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怨妃乱后宫》 楔子(1) 楔子（1） 八月，天气闷热难挡，但依旧驱散不了冷宫里的阴冷。 屋外太监们的抱怨声，声声入耳。 我淡淡一笑，已经麻木的我，这些不敬已不能荡起我点滴的感触。 我原谅着他们，毕竟都是肉体凡胎，经不起，人情冷暖的打击，更何况，进入这皇家后宫里，已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了。 而我，开始面对如此惨败的时候，也曾狂叫不已，但终究，败下来。 曾经傲气十足的我，以为这一次可以报了我的深仇大恨，可以回到转世轮回道，可以干干净净轻轻松松地转入下一个人生，但依旧，没有斗得过她。 尽管我知道，她并不知道她自己的前身是谁？ 但我知道我自己的前身是谁？ 追寻着她，一次又一次，可每一次都输得凄惨无比。 以前，不知道错在哪里？ 这一次，我终于明白，女人争斗，美貌是重要的，但是最重要的却是智慧，我不缺美貌，缺少的是智慧。 而慈禧，美貌加智慧，所以，独冠后宫。 宫墙外，传来炮声。 “听说太后老佛爷和皇上已经乔装要逃走了。” “那我们怎么办呀？” “珍主儿，听旨。” 屋外想起尖细的声音。 接着，门被打开，一道阳光射进来，我的眼睛瞬地疼了一下，久未看见太阳了。 站起来，慢慢走出去，把眼睛慢慢睁开，院子里站着一些人，首先眼帘的是那些漂亮的宫装，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穿过了。 其次，就是她们的脸，我认得，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老佛爷，她看着我，一脸的怒气和不屑。 我淡淡一笑。 突然，我的心震了一下，皇上，他竟然也来了，好久未见，他，更清瘦了，那双眸子，此时，盛满了心疼和哀怨。 曾几何时，他望着我，满是溺爱和欣赏。也只有此次，得到了男人的一颗心，报不了仇，但却不枉此生。 我对着他轻轻地盈盈一拜，“皇上吉祥。” “珍主儿，你，可好？” 这一句问话，尽管辛酸难忍，但我知道，他也只有这句话了。 所以，我依旧给他，灿然一笑，“谢皇上挂念，珍儿还好。” 面对我的淡然、傲慢，太后终是忍不住，话语犀利，难掩她心中的愤怒：“现在外国军队就要进京，帝后西行，不能带你前去。你年轻貌美，必遭洋人侮辱，愧对列祖列宗。为了保全名节，可在皇帝面前一死，也让皇帝放心。” 说完，她，手指着井口。 在场的人，脸色惊诧，但却人人屏息，鸦雀无声。 皇上，一瞬间，呆若木鸡，面如土色。 边上的姐姐只敢掩嘴而泣。 我还是逃不掉最后被赐死的命运。 罢了，回去吧，既然逃不掉，不如死的尊严些。 我转身，向井口走去，到达井口处，停了下来，再回首，转向他，柔声说道，“珍儿辞别皇上，请皇上保重，祝愿我皇万岁，万万岁！” 然后，头向下投入井中。 楔子(2) 在珍儿的肉身掉进井里的瞬间，我的魂魄荡荡悠悠地飞升上来。 半空中，看着慈禧一脸胜利的微笑，看着他满腔痛苦的神情，我苍然泪下。 心里再一次默念了一句，“你保重。” 然后，飘飘地，回到地府。 地王阎罗看见我，哀叹了一声。 不用说，他就知道，我再一次失败归来了。 我跪了下来。 阎罗快步来到我跟前，扶起我，疼惜地说，“放弃吧，你，终是斗不过她的。还是转世吧，本王给你一个好的去处，幸福安然地过上一次人生，可好？” 我摇摇头。 阎罗长叹一声，“侍儿呀，为何如此执拗？” 我不知，我为何如此，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报仇。 “你可知，人间再过几十年，将要天地换颜，再也不是如今的宫廷争斗，你失去了报仇的环境，而刘娥在慈禧之后，再转世，将不再是权利中的女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了，你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我的心生生地疼了一下，她在角逐权利上杀死我，而我就要在权利中杀死她，这才是我报仇的目的，普通女子，杀死她，还有何意义？ 但我还要等待。 又是百年过去，阎罗派人再来传语，最后一次转世轮回到了，这一次不转，将要进入西天的离恨天，将永远不再有机会踏入人道。 突然，我灵机一动，与其让她这样转来转去，我去追寻，倒不如从开始就让她堕入地狱十八层的永不超生道。 “你可以做到吗？”阎罗听了一怔。 “奴家找人替奴家去。” “你不去，还算是报仇吗？”陈后主皇后沈婺华说道。 我淡淡一笑，“我的目的是要她死，死后，永不超生，至于谁去做，并不重要。” 阎罗说，“那要请示天庭玉帝，才能准许。” “阎罗，好久未见，你可好啊？”王母说道， “承蒙王母挂念，臣很好。” “爱卿，你好久不上来了，这一次想必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臣来，的确是有事禀告，是冥灵李妃之事。” “冥灵？李妃？”玉帝疑惑了下。 “就是大宋朝真宗之妃、仁宗之母李氏。” “你说她冥灵？难不成此时，她已在地界？” “正是。” “这次来又是什么身份来的？莫非又是以冤屈之身？” 阎罗有些惶恐，顿了下，说道，“千年来，她并未转世轮回。” 王母一怔，随后一怒，站起来，威严一喊，“阎罗，你好大的胆儿，尽管私自扣留转世轮回之人，你该当何罪？” 阎罗再次惶恐了下，“臣知罪，只是，不是臣私自扣留她，是她自己不愿意转世轮回，今日是她最后一次转世轮回日，她还是不肯，此次不去，就要回归离恨天，所以，臣才来请旨。” “为何不愿？” 阎罗正要答话，我款款上前一拜，“玉帝王母，奴家是李妃。” 楔子(3) 只见玉帝和王母将我细细打量，我知道我的容貌：肌肤如雪，双眸恰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间，给人轻灵之气，只可惜，如此的容貌，那真宗皇帝竟然不喜我。 果然，玉帝发出一声赞叹，随后又是一声轻叹，“这般绝色女子，那真宗皇儿竟然不疼惜，真真是让人惋惜。” 王母巧笑兮兮，“夫君如此错爱，那就留在这里可好？” 玉帝一听，哈哈大笑。 王母看着我，问道，“为何不愿转世轮回？” 我含泪而语，把千年来不愿转世轮回的缘由说了一遍，“奴家恳请玉帝王母再给奴家一次机会。” 王母说，“这是你最后一次转世，你若不去，就要回归到离恨天，再不能如人道，享受人间欢乐，你可要想清楚了。” “奴家知道，只是，若是不能报的此仇，奴家宁愿回归离恨天。” “你可知，这本就是你命中的劫数，是无法更改的，但念在你延续了下界王朝的命脉上，才会应准你的心愿。千年来，你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转世轮回，到如今依旧报不得此仇，难道你还不放弃吗？” 王母站起来，“好，李妃，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成功了，还会再给你一次轮回转世的机会。如果不成功，不但失去了转世轮回的机会，就连离恨天你都无法回归，等待你的是灰飞烟灭。你可想清楚了？” 灰飞烟灭？我浑身一震，这是对鬼族最大的惩戒。 阎罗赶紧说，“侍儿，放弃吧？难道你真的不怕灰飞烟灭？” 我抬起头，看着王母，静静地说，“奴家想清楚了，就算是灰飞烟灭，奴家也要去。” 玉帝摇摇头。 “去吧。”王母挥挥手。 拜别玉帝和王母，离开云霄殿，到达南天门。 沈婺华赶紧迎上来，着急地问道，“妹妹，你真要去吗？” 我点点头。 “这一次若再不成功，等待你的就是回归离恨天，不再有轮回转世了。” 身边的阎罗哀叹了一声，“不是离恨天，而是灰飞烟灭。” 沈婺华惊呆了，“好妹妹，别冒险了，还是和我一起轮回转世吧。这一次，我们不要绝色的美貌，不要富贵荣华，不进后宫，不去陪王伴架。我转男子，你还是女子，我们在一起，过平静安然的日子，永不分离。” 我握住她的手，浅浅一笑，“姐姐，谢谢你。不过，妹妹已经决定了，不会后悔。”“还有一刻钟时间，你们还可以进入轮回转世道。”阎罗再一次说。 “姐姐，你去吧。” 沈婺华凄然一笑，“算了吧，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回人间去。是遇见了妹妹，才有了这个念头，既然，妹妹不去，那姐姐我也不去了。我在离恨天上看着你。” 我哭了，“好姐姐，如果此次成功了，妹妹去恳求玉帝，和姐姐一起进入轮回转世道，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我们做夫妻，永不分离。” 阎罗听了，长叹一声，“好吧，期盼你这一次成功，本王答应你们做夫妻，永不分离。”说完驾着云头瞬地一下飘下南天门。 【001】小心我阉了你 苏雨辰看了一夜的碟片，直到天亮才跌跌撞撞地爬到床上昏睡过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又把苏雨辰震醒过来，她气恼地抓起枕头扔了过去，又抓起被子蒙在头上，想继续睡。 可是门还是被擂得地动山摇的，苏雨辰无奈只好喊了一嗓子，“死萧然，门没锁。” 萧然推门进来，见苏雨辰头蒙在被子里，只露个身子在外面。 这家伙，昨晚上又换了一条睡衣，这一条比上一条更短了，银白色的软真丝映衬着一双修长的腿更加晶莹剔透，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下一条绯红色的内裤若隐若现地，惹动的萧然欲火难耐。 苏雨辰见萧然没有动静，一骨碌爬起来，对着萧然喊叫起来，“死萧然，一大早就跑来敲门，进来了又不说话，你是不是来找死的？”说着抓起手边的一个丑娃娃扔了过去。 看见了苏雨辰的一张脸，萧然立刻清醒过来，满身的情欲之火顿时夹住了。 苏雨辰看着萧然，冷笑着，“又在体验，从天上掉到地上？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天上地上的？就好像我是孙悟空。”萧然一边说一边串上了床，钻进了苏雨辰的被子。 苏雨辰一脚把他踹了出来，“死萧然，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鬼心眼，想上我的床，又不待见我的脸。” “哪有哪有？” “没有？”苏雨辰一脸诡笑看着萧然，伸手按倒他，骑了上去，“那就来呀。”随后伸手摸了上去。 萧怎么也想不到，苏雨辰会这样，那脸红的呀，就像猴屁股。 而苏雨辰却哈哈大笑着。 “小雨，别闹了。”萧然无奈地说。 苏雨辰这才翻身下来，看着萧然，“听着，死萧然，若是再敢对我不敬，小心我阉了你。 “你舍得吗？”萧然一边说一边跳下床。 苏雨辰面目狰狞地说，“死萧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萧然坐到沙发上，说，“我昨天和干爹干妈一起吃饭了，干妈……” “滚蛋，我不想听。” “我还没说呢，你就干脆利索地拒绝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又是让我去相亲的对吧。但凡答应来相亲的，不就是因为苏浩天在青川市有十家酒楼吗？你以为人家是看上我苏雨辰啦。萧然，你就是男人，你说，你会和我结婚吗？” 萧然愣怔了。 苏雨辰指着萧然愤愤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的表情，连你都不会娶我做老婆，别人会吗？我是不会去相亲的，宁愿一个人活到死，然后把苏浩天的所有产业全部捐献给孤儿院敬老院，也不给那些吃软饭的小白脸们。” 萧然笑着说，“你错了，我不是说这个。” 苏雨辰怔了一下，“那是什么？” “干妈是说，反正你也不想结婚了，那就提前去酒楼上班，好早一点进入状态，免得将来他们俩人进天堂后，你什么也不会。” “去酒楼上班？”苏雨辰听了笑起来，“就我这张脸？我如果能在酒楼上班，我就能去其它公司上班了。” “没有那么严重吧。” 苏雨辰冷笑了一声，“如果不严重，我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做了宅女。” 【002】很想穿越 萧然没有再说话。 苏雨辰凄然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习这么好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学那么多的东西吗？就是因为我太丑了，丑到时间多的没地方打发，才去学习的。我把别人没有时间干的事情我一样一样干个遍，除了没有生孩子，但凡能够干的我都干了，余下的时间里就是等死了。” “你走吧，我想睡一会儿。” 萧然没有走，苏雨辰醒来后，萧然已经做好了晚饭。 饭后，萧然抓住苏雨辰的手说，“我陪你去韩国整容吧。” 苏雨辰凄婉地一笑，“不必了，你面对不了一张丑脸，我也接受不了一张假脸，在自己的脖子上摇来晃去的。你走吧。” 望着萧然离去，苏雨辰哭了个稀里哗啦，好多年了，她不曾这样哭了。 幼儿园的时候她还小，还不懂得美丑之间的厉害。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第一天走进校园，被那么多的同学笑话与躲避，她回到家中哭了个翻天覆地地动山摇，之后，就再也没有哭过了。 宣泄了一会儿后，苏雨辰冷静下来，打开电脑，就看到新浪新闻上有着新的信息，说是又找到了一处古墓，是后妃的。 苏雨辰对历史情有独钟，与历史有关的书籍、戏剧、正史、野史、没有她没看过的，没有她不知道的，她就是个历史通。 留美归来后，坐在家里，又看遍了网上所有的古代小说，尤其是穿越文。她真的希望有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就可以穿越到古代去，重新演绎一下，那些才子佳人的爱情神话。 窗外哗哗落下来的树叶碰响了窗棂，苏雨辰扭转头看着窗外，秋天了。 关掉电脑，收拾了几件衣服去了火车站，坐上车去了月平镇月光村，这里有一个孩子是她资助的。 到了孩子的家，吃过饭后，一个人出来溜达着，不知不觉地走出村子很远了。 此时天黑漆漆了，她看不清楚哪是哪了，突然，天上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在头顶上，把苏雨辰吓了一跳，在她惊悸的瞬间，看见了前面一个院落，苏雨辰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 院门家门大开着，苏雨辰一头闯了进去，抖抖身上的雨水，抬起头来，打量着屋内。 房间挺大，左右两边用幔帐隔开，右边挂着，左边幔帐向两边挽起，里面有床，上面挂着蚊帐，那种淡粉色的，还有衣柜、梳妆台、地上放着一个不太大的圆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个茶壶和六个茶杯，茶壶和茶杯都特别精致。 苏雨辰不竟赞叹道：想不到这乡下地方，还有着如此温馨雅致的住处。 瞅着瞅着，就有些困倦，看着那床，很想上去躺一会儿，可又觉得不妥，只好椅子上，仰靠着，迷糊起来。她走过去，坐在床上。 苏雨辰感觉自己没睡多会儿，就被说话声给吵醒了，想必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003】千年女鬼 苏雨辰赶紧站起来，走出去，院子里站着两个女孩儿。 苏雨辰仔细看了一下，哎，这不是前几天，自己在街上搭救过的那俩个小女孩儿吗？只是，今天的穿着有点古怪，就像电影神话里那个公主穿的衣服一样，一个是白色，一个应该是红色吧，身后飘散的头发足有一米多长。 看着她俩，苏雨辰很难过，她们太漂亮了，漂亮的让女人，想在她俩面前拿刀抹脖子。也就是因为俩人太漂亮了，所以才会被男人追赶着。 可自己呢，就是让人家强奸，人家都不屑搭理你。 苏雨辰上前打着招呼，“你们好，还认得我吗？” 红衣女孩儿上前盈盈一拜，“多谢恩人搭救。” 苏雨辰笑着说，“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哎，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你们的衣服？”苏雨辰突然兴奋起来，“你们，你们是不是演员啊，来演戏的？怪不得，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古代的样子，原来你们是在拍戏啊。求求你们，能不能，让我也在里面扮个角色，丑的那种，你看，都不用化妆，多省事。” 红衣女孩儿突然跪在苏雨辰面前，盈盈抽泣起来。 这一招，吓坏了苏雨辰，说实话，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人下跪，竟然还是给她？ 苏雨辰也弄不清楚这是在拍戏啊？还是真的在感激她，她一时间手足无措地呆愣着。 只听红衣女孩儿说，“恩人来到这里，是奴家专门请来的。” 苏雨辰更加纳闷了，“我是你们请来的？”这一说，苏雨辰又高兴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已经请我来拍戏了，哈哈，太好了，我苏雨辰终于有了价值了。快说，让我拍什么？台词呢？我的记性特别好，只要看一遍，就记住了。” 白衣女孩儿说，“恩人，您弄错了，这不是拍戏。其实，那天我们被人追赶，是我和妹妹专门设的局，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一个能够帮助妹妹报仇的人。” 不是拍戏？是要报仇？ 报仇？这两字让她联想到了那些电视剧里，杀人放火…… 苏雨辰赶紧摆手，“不不不，我可不会替你去杀人，那天救你，是出于正义。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不能由个人去执行，要经过国家法律机关。你去法院告吧，法院会为你们做主的。” “奴家不知道什么法院，奴家只想找你。” 见女孩儿这么执拗，苏雨辰无奈地说，“就算你想私下解决，也不该找我呀。”“奴家也试过了，可是，那些救奴家的人，都是男人们，没有一个女子呀。” “你的意思是、要找女的？” 红衣女孩儿点点头。 苏雨辰笑了，“你觉得我是女子吗？你看看我，这么丑，谁会让我靠近呢？所以，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可你有着她们没有的智慧，和一颗伸张正义的心。” “看来你是要定我了是吧？那好，先说说看，你到底要报什么样的仇？如果能去，我就去，绝不推迟。我学了那么多的本事，到现在一样也没有施展呢？正好是个机会。” 红衣女子顿时幽怨起来，身子微微颤颤，话语凄凄冷冷，就像林黛玉葬花。 见她这个样子，苏雨辰一阵寒冷，像是夹在千年冰块中间。 “奴家叫李侍儿，在奴家十几岁的时候，双亲殁了，留下奴家和弟弟相依为命。17岁那年，奴家进了皇宫，成了刘德妃的侍女。皇后薨后，刘德妃想当皇后，众大臣们因为她出身低贱而反对她，再加上她一直未有子嗣，所以，一直没有当上皇后。随后不久，皇上遇见奴家，见奴家容貌秀丽，宠幸了奴家，奴家怀上了龙种，生下后，却被刘德妃那个贱人抢走了。刘德妃被册封皇后，却只给了奴家一个县君的位份。后来，皇帝薨了，奴家儿子继位，刘德妃又成了太后，奴家才被册封了一个小小的顺荣。直到奴家快死了，才封了一个辰妃的位分。这些倒无所谓，只是，一个母亲不能和自己的亲生骨肉相认，这种痛苦就和酷刑没有什么分别，所以，奴家恨她，所以，奴家想报仇。” “你是大宋朝真宗皇帝的辰妃李氏，仁宗皇帝的母亲？”苏雨辰惊得目瞪口呆，“那你、岂不是千年女鬼？” 红衣女子含泪点头，“奴家正是千年女鬼，为报仇，千年来，从未进入轮回道。” 苏雨辰跌坐在地上，原来自己是在和一个千年的鬼魂说话？ 苏雨辰怔怔地看着她，突然一个激灵，她梦醒过来，什么呀，一派胡言，我才不会信这些鬼话呢？尽管看了很多神话小说电视剧，尽管渴望有穿越。 “别再装神弄鬼了，什么恩情啦，报仇啦的，请我来？我看是绑架吧？你们大概知道我苏家有几个钱是不是？说吧，要多少？给个卡号，我现在就给我老爹打电话，不出十分钟，钱就到了你的卡里了。” 红衣女子更加哀怨起来，“恩人是不信奴家了？” 苏雨辰笑起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 红衣女子看着苏雨辰，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此时更加娇美诱人，“那好，那奴家，就让恩人信一回。”说完，对着苏雨辰，伸出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于是，头就在她的手中了。 看着无头的红衣女子，苏雨辰慢慢地昏厥了过去。 【004】真的穿越啦 苏雨辰睁开眼睛，一片湛蓝的天空，映入眼帘，好美呀，身居闹市的苏雨辰几乎没有见过这样蓝格盈盈的天空。 很惬意地感受了一会儿，就被冷飕飕的风吹的坐起来，随后，她就呆住了，此时，自己正在一个山谷中，对面是高高的斜坡，身后也是高高的斜坡，中间只有不到十米的一条窄窄腹地，而自己就坐在这地上。 这是哪里？ 苏雨辰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不一会儿就想起来了：夜晚散步、遭遇雷电、千年女鬼李侍儿，然后，那个没有头的身子就在自己眼前竖着了？ 苏雨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她真的、是女鬼？真的是那个李宸妃？北宋？她赶紧低头看自己，果然，身上穿的是古代衣服，款式，好像就是北宋的。 这一看，苏雨辰的心彻底凉了，自己真的被李侍儿弄到宋朝来了。 哀叹了会儿，也就放下了，既来之、则安之。其实，也不错，自己不是一直想穿越吗？羡慕别人在古代玩的那个不亦乐乎，玩的那个风生水起的，自己现在也来了，相信自己，也一定能够，玩出一片新天地，回到现代后，写一部穿越小说，定能够红遍网络。 笑意之间，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自己是怎样的一种穿越？是用她李侍儿的真身、我苏雨辰的灵魂和思想？还是，我苏雨辰的个体直接过来了，只为她去杀了那个刘德妃就行了。 可是，在这荒山野岭中，没有镜子照，是无法知道的，摸又摸不出来。随后，就又笑了，骂了自己一句：猪头，丑女人能进宫吗？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左右看看，不知道该朝哪一边走，心里对李侍儿又生起气来，既然非要让我来，也让我来的舒服些，就算你没有金屋子银屋子，但至少有个土屋子吧。 不但弄到这荒郊野外的，还是个大冬天，好在身上的衣服挺厚，不至于冻死在这里。 想了下，于是按照男左女右，选择了右边。 终于走出了山谷，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子，看来，还得穿过这一片林子，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界。 这片林子不是很大，只走了一会儿，就出去了，然后就看见一间草房子，围着个栅栏，就像电视剧里穷人家的样子。 穷人就穷人吧，喝口水应该有吧，走了这么久口渴得要死。 苏雨辰上前推开栅栏门，草房子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儿，男孩儿看见了了苏雨辰，神情愣怔了一下，随即就扑过来，嘴里叫喊着，“姐姐，你可是回来了，用儿一个人好害怕。” 姐姐？用儿？难道他是李侍儿的弟弟？李侍儿的弟弟就叫李用和。 苏雨辰摸了下脸，不用怀疑啦，是李侍儿的真身。但苏雨辰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她没有答应，只是伸手拉住小男孩儿的手，进了屋里。 男孩儿仰起头问着，“姐姐，你买的东西呢？” 苏雨辰一愣，“什么东西？” 声音一出口，苏雨辰捂住了嘴，这声音不是自己的，但也不是李侍儿的，这声音比李侍儿的还要好听。 哇塞，太棒了，这样的声音岂不是晕死那些臭男人们。 【005】帅呆呆的晨曦哥哥(1) 难道真的是貂蝉的？ 苏雨辰记得，在她昏厥过程中，隐约听到李侍儿说：“谢谢貂蝉姐姐来帮助奴家。” 貂蝉美女说：“阎罗说，你差的就是说话，所以，阎罗让我来帮帮你。” 对，是她的。她使用妩媚妖娆的声音，挑拨着吕布和董卓，让俩人猜疑，致使吕布杀了董卓。 “姐姐，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看着这个小家伙，苏雨辰轻轻笑了一笑，“你先回答姐姐的问题，如果回答对了，那姐姐就告诉你，姐姐的声音为什么变了，好不好？” “好。” 苏雨辰拉着男孩儿的手坐在床边，看着他，“姐姐为什么出去买东西？要买什么东西？” “今天是爹爹三周年祭奠，姐姐进城买香烛纸钱。” 原来是这样呀，李侍儿，你这个家伙，干嘛把我整到这个时段来，还要祭奠你的老爸，直接进宫不好吗？ 想我苏雨辰从小就锦衣玉食，可现在，却要住在茅草屋里，吃没有吃，穿没有穿的，还要照顾这个小屁孩儿，我苏雨辰前世欠你的吗？ “姐姐，晨曦哥哥呢？他是不是回家了？” 晨曦哥哥？？这家伙又是谁？难道是李侍儿的男朋友？ 小家伙低下头，不再啃声，看上去，好像有些难过。 “怎么啦？” “晨曦哥哥说，祭奠爹爹后，要接我们进城去住。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就不接我们了？” 苏雨辰想了下，轻声问道，“你狠喜欢晨曦哥哥吗？” 小家伙抬起头，看着苏雨辰，不一会儿，竟然偷偷笑起来。 苏雨辰一愣，刚才还难过着，此时，就又乐起来，真是个孩子。为了打探，她假装生气，“你在笑话姐姐？” 小伙子赶紧说，“不是。” “那为什么要笑？” 小伙子不笑了，“那、用儿说了，姐姐不许生气？” “行，你说吧，姐姐不生气。” 小家伙就悄悄地小声地回答，“最喜欢晨曦哥哥的是姐姐你。” 苏雨辰哈哈笑起来，好你个李侍儿，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段风流艳史呀。我明白了，你把我弄到这个时段来，是想着和你的晨曦哥哥重温旧梦对不对呀。 “姐姐，你还没有告诉用儿，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苏雨辰扭了下小伙子的脸蛋儿，“好，姐姐告诉你。姐姐进了城里啊，遇到一个漂亮的姐姐，她丢了东西，恰好我捡到了，还给了她，作为报答，她给我吃了一个药丸，结果就变成这样喽。你觉得姐姐现在的声音好听吗？” “好听，就像唱歌一样好听。” “那用儿喜欢吗？” “喜欢。” 苏雨辰站直了身子，既然李侍儿是去买香烛的，还有那个晨曦陪着，那为什么自己会在山坡的腹地上躺着，究竟在哪一个环节上出了纰漏？ “侍儿，侍儿回来了吗？”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姐姐，是晨曦哥哥。”说完就跑了出去。 苏雨辰慌乱了一下，随后又镇静了，切，又不是我苏雨辰的男朋友，我紧张什么。于是，走了出去。这一出去，就把苏雨辰给震住了。 面前的人，有着挺拔修长的身材，那俊逸非凡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清澈幽深的眸子，那光，犹如一股股摄魂大法，摄住了苏雨辰的心魄，她几近痴迷着。 【006】帅呆呆的晨曦哥哥(2) 见苏雨辰如此痴呆，晨曦有些羞涩，声音竟有了轻颤，“你去哪里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苏雨辰突然悲哀起来，长这么大，没有一个男人跟她说过话，就连那些丑陋的男生也不愿意接近她，更别说如此之帅的男子了。 “姐姐。”小家伙拽着苏雨辰的衣袖仰着小脸叫了一声。 苏雨辰醒过神来，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一笑，“你是担心……” 晨曦惊愣了，“侍儿，你的声音……” 苏雨辰再一次浅浅一笑，“好听吗？” “好听，只是……”晨曦看着苏雨辰，眼眸里闪烁了疑惑，一个时辰不见，一个人的声音竟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只是什么？”苏雨辰看着他，追问道，“不信吗？难不成你以为我是鬼变的？你仔细看看，兴许我就是鬼变成的，你的那个李侍儿已经被我这个鬼吃掉了。就像妲己被九尾狐吃掉一样，你可要小心哦。” 晨曦再一次愣怔了，“侍儿，你，你说话，说话怎么也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苏雨辰突然冷笑了声，我本来就不是你的李侍儿，柔美的声音发出的却是嘲讽的话儿，“以前的样子很羞涩是不是？说话依依呀呀的是不是？见了你，还不敢正面看你是不是？可我不喜欢那样了，我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喜欢是吧？不喜欢就走啊，现在就走，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转身回屋，苏雨辰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阵骤疼，她捂住胸口，思琢着：难道是李侍儿有了反应？难道肉身也有了思想不成？ 一见苏雨辰生气回了屋，晨曦赶紧解释并道歉，“对不起，侍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好吗？侍儿，我在这里向你赔礼了。” “姐姐，晨曦哥哥都给你行礼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苏雨辰苦笑了下，自己生的哪门子气，那是李侍儿的情人，不是她的，“好啦啦，我知道了。” “那，你先歇一会儿，我和用儿去买些祭品，稍后回来叫你。”话音中听得出，晨曦高兴的样子。 俩人出去后，苏雨辰回到里间屋，坐在床上，想着一会儿出去祭奠她爹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做，才不被俩人发觉。这样想着，就有些犯困，于是上了床，不一会儿竟然迷糊着了。 衙门的两个公差一路唠叨上来了。 “我说李大哥，这苦差事你干嘛要接啊？” “你刚来，不知道，这李侍儿是我同乡的女儿，三年前，同乡去世安葬在这里，侍儿就在父亲坟前搭建茅棚，为父守孝，这一守，就是三年。老哥哥我敬重她，也想早点看见她，所以，才接了这差事，连累兄弟你受罪了，等回去，老哥哥我请你吃酒，以酬谢。” “那好，那兄弟我就不觉得苦了。” 进了院子，静悄悄的，两公差看了看，扯起嗓子叫起来，“李侍儿，出来接公文啦。” 【007】推迟进宫 睡的迷迷糊糊的苏雨辰冷不丁被惊醒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出了屋子。 院子里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年长一些，大约有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另一个年轻一些，有个三十来岁，长相还算过得去，都是一身公差打扮。 俩公差一见苏雨辰，都有些惊怔。 李公差暗自惊叹了，三年不见，这孩子长得越发水灵俊俏了，只可惜，要进宫了，不然，在这城里找个好人家，一辈子安安乐乐地，那才是幸福。好在李大哥已不在了，不用每天记挂着，女儿在宫里是不是安好？ 那年轻公差，悄悄拉了下李公差的衣袖，“李大哥，你这同乡的女儿可真漂亮，这进了宫里，得了皇上的宠爱，封个娘娘什么的，日后的日子就剩下享福了，可惜你那李大哥，没有福气享受了。” 李公差叹息着，“一如宫门深似海，想再见，犹如上青天。” 苏雨辰控制了下声音，对着年长一些的问了一声，“请问二位，你们是找我吗？” 俩公差又怔了下，年轻的说，“李大哥，人家好像不认识你？” 三年不见，难道自己变得让她认不出了吗？李公差赶紧说，“侍儿，我是李大叔啊，就是和你父亲同乡，又同样一个名字的李大叔啊？难道你不记得了？” 同乡？同名？想必这交情不浅，可是我苏雨辰实在是不认识你。苏雨辰想了下，脸上赶紧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对不起李大叔，侄女近日，眼睛有些不舒服，所以没认出是李大叔，还请李大叔原谅侄女的不敬。” 李公差这才笑了，“不妨不妨，毕竟三年未见了，大叔也老了。” 苏雨辰浅浅一笑，“那，李大叔，来找侍儿有何事？” 年轻公差说，“李小姐，请你在三天后，到衙门报到，然后准备上京入宫。” “这么快？”苏雨辰不由地惊叫道。 “不快啦，你已经延误三年了。”年轻公差说。 延误三年？按照常规，朝廷选秀一般都是14岁到18岁，不会太大，那现在自己代替的李侍儿，最多也就是18岁。记得史料说，李侍儿生下仁宗那一年，好像是22岁，就是说，还有四年的时间。 年轻公差见苏雨辰不说话，又说，“真是可惜了，要是早点进宫，就凭小姐的摸样，早就得宠做了贵妃娘娘了，不但令尊大人和你的兄弟封王封侯，就连李大哥也跟着沾光了，是不是呀李大哥？” 本就看他不顺眼，他说的话更不入耳，“你是不是很想进宫呀？那好办，自己把自己阉了不就进去啦。” “你……”刚厉害了一下，随后就低声下气了，“李小姐，小吏可不敢得罪您，万一以后，您得了宠，岂止是阉割小的，就是要小的命，小的也得乖乖送上。” 李公差赶紧说，“侍儿，别生气，他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千万别计较他。” 看着他一脸的恭顺，苏雨辰也就没再和他理论，只是现在不想进宫去，既然李侍儿没有把我直接送进宫，那我就不想这么早进去。 想个什么办法呢？ 苏雨辰走了几步，主意就有了，于是她低眉顺眼，身子微微一福，娇声说道，“今天是父亲孝满之日，侍儿一会儿就要去拜祭父亲，这样一来，身上就会有坟茔的气味，这是有晦气的。这样的晦气，侍儿断不敢带进后宫里，带给皇上和其它娘娘们。万一有个不测，不但李侍儿生命不保，就怕选送我入宫的官员和你们俩位大叔也会有性命之忧的，那样的话，李侍儿岂不是罪孽深重了。” 苏雨辰这一番话，还真唬住了俩位公差，俩人点点头，李公差说，“那依你该怎样？” “现在已是冬天，过了春节，正好百天之后，春暖花开，一切是新的开始，侍儿那时候入宫会有好运，若是李侍儿得了恩宠，一定会关照这里的官员和俩位大叔的恩德，这样可好？” “李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选秀时间是朝廷定下的，地方州府哪有权利更改呀。” “那下一届是在什么时间？” “还是现在这个时间。” “那就明年好了。” “那我们回去禀告老爷，有了消息再来通知你。侍儿，带我去祭拜一下你父亲吧。” 【008】惩治恶少 “怎么没有了，明明看见她跑到这里来了。” 栅栏外面，一个家丁打扮的年轻后生边说边进了院子，一见苏雨辰，高兴地叫喊起来，“少爷，少爷，快来呀。” 话音刚落，后面就又冲进来几个家丁，和一个年轻后生，看穿着应该是家丁嘴里喊着的少爷。 苏雨辰仔细审视一下，样貌还是不错的，也可以用帅字来形容，不像电视剧里描写的纨绔子弟，都是玩瓜裂枣的外形。 俩位公差看见这位少爷，赶紧地弯下腰，行了礼后，年轻公差嘴里恭恭敬敬地说，“少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不安全，赶紧回去吧。” 此少爷推开公差，朝苏雨辰走过来，脸上堆起邪魅的笑，“美人，爷我和你可真是有缘分，一天之内遇见你两次。早晨你跑了，害的爷我心里很难过，所以，这一次怎么着也得把你带回去，不然，爷想你岂不是要想死了。”说完，伸出手就要摸苏雨辰的脸。 “少爷，刚才那个，还追吗？” “有了这个，其她的，爷我就不要了。” 苏雨辰对着他笑了笑，嗲嗲地说道，“是吗？” 苏雨辰嗲嗲的声音一落，此少爷的身子就酥软了，双眼放光，一双手不由地地就上了苏雨辰的脸，“爷我现在就想……” 没等他说完，一巴掌就上了他的脸。 想必此生没有挨过打，起先一愣，随后就恼羞成怒，对着家丁叫喊道，“你们都死了，还不给爷绑上，带回去。” 家丁就冲上来，要绑苏雨辰。 李公差赶紧求饶说，“少爷，万万不可呀，李小姐是要进宫的秀女，若是有什么闪失，怪罪下来，不用说少爷您啦，就连老爷怕也保不住的。” 家丁一听住了手，一齐看向他们的主子。 只见他横眉怒目地说道，“就说她突然得了暴病死了，从注册单上划掉她不就行了。” “少爷，不行啊，造过册的秀女，若是真的暴病而亡，州府衙门要上报的，还要等上面的仵作下来验尸的。少爷，万万不可因为一时的冲动，引来满门抄斩之祸呀。” 恶少扭脸看着李公差，鬼魅地一笑，“你帮她说话，想必是你得了她的好处了吧？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不再说话为止。爷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要不到的。” “少爷，不要啊，不是小的得了她的好处，是真的不能呀。” “爷我不想听见他说话。” 家丁立马拿了一块布，把李公差的嘴塞住，接着拳打脚踢起来。 看着老头儿挨打，苏雨辰无法再装下去，露馅就露馅吧，她大叫一声，飞起一脚，踢在恶少的裆部。恶少立刻捂住裆部跳起来。趁这时间，苏雨辰拿起身边门口立着着铁锹，横在他的头上，厉声说道，“如果不想你家主子的脑袋立刻开花，就马上给我住手。” 家丁赶紧住了手。 公差爬到苏雨辰跟前，央求道，“李小姐，放了少爷吧，他也无心的，他只是好玩闹而已，不是真的要伤害你。” 苏雨辰看看老头，“他差点打死你，你还为他求情？” “求李小姐，少爷还小，长大会改过的，你就放过他吧。” 苏雨辰放下铁锹，对着恶少说，“你看看，你这样对他，他还要为你求情，你呀，真不是个东西。听着，我李侍儿注定是要受宠的，你若是胆敢欺负这个老人家，看我不灭了你的九族，不，是十族，记住了吗？” 恶少连连说，“记住了，记住了，小的回去一定好好对他。” “还不快滚。” 一伙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一溜烟没影儿了。 【009】你也穿越吧(1) 年轻公差一边扶李公差一边说，“李小姐，您真是深藏不露啊，竟有这么好的功夫？哎，李大哥，你和李小姐也算是旧识，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呢？” 苏雨辰笑着说，“你都说深藏不露了，李大叔怎么会知道。大叔，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等着，日后我会报答你的。我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年轻公差一听高兴坏了，“您放心，小的一定会照顾好李大哥的。” 李公差赶紧行礼，“谢谢侍儿。本想祭奠一下李大哥的，可小的这身上……” “李大叔你回去歇着吧，我一会儿会对父亲说的。还有，等我走后，父亲这里还望李大叔时常照应一下。” “那是自然，你放心吧。” 苏雨辰收拾了一下，转身回屋，就听见，啪啪啪，三声巴掌响起来，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看着苏雨辰，微微一笑，“真是侠肝义胆，巾帼英豪，实在令萧某敬佩。” 苏雨辰看着他，此人身体挺拔健硕，一双褐色深邃的眸子，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且又渗透着一圈一圈的睿智与意蕴，整个人笼罩在层层贵气之中。不错，比那个晨曦更有男人味道，看来，凭借李侍儿这张脸蛋儿，以后有的是帅哥俊男过眼瘾了。 不过，这个帅哥俊男不是个普通的角色，别看他没有穿官府，单就那气势就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个官儿，而且是个不小的官儿，甚至还是个王爷一类的人物。不过，不管你是谁，在我苏雨辰面前，你就是个死人而已，本来嘛，已经一千年了，还不是死人吗？ 苏雨辰笑了，“刚才所为只是情急之下的应对而已，称不上侠肝义胆，只能说是自我保护稍带点答谢而已。” 姓萧的爽朗地笑了，“姑娘爽快，合我的胃口。” 苏雨辰不爱听了，“什么合你的胃口，本姑娘又不是你面前的一盘菜。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走吧，本姑娘还有事情要做呢。”就算我苏雨辰喜欢帅哥，但也不会犯花痴，失去做姑娘的最低底线。 “小小年纪，说话如此直冲，怎么说萧某人现下也算是府上的客人吧，有这样待客的吗？” 已经转身的苏雨辰就又转过身来，哼了一声，冷笑道，“客人？本姑娘不记得请过阁下来做客，你这般不请自来，很让人讨厌的。本姑娘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所以，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还有，出去的时候，记得把栅栏门关上，虽说家里很穷，没有什么值得小偷光顾，不过，阻拦野狗还是管点用的。本姑娘先谢谢啦。”再次转身要进屋。 “姑娘，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可听你的口气，就好像我们曾经有过仇怨似得。” 苏雨辰又转过身来，“本姑娘对待陌生人一贯如此，尤其是没有礼貌的陌生人，和自以为是的大男人，恰巧萧先生符合后面一条，所以，对不起啦，请你离开。”真是厚脸皮，都这样下逐客令了，还是不走，见过不长眼的，还没见过这样不长眼的。 【010】你也穿越吧(2) 见他不走，苏雨辰拿起地上的扫把，哗啦划拉地疯扫起来，顷刻间，尘土飞扬，弥漫了整个院子，俩个人就都咳嗽起来。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呀？”姓萧的喊叫着。 “你这人咋这样啊，都这样撵你了，还厚着脸皮呆在这里呀？”苏雨辰捂住胸脯大声回应着， “就算是陌生人，跟你讨口水喝总行吧。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小姑娘，对待长辈完全地没有礼貌，等一会儿见到你的母亲，我一定要和她说一说。” 苏雨辰一边咳一边笑。 “你笑什么？” 苏雨辰指着姓萧的，“你想告状？行啊，那你就去穿越吧，只有穿越到我的地方，才能见到我的母亲，你呀，才能告上状。” “穿越？穿越是什么？你的地方又是什么地方？”姓萧的愣楞地问道。 苏雨辰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道，“穿越啊，就是……就是……就是反正就是穿越啦，不跟你说啦，你什么都不懂，反正你走啦，别在这里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的，一点不像个大男人伟丈夫。” 姓萧的楞怔过后，就又哈哈地大笑起来，“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我萧某人记下你啦。” 苏雨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一个大男人还记仇，想报复是不是？真是看不起你，白长了一副男人的皮囊，还是挺雄伟的皮囊，可惜了。” “直爽率真，是个好孩子，就是太顽皮了，这一点倒是挺像我女儿的。” 苏雨辰急了，“你说话注意点儿，谁是你女儿，你有这么大的女儿吗？你知不知道占人便宜没有好结果的。” 姓萧就说，“什么占人便宜，我当然有女儿啦，只是比你小几岁。” 苏雨辰看看他，他的样貌也有三十几岁了，古代很多男人娶亲都很早，尤其是在皇室中，大都是十二三岁就结婚的，清朝的几个皇帝十四五岁就有当爹的。 “算你说的对啦。不过，我都这样赶你走了，你咋就不走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下，姓萧的不好意思起来，“不是我不走，实在是我又渴又饿的。这附近又没有别的人家，我只能在姑娘这里打扰了。” “还真是赖上我了。” “姐姐。”用儿跑进来，晨曦随后也跟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只篮子，里面盛满了香烛一类的东西。 晨曦脸色微红，神情羞涩，只看了她一眼，就赶紧低下眼神，轻声说，“东西都买上了。” 见他这样，苏雨辰内心颇不是滋味，不知道日后该怎么样对他说。 “姐姐，你做饭了吗？用儿好饿。” 苏雨辰扭了下小家伙的脸蛋儿，“又来一个喊饿的。” “还有谁呀姐姐？” 苏雨辰看了姓萧的一眼，“还有他。” 姓萧的就笑起来。 晨曦转脸看着姓萧的，眼神一紧，问道，“先生来此何事……” 姓萧一抱拳，微微一笑，“在下姓萧，路过这里，有些饥饿，所以跟这位姑娘讨口饭吃。” 晨曦神色顿时严峻，声音冰冷，俨然一个审问者，“先生姓萧？请问，先生是哪里人士？” 【011】王母娘娘是谁 晨曦的突然转变，让苏雨辰有点发闷，刚才还一脸羞涩，如刚成长起来的青苹果，此时沉稳沉静，俨然一个久经战场的将军。 姓萧的轻轻一笑，“小兄弟，你说萧某人是哪里人士？” 晨曦冷笑了声，“先生是哪里人士，先生自是知道。不管先生出于何种目的来此，请先生别妄动，饭后请安静离开，晨曦自是不去管。” “那是自然。” 苏雨辰从晨曦的话音里听出了几分端倪，再看这姓萧的，的确是有点不一样，好像不是汉人，难道会是此时的大辽人？不管他是什么人，千年后都是一家人，于是她说，“哪里的人都是人，活着一样吃饭喝水，死了一样一杯黄土一把灰，有什么好争得。”说完就进了厨房。 看着这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厨房，苏雨辰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叹息了一下。 “姐姐，你怎么啦？又摇头、又叹息的？” 苏雨辰看了一眼小家伙，“你说说看，姐姐平时做的饭菜好吃吗？” 他看着苏雨辰，想了一下，笑着说，“好吃。” 苏雨辰快速地在他头上摸索了下，“拉到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一定是不好吃，对吧？” 用儿嘻嘻嘻地笑了。 苏雨辰就又摸索了下他的头，“你等着啊，今天，姐姐给你做一顿世界上最香最香的饭菜，让你吃了呀永远忘不掉。” “姐姐吹牛。” 苏雨辰夸张地哼了一声，声音就高起来，“吹牛？小家伙，你竟然敢说我吹牛？看来，不给你露一手，你就不知道杨二郎脑门上有三只眼。” “谁是杨二郎？他有三只眼吗？” “怎么？这些人物你不知道？杨二郎呀、哪吒呀、宝莲灯呀、哮天犬什么的？这是小孩子最爱听的故事啦。” 小家伙仰着小脸，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看着苏雨辰，“姐姐，你怎么知道呀？” 苏雨辰笑嘻嘻地问道，“你想不想听呀？” “想听想听，姐姐快讲。” “好，姐姐现在就给你讲。话说啊，天上的玉皇大帝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妹妹，叫瑶姬。瑶姬呢，一个人在天上生活了好多年好多年。” “她怎么能活那么多年呢？”用儿问道。 “傻小子，天上的人是仙人嘛，当然是不会死的啦。好啦，别打断我，不然，不给你讲了。” 用儿就赶紧捂住嘴，看着苏雨辰。 “瑶姬觉得太寂寞了，于是站在云头往我们人间看，这一看，不要紧，她看见了一个很帅很帅的帅哥，一激动，立刻就爱上了人家。于是一个筋斗云栽下来，就和这个帅哥哥结婚啦，然后生了三个孩子，一个漂亮的妹妹，两个帅哥，其中一个帅哥叫杨戬，因为他排行老二，所以就叫杨二郎。可是呢，天上有规矩，仙人是不能和人间的人有来往的，结婚更是不行。王母娘娘知道了……” “王母娘娘是谁呀？”小家伙又插嘴问道。 “就是玉皇大帝的老婆，就像我们现在的皇后娘娘一样。” 【012】傀儡皇帝(1) 咕噜噜一声响，俩人互相看着。 “好啦，不讲啦，姐姐也快饿死了，赶紧做饭。” 小家伙一听苏雨辰不讲了，满脸地不高兴，撅着嘴出去了。 苏雨辰笑了笑，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没有电饭煲，这米怎么弄熟啊？突然想到了，那些农家菜馆里推出铁锅炭火焖米饭，吃客很多，说是享受田园风光，绿色食品，到那里吃饭还得提前预定座位呢，否则就吃不上。 想到这个，苏雨辰笑了，他们那些哪是绿色食品，此时摆在眼前的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呢。 苏雨辰做饭是一流的，自己家的饭店里若是厨师有事不在，或者忙不过来，她就去客串一把，做出来的菜式比那些名厨一点都不差。 苏雨辰立刻动起手来，先把米洗干净后倒在锅台上架着的那口大铁锅里，倒上水，盖上锅盖后，蹲下来，点火。这点难不倒苏雨辰，她支助的那个农村孩子家里做饭的灶台和这个差不多，用的也是柴火。 苏雨辰就是苏雨辰，三下五除二，火就点着了，不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开了，她又续上了点柴火后，就不再管它了。开始洗菜。 绿色的蔬菜是菠菜，淡黄色的土豆丝，白白的豆腐块，切好后，用另一份锅，做了三个菜，一个蒜蓉菠菜，一个醋溜土豆丝，一个是家常豆腐，外加一个鸡蛋花汤。这些做好后，米饭的香味也就出来了。 哇塞，真是香啊，21世纪怎么可能吃得到这样的米饭，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此时，另一间屋里的晨曦脸色一直是冷峻严肃的。 姓萧的脸上却是淡淡地微笑，他已经喝了好几杯水了，润过的嗓子显露出男人那张扬的磁性，粗犷而浑厚。他看了一眼对他冷若冰霜的晨曦，“小兄弟，你好像对萧某人特别反感。” 晨曦冷笑了一声，“是吗？” “看你年纪不大，心思却如此之深，是个可造之材，窝在这山里岂不是可惜？”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于先生不相干。” “这倒是，不过，另一件事情怕是与我有关了。就是，隔壁屋里的那女子，看出来，你喜欢她。” 晨曦还是冰冷地说，“这也与先生无关。” “以前是无关，现在有关了，因为我也喜欢上她了。” 晨曦冷眼扫过去，“请先生说话注意分寸。” 姓萧的却淡淡一笑，“小兄弟，男人和女人是讲究缘分的，她不属于你。” 苏雨辰端着菜进来了，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晨曦，对姓萧的说，“阁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别忘记了，这是本姑娘的家。” “在下知道是姑娘的家，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知道就好。” 【013】傀儡皇帝(2) 吃饭间，姓萧的说起来战争一事。 晨曦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过是个蛮夷老太婆，中原汉土，迟早会把她赶出去。” 蛮夷老太婆？应该是大辽的萧太后吧，辽和宋打了多年的仗，最后缔结了澶渊之盟，此后一百多年，再未战争。如果不是北宋愚蠢，和金人结盟的话，靖康之耻就不会发生。 “现在是哪一年？” “景德元年。”晨曦说。 景德元年？想想想，澶渊之盟好像就是在景德元年的12月份签订的，现在又是冬天，差不多到了。 苏雨辰展颜一笑，“是在说辽国的萧太后吧。说实话，我是特别赞赏她的，还有大唐的武则天，她们是我们女人的骄傲，我若是有那样的机会我也会像她们一样的。所以说，你们男人不要小看我们女人，这个天下是你们男人的不假，可那是因为我们女人让给你们的，知道吗？” 姓萧的高兴地说，“对对对，姑娘这话我赞成。” “不过，打仗是要死人的，人的生命本来就短暂，本来就不够活的，还要死于非命，死的凄惨无比，这个我不赞成。好在，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姓萧的一愣，急忙问道，“姑娘怎么知道？” 晨曦也是惊愣着，侍儿改变太多啦，难道她真的遇到了什么高人吗？ 苏雨辰当然明白晨曦在想什么，她笑了笑，很诡秘地那么一笑，“有人告诉我的。现在虽说两国成了僵态，但是时间久了，辽国不会有好处的，毕竟这是大宋国的疆土，他是外来者，萧太后和耶律隆续都知道这个道理。” 姓萧的更是惊诧不已，“姑娘，你，你还知道，知道耶律隆绪？” “知道，他不就是大辽的皇帝吗？” “皇帝又如何，还不就是个傀儡。” “傀儡的另一个名字叫孝顺，那是人家儿子孝顺母亲，听母亲的话而已。我不明白，平民百姓家，儿女哪怕是八十岁，在父母面前也要乖乖的听话，不许顶嘴，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的儿女被世人称赞。可为什么到了皇家，皇太后一做主，就是干预朝政，儿子呢，内心就很不满，好像她娘要害他似地，想方设法地把老母赶走，甚至还要杀死。你们是男人，请告诉我为什么？” 俩人对视了一眼，谁也不肯说。 苏雨辰摇摇头。 饭后，苏雨辰对姓萧的说，“饭也吃过啦，水也喝过啦，你该走了吧。” 晨曦也说，“该是给伯父上香的时辰了。” 姓萧的站起来说，“谢谢姑娘。”说完，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请姑娘收下。” “谢谢啦，我的这顿饭，值不了那么多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苏雨辰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出了房间，就看见栅栏墙外过来几个劲装打扮的帅哥，年纪不大，在二十几岁上下，感觉就好像21世纪的特种兵。 几个人看见苏雨辰，就痴怔了，那眼神在说话，好漂亮的女孩儿啊。 苏雨辰想笑，一瞬间又悲哀起来，脸蛋儿是人家李侍儿的，不是她苏雨辰的，这样一想，心就冷静下来，脸色冰冰冷冷地，“我家没有值钱的东西，不用进来了。” 其中一个清醒了些，问道，“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紫色袍服，年龄在三十以上的男人来过？” 紫色袍服，三十岁以上，不就是，姓萧的吗？ 【014】通敌叛国罪 苏雨辰沉吟了下，“他是什么人，你们要找他？” “你只需回答见没见过，其他的无需问。” 苏雨辰冷笑了一声，“我凭什么要回答你们？如果他是好人，你们是坏人，我告诉了你们，我岂不是成了帮凶。” 一个酷似领头的人走过来，“他是辽人，大宋的敌人。” 此人更比晨曦还要帅呆呆，你看他的眉毛、他的嘴巴、还有那个鼻子，太帅了，苏雨辰多少还是有点痴怔，今天是什么日子，美男大聚会吗？ “姑娘，你见过吗？看他从哪里走了？姑娘？” 就这一下下的痴怔，让面前几个人偷笑起来，没见过一个姑娘家会有这样看人的，简直就是个花痴。 几个人的窃笑，很让苏雨辰羞愤，接着就是气恼，“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就许你们看我，不许我看你们啊。” 此话一出，几个人干脆大笑起来。帅哥哥哼了一声，笑声戛然而止。 “姑娘是否见过，刚才说的那个人？” 帅哥哥的再一次提问，让苏雨辰冷静下来，他是辽人，会是谁？以他的打扮、气势、再加上，他说姓萧，还有自己刚说到耶律隆绪时，他的表情？难道，他是耶律隆绪？不会吧？两国在打仗，他堂堂一个皇帝，会跑到大宋的境内？ 李侍儿啊李侍儿，这个事情当初有吗？还是你故意安排的，来考验我的智慧？ 苏雨辰的犹豫不决，让这个帅哥狐疑，此女子想必见过那人，不然不会这般难以回答，于是吩咐兵卒，“你们进去看看，别乱动东西。” “是。”几个人就要往进走。 苏雨辰有些着急了，就算他是大辽人，那又怎么样？不管他是谁？总之他是人，地球上的人，自己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没有这个年代的思想，如果交出去后，被他们弄死了，自己就是杀人犯，一辈子不会安心了。 于是，她放出了那迷死人的声音，“这位帅哥哥，小女子没有见过，官爷说的找个人。你看，这荒郊野外的，怎会有人来这里的。” 还真是起了作用，几个人麻酥酥的，就连这帅哥哥也是浑身一怔。 “官爷，还是快去其它地方找找吧，别在小女子这里耽搁了。” 帅哥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冷静，“也许他进来，姑娘没看见，大辽人都是魔鬼，很残忍，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藏匿在屋里，怕他伤害姑娘。” 面对一个妖媚型的美女，他竟然还有如此的定力，苏雨辰敬重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失落。但即将面临的危险，让她无暇去想这些，怎么办？一旦被他搜到，那就是通敌叛国罪，这罪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杀头。 苏雨辰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但嘴里还是不忘拖延时间，“官爷，你怎么不信小女子呢，真的没有。” “对不起姑娘，我们一定要进去看看，得罪了。” 苏雨辰一边往后退一边想对策，突然，苏雨辰哀叹了一声，说道，“好吧，如果你们一定要进去，那就进去看看，不过，屋子里有病人，你们若是不怕传染上，就进去吧。” “病人？”果然，几个人停下了脚步。 苏雨辰两眼立刻幽怨起来，声音悲悲戚戚地说，“我爹爹得了伤寒病，大夫说，染上的人几乎没有活着的，还有，因为传染，才送到这儿来的。” 苏雨辰一说完，几个人立刻后退着，到了栅栏门口处，只有帅哥哥没有动。 苏雨辰偷偷笑了，哼，和我苏雨辰斗，你们还得学几年呢。 却不料，帅哥哥却说，“姑娘，我略同医理，我进去看看令尊。” 苏雨辰傻眼了，嘴微张着…… 【015】赠送玉佩 苏雨辰好奇怪，屋里怎么一点动静儿也没有，对话声这么大，屋里的人不可能听不见，就算是大人不吭声，那小家伙也该跑出来呀？ 不好，是不是屋里已经出事了？难道那姓萧的制约了晨曦和用儿？ 眼看着帅男就要进去了，苏雨辰紧张之下，冲口而出，“这位帅哥哥，你先等一下，屋里太……太乱了，我进去收拾一下，你再进去吧。” 不等帅男答应，苏雨辰赶紧进了屋里，果然，小家伙一动不动，晨曦也是一样，瞧样子，应该是武侠动作，被点穴了。 苏雨辰指指外面，低声说，“你真是辽人了。” “姑娘要把萧某交出去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然后对晨曦说，“你听我说，我不想让外面的人抓住他，我让他放开你，你按照我说的做，好吗？” “侍儿，你这是怎么了，他是辽人呀，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能够放了他呢？” “以后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但是现在，你必须要听我的好吗？” 看着李侍儿恳请的目光，晨曦答应了。 苏雨辰对姓萧的说，“你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去，快点。” 姓萧的乖乖地脱掉衣服，上了床，苏雨辰赶紧给他盖上被子，又把他头发弄的乱乱的，手沾了菜盘里的汤水，在土地上摸了摸，又在姓萧的脸上抹了抹，姓萧的脸立刻就成了一个病的快要死的样子了。 “晨曦，你也要找一块布捂住嘴，装作医生的样子。” 晨曦说，“我本来就是郎中。” “那更好了，我刚才说他是我爹，得了伤寒病。你既然是郎中，知道该怎么样说了。好了，我要出去了。” 苏雨辰又出了屋，“那，那你进来看吧。” 帅男看了苏雨辰一眼，进了屋，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元宝，递给苏雨辰，“姑娘，给你父亲找一个好医官，好好看看。伤寒也有治好的。” 说完再一次注视了一眼苏雨辰，出去了。 姓萧的一骨碌爬起来，对苏雨辰抱拳说道，“萧某人感谢姑娘搭救之恩，此大恩萧某人铭刻于心，永生不忘。” 晨曦却是冷冷一笑，“希望你别是一条中山狼就已经是谢过了。” “先把用儿的穴道解了。” 姓萧的伸手一点，用儿立刻说，“晨曦哥哥，什么是中山狼？” “中山狼就是，你救了它，他反过来吃了你，这就是中山狼。” 小家伙看着姓萧的，说道，“你会是中山狼吗？” 姓萧的楞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不是所有的狼都吃人的，我倒是见过吃人的人。”说完又把玉佩递给苏雨辰，“姑娘，请收下。” 苏雨辰看看玉佩，心想，如果他是耶律隆绪的话，这玉佩不定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解救危难，苏雨辰伸手接了过来，“那我就收下了。” “姑娘，京城有一家王吉绸缎庄，那是萧某人一个朋友开的，有什么需要，你去找他，定会全力相助。” 苏雨辰展颜一笑，“那以后，我做衣服，是不是就不用自己掏钱啦？” 姓萧的哈哈一笑，“姑娘真是个率直的人，不只是衣服，只要姑娘开口，就是天上的月亮，萧某人也会给姑娘摘下来。” 【016】吃醋 苏雨辰头一回听到，如此醉人的甜言蜜语，可她知道，此话是说给李侍儿听的，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陷进去，于是清眉浅笑着，“萧先生的话，算数吗？” “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苏雨辰脸色一正，“那好，你回去劝说萧太后，别再打仗了，各自回去好好生活，她年纪也不小了，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乐才是她该做的事情。你愿意去做吗？” 姓萧的顿了顿，然后说，“我答应你。” 姓萧的走了，临走到门口时，又回转头看着苏雨辰，“姑娘，我喜欢你。” 晨曦气的冲了出去，而姓萧的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几步没了踪影。 苏雨辰也笑了，难道那澶渊之盟真有一段这样的起源吗？ 也说不定噢，不过，到底是李侍儿的缘故，还是我苏雨辰的缘故？算啦，管它谁的呢。 晨曦见苏雨辰笑颜如花，心里没来由地惶恐，此时的侍儿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侍儿了，除了脸没变，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早上一同进城的时候还是好好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雨辰见晨曦这样，免不得又是一阵酸笑，尽管知道他是为李侍儿，但还是很高兴他吃醋的样子。 “怎么啦？生气啦？” 晨曦顿时脸色红红的，嗫嚅道，“没，没有。” 苏雨辰立刻收起笑容，“那就好，你不是说时辰到了吗？那还不快走？” 晨曦一时间又惶惑不解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 小家伙悄悄过来说，“晨曦哥哥，姐姐生气的样子更好看，是不是？” 晨曦怔了一下，随后就在小家伙头上点了一点，说实话，好像是比以前更有意思了。 三个人来到屋后坟前，晨曦点上香，摆上供品后，看着苏雨辰还站在那里，叫了一声，“侍儿。”伸手示意她跪下。 苏雨辰看着墓碑，为难起来，不是我爸爸，我怎么跪，而且还要叫。 可是，不跪又不行，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李侍儿，哪有女儿在父亲坟前不跪的。 李侍儿啊李侍儿，真是被你害惨了，干嘛把我弄到这里来，还要给你老爹下跪。 我苏雨辰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坟茔，没有给任何人跪过呢。算啦吧，跪就跪吧，反正是一千年前的人，我跪他也不算委屈。 这样一想，身子也就跪了下来，嘴里叫了一声，“爸呀……” 晨曦一愣，“爸呀？侍儿，什么是……爸呀？” 苏雨辰就又赶紧说，“爹呀，女儿来给你上香了。” 祭拜完，回到茅草房里，晨曦说，“城里的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房里的用具都有，进去就能用，很方便。” 苏雨辰听了一时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李侍儿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她的生活费从哪里来？ 【017】老爸老妈，你们也想我吗? 屋里的陈设很简陋，姐弟俩的衣着也很简朴，不像是被晨曦供养的样子。 在电视剧里，古代的女人挣钱的方式除了洗衣服，就是刺绣，洗衣服怕是不可能，看来只有刺绣了，晨曦住在城里，又是医生，替她销售应该是这样。 晨曦对用儿说，“用儿，你先到外面玩会儿，哥哥和姐姐说几句话。” 用儿看看俩人，诡异地一笑，“好吧。”跑了出去。 用儿一出去，晨曦轻轻拉起苏雨辰的手，看着她，深情地说，“侍儿，伯父三周年已过，你就过了守孝期了，等春节一过，我们就，就成亲，好吗？” 苏雨辰看着晨曦，这个帅呆呆的男人如此用情，难道他不知道李侍儿要进宫吗？ 晨曦见苏雨辰满眼疑惑，更加信誓旦旦地说，“侍儿，我会好好照顾你，照顾用儿，我会让你每天高高兴兴的生活，不会再流泪再受苦，我晨曦向天发誓。” 尽管不忍心，但苏雨辰还是说了出来，“你不知道我要进宫的吗？” 晨曦愣怔了。 苏雨辰就又说，“若不是父亲去世，我在三年前就进宫了。” 晨曦趔趄了几下，神情一下子如被霜打的叶子萎靡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不是的，侍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会说进宫去？” 李侍儿果真没有告诉他，苏雨辰就把公文拿给了晨曦，“对不起，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害你如此伤心。” 看过公文，晨曦浑身颤抖，眼眸含着痛，“那，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 “那这几天，你还得要有住处不是吗？”说完趔趄着走出了屋子。 见晨曦这样，苏雨辰凄苦一笑，情感这东西真的是害人不浅，到了哪朝哪代都是一样的。 满园的梅花香，沁人心扉。 苏雨辰抬头仰望苍穹，心，起伏跌宕着，来到这里已经一天了，不知道和那边的时间是否一样的，看了好多穿越文，好像没有注意这一点。这一天没有回去，那孩子家，会不会着急坏了，毕竟自己是来看他们的。 苏雨辰叹息了一声，就算是着急又能怎么样，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想到这，苏雨辰的心情黯然了，曾经的毛毛躁躁、曾经的唧唧喳喳、曾经的不可一世、还有曾经的洒脱傲气、此时全没有了，满脑满心都是老爸老妈的身影。 老爸老妈，你们好吗？你们是否知道，你们的女儿来到大宋？这个已经过去了千年的世界，你们是否知道你们的女儿此时在想你们？ 都说失去后才能体会曾经的宝贵，没有了才会去想曾经的拥有，女儿现在就已经体会到了。尽管以前你们忙到一个月也见不到女儿几面，现在我知道了，你们是为了女儿能够生活的好，女儿从来没有过，因为喜欢一件衣服买不到而伤心；没有因为交不起学费而难过，更不会因为吃不到想吃的东西而哭泣。 老爸老妈，你们也想我吗？ 【018】情探(1) “李小姐，这是我们少爷给您置办的衣服，您试试看，合不合身。”一个丫鬟手上托着几件衣裙。 在现代，苏雨辰穿衣服是特别讲究的，尽管并不怎么出门，可因为有钱，从里到外，都是名牌。可来到这里，一切就由不得她了，想要利用现代的服装设计修改衣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更何况，她的服装手艺是她所学里最差的一个。 她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放下吧，替我谢谢你家少爷。” “李小姐，少爷让奴婢来伺候您，您若是瞧着奴婢行就留下，若是不喜奴婢，少爷再换别的奴婢来。” 苏雨辰看着她，挺清秀俊雅的一个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夏香。” 夏香？苏雨辰有点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我弟弟还在你家少爷那边吗？” “在，奴婢过来的时候，我家少爷教李少爷下棋呢。” “现在天色不早了，你去叫我弟弟回来休息吧。” “好的。奴婢这就去。那，小姐，奴婢要留下来吗？” “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吧。” 夏香很高兴地说，“奴婢愿意。那、奴婢就去请少爷了。” 此时的院落是晨曦家的后院，不是晨曦曾经给她找好的那处院子，苏雨辰说因为住不了几天，就不必多花钱了。 不一会儿，晨曦带着用和回来了。 “用儿，你去睡觉吧。” “是，姐姐。”夏香陪着用和进了房间。 苏雨辰沐浴后，头发没有馆起来，而是像现代一样，长长直直地顺在身后，只在耳边辩了一条小辫，是为了插那朵百合花。 看着这样的苏雨辰，晨曦眩晕了，几丝心绪，乱跳着。 见晨曦如此，苏雨辰的心酸涩着，男人终究是喜欢美丽漂亮的女人，假如此时是自己那张真实的脸，估计他躲得比兔子还要快还要远。收起自己的心思，轻轻一笑，“谢谢你照顾我们姐弟俩。” 苏雨辰的话，大概又让他想起，眼前心仪的人，即将进宫的事来，神情就又幽怨了，话语里有着丝丝的哽咽，“你又客气。” 大概也就客气这一回了，苏雨辰莞尔一笑，柔声密语，“晨曦，侍儿想拜托你一件事。” 想控制，可越发地无法控制自己，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可能属于自己，可还是由不住地想去亲近她，甚至想拥她在怀，切切实实地感受她的一切。 苏雨辰知道他痛苦，可又能怎么样，谁让你爱上一个你不能爱的人，内心暗自叹息着：李侍儿，你真是害人不浅，明知道自己要进宫，还要……你在造孽呀。 “我想把用和留在这里，托你照顾他，行吗？” “晨曦定会照顾好他的。”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019】情探(2) 苏雨辰感动了，“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你没想过，用儿留在这儿，是要花费很多钱的，而且，我不能保证，进宫后，就能得宠，或许一辈子淹没在深宫中，那样的话，用儿的一生都是你来照顾了，这样的拖累，你也愿意？” 晨曦凄然一笑，“用儿在晨曦心里，早已经是亲弟弟的情分了，就算你不开口，晨曦也要这样做。看着用儿，就如……看着你，晨曦足以。” 苏雨辰潸然泪下，李侍儿，你好福气，遇上这么好的男人。她朝着晨曦走过去，轻轻依偎在晨曦胸前：李侍儿，也许，这就是你让我回到这个时段的缘故吧，当初，你或许没有这样做，在后来的日子里，你一直在思念此时这个情景是不是？今天，我替你圆了这个梦。 苏雨辰此举让晨曦惊慌惶惑，尽管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地想这样，可他始终不敢，现此时，苏雨辰这样做，他除了惶惑，竟然只是惶惑，男女有别，“侍……侍儿，你，我……” 苏雨辰轻轻呢喃道，“晨曦哥哥，侍儿今生不能做晨曦哥哥的妻子，奈何桥上不喝孟婆汤，来生再来和哥哥结百年好合。” 苏雨辰的一番话就如翻江倒海、浪打滔天，晨曦的心被撕裂了，疼的他无法呼吸。自从一年前在山上采药认识侍儿后，他的心里就只有侍儿一个人，再也放不下别的姑娘。原以为侍儿守孝三年后会和她喜结连理，一生一世在一起。却没想到，侍儿会进宫，与自己再也没有缘分。他不知道自己失去侍儿后，该如何得活。一行清泪滑落脸颊，“侍儿，你可知道，晨曦的心里只有你，今生今世，不会再去想别人。” 多想认为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苏雨辰酸涩凄楚的心，丝丝的痛，她知道，自己此生是难有此情，难圆此梦了，就把此时此刻，当做是自己一生痴爱的记忆吧，让自己的心有个希望，有个寄托。 她闭上眼睛，身体再一次紧紧靠近晨曦的胸怀。 晨曦也伸出双臂慢慢环绕住苏雨辰的腰肢，头，慢慢地，俯下来，摩挲着苏雨辰的发丝，“侍儿，侍儿……” 【020】出府遇险(1) 在现代，苏雨辰是个夜猫子，不到凌晨四点她是不会睡觉的，那是因为有电脑陪着她。可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能是乖乖地上床睡觉。 人是上床了，可植物神经那座钟表还是现代的，于是，她成了烙饼，烙到凌晨四点钟后才闭上双眼，再睁开，屋里的光线告诉她，该是下午了。 她换上昨天那个丫鬟拿来的衣服，低头找鞋，地上一双绯红色的绣花鞋赫然醒目，更让她惊奇的是，竟然是大脚鞋，足有现代的36码大。 李侍儿是大脚？不可能吧？ 女子裹脚开始于李后主，但是发展却在大宋朝，从此以后，女人的灾难就开始了。可是，没人认为这是灾难，所以，皇帝后宫，到民间小户人家，但凡有女儿的，都是缠缠缠，把个女孩儿弄得是“小脚一双，眼泪一缸”在这么严格的背景下，李侍儿的父母不给她裹脚？ 难道说，是我苏雨辰自己的身子，只是换了一颗头不成？她扒开衣服，查看自己，因为自己双/乳之间正上方，有一颗大豆大的红痣，特别好看，而现在什么也没有。 呆了一会儿，苏雨辰叹息了一声，看来，李侍儿不受宠，不是单纯的因为真宗爱刘娥，而是，她的这一双大脚。按理说，她的容貌该是妃嫔的位份，可进宫后，却做了妃嫔的丫鬟，估计就是因为这双大脚丫子。就连民间的男人，也不会娶一个大脚女人。 到底为了什么，她的爹娘不给她裹脚，等报完仇，见到她一定要问问。 记得《水浒》里，西门庆就特别喜欢把玩儿潘金莲的那一双三寸金莲，几乎到了如醉如痴的地步。 晨曦，真是个好男人，他竟然不计较李侍儿的大脚，对她一往情深。 苏雨辰感叹一声后，又暗自庆幸了，幸好没有给她缠脚，否则，风风火火的自己怎么驾驭一双小脚。 “李小姐，醒来了吗？”夏香在门外问着。 “进来吧。” “小姐睡好了吗？” “睡好了。哦，我弟弟呢？” “跟少爷出去了，说是去给李少爷买进学堂的用具呢。”夏香一边说一边给她准备洗漱用具。 苏雨辰对晨曦又有了一点新的感慨。 洗漱后，又吃了夏香给她准备好的饭菜后，对夏香说，“夏香，我出去走走，你家少爷回来后，对他说一声。” “你要出去？”夏香的表情很惊讶，这让苏雨辰不解，“不行吗？” “不、不是的。”苏雨辰想起来昨天的事情来，估计是与那个衙门少爷有关，那是以前的李侍儿，现在是我苏雨辰，于是轻轻一笑，“你别担心，我没事的。”略一沉吟，又说，“你想不想跟我出去？” 这话一落，夏香那个高兴，满脸满身都在兴奋着，“奴婢愿意，奴婢愿意。” 【021】出府遇险(2) “就是上街转转，有这么高兴吗？” “小姐不知道，奴婢已经好久没有上街了。” “怎么？你家少爷管得这么严吗？连上个街都不许？” “不是的李小姐。华家是医馆，府里有好多名贵药材，怕遇上那些手脚不干净之人，悄悄带了出去。所以，祖上立了规矩，不管是学徒，还是奴役，进府不到一年，不允许擅自出府，除非是有特殊的事情，或者是主人带着出去。奴婢进府还不到半年，所以不能出去。” “那今天我带你出去，不算是违规吧。” “不算的。” 果然，在华府门口，看门人见夏香也要出去，多少有些不同意，可因为苏雨辰跟着，也就放行了。夏香高兴的，像是中了大奖似地，苏雨辰摇摇头，笑了一下。 出了华府，就拐到了街面上。街面上各样的店铺林立着，或豪华贵气，或简朴雅致，酒楼、布铺、珠宝首饰、文人骚客的书肆，还有很多很多让苏雨辰眼熟又眼晕的东西。那些穿越小说里，描写的，这里基本上都有了。 苏雨辰进城时就看到城门上写着宋州，宋州城就是现代的商丘市，商丘市有着多少个第一，无需细说了。在古代，宋州城仍然是个重镇城市，不管是大宋，还是其他朝代，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逛了一圈下来，时间接近傍晚，晚霞挂在天幕上，真是不一样，没有污染的天空，这晚霞比起21世纪的晚霞那是一个美字了得。 “李小姐，该回去了。” “夏香，你带我去衙门一趟。” “去衙门？”夏香有点害怕地哆嗦了下，“李小姐，去衙门，做什么？” 苏雨辰见夏香害怕，才知道古代，衙门这个词有着多大的威慑力。 “瞧你害怕的，就好像是我要把你送进牢房似地。我是去找一个公差大叔，有事问他。” 夏香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尽管这个李小姐说话做事古古怪怪的，但她还是挺喜欢她的，至少她没有把她呼来唤去折腾她，遇上这样的主人是她夏香修来的福分。 夏香带着苏雨辰拐来拐去的，来到衙门前。 守门的衙役见两个美女站在面前，哈喇子很快流了出来，其中一个上前，露着满眼的色/情迷笑，问着，“妹妹，是来找哥哥的吗？” 苏雨辰淡淡地笑了下，“我来找公差李大叔，请你进去找他出来。” “李大叔呀，噢，他不在，我也和他一样也能给你办的，说不定比他办的还好还舒服呢。”说完，一脸的坏笑。 很胆小的夏香，此时蛮有胆量地说，“你们放肆，这是华家医馆的李小姐，你们老爷还对华府恭敬有加，你们这些奴仆，竟敢欺辱小姐，看我回去不告你们的状，让你们老爷打你们板子。” 夏香这么一说，还真唬住了他们，几个人赶紧作揖，求夏香原谅。 【022】出府遇险(3) 李公差出来了，一见苏雨辰，赶紧上前，做了个揖，“李小姐，有何事？” “李大叔，怎么对我行起礼来了？” “在衙门前，李小姐就是秀女，是将来伺候皇上的人，老奴怎敢放肆。” 守门的人，一听秀女两字，扑通一声跪在苏雨辰面前，求饶着。 夏香也惊愣着看着苏雨辰，不是说，要做少奶奶的吗？怎么成了秀女了？ “大叔，你家大人答应了吗？” “答应了。老奴正准备去华家医馆询问小姐的新住处呢，可巧小姐就来了。” “我就住在华府里。离明年春天还有一段日子，所以，我先出去走走，我会在规定时间里回来这里。万一，回不来，我会在就近的衙门报到，然后进宫。” 李公差赶紧说，“秀女们都是在户籍本地上册进宫备选，小姐必须要回到宋州来，否则，这里的衙门会受牵累，也会牵累华府，因为小姐在备选前，住过华府。” “那好吧，我赶回来就是了。谢谢李大叔，我走啦。” 刚离开衙门，夏香着急地问，“小姐，您真的是秀女吗？” 苏雨辰点点头。 “那、那我们少爷怎么办呀？” “凉拌。”苏雨辰说了一句就快步往前走了。 “凉拌？”夏香嘟囔了一句，赶紧跟了上去。 苏雨辰凭着自己的性子逛来逛去，逛到了一处让她好奇的地方，一条小巷吸引了她，一座一座的类似于现代的别墅群体，内里的房屋雕檐画壁，围着的墙壁不是很高，墙壁上也雕刻着一些动物样式，还被一些像是青苔似地植物裹围着，幽静雅致，极为美观。 问夏香是什么地方？夏香瞅了瞅，也不知道。 “小姐还是回去吧，出来这么久，少爷会担心您的。” “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了，你等在这里。”苏雨辰一边说一边就往进走，任凭夏香在那里叫喊着。 苏雨辰一边走一边瞧着两边的墙体，这是一家？还是两家呀？中间这窄窄的巷子做什么用？是为了好看吗？还是留给下人出入的？巷子还蛮深的，苏雨辰估量了一下，足有二百米。 走过长长的巷子，右边出现一个拐弯，她刚抬脚迈过去，一个套子落下来，她一惊，本能地伸出拳头，一股子幽香飘进鼻子里，她的手脚顿时失去了劲力，然后眼睛发困，想睡觉的意识席卷了她，于是，便昏昏沉沉睡去了，在睡着之前，她知道自己被绑架了，现代中害怕发生的事情，在古代遇上了，命相说，属于你的，躲不掉。 【023】爷我现在就想爽快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耳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中夹带着卑微与猥琐。 “少王爷，是现在呢？还是等她醒过来？” “睡着了有什么意思？爷我喜欢女人蛮横不屈服的样子，那才够刺激。” “是是是。” 原来是个小王爷，来头不小，怪不得会有那么好的宅院别墅。等一会儿逃脱后，一定要好好欣赏一番，等回到家里后，把图样画给萧然，那他一定爽呆呆了，拿着这样一份设计，不但有一笔大大的佣金，设计界也会是一鸣惊人了。 可是，此时她全身好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好像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似地，按照这个境况，自己已经是个全废物了，就算是把她放开了，也是任人宰割的主儿，毫无反抗力，空有一身的功夫也用不上。她在想，是一种什么迷药，能让她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少王爷，你要是等她醒来再办事，那可要……” “可要什么？” “小的感觉，这女人好像会点儿拳脚。” “她会拳脚？该不会是杨家女将吧？”这个少王爷的声音有点害怕。 苏雨辰哼了一声，你小子也会害怕，也就是，杨家对大宋那可是功臣，你竟敢绑架杨家女人，岂不是找死吗？ 那奴才赶紧说，“不是不是，怎么会是杨家女人。” “你凭什么断定她不是杨家女人？” “杨家此时没有这么年轻的女子，就是有也是丫鬟仆人，可看她的穿着，还跟着个丫头，应该是个主子小姐，所以，小的认为，她不是杨家女人。” 啪地一声，好像是脑袋被拍打的声音。 “你小子有长进，知道分析问题了。一会儿等爷我舒服了，会给你封个大赏。” “小的谢谢少王爷。” 一声的奴颜婢膝，苏雨辰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怎么，又做这样的事情？”又一个声音，应该是刚进来的。 少王爷懒懒地说，“我不做这个，能做什么？去做太子，还是皇帝呀？他会让我做吗？” “皇上现在没有子嗣，你是最有希望的？你要收敛一些，好让他看到你的能力，这样才……” “你行了，天天这样唠叨，烦死了，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再说，爷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当皇帝，那个位置就那么好？让你们天天劳神费心的为我筹谋？你们可知道，做一个逍遥王爷是多么的快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就要什么样的女人。就像现在躺着的这个女人，你瞧瞧她那摸样，爷我早就耐不住火了，真想现在就压上去，来个爽快。” 【024】有些花痴 这个流氓杂种。 不过，他说的这一点苏雨辰倒是赞成的，就那么一个位置，人人想做，于是，父杀子、子杀父、兄弟相残，搞得是鲜血四溅，怨鬼离魂。 “是啊爷，你是不知道，小的在街上看见她的时候，那个麻酥酥的劲儿，要是小的能行的话，小的真想也尝尝。”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真个是一丘之貉。 一声大笑响起来，“你，下辈子吧。” 这奴才是太监，可又不像，太监不都是公鸡嗓子吗？这个，还有点男人的味道呢？可能是，才阉割不久吧？ 蹬蹬蹬，跑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说，“皇上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这里不是皇宫怎么会有皇上？接着，屋里的人立刻就出去了。 苏雨辰赶紧睁开眼睛，四处瞅，好漂亮的房间，主人不是个东西，可这房间却是雅致清幽，不管是床上的幔帐，还是房间里其他陈设都是那种高雅之人才会有的布置，更给她惊喜的是自己躺着的这张床，让她忘记了此时正身处险境。 苏雨辰特别喜欢这种类似小房间的床，上好的梨花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月亮型的门上垂挂着一层薄薄的幔帐，那种若隐若现的朦胧，让人梦呓在一种暧昧的情绪里，产生着无与伦比的欲望…… 正当苏雨辰眯着眼睛沉醉时，嘴突然被捂住了，赫得她一下子张开眼眸，怒视突然袭击她的人。 “你别喊叫，我就放开你。” 苏雨辰点点头。 来人放开手后，摘下自己脸上的蒙面，原来是昨天白天的那个帅哥官爷，“怎么是你？” “我看见你被绑了进来。” “你是说，你是特意来救我的？” 帅哥点点头。 苏雨辰高兴地说，“谢谢你。” 帅哥看了看她，迟疑了下，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知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进来之前，我去打听了下，说是一家大商户，主人姓王。” 姓王？可明明听见说皇上回来了？这个皇上是北宋的真宗？还是大辽的耶律隆绪？可真宗会到一个商户人家的宅子里吗？姓萧的送给她玉佩时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王吉绸缎庄，这个宅子恰好姓王，难道真的会是耶律隆绪？ “快走吧，趁他们都不在。”帅哥一边说一边给她解绳子。 帅哥的话和动作，把苏雨辰的思绪拽了回来，这时候，她感觉到，他碰到她时，他的手在抖。她看他，他的眼眸里也是羞涩和躲闪。 于是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是一张极致俊美的脸，虽说极致俊美，却并没有当下小说里写的犹如女人般的那种美。 苏雨辰不喜欢男人有着女人的美丽，她喜欢阳刚型的俊美，就像眼前的这个，挺立的鼻翼嵌在棱角分明的脸上，深邃的眼眸里有着德国人幽蓝的光束，注视他，你觉得自己飘进了深蓝色的大海里，有着一份惬意舒爽。如果自己将来嫁给这样的人该是多么幸福和快乐。 苏雨辰不由地地花痴了一句，“你好帅。” 【025】他是杨文广 他顿时怔住了，心怦怦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当面夸赞他，激动之下，也不由地说了一句，“你也好美，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本来还是蛮高兴的，见一个男人这样关切自己，冒着危险来救她，又是在这张自己喜爱的床上，一时间意乱情迷了。 可他的这句话击碎了苏雨辰的梦幻，好美，最美，人家说的是李侍儿，不是她苏雨辰。于是，心情冷静下来，脸色平缓下来，话语也就淡漠下来，“请问军爷高姓大名？” 苏雨辰的淡漠又让帅哥哥愣住了，刚才还情迷意乱的，怎么一下子就变的冷静淡漠了。都说，女人的心思如天上的云，变化莫测，看来真是如此。他赶紧收起自己的狂乱的心，回答她，“我叫杨文广。” “杨文广？”苏雨辰惊叫了一声。 杨文广再一次捂住了苏雨辰的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杨文广低声说，“先躺下。” 苏雨辰的手已经被解开，她麻溜地躺下来，杨文广也钻了进来，躲在苏雨辰后面。这一下，苏雨辰可就受不了了，刚才的冷静淡漠顿时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身体的颤抖，心的狂跳着，脸开始滚烫起来。 萧然老是这样钻进来，搂着她，可她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萧然曾经骂过她，说她太过分了，伤他的自尊，他这样一个帅的掉渣的男人搂着她，她竟然没有反应。 杨文广在她耳边呢喃着，“若是女子，动脚，若是男子，动手，一个人动一下。” 苏雨辰只好又睁开眼眸，是个丫鬟，苏雨辰赶紧动了一下脚。 就在那丫鬟袅袅婷婷快要过来时，苏雨辰喊了一句，“别过来。” 丫鬟赶紧停住脚步，笑着说，“小姐醒了，我们少王爷让奴婢过来伺候您。” “他在哪里？” “对不起小姐，奴婢不知道。” “你让她过来，撩开幔帐。” “那你过来吧。” 丫鬟走过来，撩开幔帐，感觉不对，正要叫喊，杨文广飞出去，伸手一点，丫鬟就不动了。 “你也会点穴？”苏雨辰拽住杨文广的胳膊，恳求地说，“杨文广，不，杨师傅，杨大侠，求你教教我，好不好，我太想学点穴了，这样，遇到什么坏人，我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杨文广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一会儿像个痴情女子，一会儿又像冷淡的冰块，此时又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我们先出去。”杨文广赶紧解开她脚上的绳索，抱她下床，又把丫鬟放到床上，说了声对不起。就又跑到门口，划开窗户纸，看看外面，又返回来，抱起苏雨辰出了屋子。 夜幕中，这个宅院在一片朦胧的灯光下显得幽暗鬼魅。就在苏雨辰还在臆想之时，杨文广抱着她已经飞上了屋顶，刷刷刷，不一会儿离开了宅院，落到地上。这个过程，让她好幸福好刺激好心跳。 【026】撒娇装可怜 杨文广轻声说，“此时城门已经关闭，出不去了，我带你到客栈去。” “我已经回到城里了，住在华家医馆里。” “那我现在送你回去。”说着杨文广大踏步地开走。 苏雨辰又拽住了他，“你还没有答应我呢，我想学点穴，拜托你，教教我好吗？要不，我就不走了。” 杨文广无奈地说，“我答应你，可是现在教不了你，前边还有战事，我是奉命来追查……还要赶着返回营帐去复命。” 苏雨辰知道杨文广想说什么，于是轻轻一笑，说道，“那我就跟着你一起去营帐，等你有时间了就教我。你知道吗？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明年三月份，我就要进宫了，再也没有机会见你了，更别说学点穴了。” 杨文广一怔，“你要进宫？” 苏雨辰点点头，很凄惨地朝着杨文广望过去，满脸的哀怨。杨文广的心一阵抖，他应该想到的，这么绝色的女子朝廷怎么会放弃。 见杨文广沉默不语，苏雨辰就知道他已经在动摇了，就又期期艾艾地说，“杨大侠，侍儿真的想学，你是官场上的人，应该了解，后宫有多么可怕，可怜侍儿一个弱女子，没有亲人的保护，更没有强大的家庭做后盾，若是再没有一点特殊的本领，侍儿怕是进去后活不了几天的。”说完，抬起衣袖，擦抹着眼睛。 杨文广赶紧说，“好好好，我教你，可是，军营中是不能带女子进去的。” 见杨文广答应，苏雨辰心花怒放，不管以后怎么样，至少这几天可以和帅哥哥一起过日子，享受他的温柔体贴，还有那甜蜜蜜的爱情，就算是他喜欢的是李侍儿，反正现在是我苏雨辰在代替她。一想这个，苏雨辰的脸就红了，心儿，又狂掉起来，幸亏是在夜里，他看不见。 苏雨辰就说，“你别管了，明天在城门口等我就行了，现在先回华家医馆。” 说完，苏雨辰就蹦蹦跳跳地走在头前了，原来这个身材还是蛮轻盈的，小时候，她不喜欢走，就喜欢蹦蹦跳跳的，后来，长大了，偶尔还是会这样。萧然就说她是在装嫩，多大的人啦，还蹦蹦跳跳地。 老远就看见等候在门口的晨曦，走过来走过去的，不时地朝着巷子两边望上一望。苏雨辰的高兴劲立刻消失了，这个李侍儿真是幸福，来到这里才两天，就见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爱着她，可是自己，却连一个也没有，活的真是失败。一声叹息冲出胸腔，一行清泪悄然滑落。这一回可是真的泪水，不是装的了。 身边的杨文广感觉到了苏雨辰的变化，赶紧问，“李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苏雨辰抬手抹去眼泪，轻轻一笑，“没事。” 晨曦已经看到了苏雨辰，几步奔过来，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问，“侍儿，你终于回来了，身上可有伤？赶快让我看看。” 【027】帅哥就是美味佳肴 苏雨辰赶紧推开晨曦的手，“我没事，是这位杨大侠救了我。” 晨曦一下子跪在杨文广面前，“多谢杨大侠的救命之恩，晨曦永世不忘，日后，华家医馆定当结草衔环报答杨大侠。” 杨文广赶紧扶起晨曦，豪爽地说，“救人乃是在下该做之事，无需华医师这样言重。” 苏雨辰没想到晨曦竟然会为了李侍儿跪下他那高傲的身躯，心里着实替李侍儿幸福，但更为自己难过，一难过，心就烦躁，一烦躁，话语就不好听了，“我说你们俩个大男人这是在干什么？不害羞呀，你夸我我夸你的，真是没劲。”说完自己就进去了，扔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夏香见苏雨辰进来，哭着扑上去，“小姐，你去哪里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夏香也不能活了。” 一直不高兴、堵着气、撅着嘴回来的苏雨辰，心里一直在骂着晨曦和杨文广：“色鬼，都是色鬼，就只喜欢漂亮的，等到哪天，见到真的李侍儿，非要让她们做做法，给他们找一个丑八怪做老婆，一辈子就一个。”就这样嘟嘟哝哝骂骂咧咧地撞在了夏香身上，撞得苏雨辰趔趄了一下，“喂喂喂，怎么回事啊？”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清楚是夏香后，就愣住了。 此时的夏香，泪儿婆娑的，可怜兮兮的，倒显出妩媚妖娆来了。哈，古代语言说，梨花带雨，果真是的，美女一哭，还真就是有着不一般的味道噢。 苏雨辰一扫刚才的不爽，笑了起来，“夏香，想不到，你还是蛮漂亮的吗？这个样子，若是让男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迷倒一大片。” 这些话吓坏了夏香，她赶紧收住表情，跪在地上，磕了头，“对不起，小姐，都是夏香不好，求小姐不要把夏香卖到那，那种地方去。” 苏雨辰愣住了，我这是夸她呀，怎么到了她这里到要是卖她？“我说夏香，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夏香还是一个劲地磕着头，求饶着。 突然，苏雨辰明白了，刚才的话让夏香误以为是要把她卖到妓院去，苏雨辰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的，“夏香，你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好好，以后不夸你漂亮了行吧？真是的，夸你漂亮还夸出事儿来了。有吃的吗？我都饿死了，那个杨文广明明知道我被弄进去好几个小时，出来后也不知道请我到饭馆里好好吃一顿。” 夏香跟在后面问，“小姐，杨文广是谁呀？” 苏雨辰扬扬手，“一个帅哥。” 夏香嘀咕了一句，“帅哥？帅哥是什么意思？”苏雨辰就说，“帅哥就是美味佳肴，好吃的东西，懂了吧？” 夏香懵懵懂懂去见晨曦。 【028】女扮男装(1) 为了感谢杨文广，晨曦恳请他留下来。 杨文广也一天没吃饭了，此时肚子呱呱叫。而晨曦因为苏雨辰，晚饭也没吃。晨曦就吩咐厨房，赶紧做饭。 夏香正好过来，“少爷，小姐说饿了。” 晨曦赶紧问，“她说想吃什么了吗？” 夏香就说，“说了，她要吃美味佳肴好吃的东西。” 晨曦笑了，“美味佳肴？华府里，有的是美味佳肴。” 夏香又说，“可是，小姐说的菜名儿，不知道府里的师傅会不会做？” 晨曦愣了下，“什么菜名师傅不会做？” 夏香犹豫了下，说，“奴婢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杨文广，奴婢又问他杨文广是什么意思？小姐又说，杨文广是帅哥，奴婢又问她，帅哥是什么？小姐就说，帅哥就是美味佳肴。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来见少爷了。” 夏香的一番话，让杨文广迷惑不解，晨曦也是一样，俩人对看了一眼，晨曦说，“夏香，你再去厨房，告诉师傅，按照我刚才点的菜，再做一份，送给小姐就行了。” 夏香走后，晨曦笑着说，“回来之前，杨大侠得罪她了？” “没有啊？” 晨曦就哈哈笑起来，杨文广想了下，也笑起来。 饭后，苏雨辰去用儿房间看了看，小家伙睡的正香。虽说只相处了昨天一天，今天还没有见过他，但是心里，隐约有了亲人的感觉。她给他掩了掩被子，出了房间。 夏香来问她，还有没有吩咐，苏雨辰想了下，问道，“去问你家少爷，看有没有白色的衣料，若是有，拿来一些，还有裁剪衣服的工具，顺便把少爷的外袍拿来一件。” 夏香一听，高兴起来，想小姐可能是，想在走之前，给少爷做件衣服，留个念想。她赶紧去找晨曦，说了苏雨辰的吩咐。 晨曦一听那个高兴，不但找了一件自己最喜爱的衣服，还亲自去拿衣料。 夏香拿着东西回到苏雨辰房间。 苏雨辰接过衣服，看了看，又拆开，端详了一番，然后拿起剪刀，不一会儿裁剪好了。看着裁剪好的衣料，苏雨辰犯愁了，这里没有缝纫机，完全手工，她可不会。 “小姐，是不是要找女红婆婆啊？” “什么是女红婆婆？” “就是专门缝制衣服的婆婆，所以叫女红婆婆。” 苏雨辰高兴坏了，赶紧说，“是啊是啊，医馆里有吗？” “有。”“那你快点去叫，夏香，我明天就要的，要找几个人才能缝好它？” “一个人就够了。不过，若是还有里面的中衣的话，就要两个人才能做好。要是配上鞋袜的话，就要三个人了。” 苏雨辰这才想起来，衣服是要配套生产的，更何况现在是要做男装，女人鞋袜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你去叫四个人来，快一点，我会付给她们工钱的。” “不用的小姐，她们本身在府上就是做这个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们做的好，我会奖励她们的。” 【029】女扮男装(2) 夏香一出门，就看见晨曦站在这里，“少爷。” 晨曦见夏香急匆匆，以为苏雨辰那里出事了，拉住就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要找女红婆婆，还说明天就要，奴婢这才急急忙忙地。” 晨曦输了口气，“去吧。” 夏香走了几步，又返回来，说，“小姐的手可真巧，一会儿就剪裁好了。少爷穿上一定好看。” 晨曦听夏香这样说，心里那个高兴、那个甜蜜、那个幸福。可一会儿就又黯然下来，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一想到这个，晨曦的心就又疼的要命，今生是没有机会和侍儿做夫妻了。 晨曦朝着院门望过去，里面的灯光映衬着那个俏丽的身影，让晨曦心情潮涌，难以自控地走了进去。 苏雨辰的确给晨曦做了一件，所以，五个人做到凌晨四点才做好，女红婆婆走了后，苏雨辰赶紧迷糊了会儿，醒来时已是九点多了。 她把夏香打发到了前院，留下一份信，换上衣服悄悄走了。 她不想经历那种难舍难分的痛苦心情，毕竟相处了两日，有了些微的感情，晨曦的缠绵，用儿的那一声姐姐，都不是假的。终还是在门口时，潸然泪下。就这样静悄悄地流了会儿泪，转身出门，然后就是目瞪口呆。 晨曦站在门口。 “侍儿，你一定要走吗？”深邃的眼眸中，隐含着泪水。 苏雨辰郁闷了，就说嘛，女人再扮男人，那声音、相貌、身材、怎么看怎么不像男人。都是那些写剧本的，写小说的作者害人。 她沮丧至极地呢喃了一句，“白下功夫了。” 见苏雨辰失望灰心，晨曦就又赶紧说，“是我事先知道了，若不然，我也认不出的。” 苏雨辰一听，就又高兴起来，“真的？” 晨曦点点头，他昨夜一直守候在外面。 苏雨辰高兴了会儿就又郁闷了，难道古人真的那么傻吗？女人穿上一身男人的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公差一早来报，说是不能异地上册，让你留在这里等候。侍儿，这一段日子，晨曦想请你留下来，好吗？” 苏雨辰看着晨曦。 “侍儿，今生，我们无缘在一起，晨曦想在这最后的一段日子陪在你身边。” 真是痴情人，苏雨辰在心里摇摇头，虽说面前的这个人一切都是为李侍儿，但还是让苏雨辰感动，感动之余难免会难过，她不知道真的李侍儿此时是怎么样处理的，是柔情四射？还是婉转啼应？还是扑进他的怀里，呢喃私语，说着誓言？但自己不是李侍儿，前夜已经给过了柔情，此时应该做的是抑制住他的情感再一次严重的萌生，让自己错乱心绪。 【030】女扮男装(3) “姻缘天注定，既然已经知道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多留岂不是更难过更痛苦了吗？晨曦，把侍儿忘掉吧，天底下，比侍儿好的姑娘多得是。” 晨曦一把把苏雨辰揽进怀里，紧紧搂住，“不，晨曦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晨曦不会再爱任何人。” 泪水还是流了出来，没有人能够抗住这句话，它就如炮弹一样炸响在你的头上，把你炸的是体无完肤，彻底地毁灭。于是乎，苏雨辰伸出双手，泪水涟涟地说，“谢谢你晨曦，有你这句话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侍儿，留下来好吗？” 苏雨辰迷乱地嗯了声。 晨曦慢慢低下头来，扑捉到了她的唇畔，深情地含住了她的唇，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苏雨辰感到了温软中的那一丝疼感才清醒过来。 “不，不能。”苏雨赶紧推开他。 晨曦顿时陷入痛苦中，满眼撕裂地望着苏雨辰，“侍儿，你，不愿意？” 苏雨辰擦去满脸的泪水，慌乱不堪地说，“不，不是，是不能，对不起，我们不能这样。” 苏雨辰的确是害怕，照这样相处下去，保不齐哪天，她就会钻进他的被子里，做了被子里要做的事情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抄家灭族获罪九族的大罪。 别的不记得，朱棣杀方孝孺十族，一共八百多人那，那是一个怎样的阵势，苏雨辰想到这儿，浑身都打哆嗦。 华晨曦痛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为什么？” 还真是个死性子，苏雨辰心里骂了一句，然后很生气地说，“华晨曦，难道你想被皇家灭九族吗？” 苏雨辰的话把华晨曦怔住了，他呆傻傻地看着苏雨辰，苏雨辰哀叹了一声，“晨曦，你忘记侍儿吧，过你该过的日子，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你忘不了，就把侍儿放在心底最深处，保佑侍儿平安就行了。侍儿说过，若是有来生，侍儿一定会找到你，做你的妻子报答你这一世的恩情。” 苏雨辰的话不是假的，此时此刻，她希望下一辈子能够见到他，不管是李侍儿，还是自己，成就这一段真情真爱。 苏雨辰长出一口气，从华晨曦身边轻轻离开，走了几步后，转身看，华晨曦还在那里站着，苏雨辰又一次摇摇头，叹息了声。 华家医馆离城门口有一段距离，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杨文广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可看见他，苏雨辰再一次目瞪口呆，杨文广身上的衣服竟然和她此时穿的是一模一样，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就如现代的情侣装一般。 而这一身白装，更衬托出杨文广傲然俊逸的气质，把个苏雨辰看呆了，嘴边隐约有了口水溢出，整个一个花痴相。 【031】女扮男装(4) 就那样傻乎乎地痴看了会儿，苏雨辰才整整衣装，悠悠然走过去，故意看了他一眼，从他面前往城门口走。没想到，他真的没有认出来。苏雨辰就又返回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杨文广见苏雨辰站在他面前，眼眸还是晃了下，那样子似乎有点感觉，可还是举手做了礼，说道，“这位兄台，请您让一下。” 苏雨辰心里狗血了，编剧作者大大们，苏雨辰再也不敢骂你们了。 见苏雨辰不让开，杨文广再次说了一遍，把苏雨辰气的，一伸手，打在他的脑壳上，“我说杨文广，你是傻子还是白痴，难道真的看不出是我吗？就这一件破衣服，就把你的眼睛糊弄住了？” 杨文广愣了，“你是……” “你是你是你是，真是气死人，我是李侍儿。” 杨文广这才仔细审视了一遍，不好意思地说，“还真是，我不敢认。” “不就是一件衣服，难道它能把我的脸换掉了？声音换掉了？我说你们呀，让我怎么说好呢？” “谁想到你会这样子出来，我们杨家女将出征时，都没有换过男装的。” 杨家女将？对呀，怎么把这个忘记了，穆桂英、佘太君、杨排风，柴郡主这些历史名人，自己一定要见见的。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妈和你太奶奶，我太仰慕她们了。” 杨文广先是惊喜了下，随后又郁闷了，“你见她们干什么，你又不能……” “不能什么？” 杨文广不吭声了。 苏雨辰纳闷了下，也就明白了，见家长，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是表示结婚的意思，自己要进宫，给皇上当老婆了，当然不会嫁给他。看来这小子还真是爱上李侍儿了。 “不见就不见。”苏雨辰嘟囔了一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这么远的路，你该不会让我走着去吧？” 跟在后面的杨文广闷声闷气地说，“我已经准备好马匹，就在城门外边候着。” “马？”苏雨辰惊叫了声。 见苏雨辰如此惊慌，杨文广不解地问道，“怎么啦？” “我，我害怕马。”苏雨辰竟然可怜兮兮的。 杨文广笑了，“这马是训出来的，不会伤害你。再说，我给你准备的是马车，不是让你骑。” 苏雨辰还是有点哆嗦，“就是马车，上车时不也得站在它屁股后面嘛。” 杨文广惊愣地看着苏雨辰。 “你看我做什么，不就害怕个马嘛，用得着你这么大惊小怪？”说完后，苏雨辰立时就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古代女人怎么会说出屁股这样的话，于是，她顿时满脸绯红，一转身自己先走了。 在快到马车跟前时，杨文广说，“把眼睛捂住，抓住我的枪，到车跟前，我扶你上去。” 苏雨辰扑哧一声笑了，枪？太暧昧的一个词，在现代，好多时候，是代表男人的那玩意。 【032】女扮男装(5) 杨文广被苏雨辰笑得不知所措，这丫头，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跟他见过的那些女子一点不一样，不但太多太厉害的泼辣率真，还有点让男人心痒难耐的滋味。 笑了一会儿后，苏雨辰就说，“得了吧，你见过哪一个男人上马车是蒙着眼睛的，再说啦，让别人以为你在绑架我，岂不是找麻烦？” “可你不是害怕吗？” “害怕也要装作不害怕，也许，以后还有和马打交道的日子，要试着习惯才行。” 说着，苏雨辰走上前，慢慢靠近马车。 站在马车边的马夫看着她。 苏雨辰一咬牙一闭眼，扶住车框子，爬了上去，刺溜一下窜进里面，喘着粗气。 苏雨辰之所以这么害怕马，是以为小时候到乡下被马踢过，后来一看到马不由地哆嗦。 等气喘匀实了，撩开车帘子，看见骑在马上的杨文广，苏雨辰竟不住又心猿意马了，好一个白马王子。 杨文广吩咐了一声，马车就跑了起来，这一下，苏雨辰可就受罪了，太颠了，不一会儿，苏雨辰就叫停，头伸出车窗子，吐了一个翻天覆地，把个小脸给弄的是惨白惨白的。 杨文广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过了一会儿，苏雨辰这才说，“走慢点行不行呀，你想要把我颠死呀。” 车速只好慢下来。 过去的路面本就不平坦，再加上是马架车，即使再慢，仍旧很颠，等到中午时，苏雨辰已经吐得不成人样了。 杨文广心疼之下，只好找了客栈，住下来。 在房间里呆了会儿，苏雨辰感觉好些了，去找杨文广，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就听见赶车的车夫说，“少将军，他们已经赶回军营了吧，我们却还在这里，晚饭之前，能不能到了还不知道。万一，将军生气，会打您军棍的。” 杨文广沉默了会儿，“不妨，等到了军营，我自会跟将军解释，就算是打军棍，也无妨，堂堂一个少将军，挨不了几军棍，将来还当什么大将军。” “可是……” “听我的安排，明天一早再走。” “明天……”车夫惊叫了一声，随后就说，“少将军，这顿军棍您是挨定了。” “好啦，去喂马吧。” 苏雨辰赶紧溜回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收拾好东西，去找车夫。 车夫见她过来，脸色很难看，不想搭理她，可见她背着包袱，眼睛一亮，赶紧问道，“李爷，您这是？” “去叫你家少将军，赶路吧。” 车夫很高兴，但还是说了一句，“少将军说，明天再走呢。” “不用了，现在就走。” 车夫答应了一声，赶紧朝客房跑去，不一会儿，杨文广急匆匆下来了，“李、李兄弟，歇一晚，明天再走。” 苏雨辰很感激他的怜香惜玉，但是，她也不能让他挨军棍，从电视剧里看到，古代的军棍一打最少是三十，打完，皮开肉绽的，如果打的多了，就打死了。 【033】恶斗 傍晚时分，终于进入了濮阳地界，杨文广停了下来，也让车夫停下马车，他下了马，挑开车帘子，见苏雨辰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像是得了大病一般，双眸含泪的样子，心揪地一下，疼了起来，“对不起，让你受罪了。” 见杨文广心疼的眼神和话语，苏雨辰轻轻一笑，嘘嘘地说，“没、事。” 杨文广伸出手，“下来，先吃点东西。” “到了？” “就要到了。” 也的确是饿了，一天吃的，全都吐了出去，就连水都没有给肚子留下一点儿。此时，苏雨辰虚弱的如一滩泥巴，动也动不了。 杨文广上了车，抱起苏雨辰。她一下子羞涩起来，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了红晕，越发的惹人爱怜。 杨文广由不住心猿意马，嘴唇慢慢俯下来，就在快要覆盖住苏雨辰的柔唇时，一阵阵马蹄声，从他们来的方向，扑过来。 车夫立刻趴在地上，用耳朵听了一会儿，“少将军，至少在二十匹以上。” 杨文广对着苏雨辰轻轻一笑，“你坐下歇一会儿，吃点东西。” 苏雨辰有些着急，“还是走吧，等到了再吃也不晚。”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说完，就又对车夫说，“顺子，守着李公子。” 顺子把包干粮的小布包和水壶递给苏雨辰后，立刻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挡在苏雨辰面前。 马蹄声终于到了跟前，行动迅速地把三人围了起来。苏雨辰赶紧细数了一下，二十三人，二十三匹马，顺子说的真准，苏雨辰不由地在内心赞叹了一声。 对方一人指着苏雨辰，“留下他，你们可以离开了。” 苏雨辰一惊，是来找她的，可谁会找她？是衙门吗？怕她到时候回不去，连累他们？ 杨文广冷冷一声，“若是不呢？” “那就去见阎王吧。”那人说完，顿时就有十几人扑向杨文广，杨文广提枪迎战，霎那间，尘土飞扬，而剩余的人朝着苏雨辰围拢上来。 顺子挥着软剑和他们缠斗起来，但始终不离苏雨辰左右。 再好的武功也敌不过人多，大约一个小时后，顺子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而这时，杨文广也被托离开苏雨辰身边。 没一会儿，顺子被对方抓住，正要一刀毙命。 苏雨辰使出全身气力叫嚷着，“放了他们，你们要的是我，若是你们杀了他，我就自杀。”苏雨辰用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所有人停下了缠斗，看着苏雨辰。 “少爷，别管我，你快带李公子离开。”顺子喘着粗气说。 先前说话的人笑了一笑，“还是个义仆，看在你这份忠义上，走吧。” 杨文广岂肯这样做，他一把长枪扑到跟前，就要救下顺子。 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十几个人就又缠住了他。 见杨文广不听话，说话之人恼怒了，“杀了他。” 苏雨辰哭了，“不要打了，你想顺子死吗？” 杨文广提枪一闪，退到一边，“好，你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我们主子没要你。” “你若是想带走她，除非我死。” “你以为你能阻止了？不过，你要想死，随你，我手下死的人不计其数，不在乎多死一个。” “我不想你们为我死了，那样的话，和杀了我没什么区别。他们要我不是想杀死我的，否则，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别为我担心，你们走吧。” 【034】无间地狱 天边的那一抹夕阳，忽地一下，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竟是满天乌云，翻滚席卷，飞沙走石。 人叫。马嘶。 一身白衣的杨文广，淡出苏雨辰的眼眸后，另一个白衣人却渐渐地清晰在她的眼前。 苏雨辰揉揉眼睛，再看，竟是和李侍儿一起的那个白衣女子，周围不是刚才的打斗场，没有杨文广和顺子，也没有那些想要劫持她的人。此处，清水涓涓，溪流静静，好美的一处所在。 苏雨辰着急地问着，“杨大哥他们呢？他们在哪里？” 绝世美女冷冷而语，“你只惦记他们，你把侍儿忘记了。” 苏雨辰无奈一笑，“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提醒我，别忘记李侍儿。我怎么可能忘记她，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如果不是她，我想我现在正在电脑上，和我的网络丈夫还有孩子，坐在饭桌边，一家三口，甜蜜而温馨的享受着。” “你现在也不错，身边有一个英俊威武的少将军陪伴着，疼惜着，你可想过，李侍儿此时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千年鬼魂，我一个肉体凡胎，只有你们能找到我，我想我是没有本事找到你们的。说吧，找我来，又有什么需要安顿的？” 突然，绝世美女幽幽怨怨起来，“你可知道，李侍儿如今，被王母关在灰飞烟灭塔罐中，七天后，如果你还不能帮她报了仇，她就会灰飞烟灭了。” “七天？不是吧？” 绝世美女抹抹眼泪，再次说，“天上和阴间的一天，就是人间的一年。佛界讲九，阴界讲七，如果不能在这七天内完成，你的肉身就会烂掉，你也就，真正地死去了。” 苏雨辰着急了，“你俩都是千年鬼，法力无边，直接过去，把她杀了不就完了吗？却把我找来，去报什么仇，真是放屁还要脱裤子，这不是蠢猪一个吗？” 大概是被苏雨辰的粗话吓住了，绝世美女捂住嘴呆愣着看着苏雨辰。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吗？” 绝世美女这才恢复了神情，“没有规矩，哪成方圆？就算是鬼魂杀人，也要有理由。况且，侍儿想要刘娥进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无间地狱，所以，需要你的智慧来完成。” “你是说，不是单纯地把她杀死，而是找到她该死的证据，光明正大地处死她？” “是，证据一定要那种罪大恶极的，才可以打入无间地狱。” 苏雨辰不由地胆寒了，自己真的要去做吗？史料上，刘娥不是那么坏的，除了把孩子占为己有外，没有做其他的坏事，她并没有杀死李侍儿，还一直提升她的位子，还把她的弟弟升了官。在管理国家上，很有政绩。 苏雨辰想了想，就把刚才想的对绝世美女说了一遍，“你看，她没有罪大恶极的罪，你让我怎么杀她？我就是再有智慧，也不能栽赃陷害吧？你刚才还说了，要正大光明，对不对？” 【035】初遇刘德妃(1) “娘娘，娘娘，她醒了。” 苏雨辰刚睁开眼眸，就听见一个女孩儿的惊喜声音。 “你是谁？”她轻轻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叫如雪，是刘美人的侍女，是刘美人救了你。” 刘美人？会是刘娥吗？脑海里迅速想了一下，好像真宗的妃子里就刘娥一个姓刘的，为了确定些，苏雨辰又问，“你说的刘美人，是叫刘娥吗？” 如雪赶紧捂住苏雨辰的嘴，悄声说，“你怎么敢直呼娘娘的名讳，这是要杀头的。” 苏雨辰双眼惊恐了下，随即，赶紧点点头。 如雪松开手后，苏雨辰喘了口气，又说，“这是在哪里？京城的皇宫吗？” “不是，是在澶州。皇上御驾亲征，因为宠爱娘娘，舍不得娘娘不在身边，就把娘娘也带来了。” “真的醒了吗？”随着说话声，一个女人走进来，娇媚中不失清丽，温婉中略显刚毅，有着知书达理的韵致，没有那份恶毒阴险的感觉，反倒好像还有着丝丝缕缕的善良。 这是刘娥吗？史料上虽说她不坏，但也不至于这么好吧？也许是装出来的吧？不然，李侍儿的恨从哪里来的。 刘娥浅浅一笑，柔声细语，“你觉得，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 如雪赶紧说，“在娘娘面前，你要自称民女，不能说我。” 苏雨辰怔了下，对呀，是这样的，就又赶紧改口，“民女好多了，如雪姐姐说，是娘娘救了民女，民女谢娘娘的救恩之恩。” 刘娥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苏雨辰的脸颊，拢了拢她额头上的发丝，“不用谢，大概我们有缘分吧。你再歇会儿，太医说，你是因为饿，才会如此虚弱，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些吃的过来，吃饱后，你就好了。” 刘娥的微笑如母亲的柔情，温暖着苏雨辰，不由地，泪水轻轻落下。 刘娥稍愣了下，随后，赶紧伸手，轻轻抹去，“真是个孩子，这么一两句话，就让你落泪了。看的出，你心里定有什么难言的苦楚，不然，一个姑娘家，怎么会，饿晕在河边。” “是啊，幸亏是娘娘看见了你，把你带了回来，要是遇到坏人，你呀，这时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说，你可不能忘记娘娘的救命之恩啊。” 刘娥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如雪，“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话，小小的一件事情，让你一说，到成了天大的了。”说完如雪就回转脸来，又轻轻一笑，“别听如雪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做人应有的，就算是别人遇见你，也会如我一般做的。好啦，你歇着吧。” “如雪，好好在这里照顾姑娘。” “知道了娘娘，奴婢一定照顾好姑娘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036】初遇刘德妃(2) 她刚才说，大概是缘分，看来是，不管是不是白衣女子故意所为，过程不重要，结局已经如此了。 “民女叫李侍儿，家住宋州城。民女本是三年前该入宫的秀女，因为父亲去世，才延迟到现在。如今父亲三周年已满，衙门通知民女近日上京入宫。可民女因为父亲忌日刚过，身上不洁净，怕对皇上娘娘不好，请求明年春天再进宫。衙门那边也答应了。后来，民女听说皇上和娘娘在这里，民女就赶过来了，想着在这里做些工作，等到皇上和娘娘回京的时候，民女也就可以跟着回京了。只是没有想到，带的干粮丢掉了，才会因为饿，晕倒在路上。如雪说的对，真是要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的，若是侍儿真遭遇不测，侍儿所在的衙门就会因为民女被连累。那样，民女的罪就太大了。民女侍儿再一次感谢娘娘的救命之恩，日后，民女定当竭尽全力伺候娘娘，报答娘娘。” “真是个好姑娘，处处为别人着想。”刘娥柔柔地笑着说。 “那，娘娘，您是不是要把她留下来，不用等到明年春天了。” 刘娥看着苏雨辰，歪着头，就那么仔细看着，眉眼上，渐渐地、露出了轻轻的柔柔的微笑，“那就留下来吧。不过，还是要有些忌讳才是。如雪，在回京之前，你好好照顾侍儿，别让她见到皇上就行。” “知道了娘娘。” 苏雨辰赶紧说，“多谢娘娘的关爱。” 刘娥摸了摸苏雨辰的脸颊，站起来，出去了。 如雪就高兴地坐在床边，拉住苏雨辰的手，“你知道吗侍儿，宫里好多的宫女和内侍都想伺候娘娘，你呀，真是太有福分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 苏雨辰记得，《狸猫换太子》里有个宫女寇珠，还有个太监郭槐。寇珠是做好事的，郭槐却是干坏事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雪姐姐，侍儿想问你，在娘娘身边是不是有个太监叫郭槐的，还有个宫女叫寇珠的？” 如雪摇摇头，“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呢？宫殿里那么多人，是不是你忘记了？” 如雪笑了，“我怎么会忘了。按照位分级别，美人不能单独拥有宫院的，更没有机会住进丽泽宫。因为除了皇后的凤藻宫外，就是丽泽宫最为尊贵了，只有四妃中，最高位分的贵妃才可以住进去。可皇上宠爱着娘娘，除了皇后外，没有立四妃，所以，皇上就把丽泽宫赐给娘娘住了，而且只有她一个人。”“丽泽宫里，我是宫女的管事，你说说看，我会不清楚宫女们的数量和名字吗？还有，内侍管事是周公公，他十岁的时候，跟了皇上的，那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后来我们娘娘也进了皇上府邸，皇上就派周公公伺候娘娘了。” “现在，周公公已经四十三岁了，没有离开过我们娘娘身边。其他内侍我也一个个清楚的很，叫什么，老家在哪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各个都清清楚楚的。所以呀，没有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你为什么要找他们，是你的亲人吗？” 【037】他说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刘娥一走出去，就伸手捂住自己嘭嘭直跳的心，婆娑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安稳下来。她不清楚这是怎么啦，好像从见到这个丫头那一刻起，心就莫名其妙的有着一份惶惑，尤其是她的声音，她几乎迷失在里面。 “爱儿，怎么啦？” 刘娥抬头一看，是皇上，她整理了下心情，莞尔一笑，“皇上，下朝了。” 赵恒走过来，伸手揽住刘娥，“是啊，下朝了。” “累了吧，回去歇一会儿吧。” 赵恒轻轻一笑，“是累了，不过，一见到爱儿，就不累了。只是，你怎么啦？朕还没有见过你发呆的样子，告诉朕，朕帮你。” 刘娥的心，暖暖的，在她的面前，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皇上，也从不把她当做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说她永远都是他唯一的女人，他的妻子，所以，他一直叫她的乳名爱儿。 “我救了一个姑娘回来，说是年底入宫的秀女。” 赵恒笑了，“一个还没有入宫的女子，竟然会让你发呆？难道，你怕朕宠爱她？” 刘娥顿时羞涩起来，娇美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羞羞地低下了头。 赵恒把刘娥拉入怀中，“爱儿，你忘记朕说的话了吗？朕的心中只有爱儿一个人，就算是天女下凡，朕也不会背弃爱儿的。” 刘娥泪水滑落，紧紧拥住赵恒，“爱儿没有忘，爱儿知道，爱儿是皇上的最爱，爱儿的心中也只有皇上一个人，为了皇上，爱儿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爱儿的生命。” “傻瓜，你没有生命，那朕怎么办？没有爱儿，朕也是活不了的。为了朕，爱儿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活到朕的后面，这是你答应过的。” 刘娥终于抽泣起来。 赵恒捧起刘娥的脸，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刘娥脸上的泪水，又慢慢移着，直到吻住那张樱桃小嘴。 刘娥的脸更加娇羞妩媚。 突然，赵恒拦腰抱起刘娥，一脚踢开身后的门，快速地踏进去。 刘娥惊怔之后，是又羞、又激动，自来到这里，因为战事的烦忧，赵恒很久没有这样过了，此时，突然激起的情/欲，同样也燃烧着刘娥。 到了床边，赵恒把刘娥扔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刘娥就成了白白绵羊了，光洁的皮肤，胸前的娇柔，两颗殷红的豆儿，刺着赵恒的眼睛和身体，他架起那雄伟昂扬的气势，一头扑进绿野丛林，如狮子、如豹子、侵占着、掠夺着、时而低头猛吃，时而仰头长嘶……“这什么声音？奇奇怪怪的，好像挺熟悉的，在哪里听见过。”隔壁的苏雨辰喃喃自语着。 如雪细听了一下，脸色立刻潮红着，羞羞地站起来，把门关上了。 苏雨辰立刻明白了，这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做/爱的声音吗？怪不得很熟悉，因为她，偷偷看过那些碟片，碟片里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男人这样叫，女人也这样叫，叫的她浑身流水，再也不敢看了。 【038】指婚 “如雪，是皇上和刘美人吗？”苏雨辰悄悄地问。 如雪点点头。 “可皇上和刘美人的卧室怎么会在隔壁？” “卧室？”如雪不解地看着苏雨辰。 见如雪听不懂，苏雨辰才想起，古代人说住的地方是卧房，皇上后宫是叫寝宫。 “我是说，他俩的寝宫，难道皇上和娘娘和宫女住在一起？” 如雪笑了，“怎么会呢？大概皇上下朝来找娘娘，一时兴起，才会在这里……你知道吗？他们好久没有这样了。” 见如雪高兴，苏雨辰逗弄了一句，“人家有没有这样，你怎么会知道？该不会他们在一起时，你在边上看着吧？”很多野史上说，皇上宠幸妃子时，宫女都在边上伺候茶水的。 如雪一愣，“你还没入宫，你怎么会知道？” “那我就是说对啦？那这回，你怎么不去伺候啊？” “今天这么突然……想必是朝上有了高兴的事情了，看来，很快就会班师回朝了。我真的想快点回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为什么想快点回去？该不会皇宫里有你的……怎么说来着？你们这里好像是说，相好的，对吧？” 如雪的脸顿时红艳艳了，伸手就打，“死丫头，再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如雪。” 俩人赶紧停止打闹，隔壁也没有了声音，俩人大概是做完了。如雪赶紧跑过去，打开门。 “陈公公。” “皇上和娘娘要茶水呢，你快去准备。” “奴婢马上就去。”说着如雪就出去了。 陈公公？会是陈琳吗？小时候听老人说，杨家曾经把八姐九妹许给陈琳的，可后来，陈琳做了太监，这门婚事也就作废了，而杨家恪守诺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就终老在杨家，一生未嫁。 杨家？苏雨辰想起杨文广和顺子了，不知道俩人怎么样了？不过，没有了她，他俩人应该能够对付得了那些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人要找她。 不一会儿，如雪就给苏雨辰送来吃的。 “谢谢你如雪。” 如雪高兴的说，“我说对了，就是要回宫了。” 苏雨辰听了，有些黯然。 “怎么？你不高兴吗？” 苏雨辰哀叹了一声，“一入宫门深似海，外边的亲人，想见就很难了。” “是啊，我刚要入宫那会儿也是你这样的，和我娘天天哭，临到我走的时候，我娘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不过，进了宫，在浣衣局做了三个月，就把我分排在娘娘这里，娘娘对我非常好，后来，又升了我做管事，每个月能够给娘把钱送回去，我也就安心了。侍儿，别难过，娘娘对你这么好，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说不定，过几年，娘娘还能给你指个婚呢？到时候，苦日子就过去了。” “指婚？宫女还能指婚？” “能啊，遇上好的娘娘，机会有这个机会的。” “那你呢？娘娘没有给你指吗？” 【039】德妃的善良 如雪呆怔了，那个英俊威武的人像渐渐浮现在眼前：如雪，等我回来，等我娶你。 “如雪？如雪你怎么啦？” 如雪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事情。” “难道，刘美人没有给你指？不会吧，你这样称赞她，说她是个好娘娘，怎么会不关照你？” 如雪长出了一口气，轻轻地说，“指了，可他，战死了。” 苏雨辰吸了口冷气，看着如雪，“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无妨，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如雪的脸就有些红。 “你这样，该不会，一辈子，不嫁吧？” 如雪呆了下，淡淡地笑了一下，“不知道。” “其实，你挺漂亮的，怎么会做了宫女，是不是因为刘美人专宠，其她女子就没有机会嫁给皇上？” 如雪立刻神色慌张地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嗔怒地说，“你呀，老是说些杀头的话，就算娘娘善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可以放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可记住了？” “你老是说她好，她真的就那么好吗？”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娘娘好。还有你呀，你也应该看到了，是娘娘救了你，不嫌弃你浑身脏兮兮的，把你一直带回来，还给你找太医，换衣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穿的衣服就是娘娘的。你说，娘娘好不好？” 换衣服？苏雨辰惊怔了，从醒来到现在，自己一味地问问题，到忘记自己来时的外表是男人的样子了。苏雨辰赶紧看自己，真的不是来时穿的那套男装了，而是一套浅紫色的女装，摸摸头，头发完全是散开的，就像现代一样，“是你，亲手给我换的？” “是啊，你比我高些，我的衣服不合适，娘娘就把她的衣服换给你了。” 苏雨辰结巴了，“你们，看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 如雪笑了，“没事，我和娘娘不会笑话你的。” “我是说，你们没觉得我的样子，当时和你们……就是，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如雪愣了下，“你这是怎么啦？你不就是女的吗？如果你不是女子，我和娘娘怎么会亲自背你回来呢？我又怎么会亲手给你换衣服。” 苏雨辰突然明白了，一定是那个白衣鬼给她换了，为的就是让刘娥遇见她，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确定刘娥就会出现？算了吧，她是鬼魂，而且还是一千多年前的，这点本事应该有的。 “那我的衣服呢？” “我已经给你洗了。” “不是吧，你是管事，还要亲自洗衣服啊？” “来的时候，没有带那么多人，再说，把娘娘的衣服交给别人洗，我也不放心。其实，娘娘的生活没有宫外人想的那么奢华，吃的、穿的，都很简朴的。住的丽泽宫虽说是很尊贵，但是，使用的侍女和内侍并不多。皇上每次给她赏赐，娘娘都会婉拒，如果拒不了，就会分给我们这些侍女和内侍一些，说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家人，一定很难受，算是对我们的补偿吧。” 【040】王子公主一大堆 如雪的话，让苏雨辰一时间静默了，如果如雪说的是真的，那么，善良的刘德妃，怎么可能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可李侍儿的恨却又是真真切切的，不容置疑，否则，她也不会放弃转世轮回，千年寻仇了。 史料上也说，真宗赵恒为了让刘娥做皇后，在孩子出生三个月前，便已宣布刘娥怀孕了，还册封刘娥为修仪。等李侍儿生下儿子后，立刻晋封刘娥为德妃，随后又做了皇后，完全剥夺了李侍儿做母亲的身份。唯一的是，没有杀掉李侍儿。在她活着的岁月里，仁宗皇帝也不知道有她这个亲生母亲。 是皇上这样安排，刘娥被动接受？ 还是刘娥故意装出善良，骗了所有人的眼睛，当人们得知真相后，就有了野史《狸猫换太子》的版本？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个是真的？如果说，刘娥真的是无辜的话，我又该怎么办？拿不到她害人的证据，李侍儿灰飞烟灭永不超生，自己也会死翘翘。 “侍儿，侍儿……” 如雪一连几声叫喊，才把苏雨辰的思绪叫回来。 “在想什么？叫你几声都不应。” 苏雨辰眼睛眨了下，故作神秘，悄声说，“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 如雪赶紧问，“什么是秘密？” 苏雨辰朝外看了一眼，“这个秘密就是……哈哈，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说完哈哈笑起来。 如雪气恼地打着苏雨辰，“坏丫头，就会作弄人。” 俩人嬉笑逗弄了一会儿，如雪就又离开了，走时说，“别出去，现在还没人认识你，你要是出去了，会被当做刺客的。” “那我和你一起，不就没事了？好姐姐，带我出去转一转，我现在吃饱喝足了，浑身是精神，要是闷在屋子里，会把我闷死的，求求你啦好姐姐。” 如雪手指戳了下苏雨辰的额头，“你呀，一张小嘴甜的，像是抹了蜜。好吧，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走动，不然，我也会被你害死的。” 苏雨辰高兴地抱住如雪，亲了一口，把个如雪羞得，“死丫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看我不告诉娘娘，把你轰出去。” 苏雨辰笑嘻嘻地说，“你以为我是断袖之人？nonono，我对和自己一样身体构造的人，没兴趣，我的理想是，找一个帅哥哥入洞房，然后，生一大堆王子和公主，组成男女足球队，为中国争光呢。” 如雪再一次惊呆了，“nonono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和你理论，什么王子公主的，你又忘记了，这不是一个宫女要说的话，难不成，你还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你呀，我看你趁早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否则，你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不是吧，你刚才还说，娘娘是个善良的娘娘，她怎么会杀了我？再说，我本身就是秀女，就是进宫来嫁给皇上的。既然嫁给皇上，当然就要生王子公主啦，更何况，皇上现在一个孩子也没有，将来，皇位谁来继承呀？” 【041】不再是秀女(1) 如雪被苏雨辰的话怔住了，好半天没有再说一句，之后，转身出了房间，苏雨辰得意地笑了。其实，她最最得意的还是她的口才，因为她最喜欢的是律师，上大学时，时常跑到政法大学去旁听，她学的比专业生还要好，那里的教授曾笑着说，她应该当律师，而不是管理系。所以，关于律师的电视剧，她从不放过，市里的法院审案，只要有律师出场，她就会花钱，让萧然去办，弄回带子来，在家里看。 一出门，极好的太阳光刺了她的眼睛，她赶紧闭住，等了会儿，才又睁开。这是一个小院子，有环廊、假山、树木，还有一个小水塘，如果是在夏天，想必里面种满了荷花，整个景致，倒有些苏州狮子林的布局。 “还不快来。”如雪叫了一声。 苏雨辰赶紧跑了过去，“如雪，这个院子应该不是府衙正院，但又不是普通下人住的，对吧？” 如雪看着苏雨辰，眼色严峻，“的确不是正院，是府衙大人如夫人住的。你何以得知？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如雪如此，苏雨辰笑了，“你还真是个忠义之人，放心，我不会是敌人的卧底，我的的确确是将要进宫的秀女一个，姓李，名侍儿，如假包换。唯一不同的是，我是一个比较有文化有知识很聪明的一个秀女。刚才那样说，是知道点儿常识罢了，按照惯例和传统，正院是正妻住的，那么，皇上不住在这里，这里一定不会是正院。可它的环境，却又是那么漂亮，不会是下人住的。就像皇宫里的丽泽宫，是贵妃的象征，但只要不是皇后住，谁都可以住的，只要那个人是皇上最宠最爱的人就无可厚非，对吧？” “你不是聪明，你是太聪明了，在后宫，聪明一点儿是可以帮助你，但是太聪明了，会害死你的。所以，我奉劝你，你还是收敛一点儿，装作愚笨，这样才能获得长久和平安。” 苏雨辰拉住如雪的手，看着她，“如雪，你是个善良的人，我李侍儿发誓，如果我有好的前程，我不会忘记你的。” 如雪无奈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你先保住你的命，再谈别的吧。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已经没有资格作为秀女接近皇上了，也就说，你的前程就是，保住命，活下去，如果有福气，再得到娘娘的指婚。” 苏雨辰惊怔了，“不能作为秀女？为什么？” 如雪指指她的脚下，“你自己不明白吗？” 苏雨辰抬抬脚，“是因为我的脚大吗？” “咱们大宋朝，男子最不喜的就是大脚，皇上更是，虽说你有着这般绝色的容貌，在后宫，怕是无人能及，还有你的声音，妩媚妖娆，就连我听了都诱惑的很，但是，你的这双大脚，却限定了你，你是直接来到这儿了，假如通过衙门遴选，你已经被划在宫女行里了，各宫的娘娘们挑选宫女时，你又太美貌，所以，不会挑选你，你唯一的命运就是当一辈子做苦役的宫女。大概老天垂爱你，才会让你来到娘娘这里，不会太受罪。现在，你明白了吗？” 【042】不再是秀女(2) “不会吧？” “再给你送饭之前，娘娘已经把你的事情禀告皇上了，并说了留你在丽泽宫当差。还有，你由秀女变为宫女的通告，已经送出，估计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宋州衙门。” 原来，这就是李侍儿在刘娥宫里的原因了，怪不得，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得皇上的宠爱，就算是赵恒爱刘娥，他不也宠幸着其她妃子吗？没有理由不给李侍儿机会的，大脚，这是她致命的伤。 苏雨辰哀叹了一声，尽管事先就知道这个事情，但还是有些难过，本不情愿来到这里，想着能够做做娘娘，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儿补偿，可结果还是如此，看来，历史就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如果这样，自己即使再有本事，又怎么可能帮助李侍儿报仇。 不能报仇？那岂不是完蛋了？不管她李侍儿，可自己怎么办？肉身死掉了，自己也就回不去了，妈呀，我怎么这么倒霉，苏雨辰哭起来。 “怎么啦这是？怎么哭起来了，如雪，是你说了什么话了？”刘娥正好过来，看见苏雨辰可怜的苦相，忍不住关心起来。 如雪赶紧跪下，“是奴婢告诉她，她不再是秀女了，所以她……对不起娘娘，是奴婢多嘴，犯了宫规，请娘娘责罚奴婢吧。” 苏雨辰见如雪这样，也赶紧跪下，“不是如雪的错，是我、哦，是民女不该这样失态，娘娘要惩罚就惩罚民女吧。” 刘娥笑了，扶起俩人，“你们互相为对方着想，这样善良的品行，我怎么会责罚你们呢？侍儿，如雪没说错，的确是如此，为了弥补，我才会请求皇上把你留在我身边，不让你做杂役。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给你找一个好夫婿，嫁出去，过你的小日子，你愿意吗？” 苏雨辰只好含泪点头，如果她真的这么善良，那只好自己死翘翘了，反正我苏雨辰是不会把好人害死的。 “周公公，你领一个腰牌给她，还有衣服，可现有的宫女衣服没有她合适的，这样吧，周公公，你和如雪带她上街，赶紧给她做一套宫女服饰，免得出差错，其余的回到京城再做。” “是，娘娘。”门外一声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咦，周公公不是太监吗？怎么会有男人雄厚的内音？ 刘娥转身出去，如雪带着苏雨辰迈出门槛，只是一瞬间，苏雨辰一声惊叫出了口，“萧然？” 刘娥、如雪、周公公都怔住了，看着张着嘴巴，睁着大眼，似乎是被惊吓到的苏雨辰。 周公公呆愣了几秒钟后说，“本公公的名讳是萧然，不过，那是十岁之前。姑娘，何以得知？” 【043】不再是秀女(3) 尽管自己很倒霉，不是公主不是王妃，也不是有钱有身份的大小姐，只是一个受苦受罪的宫女，但是，好歹以后还能见到皇上，还能生个儿子，也算是好一些。 没想到，萧然却弄了一个太监穿越，哈哈，真是太好玩儿了。想想他那么好色的一个人，成了太监，岂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苏雨辰由惊怔变成惊喜和嬉笑，扑到周公公面前，抓住他的胳膊，“萧然，是你吗？”然后，附在他耳朵边，“真够哥们，是不是因为想我想的不行，就追来了，我现在可是绝色美女哦，不过，你现在可是太监了，想也没有用了。哎，你的那个玩意到底有没有阉掉了？听声音好像不是真太监噢。你可真够胆大的，万一，让这里的皇上知道了，你可要死翘翘了，万一你死翘翘了，我岂不是成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哇塞，太让我感动了。” “周公公，怎么回事？” 周公公立刻跪了下来，“娘娘，奴婢不认识这位姑娘，不知道她何以这样对待奴婢。” 如雪着急了，“侍儿，你不是刚来吗？怎么会认识周公公？你若是不说明白，会害死周公公的。” 如雪的话让苏雨辰清醒了些，对对对，不能这样冒失，不然，把他害死了，这以后，想找一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了，那样就太寂寞了。于是，她赶紧跪下来，真是麻烦，老是下跪，“娘娘，对不起，民女又惹祸了，枉费您的救命之恩。是这样的，民女有一个表哥，从小就丢掉了。姨母和姨爹因为思念表哥，俩人早早去世了。这位周公公和姨爹就像是双胞胎，民女还以为是丢失的表哥，所以才会这样失态的，不管周公公的事，娘娘千万别怪罪周公公。” “你表哥？周公公已经四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是你的表哥？” 反正是瞎编，继续编吧，“民女的娘，是家中最小的，姨母是大姐，所以民女的娘比表哥只大几岁。还有啊，周公公他，看上去好年轻，民女就……娘娘，您可千万别生气，别惩罚周公公，一切罪过，皆有民女承担。” 刘娥看着周公公，“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吗？” 周公公诚惶诚恐，“回娘娘话，老奴十岁那年，爹爹去世了，临终前，把奴婢托付给了叔叔婶婶。奴婢跟了叔叔才两个月，婶婶告诉奴婢，说奴婢不是爹爹亲生的，是捡来的，不是萧家的后代，所以，他没有义务养活奴婢，这才把奴婢送进府里，做了内侍。” 不亏是一起长大的，就是默契，懂得如何应对她，等到了晚上，试试他，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成了太监，哈哈，苏雨辰掩嘴偷笑着。 【044】温婉如玉的杨才人(1) 周公公落下泪来。 刘娥真是个善良的人，见周公公抹泪儿，她也泪水萦绕，“周公公，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周公公赶紧说，“娘娘这样说，奴婢惶恐至极。” “大概你和侍儿有缘，不如，你俩就认了亲吧，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 周公公一听赶紧谢恩，“多谢娘娘恩典儿，奴婢定当誓死忠于娘娘。” 苏雨辰就愣怔了，会有这么好的事儿？她不由地抬起头看着刘娥。并排跪着的周公公低声说，“还不快谢谢娘娘的恩典。” 苏雨辰这才赶紧重复了一遍，“谢谢娘娘恩典，民女永远不会忘记娘娘的大恩，只要娘娘吩咐，民女也会誓死效忠娘娘。”说完，回转头看着周公公，悄声说，“萧然，够机灵。哎，来的时候，见到我老爸老妈了吗？他们好吗？我好想他们。”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公公说了一句。 “这是怎么啦？这大冷天的，俩人跪在地上。”一个甜美的声音飘过来。 苏雨辰抬头瞧了一眼，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虽说不华丽，但也高贵典雅，不是一般女子，她身后跟着的丫头，装束和如雪一样，着宫女装，那这女子应该也是皇上的妃子。 听她刚才说话的气势和用语，身份地位不会低于刘娥。可是，如雪说了，后宫里除了皇后，刘娥的美人地位最高，那这个女子是谁？难道是和刘娥同为四川老乡的扬妃？ 刘娥满脸微笑，对女子招了下手，“快过来婉儿，周公公和这新来的宫女，认了干亲，姐姐我正在给俩人见证呢。” 等女子近到跟前，周公公和如雪赶紧行了礼，“奴婢见过杨才人。” 果然是她，她原来叫杨婉儿，恰如其名，真是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苏雨辰这回不用周公公提醒，“民女见过杨娘娘。” 杨才人却笑着说，“我可不敢称娘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而已。” “小蹄子，你这是在骂我吧，我也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却称娘娘？岂不是该责罚？” “婉儿可不敢和美人姐姐比，姐姐是皇上的心头肉呢。”杨才人掩嘴而笑。 “是吗？杨才人，见了本美人，怎么不见礼啊？你眼里还有皇上，还有我这个美人吗？”刘娥严肃地说。 苏雨辰惊怔了，刚才不还是亲亲热热的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战场了。 杨才人惶惶恐恐地就要下跪，刘娥扑哧一笑，拽了起来，“行啦，别逗了，你呀，老是长不大的样子，怎么伺候皇上？” 杨才人这才莞尔一笑，“皇上有姐姐的嘛，哪用得上婉儿来伺候，婉儿还想再玩几年呢？再说，若真要婉儿把皇上霸了去，姐姐岂不就要哭鼻子、流眼泪了。” 刘娥伸手打了杨才人一下，“你以为姐姐就这点出息吗？后宫佳丽都是皇上的女人，伺候皇上那是天经地义的，不管是谁，只要皇上喜欢，我岂能妒忌生气流眼泪？” 杨才人笑嘻嘻地说，“真的吗？那、那天皇上去周才人那里，姐姐怎么哭了呢？” 【045】温婉如玉的杨才人(2) 这一说，刘娥急了，满脸绯红，嗔怒道，“真是把你宠坏了，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说着，真的伸手上了杨才人的嘴上了。 “姐姐饶命啊，妹妹不敢了，姐姐若是撕了妹妹的嘴，那妹妹以后就不能吃好吃的了，还有啊，看谁以后还能这么亲热的甜甜地叫你姐姐？”杨才人一边躲闪一边撒着娇。 “好啊，你倒威胁起我来了，难不成，这后宫里还没人叫我姐姐吗？过几天，又有新人进宫了，都是年轻貌美的小女子，她们个个都叫我姐姐的，不缺你一个。” 杨才人作势抽泣起来，俊美的脸上挂上了委屈，“原来姐姐是这么不稀罕婉儿，那以后，婉儿也就不再往姐姐的眼睛里钻了，婉儿会躲得远远的，让姐姐看不见好啦。” 苏雨辰不由地赞叹和佩服，这样的柔顺和委婉，这样的柔情似水般的臣服，难怪刘娥对她如亲姐妹，从不防备她。 “你呀，就是这样，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就知道贪玩儿，这往后，宫里姐妹多起来，我哪有时间老是这样陪你玩儿。” 杨才人妩媚一笑，拉住刘娥的手摇晃着，“好姐姐，我不管，反正我把你当亲姐姐的，哪有亲姐姐不疼亲妹妹的，你要是不跟我玩儿了，那我就躲进冷宫里，不让姐姐看到我。” 刘娥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好好好，陪你玩儿，行啦吧。不过，眼前，还有事情要办呢，办完再玩行不行呀？” 杨才人这才想起来，跪在地上的周公公和苏雨辰，赶紧说，“如雪，快让俩人起来吧，让我这么一闹，到忘了他俩人了。” 如雪赶紧上前扶起周公公和苏雨辰，苏雨辰弯着腰，揉揉双膝。怪不得《还珠格格》上的小燕子要缝制不怕跪，看来，自己也要偷偷缝制一个，不然，这动不动就要下跪，那还不把膝盖跪烂了。 杨才人仔细看着苏雨辰，“这就是新来的宫女？姐姐，是你新招的？” 刘娥笑着说，“说来话长，以后告诉你。现在，让周公公和如雪先带她去做衣服。” “上街？”杨才人一听，就又拉住刘娥的手，摇晃着，“姐姐，我也想去，我还没有出去逛过呢？不知道这澶州城里是什么样？” 刘娥严肃起来，“婉儿，就是姐姐再宠你，该要遵守的规矩还是要有的，就连皇上不也好好呆在这府里吗？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子，不能太过随便了，除非是皇上允许，才可以，否则，不能出去的。” “那他们怎么就能出去呀？” 苏雨辰好想笑，这杨才人就像个孩子一样。 “为了皇上的安全，不能把裁缝叫进来，就只能让她们出去了。好啦，乖乖听话。” 杨才人撅起了嘴，不再说话。 “瞧你这嘴撅的，都能拴住小猪了。在回京城之前，我求求皇上，看能不能让你出去玩会儿，好了吧？” 杨才人一听，高兴起来，“婉儿就知道姐姐最疼婉儿了，不舍得婉儿难过。”说着，就在刘娥脸上亲了一下。 【046】刺客(1) 离开刚才的小院，苏雨辰慢慢体会了皇家的威风，十步一岗，四人卫队，还有八个人一组的流动岗哨，把个小小的府衙保护的，就是苍蝇想飞进来，都难如上青天。如果没有如雪、或者周公公领着，没有腰牌和宫装的自己这样出来，就怕被当做刺客咔嚓了。 “如雪，这里这么森严，可刚才我们住的小院子怎么没人保护啊，万一刺客，从那儿进来了，怎么办？” 如雪解释说，“有的，只是不多，刚才周公公把他们调出去做事情去了。再说，我们住的地方靠近正院，是府衙的中心位置，四周层层护卫，刺客是进不来的。” 说话的功夫，来到后门，门外依旧是护卫看门。 周公公和如雪都拿出腰牌，护卫看了一眼，还给俩人后，就又看着苏雨辰，“你的呢？” 周公公赶紧说，“这是新来的宫女，在刘美人宫里当差，这出去，就是给她做宫装的，腰牌随后就好了。” 护卫看了看，就放行了。 出来后，苏雨辰扭回头看了一眼，就又说，“这就放行了，这么简单？” 周公公接过来说，“简单？那是因为，本公公和如雪姑娘跟着，他们看了我俩的腰牌后，就已经记下来了，算是给你做了担保人，万一你出事，本公公和如雪的脑袋，也就搬家了，你说，简单吗？” “我就说嘛。”苏雨辰嘟囔了一句。 “前几天，一个护卫拿了别人的钱，放进一个人来，结果，这个人是大辽的人，是想来刺杀皇上的，结果败露了，不但他死了，还灭门九族，你说，简单吗？” 如雪抓住苏雨辰的手，有些紧张地说，“所以侍儿，你可别是那样的人，我死不要紧，我不想娘娘被连累，所以，求你，别是坏人。” 苏雨辰笑了，“你怎么会这样想，要是这样想，当初你就该劝住你家娘娘，别救我啊，为什么还要救了我？” “我也不知道，娘娘要救你，我怎么可能说不救。再说，那时候，我没有那样想，是刚才，就刚才，我的心，突然砰砰乱跳，现在还跳着，所以，所以，就想了这些，还有啊，你说话我老是听不懂，觉得你怪怪的，所以，所以，侍儿，你会是坏人吗？” 如雪竟然哭了。 周公公冷眼看着苏雨辰，一声不吭。 苏雨辰不再嬉皮笑脸，不再玩闹轻佻，“如雪姐姐，我李侍儿对天盟誓，我不是坏人，不但不是坏人，而且我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就像我刚才所说，我会誓死效忠刘娘娘，我就会做到。当然，前提是：刘娘娘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娘娘，不会害人的娘娘。” 如雪这才轻轻笑了，“娘娘当然是个好娘娘，是个善良的娘娘。” 【047】刺客(2) 苏雨辰没有去过濮阳，不知道现代的濮阳市什么样的，反正这古代的濮阳还是蛮不错的，即使遭逢战火，也还是次序井然，热热闹闹，大概是因为皇上莅临吧，老百姓都一副信心满满的生活状态。 周公公到也没有催促快点走，就一直跟在苏雨辰身后，此时的苏雨辰，不再是现代的老宅女了，蹦蹦跳跳地，俨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真真成了李侍儿。 就这样新奇了一会儿，苏雨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看周公公和如雪，见俩个人淡然处之，“咦，你俩人怎么这么安静，是不是已经逛过很多次了？” 周公公淡淡地说，“住在京城的人，对这里，很难有兴趣。” 如雪轻笑了下，“我本就是这里人氏，虽说好多年未回来，可情景样貌，和以往差不多，也就不觉得什么。” 苏雨辰指指俩人，“原来如此啊，见我这样子，你们俩人心里一定在笑话我是不是？好吧，你们就笑吧，无所谓啦，反正我这人脸皮厚，不怕你们笑话的。” 如雪赶紧说，“侍儿，没有，我怎么会笑你，真的没有。” 周公公还真笑了下，这一笑，把苏雨辰惹得兴起，伸手就打，“好你个萧然，在那边，你就老是嘲笑我，来了这里，还是这样，看我不打你个狗啃泥。” 周公公还以为苏雨辰只是说笑，可没想到，苏雨辰来真的，疼的他呲牙裂嘴，但又不能叫喊，只好抱住头，任凭苏雨辰打他。 如雪着急了，“侍儿，快住手，不能这样闹，快住手啊侍儿。” 苏雨辰就松开了手，“告诉你萧然，若是再敢挑战我，给你好看。” 如雪摇摇头，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幸亏她只是个宫女，要是做了娘娘，还不把后宫搅个昏天黑地呀。 周公公支起身子，整整衣服，看了苏雨辰一眼，就又往前走，如雪拉住李侍儿快步跟了上去。 “周公公，那、那个不是寇相爷吗？”如雪伸手一指前面不远处。 周公公淡淡地说，“看见了。” 如雪嘟囔了一句，“他怎么会在街上？” 寇相爷？那不就是寇准吗？她伸长脖子往前探着，可她不知道那一个是，就着急问如雪，“如雪？哪一个是呀？” “就那个穿着紫袍衣服的。” “紫袍衣服……哈，我看见了，还挺威武的嘛，可惜只是个后背。如雪，寇相爷长的帅不帅啊？”苏雨辰想起了葛优，他瘦不拉几的外形，和现在街上这个寇准差太远了，倒是和狸猫换太子上的那个寇准有些相似。 突然，苏雨辰看见了杨文广，那身白袍已经换下，此时穿一件紫色袍服，头发用一根紫色飘带缠起，后面留有一尺来长，随着清风在身后飘荡着，着实轻灵隽雅，只见街上的少女少妇的眼眸全都被吸了去。 【048】刺客(3) 苏雨辰笑了，松开如雪的手迎了过去，“杨大哥……”刚喊出口，眼睛不由地扫描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街上逛游的几个人，几乎同时快步地朝着寇准涌过去。 不知是电视剧看的多了，还是本身就有的敏感力，苏雨辰感觉到了凶杀气息，她没有多想，几乎是飞奔了过去，就在其中一人的匕首就要刺进寇准的后背时，苏雨辰飞起一脚踢在那人后背上，那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其他几个作掩护的人立刻展开打斗姿势，把苏雨辰围在了中间。 寇准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回转头，就看见了此刻的一幕。 “寇相。”杨文广一边叫喊一边扑了过来。 “文广？”寇准惊讶地叫了一声。 “寇相，你的侍卫呢？” 寇准笑着说，“我想一个人走走，就没带他们。看来，是这位姑娘救了我。文广，快去帮忙。” 打斗了一会儿，苏雨辰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能力有限了，眼前的人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是高手，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就只有一个单一的目光，就是杀掉要杀的目标。 杨文广虽说上了场，但顾及身后的寇准，不能完全过来帮她，苏雨辰渐渐处于下风状态。都说一山又比一山高，这句话太经典了，苏雨辰在现代几乎找不到敌手，还以为自己多么厉害，此时才明白，是没有遇上这样真正的高手。 几乎就在她愣神的瞬间，刚才要捅寇准的刀子朝着她的胸口刺了过来，她想往后退，却没有退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刀子刺过来。就在刀子离身子一巴掌远的距离时，杨文广扑了过来，挡在了前面。 与此同时，这些人中，有一个人闷声叫了一句，听不懂，其余人都瞬间收住身形，迅速往后退开，只有这个拿刀子的人，无法收住，刀子一偏，硬生生地刺进了杨文广的肚子里，鲜血哗啦啦啦地就出来了。 “杨大哥……”苏雨辰哭叫着，随后一脚踢了出去，那人就趴在了地上，被他的同伙驾着飞奔遁去。 苏雨辰抱住杨文广哭喊着，“杨大哥，杨大哥。” 寇准着急地说，“快去医馆。” “可，可刀子在他的肚子上，怎么背啊？”本就妖媚的声音，连带上这哭声，越发的魅惑人心，寇准不由地震了下身子，但却不敢看苏雨辰。 周公公看见边上有一辆手推车，赶紧推了过来，寇准叫了围着的老百姓，把杨文广抬在车上，几个人立刻朝医馆奔去。 “杨大哥，你千万要挺住啊，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死了，我还怎么活啊，可我、可我还不想死呢杨大哥。” “姑娘别担心，刀子是在肚子上，伤及不到生命的。“寇准说。 【049】刺客(4) 苏雨辰一听来气了，“不在你身上，你当然觉得没事了，给你刺一刀你试试？” 如雪着急了，拉拉苏雨辰的衣袖，低声说，“侍儿，胡说什么呢？” 苏雨辰见杨文广肚子上的血流的越发多了，怒火攻心，话语更加放肆起来，“都怪你，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你是寇准寇相爷，是主张抗战大辽的寇老西，还以为自己是平头老百姓呀，想上街就上街啊？上街也行，那你带上保镖保护你啊，要是带上了保镖，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如雪吓坏了，“侍儿，你、你怎么跟寇相爷这样说话啊，快点儿跪下赔礼，求相爷原谅你不敬之罪。” “我为什么要赔礼，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踢开那个刺杀他的人，这个时候，他已经死翘翘了，他该谢谢我的救命之恩，应该给我行礼才对。” 如雪更加吓得不知所措了。 寇准笑了，“这位姑娘说的对，的确是因为姑娘的救命之恩，寇某才能够活着。”说完，整整衣服，举手抱拳，对着苏雨辰弯下了腰，“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寇某当铭刻在心。只是，寇某不懂，姑娘口中所说的寇老西是什么意思，还有保镖又是怎么回事？” 苏雨辰看着寇准，想不到这老家伙还挺较真，在这里跟她叫上了，可是，她不知道，这个寇老西是现代人叫上的，还是当时就有人这样叫，“反正，我们那里的人就这样叫你，因为你是山西人呀，不就老西吗？” 停了下，就又说，“保镖就是卫队呀，真是笨，连这个也不懂。” 寇准看着苏雨辰，“那、姑娘是哪里人氏？” 如雪赶紧说，“回禀寇相爷，侍儿是宋州人士。” 寇准朝着刚才杀手隐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转看苏雨辰。 苏雨辰冷笑了声，“莫非寇大人怀疑，我与杀手是一伙的？” 寇准淡淡一笑，“那到不是，就在匕首刺向你的一瞬间，有人喊了一声，随后，他们就撤退了，如果文广不过去，那匕首也就收了回去，不会刺在姑娘身上的。” “你是说，杨大哥多此一举喽？” “祸福相依，行动是多此一举，但却看得出，文广对姑娘的情感非一般可诉。” 寇准话落，苏雨辰脸色顿时绯红：的确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那声喊叫，他收回去的势力减弱，那么，匕首刺进的就是胸口不是肚子了。一个人肯舍命救护的人，当然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人。 苏雨辰欲语还休般的神态，在绝美容颜下，更显得娇艳妩媚，令医馆里所有的人都痴迷深陷了。 如雪的心突然一阵慌乱，不安和恐惧涌上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将来？将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050】刺客(5) 郎中终于出来了，苏雨辰急着问道，“怎么样？有危险吗？” “还好刺的不深，将养几天就没事了。” 苏雨辰的心这才松弛了下来。 “菩萨保佑，总算是没事。侍儿，那、我们应该走了，不能再晚了。” “我怎么能走呢？如雪，你回去对娘娘说，我要照顾杨大哥。还有，那些杀手没有完成任务，一定还会再来刺杀寇相爷的，你们赶紧回去，叫人来保护寇相爷回去，我先在这里抵挡一阵。” 寇准笑了，“谢谢姑娘，姑娘的心思真是缜密，不过，那些人刚回去，不会立刻返回来，我在这里照顾文广，你们先回去禀告皇上这里发生的事情，剩下的事情皇上会安排的。” 苏雨辰冷笑了一声，“寇相爷，你能这样想，难道人家不会这样想？如果人家想到了你的想法，就会立刻返回来，你可以对付他们吗？你能保护杨大哥吗？” 寇准一时语塞。 周公公冷静地说，“寇相爷，侍儿说的对，他们可以找到你，就说明街上有他们的人，我们现在进了医馆，他们一定也会有人看见的，有侍儿在这里陪着你，想必他们暂时不会再动手。” “刚才匕首在刺向姑娘的时候，有人喊了住手，寇某想，姑娘大概有着他们不能伤害的理由。” “你听懂他们说的话？” “简单的几句而已。” 如雪着急了，“可是，娘娘吩咐过，要在天黑之前回去的。” “就算是日后被惩罚，现在我也不会回去的。如雪，你回去如实禀告娘娘吧。” 见杨文广脸色苍白，苏雨辰的心好疼，疼的她泪水哗哗地落了下来，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柔柔地摩挲着，尽管知道，杨文广是为了李侍儿，他心里爱的也是李侍儿，可是，操控这句身体，是她苏雨辰的心、苏雨辰的思想，苏雨辰的灵魂，是她一直在感受这段感情，她怎么可能不被感染、不被感动、不被揪心的疼。 杨文广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依偎在身边的苏雨辰，他好高兴，原来侍儿心里有他，“侍儿……”他不由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听见杨文广的声音，苏雨辰惊喜万分，“杨大哥，你醒来了，还疼吗？” 见苏雨辰脸上满是泪水，杨文广的心，瞬地疼了一下，在匕首快要刺进苏雨辰胸口时，他竟然忘记了身后的寇准是需要保护的，他只知道，他不能让她死了，当匕首刺进肚子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有着轻松和安慰，甚至还有一丝幸福，原来，爱一个人会是这样的感觉。 杨文广轻轻摇了下头，“看见你，就不疼了。” 苏雨辰呆了下，随后羞红了脸，软语一声，“我又不是止疼药。” 这一声又散发出了极大的迷惑力，迷得杨文广找不着东南西北了，痴痴迷迷地呢喃着，“侍儿，你的声音真好听，你会、你会一直说给我听吗？” 苏雨辰赶紧捂住嘴，真是糟糕，一直努力控制着，可老是控制不住，一不留神就跑了出来。 【051】萧太后 “属下刺杀失败，请太后降罪。” “安排的这么周密，怎么会失败？难道你们怕死了不成？”萧太后满脸怒火。 “属下们没有怕死。” “既然不怕死，为何不成功？” 禀告之人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耶律隆绪，没有啃声。 萧太后看见了这一眼，“皇上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做事情不会瞒着他。” 禀告之人想了下，于是说，“本来是成功的，可是，半路上杀出了一个姑娘，她阻挡了属下，所以，才会失败的。” 萧太后愣了下，“姑娘？” “是的，太后。” “你的意思说，你们因为这个姑娘，所以心软了？” 禀告之人低下了头。 萧太后冷笑了一声，“想不到，杀人工具竟然也怜香惜玉起来。”话音一落，萧太后顿时杀气大起，”那本宫还留着你们干什么，来人，推出去，斩了。” 禀告之人立刻跪了下来，“太后要杀属下，属下们没有一丝怨言，属下们本就是太后的奴才，是死是活全凭太后的一句话。但是，属下们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那姑娘……” 萧太后冷眼扫过去，“那姑娘怎么啦？” 禀告之人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因为，那姑娘身上佩戴了皇上的玉佩，所以属下不敢冒然绞杀，才会收手回来复命。” 耶律隆绪腾起站了起来，“朕的玉佩？” “是的，本来匕首就要刺进她的胸，突然看见了她身上的玉佩，所以，属下命令收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耶律隆绪扑了过去，“你们杀了她？” 禀告之人见耶律隆绪一脸杀气赶紧回答，“没有，是另一个年轻公子替了她。” 耶律隆绪这才缓了下神情，“出去吧，刺杀寇准之事容后再议。” 禀告之人退出了营帐。 萧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怎么会把玉佩送给汉家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它的价值吗？如果她拿着玉佩来大辽，后果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耶律隆绪对着萧太后弯腰行了一礼，“对不起母后，儿皇事先没有告诉你。不过，她手里的这块，不是父皇留给儿皇的那块儿，是儿皇用同样的一块玉打造的，虽说一模一样，但是接近过儿皇的近臣们，会认得出来，因为，她手上的那一块，背面少了一只凤凰。” 萧太后轻轻松了口气，笑着说，“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耶律隆绪轻笑了下，“没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个防备好。别担心母后，那姑娘并不知道玉佩会有这么大的价值，她只是觉得挺贵重而已，她就是当在宋国的当铺里，也无碍，因为，宋国不会知道它的作用的。” 萧太后哀叹了一声，“你呀，怎么会有如此做法，这让母后怎么放心把朝政交给你，幸好，有哥儿在你身边，能够及时提醒你，这以后，你亲政时，母后也就放心了。只是，你怎么会送给她？莫非你喜欢上她了？” 【052】耶律隆绪(1) 耶律隆绪轻眉浅笑，“怎么会呢母后，儿皇最宠爱的是哥儿，为了哥儿，儿皇做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最后，废掉萧妃，终于让哥儿做上了皇后之位。母后，儿皇知道，哥儿是母后的侄女，母后深爱着她，还希望有一天，她能和母后一样辅佐儿皇，成就一番辉煌，儿皇不会忘记这些的。” 萧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是啊，你为哥儿做的一切，母后看的清清楚楚，母后心里记着呢，哥儿也记着呢。”说完这些，眉眼暗叹，神情忧伤，“只是，哥儿到现在，还未给你生下即位的龙嗣，母后担忧啊。你就是再宠爱哥儿，母后即使再深爱她，可国家社稷是第一位的，既然你对汉家女有意，那就不如……” “母后。”耶律隆绪打断了萧太后的话，“哥儿和儿皇还年轻，会有机会诞下龙嗣的。就算是还不行，儿皇后宫还有很多后妃，不愁没有龙嗣继位，母后无需担心。” 萧太后看着耶律隆绪，那种轻轻地、充满慈爱的目光，“母后知道，喜欢一个人，却又不能在一起，那种感觉、那种滋味，母后是过来人，母后懂。” “喜欢貌美的女子，这是男人的天性，除此之外，儿皇对那个汉家女，只是多了一份感谢之情。”然后就把李侍儿如何救他说了一遍，“儿皇只是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才会把玉佩送给她作为酬谢之礼。所以，不到母后说的那种程度。” “但愿她别利用它。”萧太后嘟囔了一句。 “不会的，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个贵重一点儿的玉佩而已，就算她拿去当铺当了，也无大碍。我大辽国知道玉佩作用的人也不多，更何况宋国人。再说，她是汉家皇帝的秀女，不日就会进宫，以她的美貌，一定会得到皇帝的宠/爱，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这块玉佩怕也排不上用场了，所以，母后更无须担忧。” 萧太后拍拍儿子的胳膊，“那母后就安心了。去吧，母后累了，想歇一会儿。” 耶律隆绪对母亲行了礼，退出了营帐，急匆匆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吹了一口哨，一个人闪了进来，“鹰主有何吩咐？” 耶律隆绪面色阴冷，言语如冰，“叫上你的人，跟着太后吩咐出去的人，他们杀的人，就是你要保护的，不管男女。” “是，弟子明白，弟子告退。”说完，立刻不见了踪影。 耶律隆绪知道，母亲不会放过李侍儿的，不管是为了哥儿，还是为了大辽，因为母后太聪明了，从自己诉说的过程中，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李侍儿的危险，所以，她会不惜一切，杀掉李侍儿。 【053】耶律隆绪(2) 拿出身上的玉佩，那个一身傲气、满眼不屑、充满豪爽，却又透着天真无邪的李侍儿，浮现在眼前，他轻笑了下，短短几天，他知道，她已经刻在自己内心深处，不管能否在一起，将不会消退。 母后的强悍，让自己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就像侍儿说的，因为孝敬母后，所以，他一直不去和母后抢过朝政，随母后高兴，他退在后面，甘愿充当母后的幕布。 但当夜深人静时，空聊，寂寞，丝丝苦楚，充塞内心深处，就算哥儿善解人意，给他无尽的柔情和安静，但是，他的心，仍浸泡在空寂和孤单里，无以排解。 父皇的早逝，给了母后重温爱情的机会，他没有见过父皇和母后恩爱的情景，却见母后和韩德让一起上阵杀敌的快感，一起商讨国事的心心相印，母后不在时，韩德让时时刻刻的牵挂，韩德让受伤后，母后分分秒秒的心疼。 也许，就是这样一份情景，让他懂得了，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这样的触感，让天地动容，让生命抛洒。 “侍儿，你知道吗？你就是我时时刻刻的那份牵挂，是我分分秒秒想要的那份心疼。” 营帐轻轻跳动门帘的声音，惊醒了耶律隆绪，他迅速地收回了玉佩，镇定了思绪，回转身，脸上挂起淡淡的微笑。 皇后菩萨哥端着奶茶到了耶律隆绪跟前，满眼柔和妩媚的笑，“皇上，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哥儿好担心你。” 耶律隆绪接过奶茶，轻柔一笑，“出去查看军情了。” 菩萨哥轻轻靠在耶律隆绪胸前，娇声细语，“你知道哥儿有多想你吗？” “朕知道。” “那今晚，哥儿可以留下来吗？” 在菩萨哥进来的那一瞬间，耶律隆绪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以往，自己出去后，回来第一晚，侍寝的都是皇后。可今夜，他不想和侍儿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捧起菩萨哥俊美的脸，柔和地说，“朕今晚，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明日好吗？” 在菩萨哥面前，耶律隆绪始终做不到一个皇帝的威严，自她十二岁进宫，俩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在他心中，她是自己的亲人，不是简单的一个妃子。 菩萨哥的心，生生地疼了一下，她猜到了，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她隐忍住泪水，委婉一笑，“那、哥儿先下去了，皇上别太劳累了，不然，哥儿也会、心疼的。” 耶律隆绪怔了，“朕、知道了。” 菩萨哥出去后，耶律隆绪的心晃了下，难道她听到了自己刚才的呐呐自语声？不然，她怎么会也说心疼二字？此时他后悔，不该答应她，跟来这里，徒增烦忧。 耶律隆绪看着玉佩，“侍儿，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你，我一定要你来到我的身边，一定。” 【054】给他初吻 站在营帐外，菩萨哥泪水滑落，所有人知道，贵为皇后的她，仍旧宠惯后宫，这份无人能及的荣耀，羡慕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嫉妒了所有后妃的心，可谁也不知道，那是因为，她在皇上心里是亲人，而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份情，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心动，就像他刚才的喃喃自语，一份时时刻刻的牵挂，一份分分秒秒的心疼，而这个，才是她想要的，哪怕不是皇后。 “皇上，你可知，你也是哥儿时时刻刻的牵挂，分分秒秒想要的那份心疼，为了你，哥儿可以舍弃一切，包括哥儿的生命。” “参见皇后，太后请您到她的营帐去。” 菩萨哥赶紧抹去眼泪，轻轻笑了下，去往萧太后营帐。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的光，淡淡地扫进了馆舍，李侍儿双眼迷离地看着病榻上的杨文广，又有些意乱情迷了，觉得嫁给他，也很好，他不但潇洒俊逸，而且肯为她牺牲生命，也许结婚后，会慢慢爱上他也说不定呢，有的夫妻不就是婚后谈恋爱的吗？ 尽管这样，也只是想想而已，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过去的女子被搭救后，都是以身相许的，自己许不了，那就把自己的初吻给他吧。于是，俯下身子，慢慢靠近他的脸，嘴唇轻轻覆盖住他的嘴唇。 “李小姐……” 身后一声轻叫，吓得李侍儿魂飞魄散，真是糗死了，让人看见这样的事情。她摸摸嘭嘭乱跳的心，缓缓气，回转身。 医馆的小姐郎玥轻轻笑了下，“对不起，李小姐，惊扰你了。” 这郎玥穿了一件淡黄色长裙，裙裾上绣着几朵深黄色梅花，纤纤楚腰上束着一条淡黄色要带，头顶上小小地弯了一个花辩，上面插了一朵淡粉色梅花，其余秀发如现代人一般，长长地披散在身后，而脸上只薄施粉黛，更加衬托出她的清新雅丽，这份俊逸之中，却又散发着一种高贵典雅。 苏雨辰长叹一声，为什么人家就长得这么漂亮呢？ 见苏雨辰如此情绪，郎玥紧张地问，“怎么啦？李小姐，是杨公子，又不好了吗？”一边说一边到了跟前，查看起来。 见郎玥如此，苏雨辰一惊，难道她也喜欢杨文广？ 郎玥看了一下，见杨文广并未严重，轻轻缓了口气，回转身，对苏雨辰莞尔一笑。 苏雨辰看着她，“这么晚不睡觉，是在担心杨大哥？” 郎玥一听，脸色顿时绯红，“不，不是，爹爹今夜身体不舒服，我替爹爹查看一下，住在医馆里的病人。” “真的吗？不是只担心杨大哥一个？” 郎玥赶紧说，“不是，不是只担心他？” 见郎玥如此，苏雨辰更加证实了，郎玥喜欢杨文广，这是女人对情感的特殊直觉，几乎百分之百的准确。她为杨文广高兴，有这样一个女孩儿真心爱他，他一定会幸福和快乐的。好在自己只是喜欢他，还没有爱上他，不然，该痛苦死了。 【055】黑衣人 “既然你是替你父亲来查看，那杨大哥就拜托你照看一会儿，你愿意吗？” “我愿意。”郎玥脱口而出。 苏雨辰惊怔了，如此爽快的回答，已经不是喜欢，而是情根深种了，难道一见钟情，竟会有如此厉害吗？如果对方是色狼浪子，那她这一辈子，岂不是毁掉了？好在杨文广是个真君子，绝不会害她。 她回转身，再一次凝视着杨文广，心中说道：杨大哥，我知道你的心，你知道吗？被你这样的人爱着，是很幸福很快乐的，我甚至也想嫁给你，还想着日后爱上你。但我知道，这只是想象，我们之间根本没有这种可能，也没有这个美好的结果。 只是瞬间，郎玥就觉得自己错了，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直率说出这样的话，那个羞涩，她转身欲走，被苏雨辰叫住，“杨大哥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祝福你们。” 郎玥回转身，看着苏雨辰，“李小姐，你……” 苏雨辰轻轻一笑，“我把杨大哥当做哥哥一样，没有别的，现在有你，我也就放心了。看来，我也就不用呆在这里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给你做了。还有，杨大哥醒来后，告诉她，我回去了，不用为我担心，等将来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 郎玥高兴的拉住苏雨辰的手，满脸幸福，“谢谢李小姐，郎玥一定会照顾好杨公子的。” 苏雨辰把郎玥拥在怀里，轻轻搂了一下。 突然，苏雨辰听见医馆院里有打斗的声音，她松开郎玥，悄声说，“赶紧到杨大哥身边去，别出来。” 苏雨辰轻手轻脚走到门边，挑开窗户纸，往外看，是一些蒙面黑衣人，正在打斗，地上躺着的是寇准留下的护卫。 苏雨辰紧张了，一定是白天刺杀寇准的那些杀手，可怎么会又来了？他们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就该知道，寇准已经回去了，他们这此来为谁？一个念头闪过，难道是为我？ 眼见着外面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若是动静再大一点儿，又会惊动杨文广，他的伤经不起再次折腾。苏雨辰想了下，决定还是自己出去，把他们引开，白天没有杀她，想必此次也不会杀她的。 苏雨辰一推开门，就见打斗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其中一拨就要靠过来，可另一拨却又阻止着，所以，双方就又缠斗在一起。 苏雨辰一时间不明白怎么了？这两拨人，都是要杀她的？还是要保护她的？她实在是搞不清楚了。听着声音越来越大，苏雨辰着急着，不想惊动杨文广，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出医馆，让他们到外面去。可她不会轻功，要想出去，只能从黑衣人中间穿过去。 她狠了下心，一边往院子中间走一边说，“如果是来抓我的，那就请到外面去，别影响屋里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从屋顶上跳到苏雨辰身边，苏雨辰伸手就打。 黑衣人一边打，一边悄声说，“是我。” 苏雨辰惊住了。 就在她惊怔的瞬间，黑衣人伸手一揽抱住她，“嗖”地一下，飞上了屋顶，蹭蹭蹭地飞离医馆。院子里的黑衣人一个个，也迅速地飞了上来，跟随在身后。 【056】情动心扉难舍却(1) 摆脱后面的杀手后，黑衣人解下脸上的蒙布，看着苏雨辰微微一笑。 “姓萧的。”苏雨辰惊喜地叫了一声，刚才他说“是我”的那句话，自己就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见过，却原来是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巧救了我？” 话音一落，苏雨辰脸色一变，“原来，那杀手是你派来的，所以，你才会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看来我放了你，真的是个错误，你竟然会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那是我母后……”姓萧的话没说完。 苏雨辰惊怔了，他果然是耶律隆绪，白天不杀她，大概是因为那块玉佩的缘故，晚上阻止杀她的人，应该就是他的人。 “是，寇相爷阻止议和，我也不赞成，就像那天我说的，战争是会死人的，打下去，就会有太多的家庭妻离子散。可就算这样，你们也不能派人刺杀他呀，你要知道，宋朝有他，才能保持朝廷安稳，才能控制那些奸臣霍乱朝纲，这样，老百姓才会过的好一些。” 耶律隆绪看着激动中的苏雨辰，内心波澜壮阔，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身处险境，心里想的还是别人，这样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不让人心生爱慕，不让人升起保护她的欲望。 他一伸手又把苏雨辰揽进怀里，“侍儿，我知道，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劝慰母后，不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耶律隆绪的话安慰住了苏雨辰，虽说是萧太后当政，但他毕竟是皇帝，多少还是有点效率的，不然，寇准怎么会活下去。 心，安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在耶律隆绪怀抱里，顿时满脸羞涩，想起来，那天在山上，他说，他喜欢她的话，就赶紧推开了他，“喂喂喂，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这样随便吧，问也不问人家，同意不同意，就这样抱住了。要是在我们那里，会告你非礼的。” “非礼是什么礼？” “非礼？非礼就是不问女人的意见，就随便亲热，明白啦？” 耶律隆绪哈哈笑起来。 “你还笑，讨厌。”苏雨辰一边说一边在他胸脯上打了一下。可随后她就傻了，眼前的人，是耶律隆绪，是皇帝，不是现代的什么人，也不是古代的平头老百姓，自己竟然这样随便说话，随便动手动脚，真是脑残了。 见苏雨辰突然变了脸色，耶律隆绪赶紧止住笑声，“侍儿，怎么啦？” 苏雨辰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民、民女忘记了，您是皇帝，虽说，不是宋国皇帝，民女，竟然和你这样说话，还动手……”苏雨辰就要下跪，来到这里，就要适应这个习惯，尽管很不高兴很不情愿。 耶律隆绪一把拉起来，趁势又抱住了她，这个女孩儿太可爱了，自己真的舍不得放手，“原来，你是为这个，在我面前，不要提什么皇帝，把我当皇帝的人太多了，我想要一个不把我当皇帝的女人。” 【057】情动心扉难舍却(2) 苏雨辰抬起头来，看着耶律隆绪，呢喃了一句，“你说什么？” 就这样紧紧搂抱着她，才感觉到自己才是活着的，他看着她的眼睛，这是他见过的最瑰丽、最奇妙、最甜美、也最纯净的一双眸子，犹如沉静的大海，吸引着他，他就这样不假思索、没有犹豫地跳了进去，即使是死去，也无怨无悔。 耶律隆绪慢慢低下头，覆盖住她的那张柔美的充满诱惑的香唇，把自己全部投入进去，没有了一切，世界放佛停止，空气仿佛凝滞……只有他和怀中这个一见倾心的可人儿。 这一吻，慌了苏雨辰，她挣扎着，伸出双手推开了他。 耶律隆绪失望、难过、痛苦的眼睛看向苏雨辰，“你不喜欢我？” 华晨曦。杨文广。耶律隆绪。苏雨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想想现代的自己，活到二十九岁，却无人问津，就连那些长的丑的男生来亲近自己，也都是为了苏家的钱财，而不是因为爱上她。 可这里的李侍儿却是一个又一个，英俊潇洒不说，全都是精英才俊，归根结底，还是一个貌字，女人可以没有才华，但不能没有美貌，男人宁愿选择蠢如猪的绝色，也不会选择才华横溢的丑女。 大概想到了这些，苏雨辰的心，渐渐安静下来，她看着耶律隆绪，淡淡地笑了一下，“想要一个不把你当皇帝的女人？你觉得我会是这个女人？” 苏雨辰的突然转变，耶律隆绪没有惊怔和慌乱，他已经习惯了她毫无章法的神情和态度，他喜欢她，恰恰也是因为这一点儿，一成不变的生活，需要这样的新鲜和刺激。 “是，只有你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来相处，而不是皇帝来接近。” “是吗？既然这样，那你会为了我，放弃你的皇帝职位，放弃你所有的女人，只跟我一个人，一辈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耶律隆绪这回惊怔了，他没有想到，苏雨辰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耶律隆绪的反应在苏雨辰意料之中，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少的几乎等同于白天出月亮，夜晚出太阳。 耶律隆绪轻轻笑了，“你不会反悔刚才说的话吧？” 苏雨辰愣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儿子继承皇位，挑选一个继承人，需要时间，在我放弃皇位之前，我还是个君王，所以，就要为臣民着想。明白了吗？” 苏雨辰看着耶律隆绪，慢慢抬起自己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她叫出了声，眼泪随之也流了下来。 耶律隆绪神色一变，赶紧拽起她的手，看着上面红红的牙印，几乎要出血的芊芊玉手，心疼地他，“侍儿，你干什么？”说完，放在唇边，轻轻吹着。 苏雨辰猛地甩开了，满眼怒气，“我不是什么李侍儿，也不是你想要的那个女人。” 苏雨辰疯了一样，迈开大脚，跑起来，越跑越快，寂静的街道上，只有苏雨辰自己的喘息声和哭泣声。 【058】情动心扉难舍却(3) 就这样跑着，苏雨辰不知不觉，跑到了医馆这条街道，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耶律隆绪，历史上你一直是皇帝，你最爱的是你的皇后菩萨哥，你想爱的李侍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而我这个替身，更是个过客。就算是我来了，改变了你一点点生活的轨迹，但是，却不能改变历史，因为没有谁能够改变历史。耶律隆绪，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你的话让我感动，尽管那时李侍儿的而身体，但灵魂和思想是苏雨辰的。 就在快要到医馆时，苏雨辰看见站立在门外的护卫，她赶紧闪在一边，怎么回事？他们只是被点穴？还是又来一批新的？若是被点穴，那他们醒来后，只是当自己困了，睡着了。可若是换了新的，那她被耶律隆绪抢走，就会被朝廷知道，那此时，不但杨文广，就连澶州府衙门里，都会彻查她失踪的真相，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别谈进后宫，为李侍儿报仇了。 “别担心，那些护卫只是被点穴了。”耶律隆绪说。 苏雨辰惊怔了，她没有感觉到他跟在后面，怎么会又突然出现。 耶律隆绪握住苏雨辰的双臂，转过身来。 苏雨辰抬起头看着他。 耶律隆绪柔柔一笑，“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来。” 苏雨辰抱住耶律隆绪哭了，“谢谢你。” 耶律隆绪高兴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他没想到，苏雨辰会亲近他。他紧紧拥抱住，深情地说，“别说这样的话，为你，我愿意做一切。” 就这样拥抱了会儿，苏雨辰轻轻推开他，说道，“那些护卫，怎么回事？” “他们只是被熏香了，醒来后就会以为自己睡着了。” 苏雨辰轻轻笑了下，“我替他们谢谢你，若是他们死了，我的罪过就太大了。” 耶律隆绪想说句什么，却说不出。 “你赶紧回去吧，天就要亮了，你是一个皇帝，不能这样擅自离开你的位置，你刚才还说，要为臣民着想的。” “你真的、要走吗？不能留在我身边吗？” 苏雨辰摇摇头，“我不能，我来到这里，还有事情要办，办不完，不能走。” “那好，我会等你，不管多久，我会等你。” 耶律隆绪说完，伸手一揽，苏雨辰就又进了他的怀抱。 “你要干什么？” “我送你回衙门。” 苏雨辰一听，吓坏了，“不，太危险了，你怎么能够去那个地方。” 耶律隆绪轻轻一笑，“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苏雨辰浑身一怔，这要是刺杀皇上，岂不是易如反掌，“不，你不能那样做。” “我不能做什么？”耶律隆绪抱着她快速地跑起来，样子，就像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凌波微步。 【059】皇上赏赐(1) 因为寇准刺杀一事，皇上和刘娥内心忧愤，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时，如雪才伺候俩人安寝。刚走出内室，侯在外厅的宫女如兰禀告，“如雪姐，门外侍卫说，一个叫侍儿的求见娘娘。” “侍儿？娘娘昨个儿还说，今天一早去接她呢，她到自己回来了。”如雪一边说一边赶紧往外走，到了正院门口，就见站在门外的苏雨辰正笑嘻嘻地望着她。 如雪的脚刚跨出门槛，苏雨辰一把拉住她的手，“如雪姐姐，好想你。” 如雪泪水盈盈，伸手打了苏雨辰一下，“你不说即使娘娘降罪也要呆在医馆不回来吗？”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一面之交，心中竟然如此不舍。 如雪的神情让苏雨辰感动，只是几小时的相交，她却有着如此的情谊，“对不起如雪姐，害你担心了。我错了，如雪姐惩罚我吧。” 如雪抹去眼泪，笑了，“知道我不会惩罚你，你才这样说。” 苏雨辰挽住如雪的胳膊，撒着娇，“谢谢如雪姐心疼我。” 如雪又在苏雨辰额头上轻轻戳了下，就带着她进了正院。 “皇上和娘娘刚睡下，待会儿再见吧。我先带你认识几个人，她们都是丽泽宫当差的宫女，年龄十八九岁，虽说年轻，但已经进宫五六年了，进丽泽宫也都在三年以上，因为做事利索，也安稳可靠，所以这次带了来，伺候皇上和娘娘。”说着进了正房边上的厢房里。 女孩儿们正在梳洗打扮，见如雪进来，赶紧见礼，“见过如雪姑姑。” 如雪笑着说，“免礼，给你们介绍一个新妹妹。” 苏雨辰对着几个姑娘行了一礼，“见过各位姐姐们，我叫侍儿，以后，请各位姐姐多多关照。” 几位女孩儿也都笑了笑。 如雪指着她们一一介绍道，“香月、香云、翠花、翠玉，还有一个如兰，她在上房坐夜。一会儿才能回来。” “作业？”苏雨辰不解地问了一句。 如月说，“娘娘就寝后，身边要有一个守夜的宫女，伺候娘娘夜间的茶水，因为恩典，可以坐着，所以也叫坐夜。” 苏雨辰笑了，这个坐夜啊，还以为是写作业的作业。 “听名字好像都有规矩，是不是，我也要改名字啊？” 翠花看了苏雨辰一眼，不屑着说，“你倒是聪明。” 苏雨辰心里一沉，这是个刺头，看来以后还要小心点儿，免得着了她的道。 如雪说，“照规矩，近身伺候娘娘的宫女，娘娘都会重新赐名的，我和如兰一起来的，就都一个如字，香月香云一起进的丽泽宫，所以，起了香字，后来是翠花翠玉。娘娘现在还没有给你赐名，暂时，还叫你侍儿吧。” 苏雨辰想了想，估计不会改的，不然，历史上的那个李侍儿从哪里来，那仁宗皇帝岂不更是没有坐胎的肚子，还怎么来到人世。 【060】皇上赏赐(2) 翠花走到苏雨辰面前，面色阴冷地说，“把衣服还给我。” 苏雨辰之所以能够顺利无阻回到府衙门，来到正院门前，是如雪和周公公回来后，派来的侍卫带给她一套宫女装和一块腰牌，没想到会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这里面，也就只有她个子和苏雨辰差的不多。 苏雨辰轻笑了下，“谢谢你翠花姐姐，看来咱俩挺有缘分的，以后，还请姐姐多多照顾妹妹。只是，妹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衣服，出来进去的不能老让如雪姐姐陪着妹妹，更不能老穿娘娘送给妹妹的衣服，所以，还请姐姐把这套衣服暂时借给妹妹，等回到京城，妹妹做了新衣服，再还给姐姐。妹妹不会忘记姐姐的照顾，一发工钱，妹妹自会给姐姐补偿，你说好不好？” 如兰进来，“如雪姐，娘娘醒来了，让你带侍儿进去见驾。” 苏雨辰看着这个如兰，肌肤如雪，明眸皓齿，身材婀娜，也是一个绝色女子，这后宫里残害了多少好女孩儿啊。 “才睡下，怎么就醒了？噢，侍儿，这是如兰。” 苏雨辰上前行了一礼，“侍儿见过如兰姐姐。” 如兰淡淡笑了下，“不用多礼，快去吧。” 如雪拉着苏雨辰的手，急急地往上房进去，到了外厅，如雪悄声说，“记住，收起你的性子，别乱说话。” 苏雨辰也是紧张的，毕竟是去见皇帝，不知道这个宋真宗是个什么模样。 如雪走在前面，苏雨辰跟在后面，进了房间后，走了几步，就见如雪跪了下来，“如雪参见皇上娘娘。” “侍儿带来了吗？”刘娥问道。 “带来了。” 苏雨辰知道该自己说话了，“侍儿拜见皇上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突然传出男人爽朗的笑声，“这声音……爱儿，这声音若是你的，怕是大臣们要联名上奏，驱赶你离开朕了。” “臣妾惶恐了，所以，皇上还是要多多到其她姐妹处走走，免得臣妾担上惑主的罪名，到时候，臣妾想要伺候皇上就没有机会了。” “那朕，今夜就让这丫头侍寝，你看怎么样？” “那、臣妾今夜就为皇上安排。” 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朕的好爱儿，就知道你会这样。别劝慰朕了，这天下虽说安定不少，但毕竟还有疆土不在朕的手里，朕怎么能够贪恋后宫，疏于朝政，再说，朕有你，足以了。” “谢谢皇上的宠爱。”“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朕看看，是个怎样的女子，救了朕的相爷。” “民女不敢亵/渎圣颜。” “朕恕你无罪。” 苏雨辰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远远的，床边坐着一个男人，简单的一件明黄色睡衣，裹挟着健壮的身躯，精致俊逸的五官，在一股子威严下，彰显帝王的风范，那双眼眸里，闪现着，一丝丝，男人看见绝色女人时，那本能的欲/望。这就是宋真宗赵恒吗？ “难怪寇相也称赞你，说你是一个奇女子，朕此时明白，寇相所指为何意了。你救了朕的相爷，朕要赏赐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061】皇上赏赐(3) 苏雨辰再次拜了一拜，“谢皇上垂爱民女，能够让民女留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就已经是赏赐了。” “好一个聪明的丫头。这样吧，朕把你赐给救了你的杨文广，你可愿意？” 苏雨辰一怔，一时无语。 “怎么？不愿意？” 赐给杨文广，我当然愿意，可是，李侍儿怎么办？ 如雪拽拽苏雨辰，“赶紧谢恩呀。” 苏雨辰醒过神来，定了定心神，坚定地说，“谢谢皇上垂爱，民女已经是皇上和娘娘的人了，怎么还敢贪恋宫外俗事，民女只想在娘娘身边，全心全意伺候好娘娘，其他的，民女不要，还请皇上收回恩典。” 赵恒大怒，“好一个利嘴的丫头，竟敢抗旨，不怕朕杀了你吗？” 刘娥赶紧跪在地，“皇上息怒，侍儿刚进来，还不懂规矩，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恩典，才会为留在臣妾身边，说出这样逆旨的话来，这是臣妾的错，还请皇上惩罚臣妾吧。” 苏雨辰惊愣着，刘娥又在救她，这该是怎样的一段孽缘，如果不死，自己如何下得了手？罢罢罢，还是死了吧，在现代时，本就是在等死，何必来到这里害别人。 “不是娘娘的错，是民女的心思。民女的命是杨大哥救得，民女应该报答他。可若不是娘娘先救民女的性命，杨大哥又何来搭救民女的机会。在民女醒过来的那一刻，民女就已经发誓，要一辈子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誓死效忠娘娘，民女又怎么能够为了自己的幸福枉顾了誓言。如果皇上执意要恩典给民女，那民女只有一死来报答娘娘了。” 房间里寂静的听得见各自的心跳声，如雪更是面如死灰，一想到这个犟丫头，就要命丧于此，心里疼的，如刀割，可自己只是个宫女，岂敢求情，只得低下头去，拼命忍住泪水，别掉落下来。 刘娥深深感动了，没想到，这丫头会有如此的心思，为了伺候报恩于她，竟然不要性命，违抗皇上，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她不能，让这样的一个好女孩儿，就这样，丢掉性命。 “皇上，你看她，对臣妾的心，竟然会这样重，难得有如此情谊的女子跟随臣妾，这是臣妾的福气，臣妾请求皇上把这份福气留给臣妾，臣妾求你了。” 陈琳进来，脚步轻轻地走到赵恒身边，轻声说，“皇上，杨才人门外求见。” 杨婉儿？她倒起的蛮早的，可这么早来见皇上？一定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不过，她怎么会知道，皇上和刘娥已经醒来了？自己这么早是按照常理推断，睡了一夜，皇上该醒来早朝的，可她昨夜在府衙门里，应该是知道皇上一夜没有睡，是刚刚就寝的，怎么敢来打扰？这几个宫女里，一定有她的线人，看来，没有谁的身边是真正安全的。 【062】皇上赏赐(4) “让她进来吧。”赵恒淡淡地说。 杨婉儿袅袅婷婷地走进来，跪了下来，“皇上，婉儿有罪，请皇上责罚婉儿。” “你也的确有罪，若不是朕已经醒来，这清早见朕，岂不是扰了朕的清梦。” 杨婉儿好像是有备而来，神色不慌不乱，轻声细语说道，“臣妾做了一个梦，梦里见皇上为国事操劳，一夜未眠，美人姐姐也陪着皇上没有安寝，可臣妾却早早安寝了，这样的臣妾岂不是有罪。所以，一早来到门上，求见皇上，责罚臣妾。” 苏雨辰暗自一惊，她这样做，目的何在？是因为和刘娥姐妹情深，荣辱与共福祸相依？还是来彰显自己的贤德，以求进位？ 果然，刘娥就又开始为杨婉儿求情了，“皇上，婉儿真是贤淑，一心只为皇上想，臣妾该向婉儿妹妹学习。” 赵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扶起刘娥和杨婉儿，“你们俩呀，真是让朕失望，跟了朕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不懂得朕，难道朕是个不识好歹的暴君吗？” “皇上不是。”刘娥和杨婉儿异口同声地说着，身子就要跪。 赵恒拉住了，“好啦，朕不吓唬你们了。来，坐下来，还是说说那个丫头的事情吧。” 刘娥和杨婉儿坐在赵恒两边，看着跪在地上的苏雨辰和如雪，“陈琳，扶俩人起来吧，跪了这么久，那膝盖想必已经麻木了。” 陈琳赶紧过来，扶起俩人。如雪顺利地站起来，可苏雨辰却是不堪一击，往起一站，果真踉跄着，又摔倒在地上。 赵恒笑了，“你不是会功夫的吗？竟然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民女那功夫，其实，也就是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大战场的，所以，这苦……民女还真是，没有受过。”苏雨辰心里埋怨着：你跪下来试一试，看你行不行？ 杨婉儿柔柔一笑，“还民女呢？虽说现在不在京城，可你也算是进了宫里，应该称自己奴婢，不是民女。” 苏雨辰赶紧又说，“是，才人娘娘批评的对，民女，不，奴婢记住了。” 几个人都笑了。 赵恒说，“既然你这么想留在刘美人身边，那就留下来吧。” “谢谢皇上恩典。”苏雨辰高兴地说。 刘娥也赶紧谢了恩。 “你不要指婚的赏赐，那就给个别的吧，爱儿，她是你的丫头，你安置吧。” 刘娥对着赵恒灿然一笑，“皇上，如雪上次指婚没有成，臣妾一直想着，想再给她指一个，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不再出错，所以，她迟早会出宫离开臣妾，臣妾想，就让侍儿跟着她，学学宫里的事务，等如雪离开后，她能够得心应手处理事务。皇上，你看看好不好？” 【063】皇上赏赐(5) 皇上握住刘娥的手，亲昵地说，“随你。” 如雪赶紧跪在地上，“如雪感谢娘娘的恩典，尽管如雪不想离开娘娘，想一辈子伺候娘娘，但如雪知道，这是娘娘和皇上天大的恩典，如雪一定会过的好好的，不辜负娘娘指婚给如雪的心思。” 见如雪跪下谢恩，苏雨辰不得不再次跪下，“感谢娘娘恩典，让侍儿不做杂役奴婢，侍儿一定会做好所有的事情，就像如雪姐姐说的，不辜负娘娘恩典的心思。” “这丫头说话就是古怪，也爽利，臣妾好喜欢，改天，臣妾也出宫去，遇到一个这样的丫头带回来，好让她伺候臣妾。” 赵恒看着杨婉儿，“你呀，就想出去，那好，那朕就把你赐给外臣，这样，你就可以随便上街了。” 杨婉儿刺溜跪在地上，“让臣妾离开皇上，那还不如赐臣妾死，臣妾宁愿死，也不想离开皇上。” 赵恒哈哈笑起来，“朕可不敢让你去死，你若不在了，爱儿会难过的，朕可不舍得爱儿难过，爱儿难过，朕会心疼的。好啦，你们今天想上街就去吧，回宫后，就怕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刘娥和杨婉儿再一次说了谢恩的话后，杨婉儿又说，“那姐姐，你要给她换个什么名字呢？” 刘娥看着苏雨辰。 尽管知道不会改的，可心里还是嘭嘭嘭跳的厉害，难道真的会改吗？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刘娥开口说，“还没有想好，暂时，就叫她原来的名字吧。” 苏雨辰的心放在肚子里了。 陈琳再次进来，“皇上，寇相爷带领群臣侯在前殿上。” 赵恒长出一口气，“朕好想不当这个皇上，做个平头百姓，想什么时候睡觉就什么时候睡觉，不用操心这些烦心的事情。” 刘娥轻柔地说，“臣妾和大宋朝的子民，全都知道皇上的辛苦，所以，臣妾和百姓感激着皇上，臣妾会和百姓们，天天为皇上祈福，祝愿皇上身体永远健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恒高兴地笑起来，“给朕更衣吧。” 赵恒走后，苏雨辰对刘娥说，“娘娘，奴婢会一种手艺，能给人舒活筋骨，缓解疲劳，一会儿，奴婢教娘娘学一下，等皇上回来后，娘娘好做给皇上。” 刘娥高兴坏了，“我救你真是救对了。” 苏雨辰笑着说，“是啊娘娘，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娘救了奴婢，上天会给娘娘福气。” 刘娥用手指戳了下苏雨辰的额头，亲昵地说，“你呀，嘴甜的就像抹了蜜，真让人喜欢。” 苏雨辰就撒着娇，“那娘娘以后，就多疼疼奴婢吧。” 如雪轻轻打了下苏雨辰，“你大胆，怎么敢这样和娘娘说话，幸亏娘娘是个善良的娘娘，不然，就冲你这句话，你的小命也就保不住了。” 苏雨辰笑着说，“侍儿就是因为知道，娘娘是世界上最最善良最最最好的好娘娘，侍儿才这样放肆的。” 【064】回宫(1) 如雪说，“娘娘，你一整夜都没睡，再睡会儿吧。” 刘娥轻笑着，“我倒是想睡，可你问问身边的这位娘娘，她让我睡吗？刚才皇上答应让她出府，此刻呀，她的心，怕是早已经飞到外面去了。” 杨婉儿羞羞地拉着刘娥的手，撒娇道，“谢谢姐姐，还是姐姐懂婉儿，那姐姐就快点梳洗打扮，好带婉儿出府，不然，停留在外的心久回不来，那婉儿可就活不了了。” “你这是吃定我了是不是？” 杨婉儿魅惑一笑，摇晃着刘娥的手臂。 中午时分，大家回到府衙，休息了会儿，苏雨辰先是给刘娥按摩了大概一个小时，让她感受一下按摩的好处，还真把刘娥的兴趣调动了起来，她非常认真地跟着苏雨辰学了手法，苏雨辰握住她的手教她掌握手劲的轻重。 就这样，一直到快晚饭时，这才算是告一段路。刘娥高兴地赏赐了她一些不是很贵重的首饰，又允许她晚饭时分不用来伺候，养足精神，明天再来教她。 如雪也很高兴，鼓励她要努力。 回到下房里，翠花却一脸的不悦，满眼的冰冷，指桑骂槐，“好好的一棵凤凰树，却爬上来一只惹人讨厌的臭乌鸦。” 翠玉拉拉翠花的衣袖，悄声说，“别说了，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 苏雨辰笑了笑，没有接茬，只要不是直接提名骂她，她就懒得修理她。收拾好衣服，如雪过来叫她，去了如雪的房间，刘娥让她跟如雪住在一起。 不管到了哪里，什么时代，官和民就是不一样，如雪的房间简直就是大家小姐住的，摆设、布置、都不是那个下房能够比的。 连下来的日子就是每天教刘娥按摩，和跟在如雪身后做事，还有听着翠花因嫉妒升级的漫骂。 终于前朝有了消息，三天后回宫。这一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如雪和其他人开始忙起来，打点行装，准备上路。 “侍儿，你要不要请旨，再去见见杨大侠。” 苏雨辰呆愣了下，随后淡淡一笑，“算了吧，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他又生出一份幻想来，徒增烦恼。” “明天就要起程离开了，一进宫，按照规矩，怕是再难相见了，更何况，你又抗了指婚的旨意，更不能见了。” 苏雨辰笑了下，“谢谢如雪姐，原本就没想过和他有瓜葛的，现在这样，挺好的。救命之恩，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许的，是不是？” 如雪无奈一笑，“你呀，就是嘴上厉害，其实心里呀，也在担心他。” 苏雨辰笑笑，不再言语。 【065】回宫(2) 晚饭后，如雪留在上房伺候刘娥，苏雨辰一个人回到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白天，如雪的话勾起了苏雨辰另一段画面，她拿出耶律隆绪送给她的另一个信物，是一块儿紫红色的玛瑙，上面刻着一个老鹰。他说，只要她有难，找到任何一家江湖门派，看到此令牌，都会誓死听命与她。 “在想我吗？”突然，耶律隆绪的声音响在屋内。 苏雨辰惊慌失措地回转身，就见幔帐后面，走出了耶律隆绪。 “你、你怎么会进来的？辽国军队不是退了吗？” 耶律隆绪走到苏雨辰跟前，定定看了会儿，猛地把苏雨辰揽进怀抱里，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那么凶、那么猛、那么霸气，却又是那么深情。 苏雨辰挣扎了几下，也就不再挣扎了，内心的渴望占据了上风，燃起的情欲席卷了她的心房，她随了他。 耶律隆绪吻了好久，才放开她，捧住她的脸，看着她，“侍儿，跟我走好吗？我一刻也不能再等你，我等不下去了，我想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不再分开，答应我。” 苏雨辰摇摇头，“我不能跟你走，我说过，我来到这里是有去事情要做的，做完了才能离开。” “是什么事情，告诉我，我替你做。” “你替不了，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对你说，我和人家签了七年的生死约，七年一到，我就会离开，假如我还活着的话。” 耶律隆绪要疯狂了，他再一次把苏雨辰紧紧拥抱住，有一份想要撕碎的感觉。 院子外，有了脚步声，苏雨辰使劲推开他，着急地说，“赶紧离开。” 耶律隆绪抓住苏雨辰的手臂，“侍儿，我能为你放弃皇位，难道你不能为我放弃这个契约？” 苏雨辰甩开他的手，故作冷淡，“我没有让你放弃，我不会承担这个结果。我只知道我不能放弃我的契约。” 耶律隆绪升腾起痛苦的光束，苏雨辰看到了，但只能如此。 苏雨辰反身吹灭蜡烛，屋里立刻一片黑暗。 “侍儿，怎么不点灯啊？”门外是香云的声音。 “我正要睡呢，有事吗？” “如雪姑姑说，有点冷，要我过来取一件衣服。” “那你回去吧，我拿过去。” “那也行，那我走了。” 脚步声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苏雨辰悄声说，“快走吧。” 没人答应。 苏雨辰再一次点亮蜡烛，却发现耶律隆绪早已不在了。她呆呆坐在床上，看着眼前摇曳的烛光。 第二天，回京城的队伍出发了。 一步一步踏出府衙门，苏雨辰的心也一下一下，升腾着痛苦和茫然，后面的路是什么，她没有任何感觉…… 后宫表 一直喜爱着后宫文，可是自己一直没敢写，这一次斗胆尝试一下。 后宫文，首先要有后宫妃嫔品阶，艺珂此文描写的是北宋朝初期的真宗赵恒朝。 北宋后宫的妃嫔品阶，是参照唐朝初期的后宫品阶制定的，而唐朝时期的后宫品阶大致如此： （1）皇后 （2）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3）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 （4）二十七世妇：婕妤九人，美人九人，才人九人 （5）八十一御妻：宝林二十七人，女御二十二人，采女二十七人。 我又查阅了《中国皇后全传》北宋一朝，尤其真宗赵恒一朝的皇后资料。 其中，真宗最宠爱的妃子刘娥，初进宫时候：是美人，后又升为修仪，再封为德妃。 真宗还有一个宠妃，杨妃，她先是在王府侍妾，赵恒继位后，她开始是才人，后来升为婕妤、婉仪、刘娥做了皇后，进位淑妃。 沈贵妃，初始时才人，后封为贵妃。 仁宗生母李氏去世前，匆忙封为宸妃。她曾经有过的位份是：崇阳县君、才人、婉仪、修荣。 刘娥有过修仪的位份，杨妃和李氏也都有过婉仪的位份，所以，我在这篇文章里，把后宫位份安排如下： （1）皇后。 （2）五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宸妃。（正一品） （3）九嫔：修仪、修容、修媛、婉仪、婉容、婉媛、昭仪、昭容、昭媛（正二品） （4）二十七世妇：婕妤（九人）（正三品） 美人（九人）（正四品） 才人（九人）（正五品） （5）八十一御妻：宝林二十七人，女御二十二人，采女二十七人。 其实，每一朝后宫的安排全凭当时皇帝的高兴，在好多朝代里，妃子的名号和位份花样百出，没有定数的。反正大家看的是文文的故事，艺珂把故事写好就行啦，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066】路途起风波(1) 行至京城十里处的驿馆，停了下来，在驿馆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大概十点钟进了汴梁城，来到皇宫正门的宣德门前百米处，又停了下来。行官来至龙辇前，奏请皇上整衣进宫。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赶紧进去？”苏雨辰悄声问如雪。 “回到皇城，皇上要直接升殿朝见各位臣工，可皇上现在穿的是常服，所以要在这里换上龙袍。还有，我们的娘娘也要下龙辇，改做小轿，从西华门入宫。” 原来如此。记得刘娥上龙辇时，苏雨辰就在心里感叹，一个小小的美人，竟敢坐在皇上的龙辇里，可见，真宗对刘娥的宠爱到了极致。 “娘娘坐龙辇，本就不合规矩，如果再坐在上面进宫，立刻就会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就算是皇上再宠爱娘娘，怕也保不住娘娘的。” “娘娘知道不合规矩，所以不上去，可皇上非要娘娘上去，说一个人坐在上面太闷，就偷偷地硬把娘娘给拉上去了。这不，一会下辇时，还要看看，别让相爷看见了。” 苏雨辰暗自叹了口气。 真是怕啥来啥，刘娥脚踏梯子正要下辇，寇准迎面赶上。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该如何收场，龙辇里的赵恒也紧张兮兮地看着寇准。 寇准果然正气凛然地跪在地上，“刘美人逾越规矩，请皇上下旨责罚。” 赵恒紧张之后就是气愤，“你……是朕让刘美人上辇的，你是不是要责罚朕啊？” “后宫不能逾越礼制，这是几千年来，所有皇朝的制度，难道皇上要修改吗？” 苏雨辰虽说知道美人品阶不够登辇，但是却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她转脸正要问如雪，却见如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就知道，这后果一定是相当严重的。她赶紧拽拉住她的衣袖，轻轻问，“到底有多严重？” 如雪颤抖着嘴唇，“轻、轻则打入冷宫，重则，赐死。” 苏雨辰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她这个时候出事。苏雨辰捂住胸口，低头思索。不一会儿，她疾步过去，对着寇准说道，“相爷，不是娘娘逾越礼制上龙辇，是不得不上来的。昨夜皇上在娘娘处休息，今天早上离开时，龙袍留在了娘娘处。刚才说要皇上更衣，娘娘这才上了龙辇的。” 寇准看着苏雨辰，语气仍旧冰冷，“这是你一个小小的丫头能参与的吗？” “就因为我和所有的宫女都是小小的丫头，所以更不能上龙辇，而此时，能够有身份上龙辇的除了娘娘，请问相爷，谁有资格上去给皇上更衣？相爷，我，不，奴婢知道你是个好相爷，正直、不徇私情，是国家和皇上难得的好臣子，皇上和百姓有你，是福气。可有时候，不能太死板硬套，要看突发状况的，变通一下，才更会显得和睦是不是？” 【067】路途起风波(2) 苏雨辰的话让寇准哑口无言，有些呆愣地看着苏雨辰，想不到这个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竟然会驳不倒她。 皇上高兴地说，“寇爱卿，朕以后注意就是啦，这一次，就别责罚刘美人了。” 寇准没有办法，只好不再吭声，站了起来。 刘娥跪了下来，“臣妾谢皇上，但是，寇相爷说的对，后宫不能逾越礼制，这是制度，臣妾不能因为皇上的宠爱破了这个规矩，让皇上脸面受损，也让皇上日后，在其他人其他事面前，无法执行该执行的法度。所以，请求皇上治臣妾逾越礼制之罪，以儆效尤。” 苏雨辰不由地暗自称赞刘娥，她真的不是简单的善良一词就可以诠释她的一切，而此举无异于更加让赵恒爱恋于她了。看来，她又得帮帮寇准了，这个好人，她不想他有什么不测。 苏雨辰轻拉了下寇准的衣袖，轻声说，“天下只有一个皇上，而相爷可以换了又换，不在其位，何来治国安邦？” 寇准身体颤了下，看了苏雨辰一眼，对赵恒说，“皇上，既然刘美人自请罪，以儆效尤，那就按照刘美人之意，皇上自行责罚吧。” 赵恒赶紧下旨，“为以儆效尤，刘美人禁足丽泽宫一个月，罚俸三个月。爱卿，这样可以了吧？” “一切听皇上的。”寇准无奈地说。 “臣妾谢皇上。只是，这个责罚能否在臣妾回宫后，觐见过皇后再执行？” “准。”赵恒愉悦地说。 “臣妾谢谢皇上，谢谢寇相爷。” “皇上起驾。” “臣寇准先行离开了。”寇准说完后，对赵恒行了礼，回转身对刘娥也行了一礼。按理，寇准品阶一品，刘娥才四品，但刘娥是皇上老婆，寇准不得不为之。刘娥倒也明白，这是给皇上面子，所以，她也赶紧回了一礼，目送寇准离开。 “爱儿，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你出不去，朕会天天去看你的。” 刘娥再次谢了恩。 前卫队开始行走。等赵恒的龙辇走开后，如雪赶紧上前，搀扶刘娥。苏雨辰也上前伸手扶住她，这一扶，苏雨辰的心震颤了，刘娥的身体很平静，丝毫没有受惊害怕的迹象，就是说，她胸有成竹，知道不会有责罚，就是刚才的责罚也是她自己求来的。 刘娥看着苏雨辰轻轻地笑着，“侍儿，谢谢你为我解围，也为皇上解了围。” 苏雨辰也轻轻一笑，“娘娘客气了，这是侍儿应该做的。侍儿说过，誓死效忠娘娘的嘛，关键时刻，当然要力/挺娘娘了。” “力/挺？”刘娥迷惑地看着苏雨辰。 苏雨辰心里骂自己，又忘记了，“就是说，坚决站在娘娘一边，永远支持娘娘的意思。” 刘娥笑了，“你的这张小嘴呀，真真是甜死人。” 【068】觐见郭皇后(1) “恭迎娘娘回宫。” 丽泽宫宫门前，宫女和太监们跪了一地。 “总算是回来了。”刘娥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整整衣服，出了轿舆，阳光灿烂，温暖柔和地照耀着，让人满心愉悦。 “起身吧。” “谢娘娘。” “娘娘，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您稍事休息一下，就可以去拜见皇后了。” 周公公？难怪这几天在澶州衙门没有见他，原来他提前回来了。她对着他笑了笑，还挤挤眼睛。周公公似乎没有看见她，对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反应。苏雨辰气的哼了一声，心想，待会儿再收拾你。 刘娥在宫女和太监们的簇拥下，踏进了门槛。 苏雨辰抬起头看着丽泽宫，果然贵气不凡，看过那么多的后宫文，一座宫殿里，就是有主位娘娘，而偏殿里，还会有其他位份低的妃嫔，如今这么大的一座宫殿，里面却只有刘娥一个人，这算不算已经在昭示天下人，刘娥就是日后的皇后。 “土包子。”翠花走过苏雨辰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笑了。在和如雪住在一起的几天里，把丽泽宫里的宫女们了解了些，这个翠花的确出身高了一些，好像是一位侍郎的女儿，而且容貌秀丽，还很有文化，所以，看谁都不如她。 说起来，她倒是有些资本的，因为进宫时，是以秀女身份，就在她进宫没几天，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她的身份尴尬起来，再加上宋真宗也没有选上她，她就在后宫闲置了起来，后来，得罪了管事姑姑，降为宫女。 苏雨辰一边查看，一边紧跟在其他人身后，却发现，前面的人，往东边的宫殿走去，没有进正殿，难道刘娥不住在正殿里？ 拐过去，进了一道门，走到正房前，上面写着含玉殿。 宫女太监们进去后，就又跪下来，“恭迎娘娘回宫。” 刘娥满脸微笑，“起身吧。” 大家起来后，气氛随之就不一样了，都围上去，叽叽喳喳地问候着刘娥，刘娥也高兴地一一回答着，画面如同自家的亲人远处归来，诉说想念。 苏雨辰心里又不竟有些惶惑，往后的日子，往后的行为，往后的思想，要怎么做？ “侍儿。” 刘娥一声喊，苏雨辰回过神来，赶紧上前，跪下来，“侍儿在，娘娘有什么吩咐？” 刘娥竟然下了座位，亲手扶起苏雨辰。这一下，除去如雪，所有的宫女和太监眼睛就直了，如雪管事这么多年，对刘娥是一片忠心，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感受着宫女们的眼神，苏雨辰在想，后宫妃子若是得到皇上的专宠，会遭其她妃子的忌恨，那么，宫女们若是得到自己主子的专宠，是否也会遭嫉恨？因为自己是半路杀进来的。 【069】觐见郭皇后(2) 刘娥拉着苏雨辰的手，返回，坐在软榻上，满脸微笑地说，“侍儿，刚才在路上，不能赏赐你，现在回来了，在自己家里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苏雨辰一脸惶恐，又跪在地上，“侍儿不敢邀功邀宠，这是侍儿应该做的。” 她知道，从此刻开始，自己就要进入剧情了，该哭就要哭，该笑就要笑，该装就要装，在这个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环境里，要处处精心，处处防范，处处如狐狸，既不要主动害人，但要防人于每一刻。 刘娥就又拉起苏雨辰，“我知道你的心，好吧，刚回来，不提就不提吧。周公公，让你给侍儿做的宫装做好了吗？” “回娘娘话，做好了，一共做了四套。” “如雪，侍儿还是跟你住在一起，按照我说的做。” “回娘娘话，奴婢一定遵照娘娘的旨意做好一切。” “那你带上侍儿，回去换好衣服，一起跟我觐见皇后娘娘。来，翠花，陪我去沐浴更衣。” 苏雨辰再次谢了恩，和如雪出了房，来到院子里，对如雪说，“娘娘这样对我，我真是感动，这以后，我会为了娘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如雪笑了，“娘娘有你这样忠心的奴婢，也是娘娘的福气。” 苏雨辰知道，这个表白，会到刘娥的耳朵里的。随后又对如雪说，“如雪姐，这往后，侍儿就靠你提携了，我若是做的不好不对，你一定要及时提醒我，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在你这里，我知道姐姐疼我，就是打骂也是轻的，但是一旦把错犯到外面去，那就不得了。所以拜托姐姐了。”说着行了一个大礼。 如雪赶紧拉住，“你这是做什么，虽说我们相识才几天，但在我心里，已经把你当做亲姐妹了。往后，别这样客气见外，知道吗？” 苏雨辰点点头。 “侍儿，你今天就很好，性子收敛了不少，在宫里，真的不能像在澶州那样，明白吗？” 苏雨辰挽住如雪的胳膊，亲昵地说，“我明白，我会慢慢改掉所有坏毛病的，不给你和娘娘添乱子。”说完，就又兴奋起来，“快走，我要去看看我的新衣服，如雪姐，哈哈，四套宫装，你们也都是四套吗？” 如雪戳了下苏雨辰的鼻子，“哪有你福气啊，我刚来时，也就两套，现在才是四套，你还没上任，就是我的待遇了。” 苏雨辰心中又是一惊，但脸上却露出惊恐不安之色，“如雪，娘娘是不是对我太好了，这样下去，其她宫女姐姐，会不会……我怎么办呀？” 如雪拍拍苏雨辰的手，轻笑着，“没事，一提四套衣服，大家就会明白，你会是后来的管事姑姑。” 【070】觐见郭皇后(3) 凤藻宫的凤仪殿上，后宫嫔妃们问完早安后，没有立即离开，因为内侍前来传了话，说皇上已经回宫，正在上朝。妃子们一听，高兴坏了，就都等候在凤藻宫。 皇后轻轻一笑，皇上虽宠爱美人刘娥，但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隔三差五地总会来见见她，对她礼敬有加。可她们就不一样了，皇上很少见她们，由于大臣反对给刘娥上高位，如今只在美人位上，不得晋升。皇上也就不给后宫晋升上位，这些后宫们，既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不能上位得到表面风光，所以，个个心存怨恨，恨死了刘娥。 皇后贴身宫女紫柔悄声说，“娘娘，要不要请才人们散了，您好歇一歇，准备接驾？” 皇后轻笑着说，“不用了，就让她们见见吧，官家走了这些日子，她们也想念呢，再说她们也难得见上一面，就随她们高兴吧。你去吩咐总管，让他准备午膳，包括才人们的，不管官家在不在这里用膳，先准备上。” 紫柔顿了下，“皇上不在这里用膳吗？” 皇后笑了笑，“去吧。”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紫柔走开不一会儿，才人们各自的贴身宫女此时都进来，到自己主子面前，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才人赵雪婷开了口。 “皇后娘娘，您可知，进宫之前，发生的事情？” 今天的赵才人似乎刻意打扮了一番，浅蓝色宫装上一条深蓝色肩带飘着，平时一头秀发总是梳成云鬓式，插满钗环玉翠，显示她特殊身份。今天却一反常态，把秀发长长披散在身后，只在头顶绾起一缕，插了一朵淡粉色梅花，素颜扫面，满身清丽，显出了她柔顺的淡雅来。在这一群后宫里，今天的她的确鹤立鸡群，吸引了人的视线，在她刚一进殿时，皇后的心就震了下。 皇后轻轻一笑，淡淡地说，“怎么啦？” 赵才人见皇后如此淡定，就知道已经知道了，于是又说，“娘娘，这一回，您可不能再纵容她了，皇上的龙辇她都敢做，过不了多久，怕是你的凤辇，也会是她的了。” 一向跟在赵才人屁股后面的宝林孙佳琪满脸怒气，“是啊娘娘，刘美人太嚣张了，平时在宫里，还顾及些，这到了外面，如此逾越礼制，不守宫规，这还了得，不惩治她一番，这往后，不是要骑在娘娘头上了吗？” 皇后看着大家，顿了顿，说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才人周宜欣起身跪在地上，“请娘娘责罚臣妾，不该私自打探皇上的消息。”皇后轻轻一笑，“起身吧，本宫知道你是想念官家才会如此行为。” 周才人谢了恩，站起来，又坐下。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本宫就不隐瞒了，刘美人是上了龙辇，不过，她是给管家更衣不是乘坐。前方战事刚刚收起，你们可别在后面起硝烟，让管家生气，要是气坏了官家的身体，本宫可不饶你们的，听见了吗？” 【071】觐见郭皇后(4) 赵才人张嘴还要说，周才人盈盈开了口，“雪婷妹妹，刘美人姐姐上龙辇是逾越礼制，可当时，皇后娘娘不在身边，那不是没有办法吗？再说，美人姐姐也自清罪责，皇上禁足她一个月，还罚了俸银。现在，你让皇后娘娘再去责罚，岂不是等于皇上的圣旨无效？到时候，皇上会怪怨皇后娘娘的。为了皇后娘娘，我们也就别再提及这件事情了。” 赵才人转脸看着周才人，冷冷一笑，“周才人就是会说话。”而后起身，跪在皇后面前，柔声软语里带着哭音，“雪婷没有想过要害皇后姐姐，若是皇后姐姐怀疑雪婷的忠心，就请皇后姐姐赐雪婷死罪，雪婷毫无怨言。” 皇后哀叹了声，走下软榻，扶起赵才人，拿出手帕，轻轻抹去赵才人脸上的泪水，又柔声软语地劝慰着，“瞧你这心眼儿，小的如同针眼儿一般，你这样妄自揣测宜欣，宜欣也会委屈的。你们姐妹相处了这几年，宜欣是什么人，你该是了解的，她真要有心诋毁你，岂会在你面前说，让你拿捏她？再说，谁也不敢呀，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叫本宫姐姐的，因为你是官家的表妹，不只本宫疼爱着你，就连官家也疼爱着你，姐妹们讨好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诋毁你，是不是呀？” 周才人上前，拉住赵才人的手，轻笑着说，“是姐姐不好，害妹妹伤心难过了，姐姐该打。”说着，拿住赵才人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一下。 皇后笑了，“这天下，女子多了，不是谁都可以站在这里的，能够站在这里，都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大家要珍惜。” “是，皇后娘娘，臣妾记住了。”后宫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赵才人只好隐忍住内心的愤怒，清眉浅笑，“皇后姐姐，都是雪婷不好，不该胡乱想。宜欣姐姐，是妹妹多心了，还请宜欣姐姐大人大量，别计较妹妹。” 周才人柔美一笑，“获得妹妹的谅解，真是姐姐的福分，谢谢妹妹。” 殿外守门太监上前禀告，“娘娘，刘美人，杨才人，殿外侯见。” “快请进来。”皇后回坐到软榻上。 刘娥和杨婉儿莲步款款地走进来，在两米开外，跪在地上，“臣妾刘娥，臣妾杨婉儿，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笑着说，“平身吧。” “谢娘娘。” 待刘娥杨婉儿坐下后，众人又给刘娥请安，“见过刘美人。” 刘娥轻轻笑了笑，“姐妹们起身吧。” 苏雨辰和如雪在三米开外，跪在地，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叫俩人起身后，如雪拉着苏雨辰正要往刘娥身后走，皇后叫住了俩人。 “妹妹，这个宫女怎么这么眼生？”皇后看着苏雨辰说。 刘娥站起来，“回娘娘话，是臣妾在澶州收的。” 皇后笑了，“就是那位救了寇相爷的奇异女子吗？” 【072】觐见郭皇后(5) 苏雨辰倒吸一口凉气，刚刚不过几小时的事情，后宫这里就知道了，密探真是无所不在，真是搞不清楚哪个地方，哪一个人，会是哪一个主子的密探，就如路上的地雷一般，不小心，就会着了道，嘭地一声就会爆炸，就会炸得你体无完肤了。只是不明白，皇后这样直接说出来，是无心之语？还是故意让刘娥知道：别把我当成傻瓜，我什么都是知道的。 只见刘娥浅浅一笑，回答道，“是，娘娘。” “可我听说，她好像是今年进宫的秀女？怎么会成了妹妹的宫女？” 刘娥看着苏雨辰，一时间没有说话。 苏雨辰想，还是自己说吧，尽管一个奴婢不能在皇后大殿上随便说话，可历史上说，这个郭皇后是个贤后，不会因为自己说话，就把自己拉出去杀头的。她浅浅行了一礼，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话，奴婢李侍儿，原本是秀女，但奴婢是个大脚，不适合伺候皇上，所以，改作宫女了。又因为，奴婢的命是美人娘娘救的，皇上恩典，就把奴婢留在了美人娘娘身边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地方岂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说话的？” 苏雨辰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就是刚才拜见刘娥时，那个很不服气的女子。既然她是拜见刘娥的，那么，她的品阶就不会高出刘娥，但她又敢这么挑衅刘娥，想必又是有点背景的。不过，我苏雨辰岂是由你喝骂的。 不等刘娥说话，苏雨辰她浅浅一笑，面向皇后说，“皇后娘娘，对不起，奴婢刚刚进宫，还没有来得及学习宫里的规矩，若是皇后责罚的话，那奴婢没有怨言。只是，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美人娘娘，因为这不是她的错。恕奴婢再大胆说一句，奴婢看到的娘娘，不是那样没有规矩的娘娘，上，她忠心伺候着皇上，一有时间，还要为皇后娘娘的健康在菩萨面前祈祷。中，不嫉妒姐妹，心中疼爱着姐妹，下还体恤奴婢们。奴婢之所以又说了话，只是觉得，奴婢不能让主子背黑锅，因为奴婢从小就听父亲大人说，做人要忠孝节义，不能欺主背主，不只男子要这样，女子也该如此。皇后娘娘，奴婢说完了，请皇后娘娘责罚奴婢，即使杀了奴婢，奴婢也不会怨皇后娘娘的。” “好一个忠孝节义。” 赵恒一边说一边踏进大殿。 软榻上的皇后赶紧下来，率领众人跪下迎接，“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恒扶起皇后，然后对众人说，“都平身吧。” 苏雨辰没有起身，仍旧跪着，她给自己赌一把，让赵恒亲自把她扶起来，气死那个训斥她的女人。 【073】中毒(1) 赵恒趋前一步，弯腰、伸手，握住苏雨辰的双臂，双眸盯住苏雨辰，“侍儿，你越来越让朕，惊奇了？” 苏雨辰莞尔一笑，“皇上指什么？” “你的所有，包括此时此刻的心思。” “难道皇上猜到奴婢此刻的心思了？” “如果猜不到，朕岂会如此待你。” “那皇上会帮奴婢吗？” “你说呢？” 苏雨辰挤挤眼，妩媚一笑，“奴婢谢皇上恩典。” 赵恒哈哈大笑了几声，轻轻一提，苏雨辰就站了起来。 包括刘娥，这大殿上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直了，如此说话，如此神态，如此暧昧的语言，更如此的是，有谁见过，皇上亲手去扶起一个宫婢的？ 赵恒也看见了所有人的神情，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反身，趋步，坐回到皇后刚才坐的软榻上。 赵才人岂止是气，简直是气死了，她充满怒火的双眼瞪向苏雨辰，那眼神似乎在告诉苏雨辰：你别得意，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一个小小的奴才，也敢和我抗衡。 苏雨辰迎上她的眼眸，轻轻一笑：尽管放马过来，我苏雨辰岂会怕你？只怕到时候，你哭的比尿的还要多，那时候，你就会知道，猫厉害，还是老鼠厉害？ 苏雨辰知道，此时此刻，怕是连刘娥的心里也在疑惑不定呢？她的这个奴婢会不会抢走她的爱人，说实话，自己真要是用心去要的话，估计是要改写北宋的历史了。 皇后归坐后，众人也都坐了下来。苏雨辰走到了刘娥身后，如雪紧紧握住她的手。苏雨辰发觉，如雪手心里全是汗水，心里一阵感动。她不明白，如雪对她怎会有如此之情。 赵恒笑着说，“朕回来时，给你们带了礼物，已经让陈琳分派好了，午膳后，去找人领取。” 这些女人们就都高兴的山呼万岁。 皇后也笑着说，“官家，今天姐妹们都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想和官家一起用膳，官家可同意？” “朕来，就是想和皇后一起用膳的，既然皇后想和众卿一起，那朕就依皇后。” 女人们又都高兴的谢着恩。 “婷儿，怎么啦，嘴撅的那么高？不想和朕一起用膳吗？” 赵才人这才趋步上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皇上表哥，走了这些天，可否给婷儿带了什么礼物？” 赵恒一怔，随后说，“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一会儿去陈琳那里去领取？”“婷儿知道，可婷儿要的不是这个？” 赵恒笑了，他这个表妹，老是仗着这个身份，做出一些别人做不出来的事情，“那婷儿想要什么？” “今个儿是婷儿的生辰，皇上表哥忘记了吗？” 赵恒哈哈大笑，“朕就知道你是为这个？朕怎么会忘记？你出生的时候，朕一直守在门外，听说是表妹，朕不知道有多高兴呢，这样的日子，朕怎么会忘记。今晚上，朕去看你，把礼物亲自给你，这样，你高兴了吧？” 【074】中毒(2) 喜悦之情，得意之色，赵才人顿时散发了出来，她弯腰行礼，“婷儿谢皇上表哥，愿皇上表哥万岁万岁万万岁。”归坐时，眼神朝着刘娥瞟了一眼。但刘娥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在那笑容里，竟然看不到丝毫的嫉妒和生气，这一下，又把她气坏了，再一次狠狠地瞪了刘娥一眼。 刘娥依旧未动神色，她的挑衅对她丝毫不起作用，自己和皇上的感情，自己心中明白，不是外人可以参透的。 皇上笑着说，“可以了。” 皇后吩咐紫柔，准备膳食。 用膳之前，赵恒去换了常服。帝王的威严去掉，呈现的是一个英俊潇洒、且又儒雅敦厚的男人。华晨曦的单纯飘逸，杨文广的年轻帅气，耶律隆绪的粗放豪爽，再观这大殿之上，美女如云般，晃着她的心绪。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后，会演变出各异的形态来，这些男女就这么英俊美丽，自己却丑陋不堪，上帝真是不公平，是自己做了孽，还是父母曾经做了孽，把自己造成那样的德行。 刘娥见苏雨辰痴痴呆呆看着皇上，心中怔了下，难道这丫头真的对皇上动了心思？沉默了下，随后笑着说，“侍儿，要不，明晚上，我给你安排侍寝，那样，就可以清清楚楚看个够了？” 刘娥的话，羞红了苏雨辰的脸，“娘娘取笑奴婢了，奴婢不曾有那样的心思。” “那你……” “奴婢看见常服的皇上，就像、亲切慈祥可爱的父亲，让奴婢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所以，才会失态，还请娘娘原谅。” “这样啊，侍儿，想念慈亲，是人之常情，以后，若是有了机会，我会替你给你的慈亲得个名位的。” 苏雨辰高兴的赶紧谢恩。 看着别人吃饭，尤其是精致可口的饭菜，自己吃不上，那个滋味太难受了。别的宫女也许是习惯了，脸色如常，可自己还不习惯，更何况，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也没进肚，那个饿呀。 就在这时候，出事了。只见赵才人满脸痛苦之状，哼哼唧唧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和她一桌的宝林孙佳琪急忙喊叫，“赵才人，赵才人，您怎么啦？” 惊愣过后的赵恒已经冲了过来，“婷儿，婷儿你怎么啦？” 赵才人看着赵恒，“皇上、表哥，有、有人、想害、害婷儿，你要、要为婷儿做主啊。”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大殿里一片混乱。 “快宣太医来。”皇后叫了一声。 苏雨辰赶紧查看其她女人们的神色，看看是谁做的？可是，都是慌张的、紧张的，就连刘娥的神色也是一脸的肃穆。是啊，在没有查清楚之前，都是嫌疑犯，包括自己。 【075】中毒(3) 是谁要害赵才人？ 看得出来，赵恒很宠爱她，但从赵恒刚才的话语和神情上，感觉好像不是男人宠爱女人的那种，而是哥哥对妹妹的一份溺爱，否则，以她的出身，就不会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这个表妹＋后宫的赵才人，在自己的历史资料里，没有任何影像，想必应该不是个重要角色。既然不是个重要的角色，干嘛还有人要害她？目的何在？ 不过此刻，有一项是清楚明白的，这件事，出现在皇后殿，皇后自是难辞其咎了。苏雨辰灵光一闪，项庄舞剑……难道目的是……皇后？而且，皇后若是被指责，再被废掉，受益者会是谁？ 苏雨辰浑身一震，刘娥？可刘娥刚刚回来，就是想做手脚也没有机会呀？可是，这一切好像就是指向刘娥的，难道不是她吗？可又会是她吗？相处的这些日子，自己找不到她一丁点儿恶毒、阴险、心思叵测的迹象，她就是善良的代名词，如此的一个人会是伤害他人性命的人？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小说时，好像一下子就能猜到是谁干的？可真正身临其境了，却是一头雾水。古人说，深陷其中，难以辨其真，大概就个样子。 这时候，周才人疯子一般冲出大殿，所有人傻了一下，紧赶紧就都跟了出去，见周才人朝着凤藻宫西面一个方向飞奔而去。苏雨辰有些惊叹了，那一双小脚，竟然会有如此的能力。只是，她跑的那么快，做什么？会是她吗？赶紧去销毁罪证吗？ 没等苏雨辰更进一步想，又有几个才人，宝林，都捂住肚子，朝刚才的方向跑过去，她们的宫女也都跟着跑，一转眼都不见了。时时刻刻显示文雅贤淑的后宫女人，此时，竟然会是有如此失态的样貌。苏雨辰正想笑，却止住了，什么情况下，人才会不顾礼仪呢？ “如雪，那个方向是卫生间吗？” “卫什么间？”如雪看着她。 苏雨辰笑了，一着急，现代语言蹦了出来，“就是茅厕。” “是，茅厕是在那边？看她们，好像是吃坏肚子了。可我们娘娘怎么……”如雪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恐不安地看着苏雨辰。 苏雨辰无奈耸耸肩，没有说话。俩人一起回转身看刘娥，见大殿上除了刘娥，还有俩人没事。如雪这才舒了口气，“不会的，我不信会是……一定不是的，不是的。” 苏雨辰笑了，“不是什么？”然后握住她的手，回到刘娥身边。 “周才人是去茅厕了吗？”刘娥淡淡地问道。 “回娘娘话，不只周才人，刚才出去的才人和宝林们，也都，去了。”如雪轻声说。 刘娥笑了，“就是说，就剩下，我和王宝林叶宝林三人，好好的站在这里？” 苏雨辰佩服刘娥的淡定。 【076】中毒(4) 苏雨辰看着那俩人，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一个身穿淡黄色，脸儿圆圆，眼睛大大，透射着机灵。一个身穿淡绿色，脸色清秀，双眸深幽，丝丝哀怨。会是她俩人吗？ “如雪，哪一个是王宝林？” “穿黄色衣服的，进宫三年。” “皇上宠幸过她吗？” 如雪看了下刘娥，悄声说，“刚进宫那年宠幸过几次，所以由采女进位宝林，后来没再去过。叶宝林和王宝林是同年进宫的，进位是同一天，但，皇上，好像没有，宠幸过她。” 苏雨辰摇摇头，哀叹了一声，怪不得满眼的忧伤，进到这后宫里，做了皇帝的女人，却没有被这个皇帝男人碰过，真真是太悲哀了。这如花的年纪，过不了过久，也就凋零了。更有可能的是，还会被那个盛气凌人的赵才人百般欺辱，那，这样的哀怨愤怒，会演变成仇恨，不是没有可能的。尽管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发作的是不是也太晚了，有点说不通。 那个王宝林，眉眼上好像有点刘娥的影子，怪不得她被宠幸，看来还是因为刘娥啊。赵恒这样爱着刘娥，刘娥究竟出色在哪里，竟让赵恒如此爱恋着依恋着，丝毫没有厌恶之心？ 不知道那群女人拉的怎么样了，一直没有返回大殿来。这边的太医也终于查了出来，汤里放了巴豆，凡是跑茅厕的都是喝过汤的。但赵才人却是中毒，所中之毒倒是很普通，就是砒霜。 普通的砒霜，谁都可以弄到，从这方面是查不出来的。苏雨辰在想，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一下毒就是很难找到的毒药，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这个下药的人，倒是蛮聪明的。 赵恒返回到大殿上，气势汹汹地下旨彻查。之后，离开了皇后的凤藻宫，和皇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下药之人的目的达到了。 皇后就是皇后，神情淡定如常，脸色温和一笑，“臣妾恭送官家。” 刘娥上前，轻声柔语，“皇后娘娘，臣妾信你。” 皇后一怔，看着刘娥，轻轻一笑，“谢谢妹妹。没事了，一路劳累，还没有歇息呢，妹妹回去歇着吧。” “谢皇后体恤臣妾。那臣妾告退了。” “去吧。” 苏雨辰和如雪一起跪别皇后，出了凤仪殿，来到宫门口，刘娥转身，抬头仰望面前的凤藻宫，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凤藻宫的事情，丽泽宫里已经得知，刘娥回来后，大家都小心翼翼，没有谁喧哗吵闹。刘娥回来直接进了寝室，吩咐任何人不要进来扰她，她要休息。 【077】中毒(5) 如雪把所有宫女和太监集中起来，吩咐道，“从此刻起，丽泽宫关闭宫门，所有人等，谁也不准外出。外客来访，一律谢绝。当然，奉旨除外。” 有一个宫女问道，“如雪姑姑，那娘娘的膳食怎么办？谁出去采办呀？” “外出采办之事，自有安排。如兰，内殿之事，我若不在，有你负责。外殿之事，香月负责。” 大家应答之后，正要散开，翠花轻蔑地看了侍儿一眼，慢慢说道，“那，这位新来的宠儿怎么没有事情做呢？” 如雪轻轻一笑，“侍儿跟着我，我到哪里，她到哪里。” 翠花哼了一声，“别人都有事做，就她闲着，就是管事，也要做事的，更何况她不是。” 苏雨辰看着翠花，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宠儿吗，既然是宠儿，那当然会和别人不一样啦。你如果不服气，那去跟娘娘说，罢免我宠儿的位置，有你来坐，我绝对不会吃醋嫉妒。如雪姐，快点啊，吩咐好了，就带我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宫女们看了一眼翠花，就都赶紧散开了，气的翠花胸脯一起一伏的。苏雨辰懒得理她，拉住如雪就走。如雪只好带着苏雨辰来到东北角上的厨房。 跟才提问的宫女赶紧找出事先留给俩人的饭菜，苏雨辰一句话也不说，低下头，就往嘴里扒拉着，吃了一会儿后，肚子稍微安稳了些，才抬起头来，见如雪呆坐着，说道，“你怎么不吃？你不饿吗？” “是谁想害我们娘娘呢？”如雪呢喃私语了一句。 如雪也想到了。 苏雨辰沉静下来，“除去皇上皇后，每一张桌子上的菜式都是一样的，下药之人，怎么能够准确无误地，把下药的那一盘菜放在赵才人桌上，又怎么能够肯定，也只有赵才人才会吃？没有精心的安排，是做不到的，这其中设计到的人太多啦，做菜的，传菜的，身边摆菜的，都有可能是这次中毒事件的同谋人。” 如雪幽幽地说，“侍儿，你刚来还不知道，赵才人最喜欢吃鸭血，不管是在自己宫里，还是宴席上，她的桌子上就会有一道快炒鸭血。这是皇上给她的恩旨。” 原来如此。 “皇后娘娘平时吃饭，也是在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吗？” “皇后和皇上的膳食，是御膳房准备的，只有宵夜，才会在凤藻宫的厨房。” 苏雨辰哀叹了一声，其实，不管在哪里，如果有人要害你，在哪里都是可以的，除非采办、清理、做、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人。她握住如雪的手，安慰道，“皇上不会相信是我们娘娘做的，也不会相信是皇后做的，皇上生气，是因为，下药之人太狠毒了，她想要一举两得，废掉皇后，铲除我们娘娘，然后就是渔翁得利。” “小小宫婢竟敢妄言宫闱之事，你不想活了吗？”周公公厉声训斥着。 【078】流产(1) 苏雨辰立刻跳起来，“哈哈，你个死萧然，离开澶州时，不告诉我，我回来跟你打招呼，你也不理我，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到跑来训斥我。”一边说一边倒了周公公身边，朝着他的胸脯就擂了一拳，还等周公公说话，苏雨辰又是一串子，“说，这一下午去哪儿了，害我一直想着你，还干兄妹呢，一点也不够意思。告诉你，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等到晚上，我去找你，给你送过去。” 如雪无奈一笑，“侍儿，你怎么又忘记了，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行要有规矩。就算周公公是你的干哥哥，哪怕是亲哥哥，也不能如此轻率之言。幸好，这里的宫女和内侍们都不在，否则，以后还怎么管束呢？” 苏雨辰吐吐舌头，赶紧说，“对不起如雪姐，我一见到萧……周公公，就高兴得忘形了，以后一定注意。” 周公公也放下脸色，坐了下来，“侍儿，给我也盛碗饭，我也没吃呢。”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高兴起来，“这里没外人，我就叫你哥哥好不好？” 周公公没有啃声，苏雨辰就当默认了，赶紧就去盛饭，端到周公公跟前，“哥哥，请吃饭。” 周公公竟然笑了一下，这一下，把苏雨辰乐坏了，“哇塞，你笑了。” 苏雨辰这么一说，周公公又严肃起来。 “干吗嘛，刚刚好了，又变了。”苏雨辰撅着嘴说。 周公公扭头往外看了看，低声说，“周才人，流产了。” “流产？”如雪刷地一下站起来，苏雨辰不敢再玩笑，问题严重了，赵恒到此时，还没有儿子，郭皇后生的三个儿子也都死去了，这个孩子对于赵恒来说，甚至整个宋朝来说，那是多么宝贵多么重要。 “到现在，还在出血，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 一石三鸟，真是好计谋，如果只是赵才人中毒，其她人拉拉肚子，废后的理由还很牵强，但是，有了周才人和她的这个孩子，那一切就改变了，因为，母凭子贵，周才人一旦诞下皇子，皇后的位置也就岌岌可危了，这样一来，皇后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在这个计谋里，周才人应该是第一目标，赵才人是第二目标，周才人生下孩子后，如果因为出身不能立为皇后的话，那么，赵才人的出身在所有后宫里是最高的，她最有机会坐上皇后宝座，那么，下药之人想要坐上这个位置，就要除掉赵才人。 刘娥估计是第三个，是下药之人捎带的，因为皇上宠爱刘娥，如果把这个眼中钉也除掉的话，就更好了，即使除不掉，以她的出身，做皇后那是难以上青天的系数，最多是个宠妃而已。哇塞，这个人太厉害了，到底是谁？ “赵才人，救过来了吗？”如雪紧张地问道。 “救过来了，说是想等着晚上和皇上吃庆生宴，所以吃的少，要不然……” 【079】流产(2) 听到周才人流产，赵恒呆住了，好半天才醒过神来，他双眼如剑，刺向跪在地上的太医，“周才人有孕，为何不上报？” 太医浑身抖得如筛糠，“禀、禀告皇上，臣、臣也是，在给周才人请脉时，才知晓，可已然迟了。在此之前，医官院里，也无，周才人请脉记录。” 赵恒在大殿上走来走去，最后，吩咐陈琳，“传皇后。” 一个传字，吓坏了太医，也吓坏了陈琳，这个字，基本上确定了，皇上已经认定此事是皇后所为了。陈琳应答后，退出紫宸殿。 身边的小太监，悄声问道，“陈公公，难道真是皇后……” 陈琳一声哼，吓得小太监跪在地上，打自己的嘴巴。 “记住，这不是你我能够妄言的，除非你想死。” “小的不敢了。” “起来吧。” 陈琳慢慢走着，他要想好，去了凤藻宫，该怎么和皇后说。就在他苦想之时，迎面碰上了皇后。 “奴婢陈琳参见娘娘。” 皇后柔柔一笑，“陈公公是来给本宫，传官家圣旨的对吧？” 陈琳低头答道，“是娘娘，皇上请娘娘到紫宸殿。” “那就走吧。” 皇后朝着紫宸殿走去。 “臣妾参见官家。”进了紫宸殿，皇后跪了下去。 赵恒并未说平身，而是静默不语。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赵恒激愤难忍，好不容易才又有了孩子，就被害掉了，不惩戒一下，其后果可想而知。他冰冷的声音扔到了皇后面前，“皇后可知，朕叫你来，所为何事？” 皇后平静如常，淡淡答道，“是为周才人流产之事。” 见皇后没有一点慌乱，又直接说出内涵来，赵恒怔了下，但依旧冷冷地问道，“皇后在此之前，是否知道周才人怀有身孕？” “周才人并未告知臣妾，医官院也未上报给臣妾，所以臣妾不知。” “皇后每次怀孕，害喜十分严重，难道周才人不害喜吗？” “臣妾听自家母亲说，母亲怀臣妾时，没有害喜，身形有变后，才请脉得知已有臣妾。” 赵恒有些惊怔，随后传召周才人宫婢来问话。不一会儿，周才人贴身宫女跪在大殿上，哆嗦着身子。 赵恒示意陈琳询问。 陈琳站在宫女面前，“你可见过，周才人、呕吐过？或者，特别想吃什么东西？” “周才人她、她……”宫女哆哆嗦嗦地说不出来。 赵恒一声怒喊，“到底有没有？” 宫女一下子昏了过去。 陈琳赶紧叫人抬了出去，吩咐下一个进来。没等陈琳问，她就说了，“才人、才人呕吐的厉害，尤其是早上。每天都软软的，没有精神。还有，就、就想吃酸东西，可吃进去，就又吐出来。前些日子，才人想吃酸枣，想的难受，可才人不敢去问采办司要。奴婢，奴婢见才人那么难受，只好、只好去求……”说到此处，不再说下去，只拿眼睛往皇后这边看了一下，就低下头，再也不敢吭声了。 【080】流产(3) 赵恒阴冷的双眸射向皇后，“皇后可有话说？” 皇后淡淡答道，“官家若是相信臣妾，臣妾无需说什么，官家若是不信臣妾，那臣妾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赵恒震住了，皇后说的没错，若是朕信她，何苦问她？那朕这样问她，难道是不信她？他看着她，一脸的镇定，一脸的淡然，没有委屈，也没有愤怒，难道自己真的是冤枉了她？皇后从十七岁嫁给他已经十几年了，贤良淑德，秉性谦约，生活俭朴。不为自己求奢华，也不为亲人求官职，对于朝政更是不干预。自己独宠爱儿，她从来不生气，不计较。这样的一个皇后，会谋害她人吗？ 突然，外面传来哭闹声，把赵恒的思绪拽了回来，“陈琳，去看看。” 陈琳出去一看，是周才人的宫女，她见陈琳出来，一下子跪了下来，“陈公公，才人，周才人，快不行了，才人想见见皇上，求您，求您通禀一声，让皇上去见见周才人，最后一面。” “你等下，本公公去禀告一声。”说着，陈琳急匆匆进了大殿，疾步上前，“皇上，是周才人的宫女，说，说周才人已经……想见皇上一面。” 赵恒下了龙椅，快速奔出紫宸殿，朝着周才人住的移清宫奔去。到了移清宫宫门口，同宫的孙宝林已经等候在门口，见了赵恒，急忙跪下，“见过皇上。” 赵恒没有理会她，又朝周才人住的云锦殿奔去。进了寝室，杨婉儿守护在床边，见赵恒进来，赶紧站起来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平身吧。”赵恒一边说一边赶紧过去，坐在床上。周才人已经面无血色，曾经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此时也毫无光彩，一片死灰。想自己恩宠她，就是因为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可如今……赵恒的心撕扯了一下，疼了起来。 “欣儿，朕来了。” 周才人努力地笑了一下，“对不起皇上，臣妾、此时的容颜，本不该、见皇上的，污了皇上的、眼，可臣妾，实在是、想再看看皇上，还请，请皇上……”赵恒轻轻捂住了周才人的嘴，然后又拿开，挪在她身边，把她抱起，依偎在自己怀里，“欣儿，朕不怪你，朕原本就来看你的。你在朕眼中心中，永远都会是那个善良活泼的小欣儿。朕会记得你的。” 听到皇上这样说，周才人欣慰地笑了，“谢谢皇上，臣妾死也值得了。还有，皇上，可以、相信、臣妾吗？” 赵恒含泪点头，又说道，“朕信你。” 周才人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侧过脸，看着赵恒，“不是、皇后。”赵恒一震，随后赶紧问，“是谁？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周才人轻轻一笑，头一歪，没有了声息。 【081】暗潮汹涌(1) 周才人刚刚薨了的消息，人们还没有醒过神来，就又听到御膳房一个御厨上吊了，不论是他的住所，还是御膳房里，都没有留下任何可查的线索。 苏雨辰这才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会忘记这个事情，她赶紧对周公公说，“你赶紧去找陈琳，这个菜上到桌子上，不是还有传菜的宫女吗，赶紧去查她们，应该会有线索的。” 如雪说，“菜几乎都是做好的，一起上桌，所以，每一次上菜都是二十几个宫女一起来，尤其是皇上和皇后一起用膳的时候。但是，每天传菜的宫女不是固定的，今天是谁，都是在膳食前临时抽调的，所以，买通传菜宫女下药，很难。” 苏雨辰想了想，也是啊，端菜的宫女都是一起进来的，若是这样的话，下药还真是不可能的。突然，苏雨辰脑子一闪，不，还有一个，是最后进来的，好像就是给赵才人上菜的。 “不是，今天有一个宫女落单了。” 如雪惊怔地看着苏雨辰。 周公公也看着苏雨辰。 “赵才人今天特别不友好，所以，我留意了她的动静，最后进来的那个宫女，走到她桌子边，把手中端着的菜放在她桌子上。我记得，赵才人似乎还看了那宫女一眼。” 如雪紧张地说，“你确定？” 苏雨辰笑了，“我最好的一样，就是过目不忘，不管是什么？” 周公公看着苏雨辰，“下午那个时辰你说，皇上不会怀疑皇后娘娘，也不会怀疑我们的娘娘，可你知道吗？皇上传了皇后到紫宸殿，皇后竟然跪在大殿之上，还传召了周才人的宫女。皇上去看周才人时，也没有吩咐皇后站起来，到现在，皇后还跪在紫宸殿上。你说的话，我还能信你吗？” “你是说，传召周才人的宫女？那你一定知道问了什么，你赶快说给我听听。” 周公公不想再理她，站起来就走。下午吃饭时候的那点好心情，此时全无，周才人一死，不但皇后遭难，就是娘娘怕也不会清白，朝臣不会放过这个事件的。 见周公公不理她，苏雨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满脸严肃，“周公公，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拜托你说出来，这也许是查案唯一线索，你放过了，就会害死很多人。” 如雪嗫嚅了下，“周公公，我也记得，好像是，落单了一个宫女，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她是不是，到了赵才人那边。你说说看，也许真的会有用处的。” 周公公反转身，看着苏雨辰，顿了下，就说了紫宸殿上两个宫女的情形。 苏雨辰赶紧说，“昏倒的那个没事，后来的那个一定有问题，快去找她，别让她死了。” 【082】暗潮汹涌(2) 还是晚了一步，当周公公和陈琳赶到移清宫，那个宫女已经死了，经过辨认，她不是上菜的那个宫女，醒过来的那个宫女却吓傻了。最后一个线索是上菜宫女，当御膳房把召集当时的上菜宫女聚齐御膳房时，却少了一个，怎么找都找不到。最后在御膳房到凤藻宫，而要经过的一个小花园边的假山里，发现了一个宫女，也死了，而她才是真正要上菜的那个宫女。就是说，落单的那个宫女替代了她，却又失踪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迷雾里，无法参透。 此时已是深夜了，刘娥整整多半天没有出寝室，晚膳也没用，如雪急死了，却又不敢进去。 望着满是星辰的夜幕，苏雨辰的心也是乱乱的，看了那么多的后宫小说，那么多的伎俩，她好像一猜即中，可此时，却毫无头绪。 这个时候，赵恒在哪里呢？今天是赵才人的生辰，他答应晚上过去的。可是，周才人和孩子的死，他的心一定难过伤心着，还会有心情去给赵才人庆生吗？再说，她本身也中毒刚刚清醒些。 按理说，他该来看看刘娥才对，因为这个局，整个看上去，刘娥的嫌疑也是很大的，他爱刘娥就该来安慰她，可是他没来。难道他怀疑刘娥？难道真是刘娥所为？可自己真的没有这个感觉，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香港的那些电视剧里，很多证据证明一个人犯了罪，可是，本人就是不承认，到最后，找到了真相，那个人的确没有犯罪，那些证据本身是为栽赃陷害那个人所安排的，如果查案的人，不够细心，不够真的爱护一个公民的话，那么，就会有很多冤假错案，枉死之人。 “我进去看看娘娘。” 如雪愣了，“娘娘说了，不要打扰她，擅自饶宫，责罚不会轻的。” 苏雨辰轻轻笑了笑，“别为我担心，娘娘这个时候，应该会有见我的心情，就看我敢不敢进去了。” “你确定吗？如果责罚，要打三十宫杖，你想清楚了。” “如雪，没有谁怀疑你对娘娘的忠心，如果为了娘娘的性命，你会拿出自己的命来换。但是，你却不了解她的心，这个时候，她需要的不是静寂，而是一个帮助她打开心扉的人，这个人，不是爱人，而是朋友。” “朋友？”如雪疑惑地看着苏雨辰，这个侍儿，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她说的话，总是这么古古怪怪的，让人难懂，不过，她知道，侍儿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道理。 “好吧，如果娘娘真的生气，责罚你，我会替你一半宫杖。”苏雨辰笑了，“好姐姐，若是我有机会给你幸福的话，我一定会给你的。” 【083】十个斗的指纹(1) 苏雨辰站在寝室门口，人未进门，一股幽香轻轻扑进鼻里，苏雨辰轻轻地嗅了嗅，立刻，心神有了轻微的惬意于舒爽，刚刚还有些紧张的神经，此刻放松下来。 推开门进去，她双眸扫视了一下，外间的陈设仍是简朴无华，于外殿毫无二致，苏雨辰原以为，在这个私人的小空间里，多少有点奢华的陈设，想不到，一身荣宠的刘娥，竟能够做到如此朴实，真是难能可贵。 苏雨辰感叹了番，轻步移向左边，挂着珠帘的月亮门外，驻足了下，挑开珠帘，迈向里面，又有一层幔帐挡住了。 “侍儿吗？”一声问话透过幔帐传过来，慵懒倦怠。 苏雨辰稍惊了下，随即跪在地上，“是奴婢侍儿。” 听得见轻轻地一声叹息，“我想，你也该进来看看我啦。” “娘娘猜到侍儿会进来看您？” 刘娥再一次轻轻叹息了声，“在这宫里，对我最忠心的是如雪和周公公，俩个人为了我，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但是，俩个人却不懂得我的心。所以，只要我说，别打扰我，谁都不会进来的。” “娘娘的话，是否在暗指，奴婢是娘娘的知音人。” 听见刘娥一声轻笑，“狡猾的丫头，倒是会拿捏我的话柄，我那样说，是因为你比他们胆大妄为。” 苏雨辰笑了，“娘娘说对了，奴婢的确是胆大了点儿。不过，胆大的人也不会像奴婢这样，肯拿宫杖换这个名声的。奴婢是怕娘娘肚子饿，想问问娘娘吃点什么？娘娘大概还不知道，奴婢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煲汤，可是一绝。” “我现在不饿，还不想吃，你进来吧，和我说说话。” 苏雨辰推开幔帐，这一下，苏雨辰的眼睛似乎不够用了，二十几平方的一个小小的空间，好像全世界的珍奇异宝都到了这里，那床、那床边的挂账、还有摆设、还有、还有……苏雨辰说不上来了。 这是刘娥的卧室吗？ 看着苏雨辰吃惊的样子，刘娥笑了，这丫头，“惊讶成这样吗？” 苏雨辰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接着摆摆手，然后，张着嘴，急急巴巴地，“娘、娘娘，这是您的卧室，我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您的风格。” “风格？”刘娥竟然爽朗地笑了，“简朴无华的风格吗？傻丫头，这里不单单是我的寝宫，也是皇上的，皇上睡觉的地方，怎么可能按照我的风格布置。” 也倒是。苏雨辰走到刘娥躺的软榻前，坐在脚边，“娘娘，想说什么？” 刘娥微眯着双眼，又轻轻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在跟苏雨辰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会在什么地方，安慰自己呢？” 苏雨辰知道，刘娥口中说的他，应该是皇上赵恒。她在想，要不要告诉她，周才人的事情？ “丫头，你有姐妹吗？” 苏雨辰一怔，怎么突然问起姐妹了，会不会是因为周才人？ “奴婢只有一个弟弟。” 【084】十个斗的指纹(2) 这句话过后，刘娥好久没有再说话，她的神情依旧一副沉迷在惬意舒爽的状态里，似乎外间，没有任何杂乱和是非，更没有因为禁足后失去自由而难受。难道她真的有着这样好的心态吗？ “娘娘，奴婢曾经学过看手相的，要不要给你看一看呢？” 刘娥好久才哦了一声，顺势就把左手递给苏雨辰，苏雨辰握住她的手，凑近跟前，嘴里念叨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念到这里，刘娥笑着说，“什么一个两个的，有你这样看手相的吗？” “奴婢是在看娘娘手上的指纹，指纹有两种，一种叫做斗，一种叫做簸萁，每只手上的手指纹，又各有不同，有的是斗，有的是簸萁。娘娘的左手指纹都是斗，娘娘，再看看您的右手。” 刘娥就把右手伸过来，苏雨辰接着看：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哇塞，娘娘，您的手上竟然是十个斗。” “十个斗有什么说法吗？” “有啊，别的不说，就说婚姻，十个斗的人婚配的对象，如果是十个簸萁的人，就会是完美的绝配，这样的俩个人结婚在一起，一定会是最幸福和最快乐的。” 刘娥又笑了，“什么完美，什么绝配，小小丫头，怎么可能懂得。” “娘娘，别小看人嘛？我好歹也十七岁了，那，娘娘认识皇上的时候也才十五岁，比我还小呢，不也是和皇上一见钟情？爱情是不关年龄大小的娘娘。其实啊，我好羡慕娘娘的，娘娘想想看，从古至今，有多少男人会钟情一个女人的，尤其是帝王，三宫六院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可我们的皇上，却对娘娘一往情深，从来没有改变过，我想，不管娘娘多么老，皇上的爱情只给娘娘一个人。娘娘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话落，几秒钟后，安静的空气，让苏雨辰的心瞬间吊了起来，她仰起头，看刘娥。刘娥也看着苏雨辰，俩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这一会儿的时间，在苏雨辰感觉，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对不起娘娘，奴婢放肆了，竟敢和娘娘这样说话，请娘娘责罚奴婢吧。” 一会儿后，刘娥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睛就又迷离了起来，“一见钟情，是啊，我和他，的确是一见钟情，他对我没有改变过。他叫我爱儿，这是他和我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对我说的，说我永远是他的爱儿。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新鲜的话语，真的是说我的，我真的是最幸福的女人。” 苏雨辰也吐出一口气，心，算是放在了肚子里。“去休息吧，我也想睡了。今晚，你们不用坐夜了。” 【085】梅园(1) “娘娘，没有坐夜，您想要喝茶水，还要自己起来倒，行吗？” “没吃东西，也不渴。” “那，奴婢告退了。” “周才人安葬时，你和如雪代表我去送一程。” 苏雨辰再一次惊怔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侍儿，找个机会，去看看皇上的手，是不是十个簸萁。” “好的娘娘。” 走出寝宫，站在门外，天上，仍旧是星辰亮目。 如雪等候她，见她出来，赶紧上前，“一直没有听见传召宫杖，我就知道你没事。怎么样，娘娘心情好些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苏雨辰醒过神来，看着如雪，“你告诉娘娘，周才人的事情了？” 如雪摇摇头，“没有啊，娘娘不让打扰，我怎么敢进去？” 苏雨辰转身望了一眼，“可娘娘告诉我，周才人安葬的时候，让你和我去带她送一程。你都不敢进去，在这个宫里，还有谁敢进去？” “你俩人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俩人一跳，是周公公。 “死萧然，你是鬼啊，老是鬼鬼祟祟的，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你骂我死萧然，那我不就是鬼了？鬼当然就是鬼鬼祟祟的？有什么稀奇。” “哇，你还挺幽默的嘛。” “别说无聊的，娘娘有什么吩咐？” “娘娘说，今晚一个人睡，不要坐夜了。” 如雪急了，“这怎么行？从来没有过的，怎么办呀？” 周公公也有点急。 “如雪姐，我去厨房煲个汤，一会儿你拿进去，让娘娘喝一点儿再睡。” “可娘娘不让人打扰她？” 苏雨辰无奈地笑了下，“你呀，伺候人不单单是衣食住行，还要懂得她的心思，揣摩好她的心思后，如果是善良的主子，你给她做朋友，如果是恶毒的主子，那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 如雪捂住苏雨辰的嘴，拉着她远离了寝宫门口。放开手后，朝四周瞅了一眼，伸手打了苏雨辰一下，几乎是带着哭音说道，“我说的话，你怎么一点不听呢，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苏雨辰感激如雪的心疼，握住如雪的手，轻轻一笑，“这里又没外人。” 周公公冷笑了声，“等到挨板子的时候，就会记住了。” 苏雨辰也笑着说，“如果真挨板子，我就拉上你一起挨。” 周公公的神出鬼没，给了苏雨辰遐想，如果真是刘娥做的，那她的帮手，周公公是其中之一。 煲好汤后，如雪拿着去了寝宫。苏雨辰独自往卧室走，此时，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有些怕人。环廊下灯笼射出的光，那么幽暗，有点鬼魅。如果是个胆小的人，一定不敢在这个时间出来的。 苏雨辰灵光一闪，那我岂不是很自由，可以到处看看？回来一天，还没有顾得上，逛一逛这丽泽宫。 【086】梅园(2) 刘娥还真是有些头脑，没有恃宠而骄，只住在丽泽宫的东配殿。赵恒大概打算，在适当的时候，晋升刘娥做贵妃，才会让她住进了丽泽宫。只是没有想到，郭皇后会早早去世，给了刘娥做皇后的机会。 转悠了一圈，来到宫门前，宫门已经关闭。苏雨辰很想出去，可是，自己却打不开宫门。 “是谁？”一个太监来到跟前，见是苏雨辰，赶紧行礼，“小的见过李姑姑。” “你认得我？”苏雨辰惊奇地问。 “小的认得。” 苏雨辰笑了，“可我不是管事姑姑。” “很快就是了。请问姑姑，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出去替娘娘办点儿事，你把门打开。” 小太监赶紧打开了门。苏雨辰安顿他留门，就溜了出去。走了不一会儿，闻到一股子香味，她仔细嗅了嗅，像是梅花香，就顺着这股子香味过去，停在一个宫门前，门虚掩着。 苏雨辰四处看看，轻轻推开，跨了进去。看了看，里面没有灯光，好像无人住在这里。她顺着左边的环廊走，过了殿阁，就看见了一大片梅花林，有白色、粉红色、深红色、太美了。说起来，花卉里，她除了喜欢百合花，就是梅花了。 她正要过去，看见前面不远处，一颗树下，站着一个人，一个雄伟健硕的男人。是谁？在这后宫后院里，怎么会有其他的男人？ 苏雨辰轻手轻脚往过走。 “站住。” 一声冰冷的声音传过来，苏雨辰打了个寒颤，她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会在后宫后院里？” 那人静了下，随后转身过来，“侍儿？” 苏雨辰这下听清楚了，是赵恒的声音，赶紧跪下，“奴婢见过皇上。” 赵恒笑了，“若不是你的声音，朕此刻就会杀了你。” “谢皇上不杀之恩。” 赵恒扶起了苏雨辰，“你不歇着，跑到这里干什么？要是被巡夜侍卫看到了，你还有命吗？” 苏雨辰轻笑了下，“奴婢一路上躲着他们呢。只是皇上怎么也不睡觉，明天还要早朝呢。” “朕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苏雨辰知道是因为周才人的事情，“皇上是不是想着，明天早朝怎么应对大臣们的问话。” 赵恒愣怔了，这小小丫头，竟然会猜中他的心思，的确是，自己登极以来，后宫从未发生过如此之事，更何况，此次是关乎社稷稳定的龙嗣，大臣们怎么会不来问？ 不过，一个宫女怎么能够干涉朝政之事，于是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侍儿，你可知罪？” 苏雨辰说，“奴婢知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更何况侍儿还是个奴婢。” “既然知道，还敢多言。” “请皇上允许侍儿把话说完，再治罪也不迟。” 【087】梅园(3) 赵恒看着苏雨辰，见第一面，他就觉出这个丫头不简单，所以，才会留在丽泽宫，想着日后，能够帮助刘娥。 “朕，就给你个机会，说吧。” “谢皇上。尽管说，后宫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后宫终究还是皇上的家务事。那些大臣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那些妻妾同样争风吃醋，同样会你害我我害你的，大臣们心里始终认为，这是他们的家务事，从来不曾禀告过皇上，皇上何曾又过问过他们呢？所以说，若是明天来诘问，皇上告诉他们，这是朕的家务事，不用你们来管，朕是天子，若是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的话，还有什么本事来治理国家。你们若是不信朕，那你们就把朕换了吧。皇上这样一说，大臣们就不敢再逼皇上了。还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此次事情的策划者，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只要我们细心查找，就一定会找出来的，到时候，再像大臣们通禀皇上的判决就可以了。以后啊，若是再有此事，大臣们就不会再给皇上压力了。当然，这样的事情，不希望再有一次。皇上，侍儿说完了，请皇上治侍儿的罪。” 赵恒没有说话，这个丫头说的挺有道理，只是，自己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周才人临死之前，说不是皇后做的，那么，就是爱儿了，虽说自己不相信是爱儿做的，可种种矛头都指向了她。 才人表妹和爱儿的关系一直不大好，她这次若不是因为想和自己庆生辰，吃的少，那么，此时也死了。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和姑姑交代。 “你说的有道理，别的大臣或许可以镇住了，可那寇准是镇不住的，他定要参与此事彻查的。” 苏雨辰笑着说，“皇上放心，我是……不，奴婢是寇老西的救命恩人，奴婢会帮皇上镇住他。” 赵恒笑了，“这里，没其他人，你随便说吧。” 苏雨辰笑了，“对不起皇上，奴婢在宫外说惯了，一得意，就忘记了。不过，奴婢会努力的。” 陈琳急匆匆跑进来，见苏雨辰在，愣了下，但顾不上想，“皇上，皇后她……昏倒在紫宸殿了。” 赵恒一听，立刻就往外走，才想起来，自己去看周才人时，没有让她起身，这几个时辰下来，怎么可能不晕倒？ 三个人急匆匆地奔到了紫宸殿，太医们已经到了。 “皇后怎么样？”赵恒厉声问道。 一个太医赶紧回答，“回皇上话，皇后因为心情郁结，才会晕倒。臣开几副开心散气的药，喝几次就会好起来了。皇上不要担心。” “听你的声音，朕觉得陌生，你是谁？” “臣华晨曦，前天进来医宫院。” 赵恒大怒，“一个新来的太医，就敢来给皇后看病，难道医宫院没人了吗？拉出去，砍了。” 【088】幕后真凶(1) 另一个太医赶紧跪下，“皇上息怒，华太医乃是神医华佗之后，几年前，臣就想请他进宫的。因为臣太老了，不能为皇上尽力了。皇上，医宫院有了他，乃是医宫院的福气。微臣拿臣一家性命来担保华太医，请皇上息怒。” 赵恒更加震怒了，“华佗之后？你以为朕不学无术什么也不知道吗？华佗有后吗？来人，一起拉出去……” “皇上不能杀。” 苏雨辰刚一进来，看见他的背影，就觉得有点熟悉，他开口说话，听了出来，是他没错。他进医宫院，一定是为李侍儿来的，真是痴情。也好，后宫里有个熟悉的人，日后也好办事。想着等会儿找机会见见他，就听见赵恒怒喊斩杀，吓坏了苏雨辰，她刺溜跪了下来，“皇上开恩，不能杀他。” 赵恒依旧在生气中，“冒充神医之后，不可不杀。” “老太医说，他是神医之后，想必是指华神医的弟子之后，恰巧又姓华，所以直接说了华神医之后，弟子也是儿子嘛，就像天下所有臣民皆是皇上和皇后的儿女一样。皇上，这样说，对吧？” 赵恒脸色缓和了下，“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随后，眼睛一扫，“你，认识他？” 苏雨辰一怔，心想，绝对不能说认识他，否则日后有事情，也说不清楚了。 “回皇上话，奴婢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为他求情？” “他是神医之后嘛，人总是要生病的，万一，日后，奴婢生病了，也好找他看病呀，到时候，兴许少花点银子呢，奴婢没有那么多钱嘛。” 赵恒笑了，这丫头，言行举止总是给人意外，“暂且留下你的脑袋，朕要看看你的能力，如果真的不负神医之后的名义，那么，医宫院日后，就有你负责，否则，不但你，就连你的家小，还有老太医一家，都会斩杀，你可知道？” “谢皇上不杀之恩，微臣会竭尽全力。” 听到苏雨辰的声音，华晨曦有些惊怔，之后，惊喜万分，原想着自己先来一步，掌握好一切，等她日后进宫后，也好替她做些事情。却没想到，侍儿已经进来了，还在关键时刻为他求情。 “退下吧。” 华晨曦和老太医行礼后，亦步亦趋地退了出去。 赵恒回到内室，皇后已经醒过来，一脸苍白的皇后，正要起身，被赵恒赶紧按住，“皇后，好些了吗？” 皇后轻轻笑了下，“臣妾无碍，官家不要担忧。” 赵恒充满内疚地说，“是朕不好，害你晕倒。” 赵恒此话，引出了皇后的泪水，“不怪官家，是臣妾不好，臣妾……” 赵恒轻轻捂住皇后的嘴，“朕不该不问清缘由，就质问你。” “官家，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害周妹妹，官家要信臣妾。” “朕信你。” 听到赵恒这样说，皇后笑了，总算是清白了，随后，又问道，“周妹妹，她好些了吗？” 赵恒的身子斗了下，神情暗淡下来，“已经，去了。” 皇后惊呆了，“去、去了。” 【089】幕后真凶(2) 见赵恒进了内室，苏雨辰很想追出去，和晨曦说几句话，可大殿内外都是宫女太监，万一让看见，告诉了赵恒，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只好乖乖地呆着，等候赵恒出来，和他商议秘密捉拿幕后元凶的事情。 见陈琳也在大殿上，苏雨辰想了想，过去悄悄说，“陈公公，谁是害死周才人的幕后元凶，你心里有人选吗？” 陈琳看着苏雨辰，“紫宸殿上不得胡言乱语。”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悻悻地说，“人家知道你是好人才会问你的嘛，不说算了，待会儿我和皇上说。” 这时候赵恒出来了，见苏雨辰还在，问道，“你怎么还在？” 苏雨辰撅着嘴，“奴婢还有事情没办完呢？” “还有什么事？” “娘娘让奴婢来看看皇上的手，然后回去告诉她。” 赵恒纳闷了，抬起自己的手，“看朕的手做什么？” 苏雨辰笑了，“前一会儿，奴婢给娘娘看手相，娘娘手上的指纹竟然是十个斗，所以，娘娘说，让奴婢看看皇上的手，指纹是什么样的。” 赵恒笑了，“你这丫头，来看吧。” 苏雨辰上前，拿赵恒的手，可是，光线太暗，看不清楚，眼睛瞅了瞅四周，然后拉住赵恒，走到一只大的蜡烛跟前，仔细看了会儿，突然叫喊了一声，“哇塞，皇上，您的手指纹竟然是十个簸萁，太好了。” 赵恒看了看自己的手，“什么斗、什么簸萁的，告诉朕，到底什么意思？” 苏雨辰就把意思简单说了下，然后高兴滴说，“皇上，你和娘娘是绝配耶，术语说，这样的夫妻是最幸福最快乐的夫妻，一辈子和和美美和和睦睦和和乐乐耶。” “夫妻？”赵恒呢喃了一句。 苏雨辰突然捂住嘴，满眼惊恐地跪在地上，她知道，这回，祸闯大了，刘娥只是个妾，皇后才是妻，说皇上和刘娥是夫妻，岂不是说刘娥是皇后？ “皇上开恩，奴婢是无心的。” 赵恒默默走回到龙椅上，坐了下来，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尽管他看不懂自己的手纹，但是，刚才丫头的话，却使他想到了许多，自己一直想立爱儿为皇后，可是，大臣因为她的出身贫贱，诸般阻拦，只好立了郭氏。总想着，有朝一日，改立爱儿，可是，皇后贤良淑德，没有废后的理由，为此，心中总觉得辜负爱儿。 看赵恒如此神情，苏雨辰暗叫不好，皇后正处在危险之中，自己此时这样说，岂不是给了皇上废后的心思，不行，皇后在四年后死掉，我不能让她在死前成为废后，那样的话，我苏雨辰岂不是成了罪人。 她想了想，赶紧又说，“皇上，奴婢能不能到您的跟前说几句话？” 赵恒慢慢抬起头，看着苏雨辰，这丫头又要搞什么鬼，就点点头。 苏雨辰上到赵恒跟前，附在耳朵边，“皇上，奴婢能找到，那个、幕后元凶。” 赵恒一怔，“你能找到？” 【090】幕后真凶(3) “是皇上，奴婢能找到。” 赵恒站起来，在大殿上走过来走过去，最后站定，对苏雨辰说，“好，朕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时间找不到，别怪朕责罚你。” “谢谢皇上信任奴婢，不过，奴婢能不能找个帮手？” “可以，要谁帮你？” “一人一物。人是陈公公，物是后宫通行的腰牌，皇上可答应？” 赵恒答应了。 “那奴婢告退了。” 苏雨辰说完，退出大殿，陈琳跟在身后，也出了大殿，紧走几步，上前拉住苏雨辰，“李姑娘，为什么要找本公公帮你？” 苏雨辰看了周围，悄声说，“你不是想皇后娘娘安然无恙吗？那就帮我查案。” 陈琳呆住了，这丫头，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心思：想自己二十岁那年，随太宗先皇交战幽州，多亏皇后之父救了自己，后因身体受损，才进入皇宫，做了太监。自己一直本着，内侍之臣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对后宫、对朝政，绝不妄言参言。 可现在皇后深陷危难之中，自己怎么能够见死不救。眼见着苏雨辰的几句话，就要拽起皇上废后之心，他着急的没有任何办法。 苏雨辰见陈琳沉思不语，略带慌张，轻轻一笑，“陈公公，别紧张，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是好人，好人有一颗公正的心，在查案时候，才不会偏颇的。给好人清白，让坏人得到惩罚。” 陈琳看着苏雨辰，“姑娘，怎么知道，本公公是好人？” 苏雨辰笑了笑，“说实话，我呀，对你早就了解过了，一辈子正直无私心。你不会认为我说错了吧？” 陈琳也轻轻笑了笑，“好吧，既然姑娘这样看得起本公公，那本公公随时听后姑娘的差遣。那先做什么？” 苏雨辰想了下，“先从上菜的那个宫女查起。既然找不到尸体，就说明她还活着，一定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地方。” “会在哪里？” 苏雨辰笑了，“陈公公，真难受，叫你陈大叔好不好？” 陈琳呆了下，随后无奈一笑，“李姑娘，这是后宫，姑娘叫一个公公大叔，乱了规矩了。” 苏雨辰耸耸肩，“那就叫陈公公吧，明天一早，你咱俩人去赵才人宫里，就以代皇上探病为名，找那个宫女。” 陈琳一怔，“赵才人？为什么？她可是差点被毒死。” 苏雨辰得意地笑了笑，“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宫女一定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地方。现在没有人会怀疑赵才人，所以，她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假如真的在，接下来怎么办？立刻抓起来吗？” “不要，那样会打草惊蛇。找到后，先要查清她到底是谁的宫女，因为在她宫里，不一定就是她的宫女，查清楚是谁的宫女，也就知道幕后元凶是谁了？” 【091】幕后真凶(4) 昌庆宫的长春殿，亮了一夜的灯，宫女太监一夜未睡。 “铃儿，皇上表哥来过吗？” “来过了，皇上还给公主去了信儿，想必一会儿，公主就会进宫来看郡主了。” “我就知道表哥是疼我的。” “是啊，皇上守了郡主好长时间才走的。” “好久没见娘了，趁这个机会，让娘多住几天。” “铃儿已经把公主要住的房间收拾好了，就等公主来了。” 赵才人喝了口茶，顿了顿，轻声问道，“那个、周才人她、怎么样了？” 铃儿朝门口看了看，悄声说，“她、死了。” 赵才人一怔，“真的、死了？” 铃儿点点头，而后又说，“皇后在紫宸殿跪了很久，最后昏倒在殿上。” “刘美人哪里呢？皇上表哥有没有去？” “好像没有去。从咱们这里出去后，就回到了紫宸殿，然后又去看了周才人，从周才人哪里回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皇后昏倒以后，皇上才回来的，好像是陈公公找到的。最后，一直呆在紫宸殿，没再出来。” 赵才人又躺了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活着，真好。” “那郡主，你感觉怎么样？还要紧吗？” “不碍事了，再睡睡，就会好了。” “那郡主休息吧，铃儿就在外边候着。” “铃儿，娘走时，你要不要跟娘出去，让娘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不要郡主。”铃儿回来跪在床边，“铃儿一辈子跟着郡主，哪儿都不去。” “我知道你的忠心，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活一辈子。” 铃儿哭了，“铃儿愿意，当年是郡主救了铃儿一命，又安葬了铃儿的父母，这份恩情，铃儿发誓要用三辈子来报答郡主。” 赵才人坐起来，扶起铃儿，“铃儿，虽说我救了你的命，但是，这几年来，你跟在我身边，真心真意伺候我，为我做一切，已经还够了。娘来后，你跟着娘走吧，我会嘱咐娘，给你安顿好一切的。” “不郡主，铃儿不能走，铃儿若是走了，在这后宫里，有谁能像铃儿这样保护郡主。虽说皇上疼爱郡主，可是，皇上不是每天都来守护郡主的，郡主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赵才人轻轻抽泣起来，“我知道，皇上表哥疼我，只是把我当做表妹，不是他的女人。时日久了，他老了，甚至是……我就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直到老死。” “郡主，你别赶铃儿走，铃儿要陪你一辈子，郡主活，铃儿活，郡主走，铃儿陪着郡主一起走。” 赵才人抱住铃儿，“我也想你陪着我，可是……” “郡主，不怕，有铃儿在，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092】幕后真凶(5) “婷儿，娘可怜的女儿。”随着一声呼唤和哭声，赵才人的母亲，柔兰长公主驾着一双小脚颠进来。 柔兰长公主是真宗奶奶杜太后的小妹妹的女儿，生下不到满月，被杜太后收为养女，封为郡主，对于这个身份是亲妹妹的姨表妹，太祖太宗都极为宠爱。开宝六年，唯一的亲妹妹秦国公主去世后，柔兰就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安葬秦国公主后，太祖晋升柔兰为陈国公主。后来，太宗即位后，又晋升赵国公主，到真宗即位后，又晋升为赵国大长公主。 十七岁的赵才人，是柔兰公主年过三十二岁才有的女儿。所以，柔兰公主对这个女儿宠爱的程度可想而知，就连赵恒也是一样。 其实，柔兰根本没想过让女儿进宫做后妃，可是，在赵恒眼中长大的赵才人，却爱上了赵恒，及笄一过，就进了宫。原以为，进宫后，虽不能成为皇后，但是至少会是皇后之下的贵妃，可是，赵恒仅仅封了她一个才人，不但如此，到现在，赵恒仍是把她当做妹妹，从未宠幸过她。 看见母亲，赵才人哭着跌下了床，扑进母亲的怀抱，母女俩人随即抱在一起痛哭失声。哭了一会儿后，这才松开。 柔兰抹去女儿脸上的泪水，疼爱地说，“婷儿受委屈了。” 刚刚擦去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娘。” “好了，娘的好女儿，别哭了，听娘的话，还是离开这后宫，回家吧，你知道的，清远表哥一直在等你，他说，你若是一辈子不出来，他一辈子不成家，难道，你真的愿意他为你独身一辈子吗？” 赵才人看着母亲，“娘，我们说好的，三年为限，三年内，女儿若是不能获得皇上表哥的宠爱，就离开后宫。可现在还有一年时间，女儿相信，皇上表哥会爱上女儿的。还有，你告诉清远表哥，让他别再浪费时间，就是日后离开皇上表哥，也不会嫁给他，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柔兰又哭了，“为什么？清远相貌英俊，脾性柔和，对你一心一意，而且如今已经做到步军司副指挥使，不论哪一样，都配得上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 赵才人拉住母亲的手，“娘啊，你该懂得女儿的心，女儿小小的时候，爹就去世了，皇上舅舅，给你选了人，也是那么优秀，你不也不嫁吗？因为你心中只有爹爹。女儿如今也是，心中只有皇上表哥一个人，如果三年过去，皇上表哥仍旧不喜欢女儿，那女儿就出家做尼姑，绝不再嫁他人。” 柔兰的心碎了，原来女儿对皇上的心竟然如此决绝，看来，自己是该去找皇上了，她不能看着女儿去做尼姑，与其那样，不如让女儿在这后宫里得到她想要的，了她心愿。 “婷儿，你真的要这样吗？” “女儿决意如此，求娘别再逼女儿了好吗？” 柔兰含泪答应了，“好吧，娘不再说让你出宫的话了，那娘去见皇上了，回来后，再陪你多住几天。” 见母亲答应了她，赵才人高兴地抱住母亲，“谢谢娘，女儿知道，娘是最疼女儿的。” 【093】幕后真凶(6) “参见赵国大长公主。” 柔兰刚出长春殿，就碰上孙宝林。 “免礼。” 孙宝林站起来，又说，“公主，婷姐姐好些了吗？” “孙宝林这么早就来看望婷儿，难得你这么关心她，我代婷儿谢谢你。” 孙宝林轻轻一笑，“婷姐姐对佳琪一直很关照，佳琪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柔兰笑了，“哦，你父亲，好好像就是那个右正言是吧？” 孙宝林轻轻福了下身，“是的，公主。” 这时候，住在昌庆宫里其余四殿的才人宝林都过来行礼，柔兰一一见过。 太后宫的管事太监也过来见礼，“参见大长公主。” 柔兰赶紧扶起，“太后可好？” “太后好，太后差小的过来，请大长公主，去慈庆宫叙话。” 柔兰笑着说，“本宫也好久没有见太后姐姐了，也甚是想念呢。你回去回话，就说本宫先要去见皇上，见过皇上后就去见太后姐姐了。”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回去回禀太后娘娘。” 陈琳和苏雨辰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华贵夫人走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宫女太监，看身份不一般。 陈琳赶紧跪下，“小的陈琳，见过赵国大长公主。” 原来是大长公主，怪不得这样华贵，不过，自己的脑海里，不知道这个人物何许人也，但行礼是必须的。 “奴婢参见大长公主，愿大长公主永远年轻漂亮，健康快乐。” 苏雨辰的话逗笑了柔兰，“好一张抹了蜜的小嘴，起来吧。” 起身后，陈琳说，“皇上让小的来看看赵才人，才人可好些了？” “本宫刚刚见过婷儿，她好多了。哦，本宫要去见皇上，皇上是否已经上朝？” “皇上今天龙体微恙，已经宣布，不早朝了。” 柔兰静了下，“那本宫稍后再去吧，既然皇上让你们去看婷儿，赶紧去吧，本宫先去见太后了。” “听她口气，她是赵才人的母亲吗？”苏雨辰问陈琳。 陈琳点点头。 苏雨辰暗吸一口凉气，这么高贵的身份，就连皇后出身也不如她。 走到长春殿门口，守门太监竟然不给陈琳面子，一定要等通报才可以进去，苏雨辰心里咯噔了下，这个赵才人真的是太狂妄了，陈琳代表的是赵恒，一个小小的才人的宫门守门竟敢挡住，可见，她的势力不是一般。等了会儿，出来一个宫女，二十来岁的样子，虽然很漂亮，但是满脸冷峻，双眼散发着警惕之光，放在现代人里，就像是一个女警察。她没有像其他人见到陈琳露出奴颜婢膝的神色表情，而是平静淡然，“不知道陈公公来长春殿有何事？” 陈琳笑了笑，“铃儿姑姑好。本公公是奉了皇上旨意，前来探望赵才人的。” 苏雨辰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她看着苏雨辰，“她是谁？紫宸殿的宫女我都见过的。” 【094】幕后真凶(7) “她是皇上在澶州收的宫女。” “澶州？就是刘美人身边的那个宫女，皇后凤仪殿上，皇上亲手扶起的那个宫女？” 苏雨辰笑微微地说，“见过铃儿姑姑，往后还要铃儿姑姑多多关照。” 铃儿冷笑一声，“你真会说笑，你如今身价百倍，怕是，连那些才人宝林都会礼让你三分，我一个小小的宫婢岂敢多多关照你，应该是我求你多多关照才对。幸好是一双大脚，成不了后妃，凭你的相貌，还有你这狐媚的声音，想必会是……那我这个小小的宫婢，见了你，岂不是要下跪？” 都说主大奴欺客，果然如此，仗着赵才人，她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为，什么话都敢说。 苏雨辰依旧淡淡一笑，“铃儿姑姑，侍儿得皇上和美人娘娘的宠爱，侍儿很荣幸，很高兴，但侍儿更多的却是惶恐。因为侍儿不敢忘记侍儿的身份，即使再受宠爱，奴婢仍旧是奴婢，作为一个小小的宫婢，不能说的不说，不能做的不做，不能想的不想，不能要的不要，这是底线是规矩是礼制。看来，赵才人是该好好调教一下，她宫中的奴婢了，否则，这番话，要是皇上听到了，后果是什么，想必铃儿姑姑，是知道的，这个后果可不是好玩儿的，对吧，陈公公？” “你……”铃儿手一指，满脸怒气。 陈琳轻轻一笑，“别斗嘴了，铃儿，是不是该让我们进去看看赵才人，也好回去像皇上禀告，再耽搁，铃儿姑姑也不好交代的。” 苏雨辰看见了，铃儿手背上那一个大大的红痣，好漂亮。 进去后，赵才人见是苏雨辰，又是一脸的不快，“谁让你来的，本郡主不想见你，给我滚出去。” 陈琳赶紧说，“才人息怒，侍儿和小的，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看望才人的，才人不可这样。” 一听皇上之命，赵才人勉强放下生气，“那有劳陈公公了，回去禀告皇上表哥，雨婷好多了，皇上表哥不要牵挂。” 苏雨辰看见了昨天跟在赵才人身边的宫女，年龄大概十七八岁，清清秀秀的，铃儿对她喝来呼去的，而她也唯唯诺诺的。从刚才门外交锋，看如今对待宫女，这个铃儿是赵才人最贴身最信任的宫女。 “侍儿，还不赶紧把皇上赏赐给才人的礼物呈上去？” 苏雨辰双手捧起来。 铃儿上前，伸手拿了过去。 陈琳又说，“才人，皇上还有口谕给长春殿的宫女们，烦请才人叫齐宫女上殿来。” 铃儿把宫女召集到大殿之上，陈琳宣读了口谕。无非是一些称赞宫女因为赵才人中毒一事，照顾才人的辛苦之话，又把苏雨辰连夜做好的点水分派给每一个宫女。 【095】幕后真凶(8) 宫女退下后，苏雨辰说，“请赵才人品尝赏赐的点心，奴婢也好回去复命。” 铃儿打开盒子，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待了一会后，才递给赵才人。赵才人吃了一口后，灿然而笑，“本郡主已经吃过了，烦请陈公公，代本郡主谢谢皇上的赏赐。” 没等陈琳说话，苏雨辰接过话头，“到底是赵才人，赵国大长公主的女儿，太宗皇上钦赐的君主之身，所以不把当今皇上赏赐的点心，放在眼里，仅仅小咬了一口，就说吃过了，这样的做派，算不算是，藐视君王呢？” 赵才人脸色突变，手指着苏雨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苏雨辰一边往赵才人面前走一边说，“如果才人怕点心有毒，那么，就让奴婢一个一个给您尝过。”话落，苏雨辰已经到了跟前，又接过点心，一个吃一口，把另外八块逐个咬过，然后放在才人手上，“才人，请您品尝。” 赵才人何曾受过这般侮辱，眼睛里冒着怒火，声嘶力竭叫喊道，“铃儿，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铃儿早已经怒火满胸，得了主子的命令，像风一样，就到了苏雨辰跟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听见一声脆响，大殿之上的人都惊怔了，挨打的不是苏雨辰，是铃儿。 苏雨辰一脸冷峻，声音冰冷，“如果一定要讲究出身，在我面前，还轮不到你放肆。” 苏雨辰的气势压住了铃儿，她捂着脸看着苏雨辰，刚刚在门外的那股子傲慢无礼，主大欺客的气势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代之满眼惊恐。 看着她这样，苏雨辰的心撕扯了一下，其实，她本不想这样做，可是，来到这弱肉强食的生活里，不得不为之，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此时这样做，更为了树立自己的威风和地位，找到证据。 陈琳做了和事老，“侍儿，这里是赵才人的寝宫，不得放肆，赶紧给才人道歉。” 苏雨辰知道，这个台阶还是要的，于是轻轻弯腰，行礼，“对不起赵才人，奴婢失礼了，不过，奴婢刚才说的话，是真心为才人好，奴婢不喜欢背后搞阴谋，有话当面说，说过就了，希望赵才人懂得奴婢的心。因为，在皇上面前，出身再高贵，也是皇上的臣子和奴婢，只有遵守了这个礼制，才会平安活下去。” 赵才人怔怔地看着苏雨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雨辰和陈琳退出了大殿，苏雨辰走一会儿回头看一下，铃儿没有跟出来。苏雨辰跟在一个宫女身后，拐弯到了一处厢房前。她紧走几步，上前握住宫女肩膀，吓了那宫女一跳。 “你好。” 宫女尽管惊魂未定，但还是赶紧下跪行礼，“姑姑好。” 【096】幕后真凶(9) （感谢宝贝钱多多88在《妾婚》文里送的红包包） 苏雨辰伸手扶起来，“见到我无须下跪，我们都是一样的。” 宫女总算是安定了些，“请姑姑吩咐。” 苏雨辰笑了，“不是什么吩咐，只是想问你点事情，你愿意告诉我吗？” 宫女想了想，“奴婢愿意。” “那谢谢你。刚才上来领赏赐的宫女都来了吗？有没有落下没来的？” “回姑姑话，都来了。” “那昨天，你一整天都在宫里吗？” “是的，奴婢身份低微，很少走出长春殿。” “昨日，赵才人拜见皇后，身边伺候的是珠儿，铃儿没去，那她是不是一直呆在长春殿？” 宫女想了想，“好像是出去了一会儿，奴婢记不大清楚了，姑姑还是去问问守门公公吧，他们应该知道的。” “谢谢你，你很善良，我喜欢你。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宫女高兴地说，“谢谢姑姑。” 出了长春殿，又去了其余四殿，还有所有的才人宝林殿阁里，因为苏雨辰没有做那么多点心，只好让陈琳说，因为才人宝林拉肚子事件，宫女辛苦了，皇上表示慰问，希望她们好好照顾主子们。 最后进了移清宫，先去了周才人的殿里，正好遇见在杨婉儿，“拜见杨才人。” 杨婉儿赶紧扶起苏雨辰，“侍儿来了，美人姐姐好吗？” “昨日回去后，进了寝宫一直没有出来，今日一早，奴婢就随陈公公来办差，还不知道娘娘怎么样呢？” “办差？什么差？” 陈琳就说了一遍，杨婉儿就吩咐身边的宫女，召集了四殿的宫女共同聚在云锦殿里。移清宫没有主位娘娘，所以是杨才人负责。 苏雨辰问道，“都到了吗？有没有没有来的？” 杨婉儿笑着说，“都来了，侍儿姑姑。” 苏雨辰也笑了，“才人取笑奴婢了，奴婢哪敢在才人面前称姑姑。” 陈琳又说了一遍之后，宫女们散去了。 因为还有最后一个地方，太后宫，所以，没有和杨婉儿拉家常，就赶去了太后宫里。 在进宫之前，苏雨辰问道，“皇上的亲娘和另一个太后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还会有一个太后呢？” “她是皇上的奶娘，两宫太后去世后，皇上就把她当做母亲一样奉养，所以，虽说没有直言封位，但她居住在元德皇后的慈庆宫，所以，大家都叫她慈庆太后。” 原来如此。 陈琳问道，“你确定一定要进去吗？皇上没有子嗣，最属太后着急，每日焚香祷告，祈求子嗣降临，这样的太后怎么会害自己的孙儿呢？” “在没有查清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见过慈庆宫的宫女后，俩人出来了，站在宫门口，苏雨辰长长出了口气。 陈琳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没有找到？” 【097】幕后真凶(10) 苏雨辰没有直接回答陈琳的话，而是问了其它的，“陈公公，我想问一下，每一宫里，管事姑姑是不是就是主子身边最贴身的宫女？” “个别是。贴身宫女都是各位主子自家带来的丫鬟，只管照顾主子的饮食起居，而管事姑姑要打理宫里各项事务，没有那么多时间照顾主子。贴身宫女虽不是管事，但是在宫里，实际上位置高于管事之上。” “那这个铃儿不是管事姑姑？” “不是。” “各位后妃去拜见皇后或者太后时，又或者出去时，跟在身边的一定就是贴身宫女吗？” 陈琳看着苏雨辰，这丫头，问一些奇怪的问题，“算是吧。” “什么算是吧？我要肯定回答。” 陈琳笑了，“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除非有特殊的事情要她做，或者生病什么的。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公公，你找一个信任的人，把周才人宫里那个疯了的宫女保护起来，绝对不能让她死了。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做。” “你的意思说，没有本公公的事情了？” “没有了。” “那你到底查出来没有啊？” 苏雨辰看着陈琳，“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真是啰嗦，你是不是不想听我安排？” 陈琳无奈一笑，“天下的公公没有一个是大男人，我又怎么会是大男人。” 苏雨辰一怔，随后赶紧道歉，“对不起啊陈公公，原谅侍儿的口无遮拦，侍儿不是有心的。” “那本公公怎么给皇上回话？” “皇上若问，你就说，三天之后，一定给他结果。” 回到丽泽宫，见了如雪，如雪着急地说，“侍儿，你总算回来了，真怕你出生什么事情。” 苏雨辰笑着说，“不会的。娘娘怎么样？出寝宫了吗？” “还是没有。不过，倒是用过膳了。” “那我去见见娘娘。” “呦，大红人回来了？听说进了紫宸殿，替皇上办差，怎么又回这儿了呢？”翠花走过来冷嘲热讽地说。 苏雨辰轻轻一笑，“我想你才是大红人吧，瞧瞧你的眼睛太红了，红的光彩照人。”说完，拉住如雪的手，去了刘娥的寝宫。 “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苏雨辰进了内室，刘娥仍旧躺在软榻上，“办完事情了？” “还没有。不过，另一件事情办完了，奴婢来向娘娘禀告。” “什么事情？” “皇上的手指纹是十个簸萁，和娘娘的正好一对。” 刘娥笑了，抬起手，看着，“你上次说，十个斗和十个簸萁遇到一起，是什么？” “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最恩爱的夫妻。” 泪水从刘娥眼眶里慢慢流出来，“夫妻，这两个字，才是女人一生想要的。” “爱儿。”身后传来一声亲昵的叫声。 是赵恒。 【098】幕后真凶(11) （感谢窗外200808送给艺珂的红包包） 苏雨辰和如雪赶紧跪下，“见过皇上。” 刘娥疾步下了软榻，“臣妾见过皇上。” 赵恒赶紧上前扶起刘娥，“爱儿，在你这里，无需行此大礼。侍儿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夫妻，最最恩爱的夫妻，夫妻之间不需要行礼的。” “臣妾有此心思，是死罪，求皇上开恩。” “在朕心里，你就是朕的妻子，唯一的，知道吗？” 刘娥泪水盈盈地看着赵恒，赵恒伸手把刘娥揽进怀里。 苏雨辰和如雪悄悄退了出来，跑去厨房吃了饭。望着满天星辰，苏雨辰伸伸懒腰，做了个深呼吸，“如雪，我走了。” “又要去哪儿？” “去找一个朋友。” 不等如雪说话，苏雨辰跑了。一出丽泽宫，门口闪出一个人，吓得苏雨辰张嘴正要惊叫，就又停下了，“晨曦？你怎么会在这里？” 晨曦羞羞涩涩地说，“我想、想见你。” 苏雨辰笑了，“我要是不出来，莫非你等一晚上不成？” 晨曦点点头。 “你呀。我也是正要去找你的，有正经事要你办。” 晨曦一听高兴地问，“什么事？” 苏雨辰左右看看，附在晨曦耳朵边，说了一会儿。晨曦冷静了下，然后说，“你该装扮一下。” “我知道，走吧。” 三天后，赵才人和母亲刚刚用过早饭，就见珠儿跑进来说，陈公公来了。 赵才人一愣，大清早，陈琳不陪着早朝，来这里做什么？ 陈琳进来，对大长公主行礼后，就对赵才人说，“赵才人，皇上宣您去云锦殿。” 赵才人不解地问，“这个时候该是早朝，怎么会去云锦殿？” “才人不知吗？皇上为周才人和未出世就薨了的小王子闭朝三天。” 是啊，今天是周才人出殡的日子，“那好，我换下衣服就去。珠儿，去叫铃儿来。” 珠儿应答了声就跑出去了。 大长公主说，“女儿，那娘去拜见太后了，然后该回去了。” 赵才人马上哀怨起来，“娘，再多住几天好不好？” 大长公主摸着女儿的脸，“按照礼制，娘是不能住在后宫的，这已经是皇上的恩典了。好女儿，记住，不能恃宠而骄，一定要柔顺温婉，对太后要孝敬，对皇后要礼敬，和她姐妹要和睦相处。” “女儿知道了。” 珠儿进来说，“铃儿不在屋里。” 赵才人生气地说，“这死丫头又跑哪里去了。” 大长公主眉头紧了下，“婷儿，记住，一定要管束好自己的宫人，不可随意妄为，知道吗？” 在陈琳的催促下，赵才人在珠儿的服侍下换了素服，去了云锦殿。一进云锦殿，满殿的哀怨气氛让赵才人浑身不自在。 在周才人的灵位前，坐着赵恒，赵才人过去行了礼，“婷儿参见皇上表哥。” “起身吧。”赵恒冷冰冰地说。 赵才人的身体多少有些颤抖。 【099】幕后真凶(12) 此时，殿上没有其她人，除去躺在棺木里的周才人，就她和赵恒，四周摇曳的烛光，此时却显得那么阴森恐惧，一向大胆的赵才人，也略微紧张了些。 “雪婷，告诉朕，欣儿是不是你害死的？” 赵才人一怔，双眸看向赵恒，“皇上表哥…… “朕已经查清楚了，朕给你机会，自己说出来。” 赵才人立刻泪水萦绕着，“皇上表哥，你怎么能够怀疑婷儿，婷儿是你最亲最亲的表妹呀，你忘记了吗？” “朕没有忘记，可朕信错了你，疼错了你。” “婷儿没有啊，皇上表哥。” “是吗？赵才人。” 苏雨辰从灵位背后走出来，身后还带着一个人，一个宫女。 看见那个宫女，赵才人瘫软在地上，嘴里叨念着，不可能，不会的，怎么会？ 苏雨辰轻笑了声，“怎么，不认识她吗？她可是你忠心耿耿的铃儿姑娘啊。” “她，她不是铃儿，铃儿长得不是这样的，皇上表哥，你认识铃儿的，这整个后宫，没有谁不认识我的铃儿的。” “当然，这张脸不是铃儿，她是那天上菜的那个宫女，也是来云锦殿威胁宫女诋毁皇后的那个宫女，还有，杀害上菜宫女，和在紫宸殿做假证的那个宫女。”苏雨辰说完，在宫女脸上摸索了下，揭下一张人皮面具，“赵才人，这个宫女你该认识了吧，不就是你刚才说的铃儿吗？” 赵才人疯狂起来，“李侍儿，你在诬陷本郡主。” 苏雨辰笑了，“那天，上菜宫女们齐刷刷地一起进来了，可就她一个人落在后面，我这个人有个毛病，特别的人就会记得特别的深，当时我在想，她好大胆，竟然敢落在后面，若是被惩罚，想必不会轻。可皇上皇后仁慈，并没有在意，我还在为她高兴。” “后来，她在给你桌子上放菜之时，为了不让袖子接触到已经摆放好的其他菜盘子，就用左手把右手的衣袖往上拢了拢，我就看见了她手腕上大豆一般大的一颗红痣，给她那一双纤纤玉手添了不少风采，再加上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味，让我记住了她。” “出事之后，周才人的宫女一个疯了，一个死了，后来又找到了另一个上菜宫女的尸首，我就知道，落单的宫女是直接元凶，找到她，就找到了幕后真凶。当我查找这个宫女时，在铃儿的身上闻到了那股子香味，丝毫不差。还有，她手腕上的那颗红痣，唯一不同的是脸。所以，在晚上，我请太医给你问诊，铃儿陪在你身边时，我去了铃儿的房间。” “在她房间衣柜里，一个暗格里，我找到了人皮面具，还有砒霜，还有几颗散落在衣柜里角里的巴豆。巴豆喝少了只是拉拉肚子，你怕周才人喝少了，像其她才人宝林那样，那么就起不到流产作用，你精心安排的这一局就白费了，因为这样的机会不是老有的。所以，等周才人浑身无力回到寝宫后，铃儿去找了那个死去的宫女，把磨成粉的巴豆说成是止泻药，让她给周才人喝，结果，一死两命。” “都说己不为，人不知，你跟那个宫女说的话，碰巧让疯了的那个听见了，她因为胆小，就疯狂了。我也以为她疯了，却原来，她是为了自保，装疯，骗过了铃儿，保住了一条命。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干嘛要让铃儿去上菜，如果不是这样，你也就成功了。” 【100】幕后真凶(13) 赵才人慢慢站起来，看着苏雨辰，“铃儿没有告诉你吗？” 苏雨辰耸耸肩，“没有，她对你真的是太忠心了。” “你不懂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苏雨辰愣了下，随后眼睛一亮，“你是说，下毒不是事先安排，是突发奇想，所以，铃儿才会变成上菜宫女？” 赵才人笑了，笑的好妩媚，好放肆，也好凄惨，“你真是聪明，都被你猜到了。 铃儿跪下来，“对不起郡主，铃儿坏了您的事，铃儿该死。” 赵恒叫喊道，“雪婷，你为什么？” 赵才人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面对赵恒，满脸泪水，“表哥，你还记得吗？我六岁那年，进宫来看皇舅舅，掉进了池塘里，是你救了我，当时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赵恒愣怔着，显然是不记得了。 “我当时说，表哥，等婷儿长大了，嫁给你好不好？你笑着说，好啊，等婷儿长大了，表哥娶婷儿做新娘做皇后。表哥，你真的忘记了吗？” 赵恒这才想起来，他苦笑一声，“婷儿，那、那是表哥在说笑话，哄你开心的。” 赵才人望着赵恒，满眼柔情，“可婷儿是当真的，婷儿从那一刻开始，就把自己当做是表哥未来的妻子，未来的皇后。婷儿为了这个，让娘请了最好的师傅，教婷儿琴棋书画，请了最好的女红，教习婷儿女红，婷儿甚至安排再过几年，要学习厨艺，也好给表哥做最好吃的各式点心菜肴。” 赵才人的话震惊了赵恒，更震惊了苏雨辰，她没想到，这个赵才人竟会有如此的情感，难怪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在婷儿满怀信心做这些时，表哥却要娶亲了，我好伤心，好痛苦，也好生气，于是在你新婚那晚，我给你喝了巴豆，让表哥跑了一夜的茅厕，我以为那样，你就会等我长大了。可谁知，传来郭姐姐生孩子的消息，我虽说不懂孩子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表哥的儿子只能由我来生，而不是别人，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给表哥生孩子。于是，在一天中午，我偷偷溜进了郭姐姐的房间里，用枕头捂死了他。” 赵恒站起来，张着嘴，指着赵才人，却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的长子是她害死的，他怀疑了所有可以怀疑的人，也惩办了认为是凶手的人，却从来没想到会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可谁会去怀疑一个几岁的孩子？ “见表哥难过，婷儿也很难过，但是婷儿在心里发誓，等婷儿长大了，一定会为表哥生多多的儿子。所以，婷儿更加努力了，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每见一次表哥，得到表哥的称赞，婷儿的心里都是那么甜蜜，想着日后跟表哥在一起的日子，婷儿一定会给表哥幸福和快乐。” 【101】幕后真凶(14) 突然，赵才人双眸一瞪，眼神凌厉起来，“可是，又传来郭姐姐生孩子的消息，而且还有其她的女子围绕在表哥身边，婷儿知道，这都是来和婷儿抢表哥的，婷儿怎么能够忍受。那个杨婉儿，一副狐媚样子，看见她，婷儿就生气。那天，婷儿用同样的办法，弄死郭姐姐的孩子后，跑到池塘边，正好看见，杨婉儿在那里，婷儿就把她推进池塘里，结果她命大，没有死。” 赵恒浑身打哆嗦，这还是自己疼爱的那个婷儿吗？还是那个温顺柔婉的表妹吗？ 苏雨辰也害怕着，这不是人，简直是个魔鬼。想到这儿，苏雨辰的心突然惊抖了下，难道郭皇后第三个孩子也是她害死的？“你，你是不是……” 赵才人微笑了，“你想到了是吧？不错，今年薨了的太子，也是我害死的。” 这一句话说出，赵恒彻底崩溃了。 “你、你是个魔鬼。” 苏雨辰喊叫了一声。 赵才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后，竟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表哥，你答应我的，娶我做新娘，做皇后，所以，我才是皇后，我生的儿子才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我是未来的太后，只有我，赵雪婷。” 她一步一步走向苏雨辰，“是你让我失去了一切，我好后悔，没有及时杀了那个贱人，如果我早知道这个贱人存在的话，她岂能活到现在。郭皇后夺走了我的地位，刘娥抢走了表哥的心，为什么？我哪一点不如她们。” 赵才人哭了，泪花带雨的她，还是那么漂亮、漂亮的让人无法相信，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赵才人一步一步走向赵恒，“表哥，婷儿知道这是死罪，婷儿不躲，只是在临死之前，婷儿想知道，表哥为什么不喜欢婷儿，婷儿不漂亮吗？不温柔吗？婷儿进宫两年，你一次也没有宠幸过婷儿？为什么？” “表哥，你知道婷儿有多爱你吗？可婷儿还是得不到你，表哥，婷儿就要死了，可婷儿想问表哥要一个东西，陪着婷儿走，也好让婷儿不至于孤单上路，表哥愿意答应婷儿吗？” 虽说恨她，可是，他还是不忍心拒绝她，他点点头。 “谢谢表哥，婷儿知道，表哥还是很疼爱婷儿的。” 苏雨辰突然觉得不对劲，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赵才人从袖笼中拿出一把刀，刺向赵恒时，苏雨辰扑了过去，刀子刺进了苏雨辰的胸口。 “侍儿……” “快来人啊。”陈琳大叫一声。 赵才人一怔，随后凄然一笑，“表哥，看来，你真的不属于婷儿，婷儿还是带不走你。” 话落，转身，扑在闯进来的卫士手中的刺刀上，一股鲜血扑了卫士一身…… 【102】罢黜 赵才人弑君一事，震惊朝野，众位大臣立刻前往紫宸殿，请皇上临朝。 正在等候苏雨辰苏醒的赵恒，来到紫宸殿。 “右谏议……” 赵恒长长一声叫，吓得他浑身哆嗦，他嗖嗖嗖往前跪爬了几步，匍匐在地，“臣、臣，……” 赵恒冷笑了一声，“前几日，你不是有本奏，说赵才人德行恭淑，该进位，此时，怎么不说话了？” 孙谏议身体如筛糠一般，“臣，臣罪该万死。” 赵恒再一次冷冷一笑，“你的确是罪该万死，朝堂典规，不可拉帮结派，更不可和后宫连成一体。身为右谏议，不思为朝堂尽忠言，却跟在后宫后面，推波助澜，莫非想把女儿推上高位，然后寻找机会，再把大宋江山改个姓氏？” 赵恒此话一出，孙谏议昏倒在地，所有大臣匍匐着，山呼万岁。 “万岁？尔等是真的想朕万岁吗？若不是侍儿舍身相救，此时，尔等是在棺木前，给朕行大礼啦。” “皇上，臣惶恐，臣罪该万死。” 左相王钦若说道，“启奏皇上，右谏议一己之力，够不上给大宋江山改姓。” 赵恒哦了一声，“以爱卿所言，右谏言还有同党之人？” 寇准缓缓开言，“皇上，正如王大人所言，一个小小的右谏议够不上给大宋江山改姓，他若能撼动大宋江山，那大宋江山岂不是太弱小了。大宋自太祖开国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说是小小的一个右谏议，就是一个大将军，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右谏议无非是想给女儿谋个高位而已，再无其他了，所以说，皇上大可放心。” 王钦若一声讥笑，“寇大人，依你之见，此次谋逆事件只是赵才人及右谏议俩行为？” 寇准笑了，“那王大人，你看一看，这满朝之上，还有谁是谋逆之人，你指出来，拉出去明正典刑，然后株连九族，让这紫宸殿以及汴梁城鲜血横流，染红城郭，也好警示后人。” 所有人都看着丁谓，王钦若浑身一怔，不再啃声。 寇准面对赵恒，“弑君乃是大罪，该行绞刑，但赵才人已经服罪，其母大长公主也已经跟随其去，此事件就算了结，不要再连做他人。大长公主之亲生父母，乃是皇上姨祖母，被老太后认作女儿，又是皇上亲姑姑，如果连做，岂不是连皇上也在内。” “至于右谏言，消去官职，此生永不录用，其家族三代以内，不得入朝为官，所有女子，不能进入后宫。剩下的是皇上之家事，皇上自行定夺就可，不必询问臣下。” 赵恒冷静下来，听取寇准之言，罢免了右谏言官位，撵出朝堂，不再追讨连做之事。大臣们抹去脸上冷汗，舒了口气。 【103】进位 一个时辰后，赵恒颁下旨意，周才人进位二品修仪，封其父亲开国男爵位，算是给周才人一个安慰了。 孙宝林消去宝林封号，打入冷宫，终其一生不得出来。 当晚，周才人出殡时，所有人聚在云锦殿为周才人送行时，传来，孙宝林自杀的消息。 刘娥轻轻喟叹一声，“何苦呢？” “娘娘，您也该出去走走了。”如雪轻声说道。 刘娥轻笑了下，“进宫这几年，一直不停地走，难得有这个机会停下来。” 正在给刘娥梳头的如云低声说，“娘娘，皇后病了，自从紫宸殿回去后，也一直不出寝宫，也很少用膳，把身边的宫人都急坏了。” “没有禀告皇上吗？” 如云摇摇头，“说皇后不让。晚上周才人出殡时，皇后本来也想去的，可是身子晕，才没有去成。” 刘娥安静了下，又问，“侍儿还在周才人宫里吗？” “太医说，侍儿的伤暂时不易移动，所以，还在周才人寝宫里。” “皇上、一直呆在那里吗？” 如雪看了下如云，如云顿了顿，轻声说，“除去上朝那一会儿，一直在。” “我不是让你去照顾侍儿的吗？你怎么不在那里？” “皇上派了延庆殿的宫女守着，任何人不让靠近，所以，奴婢就回来了。” 刘娥愣了，“延庆殿的宫女？” “是的娘娘，延庆殿一等宫女都过来了。” 刘娥叹了口气，“应该的，侍儿救的不只是皇上，她救得是全天下，这份功劳，应该得到如此礼遇。如雪，派人去云锦殿，侍儿一醒过来，立刻回来报我知道，我也好安心。” “是的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这次也多亏侍儿聪明，才破了赵才人的阴谋，没有冤枉她人。” “是啊娘娘，没想到赵才人那么阴毒，小小年纪就敢害人，这要是让她做了皇后，这后宫里的娘娘们怕是一个都活不了。呀娘娘，奴婢想起来了，还记得前年您的生辰吗？皇上为您庆生，摆下酒宴，您也是腹泻不止，一定也是她做的。还有去年，皇上恩典，娘娘出宫那一次，差一点被那个黑衣人……多亏皇上安排人暗中保护，不然真要出事了。” 此时想来，的确是后怕，自赵才人进宫，自己好像真的很多次的磕磕碰碰，但都因为是小事情，不想让皇上操心，也就没有追究，看来，真的是与赵才人有关。幸亏在宫外的那些年，她并不知道，否则，她活不到今天。 “真的要谢谢侍儿了。” “是啊娘娘。” “等她醒来了，我会奏请皇上给她个封号。” 如云怔了下，“娘娘，难道您要……” 刘娥笑了，“侍儿只是脚大点儿，若论其它，这后宫里没人比得她。” “可万一，万一皇上……” “皇上已近四十，膝下无子，社稷不能后继无人，侍儿容貌端庄，品德高尚，是最适合的人选。” 【104】离魂(1) 苏雨辰晃晃荡荡地漂移着，看着前面的牛头马面，她哀叹了声，本来是帮李侍儿报仇的，可仇还没报，自己也进了地狱，成了鬼。那个白衣姐姐说，李侍儿被王母关在灰飞烟灭塔罐里，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地狱里，应该见她一面，跟她说声对不起。 来到阎罗大殿上，座椅上的阎罗让苏雨辰不竟一怔，都说阎罗王青面獠牙，十分恐惧，可面前的这个阎罗却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既然这么好看，心肠应该也不错，“阎罗，求求你，让我见见李侍儿，跟她说声对不起，我没办法替她报仇了。” 阎罗说，“苏雨辰，你救了人间皇帝，这个功德，会记在你的账薄上，等完成李侍儿的心愿之后，会给你一个愿望。” “可我已经死了呀，怎么去完成李侍儿的心愿。” “本王会送你回去。” 苏雨辰高兴起来，“真的吗？” 阎罗点点头。 可一想到，要杀刘娥，苏雨辰有点于心不忍，“阎罗王，其实刘娥挺善良的，不像坏人，你们也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答应李侍儿这个心愿？” “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来考虑，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苏雨辰冷冷一笑，“不管是人间还是地狱，都是一样的，颠倒黑白，不分善恶。告诉你，我是不会杀一个善良的好人的。” “你在阳间的肉身，此时是个植物人，完成任务的同时，就是你苏醒的时间。你若是不做，那阳间的肉身就会真正死亡。” “我宁愿死亡，也不会去做。别废话了，让我见李侍儿。” “你不能见她。” “为什么？” “你现在魂魄不全，又是新鬼，没有法力，一旦靠近就会灰飞烟灭了，等你完成自然会见到她。牛头马面，送她回去。” 牛头马面上来架住苏雨辰，她挣扎着，“我不回去，反正是死，就现在死了算了。” 牛头说，“别闹了，没用的，阎罗说的话，没有谁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就像你们人间的皇帝一样，皇命难为。” 牛头马面架着她飞速起来，身边哗哗地闪过青山绿水，鲜花满地。 怎么可能？苏雨辰疑惑着，电视剧里但凡演到鬼片，都是阴森可怕的。 牛头看懂了她的心思，说道，“怕你害怕撕扯了伤口，无法回去，所以，阎罗换成了现在的景象。” 原来如此。 就快要到达皇宫的时候，苏雨辰硬拉住牛头的手，恳求道，“带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和我的肉身，求求你们。” 牛头赶紧摇摇头，“这个不行。” 苏雨辰一边作揖一边恳求，“求求你们，就让我看一眼，你们知道的，万一，我不能完成，我就会死的，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苏雨辰哭了，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埋怨，离开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想他们。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马面，突然说，“我们、带你去。” 【105】离魂(2) 马面的话让苏雨辰感动，“谢谢你马面哥哥。” 牛头急了，“马面，你是不是想去无间道啊？” 无间道？苏雨辰心头一震，要是为了她，马面进了无间道，那自己再也没有安宁的心境了，于是苦笑一声，“算了，我不去了，去了又能如何，反而徒增悲伤，谢谢你们，送我回去吧。” 眼前飘乎乎过来一个人，是白衣女鬼。 “侍儿没有看错你，懂得为别人着想。两位地使，你们别去了，我带她去。” “沈婺华，你也不能去，你要是去了，立刻就会灰飞烟灭了，你不是要等着，和李侍儿一起转世轮回的吗？” “你是沈婺华？陈后主的皇后？”苏雨辰惊奇地问道。 沈婺华轻轻一笑，“是，我就是那个亡国的皇后沈婺华。” “你和李侍儿的朝代相距很远的，你们俩人怎么会在一起的？”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赶紧走吧，耽搁久了，你就回不去了。” 牛头拦住沈婺华，“你真要去吗？” “你不用担心，阎罗给了我特许，为了侍儿的事情，随时可以离开地界。苏雨辰是为了侍儿才会穿越到大宋，才会有了此次的劫难。我带她见完父母，会直接送她回去的。” 苏雨辰对牛头马面说，“这倒是真的，我就已经见过她两次了。” 牛头马面这才放行。 于是，沈婺华驾着李侍儿，嗖地一下，飘了起来。 “如果你害怕，可以闭上眼，到了，我会告诉你。” 苏雨辰笑了，“我现在也是鬼了，怎么会害怕。” 飞的感觉真的太棒了，如果真有可能的话，她希望下一生，做一个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 不过，随着接近地面，苏雨辰的心有了丝丝的痛，因为她们进的地方是医院。自己成了植物人，从来不管她的父母，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痛吗？ “我可以进去吗？” 沈婺华点点头。 苏雨辰飘飘地进了病房里，病床两边，坐着母亲和父亲，一人手中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她的手。 母亲说，“老苏，你轻点儿，时间越久，动作越要轻，不然，女儿的皮肤受不了。” 父亲说，“老婆子，我知道，唉，以前忙着做生意，几乎不管女儿，现在想管，却又……” “别难过了，大夫说，有一个植物人睡了5年还醒过来了，我们的女儿这才几个月，我们有那么多钱，我要请最好的医生来救女儿，我相信女儿一定会醒来的。” 说完这几句话后，母亲突然哭了，“万一醒不来，我若死在你的前面，你一定要坚持照顾女儿，不能让她的身体受罪，等你死的时候，把女儿也一起带走，我不想她受罪。我若死在你的后面，我会照顾她到我死的那天。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地下就团聚了。” 萧然推门进来，“你们走的时候，把雨辰留给我照顾，若是我死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我再带她一起走。” 母亲愣怔了下，随后说，“亲哥哥都未必做到，更何况你只是干哥哥，还有，你将来的老婆，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算了吧，我还是自己做吧。” “谁说我要结婚娶老婆，我要全心全意照顾雨辰。就是要结婚，也要等雨辰醒过来再结。否则，我会按照你们刚才的步骤，走下去，等到我死的时候，带着她一起走，和你们去团聚，那时候，我们又是一家人了，快快乐乐热热闹闹。”萧然一边说一边接过父亲手中的毛巾，到水盆里洗了下，然后坐在椅子上，擦她的脸，动作轻柔缓慢。 苏雨辰哭了。 萧然惊喜地叫喊道，“爸妈，你们看，雨辰流泪了，雨辰流泪了。” 沈婺华一把把苏雨辰拽了出来，“你要干什么？” 苏雨辰依偎进沈婺华怀里，哽咽地说，“我怎么办？” “完成任务，就可以回来和他们团聚了。” 【106】离魂(3) 沈婺华送苏雨辰的魂魄回到大宋后宫，进了周才人的云锦殿，殿阁里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各就各位，全都没有睡。 停放在大殿之上的周才人的灵柩，也已经不在，看来已经安葬了。刚才在阴间应该见一见她，告诉她是谁害死她的。这样想了一下，心内又一惊，周才人，会不会也要来寻仇呢？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沈婺华带她来云锦殿，想必李侍儿的肉身还在这里。果然，寝宫里堆满了人。 “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苏雨辰拉住沈婺华，“沈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沈婺华轻轻一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来的。” 苏雨辰撅起了嘴，“那我挡刀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帮我？” 沈婺华在苏雨辰额头上轻轻戳了下，“没良心的丫头，在刀子刺进你胸口的时候，你就没有觉得有点不一样吗？” 苏雨辰想着那一刻，可怎么想，也想不出，哪里不一样，“沈姐姐，那一刻，我的心思都在怎么救赵恒了，没有觉出有什么不一样。” 沈婺华笑了，“既然想不出，就不要想了，快去吧，别让他们再着急了，晚了，那些太医可也活不了了，你不想他们因为你被杀头吧。” 苏雨辰耸耸肩，“那我回去了，沈姐姐，你可要记着，在我需要你的时候要来帮我。” “会的。”话落，沈婺华已经没有了踪影。 苏雨辰在人群缝隙中，来到床前，晨曦、赵恒都在床边围着。 赵恒还握着她的手，“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琳说，“丑时过半了。” 丑时过半？那就是说已经深夜一点半了，真是难为他们了。 “皇上，您去休息一会儿吧，侍儿姑娘一醒来，微臣马上派人回禀皇上。” “侍儿是为了救朕，才会变成这样，她还没有醒来，朕怎么可能去休息。” 这时候，凤藻宫的紫柔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在赵恒面前。 赵恒一怔，赶紧问，“紫柔，怎么了？” 紫柔泪如雨下，“皇上，奴婢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烦扰皇上，可是皇后娘娘她……” “皇后怎么啦？” “娘娘她、她吐血了，吐了好多，奴婢害怕，就偷偷、跑来见皇上，皇上快去看看皇后吧。” “宣太医了吗？” “娘娘不让，娘娘怕皇上担忧。” 赵恒着急地看苏雨辰，又看看紫柔。 晨曦赶紧说，“侍儿姑娘会醒来的，这里有微臣守着，一定没事的，皇上快去看看皇后吧。” 赵恒对苏雨辰说，“侍儿，你救朕就是想让朕好好活着，所以，你不可以死，一定要醒过来，你如果不想朕内心一辈子内疚难受，你就要活过来，陪着朕好好活着，知道吗？朕现在去看看皇后，一会儿就过来，朕希望朕过来的时候，你已经醒来，这是朕的圣旨，你不能违抗，知道吗？” 【107】夜闯后宫(1) 苏雨辰的心震荡了，替他挨这一刀，会挨出一份情感也说不定，反正自己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李侍儿吗？可是仔细想了想，替他挨刀的时候，内心好像没有这样想。 有人说过，一个人不顾一切为另一个人舍去生命，尤其是男女之间，这就是爱情的体现。难道说，我苏雨辰爱上赵恒了？不会吧？我会爱上赵恒？ 苏雨辰赶紧在脑海里、灵魂里，搜寻着爱情的信息，可搜了半天，也没有搜到一丁点爱他的感觉。算了，不想了，反正身体是李侍儿的，是她的身体替他挨得，不是我苏雨辰的灵魂和思想替他挨得。 赵恒恋恋不舍地离开李侍儿，往外走。 为了让赵恒没有牵挂去看皇后，苏雨辰迅速上了李侍儿的肉身，一秒钟后，眼睛缓慢挣开了。 “侍儿，你醒了，你总算是醒了。”晨曦高兴地叫喊着。 赵恒一听，反身，疾步回到床边，看着苏雨辰，“侍儿，你总算是醒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朕就会去找你了。” 赵恒此话一出，吓坏了寝宫里所有的人，一下子跪了下来，“皇上。” 苏雨辰的心再一次震颤了，赵恒的话，给她带来祸患了，这往后的路，一定荆棘丛生了。 “皇上，您这样说，奴婢怕是活不了了，请皇上收回您刚才说的话。” 赵恒刚才也是有点惊奇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难道这个丫头已经闯进自己的心里？ “朕是皇上，一言九鼎，说出的话，怎么可能收回来，要是这样，往后的圣旨还会有谁遵照执行。” “奴婢知道，皇上一言九鼎，就是因为这样，才恳请皇上收回。皇上是属于整个大宋王朝的，岂能为了一个人放弃整个国家。皇上只要知道，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宫婢，内心也是有着义薄云天的豪情。所以，皇上收回刚才的话后，再给一起其它的恩典，这样，天下臣民更会敬仰皇上，岂会不执行皇上的圣旨。” 赵恒真是佩服这个丫头了，若她是个男儿，朕一定会给她一个重要的位置，帮朕打理朝政。 “皇上答应侍儿姑娘吧。” 赵恒笑着说，“那好吧，朕收回刚才的话，给你其他恩典。等你好了，随你开口。” “谢皇上恩典。皇上快去看皇后娘娘把。” 赵恒怔了，“你怎么会知道朕要去看皇后？” 遭了，一激动，这也说了出来，得想法，圆了这个话，“奴婢看见，紫柔姑娘跪在地上，想必与皇后娘娘有关。” 赵恒笑了，“真是有一颗玲珑之心。那朕去看皇后了，稍后再来看你。” “谢皇上。皇上好好陪皇后娘娘吧，奴婢这里有太医，还有这么多宫女姐妹照顾着，没事的。” 赵恒吩咐道，“听着，一定要遵照侍儿的话做事，不得有误，知道吗？” “奴婢遵旨。” 【108】夜闯后宫(2) 赵恒走了，带走了几个太医，苏雨辰就吩咐其他太医和宫女们一起下去休息，但其中四个宫女没有走。苏雨辰虽说为查案见过了所有的宫女，可这四个却很陌生，而且衣着也不是宫女装，颜色分别是红色、橙色、黄色、绿色，恰巧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前四位，且相貌不俗，各具特色，尤其是红衣女子，眉目之间，有着非一般女子的柔性。但苏雨辰看得出，四人不是赵恒的后宫，难道会是她们吗？ 如雪说过，赵恒寝宫延庆殿，有八个宫女，都是赵恒的亲信，她们只听命于赵恒，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只要看见她们八个人，就连皇后也会给她们三分面子。 “四位姐姐，你们是哪个宫苑的？” 红衣女子说，“奴婢是延庆殿的宫女。” 果然是，赵恒竟会派她们来守护自己，竟然还是前四个。 苏雨辰在心里不由地骂赵恒多事，可是已经这样了，怎么办？刘娥知道了，还会让她呆在丽泽宫吗？不在她的身边，又怎么搜集她的罪证，来替李侍儿报仇。 “红衣姐姐，我知道，你们听命于皇上，所以侍儿不敢妄自指挥你们。可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侍儿不忍心连累你们受累，你们四个人轮着去休息一下吧，好不好？” 红衣女子看看其她三个，点点头，“侍儿姑娘这样t恤奴婢，奴婢岂能不领情。橙衣，你和绿衣先去歇一会儿，稍后来换我和黄衣。” 橙衣和绿衣向苏雨辰行了个颔首礼，离开寝宫。 苏雨辰对着红衣和黄衣轻轻笑了笑。 苏雨辰一番话语表示，此时，不易说任何私情之间的话，晨曦只好把自己当做太医，告诫苏雨辰，“侍儿姑娘，歇会吧，不停地说话，耗费精力，影响伤口愈合。” “谢谢华太医，你也去歇一会儿吧。” 晨曦笑着说，“我不累，不过，我是要离开一会儿，要去煎药，有一副药是等你醒来后吃的。” “那劳烦华太医了。” “侍儿姑娘客气了，这是我的本分。” 俩个人装模作样说了几句后，晨曦走了出去。 苏雨辰闭上眼睛，又想起父母亲和萧然，泪水不竟流下来。 “怎么哭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苏雨辰猛地睁开眼睛，耶律隆绪坐在床边，柔情似水般看着她。 苏雨辰惊得张大嘴巴，“你、你怎么会……” 耶律隆绪握住她的手，“你总算是醒来了，若是你醒不来，我也跟着你去了。” 苏雨辰着急地说，“你疯了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也敢干，快走吧，一会儿有人过来，就糟了。” “我已经把她们迷昏了，暂时没事。”说完脸靠近苏雨辰，眼睛对着眼睛，深情地说，“侍儿，你这么紧张我，就代表你是喜欢我的。” 【109】夜闯后宫(3) “谁喜欢你，自作多情。”苏雨辰脸一红，争辩着。 “脸都红了，还不承认。侍儿，要不是你有伤口，我恨不得现在就带你走。” “你带我走，我就跟你走啊，要是想跟你走，在澶州就跟你走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非留在这里？” “这是秘密，不能对你说。” 耶律隆绪无奈一笑，拿出一颗类似药丸的圆球球，“把这个吃了，你的伤口好得快。” “什么东东？” 耶律隆绪皱了下眉，“什么什么东东，这是我们大辽国皇家秘制的伤口愈合药丸，疗效特别好。” 苏雨辰一边接过来一边说，“吹牛吧，真有那么好？” “傻丫头，我会害你吗？” 苏雨辰嘟囔了一句，“那可说不定。”但还是张嘴把药丸吃了下去。药丸干，差点噎住了。 耶律隆绪赶紧倒了杯水，扶起她，喝了几口。 缓了缓，苏雨辰又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律隆绪不好意思笑了，“我一直跟着你们，今天实在太想你了，天黑后，就跑进来，却看到你躺在这里。” 苏雨辰又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直跟着？你真的不当皇帝了？” “晨曦不是说，我是傀儡皇帝吗？虽说我是愿意的，但他说的没错，朝堂上的一切有母后，所以现在，我是自由之身。” “所以你就乱跑，还跑到这里来。” “谁让你把我的心带走了，只好跟着来了。人没有了心，会死的，侍儿，你舍得我死吗？” 耶律隆绪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去，嘴唇慢慢靠近苏雨辰的嘴唇，亲吻着。 这一刻，苏雨辰的心嘭嘭嘭，急速跳荡着。 一激动，一跳荡，撕扯了伤口，疼痛迅速席卷上来，苏雨辰下意识地哼了一声，随后，双唇一动，咬了耶律隆绪一下，把耶律隆绪疼的刺溜了一声。 耶律隆绪正要戏谑苏雨辰，却见她眉头紧皱，似乎在隐忍什么，赶紧问，“侍儿，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苏雨辰点点头。 耶律隆绪想到了，一定是刚才亲吻她的时候，引起的，“对不起侍儿，都是我不好，不该这个时候动这个念头。” 苏雨辰疼痛中，回味着这个吻，有些轻柔，有些霸道，和杨文广的羞涩不同，和晨曦的绝望不同，这个吻让她心动起涟漪。 苏雨辰控制住自己的心思，“哪有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的，摆明了想要我的小命。我妈妈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坏蛋。” 看着苏雨辰撒娇的样子，耶律隆绪甜甜蜜蜜地笑了，“你的意思说，等你好了，就可以了，是不是呀，我的小亲亲？” “什么小亲亲的，肉麻死了。” 耶律隆绪哈哈笑了起来。 苏雨辰赶紧摆手，这一摆手，又扯动了伤口，再一次疼得她哼唧了一声，咬住嘴唇。 【110】夜闯后宫(4) 这一下，让耶律隆绪既紧张，更心疼，他把手递给苏雨辰，“侍儿，来，咬我的手，会好些。” 苏雨辰摇摇头，“我，扛得住。时间不短了，你赶紧走吧。” 耶律隆绪也知道该走了，不然真走不了了，他握住苏雨辰的手，舍不得地说，“侍儿，等你好了，跟我走好不好？” 苏雨辰看着他，“对不起。” 耶律隆绪黯然伤神的眼神刺了苏雨辰一下，心口再一次疼起来，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耶律隆绪赶紧说，“好好好，我走、我走……” 一滴泪水滴在苏雨辰手背上，“侍儿……” 苏雨辰勉强闪出一丝笑容，“对不起。” 耶律隆绪含泪而笑，“傻丫头，是我对不起你。那我走了，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 苏雨辰没有拒绝，她知道拒绝不了，“我不想你出事。” “皇宫危险，那是对别人，对于我，如履平地一般。” 耶律隆绪再一次轻轻吻了一下苏雨辰的额头，站起来，一转身，看见站在当地的晨曦，愣了，刚才只顾得说话，有人进来都没听见，幸亏是晨曦，不然，此时捉拿刺客的喊声，怕是响彻后宫的上空了。 耶律隆绪恢复镇定，微微一笑，“想不到，华大夫也来了这里，看来，我们的心是一样的。” 晨曦好想发怒，但又不能，“不一样，我是救她命，而你却想害死她。” 苏雨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伤口一扯动，就又疼得她呲牙裂嘴的。 耶律隆绪听见动静，赶紧转身，握住苏雨辰的手，眉宇紧皱，心疼地说，“对不起，侍儿。” 苏雨辰隐忍住疼痛，着急地说，“晨曦，别再纠缠，快让他离开。” “为了你，我不会纠缠他，可是，他把红衣和黄衣迷昏了，待会儿醒来后，你怎么解释。” “我用的迷香无色无味，她们不会知道自己是被迷晕的，只以为是困了，睡着而已。 苏雨辰想起澶州医馆发生的事情，事后，那些侍卫的确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被迷昏的。 “晨曦，待会儿我会告诉你怎么说，快点让他走。” 耶律隆绪看着苏雨辰，满眼的不舍，“侍儿，我走了。” 话落，人已无影。 苏雨辰松了口气。 晨曦看着苏雨辰，“侍儿，他会平安出去吗？” “你担心他？”“我担心你，他会连累你。” 苏雨辰轻轻一笑，“你也看见了，以他的身手，怎么会出事。” “是啊，以他的身手，想要杀人易如反掌，万一皇上出了事，你想，后果是什么？” “晨曦，你可知道他是谁？” “他是辽人。” “他，就是大辽国的皇帝，耶律隆绪。” “什么？”晨曦惊呆了。 “所以，不能有事，不然，天下又要打仗了。” 【111】请罪 苏雨辰头上，脸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儿，眉宇处紧紧皱着。 晨曦赶紧查看她的胸口，还好，裹伤口的布上没有血迹，晨曦叫了声菩萨保佑。 苏雨辰轻轻笑了，“你信菩萨吗？” 晨曦看着苏雨辰，眼窝里全都是柔情，“听话，好好躺着，别再激动。” “不让我激动，就别对我这么好。” 晨曦一时语塞，满脸羞涩，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苏雨辰笑了，这家伙，男子汉的身躯却有着少女的纯情，若是遇上一个好的女孩儿，结婚后，一定会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只可惜，相识了李侍儿。想到这，苏雨辰的心苦涩涩的难受。 “你不该来这里，你知道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晨曦轻轻一笑，“只要看见你，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能帮你就心满意足了。就像现在，我可以守护在你身边。当然，这样严重的事情，我不想你再有。” “你以为做太医不危险吗？遇上皇上不高兴，随时都会被砍头的。” 晨曦把苏雨辰的手拿起来，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触摸，“我不怕，我只想看见你，只想守护在你的身边。” 苏雨辰哭了，不是激动的幸福的哭，而是痛苦的哭，用她苏雨辰的灵魂感受李侍儿的爱情，太残忍了。 苏雨辰的泪水又掀动了晨曦的情弦，他的眼眸里一点一点地闪烁出意乱情迷，身体慢慢低下去，脸儿慢慢靠近了苏雨辰…… “华太医，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说话声，沉浸在迷乱之中的俩人吓得一动不动。 脚步声慢慢过来，苏雨辰恢复了神智，悄声说，“你就说，在听我的心跳是不是恢复到以前。” 晨曦也镇定住了，朝着后面摆了下手，稍微等了下，随后直起身体，转身过去，原来是橙衣。 “我在听侍儿姑娘的心跳声，是否恢复到正常。” 橙衣看了看，不再追究这个话题，而是指指门边睡觉的红衣和黄衣，“她们俩人怎么了？” “大概是太困了，让她们睡吧，别叫醒她们。说实话，看她们这样，我真的是难为情，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宫女，惊动了四位姐姐，侍儿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四位姐姐了。只有以后，四位姐姐有用得上侍儿的，侍儿一定不予余力。” “我们听命于皇上，只要是皇上的指令，我们遵照执行，不需要感谢。”橙衣说完，走到红衣和绿衣面前，看了下，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俩人吹了一下，俩人就醒来了。 红衣懵懂了下，问道，“你已经来了。” “你不该睡着。” “我会向皇上请罪的。”红衣说完，走过来，对苏雨辰说，“侍儿姑娘，可否有事？” 苏雨辰笑了，“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姑娘没事就好。” “所以你不必请罪，睡觉是人的本能，更何况劳累了一整天又多半夜，就是神仙还要睡觉呢，更何况我们是肉体凡胎。” “谢谢侍儿姑娘这样开明t恤。” 【112】夜宿皇后殿(1) 赵恒马不停蹄赶往凤藻宫，路过丽泽宫时，见宫门紧闭，心，不由地抽缩了下，以往，丽泽宫的门，只要他还没进去，就会一直开着，这是爱儿在等他。 可今晚上，却紧闭大门。 是在生气伤心吗？以为他开始移情别恋？ 也难怪她，禁足、罚俸、从澶州回来这些天，他只来过两次，如今加上刚才对侍儿说的那番话，一连串加起来，不误会那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老了？还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了侍儿？ 陈琳上前问道，“皇上，要敲门吗？” 是啊，如果现在进去，爱儿一定高兴，可是，皇后那里也等着他，虽说自己不爱皇后，可是，遭逢太子被害，自己又差点冤枉了她，作为一个丈夫，该去安慰和问候。 紫柔着急了，万一皇上不去皇后那里，皇后还会挺过今晚吗？不行，就算是死，也要把皇上请过去。她咬咬牙，心一横，正要开口，就听见赵恒说，“不用了，去看皇后。” 紫柔哭了，皇上还是念皇后的，她赶紧跪下磕着头，“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赵恒看着磕头的紫柔，说道，“皇后有你这样的奴婢，也是福分。” 到了凤藻宫，进了寝宫，见皇后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有着奄奄一息的气氛，赵恒疾步奔到床前，哽咽地问道，“皇后，你怎么样啊？” 听见赵恒的声音，郭皇后睁开眼睛，眼神立刻闪现出激动和高兴，“官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还要来看臣妾，一定是紫柔，这个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皇上，是臣妾管教无方，臣妾请罪。” 赵恒伸手摸索了下皇后脸边垂下来的头发，“不关紫柔的事，是朕该来看看你的，朕，差点误会了你，要请罪，也是朕请罪，请皇后原谅朕。” 郭皇后泪流满面，成亲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赵恒这样体贴温软的话语。她握住赵恒的手，放在自己脸边，“有官家这句话，臣妾此刻死了，也知足了。” 赵恒轻轻捂住皇后的嘴，“岂可说死字，朕不允许。” 赵恒坐过去，把皇后搂在怀里，“就要过年了，朕想着，今年搞个家宴，让他们把孩子也都带进宫，你看看，喜欢哪一个，就留下来。” 皇后惊怔了，这句话太明显了，这是要立太子的兆头。 “官家万万不可，这样做，会震惊朝野，引起不安的。” 赵恒笑了，“就是为了朝庭安稳，朕才决定这样做，也为了你将来有个依靠，不然，长大了再立，和你没有感情，朕不放心。朕亏欠你太多了，就用这个办法补偿你吧。” “官家春秋鼎盛，何愁没有子嗣，春节后，新的秀女就要进宫，官家多多宠幸，就会有子嗣的。” “多谢皇后这样贤德，不吃醋，不妒忌，这是朕的福气。” 【113】夜宿皇后殿(2) “臣妾知道，官家爱着美人姐姐，这些年来，一直宠爱着姐姐，所以，其她妹妹那里，你几乎不去。臣妾也不说，不劝，因为臣妾为官家有这样的情意感到高兴。但现在官家有了这样的心思，臣妾就不能不说了，臣妾宁愿将来孤老，甚至可以不做这个皇后之位，也想官家的亲生子继承官家的大位。” 皇后一番动容动情的话，震动了赵恒的心，想起来前几日，自己竟然起了废后的心思，真是愧疚。 “紫柔，传太医进来。” “是皇上。” 紫柔赶紧跑出去，随后太医跑进来，给皇后诊脉。 太医说，“皇后只是心气郁结，并无大碍，调理一些日子就会大好了。” 心气郁结，这是女人惯有的病症，赵恒明白是什么意思，太医退下后，赵恒说，“皇后没大碍，朕就放心了，你要快些好起来，朕还等着和你一起开家宴呢，不但今年，明年也要开，朕要你陪着朕，一直到老。你要不想朕一个人孤单寂寞，就要听话，快点好起来，知道吗？” 皇后高兴地点着头，泪水无法控制地哗哗而下。 赵恒伸手轻轻抹着，“瞧你，朕的这几句话，真的值得你流泪吗？” 皇后说不出来话，只是紧紧依偎在赵恒的胸怀里，尽情哭泣。 “紫柔，去告诉陈琳，朕今晚上在皇后这里歇息了。” “是皇上。” 紫柔和众宫女出去后，赵恒说，“睡吧，朕知道你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皇后收起泪水，柔声说，“让臣妾伺候你安寝。”说着，就要起身。 赵恒没有松手，柔声说道，“别动，就这样，朕抱着你睡。” 皇后一怔，随即泪水就又流了下来。 “又感动了，你这样是不是暗示朕，朕以前对你不好？” 皇后惊怔了，眼泪戛然而止，这话可大可小，可以是闺房戏耍，也可以说忤逆皇上。 皇后僵硬的身体让赵恒再一次内疚了，一句戏谑的话，却令病重的皇后受到惊吓，万一…… “皇后，朕说笑话呢，朕也是，忘记自己是皇帝，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不是普通人家的丈夫。皇后，以后，在这闺房里，朕不再是皇帝，你也不是皇后，我们只是一对夫妻，夫妻之间，该轻松自在才是。” 皇后突然羞涩起来。 “怎么啦皇后？” 赵恒这一问，皇后越发羞涩起来，竟然伸手捂住了脸。赵恒怔了下，随后就明白了，这一明白，身子顿时起了变化，一会儿功夫，就昂扬挺立了。 躺在怀中的皇后也感觉到赵恒的变化，张着嘴，惊愕着。 赵恒嘴唇附在皇后耳边，“是不是想要朕，那个呀？” 皇后结结巴巴地，“官、官家，什么这个、那个的。” “告诉朕，你想不想、让朕那个？” 【114】夜宿皇后殿(3) 皇后越发羞得说不出话来，成亲这么多年，这样的情形还是头一次。 赵恒松开皇后，俩人面对面，皇后此时娇羞的样貌激起了赵恒战斗的欲/望，“朕想了，朕知道皇后也想了，只是，皇后的身体……” 皇后赶紧说，“臣妾谢谢官家疼爱，臣妾的身体……能行的。”说完，赶紧又捂住了脸。 赵恒笑了，拿开皇后的手，“皇后刚才说了，朕春秋鼎盛，那朕就试试。” 一伸手，皇后身上的外衣呲啦一声撕裂开来。 皇后由娇羞变成惊愕，“官、官家，你要、你要做什么？” 赵恒不说话，再伸手，内衣又呲啦一声，也撕裂开来，露出里面贴身的裹衣，凝脂般的皮肤在淡粉色的裹衣映衬下，更加如玉嫩滑，赵恒的手指轻轻触摸在柔嫩的肌肤上，激起皇后阵阵战栗，这战栗，更加惹动着赵恒的昂扬挺立。 皇后娇美的容颜，此时越发艳丽妩媚，声音也如黄鹂一般，发出动听之音，响在赵恒耳畔。 迷迷乱乱之中，呢呢喃喃之下，赵恒闯进了那个令人飘飘欲仙的奇妙洞府…… 好似熟悉，却又陌生的洞府之中，溪流涓涓，发出悦耳动听的吟唱声，声音引诱着赵恒，越发迷恋，犹如一条船儿，畅游其中，不舍离去，直到主人声声的邀请，才离了溪水，上了岸边。 “皇后，朕还可以吗？” 香汗淋漓地皇后娇羞滴滴地点点头，就又钻进赵恒的怀里，不好意思出来了。 赵恒哈哈大笑了起来。 门外的紫柔终于松了口气，泪水也轻轻滑落了下来。 “紫柔姑姑，你怎么啦？”宫女小灵儿见紫柔落泪不接地问道。 紫柔抹去眼泪，笑着说，“为皇后娘娘高兴。” “小灵儿也为皇后娘娘高兴，小灵儿就知道，皇上心里有娘娘的，丽泽宫里的翠花还说，皇上心里只有她们的美人娘娘。哼，赶明儿，我就告诉她，皇上今晚上在皇后娘娘这里，别提对娘娘有多好了，看她还敢胡说不。” 紫柔怔了下，随后笑着说，“哈，咱们的小灵儿懂事了，知道为主子分忧了，赶明儿，我奏请娘娘给你赏赐。” 小灵儿赶紧说，“小灵儿不为赏赐，只是输不下这口气，那个翠花，凭着刘美人受宠，在其她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老是欺负我们这些小宫女。” 紫柔说，“别跟她置气，犯不上，咱们娘娘是皇后，站在她面前，腰始终是直的，眼睛始终是高她一眼的，知道了吗？” 小灵儿高兴地说，“对呀对呀，还是紫柔姑姑厉害。小灵儿知道怎么做，才会给娘娘长脸，给紫柔姑姑长脸。” 紫柔笑了。 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人，“紫柔姑姑，云锦殿来报，侍儿姑娘那边，出了状况，怎么办？要奏请皇上吗？” 上架感言 《替身怨妃乱后宫》终于上架了，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艺珂的各位姐妹兄弟，没有你们一路上的支持，艺珂的文文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更感谢编编魔石叶和助编青岚夜，给予艺珂的指导和推荐。 在这里，艺珂给你们深深鞠一躬，艺珂知道这样不能完全表达艺珂的感激之情，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努力认真地写好文文，来报答。 文文上架，对一部分不能再看的亲们，只能说遗憾了，艺珂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过些日子，艺珂还会有新文出来，若是还愿意支持艺珂，就请再来支持吧。不过，艺珂还是希望亲们能够跟读下去，因为后面的章节更好看，而且不会花很多钱钱的。这样说，亲们，不会怪怨艺珂吧。哈哈，就说到这儿吧。 关于入v以后的更新问题，艺珂保证，第一天一次性十个章节外，第二天开始每天至少二更（中午和晚上）如果有红包包和鲜花支持的话，艺珂还会加更哦。 如果有特殊情况，艺珂会提前和大家说明的。 关于入v以后的价格问题，本文定的是4个阅读币1000字，其实也不贵，下面是充值的方法。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3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东的朋友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都市言情小说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都市言情小说上看书的亲们这样充值。艺珂也是为大家着想，这样算来，看完这本书不过几块钱而已，比亲们买一本书便宜多了。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哟），只要买平常亲们充值话费的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85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亲们注意了，联通的充值卡，只要右下方有一个全国通用的标志，就可以在都市言情小说进行充值了，亲们一定要牢记这个特征哟。 另外提醒一下大家，无论那种卡最好把卡里的钱全都充到都市言情小说上，因为如果不一次充完剩下的钱也不能继续在其他地方使用的（尤其是手机充值卡），而且如果选择错了相应的面额（比如买了50元的手机充值卡，充值30元，在输入序列号和密码旁边选择了手机充值卡面值30元）一张卡也就作废了，剩下的钱也就不能用了，所以大家最好是充值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充值卡，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给亲们带来什么麻烦。 如果大家实在不想出门，固定电话和手机也可以充值的，固定电话充值要这样做：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我要充值——电话充值——在网页下方找到中国地图——点击所在省份——得到应当拨打的声讯电话——拨打电话——获得v币号码和密码——用纸和笔记录v币号码和密码——选择v币数额（起充5元，1：50）——下一步——确认————输入网页上方v币号码、v币密码——确定 最方便的充值方式要属以下这种，手机短信充值，发一个短信就行：登陆都市言情小说——支付中心——我要充值——手机短信充值——填写手机号码——下一步——确认——确认支付——收到短信——回复短信——收到扣费短信——购 买完成（必须为30元，1：40） 如果大家对充值还有疑问，可以直接点击支付中心找在线客服（8：00~21：30），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类似问题的解决方法，小说阅 读网的客服会耐心为大家解答问题的。 另外，最近都市言情小说华丽丽地推出了手机都市言情小说站，那是灰常方便， 亲们只要有能用gprs的手机就能看书了，亲们无必要牢记网址哟：m。readnovel 【092】夜宿皇后殿(4) 紫柔脸色突变，气恼起来，这个小贱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紫柔姑姑，快拿主意，来人还在宫门口等信儿呢？那侍儿姑娘如今的势头不简单那。”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侍儿不简单，在这后宫里，就是在朝堂上，又有几个能够让皇上亲手扶起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小的宫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洗刷了娘娘冤屈的份上，老早就教训了她，让她知道，在这宫人里，谁才是老大。 “怎么？你怕了？”紫柔阴冷的目光射向禀告之人。 禀告之人顿时颤栗了下，“小的不想将来，连累、皇后娘娘。” 紫柔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顿时，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出现在此人脸上，“你敢如此放肆，竟敢贬低娘娘，抬高一个贱人，你是不想活了。” 小太监赶紧跪了下来，磕头捣蒜般，“紫柔姑姑，小的哪敢儿呀，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来人。” 立刻上来两个太监。 “把他带到后殿去杂役房，没有本姑姑的吩咐，不许踏出一步，有谁敢违令，本姑姑让他看不见以后的太阳。” “姑姑饶命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紫柔手一挥，俩个太监抓住了他的胳膊，拖拉着离开寝宫门前。 站在一旁的小灵儿目瞪口呆。 “刚才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紫柔笑柔柔地看着小灵儿。 小灵儿的头摇地像拨浪鼓，“没有，小灵儿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嗯，去休息吧，你不是说，明个儿，还要见翠花吗？别耽误了。” “是啊是啊，那小灵儿告退了，紫柔姑姑安寝吧。” 小灵儿跑走后，紫柔笑了，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想来和皇后争宠，你这是在找死。 “紫柔，给官家端茶水进来。” 紫柔端着两杯茶水，进了寝宫里。 赵恒接过茶水后，问道，“刚才外面叽叽喳喳的，怎么回事？” 紫柔轻笑着说，“回皇上，因为皇上在这里，几个宫人高兴地睡不着，就在外面聊天，被小的训斥一番，才回了房。” 赵恒笑了，“看来，朕真是来的太少了，朕以后会经常过来的。” 皇后妩媚一笑，“臣妾谢谢官家恩典。” 紫柔赶紧跪下，“奴婢紫柔也替宫人们谢皇上恩典。” “四更天了，官家一会儿还要早朝，赶紧睡一会儿吧。”“是啊，真要睡一下，不然，没有精神上朝，那些大臣们又要给朕上课了，要朕注意龙体啦。” 皇后又一羞，脸色顿时绯红起来。 “皇上皇后安寝吧。”紫柔退了出去。 “紫柔年龄不小了吧？” “是啊，她生在臣妾家中，比臣妾小三岁，今年也二十六岁了。” “也该找人家出嫁了。” “臣妾想过，可她说，她要跟着臣妾一辈子，让臣妾给紫烟找个好人家就行了。” “姐妹情深。那你就给留意吧，看好谁，跟朕说，朕会答应的。” “谢谢官家。” 紫柔笑了，终于可以放心了。转身望天，嘴里默念着，“谢谢菩萨。” 【093】神秘下毒人(1) “你说什么？”杨婉儿从床上爬起来，惊愕地问道。 “奴婢也是听云锦殿里的小雀儿说的，本来已经好起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昏迷了，太医急的不得了。” 杨婉儿一边穿衣服一边又问，“去奏请皇上了吗？” “这个奴婢不知道。听说皇上在皇后处安寝了，就是去了，宫人们，不知道敢不敢惊扰？” 杨婉儿顾不上梳洗，急匆匆赶到了云锦殿，殿阁里人人自危，大气不敢出，寝宫里，晨曦满头满脸汗水，而床上的苏雨辰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见过杨才人。”宫女和太监纷纷行礼。 杨婉儿对着赤橙黄绿四个人行了颔首礼后，奔到床边，着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再次昏迷？” “这……”晨曦欲言又止。 杨婉儿眉宇一皱，不悦地问道，“怎么？我不可以知道吗？” 晨曦只好回答，“应该是……中毒。” “中毒？”杨婉儿惊愕了。 “是中毒，可臣下一时还查不出是什么毒，所以，暂时无法解毒。” 杨婉儿恢复神情，冷静问道，“毒是怎么来的？” “汤药里的，还是别的途径进来的？” “应该是汤药里，因为，在此之前，只喝过药。” “是谁煎药的？”杨婉儿厉声问道， “抓药、煎药、端药进来，喂药，都是臣下一人做的，没有旁人。”晨曦沉沉答道， 陈琳从凤藻宫回到延庆殿后，不放心，就又赶来云锦殿，知道侍儿中毒的事情，吓坏了，“华太医，会、会死吗？” “毒药的分量不足以立刻死亡，但若是找不到解毒之方，就会……” 杨婉儿看看苏雨辰，又看看晨曦，“华太医，你是神医华佗之后，你一定会有办法救活侍儿的，侍儿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不只是云锦殿的人活不了，就连整个移清宫都活不了。” 晨曦冷笑了，“杨才人，原来你是在担心你自己，而不是担心侍儿姑娘，都说后宫女人无情，可见，是真的。” “放肆。”杨婉儿怒火冲天，在这后宫里，还没有那个奴才敢对她如此无礼。 陈琳拉着晨曦赶紧跪下，“才人息怒，太医也是担心侍儿姑娘才会冲动的。华太医，赶紧请罪。” “不就是死吗？臣下不怕，请才人把臣下拉出去砍了吧。” 杨婉儿冷冷一笑，“本才人没有那个兴趣砍你的头，想死很容易，待会儿侍儿活不了，你的心愿就会达成了。不只是你，你华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会陪着你一起死的，华太医，够威风，也够壮烈，也够热闹的，是不是？” 晨曦呆住了。 杨婉儿说完，拂袖而去。 陈琳哀叹了一声，“华太医，你言重了。” 绿衣飘过来一句话，“杨才人善良人人得知，若是以前的赵才人，有人的头颅怕是已经落地了。” “闭嘴。”红衣厉声喝道。 陈琳说，“赶紧搞清楚，毒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毒，才好对症解毒。” “我实在是想不来，下毒之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用的是什么方法下毒的？” 【094】神秘下毒人(2) 陈琳再次问，“华太医，你确定，这中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你和药？” 晨曦说，“我确定。” 黄衣说，“陈公公，周公公在外面求见。” 陈琳说，“让他进来吧，他是侍儿的干哥哥。” 周公公表面上虽说对苏雨辰带答不理的，但心里还是蛮喜欢这个妹妹的，所以，苏雨辰受伤后，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 晚上，大家都休息后，他就跑来云锦殿候着，得知苏雨辰已经苏醒过来，他高兴坏了，拿出银子，打赏给自己报信的小太监。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又来了云锦殿，在宫门口，听见守门宫人议论，说是侍儿姑娘又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才急匆匆进来。 进来后，顾不得行礼，抓住晨曦就说，“不是说已经醒了吗？怎么又昏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琳说，“被人下毒了。” “下毒？”周公公惊愕了，“伤口还没有好，又中毒，这、这可怎么办？”话落，满脸肃杀，“是谁干的，可有线索？” 陈琳摇摇头。 周公公走到床边，看着苏雨辰已经乌黑的嘴唇，泪水流了下来，“侍儿，对不起，哥哥以前没有好好对你，哥哥错了……侍儿，哥哥求你，你一定要挺住，哥哥一定想办法救活你，哥哥从小就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你这个妹妹，哥哥不想再孤苦无依，为了哥哥，你一定要挺住。” “对不起，我不配做华佗的后代。”晨曦沮丧地说了一句。 突然，红衣说了一句，“煎药的锅，下毒之人，有可能在锅子上下毒。” 几个人一怔，陈琳赶紧问，“华太医，锅子是你自己亲手洗净拿来的吗？” 晨曦想了想，“不是，只有锅是别人递给我的，他说已经洗净了，不用再洗，所以，我就没有洗，直接煎药了。” 陈琳周公公红衣三个人异口同声，“是谁？”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刚来，医宫院里的人我几乎不认识。” “赶紧去医宫院。” 本来红衣等人只是来护卫的，不管此等之事，可是，皇上这么在意这个侍儿，万一……想必皇上心里会十分难过的。 于是吩咐其她三人留下来，自己也随他们一起去了医宫院，可找遍了医宫院里所有的人，晨曦都说不是。 又和那个上菜宫女一样，没有任何踪影。 陈琳惊颤了下，“难道又、死了？”周公公着急了，“上回是侍儿找出了凶手，这回可怎么办？这本是周才人的寝宫，会不会是阴魂不散，侍儿才会……” 陈琳摆摆手，“不会的，是侍儿为她报了仇，她应该感谢，怎么可能会害她。” “不是啊，我是说赵才人啊，她不就是在这里死的吗？是侍儿揭穿了她，她阴魂不散，来报仇。不然，怎么找不到给你药锅的人，不可能都会易容术吧。” 【095】神秘下毒人(3) 天蒙蒙亮了。 陈琳说，“本公公还要去接皇上早朝，你们赶紧想办法。” 红衣说了句，“按时间，皇上早该来了，莫非，皇上放弃了？” 陈琳说了句，“不是不心疼侍儿，如果皇上真放弃了，对于其他人来说，兴许是个好事。华太医，杨才人刚才的话不是假话，你可知道，整个移清宫多少人吗？连主子带宫人，要有几百个，你也不想让这么多人被砍头吧？” “侍儿只是一个宫女，不是后宫妃嫔，皇上会为了一个宫女杀掉那么多人吗？” “那你见过，一个小小的宫女会有如此待遇吗？所以，本公公真的希望，皇上放弃对侍儿姑娘的特殊待遇。”顿了下，又说，“当然，华太医如果能够救活她，那是最好不过了，本公公不是个恶毒的人。” 陈琳急匆匆走了。 红衣说，“再回去看一下药锅，能否找出点头绪。” 周公公一听，拔脚就走。 红衣看了一眼走远的周公公，转回脸来，“不管怎么样，为慎重，还是希望你，救活这个祸胎吧。” “祸胎？你说侍儿是祸胎？” “难道不是吗？” 红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晨曦傻愣了一会儿，也赶紧急匆匆赶回云锦殿，可是却看见周公公一脸沮丧等在那里。 因为药锅和药渣已经被人处理了。 晨曦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软榻如泥。 医宫院里的几位太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信儿，就都赶了过来，见晨曦坐在地上，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周老太医急忙问，“华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 晨曦知道不能再隐瞒了，说了中毒之事。 几个太医立时惊呆了。 “晚辈暂时查不出所中之毒是何种毒药，也就无法开解毒方子。” 周老太医恢复镇定，“老朽进去查看一下。” 几个人随着周老太医进了寝室里面，查看了一番，周老太医连连摇头，“老朽行医几十年，从未见过此种毒药。”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就更无话可说了，全都哀叹了。 晨曦踱了几步，对太医们说，“请各位长辈先离开一下。” 几个太医看了下晨曦，就都出去了。 晨曦神色凝重地对红衣说，“红衣姑娘，你确定皇上放弃侍儿了吗？” 红衣看着晨曦，“太医此话，是何用意？” “如果不能确定，那就请红衣姑娘和在下配合一下。” 红衣想，皇上不来，有两种可能，一是，真如自己所说，放弃了，无非就是个宫女，对她，朕已尽力了。如果是这样，自己真的不必操心。 而另一种是，皇上并不知道侍儿此时发生的事情，皇后殿的人没有通告给皇上。 而以皇上走时候的情形来看，他还是十分重视侍儿的。 那么，如果有机会救活，而自己又不配合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太医此话是告诉本姑娘，想到医治的办法了？” 【096】神秘下毒人(4) “在无法分辨毒药成分的情况下，应用武功，封住中毒者的穴道，不让其流通。江湖中人，都是采用这样的疗法，暂缓毒药体内运行，在这段时间内，找出解毒药方。” “武功高手？” “是，大宋皇宫应该有高手的，但在下没有能力找，想请红衣姑娘帮忙。” “可你能够在穴道开解之前，找到解毒药吗？” “在下只能说，尽全力。” 橙衣沉声说道，“既然没有把握，又何必浪费武者的真气。” “橙衣姑娘这样说，那就放弃吧，大不了在下和在下的族人给侍儿姑娘陪葬，谁让在下自愿来趟这里的浑水。” “权且一试吧，本姑娘也不是冷血之人。你去找解毒之法，剩下的有我们来解决。另外，封穴道之事，不可对外说。” 晨曦说，“晨曦定当守口如瓶。” 论私情，晨曦很希望皇上可以放弃对侍儿的恩宠，这样，将来有一天，侍儿或许能够出宫，自己和侍儿就有希望在一起。但就侍儿的生命来说，晨曦宁愿皇上不放弃，只有不放弃，所有人才会积极配合，才有机会救活侍儿。 出了寝宫，太医们围住他，问他是否有解决之法。 既然不能说封穴道之法，那其他的也就无法说，晨曦只好搪塞道，“对不起，晚辈此时也没有想到具体的办法。” “回去等候皇上处罚的圣旨吧。”太医们唉声叹气地走了。 听见晨曦说话的太监和宫女们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其他人一见他们这样，就都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了，也全都瘫软了。 见他们如此，晨曦开始害怕起来。 突然，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往后殿而去，晨曦内心一怔，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回望了下门里面，就又转身对大家说，“全都回到自己的住所，没有红衣姑娘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寝宫半步” 于是太监和宫女忽地一下，就都走了，转眼之间，寝宫门前，再无他人。 “红衣姑娘，在下走了。” 晨曦四处瞅了瞅，疾步往后殿奔去，每过一道门，他都精心查看，终于在最后一个小院子里，站住了脚步。仔细搜寻了一番，站在一扇门前，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说，“我是晨曦。” 没有动静。 “你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我只想救活侍儿，不想她死。” 门静悄悄开了。 晨曦进去，关上了门。 “侍儿再度昏迷所谓何事？” “我没有猜错，你果然在这里有人。不过，你要是真的为侍儿好，就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否则，侍儿永远不会原谅你。” “如果要打，早打了，不会等到现在。快说，侍儿为什么会昏迷？” “她中毒了。” “中毒？” “但我查不出是什么毒。” “我认识一个解毒圣手，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前提是你赶紧找人先封住侍儿的穴道，延缓时间，让他进来。” 【097】神秘下毒人(5) “这个我已经做了，但是你说的这个人，不需要他亲自进来，只需要给我方子，我可以做到。” “你只能同意，因为他从来不把方子告知他人。” 晨曦想了下，“为了侍儿，我可以认同。怎么找他？” “拿上侍儿的那块玉佩，去王吉绸缎庄，他就会听你的安排了。” 晨曦返身出门，三步并作两步，去了丽泽宫。 刘娥得知侍儿苏醒过来很高兴，就让如雪准备夜宵，等赵恒来。 前来禀告的香月说皇上去看皇后了。 刘娥静默了会儿，让如雪把酒拿来，自己独自喝了会儿，在五更天敲响时，才安睡了。 如雪在给刘娥盖被子的时候，看见刘娥满脸的泪水，不由地难受起来，越是爱就越是不想把爱分享出去，即使再善良的女人，当丈夫临幸其她女人的时候，心里仍旧不好受。 轻手轻脚退出寝室，外间坐夜的香云就说，“医宫院的华太医在门外要见姐姐，说是去拿侍儿的一件东西，等着给侍儿配药。” 晨曦？侍儿给她说过，多亏是他假装去给赵才人诊脉，才帮上侍儿的忙。如雪赶紧往外走，来到宫门口。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在门口走来走去的。 如雪轻声说，“你是华太医？” 晨曦一转头，一个俊秀温婉的女子满脸微笑看着他，他知道一定是如雪了，他赶紧上前，不由分说，拉住如雪的手，就说，“你一定是如雪，你快点带我到侍儿的住所去。” 如雪被晨曦这一拉，顿时满脸羞红，说实话，除去被指婚时，被他拉过一次手，再还没有男人碰过她，她的心立刻嘭嘭嘭直跳。 如雪的变化，让晨曦惊醒过来，赶紧放手，“对不起，我、我太着急了，因为、因为侍儿她……” 见晨曦这样，如雪立刻紧张起来，“侍儿怎么啦？” 晨曦看看左右，悄声说，“侍儿又昏迷了，我要拿侍儿的一件东西，去找药，你快点带我去侍儿的住所。” “好好好，我带你去。” 如雪就急忙反身往里走，到了住所，在侍儿放置东西的地方，找到了那块玉佩。 在蒙蒙亮的屋子里，玉佩的晶莹剔透，是那么耀眼，如雪怔住了，侍儿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玉佩？ 如雪的神情让晨曦紧张，他不知道如雪对他和侍儿的关系知道多少，只好嘱咐着，“如雪姑娘，晨曦知道你是善良的一位姑娘，不会害人。所以，在侍儿亲口告诉你之前，祈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侍儿死了，不用说，你也会知道的。晨曦拜托姑娘了。” 如雪木讷地点了下头。 晨曦跪下磕了头，急匆匆走了。 如雪呆呆的。 “如雪，你怎么啦？”周公公说。 如雪醒过神来，见周公公双眼通红，惊讶地问道，“周公公，你怎么啦？你好像是哭过？” “侍儿，侍儿怕是，活不了了。” “什么？”如雪惊得捂住了嘴。 【098】疑云顿起(1) “官家，该起来早朝了。” 赵恒睁开眼睛，见皇后衣装整齐坐在床边，满脸红晕，精神状态也不错，“看来皇后好了很多。” 皇后娇羞一笑，“多谢官家疼爱臣妾。” 赵恒哈哈一笑，“原来，朕才是你的良丹妙药啊。” 皇后更加羞涩了。 皇后伺候赵恒穿戴齐整，出了凤藻宫。 一出宫门口，赵恒脸色一冷，“说，出了什么事？” 陈琳跪在地上，“侍儿姑娘再度昏迷。” “什么？”赵恒叫了一声，“为什么不来禀告朕？” “派人过来了，不知为什么，来的人一直没有回去。” “摆驾云锦殿。” 銮驾队急速奔往云锦殿，进了寝宫，见侍儿双眸紧闭，脸色有些乌黑，赵恒惊怔了，“这是怎么回事，说，若有隐瞒，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晨曦说了中毒的事情，现在已经封住穴道，暂缓毒药流体，并且恳求皇上，准他出宫去找解毒圣手。 “你不会是想跑吧？”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微臣能跑得了吗？臣家中还有几百号族人，臣不想连累他们。” “你知道就好。朕准你出宫找人，还有什么，尽管说来？” “在此期间，侍儿姑娘身边除去红衣等四位姑娘，任何人不得靠近，也不要给她吃任何东西，包括水。” “朕知道了。” “皇上，能否给臣一匹快马，并且可以在宫里骑着它赶紧走，臣的脚走的太慢了。” “陈琳，带他坐朕的銮驾，快速去马厩，把朕的马给他，再给他一块马行腰牌。” 陈琳吓住了，“皇上，使不得呀？” 晨曦也吓坏了，坐天子的銮驾，岂不是诛杀九族的罪，“皇上，臣不敢。臣跑步走马厩，臣会跑的快快的。” “快去，耽误治疗，朕真要灭你的九族。” 陈琳拉起晨曦就走，出了寝宫，坐上銮驾，飞一般离开云锦殿。 红衣等四人跪在地上，“奴婢擅自做主，请皇上治罪。” “你们的确够大胆，没有朕的指令，你们竟敢私自行动。不过你们是为救侍儿的命，朕不怪你们，还会给你们记功赏赐。” “谢皇上恩典。” 见皇上进来动怒，红衣知道，皇上没有放弃，自己幸好也没有放弃，否则，怕是人头不保了。 “陈琳，去把报信之人拉出去砍了，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延误这么大的消息。” 陈琳看了看红衣，“皇上，老奴不知道哪一个是报信的人。” 红衣接了过来，“皇上，已经有人替皇上把他处理掉了。” “什么？” “报信之人是奴婢派出去的，不管是否有回信，他不会不来回报给奴婢，可他到现在没有回来，想必已经被做掉了。” 赵恒看着红衣，“你派出去的，按理说不该呀？” 红衣低声说，“所以，这后宫里，怕是藏了厉害之人。” 【099】疑云顿起(2) 赵恒沉默着，红衣的话搅乱了他的心，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将要离世的侍儿，他竟然有点害怕了，如果侍儿死了，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帮凶，不只是侍儿，还有周才人，甚至表妹。 记得父亲知道自己宠爱爱儿时，非常生气，进宫后，狠狠训斥了一番。父亲说，皇家后宫里，雨露均沾，才能太平无事，像自己这样，独宠一人，迟早会危害后宫。 想不到，真的应验了父亲的话，接连几天，死了三个人，侍儿再死的话，就是四个人了，如果加上三个儿子的话，自己手里，竟然有着如此厚重的血腥之气。 “你们四人下去好好调理一下，让青衣蓝衣紫衣过来。” “是皇上，奴婢告退。” 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赵恒轻轻握住苏雨辰的手，“侍儿，你说，朕错了吗？后宫之事，不是朝政，让朕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朕真的做不到。可是，如果按着自己的喜欢来做，就会发生如今这样惨烈的事情，朕不想。侍儿，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办？” 陈琳进来了，“皇上，华太医已经走了，他说，会很快带着解毒药方回来。” 等到青衣蓝衣紫衣过来后，赵恒起驾去早朝。 刘娥睡到午膳时辰才醒来，如雪和翠花进去伺候梳洗，翠花高兴地说，“娘娘，您知道吗？侍儿中毒了，医宫院太医们束手无策，那个华太医借口找解毒药方也跑了，看来，侍儿活不了了。” 见翠花幸灾乐祸，如雪生气地说，“若不是你一直没有走出丽泽宫，就凭你这几句话，就可以断定你是下毒之人，够上杀头之罪了。” 翠花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宫女，刚刚来，就兴风作浪的，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想让她死，可惜的是，我不能亲手杀死她。” 刘娥淡淡地一笑，“翠花，侍儿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恨她？” 翠花气恼地说，“她那里都得罪了。” “要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更恨我才对？更想杀了我是不是？” 翠花吓得跪在地上，“娘娘冤杀奴婢了，奴婢怎么会恨娘娘，如果不是娘娘搭救奴婢，奴婢早已经死在苦役坊了。所以，奴婢这一辈子，下一辈子，都会忠心娘娘，绝不会做伤害娘娘背弃娘娘的事情。” 刘娥扶起翠花，“你是嫉妒侍儿才会恨，作为后宫女人，嫉妒是大忌，要想活的平安，就要藏起自己的嫉妒之心。更何况，侍儿得意有得意的本事，你有吗？就像赵才人的事情，给了你，你能查得出来吗？” “所以呀，她才会被下毒，一定是赵才人阴魂不散，找她报仇的。” 刘娥笑了，“是吗？本宫倒觉得，给侍儿下毒的是人，就是这后宫里的人。” 翠花好奇地问道，“娘娘，您觉得会是谁？皇后吗？” “再胡说，你真该被杀头了。”刘娥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100】雄风再起 周公公进来说，“娘娘，老奴想去云锦殿看一看。” 刘娥笑了，“去吧，侍儿是你妹妹，做哥哥的理应前去照顾，如果侍儿醒来了，告诉她，本宫很想她，等她能够移动的时候，本宫马上接她回来。” 周公公谢了恩典，出去了。 刘娥吩咐如雪，“安排人马上打扫丽元殿，侍儿回来后，直接住进去。” 翠花惊怔了，“娘娘，丽元殿是丽泽宫主殿，是贵妃娘娘才可以住的，就连您都没有住，她一个宫女怎么配。” 如雪也说，“是啊，娘娘，不符合规矩礼制。” 刘娥轻轻一笑，“本宫自有道理，你们不必再说，下去做事吧。” 翠花撅着嘴出去了，如雪正要走，刘娥叫住了她，“如雪，本想着，等你出嫁后，让侍儿做管事，看来，要重新选你的接班人了，你觉得谁合适？” 如雪泪水盈盈，跪了下来，“娘娘，奴婢谢谢娘娘一直以来对奴婢的宠爱，可奴婢不想这件事了，奴婢要一辈子守着娘娘，请娘娘不要赶奴婢出宫。” 刘娥哀叹了一声，扶起如雪，“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他的影子，好吧，等你什么时候放下了，重新看上人了，我一定会给你做主，若你看不上，那我也很高兴，能够有你陪我在身边，是我的福气。” 如雪哭着道谢恩典。 “等你年老了，我就让你和周公公做对食，也好有个照应，当然，要你愿意才行。” 如雪羞红了脸。 “皇上驾到。”陈琳一声喊，刘娥和如雪赶紧跪下迎接。 赵恒赶紧伸手扶起刘娥，“爱儿，怎么突然行起大礼了？难道你在生朕的气。” “爱儿怎么会生皇上的气，上次皇上不是说过吗？爱儿和皇上是夫妻，夫妻就要互相疼爱，互相理解，这么多年来，皇上对爱儿的心，爱儿岂会不知道，怎么会因为几次不来看爱儿，爱儿就生皇上的气，那爱儿岂不是不配做皇上的女人？” 赵恒哈哈大笑，“还是爱儿懂朕啊，无论多烦忧，只要看到爱儿，朕的心，就会轻松自在了。” 刘娥妩媚一笑，“爱儿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是爱儿几世修来的福分，爱儿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这一生，下一世，下下一生一世，爱儿的身心只为皇上。” 赵恒凝视着刘娥，从不浓妆艳抹的她，此时依旧淡扫蛾眉，清秀委婉的双眸盛满了款款柔情，白皙柔嫩的肌肤，罩着一层红晕，顿显娇羞之态，曼妙的身姿裹在一件淡绿色裙袍之中，犹如春夏的清荷，鲜嫩欲滴，让人荡起采撷的欲望。 赵恒突然拦腰抱起刘娥，就往寝宫里走，惊得刘娥连声娇喊，“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赵恒笑着说，“你说呢？” 赵恒把刘娥扔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刘娥就成了白色绵羊，娇喘之声从那张樱桃小口中漫出，飘荡在旖旎之中…… 【101】解毒圣手 下午酉时过半，晨曦带着解毒圣手回到后宫，一踏进移清宫大门，守门太监惊喜万分，赶紧跪下磕头，感谢晨曦救命之恩。 晨曦心头一怔。 不只是这个太监，只要是移清宫里的人，看见他回来，各个高兴万分。 晨曦此时才真正感觉到，他们是那么渴望活着，不是像他一样，淡然随着侍儿死去而死去。 进了寝宫里，解毒圣手到了苏雨辰床边，只看了一眼，就面色凝冷，神情紧张，“快去东南方向，吹笛之人，就是下毒之人。记住，要安静行事，不可张扬他人知道，待我解毒之后，再审此人。” 晨曦凝耳听了下，“没有笛声啊。” “有了就晚了。” 圣手话落，蓝衣紫衣立刻飞身出去。 晨曦惊呆了。 圣手说，“你们退下吧。记住，一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进来，更不许有丁点声响，否则，中毒之人必死。” 青衣稍怔了下，还是随晨曦走出寝宫。 门外站了很多人，杨婉儿也在。晨曦上前一步，给杨婉儿行礼后，说道，“启禀杨才人，请您吩咐所有人先退下，一个时辰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寝宫一步。” 杨婉儿照晨曦的话，立刻吩咐下去，太监宫女们急速散去。 “可有把握？”杨婉儿看着晨曦， “请恕臣下不敢妄言。” “太医回来，可曾禀告皇上？” “一进宫门，就吩咐守门公公去禀告。想必此时，皇上已经知道了。” 赵恒正在紫宸殿和大臣商议国事，陈琳奏报，华太医带领解毒之人已经回来。赵恒扔下大臣，立刻起驾云锦殿。 刚进云锦殿宫门口，和杨婉儿相遇。杨婉儿看见赵恒身后那么多人，赶紧拦住，“皇上，华太医说，解毒师傅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寝宫半步，否则，侍儿姑娘就会……” 赵恒气恼道，“连朕也不许吗？” 杨婉儿只得点头。 赵恒转身就走。回到延庆殿，红衣禀告，“皇上，奴婢猜的没错，报信的努尔果真死了，尸体是在风雨轩的池塘里找到的。所以奴婢确定，努尔到过凤藻宫，是有人把消息拦下了。” 赵恒想起来，和皇后完事之后，听到外面有些杂吵的声音，问紫柔，紫柔说训斥宫女。看来，就是那个时候，努尔去了凤藻宫的。是皇后授意？还是紫柔自己做主？ “找到当时守门的宫人了吗？”“还没有。今天，凤藻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在丽泽宫门前，对其她宫女炫耀昨晚上，皇上恩宠皇后娘娘的事情。还说，因为她懂事，紫柔会请皇后娘娘赏赐她。奴婢想，这个小宫女应该知道，昨晚上努尔去过凤藻宫，是紫柔拦下，没有报请皇上。皇上，要不要，把小灵儿捉来，一问便知。” 赵恒满目冰冷，“凤藻宫察觉了吗？” “应该没有。” “等侍儿的毒解了再说。是她做的，跑不了。” 突然，密室的门开了…… 【102】林宝林求死 (答谢风言枫虞的红包包） 蓝衣和紫衣，扛着一个布袋子进来了，放下布袋后，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赵恒手一挥，“起身，这是什么？” 蓝衣说，“是给侍儿下毒的人？” 红衣一怔，“你怎么知道？” 紫衣说，“那个解毒圣手说的，在东南角，吹笛子之人就是下毒之人。” 蓝衣又跪了下来，“皇上，请恕奴婢冒犯之罪。” “说。” 蓝衣停顿了下，随后说，“布袋中的人，是，林宝林。” 林宝林？赵恒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林宝林是哪一个。 蓝衣说，“是礼部员外郎林之安之女。” 林之安？赵恒眉头一皱，有点不大信，林之安家世清白，本人忠实厚道，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教出一个下毒害人的女儿来？难道和表妹一样，是因为自己从未宠幸过她吗？ “打开。” 紫衣解开布袋，放出林宝林。她双眼紧闭，在昏迷中。蓝衣拿出一个小瓶，对着她喷了一下，她醒了过来。清醒了一下后，正想叫嚷，看到面前的赵恒，镇定神情，整整衣服，匍匐在地，“臣妾林宝林见过皇上。” 如此境况下，还能够如此镇定自若，还真认有些敬佩。 “抬起头来。” 林宝林慢慢把头抬起：一双清澈幽幽的眸子，满含哀怨地看着赵恒。 “你懂笛乐？” “臣妾三岁起就跟着父亲学乐理了，不只笛乐，其它也略懂一二。” 如此才貌双绝的女子，如果放在宫外，一定会是青年才俊追逐的理想佳偶，也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姻缘，只可惜走进这深宫内院，朕却又误了她。 “林之安，朕知道。但朕却从未听他说起过，他还有一个女儿在朕的后宫。” 林宝林淡淡而笑，“父亲从未认为，臣妾进宫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又何必逢人就论。” 赵恒一怔，好有胆识的女子，即使自己在做王爷时，也没人胆敢如此说话，更何况如今贵为皇帝，备受宠爱的爱儿在自己面前，说话都还是尊尊敬敬的，不敢过分。 “你应该知道，凭你这句话，朕就可以定你忤逆之罪，抄家灭族了。” “君让臣死，臣岂敢不死。” 赵恒震怒了，“既然这么想死，那朕就成全你，关进冷宫，明日午时，与林家所有人一起绑缚宫门外斩首示众。”此话一出，林宝林哈哈笑了起来，“皇上，臣妾等的就是这一刻，谢谢皇上成全。” 赵恒看着她，“好一个不孝之女，连累慈父与家人一起赴死，你竟无一点悔意。” “悔意？那皇上对臣妾是否有过悔意？对天下女子是否有过悔意？皇家一道圣旨，天下女子就得抛弃亲人，进了这后宫，成了皇上的女人。对于那些想要荣华富贵的人来说，不冤枉，即使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作为皇上的女人，这名声足可以安慰她们可怜的内心。但是作为不愿意的女子来说，就像臣妾，跨入这深宫大院，见不到亲人，见不到自己的丈夫，一辈子关在这里，孤单到死，皇上不觉得愧疚吗？既然不宠不爱，为何要臣妾进来？为何要让那么多女子孤单到死呢？” 【103】梅园飘出的端倪(1) 赵恒手一挥，林宝林被带了出去。 “皇上，林宝林是故意激怒皇上，让皇上杀了她。” “朕知道，朕这样说，她就不会自杀，断了将来的口供。速去查，林宝林与皇后殿的关系。” “奴婢这就去办。” 陈琳看了下时辰，站在寝宫门口，敲了下门，“皇上，一个时辰到了，要去云锦殿吗？” 门里面的橙衣打开门，陈琳走进去，到了内室，见皇上神色气恼，心不安起来，于是小心翼翼地又说了一遍。 赵恒大步往出走，陈琳跟在后面。 寝宫的门终于打开了，解毒圣手满身疲惫，满脸苍白走了出来。 晨曦赶紧问道，“解了吗？” 解毒圣手点点头。 晨曦一激动，给他跪了下去，“晨曦代侍儿多谢师傅救命之恩。” 解毒圣手无力地摆摆手，对青衣说，“快带我，去见吹笛之人。” 青衣说，“对不起，我不能离开这里，请师傅稍等片刻，待蓝衣紫衣来了之后，再带你去。请您先去休息一下。” 晨曦已经跑进内室，青衣只好扶着解毒圣手又进去寝宫，到西小阁软榻上，让他躺了下来。此时，他就像是个老头儿，完全没有了刚来之时的精神奕奕风度翩翩。 侍儿没有醒来，但是脸色已经没有了乌黑之色，像是正常人了。看着死而复生的侍儿，晨曦泪流满面，此时此刻，他才知道，活着才好，只有活着，他才能有机会照顾她，关心她，爱护她。 “师傅刚才说，在她醒来之前，你不可移动她，因为给她输入了以后百毒不侵的药液，需要半个时辰的流通，才能起作用。”青衣过来说。 百毒不侵？晨曦高兴坏了，这一下，侍儿再也不会害怕被人下毒了。晨曦就又跑到圣手面前，跪下磕头。 解毒圣手摆摆手。 晨曦问道，“师傅，可否告诉晚辈，此种毒是什么毒药配置而成？” 解毒圣手摇摇头，闭上双眼，“不知也罢。” “师傅，求求您了，告诉我吧，若是以后再遇上，晚辈也好救致。” “不可能再遇上了，不可能了。”泪水顺着他的眼角处缓缓流出。 晨曦惊怔了。 皇后的精神好了很多，用过晚膳后，来到凤藻宫的小花园散着步，远处隐隐飘来的梅花香气，萦绕在夜空中。她驻足嗅了嗅，走出凤藻宫，一步一步地，来到了梅园阁。梅园阁并不豪华奢靡，却是整个后宫女人都想要进去的，因为他是皇帝心里的最爱，谁能够住进去，谁就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就连美人刘娥也没有住进去。 “你听说了吗？那个侍儿姑娘第二次昏迷是被人下毒弄成那样的。” “听说了听说了，还是那个华太医出宫找来一个解毒圣手，救了她，不然，她就死了。” “那下一件，你是不是也听说了？” 【104】梅园飘出的端倪(2) “听你这意思，好像比下毒更怕人。” “那是。” “那就快说，别吊人胃口。” “一个时辰之前，延庆殿的宫人在风雨轩池塘里，打捞到一个死人，你可知是谁吗？” “是谁？不会是延庆殿的人吧？” “你猜对了，就是延庆殿的。” “延庆殿的宫人怎么会跑到风雨轩去自杀？” “你就是个猪脑子，活的好好的，自什么杀啊。你知道，是谁去打捞的吗？是延庆殿那四个人，赤橙黄绿。” “不得了了，她们出动怕是要出大事了。” “怕人的还在后面呢，听说这个死人是派去皇后殿，禀告皇上侍儿姑娘昏迷的那个人，结果，却死了，你说，害怕不？” “这与皇后有什么关系？” “笨笨笨。上回因为赵才人那件事情，皇后差点出事，虽说清白了，可皇上还是没有去看皇后娘娘，昨晚上去皇后殿，还是紫柔跪在地上求来的。你想，好不容易皇上进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会让前来报信的人叫走吗？” “你是说，皇后殿的人杀死了这个报信的人？” “我没说。” “就是傻子也听出来了。我不信，皇后娘娘那么贤淑善良，怎么会杀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说。”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你又吹牛了吧，我看呀，你迟早会被你吹牛吹死的。” “谁吹牛啦，你忘了，一个时辰前，不是你让我去风雨轩拿东西的吗？我拿上东西后，就有些内急，所以蹲在池塘边隐蔽处，就听见有人过来，我只好悄悄的，结果，就听见了，她们说的话。”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害怕呀，本来不想说的，可我还是没憋住。这梅园里只有咱俩人，你只要不说，没人知道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好啦，说出来了，真是舒服。” 皇后手扶着墙，勉强站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有人来报信，报信之人死在风雨轩，可皇后殿什么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害死她，上一次是赵才人，这一次会是谁？刘美人吗？ “皇后娘娘，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奴婢好一阵找。” 里边两个对话的人，踉踉跄跄出来，跪在地上，哆嗦着身体，磕着头。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 “扶我回去吧。”“是，娘娘。”紫柔看了一眼地上两个太监，伸手扶住皇后。 回到凤藻宫，皇后问紫柔，“昨晚上，有人来奏请官家吗？” 紫柔一怔，随后赶紧说，“娘娘，奏请皇上？奴婢不明白？” “昨晚上，侍儿姑娘再次昏迷，曾经派人来咱们这里奏请过官家，你快去宫门口问问，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奴才，竟敢隐瞒不报。” 【105】俩皇相遇云锦殿(1) 【128】俩皇相遇云锦殿（1） “不会的娘娘，咱们宫里的宫人一向安分守己，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这是报给皇上的信儿，岂敢拦下不报？” 皇后哀叹一声，“紫柔啊，那报信之人已经死在风雨轩，被红衣她们打捞上来了，不管来没来咱们这里，咱们的嫌疑是无法洗脱了。” “娘娘，这一定又是有人想要陷害娘娘，但娘娘不必担心，有了赵才人那件事情，相信皇上不会再轻易怀疑娘娘了。可娘娘您也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柔顺善良了。一味的善良，会给她们一种软弱可欺的念头，她们会一步一步地，骑在您头上的。” 皇后泪水盈盈，“紫柔，本宫累了，想去歇一歇。” 看着皇后伤心，紫柔好心痛，可自己只是一个宫女，能够做的，都做了，往后怎么样，就要看皇后的命运了。 出了寝宫，紫柔抬头望天，然后双手合一，默默念叨着：老天爷，请您一定要保佑皇后娘娘，遇难成祥，万事如意。 一个时辰后，苏雨辰醒了过来。 “侍儿，你醒啦，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你……” 苏雨辰轻轻笑了下，“还以为我死了是不是？我怎么会死呢？有你这个神医在，我想死都难。” 晨曦心一震，紧紧握住苏雨辰的手，“对，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你死。” 苏雨辰动了动身子，感觉好累，兴许是躺的时间太长了，“我想坐起来，行不行？” “暂时还不行，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再忍忍，明天会好些。” “哎，刚才你说，我终于醒来了，什么意思？莫非我又昏了？” 晨曦刚要说，就又忍住了，算了，还是不告诉她的好，于是就说，“是又昏了，可能是伤口有点复发的缘故。不过，已经处理好了，不会再昏了。” 苏雨辰笑了，“认识你太好了，有个病痛，找你就行，什么都解决了。” 见苏雨辰这么高兴，晨曦也觉得高兴。 “我饿了，想吃饭。” “好，我马上就去做。” “你做？你会做吗？”苏雨辰笑着说。 晨曦羞涩了下，“哦，不是我做，是找御厨做。” 晨曦出去了。 苏雨辰知道，刚才晨曦没说真话，伤口复发不会是那样的症状，喝过药不一会儿后，身体就觉得有点异样，就好像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到处游走着，那份感觉，让自己好想伸手进去，逮住他，拽出来。十几分钟后，不再游走，却又是那种奇痒，不是皮肤病的痒，而是，女人想要被男人…… 记得自己第一次看那种片子时，看到男人女人在一起时，身体就是那样的感觉。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就是想睡的感觉，大概就是晨曦说的昏迷了。 睡觉和昏迷应该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睡觉被人一叫就会醒，而昏迷是叫不醒的，晨曦的意思一定是叫不醒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想那样的事情，也会昏迷？ 突然，她看见蓝衣有点不对劲儿，身体晃了一晃，双眼就闭上了，其样子和上次红衣她们一个样，苏雨辰怔了，难道又是耶律隆绪？他真把大宋皇宫当做农贸市场了，来去自如的太过了。 的确是耶律隆绪。 “侍儿，怎么样？好些了吗？”耶律隆绪急匆匆进来，疾步奔到床边，满眼着急，满眼关切，满眼心疼。 “耶律隆绪，你太过分了，你这样做，是对大宋朝皇宫的侮辱你知不知道？” 耶律隆绪伸手安抚住苏雨辰起伏的双肩，解释道，“侍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本来见过你之后，等到晚上就准备离开的，可是，晨曦去找我……” 苏雨辰惊大了嘴巴，“晨曦找你？莫非你就在皇宫里？” 耶律隆绪不得已点点头。 “你你你，你真是太过分了，过分的太过分了你。” “对不起侍儿，我……” 苏雨辰转念一想，觉得不对，“晨曦怎么知道你在宫里？”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他来找我，还真惊了我一下，但他没有告发我，他说你中毒了……” “我中毒？”苏雨辰再一次惊愕了。 “是，所以，我没有离开，想等着你苏醒过来再走。” “看见了，就赶紧走吧。不管是皇上，还是别的什么人，随时会过来的。” 耶律隆绪看着苏雨辰，“侍儿，还是跟我走吧，你看看你，进来没几天，差点被害死了，这后宫真的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你也有后宫的，难度那里不危险？” “你如果跟我，我会退位，就不会再有后宫了，就会只有你一个人了。” “是吗？可我想做皇后，至高无上的皇后，你退位了，我怎么做？” 苏雨辰冷笑了声，“退位就不会有后宫，可天下好多男人，全都不是皇帝，照样三妻四妾无奶六蜜的，有什么区别。有心真爱，皇帝也可以做到后宫只一人，花心烂肺的，就是普通男人照样夜夜新郎。” 耶律隆绪拿起苏雨辰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皇天在上，神灵在上，耶律隆绪在此发誓，只要侍儿跟着我，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耶律隆绪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就是李侍儿，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苏雨辰真真惊呆了，想不到耶律隆绪竟然会为了她发这样的毒誓。 “是吗？你真的能够放下大辽的皇位，和侍儿厮守一生吗？” “皇上？”苏雨辰惊得目瞪口呆。 “或着，把后宫遣散，只有侍儿一个人吗？” “老天爷呀。”苏雨辰叫了一声，闭上眼睛。 耶律隆绪并没慌张，仍旧镇定自若，他轻轻一笑，柔声轻语，“侍儿，没事，别担心。”说完站起来，回转身，面对赵恒。 【106】俩皇相遇云锦殿(2) 耶律隆绪对着赵恒淡淡一笑，温婉而说，“我想我能够做到，赵皇帝怕是做不到吧？” 赵恒从延庆殿出来，并没有直接来云锦殿，而是去了皇后那里。在宫门口，他仔细审视着守门太监，觉着俩人不大像以前的那俩个，就问了一句，结果这一问，把俩人吓得晕了过去。 这一晕，赵恒的疑心更加重了。 进了皇后的寝宫，见到皇后，皇后双眼红肿，像是哭过，把本想询问的话又咽了回去，一句话没说，才又起驾来到云锦殿。殿外，一个人也没有。 不是说解毒已经结束了吗？这殿外怎么没有宫人守护，难道又出了什么意外？可要是出意外，应该会有人来禀告他的，经过上一次，谁还会有胆子隐瞒不报？ “皇上，要老奴先进去看看吧？” “不用，你们退下吧。” 赵恒一个人走到门口，听了一下，没有什么动静，把门轻轻推开，外间也没有人。等了下，就又往左边的卧室走过去，就在这时，听见了耶律隆绪的话。 赵恒给吓坏了，他没想到大辽的耶律隆绪竟然会在他的后宫里，这一吓，转身就要走，可抬起的脚停在半空中，这是在自己家里，他还不怕，我怕什么，这要是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死。于是，挑开幔帐走了进去。 他以为，他这一进去，耶律隆绪怎么说也得惊慌一下，可没想到，人家竟然淡定到如此地步，竟然对着他面露微笑，没有丝毫的胆怯之色，看着这样的耶律隆绪，他怎能不敬佩。 赵恒哈哈一笑，“这话朕承认，朕没有大辽那样出色的皇太后为朕分忧解难，朕只能自己扛着大宋朝。” 耶律隆绪听得出来赵恒的暗讽，但面色上依旧温和委婉，“的确，我大辽有着母后那样的巾帼英豪，朕轻松了许多，所以，侍儿若是来到大辽，也会有这样的机会，大辽不歧视女子当国。” 耶律隆绪此话一出，赵恒的淡定被藐视了下，女子当国是多少女人向往的，只是大宋不给女子机会，就是有机会，也会被男人心生警惕，甚至是厌恶，亲生母亲也不例外。 “扛起一个国家该有多累，多辛苦，朕想，这样的辛苦这样的累，还是由男人来担当，女子承受的应该是男人疼爱和呵护的胸怀，这才是她们更想要更觉得幸福的地方。”赵恒不想输给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赵恒的话给了耶律隆绪更加有力的思路，“当然，女子最终的目的，就是想要一个这样的胸怀，只要这个胸怀是安全的，宽广的，她们会放下一切，跟着你走，那怕是天的尽头。” 苏雨辰的汗水淌了一身，这俩人在这里表演口才吗？你一句，我一句，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还说爱我呢，都不管我了，爱个屁。为了把这俩个斗架的公鸡拉开，作为母鸡的她，该闹出点动静来，于是她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她，“啊”了一声。 果然，俩人一起朝她扑过来，同时问道，“怎么啦？侍儿。” 苏雨辰想，这个时候，别把自己当做是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而是一个撒娇想要男人注意的小女人，才会起到作用，“俩个大男人，都在使劲地夸赞自己，你们羞不羞呀？把我这个刚刚活过来的病人，还是一个小小女子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还胸怀，还疼爱，还呵护，都是假的，假的，侍儿好可怜。”说着，就双手捂脸，嘤嘤凄凄哭起来。 赵恒蒙了，侍儿此时的样子根本没把他当成皇帝，而是一个男人而已，可是自己从懂事起，就把自己当成皇帝来活着，天下所有人也都把他当做皇帝来供着，就连深爱的爱儿，在他面前仍旧保持着一份底线，从没逾越过。面对侍儿如此撒娇，他束手无策。 耶律隆绪也好不到哪里去，侍儿在他面前，一直是强盛的劲头，嘴厉害的像刀子，能够杀人了，何时有了这样的女儿之态。 俩个皇帝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雨辰见俩人都傻乎乎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笑，却又不能，只好憋着，运用貂蝉的妩媚之声，刺激着俩人，“爹爹娘娘，女儿好想你们，你们快来带女儿走吧，女儿一个人在这里好可怜。” 赵恒首先说了话，“侍儿，说实话，朕是做不到刚才辽皇帝说的话，那，你想要跟着他，朕答应你。等过完年，朕赐封你公主之身，嫁于辽国皇帝。” 苏雨辰瞬间止住哭泣，看着赵恒。 赵恒又对耶律隆绪说，“记住你刚才发的毒誓。朕希望，侍儿嫁过去后，皇后与后宫就只是侍儿一个人，否则，朕会不惜一切，哪怕是再起战端。” 耶律隆绪正要回答，苏雨辰大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他了。” 赵恒一怔，随后面露惊喜，“侍儿，你不想嫁给他？那可是做皇后？而且皇后与后宫就你一人，这样的恩宠，是前无古人，怕也是后无来者的。” 耶律隆绪满眼伤心，看着苏雨辰，“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我哪里不够乘你心，你说出来，我会改掉，你说啊侍儿。” 苏雨辰压制住内心的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去辽国，我本是汉家女，怎么可能去给你做皇后，我可不想篡改历史遭天谴。” “我说过，你不喜欢我做皇帝，我退位，我们云游四海，四海为家，做一对神仙美眷。” 苏雨辰苦涩一笑，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啊，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我的老爸老妈还在医院里天天为我擦洗身体，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107】不做公主 【130】不做公主 苏雨辰轻轻摇摇头，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有着深深的歉意，“对不起。” 耶律隆绪的身子颤了下，“为什么？为什么我始终不能感动你的心，我连皇位都不要了，这样的我难道还不够吗？” 这句带血带泪的话语，如刀剜割着苏雨辰的心，“你若放弃皇位，那我更是罪人一个，这样的最孽，侍儿怎么承担得起。你还是回去吧，好好爱你的国家，爱你的母后，爱你的菩萨歌，护卫好和大宋的友好之盟，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侍儿，只是一个小女子，不值得你牺牲这么大。” 耶律隆绪突然笑起来，很放肆、很爽朗、却又是那么凄凉，“不做皇后，不值得牺牲，其实，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从来不曾进过你的心，无论我怎么做，哪怕就是立刻横刀死在你的面前，也无法博得你的心为我感动的。” “不，别这样……”苏雨辰哽咽着艰难地说了这么一句。 耶律隆绪的情感染着赵恒，男人对女人的情思原来是这样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疯疯傻傻…… 耶律隆绪走了，走的那么凄凉，那么悲壮，那么心死如灯灭，苏雨辰的心跟着撕裂了，疼痛蔓延全身后，望着踉踉跄跄的耶律隆绪，苏雨辰的眼闭上了，重新回到了黑暗里。 彼岸花原来这么美丽，上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 “苏雨辰，你怎么又来了，阴间好玩儿吗？”牛头无奈地说。 “这里安静，不累，所以，我还是决定来这里了。等我爸妈来了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再也不分开，哪里也不去。” “由得你吗？若是什么事情都由着个人自己做，岂不是乱套了。” “沈婺华也被关进灰飞烟灭塔罐中了，你若是再这样任性，俩人即可就会灰飞烟灭，而你不但跟着她们一样，你的父母也会受牵连，所以，还是回去吧。”马面闷声说道。 “沈姐姐不是说，阎罗特许了吗？” “可王母不许，王母要你自己独自完成，不许鬼界帮忙。” 苏雨辰怔怔地看着牛头马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牛头叹息了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人鬼神三界，都是一样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你辩驳的吗？你们人界不是常说游戏规则吗？这就是游戏规则。” 苏雨辰突然火大了，“你以为我想来吗？是她们害我来的，上一次是刀子，这一次是毒药，下一次呢？下一次会是什么？既然让我去，就不要让别人伤害我。” “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查案的，你不管闲事，不就没事了吗？” “管闲事？那我如果不管，那个赵雪婷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 “你可真够聪明的，地界是干什么的，她做什么事情，这里一清二楚，用得着你去查吗？多此一举。” 苏雨辰怔住了，记得上回阎罗好像也是这样说过。 “回去吧，记住，要躲避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这是完成任务之前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苏雨辰呆呆怔怔地飘回到云锦殿，寝宫里，赵恒走来走去，样子虽说不是凶神恶煞，但一脸阴沉。红衣她们静声敛气，不敢有丝毫的动静。而晨曦更苦，跪在地上，一副赴死的样子。 耶律隆绪不在了。 牛头说的对，不管闲事，管好自己，不要连累任何人。苏雨辰流着眼水上了李侍儿的身子，醒了过来。 “皇上。” 听见苏雨辰的叫声，赵恒欣喜若狂，他赶紧坐在床边，握住苏雨辰的手，“侍儿，你真要把朕吓死才算了吗？” 苏雨辰惶恐不安地说，“皇上恕罪，奴婢不敢。” 赵恒眼眸里闪出一丝失落，侍儿此时又成了卑微的小宫女了。 苏雨辰想到刚才赵恒和耶律隆绪说过的话，不管耶律隆绪是否派人来娶大宋公主，可作为皇帝一言九鼎，万一被封为公主，那自己还怎么和赵恒在一起，生孩子。 苏雨辰吞吞吐吐地问道，“皇上，你刚才说，要封侍儿……是真的？还是，只是哄哄，大辽皇帝。” 赵恒眼眸中再一次闪现出失落，原来，她还是想要这个身份的，他顿了顿，沉沉地说，“朕一言九鼎，岂能不算数？” 苏雨辰着急了，“你来真的啊，我不要。” “不要？什么意思？” 苏雨辰脸红了，说不出话来，当然是说不出来呀，难道告诉他，我想和你上床生孩子吗？若是那样，岂不是太羞了，再说，也太快了，李侍儿生孩子还早着呢。 “侍儿不要做公主。”苏雨辰羞羞地轻声说了出来。 听苏雨辰说不要，赵恒又高兴起来，“那你说，想要什么？” “皇上，先让华太医起来吧。” “华太医，你去吧。” “谢皇上，谢侍儿姑娘。”晨曦站起来，出了寝宫。 “皇上当真答应侍儿要的任何恩典吗？”赵恒笑了，“当然，除去做皇后和女皇以外，朕什么都会答应你。” 苏雨辰笑了，这家伙，还在在意耶律隆绪说的话，“就是皇上肯，侍儿也不肯，侍儿没那个本事，更没有那个野心，侍儿只想平平安安地守着自己该守护的过完一生，就满足了。” “该守护的？哪个是你该守护的？”赵恒戏谑地问。 苏雨辰看着赵恒，鬼魅一笑，“秘密。” 赵恒本起脸孔，威严十足地说，“如果朕命令你说呢？” 苏雨辰撅起了嘴，“那侍儿为了活命只能说了。” 赵恒哈哈笑起来，这个小丫头，变化莫测的，一会儿是卑微的小宫女，唯唯诺诺，一会儿又是跟你撒娇，敢把皇帝当做普通男人来要挟的小女子，真真是太有趣，太新鲜，太有刺激感了。 耶律隆绪悲戚的样子再次浮现在眼前，苏雨辰的心黯然失落。 【108】丽泽宫刘美人接旨 “美人刘娥接旨” “臣妾刘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美人刘娥，因逾越礼制，禁足丽泽宫一月。其侍女李侍儿救驾有功，赐其恩典，美人刘娥赦免责罚。钦此。” 陈琳宣读完圣旨后，刘娥谢恩起身。 刘娥轻笑一声，“如雪，替我答谢陈公公。” 陈琳微微弯了下腰，淡淡地说，“老怒不敢领受，这是皇上恩典，老奴只是传达而已。”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陈公公赏脸。” “对不起娘娘，老奴是奉旨行事，不敢邀功请赏。”陈琳不卑不亢，不慌不乱。 刘娥笑了笑，“我知道，在这后宫里，陈公公不受任何人的心意，就因为有着陈公公这样的典范，其他宫人才守规守距。是我错了，不该这样做，还请陈公公原谅。” “娘娘折杀老奴了，老奴岂敢承受如此大的恩赐。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老奴就告退了。” 看着陈琳的背影，翠花又不屑地说，“牛什么牛，再牛，还不就是一个太监吗？” 刘娥反手一个耳光打在翠花脸上，一声没吭进了寝宫。 所有人全都惊呆了，傻乎乎地你看我我看你，因为这是刘娥第一次打人。 惊怔之后的翠花才感觉到疼，也感觉到了羞愤，她捂着脸哭着跑进了宫女房，她不知道娘娘突然间为什么打人，打得还是她，她哪里错了。 香月叹了口气，“她呀，这个毛病是永远改不掉了。” 香云淡淡地说，“那是因为，还没有真正吃到亏，吃了亏，就知道收敛了。” 如雪说，“大家散去吧。” 等大家散开后，香月悄声说，“如雪姐，听这恩旨，娘娘被赦免，好像是侍儿的功劳。” “所以，翠花不长眼，才被打。不过，也看出来了，娘娘这回心里真有点犯憷了，这侍儿还真是本事呢。” “好啦，主子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下人该揣摩的？” 香月香云低眉顺眼走开了。如雪哀叹了一声，侍儿啊，你以后可怎么办？不管是做宫女，还是进后宫，你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刘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尽管还是娇美容颜，但年轻的气息已经消失无影，已经不是往日那个青春的小爱儿了，能够得到皇上这么多年的宠爱，已经是她的福分了，还奢求什么呢？难过的是，膝下无子无女，日后何以打发这孤单寂寞冷清的日子。“娘娘，皇上不是忘情的人，若是那样，就不会对娘娘宠爱这么多年了。”如雪进来，看见刘娥暗自垂泪，心疼疼的。 刘娥低下头，抹去眼泪，“本宫知道，皇上不会忘情与我，但是，有了新人，不免常常流连，日子久了，也就淡了，即使心里有，又有什么用。”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会的娘娘，皇上不会不来看娘娘，您忘记了，侍儿说，您的手指纹和皇上的手指纹是绝配，只有您和皇上才会是真真的夫妻。” “侍儿……”刘娥呢喃了一句。 【109】凤仪殿王宝林放肆 刘娥被赦免是皇上给苏雨辰的恩典，传遍后宫，皇后那里呆怔了好一阵，怎么也没想到，侍儿的面子如此之大，竟然能够改变皇上在群臣面前下的圣旨。 后宫们一个个跑来皇后殿，祈求皇后做主，一个宫女如此了得，这往后，还有宫规礼制吗？ 皇后勉强一笑，自己身后的麻烦还没有了结呢，赵恒那天前来凤藻宫查问守门一事，愤怒而去，已经让她坐卧不安，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惹事生非，把自己和郭家上下几十口子的生命搭上。 “好啦，官家疼爱她，给她殊荣，是因为她救了官家的命，就算是官家多疼爱一些，并不为过。再之，宫女也是官家的女人，也是后宫，只要官家喜欢，愿意怎样就怎样，作为官家的后宫，不吃醋，要宽容大度，这才是官家女人该做应作的心怀。” “皇后娘娘，刘美人殿外候见。” 皇后怔了下，就又高兴地说，“快请。” 刘娥进来，正要下跪，皇后赶紧下榻，扶住刘娥，“这里都是姐妹，不是朝堂，不需要如此大礼的。” “谢皇后娘娘恩典，但臣妾不敢妄自费去礼数。”说完还是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紫柔过来，扶住皇后的手腕，手上用了点劲力，眼睛朝着皇后看着。 皇后怔了下，随后对着大家轻轻一笑，“美人妹妹说的对，宫规礼制是要守的。好，从这一刻起，本宫也要像美人妹妹这样，该守的不能妄自费去。” 因为刘娥大皇后几岁，所以，皇后一直称呼刘娥姐姐，此时，突然改口叫美人妹妹，众后宫一愣。 刘娥多少也愣怔了下，随后也就释然了，本身就该如此，一直是皇后要这样叫她的，此刻，不过回归到正途而已。 见刘娥行了大礼，后宫们也只好跟着给刘娥行礼，刘娥赶紧说，“妹妹们不必如此了。” “臣妾可不敢，刚才美人姐姐不是说，不能妄自费礼吗？皇后娘娘都遵守了，臣妾岂敢不尊。”王宝林冷冷地。 众人哑然，都看着王宝林。 赵恒的后宫佳丽本就不多，赵才人、周才人、孙宝林三人死了后，这大殿之上，能来之人更是寥寥数人。而这寥寥数人，说起哪一个都比刘娥年轻貌美。可刘娥独宠后宫，没有人敢藐视她，只要有她的地方，就都围绕着她说话，说的话可想而知都是好话。 此刻，王宝林竟敢讥讽刘娥，说明，刘娥失宠了，失宠的信息，来自那份赦免的恩旨。 其实，王宝林胆敢第一个站出来，挑战刘娥，是另有其因，她刚一进宫，就被赵恒宠幸，而且还是好几次，她以为会扶摇直上，做到后宫里最高的位置，如果再诞下龙嗣的话，那皇后之位也有可能变成自己了。 可谁知，赵恒封她一个宝林后，再也没有招她侍寝，她的那个气呀。更气的还在后头呢，后来她才知道，她之所以能够被临幸，是因为她的眼睛像刘娥。 【110】众妃嫔一起看笑话 (感谢qq3229398送的钱包包） 接到恩旨的那一刻，刘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管是哪一个来发威，她都会淡然应对的，先前受宠的时候，还没有刁难过任何人，现在更不会了。 也许，王宝林先出现，对于刘娥，倒是一份释然，关于她被临幸是因为她刘娥的传闻，她是听到过的，心理似乎对她有着一份不经意的歉意，所以，更不会责难与她。 大家都看着刘娥，刘娥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她轻轻一笑，“是啊，你看我，自己刚刚说了，到忘记了，多谢妹妹提醒。” 刘娥轻言扫过，大家脸上带出了失望，原以为可以看到一幕好的剧目，却不知，就这样过去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王宝林还想发威，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由头，无奈地坐下来。 皇后看了看大家，脸朝向刘娥，“美人妹妹，去看过侍儿姑娘了吗？她的身体好些了吗？本宫的身体不太好，一直还没有去看过她呢。” 刘娥身子微微前倾，柔声地说，“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接了圣旨后，就来看娘娘了。待会儿，臣妾就会去看她的。” 皇后的话，又给了王宝林讥讽的话头，她冷笑一声，扬声说道，“美人真是守礼守规，一解禁，就先来看皇后娘娘了。其实，你先去看那个侍儿才对，毕竟姐姐解禁，是因为她救驾有功的恩典，美人姐姐就是先看她，皇后娘娘也不会生气，对吧皇后娘娘？” 皇后轻轻一笑，“是啊，多亏了侍儿救了官家，要不，这天下不就大乱了吗？先去看她是应该的，本宫怎么会生气呢。” 王宝林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如雪早已经气的七窍冒烟了，原指望皇后娘娘制止王宝林的不敬之罪，可是皇后娘娘好像没有听出的样子，满脸的祥和微笑，大家也都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情。 如雪的心浸入了冰冷之中，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如果侍儿在这里的话，一定会为娘娘出头，就像上次赵才人数落娘娘，让侍儿给顶了回去。 “呦，如雪，瞧你的小脸儿绷得，像是生气的样子，是谁大胆啊，敢惹我们的如雪姑娘生气？快让你的娘娘给你出头，是打是骂还是杀，还不是你家娘娘一句话的事？” 如雪的手在心里打了她一千次一万次了，可真正的她却不敢，她憋得满脸青红，也说不出来一个不敬之词，只得按照规矩礼数说话，“奴婢不敢。” 王宝林笑笑地说，“如雪真是懂规矩，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像有的丫头，偏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总想站在别人头上趾高气扬的。这还是美人姐姐调教有方，教出这么好的丫头来。” 皇后知道王宝林太过了，于是收场，“好啦，都是姐妹，说话要有深浅，别伤了姐妹和气。美人妹妹，王宝林年轻，别跟她计较。” 刘娥轻轻笑了笑，“怎么会呢，在这里，虽说姐妹相称，但是按照年龄，她还是个孩子，臣妾怎么会计较一个孩子说的话，失了长辈人的风范和气度。” 刘娥这句话，不只说了王宝林，就连皇后也包括在内，皇后听得出来，但她只能放在心里，却无法表露，谁让刚才联合起来教训人家呢，再善良的人也有逼急的时候。就像自己，不也是完全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了吗？哎，都是紫柔这丫头闹的，非要她厉害起来，原来这厉害不是好学的，做起来真难，心好疼。 所有的招儿都被刘娥拆了，王宝林无计可施了，神情沮丧地坐下来。 刘娥站起来，微微弯腰行礼，“皇后娘娘，臣妾想告退，去看侍儿了。” 皇后巴不得她赶紧走，再不走，她真的招架不住了，“美人妹妹，那你去吧，顺便代本宫问候一下，过几天，等本宫好起来，就会去看她。” “臣妾代侍儿感谢皇后娘娘恩典。” 出了凤藻宫，如雪的泪水就下来了，“娘娘，您受委屈了。” 刘娥拉住如雪的手，给她抹去眼泪，轻笑着，“傻丫头，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娘娘我得宠这么多年，消受得起这些话。都说处在什么位置上才能体会那个滋味，如今还不到失宠的份上，就已经感受到失宠后的痛，想想她们，不曾受宠的心，该是多么的痛了，这样一想，心里就释然了。” 如雪听刘娥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就笑了，“还是娘娘想的远，想的深，是愚笨，奴婢知道了。” “走吧，我们去看侍儿吧。” 如雪顿了顿，轻声说，“娘娘，您不生侍儿气了？” 刘娥笑了，“我干嘛要生侍儿的气？” “这次恩旨是因为侍儿，您又打了翠花，大家都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我打翠花，是因为她无遮无拦的那张嘴，陈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而且又和皇后娘家有着微妙的关系，尽管他从不提起，但是，心里还是向着皇后的，我们是后宫，一言一行，都要慎重，所以，我才打她的。” 如雪嘘了一口气，“娘娘不是生气侍儿就好了，其实，翠花也真该教训她一下了，若不狠狠给她一次教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娘娘惹祸端了。” “如今比不得从前，更要加倍小心才会平安。” “奴婢知道了，奴婢定会好好指教宫人们，守好自己的本分。娘娘，累了吧，还是坐在轿上走吧。” “走走吧，这几天，就躺着了，难得今天出来，天气又这么好，走走舒散一下筋骨。” 迎面过来一群人，领头的是教习院的秦公公，后面跟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见到刘娥，秦公公赶忙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娘娘。” “秦公公免礼，秦公公这是……” “回娘娘话，这是新进的秀女们，老奴带她们去见冉姑姑。” 【111】新近秀女 这是赵恒继位后，第二批秀女，第一批就是赵才人周才人她们，可她们却已经命归阴曹了，如花年龄，葬送在这虚华之中。(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眼前的这些，又会是怎样的命运？皇上会宠幸她们，给她们希望吗？ 秦公公朝姑娘们说，“来，见过刘美人娘娘。” 众秀女正要下跪行礼，刘娥赶紧喊住，“免礼了，地上凉，别冻着姑娘们，秦公公，带她们去吧，好好照顾她们，别让她们想家。” “是娘娘。” 里面一个姑娘看着刘娥，刘娥也审视她，在秀女中，她算是最漂亮的，而且满身贵气萦绕，想必出身不低。 想到出身，刘娥的心就隐隐的痛，就因为自己的出身不高，朝上文武大臣，不愿意皇上给她高位，以至于现在还是个美人，尽管她的位份最高，可美人这个名号始终是很低的品级，难以高人一等。 姑娘大胆的目光扫在刘娥脸上，“秦公公，美人是几品啊？” 秦公公脸色一变，赶紧说，“小主儿不得放肆，这是大不敬，是要受罚的。” 姑娘仍旧盛气凌人，“秦公公，本姑娘不懂就问，还要受罚，是不是太冤枉了？” 秦公公正要回话，刘娥轻轻一笑，柔声答道，“是啊，不懂就问若要受罚，还真是有点委屈。我来告诉你，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宸妃为一品。修仪、修容、修媛、婉仪、婉容、婉媛、昭仪、昭容、昭媛为二品。婕妤为三品，美人为四品。才人为五品。宝林为六品。采女为七品。知道了吗？” 姑娘哼了一声，“美人才四品呀。” “是啊，四品，后宫里，这个位份的确不高。” 秦公公赶紧说，“小主儿，美人位份虽说不高，但现在，后宫里位份最高的就是刘美人娘娘。” 众秀女一楞，看来不是传言是真的。 姑娘轻蔑地一笑，“皇上留守这么多位份，看来就是为我们留的，我们年轻貌美，只有我们才配得上这些高位，本姑娘就是那个最高位的主人。” 秦公公见她越说越过分，顾不得将来她会不会是那个最高位，但此刻，却不能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个最高位，于是满脸堆笑，“娘娘，小主儿还年轻，请恕她的不敬之罪。小主，赶紧给娘娘道歉，请求娘娘原谅。” 这姑娘可真是大胆的厉害，“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有给人道歉过，更何况，如今是皇上的女人，将来还会是后宫之首，该道歉的怎会是本姑娘。” 刘娥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秦公公，罢了，没关系，由她吧，道歉与否不那么重要，我也不在意这些。我还要去云锦殿看侍儿姑娘呢，不送秦公公了。” 秦公公赶紧弯腰行礼，“老奴恭送娘娘。” 刘娥轻轻慢慢地走着。 那姑娘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秦公公叹了口气，“小主儿啊，走吧。” 【112】你如今是皇上的宝贝 “娘娘，待会儿奴婢去问问是哪一家的姑娘，这样没有规矩礼制，奏她一本，给她点教训，看看还傲不傲？” 刘娥一边笑一边摇摇头。 “就这么饶了她？” “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自会有人教训她的。” “也是，省下咱们的力气，做点别的。不过，她长得倒是不错，这些秀女中，顶数她出众了。” “论容貌和侍儿有的一比，只是侍儿的那一双大脚……但论品行性情和心智，她无法和侍儿相比。后宫里不缺美人，皇上这么多年心里只有我，不是因为我美丽，而是念及最初的那一份情感，这份情感在别人身上是没有的，所以，皇上独宠与我。可侍儿是完全不同于其她美人的一个美人，就连我这个女人还动心，皇上是男人，面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美貌女子，他的心又怎么会如以前一样安静呢？” “娘娘也说了，侍儿有那么一双大脚，皇上会喜欢她吗？” “有时候，为了一种为忽略那一种。” 刘娥说着说着就黯淡下来，说实话，她真的害怕有这么一天，皇上真的忽略了她。 进了云锦殿，来到寝宫，侍儿看见刘娥，那个高兴，“娘娘，看见您真好，您不知道，侍儿都想死您了。” 刘娥拉住苏雨辰的手，笑笑地说，“你呀，这张小嘴能把人甜死。” 苏雨辰眉眼一挤，诡笑了下。 “好些了吗？” “好多了，娘娘，我可以移动了，我想回咱们那里。” 刘娥怔了下，随后说，“那你请皇上示下了吗？” “还要和皇上说呀？奴婢是娘娘您的宫女，您说了不就行了吗？” “以前可以，可现在不行了，你如今是皇上的宝贝，没有皇上的恩准，哪敢儿随便啊？” 苏雨辰撅起了嘴，“娘娘取笑奴婢，难道娘娘也信了外面人的话了吗？” 刘娥笑着问，“外边什么话啊？” 苏雨辰看着刘娥，说不出来了，是啊，什么话？难道告诉她，皇上会宠幸她的话吗？那岂不是让她伤心难过？为了扭转这个话题，苏雨辰问起了周公公，“娘娘，奴婢的干哥哥呢？他太过分了，好歹也是娘娘做的媒人，认了干亲，妹妹差点死了，他都不来看看。” 刘娥嗔怒地说，“没良心的丫头，周公公为了你，在云锦殿守了一夜一天，知道你没事了，才回去的，你却说了这没良心的话。” “真的？他守了我一天一夜？” “侍儿，不敢这样说，难道你连娘娘的话都不信了？” “不，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信，周公公会……原来他心里有我啊，就是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等我回去看我收拾他。” 刘娥嗔怒地说，“瞧瞧，人家心里没你，你收拾人家，人家有你，你也要收拾人家，你倒是让人家怎么着你才对呢？” 【113】皇上的真心 苏雨辰伸手抓住刘娥的手，亲昵般撒着娇，“像娘娘这样，疼我明着来，偷偷地疼，我哪儿知道啊，是不是娘娘？” 刘娥戳了下苏雨辰的额头，苏雨辰立马“啊”的一声，好似疼的厉害。 这一声吓坏了刘娥，赶紧地问，“怎么啦，我是弄疼了你，快看看，伤口没事吧？” 苏雨辰皱紧眉头，闭上眼睛，啊呀着。 “如雪，快宣太医来，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苏雨辰扑哧笑了起来，“娘娘，您戳的是我的额头，伤口怎么会有事？侍儿逗您呢，怎么样，开心吧？” 刘娥真被吓坏了，眼泪离开出来了，“原来，连你也想耍弄本宫。” 见刘娥哭了，轮到苏雨辰吓坏了，“娘娘，娘娘您怎么啦？侍儿怎么会耍弄您呢，侍儿是看娘娘不开心，想逗娘娘高兴高兴的。” “本宫怎么会不开心，本宫开心着呢？” “娘娘，您一进来，侍儿就看出来了，您的笑是装出来的。” 刘娥看着苏雨辰，这个丫头才相处了几天，就能够洞悉她的心。 “娘娘，外面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您可不能误会皇上的心。其实，是皇上问奴婢，怎么样才能提前结束娘娘的禁足。皇上说，当时本来就是权宜之计，是怕大臣纠结住不放，责罚太重了，才下了那道旨意。” “就要过年了，皇上心疼娘娘出不来，太冷清了，着急的不行。说奴婢鬼灵精，一定能够想到好办法。奴婢想啊，什么办法才能不让大臣揪住皇上的辫子发威呢？” “后来皇上问奴婢想要什么恩典，奴婢就想到了奴婢救驾一功，这个功劳多大啊，那些大臣还会阻拦吗？皇上可以理直气壮地赦免娘娘了。奴婢说了以后，皇上也想到了这个恩旨一下，带来的后果，皇上犹豫了。” “可是想来想去，没有任何办法比这个办法好了，所以，只好冒着危险，下了这个恩旨。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就有了如今的话了。” 如雪接过来就把皇后那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苏雨辰说，“真是小人。” 如雪又说，“都怪我没本事，要是侍儿你在的话，一定能给娘娘出口气。” 苏雨辰就笑了，“如雪你放心，等侍儿好了以后，好好收拾这些小人一番。” 刘娥疼爱地说，“好啦，我可不想把你们变成出气的棋子，那我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苏雨辰一副大好人的模样，“娘娘您放心，奴婢自有分寸，小人就该教训，教训她们，也是为她们好，免得越陷越深，到时候闯下大祸，谁也救不了她们。” 刘娥笑的厉害起来，“呦，好像你成了菩萨，救苦救难来了。” 苏雨辰果真装出菩萨那副善良慈爱普度众生的面容来，“阿弥陀佛。我乃菩萨坐下紫霞仙子，代表菩萨娘娘前来教化众生，救苦救难。” 如雪笑的蹲在地上，刘娥也是捂住嘴，忍都忍不住。 【114】云锦殿的惊恐 杨婉儿气喘吁吁跑进云锦殿，见着刘娥，泪水就下来了。 刘娥赶紧地擦抹着，“怎么啦这是，一进来，就眼泪汪汪的。” “姐姐你受委屈了。”杨婉儿哭着说。 刘娥轻笑着，“瞧你，姐姐我怎么受委屈了？我这不好好的吗？刚才还被侍儿这丫头逗得，笑的差点岔了气儿。” 杨婉儿看着苏雨辰，“顶数你有本事，这大宋朝整个后宫上下，就为着你一人忙乎了，别人的生死荣辱也是你的拿捏之间，好厉害，我们这些人，以后还得要看你的脸色才能够活着。侍儿姑娘，是不是现在我们还要给你磕头谢恩呀？” 杨婉儿尖刻的话语让几个人都惊怔了，一向善良温婉的杨才人怎么一瞬之间变了样。 刘娥赶紧拉住杨婉儿的手，急急地说，“婉儿，你这是怎么啦？怎么朝着侍儿发难呢？” “难道我说错了？现在整个后宫不都是在为她吗？皇上也被她迷得失去了方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 刘娥捂住杨婉儿的嘴，吓得浑身发抖，“婉儿啊，你是被鬼魅缠身了吗？怎么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苏雨辰淡淡地轻笑了下，“娘娘，您让她说，若是想让整个移清宫陪葬的话，就让她说吧。蓝衣，你也听见了是吧，去吧，去禀告皇上，就说这里有人在大逆不道，让皇上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拉住去砍头。噢，我数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杨才人若是觉得陪葬不够多，就再多拽几个，黄泉路上也好威风威风。去吧蓝衣，去禀告吧。说实话，我早就想死了，与其活着被人害来害去的，还不如被皇上砍头呢，这样倒还有点气节。” 杨婉儿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蓝衣呢，一下子冷汗倒流，这要真的禀告了皇上，这几个人全是死罪不说，杨家全族上下也就全完了。 刘娥站起身，给蓝衣跪下来，“蓝衣姑娘，婉儿她一时冲动才说了这样的话，她不是真心忤逆皇上的，还望蓝衣姑娘念在她年轻不懂事放过她，您就说是刘娥说的，要责罚就惩罚刘娥吧。” 如雪急死了，也跟着跪下来，“求您了蓝衣姑娘，千万不要啊，杨才人她是心疼我们娘娘才一时口快，说出这样的话来。您要是禀告，就说，就说，是奴婢，是奴婢口无遮拦，犯下罪孽，要杀头就杀奴婢的头好了。” “这是要杀谁的头，是谁犯下杀头之罪了？” 幔帐挑开，赵恒走进来。 跪在蓝衣面前的刘娥如雪杨婉儿来不及起身，瞬间脸色苍白，蓝衣尴尬不已，不知所措。 刘娥回过神来，赶紧往前匍匐了几步，低下头去，“臣妾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恒呆住了。 这是刘娥第一次如此正规地给赵恒行礼，赵恒的心如刀剜割，疼的他不知所措，他就那样呆呆着看着，刘娥匍匐着身子，低着头，双手着地的姿势。 爱儿……赵恒好半天才呢喃了一句。 “臣妾谢皇上恩典。” “你在生朕的气？” “臣妾没有生气，臣妾是感恩。臣妾跟随皇上二十年了，皇上对臣妾的点点滴滴，都在臣妾心中。可臣妾一直想的是自己，没有为皇上想过，皇上不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而是所有后宫的夫君，可臣妾却让皇上为臣妾一人为难困惑着，这是臣妾的错与罪孽，所以，请求皇上责罚臣妾，让臣妾心里舒服一些。” 赵恒弯下腰，扶起刘娥，轻轻托起她的下颚，满含深情地看着她，“爱儿，朕怎么舍得责罚你，好不容易想到办法赦免你，岂可再次责罚。” 刘娥柔情脉脉地迎接着赵恒的柔情，“臣妾……” 赵恒俯下头，盖住了她的香唇，也盖住了她的话。 苏雨辰瞪大眼睛，不是吧？这么多人？俩人竟敢这样？比现代人还开放呢？她看其她人，如雪和杨婉儿跪在地上，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蓝衣看着她，没往赵恒哪儿看，就是说，此时只有她苏雨辰看见了这一幕。 赵恒松开了刘娥，握住她的手，对杨婉儿和如雪说，“起身吧。” 俩人走过来，看着刘娥满脸幸福，苏雨辰嘟囔着，“当着我们的面儿就上演亲热戏，太过分了吧，我们三人可还是青春玉女呢。” 赵恒哈哈大笑着。 刚才之法是苏雨辰激将而已，一是点醒杨婉儿，此地还有皇上的亲信在，二是希望用这种办法拦住蓝衣不要上奏皇上。可是，冷静下来，就又嘲笑自己的智商，既然是皇上的亲信，怎么可能听她的话呢。 算了，反正历史上的杨婉儿没有死，就算中途出点故障，也无所谓。人活着总要有些磨难的。 现在她应该关心的是自己，是谁给她下毒的？下的什么毒？为什么要害她？又是谁给她解毒救命的。 “怎么又痴怔了？”赵恒见苏雨辰的眼眸有些游离，就知道她又在想问题了，这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存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念头。 刘娥轻轻拉拉苏雨辰的手，苏雨辰惊醒过来，见赵恒和刘娥看着她，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啊，我又迷离了。哎，皇上，奴婢想问您，奴婢中的是什么毒啊，又是谁救了奴婢，奴婢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苏雨辰不问是谁下毒，这个问题不好问。 赵恒说，“你现在已经解毒了，而且以后还百毒不侵，所以，也就不必知道了。至于救命之恩，那恩人已经走了，他说不必知道他是谁。” “百毒不侵？我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不必谢恩？岂不是便宜我了！大难不死？岂不是那种必有后福的人！哈哈，本姑娘是不是太运气好了。”苏雨辰挣着大大的眼睛，惊喜而又夸张地说。 【115】刘美人请求赐封 刘娥离开床边，往后退了一步，跪下来，“臣妾刘娥有本起奏皇上。” 赵恒一愣，随即笑了，“何事启奏？” “臣妾居处丽泽宫，至今日，主殿丽元殿仍无主人，臣妾请皇上尽快册封主殿之人，也好主管丽泽宫事务。” 赵恒看着刘娥，“丽元殿主殿是贵妃居所，爱儿这是希望朕册封贵妃吧？” 刘娥低首答道，“臣妾正是此意。” 苏雨辰惊怔了，这刘娥想要干什么？就是想做贵妃，也不能当着他人的面要啊，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做这糊涂事呢。 赵恒淡然问道，“依卿之意，可立何人呢？” “宫女李侍儿品貌俱佳，德行淑良，功劳卓著，乃是最佳人选，请皇上定夺。” “什么？”苏雨辰一惊，叫了起来，随着身体也扬起来，紧接着又“啊！”地一声，疼得她呲牙裂嘴地，冷汗顿时冒出。 赵恒赶紧搂住苏雨辰，着急地叫喊，“蓝衣，快宣华太医。” 晨曦就在西小阁，听见传唤，飞奔而来，上前查看伤口。 “皇上，还好，不要担忧。” 如雪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 赵恒松了口气，嗔怒地说，“你就不能乖巧一会儿吗？就算是太激动想谢恩，也要等好利索再。” 苏雨辰忍住疼，着急地说，“谁激动啦？” 一直没说话的杨婉儿冷冷一笑，“做贵妃还不激动，是不是等到做皇……” “婉儿……”刘娥赶紧喊了一声。 苏雨辰纳闷了，自己何时得罪她了，干嘛跟她过不去。稍缓了下，苏雨辰神情冷静地说，“奴婢也有本启奏皇上，尽管奴婢没有这个资格，还是求皇上准奴婢这个本。” 赵恒笑了，“好吧，朕准奏。” “皇上后宫册立何人，赐封何位，本是皇上的心思和心意，奴婢小小一个宫女，是没有任何权利说话的，就算是册封奴婢，奴婢也只有领旨谢恩的喜悦。可是，刘美人娘娘刚才所奏之本，奴婢实在是担当不起，奴婢斗胆说一句，就算是奴婢救过皇上，但也不足以做这个后宫之首。还请皇上不要考虑，刘美人所奏。” 刘娥有些不解，后宫的女人朝思暮想地想这个位置，就连自己也在想，只是不能罢了，她却不愿意？ 赵恒心里有丝丝的失落，尽管刚才一见爱儿匍匐在地，自己的心疼的要命，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做到伤害这个和自己相依相爱了二十年的女人，哪怕是一丝一毫。他知道自己是爱爱儿的，这份爱没有谁可以比拟，可以替代。 同样，他也舍不得放开侍儿，这个丫头和身边所有的女人不一样，无论哪一点，都是那么新奇，让他的心和情呈现出一份从未有过的激荡，看见她，自己就好像获得了全新的生命。所以，当侍儿拒绝了耶律隆绪，他高兴的都想要大声叫喊了。 【116】众后宫品级晋升 赵恒的失落同样是刘娥的失落，赵恒的心里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你的意思是，贵妃位份太高，你担当不起？” “是啊是啊，侍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可能做贵妃呢？” “你可想好了，贵妃之位乃是后宫之首，皇上皇后之下，天下所有人之上，这是多少人的期盼，你舍得放弃？”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侍儿真有这个命，侍儿不会推脱的。可现在，侍儿不想，侍儿一心想着侍奉在娘娘左右，不离开娘娘。” 刘娥一下子激动起来，“好侍儿，娘娘我……” 赵恒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高兴的是，他没有看错，侍儿不是那个贪图钱财地位之人，难过的是，目前不可能和她以后宫身份在一起了。 赵恒笑了笑，“你这丫头，竟然还和朕抡起命理来了，好吧，无论你将来选择什么，哪怕就是出宫，朕会准你心愿。” 苏雨辰又要激动了，赵恒赶紧说，“莫激动，免得又扯动伤口。” 苏雨辰忍住，“侍儿谢皇上恩典。那皇上能不能再给一个恩典？” “说吧？” “奴婢想回娘娘那里。” “回吧，到爱儿那里，朕也放心。” 第二天，景德元年腊月二十九，众后宫齐聚凤藻宫请安，皇上圣旨到了。 陈琳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又逢一年，万象更新，朕心甚悦，特赐封后宫，每位后宫，位份上升一级，四品美人升为三品婕妤；五品才人升为四品美人；六品宝林升五品才人；七品女御、八品采女，具升为六品宝林。钦此。” 众后宫一听，全都欢呼雀跃，一起领旨谢恩。 皇后笑意满脸，“皇恩浩荡，姐妹们要勤劳王事，要为皇上和社稷开枝散叶，姐妹们，记住了吗？” “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众后宫给皇后行过礼后，就又给刘娥行礼，昨天在大殿之上，出言不逊的王宝林，此时多少有点惧怕，刘娥好像没有失宠，位份依旧在众人之上，而且婕妤里只有她一个人。 众后宫也都偷偷看着她，更加使她坐卧不安了。 皇后也有些忐忑不安，很后悔昨天的行为，这些年来，虽说没有得到官家的专宠，但在后宫面前，一向是淡然面对，坦然自得，没有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却在昨天，跟着王宝林一起起哄，还改了口。虽说按照规矩礼制，叫妹妹没错，但是，几年来，一直叫着姐姐的。这一改，就把自己和她改成了上下尊卑，失去了姐妹情谊，再也无法弥补了。 刘娥轻轻笑了笑，对着皇后微微弓着腰，柔声轻语，“皇后娘娘，今天是众姐妹的好日子，不知道皇后娘娘可有安排？” 【117】李美人被处宫刑 刘娥的请示给了皇后一个台阶，她赶紧轻言浅笑，柔声软语，“圣旨来的突然，本宫一时还没有想好。那，妹、妹，可有好的安排？” 刘娥说，“这几日，臣妾呆在宫里，学会了好几样菜式，想着有机会做给姐妹们尝尝。如果皇后娘娘不介意，今个儿就到臣妾的丽泽宫聚一聚，也好让臣妾露露手艺。” 大家一听，全都乐呼呼的。 “既然妹妹如此盛情，本宫和姐妹们就去讨饶妹妹了。” 刘娥站起来，“谢娘娘恩典。时辰尚早，娘娘与姐妹们先玩儿着，臣妾先回去做准备。” 由宝林新晋才人的夏宝琴，轻移莲步，上前来，给皇后弓了一礼后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想去昌庆宫看看林才人，臣妾已有两日没有见着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抱恙在身？” 大家这才看着，林才人的确不在殿上。 新晋美人李姝媛哼了一声，“人家林才人才高八斗，清丽脱俗，自称是唐明皇的梅妃娘娘，又岂肯与我们这些无才之人聚在一起呢？” 李姝媛话落，皇后脸色异变，沉起声音，“林才人是抱恙在身，所以，本宫免她早晚问候。本宫说过，大家都是姐妹，有缘才聚在这里，该珍惜才是，不可妄自非议、踩踏、让后宫处在动乱之中。” 李姝媛赶紧跪下，“皇后息怒，臣妾不是非议踩踏，臣妾的确亲耳听林才人说，她是前世梅妃转世，此生前世都一样，难遇真主，白白浪费一身才情。请皇后明察。” 林才人进宫，就是因为在当地才华出众，才被选了进来，谁知皇上心里只有刘娥，她人再美再有旷世才华，也难以走进皇上心中，甚至连一般的宠幸都不得有。 因此林才人郁郁寡欢，本就羸弱的身子三天两头抱恙在身。 “李美人，后宫不得妄言谈论梅花，你难道忘记了吗？你不但大胆妄言，而且还用来非议踩踏她人，以此达到你的目的。如果本宫今日不处置你，日后还能约束她人吗？来人，拉出去，宫仗三十。” 李姝媛山呼救命，但没人敢出言相救。 刘娥明白，此时几个后宫如此提及林才人，其实就是在隐射她，独霸皇上，想让皇后提点她。只是她们用错了话语，梅花一事是皇上禁忌之词，如果有人提到，必受后宫之法处置。 不知她李姝媛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提及，总之这个法子太臭了，没有伤到他人，却先把自己害了。 李姝媛见别人都不吭声，连滚带爬到了刘娥脚边，抓住刘娥的裙边，苦苦哀求，“婕妤娘娘，求您救救臣妾，臣妾以后一定不再妄言，一定乖巧懂事，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吧。” 刘娥救不了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姝媛被拖了出去，宫仗之声连着惨叫声响彻在凤藻宫内。 【118】杖毙李美人 “回禀娘娘，宫杖执行完毕。” “让她的宫人带回去吧。”皇后低沉地说。 “娘娘，已经，已经杖毙了。” 杖毙？皇后闻听惊怔了，自己竟然打杀了后宫？怎么会？怎么会做下如此之事？本宫只是想惩戒一下而已，没有想杀了她。 众后宫也是惊诧不已，皇后从进王府做王妃到统领后宫做皇后，从未行过酷刑，更别说打杀后宫了，可却在今天这个日子杖毙了刚刚晋升成美人的李姝媛，不能不说是个很不吉利的预兆。 “娘娘，要怎样安置？” 皇后醒过神来，话语低沉地说，“送到廷宜院去，按照规矩安置。” “是娘娘。” “夏才人。” “臣妾在。” “李美人出殡时，你去……送她一程。” “是娘娘。” “紫柔，把本宫的那件粉色裙衣，让夏才人给李美人穿上，算是本宫与她姐妹一场。” “臣妾代李美人谢皇后恩典。” 沉浸了会儿，皇后又说，“婕妤妹妹，你带姐妹们去看看林才人，想必是病的厉害了。” “臣妾遵旨。” “皇上驾到。”” 皇后和众后宫赶紧跪下迎接。 赵恒上前，扶起皇后好刘娥，对大家说，“平身吧。” “谢皇上。” 后宫们起身，看见皇后在皇上左边，刘娥站在皇上右边，心里全都明白，刘婕妤永远不会失宠的。 众人见赵恒脸色阴沉，全都屏住气，不敢吭声。 别人不吭声可以，皇后不可不说，她硬着头皮，轻笑着说道，“官家，今个儿是姐妹们的好日子，婕妤妹妹说在丽泽宫相聚，官家可有工夫去？” 赵恒看了皇后一眼，淡淡问道，“除了此事，皇后没有别的事情，禀告朕吗？” 皇后一时不解，“官家所指何事？臣妾不明白？” 赵恒看了皇后一眼，“刚刚抬出去的是何人？” 皇后脸上的笑消失了，她顿了顿，移步下来，面对赵恒，“是李美人。” “因何杖毙？” “请恕臣妾不能说。” “朕让你讲。” “官家赦免臣妾无罪，臣妾才能说。” “朕赦你无罪。” 皇后这才把李姝媛杖毙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臣妾本想写份奏折呈交官家，既然官家已经知晓，那臣妾此刻奏请。虽说李美人触犯宫规理应受罚，但罪不至死，臣妾却仗毙了她，臣妾该受处罚不当之责，请官家责罚。” 眼瞅着怒火燃烧着赵恒，吓得众人又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于是头顶上响起赵恒阴冷的声音，“如此胆大妄为，触犯禁令，死有余辜。” 众人一起山呼，“臣妾定当谨遵宫规礼制，安分守己。” 短短几日，后宫死伤好几人，令赵恒恼怒忧心，本想借着今日后宫晋升之机，好好宽心一下，却又见皇后打杀后宫，撤出陈年旧事，心里着实郁闷，也就再也没有心思呆在这皇后殿，拉起刘娥就走。 走到门口，赵恒说，“林宝林忤逆朕，已经被朕打入冷宫了。” 后宫们见皇上拉走刘娥已是惊愕带气愤，听见此话，几乎全都瘫软在地上，哀声叹气。 皇后的心生生撕裂了。 紫柔紧紧扶着皇后，轻唤了声，“娘娘，挺住些。” 【119】太后赏赐 丽泽宫西配殿叫听雨楼，规模不大，小巧而秀丽，最美的地方就是在寝宫后面有一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一片潇湘竹，还有一个精巧别致的小亭子，取名听心雨。 苏雨辰回到丽泽宫后，赵恒就把这听雨楼赐给了她居住，不言而喻，这个赐封等同于封为后宫，只是没有确定名分而已。 苏雨辰不敢再拒绝，毕竟那是皇帝，不是晨曦，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苏雨辰唯一坚持了一点就是，她仍是刘娥的宫女，只是这个宫女自由一些，权大一些。 不只是丽泽宫所有的宫人都来祝贺她，就连其它宫的主子们也都送来了贺礼，其用意，苏雨辰非常明白。 翠花也不得已前来露了下面儿，那表情简直是生不如死，恨得牙根儿痒痒的。 苏雨辰没有为难她，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也就不和她计较了，除非她对她使坏。 “太后娘娘驾到。” 殿上所有的人全都跪地迎接，苏雨辰下不了地，只好匍匐在床上。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笑嘻嘻地走进来，“平身吧。” 众人站了起来。 太后走到床边，苏雨辰赶紧说，“奴婢有伤在身，不能下地迎接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扶起苏雨辰，仔细端详了一番，笑笑地说，“真是好模样，老身看着都喜欢，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了。伤好些了吗？” “回太后娘娘话，已经好多了。” “孩子啊，真是谢谢你了，你救了皇上，救了大宋朝，也救下了老身这条老命，让老身又能多活几年。” 苏雨辰赶紧回敬着，“是皇上洪福齐天，太后娘娘慈爱仁厚，感动上天，不是奴婢，奴婢不敢言功。” “真是一个懂事明理的乖丫头。好好养着，待身体好了后，常去老身那里走走，陪老身说说话。” “谢太后娘娘厚爱。” “听说你喜欢喝鸡肉汤，老身觉得不够好，那是普通人家吃的东西，咱们皇家不吃那个，明个儿起，给你炖人参滋补汤。” 苏雨辰赶紧辞谢，“谢太后娘娘厚爱，奴婢小时候一个相面的人说过，奴婢身子普通，不可用大富大贵的东西，鸡肉汤已是最高极限了。” 太后哀叹了声，“可怜的丫头，进了皇家，却不能吃皇家的好东西，那好吧，那以后，老身吩咐御膳房，要用最好的鸡肉给你熬汤。” “谢太后娘娘。” “好啦，老身也乏了，你也要好生歇息吧。” 太后笑笑地出了听雨楼。 如雪笑着说，“侍儿，你好福气啊，连太后娘娘都喜欢上你了，这往后的福禄真是滚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瞧，又得意了不是？小心伤口吧你。” “没事的，晨曦，华太医已经给我处置好了，即使再激动，也不会撕裂了。” 皇上单独给苏雨辰指派了一个小丫头，叫之桃，她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侍儿姑姑，这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您的菊花茶。” 【120】菊花茶的妙用 苏雨辰笑了，“太后娘娘还真是，赏赐一杯茶，这大冷天的，那么老远端过来，不就凉了吗？” “是之桃现给您冲泡的。太后娘娘说了，这菊花茶有清心明目之功效，让之桃天天给您冲泡，等喝完了，再去她那里拿。太后说，她那里的菊花茶是最好的。” “是啊，太后娘娘的宫里种了好多种菊花呢，一到开花时节，太后娘娘就邀请众人到她宫里赏花品茶。” 苏雨辰虽说没有喝过菊花茶，但菊花茶的作用和好处她是知道的。 见苏雨辰端着茶不喝，如需问道，“你怎么不喝？” 苏雨辰为难地说，“说实话，我不喜欢菊花茶。” 如雪赶紧说，“即使不喜欢，也要喝，这是太后娘娘的赏赐，不喝就是不敬，万一太后不悦，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苏雨辰看了看，只好硬着头皮，仰起头，一股气喝了进去。 “难喝吗？” “不难喝，还有股子淡淡的清香味。” 之桃赶紧说，“太后娘娘就是这个这意思，太后说，鸡肉汤有些腥膻味儿，喝过鸡肉汤后，再饮这菊花茶，就会冲淡口中的味道，留有香气。” “太后娘娘想的可真周到。” “是啊，除了大长公主，还没人让太后娘娘这样关心呢。” 苏雨辰一怔，“大长公主？” 如雪看了之桃一眼，之桃赶紧闭住嘴，端着茶盘出去了。 苏雨辰看着如雪，“听之桃的意思，太后对大长公主特别好？” 如雪往外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因为大长公主对太后特别好，所以，太后就对大长公主特别好。” 苏雨辰不解，“听你这意思，好像没人对她俩好，她俩只好互相安慰了。” 如雪又急了，“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我只有知道了才知道怎样避免祸端呀，快说嘛，我的好姐姐。” 如雪无奈地一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苏雨辰撒娇着，“我知道，你上辈子是我的老公，对我不好，所以这辈子转成姐姐，来还债了。” “你呀……”如雪羞红了脸。 苏雨辰对着如雪甜甜娇娇地傻笑着。 如雪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才回到床边，轻声说，“如今的太后只是皇上的奶娘，皇上亲母去世的早，是她一直守护着皇上。后来，皇上喜欢咱们的娘娘，是她在先皇面前告状，先皇就把咱们娘娘赶出了王府。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很生气。可毕竟是奶娘，不能把她怎么样，只是慢慢冷落了她。” “一个奶娘出身怎么可能高贵，更何况只是一个王爷的奶娘，尽管先皇赐封秦国夫人，可那些真正的王妃贵妇怎么会看得起她，直到皇上被立为太子，她一下子被人关注起来，毕竟奶娘也算半个娘亲，那些贵妇人开始巴结她。可皇上还是不大亲近她，她就一直孝敬李太后，赢得李太后的欢心，李太后去世前，跟皇上说，希望皇上善待奶娘，只有孝义在前，才能赢得世人的尊敬，所以，皇上在李太后薨了后，把奶娘接进太后的万庆宫，成了名誉上的太后。” 苏雨辰急了，“你说了半天，这里面有大长公主什么事啊？” 【121】宫女之桃 “真是个急性子，话要一句一句慢慢说呀。” “好好好，你慢慢说，没等你说完，我就死翘翘了，你也就不用说啦。” “又说死。”如雪轻轻拍打了一下。 苏雨辰吐了下舌头，缩回到被子里，眯缝着一双眼睛笑笑着。 “大长公主小时候人人喜欢，尤其是元德皇后，对她特别好，时不时地邀请大长公主进宫玩耍。皇上出生后，大长公主陪着皇上玩耍，也就和秦国夫人相处最多，别人不怎么和她亲近，只有善良的大长公主真诚善待她。大长公主出嫁后的第三年，元德皇后去世了，一直没有孩子的大长公主，几乎就把皇上，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这就和秦国夫人相处的更多了，情感也就更深了。” “后来，秦国夫人被皇上冷落后，大长公主对她更好了，时常接她到公主府小住时日，还把她带到李太后那里，让她有机会孝敬李太后，才有了今天的富贵荣华。所以，她和大长公主的感情特别好。” 苏雨辰的心沉了下去，这俩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感情，而自己却把赵才人害死了，因为赵才人死了，大长公主也死了，我苏雨辰就是凶手。一个害死大长公主的凶手，太后会对我好吗？ “侍儿，怎么啦？”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一笑，“现在的太后和咱们娘娘，如今的关系应该还好吧？” 如雪哀叹了声，“表面上好像亲如母女，实际上，太后对娘娘依旧心怀芥蒂。有一次她召娘娘去问事，娘娘赶紧就去了，可宫人说太后等不上娘娘，就进寝宫歇息了。娘娘只好在外面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后来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歇息，而是在后堂里和赵才人说话呢。” “皇上知道吗？” “娘娘不让说，说不想让皇上忧心。” “这之桃，原来是在哪个宫里？” “是延庆殿的宫女，不过再去延庆殿之前，是太后宫的宫人。” 苏雨辰惊了下，“真的？” “是李太后在世时，送给皇上的。这之桃聪明伶俐，做事情精细稳妥，很讨李太后喜欢。皇上对之桃也很好，所以，李太后就把之桃送给了皇上。她过来没几天，李太后就薨了，大家就明白了李太后的意思，这是在给之桃安排去处呢。只是，皇上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苏雨辰的心越来越沉，无奈与苦笑，她摇摇头，头一点一点缩进了被子里。 如雪愣怔了下，随后扒拉着被子，“侍儿，是不是冷啊？要是冷，我让人加柴火。” 苏雨辰又探出头来，“如雪姐，我有些不舒服，你赶紧去叫华太医来。” 如雪一听，着急了，“侍儿，别怕，我这就去叫。” 苏雨辰一拉拉住如雪，“你别去，让之桃去。” 如雪握住苏雨辰的手，像是哄孩子一样，“好，我不去，让之桃去。之桃，之桃。” 如雪叫喊了两声，之桃跑进来，“如雪姑姑，有什么吩咐？” ======================================================================================== 对不起，因为有事情，所以，耽搁在现在才发这一章，请亲们原谅。 【122】探测 如雪吩咐她赶紧去找华太医，之桃很着急地跑了出去。 “侍儿，别怕，一会儿就来了。” “千万别让皇上知道了。” 如雪犹豫了，“行吗？万一皇上事后知道了……” “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说的。” “侍儿，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苏雨辰笑了笑，“还是如雪姐姐懂我，我还真有点心事。” “那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就是，什么时候，才能够吃上，如雪姐姐的喜酒呀？” 如雪怔了下，随即羞红了脸，嗔怒地说，“好你个坏丫头，就连生病了都不安分，还想着挤兑人，要不是你有伤口，看我不打你。” 苏雨辰嘿嘿嘿地笑着。 此时，香云一脸喜气地跑进来，问过，才知道，刘娥晋升成了婕妤，没等高兴几分钟，香云又说了林才人被打入冷宫，和皇后打杀李美人之事，三人就又陷入了沉寂中。 林才人是本朝第一个打入冷宫的后宫人，皇后也是第一次打杀后宫人，这两个第一放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来。 “咱们娘娘呢？回来了吗？” “没有，听说和皇上一起出了皇后殿，不知道去了哪里？” 晨曦气喘吁吁跑进来，“侍儿、姑娘，你哪里不舒服了？” 如雪离开床边，苏雨辰看了一眼，“华太医，你没有看见如雪姐姐吗？怎么都不打招呼？” 晨曦这才对着如雪行了一礼，“见过如雪姑娘。” 如雪脸一红，赶紧说，“侍儿多事，华太医，您快给侍儿看看吧。” 苏雨辰说，“如雪姐姐，你先回去吧，待会儿娘娘回来后，你先给娘娘沏一杯mo/li/花茶，然后再去厨房做个汤，百合绿豆ru汤，午膳后，娘娘就可以好好安睡了。” 如雪走了，临走时，看了晨曦一眼。 晨曦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伸手要给苏雨辰诊脉，苏雨辰说，“我没事。” “那你……”晨曦疑惑不解。 “一直没顾得上问你，你进宫来了，那用儿呢？” 晨曦如释重负般轻笑着，“他很好，还在华家医馆，家父家母很喜欢他。他还说，要好好读书，长大后考状元呢。” 苏雨辰笑了，“这小家伙，蛮会哄人开心的。” 见苏雨辰高兴，晨曦也很高兴。苏雨辰见晨曦笑得开心，脸色却沉下来。正高兴的晨曦见苏雨辰脸色突然阴沉起来，赶紧问道，“侍儿，怎么啦？” “你怎么知道耶律隆绪在云锦殿的？” 晨曦一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说实话，别想着隐瞒我。” 虽说严肃的脸色，但却透露着亲昵，双眸里撒娇般的色彩，甜蜜了晨曦的心，晨曦柔柔地说，“好，不瞒你。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是那个太监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了我的怀疑，我以为是下毒之人的眼线，所以，就跟着他，想找到谁是下毒之人。可是跟到最后，却听见房间里的说话人是他，所以，我才知道他躲在里面。” “就这么简单？” 晨曦点点头。 苏雨辰幽幽的眸子，看向屋顶，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什么？苏雨辰有个直觉，耶律隆绪喜欢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李侍儿。虽说李侍儿是绝色，但他是皇帝，他的后宫又有哪个不是绝色美女呢？尽管这样想，苏雨辰还是哀怨了，这个身体毕竟是李侍儿的，虽说他不稀罕美女，但丑女他绝对不会喜欢的，这是定理。 “侍儿，你真的没事吗？” 苏雨辰脸扭转过来，看着晨曦，“如果此刻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很丑很丑的女孩儿，你还会像对待侍儿这样，对她吗？” 晨曦再一次呆怔了下，侍儿今天怎么啦这是？ 苏雨辰的心沉沉的，自己想的不错，没有谁会喜欢一个丑陋的女人，“是啊，有谁会喜欢一个丑女孩儿，尤其像晨曦哥这样的青年才俊。” 晨曦醒过神来赶紧说，“侍儿，你别误会，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变成你刚才说的那样，晨曦向你发誓，决不负你。” 苏雨辰看着他。 晨曦脸色慢慢绯红起来，语气羞羞地又说，“侍儿，比起以前，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苏雨辰一震，现在的我？ 晨曦轻轻握住苏雨辰的手，脉脉含情，“侍儿，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可以离开这里。” 泪水滑落下来，“何苦呢？你明明知道，这是个梦。” “我愿意守在这个梦境里，只要有你。” 之桃一路小跑回到听雨楼，在寝宫门口，匀了匀气，说道，“侍儿姑姑，之桃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之桃碎着小步到了床边，躬身说道，“对不起侍儿姑姑，奴婢半路上，不舒服，去了下、茅厕，所以回来晚了。” 苏雨辰轻轻一笑，“没事，人有三急，这个急不能拖延。” 之桃感激地说，“谢谢侍儿姑姑t恤奴婢。” 苏雨辰就说，“以后别叫我姑姑姑姑的，听着别扭，看样子我好些比你大点儿，就叫我姐姐吧。” 之桃满眼惊喜，之后，却又谨慎起来，恭恭敬敬地说，“奴婢不敢没有了规矩，侍儿姑姑给奴婢脸，奴婢更要感恩，好好伺候姑姑您。” “由你吧。噢，去给华太医倒杯茶来，来了这会儿时间，我起不了身，慢待了华太医了。” 晨曦接口说，“无妨，我口不渴，不用麻烦了。侍儿姑娘别着急，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麻烦华太医又跑了一趟，等侍儿好了，侍儿一定好好酬谢华太医的救命之恩。” “皇上驾到。” 晨曦之桃赶紧跪下，赵恒走进来，后面跟着刘娥。 见晨曦在，赵恒心一紧，“侍儿，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苏雨辰心里叫了声老天爷，不想他知道，可偏偏让他撞上了。 【123】侍儿不能侍寝 “回皇上话，奴婢没有不舒服，奴婢是想着快点好起来，才让之桃找来华太医，问他有没有快点好起来的方子。是奴婢撒谎，皇上责罚奴婢吧。” 赵恒问晨曦，“有吗？” 晨曦说，“回皇上话，没有。” 赵恒笑了，“那就乖乖听话，按部就班地等待好起来。” 苏雨辰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好吧，奴婢遵旨就是了。” 刘娥也柔柔地说，“侍儿，明个儿就是除夕夜，你想吃什么，我好吩咐厨房给你做。” “谢谢娘娘，本来该是侍儿伺候娘娘的，可如今，到让娘娘为奴婢操心了。” “所以，你要听话，等好起来了，就可以来伺候我了。” 苏雨辰柔柔一笑，“奴婢听话。” “爱儿，你不是说要在你丽泽宫宴请众位姐妹吗？朕今天的午膳也在这里了，时辰快到了，你去准备吧，朕先在侍儿这里歇一会儿。” “是皇上，那、臣妾就去准备了，待会儿，臣妾再来请皇上。” 刘娥走时，用眼睛示意之桃和晨曦也离开，之桃赶紧跟在刘娥身后走出来，晨曦却没走。 赵恒对他挥挥手，“爱卿也告退吧。” 晨曦跪下来，磕了头，说，“臣华晨曦斗胆告诫皇上，侍儿姑娘此时有伤在身，不能侍寝，望皇上体恤。” 刚坐在床上的赵恒回转身看着地上的晨曦，“你说什么？” 晨曦再一次说，“侍儿姑娘此时不能宠侍寝，望皇上体恤。” 正抬脚卖出门槛的刘娥惊得差点摔倒了，好胆大的华晨曦，竟敢告诫皇上。但她已经走到门边，不能再退回去，只好走了出来。 “娘娘，您不进去，劝劝皇上啊？” 刘娥看着之桃，“是要我劝皇上不要宠幸侍儿，还是别责罚华太医？” “是……是啊，都不能劝，那娘娘……” 刘娥看着这个丫头，笑了笑，又对留在门外的陈琳说，“陈公公，皇上要歇在这儿了，你先到我那里歇一会儿，等我准备好午膳，你过来接皇上。” 陈琳躬身答道，“是，婕妤娘娘。” 刘娥莲步轻移，迈下台阶，往自己的含玉殿走去。 苏雨辰没想到晨曦会出言阻止赵恒，且不说，赵恒是不是有这个意思，就是有，他一个臣子阻止皇上宠幸宫闱，岂不是大不敬，是死罪。 赵恒看着晨曦，晨曦坦然自定，毫不慌乱。赵恒笑了，“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太医，这天底下，怕只有你一个人敢这样做。不过，朕不怪你，你这是为侍儿好。” 赵恒这样一说，苏雨辰松了口气。 晨曦叩首谢恩。 “可是，朕也很生气，难道朕不知道，侍儿有伤在身吗？你这样告诫，把朕置于何地，看成何人？” 这一下，苏雨辰的心又吊了起来。 晨曦又磕头在地，“臣冤枉皇上，是大不敬之罪，是死罪，只是，求皇上先把臣的头暂且留下，等臣治好侍儿姑娘后，皇上再砍臣的头，到那时候，臣绝无怨言。” 好一个傻瓜笨蛋，这个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苏雨辰咬咬牙，心一横，拉拉赵恒的手，“皇上，华太医说的对，他还要为奴婢治伤呢，要是责罚了他，奴婢的伤怕是好的慢了。就依他，暂且留着，等奴婢伤好了后，再行处置，反正他又跑不了是不是。” 苏雨辰的小手那么一拉，赵恒的心嘭嘭嘭直跳，身体迅速起了变化，他赶紧低头看，幸好厚重的衣服挤在一起，一时间看不出来。可赵恒心里这个气呀，该死的家伙，朕本来没这个意思，倒让你勾起来了，可勾起来了又不能办。 赵恒只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朝晨曦叫嚷道，“给朕滚出去，要不是为了侍儿，朕恨不得马上砍了你的头。” 晨曦依旧不慌不忙，“谢皇上不杀之恩，微臣这就滚出去。” 晨曦抱住头真的是滚出去的。 “皇上你……” 原来，皇上让你滚，就是滚，不是走出去，也不是爬出去，就是滚着出去的。苏雨辰呆呆地看着晨曦一下一下滚出去，心，丝丝地疼。 苏雨辰呆呆地，淡淡地说，“皇上您太过分了，他虽说是您的臣子，但他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有脸面有尊严的，您竟然让他滚着出去，看来，谁在您心里，也都是随时就滚着出去的位置。” “侍儿你……” 苏雨辰捂住肚子，下了床，跪在地上，“侍儿是奴婢，刚才的话更是大不敬，皇上您就杀了奴婢吧，也省的日后，惹恼皇上，也让奴婢当着他人的面，滚着出去，那样的话，还不如一刀砍了头，好歹还有点尊严和脸面。” 见苏雨辰下床，赵恒急了，上前去扶，可苏雨辰死活不起来。 “您还是砍了奴婢的头吧。” “你要挟朕吗？” “奴婢怎么敢要挟皇上。” 赵恒几乎要暴跳如雷了，“你这分明就是要挟，你明知道朕紧张你，心疼你，可你却不顾自己的身体，跪在地上，不是要挟是什么？” “皇上刚才说的是真心话？”苏雨辰看着赵恒，话语中透露出柔和。 就像开车的司机，正在兴冲冲中，突然看见前方有一物，司机只好来了一个急刹车，刹车的轰轰声，震响了司机耳朵，也惊怔了司机神经，有些呆滞。此时，赵恒就是如此，他呆怔地看着，刚才还一如既往想要死，此刻却又在温情中散发着柔媚的轻笑的苏雨辰：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东西转来了，自己拿她真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苏雨辰哀叹了一声，“看来，奴婢又是自作聪明，自做多……皇上，奴婢什么也不说了，奴婢知道奴婢太胆大妄为了，您看吧，您决定吧，是想杀，还是想剐，都随你，与其让别人害死毒死，还不如死在皇上的刀下，也算是名追千古了。” “是名垂千古。”赵恒下意识地纠正起来。 【124】哑巴是不会说话的 苏雨辰笑了，这一笑，又扯动了肚子上的伤口，那个疼，苏雨辰自然地“啊”了一声。 赵恒赶紧过去扶起苏雨辰，“还想逞能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逞得起来。快点上床去，让朕看看，伤口渗血了没有？” 上床后，赵恒伸手就撩苏雨辰的衣服，苏雨辰一把按住了。 “别任性，听话。” 苏雨辰轻声嗫嚅道，“男女授受不亲。”说完，小脸绯红起来，娇羞百媚生。 赵恒正要教训，看见如此的苏雨辰，真个是六宫粉黛无颜色了。他不由地慢慢地把头覆下去，轻轻压住犹如玫瑰花瓣般的两片温软柔嫩的香唇。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时间、没有空间、没有了一切世俗的声音，留下的，唯一的，就是此刻，流连于嘴唇里、身体上、丝丝缕缕的清凉与酥酥麻麻麻的奇妙感受、渗透在俩人的心田。 “不行。”苏雨辰一把推开了赵恒，“皇上，奴婢，不行的……” 赵恒惊醒过来，瞬间满脸羞怯，忘记了药查看伤口，迅速离开床边，在地上又走来走去，这是怎么啦，还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对不起皇上，奴婢，奴婢不是有意、有意冒犯您，奴婢是……” 赵恒抬起手，摆了摆，“不是你的错，是朕不该。你自己看看，伤口是否不妥了。” 苏雨辰看了看，“皇上，没事。” “没事就好。那，朕、走了。” “皇上别……皇上，您不是要歇息吗？” 赵恒想，还怎么歇息，都快要了命了。 “皇上，奴婢躺在里面，你就在外边躺会儿，歇一歇身子，一会儿，婕妤娘娘就会过来叫您了。” 赵恒转脸过去，苏雨辰已经挪回到里边，外边空下一块地方来，连带着一半的被子，只是她自己低着头。 赵恒顿了顿，走了过去，轻轻上去，躺下来，盖上被子，身体不小心触碰在一起，嗖地一下，那个地方就趾高气扬起来，吓得赵恒赶紧往外一躲。 “怎么啦皇上？” 苏雨辰虽说看过那样的片子，但没有见识过男人的反应是怎么来的，见赵恒那么迅速一躲，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 “没、没什么，闭眼，睡吧。”赵恒嗫嚅着。 苏雨辰一动不敢动的，生怕触碰到赵恒的身体，不一会儿，累的她呀直骂自己，干嘛把赵恒叫回来。可她知道不能不叫回来，这一次是个关键，毕竟将来还是要跟赵恒在一起的，还要生一个孩子，不能为了在一起而在一起，多少应该要有点感情不是？自己是苏雨辰，不是李侍儿，不能和她一样，所以叫他回来。 其实，自己并不讨厌赵恒，不管哪一方面，赵恒还是配得上她的，和这样一个人，一个男人躺在一起，心情还是不错的，哎，这要是在现代，真正的她，能够拥有一个这样的男人该是多幸福的事情。 赵恒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的苏雨辰的一举一动，感觉到她在想着什么，轻微的嬉嘻笑声，轻微的哀叹声，还有不一会儿轻轻依偎过来的身体，那双小手挽住他胳膊的亲昵，最后那轻轻的鼾声。 硬/挺着身体的累与乏，顷刻间消失了，赵恒轻轻伸出手臂，轻轻枕在苏雨辰的头下，把苏雨辰揽在怀里，闭上眼睛。 “娘娘，您、又放错了，那是糖，不是盐。” “你们做吧。”刘娥最终放弃了，走出厨房。 如雪知道刘娥的心在哪里，她留在了听雨楼的寝宫里，“娘娘，您去歇息一会儿吧。” 刘娥向来不隐瞒如雪，于是说，“皇上他，真的会宠幸侍儿吗？” “不会的，侍儿有伤，不能侍寝的。” “我也知道侍儿有伤，不能侍寝，可我的心……” “娘娘，您怎么啦，皇上以前也宠幸其她后宫的，您好像没有这样过，今个儿怎么啦？” “皇上偶尔宠幸其她后宫时，我是有点难过，但从来没有这样心慌意乱过，总觉得，这一次过后，皇上再也不会来了。” 如雪安慰道，“不会的，皇上不会那样做，就是侍儿也不会那样做，她虽说住在听雨楼里，但是侍儿说，她永远都是娘娘的奴婢，不会离开娘娘的，如雪相信侍儿的话。” “那是欲擒故纵，那个丫头心大着呢，也毒着呢。”又是翠花。 如雪气的说，“翠花，侍儿哪儿得罪你了，你干嘛总是针对她。” 翠花哼了一声，“不是我得罪她，是她得罪了整个宫女，甚至后宫，包括皇后娘娘。” “你胡说，侍儿只是性子急了些，她的心是善良的，她不会去害任何人，你这样针对她，她若是害你，你此时还会站在这里骂她吗？” “不害人？那赵才人怎么死的？赵才人不死，那大长公主能死吗？” 如雪冷笑了，“赵才人连杀三位皇子，其中还有太子，未来的皇上，后面又企图刺杀当今皇上，这样大的谋逆之罪，你却在这里为她鸣冤，想必你是她的人。娘娘，这样的人留在丽泽宫，留在娘娘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您闯下祸端了。” 翠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奴婢不是赵才人的人，奴婢是您的人呀。” “你还敢说是娘娘的人，这岂不更是把娘娘置于死地了吗？” 刘娥看了看翠花，“翠花，你这张嘴，还有你的心，真的会给本宫惹来祸端的。如雪说的对，本宫还真不能再留你了，否则，本宫哪天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翠花磕头如捣算，“娘娘，求您了，千万别把奴婢送出去，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说话了，从此刻起，奴婢、奴婢就是个哑巴。” “哑巴？”刘娥震了下，随后轻轻一笑，“是啊，哑巴是说不了话的。” 【125】除夕夜的泪 除夕夜到了，赵恒在大庆殿举行大年庆典，太后皇后还有众位后宫都去赴宴了。苏雨辰貌似后宫，却不是后宫，即使皇上再宠爱她，宫规礼制约束着，她也去不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苏雨辰又想起了老爸老妈，这里在过年，不知道哪里是不是也过年，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她一直没注意时间是不是同步的。 刘娥走时，过来看她，“好好养好身体，好日子在后面呢。” “谢谢娘娘，有娘娘疼爱着，奴婢自会有好日子过的。” “不是有我，是有你这张小甜嘴，任谁听了都会疼爱你的。” 刘娥走后，苏雨辰问之桃，“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回姑姑话，奴婢家里只有娘了。” “你娘为什么要送你进宫来，她不想你吗？” “娘身体不好，做不了活儿，为了之桃能够活着，只好把之桃送进来，宫里有吃有喝的，还有宫银拿，比在外面好多了。每月的宫银还可以养活娘过日子。” “之桃，你好孝心，你娘有你真是幸福。那你进宫后，见过你娘吗？” “见过一回，就在今年开春时，太后恩典，让奴婢见了娘。”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最亲你，你最亲的，只有娘。娘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要命，有孝心的子女也会为了娘，不要命的。” “姑姑说的对。” 门外太监禀告，“侍儿姑姑，华太医来了。” 苏雨辰高兴起来，“快让他进来。” 晨曦进来了，“晨曦见过侍儿姑娘。” “不是放假了吗？你怎么还在宫里？” “医宫院要留人守职，我又刚来医宫院，所以，我就留了下来。” “正好，你一个人，我也是，大家在一起过吧。之桃，你去看看，饭菜准备好了吗？” “奴婢这就去。” 没等之桃出去，门外喊道，“皇上赏赐到。” 之桃和晨曦跪在地上，一流排的宫女提着食盒进来了，一样一样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看着这些，苏雨辰的心暖暖的。 “奴婢谢主隆恩。” 送菜宫女走了后，苏雨辰吩咐之桃，“把他们都叫进来吧，大家一起吃，也热闹些。” 苏雨辰住进听雨楼后，听雨楼就有了宫女和太监。 之桃怔了下，就又高兴地跑出去，把太监宫女进来。八个人加上之桃齐齐地跪在地上，给苏雨辰谢恩。 “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没有谁比谁高一头。记住了，在我面前，没有这个规矩，要是谁再行跪礼，听雨楼就不留他了。” “是姑姑。”大家就都坐下了。 晨曦按照苏雨辰的吩咐拿着她爱吃的，放在床上的小桌上，俩人边吃边说话。太监宫女们，慢慢放松起来，吃吃喝喝，说说聊聊的，也其乐融融。 突然，跑进来一个太监，拽起晨曦就走。 晨曦赶紧问，“你是谁？要做什么？” 太监急急地说，“你是太医，找你当然是为了看病。寿昌长公主突然发病，你赶紧的。” “侍儿姑娘，那我去了，你自己注意些。” “你赶紧去吧。” 晨曦跟着那个太监急匆匆走了。 苏雨辰在想这个寿昌长公主，她好像是有点印象的，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之桃上前问，“侍儿姑姑，奴婢来伺候您。” “之桃，这寿昌长公主可是皇上的妹妹？” “是先皇的六公主，皇上的妹妹。” 想起来，这个长公主一生未嫁，好像是做了道姑了，宋太宗有七个女儿，只有这个没有出嫁。 “她，身体不好吗？” “好像是，奴婢不是很清楚。” 苏雨辰惶惑了下，“哦，你去吃吧，我自己可以的。” 之桃顿了顿，就又去桌边坐下来。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炮竹声，窗户上闪烁着亮光，大概是放焰火了。 “你们去看吧。” “谢谢姑姑。” 大家就都跑出去，之桃没有去，但看得出，心不在焉。 “你也去吧，记得，十二点之前，回来就行。” 之桃跑了出去。只过了一会儿，之桃端着菊花茶进来了，“侍儿姑姑，您该喝茶了。” “晚上了，我不想喝了，喝了又睡不着了。” 之桃笑着说，“这回您一定能够睡得着。昨天您说喝了这茶睡不着，奴婢就去找太后了，太后就又放了些安神的药在里面。奴婢怕放了药材不好喝，就先试了试，没想到，一点不影响，香味没有淡，也不难喝。” 之桃把茶杯端到跟前，“您闻闻，很香吧，您再喝一口。” 苏雨辰只好喝了一口。 “不难喝吧。” 苏雨辰点点头。 “那您就都喝了吧。” “之桃，你替我喝吧，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之桃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姑姑不可，这是太后赏赐姑姑的，奴婢要是喝了，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这里就咋俩，没人知道是你喝的，莫非你还怕我去告密吗？那样的话，岂不是连我自己都告了吗？” “姑姑，奴婢真的不敢，奴婢还有娘在外面等着奴婢呢，奴婢不能出事的。” 苏雨辰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之桃，只好说，“好啦好啦，我喝就是了，不就是一杯茶吗？” 喝过之后，之桃拿着杯子出去了。 焰火还在放，窗户纸上一闪一闪的，那么好看。 来到大宋的第一个除夕夜，竟然是这样度过的，苏雨辰心里不免伤感起来，“老爸老妈，你们还好吗？女儿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和你们团聚，你们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女儿一定会平安健康地回去的。” 泪水溢满了眼窝，顺着脸颊轻轻流了下来，孤单寂寞竟是如此深邃。 苏雨辰慢慢下了床，慢慢走出寝宫，里里外外没有人在，好安静，只有夜幕上的焰火孤独地开放着，就像自己一样。 “之桃，之桃，之桃。” 三声过后，依旧没有人，苏雨辰苦涩一笑。 【126】冷宫(1) 天空中的绚烂与热闹，更显得地面的静寂与孤独，偶尔穿行而过的侍卫依旧驱散不掉周身围裹的落寞，苏雨辰踽踽独行，此时的她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心的疼痛却在丝丝缕缕地渗透着，疼的她麻木着。 隐隐听见一个女孩儿的哭声，苏雨辰不觉奇怪，在这深宫大院里，凄惨的人比比皆是，哭声是唯一驱散痛苦的办法。 一步一步走近，一座宫门口，哭泣的女孩儿坐在门槛上。 “你为何难过？”苏雨辰问道。 哭声戛然而止，随后一张小脸儿抬起来，灰暗里，依旧看的见清秀的容颜。 女孩儿瞬地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奴婢叩见侍儿姑姑。姑姑，救救我家小姐吧，求您了。” “地上凉，快起来，起来说话。” “求您答应奴婢，奴婢老早就想去找姑姑了，只是奴婢身份低微，进不去丽泽宫。刚才奴婢还在心里跟菩萨祷告，希望能够见到姑姑，如果能够见到姑姑，奴婢情愿减掉二十年的寿命。想不到，姑姑真的来了。奴婢会遵守诺言，菩萨，您拿掉奴婢的寿命吧，只要救得了我家小姐，奴婢就是死了，也甘愿。” “你让我答应你，可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不然，我怎么帮你。再说，我这人不喜欢被人威胁，你要是还这样，那我走了。” 女孩儿赶紧爬起来，“奴婢错了，奴婢是着急，请姑姑不要生气。” 苏雨辰摸了下肚子，等了下，说道，“你家小姐是谁？” “我家小姐是林宝林。” “林宝林？就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林宝林？” “是的姑姑。”丫头又哭了。 苏雨辰抬起头看：归思院。 “这是冷宫？” “是的姑姑。” 苏雨辰静下心来，“我听说，林宝林是忤逆皇上才被打入冷宫的，这样的罪，我一个小小的宫女有什么本事救得了她。” 女孩有又要跪，苏雨辰哼了一声，女孩儿停住了。 “先不说这个，今个儿是大年夜，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你家小姐，为什么坐在这里哭？” “我家小姐好几天没吃喝了，她自己在等……” 她在绝食，想自杀？也是，进了冷宫后，活着比死好不了多少。 “那你更不该坐在这里了，你要时时刻刻地守着她，防备她想不开。走，扶我进去。” 女孩儿说，“不是奴婢不守着，是夏才人来了，把奴婢赶出来了。” 苏雨辰一震，通常来冷宫里探望的人有两种心态，要不，就是最要好的姐妹，落难后，还有些昔日的情分，不顾危险前来探望，要不，就是落井下石。看女孩儿的表情，并不是很好，说明这个夏才人和林宝林的关系不怎么样。难道这个夏才人来落井下石的吗？ ， 【127】冷宫(2) 苏雨辰踏进归思院，天堂与地狱的区别就在这里：幽冷阴森。 “她来了多久了？” “刚来一会儿。” “记住，一会儿到了跟前，不要出声。” “奴婢记住了。” 整个归思院黑漆漆的，只有林宝林的房间里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冷风透过破烂的窗户，吹进去，火苗一闪一闪的，在这座幽冷阴森的院子里，更显得鬼气萦绕，要不是苏雨辰进过地狱，见过鬼，此时怕是要打哆嗦了。 站到门口，里面的对话声清晰可见。 “夏宝琴，我真替你可怜。” “林才人，你不用激怒我，我不会杀你的，一个打入冷宫的人，还用得着本才人亲自动手吗？” “你错了，我不是想让你杀我，我是真的可怜你。你利用我处心积虑除掉李美人，有意义吗？宠惯后宫的不是她，母仪天下的也不是她，她死了，对于别人没有丝毫的影响，也丝毫改善不了你的地位，你何苦这样做。” 夏宝琴哈哈笑了起来，“我除掉她不是想得宠，是为了解气。那个贱人，就凭着皇上宠幸过她一次，就以为自己了不得，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我夏宝琴哪点不如她，凭什么受她的气。” “就为了这一点儿，你就害死她？” “说起来，害死她的人，你也有份儿的，要不是你说过自己是梅妃娘娘，我也没有法子除掉她。” 林才人哀婉地笑了笑，“你就不怕，日后你也被这件事情牵连，和李美人一样的下场吗？” 夏宝琴轻蔑地笑了几声，“那个贱人死了，没有人知道是我背后出的主意，就算是你去告密，皇上皇后会信你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会有人知道的。不过我不明白，这件事情与我何关，今天是大年夜，大家都在大庆殿热闹着，你放弃这样好的机会，跑来这冷宫里和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不管怎么样，丝毫改变不了我的地位，我又何必跑去那里给别人凑热闹呢，还不如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呢？比如说，来看看你，昔日高高在上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有傲心傲骨的林宝林，在冷宫里，如何生活？是否还是那样？” “不行了吧，你看你现在，面容憔悴，浑身一股子臭味儿，和大街上那些叫花子没有什么两样？如今的你还可以让我在你面前，下跪行礼吗？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开心，这就是好处，比去参加那个什么庆典好玩儿多了。” “你别那样笑，还在装你的清高，你以为你是谁，本才人最恨的就是像你这样，上不了枝头却还要装什么凤凰的贱人，笑，再笑，你以为本才人不敢教训你啊。” 耳光声此起彼伏，苏雨辰闯了进去，“住手。” 女孩儿上前扑在林才人身上，哭喊着，“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啊？” 愤怒之中的夏宝琴看也不看，一个耳光打在苏雨辰脸上，苏雨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女孩儿惊叫着扑过去，“侍儿姑姑，您怎么样啊？” 侍儿？夏宝琴觉得好耳熟，镇定了下，马上慌了，她赶紧过去仔细看着瞧，可不就是李侍儿吗？如今正得宠的侍儿姑娘。 夏宝琴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慌乱，自己好歹也是才人身份，皇上的后宫，你李侍儿再得宠，还是个宫女身份，宫规礼制放在面前，你奈我何？她拽拽的，面子上还是很镇定，“两个奴婢，见到本才人还不快行礼？” 躺在床上的林才人笑了一笑，“夏才人，我倒是有点佩服你了，若是，别人，此刻见了这位红遍后宫的侍儿姑姑，会立刻示好，你却让她给你行礼。你配得上和我同行了，本才人路上不孤单了。” “闭嘴贱人。”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苏雨辰还顾不上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礼义廉耻的家伙。 “扶我起来。” 女孩儿扶起苏雨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林才人，此时的林才人的确如刚才夏宝琴说的，憔悴不堪了。 苏雨辰轻笑了下，“就是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免得到了阴间，没力气和老鬼打架，是不是？” 苏雨辰的话，让林才人突然有了泪水，哗啦啦流了下来。 女孩儿惊喜地说，“小姐你哭了，你终于哭了，谢谢侍儿姑姑，谢谢侍儿姑姑。” 夏宝琴刚才本是硬撑的，此时见苏雨辰不理她，她才知道自己的行为错的离谱了。林才人说对了，自己在找死呢。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夏宝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冬天里，浑身却是水淋淋的。 “小妹妹，把外面的人叫进来。” 女孩儿到门口，“张姑姑，进来吧。”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带着几个太监和宫女进来了，站在屋子中间，恭敬地说，“奴婢听从侍儿姑姑的吩咐。” 苏雨辰淡淡地说，“刚才夏才人在屋子里说的话，你们可都听见了？” “奴婢等都听见了。”“有人会忘记吗？” “不会的，奴婢用性命作担保。” “这是你们自己说的，用性命作担保，假若哪一天，你们忘记了，或者说了假话，那么，丢掉的就是你们的性命，明白啦？” 众人赶紧跪下，“奴婢记住了，明白啦。” 林才人哀叹了一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夏才人，是你自己误了自己。” 夏宝琴身子一软，跪在苏雨辰面前，侍儿姑姑饶命，本才人，不，我不敢了，不，奴婢不敢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128】侍寝权 苏雨辰说，“您可是皇上的才人，怎么能给奴婢下跪呢？应该是奴婢给您下跪，刚才奴婢不是不给您行礼，是奴婢为救皇上挨了刀子，跪不下去。不过，才人刚才打了奴婢，把奴婢打的跌倒在地，也算是给才人您行礼了。” 夏宝琴更加惊恐不安，“侍儿姑姑，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错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张姑姑，扶起夏才人。” 张姑姑等人赶紧上前，使劲拽起了夏宝琴。 苏雨辰这才正起脸色，“林才人打入冷宫，但皇上没有把她贬为庶人，那她依旧是才人，和您一样位份，岂有你来打她耳光的权利。如果都像才人这样随性妄为，那奴婢现在是不是也要打您耳光啊。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害人之心绝不可有，做人要善良些，最终才能有好报，得善果。张姑姑，请夏才人回宫吧。” 夏宝琴此时已经傻傻呆呆了，任凭张姑姑架着她离开。 “侍儿姑姑，您赶紧问她，李美人的尸骨她处置在哪儿了？” “不是在廷宜院按照规制安置吗？” “应该是那样，可夏才人因为恨李美人，私自处置了，以为没有希望改变了，既然侍儿姑姑来了，拜托侍儿姑姑了。就是再有错，人已经死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等一下。” “夏才人，您把李美人安置在哪里了？” 呆愣的夏宝琴突然大笑着，那笑，很瘆人，“烧了，扔了，哈哈，烧了，扔了……” 苏雨辰惊怔了，难道，她疯了？ 林才人哀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苏雨辰想哭，却无泪，这就是皇宫内院，富贵荣华背后的一幕。 夏宝琴还在狂笑中叫喊着：烧了、扔了、少了、扔了……搀扶她的张姑姑一脸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无论夏宝琴怎样狂跳，但始终挣脱不掉。 苏雨辰想，再过一些时日，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冷酷无情。 “张姑姑，带她下去吧，别为难她了。哦还有，回来时，置办一桌好点的饭菜，钱明天我会让人送过来。今天是大年夜，特殊点无妨。明天起，按照规制给林才人准备饭菜，直到她离开这里。” “奴婢听侍儿姑姑的吩咐。” “谢谢您张姑姑。” “奴婢不敢称谢。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没有，那奴婢先送夏才人回去。” 苏雨辰挥挥手，张姑姑带着夏宝琴走了，直到听不见她叫喊的声音，苏雨辰的泪才流了下来。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苏雨辰呢喃了一句。 “人与人都是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干干净净的。”林才人淡然而语。 “说的很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和谁能够掰扯的一清二楚。” “谢谢您侍儿姑姑。”女孩儿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苏雨辰看着她，欣慰地笑了，“这个世界不是都冷漠的，就像你这个丫头，情愿舍去二十年的寿命来救你，林才人，你好福气啊。” 林才人轻轻一笑，“可我却给不了她，她该得的。” “起来吧，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其实我们女儿也一样，他们再尊贵，不也是我们女人生出来的？也许别人不行，但是，以后见了我不要跪，知道吗？” 女孩儿哭了，“谢谢侍儿姑姑。” “林才人，起来梳洗一下吧，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女人都要干干净净的面对。” “寇珠，扶我起来。”林才人叫了一声。 “寇珠？”苏雨辰惊叫了声，她看着女孩儿，“你叫寇珠？” 苏雨辰的惊讶让林才人和女孩儿惊讶不已，女孩儿点点头，“寇珠是奴婢的名字，这还是小姐给起的呢。” 林才人看着苏雨辰，“为何敏感这个名字？” 苏雨辰赶紧说，“哦，和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样，只可惜，她已经……不说啦，寇珠，快帮你家小姐梳洗吧。” 公公梳洗好，饭菜就上来了，苏雨辰谢过张姑姑后，陪着林才人坐在饭桌边。 “血？”寇珠站在床边惊叫了声。 再看，苏雨辰已然昏倒在饭桌边了。 大庆殿上，歌舞升平。 皇后清眉浅笑着，不时和赵恒说上几句。 刘娥，坐在赵恒右边，今天的她，没有过多的修饰，一件淡绿的秀衣罩在身上，一根淡绿色的玉钗插在发丝间，整个人显得清秀优雅，比起皇后一身大红色的皇后服倒是可爱俊逸的多了。 下面那些才人宝林们，个个都是红花柳绿，艳丽四射，柔情的双眸不时射向赵恒，努力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她们的目的除去本身的需要外，更重要的，想争得大年夜的侍寝。 尽管她们都知道，大年夜的侍寝都是皇后和刘娥，尽管刘娥专宠后宫，可在这一天，赵恒在皇后殿多一些，毕竟这一天代表着家庭，皇后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所以说，一旦谁在大年夜侍寝，那就预示着她要得宠了。因为，现今皇上的母亲元德皇后，就是在大年夜侍寝的，从此后，得到了先皇的宠爱。 见陈琳急匆匆到了赵恒跟前，大家就都盯着陈琳手上的托盘，看看是谁侍寝。 没想到，陈琳跟赵恒耳语了几声，赵恒脸色一变，立刻站起来，抛下众人，急匆匆地离开大庆殿。 皇后一怔，看向刘娥。 刘娥轻轻一笑，没有任何表示。但她的心，生生地撕扯了一下，那么地疼，疼得她，几乎要窒息了。为什么？自己不是已经想开了，看淡了吗？为什么见他离开，却还是如此的难过和伤心？ 站在身后的如雪感觉到了刘娥的变化，她悄声耳语，“娘娘，您怎么啦？” 刘娥压住自己的悲伤，说道，“皇上急匆匆离开，想必是侍儿哪里出了什么事？你回去看看，若是有意外，回来报我。” “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去。那奴婢先把香云叫进来。” 一个宫女急匆匆过来在紫柔耳朵边耳语了几句，紫柔又赶紧跟皇后耳语，皇后脸色一变，拿在手中的茶杯差点掉了…… 【129】情动心扉聊自知 “赵恒，不要，赵恒……” 苏雨辰在叫喊声中惊醒过来，看见的依旧是赵恒，他没有因为她直呼他的名讳而动怒，而是关爱、着急和心疼，“侍儿，你可是醒过来了，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去，还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你到底要把朕折磨后成什么样才肯甘心？” 苏雨辰看着赵恒，憋了憋嘴，“赵大哥，你怎么才来呀。”说着抓住赵恒的衣袖放声大哭起来。 苏雨辰这一声叫，一声哭，赵恒的心终于不再抑制，一把揽住苏雨辰泪如雨下，那份感觉终于回来了，“侍儿，朕，不，赵大哥，赵大哥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的。” 苏雨辰紧紧依偎在赵恒怀里，哭了个一塌糊涂痛快淋漓。 “皇上，午夜钟就要到了，皇上该去接神祭拜了。”门外陈琳禀告着。 赵恒从激情中恢复镇定，看着苏雨辰，“侍儿，赵大哥要去拜祭祖宗了，大概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赵大哥再来陪你。” 苏雨辰知道，现代人家也是在这个时间接神祭拜祖先的，所以，她点点头，“对不起皇上……” 赵恒举手嘘了一声，“记住，叫我赵大哥，你刚才不是这样叫我的吗？以后，我不再称呼朕，你不叫皇上，只有赵大哥和侍儿。” 苏雨辰含羞而笑，“侍儿明白，就咱俩的时候。” 赵恒看着苏雨辰，轻轻地亲了下苏雨辰的唇。 “赵大哥，可以答应侍儿一件事吗？” “说吧。” “今天是大年夜，普通人家，也是一家人团聚之时，赵大哥祭拜后还是先去皇后那里吧，这样才合乎礼制，赵大哥明白侍儿的意思吗？” “我刚才说了，不会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不管的。” 苏雨辰轻轻一笑，“侍儿有赵大哥的一颗心就足够了，更何况来日方长。” 赵恒想了想，“赵大哥答应你。” 苏雨辰还想说说林才人的事情，但又觉得不妥，欲速则不达。 赵恒恋恋不舍地离开听雨楼，晨曦就又急匆匆进来，“侍儿，你怎么样，还疼不疼？” 刚才的梦境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所以，此刻见到晨曦，苏雨辰有些愧疚，顶着李侍儿的身子，却做着自己的事情，让这个好人白白浪费心思和情感，甚至还有着性命之忧。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补偿他呢？ “我怎么又昏倒了？” “是伤口崩裂了，流了太多的血，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 “伤口崩裂？噢，可能是跌倒在地上造成的，当时是有点崩的感觉。” “侍儿，不能再任性妄为，再崩一次，就不好愈合了。” 苏雨辰笑了，“知道啦，就像一个老太太唠唠叨叨的。哎，你不是去给寿昌长公主看病去了吗？她什么病啊？” 晨曦脸色突然绯红，躲躲闪闪地，结巴地说，“没、没什么病，就是有点咳嗽。” 【130】林才人之密信 “没病？有点咳嗽？”苏雨辰疑惑了，她看着晨曦，晨曦的脸色更红了，神情更不自在了。 真是看病这么简单吗？一个简单的咳嗽至于让太医去吗？ 这个寿昌长公主此刻应该正是如花年龄，而晨曦又是一表人才，难道这个寿昌公主喜欢上晨曦了？可晨曦刚进宫没多久啊？俩人什么时候见过面？ 她看着晨曦，“你这是第一次见寿昌长公主吗？” 晨曦不啃声。 苏雨辰笑了，“不是第一次对吧？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该不会，是我们还在澶州那会儿吧？” 晨曦知道，如果不说，苏雨辰一定会追问下去的，于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我进宫的第一天，寿昌长公主不舒服，周太医就让我跟着一起去了，就这样认识了寿昌长公主，今天是第二次。” “今天是大年夜，她应该参加团聚庆典的，她没去吗？” “好像没有去。” 很明显，这个寿昌长公主是爱上晨曦了，既然这样，又怎么会做道姑呢？难道晨曦因为李侍儿拒不答应，所以她才会出家？应该是这样吧。 既然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为什么李侍儿非要自己来这里杀掉刘娥，还要打入无间地狱，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后来的刘太后又从哪里来？如果不能改变的话，自己岂不是白来了，那后果……苏雨辰气的骂了一句，“阎罗，你个王八蛋。” 晨曦一震，“侍儿，你、你骂人？” 苏雨辰回过神来，气得说，“是，我骂人，我不能骂人吗？” 晨曦不敢再啃声，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苏雨辰。 见他这样，苏雨辰就又愧疚了，干嘛对他这么凶，已经对不起他了，于是柔柔一笑，“我是不能骂人，我是女孩儿嘛，应该是文静优雅的，怎么能骂人呢。” 晨曦也就一笑。 午夜更鼓敲响了，新的一年来到了，不知道老爸老妈，还有萧然怎么样了？ 晨曦守候着苏雨辰直到初一一早，吃过早饭后，苏雨辰昏昏睡去。 太后宫早善后，迎来了皇后和后宫们的问安声。 太后微笑着，“大家起身吧。” 皇后笑着说，“太后，今个儿有什么安排吗？” “皇后，昨个儿皇上提早离席，是为何事？告诉你了吗？” 皇后怔了，太后怎么问起这个了，可既然问了，就不能不答，于是轻轻一笑，说道，“是因为侍儿那丫头，说是伤口又崩裂了，流了很多血，皇上着急了，就去看了看。” “好端端了？怎么又崩了呢？” 杨婉儿说，“回太后娘娘，听说是去冷宫看望林才人，遇到夏才人，不知道为何，被夏才人打了，就给摔倒了，结果就把伤口崩裂了，还流了血，就给昏了。” 太后脸色一沉，“夏才人呢？哪个是呀？” 皇后赶紧说，“夏才人没来。” 太后一脸怒气，“一个小才人，竟然不来给老身拜年，岂不是过于放肆了，来人，请她过来，老身给她拜年。” “太后娘娘，她、已经疯了？”杨婉儿又说， “疯了？这又为何？” 皇后朝着身边的紫柔看了看，紫柔上前跪在太后面前，“回太后娘娘，奴婢已经把冷宫里的管事张姑姑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太后娘娘，您要传呼她吗？” 太后沉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大家就都沉静着。 “带上来。”太后阴沉着说。 “张管事上殿。” 张姑姑上了殿，跪下来，“奴婢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吧，昨夜发生的事情，要如实说，若有隐瞒和假话，小心你的皮肉。” 张姑姑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没有加，没有减。 太后的脸更阴沉了，过了一会儿，蹦出话来，“紫柔，代替老身，去给林才人拜年，顺便，带上一壶好酒，就说老身赏赐她的新年礼物。” “是太后娘娘，奴婢遵旨。” 太后的宫女拿出一壶酒，递给紫柔，紫柔接过来，看了一下皇后。 “紫柔，一定要把太后娘娘的旨意传达给林才人，让她感谢太后娘娘的恩典。” “奴婢明白。” 紫柔走后，太后恢复了微笑，“侍儿丫头是大宋朝的功臣，她身子有痒，不能来给老身还有大家拜年问安，那咱们就去看看她吧，各位卿家可愿意？” “愿随太后前往。” “什么事啊？我还没睡好呢？”苏雨辰只睡了一会儿，之桃就把她叫醒了。 之桃说，“殿门外有个叫寇珠的宫女，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见姑姑，说晚了就来不及了，奴婢没办法，只好惊扰您的觉了。” 一听寇珠，苏雨辰立刻清醒了，“快让她进来，还有，你去倒杯茶来，我渴了。” 只见寇珠急匆匆进来，到了床边，正要行礼，被苏雨辰一把拉住，“快说，什么事？” 寇珠往外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苏雨辰，“姑姑，这是我们小姐给您写的信，说如果哪一天，您遇到为难了，就打开看看，会帮助您脱离危难。” 苏雨辰接过信，看了看，赶紧藏了起来，“寇珠，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谢谢姑姑了。” 就在寇珠就要出去的时候，苏雨辰喊了一声，“寇珠你过来。” 寇珠就又转回来，苏雨辰附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姑姑放心，奴婢知道了。” 寇珠刚走，之桃端着茶杯进来了，她笑着说，“姑姑，今个儿是初一，一定会有人来给姑姑您拜年的，您还要睡吗？” 苏雨辰伸了个懒腰，“不睡啦，之桃啊，你去找几个人来，给我弄一张椅子来，抬着我去给咱们娘娘拜年去。别的地方不去可以，咱们娘娘那里不能不去的。” 之桃赶紧说，“姑姑啊，您不能动，这是皇上走时候吩咐的，不然，奴婢要被责罚的。” 苏雨辰纲要说话，门外一声大喊，“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什么？”苏雨辰惊讶万分。 【131】林才人之死(1) 【154】林才人之死 太后皇后及众后宫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奴婢祝愿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们新年愉快，永远年轻漂亮！” 太后笑着说，“这话是老身听到的话中最甜的话了，你们呀，学着点儿，这样才能讨得皇上的喜欢。” 苏雨辰赶紧回应道，“承蒙太后娘娘您夸赞，只是奴婢不敢领受，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及众位娘娘都是天上的仙人，该是奴婢等人扬首膜拜的。” “瞧瞧瞧瞧，咱们说一句，她这里好多句回着你，还句句都是好听的话。” 皇后笑着说，“一张小甜嘴儿，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头慰贴着。” “是呀，要不是皇上喜欢她，老身真想把她带到身边，好给老身解解闷。” 美人谢娟笑着说，“太后娘娘，即使皇上再喜欢侍儿，可您若是想要侍儿在身边，皇上那么孝敬您，还能不答应吗？” 苏雨辰看着她，这个谢美人最是俗气了，记得彻查宫女案时，进到她的殿阁，她傲气十足的，责令苏雨辰给她行三拜九叩的大礼。 本来想着给她行个礼的，见她这样，苏雨辰拿出皇上赐给她的特殊腰牌，对着她照了一照，她才不甘心地收起了气焰。 像她这样，难怪赵恒只宠幸了一次，就这一次，听说也是看在她父亲在朝为官的份上。 刘娥一直轻笑着，并无言语。 “这可不行，侍儿如今是皇上的心头肉，老身怎么能抢了皇上的心肝宝贝呢，侍儿偶尔抽空去看看老身就已经是老身的造化啦。” 苏雨辰赶紧爬起，头磕在床板上，“太后如此说，让奴婢惶恐。” “再怎么着说，如今她也只是个卑微的宫女，太后娘娘您太宽爱她了。” 苏雨辰的头低着，听声音不知道是哪一位？ 也许是这句卑微触动了太后心底那根敏感的刺，随后就听见太后冷冰冰的声音，“是吗？依你说，卑微之人不可以高贵起来了？” 听见扑通一声，跪地，“太后娘娘，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太后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似老身这等出身卑微之人，岂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太后赎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求太后开恩。” 苏雨辰暗自偷笑，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突然，一声阴沉的叫喊，“来人，拉出去，行宫杖之刑。” 顿时哭叫声，求饶声连起，“太后开恩，太后开恩啊，臣妾不敢了，求太后开恩，皇后娘娘，求您替臣妾说说情，婕妤娘娘，求您帮帮臣妾啊。” 皇后顿了下，说道，“太后娘娘，今个儿是大年初一，不易惩戒，就罚她禁足宫中一个月，罚宫银三月可好？” 太后没吭声。 “婕妤娘娘，求您帮帮臣妾啊。” 刘娥一直没开口。 一会儿后，太后阴沉的声音响起，“看在皇后说情的份上，饶过你，自己掌嘴十下，长点记性。” “臣妾谢太后娘娘开恩，谢谢皇后娘娘。” 然后噼噼啪啪响起打脸声。 “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臣妾告退。” “哎呦，怎么还趴着呀，快起来，可别窝着你了？”太后恢复了亲和慈爱的声音。 “太后娘娘没有吩咐起来，奴婢怎敢自作主张。” “你瞧瞧，还埋怨起老身了。” “奴婢惶恐，奴婢不是埋怨，奴婢是敬着太后娘娘的旨意呢，您是太后，就算您不是太后，可您还是长辈啊，长辈的话小辈人就要听着，这是规矩，也是孝敬。” 太后笑了，“好一个孝心。” 苏雨辰被太后扶着躺了下来，就见紫柔进来跪下，“禀太后娘娘，林才人她、她已经、薨了。” “什么？”苏雨辰瞬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伤口又刺啦地疼了。 “你看你，又急了不是？你不要你的小命啦？”太后责怪地说。 皇后站起来，“紫柔，你、进去后，林才人还、在吗？” “奴婢进去时，她在床上躺着，奴婢就告诉她，奴婢带来了太后娘娘恩赐的酒，可她没说话，奴婢就到了床跟前，就看见，林才人，已经、已经薨了。” 太后看着紫柔，一句一句说出，“林才人虽说进了冷宫，可皇上没有下旨意杀，别人是不能杀她的，包括皇后与老身。” “会不会她自己……”杨婉儿轻声说。 太后冷笑一声，“你说她是自尽吗？若是自尽，何必等到现在？” 不知又是谁嘟囔了一句，“不会是，有人谋害吧？” “紫柔，你有何话说吗？”太后冷冰冰的话声甩给了紫柔。 紫柔愣怔了，一时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几天来，一直好好的，你一去，人就死了。为什么这样做？你和她有何冤仇，这样置她死地。从实说来，不然老身宫杖伺候你。”紫柔赶紧磕头，“太后娘娘，奴婢冤枉，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奴婢进去时她已经死了，不关奴婢的事。” “既然不招，那就宫杖伺候，来人，拉出去。” “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做，不是奴婢做的啊。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去了她已经死了，不是奴婢啊。” 苏雨辰好后悔，如果早一点和赵恒说，兴许结果不是这样的。只是自己的能量真的很大吗？大到改变赵恒的旨意吗？ 可林才人会自杀吗？尽管冷宫不是人呆的地方，可正如太后所言，要是想自尽，又何必等到现在。可还有谁想要杀她？夏才人已经疯了，她活着还会碍谁的眼呢？说紫柔杀林才人？有点勉强，可是人死了，只有她在跟前，她真的有嫌疑。 【132】林才人之死(2) 皇后正要说话，太后冷冷一扫，“皇后，她是你的奴才，你可有话说？” 皇后站起来，跪在地上，“紫柔是臣妾的丫头，是臣妾从家中带来的，臣妾知道她，她不会背主做事，如果一定要她承认的话，那只有一个解释，她是执行臣妾的旨意去的，而不是她想做的。如果一定要行刑，就请太后对臣妾执行宫杖吧。” “皇后这样说，是承认杀害林才人了？” “不是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没有给奴婢旨意做事，奴婢也没有做任何背弃主子的事情，奴婢去了冷宫，那林才人已经死了，她是谁谋害的，奴婢真的不知，请太后娘娘明鉴啊。” 眼见着情势越来越不好，刘娥也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林才人到底是自尽还是他人谋害，目前不能定论，紫柔虽说去过冷宫，但是她是奉太后娘娘旨意去的，假如是她谋害，那么，直接连累了太后及皇后娘娘，想必紫柔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臣妾想，不会是紫柔做的，更不会是皇后娘娘做的，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你这么说，就是有人在紫柔之前杀了林才人，然后嫁祸给紫柔吗？” 紫柔立刻磕头，“太后娘娘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做，不是奴婢做的。” 苏雨辰突然明白了什么，感情是来折腾她的，还以为是来拜年探病的？紫柔之前，大家都知道是我苏雨辰去的，难道是来隐射我苏雨辰杀的吗？好吧，既然想演戏，那就演吧，看你们能够演出什么样的精彩来。 太后转脸过来，看着苏雨辰。 苏雨辰顿时泪水盈盈，“太后，请太后给林才人做主啊！奴婢虽说不知道林才人是自杀的？还是被人谋害的？但是昨夜奴婢去见她时，她一连几天不吃不喝的，奴婢去了以后，吩咐张姑姑拿来饭菜后，她已经起身坐到饭桌边想要吃饭了。只是奴婢不争气，就给昏了，要是奴婢不昏倒，看着她，或许林才人就不会死了。都是奴婢的错，请太后娘娘给奴婢上刑吧？” 刘娥赶紧说，“太后娘娘不可，侍儿现在有伤在身，岂可动刑？再说，侍儿昨夜离开时，林才人还好端端的，不会是侍儿做的，太后娘娘千万不可。” “皇上驾到。” 赵恒气喘吁吁走进来，看着太后说了声，“奶娘安好。”就到了床边，见苏雨辰满眼含泪，脸色一变，急声问道，“侍儿你怎么啦？为什么哭？又疼了吗？陈琳，快传华太医来。” 不管皇后和刘娥跪地，赵恒一连串的言语与行动，足以证明了侍儿在赵恒心里的地位不可撼动了。 苏雨辰内心隐隐不安，她赶紧说道，“皇上，奴婢没事的，奴婢流泪是为林才人，皇上可知道，林才人她、她死了。” 赵恒一怔，“你为她哭？你可知道她是害……” 【133】林才人之死(3) “害？难道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皇上，奴婢没有害她，奴婢和她无冤无仇的，奴婢怎么会害她呢？” 赵恒伸手把苏雨辰抱在怀里，安慰道，“赵、朕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这件事情朕自会查清楚的，你放心吧。” 由于赵恒一进来，就顾苏雨辰了，皇后她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此时间他停歇下来，这才开口说道，“臣妾见过官家。” 刘娥等人也山呼道，“臣妾见过皇上。” 赵恒这才看见皇后与刘娥跪在地上，“你们俩人因何事跪地？”然后看看太后，“奶娘，出了什么事情，要让朕的皇后与婕妤跪在地上？” 赵恒此话无疑暗含了指责，太后有点尴尬。 皇后一时间没有说话，刘娥赶紧说，“不是太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和臣妾说错话了，所以，跪下请求责罚。” 赵恒顿了顿，说道，“起身吧，这么凉的地，小心身子着凉。” “谢皇上，谢太后娘娘。” 皇后和刘娥对看了一眼，站起身来。 “要到午膳了，大家都到皇后殿用膳吧，朕就不去了，朕就在侍儿这里了，皇后安排吧。” “臣妾遵旨。” 皇后领着众后宫退了出去，太后最后离开，赵恒在苏雨辰示意下，对太后说，“朕恭送奶娘。” 太后笑着说，“皇上不必客气，老身也乏了，该去歇息一会儿了。” 赵恒吩咐宫女们，“尽心伺候太后，知道吗？” 宫女们赶紧答道，“奴婢敬遵皇上之命。” 太后走后，苏雨辰赶紧拿出林才人的密信，她不想等到危难之时，到那时候，一切来不及了。 “这是什么？” “是林才人写给我的。”苏雨辰一边说一边拆信。 信打开了，有两张纸，但纸上什么也没有。 苏雨辰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就是什么也没有，“怎么会呢？” 赵恒拿过来，看了看，“谁送来的？” “她的丫头呀。”苏雨辰说完恍然大悟，泪水又流了下来，“林才人是自尽的，让蔻珠送信，只是为了支开她。” 苏雨辰看着赵恒，哭着说，“说实话，你的后宫里，只有她才是最好的，可你却看不到她的好，让她可怜兮兮的死掉了。” 赵恒苦笑了声，“侍儿，若是如你这般说，天下好女子多啦，难道朕都要爱她们吗？” “我没说天下的，我只是说这个林才人，你不爱她，又何苦把她娶进来，冷落着，让她心里苦的像黄连。” 赵恒把苏雨辰揽进怀里，轻轻地哀叹了，“不是赵大哥想要娶进来，是皇帝这个位置要娶进来，赵大哥也是没办法。赵大哥不宠爱她们，是因为，赵大哥还想着做一个好皇帝，难道你想赵大哥做一个沉迷于酒色的皇帝吗？” “可你为什么把她打入冷宫，她那么好，我不信她会忤逆你？” 赵恒该怎么说？告诉她，林才人就是害她的人吗？ 苏雨辰的心里突然又慌乱了，“坏了，林才人死了，那蔻珠、蔻珠会不会跟着去呀，赵大哥，快点，快点派人去冷宫，一定不要让蔻珠也死了，我喜欢她，我要她跟着我，求求你赵大哥。” “红衣。” 红衣刷地就进来了，“皇上有何吩咐？” “去冷宫，把林才人的丫头叫蔻珠的带来见朕。” “奴婢遵旨。” 一眨眼，红衣不见了。 “谢谢你赵大哥。”苏雨辰含泪而笑。 赵恒想了想，觉得还是把林才人害她之事告诉她，让她懂得防备于人，外表看似善良，内心蛇蝎的人大有人在，他不想刚刚得到就又失去了。 他看着苏雨辰，郑重其事地说，“侍儿，赵大哥还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为了你今后的安全。” “什么真相？” “林才人，就是给你下毒之人。”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坚定地说，“不可能，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你一定搞错了。” “是蓝衣亲手抓住的，她自己也承认了，朕才把她打入冷宫的。本想着过完年，审问她，可谁知她却自尽了。” 苏雨辰的面前出现了那个一脸淡然，清丽脱俗的女子，“我不信，就算是她做的，也一定是被人胁迫的，不是她的本心。我一定要查出真相来，给她一个清白，给我一个信念。” 赵恒把苏雨辰紧紧搂住，“侍儿，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小心提防，不是说任何人都是坏人，但是，小心谨慎总是对的，赵大哥不想你再有任何闪失。为了以防万一，蓝衣一直会守护在你的周围，你只要有问题，喊她的名字，她就会立刻出现帮你。” 苏雨辰点点头。 俩人依偎了会儿，赵恒想起件事情来，“侍儿，前一会儿，你做梦喊赵恒不要赵恒不要……你梦见什么了？”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笑了，“梦啊，算了，已经过去了，别说了。” 赵恒拗住非要听，苏雨辰没办法，“你瞧你，这么大的人啦，撅起来，倒像个小孩儿了。前面的记不太清楚了，清楚的就是，我和你去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山清水秀的，别提有多美了，咱俩站在小溪流里，互相打水仗，突然间，来了一个老婆婆，还有一个女孩儿。老婆婆拿着把冲到我跟前，对你说，要么你跳下悬崖去，要么你娶她的女儿，否则，她就杀了我。”说道这儿，苏雨辰看着赵恒，“你猜猜看，你选择了什么？” 赵恒满眼深情，对视着苏雨辰，“我想你的赵大哥，应该选择跳下悬崖，因为，不能和你在一起，和死掉没有区别。” 苏雨辰泪水涌上眼眸，“对，你看着我，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然后带着微笑跳了下去，我这才知道，我的心里该想着谁，于是叫着你的名字，跟着跳了下去。” “侍儿……” “赵恒……” 苏雨辰轻轻闭上眼眸…… 赵恒的嘴唇轻轻吻住苏雨辰那柔嫩的唇…… 屋里，一片旖旎…… 【134】太后宫的乌云 景德二年正月十四日。 伤口已经愈合的苏雨辰走出听雨楼，前去给刘娥请安。 刚吃过早饭的刘娥正在寝宫换衣服。 “娘娘早上好！” 刘娥的身子微微怔了下，迅速转身，满眼欢喜之色，“侍儿，你出来了，你好了吗？看见你太好了。” 苏雨辰上前抱住刘娥，“娘娘，侍儿好想你。” 刘娥眼睛一热，哽咽着说，“是啊，只是几天没见，到好像过了好久。” “娘娘，你不会不要侍儿了吧？这些天，你都不去看侍儿了。” 刘娥顿了顿，“怎么会不要侍儿呢？你可是我从澶州捡回来的。” “就是因为侍儿是娘娘捡回来的，在侍儿心里，娘娘就是侍儿的亲人，如果娘娘不要侍儿了，那侍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自从初一那天，刘娥便没再去过听雨楼，每次走到听雨楼门前，刘娥的心就隐隐作痛，那一天，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初一那天，皇上在听雨楼呆了整整一天。 尽管过后，皇上每晚都来含玉殿，但那天的阴影已经牢牢刻在刘娥心里，挥之不去。 “瞎说了不是，就算是再亲的人，也有离开的一天，难道后面的人都不要活了吗？要都是这样，还有我们存在吗？傻丫头。” 苏雨辰笑了，“娘娘，要去太后宫请安吗？” “是啊，今天除了请安，还要赏花呢，刚才太后派人来传话，说太后宫的瑞香花开了，邀请大家赏花呢。” “那，我跟着去好吗？” “你可以吗？身体刚好些。” 苏雨辰赶紧说，“我行的，在屋子里那么多天，闷死我了，我想出去逛游一下。再说，我没见过这个瑞香花，我想看看。” 刘娥笑了，“那好吧。”于是吩咐换衣服的翠玉，“你去跟翠花说，她不用去了。” “是娘娘。”翠玉看了苏雨辰一眼，出去了。 苏雨辰耸耸肩：对不起，我可不是故意的。 如雪进来，看见苏雨辰高兴地拉住她的手，“侍儿，你怎么出来了？你好了吗？” “我刚刚问过，你又问。” 如雪笑了，“侍儿，好想你。” 苏雨辰脸色一本，“是吗？我咋不觉得。” 如雪一怔，声音轻了，“侍儿，你怎么啦？生气了吗？” 苏雨辰头一扬，“是啊，你都不去看我，还说想我？” 如雪着急了，“不是我不去，是、是我、太忙了，没有顾得上。”最后的声音越来越轻。 见如雪这样，苏雨辰笑起来，“你呀，连我开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来。” “你没有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啊，我知道你们都忙，过年了，要拜年，要接受拜年，你这个管事姑姑怎么可能有闲时间去看我。现在好了，我身体复原了，可以回来干活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刘娥笑着说，“不用你干活，你只要陪着我们说话就行啦。” 苏雨辰夸张着，“是吗？那可太好了，不用干活就拿工钱，这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如雪，你瞧，一提到钱，侍儿的表情是最美丽的。莫非，钱在你眼里，比我们也亲？” 苏雨辰拉长时间说，“是--------啊！” 刘娥戳了下苏雨辰的鼻子，“好没良心的丫头。那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哄得我眼泪汪汪的，就差流出来了。” 苏雨辰搂抱住如雪笑起来。 翠花气鼓鼓地进来，对着苏雨辰叫嚷，“凭什么你一来，就换掉我？” 苏雨辰笑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好，我不去了，你去吧。” “翠花，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上次怎么说的？” 翠花一下子捂住嘴，然后眼泪汪汪跑出去。 苏雨辰有些奇怪，“她怎么啦？” 如雪赶紧说，“别管她。”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奴婢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娘娘早上好，皇后娘娘早上好！” 太后一听笑起来，“这最后说话的是侍儿吧，只有她才会这样说。” 苏雨辰抬起头来，“是呀太后娘娘，是奴婢侍儿，几天不见，太后娘娘又年轻了六岁。” 太后高兴的眉眼都笑起来，“你们听听这张小甜嘴，不过，怎么说六岁，不是八岁十岁的？” “八岁虽说是发的意思，用在发财上行，用在脸上就不好了，脸要是发了，还好看吗？十岁，有点失去的意思，失去就是丢掉，也不好。只有六好，它是顺利，顺利就是平安，那脸上平平坦坦的，岂不就是年轻了。” “对对对，侍儿说的太好了。”太后说着摸着自己的脸，“还真是，这几天这脸呀，很舒服的。” 其她人也都叽叽喳喳地恭维着。太后又说，“侍儿啊，你身体好利索了吗？” “谢谢太后挂念，基本上好利索了。太医说，再调理些日子，就没问题了。” “嗯，脸色是有点白，是不是没有好好进补呀？老身每天吩咐御膳房给你炖的鸡汤你按时喝了吗？” “喝了呀，那是太后娘娘给奴婢的恩典，奴婢喝的可是麻溜呢。” “茶也喝了吗？” 苏雨辰这下不敢高声了，“对不起啊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其实不爱喝菊花茶，准确地说，是不能喝，因为奴婢对菊花过敏，一喝全身就痒痒，还睡不着。所以，奴婢只喝了两次，后面的就没再喝。” 太后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 所有人一惊，只见太后满脸怒气，冷冰冰的话语从口中挤出，“这么烫的茶，竟敢端给老身喝。来人，把她的手砍了。” 端茶的宫女吓傻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太后娘娘饶命啊，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试过的，不烫啊，奴婢怎么会给太后娘娘烫的茶，求太后娘娘明鉴。” 【135】太后宫的乌云(2) 太后阴沉的脸如天上的乌云，“你是说，老身冤枉你了？” “太后娘娘，奴婢真的试过了，还如平常一样啊？” “似这等狡辩的舌头，留着也是麻烦，也割去了。” 苏雨辰内心一颤，傻宫女，这是人家故意找茬呢，你还不明白吗？眼看着昏迷的宫女就要被拖出去了，苏雨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憋了口气，转身就跑。 太后见苏雨辰突然往外跑，赶紧叫喊了一声，“站住。” 苏雨辰立刻收住了脚，但嘴里还是叫嚷着，“太后娘娘，在宫女的双手被砍掉之前，求您让侍儿赶紧离开吧。” 太后愣怔了下，问道，“为什么？又没砍你的手。” 苏雨辰哭起来，“您是没有砍，可是，到了晚上，砍掉手的宫女就会来砍奴婢的手了，奴婢不能没有手啊。” “胡说。”太后怒喊了一声，“她怎么会去砍你的手？” “是真的啊，奴婢求求您了，让奴婢走吧。” 大殿之上所有的人都纳闷了，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苏雨辰的心急死了，宫女已经被拖到门口了，眼看就要出了门口，苏雨辰眼睛一闭，大声哭叫着，“太后啊，求您了，奴婢的奶奶说，在正月里，被砍掉手的人，她的半个灵魂就会附在手上，在每天晚上，回来报仇的，凡是看到她的人，手都会被她砍掉拿走的。太后娘娘，求您快点放了奴婢吧。” 这一下，大殿之上的人就都慌乱了，自古道宁可信其有，不然后悔也来不及了，可又不敢求情。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太后的声音明显的弱了些。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的奶奶就是那个亲眼目睹的人，她的手就差点被拿走了，太后呀，求您快点放了奴婢吧。” 顿了顿，太后终于说，“先等等。” 苏雨辰已经看到拖拉宫女的两个太监，也是在犹豫，不然，早就拖出去砍掉了。 “好啦，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雨辰缓了口气，转身跪在地上，“太后奶奶，您先赦免侍儿无罪，侍儿才敢说。” 太后看着何苏雨辰，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好吧，赦免你无罪。” “谢谢太后娘娘。那奴婢就说了，是这样回事：奴婢的奶奶的姐姐，就是姨奶奶，她丈夫娶了五位夫人，姨奶奶是大夫人。也是正月里，奶奶去看姨奶奶，姨奶奶准备了丰盛的家宴。吃到一半儿时，姨奶奶的丈夫要喝茶，一个丫头倒好了端给姨奶奶的丈夫，不知道怎么回事，茶杯没有到了姨奶奶丈夫的手里，却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姨奶奶的丈夫特别生气，一声大喊，拉出去，砍掉她的手。于是两个家丁就把丫头拉出去了，不一会儿，丫头的两只手，就被呈上来。旁边一个丫头吓的昏了过去。姨奶奶的丈夫又责令家丁把昏迷的丫头眼睛剜掉，说她既然害怕看见，要眼睛没用。” “奴婢的奶奶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绝的事情，就央求姨奶奶的丈夫，放过这个丫头吧，说那个已经被砍掉了手，就不要剜掉这个丫头的眼睛了。可姨奶奶的丈夫说，这是他的家事，外人不得干预，最后那个丫头的眼睛还是被剜掉了。” 苏雨辰说完这一段儿，偷眼瞧，见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些难过和紧张，甚至还有些微的恐惧，她在心里想，看来，这些人不是那么坏，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应该没干过。 她又看了看太后，发觉太后神情倒有些平静，没有别人那么明显。 “怎么不说啦？” 苏雨辰装出哆嗦的样子来，结结巴巴地说，“奴婢、奴婢有点害怕。” “后面怎么啦？继续说。” 苏雨辰看了一眼太后，“奴婢的奶奶由于难过，没有吃完，提前回了房间，暗自垂泪，心里在为那两个丫头祈祷着，希望不要因为流血过多而死掉。后半夜，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响起来，还没等弄明白，又是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没人数清楚是几声。奶奶赶紧跑出去，下人们也都跑出来，朝着姨奶奶房间跑过去，因为，第一声和第二声好像是姨奶奶和她丈夫的。” “奴婢奶奶跑到姨奶奶卧房里，只见姨奶奶和她丈夫已经昏迷不醒，俩人的手和眼睛，都已经没有了。整个床上都是鲜红红的血，连幔帐上都是血呀。这时候，其她四位夫人的丫头跑进来，哭叫声说，夫人的手和眼睛都没有了，满床都是血。” “奶奶跌坐在地上，恰巧，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丁又跑进来，说是砍丫头手和剜割眼睛的两个家丁，他们的手和眼睛也没有，血溅了他一声。因为，别人都没有看见守和眼睛是怎么掉的，只有这个家丁说，只看见一双手在空中飞舞，接着，那两个家丁的手和眼睛就悬在半空中了。家丁说完，昏了过去。除去奶奶，这些人刚好就是在饭厅里吃饭的人。” “所有人全都傻乎乎地跌坐在地上，突然一双手，和一双眼睛出现在这些人的面前，晃来晃去，还说着话：主人，我要回去，主人，我要回去。所有人都吓傻了。” 苏雨辰就又偷眼看，所有人都惊恐不安了，还有人捂住自己的手，使劲藏着。 太后的脸上都是汗珠儿，双眸更是惊恐不安。 苏雨辰加紧说下去，“整整叫了一晚上，天亮才散去。几个人虽说都救了过来，但是，没有了手和眼睛，想一想就知道会是怎样的痛苦了。原以为没事了，可是，到了晚上就又来了，还是那样叫喊，主人我要回来主人，我要回来。府里的下人全都跑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成了鬼宅，就连附近邻居也出去躲避了。” “第四天，一个云游的僧人来到此处，听说了这件事情。就来到府里，奶奶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僧人摇摇头，说，如果三天前，还有机会，可今天是第四天，没有希望了。僧人走了。接下来，受伤的人一个一个惊吓而死，姨奶奶是最后一个。” “埋葬了姨奶奶后，奶奶来到两丫头房间，那些日子，奶奶一直照顾着她俩。看着依旧昏迷的俩人，奶奶说：丫头，虽说她们造孽过重，但她们都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们就放过周围的人吧，别再出来了。如果你们愿意，就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们，替他们赎罪。” “当天晚上，府上起了大火，全都烧了，只有奶奶住的房间安然无恙。太后娘娘，奴婢说完了。求太后娘娘开恩，不要砍掉宫女的手，不然……”苏雨辰看了看大殿之上所有的人，不再吭声。 没等几秒钟，所的人全都跪下来，“太后娘娘开恩啊。” 【136】未来太子 没有人再有心情赏花，加上太后不在，就都匆匆离开太后的后花园。 皇后来到刘娥身边，看着苏雨辰，轻轻一笑，“丫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终归是救了那宫女，本宫很高兴，本宫也不想看到杀戮血腥。” 苏雨辰腼腆一笑，“皇后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那是奴婢奶奶说给奴婢听的，奴婢倒希望它是假的？” “噢？“皇后眉毛一挑。 “若是假的，故事里的人不就不死了吗？至少那些夫人们，还有那些家丁，她们不一定就是坏人。” 皇后笑着说，“是啊，即使是坏人，如果能够幡然醒悟，也该给他一条活路的。” 苏雨辰摇摇头，“皇后娘娘，这个奴婢就不赞同了，只要是故意地剥夺了别人的生命，那他就没有权利再活着，要以同样的方式来惩罚他，这是奴婢的家乡，以示公平公正的象征。” “公平公正？”皇后一怔。 “是啊娘娘，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不穿衣服的，除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附带物，这就是预示着，老天爷给了大家同样的待遇，只是后来发展中起了变化而已，但是生命本身还是公平公正的。” 皇后娘娘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笑了笑，就离开了。 杨婉儿看着苏雨辰，“你这丫头的脑袋里，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 苏雨辰笑着说，“美人娘娘，奴婢的念头多着呢，不妨再告诉您一点儿，娘娘是一个有福气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杨婉儿来了兴趣，“为什么？” “因为您，善良，上帝说，善良的人最终会有好报的。” “上帝是什么？” “上帝就是老天爷呀，人间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善还是恶，终归会有一个报应在等着大家。” “娘娘，这就是瑞香花吗？好漂亮，好香啊！” “是，这就是瑞香花，每年的这个时候开花，香味浓烈，整个宫苑都能闻到。不过，今年似乎不如往年了，香味淡了，还有，有一些花开的好像不热烈，好像不愿意开似得。” 苏雨辰一边用鼻子嗅着一边说，“娘娘，这应该是李太后娘娘种的吧？” 刘娥看着花，呢喃道，“是啊，这里所有的花都是李太后娘娘种的，好多还是亲手种下的。” 苏雨辰说，“花也是通人性的，她们在想念善良的太后娘娘了。” 刘娥笑了，“你瞧这丫头，说的话越来越让人害怕了。” 杨婉儿也笑着说，“姐姐，妹妹倒是认为这丫头的话，是越来越有越有意思。” 出了太后宫，去了御花园，此时海棠花也绽放了。到底是皇家花园，那气势，是民间无法比拟的。 一个太监急匆匆过来，“娘娘，皇上到了丽泽宫。” 刘娥看着苏雨辰，“侍儿，咱们回去吧。” “娘娘，这里的花这么美，侍儿还想再玩会儿。” “皇上兴许是来找你的。” “怎么会呢？一定是去找娘娘的，您快回去吧，别让皇上等的太久了。” 刘娥笑笑，“那好吧，你早点回来啊。” 刘娥和杨婉儿走了，苏雨辰如释重负，挤挤眼睛，浓浓眉，伸展了一下身体，长出了一口气，开始在花海中徜徉。 “小王爷，您慢点。” 苏雨辰转身看，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直冲冲地朝着她撞了过来。 苏雨辰笑了下，往边上一闪，小家伙跌到在地上，他指着苏雨辰叫嚷道，“谁让你躲开的，害的小王跌倒在地上？” 苏雨辰蹲下来，看着小家伙，“你是说，你故意要撞我的？” “是啊，小王今天想玩撞人游戏，正好你进了小王的眼里。” 宫女太监跑了过来，见是苏雨辰，就都赶紧行礼，“侍儿姑姑安好！” 苏雨辰正想说话，小家伙叫喊道，“她害的小王摔倒了，你们把她给我摁倒了，小王要骑马。” 这些宫女太监哪儿敢，只好央求小家伙，“小王爷，不可啊，侍儿姑姑、是、是……” 小家伙脸子一怒，“敢不听小王的话。”说着，抬起脚就踹，说话的太监跪在地上。 “来人，打他三十大板，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 御花园里没有板子，小家伙命人去拿。 苏雨辰不想这些人遭殃，就对小家伙说，“你是小王爷？” “小王当然是小王爷。” “既然是小王爷，就应该是男子汉对不起？” “当然是男子汉。” “男子汉是说一不二的，是敢作敢当的，小王爷既然是男子汉，也应该是这样，对不起？” “那是自然。” “那奴婢跟小王爷做个游戏，如果小王爷赢了，奴婢任由小王爷处置，如果小王爷输掉了，那就要放了他。” 小家伙高兴地说，“没问题。”“不许反悔，如果反悔，奴婢就会把这些事情传出去，小王爷就会没有面子了。” “真麻烦，小王答应就是了。” “那好，我们开始。小王爷，是这样玩儿的，我握住你的一只手，拍一下，嘴里喊着鼻子，小王爷就要用另一只手，点住自己的鼻子，就算赢了，如果点错了，就算输，记住了吗？” “记住了。不过，我要你点。” 苏雨辰笑了，还蛮狡猾的。 小家伙不管喊多少此，苏雨辰都点对啦，“小王爷，该奴婢喊了吧？” 小家伙不情愿地伸出手，苏雨辰握住，喊道，“嘴。“ 他点在了鼻子上，喊眼睛，他点在了眉毛上，喊鼻子，点到嘴唇上，总之，没有一次点对的。气的小家伙嘴撅起老高老高。 这时候宫杖拿来了，都看着小家伙。 苏雨辰说，“小王爷，男子汉说话算数噢！” 小家伙眼睛一瞪，“男子汉是大人，小王是小人，不用遵守，给我打，要狠狠地打，看谁敢不听小王的话。” 苏雨辰也气了，“好啊，白陪你玩儿了。我就不信了，一个小毛孩子，也这么狂妄，不把人当人看。你想打人，我偏不让你打。” 一个宫女悄悄拉住苏雨辰，“侍儿姑姑，他是小王爷啊。” “我知道他是小王爷，小王爷也不能随便打人。” “姑姑，他、他是、皇后娘娘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 “皇上授意，皇后膝下无子，想着把他收在身边的，您听明白了吗？” 苏雨辰怔住了…… 【137】苦肉计 再看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都胆寒惊怕的，再耽搁下去，不用说救不了头一个，就连这些人也逃不过。 小家伙气急败坏，朝着拿板子的太监就是一脚，“你还不动手，是不是也想挨打啊？” 苏雨辰内心里疑惑皇后，赵家没人了吗？怎么挑了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将来他做了皇帝，这天下要有多少人遭殃倒霉的。 苏雨辰想了想，计上心来，让本姑娘唱一出苦肉计，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本姑娘让你做不成这个太子，更当不了未来的皇帝。 “小王子，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您最初不是想要撞奴婢吗？那您撞好了，要是嫌费力气，就直接打奴婢吧？只要您不生气。” 小家伙还真转了方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王就成全你。给小王我狠狠地打，敢耍滑，看小王杀了你们的头。” 拿板子的太监手哆嗦的，他哪里敢打呀，小王爷惹不起，可是眼前这个更惹不起，谁不知道这个宫女是皇上的红人，说不定日后还会是一个高位分的娘娘，这真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见太监不动手，小家伙又朝着太监踢了一脚，“快打呀。” 苏雨辰就说，“别怕，打吧，我不会怪你的。” 太监只好举起板子打下来。 好疼。苏雨辰咬住嘴唇，这太监太实在了，让他打还真就真的打，这一板子下来，就这么疼，难怪那李美人三十板子就死了。 自己能撑多少下？肚子上的伤口才愈合住，恐怕挨不了多少就又会崩裂了，万一好不起来，怎么办？ 苏雨辰在想，这苦肉计是不是不该唱啊？ 大道第四板子的时候，一声叫喊打断了行刑。 “允仁，您又在打人？” 苏雨辰慢慢扭转头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仪表堂堂，器宇轩昂，虽说年纪不大，却有着一副王者之风。 小家伙里不满意地叫了一声，“兄长” “允祥，不能随便打人。” “她们只是宫女。” “宫女也是人，和我们一样，也是父母生养的，而她们更辛苦，一天为我们劳作，你怎么还忍心责罚她们，还这么重。” 小家伙气嘟嘟地说，“不用你管，将来这天下是小王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与你何干？你再说我，看我将来连你一起责罚。” “你、你真是不可救药，我要去禀告皇叔，好好责罚你一顿才是。” 小家伙哼了一声，“谁让你们停下的，给小王我打，越有人求情，小王我就越要打。” 无奈，太监又是一板子落下来。 少年扑在苏雨辰身上，板子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得他啊呀一声，吓得太监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求王爷开恩。” 相结合上前有揣着太监，“给我打呀，快给我打呀。” 太监磕头磕出了血，“小王爷，求您了，您打小的吧，小的不敢打王爷。” 小家伙上前拽拉着少年，“你下来，别在这里碍我事。” “住手允仁，你要造反吗？” 赵恒皇后急匆匆跑过来。 “参见皇上皇后。” 赵恒扶起少年，问，“允祥，打疼了吧？” “皇叔，允祥不疼，允仁是在跟侄儿玩儿呢，您别责罚他。” 赵恒看着小家伙，“允仁，学你王兄，被你打，还为你求情。” 说完赶紧看苏雨辰，“侍儿，你怎么样啊？” 苏雨辰眼泪汪汪地说，“皇上，谢谢您来的及时，不然，奴婢就要被打死了。”说完，哭起来。 赵恒心疼坏了，对着太监就喊，“来人，拉出去砍了。” 打人的太监瘫软在地，连求饶也说不出来了。 苏雨辰着急了，“皇上，不关他的事，是小王爷非要打，不打就要杀他的头，连这些人都要杀。奴婢不忍心连累他们，十几条人命啊皇上，如果奴婢挨了打，能够换回他们的命，奴婢也就值得了。所以，皇上您可千万别杀他们，要是这样，那奴婢岂不是白挨打了。” 太监宫女异口同声，“皇上开恩。” 小家伙同样不简单，他抱住皇后，撒着娇，“皇后婶娘，允仁是跟她们玩儿呢，允仁怎么会杀他们呢？” 皇后淡淡一笑，“允仁啊，这样的玩儿法会真的吓坏人的，你刚才的样子，连婶娘也吓坏了，以后还玩儿吗？” 小家伙摇摇头，“允仁听婶娘的，不玩儿了。” 赵恒怒气冲冲地说，“允祥，带允仁回府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不要再进宫来了。” “是，皇叔。侄儿告退，皇后婶娘，侄儿告退。” 兄弟俩离开了御花园。 赵恒扶着苏雨辰慢慢站起来，苏雨辰疼的吸溜着。 “来，朕背着你走。”赵恒蹲在苏雨辰前面。 苏雨辰眼睛睁着大大的，“皇上，您这是想要侍儿的命。”苏雨辰顾不得疼跪在地上。 “这是朕的命令，上来。” 皇后等人跪在地上，“官家万万不可呀，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您不就是心疼侍儿吗？那，让臣妾来背。” 苏雨辰匍匐在地，“皇后娘娘，您是国母，和皇上同样尊贵，奴婢岂敢让您背。奴婢没事，奴婢能走，皇上，求您了，您执意要这样，那奴婢一会儿也活不了啦。” 蓝衣而至，“皇上，奴婢来背侍儿姑娘。” 苏雨辰松了口气，“谢谢蓝衣姐姐。” 赵恒不再坚持。 回到听雨楼，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晨曦早已经赶了过来，查看了伤处，还好，不甚厉害，上了药膏。临下去时，晨曦闪着满眼的心疼，让苏雨辰内疚。 赵恒看着爬着的苏雨辰，心疼地说，“前面刚刚好了，这后面却又……” 苏雨辰故意哎呀着，“皇上……” “叫我赵大哥。” “赵大哥，你刚才说要背我，是真心话吗？” “当然是真心的。” 苏雨辰爬起来，“那现在背。” 赵恒怔了，“现在背？” 【138】林才人身世之谜 苏雨辰撅起了嘴，“还说是真心的？骗人。” “刚才不让背，这都回来了，还背什么呀？” “你背我是因为心疼我，可你是皇上，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受制于与他人，所以我也要心疼你不让你背。而此刻，就你我俩个人，再让你背我，那就是情调，情调是俩个人的事情，不需要第三人看见的，懂了吗亲爱的？” “亲爱的？什么意思？”赵恒疑惑地问。 “亲爱的就是，在你心中最亲最爱的那个人。” 赵恒心中一震，凝视着苏雨辰，“我是你心中最亲最爱的那个人？” “是。”苏雨辰也凝视着赵恒。 赵恒低下头，嘴唇柔柔地压在苏雨辰的唇上，就那么轻轻啄了一下，呢喃着，“侍儿，你也是我心中最亲最爱的那个人。” 苏雨辰双臂环住赵恒的腰，“赵恒，我爱你，一千年一千世。” “赵恒与侍儿，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门外陈琳禀告，“皇上，寇相爷垂拱殿候驾，说有要事相商。” 赵恒恋恋不舍地松开苏雨辰，“侍儿，赵大哥朝议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苏雨辰妩媚地笑着，“去吧，侍儿等着你。” 赵恒走进垂拱殿，寇准和参知政事王旦跪下迎接，“臣寇准、王旦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两位卿家平身。” 寇准和王旦起身后，赵恒问道，“俩位卿家，有何要事禀奏啊？” 俩人对视了一眼，寇准说，“皇上，臣听闻了一件事，可否禀奏皇上？” 赵恒笑着说，“说来听听。” 寇准说，“臣近日听闻，皇上家宴后，留下楚王四子和许王少子，太子之位在俩位少王爷中。臣不胜惶恐之至。皇上春秋鼎盛之年，皇后年龄尚轻，后宫佳丽有之，诞下太子之希望大有所在，何故要做此事让天下人惶恐不安？” 赵恒多少有些不悦，但又知寇准所言不虚，今日一事已让他头疼不已，况皇后也不大赞成此事，更何况，允仁生性那么不堪，允祥如此年龄却过分沉着，心机如此城府，都不是心中理想人选。 “寇爱卿，你所言极是，但朕并无此意，是卿等多想了。卿去告知其他爱卿，放心做事吧。” 寇准和王旦笑了，寇准说，“皇上如此说，那臣等就放心了，臣告退。” 陈琳问之，“皇上，午膳时间要到了，皇上起驾何处？”“回延庆殿。” “皇上起驾延庆殿。”陈琳喊了一嗓子。 午膳后，赵恒避退宫女太监，启开暗室之门。 “查的如何？” “奴婢一直跟着解毒圣手去了他的住处，他住在京城十里外一座茅草屋中，周围种植了大量的菊花。回去后，他放火烧毁了所有的菊花，拿着一把笛子吹了一夜。天亮时，茅草屋也烧成灰烬。” “解毒圣手呢？” “对不起皇上，奴婢实在困了，小睡了一下，醒来，就看见茅草屋烧成灰烬。奴婢急忙查看，发觉里面有一句烧焦的尸身，像是解毒圣手。” “他和林才人到底什么关系，没有查到吗？” “从茅草屋回来后，奴婢就又去了林才人家，林之安淡然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不安，在得知林才人死讯之后也是如此，唯一的是，他也是吹了一夜的笛子。奴婢又跟了几天，一切如常。就在奴婢准备放弃时，林之安却去了解毒圣手住的那个地方，拜祭解毒圣手住处后面坟墓主人林上清。” “原来林之安和解毒圣手是亲兄弟，因为解毒圣手回去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拜祭这个坟墓。林之安拜祭时，也是称呼父亲大人。奴婢回来后，查阅了礼部以前的官员名单，林上清曾任礼部乐师，的确是有俩个儿子，一个是现在的林之安，另一个叫林之乐。因为身体不适，早早休职归家。” “橙衣去了林上清的家乡，家乡人说，十八年前，林上清的小儿子，带回来一个中年女人，说是中年女人，长得甚是年轻，容貌俊雅大方，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一年后，这个夫人生下一个女孩儿后突然失踪不见了，邻家小儿子疯也似地出去寻找也就没有再回来。” “林上清和林之安带着这个女孩儿生活了十年，突然有一天，也不见了，直到现在，没有再回来。根据这些，奴婢想，这个女孩儿应该就是林才人。” “这些跟下毒有什么关系？” “奴婢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可是，林才人的母亲，就是那个夫人，家乡人听林之乐称呼她云薇儿。” 云薇儿，好熟悉的名字，是谁呢？赵恒惊怔了，这不是奶娘的名字吗？怎么会呢？奶娘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的吗？怎么会出去和别人生孩子呢？ 赵恒看着禀告她的红衣，半天说不出话来。 红衣顿了顿，问道，“皇上，还说下面的吗？” 赵恒点点头。 “奴婢又查阅了皇上做王爷时王府的奴仆们，十八年前，奶娘的确出去过两年多。” 赵恒也想起来了，因为奶娘密告刘娥之事，自己冷落着她，她心情一直不好，后来奏请说要回家乡一段日子，赵恒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解毒圣手一看侍儿姑娘的毒，立即吩咐捉拿吹笛之人，并说吹笛之人就是下毒之人，可见他当时并不知道是林才人要去吹笛子，如果是，他又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华太医询问他是何种毒药，希望他告知。他却说没有第二次了。看他表情，他知道下毒之人是谁，所以，解毒之后，他急着见下毒之人。” 【139】之桃不见了 “如果是林才人下毒给侍儿，理由呢？难道是因为朕宠爱侍儿不宠爱她吗？那朕一直宠爱着爱儿，她怎么不害爱儿呢？她若是想害哪一个，岂不是易如反掌。可她进宫两年多，却一直淡然度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又怎么会去害侍儿？解释只有一个，就是下毒之人另有其人，而且就在宫中。这个毒需要笛子来辅助，林才人或者是无意帮了忙，或者是被胁迫。” “皇上推断的很合理。现在，林才人薨了，林之乐已经死去，就剩下林之安了，要想知道真相，唯有找林之安询问了。” “可他今早上朝时，跟朕奏请休职归家，朕也准了他。” “皇上，努尔的死，也许也跟下毒之人有关联，最坏的就是，努尔到了皇后殿，也报了信，只是被拦住了。而杀死努尔的人或许就是下毒之人。” “把林之安拿回来，朕要亲自问他。如果不铲除掉这个下毒之人，朕也就没有了安宁之日。” “你去吧，让黄衣进来。” “是皇上，奴婢告退。” 赵恒走后，如雪过来了一趟，说是刘娥很担心她，问她伤的厉害吗？ 苏雨辰知道，御花园的一幕刘娥已经得知，她的心里不好受，那是一定的。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在情感方面，都是自私的，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挑拨赵恒，不故意霸占赵恒。 吃过午饭后，睡了一觉，醒来后，蔻珠进来了，“姐姐，之桃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找不到她。” 苏雨辰笑了一笑，“可能出去玩儿了，一会儿会回来的。蔻珠，你记住，姐姐的这个房间，你一定要看好，任何人不许进来。我在的时候，来了客人，你的眼睛要订好客人的一举一动。因为姐姐不喜欢外人的东西，不需要她们偷偷地给姐姐留东西。” “姐姐放心，蔻珠记下了。那之桃呢？今早上，她进来，好像在找什么？” 苏雨辰笑了，“那她找着了吗？” “因为奴婢一直在屋子里，她大概看了下，也就出去了，之后，就没再见她回来。” “侍儿姑姑？我是华太医。” “蔻珠，快请华太医进来。” 晨曦进来后，蔻珠一直盯着晨曦，苏雨辰笑了笑，这丫头好实在，但是她不想点破她，就让她这样挺好。 “华太医，就打了四下，这么厚的衣服，没事的。” 晨曦眼睛里满是心疼，但话语上却不得不装出平淡，“不是不多，是因为打板子的宫人只下了四分力气，所以，姑姑只感到疼了一会儿，皮肉却无大碍。” “四分力气？”苏雨辰不好意思地笑了，“当时我还怪他太实在，让他打还真就打的真，却原来没有真的打，我冤枉人家了。找个时间，我要好好谢谢人家。哎，你怎么知道只用了四分力？” “郎中什么都要懂，不然怎么做郎中看病啊？” 【140】周公公 这次打板子是在屁/股上，赵恒吩咐晨曦带女官来，查看伤口要女官看。 见赵恒这样，苏雨辰偷偷地笑了，事后，赵恒还问她笑什么。 女官四十几岁，在太医宫里做了好多年了，如果放在现代，绝对可以独立行医了。 “这位姑姑，我想和华太医说点别的事情，请您暂避一下好吗？” “奴婢这就出去。” 女官出去后，苏雨辰也吩咐蔻珠出去了。 晨曦就问，“你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能出宫去？” 晨曦急了，“我既然进宫了，就不会出去的，除非你也离开了，我才会离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是不是有机会出去一趟，我有点事情让你办。” 晨曦这才笑了，“这样啊，太医不是太监，每天晚上都可以出宫回家的，留下值班太医就可以了。” “要是这样更好了，那你就在外面找一所房子，住在外面。我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可以让你帮我办了。” “我听你的。” “那今天你就出去，去那个绸缎庄，问问耶律隆绪安全回去了没有？” “他会出事吗？” “应该不会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所以，你还是去问问。顺便把玉佩还给他吧，我既然不能答应他，就不能再拿他的东西。” 晨曦黯然了下，“说起来，你的命还是他救得。” 苏雨辰也挺难过，“我知道，只是，一事归一事，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他吧。” “他是皇帝，会缺什么，他想要的，就是你。” 苏雨辰一怔，看着晨曦。 晨曦满眼痛苦地看了她一下，随即低下头，嗫嚅道，“现在，皇上对你越来越好了，你进后宫的日子想必不会远了。” 苏雨辰的心扭了一下，说疼不疼，难以说清的难受，蔓延着。 “对不起晨曦。” 晨曦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福气。” “不，还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你就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其实，从每次拒绝我给你的衣物钱财上，我就应该感觉到的，而你见到我，也想说什么。可是我，害怕你说出拒绝我的话，所以，每一次，不等你张口说，我就阻拦住，后来，你也就不再说了。” “晨曦，别这样，你这样，我的心好难过。”苏雨辰哽咽着说。 晨曦赶紧抬起头来，“我，我不是故意的要惹你难过的，我是、我是……” 苏雨辰摇摇头，含泪而笑，“晨曦，对不起，虽说我给你不了你想要的，但是我会给你世界上最真最深的友情和亲情，在我心中，你是侍儿最亲的亲哥哥。为了你，我同样会舍出自己的生命。” “侍儿……”晨曦热泪盈眶。 “姐姐，周公公来了。” 苏雨辰赶紧抹去眼泪，“快请进来。” 晨曦站起来说，“侍儿，那我走了。” 周公公进来，和晨曦行礼致意后，晨曦就出去了。 蔻珠倒了茶，站在一边看着。 周公公笑着说，“怎么样？还疼吗？” 苏雨辰撅着嘴，“这些天你去哪里了，也不来看我。” “瞧你的嘴，可以挂上一头牛了。” 苏雨辰估计撅着更高了，“牛太小，大象还差不多。” 蔻珠噗呲一声笑起来，“姐姐，大象是不是也太小了。” 苏雨辰装出不懂的样子，“还有比大象大的吗？是什么呀？” 蔻珠笑的更厉害了。 周公公本起脸色，“停住，不许再闹。” 蔻珠赶紧闭住嘴巴，硬忍住。 苏雨辰左右摇着头，像个智障的儿童，“那哥哥，你说吧，侍儿乖乖地听着。” 周公公无奈摇摇头，“本公公拿你真是没办法。” 苏雨辰立刻张着双眼大声说道，“难听死了，以后和我在一起，不许说本-公-公-三个字。” “好好好。”周公公再一次无奈地摇摇头。 苏雨辰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 在澶州的当天晚上，苏雨辰测试过他，他的确不是萧然，只是长相一样而已。关于他的声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像别的太监，倒是有一点相同，他也没有胡须。 “这几天，我出宫去了。” “出宫？干什么？” “明天是元宵节，皇后娘娘和咱们娘娘要去观音庙上香，替皇上祈福，为天下百姓求福祉，我和凤藻宫的管事提前出去安排事宜，昨儿后晌才回来，早上又去皇后哪里禀告，听吩咐，刚刚又去给咱们娘娘禀告，听吩咐。这不，一完事，就来看你了。” 苏雨辰高兴地说，“出宫，我也想去，好哥哥，求求你，我也要去。” 周公公笑了，“这一次，你怕是去不了了。”“为什么呀？为什么我去不了？” “刚刚挨了板子，皇上能够让你去吗？回来一会儿，就听见你的好事一大堆，我这个哥哥日后也可要沾妹妹的光了，到时候，可别不认哥哥了。” 苏雨辰伸手打了周公公一下，“讨厌，谁让你说这个啦。”丝丝羞涩尽在眼中。 “侍儿，待会儿去跟娘娘说说话，明白我的意思吗？” 苏雨辰安静下来，看着周公公。 周公公轻轻笑了笑，“侍儿，你能够得宠，哥哥替你高兴，女孩儿进到这里，不管当初请不情愿，但进来了，唯一的盼头就是得到皇上的宠爱，哪怕是一点儿也好，可以为自己，也为家里人。但是，一日得宠不等如一生得宠，所以，为了日后平平安安，要藏起锋芒，平和对待，懂了吗？” 【141】之桃之死 苏雨辰点点头，“谢谢哥哥，侍儿懂。” 周公公轻轻摸了下苏雨辰的头，“哥哥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去做那些伤人伤己的事。不管日后怎么样，你心里安心着，因为有哥哥在你身边，守护你，即使遇到什么，咱们兄妹一样可以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说是不是？” 苏雨辰哭了，泪水哗哗而下，“哥哥，侍儿好幸福。” 周公公笑着把苏雨辰拥在怀里，“有了你，哥哥的心开始跳动了，才知道，活着真好。” 蔻珠哭着跑了出去。 “哥哥，帮我留意一下，给蔻珠找个好人家，那种朴实厚道的，小康人家就好。” “你可以求皇上指婚啊，那样，一定可以找个富贵一些的。” “那些富贵人家，几乎都是三妻四妾的，皇上指婚的，又多是获取利益，对蔻珠未必是真心相待，我不想蔻珠过的辛苦。所以，不饿肚子，有衣服穿，品行端正善良的人家就行了。” “好，我会留意的。” 周公公走后，苏雨辰还是吩咐蔻珠留下看门，让另一个宫女搀扶着去了含玉殿。 含玉殿里的宫女太监一见苏雨辰进来，全都恭敬地迎接着，弄的苏雨辰哭笑不得，赶紧地笑脸奉陪。 如雪扶她进去，刘娥刚好喝完茶，正准备进寝宫，见苏雨辰进来，满脸微笑地站起来，走过来扶住她，柔声说，“你的身子还没好，就不要走动了。” 苏雨辰撒娇着说，“侍儿想娘娘了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嘛。” 刘娥呸了一声，“这话是你说的吗？还用来说我，看你的板子打得少，还要再打几下。” 苏玉华岑拽住刘娥的胳膊，柔媚一笑，腻腻地说，“娘娘，您舍得打侍儿？要是舍得，那就打吧，让娘娘打板子，侍儿屁屁不疼，一点都不疼的。” 苏雨辰的话和神情，如雪笑着，“娘娘，您能说的过她吗？” 刘娥摇摇头，无奈地笑着，“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怎么就让我碰上了呢？” 苏雨辰认真地点点头，“娘娘，您才知道啊，侍儿老早就知道了。” 刘娥一怔，看着苏雨辰。 如雪着急了，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分寸了，她赶紧笑笑地说，“娘娘，您不是有话想吩咐奴婢吗？是什么事啊？” 苏雨辰知道如雪的意思，她不紧不慢，柔柔一笑，“娘娘，你知道你欠侍儿什么吗？” 刘娥淡然问道，“什么？” “母爱啊？上辈子，在奈何桥上，您喝了孟婆汤，所以忘记了，可侍儿没有喝。阎罗问侍儿，在来生想遇到什么人？侍儿就说，只要遇到侍儿的娘，让娘再好好疼侍儿，哪怕是寿命短短的都可以。所以，阎罗就答应侍儿，来生遇到娘娘。” 刘娥惊讶后，又轻轻一笑，这丫头，什么话让她一说，好听的不得了。 “你是说上辈子我是你娘，对你不好，这辈子来还债来了。” “不是娘对侍儿不好，是娘每天辛苦劳作，顾不得疼侍儿，侍儿每天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很孤单，很想让娘像别人家的娘一样，抱抱她，亲亲她，陪着她长大。现在不就是吗？娘娘有时间了，不用劳作辛苦了，可以随时疼侍儿的是不是？” 刘娥眼睛湿了，看着苏雨辰，“可是，娘娘我还是没有好好疼你啊，不能替你挨打，不能替你疗伤，不能时常去看你，这辈子又欠你了，是不是又要到下辈子还？” 苏雨辰的心好难受：李侍儿，我怎么办？这样的一个人，我要怎么杀死她，为你报仇，你告诉我啊？ “娘娘，不要下辈子，就在这辈子，咱们好好过，你疼侍儿，侍儿也疼你，好不好？” “这样好听的话，朕岂能错过了。” 刘娥苏雨辰俩人赶紧转身，跪下迎接。 赵恒快步上前，扶起俩人，一边一个，拥在胸前，“朕此生有你们，足以。” 看着赵恒如此高兴，刘娥和苏雨辰对视了一眼，笑了。 但苏雨辰看得见刘娥眼中的酸涩，但她只能说对不起，别无它法。 刘娥再次提起，“皇上，臣妾想，就让侍儿和这批秀女们一起晋封吧，不然，今天的事情，还会再发生，在所有人面前，她是宫女身份，上位想要责罚她，她不能抗拒的。若是晋封了，就不一样了。还有，晋封后，皇上宠幸侍儿，也会名正言顺了，侍儿不为难，皇上也会……舒畅的，皇上您说是不是？” 赵恒握住刘娥的手，感激地说，“谢谢爱儿，你如此为侍儿和朕想，朕真的太高兴了。好吧，朕就依爱儿，二月二那天，朕晋封侍儿，当然，还有爱儿也要再次晋封。” 刘娥慌忙跪下，“皇上，臣妾不是此意，不是要给臣妾要进位的。” 赵恒搀起刘娥，“朕知道，这些年来，爱儿的品行，朕岂又不知，你贤淑恭良，进位是应该的。” 刘娥还是谢词，“得到皇上如此之言，臣妾已经得到了最高的荣誉，臣妾不要晋封，只要皇上好好疼侍儿就是疼臣妾了。侍儿刚才说，臣妾欠她的，那皇上就替臣妾还给她更好的，那臣妾的心，就会安慰了。” 苏雨辰看着刘娥，她信她的这番话，是真心，不是虚伪。 如雪跑进来，“皇上、娘娘，风雨轩宫人来报，说，侍儿的丫头，之桃她、她……” “怎么啦？” “她死在风雨轩池塘里。” 又是风雨轩？ 赵恒气恼地站起来，走来走去的。 苏雨辰说，“皇上，之桃是奴婢的宫人，奴婢想去看看，行吗？” 赵恒赶紧说，“侍儿，你不要参与了，对你身体不好。” “不，皇上，她好歹伺候过奴婢，对奴婢还是挺好的，奴婢送送她，也算是姐妹一场吧。” 【142】之桃之死(2) 一行人来到风雨轩，皇后娘娘也在。互相行过礼后，赵恒问，“皇后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说，“风雨轩离臣妾宫院近，所以，臣妾先接到了奏报。宫人们说这个丫头曾经伺候过太后娘娘，又在延庆殿伺候过官家，现在又是侍儿丫头的宫女，这才派人奏请臣妾的。臣妾觉得他们想的对，所以禀告官家知道。” 苏雨辰到了之桃身边，之桃双眼圆睁着，像是不想闭上，双手握得紧紧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想放开，衣服还是每天穿的那套淡粉色宫装。 赵恒问身边的太监，“是谁看见她的？” 一个太监战战兢兢过来跪下，“回皇上话，是小的看见她的。” “仔细说来。” “小的负责打扫风雨轩，申时过了大约一半儿，小的又来打扫，刚走到那边亭子边，隐约看见一个人在这里走走停停的。起初，小的没在意，因为，很多宫女们闲暇时，回来这里玩一会儿的。呆了一会儿，再看时，那宫女就不见了，等小的扫到池塘时，就看见一只鞋扔在边上。小的赶紧喊人，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打捞，就把她捞起来了。” “要是这样，之桃是……”刘娥说。 “为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会……”皇后说。 苏雨辰站起来说，“之桃是被人杀死扔进池塘的，不是自尽。” 众人一惊。 “站在这里走走停停的那个宫女无非是想给人假象，认为是之桃自尽的。溺水死亡的第一特征是，死者肚子里会积满水，如果是自己自愿跳下去的话，死者几乎都是闭上眼的。若是被人推下去的，由于害怕惊恐求生，眼睛才会挣成如今的样子。可之桃肚子里既没有水，眼睛也没有闭上，眼睛的状态又是惊恐的样子，而嘴里也干干净净的。再者，身体会给出死亡时间，之桃现在的身体表层上尸斑表露的时间，至少应该是在两个时辰之上，大概未时之前。还有，之桃以前说过，她要是离开的话，绝对不穿宫装，她要穿自己的衣服，那套水红色的绣裙。种种迹象表明，之桃是在其它地方死去，而且还是被人某害致死后，又被扔进池塘的。” 苏雨辰的推断让皇后和刘娥都震惊了，她们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丫头何以得知这些断案上的说辞。 苏雨辰说，“皇上，若是不信，请仵作来验一下，看奴婢说的对还是不对？” “朕信你。”赵恒说。 以池塘为正中的话，太监刚才说的那个亭子在池塘正南方，她们此时站在正北面，正对亭子。按照现代距离测量的话，大概有三十米，如果视力正常的话，应该能够看清楚的。 苏雨辰看着刚才说话的太监，轻轻一笑，“你刚才说，没有看清楚在这里走走停停的那个宫女？” 【143】之桃之死(3) 【166】之桃之死（3） “是，小的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 “你是因为远看不清楚，还是你的眼睛不行，看不清楚？” “小的眼睛不好，所以看不清楚。” “说假话，是会受到很重很重的惩罚的。” “小的不敢说假话，姑姑若是不信，可问和小的同屋居住的其他人。” 一个太监过来跪下，“小的和他同屋，他的眼睛的确是不太好，小的和他同屋住好几年了，他还是会认错小的。” 苏雨辰失望了，现场在混乱下已经没有了线索，本以为从他口中能够得到点什么，看来不可能了。 看着苏雨辰仔细查问那样子，赵恒特别高兴，美貌可以找到，但心智却很难，侍儿是上天送给他的至尊宝贝，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保护好侍儿，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侍儿，别管了，让大臣们过来彻查。” 皇后轻启朱唇，“官家，内宫之事还是别让宫外知道，还是让侍儿彻查吧，臣妾相信侍儿能行。” 赵恒看苏雨辰，苏雨辰笑了笑，没说话。 “侍儿，朕准了，你说，需要什么样的协助。” “侍儿要什么，皇上都能答应吗？” “只要是帮助你办案的，朕全部答应。” 苏雨辰想了想，走到赵恒跟前，双手抓住赵恒的胳膊，探起脚尖，在赵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柔美一笑，“行啦。” 皇后捂住嘴巴，惊愣万分。 刘娥眉眼一紧，心，疼了。 别人更不用说了。 赵恒轻轻摸着被苏雨辰吻过的脸颊，呢喃地问，“这就够了？” 苏雨辰轻轻一笑，“皇上给侍儿的这个吻，就是皇上的尚方宝剑，有了它，就没有人敢阻拦侍儿查案了，没有谁不配合了。皇上，您若是不愿意把这个尚方宝剑给侍儿，那现在就把侍儿拉出去，砍头，以儆效尤。” 赵恒激动中大声说，“听着，侍儿代朕查案，胆敢阻拦着，不配合着，可以杀之。” 口谕与圣旨同等，皇后、刘娥集众人跪了下来，口中喊着，“臣妾接旨。奴婢接旨。” 赵恒带领皇后刘娥刚离开，那个眼睛不好的太监说，“姑姑，小的想起来了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 苏雨辰笑了笑，“说说看，有用呢就奖励你，没用呢，就当你没说。” “小的眼睛是不好用，看不清楚眉眼，但是个儿高不高，胖瘦什么的，还是能掂量一点儿。” “那她是高还是低，是胖还是瘦？” “她的个儿很高。” “有多高，比我还高吗？” 太监看看苏雨辰，“对，比姑姑还要高些。而且，很胖。” “你不是不在意吗？怎么会还记得这些。” 太监顿了顿，低声说，“因为小的觉得，这样的女子不好看，内宫局怎么会选这样的女子进宫来，所以，多注意了几眼，还笑了笑。” “你说的这个很重要，姑姑我给你记上一功，等案子办完后，就给你奖励。那你想要什么，先说说看，我先记下来，如果能行，姑姑会答应你。” 太监高兴坏了，赶紧跪下来，“小的想见见父亲和妹妹，小的进宫已经八年了，小的好想他们。”说着哭起来。 苏雨辰鼻子一酸，也好难过，“你叫什么？” “小的叫张贵福，他们都叫我小贵子。” “小贵子，本姑姑记下了，大概没问题。不过，你先要干好你的事情，不能因为有功了，就可以偷懒，知道吗？” 小贵子赶紧磕头，“小的记住了，小的一定好好干事情，绝对不会偷懒。” “起来吧，大家帮帮忙，把之桃送到……像这样的事情，该送到哪里去安葬？” 大家不吭声。 苏雨辰想起来了，刘三好那个电视剧里，宫女死了，是扔到井里去的，哪有什么专门安葬她们的地儿。 “不是有个廷宜院吗？就送到那里去吧。” 之桃送到了廷宜院，苏雨辰回到听雨楼。 “寇珠，之桃死了。” 寇珠怔住了，不一会儿流下泪水来，“早上还好好地，怎么这会儿就死了呢？” “你去之桃房间里，找到她喜欢的那件水红色绣裙，晚饭后，跟我去看看之桃，把这件衣服给她换上。” “是姑姑。” 晚膳时，赵恒又来了，看着苏雨辰眉宇深锁，心疼地说，“侍儿，要不，还是交给大臣们去查吧，你瞧你，身体刚刚好些，别再累坏了。” 苏雨辰挽住赵恒的胳膊，依偎着，“有赵大哥在身边支持侍儿，侍儿不会累的。再说，还有赵大哥的尚方宝剑在陪侍儿呢，侍儿浑身是力量。” 一提尚方宝剑，赵恒又激动了，他低下头，看着苏雨辰，“赵大哥的尚方宝剑是雌雄双剑，刚才在风雨轩那把是雌的，现在，赵大哥再给侍儿那把雄的，那侍儿是不是就更有力量了？” 苏雨辰有点呆，她从来没听说过尚方宝剑是雌雄双剑，难道赵恒和别的皇帝不一样？ 就在苏雨辰愣怔时，赵恒已经轻轻吻住了她的香唇，然后裹着她慢慢倒在床上，苏雨辰这才惊醒过来，好像明白点什么了，于是满脸绯红，拦阻着赵恒进一步的探索。 见苏雨辰娇羞妩媚，赵恒更加激动昂扬了，怎么可能放过此刻上天入地似的快乐之旅。 “赵大哥，不行的，侍儿的、侍儿的……” 赵恒一边在摸索中前进着一边说，“什么呀？是不是侍儿也已经想到，要了这把雄的宝剑，会更有力量了？” 【144】报仇 苏雨辰哭笑不得，赵恒呆在听雨楼好几次，外面的人都以为俩人已经鸾凤颠倒过了，其实不然。尽管自己也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来一个快活似神仙。但是她知道，还不到时候，要等到那个时刻才能行，万一中招了，那仁宗皇帝岂不是来的太早了，后面的事情还怎么演绎。 就在赵恒的雄风宝剑展露雄风时，苏雨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恒哥哥欺负人。” 这一声哭一句话，赵恒立马鸣金收兵，满眼不解，“朕欺负你？朕怎么会欺负你？朕是在宠爱你呀？” “宠爱不假，可是，恒哥哥心里只想着自己，不为侍儿想？” 赵恒越发纳闷了，“朕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呢？朕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就连上朝都没有心思，恨不得大臣们个个无事启奏，朕好快点来见你？” “可你忘了，侍儿早上才被打了板子，被你这一压，侍儿的、侍儿的屁屁疼死了。” 赵恒怔了下，随后大笑起来，“对对对，侍儿的屁屁还没有好，屁屁？这个叫法很可爱，屁屁……”说完，就又大笑起来，羞得苏雨辰满脸绯红，娇媚无比。 “不过……”赵恒随后满眼深情凝视着苏雨辰，“恒哥哥，这个叫法更可爱，你如此可爱，怎能不让你的恒哥哥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恨不得跟你揉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 说着嘴唇就又盖了下来，苏雨辰赶紧躲开，一骨碌躲到一边去，“皇上，请你摆驾含玉殿好不好？娘娘明天要去进香了，好几天才能回来，她一定在等皇上去呢？” 赵恒无奈一笑，“好吧，你个小坏蛋，恒哥哥今天饶过你，等你的……屁--屁，好了，恒哥哥定会叫你……” 苏雨辰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嘴里叫嚷着，“不听不听不听。” 赵恒又挤到苏雨辰身边，猛不防，在她嘴上头吻了下，然后哈哈大笑离开了。 看着赵恒出去，苏雨辰的心陷入迷茫，到底要怎么样呢？这样下去，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刻，不用说他等不到，就是自己又岂能等得到，就在刚才，差点就陷了进去。 寇珠在厢房听见皇上走了，拿着衣服赶紧过来，站在门口，“姑姑，寇珠进来了。” 苏雨辰回过神来，“进来吧。” 寇珠跟着林才人并未见过男女之事，就是在林家时，因为林之安没有妻妾，所以，也未见过，进来后，见苏雨辰满脸红艳艳的，还以为是苏雨辰病了，“姑姑，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脸那么红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那、那奴婢赶紧去叫华太医。”说着转身就要走。 苏雨辰愣了下，随后赶紧说，“没有，是有点热，才会这样。我去看之桃了，你守在家里，记住我说的话。还有，不管院子里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去，乖乖待在房间里。” “寇珠跟姑姑去吧，姑姑一个人，去看……她，会不会……”寇珠小声说着。 苏雨辰笑了，“没事，我不怕的。” 接过寇珠手中的衣服和香烛，苏雨辰踏出了房门，路过含玉殿门口时，苏雨辰站了下来，此刻，想必俩人已经在一起快乐着了，不管赵恒对自己有多么爱，但刘娥在他的心里仍旧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他或许不再宠爱别的女人，但是让他放弃刘娥，是永远不可能的，那是他生命历程中最重的一笔，怎么可能抹得去。 “刘娥，如果要放弃的话，到最后，也只有我放弃，尽管我知道，对于我来说这将是最痛最痛的选择，不过，为了赵恒，我会做到的。” 来到廷宜院门口，陈琳已经等在那里，一见到她，陈琳就笑嘻嘻说，“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苏雨辰看了看，笑着说，“陈公公所言不差，还的确是鬼主意。在鬼呆的地方，陈公公不怕吗？” 陈琳笑了，“鬼有什么可怕的。” 苏雨辰赞赏道，“陈公公的确了得。走吧，去看看我们的鬼朋友，看她能给我们什么鬼主意？” “你这么肯定，这个鬼会给你主意？” “试试才知道。” 走进去，苏雨辰放眼瞅看，竟然比她见过的阴曹地府阴森的多多，加上冬天的萧条，更加恐怖了。常人怕是没有胆量来到这个地方的，尤其是黑夜里。此刻，看不见人影走动。 “陈公公，怎么样？挺得住吗？” 陈琳见苏雨辰神情如此淡定，话语如此轻松，真是惊奇的很，自己尚且还有点惊颤，她一个小丫头，竟然会有如此定力，真是让他感佩之至，“老奴汗颜，还真有点胆寒。” 苏雨辰轻轻笑了，“鬼本身是人的另一个样子，很多人都是善良的，成为鬼之后也一定是善良的，所以无需害怕，倒是活着的人，需要时刻提防，不然，会害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凄惨无比。” “侍儿姑姑所言不差，的确如此。” 跨过一片松树林，就是搁置之桃的房间，苏雨辰悄声说，“陈公公，一会儿咱俩轻一点儿，到了门口先不要进去。” 陈琳点点头。俩人穿过林子，眼前出现了一间小房间，同时出现的还有房间里一抹微弱的灯光，一晃一闪的。 陈琳的身子抖索了下，苏雨辰伸手架住了他。 苏雨辰挽着陈琳的胳膊蹑手蹑脚地靠近门口，苏雨辰对着陈琳指指地上，示意陈琳坐下来。陈琳点点头，轻轻坐在地上，看着四周。 “姐姐，你好傻呀，为什么要这样，妹妹反正没有爹妈了，死了就死了，可你死了，姑妈怎么办？她要是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她，她还能活下去吗？” “妹妹也一样，没有了姐姐的陪伴，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妹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说不定很快就会去找你了，到那时候，妹妹和姐姐又能在一起了。不过姐姐，你放心，妹妹在临死之前，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会的。” 【145】初露端倪(1) “看来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也知道被谁害死的对吧？”听完最后咬牙切齿的几句话，苏雨辰推门进去。 冷不防听到有人说话，并且进来，此人顿时惊慌起来，待看清来人是苏雨辰后，惊喜万分，跪在地上，“巧儿拜见恩人。” “你是太后宫那个端茶的宫女？”苏雨辰刚才就觉得话音耳熟。 “是，奴婢就是那个差点被太后砍掉双手的宫女巧儿。”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后福没看见，我倒是看见你的胆量大了不少，竟敢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有人听见，和之桃一样的下场吗？” 巧儿泪水盈盈，“奴婢的心已经死了，留着这副躯壳无非是因为姑妈，可奴婢知道，姑妈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她想杀就杀吧，奴婢不怕。” “这个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你们姐妹俩，莫非你们俩人知道了这个人的秘密，杀人灭口？” 巧儿不说话了。 “你刚才还说要报仇，你若是死了，还怎么报仇？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才会有机会的。” 泪水从巧儿眼眶中静静流了下来。 苏雨辰上前扶起她，“巧儿，说吧，你如果相信我。” “巧儿信您。”巧儿哭着说。 缓了缓，巧儿诉道，“奴婢的爹爹是之桃姐姐的亲舅舅，奴婢的爹娘在奴婢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奴婢是在姑妈家长大的。六年前，朝廷选宫女，我和姐姐要去一人，奴婢的身子弱，于是决定让姐姐进宫。那时候，姑妈因为抚养我们俩人，勤苦劳作，熬坏了身子。如果姐姐进了宫，就剩下奴婢和姑妈两个病人，怕是活不到姐姐出宫的日子。” “就在姐姐离家的头一天晚上，城里一个有钱的人家找到奴婢，如果奴婢愿意代替他女儿进宫，会给奴婢五百两银子。起先姑妈不愿意，我也害怕，之桃姐姐更不让奴婢来。可奴婢想，姐姐走了，奴婢去哪里挣钱照顾姑妈。五百两银子，对于一个穷人来说，也算是一比不小的数目，所以，奴婢求姑妈和姐姐，最后，奴婢跟着那个人走了，然后又和姐姐一起进了这里。” “有姐姐帮着，总算是熬到了现在，奴婢的身子也好了许多，而姐姐也得到了李太后娘娘的喜欢，盼着娘娘给个恩典出宫去，可是李太后娘娘却把她送给了皇上。姐姐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皇上的宠爱，所以，皇上一直不宠幸姐姐，姐姐也没有多少失望。” “姐姐说，只要姑妈有钱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遇到一个好的娘娘，给个恩典，或者出宫去，自己找人嫁，或者指婚出嫁，能有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可谁知道，好事没有来，坏事却来了。” 苏雨辰接过话说，“有人知道你冒了别人的名字进了宫，这是欺君之罪，最该当株，所以以此要挟，令你们俩人做她想做的事情。” 【146】初露端倪(2) 苏雨辰的话令巧儿泪水涟涟，她哭着趴在之桃身上无力起身。 苏雨辰没有再去扶她，任凭她哭。 待哭声慢慢小了，巧儿的心情也好了些，她抹去眼泪，看着之桃，轻声说，“姐姐，你放心去吧，妹妹会带着好消息去见你的。” 回到丽泽宫，又停在含玉殿门前，驻足了片刻，回到听雨楼，已是夜半时分。苏雨辰去了寝宫后面的听雨亭，望着那片潇湘竹神思惶惑，难道赵恒赐这个庭院，用意在这里吗？娥皇女英吗？ “姑姑，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儿，您会着凉的。” “是啊，这天还是很冷，尽管已是春天了。” 打更的声音响起来，显得那么凄凉，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来王安石的一首七言绝句：“金炉香尽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好诗啊姑姑。”寇珠赞赏道。 苏雨辰怔了下，看着寇珠，“你懂得？” 寇珠不好意思地笑了，“奴婢跟着小姐学过一些，虽说说不出来哪里好，只是觉得姑姑的诗句很是像眼前的景致。姑姑是这个意思吧？” 苏雨辰轻笑了下，“不错，是个聪明的丫头。” 寇珠说道小姐，苏雨辰想到了林才人，“寇珠，你和皇后殿的紫柔相熟吗？” “不熟。奴婢见到她，都是每天早晨跟着小姐问安时。她很傲气的，宫女们私下里说，在后宫里，皇后娘娘第一大，宫女里，她是第一大，所以，除去赵才人的灵儿姑姑不睬她，别的宫女见到她都要行大礼的。” 苏雨辰笑了笑，朝着暗处喊了声，“蓝衣。” 蓝衣瞬地一下就出现在她面前，“姑娘有何吩咐？” “蓝衣姐姐，对不起，跟着我受累了，你回去歇着吧。明天一早要送皇后娘娘和婕妤娘娘出宫进香，这些事情处理完，也要一上午，这段时间，我没有特殊的事情要做，所以，你不用跟着我，好好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我会找姐姐的。” 尽管赵恒说，几个宫女随她调用，但自己也不敢太放肆了，寇珠刚才的话，是个提醒。 “谢谢姑姑体恤蓝衣，等姑姑回到卧房里，蓝衣就会告退了。” 苏雨辰轻轻一笑，“谢谢姐姐。那好，我们回去吧。” 进了卧房里，蓝衣一下子就又没有了踪影，苏雨辰对寇珠说，“你守在这里，我出去一下。” 寇珠紧张了，“姑姑要去哪里？”苏雨辰拍拍寇珠的肩膀，“没事，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等我了，先睡吧，就睡在我的床上。” 正要走，又说，“我忘记问你了，刚才我走后，之桃房间有人来过吗？” “奴婢一直守着，没有听见动静。” “你睡吧。” 苏雨辰轻轻划开门，溜了出去。 【147】初露端倪(3) 【147】初露端倪（3） 月亮悄悄隐了去，一抹朝阳缓缓上升，照亮了整个宫院。 早膳后，皇后和刘娥浩浩荡荡启程了，看着她们，苏雨辰也好想跟着出去。 “很想出去吗？” “是啊。” “那好，二月二那天，恒哥哥带你出去。” “真的吗？” “但是……” “又要但是啊？” “但是，你必须要做出一件让恒哥哥高兴的事情来，才可以带你出去。” “高兴的事情？太难了，算了，不出去了。” “鬼丫头，你又要要挟朕是吗？” “奴婢哪儿敢要挟皇上啊，皇上是哪个？天子呀！天子是哪个呀……” “皇上，红衣回来了。” “回延庆殿。” 赵恒牵住苏雨辰的手，就要上龙辇，苏雨辰吓坏了，“皇上，你要干什么？” 赵恒一怔，看了看面前的龙辇，随后轻轻一笑，“那朕也不坐了，和你一起走一走吧。” 苏雨辰这才松了口气，“尽管奴婢救过寇老西的命，规矩礼制面前，他仍然会把奴婢送上断头台的。” 赵恒很坚决地点点头，“是啊，那个什么……你刚才叫他什么？” 苏雨辰笑了，“寇老西，我们那里都这样叫他，不过，也都很尊重他，因为他是一个忠臣，老百姓对忠臣是十分喜欢的。” 赵恒沉起脸色，“那朕呢？没人喜欢是不是？” 苏雨辰立刻夸张地睁着眼睛，张着嘴巴，“谁说的？老喜欢啦，奴婢不就是其中一个吗？”随后，就又低下头，弯起嘴巴，撒着娇，“不过，奴婢不喜欢她们喜欢你，太多人喜欢你了，你岂不是太骄傲了，到时候奴婢怎么办？奴婢可不想和那么多人分享你，现在这里已经很多很多了，奴婢还在发愁，是不是要放弃对你的喜欢了。” “你敢，你要是放弃，看朕怎么收拾你。” “是吗？恒哥哥要怎么收拾侍儿啊？” 跟在后面的陈琳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跟过两个皇帝了，跟在后面慢慢行走的他，从来没有被前面的皇帝和任何人的对话有过任何反应，今天却被俩人的对话惹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知道，皇上真的被这个丫头迷住了。 听见陈琳的笑，苏雨辰回过头来，“陈公公，你笑什么呀，皇上都说要收拾我了，你还笑，真是幸灾乐祸，以后不理睬你了。”陈琳轻声细语，“对不起，侍儿姑娘，老奴怎么敢笑您呢？老奴是想起来一件事情，觉得好笑，才笑的。皇上，老奴错了，老奴不该这个时候想其他的事情，请皇上责罚老奴吧。” 赵恒也笑了，“行啦陈琳，你那点鬼心思，朕清楚的很，笑就笑呗，在你面前，朕什么时候掩饰过，也只有在你面前，朕才会轻松些，如今又有了侍儿，朕的心里总算是觉得活的有滋有味了。” 陈琳赶紧说，“谢皇上厚爱老奴。” 延庆殿到了。来到皇宫一个多月，苏雨辰知道了很多规矩礼制，如今这就是一个，除去皇后，后宫妃嫔不得擅自进入延庆殿。如皇上传召侍寝，在延庆殿逗留时间不得超过晚上子时末。 见苏雨辰止步，赵恒问道，“怎么啦？” 苏雨辰只好说，“奴婢不能进去呀。” 赵恒笑了，“傻瓜，你又不是后宫嫔妃，你只是个宫女，何况是朕带你进去，不是擅自进入。” 苏雨辰突然脸红了起来，自己这样，岂不是承认想做后宫了吗？真是太糗了。 赵恒稍稍弯着腰，对视着苏雨辰，“你把自己当朕的后宫了，哈哈，不打自招了是吧？好，那朕现在就下旨意，赐……” 没等赵恒说完，苏雨辰下意识地捂住了赵恒的嘴。 后面的陈琳吓坏了，“侍儿，侍儿，快放开，那不是你、你可以做的。” 苏雨辰一怔，赶紧放开，跪了下来，“皇上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陈琳，瞧你把她吓得，朕就是喜欢她这样，你这一闹，岂不是和其她人一样了。侍儿，以后在朕面前，无需这样多规矩，来，跟朕进去。” 苏雨辰被赵恒牵着手踏进了延庆殿。 “太后，皇上带着那个侍儿进了延庆殿。” 太后手中的茶杯又差点掉在地上，不过，她随后也就摔在了地上，“皇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祖宗的规矩他是一点一点在打破。他这个样子，老身他日见到先皇和太后，怎么交代呢？” “太后不必生气，如今那个侍儿又不是后宫，进入延庆殿不算坏了规矩，再说还有皇上领着，也不是擅自。” “就因为这样，老身更气。婷儿那么喜欢他，竟然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就那样死了。老身贵为他的奶娘，名誉上的太后，也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可一个卑贱的丫头却被他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风雨轩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今这后宫到成了她的天下了。”“既然这样，那太后又何必赐她菊花茶，给她殊荣呢？” “老身没办法呀，老身不是真正的太后，连个太妃也不是，这身荣耀也是皇上给的，皇上若是不高兴，那老身什么都不是。” 太后的眼前，缓缓出现曾经的一幕： “薇儿，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让朕高兴。” “皇上啊，薇儿害怕，万一，万一让娘娘知道了，薇儿就活不了了。” “谁敢，谁敢动你，朕不会绕过她。来，别担心了，朕都等不及了，你看你，朕好不容易才来的，你这样耽误朕的时间。” 【148】初露端倪(4) “谁敢，谁敢动你，朕不会绕过她。来，别担心了，朕都等不及了，你看你，朕好不容易才来的，你这样耽误朕的时间。” “皇上啊，上一回，上上一回，您都说给奴婢一个名分的，可到现在也没有给奴婢，皇上啊，哪怕是一个宝林才人也行啊，奴婢要这些，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光明正大好好伺候皇上，您知道吗？每一次这样，奴婢都害怕，都不能好好地伺候皇上。” “好好好，朕答应你，答应你，过些日子就封你才人，行了吧？快来吧。” “奴婢谢皇上恩典，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皇上，让皇上像神仙一样。” “你个小狐狸精，今个儿有什么新花样，朕真是等不及啦。” “薇儿姐姐，娘娘找你呢？”进来的人看见了床上正在云/雨的两个人，惊得目瞪口呆，吓得浑身发抖。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娘娘找薇儿，奴婢才进来的。” “看见什么了吗？” “没有，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奴婢这就走。” 啪地一声，一个耳光打在云薇儿脸上，“你个贱人，竟敢勾引皇上，还想要什么名分，本宫要是不惩治你，指不定哪天就趴在本宫的头上了。” “娘娘，奴婢没有呀，是皇上要奴婢的，奴婢哪敢不依啊？” “皇上要你，哼，你个贱人，你当本宫不知道啊，只要皇上来本宫这里，就见你搔首弄姿的，摆出一副狐狸精的狐媚样。杨林，拖出去，本宫不想再看见她，明白吗？” “太后娘娘，您又在想以前的事情了？” “是啊杨林，当年要不是你放了老身一命，老身怎么可能拥有今天的富贵，尽管这个富贵，老身并不喜欢。如果不是妙琪那个贱人害老身，老身就不会是别人的奶娘而是自己儿子的亲娘，说不定还会是真正的太后，就不会像如今这样受制于人，看他人脸色活着。还让老身误会了腊梅，以为是她告的密……其实，当时她还是个孩子。” 杨林哀叹了一声，“可她终究还是死了。” 太后幽幽地说，“是老身弄死了她。” 杨林惊讶万分，“什么？是太后您……” “是，因为老身一直恨着她，以为是她告的密。进了王府，她认不出老身，可老身却认得她，所以，把她推进了王府后院的那口废井里，闷死了她。后来，你告诉老身不是腊梅是妙琪后，老身很难过，很内疚，如果早知道的话，老身就不会……”杨林突然想到了，“那娘娘和妙琪也是您……” 太后立刻满眼怒气，咬牙切齿地说，“是的，也是老身。老身一身的富贵荣华被那两个贱人毁掉，老身岂能放过她们。所以，把她俩杀掉了。杀死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有一个废弃的后宫女人，对于老身来说已经不是复杂的事情了。” 【149】初露端倪(5) 杨林恢复神情，再一次哀叹了一声，“太后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其实，还是放开些才好。” 太后冷哼了一声，“放开？为什么要放开？如果老身没有机会再次进宫的话，也就罢了，可老天爷偏偏又让老身走进这皇宫大院，那就是老天爷给老身报仇的机会，若老身不用，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 “您现在已经贵为太后，在这大宋王朝，没有谁敢不敬您，您要好好享受才是，老是想着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伤您老的身体。” “太后？”太后阴冷地笑了，“老身是太后吗？那是皇上给老身脸面，她们嘴里喊着太后，心里不定怎么嘲笑老身呢。老身有自知之明，所以从不敢称本宫，更不敢像太后那样称哀家，因为老身不是皇帝的后宫，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这很重要吗太后？” “老身进宫那一年才十四岁，不管是一起来的宫女，还是当年的秀女，没有一个比得过老身的容貌。就因为老身出身低微，命运注定是下贱的宫女，任凭主子驱使和打骂。老身不信，凭什么她们就是高贵的，老身就永远都是低贱的。”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老身的冤屈，所以，让老身见到了皇上，想不到，皇上那么英俊潇洒，一下子就把老身的心摄去了，老身脑海里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他。为了接近皇上，老身把所有的钱拿来贿赂那个贱人身边的崔姑姑，一年后，总算是到了那个贱人的宫里。” “是啊，您来了半年后，老奴也来了，第一次见到您的情景，老奴现在还记着呢。那天是老奴来的第二天，不小心，打翻了水盆，就被崔姑姑拉出去打板子，要不是您跟崔姑姑说好话，老奴怕是被打死了，就是打不死，也要脱层皮。那时候起，老奴就对自己说，老奴的命是云姐姐救下的，这一辈子都会当云姐姐是主子一样敬重着。” 太后轻笑了下，“老身这一辈子也有敬重的人，一个是你杨林，老身也对自己说过，若是有机会富贵的话，第一个要报答的人就是你。” 杨林笑了笑，“老奴不敢。” “第二个就是我师傅，老身流出御氺河，救老身的就是师傅，他把老身带出了京城。后来，老身嫁给了他的大徒儿，谁知道，孩子刚降生，他和师傅出去办事，就被人害死了。老身安葬了孩子父亲，再次回到京城，正巧，皇宫出告示，招奶娘，老身再次走进这皇宫大院里。” “那您的孩子呢？老奴没听您提起过？” 太后一脸慈爱地微笑了，“杨林，你猜猜看，就在咱们身边呢？” 杨林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谁？ “你呀，老身老让你去看的那个人是谁啊？” 杨林恍然大悟，“太后，原来是……” 【150】春风又暖芙蓉帐 门外一声响动惊了屋里的人，杨林立刻住了声，抬脚就往外走，但是，外面什么也没有。杨林看了会儿才又转身进屋，“太后，没人。”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都两个时辰了，还不回来，难道那丫头一直待到现在吗？” “大概是，不然，小林子该回来了。” “小林子可靠吗？” “太后您放心，小林子十几岁进宫，他跟的第一个师傅就是老奴，老奴把他当做儿子一样，他很听话的。” “老身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个太监，给他穿上一身宫女装，一准是个俊秀的女娃。杨林，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来照顾他的？” 杨林脸一红，“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当初，老奴照顾新进来的小侍，只有他乖巧伶俐的，很听话，做事情也稳妥精细，所以，选了他放在身边照顾着，想着日后有个依靠。” “是啊，这深宫里，太多的寂寞和眼泪，尤其是老了，更是凄凉，身边有个亲近的人也算是安慰了。杨林啊，老身有你，也很安慰。只是，你会嫌弃老身吗？” 杨林跪下来，“谢谢太后的恩宠。老奴生是太后的人，死是太后的鬼，永远和太后在一起。” 太后轻轻摸着他的脸，“老身好久、好久没有亲近了。” “太后，您、要是、不嫌弃老奴，老奴愿意、愿意抚慰太后您，让您舒畅的。” 太后双眼慢慢闭上，重重地呻/吟了一声。 杨林的头依偎在太后双腿间，轻轻缓缓地摸索着，一双手从裙裾下面，慢慢伸了进去…… 太后再一次呻/吟了一声。 杨林摸索了会儿，这才站起身，双手一揽，抱起了太后，到了床跟前，一件一件解下太后的衣服。 杨林的心震颤了，没有根的身子，依旧震荡着，活到现在，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身体，五十开外的她，竟然依旧如此美丽，肌肤依旧白皙，依旧细嫩，更为惊奇的是，那对娇娇儿，竟是如此之大，虽说有些松软，但很是颖人眼窝。 杨林的手放了上去，颤颤抖抖抖地，抚/摸着，那份感觉，竟是那般扰人心醉，难怪那些男人们流连在女人身上，不舍离去，若是自己完整，想必也是如此，此时方知，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一股子恨意突然从心底深处爆发出来，手，一下子有了千斤重的力道，太后喊了一声…… “老奴该死，老奴太用力了。”太后缓缓缓地说，“不，杨林，老身总算是舒畅了，憋了这些年……” 杨林轻轻松了口气，“老奴再来，好吗？” 此时，那份感觉已经涌漫全身，她真的好想好想有人给她重重的击打，那份男人的击打，像他一样，让她从天上掉在地上，又从地上飞到天上，起起落落的，那份飞翔的感觉，“薇儿，好不好？” “好，好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151】菊花情毒(1) 【151】菊花情毒（1） 苏雨辰的确一直待在延庆殿，但她和赵恒不是在云/雨之欢，而是在见林才人的父亲林之安。 当赵恒握着她的手，踏进那间密室后，赵恒给了苏雨辰又一份不同于外面的感觉，沉着、冷静、睿智、而她也突然间，有了抱住他想要狂吻的冲动。 “想什么呢？” 苏雨辰惊醒过来，傻傻地笑了笑，“想你。” 赵恒一怔，“我不就在你面前吗？” “那也想。” 赵恒猛不防抱住苏雨辰，来了个轰炸式的亲吻，如果不是红衣进来，苏雨辰想，此刻，她不会再拒绝下面的动作。 红衣带着林之安进来了。 看着林之安，苏雨辰油然升起一股敬意来，此刻的他，竟然那么淡定雅然，毫无惧怕之色，“微臣见过皇上。” 赵恒也淡淡地说，“平身吧，坐下来说话。” “谢皇上赐坐。” 林之安坐下后，赵恒说，“卿家想必知道，带你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微臣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如实说吧。” “皇上既然把微臣提到这里来，想必也是知道了很多，所以，微臣该说什么，从哪里说起，还望皇上提点一二，微臣才好禀告。” 赵恒顿了顿，“好，那朕问你，你来答。七年前，你一家人突然离开是否与林才人亲生母亲有关？” 林之安的神情终是震荡了下，他的眼神缓缓游离，似乎开始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菡儿出生三天后，她母亲悄然离开，弟弟如疯了般，找遍了家乡所有的地方，均未有消息。失魂落魄的弟弟也在一天清晨离开了，自从，便不再有他的任何消息。就这样，臣和家父带着菡儿一起生活着。直到菡儿十岁那年，突然接到弟弟一封信，让我们立刻离开家乡，走的越远越好。” “信中，臣的弟弟并未细说缘由，可臣和家父知道，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不然，弟弟不会在十年后，来了这样一封信。于是，臣和家父带着菡儿在夜间悄悄离开家乡，来到京城附近的一个村落中。安顿好家父与菡儿后，臣参加了礼部诏选。半年后，臣在京城购置了房屋，接来了家父和菡儿，就这样，一家人平平静静地生活到了三年前。” “其实，弟弟就在临近的山谷中，那天，家父一个人回到村子里，无意中见到了在那个村子里给人看病的弟弟。于是，家父跟着弟弟回到他的居所，之后，臣跟弟弟见了面。弟弟这才告知，他这十年来，经过的事情。” “弟弟为了找到菡儿母亲，到处游走，途中，认识了一对儿兄弟，一个郎中一个疗毒圣手，俩人共同收了弟弟。五年后，两位师傅相继去世，弟弟接替了两位师傅的衣钵，行医济世。夜晚寂寞中，弟弟就会吹笛疗伤，也就为此，无意中培植了一种毒药。” “菊花情毒。” 苏雨辰一怔，“菊花情毒？” 【152】菊花情毒(2) (感谢亲爱的曾兰兰，送给艺珂甜美贵重的香香粽子，艺珂此更赠送500字） “弟弟草屋前种满了菊花，每当夜深人静，弟弟就会在菊花前吹笛，因为菡儿母亲喜欢菊花。有一天，他吹完笛子后，突然看到面前的几多菊花慢慢萎靡了。弟弟着急了，这些菊花在弟弟眼中，就是菡儿母亲，他怎么舍得让她有意外。看着枯萎的花朵弟弟心疼地落泪。落泪之余，又觉得疑惑，此时不该是枯萎的时节，难道会和人一样，得了病？” “弟弟仔细观察花朵，发现枯萎的花朵上，都有两只虫儿，其姿势是叠在一起的，尾部流出浓烈的像是汁液一类的东西。弟弟既是郎中，又懂疗毒。所以开始研习，之后，知道了那是一种罕见的毒液。在他跟着师傅行医的过程中并未见识过，而且，师傅留下的医书上也并未记载此种毒药。” “弟弟找不到缘由。在研习的几天中，菊花不再有枯萎的，而且也没有吹笛子了。那天，弟弟又吹了笛子，发现又有几朵花枯萎了，又发现了那样的虫子，还是那样的情节。弟弟觉出，好像与吹笛有关。于是在第二天夜里，他一边吹笛子，一边查看，一开始没有任何动静的虫子，听到他的笛音慢慢上了花朵上，叠在一起，不一会儿，流出了汁液，汁液粘在花瓣上，花瓣儿慢慢枯萎了，而且只有在东南角上吹笛才会发生如此情景。” “弟弟吹得笛音是情感之音，他在思念菡儿母亲，虫子受了笛音的蛊，如人一般，意乱情迷，做了男人女人之事。不过，直到现在，弟弟也不知道，两只没有毒的虫子jiao配之后，汁液为什么会是毒液，而且也只有在菊花上才会是毒液。又过了两年，他进了京城，无意中和菡儿母亲相遇，弟弟那个高兴，简直无法形容。” “此时菡儿的母亲越发高贵了，看其气势，非一般有钱人家或官宦人家可比。他很想上前招呼，但身边的侍卫让他无法靠近，而弟弟也不想因为他的出现连累菡儿母亲。当年，臣和家父就知道，菡儿母亲不简单，就告诫弟弟，可弟弟太喜欢菡儿母亲了。弟弟，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进了长公主府邸，弟弟的心一下子惊吓住了。她以为菡儿母亲是长公主。” “可弟弟不想放弃，所以，一直等到门口，终于有一天，等来了她，她一个人出来的，装束却是普通妇女模样。她走出城，到了僻静处，停了下来。原来她在那天就看见了弟弟。这一次是特意出来找弟弟的。她说，她身不由己，不能相认。” “她跟着弟弟来到草屋，相伴的几天中，弟弟告诉了她菊花毒液的事情。这种毒液一旦沾上，就会死去，因为没有解药。所以，弟弟不再吹笛，也把以前所有的都毁掉了。可她说她很久没有听弟弟的笛子，想听，弟弟就又吹了一次。结果，那一天，不但菊花死了，就连一只前来吃食的鸡也死掉了。” “弟弟很疑惑，像仵作一样，验了鸡的尸身，发现，在鸡的肚子里，有两只虫儿，还有一小瓣菊花叶子，两只虫子也是叠在一起。弟弟这才明白，这种虫子进了物种体内，不会一下子就死去，而且还能听见体外的笛音，所以，交/配后，毒液毒死了鸡。” “弟弟睡去后，第二天醒来，发现菡儿母亲不见了。留下一封信，让他不要再找她，说她身份高贵，不能和他一起生活，当年也是心情不好，才会在遇见他后一时冲动，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对他并无感情，让弟弟放了她。” “没过几天，弟弟行医回来，被人刺杀，幸亏遇到一位大侠救下他，他才得以保全性命，又拖大侠捎来一封信，臣这才和家父带着菡儿来到京城，躲避灾祸。原以为不会和弟弟再有相见之日了，却没有想到，老天垂爱，让家父临终之前见了弟弟一面，也让菡儿见到了亲生父亲。” 林之安说道此处停了下来。 苏雨辰的心早已经在跌宕起伏中了，这样凄美的爱情故事，怎么可能和谋杀连在一起，她泪水盈满双眸，为林才人之父赶到惋惜，更多的是敬重，在这样妻妾相拥的环境里，他能够独守一份挚爱，真是可歌可泣。 “告诉朕，林才人母亲是谁？” 【153】菊花情毒(3) 林之安并未回答赵恒的问题，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但菡儿并不知道，她眼前的二叔，是她的亲生爹爹。弟弟说，如果告诉她，她的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她，她的父亲为了找寻她的母亲也抛弃了她，对菡儿该是多么的痛苦，多大的伤害。于是，弟弟不再见菡儿，直到菡儿走进着深宫大院。” 林之安的眼眸突然间闪露着丝丝柔情，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才会有的柔情，“十五岁的菡儿真得如出水芙蓉，那般清新雅丽，惶惑中，我以为那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间，我开始想，这世界，哪一个男儿才能匹配我的菡儿，才是我菡儿终身相依的伴侣。却不料，菡儿告诉我，她要进宫。” “菡儿这个决定犹如晴天霹雳，无论我怎么规劝，都无济于事，我不知道，一向乖巧听话的菡儿，突然间，变得异常执拗，无奈之下，终是答应了她。” 话到此处，林之安双眸看向赵恒，“尽管臣并不想菡儿进宫来，可菡儿既然进了宫，臣的心就希望她得到她想要的。皇上，臣的菡儿不配皇上吗？为何从未宠幸过她？” 赵恒怔了，没想到，林之安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林之安的眼神慢慢暗淡了下去，没有刚来时候的神采了，那份淡然和镇定此时也在慢慢消失，他的身体开始歪斜，嘴角处，有液体一点一点渗出，红红的，是、竟然是血。 “不好，他吃了毒药。”苏雨辰一声惊呼，惊醒了大家。 红衣迅速抱住了林之安，他却微微一笑，“如果、皇上还念一番，岳丈女婿之情意，就把臣，葬在，家父弟弟、的埋葬处，菡儿，也在那里。其实，菡儿进宫，不是为皇上，而是认、认……臣，却是喜欢着，皇上，这个女婿，尽管不是、真的女婿。皇上，臣、走了。” 林之安缓缓闭上双眼，脸，好安详。 赵恒，落了泪，林菡儿，那的确是个仙女一般的人儿，只是，只是……他看着林之安，呢喃了一句，“对不起，林爱卿。” 苏雨辰趴在赵恒后背上，哭了个不亦乐乎。 “红衣，就照林爱卿的话办吧。” “是皇上。” 红衣背起林之安，退出密室后，赵恒说，“侍儿，你可听明白了？” 苏雨辰一边哭一边点头，“听明白啦，菡儿进宫不是为嫁给皇上，是认、认……”苏雨辰猛地起身，“难道说，林菡儿的娘在皇宫里？” 赵恒把苏雨辰揽在怀里，忧伤而语，“朕，真要好好想想了。” 苏雨辰着急地说，“对，快点想想，这后宫里，谁会是林菡儿的娘？好像也不对啊，林之安刚才说，是在长公主府邸遇见她娘的，不可能是长公主吧？” 【154】嚣张的韩小主(1) 在延庆殿用过午膳后，苏雨辰离开了延庆殿，毕竟，规制还是要守得，为了以后不受她人把柄。 陈琳陪着她回听雨楼。走到途中，苏雨辰突然说，“陈公公，你陪我去林才人住过的冰奕阁看看吧。” 陈琳说，“自林才人进了冷宫，冰奕阁的内侍和宫女已经派遣到其它地方去了，此殿好久未打扫，侍儿姑娘，还要去吗？” “没关系，我就是想去看看。陈公公，那个高大健硕的宫女查到了吗？” “老奴把各宫的管事姑姑叫到一起，盘问她们，她们都说，自己宫里没有这样的宫女，以老奴看，这个宫女不会是真的宫女，应该是……” “男人装扮的，对吧？” 陈琳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宫女进宫，也是千挑万选的，不可能让那样的女子入宫的。” 苏雨辰哀叹了一声，“是啊，就连宫女也是美丽漂亮的，可见，这皇宫内院是害人不浅呀。” 陈琳吓了一跳，“侍儿姑娘，你说话可要谨慎些。” “我知道，这不就是在您老人家面前我才说的吗？” “你这么相信老奴？” “那是当然，陈琳的大名那是载入史册的，忠心可嘉善良厚道，这样的好人我再不信，我还要信谁？” “侍儿，你到底是人？还是神？” “人、神、鬼、大概都有点儿吧。”苏雨辰笑着说。 “鬼丫头。”陈琳也笑了。 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响在耳边，苏雨辰怔了下，此时已经来到一座宫门前，抬头看，写着钟秀宫，门里面，站着一些宫女太监，全都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是有人被责罚，是女子嚎叫的声音。 “陈公公，这是什么地方？” 陈琳说，“每一年的秀女都住在这里。” 秀女？苏雨辰多少激荡了下，自己若是秀女的话，此时应该在这里了。于是，她抬脚走进去。 其她宫女和太监见她和陈琳进来，赶紧俩人行了礼。 苏雨辰轻轻一笑，“这大中午，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呢？” 都不再说话。 “我听见有人叫喊，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胆大一点儿的太监上前说，“回姑姑话，是韩小主在责罚宫女冬菱。” 苏雨辰眉头一皱，“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 这个太监嗫嚅了下，“其实，没有、没有做错什么？是韩小主她……”苏雨辰明白了，“是她故意找茬折磨人是吧？”一边说一边往里走，见一个宫女跪在地上，地上全是水，另一个宫女拿着鞭子抽打在宫女后背上。 边上一个女子还在说，“使劲打，本小姐要听见她的求饶声才行。” 那宫女只是嚎叫，却不求饶。 苏雨辰几步奔过去，飞起一脚，踢在拿鞭子抽人的宫女手上，她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挨打的宫女抬起头来，一看是苏雨辰，这才满眼伤心，叫了一声，“侍儿姑姑，救救奴婢吧。” “是你？”苏雨辰赶紧上前，搂抱住她，“我不是说过，有事情来找我的吗？” 【155】嚣张的韩小主(2) 苏雨辰话落，膘的一声，一尾鞭子扫在苏雨辰身上，鞭梢儿挂了下苏雨辰脸，一道血红的印子立刻显现出来。(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这一切均来的快速，所以，无法阻拦，此时，只有惊呆的样子。 只见这小主仍是怒气满胸，“一个贱婢，也敢阻拦本小姐。”说着，又要挥鞭再打。 这一下，陈琳着急了，“小主怎可肆意妄为，胡乱鞭打她人，你可知，这后宫之中，即使行使责罚，也要有恰当的理由，小主这样，别怪本公公上奏皇后得知，免去你秀女资格，罚做宫女身份。” 这韩小主还真是胆大儿，竟然不把陈琳放在眼里，她哼了一声，蔑视一笑，“老奴才一个，也配来教训本小姐，难道你也想尝尝本小姐的鞭子吗？” 苏雨辰此时已经放下怀中的冬菱，双眼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过去。 韩小主见苏雨辰过来，那势头倒是让她有点儿发憷，但她依旧故作镇定，说道，“贱婢，竟然敢朝本小姐瞪眼，看本小姐我……” 自进宫来，先是被刀子捅，然后被毒药毒，最后又被打屁屁，如今，被这个嚣张的丫头抽鞭子，这到底倒的是哪辈子的霉？ “别人都是贱婢、奴才，你有多高贵，说来听听？” 这一说，这丫头还真拽上了，“当今太后娘娘是本小姐的亲祖母，韩太傅是本小姐的亲祖父，殿前副都虞侯是本小姐的父亲。” 太后的孙女儿？苏雨辰怔了下，随后轻轻一笑，“太后娘娘是你的亲祖母，太傅是你的亲祖父，那么，太后娘娘和太傅岂不是夫妻俩？” 苏雨辰这一说，所有人忍不住笑起来。 “你可知，冒认皇亲那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到皇上面前说一声，不出午时三刻，你的一家人立马就完蛋了，你信不信？” 韩小主轻蔑地笑了，“你想说就说吧，本小姐不怕，不过，一个贱婢见皇上，岂不是笑话。” 苏雨辰轻轻一笑，“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皇上天天和我在一起，就刚才，我才从延庆殿出来，你说，这样的我，跟皇上说几句话，皇上会不会听呢？” “延庆殿？”韩小主神色一变，惊恐地看着苏雨辰，“你，你进过延庆殿？” 苏雨辰笑了，“不信吗？你知道你刚才骂的老奴才是谁吗？他是陈琳，陈琳的大名你该知道吧？” 一旁的陈琳摇摇头。 就在这位韩小主惊愣之时，苏雨辰一个巴掌挥了上去，“不就是一个小主吗？把你拽的不知天高地厚了，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还敢冒认太后娘娘，不用皇后来责罚你，本姑姑就可以把你办了。来人啊，把她拖进杂役房，让她知道知道本姑姑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跋扈了。” 几个太监冲上去扭住她的手臂，就要拖走，看那样子，想必平时没少被她责打，此时来了报仇的机会，岂肯放过。 “住手。” 一个尖细的声音飘过来，大概是跑来的，声音有点喘。 【156】螳螂捕蝉(1) 苏雨辰转身，看向来人，原来是太后宫管事杨林杨公公。 太监中，陈琳是大总管，杨林先向陈琳行了礼，这才看向苏雨辰，“侍儿姑娘，这是为何呀？” 苏雨辰从他眼眸中看出不得已才有的隐忍，“是杨公公啊，您老是在问为什么责罚这位小主吗？” “侍儿姑娘也知道她是小主啊，既然是小主，就是日后的主子，侍儿姑娘如此对待主子，还有规矩礼制吗？” “规矩礼制？要论这个，那杨公公好像也不该过问此事吧？” 杨林顿时哑口了。 “不过，杨公公既然问了，那侍儿不妨说一说，这位小主，无理责罚宫人就不提了，只是她胆大妄为竟敢冒认太后娘娘是她亲奶奶，这还了得，所以侍儿才惩戒她。” 杨公公一怔，看向韩小主，“小主儿啊，你真是淘气，太后娘娘是疼您，可您可不敢这样说，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好啦，赶紧地，给侍儿姑娘陪个不是。”又转向苏雨辰，满脸堆笑，“侍儿姑娘，是老奴多嘴，您教训的是。不过，还请侍儿姑娘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把此事搁过去吧。” 苏雨辰问道，“太后娘娘真认得她？” 杨林赶紧回答，“认得，小主的祖父曾是皇上的老师，所以，会和太后偶尔见面，就这样，小主出世后，太后娘娘很喜欢，太后娘娘曾经说，小主要是她的孙女就好了，大概小主就误会了。” 钟秀宫管事冉姑姑颠跑过来，对着陈琳杨林还有苏雨辰行礼领罪。 陈琳还没有说话，杨林哼了一声，“冉姑姑，你若是不想做这个管事，那就趁早说，太后娘娘会给你一个好去处。” 冉姑姑赶紧跪在地上，“奴婢一定好好做，求杨公公千万不要责罚奴婢。” 苏雨辰冷笑一声，“冉姑姑，你的确是要好好做，要是这钟秀宫里，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用劳动太后，本姑娘就会请你走路的，知道了吗？” 冉姑姑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奴婢一定听从侍儿姑娘的话，一定会好好管理钟秀宫，不再发生今天的事情。” 苏雨辰对着韩小主轻轻一笑，“得罪了小主，不过，侍儿还是希望小主您不要随意打骂宫人，宫女内侍也是爹娘生养的，在她们的父母眼中，也是很宝贝的，不得已送到这里来，每天忍受着和亲人离别的痛苦，还要辛辛苦苦伺候着你们，您该感谢她们才对，不该打骂羞辱她们。” “就连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都不曾随意打骂过宫人，小主即将成为皇上的后宫，该以皇后娘娘为典范，学习她的仁善贤淑，这样，才会是皇上的好后宫，杨公公，您说对吗？” 杨林微微顿首，“侍儿姑娘说的极是，小主，您可要记住了，一定要温婉贤淑，敦厚善良，才不会辜负太后娘娘对您的一番疼爱之情。” 韩小主儿压住内心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是，念蕊记住了，念蕊一定会学习皇后娘娘，温婉贤淑，善待宫人。” 苏雨辰伸手扶起冉姑姑，在她耳边说，“你认为，本姑娘和太后，哪一个厉害？” 冉姑姑身子惊颤了。 苏雨辰看着大家，“都回去吧，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韩念蕊走了，杨林也走了，冉姑姑正要走，苏雨辰说，“冉姑姑，冬菱我带走了，冉姑姑不会反对吧？” “能够得到侍儿姑姑的喜欢，那是冬菱的造化，也是奴婢的造化，奴婢日后若是也能得到侍儿姑娘的提携，奴婢感恩不尽。” “没问题，只要你是个好人，本姑娘一向喜欢好人。” “奴婢是好人。” 冬菱高兴地跪在地上，“奴婢叩谢侍儿姑姑救命之恩。” 苏雨辰赶紧扶起，“什么救命之恩？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冬菱哭起来，“姑姑不知，昨夜，韩小主，已经、已经打杀了一个宫女了，奴婢这几天，天天被她抽打，今天若不是姑姑来，想必也活不了了。” 苏雨辰惊愕了，走了赵才人，又来一个韩念蕊，这往后，后宫里不知要添多少冤魂冤鬼了。 陈琳又摇摇头。 苏雨辰笑了，“陈公公，你怎么老是摇头，就不能说点什么吗？” 陈琳轻轻一笑，“呶，说话的人来了。” 苏雨辰顺着陈琳看过去，一个女子袅袅婷婷走过来，一身淡粉色的绣裙裹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虽说不如韩念蕊绝色，但也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到了跟前，女子柔柔一礼，“尔蓝见过侍儿姑姑，见过陈公公。” “小主好。”苏雨辰还礼。 “小主好。”陈琳说。 “小主找侍儿有何事？” “听闻侍儿姑姑，查办风雨轩宫女之事，恰巧尔蓝那日也曾去过风雨轩，所以……” 苏雨辰看着她，“噢，小主也去过？” 陈琳接过话说，“每一位秀女未被册封之前，不可离开钟秀宫，私自踏出钟秀宫者，取消秀女资格，降为宫女，冉姑姑没有告知吗？” 尔蓝轻轻福了一礼，而后说，“姑姑告知了，只是那日尔蓝不是自己要去的，而是皇后娘娘召见尔蓝。” 苏雨辰一怔，“皇后娘娘？” 陈琳赶紧问，“皇后娘娘为何见你？” “尔蓝不知？” “不知？皇后娘娘没有说话？” “是皇后娘娘没有来，尔蓝一直等着，不敢离开，生怕尔蓝走了，皇后娘娘来了。” “什么时辰？” “午膳后，一直到那个宫女打捞上来后，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侍儿姑姑到了风雨轩。” “小主在什么位置上，为何没有见到小主？” “就在亭子后边的假山边上。” “那小主看见了什么？” 【157】螳螂捕蝉(2) “一开始，尔蓝站的位置靠后一些，看不见池塘的，所以池塘边上发生什么，尔蓝并不清楚，尔蓝当时的心情也极度紧张，也就没有去关注旁的事情。可是，等的太久了，眼见着日头慢慢偏西下去，尔蓝的心才逐渐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才急慌慌地想要回去，于是就看见了，站在池塘边上走来走去的那个宫女。紧接着又见一个打扫的小公公来了，尔蓝就又躲了起来。后面的事情尔蓝就不用说了。” 苏雨辰无语了，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 陈琳再次摇摇头。 “陈公公，你又摇头。” “尔蓝说这些，是为说下一件事情。” “下一件事情？”苏雨辰来了兴趣。 “昨夜亥时过半，尔蓝从房中出来，路过韩小主卧房时，看见那个健壮的宫女，从韩小主房里出来。她身形特别敏捷，像是练武之人。” “韩小主房里？你确定？” “尔蓝确定。” “是钟秀宫里的宫女？陈公公，你不是说，各宫的管事，呈报没有吗？” 尔蓝又说，“不是钟秀宫里的，只是单独见过韩小主而已。尔蓝还感觉，那宫女，她不是女子，而是……” “大胆。”陈琳喊了一声，“尔蓝小主，说话要慎重，你可知，此话一出，要连累多少人的性命？” 尔蓝一下子跪在地上，“尔蓝没有瞎说。卓性在大宋国，也是大家族，上下几千口，尔蓝不会拿全族人的性命来邀宠。” “卓家？” “是，尔蓝乃是卓家掌门人嫡长女，上面有三位哥哥，各自在朝中与地方上为朝廷效力。” “小主今年多大了？”苏雨辰问道。 “尔蓝十四岁。” 又是花朵般的年龄，苏雨辰叹息了一声，“此处无外人，我问你，你可否愿意做这个秀女，将来的后宫？” 尔蓝看着苏雨辰，眼眸忧郁了，“尔蓝不愿。” 苏雨辰眼前出现了那个少年，“那好，我可以帮你指一个好的婚姻，你可愿意？” 尔蓝睁大眼眸，“姑姑？” 陈琳也着急了，“侍儿，你是越来越胆大了，就算是皇上宠爱你，你也不可造次，进了宫的秀女，已是半个后宫了，怎么可能走出去，匹配他人，你，你真是……” 苏雨辰笑了，“陈公公，皇家遴选秀女，是不是也有给其他王爷指婚一说？” 陈琳顿了顿，“是，是有这么一说。”“许王府邸的少王爷，就那日，在御花园里的，侍儿喜欢他，尔蓝和他才是般配的一对好夫妻，陈公公，难道你不觉得吗？” 陈琳笑了下，轻轻笑了，“的确是，只是皇上……” “皇上一定会答应的，皇上不是个昏君，也不是个色皇帝，皇上说过，其实他并不想老选秀女，是法度礼制不得已。这一次呀，我一定要帮着这些秀女都能够找到合适的丈夫，而不是留在这深宫大院里，耗费青春和生命。陈公公，你对皇家了解，你去调查一下，哪些王爷家的少王爷还没有婚配，甚至大臣家的公子们没有老婆的，听好啦，一定要品行好的，不要那些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陈琳哭笑不得，“这些秀女本就是从大臣家选出来的，你怎么又给送回去了。” “哪里来的，回到那里去，正合理呀，对不对尔蓝？” 尔蓝掩嘴一笑。 “当然，有愿意留下的，不勉强，人家愿意在这里耗费，就让人家耗费吧，我要帮助像尔蓝这样不愿意耗费的，是不是呀尔蓝？” “谢谢姑姑。” “好啦，说正题。尔蓝，你说从韩小主房里出来的宫女士男子，你凭什么确定的？” “女子就是再高大，再健壮，她仍是女子，身上的气息，还有别的，一看便知，可是，这个宫女她的身形体格，没有一丁点女子的感觉，而且，我还注意到了，她耳朵上没有饰物，也没有曾经带过的痕迹，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 尔蓝看着苏雨辰，不好意思地说，“尔蓝下面的话，还望姑姑别介意。” “我不介意，你说吧。” “她是一双……大脚，和陈公公一般。” 陈琳噗呲一声捂嘴笑了。 苏雨辰低头看看自己的脚，说，“我虽是大脚，不过，比陈公公可小多啦，看来，那个……还真是男人。那要是这样的话，这韩小主还能做皇上的后宫吗？陈公公，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后果真的严重吗？” 陈公公点点头。 是呀，给皇上戴顶绿帽子，那真不是好玩儿的。 “尔蓝，再说说给你传皇后旨意的事情，那个人你是否记得？” “记得，一开始是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宫女，她说皇后在风雨轩，想见见我，因为我不知道风雨轩，还是她带我去的。” “一开始？什么意思？莫非后面又有人来传旨？” 尔蓝看着苏雨辰，又不好意思起来。 苏雨辰无奈地说，“不会又是个大脚宫女吧？” 尔蓝尴尬地点点头。 苏雨辰坐在地上了。 “侍儿？” “姑姑？” “我累了，让我歇一歇。” “可地上太冰凉。” “我心里有一股子火，让我冰一冰吧。” “姑姑，把这个垫上。”冬菱把一件衣服递过来。 苏雨辰抬头一看，冬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衣。 苏雨辰赶紧站起来，“你干什么，快穿上，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感冒？”三个人齐声说，眼眸闪烁着疑惑不解。 【158】水落石出(1) 安顿了尔蓝，又去了冰奕阁，回到听雨楼，已是晚饭时间了。 守在家里的寇珠等的心急如焚，一见苏雨辰踏进门槛，赶紧迎了上来，“姐姐，怎么走了一天，着急死奴婢了。” 苏雨辰笑着说，“这不回来了吗？我不在，你是不是没吃午饭呀？” “姐姐不在，寇珠吃不下。” “看你这小脸儿就知道了。娘娘不在，咱们今天不过去了，厨房里有材料吗？我来做。寇珠，来，给你们俩人介绍一下，这是冬菱，这是寇珠，你们俩人自己问年龄吧。我去厨房了，我饿的前心都贴到后背上了。” 寇珠笑了，“姐姐，不用做了，御膳房刚刚送来了，好多好吃的，今个儿是元宵节，晚上宫里会有热闹看的。” 对呀，元宵节，一想到，这么热闹的日子，皇后却不在，有点不可思议，“哎，寇珠，是不是往年这个日子，皇后娘娘都要去庙里进香啊？” “这几年都没去，今年去，大概与前些日子打仗有关系吧，听说，皇后娘娘许过愿，如果在年前停了战争，就会在元宵节，给菩萨上香。” 进了屋里，寇珠突然看见苏雨辰脸上的血印子，惊慌失措，“姐姐，这是怎么啦，脸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个？” 苏雨辰轻轻一笑，“没事，碰了下，过几天就好了。哇，这么一大桌子菜，寇珠，快去把其他人都叫进来，一起吃，光咱们三个人哪儿吃得完。” 寇珠疑疑惑惑地出去，不一会儿，宫女和太监就都进来了，苏雨辰又把冬菱介绍以后，一起坐下来，说说笑笑地把饭菜吃完，放他们出去玩儿，留下了了寇珠和冬菱。 叫了声蓝衣，蓝衣来了，她看见苏雨辰脸上的印子眼眸闪了下，“侍儿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查一下，新晋小主韩念蕊，要详细的。” “是。” 蓝衣走了几步，又转身，“在钟秀宫时，我刚好、去了茅厕。” 苏雨辰淡淡一笑，“神仙还要受人间香火，何况我们凡人一个，皇上让你时时刻刻跟随我，侍儿心里早已经惶恐不安了。刚才即使你在，这么一点儿小事情，侍儿也不会劳动姐姐的。” 蓝衣顿了下，“谢谢侍儿姑娘。” 望着离去的蓝衣，苏雨辰的心有些震荡，其实，这七个人，名义上是宫女，其实暗地里就是赵恒的杀手和密探，这件事情，怕是连刘娥也不知道。赵恒虽没有明说，但苏雨辰能够感觉得到，红衣身上隐隐的杀气，总是让苏雨辰处在惋惜之中。 而这个蓝衣又和那几个有点不同，她仍然残留着普通女子的心思和情感，这是一个杀手不该有的，将来会是她的致命伤，又或许是她最后的美好。 延庆殿八个特殊的宫女，苏雨辰见过七个，还有一个，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是谁？ “姐姐，巧儿来了。” 【159】水落石出(2) 景德二年正月十八，接到皇后传来的消息，皇后和刘娥将在正月十九日午时返回皇宫。 晚膳时辰，忙碌了几天的赵恒终于来到听雨楼，与苏雨辰一起进膳。 “侍儿，几日不见，可想恒哥哥？” “倒是想想来着，可就是没有时间想。” “没有时间想？鬼丫头。” “恒哥哥，今晚上，侍儿想请哥哥看戏，恒哥哥可愿意？” “看戏？今个儿已是十八，宫里又请戏班了吗？” “是侍儿演戏给哥哥看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几日不让我来见你，是在排戏啊，我还以为你是在办案子。也对，案子的事，本就不是你该管的事情，还是交给外臣去办吧。明天我就传旨给寇相，让他去找京城府尹来彻查此案，你呢，就安心拍你的戏，然后每天给恒哥哥看，好不好？” 苏雨辰妩媚一笑，“那是以后的事情，看了今天的再说。” 赵恒虐虐苏雨辰的脸儿，笑着说，“好吧，一切听你的，我的鬼丫头。” 晚膳后，苏雨辰在赵恒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后，赵恒一震，“这就是你给朕的惊喜？” 苏雨辰跪在地上，“皇上赎罪。” “你可知，万一、万一……朕无法救你的。” “皇上放心，侍儿有九成的把握。” “那一成呢？万一败在这一成上？” “如果是这样，那侍儿命该如此，皇上不必为难，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侍儿不会怪罪皇上的。” 赵恒拉起苏雨辰，紧紧抱在怀里。 “恒哥哥，万一，侍儿是说万一，求恒哥哥不要怪罪她们，是侍儿对她们说，要给恒哥哥一个惊喜，才不让她们提前和恒哥哥说的。” 赵恒哀叹一声，“十来年，她们从未隐瞒过我任何事情，想不到，却会听命于你，看来，在她们眼里，已经把你等同于我了。” “侍儿感恩与她们，所以，万一……求恒哥哥千万别责罚她们。” “好，我答应你。” 赵恒低下头来，凝视着苏雨辰，“若是，你安然，那明天晚上，恒哥哥，可不可以，歇在听雨楼？” 苏雨辰看着赵恒盼望的眼神，脸上顿起一片羞涩，娇羞的摸样激起赵恒内心已经狂起的欲/念，猛地压下脸去，捉住苏雨辰的香唇紧紧地啄住，使劲地吮吸着，那气势、那动作就像是、最后的人生告白。 苏雨辰一声呻吟响起，彻底俘获了赵恒的心/欲…… 喝罢茶，太后进了西侧厅，内监来报，“太后娘娘，听雨楼李侍儿殿外求见。” 太后哦了一声，“就她一个人吗？” “就她一人。” 一旁的杨林说，“太后娘娘，那天的事情，皇上并未有动静，说明皇上并不知晓。” 太后轻笑了声，“这丫头还算是知趣儿。” “太后，那您看，她今天过来有什么目的？” 【160】水落石出(3) “侍儿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满脸慈笑，“侍儿啊，快起来，来了老身这里，无需这般大礼。来人，给侍儿姑娘支座。” “谢太后娘娘赐坐，不过，侍儿喜欢站着，侍儿这么好的身材就是站出来的。” 太后笑了，“瞧瞧这丫头，任何话到了她的这张小嘴里呀，再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老身呀，就是喜欢听她说话。” 苏雨辰也轻轻一笑，“谢谢太后娘娘夸赞。” “侍儿啊，今个儿这么晚来见老身，有事情吗？” 正说着，宫女进来说，“太后娘娘，皇上那边来人，叫杨公公去一下文德殿。” 杨林有点不安，看着太后。太后问道，“来传话的是哪个？” “奴婢不认得。” “叫他进来。” 宫女出去后，不一会儿，进来一个年轻公公，对太后行过礼后说，“小的奉皇上之命，前来传旨给杨公公，宣杨公公文德殿见架。” 太后眼眸凌厉，话语阴沉，“皇上身边的人，老身都认得，你竟敢假传圣旨，来人啊，拉出去，割掉他的舌头。” 迅速过来两个内监，双手抓住传话公公，就要提走。 “太后娘娘，小的没有胆量假传圣旨，小的的确不是皇上身边常伺候的人，小的是文德殿的随侍，叫冯右鸣，通常叫小的小鸣子，今天是小的殿值，皇上才命小的来传旨意的。” 太后挥挥手，两个内监放下了小鸣子，眼光缓和了下，“老身权且信你，要是查出你假传旨意，老身奏请皇上，抄你九族。” “就是给小的天大的胆子，小的也不敢。” 太后转向杨林，“你去吧，离二月二不远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你。” “那小的去见皇上了。” 杨林跟着小鸣子出去了，太后对着苏雨辰轻轻一笑，“侍儿啊，你和老身总是这样的缘分，总是让你看见挖眼睛啊，割舌头呀，这惨绝的事情，你会不会害怕老身？” 苏雨辰笑着说，“有点紧张。” 太后笑了，“吓到你了，别怕，老身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几日前，那秀女仗着老身的几丝疼爱，竟然打了你，杨林回来说给老身后，老身派人狠狠训斥了她，她也知道错了，也在悔过中。老身知道，你没有告诉皇上，老身很高兴，说吧，你想让老身怎样赏赐你？” 苏雨辰笑了，“太后娘娘客气了，一件小事，何足挂齿。再说啦，侍儿觉得韩小主天真率直，蛮可爱的，侍儿的性子也是如此，藏不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侍儿喜欢这样的人。” “那看来，侍儿今个儿来，不是要赏赐的？” “侍儿不是来要赏赐的？是来给太后娘娘讲故事的。侍儿不是答应太后娘娘，有时间了，就会过来陪太后娘娘说话吗？” “故事？什么故事啊？侍儿上回讲的故事太恐惧了，这一回，不会了吧？” “太后莫怕，这一回呀，虽说有点离奇，但不至于像上回那样了。不过，故事若是平淡了，就不好听，没意思了。” “倒也是，平淡无奇的故事不听也罢。那好吧，你就讲给老身听听，老身最近的睡眠不太好，兴许，听了你的故事倒能睡得安稳了。” “没问题，太后听了侍儿这个故事后，一定能够睡的安安稳稳的。” “那就回老身的卧房吧，听完了，正好睡觉，不用走动了。” “这样也好。” 宫女上前扶着太后走下软榻，苏雨辰跟在身后，拐了几个弯弯，进了卧房。 苏雨辰四处瞅了瞅，想不到，她的卧房里竟然比刘娥的卧房还要奢华。 “侍儿啊，是不是觉得富贵啊？” “太后配得上这样的富贵。” 太后轻哼了一声，“皇上虽说不是老身生的，但他是老身一口nai一口nai喂养大的，皇上跟老身的时间，多过他亲生娘不知道多少倍。” 苏雨辰哀叹了一声，“是啊，自己的孩子却要别人来喂养，真的不太好，我们那里就不是这样的，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喂养，母ru喂养更有利孩子的身心健康。” 太后笑了，“因为你是穷人，雇不起nai娘，才会自己喂养。” “富人的孩子，是因为太富了，吃不到自己亲娘的nai，穷人的孩子是因为太穷了，吃不到亲娘的nai，真是一个可悲的世界。” 太后迷离了。 “太后娘娘，侍儿想先问太后娘娘一个问题，还希望太后娘娘别怪怨侍儿？” “问吧，老身不会怪怨你的。” 苏雨辰笑了笑，“太后娘娘，您的孩子呢？做nai娘，自己首先要生过孩子才会有nai水，您现在贵为太后娘娘，您的孩子也应该跟着您享受富贵了吧？” 太后身子晃了下，随后淡淡地说，“当日，为了做nai娘，老身，只得把他、把他扔掉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扔掉了？难道给皇家做nai娘，就要把自己的孩子扔掉不要吗？” 太后依旧淡淡地，“那到不是，只是老身当年没有家人了，没有人替老身照看他，只得，把他放在相国寺门口，希望有好心人收留与他，博个活命。” 苏雨辰叹息着，“太后娘娘，您真是……那后来没有找一找吗？” 太后摇摇头，“怎么可能找得到。侍儿啊，别说这些了，还是讲故事给老身听吧。” 苏雨辰顿了顿，“太后娘娘，侍儿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故事，和孩子有关，您还会听吗？” 太后笑了，“不能因为吃饭卡过一次，就害怕吃饭吧？不碍事的，你讲吧，你这样一说，老身倒来了兴趣了。倒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谢太后娘娘的宽容体谅。那太后娘娘，您可曾听说过，春秋时代，赵氏孤儿的故事？” “赵氏孤儿？”太后嗫嚅了声。 【161】水落石出(4) 苏雨辰并不清楚，在北宋此时，赵氏孤儿的故事是否有过戏剧演艺，不过，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可以让人联想点什么。 太后缓缓说了一句，“就是那个郎中程婴救了赵家后代的故事吗？” 苏雨辰轻轻一笑，“太后好聪明，就是这个故事。” 太后也轻笑了下，“这个故事，老身听说过。” “不过，侍儿讲的不是这个故事，侍儿之所以问太后，只是因为，侍儿讲的故事里的一个细节，和这个赵氏孤儿里的细节有些相似。” 太后哦的一声，随后说，“什么样的细节啊？” “程婴救出赵家孤儿后，把他抚养长大。一天，程婴拿出几幅画，给赵家孤儿看：画上面的图，就是描述赵家被斩杀的过程，以及孩子后来的生活。侍儿这个故事也是由几幅画引出的。” 苏雨辰就从袖笼里掏出几张纸来，展开，给太后看。 第一张是：三个男人，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女人很漂亮，很高贵的样子。 第二张是：一个中年男人怀抱着一个婴孩儿，婴孩儿哇哇大哭，一个老者愁眉苦脸，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犹如疯子一般，披头散发。 第三张：老者更加白发苍苍，中年男子满脸慈孝注视着一个十来岁大小的女娃儿，女娃吹着笛子。 第四张：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站在一间茅屋外面，屋子里三个男人，一个老者，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三个人在讲述着什么…… 第五张：女孩儿很渺小，天空很大，上面全是白云缭绕。 第六张：一顶轿子，里面坐着一个女孩儿，前面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 第七张：雍容华贵的女人前面，跪着一大片雍容华贵的女子，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偷偷抬头，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那个高贵女人。 第八张：小女孩儿泪流满面，边上写着：娘，您还记得您的女儿吗？ “太后，这几幅画就是侍儿想要给您讲述的故事。其实，画中的女孩儿就是侍儿一个要好的朋友。她一出生，她的亲娘就离开了她，没几天，她的爹爹因为思念她的娘亲，也走了，并且杳无音信，是她的爷爷和大伯养大了她。她以为大伯就是爹爹，为了她，大伯默认做她的父亲。” “尽管爷爷和爹爹特别宠爱她，但她小小的心灵，还是渴望有个娘亲疼爱她，像别的孩子那样，在娘亲怀里撒娇娇嗔。可是，她知道，那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因为爹爹爷爷都说，娘亲生她的时候已经过世了。所以，她又平添了一份内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的娘亲，每到自己的生日，爷爷和爹爹给她庆生的时候，她会暗暗给娘上柱香，希望娘亲早日投胎，到一户好的人家，享受幸福快乐的生活。” “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客人走后的当晚，爷爷和爹爹带着她，连夜离开家乡。她问为什么？爷爷说，他想在离开人世之前，再看一眼京城的风貌。年纪还小的她，信了爷爷的话。先是在京城郊外住了半年，她爹爹在京城找到营生后，租下房屋，祖孙三代又进了城里。” “郊外住的那半年，爷爷交下了几个好邻居，隔一段日子，爷爷就会出城去哪里小住几日。所有的改变，是在又一次出城见友的途中，爷爷见到了十几年未见得小儿子。原来，小儿子就住在另一个村子里，这一次是出来行医问诊的。父子俩人先回到儿子的茅屋里，歇息了半日，这才跟着老父亲进京城，来到她的家里。” “爷爷和爹爹说，那是二叔，她也就以为是二叔。让她高兴的是，这个二叔似乎比爹爹还要疼爱她。那天，她回屋睡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就想着去看看二叔。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屋子里，爷爷爹爹二叔在说话。好奇心驱使她，没有立刻进去。” “这一听，她才知道，二叔是亲爹，爹爹是大伯，她的亲娘还活着，活在那个令人羡慕的大院子里。于是，她决定，她也要进去那个大院子，她要见她的亲娘，问问她，为什么不要她？既然不要她，缘何要生下她？” “她真的踏进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大院子里，她也终于见到了它的亲娘，跪在那里，偷偷仰望她，她终于知道，亲娘为什么要抛弃她了，原来，那个大院子有着迷魂药，她的亲娘迷失在里面了。看到娘那么幸福，她的心惶惑了，她在想，自己要不要，该不该，去认亲娘，如果因为自己的相认，让亲娘丢了那份幸福，作为女儿就是不孝了。” “日日相见，却不能相认，那份煎熬、那份痛苦、折磨着她，可是，亲娘的那张笑脸，却又让她欣慰。随着时间的流失，最终，她决定，不再相认了，只要每日里见到她，知道她健康，知道她快乐，她就心满意足了。” “虽说亲娘抛弃了她，但她并不恨她，她想，娘心里一定有苦衷，娘不会是故意不要她的，娘回到这个大院子里来，是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让她牵挂的人，毕竟那个人在她之前，这样更能够看得出，娘是个善良的好人。所以，她的心里开始充满了甜蜜，她开始想象日后的每一天，她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她。” “直到亲娘杀人的本性露出来，她的心震荡了，撕裂了，崩溃了，也绝望了，尽管她知道，她不该帮着她，但她还是选择了去做亲娘的帮凶。她想，如果她告诉亲娘，自己是她的亲生女儿，还会让她去做帮凶吗？但她没有说，她知道，选择了娘，也就同时选择了另一条路。” 太后手中的画儿，掉在了地上。 【162】水落石出(5) 苏雨辰轻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画，对着太后轻轻一笑。 “好凄惨的一个好故事，老身的心也被震动了。人生在世，最悲戚的，莫过于，有亲不能认。”缓缓响起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沧桑，双眸闪烁着一丝凄凉。 “太后，侍儿打个比方，请您不要介意。假如说，这个女孩儿是您的女儿，您会认她吗？” 太后看着苏雨辰，眼神渐渐犀利起来，“你的比方很有深意，老身想，你更看重下一层意思，如果那个女孩儿是老身的女儿，那么，老身就是那个狠毒的要杀人的亲娘。” 苏雨辰拍拍手，“太后娘娘真聪明，一点儿就透。” 太后突然眉宇皱起，犀利的眼神射出凶狠得光束，如一把利剑，刺向苏雨辰，“你可知，你的这句话，足可以被老身割了你的舌头，甚至杀了你，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雨辰笑了，“我知道，不过，我还知道你割不了我的舌头，也杀不了我，所以，我才会如此放肆的。” 太后冷冷一笑，“你果真是放肆，在老身面前，敢自称我。仗着皇上宠你吗？你别忘记了，此时，是在老身的寝宫里，老身想要杀你，皇上也救不了你。” “太后就那么想杀我？” 太后怔了下，随后轻轻笑了，“瞧你这丫头，老身怎么会杀你呢？刚才的话，是因为你的故事引出来的，就事论事。” “您不想替赵才人，和柔兰大长公主报仇吗？柔兰大长公主可是您的大恩人呀，不是有句话吗？有恩不报非君子。” 太后看着苏雨辰，一字一句地说，“赵才人，她是罪有应得，她谋杀皇子和太子，甚至还想要杀皇上，皇上是谁？尽管不是老身亲生的，但他是老身一口奶一口奶喂养大的，跟亲生无二致，皇上没有把她喂狗已是天大的恩典了。老身难过的是柔兰大长公主，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好人，天底下没有比她再善良了，她对老身的好，老身这一辈子怕是报答不了了。” “您杀了我，不就报答了吗？” 一丝很绝亮了一下，随后就隐去了，她淡淡地说，“老身真的很想那样，很想把你的头割下来，去祭奠大长公主。但你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和皇上相比，大长公主还是靠后一些，所以，老身也只能求大长公主原谅老身了。好啦，老身乏了，想睡了，你退下吧。” 苏雨辰笑着说，“太后娘娘，还早着呢，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等讲完了，您老再睡，到那时候，您会睡的更香甜。” 太后眯着眼睛，“好吧，那老身就再听一会儿。” 苏雨辰的神情黯然了，“女孩儿失败了，她没有完成亲娘交给她做的事情，导致她失败的人，是她的亲爹爹，所以，她站在了大院子的主人面前，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个大院子的主人，如果不是亲娘给她的这个任务，想必，这一辈子，她都不会见到他，尽管她走进这个大院子，是以他老婆的身份，不，小妾，众多小妾中的一个。” “都说缘分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自己的亲娘奶大的不是自己，却是眼前的这个人，而自己又做了他的妾，她很想告诉他，自己也算是他的一个妹妹吧，但她没有说。不过，她还是问过自己，若是告诉他，他会不会绕过她，之后，会不会也宠幸她，她听院子里另一个小妾说过，其实，主人是个不错的人，很温柔，很体贴的。她也想过，既然进来了，尽管是为找亲娘而来，但是，内心，曾有过想被他体贴，想被他温柔的念头。” “但终究成了梦想。主人的恩典，允许父女俩人见了面，见到亲爹爹后，她问道，爱上亲娘，后悔吗？爹爹笑着说，爱情哪有后悔的，后悔就不是爱情了。她也笑了。爹爹临走时候，又给她吹了会儿她最爱听的笛子，然后，放下了可以让她安然离开的东西，走了。她知道，爹爹此去是永诀。” “父女俩见面，她的亲娘大概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想必不会再去杀她灭口了，但是，她的亲娘却知道了她的爹爹来过了，因为，只有她的亲爹爹才可以让她失败的。然而，一家人临死都不明白，她的亲娘，他所爱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住进这个大院子，荣华富贵的生活不够满足吗？” “不够，因为她的亲娘始终摆脱不掉出身低贱这个阴影，她想要真正的高贵，唯一的办法，就是扶持自己的后代，让自己的后代高贵起来，那么，一代接着一代，就永远高高在上，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俯视她了。” “现在的她，是以主人的奶母高贵起来的，这个身份让她有着切齿的痛。而其实，她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大院子，她曾经以年轻美貌和这个院子的前任主人，有过特殊的关系，她想着，凭借这个关系，足可以改变她的一切，主人也曾答应她。但是，她的美梦却被一个丫头撞破了，她被当初得势的一个小妾下了杀手，如果不是一个下人救了她，就不会有她再度进入大院子的机会。” “出去后的她，成家了，有了孩子，也许那时候的她，想过好好过日子的。只是命运不济，孩子的爹爹不幸离开人世。悲苦的命运让她对那个撞破她美梦的丫头恨之入骨，要不是她，她大概也是大院子里的一个得势的主子，怀中的这个孩子，会是未来的主人也说不定。大概是老天爷可怜她，大院子正好找奶/娘，有着饱满奶水的她，最终被留在大院子，等待小主人的降生。只是怀中的孩子怎么办？” 【163】水落石出(6) 苏雨辰看着太后，她的神情已经进入到故事当中，眸子里闪着晶莹的泪光，苏雨辰的心有了丝丝的痛，她的心只有这个孩子，她只承认他的存在。 “她有着和太后娘娘一样的境遇，也把孩子放在了寺庙门口，只是，她没有立即离开，她想看看是什么人带走了孩子。说起来，她的孩子命运真的不错，此时，刚好一个大官的夫人前来进香，见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是一个男孩儿，她太高兴了，因为到现在，这个夫人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她欢天喜地地抱走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她时常能够听到她的孩子成长的消息，也偶尔还会见到他。看着一表人才，身份不菲的孩子，她开始难过，甚至还有些气闷，这本来是她的孩子，却不能叫她一声娘，更让她纠结的是，孩子再显赫，再高贵，没有人知道是她的孩子，这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心越来越沉闷，心情越来越糟糕，就在此时，她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撞破她美梦的丫头，于是乎，积压在心里的仇恨，一下子爆发出来，她杀了这个丫头。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奇怪地是，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不恐惧，她才知道，自己挺适合杀人的。” “是吗？”太后突然说了话，她看着苏雨辰，目光镇静、冷漠、甚至有着不易察觉的死亡信息，“她不是死了吗？鬼魂会告诉你这些吗？” 苏雨辰笑了，“她死之前的故事，是她告诉我的，朋友说，她很想知道，她的亲娘在心里有没有想过她这个女儿，为了完成朋友的遗愿，所以，我开始调查所有与她有关的人和事情，刚才说的那些，就是我查到的。当然，每个人内心的想法，是我猜测并分析出来的，我懂一些心理学。” “心理学？” “对，任何人在做事情时，都会有一个理由，我能够猜到这个理由。或者说，我可以根据你的表情，来猜测你此刻心理在想什么？” “那老身此刻，在想什么？” 苏雨辰笑了，“不用说，还是想杀了我。”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接近老身，你真的不怕吗？” “没有人不怕死，我不怕，是因为我知道，你杀不了我的。” 太后冷冷一笑，“那是老身还没有对你下毒手，” “难道没有吗？” “老身若真的想杀你，你还会站在这里跟老身说话吗？” “你错了，你杀不了我，是因为你还想着全身而退，想着你的梦想，所以，你才会失手。”“老身的梦想？” “对，太后娘娘的终极梦想，和那个女孩儿亲娘的梦想差不多。” 苏雨辰话落，太后的身子晃了下，随后她缓缓地说，“好啦，老身已经乏了、困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再听你讲完它。” “太后，还是一次听完吧，隔开，就没有意思了。您乏了，那我给您按摩按摩，我一边给您按摩一边讲，很快就讲完了，然后您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苏雨辰不管太后是否愿意，她继续讲了起来，“杀了那个丫头后，她开始打听那个想要杀死她的小妾，在她看来，这个小妾更可恨。当然，那个小妾也没有逃脱她的毒手，也被她弄死了。总算是报仇了，内心安慰了。可偶然的一次，让她知道了，其实，高密给小妾的不是撞破美梦的那个丫头，而是，小妾身边另一个丫头，这一下，她很不安，有些内疚，于是，又把那个丫头弄死了，说是给那个丫头报仇。” “没有人追究这些事情，那个小妾早已经失宠了，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失宠之人的存在与否，丫头也一样，即使查，也不会想到小主人的奶母是凶手。随后的日子，她一直在找机会，怎样才能够相认自己的孩子。也许，她此生劫难太多，小主人长大了，懂得喜欢女子了，可是，小主人喜欢的女子，她不喜欢，她曾经痛恨毁掉她美梦的人，而如今，她自己却也做了这样的人，去给老主人高密，于是，惹恼了小主人，她被冷落了。” “她以为，趁这个机会，还可以和老主人旧梦重织，但老主人已经不认得她了，她伤心地离开了大院子，于是，就有了我朋友的出生。但她不甘心，再一次回到大院子。为了不被大院里的人发现她院外之事，她竟然又一次起了杀心，派人暗杀，爱她如命的我朋友的父亲。” “为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该牺牲的就要牺牲，哪怕是最亲最爱的。”太后的声音里终是有了一丝颤音。 “可是她不知道，她想要杀的人被人救下，并没有死。而她放心地呆在大院子里。尽管被冷落，但她依旧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直到，他的儿子成亲，给她生下孙女，听到那个消息的一瞬间，那个梦想轰地一下，袭击了她，她知道，她找到踏上顶峰的梯子了，她的梦想能够实现了。” “她要这个孙女，嫁给小主人，因为小主人很有可能会接替老主人的主人之位。如果她的孙女可以做到小主人的妻子，那么，未来大院子的女主人就是她的孙女，若是日后，孙女再生下小小主人，那么，这份高贵将是万世千秋的。”太后笑了，一声爽朗的笑 “小主人终于做了大院的主人，尽管此时，小主人有了正房妻子，也把曾经喜欢的那个女人接回大院，但是，小主人还未有后代。她认定那是给她孙女准备的位置，看着孙女绝色的容颜，她相信，小主人一定会喜欢的。正当她做着实现美梦的好梦时，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小主人腻宠了一个小丫头，危险来临了。” 太后的目光又聚集了凶狠。 “太后娘娘，是不是在想，要杀掉这个半路上闯进来的丫头呢？” 【164】水落石出(7) 随着屋里的声音循序渐进，赵恒的眼眸噙慢泪水，这是他的奶娘吗？那个满眼慈爱，话语轻柔，对他如亲生的奶娘吗？尽管她密告父王，赶走刘娥，但是他知道，那是为他好，他曾经为自己对她的冷落倍感内疚，事后加倍的孝顺她，让她住进太后殿，即使他人尊他太后，他也没有反对。(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陈琳拽拽赵恒的衣袖，手指指里面，又指指嘴，摆了摆手。 赵恒一时间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陈琳着急的，又指指耳朵，又指指嘴，又摇摇头。 赵恒还是不明白。 陈琳就把耳朵贴在门上一下，再一次摇摇头。 赵恒懵懂了下，随即明白了，屋里没有了说话声，说完了吗？刚才自己惶惑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听到最后说了什么？侍儿说，没有她的信号，他不能贸然进去。 又等了会儿，屋里还是没有声音。赵恒开始不安，他看着陈琳，试着用嘴型问他话：侍儿发出信号了吗？ 陈琳看不懂。 赵恒闭了下眼睛，使劲推开了门，陈琳只好喊道，“皇上驾到。” 赵恒疾步跨进去，里面没有人，见太后慢慢从床上起身，看着赵恒，“皇上，这么晚了还来看老身？不用惦记老身，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朝呢。” 赵恒只好说，“这几日，政务繁忙，没有来看奶娘，今个儿才得空，所以过来看奶娘。” 太后笑着说，“行啦，老身知道你不是来看奶娘的，是来找侍儿丫头的，对不？” 赵恒一震。 “你呀，就是再宠她，也不能这样宠，其他后宫会伤心的，后宫伤心了，就会起乱子的。侍儿和老身说了会儿话，老身乏了，就让她回去了。怎么不在寝宫吗？这孩子，什么时辰了，还到处乱跑，小心禁宫侍卫误伤了她。” 走了？自己一直守在门口，不曾见她出来，她怎么就走了？ 太后又说，“这孩子呀，真是顽皮，放着正门不出去，非要从侧门走。” 赵恒愣了，难道她没演好？就偷偷溜走了？可若是没有演好，太后会放了她？难道太后已经把她？ 赵恒一惊，冲口而出，“奶娘，您把侍儿……”陈琳拽了下他的衣袖，“皇上，兴许这时候，侍儿姑娘已经回去了，让太后娘娘安寝吧。” 太后疑惑地问，“皇上，你刚才想说什么？” 赵恒恢复了冷静，轻轻一笑，“奶娘的话有道理，朕是有点……朕以后会注意的，奶娘休息吧。朕有时间，会过来看奶娘。” “皇上也要多保重身体，你是一国之君，天下万民还仰仗皇上呢。” “朕知道，谢谢奶娘关爱。” 赵恒走出寝宫，太后冷笑了声，下了床，绕到后面，打开暗格，走进去。 躺倒在地上的苏雨辰嘴被捂着，双手双脚被捆着，眼睛瞪着太后。 太后笑着说，“和老身斗，你还嫩了点儿。” 【165】水落石出(8) 苏雨辰怎么也想不到会遭了她的道儿，而且到此时也不知道到底栽在哪里了。 太后到了苏雨辰面前，看着她，“你在想，你怎么在这里的对吧？” 苏雨辰点点头。 太后笑了，“你一来，老身就防备上了，所以提前命人在寝宫里点了迷香，这种迷香是在半个时辰后起效，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伤到老身。知道吗？这也是老身从林之乐那里顺手拿来的，这个你没有查到吧？不然，你也不会躺在这里了。” 太后说完，扯下苏雨辰嘴上的布，“你也说说话，老身一个人说没意思。” 苏雨辰张嘴呼吸了几下，总算是顺畅了，她看着太后，笑了下，“太后娘娘，让我坐起来好不好，躺着说话太难受了。” 太后伸手在苏雨辰额头上点了下，“鬼丫头，想干什么？” 苏雨辰委屈着眼神，“我还能干什么？你都捆绑住我了，我就是再有武功，也飞不起来的。还有啊，你这绑人的功夫也很厉害，我想解都解不开。” “好吧，你坐起来说话，老身也舒服些。”太后扶起了苏雨辰。 苏雨辰看着太后，“你就不怕皇上生气吗？” 太后笑了笑，“不妨告诉你，他已经来过了，老身简单的几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所以老身说，在这里，皇上救不了你的，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每天陪老身说话解闷。” 苏雨辰笑了，“太后，你真的很厉害，既然我出不去，活着和死差不多，那么，太后娘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对我下毒的？不瞒太后，这个我还真没查到。” 太后看着风轻云淡的苏雨辰，不竟疑惑，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到了这个时刻，没有一点惊慌失措，没有一点害怕和恐惧，神情淡然地，犹如是在和她拉家常，“你，一点儿不害怕吗？” 苏雨辰耸耸肩，“害怕，侍儿害怕的要死，可是，害怕了，太后就能放了侍儿吗？” “放了你，那老身就要进来了。” “对呀，既然如此，又何必害怕，不如淡淡然然地。” “老身还真没有看错你，有你陪在这里，老身活的就有意思了。好吧，老身不妨就告诉你。从你在澶州救了寇准老儿，老身就注意上你了，觉得你是个人才，想着日后给老身办事。可是没想到，皇上会那么在意你，这一下，老身就不得不另做打算了。正在想怎么样才能拔掉你这个将来的障碍，婷儿又帮了老身的忙。” “说起来，老身真的很感谢婷儿，皇上的三个孩子都是她害死的，这就不用老身下手了。说实话，老身对孩子还真是下不了手。婷儿伤了你，还以为你会死，可你命大，竟然被那个太医救活了。这下，老身又犯愁了，想来想去的，只好出险招了。” “老身知道林之乐厉害，什么样的毒都难不倒他，只有那个他一直没有找到解药。为确保万无一失，老身先派人在药锅子上下了毒药，然后又派人打晕红衣她们，老身进去，把毒药连同菊花叶子放进你的下体。如果皇上找不到林之乐，那么，先下得毒药就会发生效力，你也活不了。若是找到解毒之人，那么，老身亲自给你的毒药，更会送你归西。” “只是，最后的药引子，吹笛之人，老身一下子找不到。正准备派人到礼部查阅，有人告诉老身，林宝林会吹笛子。老身立刻让杨林去找她，让她在子时一刻到云锦殿东南角吹笛子。当然，如果找不到解毒之人，林宝林就不用去了。谁知道，那个太医竟然找到了解毒圣手。” “老身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林之乐，所以，还是按照事先安排，让林宝林去了。老身一直等着，子时过半也未听到笛声，老身这下知道解毒圣手是林之乐。就赶紧派人去找林宝林，但还是晚了一步，被蓝衣她们抓走了。虽说慌张，但老身并不害怕，因为老身没有告诉林宝林吹笛子的作用。” “所以，你一计不成又想出了菊花茶来。” 太后怔了，“你知道菊花茶？” 苏雨辰笑了，“其实，我很喜欢菊花茶，不过，在我十岁那年的夏天，我就不再喝了。记得那天我刚刚喝过鸡汤，马上就喝了菊花茶，没一会儿，我就昏迷了。家人把我送到医院，大夫一检查，说是中毒。家人不解。大夫说，鸡汤和菊花茶一起用，就会中毒，万幸的是，我喝得少，若是多，就怕已经早死了。所以，从那以后，我不再喝菊花茶，因为我太喜欢喝鸡汤了。” “所以，太后娘娘赏赐我菊花茶，我开始并不认为你是害我，我想你大概不知道这个药理的。是之桃一句话提醒了我，她说，我若不喝，她就会死，我起了疑心。太后娘娘大概不知道，我学过诊断案件，这样的人习惯于分析异常事务。后来又听说了你和大长公主的特殊关系，我就不得不小心了。” “知道之桃在太后宫呆过，我不得已试探了她，她果然偷偷去过太后宫，神色慌张，回来对我撒谎。更让我笃定的是，那天陪着娘娘去问安，我说已经好久不喝菊花茶了，太后娘娘你竟然掉了茶杯，愤怒之下，要砍断宫女的手，这一下，我肯定了你是知道菊花茶和鸡汤之间的关系的。而之桃的死更让我确定了。” 提到之桃，苏雨辰难过了，“太后娘娘，你何必呢，为什么要杀死她？其实，之桃很尽力做了，每次端进来，都是逼着我喝的，而我每天也都喝了，没有喝是鸡汤。” 太后愤怒了，“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苏雨辰哭了，“是我害死之桃的，如果我不撒谎，你也不会杀她的对不对？” 【166】水落石出(9) 太后开始烦躁，一只手卡主苏雨辰的脖子，“老身现在就杀了你。” 苏雨辰咳嗽起来，“我若、死了，你的孙女，你的儿子、还活的了吗？” 太后身子一震，手、松开了，“你敢威胁老身？” 苏雨辰缓了缓，说，“你不想想，我若是手中没有砝码，我会来找你吗？” 太后跌坐在地上。 “你的女儿已经为你死了，难道你还想让儿子和孙女也因为你死掉吗？” 提到儿子和孙子，太后又凶狠起来，“你休想狡辩，就是不杀你，我的儿子和孙女也活不了，杀了你，还算是替他们报仇了。” 苏雨辰哀叹一声，“还以为你真的聪明，却原来还是笨死了。若是想杀她们，我何苦来给你讲故事听。我不是说了吗？讲完故事，你就可以安然睡觉了，难道你没有听懂吗？” 太后呆怔着。 “只要你认罪，你的儿子和孙女我保证她们安然无恙，假若你拒不认罪，那么，皇上震怒，不但你活不了，他们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太后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绕过床幔，就看见站在当地的韩小主，还有杨林，还有皇上，她的心冷到极点。 韩小主一见太后，高兴地跑过来，“奶……太后娘娘，念蕊好想您。” 太后身子颤抖了，顿了顿，散发出慈爱的笑容，轻轻抬起手，摸着韩小主的头发，柔柔地说，“好蕊儿，老身也想你啊，你又顽皮了是不是？” 韩小主撒娇地说，“蕊儿没有顽皮，太后娘娘，蕊儿今儿好高兴，皇上，皇上见蕊儿了。” “只要蕊儿乖乖的，皇上会对蕊儿好的，知道吗？” “蕊儿知道，蕊儿会懂事听话的。” “蕊儿啊，老身和皇上有话说，你和杨公公下去吧。” “那，太后娘娘，记得来看蕊儿啊。” 太后点点头。 韩念蕊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杨林看了太后一眼，低着头出去了。 太后走过去，缓缓跪在赵恒面前，赵恒怔了下，想伸手，但还是忍住了。 “皇上，老身求皇上放了蕊儿吧，她还小，什么也不懂。” 赵恒阴冷地说，“侍儿呢？” “老身求您了。”说着把头磕在地上。 赵恒动容了，“奶娘这是在威胁朕吗？” “老身不敢，老身、已经、已经没有了菡儿，不能再、再失去蕊儿了，侍儿刚才说，只要老身认罪，她保证皇上不会为难蕊儿的，老身求皇上了。” 赵恒一听侍儿还好，心，松快了，“只要侍儿平安，朕答应你，不但放了蕊儿，还会安排她出宫。如果奶娘撒谎骗朕，那么，朕不会再留情面，定会抄家灭族，灭掉蕊儿一切。” “老身不敢，老身这就放出侍儿。” 红衣上前问了一句，“太后娘娘，奴婢斗胆问您，去凤藻宫报信的努尔是您老……” “什么努尔，老身不知，老身做的老身自会认。”说完，站起来，往床后过去。红衣赶紧跟上，见太后打开暗格，不竟吃了一惊，太后寝宫何时也有了密室？ 苏雨辰见太后进来，后面跟进来红衣，就知道已经解决了，于是对红衣说，“红衣姐姐，你先出去，我和太后娘娘还有话说。” 红衣怔了下，随后退了出去。 太后不解，“你就不怕我后悔？” 苏雨辰笑了，“你谋划一切，就是为了孙女，你怎么可能为逞一时之气，不顾她的生死。” 太后笑了，笑的凄凉、笑的悲愤、笑的绝望，“想不到老身谋划了多年，仍然失败了，难道这就是老身的命吗？老身注定改变不了低贱的身份吗？” “你已经封为秦国夫人，难道这不是改变吗？人人称呼你太后娘娘，难道还不是高贵之身吗？你还要奢望什么？你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害死了爱你如命的林之乐，害死了时时刻刻盼望你能够叫一声女儿的林宝林，还害死林大人，难道这些人的性命和感情比不上你的这些狗屁的所谓高贵吗？” “之乐，对不起，薇儿对不起你，菡儿，好女儿，娘，娘对不起你。” 苏雨辰冷静下来，“说吧，你还有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够替你办，一定给你办。” 太后抹去眼泪，轻轻一笑，“如果可以的话，请侍儿姑娘把老身葬在之乐和菡儿身边吧。” 苏雨辰泪水轻轻滑落，“我答应你。只是，你这样，韩小主的父亲就会知道你另一段生活，他同意你别葬吗？” 太后似乎回到过去时光的神态，“当年嫁给他父亲，是因为师父救了我，我报恩而已。之乐，才是老身心中想要相依的人，只是……” “我真是替你惋惜。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不是穿绫罗绸缎，喝燕窝猴脑，而是找到一个爱你如命的男人，你找到了，可你却又抛弃了，富贵荣华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太后笑了，“侍儿，你去吧，皇上在外面等着你。” 苏雨辰知道，这将是她和太后最后一面了，“太后，您放心去吧，我会按照你的心愿做的，不止如此，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云薇儿和林之乐的美丽爱情，没有心狠手辣的太后。” 太后看着苏雨辰，含泪而笑，“你是老身的克星，但也是老身福星。老身谢谢你。” 苏雨辰走出密室。 赵恒正在地中央走来走去的，见苏雨辰出来，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侍儿，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苏雨辰紧紧环住赵恒，泪流满面，只喊了一句，“恒哥哥……”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红衣说，“皇上，回宫吧。” “对，回宫，回宫。” 赵恒弯腰一览，抱起苏雨辰，走出太后寝宫。 走出没几步，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一声嚎叫，“太后娘娘啊……” 苏雨辰的心撕地一下，疼得她昏厥过去。 “侍儿，侍儿，快传太医来。” 【167】花落(1) 慢慢睁开眼睛，迷蒙中，一张脸晃在面前，随即惊喜的声音响起，“姐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苏雨辰呢喃了句，“你这话听着，好像是我睡了很久。” “是啊姐姐，你睡了一天两夜了。” 一天两夜？苏雨辰猛地坐起来，抓住寇珠的手，急急地问，“太后娘娘怎么样？” 寇珠低声说，“已经薨了，杨公公跟着殉死了。” “那，那皇上怎么安排的呀？” “皇上要等姐姐醒来再安排，皇上说，想必太后娘娘和姐姐有所交代。还有，皇后和婕妤娘娘已经回来了，也来看过姐姐了。” “姑姑，巧儿可以进来吗？” 苏雨辰呆了下，赶紧说，“进来吧。” 巧儿进来跪在地上，“谢谢姑姑为姐姐报了仇。” 苏雨辰哀叹了声，“这个不谢也罢，尽管她罪有应得，可她的命是从我手上拿走，我的心太难受了，原来杀人这么痛苦，不知道别的人为何那么喜欢杀人，难道她们不难受不痛苦吗？” 寇珠轻叹一声，“如果都能像姐姐这样心肠，想必天底下就不会有这么多冤死之人了。” 巧儿幽怨着，“奴婢也一样，不管怎样，姐姐终是不能活过来了。” 正说着，晨曦闯了进来，扑到床前，满眼高兴，“你总算是醒来了。” 苏雨辰已经好几天没有见晨曦了，“有你在这里，我想死都难。” 寇珠赶紧呸呸呸，“姐姐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华太医说，姐姐只是劳累过度加上心律焦脆，才会引致昏睡的。” 苏雨辰笑了，“你比我还紧张。寇珠，你先带巧儿到你房间去。” 俩人走后，苏雨辰赶紧问晨曦，“你找下房子了？还有耶律隆绪怎么样？” 晨曦笑了，“瞧你着急的。房子已经找下，就在王吉绸缎庄后面，联系的时候方便。至于耶律隆绪，王吉掌柜说，已经安然回到大辽了。” 苏雨辰松了口气，“这下放心了。” 晨曦又说，“不过，却出了另外的事情。” 苏雨辰一怔，急问，“什么事情？好事还是坏事？” 晨曦看着苏雨辰，等了下，说道，“皇后娘娘和婕妤娘娘返回的途中，出了事情，说是有刺客拦劫，好在没有伤到两位娘娘，都安然无恙回来了。只是……” “你说呀，急死人啦？” “是如雪姑娘和周公公没有回来，如雪为了救娘娘死了，周公公下落不明。” 苏雨辰颤抖着身体，下了床，无论晨曦怎样劝解拦阻都无济于事，苏雨辰非要去见流娥。 晨曦只好叫出寇珠。 见苏雨辰摇摇晃晃出了卧房，寇珠一把抱住，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身子虚，还没有调理过来，你不要命了吗？” “扶我去见娘娘。”苏雨辰坚定地说。 晨曦无法，只好安顿寇珠，“去吧。我在这里等候，稍有不妥，立刻带她回来。” 寇珠点点头，搀扶着苏雨辰前往含玉殿。 【168】花落(2) 初春的天气依旧寒人，风吹过，脸上有着被刀割过的感觉，生疼。 含玉殿离听雨楼并不远，但苏雨辰却似跨过千山万水，等站在含玉殿宫门口时，她气喘吁吁，心，跳荡的要蹦出来，好难受。 跨进去，苏雨辰眼前，好像见到面带微笑的如雪，一脸严肃的周公公，如雪亲昵地说，“侍儿，你来了，瞧你，不过几天，这么就消瘦了呢？” 周公公却哼了一声，“瞎操心。” “如雪，哥哥。”苏雨辰蹒跚着步子扑上去，差点摔倒。 寇珠赶紧地扶住她，“姐姐，哪里有如雪姑姑和周公公呀？” 苏雨辰再看，的确空空也，哪里有俩人的影像，一刷那，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如兰出来，看见苏雨辰，满眼难过地迎上来，“侍儿，你怎么过来了？” 苏雨辰抓住如兰的手，急急地问，“如雪呢？快带我见她。” 如兰摇摇头，泪水滑落，“娘娘把她留在外面了。” 苏雨辰身子一晃，差点背了过去，泪水如珠子，噼里啪啦掉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翠花满脸不屑地走过来，“呦，大红人过来啦，瞧瞧，一脸的泪珠儿。带着这样的妆容见娘娘，乃是大不敬之罪，看来，还真是不把娘娘放在心上了。” 苏雨辰不想搭理她，“如兰姐姐，娘娘在哪里？” 如兰说，“娘娘一早去了太后宫，去祭奠太后娘娘。” 苏雨辰急急地说，“我一会儿就去请旨，出宫祭奠如雪，请姐姐陪我去看如雪姐姐，姐姐不会拒绝吧？” 如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葬在何处。” 苏雨辰一怔，“你怎么会不知？” “这次出去，只有我和如雪俩人，如雪出了事情，我一步也不能离开娘娘，所以，如雪姐姐的后事是周公公处置的，可是，周公公也不知去向，所以，没有人知道如雪葬在哪里。” “姐姐……” “别虚情假意了，你一来，就夺去了如雪的位置，如今还要惺惺作态，即使皇上宠你，你……” 苏雨辰一个耳光打了过去，“王八蛋，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别蹬鼻子上联，给你脸你不要。姑奶奶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你一次又一次地来挑衅姑奶奶的耐心。听着，要是再在姑奶奶面前胡说八道，姑奶奶就把你这张臭嘴撕烂了喂狗。你要是不信，尽管来试。” “这是怎么啦？好重的凶杀之气。”翠花一听，赶紧过去跪下来，“娘娘，翠花求您做主，侍儿带着大不敬的妆容来见娘娘，奴婢只是提醒她，却被她打了耳光，还声严厉色教训奴婢。” 苏雨辰缓缓转身过来，面前的刘娥让她一震，她的双眉中间，竟然点了鲜红欲滴的红豆妆，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飘逸在一身白衣之上，此时的刘娥有了妖媚的气息，往日那个清丽飘仙的刘娥荡然无存。 苏雨辰的心晃了下，没来由地疼了下，疼的苏雨辰不由地抽缩了下身体，寇珠赶紧扶住。 苏雨辰没有上前，直接跪下，“侍儿叩见娘娘。” 刘娥上前，扶起苏雨辰，看着她，“这样的妆容的确是大不敬之罪。” 苏雨辰一怔，呆愣地看着刘娥。 刘娥又轻轻一笑，“不过，本宫知道，你是因为思念如雪和周公公，才会如此仓促来见本宫的，本宫不怪你。” 刘娥的一声本宫，让苏雨辰的心更加疼痛起来，相处以来，刘娥从未在她面前称过本宫，想不到，短短几日不见，刘娥变了好多，难道是因为遭遇劫杀的缘故吗？ “谢娘娘体恤侍儿。” “你的心情本宫了解，如雪是你好姐姐，周公公是你干哥哥，亲人出了事，怎么可能不难过。不过，翠花也是你的姐姐，不可为了一个伤了另一个，你说是不是？” “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姐妹，不可伤害任何一个。不过，也要看什么人，如果是善良之人，侍儿定会和她亲如姐妹，若是心如蛇蝎，那侍儿绝不会给她好脸色。” 刘娥轻轻一笑，“侍儿的意思这翠花是蛇蝎之人喽。” 翠花哭起来，“娘娘，翠花不是啊，请娘娘做主。” 苏雨辰冷笑一声，“是与不是，自己最清楚了。” 刘娥面色阴沉起来，“侍儿，不可如此说话，再怎么说，翠花也是含玉殿的宫人，传出去，本宫脸上不好看，以后，要好好相处，不可生是非。” 寇珠拽拽苏雨辰的衣袖，苏雨辰只好隐忍住，淡淡地说，“侍儿会听从娘娘的安顿。” 刘娥这才又笑了，“好啦，本宫也乏了，你们们退下吧。翠花，来服侍本宫进殿休息。” 翠花朝着苏雨辰白了一眼，双手扶住刘娥进了殿阁。 苏雨辰摇摇头，觉得自己好似做梦，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就是刘娥，把她当做女儿疼爱的刘娥。 “娘娘这是怎么了？” 如兰也哀叹了声，“我也不知道，娘娘回来后，性情大变，行事作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翠花上前只说了几句话，娘娘就把她留在身边，所有的事情，都叫翠花操办，连我也不甚招呼了。” “那昨晚上，皇上找谁侍寝？” “咱们娘娘。” 寇珠低声说，“皇上昨夜一直守着姐姐的，娘娘来了就把皇上叫走了。” 如兰又说，“今天的早朝也都迟了一个时辰。你是没看见，皇上走的时候，一副春情至满之态，如兰的心揪了下，还不知道大臣们会怎么样谏言皇上呢？” 苏雨辰看看含玉殿，黯然了下，“我会找时间劝慰娘娘的。如兰姐，你要小心翠花，小人得志便猖狂。” “侍儿，你要小心才是，虽说皇上宠你，可终究还没有名分，若是有人为难你……” 苏雨辰轻轻一笑，“谢谢你如兰姐，我会的。” 苏雨辰再一次看了一眼含玉殿，转身离开。 【169】杀手(1) 正月二十二，酉时，扮成男装的苏雨辰带着太后的灵柩随红衣和蓝衣出了宫，把太后安葬在林之乐和林才人身边，看着新新的五座坟，苏雨辰泪水滂沱。 蓝衣说，“侍儿姑娘，节哀吧。” 红衣突然说，“你不恨她们吗？她们母女俩差点毒死了你。” “也许恨吧，不然我不会费心寻找证据，来指正她，让她自尽了。” 蓝衣哀叹了一声，“你若是恨，又何苦费神请旨来安葬她？你太善良了，后宫中，你这般心态怕是……” 蓝衣没有说下去，苏雨辰知道后面的意思，“谢谢姐姐的提点儿。” 红衣突然压低声音说，“蓝衣，保护侍儿姑娘。” 蓝衣一怔，眼眸扫向四处，果然觉得风吹草动，她到了苏雨辰身边，低声说，“侍儿姑娘，靠近我，不要离开我半步。” 见蓝衣如此，苏雨辰就明白，一定是有了事情，她收起悲哀，警觉地看着四周，同样低声说，“蓝衣姐，我还行。” 话落，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闪了出来，身形都是精壮汉子，手中全是宝剑，在这夜色中，亮闪闪的。 苏雨辰的心嗖地紧缩了，经过前两次的打斗，苏雨辰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这些杀手相比，不是人家的对手，而红衣和蓝衣，她没有见过俩人的实力是如何。此时真的是庆幸，让巧儿和晨曦先下去等着，不然，分散精力和心神，怕是谁也活不了了。 黑衣人缩小着包围圈，一步一步靠近。突然一个人先攻了过来，红衣先扑了上去，和他缠斗起来。红衣手中并无兵器，但几个回合过后，黑衣人倒在地上，这一下，黑衣人才警惕起来。 苏雨辰的心多少松懈了下，想必可以活着下山去了。此时，她的心里在念叨着沈婺华，假如她没有被关起来，那么，她用一下法术，就可以脱离危险了。 黑衣人一下子同时出动了五个人，一起缠上红衣，剩下的几个，朝着蓝衣和苏雨辰过来。看着他们明晃晃的剑，苏雨辰的心就又紧了起来，自己手中只有刚才顺手抓起的一根树枝而已。 可是，就算是树枝也还是要打的，于是和蓝衣同时出手和对方打了起来，俩人背靠背，只要见她这边有点吃力，蓝衣立刻转过来，替她抵挡。就这样，面前的几个人，也都被蓝衣解决掉了。苏雨辰高兴坏了，原来蓝衣亚于红衣。 而红衣那边也全部解决了，现在，只剩下三个黑衣人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红衣出口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截杀我们？” 一人闷声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替谁消灾？” “江湖规矩，只做事，不问雇主。” 江湖？苏雨辰突然想到了耶律隆绪给她的那个牌子，说，要是遇到危难，只要亮出牌子，就会逢凶化吉，可是出宫时，并未带上。 【170】杀手(2) 红衣冷笑一声，“看来，雇主并未告知，你要杀的人是本姑娘，否则，你岂敢前来送死。” 黑衣人倒也爽快，“的确是，雇主只说，杀掉前来此处安葬死者的人，却没想到，三位姑娘的身手都是如此了得，在下还真是大意了。” 苏雨辰怔住了，自己男扮女装，只有几个人知道，怎么会传到杀手耳朵里，还有，这些杀手到底是为杀她？还是为杀红衣和蓝衣？不，不会是她俩，红衣和蓝衣在宫里多年，一直相安无事。 是自己？苏雨辰惊惧了，难道宫里还有别人要置她于死地？会是谁？太后已经死掉了，皇后吗？不会是皇后的。 那还有谁？ 其中一人躲开红衣的缠斗，直奔蓝衣和苏雨辰，蓝衣立刻迎上去，挡在苏雨辰前面。 苏雨辰说，“蓝衣姐姐，你和红衣姐姐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 蓝衣说，“你觉得我们会走吗？” 苏雨辰的心激动了，尽管她们是执行皇上的命令，但她还是很感动。 也许杀手真是大意了，和红衣缠斗的俩人又死了一个，活着的是说话之人，大概他是杀手的头儿。 苏雨辰这边的这个，也被蓝衣砍下一条胳膊，疼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叫喊着，“大哥，你走吧，别打了。” 红衣一边打一边说，“难道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那人晃了下。 红衣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离开打斗。 那人赶紧到了眉眼胳膊的兄弟跟前，扶起来，“兄弟，可是我们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做事情，这是规矩，不然，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红衣冷哼了声，“要论江湖规矩是吧？那雇主就要告知你们要杀的人是个什么人？杀手要按照要杀之人的资料来讲价钱，还要安排和被杀之人相对应的杀手来执行任务，可你们却对被杀之人一无所知，可见雇主不讲规矩，你们也是鲁莽之人，这样的杀手注定是失败的。今天，我不杀你们，你们回去找那个雇主，带个话，别妄想再做这样的事情。” 在山下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苏雨辰对巧儿说，“回去后，好好照顾你姑姑，再找个好人家嫁了，过你以后的生活，也算是替之桃活着了。” 巧儿跪在地上，哭着说，“多谢姑姑，姑姑如巧儿再生之父母，巧儿回去后，为姑姑立长生牌位，永远供奉姑姑。” 苏雨辰拉起她，赶紧说，“千万不要，我和你一样大，怎么能够称作你的父母。还有，之桃的死，是我造成的，你不怪怨我，我已经感到十分愧疚了，哪还有资格让你感谢我，为我做这样的事情。” “姐姐的死，不是姑姑的错，巧儿知道的。如果不是姑姑求情请旨，巧儿也只能老死在宫中，家里的姑姑也活不了几天，这样大的恩情，巧儿怎么能够忘记。巧儿只求姑姑平平安安活着，让巧儿有机会报答姑姑。” 巧儿恋恋不舍地哭着走了。 苏雨辰和红衣蓝衣和晨曦进了城，苏雨辰说，“红衣姐姐，我想去见一下故友，你们在西门等我，一个时辰后，我就过去了。” 【171】夺情(1) 红衣看着苏雨辰，“对不起侍儿姑娘，皇上吩咐，我和蓝衣不能离开你半步。” 晨曦说，“从你第一次受伤到现在，你的身子一直没有完全好，昨个儿又经过了打斗，若是再来一次，你根本无法应对的。如果你，实在是想去看，就让她俩跟着你吧，安全些。” 苏雨辰笑了，“我只是不忍心劳累俩位姐姐，如果你们不觉得累，就跟着我一起去吧，因为，我对你们没有秘密。说起来，你们想必是知道的，就是天波府杨家，我想去看一下杨文广，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澶州回来？” 红衣轻轻一笑，“你是说上次在澶州，救过你的那个杨文广。” “那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第一次在澶州境外，若不是他，我怕已经被那个禽兽给毁掉了。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恩情，远比救命之恩还要珍贵。” 蓝衣却说，“可是，你弄错了，这个杨文广不是天波府杨家的，而是杨家将里另一个杨姓人之子。” “什么？“苏雨辰真真是惊讶不小，难道北宋年间，还会有第二个杨文广吗？ 网上说，杨家杨文广出生时，的确不是在宋真宗朝，可是，当她见到杨文广后，她想或许是史料上弄错了，毕竟好多的史料真实度不是百分百，而且那么多电视剧里，也记载着这个时候是有杨文广的。 蓝衣笑了，“侍儿姑娘，怎么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就应该是天波府杨家人吗？ “那、杨家的七郎八虎、八姐九妹，有没有啊？” 晨曦笑了，“那倒是有的。怎么，你认识他们吗？” 苏雨辰怔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想了下，又说，“杨文广真的不是杨家的吗？” “不是天波府杨家的。” “那他家在京城里吗？” “他的父亲和他一起在边关，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再无他人了。” 苏雨辰泄气了，“那就算了。” 晨曦说，“要不，去我的住处看一看？” 苏雨辰一震，来了精神，双眼放出光芒，“好啊好啊。” 走到王吉绸缎庄时，苏雨辰站住了脚，脑海里就浮现出耶律隆绪的身影。 正想着，忽见里面的人急匆匆离开柜台，朝内堂进去了，那身型像及了耶律隆绪，她一着急正要叫喊，就又赶紧捂住嘴巴，身后跟着红衣和蓝衣，她不能造次。她扭转头看晨曦，晨曦的神色似乎也在紧张之中，是他说谎？还是他也不知道？见苏雨辰看她，晨曦着急地摇摇头。 苏雨辰心里顿时释然，晨曦不会骗她，是王吉骗了晨曦。 蓝衣问道，“侍儿姑娘，怎么啦？” 苏雨辰赶紧说，“好漂亮的绸缎，只可惜，咱们不能买。” 紧接着，内堂里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走出来，对着苏雨辰弯腰行礼，“客官，是不是看上什么了？小店虽小，但是货色齐全，货物质地上乘，价格也公道。” “你是掌柜吗？” “在下是本店的掌柜。” 苏雨辰和晨曦刚才的神色没有逃过红衣警觉的眼睛，店铺里匆匆而去的那个人似乎有着什么？她朝蓝衣使了个颜色，蓝衣就进了店铺。 苏雨辰着急了，上回耶律隆绪进了云锦殿，虽说没有和蓝衣照面，红衣也没有看见，但是不能确保赵恒没有告知此事，如果把相貌描绘给她们几人，此时不是很危险吗？自己回去和赵恒也无法交代。 晨曦笑着说，“小姐，既然来了，不放进去看一看，要是有喜欢的，买上一点儿，想必老爷不会怪罪的。” 此时，苏雨辰已经换了女装。 晨曦的话及时提醒了苏雨辰，要是自己不进去，反倒引起红衣的怀疑，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于是，轻轻一笑，柔柔地说，“好吧，进去看看。” 进去后，蓝衣刚好从内堂出来，苏雨辰赶紧说，“姐姐，你怎么、怎么进了人家的内堂？”说着转身对着掌柜的道歉，“对不起，越礼了，我的两位姐姐紧张我，所以，每到一处都会这样看一看，还望掌柜大人原谅。” 掌柜笑着说，“不妨事不妨事，看小姐不是普通人，这样谨慎是应该的，能够理解。” “谢谢掌柜大人。” 苏雨辰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指着一匹青蓝色和淡绿色的绸缎说，“买这两匹吧，回去了，我要给老爷和夫人做一件罩衣。” 掌柜赶紧拿下来，包好了，递给身边的晨曦。 苏雨辰又指着一匹红色的，一匹蓝色，也抱起来，然后对红衣和蓝衣说，“俩位姐姐，我回去，也给你们做一件。” “谢谢小姐。” 苏雨辰最后朝着内堂门口看了一眼，转身走出来，去了晨曦的住处。 午时一刻，四个人走进西门，回到听雨楼。 一直在宫门口守望的寇珠见苏雨辰回来，眼泪汪汪地扑上来，“姐姐可算是回来了。” 见寇珠眼泪汪汪地，苏雨辰赶紧问，“怎么啦这是？” 寇珠说，“昨个儿，我一直做噩梦，梦见姐姐被人……” 苏雨辰心一紧，但又笑着说，“傻丫头，梦是反的，这不，我好好的回来了。” 寇珠含泪而笑。 “好啦，赶紧的换一下衣服，我要去见娘娘，这一次出宫多亏娘娘求情，不然，皇上说什么也不放我去。” 寇珠嘟囔着说，“可奴婢倒是宁愿你去不了才好。” 苏雨辰戳了下寇珠的额头，“坏丫头，怎么说，太后也是你家小姐的亲娘，我这是替你家小姐尽孝，更是替她圆梦。” 【172】夺情(2) 一进宫门，就看见停放在一边的銮驾，苏雨辰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她站住脚步，捂住胸口。 寇珠赶紧问，“怎么啦姐姐，哪里不舒服了吗？” 苏雨辰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心慌，一会儿就好了。” 院子里走动的宫女和内监，见到苏雨辰，都行礼问安。苏雨辰笑笑还了礼。 刘娥和赵恒正在殿阁中用膳，宫人来报，“皇上，娘娘，侍儿姑姑殿外候见。” 赵恒高兴地说，“快让她进来。” 满脸欢笑的刘娥顿时僵住了，夹在筷子上的菜，掉了下来。 跨进大殿，在饭桌前三米开外，苏雨辰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恒离开饭桌，扶起苏雨辰，疼惜着说，“瞧你，眼圈红红的，这身子好像也有点不对劲，不让你去，偏要去，你让朕拿你怎么办好呢？” 苏雨辰正要说话，刘娥也过来，拉过苏雨辰的手，轻吟浅笑般说道，“侍儿，还好吧，别难过了，人之生老病死，乃是常情，太后娘娘在九泉之下，会感恩与你对她的孝心。” 苏雨辰轻轻一笑，“谢谢娘娘如此赞誉，侍儿不敢当。” 刘娥拉着苏雨辰坐回到饭桌边，“刚回来，一定还没有用膳吧，来，一起吃吧，郭槐，再添一双筷子和碗碟来。” “郭槐？”苏雨辰惊怔了。 刘娥见苏雨辰惊怔，她也惊怔了，“侍儿，怎么，你认识郭槐吗？” 这时，一个内监低着头过来，对着苏雨辰行礼，而后说，“老奴郭槐见过侍儿姑姑，日后还请侍儿姑姑多加关照。” 苏雨辰赶紧说，“郭公公请起，侍儿不敢担。” 郭槐站起，抬起头，俩人对视了下，同时惊怔了。 这不是大街上追赶侍儿的那个流氓吗？ 这不是自己在大街上追赶的那个美女吗？ 刘娥看看俩人，问郭槐，“你见过侍儿？” 郭槐恢复冷静，说道，“回娘娘话，老奴似乎在哪里见过侍儿姑姑，可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苏雨辰冷冷一笑，那日，自己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打回到古代，阉割了做太监，想不到，侍儿还真把他弄回到古代来，做了太监。 突然，灵光一闪，难道狸猫换太子，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听他此话，想必应该是灵魂穿越，他认出了自己，只是不想承认那龌龊的事情而已。既然他如此说，那自己权且也当模糊印象，暂且不提。如果日后起什么幺蛾子，看我这么收拾你。 赵恒问道，“侍儿，你为何如此神情？” 苏雨辰淡淡一笑，“郭公公说似乎见过侍儿，所以，侍儿在回忆，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见过郭公公，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现在想，大概是侍儿在查案子的时候，在别的宫里见过郭公公，郭公公原来是在哪个宫里的？” 刘娥轻轻一笑，“他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我遭遇劫难时，他帮助过我，恰巧他净过身，我就把他带回来了，替代周公公。” 赵恒笑了，“侍儿啊，一直嚷嚷的要出去，这一次出去，是不是很开心啊？” 苏雨辰瞬间又想到了自己遭遇刺客的事情了，心情难过起来，“皇上，侍儿差点就被人杀死了。” 赵恒一惊，“怎么回事？” 苏雨辰就把遭遇刺杀一事说了一遍，“皇上，侍儿想这些刺客是冲着侍儿来的，差点连累了俩位姐姐。” 刘娥笑着说，“是不是那些杀手弄错了，侍儿你不过一个宫女，被人刺杀，有何理由。” 苏雨辰无奈一笑，“想必是因为皇上对侍儿太好了吧，才会遭致嫉妒，被人买通杀手，想杀死我，铲除威胁。” 赵恒气恼地站起来，“陈琳，吩咐下去，听雨楼加派人手，日夜巡逻，不得有误。” “是皇上。”陈琳就要走。 “等等。”刘娥喊了一声，又赶紧说，“皇上不可，如今侍儿只是宫女身份，皇上如此铺排，会招致大臣们弹劾，日后，侍儿还能留在后宫们吗？皇上忘记，先前臣妾的遭遇了吗？” 赵恒震住了。 苏雨辰想了想，说，“皇上，不必为侍儿担忧，要是因为侍儿，让皇上遭受非议，侍儿不舍得。再说，侍儿好歹还会点儿拳脚功夫，在这皇宫大院里，想必还没有谁有着胆子来刺杀我的。” 刘娥轻轻拽拉着赵恒，坐了下来，“皇上，不必如此紧张，侍儿说的对，这是大宋朝的皇家内院，即使再有胆子，也不可能进来行刺的。郭槐，去给皇上泡杯静心茶来。” “是娘娘。”郭槐走开了。 陈琳心上咯噔了下，退了下去。 郭槐端着茶杯上来，放在刘娥面前，刘娥轻轻吹了吹，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赵恒，“皇上，这是臣妾专门为皇上炮制的静心安神茶，皇上打理朝政，费心费神，喝了这茶，就会神清气爽，疲乏顿消。” 赵恒笑了，“谢谢爱儿了。” 用过膳后，刘娥妩媚着，在赵恒耳边呢喃了几句，赵恒一把揽住刘娥，哈哈大笑，“朕的好爱儿，你真是懂朕的心思。” 刘娥的话轻，苏雨辰只听得侍寝两字，其余的没有听清楚。 是刘娥侍寝？还是别人？不管是谁，苏雨辰心里已经开始难过了，难道自己真的要留在这里，和众多女人分享他一个人吗？ 苏雨辰想了想，说道，“娘娘，侍儿现在可以回到您身边伺候您了吗？” 刘娥笑着说，“你有这份心意，我就高兴了，宫里这么多人，不用侍儿亲劳亲为了。虽说以前想着让你做管事，可如今，你身份要变，不适合了。所以，我就让翠花做了，虽说她为人尖刻一些，但她好歹也是小姐身份进来的，又在宫里辛苦了几年，这样也算是给她一个补偿吧。” 尽管十分不悦，但还是要说话，“侍儿听从娘娘的安排。” 翠花上殿谢恩，临了，朝苏雨辰飘了一眼，得意之色尽在眼中。 苏雨辰的心，沉了下去。 【173】夺情(3) 眼见着赵恒有了萎靡的神色，刘娥再一次妩媚一笑，“皇上，要不要，到寝宫安歇会儿？” 赵恒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摇晃着。 刘娥轻声软语道，“那臣妾就当皇上应准了。”于是，刘娥搀扶住赵恒，去了寝宫。 苏雨辰呆怔了会儿，转身出了殿阁，回到听雨楼，进了后院，看着竹子，心情更加沉闷。 成语中有个瞬息万变，苏雨辰此刻就感应到了这个成语，她觉得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却又说不清楚。而早上在王吉绸缎庄看到的那个身影，又搅乱着她，会是耶律隆绪吗？ 就这样，在后院中一直坐到夕阳西上。 晚饭时，苏雨辰以为赵恒会过来，可是，等到很晚，依旧静悄悄。 寇珠说，“姐姐，我去前面瞧瞧去。” 苏雨辰没有阻拦，寇珠去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寇珠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苏雨辰顿了下，说，“没有来吧？” 寇珠嘟囔着，“我看到婕妤娘娘和皇上一起回到丽泽宫，所以……” “所以，皇上去了娘娘那里。” 寇珠点点头。 苏雨辰苦笑无语。 “姐姐，别难过，到了二月二，姐姐受了册封，有了名分，就可以名正言顺接受皇上的宠爱了。” 苏雨辰凄凉地一笑，自己并非想要那个册封，那个名分，自己想要的是他的心，他的爱。可是，帝王的爱，容易得到吗？ “寇珠，去把我买来的衣料拿来。” “姐姐要做衣服吗？”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吧。” 翌日清晨，苏雨辰前去请安，顺便说了先前答应尔蓝的事情。 “娘娘，您去和皇后娘娘商议一下，在册封前，把家里有未婚配的王爷夫人大臣夫人们请过来，和那些不愿意成为后宫的小主们见一见。” 刘娥看着苏雨辰，“这可是皇上亲口说的？” “是，皇上说，他有娘娘已经足矣，不想那些女子进入后宫，发生事端，就如赵才人和林才人那样。所以说，如果王爷家，大臣家，有未婚配的公子，且品行端正着，皆可和这些小主婚配。” 刘娥笑着说，“是个好事情，那本宫去和皇后商议一下。” 走出含玉殿，苏雨辰没有回听雨楼，出了丽泽宫，到了紫宸殿门口。她知道，没有皇上诏令，她是不可以进去的。于是一直等在外面，直到中午时分，大臣们走出来，她看见了寇准。 寇准一见她，笑吟吟地上前说道，“侍儿姑娘，为何站在这里？是等皇上吗？” “不是，是等你。” 寇准怔了下，“等我？” “是，寇相爷，拜托你一件事。你赶紧去找许王妃和少王爷，让她们请旨赐婚，把小主卓尔蓝赐婚于少王爷。” “侍儿姑娘，你此话何意？” 【174】夺情(4) “你先别管什么意思，总之，要在其她夫人们见到尔蓝之前，提前把婚事敲定了。尔蓝相貌出众，才华又高，且品行端淑，想必哪一家夫人都会看上的。为了避免起冲突，提前赐婚，就不会发生事端了。” 寇准知道，每一次皇家选秀，未曾婚配的小王爷们可以在这些小主里选出自己喜欢的王妃，或者侧妃。 “你确定，少王爷和许王妃能够看准这尔蓝小主吗？” “我能够确定，不过，寇相爷提醒的对，那我就安排她们先见一面，每个人审美的尺度不一样。” 寇准大惊，“外臣之子见小主？侍儿姑娘，你不想要命了？” 苏雨辰看着寇准，鄙夷了，“堂堂寇相爷，原来如此胆小如鼠，我算是看错人了。”说完转身就走。 寇准哭笑不得，这个丫头就是他的克星，“好好好，老夫答应你。只是见面一事，需要谨慎小心，不得出漏子，否则，死的就不是你我俩个人。” 苏雨辰笑了，“这还差不多。今晚戌时，你带着少王爷到西华门外等着，我带着尔蓝过去，如果看上了，第二天赶紧请旨，如果看不上，也没人知道。” 寇准无奈一笑。 苏雨辰去了钟秀宫，冉姑姑笑脸相迎着为了稳妥，苏雨辰对她客客气气的，还给了她一个上好的镯子。冉姑姑拿上东西赶紧带着她去了尔蓝的寝宫。 见到苏雨辰，尔蓝高兴地说，“侍儿姑姑，见到你真高兴。” 苏雨辰把尔蓝丫头支出去，让她站在外面守门，有人来了，就咳嗽一声。 见苏雨辰如此神色，尔蓝低声问，“姑姑，有什么事情吗？” 苏雨辰说了晚上的事情，尔蓝吓坏了，“姑姑，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会……” 苏雨辰笑了，“那就算了，那小主休息吧。”苏雨辰在心里骂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苏雨辰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尔蓝就又拽住了，娇羞羞地，“好吧，我去。” 苏雨辰看着她，“你想好了，别到时候后悔。以你的容貌和才华，在后宫中，无人可比，一旦得到皇上的宠幸……” “我不要。”尔蓝打断了苏雨辰的话，“后宫中，试问哪一个女子不是绝色，琴棋书画又有哪个不会？可有谁能够得到长久的宠爱，皇上对婕妤娘娘的感情，谁也代替不了，如今又有，姑姑你……尔蓝自问没有能力得到皇上的宠爱，何况，尔蓝本就没有这个心思。” 苏雨辰握住尔蓝的手，笑了，“你既然有如此坚定的心思，那我就豁出去了。酉时末，我来接你。” 回到听雨楼，苏雨辰的心开始嘭嘭嘭，寇准说的对，这是要杀头的大罪。她就是再大胆儿，也不可能不害怕。到了酉时末，苏雨辰反倒不害怕了。 按照时间，苏雨辰带着尔蓝去了西华门，到了门口，苏雨辰拿出通行腰牌，守门侍卫立刻放行。 苏雨辰赶紧出来，果然，不远处，寇准和那个少年等候着。 一见苏雨辰，少年上前，竟然对她行了一礼，苏雨辰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说，“侍儿不敢当。” 少年说，“姑娘如此为小王，小王岂可不答谢。” 寇准赶紧说，“别说其余话了，赶紧让俩人认识一下。” 苏雨辰就把尔蓝带到跟前，拿掉尔蓝头上的帽子，露出脸来，“你们俩人简单说几句，如果愿意，就互赠了信物。好啦，我和寇相爷到一边去。” 苏雨辰和寇准离开了几步，寇准摸着心，低声说，“你这丫头，老夫这条命怕是要还给你了。” 苏雨辰笑着说，“寇相爷，你放心，你的命长着呢。不过，几年后，你或许有点小灾难。” 寇准一惊，“此话何意？” 苏雨辰赶紧捂住嘴，真是的，怎么能把这话说出来，可是已经说出来了，“天机不可泄露，这是一个大师告诉我的。你放心，只是小灾难而已，不会伤及性命，你活的好好的。” 寇准看着苏雨辰，“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雨辰轻声一笑，“本姑娘是个大大的好人，好啦，寇相爷，别一本正经的。对啦，杨文广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现在在哪里？” 寇准顿了顿，轻轻一笑，“你还记得他，老夫还以为你忘记了呢？” “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正说着，更漏响起，寇准赶紧说，“要关宫门了，赶紧回去。” 此时少年和尔蓝也过来了。苏雨辰见到尔蓝羞羞的，少年也是满脸喜悦之色，苏雨辰笑了，不错，成就了一对好鸳鸯。 少年再次对着苏雨辰行了一礼，“谢谢侍儿姑娘，小王明天就会请母亲上朝请旨赐婚。” 苏雨辰笑了，“那好，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俩人急匆匆往回走，刚到了钟秀宫门口，就见一对巡逻侍卫过来了，见俩人神色匆忙，气了疑心，拉住了俩人。 苏雨辰无奈，只好再一次拿出腰牌，递给领头人。领头人一见，看着苏雨辰，“你是侍儿姑姑？” 苏雨辰一怔，“大人认得我？” 他冷冷地说，“本大人是副都虞侯韩昌贵。” 副都虞侯韩昌贵？不就是太后的亲儿子，韩念蕊的父亲吗？苏雨辰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 苏雨辰轻轻一笑，“原来是韩大人。”说完，行了一礼。 韩昌贵看着苏雨辰，言语依旧冷闷，“不知侍儿姑姑这个时辰来到钟秀宫为何事？” 是啊，为何事，我能告诉你吗？“韩大人，可以不说吗？因为皇上没有告诉侍儿，见到侍卫要说出来。” 苏雨辰的身份，韩昌贵不是不知道，一想到母亲被她害死，女儿又被赶出皇宫，这份仇恨岂能烟消云散。 “姑娘如此说，那在下倒是不便查问，不过，身边的这个公公，在下不得不问上一问，他是什么人？” 身边的尔蓝，身子一抖…… 【175】夺情(5) 就在韩昌贵的手就要拿掉尔蓝头上的帽子时，苏雨辰喊了一声，“韩昌贵，你要敢动她一下，我就砍掉你的人头，不只是你的，还有韩太傅、韩念蕊，韩家所有人的脑袋，如果你不信，尽管放马一试。” 韩昌贵的手停住了，转身过来，看着苏雨辰，冷冷一笑，“李姑娘如此紧张，难道这个太监是假的？” 苏雨辰咬牙ying 挺，“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本姑娘做事情自有道理，不需要韩大人操心。” 里面一个侍卫对着韩昌贵抱拳说道，“韩大人，既然侍儿姑娘在此有公干，那咱们就告退吧，别妨碍侍儿姑娘做事情。” “公干？”韩昌贵冷哼了一声，“本都虞侯奉皇命巡逻宫廷，就要担负起责任来，现在，本都虞侯怀疑此人图谋不轨，需要祥加验证，来人，把这个太监带走。” 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的。 韩昌贵冷冷地说，“没有听见本都虞侯的命令吗？” 两个侍卫无可奈何，上前就要抓尔蓝。 苏雨辰冷冷地说，“你们是听皇上的，还是听韩昌贵的？” 侍卫立刻回答，“敬遵皇上之命。” “那你们一定听说过，皇上赐我尚方宝剑，我李侍儿有先斩后奏职权。” “在下听从侍儿姑娘之命。” “那好，马上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不要在此耽搁了。” 韩昌贵怒火满胸，失去理智，“本都虞侯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皇上受命于李小姐，所以，恕难从命，来人，把这个太监带走。” 苏雨辰一把抽出身边一个侍卫的剑，指向韩昌贵，“韩昌贵，给你脸你不要，你真是发贱。所有人听着，全部退后，推到听不见本姑娘说话为止。” 侍卫们刷刷刷，退了出去。 “既然你说图谋不轨，那我就也说说。男人私自进入钟秀宫私会小主，该是什么罪？” 韩昌贵身子一抖。 “杀害人命又是什么罪？” “本姑娘心软，说服皇上，一切从轻，让太后带着秦国夫人的名分体面地安葬，让皇上不计较韩念蕊私会男人之罪，放她出宫，自由嫁娶。放过你杀害宫女之桃之罪。原想你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却想不到，得来你这样的报答，既然如此，那本姑娘不妨旧事重提。按照大宋法律，让你与你的一家，承担该承担的一切。” “侍儿快住手。” 陈琳的一声叫喊传过来。 苏雨辰怔住了，陈琳来，多半儿赵恒也来了。她转脸看右边，果然，一溜宫灯扫过来，后面跟着的是赵恒的轿辇，还有刘娥。 苏雨辰扔掉剑，跪在地上，“侍儿见过皇上，娘娘。” 韩昌贵也跪倒在地，“副都虞侯韩昌贵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赵恒对苏雨辰说，“侍儿，赶紧起来，来坐到朕身边来。” 刘娥低声说，“皇上不可，侍儿只是宫女，怎可上皇上的轿辇。” 赵恒说，“大半夜的，无妨。” “皇上，您忘记了宣德门外臣妾的事情了吗？” 苏雨辰也说，“谢谢皇上厚爱，娘娘说的对，侍儿怎么能够逾越礼制规矩。” 赵恒无语了。 刘娥开口说，“韩大人，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要扰皇上安寝，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吗？” 原来是这个家伙密告的，只是刚才没有注意是哪一个离开去告的密。 韩昌贵想了下，说，“微臣巡逻到此，见李姑娘带着这个太监在宫门口处，微臣觉得可疑，上前盘查，李姑娘百般抵抗，见微臣不从命，竟拿剑威胁微臣请皇上娘娘做主。” 赵恒问道，“侍儿啊，可有此事？” 苏雨辰轻声答道，“韩大人说的有的是真的，有的不是。” “此话怎讲？” “皇上娘娘，这里冷风吹着，还是回房间里说吧。” 赵恒看了看，“好吧，就进钟秀宫。” 进了钟秀宫主殿，坐下后，冉姑姑跪倒在地，赵恒挥挥手，她下去站在一边。 苏雨辰说，“韩大人说，他在宫门口看到侍儿和这位太监，这是真的，刚才侍儿和这位太监的确是站在门口。韩大人又说，侍儿拿剑威胁他，这也是真的。但是为什么，他却没有说，现在侍儿来说。韩大人要拿掉这位公公的帽子，要看她的脸，所以，侍儿才万不得已出此下策。” 赵恒笑了，“这个太监的脸不能看吗？” “是，因为她的脸只有皇上才能看。” 赵恒一怔，“为何？” 苏雨辰镇静了下，说，“因为她是小主，除了皇上，别的男人是不可以看到她的脸儿，如果看到了，小主是死罪，韩大人同样是死罪。” 韩昌贵惊怔了。 尔蓝也吓傻了，她看着苏雨辰，脸色煞白。 苏雨辰对她笑了笑，“小主别怕，侍儿自会为你承担一切。” 刘娥说，“既然是小主，你为何带她出来？” “侍儿奉命追查之桃一案时，认识了这位尔蓝小主，侍儿和她很投缘，今天，侍儿从宫外回来，买回来几匹绸缎，想给皇上娘娘做衣服，可侍儿不大会。尔蓝小主的针织绣工特别好，所以，侍儿想请小主帮忙。因为不能出去，才会在晚上偷偷来请小主前去听雨楼，可是，刚刚出来，就遇见韩大人。这都是侍儿的错，还请皇上别责怪小主，要责罚，就责罚侍儿吧。” 赵恒突然摇摇头，眉宇紧皱着，样子好像很痛苦。 苏雨辰赶紧上前，着急地问，“恒哥哥你怎么啦？来人，赶紧去叫太医来？” 刘娥怔怔地看着苏雨辰。 【176】夺情(6) “你喊皇上什么？”刘娥问。 苏雨辰呆闷了下，眼神瞬地一惊，捂住了嘴，看着刘娥，怎么把这话吐噜出来了。 果然，韩昌贵借题发挥，“李姑娘大胆，怎可如此称呼皇上，这是大不敬之罪。皇上，微臣请旨责罚李侍儿。” 刘娥双眸渐渐地阴暗起来，“侍儿，就是皇上再宠爱你，你也不可如此称呼呀，本宫也不能再为你担待了。皇上，为了宫闱严谨，皇上忍痛，下旨吧？” 赵恒听到了苏雨辰的叫喊，他知道，这一声称呼会给苏雨辰带来什么，刘娥的心里更加会难过，几十年的夫妻，她也没有这样叫过他。 头疼欲裂的赵恒还是抬起头来，硬撑起威严，“这是朕允许侍儿的，难道朕的女人叫朕什么，还需要你们批准吗？” 韩昌贵赶紧跪在地上，“臣不敢，但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臣……” 赵恒怒气满胸，“坐在朝堂，朕是天子，要受国法，坐在后宫，朕是她们的丈夫，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敢罗嗦，朕砍了你。要不是侍儿求情，你的这颗头，早已经不在你的脖子上了。来人，拉出去，杖刑八十，刑罚后，降为西华门守门侍卫，永不升级。” 进来两个太监，把韩昌贵拉了出去。 刘娥看着赵恒，赵恒有些内疚，“爱儿，别这样看朕，朕说过，你和侍儿就是朕的娥皇女英，朕哪一个都不想失去，你明白朕的心吗？” 刘娥忍住，含笑点头，“臣妾明白，只是刚才……” 赵恒摆摆手，“朕好难受，还是回宫吧。” “那、那个小主的事情……” “交给侍儿做主吧。陈琳，回延庆殿。” 苏雨辰跪下来，“皇上，奴婢知道皇上和娘娘疼爱侍儿，不舍责罚，所以侍儿要更加对得起皇上和娘娘的疼爱，奴婢自请责罚，罚俸半年，禁足听雨楼一个月。” 赵恒忍住难受，叫了一声，“侍儿你……” 刘娥赶紧说，“皇上，这是侍儿给皇上争脸面呢？皇上就应了侍儿吧。” 赵恒看着苏雨辰，弯腰扶起，“侍儿，朕的好侍儿。”说着把苏雨辰拥在胸前，紧紧地，话语柔柔，“朕会去看你的。” 苏雨辰泪水滑落，哽咽着，“侍儿会等着皇上来。” “朕会去的，你放心。” “皇上，侍儿求你，别责罚小主。” “朕答应你。” 赵恒走了。 刘娥留下来，满眼凌厉，吓得冉姑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等候处置。 苏雨辰看着刘娥，这还是以前的那个刘娥吗？到底发生过什么？到底是多大的灾难，令她改变了人性，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冉姑姑，难道你不知道，小主是不可以私自出去的吗？” 冉姑姑颤抖着声音，“奴婢，奴婢知道，只是……” 苏雨辰说，“不管冉姑姑的事情，是侍儿逼迫她的。娘娘想要责罚，就责罚侍儿一个人吧。” 刘娥看着苏雨辰，“皇上只是答应你不责罚小主，但没有说不责罚这些奴才们。” 刘娥的口气着实又让苏雨辰惊诧了下，她看着她，试图想从她的眼里看到点昔日的东西，但苏雨辰失败了，刘娥的眼眸里除去淡漠还是淡漠，没有一丝温情。 “皇上既然说了不责罚小主，那么小主就是无罪，没有了原罪，后面的一切就不存在。既然不存在，那么冉姑姑也就没有任何罪。” 刘娥冷冷一笑，“本宫知道你厉害，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可只要本宫在，就由不得你强出头。来人，把这个下贱的女人拉出去，宫仗三十。” 跟在她身边的郭槐带领两个太监上前。 苏雨辰挡在前面，看着郭槐，“你要是敢动她一下，你休想走出这个屋子。” 然后，转身对刘娥说，“娘娘，这后宫之事，一向是由皇后娘娘做主处置的，侍儿不记得婕妤娘娘何时有了这个权利？” 刘娥一怔，满眼怒火，“本宫是婕妤，处置一个小小的宫女，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苏雨辰笑了，“婕妤娘娘是有处置宫女的权利，但只限于娘娘本宫的宫女，别宫的，有她们的主子处置，这钟秀宫归皇后娘娘管制，所以，只有皇后娘娘才可以处置。婕妤娘娘，您不是最看重宫规礼制的吗？不至于忘记了这个宫规吧？” 郭槐说，“侍儿姑娘，如果是这样，你是丽泽宫的人，是不是也要归娘娘管制呢？” 苏雨辰看着这个狗奴才，看来不给你教训，你不知道我苏雨辰多么厉害，她一个耳光打了过去，“你也配来说本姑娘，给我滚到一边去。” 一个耳光打的郭槐差点跌倒在地，他恨恨地看着苏雨辰，但不敢说话了。 刘娥一下子站起来，“李侍儿，你也太狂妄了吧？胆敢打本宫的人，你以为皇上宠溺你，就无人敢管制你了吗？” 苏雨辰风淡云轻，“侍儿不敢，侍儿对娘娘说过，如果是小人，侍儿绝不会姑息于他。娘娘如果想管制侍儿，侍儿听命就是，因为侍儿的确是错了。但是，娘娘今天如果一定要责罚冉姑姑的话，那侍儿不会置之不理的，因为她的错是侍儿逼迫她的，不是她自愿的。” 刘娥哼了一声，气冲冲地离开了钟秀宫。 冉姑姑满脸是泪，“谢谢侍儿姑姑搭救奴婢，不然这三十宫仗下去，奴婢也就没有命活了。” 苏雨辰赶紧扶起她，“是我要带走小主的，这与你无关，要是责罚了你，我的心会不安的。” 尔蓝也是感恩不尽，“尔蓝也谢谢侍儿姑姑，要不是姑姑你，尔蓝今后的命运已经彰显眼前了。” 【177】夺情(7) 苏雨辰扶起冉姑姑，“是我要带走小主的，这与你无关，要是责罚了你，我的心会不安的。” 又对尔蓝说，“同是女子，我岂能袖手旁观，能做一点儿就做一点儿吧。” 冉姑姑哭着说，“奴婢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遇到姑姑这样肯为奴婢抗命的主子。以前奴婢都是假情假意的，就连今晚上，也是看在姑姑的权势和银子上，才肯效力。此刻以后，奴婢发誓，奴婢的命就交给姑姑了，只要是姑姑有吩咐，奴婢一定会全心全意。” 苏雨辰笑了，“瞧姑姑说的，侍儿可没有权利要姑姑的命。” 冉姑姑笑了笑，随后又说，“只是，这刘婕妤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她，善良温顺，从没有打骂过任何宫人，就是犯了错，也是言语上训教一番也就罢了，今日缘何如此凶狠，真是让人费解。” 尔蓝也说，“尔蓝进宫前，家人花钱打听过宫里的事情，皇后娘娘善良温和，刘美人，如今的婕妤娘娘也是一样。年前，秀女们进宫时，正好遇见这刘娘娘，韩小主出言顶撞她，她都没有生气，和善地笑着，也就过去了。今日的，和那日相比，尔蓝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刘娘娘。” 苏雨辰想了下，说道，“婕妤娘娘几日前出宫，发生了事情，身边的如雪姑姑死了，管事周公公也失踪了，直到今日不见回来，想必因为这个，改变了娘娘的性情。我想，慢慢会好起来的。好啦，不说这些了，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都大半夜了。” 冉姑姑送尔蓝回房，苏雨辰赶紧出了钟秀宫，直奔延庆殿，宫门关着，门缝里瞧了瞧，里面没有动静，像是已经安歇的状态，没事了吗？ 回来后，就把蓝衣撤掉了，此时想问也问不到了。 “想找我吗？”蓝衣飘然而至。 苏雨辰惊得长大嘴巴，却是满眼高兴，“你，你怎么会在？” 蓝衣轻轻一笑，“正好路过。” 苏雨辰顾不上想其他，拉住她的手，急急地问，“皇上怎么样，好些了吗？” 蓝衣一怔，“皇上怎么啦？” 蓝衣的反应也让苏雨辰怔了，“怎么？你不在延庆殿吗？” 蓝衣说，“我从宫外回来，是调查那日被刺杀一事。” 苏雨辰急忙说，“那你快点进去，看看如何，然后出来告诉我。” “好。”话落，人已无影。 巡逻侍卫一波一波过来，没人再敢惹她了。 苏雨辰走来走去的，大约过去半个时辰，蓝衣出来了。 苏雨辰一把抓住她，“皇上怎么样啊？” 蓝衣说，“皇上没事啊，回到延庆殿后，太医还未到，婕妤娘娘就来到了，她身边的那个太监郭槐说是懂医理，给皇上诊脉后，喝了一杯茶，就好了，然后就安歇了。” 苏雨辰呆呆的，郭槐懂医？怎么可能？那个流氓满大街追女人，诊脉会是一个懂医学的人？ “那你怎么进去这么久才出来？” “正要出来，红衣问我事情，所以，耽搁了。” “蓝衣姐，我禁足一个月，如果皇上这边有什么事情，还请姐姐来告诉我一声。” “禁足？” “是，至于为什么，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好，我会去的。哦，那日刺杀一事，没有任何线索，我们手下留情，但是却被杀人灭口了。” 苏雨辰想了想，“皇后娘娘和婕妤娘娘进香回宫也遇到了刺杀，我们出去也遇到了刺杀，这幕后之人不会是大唐后人反宋复唐，一定是后宫里的某个人，和赵才人的目的一样。姐姐，你把这件事情查一下，也会有意外收获的。还有，我的干哥哥周公公，也失踪了，看能不能找到他。” 蓝衣说，“这件事橙衣出去查了，还未回来，回来后，我会告诉你的。我回去请示红衣，若是可以，我专门去找周公公。” “谢谢姐姐。” 回到听雨楼，寇珠急急地说，“姐姐，你被禁足听雨楼，是真的？” 苏雨辰一怔，“谁告诉你的？” “翠花姑姑来宣的，姐姐呀，你是没有看到，翠花那个得意，寇珠都看不下去了。” 苏雨辰淡淡一笑，“小人得志。不管她，禁足就禁足，你和我一起把衣服做起来，一个月，四件衣服，应该够了。” 寇珠急了，“姐姐，你一禁足，坏大事了。” 苏雨辰见寇珠急的样子，觉得不简单，赶紧问，“坏什么大事了？” 寇珠就说，“只要是被禁足的，不可在禁足内被册封、进位、封赏，就是说，一切好事都没有了。马上就是二月二，你被禁足，就不能被册封了。” 苏雨辰怔了，想了下，又笑了，“不是吧？上次婕妤娘娘禁足，不也是被半路上解除了，还进了位了。” “那是因为姐姐救驾有功，格外封赏，是特例。” 苏雨辰慢慢明白了，难怪刘娥那么急的想要责罚于她，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没关系，不册封就不册封吧？只要皇上疼我就行了，等到那一天，依旧还会册封与我，说不定还会是高高的一个位份呢。” 寇珠想了下，笑了，“是啊，只要皇上疼爱姐姐，禁足一过，照样会被册封的，那寇珠就放心了。” 俩人说笑着回到卧房，苏雨辰不让寇珠单睡，所以俩人睡在一张床上，又说了半宿的话，直到天快亮了，才睡去。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苏雨辰心里惦记着许王妃请旨赐婚的事情，就对寇珠说，“你快去紫宸殿等寇相爷，问他，许王妃有没有请旨赐婚？” 寇珠低声说，“奴婢也出不去，翠花说，奴婢也要跟着姐姐一起禁足。” 苏雨辰气死了，这个该死的丫头，拿根鸡毛当令箭。可是，这听雨楼里，除去寇珠，她还不敢随便相信什么人。 正说着，门外一个太监的声音，“小贵子求见姑姑。” “小贵子？” 【178】夺情(8) 苏雨辰一声进来，小贵子进了卧房，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小贵子叩谢姑姑。” 苏雨辰赶紧扶起来，“来我这里不需要下跪，记住了。为何要感谢我？” 小贵子说，“姑姑不记得小贵子了？” 苏雨辰笑了，“记得，你不就是在风雨轩给我提供线索的那个张富贵吗？噢，你见到你的家人了吗？” 小贵子高兴地说，“见到了，所以小贵子才来感谢姑姑的。” “那是你应该得到的奖赏，不是我的功劳。” “小贵子做过很多事情，没有一次得到过奖赏，只有这一次，所以，怎么能说不是姑姑的功劳。” “好啦，那我就收下你的感谢。赶紧回去吧，别再因为来我这里让你受了罚。” 小贵子笑了，“小的已经进来听雨楼，做了杂役了。” 苏雨辰一怔，“你来了听雨楼？” “是，小的找了管理小的的管事公公，求他把小的分到听雨楼，小的就进来了。” 苏雨辰笑了，“这么容易吗？” 小贵子嗫嚅了下，才又说，“小的把全部积蓄给了他。” “舍去全部积蓄，就为了来听雨楼，值得吗？” 小贵子又跪了下来，“且不说就是点积蓄，就是姑姑要小的性命，小的也心甘情愿。” 苏雨辰嗔怒地说，“不是说不下跪吗？怎么记不住？要是连这点都记不住，那就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小贵子赶紧又站起来，“小的记住了。” 苏雨辰哀叹了声，“你知道吗？我已经被禁足，还是一个月，一个月当中，又有新的后宫进来，皇上忙着宠爱她们了，等一个月后，皇上怕是早把我忘了。你来到这里，没一点好处了，或许还会受连累，你还是走吧。” 小贵子急了，又想跪，想到刚才的话，就又停住了，急急地说，“姑姑说的哪里话，小的来这里，不是为了得好处的，是想着跟着姑姑活着像个人。姑姑若是不信小的，那小的、小的就剁掉一根手指向姑姑表达忠心。” 苏雨辰一怔，随后又说，“为什么是一根手指，而不是别的？” “掉一根手指，小的还不算是残废，还能为姑姑做事，若是变成废人，不但不能为姑姑做事情，还要拖累姑姑，那小的来到姑姑身边还有什么用。” 苏雨辰苦笑一声，“你呀，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往后真的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连累你。”小贵子笑了，“姑姑这样说，就是留下小的了，小的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只要姑姑留下小的，小的只管当天，只要当天看见姑姑，小的心里就是高兴的。” 苏雨辰流泪了，“谢谢你小贵子。” 见苏雨辰流泪，小贵子又慌张了，“姑姑，是小的不好，小的……” 苏雨辰摆摆手，“我是高兴的。小贵子，现在我就有一件事情让你去办。” 小贵子一听，高兴坏了，“什么事情，小的一定办的妥妥帖帖的。” “你认识寇相爷吗？” 小贵子蔫了，“对不起姑姑，小的不认识寇相爷。” “那华太医呢？” 小贵子笑了，“小的认识华太医。” “那好，你去找华太医，让他去紫宸殿门口，等着寇相爷，见到寇相爷后，让华太医说，就说是我要找他，寇相爷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然后呢？不需要问寇相爷的回话吗？” “当然要了，不然找他干什么？他自会说的，华太医就会来告诉我了。” “那小的现在就去找华太医。”小贵子说完出了卧房。 寇珠低声问，“姐姐，你当真信他？” 苏雨辰淡淡地笑了笑，“我信他，人的眼睛不会说谎。” 寇珠担忧地说，“希望姐姐没有看错人。” 苏雨辰站起来，“寇珠，肚子饿不饿？午膳时间到了吧？怎么还不见御膳房送饭菜过来。” 寇珠嗫嚅道，“怕是不会送来了。” 苏雨辰呆怔了下，“不会吧？只是禁足，不是禁食，怎么会不送呢？” 寇珠说，“御膳房那些人，大多都是攀高踩低的，姐姐禁了足，在他们眼里，就是失宠的预兆，所以，她们就不会像以往一样殷勤侍候了。” 苏雨辰气了，这些王八蛋，等姑奶奶出去后，怎么收拾你们。 “我自己做，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寇珠又说，“近日都是御膳房送饭菜，所以，咱们的小厨房里，什么也没有。” 苏雨辰跌坐在地上，“什么？不是吧，当真要饿死我吗？” “姑姑，小的可以进来吗？”听声音是听雨楼管事布公公。 “进来吧。”苏雨辰有气无力地。 布公公进来了，不是他一个，后面还跟着两个。还有宫女，是四个。七个人手里都有一个食盒。 布公公说，“姑姑，御膳房想必不会送膳食过来了，这是小的们在含玉殿那边领的饭食，如果姑姑不嫌弃，多少吃点儿，一会儿，小的去含玉殿说一声，晚膳时，给姑姑做上，小的再领回来。” 苏雨辰含泪说道，“谢谢你们。在这个时刻，你们这样对我，我很感动，也很感激。只是，以后的日子好不好，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们有门路出去的话，就出去吧，我不会怪你们，毕竟你们家里还需要你们的帮衬。” “姑姑，看您说的，平日里，您待小的们那么好，这个时刻，小的们离开，岂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小的们都愿意守在这里，和姑姑一同熬过这段日子。” 苏雨辰含泪而笑，“既然有难同当了，将来我一定会和大家有福同享。” 【179】夺情(9) 一直到吃完午膳，小贵子也没有回来，苏雨辰的心情沉重的不能再沉重了。 是许王妃不愿意？还是皇上不愿意？更或是大臣们不愿意？这好像和大臣们不相关吧？还是昨夜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甚怒之下，把尔蓝打入冷宫，把卓家灭门抄斩，许王一家也流放了。 坏念头一个接着一个，苏雨辰的心再也静不下来，拿上那块至关重要，能够救命的东西就要出去，晨曦进来了。 看见晨曦，苏雨辰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泪水就那么哗哗哗地流了出来。 晨曦着急了，“侍儿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苏雨辰摇摇头，抓住晨曦就问，“怎么样啊？” 晨曦说，“一切如你所愿，许王妃和少王爷一同递了请旨赐婚的奏本，皇上看后准了，还说在其她王妃和大臣夫人们见小主的日子那天，尔蓝小主可以回避。” 苏雨辰高兴地跳了起来，竟然在晨曦的脸上亲了一下，自己就又蹦跳起来。 可晨曦却惶惑了，伸手摸着脸，心嘭嘭嘭也狂跳起来。 高兴了会儿，苏雨辰又安静下来，“晨曦，我被禁足了，你知道吗？” 晨曦点点头，“知道。” “所以，你要经常去见寇相爷，有什么事情赶紧来告诉我。” “我知道了。现在就有一件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 晨曦拿出一封信，“这是用儿写来的，你看看吧。” “真的吗？小家伙会写信？”一边说一边拆开看，字迹还不错，简单的几句问候，写出了内心对他这个姐姐的思念和关爱。苏雨辰不由地流泪了，尽管不是写给她的，但还是有些感触。 晨曦不能久待，叮咛了几句就走了。 事情有了结果，苏雨辰的心情好极了，就和寇珠开始做衣服。到了晚上，苏雨辰又开始心神不宁了，眼眸老是飘向门口，耳朵好像也在静心听着。 寇珠笑着说，“姐姐是在等皇上吗？” 苏雨辰羞羞了，“他说来看我的，自我回来后，他还没有单独见过我。” “所以，我已经派小贵子去文德殿门口了。” 苏雨辰看看寇珠，笑了，“寇珠啊，有了你，我真的感到很幸福。” 寇珠高兴地说，“寇珠有了姐姐，更是幸福。” 御膳房还是没有送来饭食，苏雨辰的心不安起来，这表明，赵恒不会来听雨楼用膳，既然不来用膳，来看她的可能性也就降低了。 苏雨辰出了卧房，站在廊下，初春的风在晚上依旧冷飕飕的，刺骨。 寇珠出来，“姐姐还是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苏雨辰摇摇头。 不一会儿，看见小贵子进了院子，脚下的步子快快地。到了苏雨辰跟前，小贵子等了下说道，“婕妤娘娘一直等候在文德殿，皇上一出来，就被婕妤娘娘接走了。到了含玉殿门口，皇上朝着咱们这边看了一眼，就又被娘娘拽进去了。” 苏雨辰的身子晃了下，寇珠赶紧扶住，“姐姐，回去吧。” 小贵子又说，“小的还看到皇后殿的紫柔姑姑，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的样子好像是想去看皇后的，可婕妤娘娘不知道说了什么，紫柔很难过地走了。婕妤娘娘自打进香回来后，每天傍晚，都会等候皇上下朝，然后去她的住所，所以，皇后那里也见不到皇上，其余人更见不到了。” 苏雨辰自嘲地笑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真是傻透了，干嘛要自请责罚，要不是因为这个，自己也可以到晚上去接他，她就不信，皇上每一次都会被她抢走了。 杨婉儿袅袅婷婷走进来，满脸柔笑。 苏雨辰赶紧下了台阶，俯身行礼，“侍儿见过杨美人。” 杨婉儿笑着说，“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啊，不怕风寒锁身吗？” 苏雨辰轻笑一声，“就要回去了，杨美人请进屋。” 杨婉儿轻抬莲步上了台阶，进了屋里，坐在正座上。 苏雨辰站在边上。 “侍儿也坐吧，这是你的地方，主人不坐，客人那好意思坐着。” “侍儿只是一个宫女，在美人面前，哪有座位。” 杨婉儿笑了，“你这个丫头，怎么变的生分起来，说话也文绉绉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侍儿。自打你进了这后宫里，成天忙乎的比得上前朝大臣了。” 苏雨辰笑了笑，“美人是来看侍儿笑话的吧？” 杨婉儿捂住嘴，笑了大声些，之后，又说，“瞧你，这嘴巴就是不饶人。在澶州时，你还说我善良，怎么这会儿却又暗讽我刻薄呢？那我到底是善良还是尖刻之人呀？” 苏雨辰被她逗笑了，“对不起美人，侍儿冒犯了，美人不会怪怨侍儿吧？” 杨婉儿看着苏雨辰，“侍儿是在等皇上吧？” 苏雨辰怔了下，随后大方地承认了，“美人没有说错，侍儿是在等皇上，昨夜，皇上说，他会来看我。”杨婉儿笑着说，“却没有想到会被婕妤娘娘接走了？” 苏雨辰笑笑，不再说话。 杨婉儿走下座椅，深思晃晃了下，然后轻声说，“姐姐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她了，回来这几天，我去看她，她对我淡淡的，还自称本宫。” 苏雨辰沉浸着。 “皇上宠爱姐姐，人人知道，但毕竟其他后宫还有机会见到皇上，可如今，她日日亲自接皇上下朝，到她的住所，别的人无法接近皇上，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呢？惹起众怒，前朝会闹的。更何况，马上新的小猪就要册封，这一次的小主大多数都是朝廷里的重臣，薄了哪一个都不是省事的，再说，姐姐原本就被申斥过一次了，再被申斥的话，很难再有高位晋升了。” 苏雨辰淡淡地问道，“美人为何来和侍儿说这些？” 【180】夺情(10) 杨婉儿看着苏雨辰，“我想，只有你才可以挽救姐姐迷失的心智。” 苏雨辰笑了，“美人说笑了吧，且不说我现在禁足在听雨楼里，就是不禁足，我也不可能去阻止婕妤娘娘的。倒是美人和婕妤娘娘即是同乡，又亲妹情深，你也时常地去接接皇上，也让其她后宫去接皇上，皇上看到那么多后宫去接，他也不好薄了其她后宫的面儿，次数多了，婕妤娘娘也就不再去接皇上了，至于皇上老是去她的宫中，又是另外的事情了。这样，婕妤娘娘就不至于落下独霸皇上的恶名了。” 杨婉儿柔美一笑，拉住苏雨辰的手，亲昵地说，“我就知道找你一定能行，侍儿啊，谢谢你，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是夜夜为姐姐担心。” 苏雨辰戏谑地说，“是夜夜在想皇上吧。” 杨婉儿一怔，随即嗔怒地打了苏雨辰一下，“死丫头，竟然消遣起我来了，看我不收拾你。”一边说一边隔离着苏雨辰。 俩人打打闹闹地玩笑了会儿，杨婉儿就走了。 苏雨辰独坐在寝宫，听着含玉殿传来的丝竹之声，心，阵阵地酸涩，看来，赵恒和刘娥之间，真的是无人可以破坏的，即是赵恒真的喜欢她，如果刘娥横加干涉的话，赵恒只得放弃她。 苏雨辰坐了一夜。 第二天傍晚，杨婉儿果然也去接赵恒，刘娥看见她，只得笑着，让赵恒跟着杨婉儿走了，那一夜，传来，刘娥摔打东西的声音，宫人们第一次看到刘娥发怒的样子，原来竟也那么可怕。 接连几夜，各宫的美人才人宝林甚至采女，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去迎接赵恒。当着赵恒的面儿，刘娥无法发怒，只得装出典范般的贤良淑德，让赵恒轮流着到各处安寝。 正月三十这天，是各家王妃进宫见小主的日子。 苏雨辰先前让陈琳问过小主，有谁不愿意留在后宫，可以趁这次王妃指婚的机会出宫去，可问下来后，只有七八位小主愿意出宫。 苏雨辰内心还感叹了一番。 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全数小主齐刷刷侯在睿英殿，等候王妃挑选。楚王妃一下子就选了三人，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而这三人却是小主里最出色的。其她王妃陆陆续续地选了出来，最后，剩下了十二位小主，等待后日的册封。 听到这个消息，苏雨辰一下子怔住了，“最好的被王妃选走，留给皇上的却是平常，以往也是这么选的吗？” 布公公说，“以往也倒是一起上殿来，只是，皇上和太后选完后，才轮到王妃们选，今天，没有了太后娘娘，皇后和婕妤娘娘异口同声让王妃们先选，皇上恰巧又没有来，所以，就……” 苏雨辰苦笑一声，原来，皇后也怕绝色进来，其实也是，再贤良淑德，她终究也是女人，有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刘娥更不用说了。算了，不管这些了，自己的能力有限，帮助了尔蓝，已经算是功德一件了。 “布公公，晚上的饭菜我想自己做，你去看看，能不能领一些米和菜来，多一些，包括你们的，我一起做了，咱们一起吃。” 布公公高兴地说，“那我去试试。” 不一会儿布公公回来了，摇摇头。 苏雨辰无奈笑了。 布公公去领晚膳后，小贵子回来了。 “娘娘今个儿没有去接皇上？” “没有，小的一直守在文德殿门口，皇上出来后，是昌庆宫梦溪苑的谢美人接走了。” “皇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皇上一出来，左右看着，像是在找人，只是皇上没有说出来。谢美人上前，皇上就跟着谢美人走了。” 顿了下，小贵子又说，“太医也去了，还和陈公公耳语了几句。陈公公和皇上走了后，华太医看见小的，就过来告诉小的，他今晚上离宫去，休息三天。” 苏雨辰思索了下，问道，“太医没有说他和陈公公说了什么吗？” 小贵子摇摇头。 “你去吧。” 小贵子刚下去，门外一声喊，“婕妤娘娘到。” 苏雨辰一怔，她怎么会来，随即站起身，赶紧迎出去。 “侍儿见过婕妤娘娘。” 刘娥扶起苏雨辰，满脸微笑，“在自己家里，就别这么客气了。” 刘娥拉着苏雨辰的手，踏进卧房，坐下后，左右看了看，“怎么没有炭火啊？” 寇珠正要说话，苏雨辰摇摇头，然后说，“已经不冷了，所以，没有去领。” 刘娥眉头一皱，喊了一声，“郭槐。” 郭槐应声进来，“娘娘，老奴在。” “去，让人给侍儿送炭火过来，这才什么日子，就没有炭火了，快着点儿，若是再怠慢，小心他们的皮肉吃苦。” “是娘娘，老奴这就去。” 刘娥又笑了，“侍儿啊，这几日，本宫太忙了，皇上日日腻在本宫那里，本宫不得空来看你。今个儿，好不容易清净会儿，赶紧地就过来了。”苏雨辰也轻轻一笑，“谢谢娘娘惦记着侍儿。哦，娘娘，上回侍儿说，给娘娘做衣服，侍儿已经做好了，娘娘要不试试看，如果不合身，侍儿好再给您修改。” 刘娥高兴的眉眼柔美着，“好啊，快拿来，本宫好试试。” 寇珠取了来，苏雨辰给刘娥换上，苏雨辰的眼光还真是不赖，皮肤白皙细嫩的刘娥，换上这淡粉的绣衣。妩媚不说，单就气质上，更加清纯又青春了几岁。 “娘娘，怎么样？还行吗？” 镜中已经容颜欢悦的刘娥高兴地说，“好好好，本宫喜欢。” 苏雨辰也高兴，“娘娘喜欢就好，侍儿生怕手艺不精，娘娘看不上。” 刘娥左看右看的，又是连声好好好，“本宫穿的衣服无数了，这一件，本宫是最舒服的一件，侍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雨辰含笑摇头。 “是因为侍儿你做的呀？” “谢谢娘娘。” 就这样说了会儿后，刘娥静下来，看着苏雨辰，“侍儿，本宫知道你乖巧，懂事，所以，本宫也就不饶弯子了。后日就是二月二，原本在这日，你和其她秀女一起册封的，可是，你在禁足期间，按照规矩礼制，这个期间，禁足之人，没有任何封赏的，所以，你也不能……” 苏雨辰轻轻一笑，“侍儿知道这个。” 刘娥哀叹了一声，“你不会怪怨本宫吧？” “怎么会呢？娘娘是按照礼法做事，侍儿怎么敢怪怨。” 刘娥笑了，“侍儿这样体谅本宫，真是本宫的福气，好啦，那本宫走了，本宫得空再来看你。” 刘娥走了。 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刘娥，寇珠气得说，“娘娘又耍人，到现在，也没有把炭火送过来。” 苏雨辰笑了，“算了，她送给我们，她就少用了。” “姐姐，还是让布公公去要些吧，奴婢怕冻坏姐姐。” “要是去要就能够要的来，就不用去要了。” 寇珠不再说话了。 “只是，你们跟着我受冻了。” “奴婢们习惯了，只是姐姐身子娇柔，怕是受不了。” 这话倒是，自己房间里有着中央空调，夏天不热，冬天不冷，那份惬意，此时想来，真的是幸福的太幸福了。 苏雨辰摇摇头，反身进屋。 苏雨辰慢慢开始生赵恒的气了，也开始怀疑他对自己的情感了，也许那只是一时间的冲动而已，不然，就算是被刘娥霸占，也不可能不来看一眼，连一声问候也没有了。 闷坐了会儿，正要拿衣服做，门外一句话，惹起了苏雨辰的火气。 “你还真是逍遥啊，也是一个奴婢，却要本姑姑来伺候你。” 翠花一脚踹开门，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太监，端着火盆。 苏雨辰看着她，没有说话。 太监们放下火盆出去后，翠花一步一步走到苏雨辰跟前，“李侍儿，见到本姑姑还不见礼吗？” 苏雨辰淡淡一笑，“我给你行礼，等下辈子吧。” 翠花听了，脸子一怒，伸起手，打了过来。 苏雨辰早就防备她的这一手，所以，往后一闪，她没有打到苏雨辰，却把自己摔了，整个身子趴在床边。 “你的劲儿太大了。”苏雨辰淡淡地说。 翠花爬起来，站直身子，再一次喊叫道，“李侍儿，你还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啊，你省省吧，别妄想了，皇上对你那样，不过是一时冲动，想做后宫，做梦吧你。” 【181】去意(1) 文文写到现在，有关后宫妃嫔的品阶不得不说了。 北宋后宫的妃嫔品阶，是参照唐朝初期的后宫品阶制定的，而唐朝时期的后宫品阶大致如此： 皇后 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一品） 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二品） 二十七世妇：婕妤九人（三品） 美人九人（四品） 才人九人（五品） 八十一御妻：宝林二十七人，女御二十二人，采女二十七人。 中国史料上，宸妃的品阶只有两个人做过，一个是清朝皇太极的宠妃海兰珠，在她那里，宸妃之位仅此于皇后，贵妃也在宸妃之下。 另一个就是李宸妃，宋真宗的李妃，宋仁宗之母，她在弥留之际，匆匆忙忙被刘娥册封为宸妃。而她这个宸妃的尊贵程度比之海蓝珠要逊色多了，所以，她的这个宸妃之位想必不可能在贵妃之前，皇后之下，应该是在四妃末尾加上的。 再说九嫔，唐朝九嫔就九个人，北宋初期，意外地又多加了八个位份如下： 大仪、贵仪、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这一来，就变成了十七人。 在五品上，才人后面多了一个贵人的位份。 不过，北宋皇室生活很简约，后宫人数不多，尽管设置了后宫品阶，但是，很多位份并未有人晋升过。 但是，写文为了好看，还是要完善它，让它尽可能地发挥它的意义和作用。 所以，我在此文中，后宫品阶设置如下： 皇后。 五妃：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宸妃（正一品） 前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 后九嫔：大仪、贵仪、淑仪、淑容、顺仪、顺容、婉仪、婉容（从二品） 二十七世妇：婕妤（三品） 美人（四品） 才人（五品） 八十一御妻：宝林二十七人，女御二十二人，采女二十七人。 大概就是这样了，查阅资料是个很费神的工作，尽管如此，还是很多内容查阅不到，比如说宫殿名称，里面一些宫殿名称都是我自己取的，并非查阅到的，好在这只是小说，亲们看的是故事，而非史料，对不对？ 以上内容不在收费之内。 ------------------------------------------------------------------------------------------------------ 册封事宜在睿英殿举行，赵恒坐在主位上，皇后左，刘娥右。 由于人数少，所以，十二位小主，一起上殿，分成两排站立。 冉姑姑把各位小主名字及父亲名字和朝中职位报给赵恒，然后再让小主，自己出来，单独再报一遍，以便皇上及皇后确认。 赵恒眼眸看过来看过去，怔了会儿，问道，“怎么不见侍儿在里面，朕好像答应过，今天也给她册封的。” 皇后说，“侍儿在禁足，所以，不能册封。” 赵恒眉头一皱，甚是不悦，“禁足？为何要禁足？是皇后下的旨吗？” 皇后颇为尴尬。 刘娥柔柔一笑，“皇上忘了吗？是侍儿自请责罚，禁足一个月。” “自请责罚？”赵恒皱着眉宇想着，想了会儿，隐约想起有这么回事，难怪这几天，没有见到她。这个鬼丫头，又在搞什么鬼，难道又有什么好戏看吗？算了吧，她请看戏，准没好事，还是不看的好。 刘娥见赵恒似乎在想着什么，而且不由地露出笑意来，她脸色慢慢阴暗起来。 皇后轻声说道，“皇上，开始吗？” 赵恒一怔，然后看看面前的女子，轻笑了下，“开始吧。” 从左到右，第一排报到第五个女子时，赵恒眼睛亮了下，此女身着一件淡绿色绣衣，乌黑亮丽的秀发梳成堆云髻，没有华丽贵重的头饰，只斜插一只碧绿的玉簪子，偏左边插了一朵淡黄色杏花，饶是清丽秀雅。 赵恒问道，“你是哪位卿家之女？” 女子轻声答道，“臣女是兵部尚书李尧然之女李若云，今年十五岁。” 赵恒点点头，“晋美人，封号静，赐居流华宫静云殿。其她，皇后定吧，朕朝中还有要事要议。”说完离座而去。 赵恒的册封惊呆了所有人，赵恒即位以来，所有后宫只有位份，没有封号，就连刘娥人们都是叫她姓氏加位份。想不到，这个李若云，不但一下子封了美人人，还给了封号，静云殿更是流华宫主殿。 其余小主满脸失望，眼神起看向刚才的李小主，如今的静美人，愤恨之情显露在脸上。 皇后笑了笑，“静美人，恭喜你。” 李若云赶紧跪在地上，“臣妾若云叩谢皇恩。” 由于李若云上位过高，其她若是太低的话，难免引起朝中非议，也会令后宫不睦，所以，皇后把剩下的十一位小主，都封了才人，分别到了各个宫室，丽泽宫没有进来新人。 一个时辰后，又一份晋升圣旨下来，原来的后宫，无论是宝林，还是才人，全部晋升为美人，美人晋升为婕妤，而只有一位婕妤的刘娥晋为从二品婉仪，居丽泽宫主殿含元殿。 圣旨一下，听雨楼里的太监和宫女都被叫走了，给刘娥搬家。 刘娥不再低调，而是大张旗鼓，搬家时，礼部乐人来了一批，伴奏着悦耳的音乐。 而就在戌时一刻，又传出圣旨，静美人今夜侍寝。 苏雨辰坐在竹林中，望着夜幕，听着这乐音，在想，今夜又有多少人无法入眠了，每个人心里都在想着，皇上此时，怀中正拥抱着那个静美人，俩人卿卿我我的，那份快乐，那份惬意，该是多么快乐无比。 而留给想象之人的只有哀伤。 寇珠说，好多人来给刘娥送贺礼了。 是呀，除去皇后，后宫中依旧是刘娥最为尊，后宫怎么敢不来送礼呢，也许皇后也会来送礼的。可怜的皇后，她除了拥有皇后的名分外，其实一无所有。 “好可怜哦。”紫柔的声音传过来，显得异常突兀，苏雨辰竟颤了下。 “失宠的滋味怎么样啊？”紫柔说完，竟丝丝地笑了起来。 苏雨辰转身过来，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子，淡淡地说，“紫柔姑姑，好久不见，你越发的刻薄了，和你美丽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称。” “你……”你了一声，紫柔就又停住了，随后又是轻轻一笑，“算了，和你一个失宠的人计较什么？” 苏雨辰还是风淡云轻，“你不失宠，干吗要来给刘婉仪送礼呢？你的主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和婉仪中间隔了太多的位置呢。” 紫柔终是没有抵抗住苏雨辰的讥讽，气急败坏般叫喊道，“李侍儿，都禁足了，还这样猖狂，你就不怕，永远被禁足吗？” 苏雨辰笑了，“好啊，呆在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正是我想要的，你如果能够成全我的话，我给你送礼，送一份大礼来酬谢你。” 紫柔转身离开了竹林。 苏雨辰泪水悄悄滑落。 “姐姐，回去吧，夜里风大，太冷了，会生病的。” 苏雨辰轻言软语，“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恒哥哥，你真的忘记侍儿了吗？以前的那些点点滴滴，真的是你一时冲动吗？你心里还是只有刘娥，不是我，是吗？” “好侍儿，恒哥哥没有忘记你，只是朕答应过爱儿，心里只能有她一个人，是恒哥哥对不起你。” “不，不是这样的，恒哥哥，侍儿不能没有你，你回来，你不能走。” 【182】去意(2) 伤痛、风寒，苏雨辰病倒了，全身滚烫，清醒一会儿，昏迷一会儿，不时地说着胡话，已是一夜一天了。 见她如此，急死了听雨楼一干人等，皇上见不到，刘娥见不到，有品节的太医推诿着，最后小贵子跪下求来一个刚入行的小太医，才慢腾腾地过来，瞧了瞧，开了方子。 药煎好后，寇珠赶紧给苏雨辰喂了下去。 寇珠哭着，“这可怎么办呀？小贵子，皇上今个儿宿在哪里了？要不，你去找皇上吧，只有皇上才能救得了姐姐。” 小贵子说，“说是还是在宿在静美人那里，可是，娘娘派郭公公一直伺候着，旁人到不了跟前。” “怎么会是郭公公，陈公公呢？” “好像是病了，最近几日都不见陈公公跟着皇上了。” 布公公镇定了下，说，“还是去找皇后娘娘把。” “行吗？” “皇后是后宫之主，她应该管的，我去试一试吧。” 布公公刚踏出听雨楼，就遇见了杨婉儿。 布公公赶紧行礼，“小的见过婕妤娘娘。” 杨婉儿笑着说，“你是听雨楼里的？” “是。” “看你好像很急，出什么事了？” “回娘娘话，侍儿姑姑病了，病的很重，小的去禀告皇后娘娘。” 杨婉儿一惊，“快，带本宫去瞅瞅。” 听见门外脚步声，寇珠还以为是皇后来了，高兴地迎了出去，见是杨婉儿，不免有些失望，“奴婢见过婕妤娘娘。” 杨婉儿口中说着罢了，身体到了床边，一见苏雨辰的样子，身子一阵发冷，泪水随之流了出来，“那么强的一个丫头，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成这样了，请太医了吗？吃过药了吗？” 寇珠跪下来，“奴婢求求娘娘，救救我家姑姑吧。”说着，把头磕在地上。 杨婉儿心一紧，问道，“婉仪娘娘没有过来吗？” 寇珠摇摇头，“奴婢派人去了几次，都被翠花姑姑挡下来，说娘娘不舒服，不让人叨扰，想必婉仪娘娘还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小贵子好不容易求来一个小太医，开了方子，药已经喝了下去，可看样子，不甚管用的。” “别着急，本宫去找婉仪娘娘。” 杨婉儿返回到含元殿，正巧遇见翠花从寝宫出来，杨婉儿一个耳光扇了上去，“黑心肠的奴才，黑白无常趁早来收了你，省得你在这里害人。” 翠花捂住脸哭着，“婕妤娘娘，奴婢哪里错了，您说出来，奴婢改。” 刘娥听见了，“怎么啦这是，自古道打狗还看主人呢，婕妤妹妹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吧？” 杨婉儿说，“姐姐，侍儿那丫头病的厉害，宫人几次来报，这个奴才挡住不让姐姐知道。姐姐是丽泽宫主位，宫里任何人的事情都是姐姐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不是累积姐姐的名誉吗？” 刘娥轻笑着，“不怪翠花，是本宫身子不舒服，让她不要打扰本宫的。怎么，侍儿病了吗？严重吗？传太医瞧了吗？” 杨婉儿忍住气，说了一下苏雨辰的状况，刘娥神色也凝重起来，“翠花，赶紧着人去传太医，谁敢不听话，本宫要他的命。” 翠花也紧张起来，看来真是严重了，这要是真的有个万一，皇上还不杀了她，灭她的九族啊。尽管很希望她死掉，但自己却不想陪葬。 “婉仪姐姐，还是去看一下吧，这侍儿怎么说也是姐姐从澶州带回来的，侍儿那丫头，对你的忠心，姐姐应该是知道的。顺便再告诉皇上一声，侍儿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姐姐也是知道的，万一日后，皇上知道了，对姐姐不好。” 刘娥轻笑了下，“皇上此时在静美人那里，明个儿再说吧，本宫先去看看。” 进了苏雨辰的卧房，看到苏雨辰，刘娥也真是吓到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苏雨辰会病的如此严重。 “香云，你去静云殿，告诉郭槐，就说侍儿病了，让他瞅个空儿，奏请皇上知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香云走了不大一会儿，太医来了，来的是院判大人，见到刘娥，赶紧行礼。 刘娥厉声喝道，“给本宫听好了啦，病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灭了你全家。” 院判大人赶紧答话，“回娘娘话，微臣定当尽全力。” 回手，赶紧诊脉，一会儿后，太医对刘娥说，“娘娘，病人是患了风寒，加上内心淤积了闷气，所以，才会如此。待臣开药，吃过三幅之后，就会好了。” 杨婉儿舒了口气，寇珠赶紧跪下磕头，“奴婢谢谢太医，谢谢娘娘。” 小贵子跟着去拿药了。 杨婉儿笑着说，“妹妹就说嘛？姐姐岂会不管呢，就怪那宫人，连累姐姐。” 刘娥也轻笑了下，“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该打人呀，她可是本宫的管事呢，打她的脸，岂不是给本宫好看？” 杨婉儿拉住刘娥的手，撒娇到，“妹妹也是一时情急，忘记了，姐姐责罚妹妹吧，妹妹心甘情愿。” “算了，你这甜甜地一说，本宫还舍得责罚你吗？” 正说着，门外一声喊，“皇上驾到。” 俩人立刻迎了出去，“臣妾见过皇上，惊扰皇上安寝，还望皇上恕罪。” “爱妃平身。”说着，急慌慌地进了里面，见床上的苏雨辰双眼紧闭，满面潮红，伸手一摸，竟然滚烫如炭火，雷霆之怒顿起，“太医呢，为什么不见太医？” 刘娥笑盈盈地迎上去，柔柔地说，“皇上息怒，太医刚刚来过，已经派人跟着去拿药了，太医说，没有大碍，吃药后，就会好的，皇上别担心，急坏了皇上，侍儿醒来后，岂不是内疚？” 静美人过来，行礼，“臣妾见过婉仪娘娘。” 【183】去意(3) 看着静美人那娇羞绝色，刘娥几乎要气炸了肺，二月二那日，当这位静美人站在大殿之上时，刘娥的心立刻震撼了，想不到竟是如此绝色之人，比那排在第一的韩念蕊第二的卓尔蓝还更甚一筹，不知她是如此掩藏了自己，竟让所有人的眼睛蒙上了一层布，没有看见她的真面目。 更在王妃挑选之日，以身体有病不能参加为由，躲过了出宫，却以最佳姿色面见了皇上，让皇上一眼看中，成功达到了目的，真乃是高计谋，刘娥从心里佩服着，却又从心里恨之。 刘娥柔柔地笑着，扶起静美人，软语温存，“妹妹连日来伺候着皇上，辛苦妹妹了，该是姐姐参拜妹妹才对。” 静美人轻柔一笑，“臣妾不敢，承蒙圣宠，是臣妾之幸，但臣妾不敢得意，更不敢独占圣宠，所以，皇上今日来到臣妾宫中，只是和皇上对弈而已，对弈后，已请皇上移驾别处，就听到这位姑姑生病，皇上甚是着急，臣妾也想看望这位姑姑，故而跟着皇上一道来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婉仪娘娘看在臣妾初入宫闱，宫规礼制还不是完全懂的份上，请娘娘从轻责罚。” 铿锵有力理由十足的字字句句，从这张樱桃小口中缓缓吐出，幻化成了柔美甜润的音乐之声，让刘娥无法发作。 刘娥正要说话，见床上的苏雨辰又魔怔起来，口中叫喊着，“恒哥哥，不要走，雨辰想你，恒哥哥，不要走，不要走，是雨辰、是雨辰，不是……” 赵恒心疼地握住苏雨辰的手，哽咽着，“侍儿，恒哥哥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侍儿。” 苏雨辰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手紧紧地抓着赵恒。 如此情景，刘娥的心沉沉的。 杨婉儿拉住刘娥，轻声说，“姐姐，咱们出去吧。” 刘娥又看了一眼，只好跟着杨婉儿出了房间，静美人随后也跟了出来。 静美人轻轻一笑，柔声说道，“婉仪娘娘，婕妤娘娘，这位姑姑就是宫中盛传的那位侍儿姑姑吗？可她口中所说的雨辰又是谁呀？” 刘娥尽管也是疑惑不解的，但没有接住她的话说，而是针对这静美人，“静美人，本宫告诫你，日后定要行规严谨，如若不慎，即使承蒙圣宠，本宫也会让你默默无闻，懂了吗？” 静美人再次俯下身躯，“谢谢娘娘的谆谆教诲，臣妾知道了。婉仪娘娘，婕妤娘娘，那臣妾告退了。” 静美人款款而去，望着她的背影，刘娥又是横眉冷对了。 “姐姐，你这是这么啦，妹妹今日不得不说了，姐姐自从进香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侍儿身上，你比谁都心疼她，疼她甚至超过疼我了。在其她后宫面前，你温顺贤淑，不管皇上临幸哪一位，你都是不嫉妒，不生气，不威胁，不压制。可如今，侍儿病了，你不闻不问，对待其她妹妹，你则又是眉眼冷对，姐姐呀，你到底怎么啦？妹妹好担心你，你知道吗？” 【184】去意(4) 刘娥脸色一威，“杨婕妤是在教训本宫吗？” 一声杨婕妤，杨婉儿跪了下来，“臣妾不敢。” “本宫念在你和本宫同乡的份上，不妥之处不计较与你。不计较，并不表示赞同你逾越尊卑，忘了本分。” 杨婉儿含泪答道，“臣妾会恪守本分，再不敢逾越尊卑。” “知道就好，回去歇着吧，没事不要往这里跑了，静下心来，抄写些经书，以备王母寿诞之日诵念。” “是，臣妾遵旨。” 杨婉儿站起来，低着头，退了几步，方转身离去。 小贵子端着药过来，刘娥伸手，“给本宫吧。” 小贵子呆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娥厉声问道，“怎么，怕本宫下毒吗？” 小贵子一慌跪了下去，“小的没有，小的不敢，小的只是一时间没有明白娘娘的意思。” 刘娥脸色缓和下来，“你下去吧。”接过药碗，正要进去，又转身，“雨辰是谁？” “谁？”小贵子一时没听明白。 “侍儿刚才说胡话，口里叫喊着雨辰雨辰的。” 小贵子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小的不知，小的没听姑姑说过这个名字。“顿了下，又说，”兴许，是姑姑的别名也说不定呢。” 刘娥想了想，没再言语，抬脚进了房间。 寇珠见刘娥端着药碗，赶紧过去，“娘娘，让奴婢做吧。” 刘娥推开寇珠，走到床边，见赵恒依旧握住苏雨辰的手，双眼盯着床上的人儿，连她过来，都没有看一眼，不由地想要发作，却还是隐忍了，“皇上，臣妾要给你侍儿喂药了，皇上还是先去休息会儿吧。” 赵恒闻言一怔，抬起头来，看了眼，起身坐到苏雨辰身边，让苏雨辰依靠在自己怀里，接过药碗，轻柔地说，“侍儿，醒醒，吃药了，吃了药，就会好起来了，等侍儿好了，恒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侍儿了，恒哥哥会每天过来陪着侍儿的。” 苏雨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已是二月初五正午了，看见守在床边的晨曦，苏雨辰笑了，“还是晨曦你对侍儿最好了，每一次病过之后，睁眼看见的都是晨曦你。” 晨曦也笑了，“因为我是老天爷派来守护你的。” “那我这次又怎么啦，貌似来到这里，我不是被刺杀，就是被下毒，好像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了。” “这一回不是刺杀，不是下毒，是寒症，大半夜的，跑到竹林里做什么，结果就给睡着了，这一睡就是好几天，睡够了吧？” 竹林？苏雨辰嗫嚅了句，是啊，跑到那里做什么？她淡淡一笑，“在想你啊，在羡慕你，嫉妒你，想出宫就能出去，要多爽有多爽。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晨曦顿了顿，说，“要不，去求皇上，出宫吧。” 苏雨辰一怔，看着晨曦，他满眼的期盼和渴望，苏雨辰的心又内疚起来，“对不起晨曦，我又害你浮想联翩了，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是想出去，也要等到我……算了，不说了，先出了听雨楼再说吧。” 寇珠和小贵子进来，见苏雨辰醒来，俩人的泪珠儿刷地就下来了，寇珠扑上来，“姐姐，你醒来啦，寇珠还以为，姐姐不要寇珠了呢。” 小贵子也说，“姑姑，你可千万别把小贵子抛下不管了，你要是不要小贵子，那小贵子也就不活了。” 苏雨辰笑了，“瞧瞧，你们俩个人，哪有那么严重，就算是有那么严重，你们该怎么活还怎么活，就算是爹娘没有儿女了，儿女失去了爹娘，不也照样活着吗？这个地球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了的。不过，你们心里有我，我是高兴的，说明呀，我活的还不算失败，至少有人为我的离开而心痛难过。谢谢你们。” 俩人破涕而笑。 苏雨辰顿了顿，轻声问道，“皇上，他来看过我吗？” 三人就静默不语了。 苏雨辰笑了笑，“还真让翠花和紫柔说对了，皇上对我就是一时冲动，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小贵子低声说，“皇上那日是来了，不过，又被婉仪娘娘拽走了。这几日，婉仪娘娘又在皇上下朝后接皇上了，新晋的后宫，除去静美人侍寝外，别的，都没有见到皇上。听皇后殿的人说，后宫们都跑去皇后那里告状呢。” 苏雨辰呆了下，就又淡淡笑了，“也就是闹几日而已，时间长了，就知道了，也就不闹了。” “那翠花也跟着厉害起来了，连紫柔也不放在眼里了，昨日，还和紫柔在皇后殿外吵闹起来，翠花竟然打了紫柔一个耳光，婉仪娘娘竟然不责罚翠花。下午就听见紫柔病倒的消息。今天，皇后殿传出话来，说皇后身体有痒，免去后宫们问安了。后宫们全都来了含元殿，来给婉仪娘娘问安了。” 苏雨辰哀叹了声，“打狗看主人，皇后是越来越柔弱了。” 晨曦淡淡一笑，“都以为皇家后院富贵荣华，岂不知内里是如此凄惨悲凉，我若有女，绝不会让她踏进来。”苏雨辰看着他，“你能够做主吗？” 晨曦一怔，哑然了，顿了下，就又说，“如果死了，就不会要了对吧？” 苏雨辰摇摇头，“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几个是情愿放弃生命的，即使你是她的亲爹。寇珠，小贵子，你们出去吧，我和太医说件事。寇珠，有外面的人进来，要提醒我。” “是姑姑。” 俩人出去后，苏雨辰问道，“那日，在王吉绸缎庄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185】去意(5) 晨曦一怔，“你确定我去过？” 苏雨辰笑了，“那天站在店铺门口，我的神情你都看在眼里了，你出宫，怎么会不去看看，替我找到答案。” 晨曦又羞羞一笑，“侍儿也懂我的心。” 苏雨辰呆了下，轻轻笑了笑，“怎么会不懂得，只是……” 晨曦立刻接过话说，“我是去了，但没有见到那个人。问掌柜的，他说是东家派来和帐的，已经走了。那天咱们过去时，正巧后堂有人叫他，他才匆忙走开的。” 苏雨辰的心失落了下，随后又笑了，“身材太像他了。其实，我也想过，应该不会是他的，不然怎么可能不见我？” “是啊，连皇宫里都想着来看你，到了门口，怎么可能避开呢？” 苏雨辰摇摇头，回转脸，看着晨曦，“你走了三天为了什么事？” “周老太医病了，给他配的药里，缺少一味药，医宫院里恰巧没有了，而且现有的药也不够量了，负责采办的大人家中有事，请假了，提点大人说我自进宫还未回过家，我家医馆药物储量很大，所以让我回家带药回来。” 苏雨辰高兴起来，“回家？用儿？用儿他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啊？” 晨曦笑着说，“他很好，他也很想你，这不，他亲手缝制了一个荷包，让我带给你，说想他的时候，可以看看荷包。” 苏雨辰赶紧接过来，左看又看的，针线还不错，这家伙，将来能够帮助老婆做活了。 “荷包是什么香味？” “说是晒干的梅花。” 苏雨辰一惊，赶紧说，“千万不可说出去。” 晨曦疑惑，“为何？” 苏雨辰压低声音说，“皇宫大院里，不可谈论与梅花有关的话题，至于为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知道吗？那个刚刚晋位的李美人就是因为说了梅花，被仗毙了。夏宝林因为这个，也吓疯了。” 晨曦慌了，“那快扔掉吧。” “不。”苏雨辰捂在怀里，“这是用儿给我的礼物和思念，我怎么能扔掉。” “可是，万一被知道了，你想被仗毙吗？以前或许还有可能逃过，你现在已经……” 苏雨辰惊呆地看着晨曦，“我已经失宠了是吧？没有人救得了我是吧？” 晨曦心疼地就要流泪了，“你的生命比任何东西都要保重，怎么能够为一个荷包就置性命于不顾呢？” 泪水哗哗而下，苏雨辰却笑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人活着如果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不如死了，倒也解脱了事。” 门外突然响起寇珠的话，“郭公公，来找我家姑姑吗？华太医正在里面给姑姑诊脉呢？” 苏雨辰赶紧躺下，晨曦的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郭槐笑声阴阴地，“你守在门口，是望风吗？” 寇珠笑着说，“瞧公公说的，这是自家门口，还需要这个吗？寇珠是去自己的房里拿东西，刚走到这里，看见公公过来，才等候在这里的。郭公公请进。” 郭槐进来，见晨曦已经起身，在收拾医药箱。 “这位就是华太医？” 晨曦抬身看他，淡淡地说，“在下是华晨曦。”然后对寇珠说，“你家姑姑身体还需要调理，不可多操劳，亦不可多费神，好生静养就可无事了。” 寇珠说，“谢华太医了。” 苏雨辰轻声说，“原谅侍儿不能起身答谢华太医。” 晨曦笑着说，“不必谢，这是本太医该做的事情。” 郭槐眼睛盯着晨曦走出后，转身对苏雨辰说，“侍儿姑娘，娘娘让本公公来告诉姑姑，近日，皇上身体违和，不宜操劳，所以，有什么事情不可告诉皇上，扰了皇上静养。有什么事情，差人来告知本公公就可以了，本公公会酌情处置的。” 苏雨辰一阵发冷，刘娥真的开始动手了，看来，李侍儿没有冤枉她，她以前的善良温顺都是假装的。 她看着郭槐，淡淡地、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寇珠，替我送、公公、出去。” 郭槐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到了如今，还是如此强硬，不吃软饭，他也冷哼了一声，“侍儿姑娘，为人做事，要懂得省时度势，不要一意孤行，到最后，既害了自己，也连累了别人。” 苏雨辰看也不想看他，一个龌龊的人，不配我苏雨辰理你。 见苏雨辰不搭理他，郭槐落了个没趣儿，哼了一声，甩甩袖子，走了。 寇珠担忧地说，“姐姐，这个郭槐不是个好人，日后定会害姐姐的。” 苏雨辰哀叹一声，“这是劫数，上天注定的，躲是躲不过了。” 刘娥眉头紧皱，“屋里果真，就他俩？” “是呀娘娘，老奴看得出，俩人不是简单的患者和医官的关系，李侍儿的户籍是在宋州，这个华晨曦也是从宋州来的，说不定，俩人以前就认识，更严重一点说，这个华晨曦心里喜欢李侍儿，李侍儿进了宫，他才进宫来。若是这样，往后，就会有麻烦事情了。为了日后省事，要不把他……要不就拉拢过来，反正不能让他成为李侍儿的人。” “本宫知道了。” 三天后，苏雨辰的身体基本上好了，她开始按照现代人的生活。 早晨起来，在听雨楼的院子里领着众人晨跑半个时辰（按照现代时间计算一个小时），然后练习学过的拳脚。 吃过早饭，开始写书法、绘画、只是不会弹琴。 吃过午饭，睡过午觉，再做衣服。 晚饭过后，不再去竹林里，和大家伙坐在外面，看着天上的星星，讲诉自己知道的宇宙知识，听得大家是一愣一愣的。 只是睡在床上后，泪水开始蔓延…… 就这样，到了禁足的倒数第二天晚上，突然，屋内响起一声亲昵而又夹带哽咽地呼唤声，“姐姐。” 苏雨辰听见叫声，身子怔了下，慢慢抬起头来，泪水哗哗哗下来了…… 【186】去意(6) “姐姐，你瘦了。”尔蓝上前，抱住苏雨辰。 苏雨辰含泪而笑，“一直想减肥减不下来，这回减下来了。你怎么会来？又怎么进来的？听雨楼如今是谁也出不去，哪个也进不来。” 尔蓝笑着说，“有钱使得鬼推磨。” 俩人坐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就又抱在一起，尔蓝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姐姐才会被禁足。” “只要你的亲事成功了，禁足一下也无妨，正好，我可以休息一下，静静心呢。” “谢谢姐姐。” “什么时候成亲呀？怎么一直听不到消息，不会是有了什么阻拦吧？” “没有，是我告诉小王爷，等你出禁后再办，我想让姐姐也来参加尔蓝的婚礼。” 苏雨辰赶紧说，“如果是以前，或许还可以，我作为皇上的宠儿，去参加你的婚礼是给你的恩典，别人不会想到什么。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个被皇上忘记的人，变成了最最普通的宫女了。一个王爷邀请这样身份的我，就会引起别人的猜想了，就会联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到时候，就会祸事临头的，婚事受阻还是小事，就怕是累积到王府和卓家所有人的性命了。” 尔蓝害怕地说，“这么严重吗？” 苏雨辰点点头，随后轻轻一笑，“你们有我，我很高兴。等以后吧，若是以后姐姐有了前程，那时候，再请皇上恩准，就不会出事了。” 尔蓝低下头，从袖笼里掏出一件玉佩来，递给苏雨辰，“姐姐，这是卓家的信物，拿着它到卓家任何一家店铺，都可以帮助你。” 苏雨辰接过来，“好，我拿着，兴许以后还真的用得上。” 尔蓝走后，苏雨辰拿着这块玉佩，又想到了耶律隆绪的那一块儿，还有那块儿刻有老鹰的鹰牌牌，他说，拿着它，闯荡江湖时，用得上。 看着两件东西，苏雨辰自语道，“拿着这两件东西，我苏雨辰纵横天下岂不是小菜一碟。” “雨辰？雨辰果真是姐姐的别名？”寇珠惊讶道。 苏雨辰一惊，“你怎么知道？” 寇珠笑着说，“那日，皇上来的那天，皇上握住你的手时，你正好说梦话，口中说着，雨辰想你，是雨辰，不是……后面的话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婉仪娘娘还问小贵子，雨辰是谁呢，小贵子说，兴许是姐姐的别名，果然还说对了。” “那皇上，皇上怎么说？” 寇珠摇摇头，“皇上没有问，因为不一会儿，皇上喝了郭公公泡的茶后，就被婉仪娘娘给拽走了，日后心里想没想，寇珠就不知道了。” 苏雨辰苦笑了，对他，竟然有了如此深的念想了。 寇珠又说，“姐姐，后天就要出去了，姐姐要穿那件衣服去觐见皇上？还有皇后娘娘和婉仪娘娘？” 苏雨辰轻轻笑了笑，“皇后娘娘，那个紫柔会让我见吗？还有婉仪娘娘，翠花也会百般刁难的。” 寇珠嗫嚅道，“是啊，那个紫柔和翠花都仗着主子，欺负人。” “皇上，他会记得我吗？”苏雨辰呢喃着。 寇珠赶紧说，“皇上一定还会想起姐姐的，寇珠看得准，皇上对姐姐不是虚情假意，不是一时冲动，是、是婉仪娘娘，因为她，皇上来不了听雨楼。现在，姐姐出去了，可以亲自去找皇上，就像婉仪娘娘那样，见到了姐姐，皇上一定会册封姐姐的。” 苏雨辰淡淡一笑，“当然，我是一定要去见他一面的，就算他把我忘记了，我也要见见他，问问他，问过了，也就死心了。” “对，寇珠赞同姐姐的做法。” 解禁的日子终于到了，苏雨辰穿扮整齐，走出了卧室，刚到门口，郭槐也在。 苏雨辰淡淡地说，“郭公公，来找我吗？” 郭槐笑着，“是啊，本公公奉了婉仪娘娘的懿旨来的，李侍儿听旨。” 苏雨辰一怔，立刻问道，“郭公公，这后宫只有皇后懿旨，什么时候婉仪娘娘也有了懿旨？” 郭槐得意一笑，“不知道了吧？三日前，皇上下了圣旨，婉仪娘娘协同皇后娘娘执掌后宫。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所以，后宫所有事宜，皆由婉仪娘娘掌管处置。” 苏雨辰的心一阵发冷，顿了顿，只好跪了下来，“宫女李侍儿接婉仪娘娘懿旨。” 郭槐展开旨意，宣读道，“宫女李侍儿，性情温和，内有涵养，封为女官，前往文苑阁协同管理书籍，立刻酌办，不得有误。听雨楼一干人等，静候安置。” 苏雨辰硬撑着说道，“李侍儿谢主隆恩。” 郭槐笑着说，“走吧，侍儿姑娘。” 苏雨辰回转身往里走，郭槐急忙喊道，“李侍儿，你放肆，竟然敢抗旨？” 苏雨辰一边走一边说，“郭公公，你每天光着身子过日子吗？也是，你就是光着身子，也没人看你。我李侍儿可不一样，我若光着身子，这大宋后宫怕是翻天了。” 拿着包袱出来，四个太监，四个宫女，跪在院子里。苏雨辰鼻子一酸，哽咽着，“对不起大家了，不能再和你们在一起了，但我李侍儿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我会在心里时时刻刻为你们祈祷，祈祷你们遇到一个好的主子，过好以后的日子。” “姑姑，我们不想离开你。” 苏雨辰摇摇头，“谢谢你们，如果、如果以后我……不说了，希望你们好好的，有机会还能再见到你们，记住，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了吗？” “寇珠也留下。” 苏雨辰这下怒火满胸，“郭槐，你再说一遍？” 郭槐突然有点怕了，声音不再那么严厉，“不是我郭槐的意思，是婉仪娘娘说，你到文苑阁做女官，寇珠不拿去。” 寇珠急了，“姐姐，我要跟着你，就是死也要跟着你，寇珠这辈子绝不会离开姐姐的。” 苏雨辰看着寇珠，“你知道，跟着我没有好处的，你还要跟着吗？” 寇珠突然笑了，“姐姐若是不要寇珠，那寇珠也就不活了。”说着，拿下头上一根簪子，冲着喉咙就刺了下去。 【187】困境(1) 昭文馆与集贤院、史馆为三馆，分别是藏书、校书与修书的地方，北宋称之崇文院。其实，这三个馆就是古代收藏、校理典籍的官署。 文苑阁在昭文馆后面，面积只有现在所说的几百个平米大小，一个小院子里，一间正殿，左右两间偏殿，里面放着典籍画卷，均是几乎不看的破旧毁损的书籍。 走进文苑阁，寇珠左看右看，嘀咕道，“姐姐，这里还不如冷宫好呢。” 苏雨辰笑了，“后悔了吧？那就回去吧。” 寇珠赶紧说，“才不会呢，寇珠只是说实话，难道不是吗？这里多久没有人来过了。” 苏雨辰也左看右看，寇珠没说错，还真是不如冷宫呢，冷宫里好歹还有人打扫着，这里却是无人问津，难为刘娥想到这个地方，皇上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看来，她真是怕了。 苏雨辰摇摇头，轻声笑了笑。 “姐姐，你还笑得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既然哭也是在这里，笑也是在这里，那我就选择笑。先收拾晚上睡觉的地方，其它的地方慢慢收拾。” 正殿左边的房间是卧房，不过，里面只有一张床，好在俩人都是女子，睡在一起也无妨，一个时辰后，一间干净整洁的卧房摆在眼前了。 “饿了吧寇珠？” “是饿了。只是，咱们应该在哪里吃饭呢？来的时候忘记问了。” “文苑阁归昭文馆管辖，想必应该是跟昭文馆里的人一起吃吧。” 寇珠扑哧一声笑了，“姐姐，你还想着和宰相大人一起吃啊？” 苏雨辰一本正经地说，“不能吗？跟他一起吃，还是看得起他呢。” 俩人说笑了会儿，出了卧房，打开大门，却发现门口左右站着两个侍卫。 苏雨辰的心彻底凉了，刘娥是要赶尽杀绝了。 寇珠疑惑不解，“刚才还没有呢，咱们一会儿就变出俩个人来，侍卫大哥，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这个地方还怕人偷吗？” 左边的侍卫看了寇珠一眼，很不屑地说，“是啊，这里的东西都是古董，偷走一件，卖出去，那可是价值连城呢。” 寇珠定顿了下，恍然大悟，生气地说，“你这是在说我们是小偷吗？” 这个侍卫笑了，“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右边的那个还算是懂事，对着苏雨辰行了一礼，“对不起，侍儿姑姑，我俩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还请见谅。”苏雨辰一怔，“你认识我？” “姑姑大名，我等都知道。” 刚才的那个侍卫仍旧一副不屑的神情，“怎么着，还想搬来用吗？不行啦，尔等如今算是被囚禁了，还想有指望吗？乖乖地呆在里面，能活着就不错了。” 苏雨辰不搭理他，还问右边的这位，“怎么称呼你？” “在下姓郑，名子晋。” “郑大哥，现在是吃饭时间，不知道我们俩人到哪里吃？” “上面说，姑姑身边跟来的姑娘可以出去，到前面昭文馆那里，领吃食。不过，必须要在下等人跟着去。” 晚饭后，守门侍卫就是一个人，是郑子晋。 苏雨辰对寇珠说，“你出去找找蓝衣，把衣服给她，顺便问问情况。” 郑子晋果然好说话，寇珠拿着衣服出去了，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怎么样？衣服还合身吗？” 寇珠哭了。 苏雨辰慌了，“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延庆殿守门公公说，延庆殿的七个姐姐，全都殁了。” 苏雨辰震惊了，怎么会？她们几个几年来没有失手过，怎么会？ “橙衣去查皇后和婉仪娘娘出宫进香遇刺的事情，回来后，七个人一同又出去了，结果、就全都被杀死了。” 苏雨辰傻呆呆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哗哗哗而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呆愣了会儿，“不可能，她们七个人出去做事，都是秘密的，守门公公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一定是假的。” “人活着的时候做事情是秘密的，可人已经死了，还守什么秘密。” 寇珠的话不无道理，她们七个人死了，那赵恒？就又赶紧地问，“皇上，皇上怎么样了？” 寇珠哼了一声，“能够怎么样，死的不过是几个宫女罢了。” 苏雨辰皱皱眉头，“不许这样说他，七个人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怎么看你没有感情，他一定很难过的。” 寇珠冷笑了一声，“难过？此时正在丽元殿，和婉仪娘娘看歌舞呢，那个高兴，怎么会为了区区几个宫女难过。” “丽元殿看歌舞？你怎么知道？” “我去找小贵子和布公公了。可是，守门的公公说，小贵子和布公公已经不在听雨楼了，也不在丽泽宫，不知道被那个坏蛋郭槐弄到哪里去了。” 是啊，再好，也是几个宫女，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奴才吓人，大不了再开始培养几个。 苏雨辰的心隐隐撕痛着，难道赵恒真的是这样的人？自己一向自认为还算是一个有着道德观念侠义心肠的人，怎么会爱上一个薄情之人？想起自己印证对他的爱情来源于那个梦，梦中的赵恒，为了爱她毫不犹豫跳下悬崖，难道生活中的赵恒不是这样的人吗？ 苏雨辰摇摇头，到底哪里出了差错，变成现在的样子？她好像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如此的局面？可是，自己出不去，束手无策。 要是耶律隆绪在就好啦，可以带着她飞过来飞过去的。不行，他是皇帝，还是杨文广，要是他在就好啦，以他的轻功，带着她在这后宫里可以如履平地了。 可此时，谁也不在，苏雨辰沮丧着。 “那你看见陈琳了吗？” “没有，最近一段日子，陈公公一直不在，我猜测，会不会被婉仪娘娘给……” 【188】困境(2) 第二天一早，苏雨辰和寇珠晨跑过后，开始打扫书籍屋舍，到了中午，让寇珠去领饭菜时，找一找晨曦，让他看看陈琳到底怎么样了？ 寇珠带回来的消息再一次震惊了苏雨辰，“你说什么？晨曦被囚禁了？” “听说是因为拒绝长公主的亲事，皇上一怒，就把他囚禁在医宫院西小阁了，什么时候答应婚事，时候才能出来？” 苏雨辰惊怔了，自己以前就说过，这个长公主喜欢上晨曦了，果然没猜错，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去用强迫手段，更没想到，晨曦会拒绝，这家伙，难道真的不怕死吗？难道她对李侍儿的情真的这么深吗？深到连生命也不要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苏雨辰决不能让他出事的，尽管他是为了李侍儿，可李侍儿的肉身是自己在掌控，作为主人，她要负责人，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可是，要用什么办法呢？ “姐姐，你想到办法了吗？”寇珠着急地说。 “先吃饭吧。”苏雨辰说着接过寇珠手里的食盒进了屋里。 寇珠不解地看着苏雨辰，见她好像无事人一样，吃的风淡云轻。 饭后，照列睡午觉，起来后，还是打扫屋舍。 晚饭后，苏雨辰看着寇珠，“谁在门口值夜？” 寇珠嘟囔着，“就那个坏家伙。” 苏雨辰站起来，“寇珠，我要出去一趟。” “你想到办法了？”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试试吧，如果不行，只好听天由命了。” 寇珠发愁了，“可是，你怎么出去啊，那个家伙不会让你出去的。” 苏雨辰淡淡一笑，走出屋子，打开大门。 那个家伙正靠在墙壁上，眯着眼睛打盹。 “醒来醒来。”苏雨辰拍拍他的肩膀叫喊着他。 这家伙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正要说话，就看见苏雨辰的手里拿着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重。 “想要吗？” 这家伙眼睛亮哇哇地，唾沫星子使劲地往下咽着。 “你如果想要，就让我出去。” 他一听眼睛又暗淡了，“我还是喜欢活着。” 苏雨辰笑了，“你当然会活着，我又不是杀人狂。我会回来的，不让你为难。” 他看看苏雨辰，又看看身后的寇珠，“当真回来？” 苏雨辰说，“我妹妹还在这里，你说我会不会回来？再说，我可以走出这文苑阁，但我走不出这皇宫大院，你想活着，我也想活着呢。” “那我信你一回。” “还有，你若是真的想活着，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对任何人说，今晚上我出去过。”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傻瓜。” 整座皇宫，除去前朝听政、宴请大臣和接待使节的地方，苏雨辰没有去过，其它地方她都清清楚楚，包括那些犄角旮旯，这都归功于上两次查案的功劳，更归功于陈琳。 文苑阁去医宫院虽说不算远，但也不近乎，苏雨辰走的是急急忙忙，她一边要躲开巡逻的侍卫，不至于像上次和尔蓝出去那回，被韩昌贵遇到。一边还要想见到晨曦该怎么说，他才会听她的话。 到了医宫院，找到西小阁，苏雨辰拿出银子给了守门的侍卫，就进去了。 正在里面看书的晨曦听见响动，抬起头来，见是苏雨辰，惊呆了，之后就是惊喜，“侍儿，你、你怎么会来？” 见他一脸淡然，竟然一点也不惧怕，苏雨辰打心里感动、敬佩。 “为什么要这样做？”苏雨辰呢喃了一句。 晨曦笑了，“什么为什么？” “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命了？” 晨曦这才认真起来，他看着苏雨辰，双眼布满真情，“侍儿，我说过，此生如果不能与你相守一生，那晨曦就守你一生安全。” 苏雨辰哭了，身子轻轻依偎在晨曦胸前，泪水静悄悄地滑落，“为了侍儿，值得你这样吗？” 晨曦顿了顿，才伸出手，紧紧揽住苏雨辰，“值得，为自己心中所爱，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苏雨辰抬起头，“晨曦，侍儿会记住你的这份情，来生报答你。” 晨曦轻轻笑了笑，“我等你。” 俩人就这样相依偎了一会儿，苏雨辰离开晨曦的怀抱，抹去眼泪，很认真地说，“你明天就答应婚事。” 晨曦一怔，“为什么要答应？” “你刚才说，要守侍儿一生的安全，你若是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还怎么守我安全？你知道吗？我现在已不在听雨楼了，被刘娥发配到了文苑阁，和你现在一样，被囚禁着。我之所以能够出来，能够见到你，是花了银子贿赂了守门侍卫。所以，你就不能再有事了，懂了吗？” 晨曦点点头，“侍儿，我听你的，只要是为了你。” 苏雨辰的心又震荡了下，颤着声音说，“其实，那个长公主挺好的，人很漂亮，也很善良，重要的是，她喜欢着你，会对你好的。” 晨曦一颤，再一次拥抱住苏雨辰，“侍儿，不是有句话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苏雨辰再一次泪流满面。 走出医宫院，苏雨辰又急匆匆去往长公主住的玉清阁。还好，宫门没有关，苏雨辰同样递上进门礼，守门宫人放她进去了。 上两次来，苏雨辰并没有见到这位长公主，因为她都在宫外的寺庙里进香。 北宋初期，好多公主都喜欢出家，就是不出家，也是带发修行。所以，宋真宗唯一的一个女儿，出生不久，就寄养在寺庙里，最后还是出家了。 玉清阁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清幽雅静，没有奢华和喧闹，并且宫女内侍也不多，这个时间里，很少遇到人。 走过长廊水榭，来到寝宫门口，依旧无人，但是听得见里面有人说话，细听之下，是刘娥。 “长公主，本宫听说你喜欢那个华晨曦，才会替你提亲的，你不称谢本宫也就罢了，怎么反过来责怪本宫呢？” 【189】困境(3) 原来是刘娥在搞鬼，是她来挑唆长公主的，只是目的呢？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长公主和晨曦在一起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尽管婉仪是皇兄的最爱，但还是请婉仪说话自重些，这些有辱本公主的话，若是再说，别怪本公主对婉仪不客气。” 长公主的话如此冰冷，难道自己猜错了？她不喜欢晨曦？ 刘娥笑了，“长公主知道本宫是皇上的最爱那就好，如今，本宫的话就是皇上的话，所以，你最好还是答应的好，否则就是抗旨，即使长公主也难逃抗旨之罪。” 长公主冷冷一笑，“本公主实在是不明白婉仪此话的意思。再说，本公主和那位华太医的事情与婉仪何干，要婉仪如此费心劳神来操劳？” “那是本宫的事情了，你只需要答应照章办事就好了。” “本公主是不会答应的，且不说本公主喜不喜欢那位华太医，即使喜欢，那也是本公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婉仪来做主，给本公主退下，否则，本公主立刻给你行宫杖之刑，皇兄来了也救不下你。” 刘娥冷冷一笑，“小小的婉仪？就这个小小的婉仪同样可以让你俯首称臣，规规矩矩的。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还要抗拒，那么，本宫先杀了那位太医，然后再办你抗旨之罪。” 刘娥话落，就听见长公主一生大喊，“来人，请出先皇遗旨。” 一声遗旨，刘娥震住了，只见，左边幔帐挑开，先皇牌位显现在眼前，牌位下供着一张圣旨。 长公主下来软榻，走过去，跪在牌位前，“父皇，儿臣不孝，要惊动您老人家了。”说完，磕了三个头，然后伸手取下圣旨，展开来：寿昌公主，德行娴熟，深得朕心，特赐：寿昌之事，均可自由做主，若有违抗，如违抗朕之，可以杀之。 刘娥跪下，“臣妾惊动先皇，实属不孝，还请先皇看在皇上面上，绕过臣妾，臣妾当谨记在心，再无进犯。” 长公主冷冷一笑，“你不是说，要办本公主的抗旨之罪吗？” “臣妾不敢，还请长公主原谅臣妾的任性。” “看在皇兄面上，暂且让过你，若再有一次，本公主不会轻饶。” “谢长公主不杀之恩。臣妾告退。” 苏雨辰赶紧闪到一边。 等刘娥走后，苏雨辰才又来到门前，伸手敲敲门。 “长公主不想见你了，你回去吧。” “我是李侍儿。” 顿了下，门打开了，一个宫女站在门口，看着苏雨辰，“你就是那个侍儿姑姑？” 苏雨辰点点头。 “有事吗？” “我想见长公主，有重要的事商量。” “让她进来吧。”长公主说。 走进寝宫，苏雨辰看了下，仍旧简朴无华。 “奴婢李侍儿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轻轻一笑，“起身吧，在这里无需大礼。” “谢长公主。” 苏雨辰站起来，看着这位长公主：她好漂亮，她的美丽不亚于后宫中任何一个，但她的美丽又有着清丽素心，别于哪些争奇斗艳的后宫们。 “为什么这样看着本公主？” 苏雨辰柔柔一笑，“因为长公主长得好看。” 长公主顿时满脸羞涩，轻轻抬手，掩了下嘴，柔声说，“本公主哪有侍儿姑姑长得好看。” 一抬手、一掩嘴、一低头，风流无限，如此之人，却出家为尼姑，真真是可惜了。 “侍儿可没有长公主漂亮。” “别说这些了，你说有要紧事商量，什么事啊？” 苏雨辰也就正经起来，“不瞒长公主，刚才你和婉仪的话，奴婢全都听见了。” 长公主一惊，“你早已经进来了？” “是的长公主，因为奴婢心里着急，所以急匆匆过来，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只好等候在外面，所以，不得已听到了长公主和婉仪的话，如果长公主治罪的话，还等奴婢说完想说的话后，再责罚奴婢。” 长公主镇定下来，说道，“你说吧，何事如此紧要？” “就是奴婢刚才听到的关于长公主和华太医的婚事。” “这与你何干？” “奴婢斗胆请长公主一个示下，希望长公主如是回答奴婢的问话，奴婢才能说出实情，之后，奴婢即使被长公主杀死，也无怨无悔。” 长公主沉默了，她看着苏雨辰，这个侍儿姑姑她也听说过，有智慧、有谋略、深得皇兄喜爱，几乎覆盖后宫。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却又把她禁足，再也不去宠幸，连日来，又和婉仪呆在一起。难道她来，是为了争得她的帮助吗？ 后宫中的这些争宠斗艳，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既然你听到了刚才和婉仪的话，应该也听到了先皇遗旨之事，你想好了，若是出言不逊，本公主会立刻斩杀了你。” 苏雨辰立刻说，“奴婢知道。” “好吧，你问吧，本公主尽量回答你就是了。” “长公主心里是不是真的喜欢华太医？” 长公主一怔，她身边的宫女立刻厉声喝道，“李侍儿，你好大胆子，竟敢问长公主这样的话，属于出言不逊，来人，拉出去，割掉她的舌头，以示惩戒。” 两个内侍上来了，苏雨辰说，“长公主，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长公主不回答，后面的话，奴婢无法说出来，那长公主就执行你的惩戒吧。” 内侍抓住苏雨辰的胳膊就要往外托，长公主摆摆手，内侍放下她，下去了。 “你们都退下去吧，还有，守在外面，不得有人靠近。” “是长公主。” 屋里所有人都出去了，长公主看着苏雨辰，“是，本公主是喜欢华太医，那又怎么样？” “既然喜欢，为何不答应婉仪的提议？” “喜欢是一回事，成亲又是一回事。就如本公主所说，即使喜欢，那也是本公主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本公主岂可受他人要挟呢。” “那长公主想和华太医结婚吗？” 【190】困境(4) 苏雨辰问罢，凝视着长公主，只见她眼眸里顿起一层迷雾，那般痴迷，却又是那般痛苦。(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稍待一会儿，长公主轻声说道，“本公主没有想过嫁给他。” 苏雨辰没有说话。 长公主再次轻言，“本公主曾经在佛主面前，许下诺言，长大后，要出家侍奉佛主的，怎可嫁人？” 苏雨辰心里涌起一股酸涩，说实话，她真的好想让晨曦和长公主结婚的，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如果在一起了，一定会是幸福快乐的。 “长公主，那就按照心意去做，佛主不会怪怨你的，因为佛主普度众生的目的就是让众生幸福和快乐，你幸福了快乐了，那佛主也会笑的。” 长公主看着苏雨辰，“可以吗？” 苏雨辰坚信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又过去了片刻，长公主黯然摇头，“不可，为人做事岂可不守信义，更何况是跟佛主许下的诺言，本公主已是佛主的弟子了，就要尽心安心侍奉佛主，岂可再生它意。” 苏雨辰哀叹一声，“长公主真的决定了吗？” 长公主恢复冷静，淡淡地点点头，“本公主心意已决。” “可侍儿内心，却是真的想看到长公主能够和华太医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可此时，看长公主的心态是不可能了，侍儿为长公主惋惜，也为华太医失去长公主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而伤心难过。” 长公主顿觉羞涩，“侍儿不可如此说。” 苏雨辰又说，“如果长公主不嫌弃侍儿出身低微的话，愿不愿意和侍儿成为好朋友？” 长公主一怔，“好朋友？” 苏雨辰高兴地说，“是啊长公主，侍儿好喜欢长公主，特想和长公主做朋友，那种两肋插刀的朋友。” 长公主也高兴起来，深居宫中的公主，没有谁会和她成为朋友的，除却父皇外，皇兄和姐姐们也都是各顾各的，没有谁来真正关心过她，她的心里真的好孤单好寂寞。走下软榻，到了苏雨辰跟前，拉住苏雨辰的手，“虽说我身居皇宫，没有经历过什么，但是我读过很多书，懂得朋友两字的含义，侍儿，我们可以吗？” 苏雨辰看着长公主，“如果公主可以，那侍儿更可以。” 长公主郑重地点点头，“我、可以。” 苏雨辰也郑重地点点头，“我、可以。” 俩人轻轻抱在一起，完成了仪式。“侍儿，你今晚上就在玉清阁吧，别回去了，咱俩好好说说话。” “对不起公主，我很想，但是不能，婉仪娘娘把我禁足在文苑阁里，不得出来，我若是不回去，就会连累看门的侍卫。” 长公主睁大眼睛，“你又被禁足了？为什么？” 苏雨辰笑了笑，“婉仪娘娘怕我抢走皇上吧。” 长公主生气了，“不行，我要去找皇兄，替你赐封号。” 苏雨辰笑着说，“别为我着急担心，有个老卦师替我算过，再过几年，皇上还是会找我的，那时候，婉仪娘娘就没有办法阻止了。” 长公主疑惑道，“老卦师？真的吗？” 苏雨辰笑着点头，“真的。” “就算是那样，难道你要禁足到那个时候吗？那岂不是太苦了？” “无妨，其实，她也禁不住我，我想出来，自会有办法，但是名义上还是顾忌一些，因为我不想别人为我受难。” 长公主无奈笑了，“我下个月，就要出宫去了，正式受戒了，就不能回宫来了。如果想你，可怎么办？我后悔了，不该答应做你的朋友，如果没有答应，也就不会想念。” 长公主眼眸里泪水开始萦绕，苏雨辰也是一时呆怔。 宫女上来提醒，“长公主，宫门就要上锁了，让侍儿姑姑赶紧走吧。” 长公主舍不得的眼神折磨了苏雨辰，的确是，一个将要出家的人，却让自己开了锁着心门的锁，也是罪业一条。 苏雨辰柔柔一笑，“公主别担心，我会来看你的，不管你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我都会想办法去看你的。” 长公主含泪点头。 苏雨辰突然想到晨曦的事情还未说完，“长公主，你是否知道，华太医被软禁在医宫院里？” 长公主惊呆着，“我不知道？这个刘娥真的是太胆大妄为了，皇兄真的这样放纵她吗？” “我来找公主，就是为这个事情，所以，还望公主你赶紧想办法，别让婉仪娘娘提前下手。她刚才不是说，要杀掉华太医吗？” 长公主沉思了下，之后说，“来人，准备车撵，本公主要去见皇兄。” 宫女出去准备了，长公主说，“你就不要跟着我去了，以免被刘娥看见，在对你想出其他的下作手段来。” 苏雨辰说，“公主想的周到，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消息，公主就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文苑阁告诉我一声。” 长公主点点头。走出玉清阁，苏雨辰再一次急匆匆地去往医宫院，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晨曦。刚走到风雨轩，就见一个黑影瞬地一下就进了风雨轩，她想了下，也跟了过去。风雨轩的宫门还未上锁，她一闪身也进去了。 黑影子就在前面，若隐若现的。 直到到了一处厢房前，黑影子四处看了看，在门上敲敲，门开了，黑影进去，门迅速关上了。 屋里并未点灯，一片黑暗。 苏雨辰轻手轻脚过去，蹲在窗户下。 “属下参见堂主。”一个女子的声音。 苏雨辰觉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怎么这么久才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皇宫大院里，除去皇上赵恒，怎么还有其他男人？ “堂主介谅，属下必须要等主子就寝之后才可以出来。” “主子？”男人哼了一声，“谁是你的主子你不要弄错了。” 听见一声跪地声，“堂主是属下的主子，只是属下如今做着别人的奴婢，不得不像个奴婢的样子，不当之处，还请堂主介谅。” 苏雨辰终于听了出来，她惊呆了，是紫柔的声音。 【191】困境(5) 男人又是一声冷哼，“我看你早已经把那个主子当成真主子了，不然，你怎么会杀了那个报信的宫人。” “属下自幼跟随皇后，皇后对属下有如亲姐妹一般，在不背叛堂主的前提下，属下也会对皇后尽姐妹之情。” “所以，这些年来让你下手，你不答应，就是怕连累你的这位姐妹了？” “皇后对堂主的大业构不成威胁，还请堂主放过皇后。” 男人气急败坏，“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本堂主，如果不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本堂主早已经杀了你，还会让你活到现在？” 紫柔冷冷一笑，“母亲是堂主的人，自然与属下没有关系，你若是想杀属下，尽管来好了，不必看旁人的面子。属下再说，尽管堂主不想听，如今的皇上根基牢固，堂主根本不可能撼动的了。人人都想着当皇帝，可有谁知道，皇帝内心的孤单和寂寞，倒不如做个逍遥王爷来的快乐。可以像皇上那样，拥有美女金钱，只差那么一个名分而已，但皇上缺少的却是快乐和轻松，所以堂主，还是好好想想吧。” 一个耳光响起来，“你以为本堂主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什么不可撼动，什么不想连累皇后，那是你的借口，因为你爱上了那个家伙，你舍不得杀他。直到如今，你还是皇后身边的丫头，不是他的后宫，是因为你不想皇后伤心。听着，在王母寿诞之日，皇后要出宫进香，你就在那天下手，杀了赵恒，否则，你和你母亲，还有你妹妹，还有那个喜欢你的香主柳岩及他的一家全部在这个人世间消失掉。你听明白了吗？” 苏雨辰的心就要掉出来了，这个男人应该是赵家子孙，话中之意，这皇位应该是他的，是赵德芳赵德昭的后人？可听声音比赵恒大很多，他俩的后人如今好像很年轻，不像的。 那会是赵恒的兄弟？在赵恒之上的就是老大赵元佐，老二赵元僖，可赵元僖已经死了，赵元佐活着，而他的确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当年，赵光义病死后，宣政使王继恩等人企图废除赵恒拥立赵元佐，李太后也是倾向于赵元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疯癫，这皇位就是他的。可此时听来，他一点不疯。 紫柔的声音终是有了颤音，“堂主若是一意孤行，那属下照办就是了。” 男人笑了，“等本堂主做了皇上，一定封你母亲皇贵妃之位，你和你妹妹都是公主，那是何等的荣华富贵。” “谢堂主。” “那本堂主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苏雨辰赶紧躲开，待紫柔和那个男人离开后，苏雨辰才出了风雨轩，因为时间的关系，她不能再去医宫院，只得回到文苑阁。 守门的侍卫已经在那里转圈圈了，一见苏雨辰回来，对着她就骂，“你个贱人，想让老子死啊。” 苏雨辰一个耳光打了上去，“老子？你长全了吗？听着，你可以责罚我，但这样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说，小心你的狗命，死在这里，估计没有人会知道的。” 苏雨辰的气势压住了这个侍卫，他捂住脸乖乖地到了一边不再啃声。 这个侍卫也就是二十一二岁，比真正的苏雨辰还小的将近十岁，看他委屈可怜的样子，苏雨辰心里又有点难过，她又拿出一块银子递给他，“害你着急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侍卫害怕地看着她。 苏雨辰笑了，“没事了，我也是一时冲动，你想想，有人这样骂你，你愿意听吗？” 侍卫这才说，“对不起侍儿姑姑，小的以后不敢了。” 门里面的寇珠也笑了，“这下好了，以后就不怕出不去了。其实呀，咱们还不都是一样的，都是被人喝来喝去的，咱们在一起就要互相体谅才会好一些的，对吧？” 侍卫笑了。 苏雨辰就说，“你叫什么？” 侍卫说，“小的叫季丰，季节的季，丰收的丰。” “好名字，季丰，你也回去睡吧，我不会出去了，更不会逃跑的，如果谁也可以逃出去的话，那这个皇宫还是皇宫吗？” 季丰说，“是啊，高墙大院，除非有轻功。不过，小的还是守着吧，万一有个动静，小的也好知会姑姑一声，姑姑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苏雨辰的心动了下，选择收复他，的确是做对了，少一个敌人就顶如多了一个朋友。 苏雨辰握握他的肩膀，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往后，我李侍儿若是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 “那小的就期盼姑姑发达起来，小的也沾沾光。” 回到屋里面，寇珠急急地问，“姐姐你这是去哪儿啦？这么久，吓得寇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了。” 苏雨辰就把见长公主的经过说了一遍，“不知道长公主见到皇上没有？” 俩人心慌意乱的，一夜未睡，第二天一早，寇珠就跑去医宫院，可晨曦已不在医宫院里，说是黎明时分就被人叫走了，来人穿着侍卫服，所以，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是奉了哪路主子的旨意。 长公主？还是刘娥？苏雨辰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了。 季风说，“既然是侍卫服，那小的去打探一下。” 苏雨辰看看他，“这样吧，你去找找陈琳陈公公，看他身体好了吗？你若是能够见到他，就把我现在的住处告诉他，他就会来找我。你小心点儿，千万不要让人看出你是在为我打听，不然，会连累你的。” “小的知道了，那小的现在就去。” “郑大哥从昨天就不在，去哪里了？” “小的也不知道，昨天一早，他就被人叫走了。” 苏雨辰谨慎起来，“是什么人，你认得吗？” “不认得，不过是个公公。俩人嘀嘀咕咕说了会儿后，就一起走了。” “那你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门口必须要有人守着。” 季丰不解，“姑姑你又不逃跑，没人也没事的。” “我是不跑，可是有些人眼里却不信啊，到时候，就会连累到你们了。哦，你们来守门，是谁派来的。” 【192】困境(6) “那天，郑大哥被副都虞侯韩大人叫走了……” 苏雨辰一怔，“谁？” 苏雨辰的惊愣也惊了季丰一下，他满脸狐疑地说，“副都虞侯韩昌贵韩大人。(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苏雨辰沉默了下，随后轻轻一笑，“季丰，郑大哥和韩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 “好像有点远亲关系。” “是郑大哥告诉你的？” “小的问他，为什么单单挑他来守文苑阁，郑大哥说，因为这个差事没有油水，派别人不好派，只好派他这个远亲来了，还说让小的别埋怨他。” “这么说，你也不愿意来的？” 季丰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随后说，“小的没有本事，也没有靠山，没人看得起，老是被人欺负，所以他们一起叫喊让小的来。郑大哥平时对小的也还好，他问小的愿不愿意来，小的也就答应来了。” “季丰，在郑大哥面前，你对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知道吗？” 季丰一愣，随后脸一红，“姑姑，小的知道错了。” 苏雨辰笑着说，“不是那个意思，让你这样做，是为了你好，至于为什么，暂时不便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还和以往一样就行了。” 季丰疑惑不解，但还是点点头，“小的知道了。” 看来，韩昌贵已经和刘娥合兵一处了，后宫女人一旦有了宫中侍卫做靠山，后果不堪设想。 尽管这个郑子晋看起来挺憨厚，不像是那种为了利益出卖人的人，但韩昌贵能够让他来守候，就说明是信任他，所以不可不防。 正说着，郑子晋过来了。 苏雨辰赶紧横眉冷对，“不就是想出去一下，又不是逃跑。” 苏雨辰的突然变脸，季丰呆了一下子，随后就镇定过来，也很不耐烦地说，“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好啦，郑大哥来了，他是头儿，让他决定吧。” 郑子晋微微一笑，对着苏雨辰行了下礼，“对不起姑姑，季丰不当之处，还请原谅。” 苏雨辰哼了一声，“本姑姑不想看见他，郑大哥，你来就好，还是你在这里，让他离开一会儿，不然，本姑姑都快要憋死了。” 季丰也说，“哼，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威风凛凛的姑姑啊，人人都敬着你，怕着你，你醒醒吧。你不想看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郑大哥，你守会儿吧，小弟也要出去透透气，不然，小弟也要憋死了。”郑子晋笑着说，“好啦，那你去吧。记住，晚上来换我。” 季丰哭连连地说，“你又要出去啊？小弟昨晚上就没有好好睡，今晚上又要守，不行，你还是换别人来吧，小弟受不了了，尤其是还要挨骂。今早上，还挨了一巴掌呢。” 郑子晋稍怔了下，随后又笑着说，“那一定是你惹恼了姑姑，不然，姑姑怎么会打你。以后，你出言温和些，姑姑就不会生气了。” 季丰哦了一声，“那小弟先去了。” 季丰走了。 郑子晋笑着说，“姑姑，多担待，季丰是个直性子，说话没有遮拦，但他心眼不坏，所以，在下才叫他来的。” 苏雨辰看着他，“这么说，郑大哥事先知道，是来看护我的了？” 郑子晋无奈一笑，“上面吩咐在下，说是文苑阁进了人，怕里面的东西丢失，指派两个人来守候。来了后，才知道是姑姑在里面。在下想，姑姑不是那种偷东西的人，所以也就安心了，这才让季丰守着，自己去办了点私事。” 郑子晋的话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且还透露着善良。 苏雨辰不知道怎么分析了，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防备些还是必要的。 “郑大哥这样信任侍儿，那就太好啦，就算是那小子出言不逊，侍儿也不在意了。” 郑子晋笑了，“谢谢姑姑宽怀大量。” 一直到午饭时间，也没有见到长公主的人，苏雨辰的心越来越重，她的眼前似乎已经看到晨曦的头被斩下来，那头颅在苏雨辰面前动弹着，泪水滑落着，口中说着“侍儿，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晨曦，不……”苏雨辰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来是做梦。 寇珠看着她，“姐姐，你又在做梦了。” 泪水轻轻落下，“我梦见晨曦的头在说话，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寇珠也哭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侍儿……”有人叫。 “陈琳，是你吗陈琳？”苏雨辰一边问一边下床。 “是我。” 到了外间，看见陈琳，苏雨辰哭着扑上去，搂住陈琳哭了个不亦乐乎。 陈琳此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搂抱住，即惶恐不安，又心生幸福，“别哭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雨辰松开陈琳，看着他，一个月不见，陈琳老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一些，“你看你，连自己都不会照顾，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侍儿好心疼。”陈琳感动的也泪水萦绕，“没事的，就是病了几天，如今已经大好了。” 在陈琳面前，苏雨辰不加掩饰自己，“快告诉我，皇上怎么样啊？” 陈琳黯然伤神，“我也不大清楚，我病了之后，皇上身边就多是婉仪的人围着了，红衣她们死了之后，皇上身边就更加无人了。以前的人也大多数被婉仪收买过去了，我昨天才见到了皇上，可是，却什么话也不能说，怕被小人告状。” 苏雨辰着急坏了，“皇后呢？难道她一点作用都不起吗？” 陈琳再次哀叹了，“皇后一直都不是婉仪的对手，以前婉仪善良的时候，皇后还能见到皇上几面，如今，婉仪变了，皇后也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皇上面了，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啊。” 苏雨辰着急皇上，可此时更急晨曦，“你知道晨曦的事情吗？” 【193】风云再起(1)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长公主昨晚上去找皇上，可皇上在丽泽宫，长公主没有见到皇上。” “晨曦今天一早就被人带走了，可没人知道是谁带走的，也没人知道带到哪儿去了。陈公公，你能不能去找长公主，看是不是她带走的，如果不是她，就告诉她，让她赶紧想办法，救救晨曦。” 陈琳急匆匆走了，谁知道，这一走，直到王母圣诞前夕也没有再见到他，门口的守卫换了人，就连寇珠也出不去，苏雨辰完全和外界隔绝了，苏雨辰后悔那天没有先告诉陈琳，王母圣诞那天要堤防紫柔。 这一晚上，苏雨辰睁眼睛看着天亮。 今天就是王母圣诞了，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出去，才能把消息通告给赵恒？眼看着皇后出宫的礼乐就要停止了，紫柔就要行动了，只是，她会在什么时间行动？是她亲手？还是找别人？用的什么办法？下毒？刺杀？ 晨曦救不了，现在皇上也救不了，苏雨辰哭了，跪在地上，“王母娘娘，求求你，救救皇上，救救晨曦吧？” “姐姐，皇上怎么啦？”寇珠不明白。 门突然开了，季丰探进头来，朝着苏雨辰挤挤眼睛，“侍儿姑姑，在做什么呀？” 见季丰进来，苏雨辰和寇珠很惊讶，但更是高兴，“季丰，是不是你又换回来啦？” 季丰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会进来？” 季丰指指外面。 苏雨辰不解，赶紧出去，就看见，两个守门人已经趴在门房的桌子上了。 “你怎么会？” “姑姑兴许忘记了，在小的离开的头一天晚上，你说过，想在今天出去，给王母娘娘进香的。没想到，上面把小的换走了，所以今个儿小的来，带了迷香就把他俩人给迷倒了。” 苏雨辰激动中又担心，“他们看见是你了吗？” “没有。” “那你走吧，别呆在这里。” 季丰走后，苏雨辰安顿了下寇珠，换上以前留下的一套太监服，溜出了文苑阁，去了紫宸殿，这个时间，赵恒应该在紫宸殿。 上次办案给她的那块通行腰牌，皇上没有收回，刘娥好像也忘记问她收回了。所以，苏雨辰拿着腰牌就进去了。 尽管苏雨辰很出名，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认识她，只要她自己不报姓名，侍卫们不会认出她。 紫宸殿她来过，找到陈琳很容易。此时，赵恒应该在和大臣们商议国事，陈琳也在大殿上，苏雨辰就躲到了陈琳临时休息的房间里。 好在一会儿就到中间歇息的时段，陈琳推门进来。 “陈公公。”苏雨辰从门后闪出来。 一见苏雨辰，陈琳吓坏了，赶紧关上门，低声说，“你不要命了。” 苏雨辰生气地说，“你怎么回事，一走就没有了踪影，我能不来吗？” “我去了，文苑阁换了侍卫，我进不去呀。” “那晨曦到底在哪里？” 陈琳摇摇头，“没有查到。” “那长公主呢？” “就在那天晚上找完皇上，第二天一早，长公主就出宫出家了。” 苏雨辰呆了，晨曦一定是被刘娥带走的。 可眼下却又顾不上晨曦了，赵恒的小命危在旦夕，苏雨辰赶紧拉住陈琳，在他耳朵上悄悄说了此事，陈琳吓得目瞪口呆，“此事确凿吗？” “你以为我跑出来是跟你开玩笑的吗？你赶紧出去，和寇准说，安排人手，尤其是皇上，不管是吃的，喝的，你都要亲手过问，侍卫一定是你和寇准信得过的人。而且，不管什么人，必须要在皇上三十米之外，不许靠近，哪怕就是很熟悉的人，也不许，尤其是皇后殿的……紫柔。” 陈琳怔怔地看着苏雨辰，“紫柔？” 苏雨辰不得不说出来，“不过，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我在想，也许，会有意外发生。还有，我要跟在皇上身边，你安排一下。” 陈琳为难了，“皇上身边的人，都认得你。” 苏雨辰说，“你找一套侍卫服，然后我装扮一下，就不会有人认得了。” 陈琳无奈只好答应了。 大约一刻钟，陈琳拿着一套侍卫服装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满脸胡须的人站在屋里，正要叫喊。 “是我陈公公。” “侍儿。” “这是赵才人那个宫女的，我今天派上用场了。” 装扮之后，果然认不出来。苏雨辰跟在陈琳身后，果然，侍卫已经加派了好多。进了赵恒休息的房间，看见赵恒，苏雨辰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就要失控了。 陈琳拽了她一下，苏雨辰这才看见门边站着的寇准，还有另一个人，杨文广。 苏雨辰瞪大眼睛看着他。 赵恒看了苏雨辰一眼，问陈琳，“这是谁？” 陈琳说，“回皇上话，是老奴找来护卫皇上的，是老奴最信任的人。”苏雨辰收起震惊的眼神，然后对着赵恒跪下，磕了三个头，但是没有说话，站起来后，走到赵恒身后，静静地站立着，眼睛一动不动。 寇准说，“陈公公，一会儿皇上还要上朝，你就不要跟着了，在外面照应着些。” 陈琳说，“是，寇相爷。” 赵恒看着寇准，“卿家今日怎么啦，神秘兮兮的？” 寇准笑着说，“今个儿，是王母圣诞，京城云集了各路人马，怕他们对皇宫内院感兴趣，所以，臣小心谨慎着。” 赵恒笑了，“卿家太小心了，皇家内院岂是他们想来就来的。”说道这里，赵恒的心动了，他想起来耶律隆续，呢喃了一句，“侍儿，对，侍儿，卿家呀，快去听雨楼，派人保护侍儿。” 【194】风云再起(2) 赵恒站起来就往外走，“朕总觉得心里好像有着什么事情，原来，朕好久没有见到侍儿了，禁足也该出来了吧。” 苏雨辰身子震荡着，眼眸里忍不住泪水萦绕，她赶紧低下头去，快速抹去眼泪，抬起头，见赵恒就要走到门口了，她赶紧跟了上去。 突然，赵恒身子晃了晃，双手摸著头。 “怎么啦皇上？”苏雨辰冲口而出。 赵恒扭转头看着苏雨辰，“你的声音、怎么好像、好像侍儿的？” 苏雨辰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啃声。 赵恒抬起手，朝着苏雨辰脸上扯过去……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喊，“启禀皇上，婉仪娘娘求见。” 赵恒惶惑了下，停住手。 寇准低声说，“皇上，今日，所有后宫都不要召见。” 赵恒脸色有些盛怒，“朕可以不见别人，但不能不见爱儿，陈琳，开门。” 陈琳无奈，只好打开门，就见门口前站着刘娥，一脸微笑，看着门里面的赵恒。 “爱儿，你不是随皇后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赵恒一边说一边抬脚，就在他要迈出门槛之时，刘娥突然扑了过来，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刘娥身边的那个宫女也扑了过来，挡在了赵恒前面，那把匕首也就不偏不倚地插进了宫女心口了。 这时候，陈琳才叫喊一声，“抓刺客。” 然后，就乱成一团，侍卫中互相对打了起来，赵恒抱着怀中的宫女躲进了房间里。 “你是谁？为何救朕？” 苏雨辰开了口，“你是紫柔吧？” 赵恒一怔，“紫柔？” 苏雨辰在她脸边摸索了下，轻轻撕下面具，紫柔的脸露了出来。 赵恒大骇，“真的是紫柔，为什么，你怎么会跟在爱儿身边？” 苏雨辰又说，“那个的婉仪也是假的对吧？” 紫柔点头，虚弱地说，“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此时不重要了，皇上，快想办法，救救紫柔吧。” 紫柔摇摇头，“不用了，匕首的位置、告诉奴婢，奴婢活不了了，皇上，能不能、看在奴婢、救驾的份上，不要牵累、奴婢的妹妹、和母亲。因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赵恒想了下，沉声答道，“好，朕不追究她们。” 紫柔轻轻一笑，“谢谢皇上，奴婢可以、安心地去了。”她又转脸看苏雨辰，笑了下，“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刚才，没有出手救，是在给我、机会，你真的、那么确定、我会出手吗？” 苏雨辰满眼泪水，“我确定。” 紫柔颤抖着，“为、什么？” “因为，你爱皇上，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就会为他做任何事，包括付出自己的生命。” 紫柔一怔，随后又是一笑，凄惨而又凄美，“你、听到了，是吧？” 苏雨辰点点头。 “我说那晚，外面好像……原来，真的有人。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可我、却不能、不能再、再……” 紫柔闭上了眼睛，一抹轻笑弯在嘴角。 苏雨辰呢喃了一声，“紫柔。” 赵恒怔怔地，“紫柔、爱、朕？” 【195】初尝 一个时辰后，内乱被平息下去，假刘娥咬舌自尽。 赵恒走到她的跟前，撕掉她的面具，却是一个男子，极其俊美，看着他，赵恒的心仿佛被剑划过，丝丝的疼。 寇准请旨，“皇上，还有几个活着，要如何处置？” 赵恒沉沉地说，“不要审讯了，朕不想知道是谁谋逆，活着的那些，赐他自尽吧。至于家人未必知道他所做之事，也就不要牵累了，就当朕做了一场梦。” 寇准顿了顿，“臣领旨。” “传旨下去，午膳后，大庆殿议事。” 寇准一怔，随后轻轻一笑，“是皇上。” “你们都退下吧，朕，想歇一会儿。” 除去陈琳，其余人等全都叩拜之后，退了下去。 苏雨辰跟随在杨文广之后，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身后传出一声闷闷的叫声，“侍儿……” 苏雨辰的脚停留在半空中。 “朕，知道是你。” 苏雨辰落下脚，回转身，跪下，“侍儿欺君，皇上责罚吧。” 赵恒过来，扶起苏雨辰，看着他，眼里萦绕着点点湿润，“你，瘦了。” 就这一句，苏雨辰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倾盆大雨漂泊而下，“恒哥哥，侍儿想你，才会瘦。” 赵恒一把揽进怀里，“对不起。” 陈琳抹抹眼睛，悄悄退了出来。 杨文广赶紧把陈琳拉到一边，“陈公公，真的是侍儿吗？” 陈琳笑了，“你说呢？” 杨文广不好意思摸摸头，“文广没有认出来。” 陈琳看着杨文广，顿了下，轻声说，“但是，却又不是澶州的那个侍儿了，明白吗？” 杨文广愣怔了，“陈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琳摇摇头，“真是个傻小子。” 俩人就这样拥抱了一会儿，苏雨辰轻轻推开赵恒，“恒哥哥，你歇一会儿吧。” 赵恒还是不松手，“侍儿陪恒哥哥一起歇着。” 苏雨辰看见了赵恒眼里的情，已经燃烧起来，自己也情不自禁了，她不想再等什么以后，管他什么宋仁宗，我今天就要体尝爱情的滋味，她满脸羞红地点着头。 赵恒拦腰一抱，苏雨辰惊愕之中，赵恒抱着她进了后面的寝殿，几下子，苏雨辰身上的衣服就漫天飞起来…… 赵恒的手放在上面轻轻触摸了下，苏雨辰一声呻吟发出，激起了赵恒更加炽热的情/欲，他好想好想立刻进入，来一个天翻地覆。可他知道，侍儿是第一次初尝人事，不可操之过急，他轻轻地吻住苏雨辰的香唇，手慢慢地上下触摸着。 苏雨辰尽管看过那样的片子，但到了真正的身临其境，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什么也不懂的懵懂少女，她只知道亲吻是爱情的前奏曲，于是，当赵恒吻住她时，她的心飞扬起来，她忘却了一切，只有眼前。 眼见着苏雨辰渐渐进入了那种状态，赵恒慢慢地把自己放了进去，在苏雨辰惊醒之后，一声“疼”的呻吟中，赵恒完全进入了苏雨辰…… 灿烂的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瓣呈现在赵恒眼前…… 【196】错情 看着已经安歇的赵恒，苏雨辰轻轻吻了下，悄悄地离开，回到前殿，按照进来时的扮相走出去。 前朝之地不能侍寝这是规制，就连皇后也都不允许，今天她却破了这规制，好在没有人知道是她，所以，皇帝行事录也就不会记上这一次侍寝。 出了寝殿，站在门口守卫的杨文广，正要上前说话，苏雨辰却对他摇了下头，他只好忍住想要说话的冲动，对着陈琳低声说，“陈公公，我送她出去吧。” 陈琳点点头，然后高声说，“杨将军，替老奴送送这位将军。” 杨文广走在前面，苏雨辰走在后面，快步地出了紫宸殿，走到僻静处，俩人这才高兴地露出了本来面目。 “杨大侠，你怎么会在宫里？” “是寇相爷写信找我回来的，恰巧遇上了今天的事情。你呢，怎么会化装成这样？”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刚才还发愁怎么回去呢，这下好了，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一会儿你要帮我的忙。” “什么忙？” “到了再告诉你。” 苏雨辰带着杨文广来到文苑阁左边侧墙，这里幽静，几乎没有人过来。 “杨大侠，你用轻功送我进去。” 杨文广怔了下，却没有问，提起轻功，抱着苏雨辰就飞了进去。 苏雨辰赶紧拉着他进了房间里，等候在门后的寇珠见苏雨辰进来，正要说话，又见后面跟进一个男子，瞪大眼睛，“姐姐，你、你这是？” 苏雨辰顾不得回答她的话，急急地问，“侍卫醒来了吗？有没有进来查问？” 寇珠只好先回答，“不知道，我没有出去，他们也没有进来，不知道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 “那你现在出去，悄悄看看。” 寇珠就出去了，出去前，看了一眼杨文广。不一会儿，寇珠就进来了，“还趴着呢。” 苏雨辰笑了，“季丰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迷香，时间竟然这么长。” 杨文广左右看了看，“侍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雨辰此时哀叹了声，“我被刘娥发配在这里了。” 杨文广又一怔，“发配？” 苏雨辰笑着说，“难得遇到你，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就不说了。唉，杨大侠，郎玥好吗？”说完，很神秘地看着杨文广。 杨文广脸色红了下，随后轻声说，“你们离开后几天，我也回到军营，并不知晓她的情况。”“那郎玥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人家一个姑娘家，能和我说什么？再说啦，萍水相逢，仅仅几日，哪里来的话语。” “切，杨大侠是在嫌我话多啦吧？” 杨文广一急，赶紧说，“没有，我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我和大侠也是萍水相逢，也是仅仅几天，我们却说了那么多的话。你刚才不是说，萍水相逢，仅仅几日，哪里来的话语吗？” 杨文广更着急了，俊逸的脸孔因为羞涩更显得可爱。 苏雨辰笑了，“瞧把你急的，逗你呢。” 杨文广这才松弛下来，轻轻笑了。 “说实话，杨大哥，郎玥喜欢你，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杨文广脸又一红，嗫嚅着说，“我走之前，郎大夫对我提过，我拒绝了。” 苏雨辰一听，着急了，“拒绝？你傻呀，那么好的女孩儿你竟然不要，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杨文广低声说，“她再好，可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谁？”苏雨辰气的冲口而出。 杨文广顿了顿，“我喜欢、你。” 这回轮到苏雨辰惊怔了，她呆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你真是傻瓜。你不知道我是宫女吗？你不知道宫女不能结婚的吗？” 杨文广立刻接过话头，“可皇上不是给我们俩人赐婚了吗？过几天，我去求皇上指婚，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苏雨辰无奈一笑，“杨大哥，你走吧，一会儿侍卫醒啦就不好走了。” 杨文广一激动，拉住苏雨辰的手，柔情四射，“侍儿，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你等着我，我会求皇上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苏雨辰的心震颤了下，随后冷起脸色，冷冷地说，“杨大侠，你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告诉你吧，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杨文广一阵发冷，“为什么？” 苏雨辰硬起心肠，望着他，眼神冷冰冰，“因为我喜欢皇上。” 杨文广的手松开了，身体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地转身，开门，顿了下，又转身，望着苏雨辰，“你说的、是真的？” “我告诉你，就在刚才，我在皇上的寝殿里，我们俩人、已经、已经、在一起了。说的再明白些，就是，我、李侍儿，就在刚才，已经、已经侍寝了当今皇上，正式成为了他的后宫。” 苏雨辰说完，泪流满面。杨文广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在了地上。 苏雨辰捂住嘴，呜咽起来：李侍儿，你这个害人精，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为什么要让我来承受这些？耶律隆续、华晨曦、杨文广，还有皇上，我用你的身体承受着这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姐姐，怎么办呀？他昏过去了。” 外面的门有了响动，苏雨辰顾不上感慨，和寇珠把杨文广拖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院子里有了脚步声，到了门口，“李侍儿，寇珠，回答。” “叫什么叫，我没死。”苏雨辰没好气地回答着。 “寇珠在呢。” 脚步声慢慢离开了。 苏雨辰赶紧伸手掐住他的人中，不一会儿，杨文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苏雨辰，泪水萦绕了，“侍儿，为什么？” “感情没有为什么？就像郎玥喜欢你，你不喜欢她，是一个道理，你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喜欢郎玥，我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喜欢你，这就是姻缘，你明白吗？” 【197】绝杀(1) 侍卫不时地进来，杨文广只好等在午膳时间才出去。(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临走前，看着苏雨辰，凄苦地笑了下，“侍儿，你不是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吗？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要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苏雨辰忍住眼泪，笑着说，“那是当然，就像今天，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够安安全全地进来呢？杨大哥，我会记住你，就像记住我的亲哥哥，最亲最亲的哥哥。” 望着他一闪消失掉的身影，苏雨辰跌坐在地上，哭了个不亦乐乎。 突然，一股热流从双腿间缓缓流出，苏雨辰赶紧站起，地上已是鲜红一片。 “血，姐姐你……”寇珠满眼的失望。 苏雨辰不明白寇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但此时，这个情况倒是让她惊了下，李侍儿的“大姨妈”来了，她老早就觉得有件事情一直不对劲，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件事情，此时才明白是这个。她穿越来到大宋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李侍儿的大姨妈一直没有，想必这一次应该是初潮，过去的人，大姨妈一般来的比较晚。 用惯了高级的卫生巾，这古代却没有，她问寇珠，“你家小姐这个时候，用的是什么？” 寇珠说，“用棉布，可这里没有。” 苏雨辰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是棉布的，于是脱下来，撕成布条状，按照白天和夜晚，弄成长短不一的。别说，比起那卫生巾还真是舒服，只是，不否稳定。 见寇珠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苏雨辰笑了，“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我，又不是你。” 寇珠看着她，很郑重地问道，“姐姐，你真的、侍寝了吗？” 苏雨辰不好意思笑了，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呀，她低下头，轻声说，“是、真的。” 说完，不见寇珠为她高兴，抬起头来，看着她，“你怎么不为我高兴啊？” 寇珠哀怨地说，“寇珠很想为姐姐高兴，可是寇珠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苏雨辰不解，“你不是一直都盼着皇上宠幸我吗？” “可姐姐这是被宠幸后的样子吗？但凡头一次侍寝回来，皇上特列要赐软轿行走，一起来的还有晋升位份的圣旨。可姐姐你呢，不但没有软轿，没有晋升的圣旨，还要回到这个酷似冷宫的地方，而且还是偷偷飞墙进来的。这也罢了，你若是在这一次怀上龙嗣的话，那么日后，根据皇上行事录上的记载，你同样可以走出这个地方，光明正大的和皇上在一起，即使婉仪再想害你，也有些难了。” “可你今天来了这个，就不可能怀上龙嗣，我想，以你刚才回来的情形，皇上的行事录上，不会记载今天的侍寝，你和皇上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记录，而婉仪一旦得知，姐姐已经侍寝过了，那么，就会更想着方子来害姐姐了，姐姐无名无份，没有人会为你出头进言的，那么你的这一次侍寝带来的不是荣耀和富贵，而是灾难和死亡的到来。” 苏雨辰惊诧地看着寇珠，“哇，寇珠，你竟然懂得这么多，这还是你吗？” 寇珠轻轻叹息了下，“进了皇家，不懂这些，怎么伺候主子啊。” 苏雨辰却笑着说，“说实话，我还真怕这个时候怀上他的孩子呢？看到了大姨妈，我倒是轻松了。” 寇珠一惊，“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皇上到现在还没有龙嗣，姐姐若是怀上了，那是何等的荣耀和富贵，这后宫中，都在盼望自己能够怀上皇上的龙嗣，姐姐倒好，却是……” 苏雨辰笑了，“谢谢你寇珠，我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告诉你，我迟早会为他生一个孩子的，而且，这个孩子能够存活，也有你的功劳，所以，你就等着吧。” 寇珠完全蒙了，“我？” 苏雨辰笑笑，“我的好寇珠，快去弄吃的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寇珠赶紧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姐姐，你刚才说，大姨妈来了，谁的大姨妈，在哪里啊？” 苏雨辰大笑起来，“傻丫头，大姨妈，就是、就是我来的这个呀。” 寇珠怔了下，随后很生气地说，“姐姐，怎么、怎么能用大姨妈来比这个？” 苏雨辰赶紧地说，“好好好，不说了，以后不说了，行啦吧，快去吧。” 寇珠这才出了屋门。 苏雨辰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轻轻笑了笑，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原以为，皇上醒来后，就会来圣旨，让她回到听雨楼，或者别的宫殿，可是，直到午膳后，也没有动静。 苏雨辰想，一定急着到大庆殿议事，来不及了。散朝后就会来了，恒哥哥一定会在晚膳前来找她，和她一起共进晚餐的。 可是，依旧没有。 院子里安静极了，安静的掉在地上一根针，也能听得见针落地的声音，这份安静，让心，恐惧。 “姐姐，回屋吧。”寇珠轻轻说。 是啊，是该回屋睡觉了。要是有电脑就好了，在那里，自己想怎么就怎么杀，谁挡着她，谁让她不顺眼，就杀无赦，那才真叫一个爽。 咚咚咚。门被擂的响。 苏雨辰一下子站起来，一定是赵恒派人来叫她了。 “敲什么敲呀。”侍卫不耐烦地喊叫着，打开门，一个公公进来，到了院子里后，把苏雨辰上下打量了一番，冷漠地问，“你就是李侍儿吗？” 苏雨辰的心一阵紧缩，看来人的样子和气势，不像是赵恒派来的，她看了看他，谨慎地问道，“我是李侍儿，请问公公，你是那个宫里的？为什么来找我？” 公公很不高兴，“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小小的受惩戒的宫女，架子还不小呢，跟本公公走吧。” 【198】绝杀(2) 苏雨辰一步一步走近他，“你要带我走，我不该问问吗？你不说也行啊，那请回吧，本姑姑是不会跟你走的。”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由得了你如此放肆吗？” 苏雨辰哈哈一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啦，没有两把牙刷子，想带走本姑姑，那是做梦。” 守门侍卫笑了笑，出去了。 公公回转身看了下，神色立刻变了，低声说，“刚才那样，是做给他们看的，请姑姑别生气。小的是许王府少王妃派来的，来接姑姑去王府。” 苏雨辰的心一阵激荡，然后又高声说，“你终于肯说了。” 他也很配合，“本公公不说，你不走呀。” “少王妃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少王妃怎么知道的，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少王妃花了钱，买通了西华门守卫，让小的送姑姑出宫。快点跟小的走吧，不然，再等一会儿，侍卫换班，就出不去了。想要出去，又要重新安排了。” 苏雨辰高声说道，“那好吧，我跟你走。” 回到屋里，寇珠高兴地说，“姐姐，这下好了，去了王府，婉仪就害不了姐姐了。” 苏雨辰轻轻笑了，“他不是尔蓝派来的。” 寇珠惊了，“不是？姐姐怎么知道？” “我和尔蓝有过约定，为了安全，她派来的人要拿着，我给她绣制的绣着“雨”字的手绢儿，这个人没有拿。再说，早上才刚刚发生变乱，宫门紧闭，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人进来，而且还是王府里的人。” 寇珠听着分析，吓坏了，“那一定是婉仪娘娘派来的人，想要害你的，你不能去呀。” 苏雨辰走到门口，听了听，过来，低声说，“也不一定是婉仪娘娘，也许是别人，不管是谁，这个人用尔蓝来邀请我，说明这个人知道我和尔蓝之间的事情，我如果不去，尔蓝和许王府就危险了。所以，我必须要去。寇珠，你就呆在这里吧，我走后，若是皇上………”说道皇上，苏雨辰凄凉一笑，“算了，不提他了，就当我做了一个梦吧。若是杨大哥来了，就告诉他，我去别的宫里，做宫女去了，让他不要记挂我，好好活他以后的人生。” 寇珠哭着说，“不，我要跟你去，我说过，姐姐去哪里，寇珠就去哪里？姐姐若是不活着，寇珠也跟着一起死。” 苏雨辰摸着寇珠，“何苦呢，你爹妈生你，不是让你死的。” “不，寇珠不会改变决定的。若是姐姐不让寇珠跟着，那寇珠现在就去找我家小姐去。” 苏雨辰想起上次离开听雨楼，她自杀的事情，无奈，只好说，“傻丫头呀。” 苏雨辰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裹在身上，俩人走出来。 公公见寇珠也跟着，就说，“她不能去。” 苏雨辰淡淡一笑，“她若不去，我也不去，请公公思量吧。” 公公无法，只好答应了。 出门时，守门侍卫问道，“这位公公，你刚才不是说，只带李侍儿一个吗？怎么俩人一起走，还带着包袱？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公公冷冷地说，“这也是你能问的吗？本公公看你是不想活了吧？快着点儿，否则，小心你项上人头落地。” 另一个守门侍卫说，“这位公公息怒，在下也是奉命行事，看管她俩，若是她俩不见了，在下的人头同样保不住，反正都是个死，所以，死在你这里也行。或者说，你想个办法，既保住我俩的人头，你也可以带她俩走。” 突然，一条黑影飞过，飘起一层雾…… 苏雨辰慢慢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屋子里，屋子格局和听雨楼寇珠住的厢房一样，里面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一张大床、一个梳妆台，地中间一个圆桌，桌上还没有衬布。 看了看身边依旧昏迷的寇珠，苏雨辰摸了下她的脸蛋儿，这丫头太傻了，非要跟着来受罪。 苏雨辰下了床，走过去，推开门，出了屋。刚才的屋子是厢房，是丫头们住的，正殿屋檐下面写着降云苑。 苏雨辰轻轻一笑， 丽泽宫共有五间宫殿，正殿丽元殿，东配殿是刘娥住过的含玉殿，含玉殿后面就是听雨楼，另外两间是语思谢和降云苑。 “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寇珠醒来了。 苏雨辰一指正殿，寇珠看过去，“是丽泽宫？” “是啊，咱们又回来了。” 寇珠身体一阵发冷，紧张地拽拉住苏雨辰的衣袖，“真的是婉仪娘娘。” 苏雨辰没有回答，一步一步走到院子中央，“来，寇珠，我们继续晨跑吧。” 寇珠呆愣了会儿，又说，“姐姐，你不能跑，你忘了你已经来了那个了吗？” 苏雨辰一顿，是啊，来了大姨妈，就不能运动了，一晚上了，改换垫布了。 东西？苏雨辰赶紧奔进屋里，解开衣服，耶律隆续给她的那个牌牌，还有林菡儿给她的那几张白纸还在，果然没有被搜身，看来，包袱里的几块银子真的起了作用了。 打开包袱，拿出垫布，换好后，又看着那几张纸。 “姐姐这是什么？” “就是你家小姐走之前，让你送来的，你不是说，我有危难的时候，可以打开吗？可我当时就打开了，就是这几张白纸。我想，是你家小姐故意把你支开的一个法子。虽说是白纸，可也算是林菡儿留给我的一份念想吧，所以，我没有丢掉，一直留着，想她时，拿出来看看。” 提到林菡儿，寇珠顿时泪水萦绕，她接过白纸，呢喃着，“小姐，你把寇珠送给侍儿姐姐，就是想让寇珠照顾姐姐的，对吧，小姐，你放心，寇珠不会让你失望的。寇珠一定会好好照顾侍儿姐姐的。” 正说着，外面的宫门响动了，苏雨辰和寇珠对视了一眼，穿好衣服，走出来。 进来的是太监郭槐，站在门口，对着门外，微微弯腰，刘娥满脸微笑走了进来。 【199】绝杀(3) 苏雨辰没有动，看着俩人一前一后走过来。 郭槐沉声说道，“大胆李侍儿，见到娘娘还不行礼。” 寇珠慌忙跪下，“奴婢见过娘娘。” 刘娥说，“寇珠，你到一边去。” 寇珠紧紧靠住苏雨辰，不走。 苏雨辰对着寇珠笑了笑，“珠儿，去吧，不会有事的。” 寇珠慢慢腾腾地走开了，但走的并不远，眼睛一直看着这边。 刘娥笑了，“这丫头对你蛮忠心的。” 苏雨辰看着寇珠轻轻一笑，回转脸，淡淡地说，“娘娘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不就一了百了，就不必这样偷偷地换来换去了，更不用睡不着觉，日日夜夜担着心。” 刘娥围着苏雨辰转了一圈，站定在苏雨辰面前，很近，轻柔地说着，“在这里，本宫对谁都不紧张，就连皇后也不在本宫眼里，本宫唯一紧张的就是你，李侍儿，一个大脚的宫女。如你所说，杀了你，本宫的确是高忱无忧。但是，你或许不知道，本宫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很喜欢逗人、或者说是耍人吧，就像猫儿逮住老鼠，不会一下子杀死，而是慢慢玩儿，直到玩儿死它，猫儿享受的就是玩儿的那份快乐。” 苏雨辰也围着刘娥转了一圈，风淡云轻般，“娘娘也许是猫儿，可侍儿却不是老鼠，不会由着娘娘玩儿耍的。” 刘娥多少怔了下，随后说，“这里不会是文苑阁，你想出去就能出去了，想见谁就见谁，本宫不放你，你一辈子老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苏雨辰看着她，柔柔地说，“所以说，后宫的人，是不可能善良的，善良之人是活不长久的。以前的你装扮的实在是太辛苦了，如今释放出来，很舒服对吧？以前对我那么好，无非是让我不要防备你，等你谋划好以后就可以下手了。你把我放到文苑阁，目的就是不让皇上见到我，见不到慢慢就会淡忘了。” “只是你没有想到，我会去找皇上，而且还和皇上做了你一直害怕的事情。所以你着急了，害怕了，赶紧把我弄到这里来，断了皇上的再次召见。而皇上就是想再找我，也找不见我了，就如你所说，没人知道我被你弄到这里来。如果我想出去，你就会去找尔蓝的麻烦，你知道，我很看重和尔蓝之间的情谊，为了尔蓝，我不得不乖乖地守候在这里，仍由你慢慢折磨，直到死。婉仪娘娘，我说的不错吧？” 刘娥笑了，“你说的很对，所以，你若是跪下来求本宫，本宫或许会考虑一下给你好一点儿的待遇。”苏雨辰笑了，“三界有三个皇后，天上、人间和地狱，天上的我们不可能，人间的已经有了，听说地狱里的阎罗王没有皇后，我李侍儿非常荣幸地见过地狱王阎罗，那是一个十分英俊潇洒的男人，阎罗也特别欣赏我，嫁给他，做他的皇后，那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而且还有机会在天上的蟠桃会上一睹仙人的风采呢。所以，还请娘娘成全我吧，赶紧把我杀死了，我也好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去见阎罗，等到老了再死，就没有机会了，男人嘛，还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 “这么迫不及待吗？” “当然，吸引我嫁给阎罗更重要的就是，等到你死之后，见到我，还要给我跪下，因为你就是再得皇上宠爱，也永远只是一个后宫妃，做不了皇后。人间的后宫妃来到地狱里，就是普通人了，而我是皇后，你见到我，就要下跪了，那时候，求情的就是你，求我不要因为恨你，把你扔在那永不超生的无间地狱里。” 刘娥气的扬手就要打，被苏雨辰架住了，“娘娘，还是保持你淑女贤德的风范比较好。如雪姐姐说过，在这里，娘娘最贤惠，最善良，如果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岂不是太失望了？” 刘娥放下手，恢复冷静，笑了，“如雪？那个丫头，她的确是够忠心，为了保护她的主子，她都可以不要命。” 苏雨辰哀叹了声，“可如果她知道，她用生命护住的主子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害别人，而且还是她的好姐妹，她该是多伤心多痛苦。” 郭槐沉不住了，“李侍儿，对娘娘如此无礼，小心你的小命活不久。” 苏雨辰眼睛一瞪，郭槐有点害怕，不敢再啃声。 苏雨辰哈哈大笑了几声，“郭槐，你害怕了是吧，你害怕我再把你送回到你来的地方去，也是，到了那个花花世界里，你一个残废，干着急，却无用武之力，我不杀你，你自己就会杀了你自己。哈哈。” 苏雨辰的话，搞糊涂了刘娥，“郭槐，你们之前认识？” 郭槐赶紧跪下，“娘娘，奴才不认识她，是她瞎说，想借娘娘的手害死老奴，娘娘不能上当啊。” 苏雨辰笑着说，“是吗郭槐，你要是怕我杀了你，就给我乖乖的，再出什么坏主意，脑袋丢了还不知道呢。” 刘娥气的转身就走。 “婉仪娘娘，既然不杀我，就要防备好了可别让我跑出去了，还有啊，我要吃饭，一日三餐，娘娘不会不给的哦？” 门关上了。寇珠赶紧跑过来，“姐姐，你这样气她，她会不会一生气就杀了姐姐。” 苏雨辰笑了，“这样做，她才会留着我，要是软弱求饶，一定活不过中午。” 寇珠不解。 苏雨辰笑着说，“好啦珠儿，不需要明白，有时候难得糊涂才是幸福和快乐。” 寇珠顿了顿，郁闷地说，“呆在这里出不去，姐姐去哪里怀皇上的孩子？” 苏雨辰仰头看天，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历史，宋仁宗该从哪里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 【200】绝杀(4) 午饭时，郭槐提着食盒进来了。 苏雨辰淡淡一笑，“竟然劳驾郭大总管送饭，实在是罪过罪过。” 郭槐很不耐烦却又无可奈何，放下食盒，抬脚就走。 “郭大总管，回去跟娘娘说一声，送晚饭的时候，带一些纸墨笔砚过来。” 郭槐停住脚步，回转身，谨慎地问道，“要干什么？想送信出去吗？” 苏雨辰笑了，然后悄悄地说，“你想给我送出去吗？” 郭槐一怔，退后几步，大声说，“李侍儿，你老实点，别给自己惹麻烦。”说完赶紧走。 苏雨辰哈哈笑着。 晚上，郭槐果然带来了笔墨纸砚，只是纸太少了，苏雨辰让他下一次来再带一些。 “用完再说。” 苏雨辰把纸裁成现代说的16开那么大，然后用线缝起来，写上年月日，就做成了一个简单的日历，第一页是三月份，用正字表示，一个正字就是五天，一个月正好6个正字，这样节省纸张。 “姐姐，这是什么呀？” “日历。我们呆在这里，不能不知道日子。” 苏雨辰把第一天单独写出来，就是初三日，昨天，那是她和赵恒相爱的纪念日。看着这个日子，苏雨辰的泪水轻轻落下来，滴在了纸上。 刘娥没有让她俩清闲着，让郭槐拿了一些绸缎进来，让她做衣服。 “李侍儿，要做好了，这是娘娘过几天要穿的。” “娘娘还真放心我，不怕我在这里缝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吗？又或者，弄上几根针在上面，这可都是可以做到的。” 郭槐气的说，“你以为娘娘是谁，娘娘说了，你李侍儿不是那样的小人，所以，她很放心让你做。” 苏雨辰轻轻一笑，“娘娘倒成了我的知音了。珠儿，你出去一下，我和郭大总管说几句话。” 寇珠出去后，苏雨辰看着郭槐，见他紧张的样子，轻轻一笑，“郭槐，虽说你是个痞子，没有多少学问，但至少，北宋的黑包公你是知道的对吧？包公最著名的一段故事就是找到了宋仁宗的亲妈李太后。那，这个李太后何许人也，就是李侍儿，李侍儿又是何许人也，就是那天你在大街上追赶的两个少女之中的一个。”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原市的大街上，是为了找我，为什么找我呀，是为了报仇。李侍儿的仇人是谁呢？是刘娥，就是如今的婉仪娘娘，还有一个仇人，就是郭槐。婉仪娘娘最后上吊死了，而那个郭槐被黑脸包公用狗头铡给斩了。我李侍儿虽说历经艰辛，但最后还是太后，享尽了人间富贵。” 郭槐哼了一声，“拉到吧你，我学习不好，可恰恰就喜欢历史，不管正历史，还是野历史，我都知道。所谓的狸猫换太子，根本就是个故事，压根儿就没那回事。最后做了太后的是人家刘娥，不是李侍儿。李侍儿直到死，宋仁宗也不知道那是他妈。更比说郭槐了，根本不存在。” 苏雨辰哈哈笑起来，“所以，你就用了郭槐这个名字，想在这里捞点油水？” 郭槐抬脚就走。 “郭槐你听着，你可以不帮我，但是你记住，不要想给刘娥出坏主意，整治我，历史上没有你郭槐，却有李侍儿一席之地，何况，现在的这个李侍儿是我代替而来，有着二十一世纪智慧的李侍儿，刘娥她是没有能力抗衡的，所以，你要小心点儿，别到时候把脑袋丢了，也不知道该记载在哪里？” 日子就这样过着，郭槐送饭不再进来，放在门口就走了，直到三月末，换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 看着她，苏雨辰笑着问，“新来的吧？叫什么呀？” 笑宫女很拘谨，轻声回答，“回姑姑话，奴婢叫燕小燕，大家都叫我小燕子。” “小燕子？”苏雨辰笑了，“小燕子，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情吧，呆在这里，都快成傻子了。” 小燕子扑哧笑了，“姑姑才不是傻子呢。” 苏雨辰一怔，“你知道我？” 小燕子点点头，“宫女们私下里，都很喜欢姑姑，因为姑姑对宫女好，为宫女出头。这些日子，看不到姑姑出现，大家都在议论，没想到，是被关在这里了。” 苏雨辰笑了笑。 小燕子看看外面，低声说，“姑姑，你知道那个静美人吧？” 静美人，赵恒唯一给过封号、一连侍寝好几日的那个美女，怎么可能不记得，“她怎么啦？是不是殁了？” 小燕子一怔，“姑姑怎么知道？” 苏雨辰轻笑一声，“我猜得，难道是真的？” 小燕子惋惜一声，“五日前，静美人因为身体不适，昏倒了，宫女叫了太医前去诊脉，静美人竟然怀了龙嗣，喜报传给皇上，皇上高兴的不得了，立刻就去看望了静美人，而且一连三天都在静美人寝宫就寝的。皇上还说，如果是小皇子，就会晋升静美人为静贵妃。皇后娘娘，婉仪娘娘，婕妤娘娘都去贺了喜，送了好多东西。” “昨日酉时，婉仪娘娘又去看了静美人，俩人一起散步，婉仪娘娘还挽着静美人的手臂，亲亲热热的。可是，楚王府的少王爷跑过来，撞了静美人一下，刚巧，静美人和婉仪娘娘走到池塘边上，俩人就一起掉进了水里，等到救上来，静美人的胎儿就掉了。今天一早，静美人也殁了。” 楚王府？紫宸殿之乱，赵恒心里应该明白是谁在谋逆，怎么可能还会同意王爷进宫，尤其是楚王？难道赵恒是想把他作为人质留在宫里吗？又不像？楚王儿子很多，这个不是长子，留住他没有意义？ 苏雨辰想了下，“皇上吩咐过不让他再进宫来，怎么又进来了？” “再过几天，就是皇上生母元德皇后棺椁出宫五年祭典日，所以，楚王请旨，进宫祭奠母亲，皇上不答应。婉仪娘娘说，元德皇后也是楚王的亲生母亲，不让来，于理不合，为了安全，就让楚王妃和少王爷进宫代替楚王。皇上这才答应了。” 刘娥？苏雨辰的心一阵发冷。 【201】绝杀(5) “你不觉得，她该死吗？” 随着话音，门被推开，刘娥站在门口，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小燕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看着小燕子瑟瑟发抖的身体，苏雨辰不得已跪下来，“她还是个孩子，娘娘放过她吧。” 刘娥上前扶起苏雨辰，轻轻一笑，“本宫说的不是她，不过，她也够多嘴的，这本来是该由本宫告诉你的。好啦，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和侍儿说会儿话。” 郭槐拉着小燕子下去了，寇珠看着。 刘娥看着她，“寇珠，你要不想你姐姐以后一个人呆在这里，你就乖乖听话。” 寇珠出去了。 刘娥在卧房里走了一圈，然后坐下来，“侍儿，你也坐下吧。” 面对面看着，刘娥柔媚地微笑，说实话，此刻的刘娥真的是太过美丽了，一点也不像三十七岁的年龄，现代人天天做美容，未必有如此好的效果，不知道古代人保养的秘诀是什么。 “你已经猜到，是我做的对吧？”刘娥说。 想不到刘娥如此直率，开门见山，直指核心。 苏雨辰淡淡一笑，“娘娘寂寞到如此地步，侍儿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刘娥摇摇头，“本宫做的这么精彩，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太遗憾了。她们太愚蠢了，和愚蠢的人在一起，太痛苦了。本宫庆幸，留下了你，不然，就没有一个人来和本宫分享战胜的喜悦了。” 苏雨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该死的人，应该是你刘娥，不是别人。” 刘娥似乎想到苏雨辰会这样说，站起来，哈哈笑着，“本宫倒是想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棋逢对手，死的值得。可你终归是逊本宫一筹，输给了本宫。皇上的心里现在只有本宫一个人，整个天下，天下所有的女人，没有谁再敢来挑战本宫了。本宫虽不是皇后，但是所有人知道，本宫就是皇后。” 外面的宫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声，有如南极冰雪覆盖下来，苏雨辰浑身打了冷战，哆嗦起来。 当第二天午膳时，小燕子出现在院子里后，满眼死寂的小燕子，绞杀了苏雨辰，小燕子变成了聋哑人。 苏雨辰知道，她彻底与外面绝缘了。 随着日子一天过去，她只是改变了李侍儿，却无法改变进程中的历史。当最后一张纸画完后，日历也消失了，她不知道她活在哪一天，太阳升起落下，月亮升起，也落下。 直到小燕子一声丧服走进来，她知道了，已经是景德四年四月，也就是1007年四月十六日，皇后死了。难怪早上响了钟声，难怪听得那么悲哀，原来，那就是帝后薨了后的丧钟。 苏雨辰才知道，自己在绛云苑里已经度过了2个年头了。 【202】绝杀(6) 穿上小燕子拿来的丧服，跪在地上，就看见刘娥走进来，竟然是一身大红的盛装，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插在头发正中央，那是皇后的大妆和衣着，不能说，刘娥没有皇后仪表，此时的她，还真就是一个端庄贤淑，高贵典雅的皇后。 苏雨辰站起来，看着她，淡然而语，“婉仪娘娘，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漂亮，穿上这身衣服就更漂亮了。” 在静美人死那天之后，刘娥这是第一次光临。 刘娥兜起双臂，很愉悦地笑，“侍儿啊，你也觉得我穿上它很漂亮是吧。” “但它不属于你。” 笑容僵在刘娥的脸上，她终是动了怒火，“李侍儿，你以为本宫真的不会杀你吗？” 苏雨辰轻轻一笑，“你如果杀了我，这身衣服，你一辈子都穿不上。” 刘娥哈哈大笑，“李侍儿，你好像再说，没有你，本宫做不了皇后。” “娘娘觉得呢？” “来人。”刘娥气急败坏。 一下子进来四个侍卫，“娘娘有何吩咐？” 刘娥一指苏雨辰，厉声说道，”把这个宫女拉下去，砍了。” 苏雨辰轻笑着，“刘娥，谢谢你的成全。” 寇珠急了，跪在刘娥脚下，拼命求饶，“娘娘不要，求娘娘放过姐姐吧，娘娘放过姐姐吧。” 苏雨辰拉起寇珠，“刘娥，我是我，珠儿是珠儿，希望你不要牵累她，给她一口饭吃，平静地过以后的日子。” 郭槐赶紧跪下，拉住刘娥，“娘娘不可啊，你忘记了，大师跟你说过的话，娘娘最后依靠的人，是一个奇怪又有智慧的女子，只有她才能帮助娘娘达成心愿。到现在，只有她符合大师说的那个人，所以，娘娘你千万不能杀她呀。” 刘娥顿住了，大师的确是这样说的。可是，不杀她，太气了，郭槐的话会让她更嚣张，以后还怎么得了。 刘娥看着苏雨辰，恨恨地说，“不杀你，但本宫不能轻饶你，本宫会把你的胳膊和腿砍掉，再把你的眼睛挖去，然后……” “你想做吕后吗？把我变成戚夫人。好啊，也行，随便你。” “娘娘，把她变成一个废人，和死没什么区别，娘娘的心愿找谁帮忙啊。” 刘娥气的一甩袖子，“大师大师大师，大师的话，真有那么灵验么？本宫已经忍了好久了，再说，让她帮忙，她能帮上什么？” 郭槐知道，但郭槐不敢说，自己本就是虚构的，不在这个历史中，他不知道，说出来后，会有什么变化，是好的，还好说，万一是坏的，他可是承担不起。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把这个犟种弄死弄残了。他狠狠地看了苏雨辰一眼，“娘娘，老奴真的是为娘娘着想，娘娘要是不听老奴的劝解，老奴也没有办法。” 苏雨辰继续火上浇油，“刘娥，你还是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帮你的。” 刘娥顿了顿，又笑起来，“李侍儿，你真的是太了解本宫了，好，本宫，就顺了你的激将。郭槐，回宫。” 【203】**(1) 皇后丧礼过后，赵恒下了圣旨，犒赏众位后宫：才人升至美人，美人升至婕妤，婕妤升至后九嫔从二品最后一位婉容，而婉仪刘娥跳过顺仪、顺容升至淑容。 刘娥知道，赵恒已经为她争取皇后之位了，可是，大臣们说她出身低微，不可母仪天下。气的刘娥连日来对着赵恒使性子。 赵恒无可奈何，“爱儿，朕答应你，暂时不立新后行啦吧。” 刘娥这才柔美一笑，坐在赵恒怀里，撒娇道，“这可是皇上说的，皇上出口就是圣旨，不可改变的哦。” 赵恒轻轻一笑，“是，朕出口就是圣旨。” “既然皇上如此疼爱爱儿，那爱儿也心疼心疼皇上，郭槐，给皇上泡爱心茶。” “是淑容娘娘。” 喝过茶，赵恒浑身轻飘飘，眼前的刘娥更加妩媚绝伦，从皇后去世，到安葬，已经半个月没有召见后宫侍寝，此时的赵恒浑身充满了斗志，他抱起刘娥，进了寝殿，扔了上去。 然后，衣服满天飞。 白皙细嫩的刘娥展现在赵恒眼前，娇羞之态欲语还休…… 赵恒怔了，此景此景，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想着，使劲想着，头就疼了起来，他不由地抱住头，摇晃着。 床上的刘娥坐起来，看着赵恒，轻言柔语，“皇上，是我，是你的爱儿，你最喜欢的爱儿啊，你看着我，看着啊，是爱儿，是你最爱的爱儿，看着我，来呀，来呀。” 赵恒看着面前的刘娥，只见她娇娇羞羞的，脸靠近着他，她伸出了舌头，正在探向他的嘴上，柔柔地舔弄着他的唇，那么香甜，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前，还一下一下画着圈圈，一下重一下轻地拨弄着他， “爱儿好吗？” “爱儿好。” “喜欢爱儿吗？” “喜欢爱儿。” “只爱爱儿一个人。” “只爱爱儿一个人。” “不要想别人。” “不想别人。” “想要爱儿吗？” “想要爱儿” 看着昏昏入睡的赵恒，刘娥笑了，自语道，“想逃出本宫的手心，哼。” 郭槐站在帐外，“娘娘，要喝茶吗？” “喝茶的事不用你来管，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回淑容娘娘话，已经办妥了。” “这个位份实在是难听，怎么设置这个位份。”刘娥皱着眉头说。“那娘娘就让皇上重新晋一个。” “说起来，我比较喜欢贵仪和大仪这个名字。”说完，又气了起来，“可本宫更喜欢皇后这个名字。” 郭槐赶紧说，“娘娘别着急，皇后之位一定会是娘娘的，娘娘要耐心等待。” 刘娥光/溜/溜、一丝不/挂地下了床。 郭槐赶紧低下头去，他这个太监是半路出家的，曾经也是男女之情的老手，女人到了他的身子下，哭爹喊娘的舒服着。 可如今，天天站在别人的床前，看人家zuo爱，那声音，那情景，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想到这个，他就恨死那个李侍儿了，要不是她，他怎么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刘娥不知道郭槐此刻的心思，在郭槐身边晃过来晃过去，把个郭槐折腾的几乎瘫软在地上，刘娥才发觉。 “你怎么啦，喘着粗气，好像是……”说道这儿，刘娥好像明白点儿了，于是笑起来，“你小子，莫非你也想了，就你？” 郭槐赶紧跪下，“娘娘饶命。” 刘娥哈哈笑着，“好啦，过几日，本宫给你找个宫女，泄泄你的火。” 郭槐把头磕在地上，“谢谢娘娘恩典。” 刘娥站在郭槐跟前，白皙的两腿映现在郭槐眼前。 刘娥突然说，“来，犒劳你一下，本宫让你摸一摸。” 郭槐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娘娘饶命。” 刘娥却蹲下来，勾起他的头，看着他，满眼色色地，“皇上老了，不行了，本宫的火却还在，本宫知道你一定可以让本宫舒服的。来吧。” 刘娥拉着郭槐去了边上的小软榻，躺上去，呢喃着，“来吧。” 郭槐的心砰砰砰跳地那个快速，简直就要跑出胸膛，他朝身后看了看，万一皇上醒来看见，他就死翘翘了，不只是死翘翘，说不定还会弄他个凌迟，那个，那个就太可怕和痛苦了。 刘娥见郭槐没有动静，说道，“来呀，磨蹭什么？别怕，不会有事的，他睡得死沉，不到天亮是醒不来的。” 郭槐这才把眼睛放在刘娥身上，已经近四十的刘娥依旧美貌如花，没有生育过的身子依旧是那么迷人，荡人心魄。郭槐却也顾不上什么了，他用一颗正常男人的心，带动着自己的嘴、手，把现代的那些花样，在刘娥身上活动着，把个刘娥伺候的是舒舒服服，那声音比和赵恒在一起时，还撩人，还刺激，直到刘娥求饶，这才停下。 刘娥全身被汗水浸透了，她眯着眼睛看着郭槐，伸手摸着他的脸蛋儿，呢喃道，“你要是全乎的，该多好，本宫什么也不要了，就要你。” 郭槐喘着粗气跪在地上，“谢谢娘娘厚爱，郭槐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刘娥再次把郭槐的手放在胸脯上，“本宫怎么舍得让你死呢，以后，你要时时刻刻陪在本宫身边，懂了吗？” 郭槐感激涕零，“奴才明白。” “你不是奴才，你是本宫的宝贝。” “是娘娘。” “来，宝贝，本宫还想要，本宫的火，被你勾起来了。” “娘娘，郭槐再给你换个新花样，你要不要？” 刘娥荡起身体，色色地说，“要啊宝贝，快来呀，本宫好难受，本宫好想你有、有……” 郭槐刚爬起来，正要上前。 刘娥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是谁在外面？” 翠花扑通一声跪下来，“娘娘饶命，奴婢、奴婢……” 【204】蓝衣(1) 郭槐出去把翠花拽了进来，软榻上的刘娥眯缝着眼睛，“刚才谁和你在外面？” “奴婢不知道，奴婢刚进来，后背就被东西制住了，不让奴婢回头。” 绛云苑的苏雨辰和寇珠刚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吵闹声惊醒，俩人侧耳细听了会儿，才听清楚是抓刺客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朝着绛云苑的方向过来了。 苏雨辰赶紧起身，和寇珠拉开门缝偷看。但此时是月初，只有星光，太微弱，院子里刘娥不许点灯笼，所以，外面几乎是黑的，想必刺客穿着夜行衣，根本看不清楚。 宫门突然被打开了，哗哗哗地，火把光与脚步声同时进来，喧闹声顿起。 院子里顿时亮哇哇的。 绛云苑所有的屋门不上锁，听得见，门被踹开的声音，最后，火把随着脚步声停留在苏雨辰住的屋门前，眼前更加明亮。 但他们并未看见门缝中偷看的苏雨辰，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就在苏雨辰准备打开房门时，听见了郭槐的声音，“魏大人，这间不可能有人，赶紧到别处去吧。” “不搜怎么知道没人？” “本公公说没人就没人，走吧。” “刺客分明就进了这里，只有这一间没有搜过。” “这间，是娘娘，娘娘存放宝贝的地方，娘娘说过，没有她的懿旨，任何人进去，就是死罪，魏大人，要是不想活了，那就进去吧。” 苏雨辰停住了出去的思想。 火把渐渐从院子里消失。 “姐姐，为什么不出去，这么多人，正好是个机会。” 苏雨辰苦笑一声，“就在刚才，我差点出去，郭槐的话点醒了我。咱俩囚禁在这里，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如果出去了，就会被当成刺客。李侍儿消失了那么久，大概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侍卫们认识我的人没有几个，就算我说我是李侍儿，怕也没有人信，就算是报到上面，你觉得，刘娥会承认吗？如果承认我是李侍儿，那就等于承认我是被她囚禁在此处了，她会吗？那时候，刺客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你说的很对，刺客的下场只有死。”一个沙哑的声音响在门外，听不出来是男人还是女人。 苏雨辰一惊，顿了下，问道，“你是、那个刺客？” 门外人说，“我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我不是刺客。” 苏雨辰想了想，说道，“你是他们要找的人，却又不是刺客，那么，你本就是宫里的人。” “姑姑聪明。”沙哑声中带了一丝微笑。 “你叫我姑姑？你到底是哪位？我可认识你？” “若想知道，就让我进去，不过，你不要点灯，我怕吓到你。” 寇珠拽拽苏雨辰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开门，苏雨辰说，“寇珠，别怕，没事。” 打开门，一个黑影子立在眼前，“请进。” 黑影子走进来，关上门，瞬间，进入了刚才的黑暗中。 苏雨辰说，“虽说看不清楚你的面容，你的声音也不了解，但是，你的气息很熟悉，给我感觉，我是认识你的。” “我是、蓝衣。” “蓝衣？”苏雨辰惊呆了。寇珠吓得一把拽住苏雨辰，浑身哆嗦着。 “对，我是蓝衣，我没有死，不过，和死差不多，因为我只能在黑夜里出来。” 苏雨辰信她，一下子扑到跟前，抱住蓝衣，“蓝衣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得知你们七个人遇害的消息后，我的心好疼好疼，尤其是姐姐你，想不到，老天爷垂爱我，让你活了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皇上，我也不想活着的。” 蓝衣简单地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江湖上崛起了一个新门派，叫绝杀门，干的行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橙衣查回来的消息，上次皇后和刘娥出去遇刺，还有苏雨辰她们那一次，都是这个绝杀们做的，分别是两个堂口做的，刺杀苏雨辰她们的那俩人回去后被灭口，刺杀皇后的那一伙因为得手，得了钱财逍遥着。 橙衣查到他们的落脚处后，回来禀告，七个人一起去了那个地方，刚开始很顺利就进去了，直到进了一间屋子里，才得知被设计了，屋子是密封的，进去出不来，外面放了火，结果七个人就被火势封在里面，渐渐地就都失去了知觉。 蓝衣是最先昏迷的，她们六个人全都压在她的身上，所以，全都被烧的面目全非了。也许是老天爷不杀绝，所以，下了一场大雨，压在六人身下的蓝衣又苏醒过来，但是，身上也多处烧伤，脸部烧的厉害，声音由于吸入了大量烟灰，变成了沙哑声。 奇怪的是，现场竟然还有一个人的尸身，也是一个女子。蓝衣想了想，就把这个女子当做是自己，送进了皇宫。 她想，这样杀她们的人就不会再追杀她，她就可以查找仇人了。 “你查到了吗？谁是幕后元凶？” 蓝衣摇摇头，“这件事情之后，这个门派突然间消失了，再无作案，我找了两年多，没有任何线索。” “那你、今夜进来，是想？看看皇上？” “我准备再去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就想着再看看皇上，看看你，谁知道却我看见了那么龌龊恶心的一面。” “龌龊恶心？什么意思？” 蓝衣就把郭槐和刘娥的事情说了一遍，“刘美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刘美人。所以，一走神，就被发现了，因祸得福，遇见了你，难怪我找了那么久，找不到你，却被刘娥关在了这里。” “你刚才藏在哪里的？” “就在主殿的房顶上，他们只看地上，没有看上面。” 院子里突然又有了声音，寇珠着急了，“怎么办姐姐？” 苏雨辰赶紧到门口，有灯光，却是灯笼，只有俩人，一前一后，远远的过来了。 “是刘娥和郭槐。” 【205】蓝衣(2) 刘娥走到离门口三米开外，站住了。 门开了，苏雨辰走出来。微弱暗淡的灯光下，妩媚的刘娥有点妖媚之感，苏雨辰的心不由地震荡了下。 刘娥轻轻一笑，“刺客对你还挺客气，没有伤害你。” 苏雨辰还真是佩服刘娥的睿智，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似乎有着洞察先机的本领，这样的女人守在帝王身边，不做帝王，真的是可惜了。 苏雨辰轻柔地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本就不是刺客，又怎么可能伤害我。你想我被伤害还是不被伤害，你决定不了内心，所以来看一看，现在看到了，我好端端的，那你现在的心是怎么样，想必知道了吧？” 刘娥轻轻叹息了下，说道，“如果有一天，你从这里消失了，真的不在了，那我就太寂寞了，该怎么办？” “我给你一个办法。” 刘娥笑了，“我知道你的办法，你一定会说，一起走，就不寂寞了，对吧？” 苏雨辰摇摇头，“看来，咱俩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刘娥转身，“有的人贪心且贪到了，那是老天爷给予的，因为上辈子亏欠她，这辈子来补偿的。” “你在说，我亏欠你吗？” “有三个人，两个人在打架，一个人在观战，打架的一个死了，另一个活着。转世后，活着的那个来补偿死的，而观战的那个，也不能轻松了，就要做一些适当的补偿。” “比如我。” 刘娥哈哈笑着出了宫门。 苏雨辰思索了会儿刘娥刚才的话，进了屋里，门关上了。 “姑姑，你真的厉害，竟然确定她不会进屋。” “我也是在赌，心里其实也很紧张。” “姑姑，我带你出去吧，就不用在这里受罪了。” 苏雨辰呆了下，随后说，“刚才抓刺客没抓到，此时一定戒备森严，你一个人走，还有可能出去，带上我和寇珠，出去的可能性就为零了。” “刚才是我一时恍惚才会被他们发现，以我的轻功是可以做到的。我先带你出去，再回来带寇珠。” 寇珠赶紧说，“蓝衣姐姐，你带姐姐出去吧，不用管我了。” 苏雨辰笑了，“一直要死要活跟着我，这么这会儿到不跟了？” “那是因为姐姐在宫里，寇珠不能让姐姐一个人受苦。现在，姐姐有机会出去不再受苦了，寇珠也就安心了。蓝衣姐姐，别管寇珠，你赶紧带着姐姐走吧。”苏雨辰拉住寇珠，“你呀，只想着自己做好人，就把别人当坏人吗？你以为姐姐我是那种自私自利的小人吗？” 寇珠急了，“不是的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就乖乖的听话，听我的安排。” “你俩不用推让，我真的有能力把你俩都带出去的。” 苏雨辰笑着说，“我信你，但是不是今天。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出去。” “为什么？” “因为，这里还有我的事情做，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不能走。” “那好，既然姑姑这样想，蓝衣尊重你的决定。谢谢你姑姑，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寇珠，你到门口站着，脸朝着门。” “姑姑，你要做什么？” “蓝衣姐姐，我要看看你。” “不……不可，会吓到你的。”蓝衣有了惊慌，声音更加嘶哑了。 “姐姐，我不害怕，我一定要看，看过后，我才知道，怎么样帮你恢复容貌。” “恢复？怎么可能？” “我这样说，自然我就有办法，你只需要听我的，让我看看。” 苏雨辰点亮了灯。 一身黑衣的蓝衣映现在眼前，一块黑布缠绕着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依旧那么漂亮，只是多了一层忧伤和愤恨。 “姐姐，没事的，我不害怕，真的。” 苏雨辰做过义工，曾经伺候过一个因为救火极度烧伤的消防队员，后来，她出钱，替他联系了韩国整容师，恢复了他的面容，只是，身体上还有一些疤痕。他说，要不是因为有恋人，他一定会娶她。 蓝衣慢慢地颤抖着手，解开蒙布，右半边脸几乎烧坏了，左边脸只有一点儿。 苏雨辰伸出手摸着，“姐姐，你受苦了。” 见苏雨辰不害怕，还用手抚摸，蓝衣哇地一声哭出来，苏雨辰抱住她，“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哭了会儿，蓝衣止住声，“谢谢姑姑，蓝衣就是死了也不觉得遗憾了。” 苏雨辰替她抹去眼泪，“干嘛要死，还没有活好呢。你先出去办事吧，等到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替你恢复的。不过，时间会有点长，你要有耐心等待。” 蓝衣笑了，“本来没有想过，现在有了希望，等多长时间我也会等待的。” “你出去后，先到长公主的庙里问问她，晨曦是不是她带出去的。” 蓝衣一怔，“怎么？华太医出事了吗？” 苏雨辰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如果长公主没有救他出去，你再去宋州看看，他的家人是否安全？” “好，我出去后，先去办这件事情。一切稳妥之后，我再回来告诉你。” “尽量不要回来，如果他出事了，你回来也改变不了事实了，如果他安全了，我即使不知道也无妨。但是，你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再出事，我怕我真的承受不起了。我连累的人太多了。” 蓝衣隐忍住哭声，说道，“好吧，我会想个不让自己陷入危险，还能够让你知道的好办法来告诉你。” “如果他是安全的，就告诉他，我也是安全的，让他不必担心我，照顾好家人。” “好的。” 苏雨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蓝衣，你知不知道，延庆殿八个特殊宫女里的第八个是谁？” 蓝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七个中红衣是老大，其实，真正的老大就是你要问的这一个。说起来，他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皇上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他知道后，才会吩咐我们去办事，而我们也从来没有失过手，只是这一次……” -------------------------------------------------------------------------------------------- 各位亲们，昨天因为感冒，没有更新，艺珂在这里向大家道歉。 【206】抬头(1) 看着蓝衣消失在夜幕中，苏雨辰又是一夜未睡。 半个月后，一天夜里，蓝衣送来了消息，她见过长公主，但是长公主并未向她透露晨曦的任何事情。她又去过宋州，宋州华家医馆已经消失了。所以说，晨曦之事还是个谜团。 苏雨辰的心再次沉淀着。 此后，苏雨辰的生活仍旧是一片死寂，不知道任何事情的过着一天又一天，苏雨辰唯一努力去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根据表情和口型，教小燕子认字、写字。终于，在这年的冬天，下了第一场雪后，小燕子可以完全地用字来表达她的意思了。 “姑姑，下雪了。”小燕子高兴地写着。 “都说因祸得福，如果不是因为耳聋嘴哑，小燕子这辈子都不会认得字的。谢谢你姑姑。” 善良的孩子，被她害成残废，却还要来感谢她，苏雨辰难过地哭起来。 此后，苏雨辰更加努力地教她，而小燕子也很辛苦地学着，不但学会写字，也能看懂很多口型，所以，不时地会带来一些消息。她把当年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逐一告诉苏雨辰。 六月初，刘娥晋升后九嫔的贵仪之位。 九月初，刘娥生日，晋升大仪之位。而就在刘娥生日当天夜晚，赵恒在丽元殿大肆为刘娥庆祝之时，婉容杨婉儿所生之子，殁了。 拿着小燕子写着的字，苏雨辰望着漫天大雪，心，平静而又麻木，赵恒的六个儿子，已经死去了四个，如果加上静美人胎死腹中的那个，已经六个了，不过，没有生下来的始终不算数。 在宋仁宗之前，还会有一个，只是，在自己知道的资料中，并不知道，第五个孩子是谁生的，但苏雨辰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后面的孩子都是刘娥害死的。 静美人之子死的时候，刘娥来和她炫耀了一番，只是这一次杨婉儿的孩子死掉，却不见她来炫耀了，是淡了，还是已经忘却了关在这里的她的这个知音。 “小燕子，注意你的安全，不要让人知道，你会唇语，知道吗？” “知道，姑姑，我不会向以前那么笨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了，第三次选秀本应该在景德四年1007年底进行，因为皇后当年去世，皇上为纪念皇后，延迟到今年年初进行。 虽说赵恒曾经和苏雨辰说过，不想再选秀，可是如今仍无子嗣，这是皇家大事，赵恒也无法抗拒大臣提出的选秀规制。 其实，此时的赵恒已经开始沉迷于祥瑞之事，前朝被王钦如把持，后宫有刘娥把持，而俩人勾结在一起，几乎成了实际上的皇帝。 但是选秀一事，刘娥终是不能完全抵抗，毕竟皇位继承人是首要之事。但是刘娥提出人数不可太多，十人之内即可。 民间选了三个，大臣家选了六个，一共九位新秀。其中，宰相沈伦的孙女就在之中。 仍旧是二月二晋封，沈家之女封为才人。 之后不久，大臣再度提议立后之事。 目标人物当然是沈才人。 也当然，赵恒并未批准，立后再度拖延了下去。 【207】抬头(2) 小燕子的脸色就是风向标，只要看见她高兴，就说明，没有事情发生，如果是泪水汪汪，就是又有宫女或太监被无辜打死了。苏雨辰的心就随着小燕子的脸色沉浮着。 又随着日期的临近，苏雨辰的心又开始了丝丝缕缕的震荡，她对着夜空自语着：赵恒，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都说帝王无爱情，你也是吗？若是的话？你对刘娥怎么会一直长情不忘？ 我宁愿信你是因为爱着刘娥，才会对我这样，也不想信你是薄情寡义，毕竟，是我破坏了你们之间一对一的感情。 可是，我闭上眼睛，你的眼睛就在我的眼前，你眼里的光芒告诉我，你爱我，至少在那一刻你是爱我的，因为，眼睛不会骗人的。 赵恒，恒哥哥，这个称呼真的好温暖，难怪古代人都喜欢哥哥这样的双叠音。 恒哥哥，你知道吗？我没有忘记过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想着你，因为想着你，才会挨到现在，才会在这暗无天日的时空里，等待着与你相逢团聚的日子。 只是，我们之间的团聚，不是史料上所说的，只是为了刘娥坐上皇后之位所设立的那样。 恒哥哥，是因为爱情，是因为你爱我，我爱你，才相聚。 到时候，我还会告诉你，我所有的故事，告诉你，我是谁。 于是，赵恒那俊逸伟岸的身躯就出现在眼前，那双柔情豪放的眸子在眼前闪烁：侍儿，恒哥哥来了…… 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了，冬天再次莅临。 冬天到了，春天就不会远了。 春雪滑动，绿叶春意。 绛云苑里唯一的一棵树，桃花灿烂着。 李侍儿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苏雨辰不知道，所以，她把自己的生日当做了李侍儿的生日来庆祝。 不知道是刘娥忘记管理她了，还是觉得她已经没有了威胁，自过了年，小燕子送饭的次数就少了，而是送过来生的米面，还有一些蔬菜，让苏雨辰自己做。 昨日午膳时，几天没有来的小燕子来了，她满脸喜悦之色。 “小燕子，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小燕子写到，“姑姑，娘娘晋升正二品修媛，赏赐给我们宫女太监每人一两银子。还有啊，郭公公把我安排进了内廷伺候，昨天，竟然还让我坐了夜，我见到皇上了。” 苏雨辰一怔，随后紧着问道，“你见到皇上了？他身体好不好啊？瘦了还是胖了？” 见苏雨辰如此着急，小燕子写字的手也有点紧张发抖，“皇上身体不是太好，有点清瘦，精神好像有点恍惚，不过，他看见我，竟然对我笑了一笑，姑姑，我太高兴了。” 小燕子放下笔，哭起来。 寇珠拿起笔，“小燕子，你要谨慎，你只是宫女，不可乱想，不然，你会有麻烦的。” 小燕子一怔，随后却笑了，“寇珠姐姐，你误会了，自进宫就没有再见过爹爹，看到皇上，就想起爹爹了。” 爹爹，是啊，自己第一次对赵恒发怔，给刘娥的解释也是这个，想爹爹了。 苏雨辰的心冷静下来，她说道，“小燕子，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找机会来吗？” 小燕子惊喜道，“姑姑生日？好啊，小燕子一定来，那姑姑，需要什么吗？” 苏雨辰看着院子的里桃花，想了下，说道，“带点小糯米来，我想做桃花糯米粽。” 当粽子从锅里的热气上升后，一股清香飘出来，惹动三个人砸吧着嘴。 寇珠说，“姐姐，太香了。 小燕子来不及拿笔写，就对着俩人使劲地点点头。 苏雨辰笑了，眼神却迷离起来：老爸老妈，你们还好吗？今天是我的生日，那边现在会是什么日子，也会是我的生日吗？如果那样，你们是不是在给我庆祝啊？老爸老妈，对不起，等我回去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们，我会好好伺候你们，孝敬你们，会听你们的话，做你们喜欢的事情。 萧然，你也好吧？这些日子，你代替我照顾着爸爸妈妈，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等我回去，把这里的建筑式样带回去，让你一鸣惊人。 “姐姐，你怎么啦？” 苏雨辰被拽了回来，她轻笑了下，揭开蒸笼…… 由于小燕子又聋又哑，丽元殿里的人不防备她，也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她端着桃花糯米粽进了内院里，看到皇上的銮驾又在，一阵高兴，她按按紧张激动的心，到了大殿门口。 守门太监见她来了，就进去禀告了，不一会儿出来，给她手势，小燕子进去了。 小燕子跪在地上，揭开食盒，端出粽子，双手递上。 “好香的粽子，朕还没有见过这么香的粽子呢。爱儿，你换厨子了？” 刘娥看着小燕子，小燕子用手指指自己，点点头。 刘娥这才笑着说，“是这个丫头做的。郭槐端上来。” 郭槐端上去，尝了一个，赵恒和刘娥才拿起来吃。 赵恒咬了一口，就大加赞赏，赵恒不知道她是哑巴和聋子，问道，“你叫什么？几岁啦？” 小燕子虽说看的懂皇上说什么，但她不能有表示，就看着刘娥。 刘娥笑了笑，“皇上，这孩子，得了一场病，就变成这样了，臣妾可怜她，还是把她留了下来，做些简单轻松的活儿，这几天，还升她进了内廷，前个儿夜里，还让她守了夜，这丫头是来谢恩的。哦，她叫小燕子。” 赵恒说，“陈琳，你身上有多少银子？先借给朕。” 刘娥笑了，“皇上，你想赏赐她，臣妾这里有，臣妾替你赏赐就行了，瞧你，还跟人借银子，传出去，还不把人笑死了。” 赵恒笑着说，“你赏赐是你的，朕赏赐是朕的，不能混在一起。陈琳，别小气，拿出来，朕知道你身上平时装着银子的。” 【208】抬头(3) 【感谢爱若无痕、映雪1546605420　傅玉忱送艺珂红包包和礼物】 陈琳笑了，“回皇上话，老奴今个儿还真没带，就让修媛娘娘替皇上赏赐吧。” 赵恒看着陈琳，“你个滑头小气鬼，你是怕朕不还你是不是？” 陈琳稳住，“老奴的一切都是皇上的，还与不还没有区别。” 赵恒指指陈琳，“你呀，好，朕应你，借你十两，还你时，多给你十文的利头行啦吧？” 陈琳再次说，“既然皇上如此应，那老奴就不能小气了。”随后掏出银子，到了小燕子跟前，递给小燕子，小燕子这才对着赵恒磕头谢恩。 赵恒气得说，“你不是说没带吗？” 陈琳笑了，“皇上说了有利头后，老奴又想起，带着呢。” 小燕子谢恩后下去了。 十天后，赵恒刚刚和刘娥坐在饭桌边，小燕子又在殿外谢食，赵恒高兴地吩咐马上上来。 这一次，是一小股汤，西湖牛肉羹。 未到跟前，已是扑鼻香味，引逗着赵恒像个饿孩子一样，翕动着鼻子。 解开食盒，更是香味缭绕，赵恒迫不及待拿起汤勺盛起就喝，汤羹进了口，在口中逗留了会儿，才慢慢咽下去，又长长低吸了下，然后摇摇头，微闭着眼睛，呢喃道，“好香。” 刘娥笑了，“皇上，真的那么好喝吗？” 赵恒赶紧舀起一小勺，递到刘娥嘴边，“爱儿，你喝一口，” 见皇上如此亲昵，刘娥幸福地张开小嘴，喝了进去，也是在口中逗留了会儿，才咽下去，她朝着赵恒点点头，“皇上没说错，还真是好喝。” 赵恒说，“跟御厨是两个风味。”然后看着小燕子，“可惜不能言不能听，要不，朕好想问问她，哪里学来的。” 刘娥就说，“皇上喜欢，那就让她去做就是了。郭槐，吩咐下去，以后小燕子可以自由走动后宫院，尤其是食物房，她想做什么，就拿什么，没有的，就去买。” 郭槐应道，“是修媛娘娘。” 小燕子还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看着刘娥和赵恒。 赵恒惋惜地摇摇头。 此后，小燕子谢上来的有时候时一盘青翠欲滴的菜，简单明了。 有时候是一盘点心，是御膳房从未做过的，无论是摸样，还是口味，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又或是汤羹。 不管是什么，全都是素食，均无肉。 而且还有随着日子的变化中，开放的鲜花夹带在其中，简直是极品食物。 雨，落了几次，秋来到了。 “小燕子，再过几天，姑姑要做件大事，这件大事只有你帮助，才可以成功。既然是大事，就一定有风险，所以，你若是不想帮助，姑姑不怨你。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小燕子看着苏雨辰，随后写道，“不管姑姑做什么，小燕子愿意帮姑姑，就算是把生命搭上，小燕子也不会后悔。” 苏雨辰轻轻抱住小燕子，“对不起小燕子，我已经把你害成了这样，这一次，又要用你冒险了。” 小燕子摇摇头。 苏雨辰一怔，松开她，“小燕子，你能听见了？” 小燕子怔了下，随后摇摇头。 苏雨辰想了下，又把她搂抱住，在她耳边说，“小燕子，听见了吗？” 小燕子使劲点头。 原来，在耳边可以听见一点。 小燕子拿起笔，高兴地写到，“是听见一点点，原来，那个老太医真的可以治好的。” “老太医？” “是啊，自从我可以自由行动后，去过医宫院，想找太医看看，可又怕娘娘知道。一天我又去了，里面只有一个老太医在，他见了我，看了下，然后给我针灸了一次。针灸要天天针才能起作用，可我不敢天天去，只有偷空去一下，到现在总共针灸了六回。后来就没再去了，因为郭槐好像起了疑心。” 苏雨辰高兴地落了泪。 寇珠抱住小燕子哭着说，“老天爷有眼，总算是有了点希望。” 小燕子也泪流满面。 晚膳时，郭槐果真来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来绛云苑了。 看见他，苏雨辰笑着说，“瞧你红光满面的，过的不错嘛。” 郭槐无奈地说，“只要不看见你，我就会很好。说吧，叫我来什么事？” 苏雨辰看着他，“什么日子快到了，你记得吗？” 郭槐想了下，“不知道，什么日子？” “明年的5月30日是宋仁宗出生的日子，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郭槐怔了下，随后冷冷一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雨辰笑了下，“我一直乖乖地呆在这里不是说我出不去，而是我不想出去，因为还不到日子，我乐得清闲在这里逍遥。尽管一切都是定数，但毕竟还有不少的改变，细小方面，我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毫无变数。” “叫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小忙，其余的我自己搞定。如果你能够做到，我回去的时候，你要是想回去，就会叫上你。如果不想回去，我也会给你一个好的安排。看如果你不帮我，反过来帮刘娥阻拦我，那么，后果是什么，你是知道的。” 郭槐的心震荡着，不用苏雨辰说，他也是相当清楚的，李侍儿是死不了的，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更何况李侍儿被眼前这个充满智慧的女人操控着，更加死不了，自己何必操心劳神？ 只是，自从认识刘娥，这个女人给了他比在现代还好的生活，尤其是这一年来，和他朝夕相伴，就像夫妻一样，如果自己背叛了她，良心上也有点过不去。 怎么办？是该答应这个女人？还是和刘娥站在一起？ 【209】抬头(4) 郭槐的不语，苏雨辰不着急，选择的过程是个极其艰难的过程，她等得上。 郭槐看着苏雨辰，“你想让我做什么？” 郭槐这样一说，苏雨辰的心轻松了些，“我不会让你做一些令你为难的事情，从此刻开始，你只需要在刘娥吩咐给赵恒喝茶的时候，你换一杯就可以了。” 郭槐一怔，“茶水有问题？” 苏雨辰轻轻一笑，“赵恒对我怎么样，整个后宫都知道，不然，刘娥也不会这么紧张，把我关起来了。我突然间的失踪，直到现在，赵恒却不找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郭槐冷笑了下，“有什么奇怪，男人向来是喜新厌旧的。” “别人是，赵恒不是，他要是那样的人，刘娥别说宠惯后宫了，怕是连这个后宫她都进不来。呆在这里，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后来，我想起来一个电视剧，大概内容我记不清楚了，不过，一个细节我记得，男猪脚本来是不爱原配妻子的，爱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可突然有一天，男猪脚开始和妻子在一起，不再理会他爱的那个女人，开始，看见那个女人，似乎还有点感觉，可只要妻子一说话，再给她喝一杯茶，他就对着妻子柔情密语，直到对他原来爱的那个女人冷冰到了极点。”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电视剧的人一开始也还以为男人可能是为了某些事情装的。中间的过程怎么回事，我忘记了。但是，最后揭晓的结果是，妻子找高人配置毒药，一种情毒，以茶水的形式喝下去，因为这毒药里有着妻子的血，所以，男猪脚就只爱妻子一个人，只要他想别的女人，就会头疼。”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已经喝了好几年了，即使现在不喝了，也已经深入骨髓了，顶用吗？” “电视剧里演的，停药几天后，慢慢就有意识了。其实，我就是不做任何事情，到时候，一切还会按照历史的进程来进行和发展，刘娥会让李侍儿出去，和赵恒在一起，然后，怀孕生子，然后慢慢演变成最后的样子。可那是李侍儿，不是我，就算是和赵恒在一起，也是我想要的那种，而不是刘娥想要的那种。” “你想要的是爱情那种，对吧？” 苏雨辰看着郭槐，“是，爱情。” 郭槐看着苏雨辰，“你和李侍儿都是我的仇人，你觉得我会帮你吗？”然后诡异地笑了下，走了。 郭槐这一举动令苏雨辰心生寒意，这家伙肚子里又憋上什么坏水了。 难道真的要上演狸猫换太子吗？ 苏雨辰不管郭槐是否帮助，但她依旧按照郭槐答应帮忙的态势做着一切准备。 大不了还是原来的一切。 大不了不能帮助李侍儿报仇。 大不了死翘翘而已。 小燕子又谢上了美食。 赵恒看着面前的一对同心蛋，陷入了思索，好熟悉的同心蛋，脑海里好像曾经吃过，记得当时吃的什么，身边还有一个人，就是她做的，她说，这同心蛋代表着她和他俩个人的心，永远在一起，不分离。 “侍儿。”赵恒叫喊了一声，随着喊声站起来，“侍儿，朕好久没有见她了，陈琳，起驾听雨楼，朕要去看侍儿。” 刘娥脸色瞬间剧变，苍白如雪，“郭槐，快给皇上喝静心茶。” “是娘娘。”郭槐出去了。 赵恒对刘娥说，“对不起爱儿，朕先去看看侍儿吧，朕这么久没有去看她，她一定伤心了，等朕看完侍儿，再来喝你的爱心茶。你放心，朕说过，你和侍儿两个，就是朕的娥皇女英，朕会不偏不倚的爱你们俩人。” 赵恒风一般出了丽元殿，来到听雨楼，却见听雨楼宫门紧闭，好似无人的样子。 “陈琳，叫门。” 陈琳慢慢跪下，“皇上，侍儿姑娘已不在听雨楼好几年了。” 赵恒一怔，低头看着陈琳，“不在听雨楼好几年？什么意思？” 陈琳不敢说苏雨辰解禁后去文苑阁的事情，只能说紫宸殿叛乱后的事情，“那日紫宸殿暴乱平息后，侍儿就离开紫宸殿，之后，老奴再去找她，她就不见了，老奴也曾偷偷查找，却没有找到。” “为什么不和朕说？” 陈琳心想，你都忘记了，我一个奴才怎么敢说，“皇上，老奴见皇上忙于政事，不敢劳烦皇上。” 赵恒的头又疼了，他双手抱住头，“是朕的错，是朕把她忘记了，是朕对不起她，是朕伤了她的心。侍儿，你在哪里？你不是说过，要和朕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吗？就算是朕不来找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朕呢？” “那个宫女，对，她一定知道，一定是侍儿教她做的，这几个月来，所有的美食一定都是侍儿教她的，东西可以一样，但是味道是不可能的，那个味道，只有侍儿才有，那是侍儿独有的。陈琳，快去，把她给朕带来，朕要问她。” “可，她是个聋哑人。” “让你带来就去带，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陈琳快速地回到丽元殿，刘娥坐在软榻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陈琳想了下，上前说道，“修媛娘娘，皇上让老奴带那个宫女过去问话。” 刘娥轻轻一笑，“哪个宫女呀？” “就那个聋哑宫女。” “既知道她是个聋哑人，能问话吗？” “老奴说了，可皇上非要见她不可，老奴无法，只得前来，还请娘娘体谅。，准许老奴带她去见皇上。” “随你便。” 陈琳带着小燕子来到赵恒面前，小燕子高兴地对着陈琳，用口型说着，绛云苑。 见她如此表情，赵恒知道他猜到了，侍儿就在这里，就在这丽泽宫里。侍儿说过，要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离开呢？朕要把她找出来，朕要亲自找到她。 【210】抬头(5) 赵恒不再询问小燕子，一座宫殿一座宫殿开始找，当站在绛云苑宫门口前，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歌声： 不管身在何方无论生活过的怎样 总会再相见、哪怕心里充满了悲伤 相信重逢的那天，你已经记得我， 为你默默的祈祷我已经看到了希望 相信重逢的那天已经不再遥远 我来点亮一盏灯幸福就在那眼前 哪怕夜路再昏暗也会陪在你的身旁 跟着节拍慢慢来从过去到未来 现在我为你唱的这首歌叫此情可待 无论你去到何方 无论你现在怎样) 我都将在这里静静等待 就算一无所有，就算满心悲伤 我都将在这里静静等待 守门侍卫早已经打开了门，赵恒抬脚跨进去，只见苏雨辰身着一件白色罗 纱，在院中边唱边舞着，长长的乌发随风摆动，恍如天女下凡间…… “侍儿。”赵恒喊了一声。 苏雨辰慢慢停下来，转过脸，已是泪水萦绕，那双清澈幽深的眸子更加清幽明澈。 “侍儿。”赵恒再次叫了一声。 “恒哥哥。”苏雨辰呢喃着。 “侍儿。” “恒哥哥。” 俩人扑向对方。 “对不起侍儿，是恒哥哥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饱尝思念之苦。” “不要说对不起，侍儿知道恒哥哥心里有侍儿就知足了。” “恒哥哥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侍儿了，再也不会让侍儿一个人孤单地等候了。侍儿，恒哥哥要给你名分，要给你宫殿，要给你最好的生活。” 苏雨辰摇摇头，“侍儿不要这些，侍儿只要和恒哥哥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赵恒抹去苏雨辰脸上的泪水，“恒哥哥知道侍儿不看重这些，但恒哥哥却不能不想这些，只有给了你这些，恒哥哥心里才能安稳，才能快乐地和侍儿在一起。” 苏雨辰柔柔一笑，“那好，那侍儿还住在听雨楼，还想要原来的那些宫人，恒哥哥能够答应侍儿吗？” “好，只要侍儿想要的，恒哥哥就会答应你。陈琳，立刻打扫听雨楼，把原来的宫人全部召回，赐银子一千两，金子一百两，各色绫罗绸缎各十匹，还有各种珍奇宝贝，陈琳有你安排。” 陈琳快速地出了绛云苑。赵恒看着苏雨辰，“先去见一下爱儿吧。” 苏雨辰的心丝地一下，被刀锋划过，疼得她闭住嘴巴，声音从牙缝中慢慢吐出。 “侍儿，怎么啦？”见苏雨辰脸色苍白，满眼幽怨，赵恒心疼地问道。 “大概是，见到恒哥哥太高兴了。” 赵恒轻轻地亲了下苏雨辰的额头，然后蹲在苏雨辰面前，“来，让恒哥哥背着你。” 苏雨辰抑制住哭声，不再拒绝，“乖乖地趴在赵恒的背上，紧紧抵搂着赵恒，“我爱你。” 赵恒身子一颤，泪水滴落下来。 【211】凤凰涅槃(1) 丽元殿里的宫人跪了一地。 刘娥站在殿门口，看着赵恒背着苏雨辰进来，那个恨，赵恒何时这样对过她？但她依旧放出夸张的那种心疼与爱怜地表情，“这不是侍儿吗？侍儿啊，你躲到哪里去了？皇上啊，你在哪里找到她的？臣妾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 进了殿，赵恒放下苏雨辰，让她坐在软榻上，他蹲在她面前看着，满眼柔情满眼内疚，“就在绛云苑里，她每天就在朕的身边，朕却不知道。” 刘娥也过来，拉住苏雨辰的手，柔声细语，“皇上，你瞧侍儿，她瘦了，臣妾好心疼，是臣妾不好，没有照顾好侍儿，还请皇上治臣妾的罪吧。” 赵恒揽住刘娥，“你们没有错，都是朕的错。好在上天又给了朕弥补的机会，从即日起，朕要好好补偿侍儿。” “皇上，好啊，那就让侍儿和臣妾一起住吧，臣妾也想好好补偿这几年来的失误。” “侍儿说，还住在听雨楼里，离你也不远，以后，爱儿就要替朕好好照顾侍儿，不能再委屈了她。朕会选个日子给侍儿行册封礼。” “那好，皇上，那现在臣妾先带侍儿进内殿梳洗一番，再出来见皇上，可好？” 赵恒高兴地答应了。 刘娥拉着苏雨辰的手一步一步带着微笑走进内殿。 苏雨辰笑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刘娥看着苏雨辰轻轻一笑，“没曾想，还是让你跑出来了。” “因为我该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年是你让我的？” “因为后面的日子都属于我了，所以，看在当年救我的面子上，我成全了你这几年的自在逍遥，唯你独尊的富贵荣华。” 刘娥哈哈笑了几声，“李侍儿，你太自以为是了，你无非是几天的新鲜，我刘娥永远都是皇上的最爱，在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都不会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苏雨辰淡淡地笑了笑，“既然如此自信，又何必抓走寇珠来胁迫我？” “我是很自信，但是，防患于未然也是做人的基本策略。寇珠在我手上，你就不会太放肆了，你老实点，我就会轻松些。” “就这些吗？” “皇上会在一时冲动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你要规劝皇上不要给你册封，你就和以前一样，乖乖地呆在听雨楼里就行了。如果你不听话，寇珠不会像小燕子那么幸运了，我会把她当做你的替身，像吕后对待戚夫人那样。” 苏雨辰的心一阵发冷，眼前的女人还是刘娥吗？ 记得第一次见刘娥，她是那么善良温顺，满身散发着一个母亲的情怀，自己好像依偎进她的怀抱，享受着被母亲疼爱的滋味。可眼前的刘娥却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我只要恒哥哥的心，恒哥哥心里爱我，我就满足了，其它的都是浮云。” 一句恒哥哥冲起刘娥的怒气，她伸出手打过来。 “侍儿，还没有好吗？”赵恒进来了。 【212】凤凰涅槃(2) 刘娥响亮的一掌，落尽赵恒的眼睛，他惊呆了，“爱儿，你……” 刘娥也惊怔了。 苏雨辰捂住脸跪下来，“娘娘，是侍儿不好，侍儿会乖乖听话，不跟娘娘抢皇上。”然后，匍匐着跪在赵恒脚下，“皇上，都是侍儿不好，求皇上不要怪罪娘娘。皇上，侍儿还是回到绛云苑去了，侍儿会在绛云苑里为皇上日夜祈祷平安健康，祈祷娘娘和皇上恩恩爱爱永远在一起。” 说完，苏雨辰站起来，弯着腰后退着。 赵恒一把揽住苏雨辰，对着刘娥幽怨地说，“爱儿，你怎么会这样，你变了，变得朕都不认识你了，你还是朕以前爱的那个爱儿吗？” 刘娥跪在地上，求饶着，“是臣妾错了，臣妾一时冲动，求皇上原谅臣妾。” 苏雨辰梨花带雨，“恒哥哥，是侍儿的错，不怪娘娘，是侍儿插在你们中间，影响了恒哥哥和娘娘的恩爱，是侍儿的错，要怪就怪侍儿，求恒哥哥千万不要怪娘娘。” 苏雨辰的莺歌燕舞般得嗓音叫着恒哥哥，赵恒的心颤颤的抖，他抹去苏雨辰脸上的泪水，柔柔地说，“不是侍儿的错，走吧，先去延庆殿，等你的听雨楼收拾好了，再回来。” 苏雨辰的心在笑，但脸上却在流泪，她又跪下来，“求恒哥哥扶起娘娘，侍儿当年是娘娘救回来的，救命之恩不敢忘，如果恒哥哥冷落了娘娘，那侍儿也不再活了，就当侍儿没有遇见娘娘，早已经死在澶州。” 赵恒见苏雨辰如此，更加怜惜和疼爱，他感觉扶起苏雨辰，对刘娥说，“你看侍儿，一心想着你，念着你，你却……你让朕好失望。”尽管这样说，赵恒还是伸手扶起了刘娥，“爱儿，你先好好想一想吧，朕过几天再来看你。” 赵恒搂着苏雨辰走了。 郭槐进来，正要说话，刘娥一耳光扇了过去，“你敢背叛本宫。” 郭槐慌忙跪下，“娘娘何出此言？” 刘娥恶狠狠地说，“李侍儿的情感怎么会回到了皇上心里，是不是你把茶水换掉了？” 郭槐笑了，“娘娘原来是为了这个，是，是老奴换掉了茶水，因为老奴是为娘娘着想的。” “为本宫着想？” “娘娘，老奴想问娘娘，这天下有谁可以长命百岁吗？” 刘娥摇摇头，“人活七十古来稀。” “是啊娘娘，所以，每个人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后代，尤其是帝王之家。” 郭槐的话让刘娥沉静了，的确是，跟了皇上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的，皇上百年之后，如果没有自己的后代，就要宗嗣后代来继承皇位，以自己一个小小的修媛，岂可有立足之地。 “以你之见？” 郭槐走到刘娥身边，在耳边耳语了几句，刘娥笑了。 回到延庆殿，赵恒要下旨册封，苏雨辰赶紧拦住，“恒哥哥，除去皇后，后宫都是恒哥哥的妾，既然都是妾，封与不封没有区别。” 赵恒看着苏雨辰，“那恒哥哥就册封侍儿为皇后。” 苏雨辰笑了，“恒哥哥又说笑了，皇后岂是这么随便，谁想做就做，想谁做就做？侍儿自问没有那个福气，也没有那个资格，所以，侍儿不想那些虚名，侍儿心里想的是，恒哥哥心里有侍儿，爱侍儿，就行了，其余的侍儿不需要。” 赵恒握住苏雨辰的手，感叹了一声，“进了后宫，都想着晋升高位，以求达到荣华富贵，只有侍儿你，淡薄这些。你越是这样，朕越就觉得对不住你。” 苏雨辰妩媚一笑，“既然恒哥哥觉得愧疚侍儿，那侍儿想问恒哥哥要一样东西，就当恒哥哥补偿，好不好？” 赵恒看着苏雨辰，“别说是一样东西，就是十样百样，更或者要恒哥哥的命，恒哥哥都不会皱皱眉头。” 苏雨辰知道，这话也许夸张了些，但足以证明，赵恒心里真的有她，她轻轻捂了下赵恒的嘴，摇摇头，含泪而语，“侍儿不要十样百样，更不会要恒哥哥的命，侍儿只要一个洞房，一个和恒哥哥结婚的新婚洞房，像老百姓那样，新郎新娘拜天地的洞房，就足够了。” 赵恒也流泪了，他把苏雨辰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了下，“恒哥哥就给侍儿一个洞房，一个老百姓式的新婚洞房。” 当晚，听雨楼就打扫停当，接着就又装扮成洞房形式，听雨楼红绸挂廊，灯笼满园，整八点，鞭炮齐鸣，礼花绽放，整个夜幕绚丽多姿。 身着新郎服的赵恒牵着红绸，另一端是新娘服的苏雨辰，在宫人的礼赞下，缓缓步入洞房。 喝过合欢酒，赵恒解下苏雨辰头上的盖头，娇媚的苏雨辰含羞带怯。 赵恒坐在身边，握住苏雨辰的手，“侍儿，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苏雨辰轻轻依偎进赵恒的怀抱，“恒哥哥，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会的，不会分开了，恒哥哥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直到此刻，恒哥哥才知道，在恒哥哥的生命里，没有比侍儿更重要的了。” “侍儿也是，只要能够和恒哥哥在一起，侍儿愿意舍弃一切。” 赵恒扶起苏雨辰的下颚，柔情凝视，“侍儿，还记得上一次在紫宸殿吗？” 苏雨辰脸红红的，羞羞地点头。 “我们还可以那样的对吧？或者比那一次更好是不是？” 苏雨辰抬起头，突然说，“恒哥哥，你行吗？” 赵恒一怔，随即嗔怒地说，“哈，你在说恒哥哥老了是吗？不能了是吗？” 苏雨辰竟然戏谑起来，“是啊。” 赵恒一下子把苏雨辰压在身下，“那就让你体尝一下，看恒哥哥是不是老了，是不是不行了。” 苏雨辰含笑叫喊，“非礼啊，有人非礼啊。” 当苏雨辰整个人如初生的婴儿般展露在赵恒面前时，赵恒的身子昂扬挺立着，苏雨辰也静悄悄地凝视着赵恒。 俩人静静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后，赵恒的吻才落了下来，接着，就是疾风骤雨…… 【213】凤凰涅槃(3) 整整两个月，赵恒下朝就来听雨楼，和苏雨辰腻在一起。 这天，晚膳后，赵恒搂着苏雨辰坐在软榻上，小燕子进来说，“皇上，姐姐下雪了。” 由于赵恒下旨，小燕子得到救治，尽管不能像以前一样流利地说，但简单地话语还是说地出来。 “恒哥哥，我们去堆雪人吧。” “好啊。” 说着就往起站，苏雨辰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快传太医。” 不一会儿，周太医之子周信飞速前来，诊治后，周信跪下来禀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李姑娘怀有龙嗣了。” 赵恒惊诧地再问，“你说什么？” 周信再次说，“恭喜皇上，李姑娘有喜了。” 赵恒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陈琳。” 陈琳进来，“老奴在。” “传旨，今日起，所有人不得踏入听雨楼半步，太医每日来诊治一次。还有，晋升李侍儿为贵……” “皇上……”苏雨辰叫了一声。 赵恒停住，到了苏雨辰跟前，握住她的手，欣喜若狂，“侍儿，快说，想要什么，恒哥哥一定照办，哪怕就是天上的星星，恒哥哥也会给你摘下来。” 苏雨辰摇摇头，“恒哥哥，侍儿说过，不要什么名分，如果恒哥哥一定要给，那就，就封了个县君吧，等侍儿生产后，再晋升也不晚。” “县君？”赵恒怔了，“这不是后宫名分，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苏雨辰笑笑，“无所谓的，不就是个名分吗？县君，侍儿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赵恒轻轻一笑，“恒哥哥就依侍儿，只要侍儿高兴，恒哥哥就依从。” “谢谢恒哥哥。” 翌日清晨，赵恒上朝后，郭槐来了。 看见他，苏雨辰笑了笑，“说吧。” 郭槐半响才说，“我想你知道，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刘娥都活着，尤其是正史，刘娥活过了李侍儿，你觉得，我会站在哪一边？” “这么说，你是站在刘娥那边了？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帮我呢？” “帮你也是在帮我。” “没错，刘娥是活着，不但活着，活的还相当的好，宋仁宗朝，她的功劳还不小，那你告诉我，正史里有穿越吗？” 郭槐不明白苏雨辰话中之意，不解地看着苏雨辰。 “不明白是吧？那我告诉你，既然有我们的穿越，就证明一切都是变数，那我就可以改变历史，我想让她死，她就活不了。” 郭槐的身子颤了下，“那你不管寇珠了？你真的想让她变成戚夫人那样？” 苏雨辰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冷冷地说，“就是因为顾忌到寇珠，皇上刚才要封我贵妃，我拦住了，按照历史，要了个县君。我已经信守诺言，所以，把寇珠给我放回来，如果她还扣着不放，你听过吧，一将功成万古朽，我可以放弃寇珠来成就我，那么，我会把她变成比戚夫人还戚夫人。” 【214】凤凰涅槃(4) 刘娥没有放寇珠回来，苏雨辰的心沉了下去，更让她着急心沉的是赵恒，当晚晚膳摆好后，过了半个时辰了，赵恒还未到，这是和她相聚以来，第一次不和她吃晚饭，她的心开始下沉了。 她知道刘娥不会轻易罢手的，只是她不知道，她会用哪一种方式？是假装怀孕后，等她生子拿过去？还是用野史中的狸猫换太子？ 又等了半个时辰，赵恒还是没有来，苏雨辰吩咐小贵子，“小贵子，你去打听一下，皇上在哪里？” “是姑姑。” 苏雨辰不想听县君那个名号，所以，宫人还是叫她姑姑。 小贵子刚出去一会儿，就又和布公公一起进来，布公公说，“别等了姑姑，皇上在丽元殿里。” 苏雨辰怔了。 “皇上下朝后，就被郭槐叫走了，说修媛娘娘要自杀，谁也劝不住，皇上就去了。还传了太医，太医诊脉后，说修媛娘娘怀有龙嗣，和姑姑的日期差不多。所以，皇上高兴地就留在了丽元殿。” 苏雨辰笑了，该来的躲不过。 三日后，赵恒下了旨意，修媛刘娥因为怀有龙嗣晋升修仪。 那一晚，赵恒来了听雨楼。 “侍儿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恒怔了下，赶紧扶起苏雨辰，“侍儿，如此大礼，是生气了吧？” 苏雨辰轻轻一笑，“奴婢岂敢生皇上的气。” 赵恒握住苏雨辰的手，有些歉意，“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爱儿从十五岁就跟了朕，后来，因为奶娘的缘故，又被赶了出去，和朕分开了十五年，她一直不离不弃地等着朕。朕现在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心中有所安慰而已，侍儿，你放心，恒哥哥的心里爱的是侍儿，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既然事情成定局，苏雨辰也不想说什么，但是，寇珠的命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她柔柔地笑着，在赵恒唇上亲了下，随后说，“侍儿知道，侍儿不是说了吗？只要恒哥哥心里有侍儿，其它的都是浮云，哪怕恒哥哥把皇后之位给了娘娘，侍儿也不会嫉妒和生气的。” 赵恒高兴地揽住苏雨辰，“恒哥哥就知道，侍儿最是懂得恒哥哥的心了。” 郭槐的声音突然响在门外，“皇上，修仪娘娘的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 赵恒一听急了，“快宣太医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苏雨辰笑笑，也跟了出去，进了丽元殿，在寝宫里，刘娥手捂着肚子，脸色极差。 赵恒上前握住刘娥的手，关切地说，“爱儿，别怕，没事的，太医一会儿就到了。” 刘娥轻轻一笑，声音极其微弱，“皇上，对不起，臣妾一时贪嘴，吃了点儿凉东西，所以，才会如此。” 周信跑来了，赶紧给刘娥诊脉。 刘娥说，“周太医，本宫的胎儿无恙吧？” 周信一怔，看着刘娥。 刘娥看着他，“周太医，本宫知道，如此年龄保胎不易，但本宫相信，周太医的医术，你一定会保住本宫的胎儿的，是吧？” 周太医沉默着。 苏雨辰上前，笑着说，“那是当然，周太医有几条命敢不保证呢？周太医，你放心吧，修仪娘娘是个善良之人，即使有什么闪失，也不会怪怨你的，本姑娘用肩膀上的这颗人头给你做担保。” 赵恒急着问道，“周太医，为何不说话？” 周信缓缓转身，跪在地上，“禀告皇上，修仪娘娘无大碍，吃些调理的药就会好的。” 赵恒笑了，“周太医，朕把修仪娘娘和侍儿两人都交给你了，你要替朕保住俩人腹中骨肉，知道吗？” “臣一定尽心尽力。” 周信离开后，苏雨辰说，“皇上，你先到外厅歇一会儿，侍儿想跟娘娘说说话。” “好吧，你们姐妹俩人聊会儿，朕着实也累了。”赵恒出去了。 苏雨辰笑着说，“起来吧，老躺着也不舒服。” 刘娥坐起来，看着苏雨辰，“想说什么？” 苏雨辰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不会罢手，就这样让我得宠的，所以我在想，你会用哪一种方式来击败我。哪种方式也不如怀孕最有效最快最直接了。果然，你选择了这种方式。我又在想，你想用什么样的办法骗过皇上呢，肚子可以用东西一点一点塞起来，在装扮的过程中，也可以不和皇上做亲热的举动，甚至冒着风险，不让皇上来你这里。但是，九个月零十天后，你的肚子里交不出人来，后果是什么，不用我说吧？” 刘娥轻轻一笑，“你有就行了。” 苏雨辰又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打我的主意，等到生的时候，把我抱过来当成你的。但是，你一定要清楚的知道，他安全地降临在这个世界，你才有机会抱走他，我如果不让他见到这个世界的太阳，你还有机会抱走他吗？” 刘娥怔了下，随后却笑了，“后宫女人连做梦都想怀有皇上的骨肉，你舍得吗？想用这个来哄骗本宫，你也太小看我刘娥了。”苏雨辰走到刘娥跟前，逼近她的眼睛，“你是个通读史书的人，不会不记得，武则天是用什么手段，击败了王皇后和萧淑妃，得到皇后之位的？更何况，我肚子里的胎儿，此时才是个肉芽子，有什么不舍得，我能够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刘娥，还会有机会再装一次怀孕吗？” 刘娥的身体颤了下，“李侍儿，你这样做了，难道不怕皇上把你打入冷宫，又或者赐你死罪吗？” 苏雨辰哈哈大笑着，“冷宫？死罪？你觉得会吗？我的恒哥哥舍得吗？再说，有谁证明是我故意弄掉腹中胎儿呢？就如你所说，后宫女人就连做梦都想怀有皇上的骨肉，你不就是吗？真的不行，还要弄个假的来。想我李侍儿怀上龙嗣，将来生下来，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的富贵荣华，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的。即使你去告诉皇上，你想皇上会信你吗？” 【215】凤凰涅槃(5) 刘娥拿起床上的枕头扔了过去，“李侍儿，我是不会输给你的，最后死的人一定是你，不会是本宫。” 苏雨辰笑笑地看着她，抓起身边桌子上的一个茶壶，高高地举起，之后，落在自己的头上，血，慢慢流下来…… 刘娥惊诧了。 苏雨辰跪下来，哭着，“娘娘，求你了，放过侍儿吧，侍儿没有想过腹中孩儿要抢夺日后的皇位，若是娘娘还不信，那，那、那侍儿现在就把他打掉，一了百了，娘娘就放心了。” 说着，又抓起凳子就要打向自己的肚子，刘娥这下慌了，她扑过去，拽住凳子，眼睛充满了愤怒，还有恐惧，“你真是疯了。” 赵恒听见哭闹声，起身进来，就又看见了刚才的一幕，他奔过来，看见苏雨辰脸上的血，恼怒异常，“爱儿，你……” 刘娥慌忙跪下磕头，“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是她，是她自己弄的，不是臣妾。” 赵恒抱起苏雨辰快步离开了丽元殿。 半个时辰后，寇珠回来了，苏雨辰笑了。 赵恒又开始呆在听雨楼了，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苏雨辰的心也开始迷茫起来，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刘娥死，除去静美人死的那个孩子可以找到那个宫女作证外，杨婉儿孩子之死是自己猜测的，不能算数。 可那个宫女敢作证吗？ 就算是宫女敢作证，就这一条，能够击败刘娥吗？赵恒怎么会信呢？直到现在，她也不敢确信，刘娥在赵恒心里已经失去了位置，赵恒偶尔的惶惑就证明了这一点。 李侍儿的报仇就是在改变历史，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还要遵循历史呢？ “恒哥哥，如果侍儿现在问你要进位，恒哥哥还给侍儿吗？” 赵恒笑了，“你想通了？” 苏雨辰挽住赵恒的胳膊，亲昵地说，“是啊，要不然，无法和恒哥哥匹配呀。” “那你想要什么位份？” “先一级一级地来。先封才人吧，不过，要像静美人那样，要有封号。” “依你。你说说看，喜欢哪一个字？” “就宸字吧，宸才人。宸美人。宸婕妤。宸顺荣。宸昭仪。宸妃。” “好，恒哥哥明天就下旨。” 翌日辰时末，旨意下来，晋升李侍儿才人，赐封号宸。 一个月后，再次晋升美人。 又一个月后，晋升婕妤。 当晋升顺荣后，日子已经到了二月份末了。 赵恒来到听雨楼，愁眉不展。 苏雨辰隐约有了不安，果然，赵恒说，“侍儿啊，恒哥哥想要给爱儿进位，你看好不好？” 苏雨辰的心丝丝地疼，赵恒的心始终不能放下刘娥，无论他怎么表示爱自己，其实，他的心理还是最爱刘娥的。她轻轻一笑，“恒哥哥，如果我不答应，你会不做吗？” 赵恒呆呆地看着苏雨辰。 苏雨辰心里苦笑了下，脸上却在笑，“瞧你，你是皇上，她是你的后宫，我说过，你就是给她皇后之位，我也不会生气和阻拦。” 赵恒高兴地抱住苏雨辰，“朕就知道，侍儿最懂恒哥哥了。” 泪水轻轻滑落，滴在赵恒胸前。 第二天辰时，圣旨下，刘娥晋升九嫔之首昭仪之位，赐居所凤藻宫第二殿长秋殿，离皇后住的主殿凤仪殿只一步之遥了。 当晚，赵恒宿在了长秋殿，此后，一直宿在刘娥宫，竟然没有再来听雨楼，直到生产前的几日依旧未来。 爱情终是抵不过阴谋，刘娥一定又是给赵恒喝了迷心茶，赵恒又把她忘记了。看来，换太子的悲剧真的要上演了。 阎罗误了她，李侍儿害了她，她们根本无法改变历史，却让她来受这个罪，还让老爸老妈和萧然在现代也饱受身体和思想双重痛苦。 “阎罗，李侍儿，我恨你们，我不会原谅你们的，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看着这些善良的宫人，苏雨辰心如刀割，自己又要连累他们了。 “寇珠，赶紧叫小贵子和布公公进来。” 寇珠出去后，不一会儿，小贵子和布公公进来了，“娘娘，何事？” 苏雨辰严肃认真地说，“听着，你们赶紧找门路，一定赶在我生产前，离开听雨楼。” 小贵子和布公公急忙问，“娘娘，出了什么事？” “不要问那么多，总之，赶紧离开，不要再回来。” 小贵子说，“娘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贵子不会离开的，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小贵子不怕。” 布公公轻轻一笑，“娘娘，老奴也是，人活多少才算够。到最后，还是一样要离开这里的，早一点无妨。不过，老奴可以替娘娘安置那些外面的小宫人，他们若是想离开，就让他们离开吧。” 小燕子也说，“娘娘，小燕子也不会走的。” 苏雨辰哭了，“你们这是何苦呢？老实告诉你们，刘娥根本没有怀孕，她是假的，等我生了，她会抢走孩子，然后杀人灭口，我不想你们跟着我一起死。” 几个人一下子怔住了，“假怀孕？” “所以，你们走吧，别让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寇珠跪在地上，“都是奴婢连累姐姐，要不是奴婢，姐姐不会被她挟制，不揭穿她。” 苏雨辰赶紧扶起她，“这不关你的事。带着小燕子去找冬菱，她现在是凤藻宫里的管事姑姑，应该可以帮你们的。” 小贵子说，“娘娘，小贵子现在就去找皇上，告诉他真相。” 苏雨辰摇摇头，“皇上不会信你的，太医周信知道，所以，已经遇害了。别的太医不会替我说话的，尤其是现在，皇上两个月没有来听雨楼了，外面一定认为我失宠了，谁会替一个失宠的人说话呢？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要去哪里呀？”刘娥笑盈盈地走进来。 【216】凤凰涅槃(6) 寇珠等人跪下，“昭仪娘娘万福。” 苏雨辰说，“你们下去吧，按照我刚才的安排去做，知道了吗？” “是娘娘。” 寇珠等人出去后，苏雨辰对刘娥笑了笑，“昭仪驾临听雨楼，有何贵干？” 刘娥看着苏雨辰，“你还笑得出来，的确够有定力，本宫佩服你。” 苏雨辰又笑了笑，“为什么笑不出来呢？” 刘娥走过去，坐在软榻上，柔柔地说，“是吗？等一会后，你如果还能笑得出来，那本宫真正佩服你了。” 苏雨辰走过去，坐下来，淡淡地说，“你这句话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带兵围住了听雨楼，这里的人一个也出不去是不是？” 刘娥怔了。 苏雨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看着刘娥，“你这招我早已经料到了，并且，你这次来，还想把我带到你的身边，等到孩子降生的时候，直接就到了你的床上，省事省时。” 刘娥更是一怔，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猜得到她心里的想法和安排，不过，随后她也就笑了，“没错，本宫就是这样安排的。” “那你问过我这个孩子的娘了吗？” 刘娥放肆地笑了几声，“娘？本宫才是孩子的娘，不久的皇后，将来的皇太后。” 苏雨辰风轻云淡般又轻笑了下，“别急，孩子还没有生呢？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就算是生下来了，还要想想，他是否能够长大？就像静美人、杨婕妤，郭皇后，这都是例子，你应该更清楚的对吧？” 刘娥的脸色难看起来。 寇珠慌张地进来，“姐姐，外面……” 苏雨辰接过来说，“出不去是吧？没事的，你先出去吧。” 寇珠满眼慌张的看了苏雨辰一眼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苏雨辰继续说，“反正也没事，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听听吧。” 刘娥看着苏雨辰，“讲故事？你还真有闲情逸致。” 苏雨辰笑了，“你今天怎么啦？这可不像你以往的作风。不是说了吗？别着急，孩子出生还要几天呢，这么久都等过来了，这么几天就等不了了吗？” 刘娥不再言语。 “话说，有一户大户人家，当家人尽管妻妾成群，但年过半百，还没有后代，望着偌大的家私，没有继承人，当家人愁得日夜不安。此时，前面两房妻子都已经去世，后院的小妾们都想着做正房夫人。” “但是，当家人立下规矩，谁生下继承人，谁就是夫人。这个条件尽管很公平，但很难达到。小妾中间，有一位是当家人少年时候喜爱过的，因为种种原因当时不得已放弃了。后来，等到他当家作主后，就又把她娶回来，所以很恩爱。妻子去世后，他本想把她立为夫人的，可是家中族老们不同意，因为她出身低微，而且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一致反对她做夫人。” “后来，当家人突然爱上了另一个小妾，小妾还怀上当家人的骨肉。这位昔日的情人，撕掉平日善良的外衣，凶相毕露，在小妾临盆之前，买通产婆，在生产当日，用一个剥了皮的狸猫换走了孩子。” “她在当家人面前，反复絮叨着，说生下妖孽的小妾也是妖孽，留在家中会给家人带来灾难。无奈，当家人把小妾赶到柴房做苦活。但她还是不放过，一把火烧了柴房。而这位昔日的情人终于如愿以偿做了夫人。” “她以为她做的很巧妙，没有人知道。却谁知，几年后，戏班子里唱出了一出戏，演戏的女子长的和那位被烧死的小妾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戏的内容就是这位大户人家的事情。家中族老们也来过问此事，当家人也觉得不安，因为小妾的身影一直留在他的心中。” “但是，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在事发后不是病死，就是辞工不干回家乡了。无法知道真相。就在这个女人洋洋得意之时，小妾和当日一个丫头出现在大家面前。原来，产婆不是病死的，是被这个女人毒死的。那几个丫头根本没回家乡，也是被她弄死了。这个丫头是产婆的女儿，她说她娘亲临死前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还有那几个被弄死的丫头的埋尸处。” “官府按照丫头提供的地方找到了尸首，尽管不能辨认，但是，事情很吻和。这个女人还是不承认，最后，用滴血认亲的方式，证明了孩子根本不是她生的，这才把她击败了。看着当家人绝望和愤恨的眼神，这个女人最后只得上吊自杀了。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仍旧一无所有。” 说道这里，苏雨辰看着脸色苍白的刘娥问道，“你觉得她聪明还是白痴啊？若是我，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会跟这位小妾商议，既然你得到了当家人的爱情，能不能就把夫人的位置送给我，我会把你的孩子当做我的孩子，疼他爱他，不管是你，还是我，将来家产都是他的，对于孩子来说，没有损失和伤害，一举两得不是吗？” 看看刘娥，苏雨辰又说，“娘娘，若是你，你会怎么选？是和我选的一样，还是选那个女人那样残忍的做法，杀人害命，最后不得善终呢？”苏雨辰轻轻一笑，“自古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永远是包不住火的，迟早有一天，所做之事会暴露在天地之间，众人面前的。你说是不是？” 刘娥站起来，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苏雨辰笑了，只笑了一下，泪水哗哗而下，一切已成定局，没有人可以改变发生过的一切。 苏雨辰站在院子中，“阎罗，李侍儿，你们开了个太大的玩笑，我苏雨辰被你们玩死了。也许是我得罪你们了，你们才会这样做，还有半年时间，等到我回去的时候，你们可以惩罚我，我祈求你们，放过我的父母吧，别再让他们受罪了。” 【217】凤凰涅槃(7) 赵恒依旧没有来。 听雨楼依旧被围裹。 看着宫人毫无怨言地呆在听雨楼，一如既往地做着事情，苏雨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内疚内疚内疚，这份内疚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四月十三日晚，苏雨辰被秘密带到了长秋殿，安置在内殿里。 第二天，宋仁宗出生了，看见是个男孩儿，刘娥欣喜若狂，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对苏雨辰说，“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我的选择和你一样。” 苏雨辰泪流满面，尽管是李侍儿的身体，但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是她的思想在孕育着他，“让我抱抱。” 刘娥犹豫了下，还是递给了她。 苏雨辰接过来，左看右看的，最后亲吻了下，还给了刘娥，看着她，“希望你信守诺言，把他当做是亲生的疼爱他。” “你放心吧，我会疼爱他的，日后我还指望他做太后呢。”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让朕进去。” “不行啊皇上，产房有血光，皇上万尊之身，不可见到。” “那你们快点打扫干净，让朕进去。” “皇上稍等。” 刘娥看着苏雨辰，“一会儿皇上进来，本宫说什么，想必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反驳，听雨楼里的一干人等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还有这个孩子。本宫既然能够从你身上得到孩子，后宫那么多人，本宫还会得到的。你自己也说过，生下了，还要等长大，你要是想让他顺利长大，顺利继承皇位，就乖乖地听话，明白吗？” “你不是已经把皇上迷了心窍只认得你吗？你还怕什么？” “为了他的身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给他喝过了，所以我不敢确定。我现在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他有点意识了，你就想利用，就想要反攻，没有用的。他完全恢复心智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做完所有的事情，所以，不要期望奇迹出现。” 苏雨辰看着她，“这是我的命，我不会反驳，你也一样，希望你不要反复无常。” 赵恒进来了，快步到了床前，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有点惊奇，仔细一看，还有苏雨辰，他的心嗖地疼了一下，他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于是就使劲地想。 刘娥使了个眼色，产婆赶紧把孩子递给赵恒，“皇上快看，小皇子长得多好，像极了皇上呢。” 赵恒的视线转到了孩子身上，看着孩子，他竟然哭了，“朕终于有后了，终于有后了。” 说完，他把脸转向刘娥，“谢谢你爱儿，你是大宋朝的功臣，朕一会儿就会下旨儿，册封你为德妃。” 赵恒的眼睛不由地又转向了苏雨辰，就看见苏雨辰的眼睛里布满眼泪，突然，他想起来了，抱着孩子就到了床边，惊喜地说，“侍儿，你是侍儿。” 苏雨辰泪水哗地就下来了，“恒哥哥，我是侍儿。” 一声恒哥哥叫醒了赵恒，所有的记忆回到了脑海中，看看怀中的孩子，赶紧问，“侍儿，恒哥哥记得，你好像也怀孕了，你到日期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躺在床上，你，你的脸色不好，快告诉恒哥哥，你这是怎么啦？” 刘娥赶紧说，“皇上，侍儿妹妹的确是怀孕了，也该生了，为了照顾她，所以臣妾就把她接来长秋殿。可是，妹妹她，她？” 赵恒着急地说，“怎么啦？快说呀？” 刘娥哭了，“对不起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照顾好妹妹，求皇上惩罚臣妾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娥看看苏雨辰，爬起来，跪在床上，磕头后，说道，“妹妹的孩子殁了。” “殁了？”赵恒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把怀中的孩子掉在地上。 “孩子。”苏雨辰惊呼了一声。 产婆赶紧接住，抱在怀里。 “殁了。朕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竟然……难道朕做错了什么了吗？老天为何惩罚朕，让朕一次又一次的受这样的罪。” “不是皇上的错，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照顾好妹妹，才会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臣妾该死，皇上处罚臣妾吧。” 赵恒又上前，扶起刘娥，“不是你的错，是朕的德行不够，才会如此。” 刘娥哭着，“谢皇上疼惜臣妾。只是妹妹她伤心过度，皇上，你看看妹妹吧。” 说完，强装作虚弱下了床，抱过孩子。 赵恒上前，握住苏雨辰的手，心疼地说，“侍儿，别难过，你还年轻，只要朕天天陪着你，你很快还会有恒哥哥的骨肉的。” 苏雨辰依偎进赵恒的怀里，泣不成声，却没有说一句话。 一个时辰后，苏雨辰回到听雨楼，但是外面的侍卫并没有撤掉，依旧不能出去。 赵恒的圣旨下发，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刘娥产下太子，进位德妃后，听雨楼外面的侍卫才撤掉了。 听雨楼里寇珠、小贵子、小燕子、布公公全都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他们都知道，苏雨辰这样的选择是为了他们。 苏雨辰忍住心疼，笑着说，“没事的，只要孩子平安就是最好的，不在乎是谁做娘，我相信她会善待孩子的，你们就别难过了。” 没有人能够说得出来话，只有哭声。 赵恒的确是天天来了，刘娥竟然真的不管了，苏雨辰的心渐渐安稳了些。 一个月过去了，满月宴在集英殿举行，作为后宫最尊的女人，孩子的亲娘，刘娥正式和赵恒坐在一起，接受了朝贺。 苏雨辰呆在听雨楼里，祈祷着孩子平安，原来，娘的心是这样的，她才真正懂得了自己在现代的老妈，她那样辛苦不是为钱，是为了她有最好的生活。 又十天后，苏雨辰得到刘娥的批准，可以见一下孩子，苏雨辰去了凤藻宫，刚走到西厢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说话声，是香云和翠玉。 香云说，“翠玉，跟你说件事情，你听了别告诉别人啊。” 翠玉笑了，“瞧你，好像多神秘，说吧，我这人的优点就是听了当做没听。” 香云轻轻一笑，“也是。” 翠玉说，“说吧。” “你还记得吧，娘娘洗浴一直都是如雪姑姑伺候的，自从如雪姑姑出事后，就是翠花伺候的。不过，我也伺候过一次，那天如雪不舒服，娘娘就让我伺候了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了。昨个儿，翠花去给娘娘办事，娘娘突然想洗浴了，我正好在跟前，娘娘就让我伺候她了。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218】凤凰涅槃(8) 翠玉笑了，“你这话是越来越让人发笑了，不就是洗澡吗？能看到什么？莫非你还给娘娘洗出花儿来了？” “你还真猜到了，娘娘的下腰处，还真就多出一朵花来，铜钱大的一个红色胎记。” “你呀，胎记是娘胎带来的，可不是你给洗出来的。好啦，我要去干活了。” “不是的翠玉，你没有给娘娘洗浴过不知道，我第一次给娘娘洗浴的时候，没有见过娘娘身上有这块胎记的，怎么这一次突然长出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翠玉等了下，才又说道，“会不会你记错啦？你就伺候过一次。” 香云着急地说，“就是因为才一次，我才记得特别清楚，伺候娘娘洗浴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如雪姑姑伺候的，就连如兰都没有伺候过。那天让我伺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所以，我特别尽心，娘娘当时还夸赞我，说我很细心，手很轻柔，最后还让我给她掐了掐腰。” “进香回来后，娘娘好像不认识我了，连如兰都不用，竟然改用翠花了，这几年也都是翠花伺候她，我再也没有靠近过。昨天要不是翠花临时有事，恐怕我也不可能再去伺候，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点不安。” “不安？” “是啊，昨天晚上，我睡不着，仔细回想，娘娘自从进香回来后，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说话那么柔和，可现在那么生硬。以前，就算是咱们做错事，最多严厉训斥一番，绝不会打杀，可这几年下来，娘娘惩罚过多少宫人，还打死过好几个。” “以前对侍儿姑姑那么好，后来侍儿姑姑莫名其妙失踪，她一点不着急，不关心。如果不是小燕子做饭引起皇上的警觉，想必侍儿姑姑一辈子就被关在绛云苑了，那还会有今天。” “你是说，侍儿姑姑不是自己藏起来的，是被娘娘关起来的？” “如果是你，你会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吗？还有啊，翠花从昨天离开长秋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娘娘也不找她，午膳时候，娘娘从外面回来，竟然把在外院打扫的那个小宫女叫进来伺候她，那个小宫女手哆嗦的打碎了茶盏，娘娘又叫人把她的手砍掉了。” “你这么一番分析，分明是在说，娘娘是假的？可是，有长得一模一的人吗？” “双胎生不就长得一样吗？” “你快别胡想了，小心你的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怎么掉的。我再也不敢跟你呆在一起了，我可不想死。” “不是啊翠玉，我也好害怕的，可是，我真的觉得娘娘不是原来的娘娘了。” “你真是想找死，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好啦，我走了。” “翠玉，那你千万别说出去啊。” 这些话让苏雨辰的心一阵发冷，她见有人过来，赶紧走开，到了主殿门口，门外的宫人行了礼，“见过顺容娘娘，小的进去禀告娘娘。” 苏雨辰轻笑着点点头。 不一会儿宫人出来了，“德妃娘娘请顺容娘娘进去呢。” 苏雨辰抬脚走进去，进了内殿，刘娥正躺在软榻上，逗弄着边上的孩子。见她进来，脸上笑着，“侍儿来了，过来看看儿子。” “谢谢德妃娘娘。” 苏雨辰过去，孩子已经饱满了很多，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不像刚生出来的那样，那么多皱皱。 郭槐进来，端着茶水，递给刘娥。没有料到，苏雨辰一抬胳膊，碰洒了，茶水全都倒在刘娥手上。 苏雨辰一边用手绢给她擦手，一边道着歉，“对不起啊娘娘，侍儿太大意了，只顾看孩子了，娘娘责罚侍儿吧。” 刘娥笑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没事的，茶水不烫。” 苏雨辰等到完全擦干净后，又仔细看了看手，“幸好不烫，娘娘的手没有伤了，不然，侍儿真是罪大了。” 刘娥今天出奇的善良，“看你，都说没事了。” 就这样，苏雨辰又呆了会儿后，才离开长秋殿。 回到听雨楼，苏雨辰在寝宫里走来走去。 寇珠问，“怎么啦姐姐，出什么事情了？” 苏雨辰看着寇珠，张嘴想说，又忍了下来，她不能再带累寇珠，于是笑了笑，“没什么，你去歇着吧，晚上皇上过来，又够你们忙的了。” “姐姐，如果有事，你千万不要瞒着我。” “不会的。” 寇珠出去后，苏雨辰找出耶律隆续、尔蓝给她的信物，还有林才人留给她的那封信。看着两件信物，苏雨辰的心跳荡的厉害，几年了，耶律隆续音信全无，不再联系她，蓝衣和尔蓝也都是，她们是否平安，此时一无所知。还有，林才人的空白信，难道真的是为了遣开寇珠用的幌子吗？ 她端起茶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后，放下茶杯，低头看，于是，惊喜了她的眼睛，空白信上，出现了一小块而图案，是她刚才喝水滴下的水渍处。 “寇珠，寇珠，快来呀。” 一直呆在门外没走的寇珠赶紧跑进来，看苏雨辰惊喜之色，着急地问道，“什么事啊姐姐？” 苏雨辰拿起空白纸让她看，“林姐姐给我的不是空白纸，有东西的，你快去端盆水来。” 寇珠就又跑出去，不一会儿，端进来一盆清水，苏雨辰把空白纸放进去，不一会儿，纸上慢慢出现了很多图案，完全出现后，竟然林才人住过的冰亦阁。 第二张纸放进去，清晰后，竟然是梅花林，苏雨辰怔住了。 “怎么会是梅花林？竟然和那个地方的一样。” 寇珠问，“哪个地方？” “就是皇上不准任何人进去的那个梅花园。” 寇珠也怔住了，“我家小姐怎么会有哪个地方的图案？难道她进去过？” 【219】凤凰涅槃(9) 冰亦阁和梅花园并不靠近，林才人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地方放在一起给她，还用这么隐蔽的方式，仔细想来，当初拿来信的时候，信封的底角就是湿的，她还以为是寇珠身上的汗水弄湿了它，如今看来，那是林才人在暗示她，只是自己没有想到。 她还说，等到她危难的时候用得上。 到底是什么？难道是……逃生之路？ 好多电视剧里不是就有暗道什么的，建文帝当初就是从密道逃走的，难道冰亦阁和梅花园两处都有密道？不可能吧？就算是有，也应该是在皇帝住的寝宫里，怎么可能会在后妃宫里？就算是后妃宫里，也该是在皇后的凤藻宫里？ “寇珠，你去把布公公叫进来。” “好的姐姐。” 布公公进来后，苏雨辰已经收起了图案，她不是怕他知道，她是不想带累这些人。 “布公公，我记得你说过，你七岁就进了皇宫是吧，到如今也二十几年了，想必宫里的事情你知道的多些，我想问你，这昌庆宫的冰亦阁住过哪些后妃，和皇上的关系怎么样？” 布公公说，“除去皇后的凤藻宫，在后妃居住上，丽泽宫是排在第一的，因为它是贵妃的居所，而昌庆宫就是第二了，太祖和太宗的淑妃居住过，但都是主殿长春殿，冰亦阁在昌庆宫里算是最小的，在太祖朝时是空置的。” “到了太宗朝，住过一个美人，当时很得太宗先皇的宠爱，后来晋升为贤妃，按说贤妃不该住在这里，可是，主殿的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关系很好，所以，贤妃娘娘就不舍得离开，一直住在这里。” “后来，先皇又宠爱上了另一个美人，贤妃娘娘因为吃错去大闹，先皇震怒，把她打入冷宫，冰亦阁就空置下来，后来的后妃们觉得不吉利，谁也不去住，也就空置下来了。” “后来，皇上的奶娘后来的太后娘娘在没有进驻太后宫时，进宫后就住进了这里，后来明德皇后就是李太后非要她跟她一起住，才离开了冰亦阁，直到林才人进宫后住进来。其实，林才人赐封的居所不是冰亦阁，而是卧和轩，是林才人主动要求住进冰亦阁的。” 这个贤妃娘娘就是云薇儿当初伺候的主子娘娘，林才人住进去也是因为太后当初住过这里，她想在这里找到母亲的气味。这样说来，冰亦阁里有密道可能性非常大。 那么梅花园呢？在这里，没有人敢谈论梅花，这里究竟关乎着什么？赵恒为什么不让说，她看看布公公，又看看寇珠，“寇珠，你到门口站着，别让人靠近。” 寇珠出去了。 “布公公，我知道，整个后宫，没人敢说梅花的事情，现在就咱俩，我想问一下，皇上为什么不让谈论梅花，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布公公想了想，说道，“我也是听老宫人说的。皇上生母元德皇后身边有个宫女叫腊梅的。” “腊梅？”苏雨辰失口叫了出来，云薇儿弄死的那个宫女不就叫腊梅吗？会是她吗？ “娘娘知道她？”布公公有点惊奇。 苏雨辰笑了下，“不知道，你继续说。” “这个腊梅原本是刚才说的那个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刚刚进宫，那批宫女里就属她年龄小，好像才十来岁，不知道怎么得罪贤妃娘娘了，贤妃娘娘用杖刑时，被元德皇后看见了。那时候元德皇后宫位低下，但她还是很有勇气求贤妃娘娘放过腊梅。” 还真是她。苏雨辰心里暗自叹息了下。 “不知道是是腊梅命运好？还是元德皇后有面子，贤妃娘娘就放了腊梅，还送给了元德皇后。就这样，腊梅跟了元德皇后。虽说跟了元德皇后，但她没有到娘娘身边服侍，娘娘让她跟了针绣房的红姨。红姨很高兴，就把腊梅当做女儿一样疼爱。” “皇上出生后，身边指派了好几个大丫头，其中一个和腊梅关系很好，这个大丫头时常抱着皇上去找腊梅，这样，腊梅和皇上就认识了，大丫头有时候有事，就找腊梅看护皇上。腊梅对皇上特别好。皇上大了一点儿后，有时候自己就会去找腊梅玩儿。” “七岁那年，皇上掉进池塘，就是腊梅救起的，腊梅差点死掉。但为了其她人，腊梅求皇上不要说出去，皇上就答应了，所以腊梅的功劳只有当时几个在场的太监和宫女知道，她们也都感谢腊梅。因为这个，皇上和腊梅的关系就更加融洽。” “也许这就是腊梅和皇上的缘分吧。皇上十二岁那年，在校场骑马，马突然惊了，被摔了下来，可脚还在脚蹬子里，就这样皇上被拖着。腊梅偷偷地来给皇上送饭，看见了，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敢扑上去，扯住马缰绳，硬是把马拽住，皇上才得救了。” “两次救命之恩，皇上和腊梅的关系更是不同一般，几个太监和宫女也都看出，皇上喜欢着腊梅，尽管腊梅大皇上十来岁。谁也没有料到，这次之后不几天，腊梅突然死了，死的莫名其妙，因为腊梅只是个宫女，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有人去查究竟为什么死，是谁害死的。” “现在的梅花园是皇上和腊梅原来经常来的地方，原来种着是桃花树。腊梅说她叫腊梅，所以很喜欢梅花，如果有机会，很想种一片梅花树，只可惜，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了。” “皇上就和先皇请求，铲掉桃花树种梅花，先皇答应了。梅花树种上后，这个地方就成了皇上个人的地方，谁也不让进，如果有谁谈论梅花，他就会生气，久而久之，就成了禁区了，也成了禁止谈论的话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赵恒是十五岁认识的刘娥，也就说是腊梅死后的三年，以他对腊梅这样的感情，又怎么可能爱刘娥爱的那样深刻。 “布公公，以你的年龄，应该见过腊梅吧？” 【220】凤凰涅槃(10) “就见过一次。” “那，腊梅和德妃娘娘有相像的地方吗？” “俩人的眼睛很像。” “和我呢？” 布公公看着苏雨辰没有立刻回答。 苏雨辰笑了笑，“说吧，无妨。” 布公公低声说，“腊梅姑娘也是一双、大脚。” 苏雨辰的心狠狠地震颤了下，原来如此，在这个小脚盛行的时代，赵恒对她情有独钟，原来是那个腊梅的缘故，赵恒依旧爱着腊梅，她和刘娥全是替身而已。 “谢谢你布公公，你先出去吧。” 布公公一出去，泪水就倾巢而出了，爱的这么辛苦，爱的这么艰难，爱的这么撕心裂肺，却原来都是虚假之像，赵恒只是把她当做腊梅，刘娥还得到了地位，李侍儿还得到了他的孩子，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不是有句话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莫强求，强求也得不到，正是自己此时的写照。苏雨辰苦笑了一声后，擦干眼泪，她该行动了，去找回真正的刘娥，然后再把这个罪恶的凶手送上断头台，自己来到古代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然后回到自己的家，静悄悄地等死，变成鬼魂后，找到阎罗，不再转世为人，永远呆在地狱不再尝试人世界的苦难。 “珠儿。” 寇珠进来了。 苏雨辰握住寇珠的手，说道，“珠儿，我要出宫一趟。” “出宫？”寇珠惊诧了，“去做什么？珠儿也要跟着去。” “珠儿，姐姐这次要办的事情特别特别重要，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不止是我的命，整个听雨楼的人全都有危险，甚至连皇上都有危险，所以，我出去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苏雨辰的话和严肃的神情让寇珠知道，她不能像以前一样在跟随苏雨辰了，而且还会有诀别的可能，顿时，泪如雨下，“可是姐姐，珠儿不想离开姐姐，珠儿想一辈子跟着姐姐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回来的，就是因为我一定要回来，才不能让你跟着我。” “可姐姐你怎么出去呀？后妃出宫若是没有皇上的旨意，是死罪。” “没事的，只要别人不知道，我会让皇上等着我回来的。” “姐姐，你确定冰亦阁里有出宫的密道？” “应该是，不然，你家小姐不会给我留下那图案的。如果没有密道，我只能从西华门出去了，好在出宫的腰牌还在，所以，你就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寇珠抱住苏雨辰，“姐姐你可以的要回来，不然珠儿怎么办？” 苏雨辰哽咽着，“我不会丢下你和这里的人不管的，若是我真的离开了，你告诉布公公和小贵子，一定要听话，不要闹事，等着我回来知道吗？” “那皇上晚上过来怎么办？” 苏雨辰想了下，说道，“到了晚上我还没有回来，就说明我已经离开了，皇上来了你就说，这几日，我夜夜梦到林才人，她说她有办法让我怀上孩子，所以，我就去给林才人上坟去了。让皇上不要去找我，惊动林才人，到了时间，我自己就会回来的。” “皇上会信吗？” 苏雨辰想了下，找出剪刀，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珠儿，把这个给皇上，他一定会信得。” 寇珠含泪点点头。 “你出去，把大家召集在你屋里，等我走了，你再出来。” 人的指纹没有一样的，就连双胞胎也是一样，当香云说完那番话后，苏雨辰为了更加证实，故意弄倒了茶水，查看刘娥的指纹，果然，这个刘娥不是原来的那个刘娥。刹那间，以前的种种涌上心头，难怪进香回来后，第一次见刘娥和在澶州第一次见刘娥是两种感受。 杀人的是这个刘娥，抢夺李侍儿孩子的是这个刘娥，留在历史上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刘娥，难怪阎罗不阻止李侍儿来寻仇。 人家说，双胞胎会迷惑外人，有时候也会迷惑住父母，但绝不会迷惑住妻子或丈夫，因为他们是近距离接触。香云洗了一下澡，就疑惑起来，赵恒为何没有反应，那个迷心茶也不是一天就能起作用的。 但此时，却不能告诉赵恒。 因为是白天，苏雨辰不用刻意躲闪，所以很快就去了昌庆宫，守门的宫人正好不在，苏雨辰熟门熟路地去了冰亦阁。 苏雨辰之所以先去冰亦阁除了对寇珠说的那样外，还有就是，找到真的刘娥后，回来时可以顺利的进来。 苏雨辰没有去林才人住过的卧室，因为，云薇儿当初没有住主卧，她住的是她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而这个房间在林才人进来后，就空着，林才人没有安排任何人，密道很可能就在这里，因为弄密道的人很可能是云薇儿，就如她住的太后宫那样，有个密室。 可是找遍所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发现，眼看着天黑下来，苏雨辰心急如焚，不再像刚来时那么信心百倍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是有人在门上钉门板，还有窗子，苏雨辰一下子惊呆了，这情景就像《金枝欲孽》中皇后想要烧死林大夫和玉莹小主的那个镜头。 她扑到门前，推门推不开，窗户也推不开，果然全部钉死了，苏雨辰傻眼了，惊呆了会儿后，赶紧扑到门前，拍打着门，“开门啊，里面有人啊，我是顺容娘娘，你们赶紧放我出去。” 外面人影晃动，但没人理会她的叫喊，不一会儿，窗户噗噗噗地串起火光，火苗老高老高的，围住了窗户，古代的房屋都是木头建造，里面有都是布衣设置，烧起来，很快很威猛，苏雨辰不一会儿就被烟气呛得咳嗽起来，眼里全是泪水，她还是叫喊着，“来人啊，我是顺容娘娘，你们、你们放我、出去啊……” 这是刘娥干的，不用费神去猜想，她既然想要烧死她，说明她已经知道自己知道她是假刘娥了？可是苏雨辰不明白，刘娥怎么会知道她来冰亦阁，难道听雨楼里有她的卧底？就算有，自己和布公公说话时，寇珠守在门外的，谁也听不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自己没有机会弄明白了，死亡就在眼前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眼瞅着火苗到了跟前，烟气更加弥漫了，苏雨辰的意识慢慢消退…… 【221】噩耗(1) 从中午开始，赵恒就心神不宁，朝堂上也是心不在耶，大臣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于是没等到下朝时间赵恒就宣布退朝，回到文德殿。 陈琳问道，“皇上，您怎么啦？” “朕的心惶惶的，就好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似地。” “皇上，不会的，您多虑了。要不，去德妃娘娘那里看看小皇子吧，您有好几天没有去看小皇子了。” 赵恒看看外面，顿了顿，“算了，一会儿就要天黑了，朕想休息一会儿，去看看沈才人。今日朝堂之上，沈大人神色不对，不知道有了什么事情。” 陈琳想了下，说道，“那老奴现在通知下去，让他们早作准备。” 赵恒摆摆手，“不用了，朕直接去，准备了就看不出来了，沈才人贤良淑德，若是提早告诉她，她一定不会跟朕说实话的。” 陈琳又说，“那老奴去告诉听雨楼顺容娘娘那里，不然，顺容娘娘会等皇上用晚膳的。” 提到听雨楼，赵恒怔了下，想了想，又说，“不用了，朕不休息了，先去看沈才人，然后去跟侍儿用晚膳。” 陈琳出去了，刚出去一会儿，就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皇上，不好了，冰亦阁那里失火了。” 赵恒一怔，“冰亦阁？失火？” “是皇上。” “里面可有人？” “应该没人吧。自林才人去后，那里不再安置了，一直空着。” 赵恒急忙走出文德殿，抬头看，冰亦阁那边的天幕上，红光一片，赵恒的心揪的更难受了，“陈琳，备轿。” 陈琳赶紧说，“皇上，别去了，您就是去了，也于事无补了。” 赵恒烦躁不安，“快去。” 陈琳只得找来龙撵，赵恒坐上后，吩咐奔赴冰亦阁。离火光越近赵恒的心越揪得紧，到了昌庆宫，里面已是人群传动，都在奔跑救火。但是，已经不可能救下了，整个冰亦阁成了一片废墟，还连带了挨在一起的卧和轩也烧了一半儿，第三批进宫的柳才人刚好住在卧和轩，此时灰头土脸地哭泣道，“皇上，臣妾、臣妾差点就见不到皇上了。” 赵恒问道，“昌庆宫此时住了几人？” 柳才人答道，“梦溪苑住着谢美人，景平苑住着王才人，还有就是臣妾了。” 听说皇上来了，谢美人和王才人也赶了过来，叩见了赵恒。 赵恒说，“陈琳，给她们三人重新安置居所。”“是皇上。” 陈琳吩咐身边的其他内侍带领三位后宫离开了昌庆宫。 此时，一个内侍跑过来，跪下，“禀皇上，冰亦阁里有一具烧焦的尸身。” 赵恒的心倏地地撕扯了下，疼的他吸了口凉气，难道一直心惶惶的，是为此事吗？就好像和当年腊梅死的时候一个感觉。那次也是，从中午开始，心就惶惶的，结果到了晚上，就传来腊梅暴死的讯息，他的心也是这样撕扯一般的疼。 陈琳急的问道，“皇上，您怎么啦？那里不舒服？来人，宣太医。” 赵恒摆摆手，“不是说，冰亦阁久未住人，怎么会有烧焦的尸身，快去验证身份。” 内侍答了一声，就又跑了过去。 等待真是煎熬的，过了一会儿，内侍又跑来，双手递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陈琳赶紧接过去，抹干净，原来是一块玉佩。 赵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这不是他给侍儿的吗？ 内侍说，“皇上，尸身是女子，只是，面部以及身上都烧毁了，无法辨认是谁。” 赵恒从龙撵上栽了下去。 刘娥躺在软榻上，闭着眼睛问道，“都处置好了？” “娘娘放心，一切处置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痕迹。” “有没有看见她在屋里做什么？” “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找了半天也没见她找到。” “确定死了吗？” “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活着。” 刘娥长叹了一声，“李侍儿，别怪本宫，是你自己找死的，谁让你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本宫好不容易才熬到现在，怎么能让你破坏掉。香云处置了吗？” “已经处置了。娘娘，我把翠玉也处置了，和派去冰亦阁放火的人一起处置的。” 刘娥一怔，“你怎么？多亏翠玉告诉本宫，本宫才来得及处置李侍儿，她是有功之臣，本宫正准备赏赐与她呢。” “娘娘，她今天能够背叛香云，日后也会背叛娘娘的，这种人不能留着。再说，她也听了香云的话，保不齐什么时候又说给别人了，所以，以绝后患只能现在就处置了她。” 刘娥双眼一瞪，“那你呢，你不也听见了，知道了，本宫是不是也要把你处置了？” 郭槐跪下来，“如果娘娘想处置郭槐，郭槐不会违抗娘娘，只要是为了娘娘好，郭槐愿意舍弃性命。” 刘娥笑了，“起来吧，本宫怎么舍得处置你呢，没有你，本宫怎么熬得下去后面的日子。” “谢娘娘疼爱郭槐，郭槐这辈子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绝不会背叛娘娘。” “哦，听雨楼的人有什么反应？” “此时还不能去看，我们这边的人在这时候去了，就会引起她们的怀疑了。” “那李侍儿若是告诉了她们，怎么办？” “不会的，李侍儿把这些人看的比自己还重，所以，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她们，最多就是寇珠一个人知道，但她知道也无济于事，只能哭哭而已，娘娘不必担心。” “也对，那就不管她们了，让她们活着吧，活着对本宫倒是有利的。” 刘娥站起来，伸展了下手臂，笑着说，“终于成功了，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本宫的前程了，皇后之位很快是本宫的了。” 正说着，香月跑进来，“娘娘，皇上在冰亦阁昏倒了。” 刘娥吓坏了，“皇上去了冰亦阁？” 【222】噩耗(2) 赵恒睁开了眼睛。 刘娥一见，高兴地叫喊道，“皇上，皇上，你醒了，你吓死臣妾了。” 赵恒轻笑了下，“别担心，朕没事。” 刘娥赶紧又说，“皇上，那臣妾去给你熬点粥去，你先歇一会儿。” “让她们去做吧。” “不，臣妾要亲手做。” 刘娥出去后，赵恒对陈琳说，“去叫寇珠来。” 陈琳压低声音说，“寇珠暂时来不了了。” “为什么？” “听说冰亦阁失火，寇珠就上吊了，幸亏发现的早，被救下来，现在还虚弱着。” 赵恒想了想，“寇珠自杀，说明她事先知道侍儿去了冰亦阁，可是，侍儿为什么要去冰亦阁呢？” “要等寇珠好些了问她就知道了。” “陈琳，这件事情很蹊跷，你暗中查一下，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皇上，老奴知道。” 三日后，赵恒偷偷见了寇珠，“寇珠，朕问你，侍儿去哪里了？” 寇珠哭着说，“姐姐说，她总是梦见林才人，林才人说，她可以让姐姐怀上皇上的骨肉，所以，偷偷去了冰亦阁，想祭奠一下林才人。” 赵恒震惊了，“祭奠林才人？这么说，火是侍儿不小心引发的？” 寇珠扑到在地，“奴婢也不知道，是姐姐自己引发的，还是别人故意点着的。” “别人故意点着的？谁？谁会害朕的侍儿？” “奴婢不知道。” 第七天，是出殡日，赵恒又去了冰亦阁，他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一个人留在了灵堂里，他想再看看侍儿的遗容，尽管说烧得面目全非，但他依旧想看看，他不怕，侍儿那么爱他，不会吓他的。当初，腊梅的遗容就没有看，他一直遗憾和内疚。 他缓缓推开棺木的盖子，李侍儿的脸露了出来，赵恒的心，丝地一下，极速跳荡起来，他赶紧捂住心脏，使劲压住，才支撑住了，泪水随之也滴落在李侍儿脸上，“对不起侍儿，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恒哥哥知道，应该陪着你一起走，可是，恒哥哥身上肩负着整个国家，由不得恒哥哥做主的。” 刘娥来了，她伤心地说，“皇上，别太难过了，侍儿妹妹不会舍得让皇上因为她难过，这样，妹妹走的不会安心的。” 赵恒点点头，“朕知道。爱儿，谢谢你，这么尽心操办侍儿的后事。朕给不了她生前的富贵，死后同样不能给她过高的哀荣，朕的心好疼。” 刘娥说，“皇上，那就封妹妹一个宸妃之位吧，算是安慰妹妹了。” “宸妃？本朝没有这个位份呀。” “历朝历代的后宫位份，都是皇上自己定制的，皇上也可以自己定制一个。” 赵恒想了下，“那好，宸妃和四妃之位一样都是一品，就按照这个礼制下葬吧。”说完，又对着棺内的李侍儿说，“侍儿啊，恒哥哥的心总算是好受些了，你若是还有什么话，记得托梦给恒哥哥，恒哥哥一定照办。” 李侍儿出殡后，赵恒下旨休朝三日，朝上之事由寇准做主处置。自己回到延庆殿，后宫一律免去侍寝。 这晚，赵恒一个人去了梅花园，进去内殿，看着墙上的画图，泪水缓缓流下，“腊梅姐姐，你还好吗？” 【223】人面桃花(1) 苏雨辰慢慢撩开眼皮，迷蒙中，眼前晃动着一个人影，迷迷糊糊，看不清晰，这是在哪里？是地狱吗？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看到牛头马面俩人来接她？ “侍儿，你终于醒来了。”声音中满是关切和心疼。 咦，怎么是蓝衣的声音？难道，自己没有死？还活着？怎么可能？火烧得那么大，那么威猛，怎么可能还活着呢？难道蓝衣也死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久没有来找她？ 苏雨辰好累，想了这么一小会儿，又想睡了，于是闭上眼睛。 “侍儿，你醒醒，别睡了，你已经睡了好久了，醒醒，和我说说话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孤零零的我就因为想着你，才一直坚持活到现在。侍儿，你醒来吧。” 蓝衣的声音不像是鬼魂的，难道真的没有死吗？她再次努力睁开眼睛，努力把眼睛睁得清晰些，蓝衣的头依旧包裹着，只露着一双眼睛。 “我还活着？”苏雨辰虚弱地问。 蓝衣泪水萦绕，“是，你还活着。” 苏雨辰转动着眼睛，看四周，一间草屋子，“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出来的，你又怎么会在我身边？”苏雨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咳嗽起来。 蓝衣赶紧说，“你先缓缓，我来说给你听。” 苏雨辰点点头。 蓝衣说，“这是在京城郊外，是我救你出来的，因为我正好在冰亦阁里。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周公公和如雪还活着，我已经找到了他们。五天前，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我去找你，因为是白天，我只得走密道，刚到了冰亦阁，就见外面大火烧起来，你已经昏迷了，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这是我的一个秘密落脚点。” 听到俩人活着的消息，苏雨辰来了精神，“他们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们。” “先别急，你昏迷了整整五天，水米未进，身子太虚了，等你能够走路的时候再去不迟，他俩在长公主的庙里，很安全。” 苏雨辰笑了，“谢谢你蓝衣，你又救了我，这一辈子，我怕是无法偿还你的恩情了。” 蓝衣也笑了，“那你就欠着吧，下辈子，咱俩投胎在一户人家里，你做姐姐，我做妹妹，你好好疼我就还了。” “你这个提议不错，等我见了阎罗，我一定要求他，让咱俩投在一起。” 蓝衣给苏雨辰端来一碗清清的米粥，还有两样小菜，扶苏雨辰坐起，给她一点一点喂在嘴里。吃过后，身子顿时有了气力，脸色也好看多了。“这下好了，再吃一顿，想必恢复的就更好了。只是你吸入了过多的烟气，还需要好好调理几日，才可痊愈的。” 苏雨辰笑着说，“没关系的，只要还活着，办完该办的事情，死了也无妨。” 蓝衣嗔怒地说，“胡说什么呢？我累死累活把你救出来，就为了几天吗？” 苏雨辰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侍儿知道错了，如今侍儿的命是蓝衣姐姐的，没有蓝衣姐姐的命令，侍儿是没有权利做主的。” 蓝衣笑了，“知道就好，我不让你死，你就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说完，泪水缓缓落下，完成任务后，就要离开她了，对于她来说，就是死的消息。 见苏雨辰流泪，蓝衣也哭了，她伸手抹去苏雨辰脸上的泪，又说，“你先睡会，我去找大夫来，再给你看看。” 苏雨辰点点头。 大夫看过后，说，“姑娘好好休养着，就会好了。” “谢谢大夫了。” “姑娘客气了。”大夫笑了笑走了。 晚上又吃了些米粥，这一次稠了些，吃过后，精神更加好了，“我明天就可以见到如雪和周公公了吧？” 蓝衣看着苏雨辰，顿了顿，很严肃地说，“侍儿，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苏雨辰笑了，“宫里的刘娥是假的。” 蓝衣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苏雨辰无奈一笑，“进香回来后，见到刘娥就一直不安着，但没有想过是假的，因为从没有听刘娥说过，她有双生姐妹。就想着，以前的刘娥是装出来的，此时的她才是本性。就在火烧那日，我偷听到香云和翠玉的话，她说伺候刘娥沐浴，看见刘娥下腰处有个铜钱大的胎记，她觉得奇怪，她说以前也伺候刘娥沐浴过，但那时的刘娥是没有那块胎记的。香云还说，这个刘娥有可能是假的，兴许是双生姐妹，才把我点醒了。所以，我验看了刘娥的手指纹，果然不是以前的刘娥。” “那皇上为什么没有发觉，他那么爱娘娘，应该对娘娘清楚的，怎么会不知道多了一块胎记呢？” 蓝衣的问题有些不好说，她没有和男人在一起过，对那方面的事情不了解，即使解释怕也是听不懂的。 苏雨辰想了想，说道，“刘娥给皇上喝了情毒，只记得她一个人，所以，我被她关起来，皇上也没有找我。想必其它事情，皇上也会被她迷惑了，所以才不知道她不是以前的刘娥。” 苏雨辰就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蓝衣，蓝衣一听此时的小皇子是苏雨辰的，那份高兴简直无法形容，“侍儿，你有孩子了，皇上有后了，太高兴了，我要告诉几位姐姐，让她们也为皇上和你高兴。” “别太高兴了，还没有找到真的刘娥，否则，谁也拆穿不了此时假刘娥的身份，那么，孩子还是刘娥的，不是我的。”随后又哀叹了一声，“即使找到了真的刘娥，孩子也还是她的，无法更改了。” “为什么？” 【224】人面桃花(2) “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小皇子是刘娥的，难道还要让皇上改口吗？说自己弄错了，老婆是假的，孩子是另一个老婆生的，被假老婆抢走了。自古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皇家脸面。” 蓝衣沉默了，的确如此，皇家脸面大于一切。 “就算是真的刘娥回来了，处置假的也要秘密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你和如雪还有周公公都不能再回皇宫去了，如雪既然死了，就让她死了，周公公既然是失踪了，继续让她失踪，我只要带着真的刘娥进宫就行了。” 蓝衣怔住了。 苏雨辰看着她，“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蓝衣哭了，“我再也不能见皇上了吗？” 突然苏雨辰想到了一个问题，脸色凝重起来。 蓝衣赶紧问，“又怎么啦？” “刘娥想烧死我，等到火熄灭后，一定要找尸身的，找不到尸身，就证明我活着，那她会不会又找杀手来杀我，更或者，拿住孩子要挟我？” “没事的，里面有人替你了，所以我走的时候，把皇上给你的玉佩留在她的身上，找到尸身后，就会认为是你被烧死了。” 苏雨辰惊呆了，“有人替我？我去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直到我昏迷，我也没有看见人进来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进去的时候，门口处有个宫女躺在那里，已经被烧死了，我没有顾得上看她是谁，把玉佩放在她身上，我就拖着你进了密道里。” 苏雨辰郁闷了，“会是谁？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为什么要去冰亦阁？” 苏雨辰就把林才人给她的图案说了出来。 “你是去找密道的？” “是，我想等找到刘娥，带她回来的时候顺利些，谁曾想，刘娥放火烧我。” “林才人怎么会知道冰亦阁有密道？还给你画了张图？哦，我想起来了，上次抓她的时候，进延庆殿是从密道走的，只是，我走的只是延庆殿的，不是冰亦阁的？更没有走梅花园的？” 苏雨辰赶紧问，“那密道到底在哪里？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就是因为这个，才耽误了时间。” “屋子里不是有个观音台吗？进出口就在观音台下面。” 苏雨辰打自己一下，“我真是笨死了，哪儿都找了，就没有找观音台下面。” 蓝衣笑了。 “可是，这下烧了，我回去的时候怎么办？还有，他们会不会发现密道口啊？” “我走的时候封死了，还有，你回去的时候，外面进去后，不走冰亦阁那条密道，走梅花园那条，直接进延庆殿，就行了，到时候我带你进去。” “我还以为是太后弄的密道，原来不是啊？” “我也不知道是谁弄得，是皇上告诉我们七个人，万一有事情，可以从这里走。” “只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刘娥怎么会知道我在冰亦阁，去放火烧我，准备的那么充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能是回宫后，问她了。” 【225】人面桃花(3)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苏雨辰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想去见如雪和周公公。但蓝衣说，要等到晚上才能去。苏雨辰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等到晚上，俩人装扮了一番，才去了长公主的庙里。 长公主一见苏雨辰，先是怔了下，随后高兴地抱在一起，泪流满面，“侍儿，想不到还能见到你。” 苏雨辰也哭着，“是啊，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长公主了。” 哭了一会儿后们俩人松开怀抱，牵着手坐下来，苏雨辰赶紧问道，“晨曦呢？当年，你有没有带晨曦出宫？” 长公主笑了，“带出来了。” 苏雨辰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又泪水滑落，含泪而笑，“这几年，我的心一直纠结着，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无时无刻不再牵挂他，这下好了，我总算是放下心头大石，能够睡得安稳了。那他现在在哪里？” 长公主笑着说，“自出宫后，他就出外云游了，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大概是你和他的缘分吧，半月前，他突然回来了，就住在庙里，平时去附近村落里问诊救人，今天一早也去了，这会子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身后一声激动的喊声，“侍儿，真的是你吗侍儿？”是晨曦。 苏雨辰赶紧转过身去，除去晨曦，还有如雪和周公公。 晨曦更加潇洒俊逸，而如雪却瘦的皮包骨头了，周公公更是满脸沧桑，曾经的乌黑，成了白发公公。 苏雨辰心酸如麻，扑过去，抱住俩人放声大哭起来，随即俩人的怪异哭声让苏雨辰戛然而止，惊诧地看着俩人，“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啦？” 如雪和周公公呀呀的还摇着头。 “听不见，也说不出，”蓝衣哭着说，“还有，俩人的手，也没有了。” 苏雨辰哆嗦着伸手摸了上去，袖子口，空空的，苏雨辰慢慢倒了下去。 “侍儿，醒醒，侍儿醒醒。” 苏雨辰慢慢张开眼睛，泪水迷住了双眼，“你们、你们受罪了。” 如雪摸住苏雨辰的脸儿，满眼着急和心疼。 苏雨辰不由地又抱住如雪，哭的死去活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歹毒。” “周公公和如雪这样，不知道娘娘怎么样？会不会也被她弄成这样了？” “一定要找到娘娘，不能让那个坏女人继续作乱下去，惑乱皇宫。” 在庙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苏雨辰和晨曦去了王吉绸缎庄，铺面还在，但掌柜已经不是那个掌柜了，此时站在柜台前得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晨曦说，“还会是吗？” 苏雨辰看了看，“店名没有改，应该还是吧，是不是一问便知。”说完，苏雨辰踏步上前，进了店里，拿出耶律隆续给她的鹰牌，对着年轻人。 年轻人一看，神色骤变，低声说，“请随我来。” 苏雨辰笑了，跟随在年轻人身后，进了后堂。一进去，年轻人立马跪下来，“参见鹰主。” “起身吧。” 年轻人起身后，苏雨辰说，“我想麻烦你们给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苏雨辰拿出早已画好的刘娥画像，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说，“只要此人没被毁容，就一定找得到。” 苏雨辰一怔，是啊，万一假刘娥毁掉她的容貌，还怎么找？ 年轻人见苏雨辰沉默不语，就又说，“你若是还有其他线头，也是可以找到的。” 苏雨辰看着年轻人，“怎么样算是其它的线头？” 年轻人想了下，“她在哪里丢失的？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她的家乡是在哪里？” 苏雨辰说，“动用你们寻找，江湖上其他人是否会察觉？” “不会，我们做事情一向严谨，绝不会引起江湖人察觉，更何况姑娘拿到这个鹰牌，几乎是鹰主的身份，我们做事更会干干净净。” 苏雨辰想了想，就把真假刘娥和前后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尽管没有说俩人的身份，年轻人还是微微惊了下，随后说，“在下去放信。” 苏雨辰看得出来晨曦在担忧，对他柔柔一笑，“没事的。” 晨曦轻也轻一笑，“我知道。” 不一会儿年轻人又进来，“三天后开始，姑娘可每天傍晚间来这里查看一下，如果店门外没有挂出打折的牌子，就说明还在寻找中；如果挂出打折的牌子，姑娘就可以进来了。” “好，谢谢。” 三天后，苏雨辰去了绸缎庄，门外没有挂出打折的牌子，苏雨辰的心有点儿惶惶了，不知道耶律隆续是否知道此事？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倒是期盼他能够来到她的身边，给她力量，可是，又怎么可能？他是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跑来见她？回到庙里，苏雨辰跪在佛堂前，祈祷着。 肩膀上有人轻轻拍了下，苏雨辰知道是如雪。她回转身，对着如雪笑了下，然后站起来，伸手去拉如雪的手，空空的，心倏地一下，生疼了下，泪水不由地就又涌出来。 如雪笑了笑，举起光秃秃的手腕处替苏雨辰抹去眼泪，摇摇头。 苏雨辰突然想到教会小燕子口型的事情，只要边写字，便对着张嘴型，一定可以教会俩人，小燕子不就是这样学会的吗？于是，一边等待消息，一边教俩人口型。 半个月后，依旧没有消息，而耶律隆续也没有来。苏雨辰的心开始冰冷了。 “蓝衣，你先进宫一趟，偷偷看看动静，看看听雨楼里的人是否安全。但是决不能见他们，不能让她们知道我活着，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蓝衣当夜就进了后宫，天快亮的时候回来了，说听雨楼人去楼空，依旧无人了。她又去了凤藻宫，看见了寇珠，其余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二天一早，晨曦去见苏雨辰时，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的一封信：对不起，我不能在这里等了，我要亲自去找刘娥，找到后，我会回来这里。蓝衣，你千万不要离开，要等着我回来，我一回来，你就要带我进宫，因为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要在年底之前把刘娥送进宫。拜托。切记。侍儿留字。 【226】人面桃花(4) 看到留书，所有人都傻眼了，晨曦惊呆之后，疯了一般飞出去，之后，也不见踪影了，大家知道，他是去找苏雨辰了。 其实，耶律隆绪没有看到此信，年轻人放飞的信鸽被鹰宫的三把手接到，这个三把手早已经被萧太后收买，去世之前，又把他交代给皇后菩萨哥。所以，他拿到信件后，赶往皇宫没有交给耶律隆绪，而是给了菩萨哥。 耶律隆绪心中藏有汉家女子的事情，在上次澶州刺杀寇准、医馆刺苏雨辰之后，菩萨哥就已经知道了，她拿着信件忧郁再三，最终私心战胜理智，隐瞒下来。 所以，整个鹰宫并未知道此事，绸缎庄的年轻人收不到回信，以为一直没有找到刘娥，故，打折票挂不出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年轻人起了疑惑，鹰宫创建以来，但凡接手，还没有办不了的，更何况是鹰主鹰牌令出了。就在他疑惑之时，晨曦由于着急顾不得禁忌，又去找了年轻人。年轻人觉得事态严重，又放飞了信。 耶律隆绪刚好去了鹰宫，接到此信，立刻审问，知道了三把手与菩萨哥之间的关系。处死三把手之后，耶律隆绪没有去审问菩萨哥，回到前朝，把政事交代了一番，飞奔出国。按照信中所说，耶律隆绪首先来到了刘娥当年进香的王母庙。 苏雨辰离开长公主的庙之后，经过思考，去了当年进香的王母庙。 说起来，对于那件事情的前后始末，苏雨辰并不知道，只是听晨曦说如雪为救刘娥死了，周公公去安置如雪失踪了。晨曦当然也是听别人说的。如兰说她出事后，她没有离开过刘娥半步，那么，假刘娥是在什么时候换掉真刘娥的？ 此时，如雪和周公公都不能说话，口型还没有学会，所有的真相，只有见到刘娥才能知道，当然，刘娥是活着的，不但活着，一定要是健康之人，才能知道。 不过，苏雨辰可以确定的是，刺客是刘娥一伙的，是为了掩饰假刘娥的身份。因为皇后平安无事，皇后身边的人也只是伤了，并没有死人。只有近身伺候过刘娥的如雪出事了，就如香云所说，如兰没有近身伺候过刘娥，所以留下了她。除去周公公，是为了郭槐进来。 这一系列，应该是经过周密安排和设计才能完成的，那么，这个过程到底是在哪里完成的？ 王母庙还是很完好，看不出遭遇过不测的样子，苏雨辰知道，不能直接问住持，万一曾经是一伙的，就会露馅的。转了一圈后，她来到庙宇边上的村户人家，打听当年皇后进香的事情。其中一个村民很高兴地回忆了当年的盛况，说皇后娘娘多么善良仁慈，真是个好皇后。 所有村民都提到皇后，却没有提到刘娥，苏雨辰就问，“我听说，随皇后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娘娘呢？她怎么样？” 那个村民说，“你是说那位刘婕妤娘娘吧？她没有和皇后一起来，听庙里的人说，是第二天来才的，说婕妤娘娘先是去了什么地方，后来在来庙里的路上又遇到了刺客拦劫，受了惊吓，所以，没有出来，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 苏雨辰惊怔了，就是说，去庙里的那个刘娥是假的，已经换过了。那么，刘娥进庙之前，去了哪里是关键。 一起进香，作为后妃是没有任何理由离开皇后单独出去的，如此明显的违背礼制和宫规，是要受很大责罚的，皇后回来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难道刘娥单独离开，是提前请示过的吗？ 如果是提前请示过，那又是谁可以令刘娥出宫先去见他，除了龚美，好像没有别人的，可龚美不会联合假刘娥来骗真刘娥的，除非有不得已的隐情。 可是，要怎样见到龚美，又不能被假刘娥发觉呢？ 天黑了下来，苏雨辰没有走到歇脚的客栈，还真是老天爷给面子，前面有一间破庙，苏雨辰笑了，电视剧里好多这样的镜头，自己看的时候，还在冷笑，骂编剧瞎编乱造，哪里来的那么多破庙。 苏雨辰笑了笑，推开破门进去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让苏雨辰惊愕之后，就是泪流满面。 是耶律隆绪。 看见苏雨辰，耶律隆绪也是满眼含泪，只是笑容挂着，一副欲语还休，震颤着耶律隆绪，他看着苏雨辰，一步一步走过去，伸出双臂，把苏雨辰揽进怀抱，呢喃道，“侍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苏雨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泪水哗哗哗。 “侍儿，这几年来，我的心一直跟着你，从来不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如一具行尸走肉，度过了这几年。这样做，我不后悔，只要你过的好，我就觉得值得。” “可是，现在看来，你过的一点儿都不好，我的心好疼好疼。” 苏雨辰静下来，推开耶律隆绪，看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我来这里等你。” “你知道？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接到你属下的报信，却一直没有回音？” 耶律隆绪不想说是他的皇后捣了鬼，“对不起侍儿，这件事情以后再对你解释，我们先去办你想要办的事情。” 苏雨辰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耶律隆绪的心一阵撕裂，“侍儿……” “我曾经是那么信你，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而你却杳无音讯，此刻却又跑来说了这些肉麻恶心的话，也许别人会信，可我不会信了。说吧，是你离开，还是我离开？以为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耶律隆绪眼中的泪水滴落下来，“侍儿，请原谅我不能说出为什么？但是我对你的心真的一点没变，不管你是不是跟着我，相信我，我不会放弃的，既然我鹰宫接了你的求助，就要为你办事，不然，鹰宫的名声岂不是要扫地了，那我这个鹰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鹰主？”苏雨辰怔住了。 “是，鹰宫是我创建的。” 【227】人面桃花(5) 苏雨辰以为耶律隆绪和这个什么鹰派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却没有想到就是他的。 耶律隆绪扳过苏雨辰的肩，柔柔地说，“侍儿，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苏雨辰看着耶律隆绪，心，突然软软的，也许他真有什么隐情，不然，怎么会亲自跑来督办此事，派个属下不就行了吗？ 苏雨辰点点头。 见苏雨辰答应，耶律隆绪高兴的抱住苏雨辰绕着圈。 “你勒死我了。” 耶律隆绪这才放下来。 俩人商量了一下，吃了点儿东西，耶律隆绪吩咐苏雨辰睡觉。 “这儿安全吗？”苏雨辰小声地说。 耶律隆绪笑了，“你放心吧，外面有我的人。” 苏雨辰愣了下，随后笑了，是呀，一个皇帝加鹰主，怎么可能没有人守护，于是她安心地躺下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苏雨辰醒来后，耶律隆绪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俩人吃过后， 出了破庙，一路上边走边看风景，边聊天，中午时分，进了汴梁城里，来到一间普通的平房里。 因为跟着耶律隆绪，苏雨辰不再主动做什么，她知道耶律隆绪一定安排好了。晚上到了，耶律隆绪拿出一套黑衣服，还有一块黑色蒙布，俩人换上后，苏雨辰还是没有说话。 耶律隆绪看着她，“你就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吗？” 苏雨辰笑了，“需要我问吗？” 耶律隆绪笑了，伸手摸摸苏雨辰的头发。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耶律隆绪吩咐进来，只见几个黑衣人抬着一个麻袋进来，放下麻袋后，耶律隆绪说，“放他出来。” 手下人打开麻袋，一个男人的头就露出来，他昏迷着。 苏雨辰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他是谁。 耶律隆绪对着一个手下示意了下，手下人拿着一个瓶子对着他的鼻子闻了下，男人醒过来，看清楚屋里的人后，惊恐不安，不住地磕头。 手下人说，“听着刘美，想要全家上下平安无事，就说实话。” 原来他就是龚美，相貌还算不俗，难怪刘娥会跟着他。 刘美赶紧点头。 于是，手下人拿出塞在嘴里的布。 “几年前的事情，想必你该记得。刘娘娘在和皇后进香之前，是不是先来见了你？” 刘美顿了顿，点点头。 “为什么？”“也是有一帮人，像你们一样，他们绑架了我的儿子，条件是见刘娘娘一面，我为了儿子，不得已求助娘娘，娘娘就去见了他们。” “为什么要见她？” “他们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娘娘带回来我的儿子后，对我说，让我千万不要再提此事，否则，就会那些黑衣人就会杀了我全家，所以，我一直不敢提及此事。” “那些黑衣人中，你可否有印象？” 刘美想了想，说道，“在押我离开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咳嗽的厉害，就摘掉了头上的蒙布，我看见他没有头发，头上长着一颗大豆一般大的肉疙瘩，就这些。” “回来后的娘娘，你有没有觉得娘娘不一样了？” 龚美有些愣怔。 “带着你儿子回来后的娘娘，你当真没有发现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龚美想了想，呢喃了一句，“好像是有点不一样，看她的眼神好像有点变？你们，为什么这样问？” “你是娘娘的表哥，那么，娘娘是不是有个双生姐妹？” 龚美说，“好像是，那还是邻居家生了一对双生，娘娘的母亲突然说，爱儿也有一个双生姐姐。大家问她，为什么不在身边，她就摇摇头，不再说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就连娘娘自己也不知道。”说完后，龚美神色突然一变，看着苏雨辰，“你的意思是说，宫里的娘娘不是、不是娘娘了？” “是，现在宫里的那个娘娘是假的，估计就是双生姐姐，你儿子被绑架就是这个假刘娥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换掉真的刘娥。为了找到真刘娥，所以，来找你。只是，我们在担心，真的刘娥会不会被这个假刘娥……” “爱儿……”龚美哭了。 耶律隆绪手下人说，“要不，让这个人把那个女人骗出来，严刑逼迫下，不信她不说。” 刘美摇摇头，“不可能的。自从那次后，我没有再见过她，奏请了几次，都以各种借口推脱不见我，我还以为是上次的事情让她生气了，却原来不是爱儿了，所以她不想见我，也许更多的是怕我发觉她的身份揭穿她吧。” 刘美话落，苏雨辰激动起来，她抓住耶律隆绪的胳膊说，“刘娥活着，一定还活着。” 耶律隆绪问道，“你怎么知道？” “如果真刘娥已经死了，她就不怕刘美见她，即使刘美发觉什么，又有何惧？” 耶律隆绪想了下，觉得有道理。 “立刻吩咐下去，找到那个光头有疙瘩的男人。顺便送刘美回去吧。” 刘美看着苏雨辰他们，“你们不怕我去告密吗？” 苏雨辰笑了，“你不会的，你很清楚，假刘娥一旦知道你已经知道她是假的，不用我们杀你，假刘娥就会杀了你灭口。或者说，你确信刘娥不杀你，而去告密，她也奈何不了我们，因为她根本找不到我们，而我们却能轻而易举找到你。其实，这些都不是信任你的最重要的理由，是因为我看见你刚才为真刘娥流泪，那泪水不是假的。” 三天后，在京城阮红楼里抓到了这个男人。他供出了真刘娥的藏身之所，就在那座王母庙的地下室里。 苏雨辰问耶律隆绪用了什么刑罚迫使他招供，耶律隆绪脸色绯红，竟有些羞涩，“算了，你还是不要问了。” 苏雨辰看他的样子，笑了，“他是在那种地方抓到的，对这样的人只用一招，就是阉割，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是不是？” 耶律隆绪张大了嘴巴，看着苏雨辰。 【228】人面桃花(6) 当苏雨辰出现在地下室，见到这个刘娥时，苏雨辰的心定定的，这才是刘娥，才是澶州救过她的，把她当做女儿疼爱的刘娥，容貌可以作假，但眼神，身上散发的气息，是造不了假的，记得进香回来后，自己第一次见刘娥时，心就惶惑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看见苏雨辰，刘娥怔怔的，那眼神仿佛在说，这是做梦。 苏雨辰泪水轻轻滑落，“娘娘，还记得侍儿吗？” 侍儿……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也好久好久没有叫喊过的这个名字了，好半天，刘娥轻启朱唇，呢喃道，“侍儿，侍儿，你真的是侍儿吗？”刘娥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 苏雨辰顿了顿，几步奔了过去，扑进刘娥的怀抱，大哭起来，“娘娘，我是侍儿，真的侍儿。” 刘娥此时好像才回转过来，神情震颤了下，双手紧紧抱住苏雨辰，“侍儿，侍儿，不是梦，原来是真的，真的是侍儿，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俩人抱在一起，尽情地哭着。 站在一边的耶律隆绪悄悄退了出去。 “鹰主，庙里这些知情人怎么办？” 耶律隆绪想了想，说道，“这是宋国的内情，我们不能参与意见。” “可是，万一宋国皇帝知道我们参与了营救，也就意味着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内幕，会不会引发其他事件发生？” 耶律隆绪顿了顿，轻轻一笑，“李姑娘不会告知是我们参与营救的，反正我们一身黑衣，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真面目，无妨。” “属下知道，这不该属下说，但属下还是想说一声，鹰主要仔细思量一番才好。因为，任何事情都会有变化的。” 耶律隆绪轻笑了下，“朕知道，朕会思量的。” “那属下先告退了。” 耶律隆绪转身又进了地下室，对着刘娥行了一个举手抱拳礼后，微微一笑，“娘娘安然无恙就好，娘娘，我有个建议，想说给娘娘听，不知娘娘愿意听否？” 刘娥轻轻一笑，“妾身是壮士营救的，妾身岂敢有不遵之礼。” “娘娘言重了，那我就说了。既然皇上到如今还未发现宫里的娘娘是假的，那么，此事就不必惊动他，我们进去，偷偷地把那位假的换出来就行了，您觉得呢？” 刘娥看着耶律隆绪，“妾身也是这样想的，皇上若是知道那个是假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也会难以面对妾身的，妾身不想他有此样的心境。” “那么，庙里这些知情人怎么处置，我等不便插手，还望娘娘给予是下。” “杀掉他们，一个不留。”刘娥淡淡地说。 苏雨辰怔了，耶律隆绪也是一样。 刘娥轻轻一笑，“侍儿，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再善良了？” 苏雨辰摇摇头，呢喃道，“侍儿不知道你是否还应该善良，自古就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说法，娘娘这样做，无可厚非。只是，只是侍儿……” 【229】人面桃花(7) “只是一下子还不能接受这样的刘娥是吧？”说完这些话，刘娥的眼神里慢慢有了冷漠和凶煞，“呆在这里暗无天日整整六年，如果内心还是以前那样丝毫未改，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放心，我的善良还是有的，是留给那些应该得到善良的人的。” 苏雨辰的心丝丝的疼，环境造就人、环境改造人，真的是一点不假。 “娘娘，侍儿信你。” 刘娥柔柔地笑着，握住苏雨辰的手，亲昵地说，“我也信你。” “那我们尽快安排娘娘进宫吧，以免生出事端来。” 刘娥点点头。 耶律隆绪出去后，苏雨辰伺候刘娥换好衣服，走出地下室，几年未见阳光的刘娥眼睛顿时一片黑暗，看不见了，苏雨辰一下子呆住了。 耶律隆绪赶紧说，“快把眼睛蒙上。” 苏雨辰手忙脚乱地蒙上了刘娥的眼睛，“怎么办？” 刘娥说，“侍儿别慌，去找大夫来。” 苏雨辰这才想起来晨曦，“赶紧去长公主的崇真寺，去找晨曦。” “长公主，已经出家了？” “是的。” 刘娥对崇真寺是知道的，是她还在宫里的时候，赵恒下旨建造的，“那我们就过去吧。” 耶律隆绪说，“稍等，我去安排车架。” 耶律隆绪去了关押那几个知情人的地方，吩咐刚才那个手下人，按照刘娥的意思，把他们全部杀掉，扔进了刘娥住过的地下室里，毁掉了地下室，然后让他们先行去往崇真寺。 崇真寺在京城城西，王母庙是在北面，所以，有点远，为了刘娥的身体，马车赶得不快，所以，到了崇真寺的后门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时分了。 苏雨辰轻声说，“娘娘，到了。对不起娘娘，为了安全，我们走的是后门。” 刘娥轻轻一笑，“无妨，进去吧。” 当蓝衣带着如雪和周公公来到崇真寺后，最后面的几间禅房就不再向香客们开放了，除去长公主和几个信得过的太监和宫女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苏雨辰扶着刘娥下了车，站在门口伸手敲门，先敲一下，然后再三下，又一下，门才开了，是长公主身边的小太监，他认得苏雨辰，“姑姑回来了。”又见苏雨辰扶着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心中一震，看着苏雨辰。 “去知会长公主，到我先前的房间去，还有晨曦大夫。” “晨曦大夫去找姑姑了，还未回来呢。”“那就赶紧去找大夫来，记住，悄悄的，不许外人知道。” 小太监低声应道，关好门后，迅速地离开了。 当苏雨辰带着刘娥踏进小院子，如雪和周公公，已经跪在地上了，想必是小太监进来告知的。此刻，如雪哭得不成样子，周公公也是满脸泪水。 刘娥听到了哭声，“侍儿，是谁在哭？” 苏雨辰哽咽道，“是如雪和周公公。” 刘娥惊诧了，“如雪？周公公？他们、还活着？” 【230】人面桃花(8) “是，他们还活着，是蓝衣找到了他们。” 在王母庙里和来的路上，苏雨辰都没有说如雪和周公公的事情，她想给刘娥一个惊喜。 刘娥伸出双手找着，“如雪，周公公” 跪在地上的如雪和周公公惊怔了，俩人赶紧站起来，到了跟前，如雪伸出光秃秃的手臂正要抓靠，猛然又收了回去，只是张着嘴，摇着头，泪水越发流的多了。 苏雨辰说，“娘娘一出来，眼睛被阳光刺了下，暂时性失明，别担心，很快就会看好的。” 刘娥笑了，“别为我担心，这样的状态不会很久，等大夫来了，看过后，吃几服药就会好起来的。” 苏雨辰说，“娘娘，进屋再说。” 苏雨辰扶着刘娥进了屋里，坐下来后，刘娥又说，“如雪，你过来。” 如雪看看苏雨辰，苏雨辰点点头，如雪到了刘娥跟前。刘娥伸出手找到如雪的脸蛋儿，摸着，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下来，“如雪，你知道吗？当她吩咐那些人，把你拉出去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撕裂了，那个时刻我才知道，你对我说已经不是近身伺候我的宫女，而是我生命里不能缺少的就如女儿一般了，母亲失去女儿的那种痛，我一丝一丝在体验着。所以，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你。” “我在想，假若我活着，假若你也活着，假若我能够出去，假若我能找到你，我一定会认你做女儿，给你我的所有，让你尝到被母亲疼爱的幸福和快乐。所以，我支撑着，不管怎么哭，不管怎么苦，我都在想，兴许如雪在等我呢，我不能倒下来。如果你死了，那么我要为你报仇，我不能让你枉死了。大概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所以，我活着，你也活着，还让我能够见面。” 刘娥的话难过着苏雨辰的心，她竟然想的是如雪不是赵恒，难道她对赵恒已经失望了吗？她的这份失望来自什么时候？是关押后赵恒没有发觉假刘娥？还是在我苏雨辰到了赵恒身边后？ 如雪只是哭，她虽然听不到刘娥说的所有的话，但个别几个词语，根据口型还能辨别出来，想你、活着、女儿，虽然不能连贯在一起，不懂其中的意思，她却能感受到刘娥的心，她知道，刘娥说的话一定是好听的话，因为她的眼神不痴呆，竟是那么温柔，比以前还温软。 “如雪，别哭，要笑，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笑着活每一天。” “如雪，自我进来，你一句话也没说，不要怕，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会保护你的。”苏雨辰低声说道，“娘娘，如雪和周公公，他们俩人、都已经、成了聋哑人，听不见、说不出。” 刘娥的身子一阵发冷，她哆嗦着，“聋哑人？” “而且还……” “还什么？” “还被断了双手。” 刘娥慢慢倒了下去。 【231】人面桃花(9) 前面庙堂上，带发修行的七公主与驸马爷在，所以，长公主无法及时过来，直到七公主和驸马爷退到禅房休息，长公主这才急匆匆奔过来。此时，刘娥已经苏醒过来了。 “嫂子。”长公主叫喊了一声，泪水随之而下。 听见长公主的叫声，刘娥轻笑了下，“长公主，你好吗？” 长公主含泪而笑，“我很好。” 正说着，小太监敲门，禀告，“长公主，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 小太监带着大夫进了房间，众人离开，大夫上前检查、诊脉，一会儿后，大夫说，“无大碍，吃几服药就会好了。只是这阵子，不能流泪，否则就会严重，会延缓恢复的。” 耶律隆绪问道，“以大夫的估算，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 大夫说，“大概要一个月时间。” 大夫走后，大家就又说了会儿话，然后就让刘娥休息了，如雪守在身边不肯离开，也就由着她了。 苏雨辰的这间房是后院禅房里是最好的，所以让给了刘娥，又重新给苏雨辰安置了房间，大家进了苏雨辰房间里，苏雨辰才把耶律隆绪介绍给长公主，“这位是萧先生，是侍儿在进宫前认识的一位大侠，很是助人为乐，所以我把他叫来帮助我，要不是他，娘娘根本找不到。” 耶律隆绪轻笑着说，“打扰长公主清修了。” 长公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尼代俗家皇兄谢谢萧先生搭救之恩。” 见长公主自称贫尼，耶律隆绪只好顺应着，“住持礼重了，为朋友、为大义，应该如此，住持无需客套和遵礼。” 长公主还是又还了一礼。 坐下后，开始商议怎么让刘娥回宫的事情。 长公主看着苏雨辰说，“侍儿，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苏雨辰说，“我出宫的时候是想着带娘娘进宫后再换，可我在地下室见到娘娘后，我就改变了想法，我们也在宫外换，等一切办好后，进宫的娘娘就已经是真的娘娘了，安静稳妥。” 长公主为难地说，“这样是好，可怎么才能让她出宫来呢？自从假刘娥进宫后，每年一次的祭祀活动，她都以遭遇过刺客为由，不出来了，就连我开庙堂，她也没有出来过。” 苏雨辰笑了，“不难，这个办法就需要长公主帮忙了。” 长公主说，“此话何意？” 苏雨辰说，“等娘娘的眼睛好了，她的生日也快要到了，长公主不妨以给德妃娘娘贺寿为名，在这里做法会，邀请各家王妃命妇前来参加，那么她这个主角不会不来，因为她想做皇后，离不开各位王爷和各位大臣的帮助。” 长公主想了下，轻轻一笑，“侍儿啊，你真是太聪明了。” 苏雨辰笑了笑，“你一定要打造声势，让假刘娥不得不来。” “好。” 看着苏雨辰一脸自信，耶律隆绪轻轻笑了，这个丫头，每见一面，都会给他新奇的感触，欣赏过后，就是丝丝的疼痛，因为她爱的不是他。 长公主走后，屋里只剩下俩人，耶律隆绪凝视着苏雨辰，柔情四溢，却又隐含着伤痛，苏雨辰知道，他还是不能放下自己，尽管这些天来，为了刘娥的事情，他一字未提，但她能够感觉得出，他的心里时时刻刻在想着她。 苏雨辰躲闪着。 耶律隆绪上前一把抱住苏雨辰，呢喃着，“侍儿，不要再躲闪我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这些年来，我压抑着自己，不去想你，可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控制对你的思念。母后去世后，我更加孤单寂寞，在这样的寂寞中对你的思念到了几近疯狂之态。甚至，甚至，只有叫着你的名字，才能和后宫们……在一起，否则，不能成事。侍儿，跟我走吧，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苏雨辰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耶律隆绪慢慢放开苏雨辰，看着她，“你还是不肯跟我走是吗？” 苏雨辰知道残忍，但还是点了头。 “你真的那么爱他？” “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回答了他，耶律隆绪无望的看着苏雨辰，泪水滑落，“可他爱你如我一般吗？” 苏雨辰想到布公公说的腊梅的事情，他爱的是腊梅，不是她苏雨辰，那又能怎样，爱情就是这样不可理喻，一旦爱上了，就无法放下，即使对方不爱自己，仍旧沉迷在里面，无法自拔。 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耶律隆绪退了几步，离开了房间。 苏雨辰趴在桌子上痛哭失声。 经过大夫的救治，刘娥的眼睛虽说还不能立刻看见，但已经好了很多，按照大夫说，一定会在生日前恢复如初的。听了大夫的话，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刘娥脸上的笑容虽说很灿烂，但苏雨辰还是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仇恨之光。虽说无可厚非，自己不也是帮李侍儿来报仇的吗？可想到日后后宫里的刀光剑影，心里不免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和难过，在想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更让她难过和担忧的是耶律隆绪，他又恢复了冷静和镇定，不再提个人情感的事情。看他这样，苏雨辰有着立刻去死的心情。 晨曦还未回来。 好在刘娥的眼睛终于在生日前十天，好了。 大家高兴的欢呼着，刘娥和如雪你看我我看你，拥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分开，刘娥说，“长公主，给本宫办个庆典，本宫要认如雪做女儿。” 此话一出，就有欢呼起来，于是，在后院里，简单地举行了一个仪式，如雪认了母亲。 之后，刘娥再次说，“计划好了吗？” 【232】人面桃花(10) 生日终于到了，所有王妃命妇早早等候在崇真寺外，准备迎接德妃娘娘的到来，只是快到午时了，还未传来奏报，候在大雄宝殿上的长公主和侍儿不免有些着急。 “万一不来怎么办？”长公主说。 “那就只好进宫去换了。” 正说着，一个太监跑来禀告，“长公主，内侍前来传报，说德妃娘娘的銮驾已经到了五里之外，请大家准备迎接。” 长公主和苏雨辰笑了，“侍儿，你去后院吧。” 苏雨辰说，“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苏雨辰回到了后院，去见刘娥，“娘娘，她来了。” 刘娥的身子震了下，随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就好。” 见刘娥如此，苏雨辰的心震荡起来，直到现在，刘娥也未提到和假刘娥之间的事情，她母亲当初为什么只带了她一个人？ 苏雨辰想过，以姐妹俩人的关系，她完全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就算她也想进宫做皇上的女人，那也可以，根本没必要替换刘娥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报复，报复母亲抛舍了她。 苏雨辰哽咽着，“娘娘，一会儿后，我和如雪周公公都不能陪你了，而且，以后也怕是，见不到你了，娘娘，往后的日子，你要保重自己。” 刘娥上前和如雪拥抱了下，又和周公公也拥抱了下，挥手示意两人离开，待俩人出去后，她握住苏雨辰的手，轻轻笑着，“在澶州我救了你，大概就是为了今天你来救我的，这是老天爷安排的缘分，所以，我们迟早还会见面的。” 苏雨辰含泪笑着，“是啊娘娘，大概真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离开刘娥，苏雨辰进了耶律隆绪的房间。 耶律隆绪问道，“来了？” 苏雨辰点点头。 “那好，我出去做准备了。” 听着外面的音乐声，苏雨辰的心越来越紧张，越来越难受，再过一会儿，又一次人生变动开始了，上一次真刘娥还能够活着，而这一次，假刘娥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她杀害了太多的人，她应该偿命的。 如雪握住苏雨辰的手，身子紧张的打哆嗦。 苏雨辰安慰的抚摸着，对着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这些天来，苏雨辰又教会俩人一些简单的口型，让她可以多少知道点儿，此时，看到苏雨辰说的话，如雪镇定了些。 外面的丝竹之声停了下来，苏雨辰知道，该到午膳时间了，长公主会带着假刘娥到提前给她预备的禅房里去喝茶，之后准备和大家一起用膳，而用膳的人，就是真刘娥了。 门，终于被敲响了，三下，这是完成的信号，苏雨辰的心一阵颤抖。 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外面又响起了丝竹之声，这是德妃离开的消息。 直到夜幕低垂，一切归于寂静，长公主进来了，她满眼泪水，“嫂子、走了。” 苏雨辰的心一下子空空了…… 【233】归位(1) 自找到刘娥，到送她回宫，这段时间里，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上次和假刘娥见面兑换的过程，她表现出来的只有对如雪的疼爱，而对苏雨辰的态度竟然会和假刘娥一样，那种淡淡的热情，外加一份感恩，仅此而已。 耶律隆绪进来说，“要现在去见她吗？” 苏雨辰看着耶律隆绪，她知道说的是谁，但苏雨辰仍旧还是呆怔着。 耶律隆绪又说，“要不，等你想见的时候，再见。” 苏雨辰恢复了申请，淡淡地笑了下，“她醒来了吗？有没有吵闹？” “还没有醒来。” 在进门之前，苏雨辰说，“就我自己进去。” 耶律隆绪紧张了，“你一个人？此时的她在绝望中，这样的人恼怒起来，会很危险的。” 苏雨辰轻笑着，“没事，别担心，好歹我还会些拳脚功夫，保护自己还是可以的。更何况，她还不会。” 其余人就都留在了外面。 这是在庙宇外面单独的一座院落，想不到耶律隆绪会安排的这么周密妥当。 推开门，进去，屋里面积不算大但很干净，假刘娥躺在床上。按照药量，她应该醒来了，醒了之后，看见自己躺在这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有，看见以为烧死的李侍儿坐在这里，会不会以为自己也死了？这是阴间地狱？ 苏雨辰过去，坐在屋子中央的一张圆桌前，面对着床上的假刘娥，此时，她身上的一品大妃的礼服已经被真刘娥穿走了，此时穿在身上的是一件常服，素雅清淡，倒是显得此时的她，有着真刘娥的一部分性情，毕竟是双生姐妹，怎么都会有一样的东西闪现着，不只是容貌。 此刻，真刘娥已经回宫了，也已经和赵恒见面了，刘娥的心态是什么样的？应该是激动的吧？那么激动之下，会是怎样的缠绵？ 一想到这个，苏雨辰的心激起阵阵酸楚和苦痛，她的寂寞解除了，可自己才刚刚开始，而且还是一辈子的寂寞和相思。 就在苏雨辰陷入沉思中，刘娥醒来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好疼好重，不就是喝了一杯茶水吗？怎么会这么难受呢？她揉揉头，这才转眼看床的另一边，就看见了坐在桌子边的苏雨辰，桌子上点燃的蜡烛火光一闪一闪的，屋子里的闪烁着苏雨辰的人像，惊诧之后，就是尖叫，“来人啊，郭槐啊，快点来人啊，快点护驾啊。” 她的叫声惊醒了沉思中的苏雨辰，苏雨辰抬眼看向她，轻轻一笑，“你醒了？” 龟缩在床里面的假刘娥硬忍着恐惧，说道，“李侍儿，你，你想要什么？本宫一定会答应你的。” 苏雨辰又笑了笑，“娘娘，还是叫你娘娘吧，毕竟你和赵恒做了六年的夫妻，叫你一声娘娘不为过。” 假刘娥看着苏雨辰，又觉得不像是鬼魂，可如果不是，冰亦阁里的那具尸身会是谁？“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苏雨辰摇摇头，“以前那个淡定的刘娥哪里去了？” 【234】归位(2) 假刘娥终于镇定下来，这才四处看，发现这个房间已经不再是长公主庙堂里的禅房，心里一惊，再次恐惧起来，“这是在哪里？本宫怎么会在这里？李侍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雨辰云淡风轻，“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假刘娥惊诧地看着苏雨辰，“本宫应该呆的地方？李侍儿，你是说，本宫已经、已经……” 苏雨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缓缓地说，“娘娘此刻应该和皇上在一起了。” 假刘娥这才身体一软，失去了所有的气势。 看她如此，苏雨辰哀叹了声，“其实，你不该这么做，你本应该是跟着她享受荣华富贵的，却错走了路，成了今天的样子。” 苏雨辰话音一落，恨意席上了她的眼目，声音里布满了仇恨，“不，尽管我失败了，但我不后悔，我恨她，我恨她。” “既然恨她，为什么当初不杀死了她，留下这后患呢？” 她一怔，眼睛迷离了，嘴里嘟嚷着，“是呀，本宫为什么要留着她？为什么？” 苏雨辰说，“说明你还是顾念和她的姐妹之情，因为你心里明白，你母亲抛舍你与她无关，你不该把恨转嫁到她的身上？你其实是在报复你的母亲，是不是？但是，你有没有搞清楚，当初，你母亲为什么要把你遗弃？为什么要带着她？” 假刘娥眼前出现了那一幕，那刻骨铭心的一幕： 在一户大户人家的后门口，母亲把妹妹放到门口，看着奄奄一息的妹妹，她哭着，“娘，我不去，我要和娘和妹妹在一起。” 母亲哭着，“娘也想，娘也舍不得，可是跟着娘，就怕你也和妹妹一样，娘不想你死啊。到了这里，有吃有喝的，你就能活下去了，有朝一日，娘或许还能见到你，娘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娘来找你。” 可是母亲却一直没有来，五年后，十一岁的她出落的亭亭玉立，比同龄女孩儿要高出许多，漂亮许多，府里的男主人的眼睛就瞄上了她。 一天晚上，她被男主人强暴了，小小的人儿，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就拉跟绳子上吊了。 却不知道，当晚上一伙强盗进了府里，杀掉了所有的人，见她上吊却把她救了下来。盗匪头目的夫人喜欢她，认她做了干女儿。就这样，她活了下来，在盗匪寨子里长大的她，一直独身，不管义母怎么劝她嫁人，她都不嫁。 在她三十岁那年，盗匪夫妻相继去世，她成了山寨寨主。三年后，她把山寨上的金银财宝分给众人，解散了山寨，有十来个人不愿意走，跟随她成立了绝杀门，专门杀那些卖掉孩子的母亲，欺负女孩儿的男人。 一天， 又有一户人家纳小妾，那小妾才十岁，一路上哭哭啼啼的。于是就在 当晚，潜进了洞房里，就在那个男人准备上女孩儿身的时候，杀掉了他，带领女孩儿逃出了那户人家。 但是被发现了，女孩儿还是被杀死了，而她一路逃跑，逃进一户大户人家，这户人家就是龚美家，在这里，她发现了挂在书房里的刘娥的画像。 于是，开始调查龚美，最后知道了龚美和刘娥还有皇上的一切事情。 等她布置好一切之后，就发生了龚美儿子被绑架，以及兑换的事情。 红衣她们查到线索后，于是就被她的绝杀门除掉了，之后，绝杀门也就销声匿迹了。 “我叫刘英。” 苏雨辰怔了下：“娥皇？女英？你是姐姐，应该你叫刘娥才对。” 刘英笑了下，“一开始是那样的，长大一点儿后，我说我不喜欢娥，我喜欢英，像英雄一样，就和妹妹换了过来，她叫刘娥，我叫刘英了。” “既然你想像英雄一样，为什么要枉杀别人，那些坏男人可以杀，可是，那些母亲大多数都是无辜的，把女儿送走或者卖掉，无非是想让孩子活下来，你没理由杀她们？” 刘英冷笑了，“无辜？她能够把刘娥救活，可见在刘娥身上她花费了多少心血，她能够对刘娥那样，为什么就不能对我那样？难道我跟着她，就会死吗？就算是死，我也愿意。可是，她却抛弃了我。你知道吗？那个坏种，他不但强暴了我，还在我下腰处用火烫我，香云以为那是胎记，那是我为了好看，花了很多钱刺上去的，目的就是想像胎记一样，万一被人看见，只当是香云那样的误会，而不至于是那分耻辱的显示。可是，我自己怎么能够忘掉，我永远不会忘掉的，所以我恨她，恨死她了。” 苏雨辰深深低叹息了下，“你对你母亲的误会太深了，刘娥虽然没有说过你的任何事情，但是却对我说过，你母亲抱着她准备一起死的，跳进河里后，被人救了起来，醒来后，已经是三天后了，救她们的这艘船早已经离开你所等待的那户人家的地方了。难道这些，你和刘娥对换的时候，你没有问过她？她没有对你说过吗？” 刘英怔了，眼睛出现了迷茫。 苏雨辰顿了顿，“没有吗？” 刘英木木地说了一句，“我、我没有、见过她。” “什么？”苏雨辰站了起来。 之后，刘英笑了，“原来是这样，我竟然这样活了一辈子。” 苏雨辰也泪水萦绕了，本来是一对该亲热的好姐妹，却演变成了如此的关系。长公主说，刘娥走时，吩咐她，要把刘英杀掉，因为她不想再次被人替换掉。 就算是刘娥不吩咐，苏雨辰也是要杀掉她的，她杀害了那么多人，她理应被处斩的，再说，李侍儿还等着呢，还有沈婺华也等着呢。 刘英看着苏雨辰，柔柔一笑，“侍儿，尽管我知道我做错了许多事，但是有一件我没有做错。” 苏雨辰问道，“哪一件？” 【235】归位(3) 刘英看着苏雨辰没有回答，却说了另一句话，“她走的时候，想必嘱咐你们，杀掉我是吧？” 苏雨辰一怔，“就算是这样，也不为过，你做了太多太多的坏事，杀了你也应该。” 刘英轻轻一笑，“在你们的眼里心里，想必认为我是残忍的，她是善良的。” “难道不是吗？不用说杀人啦，在宫里就是轻微的责罚都很少有的，比起你来，那已经不是善良，而是天使了。” 刘英轻轻笑了笑，“我记得有一天，我身体不舒服，母亲出去时就带上了她，回来后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儿，猫的腿伤了，她怜惜它就带了回来，对猫儿极尽疼爱，但是告诉我，不许我碰猫儿一下。我也挺喜欢那只小猫儿，白白的毛发，那双眼睛漂亮极了，每次见她抱着它，猫儿妙妙的叫，我也好想抱一抱。” “那天，她走开后，猫儿跑到我跟前，我忧郁了下，还是偷偷地把猫儿抱起来。猫儿一声妙妙，我的心里甜甜的，好高兴。正高兴着，她回来了，见猫儿在我怀里，就看着我。我赶紧放下来，猫儿刺溜一下就跑到她的脚边，对着她妙妙的叫。当时我有点害怕，我真的有点害怕她，虽说我是姐姐，其实，我也只比她提早出生半个时辰而已。” “她没有说话，抬起脚，一下子就把猫儿踢到一边去了，猫儿疼的一直叫着，她拿起凳子到了跟前，几下就砸死了。完后，轻声对我说，以后我的东西，你不要动。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碰她的东西了。你知道那是几岁吗？四岁，我和她都是四岁。” “其实，那次生病本该也有我的，母亲带回来一点剩饭，闻着味道已经不好了，但是，我们太饿了，也就不管了。母亲舍不得吃，让我们俩先吃。她先我一步拿在手里，并且看了我一眼，我就没有再和她抢。虽说我们俩是双生，但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平时她特别温柔乖巧，而我像个假小子，很是调皮，所以，母亲有些偏疼她。见她一个人吃，母亲也没有生气，对我说，英儿乖，娘再去要，你等着。” “母亲出去了，她对我说，如果我是姐姐，我会让着你。我说，那你做姐姐吧，反正咱俩长得一样，没人知道。你让我吃点姐姐，我好饿。她对着我笑着，可你已经做了姐姐，这个称呼我讨厌了。还有啊，娘也是我一个人的，不许你靠近娘。我就急了，我可以不碰你的东西，不和你抢吃的，但是娘也是我的娘，这个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没有想到，她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不许你跟我抢。” 刘英淡淡地诉说着，苏雨辰却翻江倒海了，这是真的吗？刘娥会是刘英刚才说的那样吗？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太恐惧了？不，不会的，刘娥不是那样的人，她善良的眼神，温和的话语，体贴的照顾和关怀，怎么会是那样可怕的人？ “你胡说，娘娘不会是那样的人。六岁以前人的记忆过后是相当模糊的，你怎么可能记得如此清晰，你不要狡辩，妄想逃过处置，那是不可能的。” 刘英继续说，“我想母亲没有来找我，想必也有她的功劳，母亲偏爱她，就会听从她的建议。你刚才说，母亲抱着她投河自杀，我很希望是真的，不是她编来骗你的。这样的话，我的心里还好受些。好啦，动手吧？是毒药？还是宝剑？或者是三尺白绫？能否让我选择？” 见刘英如此镇定，苏雨辰烦乱的心更加烦乱，“你就不想祈求一下，饶过你？” 刘英笑了笑，“毒药算了吧，那东西太难喝了；白绫太女气了，我不喜欢，尽管我是女人。还是宝剑吧，英雄一些，我还是想英雄一些，可以吗？” 苏雨辰的泪水突然下来了。 刘英看着她，“哭了？为了什么？” 刘英又说，“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作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和你相识，一直留着你，没有杀掉你。之所以最后还是做了那样的决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那天晚上，我哭了整整一夜。今天见你活着，心中一下子坦然了，轻松了，而且还是你送我上路，我很满足，很欣慰。” 说不清楚的心绪裹着她，但是，她还是对着门外说了一句，“拿宝剑进来。” 门开了，耶律隆绪进来，一把宝剑放到桌子上，看着苏雨辰，“侍儿，你还行吗？要不……” 苏雨辰说，“没事。” 耶律隆绪顿了下，就要出去。 “等等。”刘英叫了一声，耶律隆绪停住了脚步，转身过来，看着刘英，“你有何事？” 刘英看着他，笑了笑，“你喜欢侍儿对吧？” 苏雨辰和耶律隆绪惊诧了。 “没有什么奇怪的，女人在情感上面，有着男人比不上的直觉。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带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你是在说娘娘会杀了我是吗？” “如果你真的认为，五岁以前记忆是模糊的，我所说的都是胡说的，那么，你就不要信。当然，也许你会是例外，毕竟是你救了她，如果不是你，她会在那个地下室呆一辈子的。我倒是真的希望她对你使用那份善良。” 就在俩人对视的时候，听见脚步声过来，俩人迅速做出反应，但宝剑已经横在刘英脖子上，她笑微微地看着苏雨辰，“侍儿，拜托你把我埋葬在义父义母身边去。” 苏雨辰突然想到了赵恒喝的那茶水，“刘英，你给皇上喝的迷心茶可有副作用？需要喝解药吗？” “不喝就没事了。其实，不是迷心茶，还是迷晕药。因为，因为我不能和他……和他做那种事情，为了不被发现，所以，配制了那样的药。好啦，我走啦，拜托啦！” 刘英的笑容后，鲜血四溅开来…… 【236】归位(4) 牛头马面从空中飘下，惊爆了苏雨辰的眼睛，自己还活着，怎么可能看到牛头马面？可的的确确清清晰晰地他俩就在眼前，俩人拿出重型镣铐铐住了刘英的头和手脚，使劲一拉，刘英的灵魂就脱离了肉体。 苏雨辰张着嘴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俩。 只见牛头伸手一指她，苏雨辰的身子震了下，随后丝丝地好像在剥离，再低头一看，自己已经从李侍儿的肉身中缓缓出来，直到完全脱离了李侍儿的肉身，李侍儿的肉身慢慢倒在耶律隆绪的怀抱里，任凭耶律隆绪在哪里嘶声喊叫，“侍儿，你怎么啦？侍儿，快醒醒啊侍儿。” 刘英的灵魂看着苏雨辰，“你是谁？怎么会从李侍儿的身子里出来？” 苏雨辰的心思还在下面，牛头说，“走吧，别看了，再看也没用。” 马面过来，“见了阎罗再说吧。”说完握住她的手跟在牛头后面，飘飞了起来。 到了阎王殿上，不但阎罗在，李侍儿和沈婺华竟然也在，还有被刘英害死的大着肚子的静美人，还有杨婉儿的孩子，那个婴孩儿，还有几个太监打扮的人，她不认识，最后她看到了香云和翠玉。 阎罗说，“苏雨辰，你先做一下案件陈诉。” 苏雨辰上前，把自己在皇宫里经历过的一切诉说了一遍。 阎罗说，“原告李侍儿，夺去你孩子的是刘英，不是刘娥，所以，你申请的关于把刘娥打入无间地狱不成立，驳回。” “刘英。” 刘英上前，说道，“李侍儿的孩子是我抢走的，杨婉儿的孩子也是我杀死了，静美人的孩子也是我故意请来楚王府小王爷撞掉的，静美人之死虽说不是我所为，但是也算是我引起的。香云，还有这些太监都是我让郭槐处置的，至于这翠玉却不是我的意思，因为是她来对我说香云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还准备奖赏她，是郭槐怕她将来也背叛我，自作主张处置了她。我说完了，一切有阎王处置。” “来人，将刘英压入无间地狱。” “等一下。”苏雨辰急忙喊了一声。 “何事？” 苏雨辰禀告说，“请阎王开恩，不要把刘英打入无间地狱。还有十七层地狱，找一个重型的重重惩戒她，让她反省自己的过错，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因为她也做过好事。” 李侍儿过来跪在地上，“奴家要她进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静美人也过来恳求。 还有那些探监，还有香云和翠玉，都是一样的恳求着。 苏雨辰立刻火大了，首先指着李侍儿说，“是，你的孩子是被她抢走了，但是，她没有杀死他，把他作为将来的储君，未来的皇上供养着，这一点足以抵消了她的过错，因为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做的，不是她一个人，如果要惩罚，无间地狱怕是不够用，要再盖几个了。” 李侍儿一下子怔住了，看着苏雨辰，无语着。 苏雨辰又看向那些太监，“你们也有有资格申诉吗？你们放火烧死人，你们本身也有罪孽，还在这里装可怜，滚一边去。” “翠玉，你为了贪图刘英的好处，出卖了视你为知己的香云，香云就被害死了，说起来，香云的死也有你的份儿，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恳求处置别人，我看，最该进无间地狱的应该是你才对。” “香云，是啊，你是无辜的，就是因为发现了刘英的秘密，可你倾诉时候找错了人，找了一个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所以，才会惹来灾祸。一会儿，请求阎王爷给你一个好的去处，这才是你该做的。” 她走到杨婉儿的那个孩子跟前，小小的就死了，还没有认得自己的亲娘，“孩子，你娘很好，你别担心，希望你下一次投胎的时候不要到帝王之家，到一个殷实的小门小户里，健康快乐地长大，娶妻生子，安安乐乐的。想必阎王会恩准你的。” 最后，苏雨辰来到静美人跟前，这个昔日得宠的有点忘形的女人，“静美人，说起来，你算是最大的受害者，不但失去了孩子，就连自己也失去了，这都是刘英的罪孽。不过，你还要感谢她，如果不是因为刘英，你怕是连皇上是谁都不会知道，何来的得宠，哪里来的孩子？我这样说，不是说刘娥害死你和孩子是对的，我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她进入地狱惩戒，希望她经过几千年的反省，再世为人时，可以做一个好人，这样不好吗？难道都挤在地狱里成为永远的坏人吗？” 苏雨辰转身面对阎罗，“我说完了。” 阎罗看着众位原告说，“本王也觉得苏雨辰说的有些道理，不然，本王真的要再盖几间才够用。来人，把刘英带入十五层地狱，修业合格后，再进入转世轮回道。” 刘娥对着苏雨辰说，“谢谢你，原来你是代替李侍儿来捉拿我的，咱俩真是有缘分。这样吧，如果我真的有机会进入轮回道，那么我会请求，希望与你相遇，如果是男，做你的哥哥，如果是女，做你的姐姐，我会用我整个生命来疼爱你呵护你。” “为什么不是丈夫或妻子？” 刘英摇摇头，“我一直不信男女之间会有真的情意，还是亲情比较真切。你愿意吗？” 苏雨辰点点头，“我愿意，希望你是哥哥的身份。” “一言为定。”刘英走了。 剩下的静美人也给了一个好的去处，还有香云，阎罗开了一个玩笑，竟然把杨婉儿的孩子轮回到香云的身上，做了她的孩子。 最后，那些太监算在被迫无奈下，也给了轻微的惩戒，进了第一层，修业五百年就可以进入转入道，至于到时候转什么，还要阎罗再决定。 翠玉阎罗也没有惩戒过重，进入了第三层，修业八百年后等结果。 一干人等全部离开了，阎罗离开座位，到了李侍儿和沈婺华跟前，“本王曾经说过，若是报的此仇，本王准许你们俩人成为夫妻转世，你们现在还有这个意向吗？” 李侍儿和沈婺华对看了一眼，全都羞羞的点点头。 “那好，李侍儿还是女儿，投生洛阳一户书香门第家中。沈婺华投生男儿，为范仲淹长子范纯佑。” “范仲淹？范纯佑？”苏雨辰惊诧的长大了嘴巴。 【237】归位(5) 正当俩人高兴的时候，苏雨辰叫了一声，“不行。” 阎罗和俩人怔住了，“为什么不行？” 苏雨辰说，“我不会以李侍儿的身分回到大宋后宫了，那她要是转世了，那不就改写历史了吗？大宋朝里，李侍儿你可是活到四十多岁的，这剩下的几十年怎么办？” 李侍儿急了，“你是说让我再回去？” “我已经替你报了仇，剩下的日子还是你自己过吧。噢，对啦，还有你的那个晨曦哥哥，你太不够意思了，自己既然要进宫，为何还要招惹人家。你知道吗？到现在他还不肯找对象，就连长公主想嫁给她，他为了你都不愿意，差点被刘英弄死了。如今还在寻找你的下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还有啊，那个杨文广，还有大辽皇帝耶律隆绪，瞧瞧瞧瞧，你惹下多少情感债，你不回去，这些人怎么办？” 李侍儿急了，“我没有啊，我是认识晨曦哥哥，可我给他暗示过，我不可能嫁给他的。你说的那个杨文广，还有什么大辽皇帝，我根本不认识，见也没有见过，怎么会是我惹下的。王爷，我真的没有啊。” 苏雨辰惊怔了，“除去晨曦，你没有见过他们俩人？” 李侍儿赶紧摇着头，“没有，我真的没有。” 阎罗笑了，“苏雨辰，那是意外，你过去后碰上的，可以忽略不计的。” “反正你要回去，我是不会回去了。” 阎罗看着她，“你不是爱着赵恒吗？你要是不回去，不就见不上了吗？” 苏雨辰苦涩一笑，“赵恒爱的不是李侍儿，也不是刘娥，更不会是我这个冒名顶替的丑女孩儿，是那个腊梅姑娘，李侍儿和刘娥不过是替身而已。所以，王爷，晚一些再让李侍儿转世吧，到时候，你再替她找一户好人家，也行啊。你等待了一千年，还在乎短短的二十几年吗？” 阎罗笑了，“你既然知道历史，大概也知道范仲淹的生平吧？” 苏雨辰还是知道范仲淹的生平的，他结婚时已经三十多岁了，过去的人结婚都早，为什么他那么晚？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肯替李侍儿，阎罗就让他晚婚晚育？苏雨辰急了，“这不是欺负人家老范吗？” 阎罗笑了，“你不肯再回去，只好委屈老范了。不过，晚些就晚些吧，此时他的生活无着落，沈婺华过去了，不也是受苦吗？所以，等到他好日子来临了，再过去也不迟。” 李侍儿说，“可是我怎么回去呢？现在我的肉身在宫外呢？” 阎罗说，“本王自会让你回去的。苏雨辰，剩下你了，给你三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三个愿望？”苏雨辰高兴起来。 阎罗点点头。 苏雨辰想到了蓝衣，她曾经说过，要给她恢复容貌的，“王爷，我可以给别人要吗？” 阎罗一怔，“给别人？” “是，我在大宋后宫的时候，认识一个好姐妹，叫蓝衣的，她被毁容了，王爷，你能不能让她恢复容貌啊？” “按说是不能的，但是，这是许给你的愿望，就破个例吧。第二个呢？” 苏雨辰又想到了如雪和周公公，对着阎罗不好意思地说，“还是别人的。就是刘娥的贴身宫女和总管周公公，俩人变成了聋哑人，还断了手，能不能也让她们恢复正常啊？” 苏雨辰恳切的看着阎罗，双手和在一起，拜托着。 阎罗就看着她，“你不想回到大宋后宫去，又把愿望都给了别人，你怎么办？难道不想回家，看望你的父母了？” 苏雨辰慢慢惶惑起来，是啊，自己不回去了吗？她老早就盼着回家了，即使不出嫁，也要和父母守在一起，给他们养老送终，可是，如雪和周公公不能说不能听，也不能做事情，多残酷，余下的人生还有很多，该怎么活呀？ 李侍儿说，“如果都不能的话，只有重新转世了，你想吗？” 苏雨辰想了想，还是决定救如雪和周公公，“就算是重新转世也行，我只想让如雪和周公公好起来。” 阎罗看着苏雨辰，“你才是最善良的人。不过，我可以让他们听得见，说出话，但是，手却不可能了，已经没有的，我不能重新多出来，这样违背了常理结构。” “真的不可以了吗？” “真的不可以，你自己也想想，没有的手，突然又长了出来，不是太怕人太突兀了吗？” 苏雨辰双眼一闭，是啊，冷不丁的出来一双手，不成妖怪了吗？缓了缓，苏雨辰睁开眼睛，“看得见，也听得见，也很好了。谢谢你阎罗王。那我，你准备把我投到什么地方去？” “你想去哪里？想成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机会挑选了，阎罗王你做主吧。”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呢？” 苏雨辰一怔，随后惊喜万分，“我还可以吗？” 阎罗轻轻一笑，“你这么善良，本王怎么忍心不给你机会。” 苏雨辰高兴地说，“我只要回到家里就行了，别的不会再要了。” “不想改变你的容貌吗？” 苏雨辰笑了笑，“算啦吧，如果男人只看容貌，又有何用，容貌迟早会老去的，所以，我不想奢望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只要回到父母身边，尽一份作为女儿的孝心，然后等到该来见阎罗你的时候，也就行了。”说完后，朝着阎罗很神秘地说了一句，“如果阎罗不嫌弃我丑陋，那就让我做你的皇后吧，我跟刘英说过，想做你的皇后呢。” 阎罗面色竟然羞怯了下，随后笑了，“好啊，本王一直没有立后，等你来了，皇后就是你了。” 苏雨辰哈哈笑起来。 笑过之后，阎罗说，“回归各位吧。” 【238】暗香(1) 李侍儿和沈婺华和苏雨辰告别后，飘走了。(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 牛头马面过来，带着苏雨辰也飘悠悠地出了阎罗殿，刚走了一会儿，苏雨辰突然说，“俩位哥哥，带我再去看一眼赵恒吧。” 牛头就说，“去古代的时候要去现代看爹娘，回现代了，又要去古代看情郎。” 苏雨辰幽幽地说，“这一走，再也见不到他了。” 马面说，“我带你去。” 牛头立刻说，“我说马面，就你是好人啊，你怎么知道我不带她去，拿你真是没办法，走啦。” 苏雨辰高兴地说，“谢谢俩位哥哥。” 原来下过雪了，整个皇宫浸在一片雪海中，晶莹剔透。 游荡在上空，密密麻麻一片的梅花园映现在眼前，一阵一阵丝丝缕缕的梅花清香飘绕着，苏雨辰落了下去，在梅花林中幽幽绕着，曾经的一切缓缓浮出…… 站在殿门前，苏雨辰想象着，里面是什么？会是腊梅的画像吗？她想了想，正要推门，听见里面传出赵恒的自语声： “腊梅，侍儿没有死，冰亦阁里烧死的不是侍儿，看见她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可是，可是我却觉得她好像不是我曾经喜爱过的那个侍儿了，多了柔美温婉，少了曾经的洒脱和不惧，尤其那声音，更是轻柔秀丽，而不是原来的那般豪放了。” “腊梅，你知道吗？尽管现在的侍儿比以前更加美丽，但我的心告诉我，我还是喜爱着曾经的那个侍儿。独爱爱儿，是因为你，因为她像你，可是侍儿，侍儿却不是，她和你完全不一样，我的心里已经被她占有了，俘获了。” “对不起，腊梅，我曾经对天发过誓，此生心中只爱你一个，可现在，现在的我，我的心，已经爱上了侍儿，如果能够见到以前的那个侍儿，我想，我会像耶律隆绪一样，放弃一切的，可是，侍儿却不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腊梅，你告诉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侍儿会变？” 苏雨辰哭了，原来不是的，自己不是腊梅的替身，可是，那又怎么样？他爱自己，还是借助在李侍儿绝色的容颜下，假如他直接面对的是自己真实的面目，他还会爱她吗？ 男人爱美色，那是绝对真理，更何况是君王，否则不会后宫佳丽三千选。可是，自己明明知道这个道理，还是深陷进去，不可自拔了，她伸手推开门，门吱呀一声，震颤了屋里的赵恒，他回头看着，显露出惊恐： 苏雨辰走向他，“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侍儿？是侍儿，你快出来呀？告诉恒哥哥，你去了哪里？宫里的侍儿又是哪个？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239】暗香(2) 看着赵恒如疯子一般，苏雨辰心疼着，“恒哥哥，不要找我了，你找不到的，因为我不是这里的人，我只是借助了李侍儿的身体而已，恒哥哥，好好对待李侍儿，因为，受益是我，也是李侍儿生的，不是刘娥的，是我为了还她的恩情，把孩子给了她。恒哥哥，多多保重，我走了。” 苏雨辰极速飘出大殿，飞到空中，望了最后一眼跑出来的赵恒，掩面而去。 牛头说，“瞧你，何苦呢，明明知道看后更伤心，还要看。” 苏雨辰流泪的双眸笑了起来，“谢谢俩位哥哥，下次再见到你们的时候，就是我真正该来的时候了，到时候，咱们结拜成干兄妹，我也不再投胎转世了，就跟着你们到处抓人，你们说好不好？” 牛头高兴地说，“太好了，有你跟在身边，我就不无聊了，你是不知道，马面这个家伙不爱说话，和他在一起，把我闷得，都快要疯了。” 马面沉沉地说，“有皇后，做小鬼，抓人的吗？” 牛头怔了下，“对啊，你不是要做阎罗的皇后吗？阎罗也答应了。还有，和我们结拜成兄妹，那他就是我们的妹夫了？他会答应吗？” “反正我的心里一直把你们当成哥哥的，没事，不还有一段时间吗，你们先做做阎罗的思想工作，等到我来的时候，他兴许就答应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苏雨辰所在医院上空，她再次转眼往后看了看，这一下去，她就回到现代了，和赵恒再没有机会见面了，心里碾过刀剑般疼痛。 马面说，“你还有机会选。” 牛头也说，“是啊，你想好了，这一下去，可就回不来了。” 苏雨辰硬忍住眼泪，笑笑，“我想好了，还是回来吧，我老爸老妈还在等我呢？如果有缘分，就会见到他的。俩位哥哥，你们以后少喝点酒，免得误事，被阎罗训斥。” 牛头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喝酒误事？” 苏雨辰笑了，“电视剧里演的，人家给了你们俩人一摊子好酒，你们俩人喝了后，就没有去抓人，结果被阎罗知道后，狠狠训斥了一番，有过吗？” 牛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苏雨辰上前和俩人拥抱了下，“你们走吧。” 俩人看着她，牛头说，“那我们可走了，你真的想好啦？” 苏雨辰点点头，“想好啦。” 牛头马面对看了一眼，然后对着她，点点头，嗖地一下，没影儿了。 苏雨辰抹去眼泪，呢喃了句，“恒哥哥，保重。”说完，转身进了病房。 老爸老妈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俩人的头发全白了，苏雨辰的泪水哗地一下全下来了，幸好她决定回来了，不然，老爸老妈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伸手摸摸俩人的脸儿，“爸、妈，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好好听话，好好孝敬你们。” 说完话后，苏雨辰再一次朝着门口望了一眼，又呢喃了一句，“恒哥哥，你保重。” 然后，上了自己的肉身。 【240】暗香(3) 老苏夫妻俩同时抬起了头，苏雨辰老爸说，“老婆，你有没有听见雨儿刚才在说话？” 苏雨辰老妈说，“那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摸我们的脸儿？” 正说着，萧然提着食盒进来了，见俩人神色怪异，就问，“干爹干妈，你们俩怎么啦？样子很怕人。” 俩人就又重复了刚才的话，萧然笑了，“你们这是太想雨辰了，好啦，吃饭吧，今天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大师傅说，我可以上灶台了。” 苏雨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萧然，萧然惊怔了。 老俩口见萧然神色怪异起来，赶紧问，“你怎么啦？” 萧然指指床上的苏雨辰，老俩口回转头，“雨、雨儿，你、你醒来啦？快叫大夫去。” 萧然拔腿就往外跑，“大夫，妹妹醒来了，大夫，我妹妹醒来了。”走廊里全是他的叫喊声。 苏雨辰说，“老爸老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我了。” 老俩口一人一只手，老泪纵横，“你醒来就好，醒来了，就说明都好了。” 苏雨辰点点头，“老爸、老妈，以后，我会好好听话，好好孝敬你们。” 老俩口怔了下，这不就是刚才听到的话吗？ 苏雨辰老爸高兴地说，“好好好，爸爸以后不会只顾生意不管你了，爸爸会拿出大部分时间来陪你。” 苏雨辰老妈哭着说，“对对对，老妈会把生意上的事情全交给你爸管，老妈整天陪着你。” 苏雨辰笑了，“瞧你们，干嘛呀这是，不做生意，哪里来的钱给我花呀？” 老俩口笑了。 “没事的，以后，我也会去酒楼上班，我们一起把酒楼的生意做得更好。等到你们老了，就在家里享清福。” 老俩口同时说，“真的？” “真的。” 站在一边的大夫上前来，笑着说，“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事了，我再检查一下，若是没什么事情，明天就可以回家去了。” 苏雨辰笑着说，“谢谢你大夫，这些天来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检查完以后，大夫出去了，萧然上前，看着苏雨辰，苏雨辰笑着说，“怎么啦，看见这张脸蛋儿又能说话了，你狠不爽是不是？” 眼泪从萧然眼中慢慢滑下来，“雨辰，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苏雨辰惊怔了。 “雨辰，你躺在这里，我才知道，我的心里全是你，你平时骂我的样子，你打我的样子，你笑的样子，你疯的样子，一切的一切，全都聚在我的脑海里，让我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原来，我一直爱着你，只是，我自己却不知道。” 老俩口悄悄退了出去。 苏雨辰老爸说，“这小子，好像是知道自己的情感方位了。” 苏雨辰老妈点点头，“不知道咱们的雨儿怎么想的。” 【241】暗香(4) 又是秋风瑟瑟，苏雨辰回到现代已经一年了，每天就是家里、酒楼，书店，酒吧、甚至城市里，她想去的任何地方，这样的生活里，没有萧然。 尽管萧然求婚了好几次，尽管老俩口规劝了多少次，但苏雨辰一直不答应，她不爱萧然，她的心中依旧爱着赵恒，那个一千年前的男人。 苏雨辰顶着这张红苹果脸蛋儿，穿行在各个地方，她已经不在乎别人看见她容貌后的表情。而酒楼，却因为苏雨辰这张特殊的脸蛋儿，反倒招揽了更多人，所有人都想看看老板千金怎么会有一张丑陋的脸，没有钱的人还想着整容修面，她家是本市的首富，怎么会不去整容，宁愿这张丑脸蛋挂在脖子上。 而苏雨辰每天云淡风轻，接待着所有的吃客。 慢慢地，也就见怪不怪了。 所有人习惯了酒楼里这位富二代的丑女孩儿那亲和的微笑，和淡雅的风情。 本年度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苏雨辰站在酒楼的楼顶上，仰望苍穹，任雪花飘满全身。 这天晚上，打开电视机，出现的是河南卫视频道，里面播放着《狸猫换太子》。 苏雨辰的心哗地一下，所有冰封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 “雨儿，你怎么啦？” 苏雨辰赶紧收住眼泪，笑着说，“没什么，这个，你们信吗？” 老妈笑着说，“那是古人流传下来的，想必里面有一定的隐情。” 苏雨辰搂住老妈，“谢谢你老妈。” “谢我什么？” 苏雨辰笑笑，不再言语，再看一眼，发现，扮演赵恒的那个演员，不论在外貌上，还是神态上，和赵恒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她笑了笑，换了频道。 第二天，十点半，苏雨辰准时去了苏家酒楼设在建设路上的第九家酒楼，苏家酒楼在太原市一共有九家店，总部设在市中心，其余八家分散在太原市各个路段上，规模一致，苏雨辰每三天转一家，一个月刚好转完。 第九家，是她穿越前得一个月成立的。 大堂经理是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 苏雨辰回来后，把酒楼里的大堂经理全都换成了一水的男孩儿。 “欢迎大小姐。” 小姐这个词组在现代已经成了妓女的代名词，没有人喜欢别人这样叫，可苏雨辰却偏偏喜欢人家这样叫她。 “大家好。还是老规矩，今天的第一个客人、第九个客人，第十一个，第十九个，依次往下推，上的第一道菜依旧是我主厨，不管客人说什么意见，叫我出来，听见了吗？” “是，大小姐。” 一个来了不到四个月的服务生轻声嘀咕道，“每次都是一样的话，真啰嗦。” 不知道是她认为她说的轻微听不到？还是故意想让苏雨辰听到，苏雨辰听到了，走到她面前，笑着看着她。 【242】暗香(5) 【242】暗香（5） “河田，你每天早上起床出门要穿衣服，晚上回家睡觉时要脱衣服，尤其像这大冬天，穿的很多，穿的时候很麻烦，脱得时候也很麻烦。可我想，你从来没想过，因为麻烦就不穿了，是不是？不只是要穿，还要穿的很仔细，生怕穿错了，出笑话，是不是？” 女孩儿原本不屑的神情，怔了下，随后，脸色慢慢红起来，“对不起大小姐，我错了。” “河田，难得有人能够让你承认错误，看来，我要谢谢这位老板了。” 苏雨辰的身子颤了下…… 不管身在何方无论生活过的怎样 总会再相见、哪怕心里充满了悲伤 相信重逢的那天，你已经记得我， 为你默默的祈祷我已经看到了希望 相信重逢的那天已经不再遥远 我来点亮一盏灯幸福就在那眼前 哪怕夜路再昏暗也会陪在你的身旁 跟着节拍慢慢来从过去到未来 现在我为你唱的这首歌叫此情可待 无论你去到何方 无论你现在怎样) 我都将在这里静静等待 就算一无所有，就算满心悲伤 我都将在这里静静等待 河田又恢复了不屑的神情，“你找到我又能怎么样，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你还是赶紧离开，省得一会儿脸上不好看。” 说话之人走到苏雨辰面前，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你好，我叫河流，这位 不懂事的丫头是我的妹妹。” 苏雨辰慢慢把眼眸转向他，泪水已经萦绕在里面，“恒哥哥。” 自称河流的人怔了下，随后就潇洒地笑了起来，“别说，我的奶名也叫恒，是我奶奶给起的，奶奶和父母都叫我恒儿，这个丫头会说话后，也叫过我恒哥哥的，可长大后就不叫了。第二个这样叫我的是一个小学妹，一见我，就叫我恒哥哥，当时啊，我还不高兴，很生气地勒令她不许这样叫我。可她，只要见了我，就是恒哥哥恒哥哥地一直叫，后来，我也习惯了，觉得蛮好听的。” 苏雨辰看着他，“后来呢？” 河流笑了笑，“后来，她长大了，也就不叫了，以后，也就没人再叫了。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听见了，今天在你这里又听到了，不知道大小姐口中的这位恒哥哥是哪一位，能否介绍我认识呢？” 苏雨辰看着他：他不认识我，难道他不是赵恒，不是我的恒哥哥吗？可为什么长得一摸一样，甚至连声音也一样？莫非他也是穿越而来？所以，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就像现代人穿越到古代一样。 苏雨辰的表情让大堂里所有人全都迷惑不解，但也好奇不已，她们眼中的大小姐，因为丑陋从来没有对男人如此柔情过，就连每天追在身边的少公子萧然也是不看一眼的。 【243】暗香(6)(大结局) 大堂经理对着其她人挥挥手，服务生们就都悄悄地退进厨房了。 河田拽拽苏雨辰，“大小姐，大小姐。” 苏雨辰惊醒过来，脸色绯红，不由地摸摸脸，而后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失态了，因为，先生太像我以前的一位朋友了。”说完又对河田说，“河田，希望不要再有今天的念头，明白吗？否则，不会再给你机会。” 河田立刻一个立正，“是，大小姐，河田一定领会大小姐的风格，做好自己的工作。” 苏雨辰笑了笑，然后对河流说，“河先生，河田是我酒楼的员工，现在又是上班时间，河先生若是找她有事情，还请到她下班后再说，可以吗？” 河流笑了，“听从大小姐的吩咐。不过，我可以在这里用餐吗？” 苏雨辰微笑着，“那是当然。苏家酒楼欢迎任何人。河田，招呼客人。” 望着飘然而走的苏雨辰，河流的心荡起阵阵涟漪，从未有过的触感抓挠着他。 “哥哥，你不会告诉我，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苹果丑女吧？” 河流笑了笑。 河田不屑地哼了一声，“男人都是se情狂，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要漂亮，要年轻。漂亮女人还守不住你们这些臭男人，更别说丑女人啦。所以，大小姐那么聪明，绝对不会搭理你的。” 河流顺着苏雨辰的脚步出入苏家酒楼，还真让河田说对了，在第二次跟随后，苏雨辰就改变了一贯的风格，取消了那个老规矩，她不再进厨房，不再见客人。 转眼间，又是三月桃花开，含羞绽放的桃花让苏雨辰想起了那次做的桃花糕，也想起了小燕子，那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为了她受尽了苦难，幸好后来治好了她，否则，自己的心一辈子难安。 而这个月份又是属于赵恒的，历史上记载，赵恒驾崩是在1022年二月二十日，过去记载都是农历，想必应该是公历的三月份，可是，具体对应的日子却无从查起了。苏雨辰就按照三月二十日来祭奠他。 顺着永定陵的神路慢慢地走：恒哥哥，我来了，我就在你的陵寝上面，你感受到了吗？ “苏大小姐，好巧，你也是看赵恒的？” 苏雨辰站住脚，转身，那个河流站在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 苏雨辰呢喃地说，“你、也是来看他的？” 河流往前走了几步，“最近，每天都梦见这个宋真宗，说我是他的替身，次数多了，连我自己也疑惑了。” 泪水在苏雨辰眼眸中萦绕着。 河流又往前走了几步，几乎靠近了苏雨辰，对着她的眼眸，轻声说，“你还别说，梦里的那张脸和我一摸一样，我想我可能真的就是他，你、信吗？” 第一滴泪珠儿滑落下来，“我、信。” 河流的唇轻轻低覆盖在苏雨辰的唇上，那么柔情、那么蜜意…… 【全文完】 【后续】 李侍儿醒来后，不但声音变了，庙堂里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了。对耶律隆绪更是抗拒着。看着这样的李侍儿，耶律隆绪痛苦万分，满身伤痛地离开了宋国。而晨曦回来，知道李侍儿的事情后，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在长公主庙堂里住了几天后，就又离开了，自此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扶危救困的年轻郎中，他身边跟着两个无手的弟子。 一日，来到了边塞，在大街上行医，一个武士打扮的年轻人过来说，他们的馆主生病了，请晨曦去医治。等他们进了武馆，想不到，他们的馆主，竟然是杨文广。 见如雪没有了手，甚是难过。如雪又诉说了李侍儿的一些事情，杨文广内心感概万千。此后，晨曦他们就住在了边塞。 得知李侍儿回宫，刘娥见了她，“侍儿，为了孩子，你还是回到听雨楼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德妃娘娘，侍儿知道，侍儿会安静地生活下去，直到离开人世的那一天。” 刘娥笑了笑，“你很聪明。去看看孩子吧。” 李侍儿到了儿子身边，泪水滑落下来，苏雨辰说的对，历朝历代，这样的事例太多了，儿子能够活着，自己也能够活着，已经是上天给她的福分了，而且还是未来的皇帝，就算他不知道，但自己知道，将来儿子也会知道，该满足了。 李侍儿走后，刘娥看着孩子，心中五味翻陈，她知道只有这个孩子才可以帮助自己坐上皇后之位，所以，她不得不接受她，但是每天让她看着她，她无法忍受，她怕自己哪一天会杀了他。 于是她叫来了杨婉儿，“婉儿，受益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教养他。” 杨婉儿高兴坏了，自己的孩子失去后，心情一直不好，她知道，以后再怀孕的可能性不大了，所以，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差事。 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不定期的去见一下孩子，但是很严肃，受益很怕见这个大娘娘，所以还是喜欢小娘娘杨婉仪。 赵恒开始迷信了，哪一天，苏雨辰的的声音出现了梅园后，他开始相信迷信之说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见到他心里的侍儿。于是开始了他执政史上的祥瑞行为，一次又一次的…… 看着赵恒这样，刘娥心里慢慢冷却了，她知道，赵恒的心里只有李侍儿，所以，看见受益更加不爽了。 好在赵恒对她不错，她终于坐上了皇后之位，赵恒夜晚宿在凤藻宫里，满怀深情地说，“爱儿，朕终于不负你，让你做了皇后。” 刘娥高兴地依偎在赵恒怀里，感激地说，“爱儿谢谢皇上。” 一年又一年，赵恒老去了，刘娥一心放在朝政上，赵恒终于在寂寞中驾崩了。灵魂来到阎王殿上，阎罗问他，“你可想见到李侍儿？” 赵恒赶紧点头。 阎罗就把苏雨辰的人像给她看了下，“这就是李侍儿的替身，叫你恒哥哥的那个李侍儿，她叫苏雨辰。” 赵恒说，“我怎么才能见到她？” 阎罗说，“不嫌她丑陋吗？” 赵恒说，“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无人可取代。” 阎罗笑了，“那好，你去吧，有一个人的身体挺适合你的。他叫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