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朝之康熙帝国》 第一章 三百四十四年前 康熙七年的正月,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刚刚才过完年,一群群的叫花子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又开始沿街乞讨。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叫花子好像比往年多了一些,看来又有地方遭灾了。古往今来,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真正遭灾的还都是老百姓啊。 京城的一个破庙里挤满了叫花子,破庙里挤不下了,这些乞丐便一窝窝在城墙根搭起了茅草棚,竟有长住下来的意思。好在自逆贼李闯兵败以后,北京城内屡遭兵乱,内外瓦砾遍地,人口十去七八,有的是空闲地方,不然真要人满为患了。这些乞丐大都操关东口音,也有不少像是直隶、山东、河南一带的人,他们披着褴褛的棉袄,腰间勒根草绳,端着破碗向人们讨饭。 可是,老天爷却没良心,竟专门和这些难民作对。才刚过初三,又纷纷扬扬,下了两天两夜的鹅毛大雪,直下得京城积雪三尺,滴水成冰,家家关门闭户,街上路断人稀。每天早上,巡城的兵丁,都要用大车,把冻死饿亡的难民尸体,从雪地里扒出来,成百成百的拉到城外的火化场去。 京城城西有一家客栈叫“同福客栈”,掌柜的姓张,诨号张大脑袋。这家店的后院有二十几间客屋,是专供举子进京应试时候住的。不过眼下离开科尚早,生意甚是清淡。当街几间门面摆着几张八仙桌;向北折是则一间雅座,供贵客吃饭;门面以东一道长柜台兼卖酒肉和零星的杂货。店里的伙计大多都是乡里人,早就回去过年了。这些天店里只有张大脑袋和几个远乡的小徒工支撑。就在正月初五的清晨,店里伙计刚摘门板,只听“扑通”一声,竟倒进一个人来。 张大脑袋听到伙计们喊叫,赶紧蹬上裤子,趿拉着鞋就往外跑。一看地下躺着个人,约莫有十五六岁,头上沾着乱草,拖着一根脏兮兮的辫子,看样子头发总有个把月没有剃了,灰不溜秋长了足有寸许长。身上穿的破棉衣却像给鸟统射过,千疮百孔,一朵朵乌黑的破棉絮绽露出来。看他脸黄如纸,双目紧闭,人已是冻僵了。 张大脑袋望着这少年,咂巴几下嘴,不由得叹了口气说:“罪过!罪过!不过这年头,也属常事,六狗儿,赶快送到城外左家庄的火化场吧。唉,今儿一早就遇到这个事,真他妈的晦气啊!” 六狗儿嘟囔道:“怎么又是支使我啊?” “贼杀才,还不给老子快去!”张大脑袋骂道。 六狗儿低下头伸了伸舌头,一边小声骂娘,一边找领破席将人卷了起来,正要弄块破门板把人抬走,忽听一人喊道:“且慢!” 众人一愣,回头看时,只见喊话之人乃一俊秀男子,大约十七八岁,气质不俗,他肩上披着一领貂裘通体漆黑,更无一根杂毛,显然甚是珍贵,此时他稳稳站在门当间,一双眸子亮如繁星,更令人不敢逼视。 张大脑袋一见是他,脸色顿缓,忙屁颠屁颠上前赔着笑道:“少爷早,这是冻死在门外的一个穷小子,您老身份尊贵,可别让这泥腿子沾了您一身晦气。” “死没死,也得看看再说。”那男子也不理他,一边说,一边走上前蹲下身子,用手在少年鼻子下试了试,拉起手来搭上脉摸了摸,说道:“人还没死呢!送什么火化场?快去熬一碗姜汤来,不,先弄点热酒来!” 伙计们面面相觑,站着不动,都望着张大脑袋,等他示意。张大脑袋心中也有些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这天寒地冻的,每天死这么多人,若是都管着救着,自己的客栈也早就关门了。他正想多说两句,见少年望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凌厉,急忙扯着嗓子叫道:“少爷吩咐了,你们狗耳朵都聋啦?还不快点热酒去?” 张大脑袋为什么这么听这少年的话呢?原来这年轻男子名叫纳兰性德,乃内弘文院学士明珠的长子,亦是闻名于大江南北的才子。 张大脑袋幼时父母双亡,眼见就要饿死街头,蒙时任大内侍卫的明珠赏口饭吃才得不死,于是便卖身到了明珠府上为奴。为奴以来他侍候明珠一家尽心尽力,明珠亦待之甚厚。 四年前纳兰性德中了秀才,人皆称之为神童。明珠有子如此,脸上自然光彩,一发善心,不但给张大脑袋脱了奴籍,还赠了他二百两银子。张大脑袋得此资助,这才在此地开了这间客栈。 今日适逢纳兰性德中了举人,心情舒畅,便打发了仆人,自己出门踏雪,结果一路走着,就来到了这同福客栈。 张大脑袋如今和纳兰府虽没有了主仆的名分,但念及往日恩情和明珠如今的权势,他对这位少主人的礼敬仍不敢稍有不恭。 这时,伙计们七手八脚把那快冻死的少年抬进店,一碗热黄酒灌下去,不到盏茶功夫,那少年的睫毛便动了几下,胸口也有了些热气。 纳兰性德“吁”了一口气道:“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去收拾一间干净房子,让他躺下,养几日也就好了。” 张大脑袋不禁踌躇:“这少爷也是多事,救了人,还要包吃住……这些费用还不得我自己个儿出。” 纳兰性德见他犹豫,正色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犹豫个什么,怕爷不给你银子?” 张大脑袋顿时涨红了脸,忙道:“奴才的命都是老爷的,还在乎什么银子?照少爷吩咐的办就是。” 纳兰性德微微一笑,从袖子取出一锭银子放到了张大脑袋手中。道:“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休说什么奴才不奴才的!诺,这锭银子就算作此人的费用了,不够你再去府上取!” 张大脑袋哪里敢收银子,后来见纳兰性德有些生气,这才收下银子。待送走了纳兰性德之后,他便让六狗儿招呼这个半死不活的少年。 申时,那少年终于醒过来了,看来几碗热汤没白喝,他的脸色泛红,只是还有些头晕。 “我这是在哪里?”少年颤巍巍站了起来。难道是在床上做梦么? 不是,肯定不是…不对…少年咬了咬手指头,疼的真真切切的!这绝对不是梦境! 他叫崔瑞,1984年出生,江苏徐州人,只记得自己外出游玩时,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黑不隆冬的水井里,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他满脸疑惑,瞅了瞅刚刚睡过,似乎是那种古董级的木床,再看看屋子里外摆的那些各种古色古香的家具……心中有些忐忑,这个复古风格的宾馆收费只怕不低啊! 这房子好冷,也不知道老板是谁,仿古倒是有模有样,却吝啬的连个空调都不装!真他妈shit! 崔瑞身处陌生环境,虽然脑中还是一片迷糊,却还是生出了潜意识里的警觉。。。。。。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凛冽的寒风立时钻进了脖子里。他缩了缩脖子,透过一点灯光,发现门外面是一个小园子,从房门出去,一条石彻的通道,直通院门,院子里种着几株腊梅,长满了花苞,只是没有一朵开的。他正发着呆,肩膀忽然被人一拍,顿时吃了一惊。 “客官,厨子回家度年关去了,小的刚才胡乱下了点素面,你凑乎着用点吧!”六狗儿端着碗汤面走了进来。 “同志……。你……。现在什么时间了?”崔瑞见六狗儿拖着一根大辫子,装扮的如清朝一般,心中奇怪。 “同志……同志是什么东西?时……间,时辰?现在是酉时了!”六狗儿见他说话怪异,也有些糊涂。 崔瑞楞了一下,忽然一摸自己后脑勺,果然也有一根油亮乌黑的的大辫子,奇怪道: “咱们不是在拍电视剧吧?” 六狗儿怔了一怔,笑着说:“戏啊?看戏得去城东梨花园,现在的头牌旦角是关二先生,昨个儿演的是霸王别姬呢。这关二先生自顺治十六年便红遍京城,如今已经红了十年啦!” 崔瑞脑子嗡的一声,急忙奔出大门,透过微弱的灯光,只见院外都是“古建筑”,一户一户的四合院,哪里还有什么高楼大厦?路上来往的男子不论老幼,都拖着一根长长的大辫子……现代人的种种时髦打扮统统不见,只有清一色的长袍子。 路上再也听不到汽车喇叭声,有的却是牛马的叫声,和驴子的打嗝声!这是伟大首都北京城么? 崔瑞呆住了,难道自己真的回到了清朝康熙年间? 他不顾六狗儿诧异的眼神,一阵狂奔冲进屋子里,用冷水使劲洗了把脸,一照镜子却险些昏倒! 铜镜里哪里还是自己从前的样子,分明是一个连胡须都没长出来的少年郎!虽然没有自己以前那么潇洒有型,却也是皮肤白皙,眉清目秀! 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么? “同…… 兄台,你刚才说如今是康熙多少年?”崔瑞伸出头来冲着还端着面条的六狗儿叫道。 “康熙七年正月初三啊!客官,你没事吧?”六狗儿望着崔瑞,心里寻思,这小子冻是没冻死,却有些冻糊涂了。 “天啊,我竟然回到了三百四十四年前!”崔瑞仰望苍穹,喃喃说道。 第二章 家人相聚 是夜,崔瑞一夜无眠。 想着自己从前的生活,再想想现在的遭遇,他啼笑皆非。 人生,有时候真他妈的操蛋! 自己是个退伍军人,因为看不惯官场习气便没有上班。在家写写网络小说混口饭吃,虽然收入不高,却逍遥自在,闲暇时钓钓鱼,摆弄摆弄花草,过的多么惬意!可如今竟然穿越了时空,来到了中国最后一个封建帝国,真是天方夜谭! “贼老天,你他妈是不是玩我!” 可是骂归骂,自己以后如何生活?难道四处告诉别人:同志您好,我叫某某某,是从三百四十四年之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来的?有人会信么?搞不好问一个妖言惑众之罪,直接拉到菜市场给咔嚓了! 我也没想这么快就死,既来之,则安之。老子就不相信凭着现代人的智商,在大清朝还不能混个风生水起!现在的皇帝是康熙,也就是爱新觉罗玄烨。呵呵!小康熙,我来啦! 崔瑞望着房梁上的蜘蛛网,猛地吐了口痰,心里也平静许多。他正躺在床上憧憬着以后的生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房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了。 “冬郎啊!我的孩子,好叫为娘担心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在九泉之下如何向你爹交待啊!你可是咱们老楚家唯一的秀才啊!”一个眉眼温顺的中年妇女不由分说,便扑到了崔瑞的身上,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这妇人衣衫破旧,面目慈蔼,虽正当盛年却已生老态,显是日子过的甚是艰苦。崔瑞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望着现在的“母亲”,又想起时空那头的母亲,鼻子一酸也落下了几滴泪来。 “二弟啊,怪不得大哥寻你不着,你小子原来躲到客栈来逍遥快活啦!”一个满脸菜色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轻轻拍了拍崔瑞的肩膀,听他口气,他就是崔瑞今生的兄长了。 妇人见崔瑞直眉楞眼地望着大哥,似乎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奇道:“冬郎,你怎么和自己的同胞兄长也生份起来了?” 崔瑞这才反应过来,嗫嚅道:“呃,这个……孩儿前日饿的晕了,至今仍有些头晕眼花……” 妇人一听,忙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打开层层叠叠包裹的手帕,里面却是包着半个芝麻烧饼。 “孩子,你身子还弱,快些吃了吧!”妇人将烧饼小心翼翼递给了崔瑞。崔瑞见她面黄肌瘦,大哥更是一脸菜色,却还将干粮省给自己吃,心中一阵暖流涌过。看来不论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母爱都如烈焰般炽烈无比,暖人心田! 他心中感动,忙说道:“娘,大哥还是你们吃吧 ,我适才吃过了!” “冬郎,你身子不好,快吃了吧!嘿嘿!这条街谁不知道我楚彪身子得壮得像头牛,少吃几顿也不打紧!再说了…… 我……我一点也不饿。” 楚彪其实滴米未进已经两日,望着这半块烧饼,他腹中更是饥火难耐,但他心疼弟弟,只是让崔瑞吃。可惜他的肚子却不似他这般争气,冷不防“咕咕”叫了几声,甚是“突兀”。 他见崔瑞望着自己,一张黑脸顿时涨的得通红,搓着手站在那里颇觉尴尬。 崔瑞心头难过,心道: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何足道哉!老子今天可是“半块烧饼勾起感动”!他叹了口气,从妇人手中接过烧饼,却掰为三块,每人分了一块,笑道:“咱们还是一起吃吧!” 妇人见他如此懂事,心中一酸,暗道:不枉为娘疼儿一场。她见楚彪还愣愣站着,含着泪对笑道:“既然是冬郎的一片孝心,大郎你也吃点吧……” 楚彪这才含着泪接了,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只是这一小块烧饼对于饥肠辘辘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塞牙缝的! 崔瑞对自己今生的情况知之甚少,就一边咬着烧饼,一边不断旁侧敲击,终于也套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自己附身的少年名叫楚东。父亲名叫楚轩齐,是汉军正黄旗之后,祖上做过汉八旗护军统领,父亲亡故前本是户部的笔帖式,本来承祖上萌福,家中虽不富足,却也不愁吃穿。但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话正应在楚轩齐一家人身上。 六年前,镶黄旗旗主鳌拜仗势欺人,非要换汉军正黄旗的地,说什么以前摄政王多尔衮为汉军旗圈地的时候,镶黄旗吃了亏,如今要讨还回来。楚轩齐虽然不从,但区区一个七品笔帖式又如何斗得过辅政大臣一等公鳌拜? 官职丢了不说,连地都被充了公。楚轩齐也因此郁结生病,卧床不到三月,竟撒手人寰!只留下楚秦氏和两个儿子。 说起这楚秦氏也非寻常妇道,其父乃当今的礼部侍郎秦文助,朝廷二品大员。但秦文助却素来不喜楚轩齐这个没出息的女婿,再加惧怕鳌拜的威势,竟丝毫不念及父女、祖孙之情,直接来个不管不问。 楚秦氏虽是女流之辈,却极有骨气,眼见如此,也不强求。自己变卖家产操持办完丧事后,仗着针线活儿好,便四处给人缝衣为生,日子虽然紧紧巴巴,却也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了。好在小儿子楚东读书也算争气,十五岁便中了秀才,对于她也算有所安慰了。 楚轩齐昔日的同僚碍于鳌拜滔天权势,不敢去楚家走动,但还是有几个好心人多少资助些娘仨儿,虽仍是杯水车薪,生活却也有所改观。楚秦氏数年前本来还准备为夫君告告御状,后来听闻小皇帝都对鳌拜无可奈何,索性也就死了这条心。只望楚东这小子中了秀才后能再接再厉,日后若能中个举人也就足以告慰楚轩齐的在天之灵了。 这几天,京城雪下得贼大,楚秦氏年纪大了又有些花眼,缝衣的活儿也渐渐少了,两个儿子又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能喝,家里连一粒米都没了,已断炊数日。 第三章 纳兰性德 她无奈之下只得让两个儿子外出讨饭,毕竟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于是一家三口,兵分三路外出乞讨,谁知道楚东极爱面子,在同福客栈门前,来来回回走了数十趟,竟也未将乞讨的话说出口。 昨夜风大雪冷,他饥寒交迫,本想在这店门口躲一躲雪,谁知就昏倒了。若不是纳兰性德多了一句嘴,楚东今日只怕已被火化场的兵丁烧成灰了。 娘仨儿说到伤心处,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正哭着,却见张大脑袋引着数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却是一个富贵公子。 张大脑袋抢先一步,推门而入,瞄了一眼崔瑞(不是,现在应该叫楚东才对)叫道:“小子,还不快快起来给恩公磕头!” 楚东一惊,正要跪下。却被纳兰性德按住了,笑道:“小兄弟,你身子弱,还是站着说话吧。” 楚东昨日已听六狗儿说过,自己冻僵了几乎丧命,多亏一位公子相救,看来就是此人了。他见纳兰性德风神如玉,相貌俊美,心中早已被其风姿折服,当即一抱拳,学着tvb电视剧里的台词说道:“多谢哥们儿……呃……兄长相救!滴水之恩,在下来日自当涌泉相报!” 张大脑袋见这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却老气横秋,心中有气,冷不丁说道:“小兔崽子,你和谁称兄道弟呢?你可知道你面前的爷是谁?说话没有一点规矩!” 楚东见此人獐头鼠目,一副奴才相,也不可他计较,淡淡问道:“倒要请教了!” 纳兰性德未及答话,张大脑袋又抢着说道:“这位爷乃天潢贵胄,英亲王的王孙,当朝大员明珠大人的长子,咱们大清朝的满族第一才子纳兰性德大老爷!” 他脸上一副嘲弄的表情,满以为这小子定然为纳兰性德的身份所震慑,不吓的跪下才怪。 谁知楚东的表现却出乎他的意料,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是一脸平静,似乎“纳兰性德”这四个字和什么曾阿三、李阿狗的名字没什么分别一样。 张大脑袋哪里知道在二十一世纪,便是清朝历任皇帝,人们也是直呼其名,更莫说区区一个纳兰性德了。 不过得知救自己的人是大才子纳兰性德,楚东心中也是难免一阵激动! 纳兰性德!人称清朝第一才子。 尤其是一首《木兰辞拟古决绝词柬友》,更是才华超逸之作,“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历经数百年仍是传唱不衰! 他不仅才华横溢,更是一代权相明珠的儿子,历史上曾为康熙皇帝的近身侍卫,与康熙皇帝亦臣亦友,关系极为亲密。 楚秦氏得知面前的俊秀公子就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急忙上前冲着纳兰性德福了一福。 纳兰性德慌忙还礼,道:“老人家忒多礼了,快快请坐吧!” 楚东见纳兰性德身份显贵却毫无架子,心中暗暗称赞,这人身份如此显赫却平易近人,比自己那个年代的公务员强多了。 张大脑袋在一边冷冷说道:“你在店里住了两日,所有费用可都是我们爷替你付的!呵呵,十两银子呢!” 纳兰性德对张大脑袋以貌取人,心中不悦,白了他一眼才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些许银两算个甚么!在下纳兰性德,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张大脑袋见纳兰性德对楚东如此看重,倒也不敢再多话了,只是心中却不服气,为何堂堂满族贵胄却对一个泥腿子这般客气。 “在下楚东,这是我胞兄楚彪,我们乃京城人氏,家父亡故前在户部做笔帖式!素闻公子贤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楚东还叫崔瑞的时候,经常看一些tvb的古装剧,此时随口学来倒也斯斯文文,有模有样。只是一个嘴上无毛的少年说起话来老气横秋,颇有些不伦不类。 纳兰性德见楚东言谈间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与府中只会阿谀奉承的奴才大不相同,对他颇为赞赏,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问道:“你们兄弟二人如今做什么营生,身上可有功名?” 楚彪见楚东望着自己,叹了口气,道:“家父遭贼人所害,含冤而死,我生性愚钝,读书有年却连个秀才都没中。幸好我这二弟聪颖,年仅十五已中了秀才!” 楚彪说到此处,羞愧难当,抹了一把鼻涕,又道:“可叹我七尺男儿,却还要靠娘亲过活,每每思之,真是愧对祖先。。。。。。如今只有发奋读书,争取早日考个功名,才不负老母养育之恩!” 纳兰性德微微摇头,沉吟片刻,说道:“古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谬言也!我朝自太祖太宗以来,立下盖世奇功的封疆大吏,又有几个是读书人? 若朝堂之内都是书生,一旦边关发生战事则无人可为将,又当如何? “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虽不尽然,却也有几分道理!楚彪,依在下看来,你筋骨粗壮,英武不凡,倒不如投笔从戎,将来金戈铁马,驰骋疆场,能拜将封侯也未可知!" 楚彪仔细回味纳兰性德的话,越觉越有道理,心中十分佩服,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楚彪多谢纳兰公子教诲。只是如今奸党在朝,小的也是报国无门啊。。。。。。” 纳兰性德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楚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妄谈国事可是要杀头的,咱们言语须要慎重才是!” 楚彪心中一凛,点点头,闭口不言。 纳兰性德不再看他,侧身望了望楚东,见这少年并不惧怕和自己对视,心中暗暗称奇。须知纳兰性德年纪虽不大,却是交游满天下,阅人无数。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气质如此独特。 他素来爱才,对楚东顿生亲近之意,当下笑道“小兄弟,我三弟纳兰文成和你年纪差不多,身边如今缺一个伴读,不知道你可愿意委屈做个伴读呢。至于工钱,嗯,一年五十两银子,你看如何?”纳兰性德目光灼灼望着楚东,脸上尽是希冀之色。 小翠儿的新书 大家点下收藏 谢谢 第四章 买房记上 楚秦氏做针线活,辛劳一年也就十两银子的收入,已经几乎可以养活三口人了。纳兰性德给弟弟找个伴读,开口就许下了五十两银子,这已是七品京官的年俸了。 更何况能和皇亲国戚纳兰府沾亲带故,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若有机缘得到老爷明珠的赏识,以明珠的权势,稍微扶持一二,楚东日后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这样的事如果也算是“委屈”的话,全天下的人只怕都要排着队去“委屈”了。 楚秦氏见儿子遇到这种好事,内心暗暗高兴:冬郎能进了明珠学士府是大造化!这可真是因祸得福了 楚彪见楚东迟迟不回话,怕他不识时务,急忙在后面轻踢了他一脚。 “去了学士府,先认识几个大人物再说!”楚东心中已有计较, 学着电视剧里动作,冲着纳兰性德打了个千儿,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道:“多谢公子栽培,楚东必然尽心尽力,以报答公子的恩情!” “好!这是我付你工钱,你看看可还够数。" 纳兰性德潇洒一笑,从袖中取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了楚东。他见楚东娘仨儿衣衫褴褛,知道楚东生活必然艰苦,动了恻隐之心,先付了工钱。 楚东心中有数,低首接了,却从中抽取一张还给了纳兰性德:“公子,这十两银子,请您务必收下!” 这一举动,不光纳兰性德惊讶问道:“为何?”连张大脑袋和楚秦氏等人也迷惑不解。 却见楚东不慌不忙,说道:“公子预付工钱,我自当收下,此乃公事。但公子在客栈里替我付下的银子却是私事,我理当奉还。在下一向公私分明,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众人这才了然,纷纷称赞楚东小小年纪做事认真。 纳兰性德见他家贫却不贪财,颇有国士之风,更是喜爱,知道若再去相劝反而不美,当下收起银票,笑道:“你年纪虽小,事情却分得清楚!好吧,可别忘记过两天去府上报到!” 他向众人打了个招呼,转身便带着下人走了出去。 张大脑袋此时风凉话已不敢说,悄悄跟着纳兰性德后面出去了。 送走众人离去,楚东回到房内,取出二十两放到了楚秦氏的手中,说道:“娘,您以后不必再去辛劳了。以后孩儿和大哥一起孝顺您!” 楚秦氏见儿子遇见了贵人,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不禁喜极而泣。 三人说了会子话,简单收拾一下,便退房回家去。 回到了“家”,楚东才知道究竟什么才叫家徒四壁。 房子就是两间茅草屋,早就四处漏风,破败不堪。 楚彪和楚东一间房,房内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这么冷的天,楚彪居然铺着草席,还睡在地上。楚秦氏睡在另一间草屋,寒冬来了,里面也是如冰窟一般。 楚东年纪小身子弱,待遇虽比哥哥好些,却也只是盖着床补丁摞补丁的薄被子。他见哥哥楚彪还睡在地上,心下不忍,便道:“大哥,不如咱们一起挤挤,也暖和些。睡在地上寒气重,会生病的。” “不妨事,不妨事!我脚臭莫要影响你睡觉!”楚彪心中一热,暗道:冬郎终于懂事了,再也不嫌弃我脚臭了。 他哪里知道这个弟弟肉体虽在,灵魂早就换了个主人。 他虽推辞,楚东却哪里肯依。二人磨叽了一会儿,在楚东的执意下,哥俩终于挤到了一起, 如此一来,楚东对楚彪原本的生疏感顿时淡了不少。 看来床的的确确是个交流感情的好平台,不光对女子如此,对男人也是一般。 过了会儿,楚彪便呼呼入睡了,楚东却睡不着。 “怪不得古人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样的穷苦家庭,还需要锁门么?草屋子前的一小块烂木板,只怕用门来形容已然侮辱了“门”这个字。小偷来了,只怕也只能自认晦气了。” 楚东正想着,忽然觉得小床晃了几晃,发出几声凄惨的“吱吱”声后,“咔嚓”竟然塌了…… 兄弟俩“哎呀”一声,都摔在地下。 楚彪爬了起来,搔了搔脑袋,讪讪说道:“对不起,冬郎,我。。。。。。我刚才一不小心放了个屁。。。。。。" 楚东望着他,半响无语,心道:“一个屁就把床搞坏了!是你屁太牛b,还是这床太脆弱? 他黯然地望着已经四分五裂的床板,叹了口气,说道:“大哥,娘亲为我兄弟操劳半生,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咱们怎么还忍心让她在这地方受苦受罪?" 楚彪心有触动,红着脸低头不语。 楚东想了想,又道:“我这里还有二十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买间好些的房子。咱们搬个地方让咱娘也享享福!你看如何?” “我早有此意,只不过有心无力,既然冬郎有意,咱们就去看看。” 楚彪打小无心读书,就爱遛街串巷,对北京城可谓熟门熟路,他知道内城附近有个小喇叭胡同,是个专门买卖房屋的地方。 天刚破晓,他便领着楚东一起前往,二人一路憧憬着新房,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小喇叭胡同。 这一条胡同里,全是买卖房屋的,用今天的话来说,全是房屋置换和房屋中介。因为银子有限,楚东二人只敢看一些价格比较低的房子。 看了一个时辰,又看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中意了内城的一处房子。 要说这大清朝的房子可真不贵,比二十一世纪的楼房便宜多了。 两间内城的大瓦房,将近六十平方,要价才二十五两银子。楚东二人逛了一圈,对这两间瓦房最满意。就是还想再砍砍价。 这处房子据说还是清朝初年盖的。清太宗为了让旗人来北京定居,便将汉人统统搬到外城去住,把内城的房子腾出来给旗人居住。 这处房主是个烟鬼,名叫巴赫,镶黄旗人。他祖上本是三品的参将,但传到他这一代却没落了。此人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再加迷上了抽大烟,不出几年,便将祖上积累的家产挥霍一空,连内城这处皇帝赏赐的十几间房屋也变卖了。 第五章 买房记 下 这不,今儿烟瘾犯了,四处借钱不得,竟连最后的几间房子也要出售了。 “怎么样,小兄弟,房子看的可还中意?”巴赫三十多岁,常年抽烟土,早已瘦的皮包骨头,尤其那一嘴焦黄的板牙,实在不敢令人恭维。 “房子倒挺敞亮,可是就是有些贵了!”楚彪轻声说道。 “贵?我说小子,这样的房子放在外城恐怕也得值个三十两银子吧!你们若是不买,可别来戏耍爷!爷可是旗人,可那闲工夫伺候你们这些个汉人!”一听楚彪嫌贵,巴赫还耍起了旗下大爷的脾气。 楚彪怒道:“你。。。。。。”,正欲上前理论,却被楚东拉住了。 “我说巴赫老爷,您是镶黄旗下不错,可我们也是旗人!在我们哥俩跟前,你可别拿这个压人!”楚东早就知道清朝旗人身份远远高于普通百姓,却没想到一个抽大烟的败家子儿臭脾气也这么大。 “笑话!你们两个算什么旗人?在天子脚下,你们俩小汉狗居然也敢冒充旗人?莫非是屁股痒痒了,想试试顺天府板子的轻重?”巴赫见楚东年纪轻轻,说话口无遮拦,存心想教训教训他们。 “你还别拿顺天府吓唬人!先祖属汉八旗正黄旗下,也是从龙入关,做过护军统领的。哼,就是家父也曾做过户部的正七品官员。怎么,汉八旗不算旗人么?嘿嘿!依我看,满人也好,汉人也罢,还不都是皇上的狗奴子?巴爷未必就比汉人多颗脑袋吧!况且你这房子是先皇御赐你祖上的,御赐的房屋你也敢私自售卖!呵呵,你胆子不小哇!” 楚东研究过清代历史,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他冷笑一声,又道:“哥,咱们走!这房子就是送我,我还不要呢!咱们这就去顺天府吆喝吆喝,倒看看是哪一个屁股痒痒了!” 他早就看出巴赫此人色厉内荏,不吓唬吓唬,他是不会老实的。说着拽着楚彪就走。 楚彪没想到一日不见,弟弟词锋如此锐利,驳斥巴赫时气势如虹,自己都甘拜下风。他心中解气的很,瞪了巴赫一眼,转身就走。 兄弟二人刚走几步,楚彪就听楚东小声数着“一,二,三,四。。。。。。。" “冬郎,你数什么呢?”楚彪不解道。 楚东眨了眨眼,小声道:“我数到十,大烟鬼必定追上来!” 楚彪嘿嘿一笑,哪里肯信。大烟鬼刚被他训斥一顿正在气头上,难道还能来求咱们买他房子?真是笑话。 他心中不信,尚未说话,身后已经有人嚷嚷:“小兄弟,别走那么急呀!” 楚彪愣了一下,急忙回头,喊话的不是被人,正是巴赫那家伙!此时他连跳带蹦活脱一个老猢狲追了过来。 巴赫早已换了副嘴脸,望着楚东满脸堆笑,道:“小爷,别介啊!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价格咱们好商量,好商量!可千万别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啊,气坏了身子骨儿可是自己个儿的。那可不值当的!” 楚东心中冷笑:你这老小子不去演变脸真是屈才了。老子以前什么样的地痞流氓没见过?还稀罕了你这个烂烟鬼!他心有所想,口中却淡淡道:“巴老爷送客都送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吩咐的呢?” 巴赫嘿嘿干笑两声,偷眼看了看四周,一咬牙,伸出了一根手指,低声说道:“十两银子!只要你别去顺天府吆喝,咱们就成交!” 楚彪如坠雾中,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这样都也可以? 楚东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价格嘛。。。。。。" 楚东早已经喜出望外,满以为这个价格他会说“我很满意。”谁知道楚东话锋一转,淡淡说道:“我—还—是—不—能—接—受!” 巴赫脸色顿变,强压着怒火,阴着脸一字一字说道:“你莫要欺人太甚,大不了鱼死网破!休要忘了买卖都是有罪的!” 他堂堂一个满族人,却被这个小子耍的团团转,肺几乎都要气炸了。 楚彪望着一脸平静的弟弟,有些理解不了他的用意。颇有些怪楚东见事不明。他忍不住,小声说道:“冬郎,见好就收!” 楚东也不理他,望着巴赫却笑道:“我的意思是十两太少了,至少要十五两才能成交!” 此言一出,楚彪愣在那里。巴赫却喜出望外,脸上的笑的就像绽开了花。他拉着楚东的手,急忙招呼二人进了屋,又是让座又是看茶,与适才态度简直有天壤之别! 不过客气归客气,他还是怕楚东反悔,忙将房契取出,迅速简捷地办了交割手续。 楚彪见巴赫本来卖二十五两的房子,十五两就卖了楚东,如今还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只是不明告白弟弟明明可以十两拿下,为什么非得多花五两。 这个道理,以他的年龄自然是不懂的。楚东还是崔瑞的时候,曾听人说去澳门赌场赌钱,不管客人输了多少,哪怕身无分文了,赌场里都会赠送路费,让客人能够回家。 这个就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今日楚东若是十两银子买了巴赫的房子,看似占了便宜,但极有可能和巴赫结仇。谁也说不准这个烟鬼日后会给楚家惹上什么麻烦。况且楚东现在无钱无势,也犯不着四处得罪人。所以他故作慷概,多出了五两银子。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这等人情世故,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做的如此滴水不漏,巴赫也是颇为惊讶。他不光败家有道,看人也有一套,觉得楚东日后必非池中之物,所以也有心结纳于他。不光便宜卖了房子,还送了几张太师椅,这也算是楚东兄弟俩今日的意外收获了。 与巴赫闲谈一会儿,越来越热乎,晌午的时候三人竟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若不是楚彪说娘亲在家还有事吩咐,巴赫非得喊着两人下馆子不可。 楚东见这个满人如此豪爽,心里也有些敬佩,暗道:日后老子若是发迹了,少不了拉扯你这烟鬼一把! 小翠儿的书友们,支持下啊 第六章 比武招亲 告辞巴赫后,兄弟二人便兴冲冲地往家赶,想着早点把好消息告诉娘亲。 从内城到楚家有十几里路远,楚彪平日走路走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但楚东却是遭罪了,他何时走过这么远的路啊!大冷的天,穿着薄底靴子,又冷又累,只觉得这一会儿连脚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上帝老天爷,为什么这里没有taxi?”楚东恨恨地地喊了一句。 “冬郎,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太克似勒?” “呃!我说了taxi,是快—渴---死---了,要喝水!” “哦,前面有个茶馆,咱们去讨碗水喝。我看你也走累了,咱们歇会儿吧!” “……my god!”楚东一不小心又冒出了一句英文。 这回不等楚彪发问,他自己立刻解释道:“呃,我是说, 呃,马—上—挂---了……哦!不是!是我—的—褂—子” 楚彪迷惑地望着一眼楚东,摇了摇头,不知所谓的笑了一下,心里却道:这小子什么臭毛病?话都不会说了也能中了秀才! 二人走到前面的酒馆讨了碗水喝,顺便坐下歇歇脚。 今天是正月初四,街上的人倒是不少,什么卖糖葫芦的,刷猴的,卖狗皮膏药的都出来凑热闹了。其实不管是过年还是不过年,只要兴致好,人总是要寻出玩的理由来。 楚东望着这些人,缩了缩脖子,喃喃说道:“大冷的天儿,不在家抱媳妇玩,都出来晃悠什么啊!” 楚彪横了他一眼,道:“你才多大,知道甚么?莫要说这些疯语疯言,别人听了笑话!等过两年你考个功名,自然有姑娘家看上你!” 楚东伸了伸舌头,不再多说,心中却道:得了吧,你弟弟泡妞的时候,您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 楚彪哪里知道他弟弟心中的龌龊想法,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心呢。此时休息也差不多了,二人便起身离去。 又走了一会儿,不觉已经到了西河沿一带。 这里是前明的一个大码头。此时沾着过年的喜气,市廛栉比,店铺鳞次,百艺杂耍俱全。一溜的地摊上摆着宁砚、明瓷、明朝的金箸玉碗、各色各样楚东只在电视报纸上见过的古董。 还有奇形怪状的水晶灯、报时钟、铜弥勒佛、鼻烟壶、名人字画……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只把楚东看的眼花缭乱,口水沥沥拉拉了一地!这些东西要是拿回现代几件,靠!立马发了!再也不要去花钱买劳什子骗人的臭彩票了! 在现代时,楚东这小子一直怀疑中大奖的都是彩票公司的亲戚!悲哀! 哥俩刚买了房子,兴致颇高,信步而行,瞅着这些稀奇玩意正谈笑风生,忽然听得西边一大群人轰然喝彩。 都是年轻小子,好奇心大,两人忙不地地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江湖卖艺的正在表演武术。 那男的有五十上下,是个小老头,身穿粗布衣衫,将辫子往头顶挽一个髻儿,就地捡起两块红砖,五指发力一捏,“嘭"的一声,两手的砖头立时粉碎。 众人又是大声叫“好!” 那小老头道:“小老儿初登京城,人生地疏,全仗各位爷们照应,在下虽有几手三脚猫的把式,却不敢在藏龙卧虎之地夸口,若有个什么闪失,还望各位爷们多多包涵!”说罢,指着站在一边的女孩说:“这是小女月儿,今年十六岁,尚未聘有人家。不是小老儿夸口欺人,现让她坐在这几筐豆腐上,若有哪位爷们能将她拉起来,便奉送爷们做妻妾也好,做奴也罢,悉听尊便,决无反悔!若是拉不起来,呵呵,那就请大伙儿留下一点赏赐,多少随您意。” 楚彪笑道:“冬郎,这倒有趣,我们不妨看看,谅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气力!” 楚东看那小姑娘,娇艳柔弱中带着几分英气,虽非极品美女,却也是楚楚动人,颇有些容貌。 只见她手握发辫站在一边抿嘴含笑,也不羞涩。听得老父说完,便走到场中间,耍了一个套路,但见她细步纤腰,如风摆杨柳,进退自如,似舟行水上,端的是十分的干净利索。 就这几下子,内行人一看便知,此女轻功非凡。连看热闹的百姓也看出些个门道。这年头,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 她爹虽老却不糊涂,这般漂亮的女子还愁找不到婆家?肯定是身怀绝技!所以等闲之人也不敢上去出丑。 那姑娘此时扎了一个门户,便分腿蹲坐在豆腐筐上。 这时,附近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起先大都是些男子,后来连附近庙里的和尚,画符的道士都奔了过来。个个你推我搡,就是没人敢出头一试。 楚东暗暗好笑,心道:这倒似乎是《射雕英雄传》的小妮子穆念慈比武招亲了!哈哈,杨康兄弟,杨康兄弟在哪里?咋地还不出来? 片刻后,终于一个精壮汉子挤进场子中间,红着脸说道:“俺来试试!” 他倒是机灵,话还没说完,就像头狂奔的野驴抢上前去拉姑娘的臂膀。楚东见这汉子如此粗鲁,心中暗骂了一句臭流氓! 看热闹的人正在担心,不料那姑娘将手臂轻轻一甩,汉子顿时立足不住,一个筋头直摔出了六尺以外。谁知这贼汉子看似老实,脸皮却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道:“这次不能算,爷们还没准备好呢!” 老头微微一笑,道:“壮士不妨再试一次。” 楚东见这贼汉子如此无赖,脸皮险些比自己还厚,在人群中高声叫道:“你这汉子脸皮还真是厚啊,干脆叫那小妮子让你一只手算了!” 汉子回头瞅了瞅,也不知道是谁喊的,泰然自若道:“脸皮厚,吃块肉!爷们今天就要吃块肉给大家伙儿瞅瞅!”说着便又走上前去,左手推右手拉,谁知任凭他怎样使劲,那姑娘虽来回像个陀螺转动,身子却像是钉在那里。 新书上传,还是求收藏和推荐,谢谢各位朋友! 第七章 斗智不斗力 不一会儿,汉子便累的满脸通红,自己也觉得无趣。再看那小姑娘,却面色不变,仍稳稳站在豆腐上娇笑。 楚东在二十一世纪,各种江湖骗术也见识不少,他可不相信那小妞儿有什么真功夫,在底下扯着公鸭嗓子喊道:“这个肯定是托儿!” 人群中有好事的,也跟着起哄道:“指定是托儿!” 老头儿望了望四周,也不理会,忽然向楚东站立处看了一眼。楚东只觉眼前一痛,似乎被针刺了一下似的,心中突突直跳,顿时不敢再喊了。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死老头子会妖术! 那汉子在场上正待认输,小老头却说:“足下如有朋友,不妨几个人合力来拉。”汉子见他如此说,正合心意,便将手向人群中一招呼道:“大哥,二哥,大侄子,你们都来帮我一把!” 话音刚落,人群中三个人应声而出。前两个人约有四十多岁,想必就是大哥和二哥了,那年轻的也有十八九岁,长的有些二乎,估计就是那汉子的大侄子了。 这三条汉子个个膀宽腰圆,虎气生生,一起走上前去,楚彪不禁暗替那姑娘捏了一把汗。 却见那小姑娘不慌不忙从怀中扯出两根麻绳,一手拿了一根,露出四根头来交给这四条汉子。这等于是两个人合拉她一只手。几人正待要拉,那二乎乎的年轻人却说:“爹,这可不成,她使坏心手一松,咱们四个的屁股要摔成八瓣的!” 众人一听,顿时哄然而笑。 他爹怒道:“少说废话,你屁股本来就是两瓣的!不信你自己摸摸……” 小老头哈哈一笑,说道:“这样吧,公平些,谁松手就算输。” 那二乎乎的大侄子也不待喊开始,竟和三人反方向拽起来。众人更是大笑不止。 他爹黑着脸,踹了他一脚才把拽到到一块去。 此时一场激烈的角力开始了,四条壮汉子各拽一个绳头,使足了劲儿朝一个方向拉,只怕不有千斤之力。 但那小姑娘却仍坐在豆腐筐上纹丝不动,任凭四个人左拽右拽,全不在意。时间久了,豆腐筐渐渐吃力不住,只听得“咯嘣嘣”一阵响,被豆腐筐被压得裂成几块。 此时围观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楚家兄弟俩此时也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楚东,早已忘了矜持,跟着楚彪大声喝彩。 场上五人僵持了一会儿,只见那小姑娘将麻绳慢慢向怀里一收,接着双手猛地一抖,四条汉子顿时把持不住,一齐松乐手,跌了个人仰马翻。 众人若非亲眼,哪敢相信?又是一阵轰然叫好,老头子拱拱手便翻过铜锣上去收钱。 楚东正想偷偷溜走,躲避掏银子,却不知被什么人猛地撞了一下,竟然踉踉跄跄向小老头撞了过去。 “老人家闪开些!莫要撞上了你!”楚东急忙叫道。 只是此时人多嘈杂,小老头哪里能听到他的声音。 眼见楚东就要撞了上去,小老头却如背后长了眼睛,袖子一拂,楚东顿时稳住了身子。 “小哥儿也有兴趣试试么?”小老头打量了楚东,眯着眼笑道。 “我……我是被人推上来的……。”楚东此刻被数百人注视,心里还颇有些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爷们四个人都不成,你这个小猴子也敢上来丢人?快快下去吧,省得被小姑娘扔到护城河去喂王八!哈哈哈!”刚才下场的汉子听出楚东就是骂他不要脸的人,此时抓住机会一心想让楚东难堪。 人群中有几个看不惯这汉子的,叫道:“你们不成,不见得这位小爷们不成!小兄弟,既然上场了,那就去试试!” “是啊,冬郎,男子汉大丈夫,试试又何妨?”却是哥哥楚彪的声音。 “呵呵,小哥儿,你若有兴趣我便叫小女让你一只手如何?”小老头见楚东身子单薄,也没把他放在心上,言语中也打折几分戏谑之意。 楚东一听这话就火了!怎么地了?死老头还看不起我了!大丈夫宁斗智,不斗力!我今天还就试试了!我倒要看看是你女儿能耐,还是小爷我得瑟! 他眼珠儿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小时候记得有个阿凡提戏弄财主的故事,今日且学他一学。 只见他慢腾腾地走了几步,显得身子极为虚弱,细声细气地道:“大爷,我初来乍到,您再给我说下规矩吧!” 那小姑娘见楚东长相秀气,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摸样,诚心想戏耍他,不待小老头开口,自己先笑咪咪说道:“小哥儿,你能让我离开所立之处,就算你赢啦!” 楚东心中窃喜,脸上却不动神色,慢腾腾地说道:“大爷,是这样吧?” 小老头见他说个话儿也一摇三晃的,倒好似身子有什么痨病,吓得退了几步,笑道:“一点也不错!只要你赢了,我这女儿做妻也好,做奴也罢,悉听尊便,决无反悔!” 楚东点了点头,向众人说道:“大家都做个见证!小生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推我上来出丑。唉!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么?待会出了丑,还望大家不要见笑……” 小老头见他如此啰嗦,颇不耐烦,催促道:“小哥儿,快快开始吧!” 楚东望了望一脸笑意的小姑娘,慢吞吞说道:“大爷,您看能不能这样,我身子弱,只怕走不了那么远,您叫这位姑娘到我这里来,我把她拽到那儿就算我赢,你看成不?” 小老头愣了一下,怕他再啰嗦,就问女儿道:“月儿,你看成么?” 那小姑娘哈哈一笑,脚尖一点轻轻跃起,就站到了楚东面前,笑嘻嘻说道:“怎么不成?” 老头见她同意,就笑道:“开始吧!” 谁知道楚东也不动手,只是望着二人哈哈大笑。 老头子和女儿对视一眼,不悦道:“小兄弟,莫非你是消遣在下父女来的!” 楚东急忙摆了摆手,正色说道:“两位,已经结束了。我赢了!” 还是收藏 兄弟们 第八章 得罪权贵 小老头父女一愣,怒道:“还未开始,你如何赢了?” 众人也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纷纷喊道:“臭小子莫非是想媳妇想疯了!” 楚东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说道:“大家别急,请听我一言!” 众人见他有话说,慢慢也就静下来了。 “适才这位姑娘曾亲口说,只要我能让她离开站立之处就算我赢,是也不是!”小老头望着楚东贼腻兮兮的笑容,这才恍然大悟,暗骂一声:好一个狡诈的小子! 众人尚未明白此中缘由,齐声应道:“是啊!那姑娘的确是这般说的!那又怎样?” 楚东不无得意,又道:“那现在这位姑娘是不是离开了呢?” “是啊,不是你说她站在这里,再把拉过去……” 楚东哈哈大笑,道:“她离开位置,我已经赢了,又何必再拉她过去?” 众人这才醒悟,虽觉楚东这小子耍了诈,但人家到底也是自己个儿的本事,总比四五个汉子欺负人家一个弱女子强。再说了,这小子眉清目秀和小姑娘也算是一对,因为虽然心中不平,却还是叫道:“你小子赢了!这姑娘快快抱回家吧!” 楚东冲着众人拱了拱手,笑嘻嘻望着小老头父女,却是不言而喻。 这姑娘空有一身好武艺,一招未比,却输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是这个套儿偏偏是自己亲口设的,她银牙紧咬,心中气愤,把几筐豆腐踢的一塌糊涂。 老头儿默然半响,叹了口气,正要想法子推脱,却听一人喊道:“这个妮子可是我家老爷的!” 人群登时大乱,几个彪形大汉撞了进来,一边用刀把捅着看热闹的人,一边骂道:“闪开!闪开!不长眼的东西!穆里玛大人来了!” 听得"穆里玛"三个字,楚彪不觉心头突突乱跳,急忙奔过去扯着楚东钻进人群,低声道:“冬郎,别多事了,鳌拜的弟弟来了。” 楚东正得意呢,闻言愣了一下,心里却想见识见识一代权臣鳌拜的弟弟是何模样,摇头道:“不妨再看一阵子再走。” 楚彪说不过他,只好陪着他看热闹。 此时,人群中已闪出一条通道,一条大汉策马而来,神情甚是粗犷,他只见身穿黄马褂,簇新的黑裤子下套着双牛皮官靴,腰上斜跨着柄罕见的东洋武士刀,想来这位便是那位穆里玛大人了。 穆里玛滚鞍下马,将马鞭子随手丢给跟随,捋了捋袖子走上前去问:“老头子,你姓甚名谁,这是你的女儿?” 小老头一见是位贵官,忙作揖道:“回官爷话,小老儿名叫柳元宗,这是小女柳月儿。” “挺厉害的雌儿啊!”穆里玛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听说四个老爷们都拉她不起,是她功夫不赖啊,还是那几个爷们全他妈是饭桶?” 小老头见他来者不善,急忙赔笑道:“官爷您见笑了,小女不过练了几天内功,在行家眼里不足一晒!” 穆里玛也不睬他,色迷迷的瞅了柳月儿一眼,回头对一个跟随说道:“这小娘们长得挺标致嘛!你看她屁股又圆又翘,倒是个生儿子的料。爷去领教一下她的内功!”说着上前便扯柳月儿的手。 柳月儿听他说话粗俗,心中厌恶,眉头一皱将手一缩,穆里玛顿时抓了空。 他身子也甚是敏捷,邪笑一声,身子却就势一闪,张开双臂作势要去搂她。 柳月儿让无可让,却不敢动手,身子一缩从穆里玛腋下穿过,铁青着脸怒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大人还请你自重些!” 穆里玛浑不在乎,笑道:“爷们陪你玩玩,别当真了!” 此时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心中虽骂这狗官无礼,但却无一人敢去捋虎须。这穆里玛可是鳌拜中堂的亲弟弟,谁人敢惹? 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看的兴起,竟喊道:“穆里玛大人,小妮子劲大着呢,您晚上得加点小心,免得她把您颠下床来!”这正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哪里都免不了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无赖。 穆里玛听见这话,兴致更高,脱下黄马褂,将大辫子一盘,竟和柳月儿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小老头心中着急,急向前跨了一步,给穆里玛请了个安,说道:“官爷手段高强,我们这三脚猫的把式哪能和您相比,求您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穆里玛嘿嘿一笑,说道:“刚才你怎么吆喝的?说的话不算数啦?现在我把她拉起来了,她就是我的人了!怎么着,爷还配不上她这般货色?你给爷听好了。我可是诛逆贼李来亨的靖西将军穆里玛,当朝的辅政大臣鳌拜中堂那是我的亲哥哥!” 小老头轻扶着柳月儿,另一手拽住穆里玛的衣袖说道:“将军,您身份尊贵,是我们身份卑贱配不上您……” 一语未终,穆里玛不耐烦地将手一摆说道:“没功夫听你老杂毛罗嗦,闪一边去,爷要的又不是你!” 他身后两名跟随眼色贼活,立时扑过去,将小老头往一旁推搡。 小老头空有武艺,见穆里玛去抓自己的女儿,却不敢贸然和官兵动手,只能苦苦哀求。 “楚东看了半天,实在实在看不过去。他跨出人群,双手一拱,朗声说道:“穆里玛大人,这姑娘已是在下的人了。还请你成全我们!” 穆里玛怔了一下,回过头来将楚东上下一打量,呵呵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本将军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本将军的事也是你能管的吗?” 楚东见他无礼,顿时火气上涌。他在现代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哪里能让人这般羞辱! 楚彪在身后拉他,他却一把挣开,反而上前一步怒道:“大路不平有人踩!堂堂皇城,天子脚下,就是讲理管事的地方。凭什么我就不能管?” 收藏 收藏 收藏 收藏 推荐 第九章 两根刺头 话未说完,楚东只觉得肩头猛地一疼,早着了穆里玛一马鞭:“你这个小杂种是他妈的活腻歪了!这卖艺的娘们儿是你亲姐姐,还是你干妹子,你这么护着她?” 楚东忍着痛,瞪着眼怒道:“你身为公务员,却强抢民女,难道不怕老子去法院告你!” 穆里玛愣了一下,笑道:“你这个傻子说什么疯话?什么公务员,什么法院?” 楚东这时怒火滔天,口不择言,早就忘记了自己是在大清朝。只听他疯狂叫道:“老子整你的材料去告御状,网上发帖子,没事儿去信访办!告诉你,老子可是学法律的!” 楚彪急忙上前拉住他,劝道:“冬郎,你说什么疯话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快别说了!” 穆里玛见楚东嘴里叽里咕噜,十句话中自己难懂三句,只听明白一句告御状,嘿嘿冷笑道:“告御状?就凭你这个狗崽子?莫说你告不了,就是你见了皇上,他一个娃娃又懂得个甚么!” 他话未说完,身后一个跟随猛地咳嗽一声,穆里玛方才醒悟过来,将脸一扬骂道:“不想死的都给本将军滚开些!” 柳月儿躲在爹爹身后,见楚东年纪不大,却不畏权势相救自己,心中暗暗感激。听楚东说自己已是他的人时候,脸上虽然火辣辣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楚东却哪里知道,在这当口儿,竟有一颗芳心飞到了自己身上。 小老头见着少年如此正直倔强,不忍害了他,急忙走过去,在楚东耳边低声说道:“多谢小哥了,这人咱们惹不起,你还是走吧!日后有缘,小老儿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楚东心里满不是个滋味,暗暗骂道:连个女子也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他性子本就偏激,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楚彪的手,冲过去挡在柳月儿身前,冲着穆里玛咬牙切齿吼道:“你不是问我是什么东西么?老子不是东西,你更不是东西!老子姓管,叫管的宽!今天你要带她走,就先杀了老子!就怕你不敢呢!” 他这一嗓子,倒把穆里玛吓了一跳。他阴着脸打量着楚东,暗暗道:这小子是哪里来的硬爪子?胆子怎地这样大?哼,若不是在京城,老子早就活劈了你!今日不消遣消遣你,我他娘的就叫穆里玛! 他虽不敢当街杀人看,却从跟班手中抢过鞭子,劈头盖脸就向楚东抽了过去! 楚东双眼睁得大大的,不管多疼就是一声不吭,这股狠劲儿倒把穆里玛瞪的心里毛毛的。 楚彪见弟弟被打,也大吼一声冲了过来,却被穆里玛的几个跟随踢倒在地拳打脚踢。 小老头见楚家兄弟为自己父女无端挨打,心中悲愤却不敢反抗,只能用自己的身子骨儿为楚东多档几下鞭子。 围观的百姓虽然愤怒,却又不敢惹祸上身,只是怒骂老天无眼,怎么不打雷劈死这个穆里玛。 楚东一边躲闪鞭子,一边骂道:“都是死人啊!怎么没见义勇为的?雷锋呢,雷锋同志在哪里!” 穆里玛见他胡言乱语,更是生气,骂道:“雷锋塔在西湖呢,你死了之后,老子就把你的贱骨头埋那里去!”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从人丛中闪了出来,穆里玛的几个跟随想拦住他,却被他手臂一挥,挡了回去。 几个跟随大怒,正要动手,却见那人一把抓住了穆里玛的鞭梢,顿时不敢造次,只是将刀拔出半截作威吓状。 那人丝毫不惧,扫了一眼众人,冷冷说道:“穆里玛大人,好戏该收场了,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楚东心中狂叫:雷锋同志,你怎么才出现啊! 这位“雷锋”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腰悬宝刀,英气勃勃。穆里玛心知来者不善,却又不能服软,将脸一扬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管本将军的事吗?” 他口气虽横,却不敢造次,来人气度不凡,手上的劲力也是不小,他暗运了三次力道,都没能夺回鞭子。 那人嘿嘿一笑,也扬起脸来答道:“巧得很了!在下也姓管,名闲事,和这位管得宽小哥儿是本家,所以这事我遇见了就得管管!” 穆里玛是个粗人,念了三四遍“管的宽,管闲事,管的宽,管闲事……”才猛然醒悟,怒道:“好啊,弄了半天都是来消遣爷的!你可知道老爷乃堂堂的靖西将军,一等阿思哈尼哈番,你是个什么功名?”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你别管我是什么功名!今日莫说是靖西将军,便是亲王贝勒,到这里也得和我讲讲道理才行!否则我的朋友可不答应啊!” “嘿!稀罕啊!你朋友又是哪一个?难道比当朝太师鳌中堂的官还大么?实话告诉你,爷就是鳌拜大人的亲弟弟!” 这穆里玛是当朝太师鳌拜的嫡亲兄弟,平日骄横不法,欺侮人欺侮惯了。这次进京述职,听人说附近有个卖艺的女子俊秀,便有意调戏一番,谁知道连遇上楚东和这青年两根刺头儿。他心头怒火早就呼呼直冒了,若不是顾念京师重地,眼线众多不宜杀人放火,他早就拔刀子捅了。 那青年指了指自己的腰刀,扬眉喝道:“我的朋友就是它!” 穆里玛见围观的越来越多,不愿纠缠,手中鞭子一扔,上马就走,几名跟随架起着楚东和柳月儿随后就跑。 青年斜眼瞧着他离去,冷笑一声,也不阻拦。柳元宗担心女儿急忙追去,却被青年伸手拦住。 柳元宗眼见此人胆敢无视穆里玛,料想也是位贵人,正要问他,却见人群中忽然涌出了七八个锦衣少年,拦住穆里玛。 这几个少年身形彪悍,腰跨刀剑,显然非等闲之辈。 尤其为首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气质却是雍容尊贵,此时冷冷望着穆里玛。穆里玛和那少年双目一触,满嘴的脏话竟立时咽了下去,心中却砰砰乱跳:这是谁家的公子哥?眼神竟如此凌厉! 第十章 功臣之后 楚东在慌乱之中,望了这少年一眼,脑中如过电一般,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四个字——生,杀,予,夺! 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 穆里玛的跟随见主子被拦,“刷”的拔出了兵刃便要动手。一个年纪大些的少年,怒道:“大胆的狗东西,在京城里也敢白日亮刃!眼里还有王法了么?还不给我放下!” 穆里玛哼了一声,望了望那个气质尊贵的少年,心中狐疑,摆了摆手,几个跟随又将刀收了回去。 “穆里玛大人,把人放了,我不与你为难!”适才夺鞭的青年走了过来,冷冷说道。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要和本将军作对么?”穆里玛怒气上涌,却又不敢造次。 “在下吏部右侍郎索额图!”那青年神情冷峻,淡淡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又是个大官啊,咱北京城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人家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二品的大员了,他的阿玛是咱大清国的开国功臣一等公爷索尼老爷子,论爵位还在鳌拜之上呢!这下可有热闹看啦!” 穆里玛知道此人是索额图后,眉头一皱,气焰立刻弱了三分。兄长鳌拜曾多次告诫他,不要招惹索尼家的人。看来今天是撞上了。 按说这索额图不过是区区二品官,如何放在鳌拜兄弟的眼里?他们顾虑的可不是索额图,而是他的阿玛,位居辅臣之首的一等公索尼! 索尼老头壮年时可是个大猛人,用忠肝义胆,英勇无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昔年摄政王多尔衮大权独握,号令天下,连皇帝都尊称他为皇父摄政王,唯索尼却不惧其权势,在朝堂上为立储之事,不惜性命与他据理力争,最后连多尔衮对他都无可奈何。其人威猛可见一斑。 如今虽说索尼人已老迈,但虎老威风在,即使有兄长鳌拜撑腰,穆里玛却也没有胆量去招惹这位五朝元老。 况且他此次是来京述职,不想多事,若因这一个女子坏了兄长鳌拜的大事,他可担当不起。 片刻间,穆里玛便想通了关节,嘿嘿一笑道:“原来是索家二公子,呵呵,今个儿冲着您和索公爷的金面,本将军就饶了这几个狗才!呵呵,听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公爷早过了花甲之年,身子骨儿可还好吧?” 他虽然给足了索额图面子,说话却是损的很,拐弯抹角的咒着索尼死呢。 索尔图心思细腻,焉能听不出来,哈哈笑道:“家父身子骨儿好得很呢,恐怕还得再给皇上当个十年八年的首辅呢。他老人家常在我面前说,即便他西去,也得先和鳌中堂几位辅臣,将朝中的奸人尽数诛灭,该陵迟的陵迟,该大义灭亲的大义灭亲的,总之是一个也不能放过的!” 穆里玛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对着索索额图一拱手,道:“告辞!”,带着几个跟随灰溜溜的走了。 与索额图一道儿的彪悍少年见穆里马放了人,也不拦他,便任由着他纵马离去。 众人见穆里玛来时神气,去时稀松,均是大大解气。只是如今热闹没的看了,也都散去了。此刻,偌大的场子除了几筐被踩碎的豆腐,就剩下柳元宗父女、楚东兄弟和索额图一众人了。 楚东本来神情激愤,如今眼见一场灾难化为无形,心中后怕,双腿一软,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老子刚刚穿越,还没谋个出身就死在穆里玛手底下,那可忒不值得了。看来这英雄救美的事情,若无没有个有钱有势的爹,还是少做为妙!”楚东想到这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那气质雍容的少年在索额图耳边低语几句,眼睛却不住瞟着楚东,似乎对他有些兴趣,只是声音甚低,旁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索额图对这少年却甚是恭敬,在少年面前弓着腰,只是不住的点头。楚东兄弟知道索额图的品级不低,见他对这少年奴颜婢膝,心中均是暗暗称奇。 柳元宗父女得众人相助,急忙拜谢了搭救之恩。只不过说是感谢诸位,柳元宗却只是盯着索额图一人。 他见索额图相貌堂堂,身份又尊贵,对其颇有招婿之意。他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对着索额图道:“索爷,不妨借一步说话。” 索额图不明就里,便跟着柳元宗走了几步。 待离众人远些,柳元宗才笑着说道:“索爷,你看小女月儿姿色可还过得去?” 索额图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一问,斜眼望了望柳月儿,笑道:“令爱不光貌美如花,武艺也是精妙绝伦,不知老爷子为何有此一问?” 柳元宗心中暗暗欢喜,还以为事情有门,忙侧着身子笑道:“小女适才险些被贼人抢走,若非您搭救,只怕如今已名节不保。您若不嫌弃小女身份卑微,小老儿愿把小女送给索爷做侧室,和大人攀个亲,不知您意下如何?” 索额图未料到老头儿是这个想法,顿时怔了一怔,心中一荡又望了柳月儿几眼。 这妮子出落的水灵灵的,便是在宫中只怕也属少见的姿色,若是能一亲芳泽,抵死缠绵,也是人生快事也! 何况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爷们,说自己一点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只是他身边还有个大人物,自己可不能为了一个女子,留个乱性好色难堪大用的印象。 他咽了口垂涎,婉言拒绝道:“老丈,多谢您的错爱!只是索某早已娶了三房太太,不能再委屈了令爱。那位小兄台在比试中胜了令爱,适才又舍身相救,已是人所共见。依在下看,这才是天赐的姻缘哪!” 柳元宗虽然也佩服楚东的胆量,但一觉他适才赢得不光彩,并非真功夫。二来,楚东衣衫褴褛,哪能和索额图这般家世子弟相比。让女儿跟着这小子,他这个做爹的心里可是万般的不情愿。再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若不寻个有本事的夫君,自己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对得起月儿死去的娘啊! 收藏速度 顶起来了 兄弟们! 第十一章神秘龙三 柳元宗远远望了楚东一眼,见他坐在地上,正抓着手臂上的鞭痕,疼的挤眉弄眼,一副地痞摸样。 柳元宗哼了一声,心中对他更是生厌。只是他未想到自己女儿如此俊俏,索额图却会直接拒绝自己。他心中颇不是个滋味,木然站在那里,铁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索额图见他心事重重,也不管他,径自走到楚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兄弟,你适才不畏权贵,力抗穆里玛,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小人楚彪,这是我弟弟楚东,多谢索大人救命之恩!”楚彪见楚东一脸怨气,似乎对索额图不太领情,忙抢着上前打了个千儿,右手却硬拉着楚东跪下。毕竟还是他年纪大,知道些礼仪。 须知道,索额图堂堂二品大员,放在现代也是个省部级以上的官员,可不是小老百姓可以常见的。 索额图急忙扶起二人,笑道:“便服在身,何须多礼?不知道二位兄弟做何营生?” 楚彪恭恭敬敬答道:小人尚在家赋闲。二弟去年中了秀才,过两日便要去明珠大人府上为小公子伴读。” “年纪轻轻中了秀才,也属不易啊!呵呵,小兄弟,能去明珠大人府上效力可是你的造化啊,日后必能飞黄腾达!”索额图含笑望了楚东一眼,心中却对楚东印象打了个折扣:还以为这小子不怕死呢,原来是明珠的个狗奴才,怪不得敢和穆里玛较劲。早知如此,真不该救他。 索额图在朝中与明珠素来不睦,人所共知。今日索额图碰巧救了楚东,只差躲起来抽自己的脸了。 楚东身上鞭痕兀自疼痛,又担心自己脸上留疤,影响自己光辉形象,万一把不到马子,岂不是白穿越了一回?他心情正糟,哪有心情去和他扯淡? 他呲牙咧嘴,待疼痛稍轻,这才想起索额图堂堂二品大员,为何不敢把强抢民女的穆里玛拿下? 他心中对索额图顿时极为不满,跳了起来,怒道:“飞黄腾达?我可没那个福气!我就是想问问索大人,那穆里码强抢民女,无辜殴打百姓,你身为朝廷大员,还是功勋之后,怎么不拿下他问罪呢?” 索额图未料到楚东一个小小的秀才胆敢这般责问于他,倒是愣了一愣,几乎连发火都忘记了。 他偷偷望了一眼那身份尊贵的少年,见他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心中没来由一寒,头上冒汗,左右思量唯恐回答不妥。 拿捏了小半天,他才说道:“小兄弟,那穆里玛虽然有错,却不归本官节制,此事才顺天府的职责。何况他官阶还在我之上,我如何能越俎代庖? 再说他战功赫赫,为朝廷立下了不少的军功!去年冬天,此人督兵攻围李闯余孽李来亨,九战皆捷。所以即便有些小错,朝廷念其功劳,也不便追究。” 楚东见他如此软弱,愤然说道:“汉淮阴侯韩信缘何被诛?前朝摄政王多尔衮,功劳难道称不上彪炳千古?试问,功过能相抵么? 若非索大人来此,今日谁能保证我兄弟二人性命?谁又能保证这位姑娘的贞操?今天是我楚东运气好,蒙索大人相救。 但明日是否还有张东李东刘东呢?泱泱大清,究竟有多少个穆里玛作奸犯科?又有多少个索额图能为皇帝分忧,为百姓伸冤呢? 难道便因为穆里玛是有功之臣,我等就该死于非命?百姓之命难道就轻贱?索大人忠心耿耿,不知道君轻民重的道理吗? 本想索大人出身世家,却未料到大人见识如此不明,真是令人遗憾!” 楚东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不是想得罪索额图,而是发现索额图堂堂二品官员,对那个气质华贵的少年极为恭敬。 那少年适才望着穆里玛的眼神极为厌恶,就像看一条狗。因此楚东断定此人地位必定还在索额图之上。若能得到此人的赏识,自己何愁不能出人头地?因此,他才做出一副慷慨激昂,忠君爱国的样子,顺便也贬中带褒的说了索额图几句。 果然,那气质华贵的少年对楚东兴趣更为赏识,不待索额图回话,自己却走了上来,拱了拱手,说道:“兄台,在下龙三,乃索大人的表弟,刚才听了你一番话,受教颇深。我看不如咱们找个酒肆喝上两杯,如何?” 能和权贵结识,楚东正求之不得,怎会反对? 他正要招呼兄长楚彪一起去,楚彪却说道:“冬郎,我先回家伺候娘,免得她担心咱们。你陪着贵人说话有些分寸,记得早点回家。” 楚东未料到楚彪如此有心,倒是愣了一愣,望着兄长身上露肉的衣服,心中一酸,忙从怀中掏出最后的五两银子递给他,道:“哥,你置换些新衣服吧。” 楚彪含泪点了头,接过银子,飞奔而去。 楚东望着兄长背影远去,再转身去看柳元宗父女时候,哪里还有人影儿。 父女俩早就悄悄走了,想来是柳元宗不愿把女儿许给楚东,又不好意思和他告别,便悄悄去了。 柳月儿虽然芳心许了楚东,却终究女儿家脸皮儿薄,这等事对爹爹羞于启齿,也就只好含泪跟着爹爹走了。 楚东虽然未想要柳月儿兑现诺言,此时却也是怅然若失。 “娘的,早知道索额图这狗日的会出现,自己就不逞英雄了!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楚东摸着手臂上的鞭痕,忍不住啐了一口。 龙三和他并肩而行,见他不悦,笑吟吟说道:“怎么,兄台,还念着佳人呢?是不是挨了鞭子有些后悔了?” 楚东见他年纪不大,心思却灵巧,洒然一笑,道:“不挨鞭子如何和你相识?说起来我们还得一起去好生谢谢穆里玛呢!” 龙三怔了怔,莞尔道:“好豁达的人!看来你我真的去谢谢穆里玛才是!” 收藏速度滴,推荐必须滴 第十二章 试探 索额图带着那几名彪悍少年,紧紧跟在龙三身后,虽然贴身保护,却半步不敢逾越龙三身前。 楚东瞧着有趣,对这少年的身份也更是好奇,却也未想到这个身份神秘的少年便是当今的皇帝爱新觉罗玄烨。 说起玄烨,也真算是一位多灾多难的君主了。他幼得天花,险些丧命。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八岁丧父,十岁丧母,成为了一个孤儿,只得和皇祖母孝庄太皇太后相依为命。 据史官记载,玄烨之母孝康章皇后病重时,十岁的玄烨朝夕虔恃,为母后亲尝汤药,目不交睫,衣不解带,孝心为人称颂! 如今玄烨年满十四岁,虽已亲政,但权力却还都握在四位辅臣手里。哪四位辅臣呢,且听我一一道来。 索额图之父索尼,曾为太祖皇帝的一等侍卫,属五朝元老,功勋卓著,位居四辅臣之首,但他年老多病,经常旷朝。(小翠儿发明的,有旷课自然有旷朝。) 另一位辅臣鳌拜,战功卓著,却欺索尼年老,把弄朝政,常有司马昭之心。遏必隆虽也是辅臣,做事却毫无主见,喜欢和稀泥装糊涂,背地里早与鳌拜同旗结党,唯鳌拜马首是瞻。 辅臣里唯有苏克萨哈,年富力强,对朝廷又忠心耿耿,但此人是靠检举摄政王多尔衮发迹,资历最浅,爵位又在遏必隆和鳌拜之下,虽然忠直却有心无力,终于使鳌拜日益骄恣,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自小便立誓要胜过秦皇汉武等英主的玄烨,与干鳌拜一党早就水火不容!只是碍于自己羽翼未丰,尚不能轻举妄动。 今日他闻首辅索尼生病,便微服探望。一是商量对付鳌拜的对策,二却是出宫散散心,缓解缓解因鳌拜所郁结之气。 就在探视完索尼回宫的路上,玄烨来了兴致,也跟着百姓去观看柳氏父女的杂耍。正看到楚东耍诈看的高兴,却被穆里玛这个杀才给搅和了。 楚东虽然猜到此人来头不小,极有可能是金枝玉叶,却也没想到这龙三就是曾经的三阿哥,如今的康熙皇帝。 玄烨久处宫禁,除了自己的老师苏嘛拉姑外,平日里接触的不是大臣就是太监,这些人敬重他是九五之尊,平时见了他无不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倒似是个木头,哪像这个楚东说话风趣直爽? 这两个人,一个是胸有大志的少年明君,一个是拥有现代人记忆的睿智少年,彼此间均被对方的奇特气质所吸引,竟惺惺相惜起来。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来到一家酒肆。 索额图抢先上去要了个雅间,这才恭恭敬敬引着玄烨上楼,玄烨携着楚东的手,一起走上楼去。 因为不知玄烨身份,进了雅间,楚东未等招呼也就大喇喇坐了下来。惹得索额图心生不满,暗骂: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坐着?说着脾气就要发作出来。 玄烨见他表情有异,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忙以眼色止住。 索额图见主子如此,也不敢多话。毕竟皇帝是微服,身份不得泄露。他虽位高权重,却也不敢不分尊卑,只是站在玄烨身后,伺候二人喝茶。 楚东见他年纪比自己大上许多,身份更是尊贵,为自己端茶倒水,颇觉得不好意思,便说道:“索大人,您也坐下来啊!你再这样,我可不敢坐着了。” 玄烨也望着索额图,哈哈一笑道:“表兄,快快坐下来吧!茶水叫小二侍候就可以了!” 索额图受宠若惊,又不敢违抗皇命,急忙将食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三下算是谢座,这才侧着身子坐下。 “楚兄弟,你可知道那穆里玛是当朝鳌拜大人的亲弟弟,你如何敢去得罪他呢?”玄烨目光清澈,望着楚东的眼眸说道。 “呵呵,鳌拜又如何,鳌拜还能大过皇帝?这可是大清朝,不是他鳌拜的天下!我看他早晚必遭横祸!”楚东对周星驰版《鹿鼎记》,徐锦江饰演的鳌拜印象颇深。 “你不怕穆里玛徇私报复于你?依我看,那穆里玛虽然作奸犯科,但鳌拜从龙入关,战功卓著,可是一个大忠臣哪!”玄烨存心摸底,言语中不住试探楚东。 “忠臣?啊呸!自古权臣哪一个没有功劳?不说别的,就说皇帝亲政一年多了,鳌拜为何还不还政!再者,京城里这些叫花子哪里来的?还不都是他圈地圈的?我一家本来过的好好的,为何家破人亡,还不都因为鳌拜?你说他是忠臣,嘿嘿,依我看,他是本朝第一大奸臣才对!”楚东听娘亲说起鳌拜无不咬牙切齿,心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思。 “哈哈!楚兄弟,来来来,咱们还是喝酒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日相识一场,咱们当尽兴而归!”索额图怕楚东言语犯禁,惹龙颜不悦,急忙岔开话题。 玄烨摆了摆手,打断索额图,淡淡说道:“表兄此言谬也!楚兄所言乃金玉良言!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皆是大清的臣民,理应为皇上分忧才是。敢问楚兄,这鳌拜权势滔天,连当今圣上也被其掣肘,不知道你有何良策?” 楚东见龙三目光灼灼望着自己,心中有些慌乱,迎着阳光,他清晰看到龙三的脸颊旁上有几粒浅浅的白麻子,倒似乎是痘疤。 他心中巨震,脑海中如电光火石一般,立刻猜测出此人的身份!脸上的麻子应该是天花留下的瘢痕,瞧着他的年纪,再想想索额图对他的态度,此人只怕便是当今的皇上康熙了! 楚东心中震撼,却强笑道:“龙公子为何对国家大事如此关心?您身份尊贵,难道还有封侯拜将之志么?” 龙三目光飘忽,淡淡笑道:“在下若是能封侯拜将,楚兄只怕也能混个一品顶戴了!适才在下所问,还望楚兄不吝赐教才好!” 楚东未想到自己能和千古一帝康熙如此近距离的交谈,心中还真有些紧张,端着酒杯的手此刻也有些颤抖了。 喜欢小翠儿文的朋友,别忘记点点收藏,推荐和推荐出版!在评论区也可以留下您的意见。 第十三章借古喻今 楚东见玄烨目带期盼之色,显然是极为想听听自己的看法。他心中斟酌:是说出自己对时局的看法呢,还是谨言慎行,先不露痕迹呢?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古代的皇帝可都是视人命如同草芥!万一哪句话得罪了这小子,自己搞不好也是要掉脑袋的! 玄烨见楚东目光闪烁,淡淡笑道:“兄台适才高谈阔论,此刻为何欲言又止?莫非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楚东嘿然不语,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当今圣上冲龄践祚,至今七年有余,朝中虽有奸党,却也不乏如索大人这般的忠臣义士,哪里能轮到我这个无名小子多嘴多舌?岂不惹人笑话,哈哈,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玄烨见他目光闪动,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不悦道:“楚兄弟,在下虽是满人,却极推崇汉学,况且太宗皇帝曾昭告天下满汉一家,你莫非因我是满人而介怀不成?” 楚东此刻猜出他的身份,可不敢得罪于他,忙道:“公子哪里话,您是旗人,我祖上也汉八旗,家祖做过汉八旗的护军统领,我哪能和您见外呢?只是妄议朝政是死罪,况且此刻身处市井,耳目众多,我家中还有老母奉养,不得不加些小心!” 索额图见他适才大言不惭,此刻又小心翼翼,心中好笑道:这小子倒是鬼的很!怪不得能给明珠那厮看中! 他却不知道楚东是被纳兰性德选中的伴读,明珠根本就未曾见过楚东这个伴读,楚东也不认识明珠究竟是何等摸样。 玄烨觉得楚东所言也不无道理,便对身后一个扮成随从的少年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看看。 那少年一躬身,三两步走出雅座,沿着酒肆四处查看。片刻之后,进来回禀道:“主子,附近没什么可疑之人!” 玄烨点了点头,对楚东说道:“此刻但说无妨!有索大人在这里,料想也没人敢来生事!” 楚东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杜康门前卖卖五加皮,先讲讲汉朝质帝的故事吧!”楚东在现代的家乡是江苏省徐州市,乃两汉文化发源之地,所以他对汉朝的历史颇为熟悉。 索额图不懂“杜康门前卖卖五加皮”的意思,也不知道质帝是哪一个皇帝,只道楚东还在胡诌八扯,不悦道:“楚兄弟,咱们诚心请教,你说话怎么老是驴唇马嘴啊?” 楚东微微一笑,正要辩解,却见玄烨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对索额图说道:“表兄啊,你可是该好好看看书了!令尊可是咱们大清朝赫赫有名的“巴克什”啊,你可不能给他丢脸啊!哈哈,杜康门前买卖五加皮,比那班门弄斧可是有意思多了!楚兄弟,你说话真是风趣!咱们还是快说说那汉质帝吧!” 索额图不明就里,但皇帝教诲自己,只能忙不迭点头说道:“是,是!我回去就请教夫子去!” 楚东接着说道:“汉本初元年,质帝刘缵八岁即位,正当冲龄……” 玄烨望了望索额图,双手按膝,身子向前探了探,问道:“那不和当今的皇上一个模样吗?” 索额图不知道这个典故,听到八岁继位,偷眼看了一下康熙,此刻才明白楚东故事里有深意,也忙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楚东啜了一口茶,接着道:“当今皇上是当今皇上,我无福得见,咱们现在说的是汉朝的质帝!这位小皇帝聪颖过人,若假以时日,必可成为一代明主……” 玄烨目光灼灼,笑而不语。 楚东又接茬说道:“可惜的是,这位小皇帝锋芒太露,当面指斥大将军梁冀为‘跋扈将军’,被梁氏恨之入骨,收买宫中近侍暗以毒药鸠杀……”他长叹一声道:“九五至尊,年仅九岁便死于奸臣之手。实在令人惋惜呀!” 玄烨听到这话,心中怦然乱跳,想前几天在毓庆宫和鳌拜因处置内侍的事情争吵,真有点后怕起来。 索额图此刻才明白楚东之意,心中不安,右手紧紧握住刀柄,暗道:莫非这小子看穿了主子的来历?如此,绝对不得留他活口!否则被鳌拜知晓主子微服去索家,可是后患无穷! 原来清朝官员有病重,皇帝去探视乃是一项天大的殊荣。病重的官员一旦被皇帝探视,不死也得死。索尼若死,朝中更无人能让鳌拜忌惮。这事情若是泄露了,无论是对皇帝还是对索家都是灭顶之灾! 索额图望了玄烨一眼,见他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像是走了神的模样,咳嗽一声道:“表弟,咱们偷摸出来玩,可不能被大胡子知道啊,否则……” “大胡子”是玄烨给鳌拜起的代号。索额图曾担任康熙侍卫多年,二人之间颇有默契。 玄烨一听此言,立刻明白他是问需不需要杀人灭口,急忙摆手说道:“不,不,我还想请问楚兄弟,那梁冀弑帝之后,为何没有自己当皇帝呢?” “还不是因为大众舆论!”楚东笑道。 “大众舆论是什么东西?”玄烨和索额图满脸迷惑,齐声问道。 楚东一拍脑瓜,赶紧解释说道:“就是民间的议论!再加上当时东汉的气数未尽,王莽篡权前辙犹在,梁冀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玄烨这才明白,忙问:“百姓对于梁冀鸠杀皇帝有何表现?难道都附逆了不成?” 楚东摇了摇头,又道:“鸠杀质帝在宫廷之中,只要做事机密,事后再将参与之人灭口,其中真相,百姓焉能得知?若不是百官中尚有不少不畏死之士,敢于大胆非议朝政,梁冀早就篡权夺位了!” 索额图本来以为楚东胆敢“无赖救美”,不过是仗着明珠的权势,如今才知道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见识却是不凡,一个故事说下来令人收获不小,不禁将握着刀柄的手也放了下来,再也不敢有丝毫小觑之心。 注一:巴克什,乃有知识之人,即文人。 小翠儿急着冲新书榜,大家看完点点收藏和推荐好么? 第十四章 赠银二百两 玄烨默默不语,猛然想起鳌拜近日里私自换了不少宫禁守卫,顿时冷汗直下,思忖了片刻,又急忙问道:“若以质帝而论,欲除梁冀,何为上策?” 楚东嘿嘿一笑,望了一眼玄烨,心中暗道:“小康熙,你这会儿才问道正点子上啊! 玄烨见他表情奇怪,还以为楚东是奇怪自己为什么揪住质帝这个问题不放,忙解释说道:“呵呵,俗话说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下自幼爱读帝王之术,还望楚兄你不吝赐教!” “鬼才信你小子哩!”楚东暗暗骂道,沉思了一会儿,方回答道:“质帝若能审清时势,韬光养晦,收拢梁冀之敌,等待时机,外仗大智若愚之相,内蓄勇猛敢死之士,结纳贤臣,制造舆论,时机一到,诛杀一个区区梁冀,只需用几个力士便就可以了。唉!只可惜,质帝年幼太性急了,妄自丢了性命。” 玄烨听完此话,不禁微笑颔首,精神为之一振!心中对楚东更是看重,这楚东虽然年幼,但见识不凡,三言两语切中要害,适才对处置权臣梁冀之计,真乃老成持国之策。此人见识只怕和侍读学士熊赐履相比也毫不逊色。这等人才若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必为股肱之臣,何愁天下不定? 他知道楚东自幼丧父,与自己同病相怜,不由也想起自己的阿玛顺治来。若是阿玛在世,自己岂能受鳌拜这个狗奴才欺凌? 其实顺治帝当初设立这四个辅政大臣,是想让他们互相牵制,不至于出现权臣专权。 玄烨也知道顺治的本意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可他们却没想到鳌拜这老小子会一枝独秀,权倾朝野。这真是世事难预料。 他今日兴致颇高,又和楚东说了会子闲话,用了酒菜,只感与楚东相逢恨晚,恨不得立刻带他入宫中才好。 索额图见天色渐晚,心中焦躁,忙对玄烨说道:“表弟,天色已晚,再不回去祖母只怕要动怒了……万一被大胡子知晓可是件麻烦事儿。” 玄烨哼了一声,以掌击案道:“他知道又怎样,他还敢弑君……”想起楚东在侧,又忙道:“试试我的脾气不成?” 索额图连使眼色,说道:“楚兄弟既然在明珠大人府上作伴读,咱们过两日去明珠大人府上探望他,顺便也让明珠大人关照关照,但再不走,祖母老人家真的要动怒了。。。。。。” 楚东偷乐不已,心道:“有康熙关照,明珠还不得对我客客气气的!这索额图说话办事倒是挺有眼色哪! 索额图追随康熙当了数年侍卫,对主子的心思多少能揣摩一二,他和康熙在一起,许多事情都能心领神会。这也是他年仅二十七岁,便官居二品的原因之一。 玄烨这才点了点头,拉着楚东的手说道:“楚兄年少高才,在明珠府上必受重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兄弟日后自能再见!” 楚东见康熙对自己如此看重,心中也是一热,这小皇帝待人温和诚恳,谦谦有礼,颇有人格魅力,使人下意识的想与他亲近,果真不愧是千古一帝! 索额图见皇帝说话不伦不类,连江湖上的切口都用了,心中暗暗好笑,心道:这肯定是熊赐履那些汉蛮子教的。 他心中笑话,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玄烨又拉着楚东说了几句话,才依依惜别,临走之时给索额图递了个眼色。索额图立时会意,忙从怀中取了张银票塞到楚东手中。 楚东哪里肯要,心道:“老子要的可是富可敌国,要你这点钱别叫康熙小看了!” 玄烨见他坚辞不受,笑道:“这是小弟对令堂的一点心意,楚兄若是不受,未免就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是啊,楚兄弟,这是表弟的一番心意,还望你千万不要推辞!”索额图口中如此,心中却道: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皇帝叫你拿你也不拿,哼,老子真想治你个欺君之罪! 楚东眼见如此,只好收入怀中,谢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玄烨哈哈大笑,领着众人飘然而去。 楚东目送康熙下楼,急忙掏出银票验看,赫然是一张二百的银票! 他举着银票,对着阳光反过来正过去的看了半天,这个年代也没有验钞机,不晓得怎么分辨真伪。 不过料想索额图堂堂二品大员,总不至于给自己假钞吧!楚东想到这里心中顿时踏实不少,连身上的疼也几乎忘记了。 “哈哈,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拉,我移动联通小灵通一天换一个电话号码,我坐完奔驰开宝马,没事洗桑拿吃龙虾。。。。。。 "楚东正唱的开心,忽然想起这是清朝,哪有什么手机,顿时泄气不少。 “不过有了这些银子,娘亲和大哥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楚东高高兴兴回家。 到了家,已是申时三刻,楚秦氏与楚彪正在做饭,见楚东回来,急忙迎了过来。 “冬郎啊,娘住的好好的,你怎么还去破费啊?有你给的二十两银子做棺材本就行了,还给我这老婆子买什么房子啊?”楚秦氏见楚东如此心疼自己,心中甚是安慰:“只要你和你哥能娶上媳妇儿,老楚家的香火能传下去,娘这辈子也就值得了。”楚彪拿了弟弟给的银子,先给自己和楚东一人买了套新衣裳,到了家,便兴高采烈的将买房的事情告诉了娘亲。楚秦氏闻言后,甚是激动,未料到小儿子如此体贴懂事,顿时喜极而泣。 “娘,您操劳一生也该享享福了。我今日遇到几个达官贵人,蒙他们看得起,赠了我二百两银子,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受苦受穷了!"楚东笑吟吟道,难掩脸上得意之色。 喜欢本文的别忘记了收藏,谢谢大家! 第十五章 伴读报到 楚秦氏闻言骇然,担心儿子取了不义之财,惊道:“什么。。。。。。二百两。。。。。。这么多!是什么人这么阔绰?不干净的银子可不能拿啊!咦!冬郎,你脸上的伤哪来的?这银子不会是你。。。。。。" “娘,您别担心了。弟弟不是小孩子,自有他的分寸。若孩儿所料不错,那银子应是兵部侍郎索额图索大人给的。”楚彪见娘亲想歪了,忙解释说道。 “你们怎么认识索大人的?那这伤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还敢和人打架了?”楚秦氏皱着眉头,锲而不舍追问道。 “您别急啊,事情是这样的。。。。。。" 楚彪见娘亲着急,忙将楚东帮助柳氏妇女,力抗穆里玛,后被索额图所救等事一一道来。他口舌虽不如楚东灵活生动,却也讲极为详细。 楚东本想再补充几句,又来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他们知道了康熙,心中惊惧。 楚秦氏听楚彪说完经过,这才放下心来,她得知楚东耍诈赢了柳月儿,不禁莞尔,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这个冬郎从小就是个鬼灵精,也只有他能想出那样的损招来! 她望着楚东,一脸疼爱,轻轻抚着他的脸颊的伤,恨恨说道:“这穆里玛如此蛮横无理,日后必遭天谴!冬郎,还疼吗?娘给你擦点药!” 楚东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母爱,心中涌起暖流,忙说道:“不疼了,不碍事的!” 楚秦氏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既然那姑娘已然输给你,为何不遵守诺言,以身相许?莫非是嫌弃楚我们家穷么?” 楚东见娘亲对此事介怀,淡然笑道:“孩儿救她,只因路见不平,并未图她什么。况且孩儿还小,难道还愁日后娶不上媳妇儿么?” 楚秦氏见他心宽洒脱,心中顿安,沉吟道:“你年纪还小,此事倒也不急。只是你哥哥今年就要满十八岁了,再不寻个媳妇就招人笑话了。唉!昔日你爹在世时,倒是给你哥哥许了门亲事,过一个月也就是文定之日了,只不过如今。。。。。。" 楚东张了张嘴,心道:才十八岁,不会就属于大龄青年了吧?依我看,他毛都没长齐,还没发育好呢…… 楚彪听娘亲提及此事,脸上一红,忙问道:“娘说的莫非是邱伯伯家的舒儿妹子?” 楚秦氏点头冷笑道:“正是,不过如今的邱阳明已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嘿嘿!我们楚家的孤儿寡母恐怕是高攀不起了。” 楚彪叹息一声,黯然道:“昔日他贫困潦倒,父亲对他可是颇多关照。可父亲去世后,他对我们娘仨却不管不问,形同路人,真是人心难测,世态炎凉。。。。。。” 楚东见此人无情无义,怒道:“咱们还稀罕他个杂碎!大哥,男子汉何患无妻,日后你发迹了,便是他的女儿爬着来求咱们,咱们还不稀罕呢!这年头,靠别人都是假的,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楚彪见弟弟如此疾言厉色,倒是吓了一跳,点了点头,道:“冬郎所言甚是,但咱们不妨再等他两个月,若是他悔婚,我就将小时候交换的信物送还给他,咱们也不亏欠他什么!” 楚秦氏见儿子都如此志气,暗暗欢喜,拉着两个儿子笑道:“饭菜都凉了,快吃饭吧!明日还要搬家呢!” 这一餐娘仨胃口大好,吃起饭来也比平日香了许多。 只是楚秦氏和楚彪都有些狐疑,冬郎这几日言谈举止,怎么如此老练?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若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他们也不相信这是他们朝夕相处十余岁的至亲之人! 这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吗? 此中秘密只有天知地知,我知,读者知! (兄弟们,千万记得保密啊!) 翌日上午,楚彪陪着娘亲外出去买些生活必需品,准备搬家。 说是搬家,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般,就那两张会叫的破床。 这两张床,楚秦氏本想搬走,却冷不防楚东手快,拿起斧子“咔嚓嚓”几下将床板砍得稀烂,抱去送给隔壁的何老头当柴火了。 楚秦氏又好气又好笑,骂了他几句“败家子”也只好作罢。 况且楚东早就去钱庄,兑出了五十两银子交给她,执意要她与楚彪去购买些新的家具,说是什么要告别旧时光,迎接新生活。 娘俩见他人小主意多,也就顺着他了。别看楚东年纪小,如今倒俨然是一家之长的摸样了。 他今日换上了大哥新给他买的衣裳,倒也觉得神清气爽,怀里揣着二三十两碎银子,走在大街上,觉得腰杆儿倍直。看来还是有钱人的感觉好啊! 他记得前日和纳兰性德的约定,便一边问,一边寻着路向明珠府上走去。 明珠的府邸在东城的铜帽儿胡同。楚东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巷前,只见一所精致府第耸立当地,大门上一块朱漆的匾额,上书“学士府”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楚东走上台阶,伸头往里一看,只见院内雕栋画梁,花木山石,陈设得甚是奢华。他心中羡慕,暗暗说道:老子早晚也要换所这样的宅子! 正在憧憬美梦,却听一人喝道:“喂,你小子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楚东抬头一看,却是一脸横肉的门子,正叉着腰瞪着自己。 “这位大哥,我是纳兰公子请来给三少爷伴读的楚东,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楚东陪着笑说道。 以前他最讨厌的就是门卫,一个个跟看门狗似的,尤其是一些政府部门,门卫的架子拿的比领导还大。但你还不敢得罪他,他们就那么点权利,但偏偏就能给你添点麻烦。 那门子“哼”了一声,说道:“伴读,我怎么不知道?公子不在家,你改日再来吧!以后记得长点眼,懂点规矩!” 收藏 收藏 推荐推荐 大家支持下 谢谢啦 第一章 推荐进宫 “你算哪根葱,还得给你这个看门狗请示汇报啊?” 楚东心中骂道,却忙从怀中摸出一小块银子,笑嘻嘻凑到门子面前,说道:“天寒地冻的,大哥辛苦啊,一壶酒钱,不成敬意!” 门子掂了掂银子,似乎嫌少,嘟囔道:“等会儿啊,我去给你瞅瞅去!” 楚东心中虽怒,却还是笑嘻嘻道:“真是有劳你了!”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只听一人大声笑道:“日思夜想,楚兄弟,你可算来了!” 楚东回首一看,只见刚才那门子满脸推笑,正引着一个俊秀公子快步走了出来,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纳兰性德! 他忙抢上前去,按照楚彪教的大清国礼仪,打了个千儿,半跪了下去。 这古代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得下跪,还他妈不给压岁钱! 怪不得还珠格格要搞个“跪的容易”,看来自己回家也得叫娘给自己整两个,要不然,这腿非得跪成风湿性关节炎不可。 楚东忍着腿上传来的冰凉感,心中却盼着纳兰性德快点扶自己起来才好。 “快快起来,你我兄弟相称,又何须多礼!”纳兰性德腿脚挺快,迅速地就扶起了他。 “小兄弟,快快随公子进府去吧,外面凉,别冻着了身子骨儿!”那门子乖巧得很,眼见纳兰性德亲自出来迎接楚东,知道二人关系匪浅,对楚东忙换了副面孔。 楚东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便跟着纳兰性德身后进了府。 纳兰性德带他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便令下人上茶。 楚东以前也曾研究过茶道,虽称不上行家,却多少能分辨出茶叶的好坏。 他见陶瓷茶杯中,轻轻浮晃着一抹淡碧,几缕轻烟散著温热,隐隐散出一股异香。知道此茶必非凡品,急忙以舌轻触,只觉茶香如兰桂,味如甘霖,舌尖上微甜,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顿时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公子,这莫非便是产自武夷山的铁罗汉?”楚东眼带异彩,忙问道。 “咦!想不到你倒是精于茶道!此茶正是武夷山半山崖上的铁罗汉,如今已是进贡之物。若不是家父前阵子办了件差事,圣上龙颜大悦赏赐了二两,你我也难有今日的口福啊!”纳兰性德笑道。 楚东知道这茶极为珍贵,若在现代只怕要卖出天价,老百姓可是别想买得起的。没想到自己一个穷小子,在清朝居然有口福喝到这等珍惜茶叶,机缘难得,忙连饮了几口。 纳兰性德见他鲸吞牛饮,一点也不像个斯文人,不禁莞尔。 “对了,公子,今日我特地来府上报到,却为何不请三公子见面?”楚东连喝了两泡茶,又续上第三杯,才问起正事来。 纳兰性德笑吟吟望着楚东,道:“做个伴读只怕太过委屈你了,我这尊小庙可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啦!” 楚东闻言一惊,不知道纳兰性德是什么意思,捧着的茶碗也险些跌落地上,急急问道:“不知道公子何意,莫非是嫌楚东出了什么差错?” 纳兰性德见他着急,哈哈一笑,摇头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我兄弟称呼则可,休得再叫什么公子公子的!不是你出了差错,而是家父知道你的身世后,准备抬举你进宫做事!” 楚东身子一颤,惊道:“进宫?” 纳兰性德点头道:“正是!那日我与你偶遇,回来和家父谈起此事。说起来你我也不是外人。令外祖礼部侍郎秦文助大人和家父虽然来往不多,却也是十数年的同僚。而令尊和家父亦是同榜的举人。所以家父一听是你,便找了个门路安排你进宫。” 楚东愣了愣,结结巴巴说道:“不会是入宫去当……太……监吧,这个小弟可……可没什么兴趣,再说了,我还想考个功名呢!” 纳兰性德见他紧张摸样,怔了一怔,半响才大笑道:“你倒真是风趣!做哪门子太监哪!你想去做,为兄还舍不得呢!咱们旗人有传下来的规矩,以你的出身,去给宫中做个侍卫也是分内的事情。此事家父已然安排好了,少时就会有信儿来!” 楚东这才将心从嗓子眼放了下来,舒舒服服品着茶中滋味。心中却思绪万千:怎么突然进宫了呢?是康熙安排的,还是纳兰的爹爹? 他正出神,却听客厅外有人叫道:“少爷,柳泉居士来了!”纳兰性德闻言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忙道:“快请!” 楚东见他起身,也急忙站了起来。 纳兰性德道:“贤弟,为兄为您引荐一位才子,山东蒲留仙!此人累代书香,极擅长讲故事,为兄昔日常常听得入迷,与他通宵达旦抵足而眠!” 楚东微笑点头,心中却是暗暗啐了一口:“还他妈抵足而眠,你们俩不会是搞‘玻璃’吧! “容若贤弟,别来无恙啊!”话音未落。一个青衫磊落的男子缓步走来。 此人二十七八岁,貌不惊人,但顾盼之间却是神采奕奕,一双眸子总带着几分嘲弄之意,似乎看穿了红尘一般。 “蒲兄,一别数月,想煞小弟了。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小弟这儿了?往日几次相邀,你可都是左右推辞啊!”纳兰性德抢上前去紧紧握住此人的手。 “哈哈,我区区一个酸秀才,如何敢进堂堂大学士的府邸啊!”那蒲留仙言语甚是尖刻,连楚东听着都有些别扭。 但纳兰性德和他交情似乎不浅,并不在意,反而笑道:“你我兄弟,还分什么秀才学士的?以你的学识,我看做个翰林院掌院学士也是绰绰有余了!” 那蒲留仙也不谦逊,哈哈大笑道:“可惜考官无眼,这科乡试,为兄又是铩羽而归,真是无颜见人啊!” 楚东见此人狂傲少礼,心中不喜,暗暗骂道:“你无颜见人还四处乱蹿,脸皮还真是相当的厚实啊!不知道是不是钛合金的? 纳兰性德也不安慰,淡然一笑,道:“以兄长之才华,何必非要宦海浮沉?难道著书立说就不能一展才华吗?” 收藏 收藏 收藏 第二章 临淄狂生 “为兄二十年寒窗,为了什么?不考取功名,如何面对全家老小!贤弟啊,你和我终究不是一类人!你不明白的!”蒲留仙说到此处,眼泪潸然而下,急忙侧身擦拭。 纳兰性德见他如此伤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好拉着他先坐了下来。 楚东见他们坐下了,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顺便又给自己续了杯茶!这茶如此珍贵,千万不能给浪费了! “这位是?”蒲留仙见堂堂学士府的客座上,还大喇喇地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心中有些奇怪。 纳兰性德的几个兄弟他都认识,这人面生的很,难道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子侄不成?只是瞧他穿着打扮,倒也不像。 “他……” “小弟楚东,是府上伴读,未请教先生大名!”楚东不待纳兰性德介绍自己,抢着拱了拱手,先行自我介绍了。 “在下临淄蒲松龄!”蒲松龄见楚东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伴读,口气顿时也有些轻蔑了。 “蒲松龄?”楚东心中一动:这个人似乎很耳熟啊!难道是写鬼神妖狐的蒲松龄? 他所料不错,这蒲留仙正是日后被誉为中国古代文言短篇小说中成就最高的作家蒲松龄! 他出身没落书香门第,十九岁时应童子试。以县、府、道三个第一进学,被称为奇才。但他运气贼差,参加乡试屡试屡败,始终不得志。 若不是一部《聊斋志异》,只怕后世再也无人知道他。 数年前,蒲松龄与几个名士以诗词会友,遇上了比自己小七八岁的纳兰性德,互相被对方才情吸引,一连几日谈天说地,昼夜不歇!纳兰性德因此也几乎误了秀才的考试。 二人探讨诗词,后来相知相交成了知己,隔三差五时常书信往来。 纳兰性德此人虽出身贵族,但他对做官却毫无兴趣,他的内心深处崇尚的是自由。他渴望过的是普通人山水田园的生活,而不是当现在这种贵族少爷。但因其身份特殊,如此简单的的愿望,对他却似乎遥不及! 而一心求功名的蒲松龄,根本无法体会纳兰性德的超然心境,便如出身尊贵的纳兰性德,也体会不到蒲松龄被全族人施加光耀门楣的巨大的压力一般!这两个人,虽均是惊采绝艳,却都偏偏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二人相对无语,各想心事,均有无限感慨。 楚东对《聊斋志异》可是丝毫不陌生,书中情节幻异曲折,文笔更是简练,堪称奇书。连眼高于顶的郭沫若,都赞他“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 记得在上中学时,楚东就常常将它夹在数学书中翻看。 “先生才名,如雷贯耳,今日有缘得遇当代大儒,实在是三生有幸!”楚东知晓此人便是曾经的偶像蒲松龄后,顿生敬意,忙上前去套套交情,顺便看看能不能混签名什么的。 蒲松龄见他对自己执礼甚恭,颇觉受宠若惊,忙道:“小兄弟谬赞了!大儒之名,休得再说!蒲某区区一个酸秀才,实在是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楚东忙道:“先生过谦了!先生文采斐然,小弟久慕大名!”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蒲松龄此刻对楚东这个书童十分好奇。在古代,伴读也就是书童,身份和仆人一般。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书童敢在主人面前,安然端坐,罗里啰嗦的。 纳兰性德见蒲松龄望着楚东神色疑惑,哈哈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伴读,而是我的一位世兄!蒲兄,你莫看他年仅十五,他却早已中了秀才哩!” 蒲松龄仔细打量楚东几眼,也是哈哈一笑:“怪不得我说这位伴读如此无礼,哈哈,是蒲某人眼拙了。这位老弟灵气内蕴,举止老练,岂能只是个伴读的书童!” 话一说罢,三人一齐哈哈大笑,气氛这才融洽起来。纳兰性德深知蒲松龄贪杯好饮,立刻吩咐下人热了壶酒来。 蒲松龄喝了几杯酒,只觉身子发热,兴致也高了起来,说道:“两位贤弟,今日难得相聚一堂,不如找个乐子如何?” 纳兰性德知道他乡试未中,心中郁结,有心替他解闷,忙道:“如何乐法,请蒲兄说来一听!” “咱们出几个对子,以助酒兴。对不上便罚酒一杯,如何?”蒲松龄前些日子在一无名寺庙与一个老僧下棋,连赢老僧十几盘。老僧不服,便要和他对对子,蒲松龄欣然接受。却不料被老僧一绝对所难,只得认输。 他回去之后,苦思冥想数月,仍是对不工整。只好另求高人,他今日上门造访,便是想瞧瞧以纳兰性德的才情是否能帮自己对上那个老僧出的哪个对子。 “好,兄长有命,小弟和楚兄弟自当舍命陪君子!”纳兰性德不弹此调久矣,此时也有些技痒难耐了。 楚东一听连自己都算上了,一口茶水差点呛着自己,忙说道:“你们两大才子对对联,我在这里洗耳恭听,就别让我丢人显眼了!” “小兄弟切莫谦虚!来,开始了。上联是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憾!”蒲松龄一边咂咂有声喝着酒,一边摇头晃脑吟道。 纳兰性德赞道:“好联,楚兄弟你先来对吧!”楚东何曾对过对子,心中为之气结,也不说话,默默满了一杯酒,“滋”一声喝了下去。这酒入喉极轻,度数不高,倒似乎是楚东小时候喝过的米酒。 纳兰性德见他自甘认罚,微微苦笑,曼声吟道:“下联是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 “好下联!不愧满人第一才子!贤弟,该你出上联了!”蒲松隆赞道。纳兰性德这下联不光对的甚是工整,还隐含劝诫之意。饶是蒲松龄一介狂生,此时对纳兰性德才气也是暗暗钦佩。 喜欢本人的兄弟 点点收藏和推荐 谢谢啦 第三章 绝对有对 楚东望着两人摇头晃脑,心中有气,低声骂道:“对对子,对对子能的当饭吃么?两个酸臭书生,真是酸不可闻,无可救药!” “上联是家藏千卷书,不忘虞廷十六字。”纳兰性德又出了一联,他二人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还管得了楚东。 楚东见蒲松龄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先对。 “对死你,对的你吐血才好!”楚东心中暗骂,脸上勉强笑了一下,一仰脖子又饮了一杯酒。 蒲松龄见楚东如此干脆认罚,微笑不语,心中却暗暗奇怪,堂堂秀才一个对子都对不上么?莫非还有水分? 他想着上联,沉吟片刻后,道:“有了!下联是,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此联为宋代刘少逸幼时,随师拜访当代名士罗思纯所对,其时刘少逸年纪甚小,口气却是狂的惊人。 这等口气狂妄的下联从蒲松龄口中说出,却是更显了几分狂气。 纳兰性德见楚东只顾认罚喝酒,笑道:“楚兄弟,该你出上联了!” 楚东不愿出丑,讪讪说道:“我对此道一窍不通,还是自罚一杯,就请蒲先生替我出上联吧!” 蒲松龄求之不得,又摇头晃脑说道:“斗酒纵观廿四史。” 纳兰性德笑吟吟地随口接道:“炉香静对十三经。” 这二人才思敏捷,均是当代奇才,一出一对,片刻间连对了三十多个对子,听的楚东头都晕了,却仍没有他们接对不上的对子。 又轮到蒲松龄出对子了,他见纳兰性德兴致仍高,觉得是时候了,便望着纳兰性德,说道:“容若,这个对子有些门道,若有人能对出来,蒲某愿为他端酒三杯!” “哦?还有这样的对子,兄长快快说上联!”纳兰性德听到蒲松龄如此一说,倒似酒鬼被勾出了酒虫一般,忙不迭地喊他赶紧出上联。 蒲松龄面色不变,缓缓说道:“贤弟听清楚了,上联是提锡壶,过西湖,锡壶坠西湖,惜乎?锡壶!” 纳兰性德闻之一愣,这上联出的极为刁钻。西湖、锡壶和惜乎三个词乃谐音。下联不光要工整,还要字数相等,断句一致,更要平仄相合,音调和谐。这样一来,难度立时增加了数倍! 他坐在太师椅子上,以手支颐,苦思冥想仍是想不出工整的对子来。过了盏茶功夫,纳兰性德有些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一副苦苦思索摸样。 蒲松龄见这满人第一才子也对不出来,颇觉失望。他见不忍好友难堪,便如实说明此对来历。纳兰性德本来有些挂不住面子,一听蒲松龄也对不上来,心中顿时为之一宽。 “这个对联何足道哉?让我来对上一对!”二人正在互相宽慰,却听一人呵呵大笑。 蒲松龄与纳兰性德闻言一惊,一看说话之人却是适才老对不上对子,连连自己罚酒的楚东。 黄口孺子,也敢口出大言!二人互视一眼,心中都是一个想法,不禁莞尔。 “楚兄弟,这对子你能对出下联?”蒲松林适才见他一个对子都没对上,知道他不会作对子,对他秀才的身份已是深表怀疑。此时听他口出狂言,便有心打趣打趣他。 “楚兄弟,莫说大话!你若能对出下联,为兄输你五十两金子!”纳兰性德乃京城中有名的对联高手,若连他和蒲松龄二人都对不上的对子,料想这世上也无人能对得上了,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呵呵,两位大才子太小看我了!对出一个下联何足挂齿?简直太easy了! 看我多对几个,好让你们见识一下!上联是提锡壶,过西湖,锡壶坠西湖,惜乎?锡壶!是也不是!”楚东笑嘻嘻问道。 “一字不差!请小兄弟赐教下联!”二人见楚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不敢小觑他了。二人侧耳倾听,竟谁也没注意楚东刚才说的洋话。 楚东暗暗好笑,大声说道:“两位兄长,那五十两金子我是要定了!听好了,下联是带翻译,寻番驿,翻译迷番驿,返矣,翻译!” 话音刚落,纳兰性德二人顿如醍醐灌顶,目瞪口呆! 楚东才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接着又道:“第二个下联,观御碑,持玉杯,玉杯碰御碑,余悲?玉杯。” “……”两位才子相视无语。 “第三个下联 :寻进士,遇近视,近视中进士,尽是,近视! ” “……” “第四个下联,逛西山,拿衣衫,衣衫落西山,惜善,衣衫。”楚东一口气对出四个下联,望着呆若木鸡的纳兰性德二人,笑道:“两位兄长,我这下联可还工整得体?” 原来“提锡壶,过西湖,锡壶坠西湖,惜乎?锡壶!”这个对联由来已久,在清朝虽是绝对,但数百年后,经过无数才智之士的钻研,早就对了出来,而且足足有数十个下联之多。 楚东高中时候便看过一本杂书,上面专门罗列出了几名对联名家针对此对,对出的下联。当时他一时好奇,便多看了几眼,故而记忆犹新。没想到穿越了清朝,竟然派上了用场。 “小兄弟……你……你真乃神人也!”蒲松龄自己苦思冥想,废寝忘食数月,未曾得出一对!这少年不过十五岁,竟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连出四对,且对对工整,联联整齐,真令人惊为天人,叹为观止! “小弟只是凑巧,蒲先生这般赞誉,小弟可万万担当不起啊!”楚东一听“真乃神人也”便想起了电视剧《神探狄仁杰》里,曾泰不嫌肉麻的猛拍狄胖胖马屁,顿时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纳兰性德则是后悔自己有眼不识金香玉,还是太小看楚东了。否则自己万万不会同意父亲将楚东送入宫中。 他可不知道这是康熙皇帝对明珠下的密旨。不过既然打赌,如今输了东道,自然要兑现诺言。纳兰性德说话可素来是一诺千金! 喜欢本文的朋友,请别忘记了收藏!谢谢! 第四章 大学士明珠 且听纳兰性德唤道:“来福!” “少年,您有什么吩咐?” 一个管家摸样的胖子听到纳兰性德招呼,应声而来。 纳兰性德与他附耳数语言,来福忙点了点头,斜斜瞄了坐在客座上的楚东一眼,心中却是奇怪:这是哪里来的泥腿子,敢坐在那里? 楚东见着胖子打量自己,知道他狗眼看人低,坐在太师椅上把腿伸的老长,眼睛隐藏在茶雾气之后,死死盯着来福。 来福见这小子在少爷面前也这般得瑟,不敢再看,快步走了下去。 “楚兄弟,蒲某全仗你和容若解开心结,来,还请满饮此杯!” 蒲松龄今日续上对子,了却了数月心愿,心情大好,对楚东这小子既感激又佩服,更不敢再有一丝小觑之心,因此与他言谈甚是客气。 楚东那几个下联是从书本上剽窃来的,他原想靠这几个下联赚些面子,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两个享誉后世的大儒,对自己这么一个小毛孩子恭恭敬敬,言必“指正”,语必“赐教”,他脸皮再厚,面对蒲松龄与纳兰性德充满赞赏的目光,也终觉有些汗颜。 纳兰性德与蒲松龄,一满一汉两个才子,平日难得相聚。今日相聚,竟放浪形骸,肆无忌惮起来,两个人摇头晃脑简直就像在ktv里k歌一般。 “你们俩人若去搞个组合,叫twins算了!”楚东暗暗说道。他适才已然见过蒲松龄的狂生之态,见他如此也就不足为怪。但看起来稳重内敛的纳兰性德,也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份,与蒲松龄勾肩搭背,唾沫四溅,哪里还像个什么知名才子? 望着这二人疯疯癫癫,楚东苦笑不已,只好埋头喝水,心中却暗自思量,自己不再学士府做伴读了,银子还要不要退给纳兰性德? 过了良久,纳兰性德与蒲松龄二人如摇头丸失效般热情渐退,见楚东兀在一旁端坐不语,淡然自若,均觉得他小小年纪,不光才华惊人,连心境都练的宠辱不惊,远非自己所能比拟,心中对他更加敬重。 殊不知,楚东根本是无话可说,只能呆坐。这些孔孟之学,文章之道,他一窍不通,若是多嘴恐怕立时就要露馅穿帮。 “楚兄弟,蒲某阅人无数,从未见过如同你这般的少年英才,日后出兄弟若是封侯拜相,可记得要请蒲某喝上一杯啊!”蒲松龄不光说鬼故事讲的好,吉利话也说的不赖。 “蒲先生太客气了,兄弟愧不敢当!”楚东口中谦逊,心中却道:“老子自然是要当大官的!你以为老子和你一样,一辈子考不上啊?你个棒槌,考公务员不送礼走后门,注定你就只能当个秀才!”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一个丫鬟托着银盘姗姗走了进来。 楚东眼睛一扫,只见银盘内放五锭金元宝,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他料想这是纳兰性德输给自己的金子,心中一跳:五十两金子,可是五百多两银子,这下老子可发了! 那丫鬟托着金子,双手奉到楚东面前,低声说道:“爷,这是五十两金子,请您过目!” 楚东心中狂喜,脸上却作出一副生气摸样,说道:“不过是戏谑之言,兄长还当真了,这叫小弟如何安坐此处?” “能听到绝妙佳对,莫说五十两金子,便是五百两金子又有何妨?兄弟莫非还嫌少么?”纳兰性德存心结纳楚东,根本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楚东又佯装推让,见纳兰性德不肯,这才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既然兄长执意如此,小弟若再推辞反而见外了!如此……就多谢兄长了!”他口中客气,手却早向银盘子伸了过去。 蒲松龄见纳兰性德兑现诺言,自己适才说端酒三杯又岂能食言言! 他不顾楚东阻拦,亲自为其斟酒三杯,楚东没有办法只得站起身来,连喝了三杯。这大清朝的酒虽然度数低,但喝多了任谁也吃不消。 纳兰性德风流倜傥,酒量甚好,陪着二人喝了老半天,面色丝毫不变。蒲松龄与楚东不善酒力,却醉意已生。纳兰性德未免蒲松龄再像上次那般闹出笑话,忙安排人扶着二人去客房休息。 待楚东一觉醒来,已是未时四刻。 他伸伸懒腰正要起身,早有两个俏丽的丫鬟在旁边伺候着,一个捧着洗净的毛巾为他擦脸,另一个跪在地上,伺候他穿上鞋袜。 楚东初享这等待遇,心中美极,心中感叹:有钱有势就是好啊!希赶明儿我给老娘也买几个丫鬟使使! “楚爷,你醒来了吧?小的是府上管家来福!”晌午被楚东盯过的胖子见楚东醒了,急忙过来招呼。 “嗯,醒了,什么事啊?是不是你们少爷叫我?” “老爷和少爷这会儿都在书房等着您呢,小的就是奉命来带路的。” 来福是府上的老管家,知道书房是明珠接待贵客商议大事的地方。许多外省的巡抚都没这等待遇,真想到这个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能让老爷在书房等候,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老爷?哪个老爷?”楚东边穿衣衫边问道。 “楚爷真会开玩笑,这学士府难道还有第二个老爷么?您别拿小的逗乐了!”来福一脸谄笑道。 “是明珠大人?”楚东一愣,自己一个穷秀才竟能让他亲自接待,看来自己的面子真是不小啊。 楚东穿好衣衫,随着来福沿着花园拐了个弯,来到了学士府后院的一个僻静处所,这里环境静谧,花草雅致,看来便是明珠平日读书之处了。 “老爷,楚爷到了。”来福敲了敲书房的门,轻声说道。 “哦,快请进来吧!”一个中年男子淡然说道。 楚东推开门,只见书房正中椅子上,坐着个双目炯炯有神,显得颇为精明强干的中年人。纳兰性德正侍立此人身后,含笑望着自己。看来这中年人就是大学士明珠了。 “小人楚东,给大人请安!”楚东急忙跪下施礼。 声嘶力竭地呼唤:收藏,推荐!小翠儿要冲新书榜啊! 第五章进宫之前(求收藏推荐) “这不是在府衙,就不必多礼了,快起来说话吧。”明珠笑道。 “多谢大人!”楚东又磕了个头才站了起来。他见明珠虽打扮甚是考究,但满脸和气,毫无朝中大员的架子,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堂堂刑部尚书,内弘文院学士乃朝中大员,放在现代也是个副总理的级别。此人位高权重却又和蔼可亲,可比现代的一些小小的公务员强多了。 “也甭叫什么大人了。说来咱们两家也不外气,令尊轩齐兄与我是同科的举人。你便叫我声世伯,料想我也当得起的。”明珠哈哈笑道。他身世跌宕,练就了极深的城府,又善于笼络人心,几句话儿一说就让楚东心里暖烘烘的,对自己的印象打了个高分。 楚东来自勾心斗角丝毫不逊于清朝的现代,对人情世故也是颇多体会,有棵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他还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知道了。此时能和明珠这等要人攀上关系,他心中自然千万个愿意。 只见他脸上仍是恭恭敬敬,嘴上却已经大声喊出了“小侄记下了,多谢世伯教诲!” 明珠见他神态间既然兴奋之色,亦无不勉强之态,心中也是暗暗惊奇:这小子倒是伶俐的很,是个人物!就这份活泛心思只怕已比性德这孩子强了不少!想我明珠一世聪明,没想到生个儿子却是个不长进的,只爱附庸风雅,写几首酸词淫调,唉!和蒲松龄这等狂妄书生交往,日后能有什么出息?真是家门不幸啊! 明珠叹了口气,望着楚东道:“前几日,我听犬子性德说他碰巧救了你一命,正好咱们两家颇有些渊源。所以宫中善扑营增补侍卫,我将你的名字也报了上去,蒙圣上开恩,竟也准了。 虽然你祖上也是汉八旗,但咱们大清的规矩想必你也是知晓的。汉人依例是不得入选侍卫的,莫说是别人,便是当今的几位藩王的子侄也未能享受这等恩惠。所以,这对于你来说,可是莫大的恩赐! 你在宫中当差啊,日后若能被皇上赏识,给你们楚家自然是争脸不小,我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了!” 明珠见楚东一直听的仔细,啜了一口茶,又淡淡说道:“宫中办差的侍卫大多都是旗下子弟,虽然同是为皇家卖命,但也分了派系。令外祖秦大人前几日已经致仕,你又是汉人,在宫中办事平日里更得加些小心!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我明珠虽然不济,但对待自己人一向是护着的,你明白么?” 楚东进宫乃是康熙授意索额图安排,明珠只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但他老谋深算,知道皇帝亲自抬举这小子,必有深意。所以就说了一堆套关系的话,听起来这倒是他明珠大人安排楚东入宫的了。如此一来,楚东日后岂能不承他的恩情?这等好事不需本钱,却一本万利,正是明珠大人平生所好! 楚东自己心中有数,此事八九成是康熙安排的,明珠你又何必楞装迷彩小吉普呢?念在你儿子刚输了五十两金子给我的份上,老子也就不和你计较了。至于什么狗屁外祖。老子根本就不认识他,更没想指望那个老不死的! 他心中虽然不以为意,脸上却还是一副对明珠感激滴零的表情:“多谢世伯提携之恩,小侄焉敢不效犬马之劳!” 明珠见他如此,心中十分满意,笑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需我多说什么,总之,日后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便给我送个信儿,亏待不了你的!宫中还有几处码头是要去拜拜的,我会帮你妥善打点的。” 楚东听着连连点头,心道:“这还省了老子不少银子呢!”明珠又详细地与他交待了些宫中规矩。这些楚东不敢大意,在宫中试了规矩可是要掉脑袋的,当下一一留心记下。 “老爷,酉时到了。”管家来福站在门外说道。 明珠“嗯”了一声,又望着楚东道:“马上安排你进宫,贤侄,我先恭喜你啦!这样,你先回家禀告一声,免得令堂挂念。” 纳兰性德也笑道:“兄弟,为兄愿你大展宏图!” 楚东见他言语诚挚,心中也有些感动,急忙谢了。又对明珠父子俩说了几句感恩的话,这才告辞而去。 门外早有明珠府上准备的马车,那车夫知道楚东是明珠老爷的客人,更是不敢懈怠。恭恭敬敬问明楚东地方,鞭子一扬,两匹骏马希律律一声,便向内城的新房子驰去。 一路上,马车颠簸,比坐计程车的舒适感差远了。但楚东的心情跌宕起伏,竟也受了下来。 自己进宫能见到皇帝么?老子可不想成看大门的,记得电视剧里,大内侍卫貌似都是穿着黄马褂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呢? 楚东正在胡思乱想,马车却已到了新家。 “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楚东招呼车夫说道。 “楚爷尽管去,小的在此候着。只是您别误了善扑营戌时一刻的点名就成!”那车夫答道。 “知道了!”楚东远远应了一声。 刚走到门口却听到屋子里娘亲的声音:“彪儿啊,如今冬郎渐渐懂事了,我就只担心你了。你若是无心读书,就别读了。实在不行我去求你外公给你谋个出身吧。” 楚彪“嗯”了一声,道:“娘啊,冬郎少年老成,终非池中之物!是咱们楚家日后光宗耀祖的希望!我现在只想在家中好好侍奉您,免去冬郎的后顾之忧!” “你们这两个孩子都懂事的很,可是娘还没有老呢,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兄弟俩都是好孩子,趁着年轻,该去历练历练,娘可不能拖累你们!娘想好了,明日我就去求求你外公,再怎么着你也是他的外孙!我就不相信他就能一点都不管。”楚秦氏言语中很明显带着一丝幽怨。 第六章 阻拦(急求收藏) “娘,大哥,自己家的事情何必求之于他人呢?”楚东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顿时推门而入。 “咦?冬郎,你回来啦,你小子今天在明珠大学士府上表现如何?”楚彪捶了他胸口一拳问道。 “这个伴读我只怕是当不了了。”楚东嘻嘻一笑。 “什么?怎么回事呢?”楚彪和楚秦氏均是一惊:“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楚东点了点头,说道:“确是有些变故。”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下午赢来的彩头。五十两金子“当”的往桌子上一放在,令人眼前一亮。 “这……这是哪来的……”楚彪自出娘胎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金锭,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冬郎,你快说清楚了!别让娘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还是楚秦氏年龄大见识广。她见楚东丢了差事不光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兴致盎然,又拿出了如此多的金子,知道其中必有缘故。 楚东见娘亲着急,不敢再卖关子,便将金子的来处和明珠安排他进宫之事一一道来。 这番话一说,楚彪听得是一脸羡慕。他自小就爱读兵法,崇拜汉朝名将卫青,霍去病,前些日子蒙纳兰性德指引,正萌生了投身军旅的想法。只是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弟弟已然进宫做侍卫,自己又怎么能忍心将娘亲自己扔在家呢。 “冬郎啊,你能有如此机遇 ,娘亲为你高兴!但如今鳌拜弄权,天子蒙尘,你在宫中自己可要加点小心!这些金子足够你们兄弟俩成亲之用了,我先替你们收着。”楚秦氏沉吟着说道:“咱们楚家世代忠良,但如今朝野动荡,冬郎做事可要防范着些。” “娘亲教诲,孩儿谨记于心。只是大哥日后终要娶亲,这房子也忒小了。不如这样,娘,您再张罗张罗,咱们再换个大些的宅子,日后我好也一起住啊!”楚东说道。 楚秦氏想了想,也觉得楚东所言有理,便点了点头。 “娘,大哥的事您不必操心!更无须去求什么人,我会帮大哥安排的。现在马车在外面等我,孩儿要去善扑营报到了。” 楚秦氏见楚东言语间甚有把握,也就答应了。如今,似乎只要有这个小儿子在,她心里就特别踏实,至于为什么,她自己倒说不清楚。 楚东告别亲人,上了马车心中却是一松:有了这些金子,娘和大哥是衣食无忧了,我也该想想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了。嗯,对了!那个穆里玛动手打我,我早晚要还回来的!还有那个丫头柳月儿,不喜欢老子也不至于不辞而别吧……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进了太和门,此处文官下轿,武将下马。车夫将马住,回头道:“楚爷,小的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 楚东点了点头,下了马车,顺手摸了小锭银子赏他。 看着车夫渐渐远去,楚东的心情却不同了。非但再也笑不出,连呼吸都轻了些。天威难测,九重天子的威严,这里的森冷的高墙,金戈铁甲的侍卫已然告诉了他。 此时,太和门灯火通明,远远望去,楚东看到了丹埠下的两列品级台。这看来虽然只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几十块石头,可是想到皇帝上朝时,文武百官分别左右,垂首肃立,等着天子传呼时的景象,楚东也不禁觉得身子里的血在发热。 世上的奇才异士,英雄好汉,绞尽脑汁,费尽心血,有的甚至不惜拼了性命,为的却也只不过是想到这品台上来站一站。 楚东叹了口气,暗道:仕途之上,荣辱难料,多少权臣名士沉迷其中!小康熙,楚东来助你成为千古名君之后,希望你能让我全身而退!! 他正想的入神,忽然听到一声大喝:“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你是?” 楚东忙回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正瞪着自己走了过来。 “见过大人,小人楚东,是来善扑营报到的新丁。”楚东见他一身侍卫打扮,帽子上缀着水晶顶子,看样子是个五品以上的武官儿。 “瞧着你的打扮不是满人吧?”那官儿冷冷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是汉八旗的。”楚东答道。 那官儿上上下下打量了楚东,斥道:“放屁!善扑营的侍卫怎么会收汉人,绝无可能!说,是谁让你来冒充的?” 楚东皱着眉头正要说话,只听一人厉声怒道:“是谁在外面大声喧哗,有几颗脑袋?” 楚东乍一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那军官闻言,说道:“回索大人的话,小人从五品侍卫苏克,正在询问一行迹可疑之人!” “吆!是你啊。怪不得敢在皇宫喧哗!嘿嘿,可疑之人?稀奇!本官倒要瞧瞧了。”说话的人正是索额图,他曾任御前一等侍卫,说起来也是苏克的老上司了。只因苏克是鳌拜的人,是以索额图说话时带着几分讽刺。 苏克闻言脸色微变,铁青着脸望着索额图却不说话。 “咦,楚东!你不是候补的善扑营侍卫吗?”索额图一见可疑之人是楚东,双目一亮。 “见过索大人,正是楚东。”楚东行了个礼,在宫中却不敢失了一丝一毫的规矩。 “那你还不快快随我去见驾!”索额图扫了一眼苏克,又道:“主子听说你小子文采不错,想考考你,快点随我去见驾吧!” 楚东呼了口气,心道:“终于要揭开龙三的身份了么!呵呵,也好,省的君不君,臣不臣的,大家见了别扭。 “索大人,鳌拜大人如今领侍卫内大臣,他老人家并未传话说善扑营增补了汉人侍卫。况且您现在是吏部的官儿,也管不着卑职这里,所以……您不能带着小子进去!” 索额图正带着楚东要去面圣,没想到却被苏克伸手拦了下来。他又怒又气,道:“放肆!皇上要见的人,还需要鳌拜大人批准么?” 第七章 咬人的狗(求收藏推荐) “下官职责所系,只能遵从上官命令!还请索大人恕下官无礼了。要不,您去找鳌大人讨个手令。”苏克冷冷笑道。 他是镶黄旗人,算起来还是鳌拜的远方表侄,来宫中担任侍卫也是鳌拜一手安排的,算是鳌拜的心腹之人。 今日他碰巧当值,见皇帝单独召见一个刚刚补缺,尚无品级的善扑营侍卫,怎能不起疑心?忙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会意,立时悄悄溜走报信去了。 “我讨个狗屁手令!你好大的狗胆子,鳌拜能杀你,难道我就杀不了你?”索额图见他区区一个五品侍卫竟敢和自己叫板,也动了真火,一边骂一边拽着楚东往宫里走。 苏克哼了一声,身子一错,当头拦住索额图的去路,冷冰冰地说道:“索大人,您这样做太孟浪了吧?难道以为这皇宫是你家的不成?” 索额图怒道:“你这瞎了眼的狗奴才!我可是奉旨带人见驾!快快给本官让开!” 苏克哈哈一笑,手一招,几个侍卫顿时围了上来。他双手叉在胸前,神气活现地斜着眼笑道:“索额图,虽说你做过我的上官,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口说无凭,就是假传圣旨!按规矩我得把你们俩扣下,等侯鳌大人来处理!”说着回头喝道:“请索大人和这小子到西边厢房中歇着,待鳌大人来了再作处置!” “放肆!”索额图横眉说道:“本官奉圣上特旨,谁人胆敢阻拦?不要脑袋了么?” 听他这么一吼,几个侍卫还真有些犹豫,退了一步,又都向苏克望去。 “呸!谁敢?索额图,别他娘的在这里耍横!你说奉旨带人,旨意何在?老子可是奉圣旨看守宫门!”苏克心里得意之极,又道:“你今个假传圣旨带人擅闯宫门,兄弟们,给我拿下了!天塌了也有我苏克顶着!呵呵!咱们就等着鳌少保赏赐吧!” 索额图见状不妙,急忙推开楚东,伸手抽刀,不料却摸了一个空!原来他适才走得太急,连佩刀也没来得及挂上。 此时两个侍卫恶狠狠地向他扑了上来,索额图情急之下,双掌一分,急向二人肩膀推了过去。 两名侍卫素知他在侍卫中的名头,不敢怠慢,急忙出掌去接。就在三人手掌相接时,两名侍卫却觉得如扑虚空,如触棉絮,再急忙收势时,又被索额图顺手一送,二人“呀”地一声,直仰跌出一丈多远。 索额图嘿嘿冷笑道:“旨意是真是假,你派人一问便知。还要来试试你索爷的功夫么?你只不过是鳌拜的一条狗而已!” “老子还就是属狗的!你那旨意是真是假,老子不在乎,老子今日就让你知道我这条狗是怎么咬人的!”苏克将手一摆,太和门值差的十几名侍卫“刷”地拔出刀来,围成扇面形逼近索额图和楚东。 索额图急于脱身不敢恋战,又担心楚东安全,忙拉着他向后跃了几步,却不料苏克趁着他不妨,冷不丁右腿猛地一扫,索额图顿时被绊倒在地。未等他起身,六七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已经按住了他。 “对不住了,索大人,咱们找个地儿喝茶去吧!”苏克呵呵笑道。 “大胆的狗奴才……”索额图怒不可遏骂道。 “狗奴才?呵呵,咱们都是旗人,都是皇上的奴才,你也不必我高贵哪里去!来人,把他俩的嘴堵上。”苏克冷冷说道。 楚东默默望着这一切,知道自己反抗也没有用,便由着侍卫绑着自己,心中却大叫倒霉:老子是来这里升官发财的,不是来当大粽子的!妈的,康熙呢,操你大爷的,快点来救老子! “且慢抓人!”苏克几个侍卫押着索额图和楚东正要离去,却听到一个人喝道。“是谁大呼小叫的!活的腻歪了是吧?”苏克低声咒骂,回头一看,却不得不行了个礼。。 “下官苏克叩见熊大人!” “苏克,你好大的胆子!宫禁之中,你一个小小的五品侍卫也胆敢扣留二品大员么!” 说话之人疾言厉色,气势如山,却是汉人大臣,礼部尚书兼秘书院侍读大学士熊赐履。 此人素来刚正不阿,以直言论事著称于时,在朝中为鳌拜一党所忌。鳌拜几度有心除之,却顾及熊赐履在士林中的地位与“帝师”身份,不敢下手。 “回熊大人的话,小人是秉公办事……是索额图大人违反宫中规矩,强行要带可疑之人进宫。下官为了皇上龙体安全,这才不得不将其暂且扣下。” 苏克知道这熊赐履胆子大的很,连鳌拜的账都不买。在这位皇帝师傅的面前,他回话不由加了几分小心。此时他偷眼望了望熊赐履,只见这位汉臣面如止水,一双黑亮的眸子如同大海汪洋,令人心中惴惴不安。 “为何要将索大人的嘴堵上?成何体统!快将布拿下去!”熊赐履指着苏克厉声喝道。 “下官是怕索大人大声喧哗影响皇上,这才……”苏克正要糊弄过去,却见适才送信的侍卫奔了过来。 那侍卫目光闪闪,悄悄在苏克耳边说了几句话。苏克眼睛顿时一亮,站了起来,哈哈笑道:“熊大人,恕卑职无礼了!卑职这就要将这二人押解去见上司鳌大人了。” 原来鳌拜得知此事蹊跷,立刻叫人传信过来,不光要趁着这个机会好生整治一下索额图,还要顺便把“可疑之人”楚东也带回去审问。 熊赐履毕竟是个文官,见苏克胆子如此之大,直气的嘴唇哆嗦,正要上前阻拦苏克却听一个年轻而威严的声音问道:“熊师傅,这里是怎么回事?” 却是皇帝康熙在几个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外面吵闹,早有侍卫偷偷去禀告了康熙,他听说连索额图都被侍卫拿了,心中着急,忙带着侍卫急急走了过来。 第八章 御书房见驾 熊赐履和苏克等侍卫急忙跪了下来,口呼万岁。 楚东抬眼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结识的公子龙三,也就是康熙皇帝玄烨。 康熙望着楚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却冷冷望着跪在一旁的苏克,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克行了礼之后,皇帝不说平身他也不敢起来。偷眼见皇帝脸色阴霾,他心知不妙,忙定了定神,不待熊赐履开口,抢先道:“奴才禀主子万岁爷,吏部侍郎索额图假传圣旨,带人擅闯宫门,被奴才拿住……还有这个小子,声称自己是善扑营的新增侍卫,可是咱们大清的规矩汉人是不能……” “先给他们松绑,去掉嘴里的东西再说!”康熙打断了他的话,淡淡说道。 “扎!”苏克不敢不遵,忙亲自给二人松绑。 “苏克你这个狗杂种狗,你说谁假传圣旨……放你娘的屁!”索额图堂堂二品受此侮辱,那肯干休?一得开口顿时破口就骂。 “索大人,圣驾在此,请你自重!”熊赐履皱着眉头大声喝道,心中却是责怪索额图做事愣头愣脑,比起明珠的做人圆滑可差得远了。 熊赐履两朝重臣,索额图不敢顶他的话,讪讪立在那里,却只是狠狠地盯着苏克。 康熙早已瞧见索额图欲待发作,他心中也极为恼火!索额图乃他的近臣,苏克竟敢将他拿下,分明未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若非此时刚刚亲政,真想立刻治这个奴才以下犯上之罪! 康熙深深呼了口气,望着苏克笑道:“都起来吧!你叫甚么名字,在这儿当差几年了?” 苏克心中一凛,答道:“奴才苏克,在这儿当差两年了多了。” “哦!”康熙笑道:“这索额图是朕差他出宫干事的,走的急也忘记下诏了,你就不必再为难了。至于这个楚东是汉八旗子弟,因念他祖上有功,朕特赏他增补善扑营侍卫,你去记下存档就是了。” 康熙想了一想,又对熊赐履道:“这苏克办事认真,赐黄金十两,待会儿熊师傅你亲自带他去领。” 熊赐履愣了一下,随即脸带喜色,忙道:“臣遵旨!” 苏克未料到自己拿了皇帝的人竟然还有赏赐,他心中本来万分不信还有这等事,但这却真真切切发生了。他如坠雾里,刚刚起身忙又跪下谢恩。 熊赐履望着苏克呵呵一笑,道:“走吧,苏大人,咱们去领赏去!”苏克又给索额图赔了礼,笑道:“索大人多多包涵,下官也是职责之所在!”说完话,他才喜笑颜开随着熊赐履离去。 索尔图见康熙不罚反赏,心中迷惑,却不敢问,只听康熙淡淡说道:“索额图,你带着楚东到御书房侯朕,朕随后就到!” 索额图忙躬身应道:“奴才遵命”,说罢拉着楚东便向上书房走去。 康熙站在台阶上的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曹寅,苏克这奴才是鳌拜的人吧?” 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面目精悍的年轻侍卫上前恭声道:“皇上圣明,苏克是鳌拜的亲戚,也是他的心腹。” 这曹寅是康熙乳母的儿子,从小和康熙一起长大,颇有些感情,前些日子升为二等侍卫,正四品。现在专门贴身保护康熙。上次在闹市,他也在随行的几个少年之中。 此人做事稳重,说话也是简明扼要,极受康熙器重,和索额图两人都是康熙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只是面对鳌拜一党的庞大势力,康熙总觉得自己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太少…… 此时,星光满天,康熙虽披着狐裘,却还是感到一丝冷意。他望着远处的黑暗,“嘿”了一声,双目中却隐约有火花溅出。 索额图和楚东走了一会儿,索额图瞅四下没人,对楚东笑道:“小兄弟,没想到龙公子的真实身份吧?我就说了我们还会见面的吧!” 楚东心中暗笑,嘴上却道:“是啊,想不到龙公子竟是当今圣上,我真是有眼无珠啊!” 索额图哈哈一笑,道:“你我有缘再聚也算幸事,日后大家都是为皇上办差,咱们可得互相照应着点啊!” 楚东见他这么着急拉帮结伙,心中好笑,嘴上却仍是恭恭敬敬说道:“那是自然,楚东日后唯索大人马首是瞻,还望您别把我当外人,多多抬举我哪!” 索额图见他如此“上路”,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放心吧,兄弟,我索额图吃肉少不了你的汤喝!谁让咱们有缘呢!”说着压低着声音嘿嘿笑了起来,楚东见状也陪着干笑了几声。 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到了上书房,这里的侍卫都和索额图很熟悉,二人验了身份,便进去了。此时康熙还未来,二人便按照规矩跪了下来等候。索额图是二品的大员,可以跪在御书房门口,楚东却还是白身草民,便只能跪在院子里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康熙坐着肩舆进来了。 大冷的天,楚东最是怕跪,屁股正坐在脚上,忽然听到外面的侍卫磕头请安,急忙坐正,又把腰杆又挺了起来。 “奴才索额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楚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近前回话,平身吧。”康熙从二人身旁走过,坐在龙案旁边,对曹寅说道:“曹寅,撤掉门口的侍卫!你亲自在门外守着,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曹寅“扎”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楚东,抬起头来,怎么?不认识朕了?”康熙说道。 “请皇上恕臣昔日有眼不识泰山之罪!”楚东说话微微颤抖,心中却暗暗好笑:老子早就知道你是谁了,除了皇帝谁敢系个明黄色的荷包用?唉,可惜,老子的聪明才智不能告诉你,只能继续装傻了…… “所谓不知者不为罪,朕怎么会怪罪你呢!说心里话,朕很欣赏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效忠于朕呢?” 康熙问话时候紧紧盯着楚东的眼睛。他曾听日耳曼人汤若望说过,眼睛是反应人内心的信息窗口,人的内心所想,眼睛可以反映出来。自此以后,康熙与臣子说话,常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收藏好少,推荐也好少啊! 第九章皇权受辱上 楚东见康熙盯着自己,急忙低下头去,说道:“草民得蒙天恩,感激不禁,愿意为皇上粉身碎骨,效犬马之劳。” 康熙虽然年纪轻轻,却从小耳濡目染,对外庭内宫之间的勾心斗角知之甚详,察言观色的本事远胜常人。 他从楚东眼睛中窥测半天,只见其双目深如大海,似乎深不可测,看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心头更是暗暗诧异。 “希望此人能为朕所用!”康熙见楚东抬头望着自己,目光一敛,哈哈大笑道:“好!楚东,难得你忠心可嘉!朕身边正缺少你这般少年英才,以后你就留在朕的身边吧!嗯,索额图,传朕的旨意,特擢升楚东为正七品蓝翎侍卫,就在御书房当差吧。” 索额图对康熙道:“奴才遵命!”,又望着楚东呵呵一笑道:“恭喜楚兄弟了!” “哇塞!正七品,相当于县长的级别啦!老子也算公务员啦!”楚东心中狂喜,忙不迭说道:“臣谢皇上错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站了起来,走到楚东面前,亲自扶他起来,有些感慨道:“那日你在酒肆谈论朝事,朕和索额图都十分的赏识你,那个时候你没想到会与朕在这般场景相见吧?” “切,你脸上那几颗麻子,老子早就猜到你是皇帝了!”楚东心中暗笑,嘴上却说:“多些皇上和索大人抬举,那时臣不知皇上身份,胡言乱语,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康熙哈哈大笑道:“那些话可不是胡言乱语,你说的字字珠玑,可都是金玉良言!说起道理典故来,朝中知道的人甚多,但有几个人能在朕面前直言呢?朕从你的那些话中可是受益不少啊!” 说罢,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又道:“朕贵为天子,但在百官心中却如同傀儡……竟连自己的身边的忠义之臣都保护不了……朕还算什么九五之尊,还怎么龙驭天下?朕心中愧对列祖列宗啊!” 索额图和楚东听到康熙说这话,对视一眼,慌忙跪下。索额图以头碰地,哭泣道:“奴才无能,奴才罪该万死!主上冲龄践祚,是古今少有的圣君,只是毕竟年龄尚轻,再加上奸党狡诈……” 康熙有些颓然,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索额图,你和你阿玛的忠心,朕是知道的。唉,鳌拜对你阿玛本来还心存些顾忌,如今你阿玛病重,只怕鳌拜更是肆无忌惮了!否则苏克一个区区五品的侍卫焉敢对你无礼?你刚才心中是不是怪朕未能帮你出气拿下苏克?” 索额图趴在地上,慌忙说道:“主子爷您言重了,奴才不敢,只是奴才有些愚钝,不太明白主子的用意,还请主子您示下。” 康熙笑了一笑,见楚东脸色平静,似乎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心中暗道:莫非他知道朕的心思?当下问道:“楚东,你知道朕适才的用意么?” 楚东淡淡说道:“臣本不敢妄揣摩圣意,但皇上既然询问,臣不敢不言,依臣猜测,皇上是想大事化小,不想以此事去激怒鳌拜,避免与他过早的冲突。” 康熙望着楚东点了点头,目中已然带着几分赞赏之色。 索额图这才如梦初醒,忙磕头说道:“皇上,奴才愚昧,若非皇上圣明,险些因奴才的一己之怒坏了皇上的大事!” 康熙叹道:“前几日鳌拜擅自在乾清宫增派了许多卫士,这些侍卫大多都是他的心腹。皇宫侍卫虽多,朕又能调动几人?便是此时此刻,御书房外的侍卫也都是鳌拜的人,朕每每念此便如芒刺在背,寝食不安! 昨日早朝户部尚书苏纳海,兵部尚书朱昌祚还有工部尚书王登联联名参了鳌拜圈地祸国,朕阅览之后留中不发,想保住三人性命。却不想鳌拜这贼子竟然。。。。。。。" 说到这里,今日晌午在御书房的情形又清晰地浮现在康熙眼前。 昨日户部尚书苏纳海,兵部尚书朱昌祚,工部尚书王登联三名大臣联名参鳌拜圈地祸国等数条大罪。康熙看到三位大臣的奏章后,十分赞同。此事若是两年前,早就拿出来庭议了,但康熙经过数年的磨练,早就不是那个任性胡为的小皇帝玄烨了。 他知道这三人胆敢联名弹劾鳌拜,绝对是忠义之臣。但以朝中当前的形势来看,此事又是极不合时宜的。莫说区区三个汉人大臣,便是贵为皇帝的自己,也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鳌拜一党抗衡。 康熙思前想后,为了保住这三个人的性命,便没有声张此事,悄悄将奏折留中(所谓的 “留中”就是扣下奏折搁置不议,皇帝不表示态度的意思)。 晌午时,康熙为了试探其他权贵的意见,便瞒着鳌拜,在御书房召见了议政王杰书其他两位辅政大臣,想听听他们三人对此事的意见。。 没想到鳌拜在宫中的耳目,早就将此事告之了鳌拜。鳌拜闻之大怒,未得传召,擅闯御书房,视皇帝康熙如无物,竟当着康亲王杰书和两位辅政大臣遏必隆、苏克萨哈的面,厉声呼喝要康熙即刻下旨抄家了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人的家。 康熙自然不许,以言拒之。鳌拜却捋起袖子,握着碗大拳头步步紧逼。康熙见之骇然,本欲喝令鳌拜退下,但鳌拜却乃征战无数的猛将,身上自然带着一股子杀气,再者,此时书房门口站着的都是鳌拜带来的侍卫,个个脸带杀气,蠢蠢欲动。 康熙未免事态扩大,只好默然无语。心中却是惊怒交加。坐在龙椅上紧绷嘴唇,双拳紧紧握着,指甲都将掌心掐出了血。 杰书等人看到鳌拜在御书房对皇上如此放肆,虽有心维护皇帝威严,但望着门口哪些目光凶狠的侍卫,心头不禁都打了一个寒噤,竟低着头退了下去。 喜欢本文的朋友支持下小翠儿,每天都点下推荐和推荐。对了,还有收藏!看小翠儿资料的时候,麻烦您点下关注!这样您就是小翠儿的粉丝啦! 第十章皇权受辱下 当时鳌拜杀气腾腾,台下三位大臣被鳌拜气势所迫,一言不发,康熙贵为皇帝,九五之尊,身边却只有一个浑身发抖的小太监和脸上冒汗的曹寅! 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康熙望着一脸狞笑地鳌拜,片刻间抑制住了怒火,心中就眼前的形势迅速做了一番估算! 自己的心腹索额图此刻在家侍候病重的索尼,肯定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如今只有一个粗通武技的曹寅可堪一用,但那鳌拜乃满洲有名的勇士,再加上其带来的十数名彪悍的侍卫,若是一言不合在这小小的御书房之内动起手来,莫说曹寅性命不保,只怕自己这个皇帝旦夕之间也要为逆贼所弑! 想到这里,康熙额头冒汗:难道大清朝三代数十年的基业就要毁在朕的手里么?不行!朕一定要忍耐……想到这里,他望着鳌拜的目光终于开始渐渐示弱了。 鳌拜见康熙示弱,颇有些轻蔑地望了他一眼,心中暗道:什么皇帝,还不是个一吓唬就害怕的娃娃!就他这样也能支撑起大清?若不是我鳌拜……哼……” 他与皇帝较量占据了上风,心中得意之极,嘿嘿大笑,道:“奴才知道皇上年幼学浅,不善草诏。既然如此,日后还是奴才为主子代劳吧!” 康熙呆若木鸡,为保性命,只好任由鳌拜放肆。 鳌拜无视康熙,大步走近龙案,从康熙手里夺过御笔,蘸了蘸朱砂,一阵疾书,顷刻间诏书写就。他笑了一下,拿起那方代表着皇权至高无上的玉玺,就在康熙的注视下,在诏书上盖上了玉玺…… 他将墨吹干,嘴角一撇,大声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不尊皇命,结党谋私,蓄意诬告大臣,着刑部抄家将三人即刻处斩,钦此!” 说罢,双手“啪”地将诏书一合,朝殿外大吼一声道:“来人啊!” “人来啦!”,只听书房外一人应道,却是鳌拜的弟弟穆里玛进了书房。穆里玛进了御书房,望着康熙愣了一下,按刀站在那里也不下跪。只见他搔了搔头,一脸迷茫,似乎想起了什么。 鳌拜见他发愣,便将诏书递给他,道:“你拿去付与刑部,照旨办理就是!” “谨遵圣旨!”穆里玛应了一声,望着康熙呵呵一笑,大踏步走了出去。 鳌拜目送穆里玛离去,这才转过身对满脸愤懑的康熙笑道:“恕奴才无礼!此亦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主子也不能总是贪玩啊,还该去读点书,奴才已经为主子物色好了一位才高八斗的师傅,他叫济世。奴才明日就叫他来见驾!” 他说完哈哈大笑,轻蔑地望了康熙与三位大臣一眼,扬长而去。只留下了冷汗津津的康熙等人。本来准备商议凑着的,被鳌拜这么一搅合,君臣无语,只好散了。 就晌午这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莫说康熙本人了,便是康亲王杰书和辅政大臣苏克萨哈也是面面相觑,浑身冷汗,几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一直都依附鳌拜的另一位辅政大臣遏必隆,今日也倒抽一口了冷气,忖道:“这鳌拜平日理虽然无礼,尚不至如今日这般放肆无礼,肯定是想着索尼那老头子病危了,越发地有恃无恐了。唉!难道我堂堂公爵真的要与这等逆臣为伍不成?只是这小皇帝能靠的住么……” 待康熙咬牙切齿,将晌午之事一一道完,索额图与楚东早就目眦欲裂…… 只不过索额图的忠心是真的,楚东却有一半是装出来的。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实力决定一切!朱元璋当皇帝怎么就没有大臣敢欺负他?康熙,你还是太嫩了啊!”楚东暗暗想道。 康熙转过身去悄悄擦去泪水,重重拍了一下龙案,恨恨地说道:“你们二人现在知道朕的处境了吧!国家有了操贼,朕可不愿做那个汉献帝!”。 索额图以头触地,朗声道:“未能为主子分忧,奴才真是罪该万死!如今奴才愿带一彪人马,这就去鳌拜的府上他首级给主子摘下来!请主子爷恩准!” 康熙闻言眼睛一亮,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索额图,你果真有这等胆色?” 索额图抬起头,正色道:“君前无戏言,奴才一家世受皇恩,为报皇上知遇之恩,是然粉身碎骨,奴才又有何惧?” 楚东见这对少年君臣如此莽撞要去杀鳌拜,心中十分好笑,但又不想破坏索额图好不容易才凝造出的悲壮气氛,便没有说话。 康熙被索额图的豪气所感,既紧张又兴奋,正想象着索额图凯旋而归,却见楚东跪在自己面前毫无表情,只是眼中似乎带着几分嘲弄之色。 他心中不悦,道:“楚东,你为何不说话,难道你不愿意为朕效力么?” 楚东见康熙问自己,只好说道:“报效国家,为民除贼乃臣生平之乐事也!但臣的性命尚有大用,倒不想糊里糊涂地就跟着索大人一起死了!” 康熙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是和何意?难道你觉得索额图杀不了鳌拜,还是你怕死?”楚东尚未答话,康熙又怒道:“乌鸦嘴!还说什么为朕分忧!呵呵,你的性命朕用不着,你就在这里等着索额图的消息吧!” 索额图也有些不高兴,说道:“楚东,你是文人,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也不懂,就不要多话了。” 楚东叹了口气,道:“皇上,臣虽年幼却也知道忠君爱国乃为人之本!没错,臣自然珍惜性命,但臣却不怕死得其所!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索大人乃皇上之近臣,朝中之栋梁,若是今日带人去杀鳌拜,只怕未进鳌府已然身首异处!此举虽为皇帝尽忠,却死的轻如鸿毛,又能为皇上解什么忧?此举只怕还要陷皇上于险境!” 大家看过书,点点推荐和收藏啊!拜托了! 第十一章 太皇太后 康熙闻言一愣,问道:“此言怎讲?” 楚东也不答话,望着索额图问道:“索大人,你准备带多少兵丁去鳌拜府上?” 索额图想了想,道:“我准备带善扑营去,这善扑营有三百人,都是八旗子弟,个个骁勇善战!若是人手若不够,我们索府也能凑个三四百人!” 康熙点了点头,笑道:“任他鳌拜如何了得,难道六七百人还拿不了区区一个老头儿!索额图,朕这就传旨令善扑营听你调配!” 索额图正要磕头谢恩,却被楚东黑着脸拦了下来。 “皇上真的以为善扑营的侍卫会听索大人调配么?莫要忘记了,如今鳌拜领着侍卫内大臣,这宫中的侍卫大多都是他的心腹!索大人即便有您的圣旨又能调度几人?只怕未走出宫门,消息已然泄露出去!侍卫们万一临阵倒戈,激起变故。届时,索大人又如何应对?况且索府下人都有三四百,难道鳌拜府上的人还能少了?一旦冲突起来,宫中立刻杀机四伏,皇上的安危又有谁来负责?” 楚东说到这里,已是疾言厉色。 康熙顿时张口结舌,想要反驳,却觉得楚东所言句句在理,叹了口气默然不语。心中却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由着性子来,若真是按着索额图说的那样,只怕不光索额图的性命难保,便是他这个皇帝都岌岌可危了。 “况且鳌拜贵为公爵,又是辅政大臣,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光是掌权的将军就有十数个是他的下属。臣还听说鳌拜与三藩联系颇多,若是皇上贸然动手,三藩与鳌拜一起发作,以目前的形势……这江山可就动荡不安了!臣言尽于此,望皇上三思!” 楚东地将话说完,便站在一旁,心中暗道:不是说这康熙是千古明君么,怎么性子这么冲动?老子还是不做官了,省的把命也搭上。 这几句话楚东虽然说的平平淡淡,但字字如巨锤般锤在了康熙的心坎之上,只听得他冷汗淋淋,心惊肉跳!他身为一国之君,对三藩的不臣之心早有察觉,自然知道楚东所言绝非空言恫吓。 索额图偷偷望了一眼康熙,说道:“奴才以为楚东之言有些多虑了!那三藩虽是前明降将,却深受皇室厚恩,几位公主也都委身下嫁,若有他们有一丝良心,也不至于与鳌拜沆瀣一气吧!” 康熙望着索额图,淡淡说道:“岂不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楚东所言不无道理!此事暂且不议,还是先说说鳌拜的事情吧。楚东,朕适才有所冲动,有些失态了,你若有想法但说无妨!” 楚东这才松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听门外太监叫道:“太皇太后驾到!” 康熙慌忙出去迎驾,片刻之后,康熙搀着一位中年美妇在十数个太监宫女的簇拥下,一起走进了御书房。 一见太皇太后,索额图拉着楚东急忙跪下,口呼“太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那宫装美妇眉目慈祥,个头甚高,看起来大概也就四十岁左右,淡淡说道:“索额图是皇上的舅舅,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外人,快都起来吧。” 索额图这才和楚东站起来,楚东望着这太皇太后,心中一震,这中年妇女莫非就是清初鼎鼎有名的孝庄皇太后?这个女人历经三朝,辅佐了两位皇帝,可是不简单啊! 这中年美妇正是康熙即位后,尊为太皇太后的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此女一生故事颇具传奇色彩,为后世所称道。 洪承畴是明朝后期影响极大的封疆大员,在松山之败后被满清所俘虏,收服他对于收揽汉族知识分子之心、瓦解明朝统治具有非常的意义。当时皇太极下令将他押到盛京,派汉人大臣范文程等轮番劝说,狂轰乱炸,但洪承畴仍是“延颈承刀。始终不屈”。 皇太极为此颇费踌躇,寝食不安。当时年仅十九岁的孝庄看到这种状况,毛遂自荐,亲自去劝说。她扮作一个待女,身上藏了一壶人参汁,来到洪承畴的居处,温颜婉语,“以壶承其唇”,一口一口给他灌下人参汁,动之以情,喻之以理,经过数天的努力,终于说服洪承畴投到清军辕下,令皇太极刮目相看,也为满清问鼎中原做出了一大贡献。 但不想天妒红颜。就在崇德八年夏,清军大战松锦告捷后,国势大张,气象日上。夫君皇太极踌躇满志,正筹划下一步战略,却天不假年,八月九日,正当盛年的皇太极暴死于清宁宫。 帝王暴卒,向来容易引起政治动乱。由于皇太极对皇位的继承问题没有留下遗嘱,在繁琐的丧仪背后,一场激烈的权力角逐正悄悄展开。就在一片刀光剑影中,又是孝庄力挽狂澜,在多尔衮与豪格两股势力中间左右调停,终于立了康熙之父九岁的福临为帝,也就是日后的顺治皇帝。 眼见顺治皇帝渐渐长大,就在孝庄准备安度晚年的时候,老天爷却又和她开了一次玩笑。顺治年仅二十三岁,也挂了。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但孝庄却不能沉浸在痛苦之中,她还要为大清的江山社稷费心思。 这个女人,是楚东一直以来极为佩服的! 待孝庄坐下,康熙笑嘻嘻地说道:“老祖宗今日怎么到了孙儿这里?”他自幼父母双亡,祖母孝庄已是他唯一的亲人,祖孙俩的感情极为深厚。 孝庄也不看他,却望着索额图,目光忽然一冷说道:“索额图,你适才对皇帝所言,我这个老婆子都在窗外听见了!皇帝年幼不识大体也就罢了,难道你索额图也不晓事了么?若按照你适才的想法去做,只怕不消一个时辰,我这个老婆子和皇帝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你可知罪?” 求推荐和收藏!喜欢小翠儿的朋友去点击小翠儿的名字,点击下关注,谢谢啦! 关于极欲真仙和回清 这本《回到清朝之康熙帝国》是小翠儿的新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许多朋友说喜欢《极欲真仙》,希望我能写完,我一定会完本的。只是因为时间很紧,所以一直未更新。 《回清》现在还是新书,需要大家每天都点点推荐,推荐出版,不会占用大家很多时间,只需要您有一个账号就可以,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大家可以在留言区留言,小翠儿一定回复!谢谢啦! 您的支持就是小翠儿的动力! 小翠儿的书友群:122495186 欢迎您的加入!!!!! 第十二章 再升八级(求推荐收藏评语) 索额图惶恐无比,忙又跪下道:“奴才知罪,奴才求功心切,罪该万死!求太皇太后和皇上治罪!” 康熙见他如此也有些尴尬,望着孝庄,低声说道:“孙儿也有错,还请老祖宗不要怪罪索尔图!” 孝庄哼了一声,道:“索尔图,你也不小了!学学你的阿玛索尼,那才叫男儿一世!若是光凭着匹夫之勇,如何能成大事?自古智胜于力,你懂么?罢了,你起来吧!” 索尔图跪在地上,满脸羞惭,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 “若不是这个小孩子,皇帝你今日就铸成大错了!”孝庄瞪了一眼康熙,指着楚东转头对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美貌女子说道:“苏茉尔,你瞧这小孩儿倒是挺聪明的呢。” “嘻嘻,这小孩儿鬼头鬼脑的,我看了也挺喜欢的呢。以后就让他和皇上做个伴儿吧,小孩子也正好能玩在一块儿去!”美貌女子盯了楚东一眼,对他印象还不错。这美貌女子似乎和太皇太后的关系十分亲密,说话十分随意。 楚东见她穿着和普通宫女大不一样,颇觉奇怪,不由地暗暗猜测她的身份起来。 “额涅,朕已经亲政了,不在是小孩子了!朕可是要做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君主!”康熙双目瞪着那宫女,似乎怪对方小看了自己。 楚东不知道额涅是什么意思,悄悄拉了一下索额图的袖子,低声道:“索大哥,这个‘额涅’是什么意思啊?” 索额图悄悄道:“‘额涅’在我们满语里就是母亲,这位姑娘是皇上的启蒙老师,是宫里少有的才女,咱们都叫她苏麻喇姑。” 楚东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她啊,怪不得。不过历史剧上不都说她和康熙差不多大呀,怎么差距这么大?老子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狗屁电视剧了!不过想到自己今生再也看不到电视剧啊,又有些意兴阑珊。 “小孩子,你叫楚东?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哪?”孝庄似乎对楚东很感兴趣,一连问了他几个问题。 楚东面对这传说中的人物,不敢怠慢,一变偷偷观察太皇太后的神色,一变小心翼翼回答问题。 孝庄听完回答后,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她对康熙道:“这个小娃娃,颇有才智!假以时日必为皇帝的股肱之臣!皇帝,你今日与索额图一时鲁莽,若非有他险些酿成大祸!你可要好好奖赏他才是!” 康熙见祖母也如此看重楚东,顿时大起“英雄与英雌所见略同”的感觉,心中十分欢畅,嘿嘿笑道:“依照老祖宗,孙儿该赏赐他个什么官儿呢?” 苏麻喇姑在旁边笑道:“你是皇帝,怎么能什么事情都问老祖宗呢?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的?哈哈!” 康熙干笑几声,无言以对。他见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都望着自己,显然是想看看自己如何处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沉思了片刻后,他大声说道:“传朕旨意,正七品蓝翎侍卫楚东有功社稷,特破例擢升为一等侍卫,火器营正都统!另赏金五十两!” 前些日子,楚东与化名龙三的康熙相遇时,康熙曾问楚东擅长什么兵刃,楚东左思右想,对刀枪剑戟一窍不通,便说自己精于火器,没想到康熙至今还记着呢。 楚东忙跪下谢恩,心中却窃喜不已:金子,又是金子!哇哈哈,老子就喜欢金子! 要说这一等侍卫,火器营正都统可是正三品的武官,尤其是这火器营正都统的职位可是掌管着两个营六百多人!楚东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胜任么? 苏麻喇姑心中疑虑。她虽非皇室中人,却是康熙的启蒙老师,地位却远胜于皇室宗亲,见楚东这个小娃娃一下连升八级,颇觉不合适,正要说话,却见太皇太后微微摆手,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待楚东谢了恩,太皇太后又赏赐了索额图一根据说有千年之久的东北老人参,令他带回家给索尼服用。 “老祖宗,家父只怕已是回天无力了。这根老参是还是您用吧!”索额图想起阿玛,不由地落下了几滴泪来。 “别看老婆子年仅六旬,但身子骨儿硬朗着呢!你把这参带回去吧,也是我和皇帝的一片心意!你阿玛忠君爱国一生,我是知道的。” 太皇太后缓缓说完话,似乎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索尼与鳌拜两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力抗多尔衮共保大清社稷的情景。 倏忽二十年过去,索尼年老多病已是苟延残喘,没几天日子了。鳌拜虽然精力未衰,却成了她祖孙俩的绊脚石。这真是世事如棋,变化无常啊! 索额图含泪谢恩,又说了几句话,知道太皇太后和皇帝还有话说就拉着楚东一起告退。 待二人走后,太皇太后望着苏麻喇姑,问道:“苏茉尔,你适才是不是想说楚东这孩子年纪太小,不堪重任啊?”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道:“适才楚东劝诫皇帝的一番话倒是言之成理,足见忠心,倒是个办事的人。只是楚东终究年纪尚小,做个三品大员似乎有些不妥,不免落人口实啊。” 康熙闻言一愣,这些事他倒没有想到。只是皇帝金口玉言,此时再去改口似乎也晚了些。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知道我为何拦住你么?”苏麻喇姑垂首道:“奴婢心中困惑,还请老祖宗明示!” “皇帝亲政不久,四海尚未归心!满朝文武不是依附鳌拜,便是依附苏克萨哈!致使皇帝身边几无可用之人!哼!真出了事,宫中能有几人护驾?那几个王爷哪一个不是想坐山观虎斗,连爱新觉罗的子孙都如此对待江山社稷,还能指望旁人么? 还是求收藏,推荐和评语!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下,谢谢啦!!! 第十三章俏丽丫鬟 “我看那楚东年纪虽小,却脸带正气,不似狡诈之人。若皇帝不以厚恩笼络,如此人才为他人所用,岂不可惜?因此皇帝虽连升他八级,我也并未阻拦!咱们就是让人知道,只要忠于皇室,为咱们大清卖命的臣子,不论是满是汉,年纪大小,皇帝是不会亏待的!昔日摄政王多尔衮雄才大略,为咱们大清立下赫赫功勋,他那时才多大?又何必以年龄……” 孝庄太皇太后说到多尔衮,忽然听到苏麻喇姑在她身侧重重咳嗽一声。她似乎突然察觉了什么,话锋忽然一转道:“玄烨啊,你肩膀上的担子重着呢,记住四个字!韬光养晦!现在还不是你动手的时候!” 康熙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祖母慈爱的目光久久不语。 多尔衮,可是皇阿玛口中的逆贼啊,为何皇祖母如此尊重他……这多尔衮究竟是贤臣呢,还是逆臣呢? 夜色渐渐深了,黑夜中一切都似乎变得狰狞起来了。 却说索额图与楚东辞了圣驾,二人便在执事太监童广庆的引领下,去领取楚东的官服和赏赐。 索额图本来可以自己回府,但他见楚东如此受宠,有心结纳他,便陪楚东一起去内务府领赏。 一路上,索额图望着楚东的目光既有羡慕又有妒意,搞的楚东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到了内务府,楚东笑吟吟地接过了五十两金子的赏赐,却发现这五十两金子竟是张银票,楚东愣了一下:难道内务府连五十两金子都提不出来么? 此事真是蹊跷,改日他一定要问问康熙才是。 楚东虽然心中疑惑,却不动声色,脱下衣衫,换上了执事太监董广庆送来的三品武官的行头。 索额图为了讨好楚东,忙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赏给董广庆道:“这是楚大人赏赐你的!” 那董广庆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颜开,伺候楚东穿衣,忙前忙后不亦乐乎。这身行头楚东穿上,除了有些大之外,倒也像模像样。 楚东对着镜子照了会儿,只见镜子中的自己,九蟒五爪的簇新袍褂,外套豹子补服,一双马蹄袖高翻着,露出了雪白的里子,蓝宝石的顶上拖着翠森森的单眼孔雀花翎,果然倍儿显精神!看来这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不错。 自己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四无青年”(无房、无车、无老婆、无存款),却穿越到了清朝成了个大辫子官儿,这世界真他妈的操蛋啊!不过在这里老子官运亨通,财源滚滚,现在就是上帝阿门来请老子回去,老子还不回去了呢!哇哈哈,哇哈哈! 楚东正咧着嘴嘿嘿傻笑,却听索额图啧啧说道:“楚兄弟,你真是贵人之相啊!咱们大清朝像楚兄弟这般年轻做到三品大员,只怕还不多见啊!便是明珠那厮的儿子,整日里好写几首酸词淫诗便自称什么满人第一才子的纳兰性德,也不过是靠着明珠才混个个赋闲的二等侍卫当当,比起老弟你来可是远远不如啊,哈哈哈!” “小弟也只是运气好罢了!哪能和纳兰公子比,索兄太抬举小弟了!”楚东在面圣之前还是称呼索额图为索大人,这会儿做了三品的武官,也就开始和索额图称兄道弟起来了。 看来自己还真有做官的潜质啊!老子的适应能力就是强啊!楚东心中暗暗好笑。 他知道索额图和明珠政见素来不和,只是索额图诋毁明珠也就罢了。纳兰性德此人楚东还是颇为欣赏的,索额图讽刺纳兰性德,他心中有些反感,心道:你若不是索尼的儿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养驴种白菜呢! 二人各怀心事,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各自回家。楚东见天色已晚,怕惊动家人,便出宫在京中找了处管驿住宿。 第二日清早,楚东刚刚起身,一个小丫头红着脸就奔了过来,非要伺候他穿衣洗漱,楚东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这丫头是索额图派来伺候他的丫鬟。 这小丫鬟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倒有些像港星陈松伶,只是个头不高,想是身子尚未长成。 “你叫什么名字?”楚东仔细打量了她半天,笑嘻嘻地问道。 “奴婢叫……叫……”那丫头望着楚东火辣辣地眼神,哪里敢抬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声音如蚊子叫一般。 “你叫‘叫叫’?”多亏楚东耳力不错,否则还真的听不到。 “不……不……是,奴婢叫金……宝。”丫头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金宝,金宝,金元宝?”楚东愣了一下,“这名字也太难听了,谁给你起的?” “回老爷的话,是索大人的四夫人给起的。”金宝红着脸道。她见这位新老爷年纪不大,言语间随和可亲,说话也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了。 “那四夫人是想金元宝想疯了吧,我给你改一个好听的名字,好不好?”楚东笑嘻嘻地道。 “奴婢已然是老爷的人了,莫说改个名字,便是将奴婢卖了,奴婢也没有怨言。” 金宝轻轻说道。眼圈却已经红了。她自幼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好不容易长到十一岁,却又被嗜赌的哥哥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卖到了索府,一生一世都只能为奴为婢。真可谓是个苦命的人了。 “卖你?哈哈,你这么可爱,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卖你呢?” 楚东见金宝如此俏丽可爱,顿时起了怜惜之意。 金宝愣了一下,大张着樱桃小嘴,还有些不大相信这是真的。 楚东见她一副傻乎乎地样子,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哈哈笑道:“我先给你起个名字,得空儿去索府帮你赎身!叫什么名字好呢,我得好好想想。” 喜欢本人的朋友,莫要忘记了点收藏和推荐!记得支持正版,本文首发都市言情小说! 第十四章 改名松伶(求收藏推荐) 金宝见着新主人对自己这般亲切,心中感动,两颗胖胖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像她这般卖身为奴的女子,在主子家中是没有任何地位和尊严的,平时非打即骂,便是被打死,官府也不会说什么。有时候地位甚至还不如主人家的一条狗! “恩,要不你就叫松伶吧,喜欢么?”楚东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好的。 金宝侧着身子抹去泪水,喃喃念道:“松伶,松伶,嗯,这个名字比金宝好听多了。老爷,那奴婢姓什么呢?” “当然跟着我姓楚,嗯,就叫楚松伶好了。”楚东笑呵呵说道。 “谢谢老爷赐名,那奴婢什么时候去拜见……夫人呢……?”松伶一边伺候楚东洗漱,一边俏生生地问道。 楚东道:“夫人就是老婆吧?我还没有呢。不过可以先去见见我娘和我哥。你一会儿跟着我就行了。”。 松伶听说楚东尚未娶亲,脸上没来由地一红,心中却叹了口气,自己只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呢…… 片刻后,楚东在松伶的伺候下便穿好了衣物鞋袜。这个丫头倒是挺乖巧,楚东望着松伶暗暗想道,对她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老爷,轿子在外面等着您呢。”松伶在楚东目光下低头说道。 “索大人还真是体贴入微啊,我得好生谢谢他才是!”楚东呵呵笑道:“走吧。” 在驿丞的恭送下,楚东大摇大摆出了驿站,门口早就停着一顶四人的绿呢暖轿,四个精壮汉子正靠着轿子闲聊。 “张大叔,快来参见咱们的新老爷。”随着松伶一声招呼,四个汉子飞奔了过来,对着楚东倒头便拜。 “小人张有才,这是马永浩和韩正军,还有孙二虎给大老爷磕头了。”当先一人黑黑的脸,显得颇为忠厚。看来这张有才算是这四个轿夫的头儿了。 “起来吧,你们都是索府上的么?”楚东围着轿子转了一圈,问道。 “回老爷的话,俺们几个都是的。今清早儿,索大人的管家支了俺们一年的工钱,安排俺们四个来伺候贵人。说俺们以后就跟着老爷您了,您可别嫌我们笨啊。”张有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倒有些害怕楚东不要他们。 “哦,知道了。你们就是我的司机……呃,轿夫了,也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索大人给你是索大人的,我这里的薪水?嗯,不是,待遇?嗯,也不是!月薪,哦对了!月钱本官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楚东费了半天劲才把话说明白。 这几个汉子虽然听得稀里糊涂,但那句“月钱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大抵还是明白的,一听可以拿着双份月钱,心中甭提有多美了。 楚东初次坐轿子,还有些不习惯。这东西全靠人力,时速不到十五迈,还不如个电动自行车呢。但是就这么一颠一颠地,倒挺有感觉。一会儿,楚大老爷也就习惯了。 大概走了二里多路,楚东忽然想起了松伶这丫头来。忙从轿子里伸出头来道:“松伶呢,松伶去哪里了?” 松伶正紧跟慢赶跟着,听到楚东招呼自己,忙小跑到轿子旁,气虚喘喘地说道:“老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楚东瞅瞅自己,再瞅瞅松伶的三寸小金莲,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坐着轿子,她一个姑娘家裹着小脚却跟着跑……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你怎么不坐轿子啊,松伶?” 松伶愣了一下,苦笑一声,道:“老爷开玩笑了,奴婢身份卑贱,哪里有坐轿子的福分啊!” 楚东怔了一怔,这才这才想起来。只是现在离自己的住处至少也有七八里地,自己怎么忍心让这小姑娘甩着小脚丫子跟着自己跑呢!这他妈地也太没有绅士风度了,这不是我楚东一贯的风格! “停轿!”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待轿子落下,张有才忙上前问道。 “张有才是吧?这样,老张,你去驿站给老爷我买匹马来,五十两银子够不够?”楚东从怀里摸出五十两银票交给了老张。 “应该是够了,小的这就去!”张有才接过银票,便向驿站奔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牵回了一匹体格高大,四肢强健的骏马来。 楚东在现代也偶尔去马场骑马,算是半个马术发烧友,对马的优劣也略知一二。他见此马眼大眸明,头颈高昂,毛色光泽漂亮,不由大喜道:“好马啊!” 张有才跟着笑道:“是啊,老爷,这是驿丞大人前几日买的一匹伊犁马,啧啧!这毛色多亮啊!您瞧,马额上还有“白章”呢!驿丞大人说这马是他前几日在集市上花了四十两银子买来的,一听是您要,他还送了副好马鞍呢!” 驿丞在清朝,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眼见堂堂三品大员要买自己的马,焉敢不卖?若不是驿站中人多口杂,莫说马鞍,只怕那驿丞连马都要白送给楚东了。 楚东笑吟吟地从张有才手中接过了辔头,轻轻抚摸着马头,这马儿似乎也跟他甚是有缘分,不住用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甚是亲近。 张有才将找回的十两银子,双手捧到楚东面前道:“老爷,这是找回的银子,您收好!” 楚东见几个轿夫均是一脸菜色,料想他们的日子也甚是辛苦,今儿收了丫鬟,又买了匹好马,心情甚至欢畅,一挥手道:“这点银子你们几个买些酒吧,跟着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看张有才与几个轿夫还傻呵呵的,似乎没反应过来呢。松伶急忙道:“还不谢谢老爷啊!” 张有才等人这才醒悟,急忙拜谢了楚东。这十两银子,四人均分,每人可得二两五分银子,已是抬轿子两个月的例钱了。银子虽不多,但却能看出楚东这人的性格慷慨。几个人喜笑颜开,心中也就越发地觉得跟对人了。 小翠儿要冲榜,大家支持下,不管是收藏还是推荐,或者评论都来吧! 第十五章骏马皮特 (求收藏推荐) “松伶,你去坐轿子吧,老爷我今儿试试马!”楚东道。 “老爷,这……这怎么可以啊?”松伶这才明白楚东买马的用意。 “这有什么不可以?我可是武官,武官还是要骑马的嘛!”楚东翻身上马,心道:“这骑马在现代不也就相当于骑个摩托车么!又环保又省油,比摩托车可强得忒多了啊!” “奴……婢……” “好了,别说了,上轿子吧!我是老爷就得听我的!” 松伶见楚东有些不耐发,怕老爷生气,也就小心翼翼钻进了轿子。 就这样楚东骑着马,松伶坐着轿子向内城的家走去。 “老爷,前面那就是您的府上吗?”松伶掀开窗帘问道。 “不错,那两间瓦房就是。”楚东整整两日未见母亲楚秦氏了和兄长楚彪,心中还真有些思念。 “咦,老爷,门口怎么这么多的人啊?”松伶问道。 楚东闻言一看,还真是的,自己家门口停着两顶小轿子,还站着七八个下人。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了么?楚东心中疑惑。一拍马臀,叫道:“皮特,快跑!” “皮特”是他在现代养过的一只宠物狗萨摩耶的名字,此时顺口叫出,那马儿似乎对这名字还很满意,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就狂奔出去。转眼间就将轿子甩开了半里路。 松伶等人愣了一下,心道:“这老爷给马起的名字还真古怪啊!” 到了家门口,楚东翻身下马,将皮特拴在树上,打量了轿子几眼便往家里走。 “站住,小子,你干什么的!”一个管家模样的胖子拦住了他。 “我回自己的家,你说我干什么?”楚东早上起来没穿官服,但也没想到自己回自己的家也会被人阻拦,因此说话也没好气。 “回家?现在邱大人在里面有事,你小子莫要惊动了他老人家!”胖子腆着肚子得意洋洋说道,似乎他就是工部郎中邱大人。 “好威风啊!请问这位邱大人是个几品的官儿啊?”楚东不咸不淡说道。 胖子挽了挽袖子,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小子,说出来吓破了你的胆子!我家邱阳明邱老爷可是堂堂的正五品大员!老子就是邱府的官员贾爷,你小子最好站远些!省得爷们不高兴,一会儿拿你练手!” “贾爷,您还真是个假爷!”楚东嘿嘿笑道。他正要硬闯进去,却听一人远远叫道:“楚东兄弟,楚东兄弟!” 楚东回头一眼,却是卖他房子的巴赫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巴爷,你怎么在这里?”楚东奇道。 “哈哈,楚彪昨儿个告诉我,说你们兄弟俩要再买两间房子,我这不是和楚彪谈价格来了。咱爷们儿都是朋友了,给你们兄弟俩我还能多要银子不成?”巴赫笑嘻嘻地说道。 “邱大人在里头说话,你们俩别在这里聒噪,滚远点!”贾胖子皱着眉头说道,几个下人也都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哎呦喂!你是那颗葱啊?巴爷和楚东在他自己家门口说话,碍着你什么屁事了?老子可是镶黄旗人,少他娘在老子面前耍横!什么狗屁大人,老子家里头可是出过参将的!”巴赫见贾胖子无礼,说话更不客气,手指都快点到贾胖子的额头上了。 “你……你……”贾胖子知道巴赫是旗人,还真不敢怎么着他。 在大清朝,旗人可都是难惹的主儿,就连犯法也不归各级衙门办理,而是由专门的八旗衙门去审。 莫说巴赫见他区区一个五品官员的管家,就是见了三四品的大员也可以立而不跪。这就是旗人的特权,这就是牛x! “什么人在外面喧哗?”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说道。 贾胖子瞪了巴赫和楚东一眼,忙道:“回老爷的话,有个小子非要进去。” 楚东哼了一声,大声道:“我回自己的家有何不可,官员来访,百姓便禁止归家么,这难道这也是大清朝的律例么?” “是冬郎回来了,邱伯伯,这是我的弟弟楚东。”楚彪听见楚东的声音,急忙走了出来。 “哦,贾二,让他进来吧。”中年男子淡淡地说道。贾胖子应了一声,道:“遵命。” “巴爷,一起进去坐坐吧。”楚东对巴赫说道。 “好,我老巴正好也要和你们哥俩谈谈。”巴赫瞪了那贾管家一眼,便跟着楚东走了过去。 楚东见楚彪眉头皱着,低声问道:“哥,出什么事情了?” 楚彪叹了口气,又哼了一声,道:“邱家的人果然来悔婚了。” 楚东闻言愣了一下,道:“吆!来的倒是快,待我去会会这姓邱的去。” 楚彪见他二呼呼地,似乎想要去惹事,正要劝他,楚东却已然大步走了进去。 屋里客位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此人四十多岁,官气十足。他坐在那里,似乎觉得此处有些寒碜,满脸不痛快。这官员的身边还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模样倒是标志,只是嘴唇有些薄,一副寡恩刻薄之相。 “娘,我回来了。”楚东对那官员视若不见,径自走到楚秦氏旁边坐了下来。巴赫望了那官员一眼,也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那官员见这二人无视自己,心中有气,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冬郎啊,你回来啦。这位是你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邱伯伯,这位姑娘是你舒儿姐姐,你快去给你邱伯伯磕个头吧!”楚秦氏见楚东见到官员也不行礼,心里有些怪他不懂规矩。 “哦,原来这位就是我父亲生前资助过的邱伯伯啊,未想到邱伯伯久居庙堂,尚仍念及我家对你的恩情,真是难得!邱伯伯今日是来专程来谢恩的吗?”楚东也不起身,只是坐在椅子冲着邱阳明随意地拱了拱手。 “在下是旗人,恕不行礼了!”巴赫对这邱阳明的管家颇有意见,便“爱屋及乌”的将意见转移到了邱阳明身上。 邱阳明虽然颇有城府,却也被楚东说的话气的不轻。只是碍于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不便和一个少年计较。 还是希望书友,每天看书的时候都点下推荐和推荐出版,当然前提是您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悔婚(求收藏推荐) 他长出了几口气,冷冷一笑,道:“楚家嫂子,本官今天来不是听小辈嬉闹的,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女儿邱舒儿和你儿子楚彪,虽然在二十年前订了娃娃亲,但自从楚大哥死后,你也知道,咱们两家交往渐少,如今邱某为官二十载,已然做到五品大员……” 楚秦氏看了邱舒儿一眼,淡淡地道“邱大人,你的来意我明白了。多说无益!彪儿,去把你爹生前留给你的玉佩取来……” 楚彪有些哀怨地看了娘亲一眼,似乎不太情愿接受这样的结果。 “快点给为娘拿出来!”楚秦氏见楚彪站着不动,猛地一拍桌子,说话已是疾言厉色:“咱们楚家不是没有脸面的人,拿了别的东西就要还回去,欠了的情不还那还是人么!” 楚秦氏这几句一说,邱扬明心中有愧,脸色颇有些挂不住。但他终究理亏,也只好装作没听见。 楚彪从未见娘亲这般生气,他不敢违抗娘亲的话,涨红着脸,颤巍巍地从贴身的衣袋中取出了那块紫色玉佩递给了娘亲。 这块紫色玉佩是楚轩齐与邱扬明当年为孩子订婚约时交换的信物。楚彪从小便贴身保管,一直甚是珍视,早就被他摩挲的发亮,却不想今日要将这保管了十余年的玉佩还给邱家。而身为男子,被女方悔婚亦是件极为丢脸的事。所以楚彪不情愿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邱舒儿见楚彪如此姿态,一脸不屑,颇有些不以为然。在她眼里,楚东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怎么能和他成亲?京中有钱有势的贵人多了去了,自己随便抛个媚眼,怎么着也能给朝中大员做个小妾!那可比跟着没什么功名的楚彪强多了! 楚东见这对父女分明是看不起楚家,一股火儿憋在心里。他毕竟对清朝习俗不甚了了,从未想过大哥如此重视这门心事,见他有些失落,心中暗道:今日我一定帮大哥出口气!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楚彪的肩膀示以安慰。 “啪!” 楚秦氏将玉佩放在茶几之上,也不看邱家妇女,端着茶碗轻轻啜了一口茶。巴赫看了半天,对此事也大概了解,望着邱家父女笑道:“请吧,这位大人!楚夫人要送客了!” 邱阳明哼了一声,道:“舒儿,去把那根金钗送还给你伯母。” 邱舒儿应了一声,扭着水蛇腰走了几步,将一根镶着两颗明珠的金叉丢到了楚秦氏面前,嘴角一撇道:“这根破钗上的珍珠这么小,我才不稀罕呢!” 楚东见这女子如此无礼,脸色一变,正要出言语训斥,却被楚秦氏摆手拦住。 “楚家嫂子,其实这事你也不能怨我啊。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本官就这么一个独女,也不能将她往火坑里推吧!楚彪这孩子虽然人品不错,但他一无功名,二无钱财,实在不足以照顾舒儿!唉,舒儿这孩子打小就被她娘和我给宠坏了,委实受不得苦啊!”邱扬明见双方信物都退了回去,心中一松,也就多说了几句话。 “邱大人,所谓贫富不过三代,你怎么就知道我家楚彪注定一生碌碌无为呢?昔年,你不也是连稀粥都喝不上?若不是我楚家管你吃了一年的饭,你还能有今日的官做么?你从老家来京考功名,若不是我楚家给你盘缠,你如何老京?如今轩齐亡故,你竟不念旧情前来悔婚!呵呵,枉你和亡夫相交一场,你真的良心能安么?彪儿如今年近二十,你却叫他情何以堪?以后咱们楚邱两家恩断义绝,休要再有一丝瓜葛,彪儿,冬郎,为娘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么?” 楚秦氏听了邱扬明几句恶心的掩饰之词后,心中积压半天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邱阳明脸色难看,这些话都是事实,他的确无可反驳。只是楚秦氏当着众人直刺他昔年潦倒之态,如被人窥探了隐私,他心中实在是不太舒服。 “既然嫂子决议这般,本官也没有办法。轩齐兄昔日得罪鳌大人,本官实在无能为力!至于楚彪,本官可以托人为他某个出身,也算我邱家弥补昔日你夫妇对我的恩情如何?”邱扬明终究是心中有愧,觉得自己还是要为楚家做些什么。 “不必你费心了,我们楚家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志气!” 却是楚东一声大喝。他见着邱阳明寡恩无义,终于忍不住了。 “娘亲,你放心,孩儿绝对不吃这嗟来之食!”楚彪红着眼也大声说道。 “好孩子,没有让你父亲丢脸!”楚秦氏望脸上冷漠无比,心中却极为欣慰。孩子毕竟还是长大了! 邱扬明见这娘仨不买自己面子,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拂袖便走。 “姓楚的,你们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我爹何等身份,到这里来是受你们三个土包子的气么?依我看,你们这辈子就只是个泥腿子的命!想让我邱舒儿嫁给你楚彪,呵呵!你下辈子吧!不知好歹的东西!”邱舒儿走到门口冷冷说道。 “舒儿,还多说什么?走吧!”邱阳明淡淡说道。 楚秦氏脸色铁青,硬拉着怒气冲天楚东兄弟,不让他们出去。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邱阳明是官,能不惹他还是不要惹他。楚家就这么两个孩子,志气归志气,她不不想孩子有个闪失。 “老爷,里面这么吵,您没事吧?”一个俏丽丫环走了进来。 “咦,家里新添了丫鬟么?”邱阳明好奇地问女儿道。 “我也不认识啊,你这丫头是邱府上的?”邱舒儿摇了摇头,望着这姿色胜过自己的丫鬟吗,心中隐生妒意。 “我是和我家老爷说话,大人和小姐误会了……” “你家老爷?”邱阳明见着侍女年纪不大,但衣着华丽几不逊于自己的女儿,气质也不俗,更是远胜寻常侍女。他见多识广,一看便知道这等侍女不是出自等闲之家。 “你家老爷何在,可否引本官一见?”他心中甚是好奇,本以为这丫鬟是旗人巴赫家的,但这丫鬟衣着华贵远胜巴赫,看来不太可能是巴赫家的下人。 毕竟哪有下人穿的比主子还好的? 还是老话题,喜欢本人的朋友申请个账号点个收藏和推荐,推荐出版。谢谢了!下章更精彩! 第十七章 亮出身份(求收藏推荐) “邱大人不是早就见过我了么。”楚东淡淡说道。这俏丽丫鬟正是索额图府上送来的侍女松伶。 “你?”邱阳明父女愣了一下,哪里肯信。这松伶的打扮一看便是达官贵人家的侍女,怎么会称呼楚东这小子作老爷呢。 这太令人惊诧了,不光邱家父女如此,连楚秦氏母子和巴赫也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楚秦氏相信此中必有缘故,也就没有追问楚东,只是坐在那里静观其变。 “邱大人稍待片刻,松伶,去取我的官服来!”眼见众人发呆,楚东却气定神闲,不慌不忙说道。 松伶笑吟吟地对着楚东福了一福,转身轻盈而去。 “臭小子装什么蒜,吓唬谁呢?你要是当官的,姑奶奶我还是皇后娘娘呢!”邱舒儿唾了一口,叉着腰冲着楚东骂道。 楚东从一进门见她爹就没有按礼数磕头,望着自己也是毫不掩饰地带着几分厌恶之色。邱舒儿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此时又见他故弄玄虚,更惹她生气,大小姐的脾气立时便发作起来。 “舒儿,休得无礼!”邱阳明宦海浮沉数十载,阅历和眼光都远非这个草包女儿可比。他早就感觉楚东有所依仗,忙制止女儿无礼。 不多时,松伶便将一套崭新的官服取了过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楚东微微一笑,与松伶一起步入内室。 众人还在面面相觑时,楚东却已经换上官服走了出来。 “乖乖了不得了!蓝宝石的顶子!这可是三品的大员哪!”巴赫见楚东官服加身,霍地站了起来。 楚东走到邱阳明身前,微微一笑,在他父女俩的质疑目光中,从怀中掏出官凭和金印递给了邱阳明。 邱阳明双手接过官凭和金印,颤声念道:“御前一等侍卫,火器营正都统楚东,正三品上!”他心惊胆战看了数遍后,忙双手将官凭和金印呈给楚东,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已然被汗水湿了一片。 “这官凭定然是假的,爹,你看清楚了吗?这绝对是假的!”邱舒儿已然骇地举止失措,口不择言。她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穷小子怎么就一下成了朝廷的三品大员。 “这有吏部的大印,舒儿,别再放肆了!”邱阳明的脑子短路了片刻后,终于回过神来。拉着气急败坏的女儿一起跪了下去,口中一阵发苦道:“下官工部郎中邱阳明参见大人!” “邱大人,你刚才好大官威啊!” 楚东淡淡地笑了一下,坦然受礼,然后大喇喇地坐在了邱阳明刚才坐的位子上。 这邱阳明只不过是个五品的工部郎中,比起楚东这位三品的实权都统低了四级。更何况这御前一等侍卫是在皇帝面前走动的官员,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各级官员竞相拉拢的“抢手货!”莫说邱阳明区区一个五品的郎中,便是封疆大吏,见了这些侍卫老爷也都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生怕得罪了这些皇帝的近臣。 邱阳明若是早知道楚家出了这么一个大官,便是吃了豹子胆,他也不敢来楚家退婚的。只是如今再去后悔,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这个……楚大人,下官不知道您的身份,刚才实在是太孟浪了!其实下官并无悔婚之意,主要是小女顽劣…。。您看这个事情……”邱阳明不敢与楚东灼灼目光相对,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罢了,邱大人还是先起来吧,”邱阳明话未说完,楚东已然截口说道:“大哥,大丈夫何患无妻?咱们楚家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得!日后门槛不被踏破就不错了!既然这邱家小姐与你无缘分,咱们也不必顾忌的太多!你就写份休书与她,省的她日后再与咱们有什么瓜葛!” “冬郎之言,甚合我意!彪儿,就照着你弟弟的意思办吧。”楚秦氏见这个小儿子屡屡给她惊喜,也就默认了他当家做主的地位。 “好,我都听娘亲和冬郎的!” 楚彪适才亲眼得见邱舒儿如何刁蛮任性,又如何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楚东和娘亲的要求。 “大老爷,您可以用墨了。”松伶眼头很活,早已在案上将笔墨纸砚在摆放齐整了。 楚彪望着松伶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赞道:冬郎哪里寻得这么乖巧可人的丫头。这小子真有福气! “爹爹,楚家凭什么休掉舒儿…。。。咱们不是已经退婚了么?他们这样做,您叫舒儿日后还如何见人啊?” 邱舒儿又叫又跳,扯着邱阳明的袖子撒泼起来。不过她得知了楚东的身份后,再如何刁蛮,却也不敢对楚家耍她那大小姐的脾气了。 “这。。。。。。楚贤侄,大嫂,这。。。。。。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吧?”邱阳明终于有些慌了,那个时候女子被休掉,可是事关名节的大问题啊。 “我说邱大人,咱们做人得将心比心吧!您父女俩刚才要退婚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人家楚彪小哥?哦,你们舒坦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人家楚彪日后还如何见人?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啊,该!”巴赫见这父女俩惺惺作态,忍不住出言教训几句。不过这几句也正是楚东想说的。 “这。。。。。。这。。。。。。”邱阳明面对巴赫无言以对,又不敢去求楚东,只好放下架子又跪在了楚秦氏的面前。“嫂子,这件事情是阳明一时糊涂!阳明昏了头,对不起你们楚家!只是这事关舒儿的终身大事。。。。。。您也是看着舒儿这孩子长大的,您就念在楚秦两家数十年交往的份上,帮阳明给令郎说句好话吧!阳明愿出五百两银子弥补楚家的损失。。。。。。” “我家老爷蒙皇上赏赐金银无数,还稀罕你那些个银子?”松伶见邱阳明一身统筹,嘟着小嘴说道。 觉得喜欢本文,麻烦您申请账号点个收藏和推荐吧!作者铁杆粉丝群:122495186未满! 第十八章 狐狸的战斗(求收藏推荐) “这样吧,冬郎,就算邱家再不讲情义,咱们也得念着你爹吧?看在你死去爹爹的份上,咱们楚家就退一步吧!其实舒儿这孩子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有些娇惯了。说起来她和彪儿也算是青梅竹马,就让你哥收她做个侧室吧!毕竟咱们两家也是数十年的交情了,若能亲上加亲,我也不想把两家的关系毁在我的手里!只是阳明啊,您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楚秦氏见邱阳明头发花白跪在地上哀求自己,早已不是昔日那英姿勃勃的少年了,也不禁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爹,我好歹也是个府上的小姐,怎么能去给楚家当侧室呢?你打死我我也不愿意!”邱舒儿猛地挣开父亲的手,迈步就往外边跑。 楚东冷冷看着这一幕,也不说话,一腔怒气却如火上浇油!这丫头片子任性胡为,实在太不知道好歹了,你真的以为我们楚家稀罕你这种货色么? “舒儿,你快快给我回来!你想气死为父么?”邱舒儿未跑两步便被邱阳明追着扯了回来。 这女儿傻了吧唧,当爹的可不傻。邱阳明心中清楚,得罪了皇帝身边的侍卫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一生为官谨慎,苦于没有靠山,否则也不会在五品的郎中位置上苦苦待了十年。现在来说,不升官倒不要紧,但千万不能得罪了这位楚东大人,否则自己只怕就得吃饱了兜着走。 “楚大人,小女顽劣,只怕。。。。。。只怕未必能配的上令兄!唉,实在下官教女无方啊!为表歉意,下官愿意赔偿白银一千两聊表内疚之意,楚大人,楚贤侄,您看如何?”邱扬明虽不想得罪楚东,却也着实不甘心把唯一的女儿去送给楚彪做一个侧室。他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双手呈给楚东,便是还想再争取一次机会。 楚秦氏见自己给邱家父女台阶下,他们却蹬鼻子上脸,眉头一皱道:“好了,冬郎,娘亲不管了,这事情还是你看着办吧。” “我知道了,娘亲。”楚东点了点头。 他笑嘻嘻地从邱阳明手中接过银票,仔细点了点数目,目光忽然一冷如面罩寒冰,直看的邱阳明身子一哆嗦,暗呼不妙。 “我说邱阳明邱大人,你身为朝廷的五品官员,不知道年俸是多少?”楚东望着战战兢兢的邱阳明,悠然说道:“这当朝一品大员的俸禄也只不过是一百八十两银子罢了,你这。。。。。。” 邱阳明一听此话,顿时傻了眼,表情极为难看。他是老狐狸老油条了,焉能不明白了楚东说这话的目的? 官居五品的郎中,按说年俸也就区区的八十两,便是十年不吃不喝只怕也拿不出这一千两白银!那么这赔偿楚家的一千两银票又是从何处而来呢?这不是明摆着表明了自己是个贪官么! 楚东在适当的时机,一锤便锤中了邱阳明的要害之处!这正可谓是“打蛇打七寸,一剑必封喉!” “这楚东身为御前侍卫,若是在皇帝面前参自己一本。。。。。就好比碾死个臭虫一样容易!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若不答应楚东这小子的要求,莫说头上顶戴难保,只怕自己一家的性命也是大大的堪忧啊!” 邱阳明不愧是老人精儿,就在这片刻间便做出了明智的决定。他脸上强行挤出几丝笑容,近前谄媚说道:“嫂子,楚大人,下官忽然想通了。刚才你们说的对极了!咱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舒儿能嫁给彪儿做侧室,那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再说了,在楚家那也就是她自己的家!我看这事儿咱们就这么订了吧!这三两天哪天是吉日,就让他们成亲吧,你们看如何?” 众人见这人转变如此迅速,均是为之一愣。连他的女儿邱舒儿都一时之间有些傻住了,不明白父亲究竟在搞些什么。 “你可不要勉强自己!”楚东心中暗笑,脸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对付像邱阳明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不使点手段那是不行滴! “绝不勉强,绝不勉强!下官是自愿的,十分自愿,绝对是纯属自愿!”邱阳明嘿嘿干笑几声,忙将那块紫色玉佩又交到了楚彪手里,顺便又将楚家的金钗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拟个婚书吧!”在他楚东心里,说的再好也都是屁话,还是得白纸黑字立个字据,省得到时候有什么纠纷夹缠不清。 “是是是!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邱阳明此时哪敢不从,只能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口中答应,心中却骂上了楚东祖宗十八代:这小子真他妈的鬼!老子认栽了还不行么! 待楚彪和邱阳明都签字画押后,楚东还不放心,又请巴赫做了公证人,这才让邱舒儿父女离开。只是那一千两银子,却被楚东以嫁妆为理由收了下来,让邱阳明肉痛不已。 等到邱阳明扶着哭哭啼啼的女儿上了轿子,众人这才哈哈大笑。 眼见此事如此结果,楚秦氏和楚彪都有些意想不到。只是今天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他们都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后问什么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楚东在众人的追问下,终于将这两日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与皇帝密谋对付鳌拜之事,他只字未提。这等事情若是泄露了风声,不光自己一家性命难保,只怕还会连累到皇帝和太皇太后。因此便是至亲至今的亲人,楚东也是守口如瓶。 说完遭遇后,楚东已是口干舌燥,松伶忙倒了一杯茶端了过来。要说楚东在现代时口才就十分了得,经常在各处参加演讲,今日在这里说自己的故事给这几人听,真是牛刀小试,大材小用了。不过饶是如此,楚秦氏等人也都是听得身临其境,心旷神怡。 “想不到,冬郎竟有如此机缘,一进宫便能有缘觐见天颜,还被封为三品武官,真是羡煞为兄了!” 楚彪望着楚东,一脸羡慕之色。这个弟弟,行事每每出人意料,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大哥,你的才华我是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谋取个功名的!你将来的成就肯定远远胜过我的!”楚东知道楚彪熟读兵法,心中早就有举荐他的意思,只是目前时机还未到罢了。毕竟俗话有云:“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本卷结束!下卷更精彩!希望大家喜欢本文,支持小翠儿!别忘记收藏,推荐,推荐出版! 第一章 改进枪械(求收藏双推) 过完了正月十五,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楚东在巴赫的帮助下,以三百七十两银子的价格购买了位于内城东侧的一套别院。这院子据说还是前明大臣张居正曾经住过的,后来归了一个在京中为官的旗人,那旗人说起来还是是巴赫的远亲,正好那人被外放出去做知府,也就想把房子卖掉,于是楚东就在巴赫的帮忙下以较低的价格接了下来。 这别院占地三亩半,光房子就有三十多间,前有花园假山,后有鱼塘凉亭,立皇宫也不远,因此楚东一家都极为满意。如今在巴赫和楚彪的张罗下,家中已有十数名下人,光丫鬟就有了四人之多。当然松伶还是楚东专用的侍女。 巴赫与楚家兄弟也算是老朋友了,楚东知道他孤身一人,生活落魄,便抬举他做了楚府上的管家。巴赫得此差事自是感恩不尽,每日都要去楚东那里请安问好。 这段时间,出了皇帝召见了楚东两次之外,楚东悄悄去了几次火器营。因为每次都是微服过去,无人知道他是都统,倒发现了不少问题。 首先,他掌管的内火器营都是由旗人子弟组成的,这些旗人和巴赫一般,仗着身份高贵,整日好吃懒惰,只会享乐。 再加上上任的都统多隆是个老好人,对下属不管不问,致使这些旗人火枪手大白天的竟然在训练场上打麻将,甚至带着粉头喝花酒,其他的不是聚众斗蟋蟀,就是在训练场放风筝,玩乐器。反正火器营的训练场什么都像,就是不像训练场。 第二,这些旗人一天到除了吃喝玩乐,无事可忙。致使骏马没人骑,一匹匹都长出了肥膘,跑都跑不动了。 第三,火枪闲置,成了晾衣服的杆子,一杆杆早就生了锈。六百多杆火枪,竟然有半数无法使用! 这火枪营建于顺治五年,编制共有六百余人,分为虎营和豹营,两个营各有一个正副统领,归火枪营都统节制。其主要任务是守卫京师和扈从皇帝出巡,据说十多年来一直未参加过战事,故而火器营如今存在的意义已是摆设大于实用了。其实清朝最早的火枪部队在功能上更像是今天的特种兵,只是如今刀兵不起,这特种部队又不思进取,几乎已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楚东心里明白,康熙将这火枪营交到楚东手里,明显是别有深意。这六百多人是京中出名的废物,鳌拜将宫中上万精兵有半数控制在自己手里,却惟独遗忘了这火枪营!显然是对这些旗下大爷不屑一顾! 若这支被遗忘的特种兵小分队,能训练成一只精兵暗藏宫中,对付鳌拜无疑又能多了几分把握。 “南大人,您是否能将这枪再改进改进?本官给你画个图出来,you can make ording to mody?(您照着制作可以么)”楚东将柄短管火枪递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洋人。 “i give it a try! ”(我试试看吧) 这位南大人叫南怀仁,是比利时人,精通天文历法、擅长造枪铸炮,曾教过康熙一段时间的天文和数学,也是清朝最有影响的基督教传教士之一。楚东见火器营现有的火枪还是鸟枪,都是一弹一发,发射时间长,射程又有限,便想寻找高人改进,最后便找到了这位工部侍郎南怀仁。 南怀仁虽然是比利时人,却也粗通英语。他见楚东年纪轻轻不仅可以英文和自己交流,甚至比他的英文发音还要正宗,颇为好奇。虽然几次询问,却都被楚东含含糊糊地遮掩过去。 “反正老子不能告诉你,我是乘坐时光机器来的!”楚东一边画图一边想道。 “哦,天啊!楚大人,你的想法太奇妙了!这真的是火枪么?它真漂亮啊,可是它只是你的幻想而已!你要求可以连续击发三十发子弹,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绝对是不可能的!” 楚东画出来的是现代中国产的81式7。62毫米班用机枪,这也是他在部队服役最常用的枪械。只是在南怀仁的眼里,这个设计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这根本就是无法研制出来的幻想品罢了。 “看来,历史的发展是不可以改变的!否则清朝都配上了81式,老子带着八旗子弟都能灭了全世界了!哪还敢来什么八国联军!”楚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经过南怀仁这几天的改进,虽然没有造出能令楚东满意的连发火枪,却也造出了两支带着标尺、准星,可以连发五颗子弹,射程几乎可达一百二十余米的短枪。这种短枪便于携带,再加上楚东自己设计可以填入炸药的子弹,威力比火枪营中的鸟枪强上了数倍以上。 楚东将枪上的准星和目标重合,运用三点一线的原理,连发三枪,枪枪命中百步之外的靶子,只看的楚彪等人目瞪口呆。 这靶子是楚彪亲自摆的,离他们至少有一百六十步,便是强弓大弩也未必能射中。楚东随手三枪,枪枪命中不说,连靶子都被打的稀巴烂!这火枪还真是威力大的惊人啊! 楚彪和巴赫等人暗暗咋舌不已,心道:这火枪如此霸道,若是打在人的身上,那还了得! 他们被火枪威力所骇,连称赞楚东的枪法都几乎忘记了。 楚东望着手中火枪,却是另一番想法。此枪若是能大批量生产,把自己手下的火枪营六百人都配备两把,战斗力至少可以抵上五千精兵了!只是这种钢材炼制极困难,以目前的冶炼能力,造出上千杆火枪用的钢材,只怕赶着夜工都得要用一年时间才能完工。 自己可以等,但是皇帝不能等,鳌拜造反也不会等! 这事十万火急,必须尽快想出解决办法才行!楚东皱着眉头默默不语。 第二章 刁难(求收藏推荐) “还是先整顿整顿军纪吧!” 火枪营军纪松散,莫说是勤王救主,打仗时能自保能都成问题。楚东对火枪营的状态实在是有些担心。 还是求收藏和推荐,谢谢各位了! 火枪营中的旗人既有满人,也有少许混血后的蒙古旗人,个个生的金发碧眼,牛高马大。这些人顽劣成性,虽久不习弓马,却也大多性子剽悍,都是打架的好手。 楚东年幼,但在汉人中也可以算是高挑个儿了,但到了这火枪营中,却也只算是个矮个子。 因为火枪营是皇帝身边的卫率,历任都统又都是满人,所以这里的兵丁大多瞧不起汉人。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因为言语不通,汉人会说满语的不多,满人会说汉语的也不多,交流起来困难重重。 二是按照大清朝的律令,汉人的地位远远低于旗人,这些旗人骄横惯了,自诩是八旗子弟,便是遇到如熊赐履这等汉人重臣,他们也从不下马行礼。 因此当时康熙将这火枪营交给楚东,也有考验他才学的意思在内。 楚东带着两个亲兵到了训练场,巡视一周。这些兵丁仍是我行我素,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唱歌的唱歌,根本没人看楚东一眼。 这也难怪,这些兵丁根本无一人认识他是谁。而且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楚东是哥汉人,所以他虽身着官服,却也无人理会。 楚东心中恼怒,策马奔到校场前,令亲兵吹起号角,谁想直吹了大半个时辰,连吹了十七遍号角,两个营的人才稀稀拉拉开始集合列队。 楚东心中怒极,他曾担任过解放军的排长,一般紧急结合也就三至五分钟的时间,全排四十多人就要集合完毕。至于全团集合,三千多人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分钟时间,没想到这区区六百多人在一起的情况下,列队竟然用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好。 “虎营统领海牙,豹营统领穆术参见都统大人。不知大人召集兵马有何差遣啊。”两名彪形大汉傲然策马走到楚东面前,也不下马行礼,目光中尽是挑衅之色。 原来这两个营的统领都是旗人,见兵部派一文弱的汉人来当自己的上司,心中根本不服,早就暗地里商议要与楚东这个都统为难了。 “原来你二人还知道本将是火枪营的都统?海牙,穆术,你二人可知罪?”楚东涵养再好,此时也变了脸色发作起来。 “请问大人,末将二人何罪之有?”海牙望着楚东毫无惧色。 “大人初来火枪营便向我二人问罪,是要立威么?”穆术望着楚东,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中竟然隐隐带着几分仇恨。楚东面带寒霜,厉声道:“本都统点兵吹了十七遍号角,兵丁才开始集合,敢问二位将军这是什么缘故?” “想必是都统大人的亲兵力气弱,吹的号角声音太小了吧,我们的兵丁都听不见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豹营统领穆术,冷冷说道,显然丝毫不惧楚东这个都统。 此人十分骁勇,枪法也甚是精准。他本来已被上任都统多隆内定为自己的接班人,谁料这都统的位子竟被楚东这个小子夺走了。 他在失望之余对楚东顿生怨恨。根本不把楚东这个汉人上司放在眼里。只见穆术一振手臂,身后数百名火枪营的兵丁一起呐喊:“听不见,听不见!” 这些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些支持海牙的旗人叫道:“汉狗凭什么来当我们的都统?快滚回去吧!” 楚东骑在马上愣了半天。他从未料到第一天正式上任,便遇到这种被人排挤的情况。这该如何是好呢? 他望着海牙和穆术二人充满敌意的目光,知道若不收服这两个人,自己是无法在火枪营站住脚的。 “汉人如何?汉人难道就不能打仗么?太宗皇帝曾言满汉一家,你们都忘记了么?告诉你们本都统是汉八旗人!难道旗人就了不起么?”楚东纵马驰骋厉声叫道。 海牙和穆术二人本来是想让楚东知难而退,却不想这上司看似文弱,面对数百人的呐喊却毫不畏惧,声音更是大的出奇。他们素来看重勇士,此时对楚东倒也生出几分莫名的敬意来。 他们那里知道,楚东曾经指挥过全团三千多人大合唱《团结就是力量》,那分贝可比这几百人的声音劲暴多了。这点声音对于见过大阵仗的楚东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不足一提! “汉旗人也是汉人,汉人都是胆小如鼠!汉人的枪法不如我们满人!我们穆术统领是北京城的第一神枪手!”一个穆术的粉丝叫道。 “北京城第一神枪手?穆术将军,是你自己给自己封的吧!是不是打哪儿指哪啊?”楚东听到神枪手三个字眼睛一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你。。。。。。都统大人你不可侮辱末将!”穆术正被粉丝拍的高兴,听见楚东如此藐视自己,顿时怒了。 “你的部下说你是北京城的第一神枪手,这是真的么?是不是和瞎子一起比的?”楚东嘴角带着一丝不屑,淡淡说道。他存心激怒穆术,说话顿时刻薄起来。 “都统若不相信,大可以和穆术比试一下,男子汉大丈夫,逞口舌之利有何益处?徒惹人笑罢了。”海牙冷冷说道。 他有心看楚东出丑,不待楚东点头,忽然转过身冲着兵丁一摆手。兵丁们见他如此知道他必有话说,顿时屏住了气息。此时校场上虽然站着数百人,却是鸦雀无声。 楚东见这火枪营兵丁对这两位统领令行禁止,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欣慰。看来这火枪营倒并非一无是处。 “兄弟们,今日新来的都统楚大人,要和咱们的神枪手穆术比试枪法,大家有没有兴趣观战啊?”海牙一脸坏笑的叫道。 他的枪法已是一流,但比起穆术的出神入化的枪技来,仍是逊色三分。而这位新都统文文弱弱,看起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只怕都未必会用火枪。 第三章 比试枪法(求收藏推荐) 海牙心中冷笑,他料定楚东会在比试中死的很难看!而最妙的是,自己当着众多火枪营兵丁的面,替穆术向楚东挑战枪法,让楚东想不必都不行! 若是楚东败了,便威信扫地,自己和穆术这两个统领在火枪营的地位可就更为稳固了!日后即便楚东记仇,那也是穆术的事情,和自己关系不大。 若是楚东赢了比试,丢脸显眼的人也是穆术,与他海牙毫无关系。当然这种情况的几率在海牙眼里,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这招一石二鸟之计如此高明。连海牙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他心中暗暗偷笑,只等着看场好戏! 可惜,海牙还忘记了一点,打击楚东的威信,也得楚东有威信才行。 楚东这个都统本来就是匹黑马,你不给他机会露脸,他也得找个机会树立威信。 如今这次比试,对楚东来说,他倒是有些期待呢。 穆术斜眼望了望楚东,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暗笑他和自己比枪是班门弄斧,不知死活。 这三位武官各怀心事,都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都统大人,您似乎不太愿意和末将比试枪法啊!”穆术见楚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存心让他难看。 “若是都统大人认输,不比也罢!咱们就是玩玩儿,又何必当真呢?”海牙笑嘻嘻说道。他随口说说而已,声音却是大的很,整个校场的人几乎都能听的到。 楚东对二人心思一目了然,只是嘿嘿干笑也不说话。不少兵丁以为这位新都统是在怯阵,纷纷乱吹口哨,开始起哄,存心是要看看这位新都统的笑话。 楚东见这些人无礼,心中冷笑: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我的三点一线厉害,还是你们那几杆鸟枪厉害!小子,跟老子玩枪,你还嫩着呢! 他心中早就跃跃欲试,想掂量掂量这被称为“北京城第一神枪手”的穆术,是不是有他们吹嘘的那般厉害。但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楚东的脸上却仍是一副犹豫为难的模样。 就在海牙和穆术的嘲笑目光中,楚东皱着眉头,忽然吞吞吐吐地说道:“既然大家有此雅兴,本官也不好让大家扫兴,咱么就开始吧!还望两位将军不要见笑啊!” 海牙愣了一下,倒没有料到他答应的这般爽快。 他嘿嘿一笑,左手一挥,几个兵丁抱着十数个大小不一的酒坛子,在距离楚东和穆术五十米左右的地方,迅速摆成了一线。 这火枪营别的东西没有,酒坛子却是随处都是,把这些酒坛子当靶子用也算是垃圾回收利用了。 穆术从亲兵手上接过一杆三统火枪,单手举了起来,利索地做了个瞄准的动作。 只见他动作一板一眼,顿时给人稳如泰山的感觉,再配合他那魁梧的身躯,更显一股彪悍气势。楚东虽然对此人印象不佳,此时心中也是暗暗叫好。 豹营中的兵丁见自己的统领如此拉风,纷纷喝起彩来。穆术心中得意,又在马上耍了几个动作,这才对着众兵丁拱了拱手,算是答谢。 穆术使用的是一杆三统火枪,据说是他昔年在漠河与边疆的老毛子交战所缴获的。这三统火枪是俄罗斯产出的高级货,能连发三颗弹珠,射程远远超过清朝的普通火枪,有效杀伤距离据说可达到六十五米,在火枪营已经算是顶尖的利器了。 海牙见楚东不慌不忙,意态悠闲,竟似乎未把这比试放在眼里,与刚才的怯阵大不相同,心中冷笑,问道:“都统大人,要不要用末将的枪,只是末将的枪有些重,不知道你拿不拿得住。” 楚东在腰间轻轻一拍,一柄短柄火枪顿时在手上转了几圈。他冲这海牙扬了扬枪,淡淡说道:“既然你的枪重,还是自己收着吧。本官自己带着枪呢!” 海牙与穆术见楚东居然自己配着短柄火枪,互视一眼,心中均是一震:这姓楚的什么来路,倒有些高深莫测的! “既然是比试,就图个开心,咱们不如带个彩头如何?”楚东笑嘻嘻说道。 “不知道大人想赌点什么呢?咱们火枪营可是清水衙门,除了火枪可没什么能赌的!”海牙嘿嘿笑道。 “本官若输了,这张银票便是你的!”楚东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笑着对着穆术说道。 “末将可没有一百两银子和都统赌啊!” 穆术虽然是个正五品的统领,却从不贪污。百八十两的年俸除去养家喝酒也就所剩不多了。如今见楚东一下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暗自咽下了口水。 “你若输了,只要请本官和海牙将军吃顿饭就行了。”楚东见他两眼放光,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末将便恭敬不如从命!”穆术心中一松,一顿饭他还是请得起的。嘿嘿,若是赢了一百两银子,又可以多去几次翠香楼了!那云娘的皮肤真是他娘的嫩啊。。。。。。 “都统大人,穆统领,你二人每人放九枪,击中坛子多的就算赢!”海牙将规则说了一遍,见楚东和穆术都没有异议,便请楚东先放枪。 “还是请穆将军先来了,本官正好观摩一二!”楚东存心看看穆术的枪技,便让他先放枪。 “遵命!” 穆术也不推诿,跳下马摆好姿势,连发三枪,枪枪命中。远处的兵丁见穆术枪技如此,均是哄然叫好。 穆术脸色平静,顷刻间装填好子弹,抬手三枪又击中了三个坛子,就这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穆术便射出了九颗子弹,击中了九个坛子!命中率百分之百! “穆统领好枪法!” “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枪手!” 众兵丁见穆术如此枪法,均觉大长脸面,顿时欢呼雷动。 “穆将军好高明的手段!”楚东见穆术所用的火枪,一无准星,二无标尺,他竟只是凭借感觉能九发全中,这也可谓是神乎其技了。 穆术嘿嘿一笑,道:“末将出身猎户,幼年时常随着父辈在山中用鸟枪打猎,整整二十年这才练出这么一手枪法!倒叫大人见笑了。”他口中虽说的谦逊,实则已觉比枪胜券在握了。 求收藏推荐,谢谢! 第四章 技高一筹 的确,楚东的外形在牛高马大的火枪营中,毫不起眼。他身子瘦瘦的显得有些单薄,实在无法令人高看他一看。 穆术笑吟吟地说道:“恭请都统大人,末将拭目以待。” 海牙也笑道:“老穆,你放心吧。都统大人不会赖了你的银子的,不过你小子赢了钱别光顾去摸云娘的大屁股,得请我吃顿聚福楼的酒席才行!” “银子是谁的还指不定呢!二位将军,先别心急啊!”楚东笑嘻嘻跳下马来,对着身边的亲兵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亲兵愣了一下,随即行了个礼,却向靶子奔了过去。 海牙和穆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站在那里望着那亲兵。只见那个亲兵奔到适才靶子那,将剩下的几个酒坛子又向后挪了老远。 海牙和穆术眼见亲兵又将射击距离增大了数十步,有些不太明白楚东的用意。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统一了思想,就是楚东的脑袋肯定是进水坏掉了。 “老穆,你说他想干什么?这里距靶子只怕已有了一百二十步了吧?”海牙张着大嘴,目光灼灼说道。 “差不多吧,这个距离,便是强弓大弩也未必能射的到!我这火枪算是利器了,恐怕也射不了那么远。嘿嘿,他自找难看,可能以为自己是哲别(蒙古语神箭手)附体吧!” 穆术嘿嘿冷笑道,这样的距离,第一他的枪射程不够,第二他也没那个本事打。连他这位京城第一枪手都不行,楚东纯属自己找难看,估计是来负责搞笑的。 “难道这姓楚的是个用枪的高手?”海牙虽然不信楚东能胜过穆术,但他见楚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为何隐约感觉此人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亲兵将酒坛子摆好,楚东便做个手势叫其回来。 亲兵回来后,楚东缓缓闭上双目,神态十分安详,使浑身都处于松弛状态。 此时,众人疑惑的目光他视而不见,嘈杂嘲笑的声音他充耳不闻。就在众人焦躁的时候,只见他双目一睁,侧身站立,将手中两柄火枪插在腰上系着枪套之上,却将两手背在身后。 “都统大人你是何意?”穆术被楚东搞的莫名其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话音未落,楚东目光一闪,双手迅速无比地突然拔枪,转身射击! 随着枪声不间歇地响着,靶位上摆放的一排酒坛子一个个被击碎…… 九发子弹,呼啸而出,顷刻之间,枪枪命中! 众人只见楚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潇洒无比! 枪声余音不绝,火枪营的六百多兵丁鸦雀无声,个个目瞪口呆,眼中满是不信! 这等枪术岂是人力可为? 火枪营中虽然也有不少精通射击的兵丁,却也从没有人见过射程如此之远的火枪,更没有见过这般神奇的枪技!这是三百多年之后,无数枪手技术结晶的精髓!岂能是当时的他们所能想象的! 待楚东将火枪时插入枪袋良久,数百兵丁才反应过来,才轰然叫好! 虽然楚东和穆术都是枪枪命中,但这些兵丁对于此中难易,谁胜谁负,俱都一目了然。 穆术万万没想到楚东枪法如此凌厉,他以枪法傲视京城近十年,被公认为京城第一枪手,直到今日遇见了楚东,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旗人生性大多彪悍,最重骑射之术!如今楚东靠着自己的本事,漂亮干脆地击败了他们心中的“枪神”穆术,无疑就也就征服了他们的心,也赢得了这些火枪兵的认可! “都统大人深藏不露,小将真是惭愧的很!适才无礼冒犯,还望大人您见谅!”穆术望着楚东倒头便拜。 他比试败阵,心中羞惭,此时面对楚东已是骄态尽收,再也不敢对这位娃娃上司心存小觑之心了。因此行礼也是心悦诚服,自然的很。 “穆将军不必多礼,本官只是仗着火枪犀利而已。其实本官对将军的枪术也甚为佩服,以后咱们互相取长补短。”楚东也喜欢此人的性子耿直,再加上有心结纳他,说话也就处处为对方留了几分面子、如此一来,穆术更是感动,觉得这位都统大人,虽然年纪不大,却挺会做人。 海牙未料到比试完枪法竟是这等结果,心中大失所望,却又震慑于楚东的枪法,也只好一脸不情愿地给楚东行了个大礼。但此人顾盼之间颇有狡诈之色,令楚东心中暗暗对其有了几分戒心。 “老子以前可是全团的射击冠军,就你们这点能耐也敢在我面前猖狂,真是夜郎自大,不自量力!”楚东心中冷笑,却急忙亲热无比地扶他起来,道:“日后都是自家兄弟,可千万别这么客气。” 三人又客套了几句,散了兵丁,便策马回营。 到了军营,楚东认真地询问了一些军需和训练的情况,并令亲兵登记在册。穆术对楚东的枪法十分佩服,对其所问之事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海牙说话却尽是模棱两可只见,显然仍是在敷衍。 楚东心中有数却也不点破。待谈三人谈完公事,已是晚饭时分。楚东在穆术的盛情邀请下,并马去了京城中有名的酒楼“聚福楼”。 二人一路闲聊,甚是投缘。 楚东虽然对现代枪械有过研究,但对这三百多年前的清朝枪械装备并不熟悉,而穆术对楚东奇异的射击方式也是极为好奇。这二人一个年过而立,一个未及弱冠,但各取所需,一路谈了下来颇觉相见恨晚。 到了酒楼,二人叫了酒菜。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二人均喝了不少,楚东从穆术的口中也了解不少火枪营的情况。当然,最重要的一条消息确实却是海牙竟是班布尔善的外甥。 小翠儿冲新书榜,喜欢本人的朋友申请个账号,点点推荐和收藏,谢谢啦! 第五章 收买人心(上)求推荐收藏 这个班布尔善本是大清皇帝的宗室,辅国公塔拜的儿子,论辈分还是玄烨的本家哥哥。 塔拜早逝,辅国公世职传给了二儿子。班布尔善只封了个三等的奉国将军。顺治元年,班布尔善晋为二等奉国将军,八年又晋为辅国公。因他手里没有实职,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就只靠着每年祭祖的时候,光禄寺发的六百两世俸银子过日子。 偏偏他生活奢侈,好摆出皇室宗亲的架子,那几百两银子哪里够他花销,所以日子常常过得甚是寒碜。 鳌拜的弟弟穆里玛与此人关系不错,回家之后便与兄长鳌拜说起了班布尔善的情况。鳌拜便怀着拉拢之意,常常周济班布尔善。因此,此人和鳌拜兄弟俩关系十分密切。 去年鳌拜趁着索尼生病未朝,不惜与同为辅政大臣又是亲家的苏克萨哈闹僵,力排众议提拔班布尔善当了秘书院的大学士。所以此人更是依附鳌拜,为其出谋划策,在鳌党之中堪称头号智囊。 知道这些事情后,楚东不禁觉得有些棘手:这海牙班布尔善的亲外甥,若也是鳌拜一党,自己的火枪营中岂不是也有了卧底? 穆术越喝话越多,不时透露出对海牙的不满,对自己的期待。楚东暗暗记在心里,一边温言安抚穆术,一边暗暗想着如何让火枪营成为自己的嫡系部队。 老子初来火枪营,虽然是皇帝委派的,但我毕竟年轻,未必就被那个海牙放在眼里。看来要想站稳,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个穆术看起来倒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若能将他收为己用倒是自己以后的一个得力帮手。楚东暗暗想道。 其实穆术的才能在海牙之上,也曾被多隆暗示为接班人。他不得重用的原因,便是因为他性子过于耿直,常常得罪人。用现在的话说叫“群众基础不好,不能团结同志。所以他一直在原地晃悠,不能进步。” 楚东望着醉醺醺的穆术,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叫亲兵带着他的口信回府,让管家巴赫带着轿子马上过来。 不多时,巴赫便和轿子来到了聚福楼。楚东在巴赫耳边低语几句,巴赫连连点头,便将已然晕乎乎的穆术抬进轿子,送他回家去了。 楚东下楼会钞,掌柜的却说早早就被穆术会过了,楚东闻言倒是愣了一下。“这穆术还挺要面子的!”他苦笑一声,便带着亲兵打马向索府而去。 索额图这几日帮他不少忙,楚东一直也未去致谢。这些场面文章,虽然大多是虚情假意的无聊之举,可又是必不可少的!楚东望望自己身上的官服,有些无奈,但为了生存,为了自己也没有办法。谁较自己好端端地来到了这里,还当了官?嘿嘿,真是人生如梦,搞笑的很! 却说管家巴赫带着轿夫问明了去向,便向穆术府上走去。 一路上随着轿子的晃动,穆术腹中如翻江倒海,未等轿夫落轿,便跳了出来,嘴唇咧开如靴口般吐起酒来。 吐了半天,再被小风一吹,穆术稍微觉得好受一些,这才抬头问道:“你们是谁,要抬本将去哪里?我不是和都统大人在聚福楼吃饭呢么?” “回穆统领的话,小人是楚大人家中的管家巴赫。因您喝醉了,都统大人怕您骑马不稳,特命小人用他的轿子送您回家。”巴赫早得了楚东吩咐,一番话说的甚是周到。 “哦,穆某多谢都统的厚爱。既然如此,便有劳管家了。”穆术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楚东却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看来这楚都统年纪不大,倒挺会办事的。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三品的大员。 待穆术上了轿子,几人又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穆术家中。 穆家的宅子不大,有些破烂,院子里种满了菜蔬,倒显得春意盎然。 “弟弟妹妹,阿玛回来了,咱们要钱买糖葫芦吃去!” 穆术刚一进门,便如恶狼般奔出了四五个孩子,纷纷拽着穆术的袖子摇晃,非要钱去买糖葫芦吃。 那会钞的银子,还是穆术在火枪营找一个下级借的。如今会完聚福楼的酒钞,他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 “阿玛没钱,去找你额娘要去!” 穆术左推右挡,一个孩子还是把手伸进了他的怀里,摸了半天却是空空如也。 随着孩子嚷嚷:“阿玛是个穷光蛋,没钱!”,穆术恼羞成怒,但这些孩子根本都不怕他,仍是抱腿的抱腿。拦腰的拦腰,非得让他给几文钱不可。 穆术堂堂五品统领,身上却爬着四五个孩子,颇觉无奈。眼见一旁巴赫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一张黑亮顿时窘地通红,忙叫自己婆娘将几个孩子拉走。 孩子打着滚儿走后,穆术整了整衣襟,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巴兄,寒舍简陋犬子无状,让你见笑了,请几位进屋喝杯茶,让穆某一尽地主之谊!” 巴赫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穆统领过谦了。至于喝茶就不必了,小人还得回府上伺候老夫人。不过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穆术笑道:“巴兄但讲无妨!” 巴赫眼珠儿一转,缓缓说道:“在下幼年时候曾蒙高人传授看相之术。今日以在下观之,穆统领印堂发暗,似乎有祸事要来!” 穆术闻言一怔,强笑道:“竟有此事?” 巴赫叹了口气,又道:“但是以将军的命相来看,却是封侯拜将之相,这两种情况在将军身上同时出现,小人也是十分费解啊!” 穆术又怔了一怔,看巴赫一脸正经不似玩笑,心中有些害怕,道:“还请巴兄多多指教!” 大伙儿帮帮忙啊,小翠儿冲新书榜呢,没长好的朋友申请个账号,点一下收藏本书,每天都点下推荐和推荐出版!谢谢各位啦! 阿门! 第六章收买人心(下)求推荐收藏 “我再去看看几位公子的相貌!” 巴赫故弄玄虚,进了后院,东看一眼,西看一眼,最后选了一个看似好忽悠的小孩子。趁着穆术不注意,巴赫悄悄塞给了那个孩子一张银票,低声道:“小伢儿,待伯伯走后你再拿出给你阿玛!你要是听我的话,伯伯下次来给你买一捆的糖葫芦。怎么样?” 小孩子不知道这银票是何物,眼睛忽闪几下似乎在思考,但最终不敌一捆糖葫芦的诱惑,还是点了点头。 巴赫嘿嘿一笑,暗道:老子行走江湖几十年,骗你一个小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刚迈步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袖子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正是那个被他忽悠的小孩子。 原来这孩子怕巴赫说话不算数,为求保险,便追上来要求与巴赫拉钩钩。 巴赫见这小家伙神情十分郑重,只好皱着眉头与他拉了几下手指。 “人小鬼大!”巴赫暗骂一声,他又装模作样的哼哼几句,便走到穆术面前,笑道:“穆统领,小人刚才可能看错了,不好意思,若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巴某就告辞了。” 穆术愣了一下,心中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瘦鬼,没事咒我是吧?若不是看在楚大人的面上,老子非得在你身上锤几个包出来! 但想归想,做归做。他毕竟坐了人家的轿子,也不好发作,只得和巴赫又客套几句,便送他出门。 待巴赫走远,那小孩子才蹦蹦跳跳地跑到穆术面前,将银票一扬,道:“阿玛,这是那小老头给我的!” “啊!这是。。。。。”穆术接过来一看,顿时一声惊叫。小孩子给他的竟是张面值二百两的银票! “猛儿,你阿玛鬼叫什么呢?” 穆术的婆娘听到丈夫呼声也急忙走了过来:“咦,二百两的银票!这是。。。。。。 是你抢来的?” “放屁!你才是老子抢来的!这是楚府管家巴赫刚才给猛儿的!嗯。。。。。。他定是受楚都统委托办事!这个银子咱们可不能收!”穆术望着银票,皱着眉头说道。 “楚都统是你的上官,这真是奇了怪了,哪有上官给下官送礼的?这。。。。。。这不是反过来了?”那婆娘愣了一愣,心中甚是奇怪。 “他定是要拉拢我,唉,如今海牙那厮早就视我为眼中钉,常常寻衅。若是我再和楚都统有何瓜葛被他知晓,海牙更不会善罢甘休的!”穆术叹口气道。 “额娘,这东西是不是能买好多糖葫芦啊!”那叫猛儿的小孩子指着银票,流着口水问道。 “是啊,可惜你阿玛不要啊!”婆娘嘟囔道。“那。。。。。。 这个为什么呢?”猛儿天真地问道。 “因为你阿玛是大清朝第一蠢猪。。。。。。”婆娘边帮猛儿擦口水,边恨恨地说道:“这银票又不是咱们抢来偷来的,干吗不要?楚大人肯定也是知道你这人死心眼,这才接济咱们的!穆术,你自己个儿瞅瞅,咱们的孩子有多久没添过新衣服了!你倒好,只知道去找什么云娘雨娘。。。。。。” 穆术常在外边喝花酒,做了亏心之事,自然有些惧内。如今被老婆这么一说,再看看穿着如叫花子般的孩子,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只好说道:“好了好了,玉凤,别说了。这银票你拿去吧!” “收下这银票,真没什么事情吧?”玉凤伸手夺过银票,仔细看了看,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拿都拿了,还怕什么?”穆术瞪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道:“这楚大人年纪不大,却是皇帝的亲近侍卫,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拉拢我。若是我执意不收,就得罪了他,得罪了他就是得罪皇上!如此一来也是一件祸事。还是先拿着静观其变吧!唉,我现在才明白,刚才那管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玉凤奇道:“管家说了什么话,什么意思?” 穆术便将适才巴赫为自己相面之事说了出来,玉凤思虑片刻,已是胆战心惊。 “那楚府管家说你有拜将封侯之相的意思,便是要你忠于楚都统,否则便要有祸事,是不是?”玉凤动容道。 “你比为夫聪明多了,那管家话中的含义还需要再问我么?”穆术脸色微变,道:“想不到楚都统一个汉人,年纪轻轻的,手段却如此老练!希望他不要害了我们一家!” “汉人?你们火器营不都是旗下的大爷么,怎么能容忍一个汉人做你们的都统?”玉凤知道火枪营的旗人极为排外,根本看不起汉人。 “楚都统不是普通汉人,是汉军旗人。晌午的时候,我在校场与他比试过枪法,他的枪法高深莫测,连为夫都甘拜下风!不过他既是皇帝的近臣,为夫跟着他干就是为皇上效力,总比和海牙那个杂碎跟着鳌拜强!”穆术目光灼灼,想起楚东在校场的枪法,至今仍是心旷神怡、 玉凤闻言骇然不语,这个丈夫自小痴迷火枪,被公认为京城第一枪手,一生当中从来未在枪法上服过谁!没想到这个楚都统竟能让他如此敬畏,看来这个人倒真不是个简单之人了。 楚东到了索府门前,正赶上索额图匆匆忙忙往门外走。楚东下马紧走几步,道:“索兄,这是去哪儿?” 索额图一见楚东,忙迎了上来道:“兄弟,你来我这有何要事?是不是下人们伺候不周了?” 楚东忙道:“哪里的话,小弟是来谢谢索兄的,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未有时间前来拜谢。索兄,你如此匆忙是不是有什么事?” 索额图一脸凄色,叹气道:“家父病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临终前想见皇上和几位辅政大臣一面。为兄这就进宫,想请皇上移驾来索府一趟。今日就不能陪兄弟了,望兄弟恕罪啊!” 还是那句话,喜欢的朋友别忘记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