜到我身边到底有啥目的?”所有的疑问凝结成云,让我想要把九年前就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一一解开。 “……”极无辜地瞠眸,极无辜的窘迫,红尘似乎有难言之隐。 “不说的话……咱们从此恩断义绝!”没那么严重,逼迫一下,他会说的。 “我说……”果然和碧落一样,最怕我说分别。 “是你爹爹,溪颜教主安排我在你身边。那天你和碧落下山,他就知道了,不放心,所以安排我暗中保护你。” “保护我?碧落的武功已经很高了。还用得着再多一个人保护?何况,保护我你干嘛要穿女装扮女人。”男人一样可以保护啊! “这是教主大人特意安排的。” “特意安排?为啥?” 让我摸摸 “这他没说。只是交代我把你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还有……看着你和碧落……” “还要看着碧落?看着我们俩做什么?他只是我的暗卫,这暗卫也是爹爹给安排的。怎么?又不放心了?是怕我上了碧落,还是怕碧落强要了我?” 表面上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暗地里却安插个奸细盯着我和碧落,想不到闷骚的溪颜爹爹能如此狡诈。 难道他在吃醋?哈哈~意外收获啊! “大瑟,你别生气!我觉得,教主他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你和碧落之间的关系。你和碧落的谈话,他都会让我一五一十的禀告。所以……”红尘继续向我解释。 “你为啥不早告诉我?”早说我早点像爹爹表白呀,拖了九年,浪费了我大好滴青春,呜呜…… “奴婢怕……”他怕的是教主降罪,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但是他一个都没说。 “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怪他。 红尘恭敬地向我一阖首,打算退下床去,毕竟事情败露,他男人的身份曝光,也不好再和我挤在一张床上。 “乃干嘛去?”有点明知故问。 “奴婢到别处去睡。”红尘清丽的莲花容颜爬上一抹羞涩的红。 “回来啦。九年都睡了,现在还不能睡!过来,抱抱,一起睡!”拉住他,按倒! “可是……”他没有推辞,言语上却还有一丝顾及。 “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我的手脚会很安分滴……”才怪!这么大一绝色帅哥,只能看不能用太可惜了吧。呃,当然,我不会用滴,就是挑逗一下找点乐子。色女本质又开始作祟。 “那个……红尘啊……” “嗯?”他水眸忽闪忽闪地,清秀的容颜微微泛红,一个比女人还要清秀的男人,却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娘娘腔,红尘的美是那种飘逸出尘的雅致与脱俗。这样的美色无疑是让男人和女人都会爱不释手的。 “我觉得我好吃亏啊。”我嘟嘟嘴,眨眨眼,好无辜,好可怜呀。 “嗯?”红尘纯真地问了一句,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眼底那抹邪恶的色光。 “一个绝世美男和我睡了整整九年,我居然没发现,简直太有辱我色魔的名分了!” “……” “让我摸摸,你的大还是爹爹的大……” “大瑟……” “哇……好壮观呀……” “奴婢还是到别处睡……” “不许走!我错了,我不摸了,好不……” 一夜安睡的是我,彻夜难眠的是红尘。为啥我能睡的安稳?九年呀,他整整抱着我睡了九年。我早都习惯了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但是这九年间,红尘却一直被我折磨得不轻,至今未能和“习惯”二字扯上半点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每天总顶个熊猫眼,不会夜夜偷跑出去用冷水洗脸,更不会鼻血直流了。 无论这小子是否喜欢我,总之,对我傲人的身材,他基本就没有抵抗能力,自制力嘛,倒是不小,从未见他对我动手动脚。红尘就是那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人,即使再难受他也不会做出对我不敬的事,所以他心甘情愿抱着我这个大火炉,将那随时会翻腾上来的慾火强压了九年! 所以说,忍者——神人红尘也! 几场独角戏 又见初五月圆时,爹爹神秘照旧地离教下山。我则整日盘算着如何搞掂爹爹,牺牲了数个无眠夜外加若干脑细胞终于被我想到一个惊天计划,只是此计划的实施需要n多道具,不下山采购恐怕难以完成。 于是,爹爹前脚离开,我便带着碧落红尘也偷偷溜下山去。 月明星稀,春寒料峭。我们赶到帝都已是暮色时分,还是十年前的那家客栈,却已不是十年前的人。这次我们带足了银票,不怕囊中羞涩,也便挑了三间上好的客房。 “二位姑娘还是住同一间吧。”店家上下打量着我和红尘,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我胸部游走。 “刚才不是说有三间吗?怎么让我们两个挤同一个屋,你怕我们赖账不成?”我气呼呼地一拍桌子恐吓道,最讨厌狗眼看人低的人。再说我们的穿着也算体面,想不通这店家为何还会如此瞧不起人。 店家见我发怒,慌忙摆摆手做解释:“不是,不是,唉……姑娘有所不知。最近帝都出了个采花大盗,十四五岁的姑娘被掠去不少。这恶棍嗜杀成性,被掠走的姑娘全是有去无回。” “店家说的是采花大盗?采花便可,还伤及性命吗?”红尘不解,通常采花大盗只是贪图美色,鲜有得了便宜还杀人灭口的呀。 “小的也不明白啊!总之,二位姑娘小心便是。住在同一间屋里也好有个照应。”店家摊摊手,无奈道。 “好吧。那就开两间客房,你下去吧。谢谢了!”在山上住的久,我虽从未见过采花大盗,但听店家的描述,我心中也难免忐忑,感觉这猖狂的好色之徒有点像美剧里的变态杀人色魔,尤其像我这种百媚生姿的妖娆绝色,说不好会被他盯个正着。想到这里我直觉得背脊发凉,冷汗嗖嗖冒,不过,也没这么巧合的事吧。 “大瑟在想什么呢?害怕了呀?”红尘的话将我从神游状态中拉扯回。 “哈,笑话!我能害怕吗!”我眼皮一翻,十分不屑,要知道我向来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在他们面前示弱岂不是很没面子? “大宝贝不怕,你们两个睡,我守着。”说着,碧落豪气地往床边一站,目光如炬,英姿挺拔。 我自然想留他在身边保护,可是红尘男扮女装的事我并未向碧落提及,生怕他知道红尘明明是个男儿身却以丫鬟的身份和我睡了九年,会经不起这个打击。于是便讪讪地笑着将他推向门外。 “不要啦!亲爱的,我睡觉乃看着,我会不好意思滴~”我撒娇地冲他眨眨眼,妩媚动人。 “我担心你。”碧落一手支着门,另一只手则抚上我的肩头,他的眼神灼热,那是浓浓的不舍和牵念。 “担心什么哦!哪有那么巧的事。”我撇撇嘴,柳眉微蹙,不想再与他啰嗦,我困得眼皮就快支撑不住。 “我的女人,不让别人碰!”碧落豪爽的声音坚如磐石。 这一刻,我真的好想温柔地环住他,温情脉脉地在他脸颊印上一吻,可我还是硬生生将他推出门去,转身躺回榻上。 面对碧落九年的执着,这样直白的语言我虽习以为常,但每每听到,我还是会感动,心中更多弥漫不可挥去的是失落。多么希望对我说出这句话的是那个我心心念念想着的他。 十四年,我和爹爹的感情就好像一出独角戏,戏的主角明明是两个人,可自始至终却只有我一个人在真心付出.痴痴地唱着对白,掏空了心思去爱他,却始终换不来一个属于爱情的拥抱。 正是因为了解到这独角戏的痛,我才不想这样的戏码加注上演到我和另一个男人身上。别看我这些年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调戏这个,挑逗那个,总和碧落开着乱七八糟的过火玩笑。然而,我能够夜夜抱着红尘睡,却一直不舍的给碧落一个像样的吻。 我给不起,也不敢给。我不想因为一时的激动或是贪恋,而伤了他的痴情。给得越多,他陷得越深。我要的,他给不了,他要的,我也给不了。我的一颗心,从十四年前起,就只为木溪颜一人而跳动。 “大瑟又在想教主啦?”红尘侧躺在我身边,海蓝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往他怀中蹭了蹭,红尘的怀抱和碧落不同,那是一种柔软的温存,带着荷般的馨香,让人心安。我娇柔的声音像花儿缓缓绽放,美丽得有些孤寂:“这么多年了,你们都能看得出我喜欢他,为什么他却还是不明白?” “奴婢认为,教主是明白的。只是一直在徘徊而已。” “徘徊?那就是他还有别的女人?” “这个……教主一直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身边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的女人啊。” “除我之外?哼,可我不是他的女人。在他眼里,我只是女儿。”一字之差那便是天河一般无法逾越的障碍。 “那你还爱他!你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红尘的纤纤素手摩挲着我的脸颊,眼底却是浅浅的愠怒。 “考虑谁?碧落?”就是因为知道他真的爱我,所以早早就将他排除在外了。 “天下就碧落一个男人吗?还有……还有……”红尘美睫未敛,两片桃红飘上面颊,娇羞妩媚,一如出水芙蓉,风情万种。 我的心猛然一紧,这丫头,不,这小子该不会也对我动情了吧。一直以来我都单纯地认为抱我睡觉给我洗澡的他,顶多只是有男人对女人的慾念,毕竟像我这种兼具倾国倾城之美貌和魅惑众生身段的女子的确有诱惑男人的资本(咳咳,自恋可是偶滴优点)。但我真的没往爱情上联想。 难道是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木溪颜身上,所以对其他人都反应迟钝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太糟了,一个碧落我已经让我为难,现在又跑来一个送死的。看来,美丽真是一种罪过,祸害人啊。 怎么办?继续装傻呗,这个我内行,对付不爱的男人,装傻装纯是必杀技。 “还有你,对吧,哈哈,你是我的丫鬟啊。”我大喇喇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像对哥们一样毫无芥蒂。 “可我也是男人。”红尘急了,嘟起娇俏的红唇表示抗议。 “呃,好啦好啦,偶们红尘最男人咯!以后我绝对不会说你是女人,偶发誓!嘿,表生气哦~乖~”轻拍他的脸颊,男人也是要哄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 红尘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只感觉一股浓烈的香气直冲入鼻,我便眼皮粘连,头晕目眩,隐约中,我瞧见床榻边一个火红色的身影负手而立,妖孽的声音淡淡说了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这话好熟悉,貌似是我的台词吧。 不容我多想,整个人已被裹入一个浓郁却陌生的怀抱。想要再看的清晰一些,却浑身瘫软完全失去了意识。 变态采花贼 月黑风高,烛影飘摇。朱红的纱帐随风轻摆,丰盈袅娜的身姿若隐若现,绮罗帐内,我缓缓打开海蓝色的眼眸,没有瞧见意料中的采花大盗,却先是被满屋的陈设惊了一呆。 缕缕轻烟从三足银质熏炉里袅袅逸出,屋内氤氲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麝香。这个味道和把我掠来的怀抱如出一辙。 屋内是漫天奢华的红,红烛,红帐,红木家具,就连我躺着的软榻,也铺着妖冶嫣丽的绒毛红毯,镶嵌着灼灼的银丝。这华丽馥郁的陈设,倒像是个“洞房”!那富丽堂皇的格调也根本和“贼窝”两个字不搭边。 更奇异的便是这满壁悬挂的壁画,那不是古朴纯风的泼墨山水,而是一幅幅美人图。这让我确定,我确实是落入贼窝了,只有色鬼才会满屋悬挂美人像。 只是这些美人图不是什么婀娜多姿,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而是清一色的女童,没有发育成熟的五岁女童。 天哪,敢情这采花大盗是个恋童癖。不恋童的话为何收集如此之多的五岁女童画。看来我遇见的这采花大盗不仅是杀人嗜血的变态狂,还是个心理扭曲的恋童色魔。 哇呀呀,这次玩完了!失命是小,**是大!我可不要刚结出花苞爹爹还没采就被变态色魔摘了去!哭哇~ 只是,这家伙既然恋童,为何又要去采黄花大闺女?低头瞧瞧自己的身段,标准的s喷血型,怎么也和这画上的女童关联不到一处去啊。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我自然想逃,无奈浑身软得似棉花,一定是那该死的迷香作祟。可恶!正在费解愤怒时,便听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我立刻闭上眼眸,保持原先的姿势假寐,见机行事吧,好在他没有点我的穴,虽说被迷香毒得浑身使不上力气,但好歹也能动。 一缕轻柔的发丝滑过我的粉面,浓郁的龙涎麝香扑面而来,丝丝入鼻,蔓延在四肢百骸,让人醉得更加柔软。虽是闭着眼,我却能感觉他炽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体上下游走,如烈焰般炙烤着我的每寸肌肤。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面颊,指腹寸寸游滑着,清脆的声音喃喃道:“是你吗?” md,不是我是谁,废话!这人不仅心理变态,脑筋还有问题。 未等我想出对策,只感觉他的整个身体倾轧过来,唇瓣有意无意地摩擦着我的右颊,一只手掌也柔缓地覆上我的酥胸,水一般施力地轻轻挤压着。 妈的,竟敢袭胸!这胸连爹爹也只摸过一次,却让你这猪手碰了。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老娘我忍不下了。 我骤然撑开眼眸,“嘣”地一粉拳朝他后脑砸去!大喝一声:“滚你丫……” 后半截话没喊出来,是因为我完全被面前的这个男人惊得下巴脱臼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被我敲了一拳却依旧不急不怒,好整以暇地轻摇着一柄白色的折扇,似乎早已料到我会反击,抑或是他压根就不怕我反击。 一袭红衣花团锦簇,奢华而优雅。修长的身躯精瘦却挺拔如松柏,俊秀的五官在摇曳的烛光中熠熠泛着红润的光泽,精致的肌肤如上好的玉石般圆润美好。 狭长的美眸是碧绿色的,那浅浅的色泽淡雅纯真,一如山间的一朵小雏菊,这样华丽的装扮配上如此无邪的眸子,却一点也不让人感觉突兀。尤其是那一头浅蓝色的长发,隐隐浮动,垂于腰际之间,虽说不如溪颜爹爹的长发那般如水如云,却也别具风情。 一时间我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他的美好,无暇?对,就是无暇,这种纯真根本让人无法和那嗜血变态的采花大盗联系起来呀。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眼中不带丝毫邪念的无暇总让我觉得有那么一分熟悉。 他唇角上扬,眼波流转,薄薄的唇线似笑非笑地勾起,言语中带着一抹纯纯的小邪气:“我要带姑娘玩个游戏!” 晕,这人不是一般的变态!长着一副亦纯亦邪的好皮相,再看他一身华丽装扮,不仅非穷困潦倒之人,很可能还有钱有势,这么优势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非要以身犯险去“偷人”,做个万人唾弃的采花大盗。举止言行更是变态,采花又折花的行径实在让人发指,还有严重的恋童癖!哈,现在倒好,千方百计把我迷昏搬运过来,不点我的穴,也不脱我衣裳,反倒笑眯眯说要跟我玩游戏? 十足的怪人!我拿脑袋打赌这人幼年时期一定受过啥刺激,心理扭曲变态! “玩你娘个头!竟敢绑架老子!”我单手猛然拍向床榻,瞠圆了双目。 如果横竖都是死,面对这种变态的无耻之徒,我木锦瑟的原则就是死也要死得豪气干云,不能唯唯诺诺。 采花贼一惊,往日里虏来的女子面对他的淫威没有一个不胆战心惊的,而我不但对他大打出手,还骂他个狗血淋头。他的眼神有一丝恍惚,好似飘向很远,半晌又沉淀下来,手里的白色折扇继续轻摇,那清脆的嗓音不疾不徐飘过来:“姑娘说错了,不是绑架,而是打劫。” 我的耳膜没有突然增生吧,这小子说要打劫我?从来都是我木锦瑟打劫人家,今天居然有人打劫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好笑! “哈哈……哈哈哈……”遇到比自己更奇怪更强势的人物,如果危机情况中尚未想到脱身之策,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无招胜有招的必杀技乃——笑毛他。 我那毫不畏惧的豪爽大笑果然起到作用,他骤然收起折扇,适才的镇定悠闲全然不在,眼中闪过的是一抹慌乱,浅笑的脸也沉了下来,两道浓眉蹙到了一齐,有点语结地问:“你……你笑什么!” “哼~”我美眸一瞥,极尽轻蔑地冷哼一声。其实我心里也怕得紧,不是怕他,而是怕**。 “你怎么不喊救命?”他问了一句没头没脑,颇为脱线二次元的话。 “救你娘个头咧!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头一次听绑匪请求人质喊救命的。 见我笑得愈加夸张,他真的急了,折扇往我脑袋上一敲,大斥一声:“脱裙子!” 我是他男人! 汗,这人该不会真是神经搭错条了吧!据我所知,采花贼采花的目的不是为了享受强暴的刺激,就是偏好享受对着软绵绵的人上下其手的乐趣,头一次见到劫色还让人自己动手宽衣解带的。真是稀奇! “你当我和你一样是弱智,你让我脱我就脱?且~”故作镇定,命可以拿去,身子不要碰啊!碧落红尘,如果你们再不来,这时间我恐怕拖不下去了。 我的蔑视彻底激怒了这禽兽,只见他眼底凶光乍现,嗜血的气息迅速弥漫整间屋子,仿佛要将我吞个干净。他一个恶狼扑食将我压在身下,没有袭胸,也没有强吻,而是直捣黄龙,伸手便来扯我的裙子。 我本能地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这变态禽兽,无奈那迷香的药力太强,我浑身上下一直处在棉花状态,挣扎根本是无济于事。连花拳绣腿都没有我的,用尽全力挥舞的拳头,砸在他强健的体魄上反倒像情人间打情骂俏时的撒娇和搔痒。呜呜……没想到向来螃蟹一样横行霸道的木锦瑟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完全是砧板上的嫩肉任人宰割。 我发誓,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乖乖听爹爹的话,好好练武。只是现在,谁来救救我啊。爹爹……爹爹…… “嗤啦”一声,我的裙子被他粗暴地撕成碎片,他没有像小说情节里的色魔一般用膝盖分开我的两条腿。而是巧力一施,将我整个人翻转过去已趴着的姿势背对着他。妈的,这个变态,还喜欢玩花样,难道他喜欢后面进的pose?不要啊,这样我准会痛死去! 只感觉他火辣辣的目光停留在我的屁股上,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耶?奇怪,这种禽兽不一向都是控制力极差的吗?莫非是我的漂漂臀线条太美太惊艳,把他惊呆了? 忽然,他猛然倾轧下身子,疯狂地抱住我激动地大声喊:“是你!真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王妃!” 王菲?我还张韶涵呢! “放开我啦,你个死变态!唔……”剩下的话完全被他疯狂的深吻封缄于口中。 他激动地将我箍在那滚烫的怀抱中,火热的舌长驱直入,这个拥抱太激烈,这个吻太忘情,堵得我胸中窒闷,丝毫喘不上气,我试图紧闭牙关阻止他的入侵,但几次都被他用舌尖硬性撬开。 什么东西沾在面颊之上,烫烫的,痒痒的。那是眼角滚落的热泪。不是我的,是他!这家伙,居然哭了! 正当我莫名之际,他的吻却骤然离开,包括他的整个身体都从我身上飞脱出去。没错,是飞了出去,还是被人硬生生拽飞的。 抬眸望去,一个矫健强悍的黑衣男人正拔剑而起与他对峙。 “碧落!”我惊呼一声,妈妈咪呀,我英勇无敌的救世主,你终于来了! 没有那采花贼身体的挤压和遮掩,我顿时感觉下身凉飕飕一片。第一反应便是慌忙扯过薄被掩住身体,可不能再走光了。 只见碧落的赤炎剑滚滚燃烧着怒火,横空刺向他的胸膛,剑气如虹,划过一道电光。采花贼漂亮地轻盈一闪,手中的折扇便是武器,一收一合间软化了赤炎剑的去势。他与碧落一个柔,一个刚,一个宛若飘飞的蝶,一个则是大漠孤烟中那刚毅威猛的狼。二人对峙数个回合,从屋内打到屋外,一时间难分高下。 看不出来这变态采花贼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如果不是我运气好,估计今日便要做他的跨下亡魂了。 电光火石中,采花贼清脆妖孽的嗓音气息沉稳,一如他轻盈的招式让人瞧不出破绽:“你是何人?最好不要插手本相的家事!” “我是他男人!”碧落粗犷的男音性感而豪放。 汗,我貌似还没有男人吧!不管,先给偶家碧落亲亲打打气再说。 “亲爱的,加油!把那大笨象给爷打趴下!”我挥舞着拳头做出扁人的动作,给碧落造足了气势。 亲爱的?采花贼一愣,呆呆地望向我,在那浅碧色的水眸中,我看到的不是先前的轻盈平稳,而是深深的痛。这样伤感的眼神竟像利刺一般直直扎进我的胸膛,错愕中,我居然产生了一种叫做怜惜的错觉。 “噗”在他分神的空挡,碧落手中的赤炎剑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右胸。殷红的血液顺着剑柄一滴滴打落在暗色的土地上,开出一朵朵荼靡的小花。面对利剑穿身的剧痛,他只是微微蹙眉,玉石般精致圆润的容颜瞬间扭曲便又舒展开来,碧色的眸光却一刻也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嗖嗖嗖”此时,三枚粉色小巧莲花镖泛着熠熠银光从暗处直射而来,霎那间,夜色似乎都被点亮。强光中,三枚暗器正以电光之速直刺采花贼的眉心。红色的袖摆划出梦幻般的飘渺,只见采花贼风步飘摇,稍稍一侧身便避过了那三道银光。 “大瑟……”一个清丽出尘的声音在黑暗中扬起一抹让人心动的英气。 目光顺着身影寻去,暗香浮动的阴影中一个青色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我看到了我那如莲般清秀的丫鬟——红尘。想不到这小子也会武功!红尘啊红尘,你不仅人长得水灵,连暗器都这么精致。 见到又出现一个难以应付的高手,采花贼手中的白色折扇轻轻一阖,划过优美的弧线,另一只手捂住仍在滴血的伤口,薄薄的红唇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王妃,本相自会再来找你。” 鬼魅清脆的话音飘落,他已乘着清风,蝶一般地消失在这迷蒙的月色中。 “大宝贝,你有没有事?”碧落焦急地大步上前,刚劲的臂膀将我拥入怀中。 这家伙总是爱对我搂搂抱抱,不过从小被他抱习惯了,也便不觉得不妥,这个怀抱虽然结实又安全,但却丝毫让我联想不到男女之间的情爱。 “没事!呵呵,就是被那变态扒了裤子!”还有强吻了一把,这点我没敢说。 扒了裤子还叫没事?众人头顶皆乌鸦。 “大瑟,他刚才喊你什么?本相?他不是那采花贼?”红尘向来比碧落要机警敏感,采花贼逃跑前留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