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 第一章 故事发生在一座江南小城,堂州。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性感可爱的女孩儿。她叫玲子,是江南学院的一名大二学生。但令人感到惋惜的是,玲子在前天竟然被谋杀了!发现玲子被害的,是学校的老师一名美术老师,夏高。根据报案,警察在学校的后山顶上,找到了杀害玲子的案发现场。唉!可怜的玲子,据说死的很惨。案发现场没有玲子的尸体,那里只有一颗脑袋。一颗张大了嘴,表情扭曲的脑袋。据警察现场勘察之后说,玲子之所以张大了嘴,是因为死前被人用利器刺进了嘴里。后来,根据报案,警察陆续在城市的各处,找到了被肢解的尸块,有很多。据说那些都是玲子的…… 在玲子的班里。 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打破了校园的宁静。想到这位曾经人见人爱的校花,朝夕相处的同学,现在却被不知道是哪个变态杀手,像牲口一样的给剁碎了。残酷的现实不仅粉碎了无数校园宅男的美梦,也着实吓坏了同班的同学们。“真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玲子才惨遭这样的毒手。”唐笑怎么也想不明白,此时的她脸上满是悲愤,眼里噙着泪水,嘴唇也被自己深深地咬出了一排牙印。她与玲子是室友,也是挚友。如今好友遇害,让唐笑一时难以接受。 班主任老师夏悦站在讲台上,看着痛苦到不能自拔的唐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学生惨遭横祸,让她感到深深地自责。唐笑似乎感觉到了老师关切的目光,抬起头四目相对。夏悦一惊,那眼神!那眼神怎么与玲子如此相似!夏悦感觉到有些恐惧,随后很快镇定了下来。这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人在压力之下都会产生一些幻觉。她故作自然地把目光从唐笑的身上移开了,看着墙上的钟表。哦,还没到下课时间。但她始终感觉到,那酷似玲子的眼神一直在角落里盯着自己,这让她浑身感觉到不自在。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夏悦幽幽地开口说到:“各位同学们,玲子是我的学生,你们的同学。如今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感觉到无比的悲痛。”夏悦顿口气,继续说到:“但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甚至还有可能潜伏在学校周围。” “啊!”此话一出,班上的女同学们都一声惊呼,然后叽叽喳喳的讨论开来。“安静!”夏悦被吵的有些心烦,拍了拍桌子。继续说到:“从现在开始,住在学校的同学,晚上最好不要外出。即使在白天,也不要去附近偏僻的地方。如果外出,最好结伴同行。” “不会吧!”说话的是缪菡,典型的电波系少女。即便是今天的场合,还是不合时宜地说道:“别的mm都有王子保护,我可怎么办哪!”看着缪菡故作单纯的样子,唐笑很是反感。还没等她开口,有人坐不住了:“没准你也会和海玲一样,被碎尸万段!”凌雪恶狠狠的说到。她也是玲子的室友,但不是朋友。她一直把玲子当成是敌人,认为是玲子抢走了她的男友。玲子被害,她甚至还有些暗爽! “要是那样,我就变成厉鬼,晚上回来找你索命!”缪菡马上反击。 “你们说够没了!”夏悦瞪了一眼要还嘴的凌雪,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下课吧……” 第二天傍晚。 写生教室,不大的房间里,挤满了二十几个青年男女。每个人的面前,都竖着一个画板。在教室中间的地毯上,仰卧着一个女孩儿。众目睽睽之下,女孩儿竟然没有穿衣服,赤裸着身体躺在地上。往女孩儿的身上看去,一对硕大的双 乳显得有些沉重,加上外扩的胸形,两只肉球慵懒的垂在两侧,基本上毫无美感可言。再看她的腰,有些赘肉。双 腿 之 间的缝隙,也有些大了。很显然,她不是少女已经很久了。而异常茂盛的耻毛格外扎眼,黑忽忽的一大片,似乎预示着女孩儿有着强烈的欲望。这个女孩不是别人,竟然是凌雪。她怎么脱光了躺在这里儿?她今天的身份,是一个人体素描的模特。她是第一次做模特,不是为报酬,而是为了今天在这里的一个男孩儿。 “没有一种载体,能像人体一样美妙。。。。。。没有一种语言,能像人体一样准确。。。。。。它传递的是人类最原始的思想。。。。。。它表达的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说话的是夏高,这节课的老师。他是这座小城里小有名气的画家,同时也是江南学院的老师。今天的他似乎有些反常,看神情,有些失魂落魄。他看了看地上凌雪,说到:“要想学好人体素描,你们就要了解人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肉。五脏六腑,万千神经。。。。。。”说着,他拿着激光笔指向躺在地上的凌雪的耻骨,说道:“包括最隐晦的器官,在艺术的世界里,无论男女,它是圣洁的。。。。。。” 凌雪似乎并不在意夏高的冒犯,她的目光紧盯着对面的男孩儿身上。他叫傅雷,在玲子被害前,是玲子疯狂的追求者之一。如今玲子被害,则深深地打击了他。深爱的对象竟然被分尸了,傅雷悲愤不已,他不止一次的发誓:“我一定要亲手抓到凶手,也要将他碎尸万段。”玲子的身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仿佛一直能看到哭泣的玲子,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碎了。面对赤身 裸体的凌雪,傅雷回想起一些熟悉的场景。他的双眼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凌雪在他眼里不知怎么地逐渐变成了玲子。玲子,那是你吗?我朝思暮想的玲子…… 傅雷迷离的眼神,让凌雪颇有些得意。心中暗想:“看来他还是抵挡不住我的诱惑,要不是该死的海玲,我们早就是一对了。”想到这,凌雪故意妩媚地扭了几下双腿,然后将双腿悄悄的张开一条缝。“真是下贱!”夏高看在眼里,突然感到有些气愤,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施展这么低俗的引诱招式,夏高很是不爽。他认为凌雪这样是侮辱了艺术,侮辱了美感。“当然,对于女性人体,可以通过双腿张开的角度,来区分艺术或淫秽。。。。。。”夏高的揶揄,让看见这一幕的学生嗤嗤地暗笑。 外边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夏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心不在焉地讲着课。见外边天色渐暗,他打开了房间的灯。然而今天的灯似乎也有些不高兴,偶尔地闪烁两下以示抗议。“天啊!玲子?!”一个女同学尖叫了起来,他指着傅雷的画,一脸的惊恐。“嗯?!什么?!”此时的傅雷似乎清醒了些,看着旁边的女同学:“怎么了?”那个女同学用颤抖的手指着傅雷的画板。“你自己看呀”女同学似乎都快吓哭了,声音有些颤抖:“好像。。。好像。。。”她的话,让所有同学都了下来,聚到傅雷身边。夏高听到“玲子”两个字,更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他拉开围着画板的一个同学,往画板上瞧去。只见画板上没有画凌雪的素描,而是画了一颗头。这个人头不是别人,是玲子…… 画上的玲子张着大嘴,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又有些狰狞。好像与传说中的死状一样,一颗脑袋,没有身体。脖子的断裂处,似乎还流着血,只不过画上的血是黑色的,格外醒目。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就在这时,灯灭了……“啊!”屋内的女孩儿乱作一团,尖叫着。“都给我闭嘴!”夏高咆哮着,但听的出来,他也很紧张:“都tm都我闭嘴!”他的粗鲁让女孩儿们都噤声了,屋内突然静了下来。就待众人等着老师下一步的指示时,一个声音在众人耳朵里响了起来。“嘀哒,嘀哒。。。。。。”好像是高跟鞋踏击地面的声音,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尽管声音是由远及近,但却是那样的清晰。似乎高跟鞋不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众人的脑袋里。仿佛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脚步声,一声声,一下下,狠狠的叩击着众人紧绷的神经,脆弱的耳膜。夏高没有了声音,仿佛是在听着外边的脚步声。而众人没有夏高的指示,也没采取任何行动,静静的呆在原地。“高跟鞋……玲子失踪的时候,好像穿的也是高跟鞋哦……”胆子最大的安志此时还不忘开玩笑。但他的话,无异于在众人脆弱的心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门口并停了下来。门没有开,似乎“高跟鞋”不急于进来。尽管门外静悄悄的,但众人依旧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屋内的人这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有些胆小的甚至摒住了呼吸。良久,门外的“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貌似下了决心要进来。“咔嗒!”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就要进来了。屋内,已经熄灭的灯,此时好像回光返照般地又亮了起来,泛着红光在剧烈的闪烁着…… 伴着“吱……”一声刺耳的声音,门,缓缓的开了。众人借着血一般的灯光,把目光都投向了门口。门外先迈进了一支脚,脚上穿着血红的高跟鞋,修长的大腿上,穿着鲜红的丝袜。“她”走了进来,一袭腥红的连衣裙。不知道是灯光的映射,还是衣服的颜色,“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血人。。。。。。 就待看清楚“她”的面貌时,日光灯又熄灭了。在灯光熄灭的瞬间,挣扎的灯光让所有人都清楚看到了“她”的容貌,她正是前两天被谋杀的。。。。。。 玲子。。。。。。 第二章 玲子没有死? 真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这个江南小城的艺术院校,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事件。凶杀,碎尸,复活。。。整个学校都沸腾了,消息很快地传到了学校的各个角落。校园河边的亭子里,有二男一女也在讨论。女孩是缪菡,另外两个也是海玲的同学。其中一个男孩说:“是借尸还魂吧?”另一个男孩说:“我勒个去,昨天晚上,听他们说,他们看见的就是海玲。要借也是借魂还尸啊!”第一个男孩说:“扯淡,明明说被碎尸了,怎么可能是还尸。”缪菡插道:“是啊,是啊。太匪夷所思了,明明警察都在破案了,现在人却回来了。。。。。。”另一个男孩说道:“死的不是玲子,那会是谁啊?”“我被人碎尸了?”三个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嗯?!!”三个人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呆了,壮着胆子回过头。。。 只见玲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后面,穿着红色的连衣裙,丝袜和高跟鞋也是红色。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扎眼,也与整个校园格格不入。玲子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三人,又问道:“我怎么?”虽听说海玲回来了,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海玲,还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哈哈~~”突然,玲子爆出一串清脆的笑声。“看把你们吓的,怎么每了?缪菡?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活生生的玲子,缪菡小心的说道:“玲子!你真的不知道吗?”“嗯?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呀!”玲子诚恳的问。缪菡壮着胆子仔细打量了一下玲子,眼前的玲子除了衣着很怪异,但这张脸确确实实是玲子。“你前两天一直没来上学。。。然后有人在学校后山发现了一具。。。一具尸体。经过学校的指认,那是玲子你。。。”缪菡一边说一边在看玲子的脸色,只见玲子一脸的诧异,缪菡又说:“可是。。。可是你。。。”“可是我没死?”玲子满脸疑惑的说道:“我不过是旷课两天,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死的那个应该是另有其人吧?” “不管怎么说,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缪菡偷偷瞅了一眼地上海玲的影子,假装开心地说道。缪菡和玲子都是舞蹈系的学生,两个一直是竞争关系,缪菡对玲子并没有什么好感。“玲子!你在这啊?!”在河边小路上,只见唐笑从远处跑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唐笑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玲子。“笑笑,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玲子拍了拍唐笑的肩膀。“玲子,你这几天都跑哪去了,我担心死了。”唐笑略带责怪的说。“对了,校长在找你呢,好像还来了好几个警察。。。。。。” 学校的后山,玲子复活的前夜。夜已深,初夏的夜晚有些凉。嗖嗖的冷风,吹得树叶窃窃私议。淡月笼沙,罩着一丝血色。在通往山顶的小路上,有个人影在晃动,看他的脚步似乎有些犹豫。蹒跚之中又显得小心翼翼,最终他离开小路钻进了树从之中。显然他是不愿意别人发现自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学院的夏高。。。。。。 一个小时前。 已经过了十二点,躺在床上的夏高辗转反侧,睡意全无。纠结之中,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夏高拿起电话:“喂?哪位?”电话那头没有说话,静静的,只传来一个女人细细的呼吸声。“喂?说话!”夏高烦闷的情绪现在变得有些愤怒,难道是恶作剧吗?“谁啊,再不说话我要挂了!”电话那头依然无声,有的依旧是那轻轻的女人呼吸声。夏高愤怒的挂掉了电话,说道:“有毛病!”此时的夏高更是睡意全无,回想刚才电话里的呼吸声,他似乎有些耳熟。再次拿起电话拨了回去,电话里只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学校的后山上。 此时的夏高终于悄悄的摸到了山顶上,顶上长满了红梅。此季正值红梅盛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而此刻的夏高却没有夜赏红梅的雅致,他正小心翼翼的向着梅林中央的空地摸去。而那块空地,正是两天前玲子被害的案发现场。。。。。。 幽暗的月光洒向梅林空地,映射出一片殷红的土地。那不是红梅的颜色,而是已经有些发黑的血液颜色。巨大的血迹现场,似乎预示着玲子在此流干了身体的血,抑或这里就是碎尸的现场。现场已经拉上了警戒条,而玲子仅剩的头颅也被法医带了回去。然而此时的案发现场似乎有些异样,现场中央的血迹似乎变得更加鲜艳,并且呈现出了一个人的形状。冷不丁一看,就好像一个人躺在了上面。而血人的双脚,此刻正对着夏高。 看到如此情景的夏高,脸色变得惨白,他猛的想起了被害的玲子。“这是玲子的身体吗?”夏高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眼前的诡异让他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不是被碎尸了吗?这一定是幻觉。”“玲子的头不是被法医带走了吗?”夏高强忍着恐惧,想一探究竟。突然,一个奇怪的想法从夏高脑海里跳了出来:“这难道是一具无头尸?”诡异的想法驱使着夏高,他将目光从“人脚”慢慢移向了“人头”。。。。。。 “啊!?”夏高被吓的叫了一声,一颗人头赫然躺在血迹中央。张大的嘴中插了一把刀,狰狞的面目沾满了淋淋的鲜血。夏高有些窒息,一口气憋在胸口不敢大声喘出来。“这难道是玲子吗?”人头似乎感觉到了夏高的存在,慢慢的转了过来…… 堂州,是一座江南小城。有着上千的悠久历史,物博地灵,人文荟萃,享有“天下名士有部落,东南无与堂匹俦”之誉。堂,指的就是堂州(当然,堂州是我虚构的)。而“堂州画派”自古以来更是誉满华夏,时至今日,更有数位画家在江南学院接受启蒙,开始了艺术之路。这所江南小城的艺术院校,座落在城郊的山脚下。一条运河,在学校与小城中间划出一道貌似无法逾越的鸿沟,学校显得有些与世隔绝。 学校修建于四十年前,是当时最具有艺术气息、最气派的艺术殿堂。而今天,学校的生源却在逐年下降,学校一直勉强经营。许久没有修缮的建筑,现在也爬满了藤条。学校围墙里高大的银杏树,湮没了低矮的灰色建筑。学校一直想重建,并扩大生源。但有人却很喜欢目前的复古氛围,以至于一直阻挠学校的重建,他就是甄贾。 甄贾,是江南学院的校长。也是夏高当年的导师,有着很深的艺术造诣。然后此时的甄贾,却不得不因为玲子的事情与警察一起坐在校长室里。“甄校长,听说你们学校的海玲又回来了?”说话的是一名年轻的警官,他叫郑全世。“我和同事来核实一下情况!”与郑全世一道来的是个年轻的女警官,刚从警校毕业,叫谷雪。“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下就会见分晓了。”甄贾有些不耐烦,他似乎有些讨厌与警察打交道。 突然,甄贾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到:“你们从那个尸首上面发现什么线索没有?”郑全世被问的一怔,继而显得有些尴尬,此刻更是红着脸说:“实不相瞒,那个无身的尸首现在不知去向了。”“呵呵,郑警官真爱说笑!”甄贾敷衍道。“什么?!不见了”站在一边的夏高显得异常激动。这个异常的举动,被郑全世看在了眼里。夏高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换了个语气,强装镇定的说道:“哦?怎么会这样?那个人头……不是被你们警察带回去了吗?怎么可能不见了?”“是的,人头是在昨天晚上失踪的。我们局里其他其他东西都没丢,唯独丢了……”“警察局被盗,真是笑话啊。郑警官,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们了吧!”甄贾打断了郑全世的话。 郑全世看了一眼甄校长,发现他也是故作轻松,颧骨上微微抽搐的肌肉,掩饰不住内心的剧烈。“嗯?!这是怎么回事?他和这位夏老师难道知道一些什么隐情吗?”郑全世看了一眼夏高,继续说道:“是啊!说出来还真是没人相信啊,局里的监控昨天晚上竟然坏了。查不出是何人作案,但有一点很肯定,作案者就是为“玲子”的人头而来。”听到这里,夏高猛然想起昨晚上在山顶的一幕,那缓缓转过的人头,那张扭曲的脸,不正是玲子吗?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人头偷走了,又把它放在案发现场吓自己?只恨自己当时吓的昏了过去,醒来时人头早已不知去向。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如果真的是鬼,那昨天晚上在教室里看到的玲子又是什么?而且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所人都看见了。如果玲子真的没死,那山上的人头又是谁的?夏高越想越纠结,惨白的脸上,渗出朵朵豆大的汗来。 “夏老师?!”“啊!啊…啊?”郑全世突然喊了一声夏高,夏高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夏高极力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跟海玲是什么关系?”郑全世的眼神有些锐利,狠狠的问着夏高。夏高躲开了他的眼神,低着头故作轻松的说:“我做笔录的时候,不都解释过了吗?海玲是我姐姐最得意的学生,经常去我姐姐家接受单独辅导。”夏高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和姐姐住在一起,一来二去,和海玲也就熟悉了。”“你为什么会去案发现场?”郑全世紧追不舍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解释过了吗?我去山顶写生,就发现了……” 就在这时,甄贾办公室的门响了。笃笃笃,有人敲门。“报告!”是一个女孩的声音。甄贾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进来!”门开了……众一起往门口望去。进来一个女孩,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一身红色,来的正是玲子…… “你们搞错了吧,只不过是旷课两天,怎么就把我和凶杀案扯上关系啦?”甄校长办公室里,本已被害的玲子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但甄贾和夏高一时间还是难以置信。两人呆在原地,用目光从上到下不断地打量着玲子。瓜子儿脸,细长的脖子,白皙的皮肤,典型的江南美女。乌黑飘逸的长发,瀑布一般洒在玲子的肩膀上。毫无疑问,这就是玲子啊,江南学院的校花。只不过这身装束,让甄贾感觉到很是不爽,他皱了皱眉:“海玲,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玲子眨了眨两颗犹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说道:“校长,旷课是我不对,我没有请假。前几天我心情不好,一个人偷偷跑出去散了散心。”甄贾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了郑警官,他想看看警察会如何处理眼下的事情。 看着玲子怪异的服饰,郑全世陷入了沉默,怔怔地看着玲子,从玲子的眼睛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郑警官看得有些出神,一直没有说话的谷雪,此时打破了沉默:“既然海玲已经回来了,那你们学校的失踪案件可以结案了。你们学校后山的案件,我们将会另案调查。”谷雪接着又说:“海玲的身份,我们还会作些确认,到时还希望你们校方能配合……”甄校长不耐烦地打断了谷雪的话:“该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会配合。”谷雪似乎被他的傲慢激怒了,她看看了同行的郑警官。郑全世似乎不以为意,边向甄校长伸出右手边说:“既然海玲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对贵校的配合,我们表示感谢!”甄校长却并不买郑警官的帐。郑全世尴尬的收回了右手,又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告辞了。不过贵校的夏高老师还要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些情况还想向他了解一下。” “夏老师?嗯?”说到这里,众人才意识到,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夏高早已经不知去向。“既然没事了,我先去上课了。”玲子征求甄校长的意见,甄贾点了点头。校长室与舞蹈系之间,连接着一个长长的走廊。出了门的玲子沿着走廊往教室去,走廊墙上白漆已经大片的剥落了。地上的大理石也早已失去了当初的色泽,走廊上的木头窗棱也早已蛀满了虫眼。尽管已经上初夏的早上,走在长长的走廊上,玲子还是感觉到阵阵的阴冷。 玲子穿过了走廊,进入了主楼。因为正是上课时间,整栋大楼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玲子朝着楼梯走去,她的教室在五楼。由于是老式的建筑,所以没有电梯。就待玲子快走到楼梯的时候,楼梯间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直奔玲子抓来。玲子来不及躲闪,被抓住了右手。紧接着,门里闪出一只惨白的脸,那不是别人,正是夏高。此时的夏高好似变了一个人,短短的时间内似乎消瘦了许多。惨白的脸上爆出道道青色的血管,乌青的额头,黑色的眼圈。冷不丁一看,着实有些恐怖。 “进来!”夏高低声的说道,一把将玲子拉进了楼梯间后,迅速在里面插上了门闩。借着门板裂缝透进的光线,玲子勉强能看见里面。原来楼梯间是一个杂物间,平时没有人打扫。里面布满了灰尘,玲子被直冲脑门的霉味呛的有些咳嗽。“不要出声!”夏高一把捂住玲子的嘴巴,布满血丝的眼睛恐惧的盯着玲子,夏高低声地说道:“你到底是谁?”看着眼前狼狈的夏高,玲子感觉有些好笑,冷笑了两声说道:“夏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玲子啊!” “胡说!你不是玲子,你到底是谁?”夏高的语调有些颤抖,激动的说道:“前天晚上是不是你打的电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说!”“你这是怎么了?夏老师!你不认识我了吗?”玲子变得有些幽怨。“你不是一直暗恋我吗?”玲子一边说,一边推开夏高。“在你家,你不是经常偷看我练功吗?”玲子的话,让夏高变得有些迷茫。似乎眼前的玲子,就是以前经常自己偷窥的对象。不对,明明在山顶上亲眼看见了被害的玲子,尽管只剩下一颗头,但他很肯定,玲子绝对是被害了。 “夏老师,你不是经常偷窥人家洗澡吗?”玲子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起来,带有挑逗的说道:“你不是一边偷看还一边小声的说人家身材美嘛?”玲子的语气越来越暧昧,这完全出乎了夏高的意料。是啊!我很喜欢玲子啊,要不是因为姐姐夏悦的阻挠,自己早就向玲子表白了。要不然也不会落到要偷窥的地步,想到这,夏高惨白的脸竟然有些红了。“你想看玲子的身体吗?”玲子的引诱变得更直接,夏高完全被眼前的玲子吸引了。玲子诱惑的嘴唇,雪白的脖子,起伏的胸脯……这一切早已让夏高神魂颠倒,只有怔怔的说:“想……” “嗯~你真坏,只许看,不许摸哦!”玲子娇嗔的说道。此时的夏高,早已将恐惧抛到九霄云外了。只见玲子轻轻的褪去了连衣裙,裙子一滑堆在了脚边,里边竟然没有穿内衣。但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了,夏高想凑近点。只见玲子一手顶住夏高,说道:“嗯~你好急哦~”说完轻轻的褪下了丝袜,玲子的动作很轻盈,似乎怕弄坏了丝袜…… 玲子就赤 裸 裸地站在夏高的面前,夏高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此时的夏高血脉贲张,喘着粗气,一股热血由股间传来,一直传到耳朵上。夏高感觉自己的双颊和脖子在发烧,他的手有些颤抖。夏高不由得凑近了玲子,并向她的身体摸去。顺着玲子的脖子往下滑落,夏高在肩膀上摸到了一条伤疤,伤疤上似乎还有血。夏高一惊,赶紧退了一步,再次借着幽暗的光线打量着玲子。只见玲子脖子以下的身体布满了大块的伤疤,横七竖八的将身体切割成数块。伤疤之间被线缝了起来,不!确切的说是原本已经破碎的身体,被人用线重新地缝了起来。肉块之间的接缝还流着鲜血,似乎预示着身体刚刚被缝好没多久…… 此时的夏高早已被吓的魂飞魄散,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默默地念着:“少了一块……少了一块……”少了一块?少了哪一块?只见玲子的大腿上,赫然露着白骨,少了一块大腿肉。看着眼前呆掉的夏高,玲子幽幽地说:“夏老师,我美么……” 第三章 “你们说玲子啊……她是很小的时候来到我们这儿的……”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堂州孤儿院的院长。“那年冬天,下着很大的雪……咱们这很少下雪,那年的雪特别大。”院长是土生土长的堂州人,普通话说的有些青涩难懂。谷雪费力的理解着,而郑全世则是在堂州长大的,此刻用堂州方言问:“玲子后来有没有被人领养过?”院长叹了口气,说道:“玲子啊……从小就命苦,当年她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怀里只揣着一张生辰八字。”院长说到这似乎还有些惋惜,接着说到:“来领养玲子的人,都很喜欢小时候的她。可是拿走八字一算,就都反悔了……”郑全世一边翻译给谷雪听,一边问道:“那后来呢……”“后来,玲子一直留在了孤儿院,直到她十五岁的时候……玲子离开开始独自生活……” “那后来玲子有没有回来过?”谷雪问道。院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直到昨天,玲子回来了……玲子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漂亮……”院长说道这,似乎感到很欣慰,又说到:“她拉着我的手说了很久的话……就像小的时候一样……依偎在我的身边……”似乎院长以前跟玲子的感情很好,但院长的语气似乎又有些犹豫:“只是……”郑全世赶紧问到:“只是什么?”院长摇了摇头,说:“只是……玲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好像少了点什么……也可能是在外面历练了几年,多了点什么……” 离开孤儿院的郑全世对谷雪说:“海玲的事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坐在副驾驶的谷雪赶紧接到:“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去调查失踪的女尸首啦?”谷雪显得有些兴奋,刚一毕业就分到了郑全世所在的刑侦小队。郑全世是堂州市全警队出了名的帅哥,性格内向但屡破齐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刑侦队的小组长,负责此次案件的调查。谷雪是北方女孩,性格开朗。她与众多女警一样,也对身边的师哥产生了迷恋。但刚入警队,就能参与这么离奇的案件侦破工作,谷雪更是热血沸腾。“郑哥,你说是偷走了那个…。。。脑袋,会不会是凶手?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局里先查起……”谷雪喋喋不休的说着。郑全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开着车。良久,郑全世幽幽的说道:“你相信命格八字么……?” 晚上,江南学院男生401寝室。男孩们有的在上网看日本爱情动作片,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开卧谈会。只有傅雷躺在床上满腹心事,两只眼睛木然地瞪着天花板,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玲子。回想玲子刚学校时,就注定了其校花的地位。婀娜的身姿,甜美的笑容,是众多男孩意淫和暗恋的对象。而傅雷是学校的篮球队长,阳光帅气,是学校的风云学长,也是众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傅雷对玲子更是一见钟情,但一直没有机会接近玲子。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傅雷像往常一样上素描课。安装好画板后,与其他同学一起等着今天的人体模特。而今天的夏高却显得异常兴奋,激动的双手有些颤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傅雷看着夏高的窘样,感觉有些好笑。此时,人体模特从更衣室出来了,女孩身披毛巾,裹着身体的重要部分。模特不是别人,正是玲子。傅雷有些意外,但随即满脸绯红,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见玲子红着脸,用眼睛扫了一圈教室。看到了傅雷,玲子的脸更红了,像一只熟透的苹果。再看夏高,更一只像一头发情的公牛,满眼冒着红光,直勾勾的看着裹着毛巾的玲子。玲子深吸了一口气,款款地走向教室中央的地毯上。又望了眼前的傅雷一眼,慢慢的松开了紧攥在手里的毛巾。玲子嫩滑的皮肤没让毛巾在身体上做片刻停留,毛巾“唰”地落在了脚边。夏高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命令着玲子摆出迷人的造型。梦中情人在眼前褪去衣衫,奇峰秀玲,琼林玉树让傅雷一览无余……想到这,躺在床上的傅雷可耻的硬了…… 玲子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傅雷很是郁闷。虽说玲子此次安然无恙,但他却没有勇气去表示一下关心。终于,傅雷下定决心,拿出了的手机,拨通了玲子的电话。手机里传来一阵自制的铃声,那是玲子排练过的《天鹅湖》开场音乐,悠长婉转有些伤感,良久电话通了:“喂,玲子不在,她和笑笑去摄影棚了。”电话随即被挂掉了。 晚上八点钟,学校的摄影棚里。灰色的背景布上立着几个摄影灯,微弱的背光灯泛着黄光,偶尔的拍照激活了立在地上的闪光灯,整个摄影棚一瞬间亮如白昼,随即又恢复黑暗。唐笑此时正站在背景布对面的黑暗里,手中拿着相机对准眼前的“模特”咔嚓咔嚓地按着快门…… 走出寝室的傅雷奔向学校的副楼,在副楼的最上面一层,是摄影系,电话里所说的摄影棚就在那一层。傅雷摸着黑,来到了副楼前。抬头望去,最上面一层的房间里还不时地闪着白光。“她们应该还在摄影棚里,但这么晚了,我去找她会不会很冒昧?我该说些什么呢?”傅雷在大楼门前踌躇着。“要不明天白天再去找她吧?这样会比较礼貌。”傅雷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两个女孩在上面干什么?”傅雷突然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走上了台阶,来到了大门前停了下来。木门上的玻璃反着微弱的白光,隐隐能看到自己的影子。旁边的侧门微微的开着,露出一条漆黑的缝隙,傅雷有些犹豫。正在傅雷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悉索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在大门的另一侧…… “是玲子她们么?”傅雷向门内望去,隔着玻璃,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脚步声也消失了。难道是听错了?傅雷有些疑惑的走近大门,将脸贴近玻璃,想一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傅雷魂飞魄散。只见玻璃那头赫然一张人脸,也紧紧地贴在玻璃的内侧,两张脸隔着玻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傅雷吓得“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妈的,真是见鬼了。这大晚上的,是谁在吓我。”傅雷很快镇定了下来。由于两人贴的太近,傅雷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但是,可以肯定那是个“人”。突然,傅雷想起了学校后山的分尸案,傅雷暗叫一声“不好!玲子和唐笑还在楼上”。 傅雷下了台阶,在附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防身的东西,只好又回到大门前,看见了大门上长长的拉手。拉手两端的螺丝有些松动,傅雷一用力,硬生生将拉手拽了下来。还是个铁管,傅雷掂了掂手中的武器,壮着胆子轻轻地推开了侧门。“嘎吱吱吱~~~”生满铁锈的转轴别扭地叫着,在深夜显得格外刺耳。门开了,月光也随即跟了进来。傅雷在门厅里适应一会黑暗,分清楚了方向。向着楼梯缓缓地走去…… 过了一层中央的大楼梯,傅雷选择了左边的楼梯往上走。傅雷手持铁管,猫着腰,贴着墙,慢慢地摸着楼梯往上爬着。爬着,爬着,傅雷觉得身后有些异样,便停了下来,仔细地听了听。整栋大楼除了自己,貌似没有别人了。“我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傅雷有些自嘲着,握了握手中的“家伙”,继续往上走。走着,走着,傅雷觉得身后还是有些异样,而且比刚才更强烈了。傅雷想回头,但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跳出来一个念头。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给他讲的一个故事。说人在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鬼跟着,不用害怕。因为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两支燃烧着的蜡烛,鬼是不敢靠近人的。但是,如果人因为害怕,而回头去瞧,便会碰掉肩膀上的蜡烛。此刻的傅雷当然不关心肩膀上否有蜡烛,然而确确实实感觉后面是有人跟着自己。傅雷越想越害怕,暗骂自己没用。半跪在楼梯上的傅雷,左手撑着墙壁,右手握紧了武器,猛然地向后面挥去。“砰!”铁管结结实实地打造了一个物体上面,而傅雷也借着攻势,转过身体。只见一个白影,伴着“咕咚”的声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撞到墙上停下来便不动了。 “我打中地是谁?是那个变态杀手?还是谁想跟我恶作剧?”想到这,傅雷赶紧走下楼梯。就待傅雷走到白影的身边时,只见白影动了两下,然后“嗖”地穿过傅雷的身边向楼上窜去。“追!”此刻的傅雷早已将害怕抛到九霄云外,提起铁管赶紧追了上去。然而白影实在跑得太快了,只见三晃两晃,就不见了踪影。傅雷放弃了追逐,他更关心地是玲子和唐笑的安全。 终于来到了摄影室的门口,傅雷隔着门还能听见里边的快门声。刚想敲门,只见门没关,留着一条缝。傅雷推开了门,在开门的一瞬间,闪光灯亮了。借着耀眼的闪光灯,傅雷又看到了更骇人的一幕。只见玲子趴在地上,头朝门的方向,伸着右手貌似要往外面爬。玲子的身体跟在宿舍回忆一样,没有穿衣服。只是玲子的后背和胳膊上,横七竖八地裂着血缝。就像被人砍了无数刀的玲子,正努力爬向门外一样。傅雷此时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只有用“啊~~~!”来表达内心的感受了。傅雷话音未落,里边也传来两声“啊~~~!”显然是玲子和唐笑的,一陈嘈杂后,里边的灯亮了。 傅雷勉强用手扶着门框,壮胆向里边看去,只见唐笑胸前挂着相机,脸上有些尴尬。而玲子则裹着大毛巾躲在唐笑的后面,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赫然涂着红色的颜料。三个人尴尬的面对着站着,显然傅雷需要玲子和唐笑的解释。“大帅哥,吓到你啦?”唐笑讪笑道。傅雷被眼前的一切弄糊涂了,问道:“你们这是~~”“嘿嘿,我在创作,玲子是我的模特。主题么~~就是学校后山~~”唐笑有些心虚地解释着。“你来这做什么?”玲子看着傅雷手中的铁管,有些害怕地说:“你要干什么?”唐笑也看到了铁管,上面似乎沾满了鲜血。傅雷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把刚才的事解释了一遍。“这么说,你刚才击中的可能就是那个变态,他躲在这,是因为我和玲子,想伺机再作案。”唐笑有些肯定地说。“这么说,幸亏你赶到这里救了我们么?”玲子嫣嫣地说到。傅雷顿时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油然而声,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第四章 漫天的迷雾弥散在大地上,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和危险之中。除了能看见自己的双手,身处迷雾的唐笑再也看不见其他了。我这是在哪里?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唐笑此时有些害怕,她大声叫着:“有人在吗?”声音传出去很远,回荡在头顶。“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回音告诉她,自己像是在山谷里。唐笑望着身边的迷雾,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不知应该往何处去。整个山谷除了自己,好像再没有别人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而世界则把她遗忘了。 唐笑摸索着,朝着一个方向向前慢慢地摸去。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好像就在不远处,唐笑听见了有人在说话。声音离她很远,听不太清楚。唐笑卯足劲,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喊道:“有人在吗?”声音传了过去,好像奏效了,那边停止了说话。但片刻之后,那窃窃的说话声又再度响了起来,显然那边并没有听到自己。唐笑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声音的方向,伸出双手慢慢地又摸了过去。 显然,自己离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渐渐地,唐笑能依稀辨别出远处的谈话内容了。“啧啧,她真是个尤物啊!平坦的小腹,丰满的乳 房,还有那~~~”其中一个略显猥琐的男人说道。另一个男人立刻打断了他:“不许你亵渎她!”旁边还有其他人:“别生气嘛,我们几个能在这遇见这么便宜的事,你说这难道不是天意吗?”另有声音赶紧附和到:“就是!就是!反正这荒山野岭,也没人知道我们来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嘿嘿!”“你们敢!你们简直是禽兽!”“哈哈!你说对啦!遇到这种事再放过的话,那简直是禽兽都不如啊!”“你要干什么?想摇醒她?你们两快去阻止他。”唐笑想一看究竟,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就在这时,对话声停止了,随之传来了一阵打斗声。随着“砰”一声闷响后,打斗也随即停止了。“你俩把他打死了?”其中一个紧张的说道。“不会吧,我看看~~~还有呼吸,好像是昏过去了。”“不管他了,我们赶紧办正事吧!让他在那昏着吧,等咱弟兄们办完事再收拾他。”说话的声音再度消失了。片刻,传来一阵声音,让唐笑听得是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只听得雾的那头传来“叭唧~叭唧”的肉体撞击声,另外还夹杂着男人沉重的喘息声。此时,即使是唐笑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唐笑摸了摸滚烫的脸,正在犹豫下一步怎么办时。突然,她又听到一阵“啊啊~嗯~~~”男人的长吁声。唐笑心里明白,那个男人是尽了兴了。但听见这些声音近在咫尺,却始终走不出眼前的迷雾。“爽啊!这小骚蹄子,平时装的玉洁冰清的。今天,还不是让老子开垦了。轮到你们了~~”肉体搏击的声音再度响起,唐笑暗骂了一声“禽兽”,加紧了脚步往前走去。终于,在一片“叭唧~叭唧~”的声音中,眼前的雾渐渐的淡了,隐约能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影。其中一个趴在地上,在做着“俯卧撑”。另外两人跪在地上,双手都在地上乱摸着什么。而地上,也隐约可见躺着一个人,不用说,那就三个人实施禽兽行为的对象。另一边,也躺着一个人,好像是刚才被三人击晕的那个。突然,一人指着地上人女孩说:“快看,她好像要醒过来了。”趴在女孩身上的男人听到后,反而加快了冲刺地速度,更奸笑着说:“是嘛,那更好嘛。她看见自己现在样子,你们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啊,哈哈哈。”此时,被三人轮番折腾地女孩正在幽幽转醒。而躲在三人后面迷雾里的唐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打算。 被施暴的女孩显然完全醒了过来,待弄清眼前的状况后,大叫着:“放开我!你们这帮禽兽!救命啊!”双手拼命地拍打着骑在身上的男人。“你们两个给我按住她!”女孩奋力挣扎着,终于挣出一只手臂。然后一把抓住身上男人的右手,一抬头,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啊!”男人一声惨叫,显然被咬的不轻。“臭娘们儿,敢咬我。去死吧你。”那男人显然被她激怒了,只见他从地上抄起来一个又长又尖地东西。甩开手臂,左右将利器一把插向女孩的头部。只听见“噗”一声,然后就是鲜血灌进了女孩喉咙,产生地“呜噜呜噜”声。“啊!”隔着淡淡的迷雾,躲在后面目睹一切的唐笑不禁吓得失声叫了出来。更可怕的是,三个男人好像都听见了唐笑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望向她的藏身处。 三个人都回过身来,朝着唐笑的方向看了看,又彼此之间看了一下。其中一人又转回身去,在被杀女孩的头部,抽回了那把又尖又长的利刃。隔着薄雾,看不清对方的长像。唐笑只依稀能辨认出一个赤 身 裸 体的男人,手持一把尖刀朝自己走了过来。此时的唐笑,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半分也动弹不得,现在更是吓的一屁股瘫在了地上。她的身体抖如筛栗,颤抖的双手在胸前不断划着十字。祈祷似乎并没有起到效果,持刀男子越走越近。走到她身边停了下来,并慢慢地蹲了下来。他和唐笑几乎脸对脸的要碰到一起了,但奇怪的是,男子好像没有发现她。他对着唐笑的脸不断张望着,唐笑大气也不敢出。慢慢地将身体往后挪了一下,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啊!”唐笑又吓的叫了出来,那张脸她认识,男子显然也听到了叫声,举起手中的利器,朝着唐笑狠狠地刺了过来。 “笑笑~~快醒醒~~”唐笑恍惚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呼唤着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逃离了刚才的追杀,只记得那男子手中的利器寒光一闪,自己就又回到了浓厚的迷雾之中,那刀尖似乎已经要刺到了自己的皮肤。“笑笑~~醒醒~~”温柔的声音再度在头顶响起,唐笑抬起头向上望去,只见迷雾上空有一束金色的光柱透过厚厚的雾,像救援飞机的探照灯一般不断地扫着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是来救我的吗?“我在这里!”她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叫喊着。光柱似乎听到了她的呼救,向她头顶扫了过来。唐笑被包围在一片金黄色之中,头顶就是光柱的源头。她忍不住抬头望去,光有些耀眼,唐笑有些眩晕。光越来越强烈,天空似乎也裂开了一条裂缝。更多的光透过缝隙向下洒了下来,终于,整个天空都明亮了。唐笑终于看清楚了,那白白的天空似乎是天花板,自己躺在学校的医务室床上。 床边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玲子,一个是学校的校医。董医生关掉手电筒,长嘘了一口气:“还好你醒过来了,要不然我就要送你去医院了。”唐笑看了看玲子,有些迷茫:“我怎么在这?”玲子摸了摸她的头,关切地说道:“今天早上我看你一直赖在床上,上课都快迟到了,我就想把你叫醒。”玲子扶着唐笑慢慢地做了起来,接着说:“谁知道,怎么也叫不醒你。还满嘴说着胡话,一摸你的额头,烫的不得了~”玲子又用纸巾帮唐笑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继续说道:“吓得我赶紧叫来了董医生,还好你及时醒了过来,真是吓死我了。”唐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玲子的手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感觉又好真实。”她想告诉玲子梦中看到的那个男子,但有董校医在身边,不便明言:“玲子,让你替我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唐笑稍事休息后,便与玲子一道离开了医务室。两人各自去上课,不必细说。单说董医生送走了二人,回到医务室的办公室里坐下休息。拿出香烟,点着了深吸一口,再慢慢地地吐了出来。烟雾缭绕着他的脑袋,他的表情有些扑朔迷离。隔着厚厚的眼镜片,眼睛里竟然透出一缕寒光。良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打开桌上的电脑。打开e-mail,用鼠标点开一个用户名为“救赎”的联系人。在邮件内容里,写了几个字:“wz将要暴露。”点击发送,邮件发了出去。发送完邮件,董医生又点了跟烟,半躺在办公椅上。头望着天花板,吐着烟圈。眼睛不时地瞟向电脑屏幕,他好像在等对方的回复。对方好像不在,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复。这时,办公室外的电话响了。董医生看了看电脑,确认对方还是没有回复后,掐掉了烟准备去接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学生打过来的:“喂!董医生吗?我们班的同学在上舞蹈课的时候韧带拉伤,麻烦您过来看看好吗?”董医生问清楚了是哪个班级后,带上急救箱,关上医务室的门,便离开了。 早上的梦让唐笑有些困惑,坐在教室角落里的她有些走神。回想起那骇人的梦境,她感觉到是那么的真实。她仔细地回忆着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她似乎将要扑捉到一些能解释梦境的蜘丝马迹了。但线索一闪又消失不见了,唐笑苦苦地思索着。究竟是什么呢?对了!是声音,被施暴女孩的呼救声,那是如此的耳熟。是谁呢?我认识吗?隔着一层雾,好像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了。唐笑不敢确定,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梦中刺向她的人。她确确实实记清楚了那张脸,而且是自己所认识的。 他也是江南学院的学生。一个典型的富二代,是个花花公子,据说当初是为了追求某个美女学姐,而花钱进入了现在学校。当初那个学姐选的是美术专业,所以他也死皮赖脸地选择了一样的专业。听说后来他一直遭到对方拒绝,便一怒之下将那个学姐给强暴了。后来富二代的家长赔了很多钱给对方家里,对方碍于富二代家的财力和背景,没有报案,整个事件就这样私了了。再后来那个学姐转学了,而他也还是如苍蝇叮肉一般,一如既往地追逐着学校的美女,他便是大三的学生魏宗。 “下面请唐笑上来展示她的作业,大家欢迎!”同学的一阵掌声将唐笑从沉思中惊醒,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只见讲台后的幕布旁,导师肖行博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唐笑。哦,对了。今天要展示前天布置的作业。昨天和玲子两个人大半夜的跑去摄影棚就是为了完成作业,虽然摄影的主题有些另类,但好歹是完成了作业。“请拿上你的笔记本,在投影仪上给大家展示一下你的作业。ok?”肖行博再次用充满期待的语气提醒着唐笑,并用鼓励的眼神望向坐在紧挨着教室后门的她。唐笑赶紧打开电脑,发现硬盘里还没拷贝上昨天的照片。便赶忙拿出自己的单反,取出储存卡插入笔记本。一阵等待后,照片全部拷到了电脑里,唐笑点开了其中一张照片,想先预览一下,以便于过会儿进行讲解。 照片打开了,图片内容有些诡异。根据自己要求摆出各种造型的玲子,乍一看有些恐怖。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但仔细一看,唐笑不再淡定了。只见玲子的背上似乎趴着一个人,这个人影有些飘渺,有点模糊。细细看来,这个人影好像也是玲子。只不过表情却与趴在下面的玲子不同,唐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虚焦了,照片照的重影了?唐笑赶紧点击另一张图片,更加诡异的一张呈现在了玲子的面前,唐笑吓得赶紧合上了笔记本。“唐笑同学,大家都在期待你的作品呢!”肖行博的涵养很好,不紧不慢地催着她。唐笑强壮镇定地对导师耸耸肩,心虚地说到:“亲爱的肖,我拿错了相机。恐怕今天不能展示我的作业了。”肖行博听到这个消息,满脸遗憾地说:“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惜了,你可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既然这样,就只能算你没有完成作业了,你知道规矩的哦!”唐笑一听,导师这是要惩罚自己,惩罚的项目就是业余时间帮他修照片。名义上是惩罚,实则还能借此机会好好学习一番。唐笑故作郁闷地说:“那好吧,我愿意接受惩罚。” 肖行博看了看唐笑,继续说道:“那么下面改轮到谁了?”唐笑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路。刚才看到的第二张照片,不单单是恐怖了,而只能说是匪夷所思。第二种照片,几乎没有玲子的身影,整张照片就只有一个人头。而那个人头,就如傅雷在素描课上画的如出一辙。只不过是这张是彩色,更加真实,更加恐怖。难道是学校后山被害的女孩冤魂不散,徘徊在校园里吗?今早上的梦,难道也是她托给我的吗?为什么我梦到的是魏宗?难道是种暗示吗?唐笑想起了魏宗之前的传言。难道又是他干的?强奸不成,怒而分尸?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报警?警察会相信我吗?唐笑一个人躲在后面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走廊上有两个人在对话。 “我听说夏高两天没来上班了,也没请假。”“是啊,而且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呢!”“哦?”“那天早上,我第一个到学校的。路过夏高的办公室,听见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喃喃自语。”“然后呢?”“他办公室门是开的,我就有点好奇,就进去问他。”“结果他背对着我,也不理睬我。只听见他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什么话?”“好像是说,少了,不完美了。少了,不完美了。就这么不断地说着。”“说的我毛骨悚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胆子也够大的,后来怎么样?。”“结果他一回头把我吓坏了,只见他头上流着血,面无表情的念叨着。”“啊,他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当吓得我一叫。结果把他也吓了一跳,然后怪叫一声就跑出办公室了。”“不会吧,这么恐怖。”“后来也我没见过他了。”听对话,是两个女老师。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路过了唐笑的教室,渐渐的便听不清楚了后来的对话。 唐笑因为一连串的怪事,脑子有些混混噩噩。稀里糊涂的上完课后,就往学校食堂去吃午餐。刚走出主楼,就发现广场上聚集了一大堆人,他们都往上面看着。有的人挥着手大喊着:“不要跳,危险。”还有些不靠谱的在喊:“哥们,跳啊。跳下来我帮你原地满血复活啊~”女孩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唐笑人群中看到了玲子,便赶紧跑出大门想一看究竟。玲子也看到了唐笑,没有说话,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又把目光移到了楼上的方向。顺着玲子眼神的方向,唐笑也看了过去。只见楼顶露台的边缘上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此人摇摇欲坠,看似是要跳楼。唐笑刚来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便问玲子:“那是谁啊,他想干什么?”玲子目光始终停留在楼顶,冷冷地说到:“夏高!”唐笑一惊:“啊,怎么,他要干嘛要自杀。有没有人上去阻止他?” 楼顶上,夏高站在楼边上。眼看着一只脚就快要迈下去了,再看夏高本人,早已没有了一个青年画家的范儿。胡子拉碴,大大的黑眼圈,消瘦的脸颊,凌乱的头发。茫然的表情,呆滞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嘴里还一直在念念有词:“玲子,你在哪里?玲子?我帮你找到了。”楼梯间,傅雷和其他几个男生拉着夏悦拼命的往楼上跑去。夏悦比夏高大十几岁,父母离开她们后就由夏悦一手把夏高带大。夏高有如她的儿子般,此时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要跳楼。 这时,傅雷呼哧带喘地说到:“到了,夏老师,别担心,我们一定把他拉下来。”打开楼梯间的铁门,几人来到了楼顶上。只见夏高背对着他们,站在楼边上。几人不敢大声地喊,怕吓着他。只得轻声地呼唤着:“夏老师,夏老师。”夏悦早已泣不成声,此时也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地喊着:“弟弟,快下来,姐姐在这。”几个人一边慢慢地叫着夏高,一边缓缓的向前移动着,想趁他不备将其拉下来。 夏高听了喊声,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幽幽地说到:“你在这里啊。”几人一听,吓了一跳,很快发现了夏高的异常。众人不敢再向前,夏悦哭喊着:“夏高,我是姐姐啊。你快下来啊。”夏高没有理她,仿佛没有听见姐姐的哭喊。望着众人的背后,有些神秘地说到:“我找到了。”傅雷想分散夏高的注意力,接了话茬:“你找到什么了?”夏高依然没有理会他,又说到:“我看到了。你少的那一块,我找到了。”夏悦看着弟弟变成这个样子,有些痛心疾首,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着道:“弟弟,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倒是下来了。”夏高终于听到姐姐的声音,看了看她,将手放在嘴上:“嘘~~小点声,我找到秘密了。”就在这是,夏高的表情产生了剧变,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用手指着众人背后的楼梯间门,恐惧地说到:“就是他,就是他。”众人顺着夏高的手指往后看去,只见楼梯间一个黑影一闪。就在众人回头的一瞬间,夏高因为恐惧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从楼上摔了下去。楼下传来一片惊呼声,傅雷等其他几个男生赶紧往楼边跑去,希望在最后一瞬间还能抓住夏高。而夏悦看到眼前的情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傅雷最终没能抓住夏高,只听见“砰”的一声,夏高还是摔了下去。楼下众人赶紧围了上去,发现夏高竟然没摔死,还有呼吸,便赶紧报了警。没过一会,急救车来了,将夏高拉走并抢救去了。 第五章 夏高的命很大,经过几天的抢救,居然保住了一条性命。代价就是,从此他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的感知了。夏高变成了一个植物人,不能再作画,不能再说话,不能再动弹,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经过抢救的这几天,夏悦也是心力交瘁。现在坐在病床边,不禁百感交集。弟弟保住了一条命,她也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惋惜。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夏高,突然感觉弟弟的表情很平静。回想起最近一年,弟弟疯狂地暗恋着玲子,几近痴迷。师生恋毕竟还是受到社会舆论的非议,而且在学校里也是为规定也不允许的。为了弟弟的前途着想,自己一直在极力的阻止着弟弟逾越雷池一步。但弟弟背着自己偷窥玲子,以及煽动玲子去做他的模特。让夏悦很是心寒,却也没办法。想到这里,夏悦又很内疚,认为正是自己阻止弟弟追求玲子,才导致了弟弟今天的结局。 夏悦在病房里陪着弟弟,想着心事。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病房门开了,进来一帮人。夏悦抬头一看,都是自己和夏高的学生。有唐笑和玲子,凌雪和缪菡,傅雷和魏宗等等,都是两人的学生。夏悦看到自己的学生们,想说话打个招呼,但没有说出口,她不知道该要说出什么。最终只是努了努嘴,冲着众学生点了点头。魏宗捧了一大把花,赶忙递给了夏悦,夏悦木然地接过花,对着魏宗努力地微笑了一点。而傅雷则带了一副自己的油画,上面画着夏高在神采飞扬的讲着课。傅雷把画镶在了画框里,摆在了导师病床的桌子上。看着弟弟带出的学生,也算是有些出息。夏悦还是感到了一些欣慰,对着大家说:“大家都别站着了,都找位置坐下吧,很感谢同学们来看我们。”唐笑和玲子没有坐,玲子一直默默地看着夏高,仿佛没有听到夏悦说话。 夏悦看了看玲子,发现今天的玲子也是格外的美丽。令人生厌的红色衣服已经脱掉了,今天玲子换上了一套白色的雪纺,腿上没有传丝袜,脚上蹬了一双白色的高跟凉鞋。整个人显得飘逸洒脱,像个纯洁的小仙子。她对玲子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玲子有着很高的舞蹈天赋,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方面,夏高能有今天,她认为是弟弟是因为错误地爱上了玲子所导致的。面对这种局面,夏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见玲子走到了夏高的面前,弯下腰,用手撩了一下长发。一股少女的体香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直扑夏高而来。夏高的鼻翼竟然微微颤动了一下,没错,这是玲子的味道。玲子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抬起身,从夏悦的手里接过鲜花,插在了床头的花瓶里。之后便拉着唐笑,离开了医院。其他人在和夏悦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以后,也陆续地离开了医院。 解剖室里,郑全世站在冷柜地边上,默默的看着里边被冷冻着的尸体。那就是学校后山被害的少女尸体,一具破碎且不完整的尸体。从各处收集回来的尸块,被法医仔细的进行了拼凑。尸体按各部位被拼成了一个人形,唯独少了二个部分。一是尸体没有头部,二是大腿上少了一截。郑全世看着眼前的尸体,问旁边的齐法医:“您前几天对尸体的解剖…不,研究之后有什么结论没有?”齐法医推了推眼睛,跟他说到:“我已经做了详细的报告,相信你已经拿到了我的结论了。”郑全世并不在意,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想从上面再寻找到一些什么线索。齐法医了解他的脾气,只好继续说道:“按照报告上说,死者是一名少女,年纪在19-20岁之间。” 齐法医顿了一下,又说:“头部没有丢失前,通过分析,死者的死因应该是被人从嘴里刺进利器,贯穿后脑,直接导致死亡。”齐法医用手指了指尸体颈部,继续说到:“由于死者当时表情比较狰狞,而且晚当头部就失踪了,我们还未保留死者的样子。”郑全世点了点头,接到:“所以说我们没法确定死者的身份。”齐法医也点了点头,说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凶手绝对不止一个人。通过残留尸体内的作案人体液分析,凶手至少有四个人。死者是被先轮奸,而后被分尸。”郑全世再次听到这个结论,表情有些抽搐。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问道:“那大腿上少的一截,怎么解释?”齐法医再次推了推眼睛,回答道:“这种情况只能有两种解释了,第一种,就是那一截还是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也许在垃圾箱里,也许在下水道里,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另外一种,通过凶手残忍的作案手段来看,凶手也不乏变态,也可能将那一截藏匿了起来。至于目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郑全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到:“您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将这一截保存了起来,作为一个战利品。或者更变态一点,将它煮了吃掉?”齐法医未置可否,表情复杂地说到:“这个无头案有些蹊跷,存在有太多的疑点了。” 此时的郑全世也是满脑袋的谜团,他想不明白。既然凶手选择在山顶上杀人分尸,为何又将被害人的头遗弃在现场呢?是他们故意放在现场对警方进行挑衅吗?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夏高跟此案有没有关系呢?根据上次夏高的表现,他似乎嫌疑最大。但根据尸体的死亡时间推断,他又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案发时,夏高正在上课,有很多学生可以作证。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与此案也绝对脱离不了干系,至少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郑全世的脑海中,如电影回放般地过着案发到现在的无数个细节,想从中再找到些什么。 齐法医打断了他的思绪,说到:“哦,对了!现场的脚印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今天上午结论刚出来。”郑全世一皱眉头:“怎么?案发过去这么久了,报告才出来?”齐法医耸耸肩,说到:“没办法,现场的泥土全被血液浸透了。变成了血泥一般,脚印的甄别工作异常艰难。”郑全世点点头,问道:“那结论如何?”齐法医:“从脚印来看,现场至少有五个人。”郑全世吃了一惊,赶紧问到:“按照体液分析,嫌疑人不是有四个吗?难道说另外一个没有实施强奸?”齐法医不知如何作答:“你的分析很有可能,但更奇怪的是,除了现场以外,还有一个脚印。”“还有一个?”郑全世更加吃惊了。齐法医无奈地说道:“是的,但这个脚印没有进入案发现场,这个脚印距离案发现场有二十米左右。” 郑全世彻底陷入了沉默,这真是太离谱了。被害人死状惨烈不说,作案凶手竟然有六人之多。竟然是集体作案,这太疯狂了,作案动机仅仅是为了强奸吗?但四个人作案,二个人望风。这风险也实在太大了,难道就不怕其中一个暴露出马脚吗?通过对学校和周边地区的排查,根本找不出任何线索。难道是我们的作案动机分析错了,也许这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仇杀。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究竟与他们结下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还有更离谱的!”齐法医看着沉思的郑全世,又说到:“距离案发现场二十米的脚印,是个女的,不是被害人的。其他五个脚印,均为男性。”郑全世彻底要崩溃了,他的思路完全乱了。作案者有男有女,案发后竟然又隐藏的这么好。这个案子千头万绪,真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就在郑全世百般纠结的时候,谷雪推门而入。郑全世看见她进来,跟齐法医打了招呼,便与谷雪离开了解剖室。 郑全世开车与谷雪一同去医院再次探望夏高,路上郑全世问谷雪:“失踪人口差的怎么样了?”谷雪回答道:“哦。我们查了最近一个月的人口失踪报案,没有发现与被害人年龄和特征类似的。”郑全世点点头,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谷雪紧接着又说:“郑哥,你说这夏高会不会是畏罪自杀?”郑全世听后摇摇头,说到:“他有不在场证据,而且据目击者反映,他是精神恍惚,才失足跌下来的。”谷雪“嗯”了一声,说:“上次见面就感觉到他神经兮兮的,结果没过两天就从楼上跳下来了。”郑全世顺着谷雪的话分析到:“据学校的老师和学生反映,自从学校后山发生凶案后。夏高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佳,似乎是变了一个人,而且跳楼前还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据我分析,他是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谷雪赶紧接道:“郑哥的意思是,他可能知道一些情况?”郑全世点点头,看了看谷雪表示赞许。但谷雪却有些泄气,说到:“可是这家伙现在不能说话了,我们还去看他干什么?”郑全世笑笑,没有说话。 夏悦的家里。 夏悦带着郑全世和谷雪进了弟弟的房间,房间里有些凌乱。屋里挂满了画,都是些玲子的素描。有的是头像,上面是玲子甜甜的笑容。有的是全身像,上面没有穿衣服,是玲子的玉体。看见满屋的画,夏悦触景生情,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平时夏高不让自己进他的屋子,没想到弟弟是那么地迷恋玲子。她擦擦眼泪,和谷雪说:“这就是我弟弟的房间,你们找吧,我相信我弟弟是清白的。”谷雪一脸的尴尬,他不知道郑全世为什么非要到夏高的房间里来找线索。郑全世见此情景只好圆场:“我想您误会了,我们没有怀疑夏高和案子有关系。只是想查明他跳楼的原因。”夏悦没有说话,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留下了郑全世和谷雪,两个人在屋里小心的翻着东西。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但具体是什么,郑全世也说不清楚。翻了半天,除了玲子的画之外,再无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引起了郑全世的注意。他打开笔记本,按下开机键。电脑开了,跳出登入界面。出现一个对话框,上面提示需要输入密码。郑全世试了几个常用密码,提示输入错误。想了想之后,郑全世在里面输入了“lingzi”。密码正确!电脑打开了,这时谷雪也凑了过来。郑全世点开硬盘,找了半天。发现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名为玲子。点开文件夹,无数张照片映入两人眼帘。不用说,照片里的人全部都是玲子。看角度,似乎都是偷拍的。还有很多玲子的沐浴照,都是背面。谷雪的脸“腾”地红了,心中暗想“这夏高还是偷窥狂!”。看了照片后,郑全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关掉了文件夹,突然一个未读邮件的提示引起了他的注意。郑全世点开了邮件,发件地址是一个手机邮箱,邮件内容是一张照片。他点开图片后,两人都傻眼了。 图片有些暗,似乎是用手机拍摄的。放大之后,还是能清晰的辨认出一个容器,容器里盛满溶液。溶液中飘着一个物体。仔细一看,是人的大腿肉。两个人马上联想到那无名尸体,还未找到的一截大腿。容器放在一个桌子上面,后面依稀能辨认出一个窗子。从图片上看,看不出这是一个什么地方。郑全世示意谷雪记下发件人的邮箱地址,之后将邮件转发给了自己。谷雪打了个电话回队里,很快有了答复。那个邮件地址,就是夏高的手机邮箱。很显然,是夏高发现了这个地方。然后处于某种顾虑,用手机拍下来之后,发给了自己。但这是哪里呢?那个物体会不会就是那截尸体?夏高跳楼前说的“找到了”会不会就是这个?郑全世的自觉告诉自己,夏高这里肯定会有所发现。但这一发现却又把他搞晕了,谷雪更是一头雾水。 夏悦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说到“二位有什么发现没有?”说完把视线也挪到了那张图片上。这一看不要紧,夏悦看到图片后,只觉得“嗡”一下。两手一松,咖啡全部掉落在了地上。郑全世和谷雪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夏悦,只见她呆呆地看着图片,嘴里喃喃地说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我认识……” 第六章 那个熟悉的窗棱,那个熟悉的容器,勾起了夏悦的一段恐怖记忆。坐在沙发上的她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眼前的郑全世和谷雪,她显得很紧张:“郑警官,我弟弟电脑里的那个图片是怎么回事儿?”郑全世喝了一口夏悦重新冲的咖啡后,说到:“那个是你弟弟在跳楼前……不!失足从楼上掉下来前,在某个地方拍到到。”咽了一口咖啡后,他看着夏悦接着说:“看刚才您的反映,显然您知道那个地方。”夏悦点点头,有表情有些凝重:“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在那个地方,我经历过一段至今难忘的事。只是我很迷惑,夏高是怎么想到去那个地方的。” 三十年几前,当时的夏悦只有六七岁。那个时候,江南学院刚刚建设落成。积淀了百年的艺术氛围,又通过崭新的殿堂焕发了生机。曾几何时,那里是多少文艺青年所向往的艺术圣殿。而夏悦的父亲夏埔,则有幸成为江南学院的第一批艺术老师。夏悦的母亲是一名工人,平时生产任务繁重。只能把照顾夏悦的担子,交给了教学相对轻松的夏埔。小小的夏悦经常跟着夏埔去学校上课,也是从那时候起,夏悦喜欢上了江南学院。并立志长大后像父亲一样在这里教书育人,甚至于后来敦促着夏高子承父业。 一开始,夏埔每天上课的时候,都将夏悦托管给别的老师看管。等上完自己的课后,再照顾女儿。但时间一长,夏埔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让夏悦自己在校园里玩耍,并告诫女儿不要乱跑。夏悦很听话,夏埔每次上完课,都能看见夏悦一个人在操场上默默地玩着。时间一长,夏埔就放松了对夏悦的看管。 直到那天下午,夏悦像往常一样在操场上玩着沙土。在操场边的杏树林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女的说:“我已经默默地跟着你五年了,没有名份,饱受非议。这样的生活我实在过不下去了。”女人一边说,一边哭。“那你想怎么样?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娘俩生活费吗?”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女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是要钱,只是我活的太累了。儿子一直问我爸爸是谁,怕影响到你的事业,我又不能说。”男人没有说话,只听女人又说:“我未婚先孕,气死了我父亲,母亲也不认我了。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走到哪都被人戳着脊梁骨!” 女人提到辛酸的往事,哭得更加厉害了:“五年了,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我要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我要明明白白地做人。”男人一听,赶紧说到:“你疯了吗?你会毁了我的。”女人停止了抽泣,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生硬:“你要是不跟那个女人离婚,给我一个名份,我就去告发你。”男人也显得很生气:“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供你吃,供你穿。”女人打断了他,说到:“你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些!”男人也很坚决:“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这么无理取闹,那我们就趁早儿断了吧!”女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幕,顿时失去了理智:“你这个负心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绝情。”一段沉默之后,女人幽幽地说:“既然这样,我就去死。没有我的羁绊,可以继续你的前程了。这下你满意了?”男人听后“哼”了一声:“怎么?拿死威胁我?亏你还是个知识分子。那你就去死吧。”说完,男人拂袖而去。 躲在一颗巨大杏树后面的夏悦,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虽然不是明白他们对话的意思,但看得出来,那个阿姨很伤心。夏悦在树后冒出头,偷偷地看着那女人。她觉得那个阿姨很漂亮,一袭红色的连衣裙,配着一双红色的布鞋,显得大方又朴素。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随风飘扬着。女人背对着夏悦,看不见女人的面容。但她一定很漂亮,夏悦心中是这样想的。只见女人轻轻地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蹲了下来,扒开厚厚的落叶,用树枝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将信封放进坑里,然后培好土,又用手捧起一把落叶,洒在了上面。女人弄好一切后,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树林后面很隐蔽的一个小门走去,那是学校的后门,那个门通往学校的后山。 夏悦很好奇漂亮阿姨的举动,便悄悄地跟了上去。那女人出了门,便径直往山上走去。走到一个三岔路口,女人直接往左边岔路走去。很显然,她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夏悦在后面悄悄地跟着,觉得有像点躲猫猫,很好玩儿。此时的这个女人应该是伤心欲绝,心里面除了痛苦再无其他,否则她早就应该发现了后面的小尾巴。女人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路有些崎岖很难走。渐渐地女人把夏悦甩在了后面,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夏悦这时突然想起了父亲,她回头看了看学校的方向。心想“他应该下课了吧。要是他看见我不在操场,会不会揍我啊。”夏悦回过头看了看女人消失的方向,巨大的好奇心产生了无限的引力,她很想看看那个漂亮阿姨去哪里了。忖思片刻,夏悦还是朝着前面跟了上去。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天竟然渐渐地黑了,夏悦有些害怕。手脚并用地加快了往前走的速度,终于,前面一个建筑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视线里。夏悦有些精疲力竭,几乎用爬,来到了这个建筑面前。借着稀落的星光,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房子。这好像是一个仓库,高高的墙没有窗户。中间一扇看似很厚重的大铁门,现在开着一条缝。夏悦看看周围,没有漂亮阿姨的影子。她肯定是进了这扇门里,夏悦瞅着黑漆漆的门缝,这样想着。小夏悦揣着“嘭嘭”乱跳的心,很忐忑地来到了门前。她趴在门边上,往里面悄悄地看了去。小夏悦的头刚一靠近门口,突然一股刺鼻的浓烈药水味道直冲她的脑门。小夏悦差点一个趔趄,“咳咳”地咳嗽了几声。声音传了进去,里边也“咳咳”地传来了她的回音,声音有些瘆人。 除了自己的回音,里面没有任何反映,看来漂亮阿姨不在里边。小夏悦捂着鼻子,扭头要离开门口。突然里边传来一阵“唏哩哗啦”的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铁皮的声音。小夏悦被吓坏了,扭头就想跑。哪知道刚一跑,就被一个东西给弹了回来,一屁股坐进了门里。小夏悦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她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退路,面前的大铁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小夏悦突然陷入到了一片漆黑当中,她吓得赶紧站了起来,想扒开铁门逃出去。哪知道到隔着铁门,她听到了锁门的声音。随着“咔哒”一声,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了。以前她也经常被妈妈锁在家里,那上锁的声音就如同现在一样。 小夏悦哭喊着拼命地敲打着门,铁门被她拍地“咚咚”作响。声音回荡着,响彻在寂静的山谷里。过了很久,小夏悦敲累了喊累了,便慢慢地停了下来。她的脸紧紧地贴着铁门,不敢向里边看,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那里。没有了她的敲打声,四周也静了下来。突然,有一个念头跑进了她的脑袋里,而且越发强烈起来。小夏悦突然觉得那个漂亮阿姨,就在身后的仓库里边,而且现在就在她背后看着她。不知怎么的那个阿姨在她心目中,突然变得恐怖起来。小夏悦不敢回头,她生怕一回头就看见那个穿红色衣服的阿姨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把脸贴在铁门上,手用捂住了两边……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声。是那个漂亮阿姨的声音!没错!就是她!她就在我身后吗?怎么办?救命啊!小夏悦在心里面大声的叫着:“爸爸!快来救救我啊!”她会不会拍我的肩膀?她要是拍我怎么办?小夏悦在这里胡思乱想着,把一切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事情都想了一遍。但除了这声叹息,身后依然如死一般的沉寂。小夏悦双手捂着脸,慢慢的转了过来,她的双手悄悄的张开了一条缝。透过手掌的缝隙,她紧张的看着面前。眼前什么也没有,没有恐怖的漂亮阿姨。稍远处只有依稀可辨的一些床和柜子,透过高墙上排风口射下来的微弱月光,还可以看见一些不知名的仪器。小夏悦壮着胆子朝里边走去,眼睛适应了一会黑暗,竟然渐渐的看见了很多东西。 这个仓库很大,很深。门口两边有一些桌子,桌子上有一些容器。看上去都是些瓶瓶罐罐,小夏悦好奇地走向前去。其中有一些比较大的罐子,好像是玻璃制的。里边盛满了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一些东西,刺鼻的味道好像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玻璃罐子上落满了灰尘,有些看不清里面。她踮起脚,用小手擦了擦罐子上的灰,灰很厚而且很油腻。透过擦干净的那一块地方,小夏悦凑近了往罐子里边看去。里边是什么?一只手!这可吓坏了她!“啊!”她尖叫着,慌不择路地往里面跑去。刚跑几步路,她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膝盖磕到了地上,血顿时流了出来。 小夏悦顾不上疼痛,强忍着痛爬了起来。就在爬起来的时候,她的头顶到了一个东西。用手一摸,竟然还有些温度,仔细一摸好像是一双人的脚。吓得她退后了两步,向刚才手摸的方向看去。那真是一双人的脚,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布鞋。刚才被小夏悦一用力,现在这双脚悬在空中,一前一后的晃动着。她被吓坏了,本能的往头顶上看去。只见一张脸正低着头看她,长长的头发直直的垂了下来。白色的眼珠翻了出来,狠狠地盯着小夏悦。还有那长长的舌头,从嘴里伸了出来。依旧是那身红色的连衣裙,两只白白的手臂露了出来,现在也软软的垂了下来,随着身体一晃一晃地。 夏悦说,她当时已经忘了自己的反映了。只记得自己拼命往里边跑,还是没跑几步,就一脚踏空了。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排水沟,她顺着那条拼命地爬。竟然爬出了那个仓库,但排水沟的出口却离仓库很远。后来,她在山上看见了学校的灯光,就循着灯光一路跑回山下,回到家就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父亲描述当晚的事情。后来,时间一长,这件事情就被她父母淡忘了。但那晚的遭遇却如同昨天发生一样,一直被牢牢地刻在夏悦的脑海里。图片上的那个容器,就是自己在仓库看到的那个,甚至当初擦掉的灰痕犹在。 谷雪一直听的很认真,听到后来也有些怕了。双手一直紧紧地抓着郑全世的胳膊,听夏悦讲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看着师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也开始发烧了。郑全世并不在意谷雪的表现,他若有所思地问夏悦:“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同夏高讲过?”夏悦摇摇头,说道:“没有。”郑全世接着问:“那其他人呢?”夏悦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没有!”郑全世点点头,又问道:“那个信封,后来您有没有……”夏悦沉默了一会儿,故作平静地说:“在我病好后,我去挖那封信,发现已经被人拿走了。”谷雪有些不相信:“被别人拿走了?怎么会呢?不是只有您一个人看到那一幕的吗?”夏悦没有理会她,接着说:“后来,我回到这里任教,有一次,我还特意返回那里去一看究竟。” 郑全世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哦?后来呢?”夏悦耸耸肩,说:“我走到半路上,发现路断了。好像那里发生过山体滑坡,我过不去。我想从其他地方绕过去,但每都会迷路。就是找不到那个仓库。后来陆续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谷雪听到这,有些失望,悻悻地说:“那您的胆子还挺大的哈。”夏悦勉强笑了笑:“那个女人的脸,我至今记忆犹新!她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个地方就好像是我的一桩心病。”夏悦说到这里,想到弟弟可能是到过那个地方,他在那里一定也发生了什么事。郑全世和夏悦想的一样,但事隔这么多年,就算是那个女人也早已烂成一堆白骨了。但看照片,很显然后来又有人进入过那个仓库。那个仓库和碎尸案有什么联系呢? “您确定那条被冲垮的路,就是当初通往仓库的那条路吗?”郑全世问夏悦。夏悦很肯定的点点头,没有说话。郑全世也点点头,对夏悦说:“那您能带我们去那里看看吗?我有办法跨过那条断裂带。”郑全世这么要求,夏悦并不感觉到奇怪,她也很想弄清楚仓库里究竟有什么,那个上吊自杀的女人现在是否还在那里。郑全世看到夏悦在沉思,以为她有些为难。问到:“怎么?您有难处?”夏悦摆摆手,说:“没有,我可以给你们带路。”郑全世舒了口气,说道:“那好!三天后,我们学校见。” 第七章 自从玲子回来后,唐笑发现玲子变了。好像变得更加漂亮了,比以前更加吸引男孩子了。但除了外貌,她发现玲子还有些其他的变化。但具体是哪些地方发生了变化,她说不出来。只是突然觉得玲子和她两人没以前那么亲密了,虽然玲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粘着她,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而且归来后的玲子,貌似对以前的某些记忆也有些遗忘了。再者,上次她给玲子拍的照片,让唐笑的心里一直蒙着一层阴影。她没敢告诉玲子,也没有理由去问玲子。但那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宿舍没人的时候,唐笑关起门来偷偷地看那些照片。结果还是如上次课堂上看见的一样,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学校后山被害的无名少女,因屈变成了鬼,附着在玲子的身上了吗?相机的记录是最真实的,真实到有些时候可以记录一些人类看不见的东西。但这种现象,还真是琢磨不透! 唐笑自顾自地胡思乱想着,身边坐着玲子。此时恰逢周末,下午两个人没事做,便来到篮球上看帅哥打球。正好看见傅磊也在场上,傅磊看见玲子和唐笑来看球有些得意。以为是玲子专程看自己打球来了,便更加卖力地在场上挥汗如雨。而自从上次傅磊救了玲子和唐笑后,玲子对傅磊似乎也有了些改观。看着傅磊打球,还时不时地为他加油助威。唐笑对篮球一点兴趣也没有,看篮球无非是一种堂而皇之看帅哥的幌子。然而场上的一个人却引起了唐笑的注意,他就是魏宗。上次唐笑的噩梦里,在最后醒来的那一刹那,清楚地看到了他。而且,上次去医院探望夏高,他也去了。谁都知道魏宗不可一世,和老师的关系很不好。他竟然去医院看夏高,现在想来实在是有点别扭。 场上只见傅磊运着球,指挥着队友,一路左冲右突地攻入到了对方的三分线内。篮下防守的是魏宗,他也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与傅磊不相上下。他打篮球不是因为爱好,完全是为了吸引女生的注意。面对傅磊的进攻,魏宗有些露怯,知道防守不住他。他挥舞着双手,阻止傅磊上篮。傅磊见状做了一个假动作,魏宗果然上当了,卖了一个空档给傅磊。傅磊瞅准时机起跳,投篮!球进了!动作利落,帅气!傅磊有些得意地回头看了看玲子,玲子冲他挥挥手,笑了笑。魏宗看着傅磊出风头很恼火,突然感觉自己像个猴儿,被耍了。自己竟然在校花面前出丑,他加紧了对傅磊的防守。身体动作有些浮躁,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肢体摩擦。 终于,在一次抢篮板的时候,魏宗故意犯规,趁机狠狠地推了傅磊一把。傅磊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在地。篮球场是露天的,场地都是水泥浇注的。傅磊的膝盖硬生生地磕在了水泥地上,血顿时流了出来。魏宗看此情景自知理亏,但表情上还是有些不屑。看了一眼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傅磊,扭头便走了。玲子和唐笑见傅磊负了伤,赶忙跑了过来。见他流血了,便搀起他往医务室止血去了。 三人来到了医务室,发现董医生不在。两人扶着傅磊坐下后,唐笑去里边的办公室找董医生,办公室就在医务室的里边。办公室的门没关上,留着一条小缝。唐笑在外面敲了敲门,喊道:“董医生!您在吗?”屋内没有人回答她,好像不在。难道是在里边休息小憩?唐笑轻轻地推开门,里面也没有董医生的身影。唐笑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叮咚”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好像是办公桌上的电脑里传来的。唐笑本能的往电脑上看去,发现电脑显示屏开着。凑近一看,只见桌面上打开着邮件的界面。上面提示着有一封未读邮件,不过看起来好像是一封垃圾邮件。但收件箱里的一个叫“救赎”的发件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叫“救赎”的发了很多邮件给董医生。 唐笑很是好奇,她跑到门边往外看了看,发现玲子在拿着酒精棉帮傅磊擦拭着伤口,没有董医生的影子。她又回到电脑前,点开了一封在二十分钟前发来的邮件。上面只有两个字——“速来”。速来?看来是这个叫“救赎”的人把董医生叫走了。唐笑移动着鼠标,点开了“救赎”发来的其他邮件。点开后发现,邮件内容大多是“速来”这两个字。唐笑又点了发件箱,发出的邮件,也基本上都是给“救赎”的。唐笑随机打开了其中的一封,只见上面写着“wz将要暴露”。wz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名吗?还是什么代号?唐笑正欲看其他的邮件时,突然听见外面的玲子说:“董医生,您回来啦!赶快帮忙看一下傅磊,他的膝盖受伤了。”唐笑听到吓了一跳,赶紧关掉邮件,拔腿便往门外走。 刚一开门,唐笑就和董医生撞了个满怀。只见董医生的脸有些阴沉,低声地问唐笑:“你在我办公室里做什么?”唐笑有些心虚,赶紧说:“我们的校草受伤了,找您来包扎。原以为您在办公室里休息呢,就冲进来找您。发现您不在办公室,刚想出去,您就进来了。”董医生没再继续追问,说:“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给他处理。”唐笑暗暗吐了下舌头,紧溜了出来。董医生随机关上了门,赶紧回到电脑上查看。刚才,他收到“救赎”的邮件后便出了门。刚出门没多久,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关电脑,所以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但电脑上的邮件已经被关掉了,难道是我记错了?看唐笑那丫头一脸的不自然,想必她已经看过我的邮件了?唉!真是太大意了。 董医生帮傅磊处理好了伤口后,由玲子和唐笑搀着,把傅磊送回了男生宿舍。玲子和唐笑无趣,也只好回宿舍。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和凌雪碰了面。原来凌雪正好要出门去洗澡,她手里端着盆,里边放着洗漱用品。看见玲子回来了,她故意用盆撞了一下玲子。玲子猝不及防,头一下子碰在了门框上。看着玲子被撞的不轻,唐笑很气愤,厉声地呵斥:“你要干什么?”哪知凌雪不但不认错,反而昂着头,用嚣张的语气说:“哎!哎!让让!好狗不挡道。”玲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凌雪。凌雪也盛气凌人的看向玲子,哪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凌雪的身体竟然颤抖了一下。她突然看见了另外一个玲子,玲子的眼神,变得好犀利!像什么?凌雪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只是觉得那个眼神好可怕! 凌雪被看得有些心虚,赶紧避开玲子的眼神。端着盆,去洗澡了。唐笑安慰着玲子:“别跟她一般见识,没教养!”玲子回过头,对她笑了笑:“突然有点困了,我要睡觉了!等吃完饭的时候你再叫我起来。”唐笑说“好的!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回来后,咱们一起去学校外边吃。”玲子“嗯”了一声,便爬上床去睡觉了。看着嗜睡的玲子,唐笑感觉很熟悉。她心里想着“玲子还是那个玲子,一点也没变。” 带上笔记本,背上包。唐笑出了宿舍,出了学校。在出校门的时候被保安拦住,唐笑和他解释说去导师家,如果晚归就由导师护送回来。说往便往学校附近的一个镇上走去,她口中的导师是肖行博。肖行博今年二十七、八岁,单身。之前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但都嫌弃他没房没车。他现在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适逢周末,中午就和几个朋友碰头喝了些酒。现在还有些晕晕忽忽的,闲极无聊,便打开电脑珍藏的日本爱情动作片研究了起来。正看到兴头上,笃笃笃……听到有人敲门。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哪个狐朋狗党来找,就并没在意。穿着大裤衩,踩着人字拖就大大咧咧地开门去了。打开门后,他傻眼了。眼前站着的是唐笑,而且今天的唐笑看齐来显得格外青春。只见唐笑扎着马尾辫,带着棒球帽。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两个浅浅的小酒坑。上身穿着一个淡绿色的t恤,下面穿着一个热裤。两条白白的大腿光溜溜的,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再看身材上下凹凸有致,活脱脱一个小萝莉啊。 唐笑看着肖行博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感觉很窘迫。这时,屋内又传来耳熟能详的日语声。唐笑顿时明白了,导师这是在对倭国的文化进行批判性研究呢。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刚想走。被导师拉住了,肖行博冲着唐笑说了一句:“稍等!”砰!把门关上了。几分钟后,他再次开门,把唐笑让进了屋。肖行博给她泡了杯茶后,坐在对面,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此时更是厚颜无耻地问唐笑:“我亲爱的大弟子,找师傅有什么事儿吗?哦,对了,是接受作业没完成的惩罚吗?来帮我修照片?”唐笑突然感觉有些好笑,导师和刚才完全是判若两人嘛。 唐笑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肖行博被她笑的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导师的窘态。唐笑笑的更厉害了,最后两人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唐笑正色地说:“除了帮你修照片之外,我还想给你看些东西。”肖行博了解唐笑,也收起了笑容:“哦?是什么?”只见唐笑打开了笔记本,将她拍摄玲子的照片展示给肖行博。只见肖行博捏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嗯!不错!”唐笑一愣,赶紧问到:“什么不错?”肖行博戏谑地说:“身材不错!”唐笑彻底无语了,看着郁闷的她,肖行博赶忙说:“开玩笑的啦!”唐笑有些生气,撅着嘴说:“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担心她!”肖行博点点头,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看到这个情形,唐笑有些着急:“您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肖行博摇摇头,反问唐笑:“你怎么看?”唐笑将最近一段时间的怪事都说给他听,包括奇怪的梦。说完她有些肯定地说:“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后山的杀人案有关。”肖行博点点头:“也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了。” 唐笑又说:“我在梦里看见了魏宗,而且那个梦很真实。这是会不会是一种暗示呢?”突然唐笑想起来刚才在医务室看见的邮件,那个“wz”,不正是魏宗吗?难道董医生和这件事又有什么联系?她完全糊涂了。肖行博听也是一头雾水。商讨一番之后,两人决定去后山的被害现场看看。 肖行博一直以来就对各种灵异事件特别感兴趣,并且还组织了一个论坛。而唐笑就是其中一员,当得知坛主是自己的老师后,两人便成了好朋友,变得亦师亦友。两人经常在一起探讨这些怪力乱神,与唯物主义相悖的旁门左道。两人还经常乐此不疲,乐在其中。而肖行博一直认为,人在死后,物质形态消失后,但意识形态还存在着。生命最终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于世界上,而那些是活着的人们无法发现。自古以来,人类就尝试着与神沟通,与祖先沟通,甚至与失去的挚爱沟通。大量的事实证明,两个世界还是有可以交流的渠道的。 宿舍里,玲子一个人在睡觉。宿舍一共住了八个女生,其中一个回家了。另外两个被奔驰和宝马接走了,还有两个结伴去逛街了。凌雪洗完了澡回来后,看见玲子一个在宿舍里,想起刚才玲子威胁的眼神,她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娘。尽管凌雪在宿舍里整天说,自己和傅磊早已经私定终身,是天造地设的天生一对。但别人都不相信,且不说人品如何,就是那张脸,也实在找不出任何精彩的地方。而宿舍里的其他女孩早就名花有主了,稍微有点姿色的,也都被社会上的精英人士搜刮走了。凌雪嘴上骂着她们是贱命,是破坏家庭的小三,但是内心也羡慕的很。加上傅磊始终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她的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便把所有的不忿安到了玲子的身上。 凌雪住在下铺,她看着对面上铺上的玲子。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她早已把玲子当成了情敌。她甚至盘算着,如何才能教训玲子一顿。然而就在这时,凌雪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只觉得天旋地转,六神无主。双手紧紧地抓着床管,感觉床也在转,转的她有些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只转的眼冒金星,视线模糊。她想站起来,发现脚也不听使唤了。一阵风把宿舍的门吹开了,“吱嘎”一声,门露出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这时的门缝似乎也与平时不同,透过门缝竟看不见外面,黑漆漆的好像黑洞。黑色好像都蕴含着引力,凌雪觉得自己要被黑暗吞噬了。 此时,她感觉到玲子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玲子醒了。她忍不住往玲子的方向看去,只见玲子背对着她躺着。玲子穿着白色的打底衫,白色的四角短裤,露出了雪白的大腿。白色的床单上,散落着玲子一头乌黑的秀发,活像一个白雪公主。好像没醒!不过,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凌雪说不上来,眼睛一直盯着背对着自己的玲子。嗯?头发那里好像有异样。凌雪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盯着玲子的后脑勺儿。突然,她发现在玲子浓密的头发里,似乎隐藏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对,没错!好像是一双人的眼睛。这可把她吓坏了,刚想叫,却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出来了。 她想下床,想站起来。但腿的力气貌似还没有恢复,站到了一半,又一屁股跌坐下来。“哐啷”一声,铁床被坐的一声巨响。完了,她好像吵到了玲子,那双眼睛发现了她。她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紧紧盯着那双眼睛,渐渐地,她看见玲子的后脑勺儿鼓了起来。慢慢地从玲子的脑袋上,竟然长出一个人头。那是一颗长着大嘴,留着鲜血,面目狰狞的人头。那不是别人,正是玲子。凌雪吓的好悬背过气去,她急促地呼吸着,赶紧闭上了眼睛。两只脚拼命地在地上划拉着,她想逃离宿舍。正在她努力挣扎的时候,她感觉玲子的头好像靠了过来。她挥舞着双手想要打跑那可怕的头,但却落了空。嗯?没打着,难道刚才是幻觉? 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的睁开眼,赫然看见玲子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呀!自己吓自己,她舒了口气,回过头来!凌雪一下子窒息了,刚才那颗血淋淋的头,现在就在自己的鼻尖处。那双红色的还滴着血泪的眼睛,此时就狠狠的盯着自己。这个眼神,有些熟悉。对了,下午玲子看自己的就是这种眼神。但眼前的景象,凌雪只有拼命地用嚎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了。她扯着嗓子拼命地叫着,发现自己用尽了力气还是叫不出一声。她使劲儿用双手撑着身体,往床后退去。再看那颗人头,此时也改变了形状,血淋淋的头下边,竟然长着一长长的脖子。那个脖子雪白雪白的,和血腥的脑袋格格不入。而且脖子还在不断的生长着,越来越长,瞪着凌雪而来。 凌雪早已魂飞魄散,此时也退到了床头,已经无路可退了。她的两手本能往两边摸去,碰到了床边的桌子。慌乱之中,竟然让她摸到了平时削苹果的水果刀。眼见有刀在手,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她紧闭着眼睛发了疯似的往那颗人头刺去,她拼命的扎,拼命的捅。她感觉自己和那个怪物扭做一团,她感觉到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自己一脸,那鲜血竟然有些滚烫,烫得自己有些疼。但此时的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发狂的用刀刺着怀里的怪物。就在这时,两声刺耳地尖叫在她耳边传了过来。“凌雪,你疯啦?”嗯?好像是叶子的声音。凌雪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发现叶子两人回到了宿舍,手里还拎着刚淘回来的衣服。凌雪懵了,再看看自己的怀里。哪里有血淋淋的的人头?自己分明是抱着叶子白色的空调被子,被子被自己用刀扎的都是窟窿。再看桌子上的水壶也倒了下来,滚烫的热水溅了自己一身。这时她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热水烫伤了她的皮肤和脸。她环顾四周,宿舍里如往常一样,哪里有那恐怖的人头半点影子?不对,是玲子!她赶紧把目光转向玲子,只见玲子好像也被她疯狂的举动吵醒了,此时正躺在床上冷冷地看着自己。 第八章 时间回溯到玲子被害的第二天,晚上…… 一座隐藏在市郊的教堂中,在忏悔室里。 “神父,我需要主的指引……”此时,一名少女躲在幽暗的忏悔室里。她紧紧地握着双手,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的孩子,你的心里现在充满了仇恨。它会让你迷失本性,会蒙蔽你的善良,会左右你的意识。主,曾经训诫我们,要放下仇恨,去爱我们的敌人。”神父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国话,好像是个外国人。 “不!我要把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在心里,我要让它结出最恐怖的复仇果实。我要报仇!”女孩儿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再黑暗的夜里,显得有些恐怖。 “哦!我的孩子!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减轻你内心的负担,但我知道仇恨最终会毁了你。” “神父!我想,此刻的我,早已经不是我了!我要让那些人感到害怕,感到后悔!不,他们不会有机会后悔的,因为我会将他们推向地狱的深渊。”女孩儿的眼神从恐惧变成了恐怖,她紧咬钢牙以示决心。 “孩子!你真的要选择走向毁灭吗?”神父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化解不了她心中的仇恨了。 “你错了,神父!真正要走向毁灭的是他们,因为在那一刻,他们的地狱之门就已经敞开了……”女孩儿说完,便走出了忏悔室,离开了教堂,消失在茫茫的暗夜之中。 神父望着女孩儿远去的背影,又深深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这样的看着她毁掉自己吗?”神父的表情有些痛苦,他喃喃自语:“我该如何救赎她!”沉默了很久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拿出了一个手机,在通讯簿里找到了一个号码。他把手放在通话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最终,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把电话拨了出去。一阵悠扬的钢琴彩铃声过后,电话被接通了。手机听筒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喂!我是郑全世,你是……”神父和自称是“郑全世”的男子沟通了很久,终于,通话结束了。神父合上了手机,默默地望着女孩儿远去的方向。良久,他转身离开,回到了教堂里…… 在学校的宿舍里,唐笑已经从肖行博那里回来了。刚一进宿舍,就看见叶子正坐在床上,表情郁闷地捧着被扎得满是窟窿的空调被。与叶子一同出去逛街的郭晓蕊,此时也站在叶子的床边。她的表情有些惊魂未定,而且还她时不时地用旁光偷瞄着凌雪。而凌雪则涨红了脸,一个蜷缩在床角,这时的她显得有些可怜。屋内的气愤好像有些尴尬,唐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好看了看玲子,用眼神问玲子。玲子明白唐笑的意思,她耸了耸肩,没有说什么。唐笑明白现在玲子不方便说话,便开口说:“玲子!我的美女,走吧!我们到外边去开开荤。”玲子轻盈地跳下了床,披上了一件牛仔外套,拿上手包,挽着唐笑离开了宿舍。叶子两人见状,也赶紧借吃饭逃离了宿舍,整个宿舍就剩下了凌雪一个人。 小镇露天大排档的摊子上,肖行博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看见唐笑和玲子从远处走来,便急忙站起来挥手,并大喊着:“两位美女,我在这里!在这儿哪!”他的举动,惹得其他吃饭的客人纷纷侧目。但肖行博却不以为意,屁颠屁颠地把两人迎了过来。唐笑见状没好气地说:“干嘛!干嘛!怕别人不知道你约美女吃饭哪!”说完便拉着玲子坐了下来。肖行博也不在意,帮唐笑和玲子摆好了碗筷,就去点菜去了。玲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唐笑:“怎么?笑笑!你和导师约会,还让我当灯泡吗?”唐笑脸一红,拧了一下玲子的胳膊,嗔骂道:“别胡说!我下午帮他修照片,这顿饭是他应该犒劳我的。”玲子撇撇嘴,说到:“这么低劣的借口你也相信?他明明就是…。。。” 此时,肖行博点好了菜,回到了座位上。玲子见状,便不再说话。肖行博见此情形,打趣儿地说到:“说我什么坏话哪?”说完,他便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打量起玲子来。玲子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双手将衣服往怀里拉了拉。唐笑看不下去了,用筷子敲着老师的头:“喂~喂~喂!往哪看呢?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肖行博被说的脸一红,一时间竟有些下不来台:“去!没大没小的,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没过一会儿,排档老板端上来了一个菜。是一盆麻辣小龙虾!哪知唐笑一见到龙虾,差点吐出来!两只眼睛冒着火,愤怒地看着肖行博。哪知肖行博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映,只是若有所悟地看着玲子。唐笑见状也看着玲子,只见玲子带着一次性的朔料手套。抓起了一只龙虾,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玲子突然见两人都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一红:“怎么?我的吃相吓到你们了?” 唐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她瞟了一眼肖行博,只见他的眼神已经从玲子的身上挪了开来。此时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着他的手表,他的表似乎有些怪异。从对面看去,那表蒙子竟鼓鼓囊囊的,又不像个表。玲子对两人的怪异举动也不以为意,只是默默地扒着龙虾的皮。将滑嫩鲜美的虾肉蘸着醋,往樱桃小嘴里送去。这时,老板又陆续端上了“海瓜子”,“蛏子”“蟹脚”等一些小海鲜。肖行博摆弄完手腕上怪异的表后,就招呼着两个美女不要客气。然后自己又要了一瓶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酒一下肚,肖行博的话匣子就拉开了,天南海北地乱扯一通。他的话,时不时惹得唐笑开怀大笑。再看玲子,也被他逗的抿着嘴偷偷地笑着。 饭至一半,唐笑突然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傅磊!唐笑大声地叫着他。傅磊也看见了唐笑,大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一看,哦?玲子也在这!“肖老师!您好!”看见肖行博,傅磊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肖行博看了看他,戏谑地说:“哦?玲子的男朋友来啦?快请坐!陪老师喝一杯!”傅磊被说的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玲子。只见玲子很大方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坐下。傅磊的脸更红了,唐笑见状感觉到有些好笑,便问:“你吃过饭没有?没有就一起看吃吧!上次你救我们,我们还没感谢你呢!今天正好借花献佛!”肖行博站起来,把傅磊按在座位上,又开玩笑说:“校草!坐吧!不用你买单的!”傅磊拗不过,只好坐了下来。肖行博拿了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啤酒然后递给了他。傅磊被动地接过杯子,看了看玲子。只见玲子用她惯有的笑容回应着傅磊,依旧没有说话。傅磊有些看呆了,木然地和肖行博干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晚,肖行博显得很兴奋,要了很多啤酒。而傅磊为了不在玲子面前示弱,也喝了很多。四人就这么喝着,聊着,一直到很晚。晚餐结束后,傅磊自告奋勇地当起了护花使者,主动护送着唐笑和玲子回学校。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女生宿舍前。与唐笑和玲子道别后,傅磊也摇摇晃晃地回了去。 且说唐笑和玲子回到宿舍,刚一进门,就发现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只见宿舍中间的桌子后面,站着三个人。她们分别是凌雪和叶子,还有郭晓蕊。玲子推门一进来,三人均是吓的一惊!看样子,她们要等的人就是玲子。见三人神经兮兮,一惊一乍的。唐笑和玲子顿时都明白了,不用说!肯定是凌雪!可还未等玲子和唐笑开口,凌雪先出招了,只见她从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东西长长的,尖尖的,红红的。唐笑和玲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个啥东西,就听见“嘭”地一声,一把伞在凌雪三人的头顶上撑开了。 唐笑明白了,哦~!据说这屋内打红伞,是可以看见鬼的!看着紧张兮兮的三个人,唐笑觉得很可笑。心想,这肯定是凌雪对叶子和郭晓蕊说,玲子肯定被鬼附身了之类的鬼话。但唐笑并没有马上阻止这种荒唐的行为,她和肖行博也一致断定玲子和被害的少女,肯定有着某种联系。所以,先不管凌雪这招是否管用,眼前还是静观其变吧。 凌雪这招,显然并没有灵验,玲子还是那个玲子。叶子和郭晓蕊突然觉得自己很傻,竟然鬼迷心窍般地相信了凌雪的话。看着眼前的玲子和唐笑,她俩顿觉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收场。好在玲子并不介意,她看了看唐笑,耸了耸肩膀,然后撇了撇小嘴以示不屑。唐笑忍不住笑了,心想,就算是被鬼附身了。也不是打个红伞就能召唤出来的,再说这一招灵与不灵也没人验证过。想到这,她借着奚落凌雪,打了个圆场:“怎么了,凌雪?屋顶漏水啦?哈哈~”凌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知理亏,也不理会唐笑。只是双手紧握着雨伞,双眼紧盯着玲子。 叶子和郭晓蕊自觉无趣,再则见玲子也并不怪罪自己。也就退出了这个无聊的游戏,默不做声地上了床。而玲子则把凌雪当成了透明人,对她不理不睬,轻盈地爬到了上铺,用手顺了顺头发准备睡觉。大家都上了床,只有凌雪还是很执着地杵在地上,手握着红伞。就样这,没过多久。宿舍的灯,熄了…… 再说回到宿舍的傅磊,感觉自己有点喝高了。便用凉水冲了把脸,然后往床上一倒,准备睡觉。看他的室友们,有的去网吧还未回来,估计晚上也不会回来了。有的则在欲海之中徜徉,或用手机,或用电脑在欣赏着爽文。有的则低声讲着电话,还不时传来“嘿嘿”的奸笑,或者是叽里呱啦的肉麻话。傅磊听的有些心烦,但脑袋晕晕忽忽的,身体也不听使唤了。就这样,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感觉自己刚睡了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阵阵地低语。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婉约,时而悠长。听声音又好像是在唱歌!但仔细听听,歌词的内容听不太懂!傅磊努力的去听着,歌声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一阵呻吟声。这声音……耳熟!傅磊经常听到,这声音好像是某日本女优的声音。 此时,这声音就回荡在他的耳边。而他身体某个部位的海绵体,则迅速地在充血。傅磊明白了,自己好像是在做春梦。渐渐地,他的眼前有了一副画面。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远处,依稀可辨的有一个少女躺在地上,浑身上下一丝 不挂!白皙的皮肤,温柔的曲线,飘逸的长发。好熟悉!那绝对是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玲子啊!傅磊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眼前的画面突然发生了改变。玲子的身边,出现了很多人。周围的场景也变成了写生教室,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学。他们在上课,而那一节课的模特,正是玲子。 他的同学用铅笔在“沙沙”地画着,在他们中间有一块空着的画板。傅磊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拿起了铅块。看了看玲子,他发现玲子也在默默地看着自己。她太迷人了!简直是天生的尤物!傅磊忍不住画了起来,他要记录下这美丽的一瞬间。就这样,他快速地画着。他怕自己醒过来,拼命地画。但突然间,他发现夏高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在了玲子的背后。此刻夏高正用着贪婪的目光看着玲子,夏高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刀。 只见夏高突然用刀子刺向了玲子,他的嘴里还说着:“你真是太美了!我要想要了解你,你的一切我都要了解!你的肌肉,你的骨骼……”玲子被刺中了喉咙,血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傅磊想要去阻止夏高,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高疯狂地砍着玲子。夏高像疯了一样地砍下了玲子的头,但尸首分离地玲子却在冷笑。仿佛是在嘲笑着夏高只能在暗处偷窥她,永远也得不到她。夏高愤怒了,他将刀狠狠地刺进了玲子的嘴巴里,玲子的头被刺穿的刀,钉在了地上。对面的傅磊呆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被砍下头颅的玲子,她的身体却还摆着造型。 傅磊知道这是个梦,他希望自己赶快醒过来!他希望自己醒来以后,还能看见活生生的玲子。但现在,他的手还在画板上机械地画着。他看见夏高此时正在肢解着玲子,嘴里还在念叨着:“你真是太美了!你的血也是甜的!你的骨骼也是那么地修长!”傅磊恨自己不能动,他向周围的同学求助。但同学们都认真地在画板上画着,仿佛没看见眼前的一幕。他想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喉咙。傅磊无助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就只听见“吧唧、吧唧”地声音,那应该是刀子砍着玲子身体的声音。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磊那只作画的右手,停了下来。看样子他完成了画作。他把头扭向了画板,打量着自己的画作。只见画纸上,画着一颗头。她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细看又有些狰狞。她的嘴,张得大大的。不用说,这颗头是玲子的。看着眼前的画,傅磊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九章 在通往学校后山的小路上,谷雪、郑全世以及夏悦三个人,正在向前缓慢地移动着。山路有些陡峭,有时候甚至需要手脚并用。不一会儿,三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即便是经常锻炼的郑全世,也感觉到有些疲惫。 “郑头儿,为什么我们不多叫两个人来进行搜山?”谷雪有些想不明白。 “我们怎么说?说因为夏老师的一次童年奇遇,可能与本案有关,然后派大批警力来进行搜山么?”郑全世笑了笑。谷雪转念一想,觉得郑全世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了。 终于,三个人来到了半山腰的岔路口,面前的三条路,分别通往三个不同的地方。中间的一条路,郑全世和谷雪都认识,那是通往山顶的路,无名少女被害的案发现场。往左边,是通往夏悦口中的废弃仓库。往右边,则是一条荒废已久的小路,曾经有人想弄清楚那条路,究竟通往哪里。但走到一半儿,小路就被一个断层的山崖给拦腰截住了,谁也不知道它通往哪里。根据夏悦的回忆,三个人径直往左边的岔路走去。 就在谷雪、郑全世和夏悦三个人上山没多久后,唐笑和肖行博也进了山。唐笑奇怪的梦和直觉告诉她,山顶上一定有着什么东西。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在案发现场,找到一些线索。为了验证这一想法,师徒二人决定进行一次探险。肖行博显得有些兴奋,一路上喋喋不休。 “你那个好姐妹,玲子。据我观察,一定是被不好的东西附身了。” “老大,你的道行什么时候又变深了?这你都能看出来?”唐笑揶揄地说。 “还记得那天吃饭吗?验证了一些我的想法。”肖行博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想法?” “还记得在吃饭的时候,我一直摆弄着的一个腕表。” “哦,想起来了。怎么了?” “其实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手表,是一个便携式的罗盘。别看它小,但对磁场的反映却很灵敏。” “你是说,你拿着罗盘对玲子实验过了?”唐笑有些不信。 “当我靠近玲子的时候,罗盘的指针总是不停地摆动。。。。。。” “那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玲子体内的磁场异常。。。。。。” “老大,你觉得这些事情,是我们应该做的吗?”唐笑突然打断了肖行博的话。 “此话怎讲?”肖行博一愣。 “你不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吗?怎么能试图让我相信这些封建迷信。。。。。。” 肖行博一时无语,随即又说到:“那照片怎么解释?”是啊!那些诡异的照片作何解释?照相机是不会骗人的,它永远都最真实的记录着世间的一切,包括人类肉眼无法看见的东西。附在玲子背后的,难道真的是被害者的冤魂?为什么玲子自己没有丝毫察觉?平时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玲子?唐笑想不明白。 “是什么驱使你相信山顶上一定会有线索?” “是那个梦,它是如此的真实。就如我之前做的一些梦一样,梦总能引导我找到想要的答案。” “你之前也做过一些类似的梦吗?”肖行博有些好奇,他从没听唐笑提起过。 “是的。。。。。。” “麻烦一直如影隨形,我总也甩不掉。我经历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唐笑似乎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肖行博的胃口被钓了起来,见唐笑欲言又止,心头不免痒痒的。 “然后呢?”肖行博追问。 “什么然后?”唐笑开始装傻充愣,似乎不愿意提及以前。 “将你以前的梦或者遭遇透露一点儿?我可是你的铁哥们儿!”肖行博还是不死心。 “老大,到岔路口了,我们走这条路。”唐笑借机搪塞过了追问,肖行博没有办法,便不再追问了。两人顺着通往山顶的路,开始手脚并用地往上走去。 第十章 走到一半,郑全世三人傻了眼。眼前的山间小路,突然出现了一条鸿沟。从边上望去,深不见底,整个山看起来就像是被掰开的馒头。看了看沟宽度,郑全世摇了摇头,说到:“看样子从正面是过不去了,这条沟什么时候形成的?”夏悦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思忖片刻,说到:“我也不太清楚,很多年都没有上山了。。。。。。不过,堂州处在地震带,小规模的地震也发生过几次。会不会是地震造成的?”郑全世点点头,又说:“有其他的路吗?”。夏悦叹了口气,表示爱莫能助。郑全世不死心,想沿着沟走走看,看看有没有可能。 那条沟似乎没有尽头,三人沿着沟走了几里地,还是没能找到过去的地方。谷雪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跟郑全世表示自己实在走不动了。夏悦也累坏了,示意郑全世休息一下。三人席地而坐,拿出水来猛喝了一气。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后,郑全世总夏悦:“夏老师,恕我冒昧!你弟弟夏高跟您学生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夏悦知道,他所说的学生应该是指玲子,但她不愿过多谈论。因此敷衍道:“我的学生?哪个学生?”郑全世又接着说:“你知道!他和玲子!夏高在坠楼之前,看到玲子为何会那么恐惧?作为他们的姐姐和老师,我想您应该知道一些。。。。。。”夏悦嘴角抽动了几下,但最后还是选择用沉默来回答郑全世。 对于玲子,夏悦的感情是复杂的。玲子失踪期间,一直到弟弟出事前的这段时间,对于她来说很难熬。在那段时间,她一度认为是弟弟夏高杀了玲子。再加上在玲子失踪的那两天里,弟弟一直是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那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她几度想跟弟弟摊牌,劝他去自首。但每次看到失魂落魄的弟弟,她都心软了,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的人了。但当玲子平安归来后,夏高却离奇的坠楼了。她开始有些恨玲子,她认为夏高之所以会那样,跟玲子肯定有很大的关系。是什么原因,她不知道。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夏悦叹了口气。 郑全世也叹了口气,自己奉命侦破此案。但案发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却还是一筹莫展,他感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压力。这个案件,作案手段残忍。涉案人之多,案情之复杂,都是以前没碰到过的。自己又该如何才能从千头万绪中,抽丝剥茧,找到真相呢?从各种证据来看,夏高有很大的作案嫌疑。他第一个发现的被害人,而且很肯定那就是玲子。尽管被害人当时只剩下一颗头,表情狰狞,满脸血污。而且夏高跳楼前对玲子说的一些奇言怪语,同样让人费解。他口中所说的“找到了,少了一块儿。。。。。。”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这些话是夏高对玲子说的,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那“一块儿”难道是指容器里的东西吗?玲子真的和山顶的被害人长得一样吗?玲子和夏高的关系,郑全世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但玲子和被害人,以及夏高和被害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夏高不是凶手,凶手必定是那个容器的主人。夏高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容器,估计也知道了凶手是谁。但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郑全世和夏悦都在想着心事,身边的谷雪突然“哎哟”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两人扭过头来,只见谷雪捂着脖子,表情有些痛苦。郑全世和夏悦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谷雪龇牙咧嘴地说:“没事儿,好像被虫子咬了一口。”说完拿开了手臂,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小片的红肿。一个甲壳类的虫子,从谷雪的手掌中掉落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郑全世和夏悦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起来。两人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几乎又是异口同声地说到:“什么?不见了?”打电话来的,分别是医院的医生和郑全世安排的便衣。他们已经发现了夏高的失踪。挂上电话,两人面面相觑,表情凝重。郑全世有些担心,他担心真正的凶手会趁机报复,搞不好夏高会有性命之忧。而夏悦更是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她看了一眼郑全世,想征求他的意见。郑全世点点头,说了句:“我们赶紧去医院。”两人站起身,准备下山,却发现谷雪突然有些反常。 只见谷雪站在山崖边上,表情兴奋指着前面说:“郑头,你看!这有座桥,我们可以过去了!”说完便往前走去,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郑全世和夏悦一愣,往谷雪所指的方向看去,哪里有桥?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谷雪眼花了?就在两人一犹豫的瞬间,谷雪的一只脚,已经踏空了。眼瞅着谷雪就要跌落山崖,香消玉殒。郑全世见状,赶紧一个飞扑,就在谷雪重心不稳,跌落深渊的瞬间,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谷雪大头朝下,头部狠狠地撞在了山崖上,但好歹暂时保住了性命。夏悦也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跑来帮助郑全世,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谷雪给拉了上来。 那一下磕的不轻,谷雪被撞的鼻青脸肿,满眼金星。嘴里面也全是泥土,而且还掺杂着不少鲜血。看着惊魂未定的郑全世和夏悦,谷雪也一脸的茫然。回头再往刚才的方向看去,哪里还桥的影子?奇怪!刚刚明明看得真真的,那壕沟上面的索桥还随风左右摇摆,现在怎么就没有了呢?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刚才在桥的那头,自己还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夏高。夏高刚才就站在桥的那头,还向自己招手。好像在呼唤自己过去,看样子他好像有话要说。难道是见鬼了?白天的中邪了?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也无法向郑全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郑全世知道谷雪现在无法说话,多问无异。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至于夏悦口中的梦魇之地,还是多组织些警力,来个全面搜山。想到这儿,他走到刚才谷雪休息的地方,蹲了下来。他扒拉着野草,好像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找到了,只见郑全世从地上捡起一个虫子,是刚才咬了谷雪的那只。郑全世拿出烟盒,倒出香烟,将虫子放了进去。然后与夏悦一起,搀着谷雪,从山上往山下去了。 再说唐笑和肖行博,两人也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山顶。和梦中的场景一样,虽然当时都是迷雾,但脚下的地形是一样的,唐笑感觉的出来。到了山顶,穿过梅林,就来到了无名少女被害的现场。地上的血渍,已经有些淡了,上面还落满了梅片。如果不是四周拉着境界条,根本无法想象当时这里发生的,那惨绝人寰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唐笑一踏上山顶,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感觉这里很熟悉,难道是因为梦的缘故?好像不是!她突然有种失落的感觉,就好像在这块罪恶的土地上,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唐笑搞不清楚现实与梦幻,她甚至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在梦里制止魏宗,还会发生后来的惨案吗?曾经在这里被尸解的无名少女,真的是魏宗杀害的吗?如果是真的,自己岂不是见死不救。 “阿嚏!”肖行博突然打了喷嚏,然后用力擤了擤鼻涕。因为没带纸巾,只好将残留物擦在了鞋帮上。唐笑见状皱了皱眉,然后问:“有什么发现没有?”肖行博故作神秘地说:“有点儿冷。。。。。。”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物件。唐笑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见肖行博从包里拽出一个罗盘来,这罗盘可真够大的。只见这内盘之上,星罗棋布,层层叠叠。外盘天圆地方,是枣红色的木头结构。肖行博不以为然,还沾沾自喜地说:“这个罗盘真花了我不少钱,是从网上订的。目前为止,这可是圈数最多,作用最大的。”说完便不理唐笑,而是自顾自地捧着罗盘在现场走动起来,看他的样子倒像是给人看风水的,有点像江湖骗子。 唐笑无奈,只好自己在周围寻找起线索来。可里外找了很多遍,还是一无所获。唐笑有些气馁,自我解嘲地说:“要是有线索,警察早就找到了,哪里还轮到我们了?我们是在白费力气。”的确,就算是郑全世,在现场也发现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何况是唐笑和肖行博。再看肖行博,他嘴里念念有词,好像发现了一些什么。唐笑奚落地说道:“怎么了?大师?有何发现?”只见肖行博一本正经地说:“嘘!别吵!这附近应该有些什么东西。”只见他手中的罗盘指针,在一个方向左右摇摆着。那个方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磁场,指针一直停不下来,似乎它也不是很确定。 “怎么?是无名少女的冤魂回来了么?”唐笑往四周看了看,只见风吹梅林,哗哗作响。突然一阵阴风从林里吹了过来,卷起了地上的梅叶,形成了一股小的旋风。旋风要灭不灭地朝着唐笑转了过来,唐笑闪避不及。阴风带走了她身体上的热量,唐笑经不住打了个寒颤。肖行博见此,从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来。袋子里装着一些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肖行博在周围踱了几走,找了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然后捏住袋底,将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原来袋子里装的是米。肖行博将米摊开,用找了找平。然后将罗盘放在米上,又根据罗盘的天池,调整好了水平。 “把手机关掉!”说完,肖行博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关机键。唐笑虽然不知用意,但还是按照老师的意愿,把手机关掉了。肖行博蹲了下来,眼睛紧盯着罗盘。罗盘在剧烈摇摆一阵后,慢慢地便趋于平静了。最后,罗盘的指针,指向了一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肖行博走了过去,唐笑紧随其后。此时,唐笑终于看出了端倪。原来,在罗盘指向的地方,长着一颗槐树,这棵树又粗又壮,与周边秀丽的梅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两人来到树前,围着转了好几圈,一个凸起的树皮,引起了两人的注意。唐笑刚要用手去揭,被肖行博制止了。又见他从包里拽出两个手套来,这是他从劳保用品那里买来的。唐笑彻底无语了,接过手套,戴上了。然后看着肖行博,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张树皮。 树干上插着一把刀,整个刀刃都已经没入树干了。就连刀柄也只剩下半个了,这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啊!肖行博试了几次,想把刀拔出来,都没有成功。对着半截刀柄,肖行博思忖片刻,在唐笑差异的眼神中,又从包里拽出一跟绳子。肖行博将绳子在刀柄上绕了几圈,然后拽紧,又打了个结。用手拉一拉,感到结实后,然后将绳子的一头递给了唐笑。两人一起用力,愣是将刀子给拔了出来。 唐笑怔怔地看着这把刀,上面已经有些锈迹斑斑。但看形状,熟悉!不就是梦里那把刀吗?魏宗刺向自己的那把吗?听唐笑说完,肖行博也傻眼了。照这么说,这应该就是凶器了。是魏宗杀害无名少女的凶器了。可就算如此,这件事应该怎么跟警察解释呢?难不成跟警察说,唐笑是在梦里梦到的凶手?看来刚才那股阴风,无疑是少女的冤魂了,是她指引着两人找到了凶器。看来她是想让两人帮她伸冤哪!唐笑和肖行博一合计,一致认为此事还是不要先告诉警方为妙。以免说不清楚,引火上身。至于魏宗,两人决定明察暗访一番,相信应该有所收获,到那时再报告给警方。肖行博将凶器放进包里,收了罗盘,然后将地上的米又捧回袋子里。两人准备先下山,然后再作打算。 第十一章 在医院内,医生告诉傅磊几个人,魏宗的头部经过猛烈撞击,有严重的脑震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在清醒之前,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傅磊知道自己闯了祸,追悔莫及,看着两眼紧闭,双眉紧锁躺在病床上的魏宗,傅磊一时也没了主意。医生让傅磊几个人赶紧通知家属,半个小时后,魏宗的姐姐来了。 魏宗的姐姐差不多有二十五六岁,身材高挑,素雅端庄,有着一种不可冒犯的美。她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面带愠色地看了傅磊几眼。傅磊自知理亏,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在这时,医生示意魏宗的姐姐去他办公室一趟。魏宗的姐姐会意,便跟着医生离开了病房。看着医生复杂的表情,傅磊有些好奇,便尾随在后。 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说:“家长怎么没来?”魏宗的姐姐:“弟弟就我一个亲人。”医生:“哦,无意冒犯。但,我想有些事情,作为亲属,你应该知道。”魏宗的姐姐一听,便紧张地问:“怎么了?医生,你不是说我弟弟并无大碍吗?”医生面色凝重地说:“从诊断结果来看,你弟弟很快就会醒过来。但是,你弟弟这次昏迷,不光光是因为脑震荡。”魏宗的姐姐有些焦急:“还有其他的病吗?怎么样,要不要紧?”医生又说:“你弟弟的头上还有一个伤疤,那个伤疤比现在的要早。从痕迹上看,他的头部应该遭过钝器的猛力打击。”魏宗姐姐一听,眼泪便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我一点也不知道。那现在怎么办?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吗?”医生不置可否,说:“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等到病人醒来后,我们再进一步进行诊断。” 魏宗姐姐止不住地抽泣起来,几年前,他们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当时还在上学的她,除了要忍着失去双亲的巨痛,跟父母的亲朋好友争夺家族财产,还要照顾弟弟。也许是天性,遗传了商业基因的她,将父母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也算是告慰了父母的在天之灵。这几年,一直忙于生意,没想到却忽略了弟弟。每个星期只知道给他汇钱,但对他的生活却一无所知。现在弟弟躺在病床上,自己却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她深深地自责着,她看了一眼医生,然后悠悠地说道:“请你们给他最好的治疗,至于钱的方面,你们不用担心。”医生听后,耸耸肩:“尽我们最大努力。” “嗯。。。头部重创,再加上脑震荡。患者可能会诱发一些脑部功能的障碍。。。”医生补充道。 “医生,请您直说!那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看样子,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好说,意识障碍,近事遗忘。。。都有可能。”医生说的有些模棱两可。 魏宗姐姐黯然的离开了办公室,在墙壁尽头的拐角处,傅磊走了出来。看着她靓丽的背影,傅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近事遗忘。。。是说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会丧失吗?魏宗真的丧失了近期的记忆吗?那他丧失了哪一段的记忆呢?”魏宗的姐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傅磊刚准备离去。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一拍,可把傅磊吓了一跳。傅磊一回头,只见玲子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 “玲子?你来这干什么?”傅磊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你呢?来看夏老师吗?”玲子反问道。她今天换上了白色的连衣裙,束在腰上的黑带,在后面扎了一个蝴蝶结。胸部高高在耸起,内衣的蕾丝边,还若隐若现。裙摆很短,只到大腿的根部。两条洁白修长的玉腿,没有穿丝袜。脚上蹬着一双粉色的高跟鞋,显得整个人格外挺拔。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玲子,傅磊有了些别样的感觉。他感觉今天的玲子,似乎与往日不同。以前的玲子,永远给人一种不冷不热,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但今天,他注意到玲子如沐春风。脸颊上隐隐含着红晕。唇角微扬,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如剥壳鸡蛋的腮上,还带着浅浅的酒窝。 “真是太美了!”傅磊有些痴了。他怔怔地看着玲子,忘记了刚才的提问。 “怎么了?我说,你到医院来干什么?来看夏老师吗?”玲子对着呆若木鸡的傅磊挥了挥手,傅磊意识到了失态。他干咳一声:“对呀,你不说,我还忘了,夏老师也在这个医院。但我今天是送魏宗来医院的。”玲子有些奇怪:“魏宗,他怎么了?”傅磊耸耸肩,把在学校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玲子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你到医院做什么?来看夏老师?”傅磊知道夏悦对玲子很关照,试探地问到。“不是,我是来看。。。顺便也看夏高,但他失踪了。”玲子平静地说到。“什么?失踪了?怎么可能!医生不是说他瘫痪了吗?你怎么知道他失踪的?”傅磊颇感很意外。“我刚才去看他,发现他床位是空的,问医生,医生也讳莫如深。后来偷听护士闲聊,说是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哪了。”玲子无辜地说道。“太荒唐了,这重症病人,怎么可能失踪了呢?医院有没有报警啊?!”傅磊显得义愤填膺。 “一直有警察守着他。。。。。。”玲子说。 “为什么?”傅磊先是有些不解,然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难道警察怀疑夏老师是凶手?要不然派警察守着他干嘛?他为什么要杀人?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还能动,然后畏罪潜逃了?但之前他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选择跳楼?他跳楼前跟玲子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没有理由问玲子。 “哦,对了!玲子,刚才你说来医院探望哪一个?”傅磊想起来,玲子看望的似乎另有其人。 “子轩。。。”玲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那个人。 “秋子轩?”傅磊听到这个名字后,诧异地连嘴巴也合不拢了。 秋子轩,玲子的前男友。家境贫寒,比玲子大一届。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写一些酸诗,在报纸上也发表过几个豆腐干大小的文字,以前是江南学院文学社的社长。细高个子,戴着眼睛,典型的文学青年。当初玲子一来到学校,秋子轩也是众多追求都之一。在追求者中,长得比他帅,家里又有钱的,比比皆是。但玲子唯独接受了秋子轩的示爱,并迅速发展成为了恋人。其他的男生见此,除了羡慕极度恨之外,也有些琢磨不透玲子的眼光。 才子佳人,也算是江南学院的一桩美谈。但好景不长,秋子轩出了意外。在一个晚上,秋子轩在校园的银杏树下,被人袭击了。石头打中了他的后脑,当时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气息了。送到医院后,医生也宣布了他的死亡。这个事情,整个学校都知道。而那个案件,到现在警察也没有侦破,已经变成了一个悬案。现在怎么可能又失而复生,而且还在这个医院里?看着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的傅磊,玲子感觉有些好笑。她点了点头,意思是刚才所说的是真的。 “我能见见他吗?”傅磊还是有些不相信。玲子有些顾虑,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后,她示意傅磊跟自己走。在一个病房内,傅磊看到了这个曾经让无数人羡慕的男孩儿。他现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表情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玲子小心翼翼地帮秋子轩掖了掖被子,看她轻盈地动作,似乎是怕吵醒了他。傅磊突然有了一丝醋意,他看见玲子看秋子轩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充满了爱意。她今天精心的打扮自己,似乎也是为了他。玲子的体香飘进了秋子轩的鼻子里,秋子轩的手轻轻地抽动了一下。玲子见状,赶紧用她柔软的小手握了上去。 “他这是。。。。。。”傅磊感觉自己在这房间里,有些多余。 “那天他被人打晕后,被送到医院,医生说他已经没有救了。但我不信,便跪下来求他们,后来我将子轩送到了这个医院。性命总算保住了,但却没有知觉了。。。。。。”玲子回忆着往事。“可。。。。。。”傅磊想说学校都知道秋子轩已经死了。 “警察怀疑凶手肯定就是学校里的,所以故意宣布子轩的死讯,是想让凶手感受到心理压力,露出破绽。。。。。。再说,医生说子轩的大脑已经死亡了。。。。。。”往事不堪回首,玲子的眼眶有些湿润。 “可我刚才看见他好像动了一下。。。。。。”傅磊有些不确定。 “是的,两个月前,子轩突然动了一下,我本以为那是错觉。可后来,他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医生说,他的求生意识很强。似乎并没有放弃生命,他在与死神做斗争。”玲子破涕为笑。 “那他有可能醒过来吗?”傅磊有些矛盾。 “医生说,任何奇迹都有可能发生,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醒过来的。”玲子满是期待地说。傅磊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秋子轩醒了,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个情敌吗? “我觉得,你应该把他即将醒过来的消息,散发出去。”傅磊看着笑中带泪的玲子,说到。 “为什么?”玲子不解。 “如果凶手现在还潜伏在学校内,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没准儿还能借机抓到凶手呢。”傅磊分析道。 “这行吗。。。。。。”对于玲子来说,秋子轩能醒过来,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傅磊没有坚持,他看着床上的“情敌”,一直沉默着。他终于明白了,玲子对自己若即若离,全是因为他。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也许这就是命,玲子与自己注定无缘。“他治病,应该用了不少钱吧。。。。。。”傅磊突然问道。“是啊。。。。。。”玲子有些感慨。秋子轩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他是村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在贵州的大山深处,根本连一块像样的土地都没有。家中那点贫瘠的土地,勉强能度日,不要说高昂的治疗费用,就连秋子轩的学费,他们也支付不起。为了秋子轩的弟弟妹妹,他的父母一狠心,就当他已经死掉了,任其自生自灭。是玲子担负起了秋子轩的医疗费用,从一开始,到今天。“你是如何负担起这么多的费用?”傅磊有些奇怪,他知道玲子是个孤儿。 玲子没有回答他,她似乎不愿提及。“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能醒过来,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玲子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坚毅。那是对爱情的坚守!傅磊有些嫉妒,他嫉妒秋子轩。他嫉妒玲子的爱全部给了他,自己从未得到过玲子的青睐。“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傅磊安慰着玲子。“谢谢你!傅磊。。。。。。”玲子说完,便不再说话。两人一时无语,气氛陷入了尴尬。“呃。。。我去看下魏宗,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傅磊打算告辞了。玲子点点头,傅磊看了看玲子,又看了一眼秋子轩,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他们的病房。 魏宗姐姐守着魏宗,她拉着弟弟的手,潸然泪下。有好几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关注弟弟。她发现弟弟已经张大了,比小的时候帅了很多。她帮弟弟理了理头发,发现魏宗的眉头有些颤抖。是在做噩梦吗?弟弟,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魏宗越抖越厉害,就连头也开始抖了起来。魏宗姐姐有些着急,她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弟弟!醒醒,我是姐姐!”魏宗的手突然攥住了姐姐的手,很用力,越攥越紧。魏宗浑身都在发抖,他的姐姐吓坏了,不知所措,她想挣脱弟弟的手,去叫医生,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来人哪!”她大叫着。送魏宗来医院的同学还守在门外,他们闻讯冲了进来,看着魏宗的样子,几人连忙跑去叫医生。魏宗的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很快他的衣服也湿透了。他挣扎着,抽搐着,终于他大喊了一声:“不。。。。。。!”然后静了下来。 第十二章 学校后山的小路上,郑全世和夏悦一起,搀着谷雪慢慢地往山下走去。谷雪的脸已经肿得老高,她现在有些后怕,刚才要不是郑全世,她这条小命儿就要报销了。想到这儿,她看了一眼郑全世,只见郑全世满脸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夏悦也是一样。三个人一路无语,默默的走着。 这时,夏悦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一个陌生的号码,内容只有两个字“老宅”。夏悦明白,这肯定是弟弟夏高发来的。看来他现在很安全,但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郑全世呢?夏悦一犹豫,表情就显得有些不自然。郑全世捕捉到了这一瞬间,他问:“短信的内容是和夏高有关吗?”夏悦赶紧说道:“不,一个垃圾短信。”郑全世知道她在敷衍,他说:“可以给我看看吗?”夏悦有些为难,看着郑全世冷冰冰的表情,她知道不能再拒绝。她很不情愿地将手机递了出去,郑全世伸手来接。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外壳,然而身后的一阵响动,打断了这个进程。 只听见在三人的背后,传来一声“唉呦!”的惨叫,然后一阵“噼里噗通”的声音,一个人从上面滚了下来,到了三人的脚边,停了下来。三人定睛一看,夏悦认识。从山上滚下来的人,正是肖行博。只见他晃晃悠悠的,努力地试了几次后,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肖老师!”这不是夏悦喊的,而是站在上面不远处的唐笑。唐笑一脸的惊恐,望着下面被摔的七荤八素的肖行博,她半天也说不话来。她一路小跑,跑到了众人面前。看到了夏悦,她很诧异:“夏老师?”然后她又望见了鼻青脸肿的谷雪,再是一头雾水。夏悦也很奇怪,反问道:“你们。。。。。。你们俩这是。。。。。。” 唐笑脸一红,刚才在下山的时候,这肖行博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地了。他看着自己在那傻笑,表情还很猥琐。唐笑知道他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刚想跟肖行博生气,没想到他自己脚下绊了一下,然后一路滚下山。 肖行博清醒了些,看到夏悦,也是一愣。然后又看外星人似的,看了看郑全世和谷雪。他丝毫没察觉自己的头上还顶着几根枯草,此时一本正经地说:“夏老师,你们这是?”夏悦看了一眼郑全世,郑全世微微颔首。夏悦紧接着说道:“这位是郑警官,负责调查山上的命案。这位是谷警官。。。郑警官的同事。”肖行博伸出手,同郑全世握了一下:“久仰!久仰!我是肖行博,和夏老师是同事。这是我的学生,也是夏老师的学生,叫唐笑!”郑全世眼睛一亮,问道:“你叫唐笑?”唐笑胆怯地说道:“是啊!”郑全世问肖行博:“您二位到山上是去。。。。。。?”肖行博瞅了一眼同样充满疑惑的夏悦,大言不惭地说:“采风,带着我的学生上山采风。怎么?有什么不妥么?”看着理直气壮的肖行博,与刚才色迷迷的样子判若两人,唐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就在几人说话的空档,夏悦借机删掉了刚才的那条短信。郑全世有所察觉,但想阻止,已经来不急了,便索性给夏悦留个面子,不再深究此事了。 “肖老师别多心,这山上刚刚发生过命案,属于是非之地。为了您和您学生的安全,此地还是少来为妙。”郑全世的口吻有些生硬,他认为肖行博的借口看上去有些道理,但很不合理。试想一下,谁会带着自己的学生,去发生过命案的山上采风?况且这唐笑还是个学生,竟然也来这种是非之地,她与肖行博是什么关系?他们山上的目的是什么? “郑警官说的是,这不,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赶紧就下山了。”肖行博知道多说无益,赶紧就坡下驴。 “这位谷警官。。。。。。”肖行博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到谷雪狼狈的样子,他想问,怎么会弄成这样的?结果郑全世三人沉默以对,肖行博自讨没趣,便也不再追问。 几个人下山后,便分成三路,各自回去了。唐笑去了肖行博的住处,两人将缴获的凶器研究了一番。发现凶器其实是一把三棱刀,这种刀属于管制刀具,市面上是买不到的。被这种刀刺中的人,基本上都是失血过多而死的。难怪案发现场会有那么多的血迹,看来被害人就是被这把刀放干了血。真残忍!唐笑一想到被害人躺在血泊里,慢慢地流干了身体里的血,她感到毛骨悚然。“现在怎么办?这个凶器要不要交给警方?”唐笑问。“嗯,让我想想,如果现在交出去,我们就说不清楚了,刚才在山上碰到的郑警官,绝对是个狠角色。搞不好,咱俩也变成嫌疑犯了。”肖行博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主意。“可是,藏在你这里,是要耽误人家警察破案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也犯法了?”唐笑有些担心。“还是先等等,让我想个万全之策,ok?”肖行博也是急得直挠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唐笑竟然卷入了这场,毫不相干的凶杀案中。他靠在沙发上,面朝天,一个劲儿的在那长吁短叹。 “你刚才在山上,为什么突然间对我不怀好意地笑,而且目光还那么的猥琐?”唐笑气鼓鼓地说道。肖行博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话来。他也在纳闷儿,刚才在下山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间感觉到头有些晕。天气也不是很热,应该不是中暑。只觉得浑身血往上涌,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肖行博为人师表,本应该品行端正,行为世范。可当时与唐笑独处时,满脑子的都是龌龊思想。他那时满怀愧疚地看了唐笑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当时唐笑身无片缕,场面香艳至极,他的鼻血差点喷薄而出。因此脚下一软,从山上滚落下来。自己当时中了邪了?唐笑明明穿着衣服好端端的,可是不对啊,那个场景很真实啊,难道是自己的日本成人动作爱情片看多了?肖行博又偷偷瞄了了唐笑一眼,只见她怒气未消。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这种事没法解释。就当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吧!想到这,肖行博忍不住浮出了笑脸。唐笑一看,简直是气冲云霄,刚才就是这个猥琐的表情,现在居然又来这一套。唐笑怒不可遏,她抬起脚,照着肖行博穿着拖板的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再说夏悦,她告别了郑全世和谷雪,匆匆地回到了学校。在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打着火,油门一踩,一溜烟离开了学校。刚出学校没多久,后面便有一辆车跟了上去。一辆黑色的普桑,是郑全世的座驾。郑全世看着已经不能说话的谷雪,说:“要不咱们先去医院,先去给你处理一下。”谷雪固执地摇摇头,示意先跟踪夏悦。郑全世看着倔强的谷雪,不再坚持,他开着车,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夏悦后面。穿过了整个城市,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出了城,天也渐渐地黑了。在郊外的一个废弃屋子前,夏悦的车停了下来。郑全世的车子一直没有开灯,紧紧地跟在后面。见夏悦停了下来,便将车开到隐蔽了地方,也停了下来。“你行动不方便,在这等我。”谷雪点点头。郑全世管好车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夏高?”夏悦推开腐朽的木门,进了屋子。这是她父母的老房子,已经废弃多年了。因为周围开了很多化工厂,水和空气污染很严重,十年间,村里人陆续都搬走了。因父亲死前特别交代夏悦说,在老宅的下面,埋着有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房子什么时候也不能卖。因年轻时愧对父亲,夏悦一直信守着承诺。后来夏悦在城里买了房子,和夏高一起搬到了城里,而老宅许久没有居住,已经有些破败了。 “夏高?”屋内没有灯,黑漆漆的。夏悦适应了一会,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她摸着墙壁,找到了灯的开关。“啪!”灯没有亮,是了,这么多年没住人,电早就应该被掐掉了。她拿出了手机,想借用手机的亮光。手机的光有些微弱,但能依稀地看见一些家居陈设,上面布满了灰尘。脚下的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 “夏。。。”夏悦“高”字还未出口,便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夏悦吓了一大跳,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是我。”夏高贴着夏悦的耳朵低声说到。是弟弟,夏悦松了一口气。“别说话,外面人有,跟我走!”夏高轻轻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小心翼翼地合上后,还给了夏悦。在窗子外面,果然有个人影儿。是郑全世,他趴在窗前,正往屋里看。黑漆漆的,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他在屋外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夏悦的车还停在门口,人肯定在里面。一番权衡之后,他决定闯进去,如果夏高在里面,就把他带回去。 郑全世拿出手电,推开门,进了堂屋。迎面是一张八仙桌,四周摆着三个凳子,唯独差了对门的那一张。桌子上面堆了老厚的一层灰,桌子后面,摆着一个案几,上面蒙着布,布上也落满了灰尘。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侧室,郑全世往右边一个房间走去。是个厨房,穿过厨房,通往一个仓库。里面堆满了家具,都挂着密密的蛛网。没有发现夏悦姐俩的影子,郑全世往左边房间走去,是一个楼梯,上了楼,二楼有几间卧室,一个卫生间。但都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儿。 明明看见夏悦进来的,怎么会没有呢?郑全世不解,下了楼梯,准备到外面看看。刚下楼梯,便和一个物体撞了个满怀。郑全世能感觉到,是个女人。夏悦。她眯着眼睛,用手挡着郑全世的手电。“郑警官是在跟踪我吗?”夏悦首先发难。“夏高呢?”郑全世直切主题。夏悦没有回答,郑全世上下里外又找了好几遍,屋内没有夏高的半点身影。郑全世有些泄气,他感到很窝火。命案过去这么久了,一点进展也没有。夏高本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犯罪嫌疑人,可一直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明明瘫痪了,又无故失踪了,郑全世想想就憋气。 他守住门口,拿出电话,给队里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来了两个警车。上面下来五六个警察,都是荷枪实弹。“你们把这个屋子给我好好的搜查一下,给我翻个底朝天。”郑全世此时也不管什么搜查令了,夏悦没有阻拦。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说:“郑哥,这屋子就一个出口,里面被我们翻了几遍。没有收获!”郑全世一皱眉,问夏悦:“有没有地下室?”夏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有!”夏悦带着众人到了厨房后面的仓库里,将堆在中间的家具挪开后,掀起已经腐败的地毯。一个木头门横躺在地上,锁头已经绣了。其中一个警察一用力,将门拉开。原来地下室是一个画室,因多年弃用,也是一片狼藉。很明显,夏高不在里面。 “你们两个在这守着,看到夏高,立刻给我带回来。”郑全世悻悻地离开了夏悦家的老宅,他留下两个警察后,便要驾车离开。上了车,发现谷雪意识有些模糊,他不敢再耽搁,油门儿猛踩,赶忙去了医院。 夏悦靠在门上,心里五味杂陈。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夏高究竟干了些什么。但从现在的形势看,无论从哪个角度,弟弟似乎都无法脱离干系了。“真希望你没过伤天害理的事。。。”夏悦叹了口气。刚才在郑全世进来的一瞬间,弟弟拉着自己躲在了门后,她当时很矛盾。她真想冲出去,告诉郑全世,夏高就在他身后。她想让弟弟跟警察把一切都说清楚。但不管怎么说,好歹知道弟弟暂时是安全的,她多少还有些欣慰。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如果你真的犯了错,迟早是面对这一切的。夏悦往远处看了看,她知道弟弟就附近。她用手抹了抹泪水,幽怨地看了一眼老宅后。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往城里的方向走了。郑全世留下的两人个警察,在附近仔细搜索了一番后,便躲进了老宅里。 夜深了,郊外因没有了城市的灯火,显得恬静又凄凉。初夏的天,有些闷,田里泛起了阵阵的蛙鸣蝉噪。夏高躺在稻田里,满身的泥巴。打着石膏的腿,泡在水里,惹得阵阵瘙痒。此刻,他懒懒地瘫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望着头顶满天的星斗,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第十三章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玲子郁闷地站在医院的门口。天很晚了,她没有带伞,出租车也打不到。她在犹豫,如果冒雨回去,肯定被淋透了,身上的衣服肯定要变成透明的了。就在踌躇间,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玲子!”傅磊从医院大厅里走了出来,走在他前面的是魏宗的姐姐。“你就是玲子?”魏宗的姐姐打量着玲子。“是。。。您是?”玲子不知道她是谁。“我是魏宗的姐姐。”“哦,你好!”玲子礼貌地说道。“你是要回学校么?”魏宗姐姐问道。“是啊!可是都打不到车!”玲子郁闷地说。“这样啊,那你搭我的车吧,我正好往你们学校的方向去,顺便载你一程。”说完魏宗姐姐伸出手来,拉着玲子欲往停车场跑去。 玲子看了一眼傅磊,又看了看魏宗姐姐。魏宗姐姐明白玲子的意思,但她不想载傅磊,弟弟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已经是很宽容了。她拉着玲子上了车,把傅磊一个人丢在了雨中。看着渐渐消失在雨中的车子,傅磊涨红了脸,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上面的青筋突起。大雨滂沱,傅磊走进了雨中,一瞬间,他被淋了个透落汤鸡。 “我叫魏香兰,你可以叫我香兰姐姐。”魏宗的姐姐在车对玲子说。 “哦!香兰姐姐。。。”玲子觉得她有些怪怪的,因为自己和魏宗并不是很熟络。 “嗯。。。玲子。。。你和我们家魏宗。。。”魏香兰欲言又止。 “香兰姐姐,怎么了?你们家魏宗怎么了?他好些了么?”玲子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哦,他没事,医生说他很快就会醒来!只不过。。。”魏香兰还是有些吞吞吐吐。 “只不过什么?”看着玲子无辜的眼神,魏香兰的心动了一下。 “刚才魏宗在昏迷之中,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魏香兰用余光注意着玲子的反映。 “喊着我的名字?”玲子感到很诧异,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怎么?你们不是。。。”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男朋友也住在这间医院!”玲子连忙解释到。 “真的吗?不好意思!那太遗憾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是弟弟单相思么?魏香兰苦笑了一下。“你刚才说你男朋友怎么了?” 玲子没有说话,低头不语。魏香兰知道自己多嘴,便闭口不再过问。在等待红灯的时候,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玲子的脸蛋儿。长得真水灵儿,难怪弟弟在昏迷当中还喊着人家的名字。即使是她自己,看到了玲子后,也非常喜欢。如果自己是男人,肯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追到手。玲子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弟媳,改多好啊。魏宗这小子痊愈后,一定让他追求玲子。玲子被魏香兰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满脸的绯红。 “谢谢你!香兰姐姐!”玲子与魏宗姐姐道别后,冒着雨,从学校大门一路小跑,来到了宿舍前。宿舍楼黑咕隆咚的,没有一户窗子有亮光,熄灯时间还早,难道是停电么吗?玲子摸索着,进了楼道,上了楼梯。宿舍在四楼,玲子小心翼翼地迈着台阶。来到了四楼,她往宿舍的方向摸去。因为下雨比较闷,又是停电,路过宿舍的门,都是敞开的。玲子能听到女孩儿们叽叽喳喳地说话声,偶尔还夹杂着两句咒骂停电的粗口。她摸到了自己宿舍的门口,发现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是静悄悄的。 玲子推门进了宿舍,窗外是瓢泼的大雨。窗子上挂着水帘,有如瀑布一般。宿舍内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唐笑也没有回来?玲子突然想起上次,凌雪和叶子几个人撑着红伞的滑稽场景。今天,她们不会是故伎重演吧?还是小心一点吧!玲子将宿舍门敞开着,然后朝着自己的床铺走去。出去一天,她有些累了,脱掉被雨淋湿的外套,玲子拿出毛巾擦了擦身子。门口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玲子回头看了看,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门口有些什么。隔壁的宿舍,还传来阵阵的嬉笑声。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玲子暗笑一声,挂好毛巾,准备上床。掀开空调毯,玲子钻了进去。 嗯?被窝里怎么粘乎乎的?玲子用手一摸,摸到了一些液体。她把手抽出来,凑到鼻子下一闻。 “嚯”一股浓烈的血腥问钻进了玲子的鼻腔里,是血!玲子吓的一凛!我的被子里怎么会有血?这是怎么回事?玲子强压着恐惧,颤抖着手,“忽”地一下,她把空调毯子整个掀了起来。在床上,依稀可辨一些物体。看大小,和小猫小狗一样大。真的是动物的死尸吗?这是谁干的?又是凌雪吗?玲子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她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玲子慢慢地摸到了手机,随便按了一个键。借着微弱的手机光,玲子看清楚了。那不是小猫小狗的尸体,而是一个布娃娃。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布娃娃,长长的头发。只不过,这个布娃娃的头和身体被分家了。它的头被拧了下来,立在床上。它的身体,被割碎了。手脚四肢都分开了,它就像一个被人碎尸的少女,被遗弃在血泊之中。没错!它们的下面,是一大片殷红的血色。鲜红的血,洒满了破碎的肢体。更恐怖的是娃娃的头,它的嘴没有了,好像被人剜了下去。冷不丁看上去,它好像是张着嘴,在黑洞洞的嘴里,还不住地往外流着血。 玲子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吓得大叫,而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床很窄,玲子“咕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这显然超出了某些人的想象,宿舍里的女孩儿们,赶紧从门外跑了进来。她们七手八脚地将玲子扶了起来,玲子捂着头,坐在了她的下铺上。面前的几个女孩儿谁也没有说话,其中一个拿出蜡烛点着了。玲子看清楚了,面前的几个女孩儿分别是叶子,郭晓蕊、蒋梦舒、韩雅和倪佳,是同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儿,唯独没见凌雪。不用说,肯定是做贼心虚。玲子不明白,凌雪三番五次捉弄自己,到底是想证明些什么。她忍着痛,用床单将沾血的布娃娃包了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自己的床看来是不能睡了,玲子默默地爬上了唐笑的床。 在隔壁的宿舍,凌雪躲在里面。她不敢回去,她怕面对玲子。“我说你没事瞎作什么呀?”开口的是缪菡,她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凌雪。凌雪坐在朋友的床上,面对缪菡的抢白,她沉默以对。“竟然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哎!我问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啊。你是不是还藏着一个小人儿,上面还写着玲子的名字,没事儿还用针扎两下?”缪菡继续讽刺道。“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德行,你还跟玲子抢男朋友?笑死人了。”缪菡所说的玲子男友,指的是傅磊。“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凌雪被缪菡挖苦的,脸红一块白一块。“你想证明什么?证明玲子被鬼附身了?我说你这脑袋是不是秀逗了?乡下人就是爱作怪!你就不怕那是真的?那要是真的,你可惨了!小心自己一觉醒来,身首异处,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缪菡借着机会,好好地损了凌雪一把。缪菡的嗓门很大,玲子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玲子心烦地将被子拉过头顶,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去了。没过一会儿,来电了。窗外的雨也渐渐地小了,唐笑见雨小了,便从肖行博那里回来了。回到宿舍后,发现今天的人很齐。因为平时蒋梦舒和倪佳在周末时,从来都是在外面过夜的。是因为刚下过大雨吗?屋内的气氛很闷,看着几个默不作声的室友,唐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垃圾桶内的东西,引起了唐笑的注意。殷红的血已经渗出了床单,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她壮着胆子将床单掀开来,吓了一跳。不用说,这肯定是凌雪干的!唐笑有些愤怒!但在宿舍内没有发现凌雪。 唐笑看见玲子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她小心地将被子掀开了一角,好让玲子的头露在外面。玲子睡得很香,因为头闷在被子里,她的小脸憋的通红。脖子上还渗出一些汗珠,几根秀发凌乱地粘在上面。唐笑有些心疼地帮玲子理了理头发,没想到却吵醒了她。玲子睡眼朦胧地看着唐笑,微微一笑,懒懒地说:“你回来啦!”唐笑没说话,笑了笑。“你睡吧!”唐笑像姐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玲子的头,便离开了寝室。她要去凌雪,在隔壁宿舍发现了凌雪。凌雪看见唐笑,先是一愣,继而低头不语。唐笑看见凌雪,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她岔开五指,抡圆了胳膊,照着凌雪的脸“啪”地抽了下去。凌雪被打懵了,她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很文静地唐笑,竟然会替玲子出头。唐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医院里,魏宗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医院里,他用手捂着额头。他感觉自己头疼欲裂,浑身被汗湿透了。他想坐起来,但身体很虚弱。他放弃了,他还是选择躺在床上。魏宗有些困惑,他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但他又不确定,因为那个梦很真实,他觉得自己分不清真实与虚幻。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对了!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那个梦是我的回忆吗?可我真的不记得了,为什么我会不记得。“玲子!对不起!”魏宗回忆起梦中的场景,他很痛苦,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他恨自己!我究竟做过些什么?“啊~~~~!”魏宗痛苦地嚎了起来。 “魏宗!”魏香兰抱着一些东西冲进了病房,她在外面听见了弟弟的哀号。 “怎么了?弟弟?姐姐在这儿!”魏香兰抱着弟弟的脑袋,用手不断地摩挲着魏宗的脸,以给他安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魏宗抱着姐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被挤了出来,划过脸颊落在了被子上。 “好了,弟弟!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或者正在经历些什么,今后姐姐一定陪你一起去面对。”魏香兰此刻觉得,只有亲人才是最重要的。她已经失去了父母,不能再失去了弟弟了。 “姐,我们有好几年没有好好地说过话了!”魏宗突然感觉到了亲情的温暖。 “我是怎么到医院来的?”魏宗问。魏香兰有些困惑,难道弟弟连半天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跟魏宗说了一遍。“傅磊。。。”魏宗喃喃地说。“怎么了?”“没什么?姐,我饿了。”魏宗感觉自己饥肠辘辘。 “哦,对了!你看,姐都忘了!喏。。。你看,姐做了你最爱吃的茨菰烧肉。”说完,魏香兰拍了拍弟弟,把带来的保温罐打开,一时间香气四溢。 “姐,我可是病人。。。能吃这么油腻的菜吗?”魏宗半开玩笑的说。 “唉呀,都怪姐不好。姐没想到这点,姐从来都照顾不好你。”魏香兰说完,眼里噙满了泪水。 “我是开玩笑了啦,我要吃,姐,快盛给我。”魏宗闻着熟悉的味道,想起了他们的父母。 魏香兰破涕为笑,盛了一碗茨菰烧肉,递给了魏宗。魏宗大口地吃了起来,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魏香兰很欣慰:“弟,你慢慢吃。我先去叫医生。”说完,她离开了病房。 魏宗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肉,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知道有些错误,犯过之后便无法再弥补了。他在心中,暗下决定,自己是时候行动了。 第十四章 昨夜的暴雨,带走了一丝夏日的燥热。清晨的山顶上,微风徐来,竟有缕缕的凉意。学校后山上的神秘仓库,此时正库门大开。阳光斜射进仓库,里面显露出一些端倪。仓库的四周正如夏悦回忆一样,没有窗子,只有屋檐下有一排狭小的换气隔栅。仓库的墙有些旧了,看上去建造的年头不少了。建造之初刷的白漆,也已经褪的差不多了,现在露出了大片的青砖。屋顶上的铁皮瓦,也有了不少的脱落。在仓库内,则陈设着许多东西。 仓库内,靠西的方向,靠着墙摆放有许多的笼子。笼子上下重叠有好几层,而里边竟然关着一些动物。大到有猴子,有兔子、猫和狗,小到有老鼠。这些动物有的还活着,有些则已经死了。在活着的动物中间,有的浑身发抖,蜷缩在笼子的角落里。有的则上窜下跳,狂暴地对着笼子又撕又咬。然而不管是活着的动物,还是死了的,都散发着阵阵的恶臭。苍蝇们萦绕在铁笼的周围,嗡嗡作响,它们在动物死尸上饱餐一顿后,都毫不客气地产下了自己的卵。 笼子的对面,是一些实验设备。有手术台,解剖台、水池。还有一张床,床的周围是一些检测生命指标的各种仪器。在靠墙的一排,排放着各种化学试剂和一些瓶瓶罐罐。很多瓶子里,都用福尔马林泡着一些生命器官。从罐子外面看,很难辨别出,那些究竟就是人的,还是动物的。解剖台和水池相接,上面沾满了血污和一层厚厚的并且油腻腻的物质。在手术台上,凌乱地摆着各种解剖和手术用具。 在床上,躺着一只猴子。它的手脚被宽宽的皮带固定住了,从它的眼神里,可以看见本能的恐惧。一些仪器和管子,连接着它身体的各个部位。仪器红绿相间的屏幕上,一些数字和曲线,正或升或降地变化着。窗边,站着一个男子。身材身材魁梧,身穿白大褂。嘴上挂着白色口罩,手上套着胶皮手套。在他的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是一些淡黄色的液体,那男子将注射器内空气挤干净后,放在了身后的手术台上。然后,他拿起了一个剃毛刀,将猴子静脉部位的毛剃了剃。猴子露出了暴起的血管,看样子那男子是要将注射器内的不明液体,注入到猴子的体内。 然而就在这时,仓库的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白衣男子吓了一跳,很显然,他没有做好接待不速之客的心理准备。他往门口望去,只见郑全世带着几名警察冲了进来。“不许动!”郑全世拔出了枪,对准了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举起了手,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大清早警察竟有如天神一般出现在这里。郑全世扭头示意了一下,两个警察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其中一人拿出了手铐。在路过关着动物的铁笼子时,其中一个警察在心里骂道“真他妈的变态!”。白衣男子见自己绝无逃跑机会,只好伸出两手乖乖就范。 看见手术台的注射器后,他改变了主意。白衣男子突然冲了过去,只见他一把抓起注射器,对着其中一名靠近自己的警察刺了下去。那名警察尽管早有防备,但还是被刺中了,注射器内的液体,还是有一些顺着血管流进了他身体内。另外一名警察见状,右手一扬,一把钳住了白衣男子的左手,用力往后一拧。飞起一脚,将白衣男子踹倒在地。然后一个飞身扑了上去,将他的双手铐了起来。郑全世见状,赶紧跑了过来,他和别人一起扶起了受伤的警察。“你那针管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郑全世厉声地问。白衣男子伏在地上,双手被反绞在背后,他抬头看着那名被刺伤的警察,一言不发。 那名被刺中的警察,可能因为不明液体的缘故,有了一些反常的举动。“小琼?你怎么在这儿?”那名受伤的警察,对着仓库的方向突然间说到。郑全世等人往那个方向望去,那根本没有人。“小琼,我好想你!”受伤警察口中的小琼,是他的前任女友,说是前任,因为就在几天前,她把他给甩了。“小琼,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继续对着空气说话,队友们面面相觑,他们不解地看着郑全世。郑全世突然想起了那天,谷雪的反常举动,跟眼前的队友简直是一模一样。他看了看周围的试验设备,又看了看那被绑在床上的猴子,他差不多明白了。郑全世来到了那名白衣男子面前,蹲了下来,一伸手揭开了他的口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楚学院的校医,董医生。 在审讯室里,郑全世冷冷地看着董校医。他点了跟烟,郁闷地抽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咳!咳!”董医生被呛得连咳两声。郑全世掐掉了烟,说:“姓名!”董医生眯着眼,他被灯照的有些晕,没有说话。郑全世也不着急,他靠在椅子上,观察着犯人。“董金生。。。”董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董金生,吴楚学院的校医。”郑全世显然了解他的底细,他忍不住又抽出一根烟抽,点上了。“说吧!为什么杀人?”郑全世有些直接。“杀人?我?”董金生表现的很无辜。郑全世有些厌倦,他讨厌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低劣演技。 “五月二十号晚上,十点钟左右,你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做了些什么?” “你该不会认为山顶上的女孩儿,是我杀的吧?” “没错儿!我们有很大的理由怀疑你!那个废旧仓库你怎么解释?解剖台,丰富的作案工具,受虐的动物。再加上袭警,拘捕。还有你那变态的研究,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杀的又不是珍稀动物,这也犯法么?至于袭警,我承认。但关于杀人,我没什么可说的。” “是吗?被害人遇害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和我们校长在一起,他可以帮我作证。” “那么晚了,你们在做什么?”这显然出乎了郑全世的意料,他的心里有些动摇了。这个案件和甄贾有关吗?他会是董金生的同伙么?另外,在仓库里,并没有发现夏高拍摄到的那个容器。那个容器是被董金生转移了?其他容器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难道也是人的组织和器官么?这个董金生,难道还是个变态杀人狂魔?每次杀完人,都砍下被害人身体的一部分,然后用福尔马林封存起来? “郑头,有新情况!”一个警察推开了审讯室的门,示意郑全世出来。 “说吧!”说完,郑全世将烟屁股,扔到了门口的垃圾筒内。 “在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女尸。”那个警察说。 “什么?又有一具女尸?”郑全世吃了一惊。 山顶的仓库里,警察有了新发现。在仓库的北面,有一道青砖一样的暗门被打开了。进去后,里面满满地堆着杂物。在靠西的一边,有一层彩条布。现在彩条布被掀开了,后面露出了一个金属门。郑全世走上前去,一股股冷气从金属门里泄了了出来。钻进了裤腿里,郑全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里面原来是个冷库,从外面根本很难发现。 冷库里面,冒着森森白气。一个酷似棺材般的冷柜,正横躺在地中间。两个警察正守在旁边,见郑全世来了,便让出了一点地方。郑全世挪到冷柜前,俯身一看。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他被吓了一跳。冷柜的盖子是透明的,里边正躺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只见那具女尸身着红衣,脚穿红鞋,就连袜子都是红色的。郑全世一愣,心说,这个女尸真有点邪门儿。再看她的表情上,双目圆睁、嘴唇鲜红、口吐长舌,着实有些恐怖。郑全世感到很不舒服,他觉得女尸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试着往别的方向动了动,还是有种被盯着的感觉。 再看女尸的皮肤,有些浮肿,好像被水泡过一样。有的地方,已经泛起了白色。但从整体上看,女尸应该不是现代的人,看衣服的材质和款式,她应该属于六七十年代。郑全世看不明白,这是一个应该死了很久的人。是董金生把她藏在冷库里的吗?他们是什么关系?难道她也是董金生杀死的吗?不,不会!六七十年代,董金生应该还是个小孩儿。难道是被杀害后,刻意打扮成那个年代的样子吗?这个女尸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如果是在六七十年代就死了,怎么会保存的这么完好?他看了一眼先到的齐法医,说:“有什么发现吗?”齐法医摇摇头:“现场无法断定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再具体一点的分析,要等到尸体解剖后。。。。。。” 郑全世走出仓库,一缕夕阳照在身上,一赶刚才的寒意。他又习惯性的点了根烟,猛嘬了两口。地上的一个小虫,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只见那只小虫,浑身呈黑紫色。有六个爪子,背后背着一个细长的甲壳。脑袋尖尖的,两只眼睛凸在两侧。很普通的一个小甲虫,但郑全世叫不上名字来。但是他认识,这个就是咬谷雪的那类甲虫。这只小甲虫,此刻正在地上扒着什么。看样子它好像要往土里面钻,郑全世蹲下来饶有兴趣地观察了起来。不一会儿,这只甲虫的半个身体已经钻进了土里,只剩下一个屁股露在外面。郑全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拿烟头戳向了那半截露在外面的屁股。小甲虫被烫的拼命往土里拱了几下,然后突然退了出来。它似乎被惹毛了,它看着郑全世,突然张出一对小翅膀。它冲着郑全世“呼”地就飞了过来,郑全世没料到它会飞,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狼狈地躲过了小甲虫的进攻。 小甲虫的翅膀,看来平时并不常用,在飞了一小段后,它就“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小甲虫也不恋战,见偷袭未果,便夹着还未完全收回的翅膀,往旁边的草丛里快速逃窜了。郑全世见状,故计重施,将烟盒中的烟往地上随便一撒,然后将这只活着的小甲虫抓了起来。 齐法医这时走了出来,郑全世见了,就问:“齐哥,上次那个小虫子的尸体,有什么发现没有?”齐法医答道:“我们也请教了有关方面的专家,他们的答复是,都没有见过这种甲壳类昆虫。”齐法医接过了郑全世的烟盒,掀开了一个缝隙,往里面看了看。那个小虫似乎怒气未消,正在里面上窜下跳。齐法医又说:“但通过化验,这种甲虫体内含有一种毒素,那能使人致幻!”郑全世听罢,若有所悟:“致幻?”他想到谷雪和今晨的警察,虽然他们中毒的途径不一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中的是同一种毒。看来,这个董金生已经掌握了提取这种毒素的方法。董金生就是利用这种毒素,使被害人就范,然后再加以杀害的吗? 手机响了,是齐法医的。接完电话,齐法医面色凝重地对郑全世说:“是我们科室小王的电话,她说上午拿回队里的容器,已经有了结果。”郑全世眼前一亮,忙问:“结果如何?”齐法医说:“那里面装的,基本上都是人的器官。但是唯独没有。。。。。。”齐法医想说,唯独没有后山被害女孩儿的那一块!郑全世点点头,这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能确定是哪一年被害吗?还有,那些容器里的器官,是同一个人吗?”郑全世问。 “年份很难确定,但听小王说,应该在五六十前年,比里边的红衣女尸要早。至于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还要经过更细致的对比。因为福尔马林的罐子太多了,我想应该不止一个人吧!”齐法医说。 郑全世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即将落进山谷里的夕阳,心中竟然有一丝无尽的惆怅。远处一个相对较低的山头上,长有一片浅红的梅林。这应该就是那片吞噬了一个花季少女,并且吸干了被害人鲜血的梅林。 第十五章 夜深了,却不寂静。蛙鸣蝉噪,此起彼伏。夏高依旧躺在烂泥地里,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是死了一样。可能是蹲守在老宅的警察,还没走的缘故吧。夏高他无处可去,也许躲在水稻田里,更加的安全吧。在泥地里躺了一天一夜,身边早就被烂泥浸透了。夏高觉得自己是一个变色龙,他用泥巴伪装起了自己,他喜欢这样。他呆滞的望着头顶深邃的苍穹,一颗流星突然划过天空。他的眼角一动,一道泪水涌出,融化在了身上的烂泥中。 躺在并病床上的魏宗,似乎与夏高有着同样的心情。病房内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尽管已经入夏,魏宗还是感觉到阴风刺骨。他不停地打着哆嗦,内心也充斥着不安的情绪。他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些画面,一些以前未曾经历过的回忆。他双手撕扯着头发,涕泪横流。良久,头疼似乎过去了。魏宗低着头,双手慢慢地松开了惨被蹂躏的头发。他昂起头,长吁一口气。他下了床,到行李中翻了起来。他在找手机,他要打个电话。但行李包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手机。回到床上,魏宗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收拾好了刚才被翻乱的行李,然后躲开了医院的保安。背着行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郑全世和董金生的心理博弈,还是进行中。郑全世明白,表面上山顶仓库里的东西,似乎个个都是铁证如山。但却也无法证明,人就是董金生杀的。董金生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看他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说说吧,没想到你的收藏品这么的丰富。能不能给我讲讲它们的来历?”郑全世不断观察着董金生,一米七五的个头,身材匀称,三七开的头发,架着一个金丝眼睛。在别人眼里,董金生算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知识分子。但在郑全世眼里,怎么看,董金生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不如先讲讲那具红衣女尸?”郑全世喝了一口水,又说:“或者那些罐子里的人体器官?” “您应该很清楚,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相信以你们的办案经验和检验手段,应该知道。那些人死的时候,我还是个孩童。”董金生表情平静地说。 “哦,是吗?那他们怎么会出现你的实验室里?”郑全世有些郁闷,他没想到董金生的心理素质这么好。 董金生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其实他很清楚,就算能证明自己没有杀人,但实验室的东西,确实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再加上袭警,看来此次自己进了班房,短时间内很难再出去了。他索性闭口不谈,和郑全世玩起了哑巴。此后无论郑全世问什么,他皆以沉默应对。旁边陪着郑全世的警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情绪激动地拍案而起。他冲着董金生喊道:“董金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现在让你主动交代,是给你立功赎罪的机会。别不识抬举!”董金生冷笑一声,说:“你们尽管去查!反正我没有杀人,我怕什么!”他的话彻底激怒了那个警察,郑全世见状,赶紧按住了他。 “我们的政策,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我们有的是时间。”说完,郑全世往座椅上一靠。看样子,他打算整晚都要与董金生耗下去了。 董金生再次陷入了沉默,他的内心开始有些动摇。他知道自己这次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眼前,有些事情,似乎还不能大白于天下。可是,警察迟早会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董金生越想越激动,他的内心在剧烈翻腾着。郑全世自然捕捉到了董金生的心理变化,但他没有做声。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董金生会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实交代的。 夏悦独自一人在家,她这些天一直都在恍惚。她有些承受不起了,想找个人倾诉。但想了一圈后发现,自己根本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自己这么多年孑然一身,虽说已经习惯了,但是回到家里,面对着冰锅冷灶,夏悦还是忍不住惆怅一番。上了一天课,她感觉有些累了,想去洗个澡。来到浴室内,脱掉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夏悦还是勉强露出了一点笑容。因为多年执教舞蹈,她的身材一直没有走样,尽管她已经四十几岁了。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略有些斑的大腿,还算洁白修长。双峰依旧没有下垂,傲然挺立。也是因为保养的好,她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三十岁出头。 常年独守空闺,日子过的很是苦闷。夏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双 乳,手感酥软又温柔。可能是太久没有得到爱的滋润,夏悦竟然有了一些感觉。她又用双手扣住傲人的双峰,用力的揉搓了几下。一阵快感袭来,她禁不住一声呻吟。夏悦吓了一跳,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在想男人么?她赶紧拿起花洒,对着身上冲了起来。但冷水并没有浇灭夏悦的欲火,反而愈加旺盛了。 夏悦用毛巾裹着头发,身上裹着浴巾,光着脚走出了浴室。看见夏高的门虚掩着,她怅然若失地走了进去。墙上贴的满满的,依旧是玲子的全裸像,神态各异。夏悦心情很复杂,不得不承认,弟弟的画栩栩如生,很传神。但让她矛盾的是,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女学生,不知道干了一些什么事。夏悦看着玲子的画像,突然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她说不出来。她一张张地看着玲子,其中的一幅画,引起了夏悦的注意。这幅画似乎比其他的画厚一些,仔细一看,画的边缘还露出了一些东西,好像是一张纸。夏悦小心翼翼地揭掉了那一张画后,掉出来了一张纸。那是一张素描纸,叠着的。夏悦捡了起来,手肘夹住浴巾,腾出双手,将纸展开来。 这一张依旧是玲子的画像,只不过这张画像差点要了夏悦的命。只见那纸上画的,正是傅磊那晚在写生教室画的。仅有一颗头颅,极度痛苦的表情,变形弯曲的嘴巴,充满哀怨的眼神。画上的人,正是玲子。夏悦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是谁画的?这画的不是玲子吗?难道是夏高画的吗?他为什么画这个?是他第一个发现无名女尸的,又是他第一个和警察说那人是玲子。难道他当时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吗?可这明明就是玲子啊!夏悦瘫坐在地上,她刚才那一吓,有些腿发软。她不敢看那幅画,她感觉太真实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壮起胆子,用手去够那幅画,想把它再折起来。可当她的手快要触碰到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画上的玲子发生了变化。 画上的玲子,竟然像活了一样,她居然匪夷所思地慢慢闭上了嘴巴。她的眼睛也动了起来,她看着夏悦,似乎有话要说!夏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太诡异了。她吓的魂飞魄散,不再理会那个画了,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夏高的房间。刚一出房间,就和一个人碰了个满怀。不是只有自己在家吗?和自己碰在一起的,是谁?谁闯了进来?夏悦再也绷不住脆弱的神经了,她双手紧握,尖叫了起来。“是我!嘘!嘘!”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赶紧制止夏悦。声音有些熟悉,夏悦疑惑的止住了叫声。她抬头看了看,这个深夜突然闯进自己家的男人,竟然是甄贾! 夏悦怔住了,是甄贾。吴楚学院的校长,夏高的导师。只见甄贾表情复杂地看着夏悦,在他的手中,还捧着一个大盒子,用黑色的塑料布抱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甄贾又用目光扫了夏悦一眼,然后停留在了她的胸前。夏悦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浴巾竟然不翼而飞。此时她正一丝不挂地站在甄贾面前,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上。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甄贾贪婪地看着夏悦,他丝毫没有先躲避一下的意思。此刻,他更是不顾夏悦的尴尬,看着夏悦最隐蔽的私处。弯腰放下了手中了盒子后,居然大胆地握住了夏悦的双手。 甄贾拿开了夏悦的双手,一对大白兔顺势跳了出来,然后又顽皮地抖了几下。夏悦羞赧地低下了头,双颊绯红。在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渴望,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渴望,一种对男人的渴望,一种期盼已久的渴望。甄贾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略显激动地看着夏悦。夏悦迷离的眼神,翕动地嘴唇,更是让甄贾心中阵阵地悸动。甄贾喉咙动了动,欲言又止。夏悦手手指压住了他的嘴唇,然后闭上了眼睛,甄贾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两人一阵激吻,在激情之中,甄贾碰掉了夏悦裹头的毛巾。湿漉漉的长发,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顺在了夏悦的肩头。头发还未干,带着水珠还有些凉,夏悦被激的肩头一抖。甄贾停了下来,他双手捧着夏悦的脸,像是在端详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情人一样。他的眼神里,竟然带着一丝柔情。夏悦也深情地望着甄贾,相对无言,却又觉得千言万语,也不能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甄贾抱起了光溜溜地夏悦,慢步走向了她的卧室。将夏悦轻轻地放到了床上后,甄贾开始宽衣解带。甄贾比夏悦大个几岁,也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此时裤腰带一松,一个大肚腩被解放了出来。一坨肥肉,在夏悦面前抖了几抖。甄贾笑了笑,然后从容不迫地脱下了短裤。可他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却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甄贾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夏悦,两人相视一笑。甄贾不再浪费时间,他爬上了床,分开双腿,将夏悦骑在了下面,然后压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甄贾大汗淋漓地爬下了夏悦的身体。他感觉自己有些体力透支,躺在夏悦的身边,喘着粗气。夏悦则是久旱逢甘霖,备受滋润。她面色红润,千娇百媚地伏在甄贾的身上。她的手有些不老实,把玩着甄贾的那话儿,试图将它再挑逗起来。甄贾稍事休息后,恢复了一些体力。他知道自己不再年轻了,他拿掉了夏悦的手,然后起床,去浴室冲澡去了。夏悦总感觉还有些不过瘾,有些怅然若失。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想起刚才的激情,一阵红霞又飘在了脸上。突然她看见了甄贾刚才带过来的盒子,她有些好奇。甄贾深夜来访,还带着个奇怪的盒子,肯定是有目的的。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夏悦产生了好奇心!她光着身子下了地,来到客厅,将盒子捧回了卧室,然后放到了桌子上。盒子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是给自己的吗?夏悦有些犹豫,她想拆开看看,但又怕甄贾怪罪自己。 挣扎了一会儿后,夏悦还是撕开了包裹着盒子的塑料纸。里边包的,是一个纸壳的盒子,上面密封着透明胶条。撕掉胶条,打开箱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夏悦屏住呼吸,将里面的东西捧了出来。纸盒子里边的,是一个罐子,一个夏悦似曾相识的罐子。没错!各种看官,你猜对了!盒子里装的罐子,正是夏高照片里拍摄到的那一个。现在这个罐子,居然被甄贾拿到了这里,就放在自己的面前。夏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十分忐忑地弯下腰,用手抹了抹罐子上油腻的灰。透过罐子,夏悦看到了骇人的一幕。灌满了福尔马林液体瓶子里,正泡着一截人体器官。确切的说,是一块人的大腿肉。一块白白的,像是被野兽野蛮地撕扯下来的人肉。 夏悦懵了,她完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呆在原地,寸步不离,不知道要作何反映。她突然想到弟弟口中的“少了一块!”。难道这就是那少的一块?这真的是后山上被害少女,其中的一块吗?它怎么会在甄贾的手里?难道说是那可怜的女孩儿是甄贾杀的吗?不可能?这觉得可能,甄贾怎么可能会杀人?他为什么要杀他?夏高是怎么发现这个瓶子的?甄贾知不知道弟弟已经找到过这个罐子?他捧着这个罐子到我这来是什么意思?想到这,夏悦突然感到了无比的恐惧,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太不合常理了。 夏悦有些不知所措,她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她被一双强有力的腿,挡住了。甄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夏悦的身后。夏悦吓的一哆嗦,不敢回头,她惊恐万分地呆住了。她不敢回头,她怕回头之后,等待她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她不想被切成小块,然后被装在罐子里然后用福尔马林泡着。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动,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有的只是两个人的呼吸声。良久,甄贾先动了,他俯下身,一只手搭在了夏悦的肩膀上。 第十六章 窗外的小鸟拼命地叫着,叫声很清脆。仔细一听,好像是两只小鸟在对话。可过了一会儿,两只小鸟可能是话不投机,竟然好像是吵了起来,它们吵得还很激烈。逐渐的,它们越吵越凶,越吵越烈。原本清脆的鸟鸣,逐渐变成了刺耳的噪音。渐渐地好像更多了鸟儿飞了过来,加入了它们争吵的行列。噪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噪音不断地冲击着玲子的耳膜,玲子被吵的头昏脑胀,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她“忽”地掀开被子,郁闷地坐了起来。她突然的一下,把另一个人吓了一跳。只见凌雪坐在对面的下铺,惊恐地看着玲子。可玲子并不关心凌雪的任何举动,直接无视她的存在。玲子理了理因睡觉变得凌乱的头发,又揉了揉朦胧的睡眼。然后翻身下了床,拿起洗漱用品,去刷牙洗脸去了。凌雪阴晴不定地坐在床上,看着玲子离去的背影,她突然感觉玲子是故意的。她是在故意蔑视自己,在侮辱自己。凌雪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一跳毒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玲子端着牙刷,懒洋洋的机械的刷着。虽然被小鸟惊扰了睡眠,但秋子轩的病情逐渐明朗,让玲子的心情还是一片大好。她甚至一边刷着牙,一边哼起了歌曲。但旁边的其他女孩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目光还不时地望向玲子,并且指指点点的。看样子她们在议论玲子,玲子的心情突然蒙上了一层阴霾。她们是在议论什么?又是凌雪散布了什么谣言吗?玲子有些委屈,她匆匆的洗完脸,就回了宿舍。到了宿舍,发现只有唐笑一个人在宿舍,其他的人都去上课了。唐笑见玲子回来了,兴奋地一把抓住玲子的肩膀。嗔责地说:“你个小妮子,怎么一直瞒着我啊?”玲子一头雾水,说:“啊?我瞒你什么啦?”唐笑故作生气地说:“还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那个秋子轩是怎么回事儿?他是从哪冒出来的?”玲子一听,哦,原来是这个事。但转念一想,不对呀!这事唐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告诉了傅磊,难道是他给我散布出去? 见玲子有些迟疑,唐笑赶紧问到:“怎么了?玲子?”玲子笑笑,对唐笑说:“是啊!子轩的命很大。只不过那晚过后,他变成了植物人。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在照顾他,筹钱给他治疗。老天有眼,他最近竟然有了知觉,我相信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玲子说完,眼里噙满了泪水。唐笑见状,顿生怜悯,她把玲子揽入怀中,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真对不起,让你承受了那么的委屈。但让人高兴的是,秋子轩不是要醒过来了吗?亏你还瞒着我这么久。”玲子擦了擦眼泪,有些内疚,她说:“其实我也不想瞒你,可是,你知道。这对子轩是一种保护。我不想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唐笑明白,袭击秋子轩的人,至今逍遥法外。唐笑刚想再安慰玲子几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肖行博打来的,说是在镇上发现了魏宗的身影,赶紧让她过去。唐笑告别了玲子,便匆匆离开了宿舍。玲子则独自留在了宿舍,她努力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便简单的梳理打扮了一下,然后拿上跳舞的紧身衣,往舞蹈排练室去了。 郑全世再一次来到了甄贾的办公室,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在后面的沙发上,坐着谷雪。谷雪的伤势未愈,脸上还有些淤青。但她执意要出院,郑全世拗不过她,也只好同意了。甄贾看了一眼后面的谷雪,阴阳怪气地说:“这位。。。谷警官,是吧?今天怎么是这副尊荣?走路不小心,撞到门了吗?”谷雪刚要发作,郑全世用手示意了一下。谷雪强压住怒火,然后小声地嘟囔了几句。 “看样子甄校长今天心情不错嘛!”郑全世的自觉告诉自己,甄贾今天的状态有些异常。 “哦,郑警官,今日来访,有何见教?”甄贾自觉失言,便又恢复了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 “你们的董校医,董金生,涉嫌杀人,我们来了解一点情况!”郑全世不疾不缓地说。 “什么?董金生被你们抓了?你们有什么证据?”甄贾略显激动。 “有很多证据都对他不利,看样子你们的董校医此次。。。。。。”郑全世说的模棱两可。 “既然你们掌握了很多证据,那郑警官找我来,是何意图?”甄贾显然对郑全世的话,不屑一顾。 “董金生说五月二十日晚上,从八点钟到十一点之间,一直是在你这里。有没有这回事?”郑全世质问到。 “我每天这么多的事,我怎么记得?”甄贾说完,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 “甄校长,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我现是请你协助调查,如果你不配合,要不我也把你请进局子里?”郑全世的脸沉了下来。 “好!好!你是警察,我是平民百姓,我配合!我配合还不行嘛!让我想想,想起来了。五月二十号那天晚上,我和董金生一直在下棋,下围棋。”甄贾不阴不阳地说。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请在笔录上面签个字!”说完,郑全世示意谷雪把一张纸递到甄贾面前。甄贾装模做样地看了看,然后拿起钢笔,龙飞凤舞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就是他的办公室。”甄贾带着郑全世和谷雪,来到了学校的医务室。“甄校长日理万机,可以先走了,这就交给我们来调查了。”郑全世说完,便不再理他。他和谷雪两个人戴上橡胶手套后,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到董金生犯罪的蛛丝马迹。董金生是个光棍儿,没有家庭,自从到吴楚学校担任校医以来,就以校为家。刚才在董金生的宿舍里,郑全世和谷雪并有太大的收获。他们便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办公室里,因此检查的格外仔细。甄贾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便离开了医务室。在办公室里,郑全世看到了桌子上的电脑。他开机后,发现有密码,登陆不进去。便索性拆了硬盘,然后交给谷雪。在桌子的抽屉里,还发现了一堆笔记本。郑全世看了看,全是行医记录。郑全世耐住性子,逐页翻了起来。 其中一篇日记,引起了郑全世的注意。上面记载的是唐笑做恶梦的那次,最关键的是,上面还写着魏宗的名字。唐笑和魏宗的名字,被红笔特地画上了圈,在两人名字的旁边,还打着一堆问号。郑全世脑子里也是一堆问号,看来这两个人对董金生的意义非凡。他和谷雪交代了几句,准备去找唐笑和魏宗了解情况。 唐笑时此正在和肖行博一起,他们在跟踪着魏宗。魏宗走在镇上,看似有些漫无目的。唐笑跟在后面,跟肖行博说:“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我们跟在后面,能调查出什么东西吗?”肖行博被问住了:“呃。。。这个。。。电视里不都是这样么吗?先跟着吧,没准还能发现一些什么秘密呢。”唐笑无语了,只好跟着肖行博。魏宗神情恍惚地踉跄在街上,对后面的尾巴丝毫没有察觉。只见他来到一个手机店前,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推门进去,他胡乱地挑了一个手机。也懒得跟店主还价,便匆匆付了钱,然后又离开了。离开手机店,魏宗没有再去其他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学校。唐笑和肖行博有些泄气,准备各自回去。 在唐笑的宿舍里,凌雪回来了。因为今天夏悦没有来,所以,舞蹈系的学生都没有课。凌雪回到宿舍,见空无一人,有些无聊。她拿出笔记本,想上网。突然她看见了唐笑的笔记本,笔记本没关。凌雪左顾右盼,又到门口往外看了看,然后回到宿舍内。她做贼般地打开唐笑的电脑,在里边乱翻一通。里边大都是唐笑拍摄的照片,和一些时下流行的音乐和影片。凌雪不死心,又重新翻了几遍。然后她在电脑设置里,点了显示隐藏的文件夹。终于,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她找到了想要东西。玲子的照片,那些诡异,恐怖的照片。凌雪起初吓了一跳,因为照片里的玲子,背后附着另一个玲子,而那个诡异的玲子,正是那天自己在宿舍里见到的那个。但恐怖归恐怖,这眼前的照片,不是正是验证了自己的观点吗?这玲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让我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凭你玲子浑身是嘴,恐怕这回也解释不清了!这正好省了我的事,本来想了一条妙计,看来这次是用不上了。即便是别人不相信鬼神一事,单凭这个裸照,也够你喝一壶的。跟我凌雪抢男朋友,看我怎么把你搞臭,哼!凌雪想到这儿,赶紧拿了闪存,将唐笑电脑里玲子的照片,一股脑儿拷了下来。凌雪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将照片导了进去,然后登陆校内网,将玲子的照片一张不拉地传了上去。弄完这一切后,凌雪得意地哼起了歌。她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吴楚学院都会看到这组照片的。到时候,玲子肯定要身败名裂了。 凌雪得意没多久,宿舍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其中一个声音是宿舍管理员阿姨,她说道:“郑警官,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她们的宿舍。”凌雪一听,吓的一激灵!我刚发了照片,怎么警察就找上门了?怎么办?这是闯了祸了!凌雪在屋里急得是团团转,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在凌雪在屋里六神无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宿舍管理员带着郑全世和谷雪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凌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凌雪看见郑全世身穿警服,还是心有余悸。郑全世一皱眉,说:“唐笑在不在?”凌雪一听,嗯?不是找自己的?对呀!我糊涂了不是?警察哪有那么神速?再说,我不就是发个照片嘛!警察才不这么兴师动众呢。想到这,她稍微宽了宽心:“你们找唐笑?她不在宿舍。”郑全世打量了一下凌雪,有种说不出的厌恶。郑全世环顾了一下宿舍,又说:“知道她去哪了吗?或者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警察找唐笑?找她做什么?凌雪马上摆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态度,问:“警察叔叔,你找唐笑干什么?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偷东西了?杀人了?唉,要不然,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我问你知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郑全世呵斥道,把凌雪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唐笑从门外进来了。看见屋内站着两个警察,也是一愣。郑全世看见了唐笑,微微一笑,然后说:“唐笑,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唐笑想起来了,那天在学校后山,他们碰过面。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谷雪,谷雪冲她笑了笑。唐笑不明白,怎么?警察找我什么事?难道我和肖老师偷偷去案发现场的事,这么快就穿帮了?想到这,她一脸的疑惑,说:“你们找我有事吗?”郑全世和颜悦色地说:“有些事情,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这样,我们到外面聊吧!”说完,便示意唐笑跟着自己走。唐笑没有办法,便跟着郑谷二人又离开了宿舍。 在董金生的办公室里,郑全世拿出那个笔记本,给唐笑看。唐笑明白了,她看着眼前的两个警察,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梦说出来。她觉得很荒唐!见她犹豫,郑全世说:“你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说什么!”唐笑无奈,只好将自己半真半幻的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后又将她与肖行博,擅自去学校后山调查的事,也说了出来。听完,郑全世点点头,然后陷入了沉思。显然,他一时还难以接受唐笑说的。但看唐笑诚恳的态度,不像是撒谎。过了一会儿,他跟谷雪说:“小谷,你跟唐笑去找肖行博,然后把那把凶器拿回队里,再给他们做个笔录。”谷雪一听,便问:“那你呢?”郑全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去找那个叫魏宗的!”说完,向唐笑打听了一下魏宗宿舍的位置,便离开了。 肖行博回到家中,屁股还未坐热,唐笑带着谷雪就找上门来。看见谷雪的警服,再看看唐笑满脸的无奈,他很识趣地将那把凶器提溜了出来。谷雪结果凶器,然后对两人说:“那么,跟我走一趟吧!”肖行博一听,连连摇头:“谷警官,能不能换个说法?什么叫走一趟?整的好像是我们杀了人一样。”谷雪一想,也对!赶紧换了个语气:“好吧,肖先生,唐女士,感谢你们为本案侦破,作出的贡献,请跟着我去签署一些文件吧!”说完,三人相视而笑。 第十七章 练功房有些陈旧,地板也大多掉了漆,被磨得锃光瓦亮,有些滑。墙上的镜子也多是裂痕,有得用铁丝卯了起来,有得则用封箱带粘上了。窗子上罩着一层白色的半透明窗帘,把大部分的阳光都挡住了,屋子里有些暗。练功房里除了玲子,再没有其他人。玲子整了整紧身的练功服,活动了下四肢,然后抬腿将脚放到了扶手上,开始压腿。一番准备活动后,玲子感觉已经拉开了浑身的筋骨。她一连几个跳跃,轻盈利落,像个欢快的小燕子。 玲子来到了练功房的中央落定,前后左右的镜子中都是她的身影。玲子的表情很放松,只见她缓缓地伸出双臂,做了几个飞翔的动作,然后轻轻地踮起了脚尖。她就像一只高雅的白天鹅,在翩翩起舞。更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大雁,翱翔于天际,自由自在。玲子完全陶醉在了舞蹈中,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她高兴地转着圈儿,兴奋地奔跑着。她在这个灰暗狭小的舞台上,纵情地展示着着自己最优美的舞姿。镜子中的自己,则是她最忠实的观众。玲子一边跳舞,一边与镜中的自己互动着,她回忆起了一些过去。 以前,秋子轩总是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自己跳舞。玲子喜欢他那痴迷的傻笑,喜欢他用略带羞涩的眼神,偷偷窥视自己玲珑的曲线。玲子竟然有些怔了,她好像在镜子里看见了秋子轩。就像以前那样,在角落里默默地注视着她。玲子停下了舞蹈,回头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练功房的门在缓缓地动着,好像是被风吹开了。玲子有些失落,但想到病情逐渐好转的秋子轩,玲子又充满了希望。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一定会心爱的人,跳一支最完美的舞步。想到这,玲子又继续跳了起来。 魏宗躲在门口的黑暗里,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玲子差一点就发现自己了。魏宗靠在墙上,平静了一下心情和呼吸,又悄悄地扒开一条门缝,继续偷窥玲子。渐渐地,魏宗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些汗。他感觉玲子的舞步太轻盈了,似乎人是不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玲子就像。。。像什么?魏宗说不上来,在他看来,玲子的步伐和身影有些诡异。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玲子,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动作。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偷偷摸摸的意义何在,但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话要和玲子说。他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找个合适的借口。但偷窥绝对不是个上策,魏宗自己也很明白。 玲子再一次停止了舞蹈,她靠近一面镜子前,木呆呆地站在那里,注视着另一个自己。此时,镜子似乎是一个连接着虚幻与现实世界的大门。玲子看着另一个自己,突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好像那是另外一个人。虽然和自己长得一样,但那觉得不是自己。玲子有些困惑,甚至有了一些害怕的感觉。她往后退了几步,镜子里的她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玲子哑然失笑,怪自己疑神疑鬼。舞蹈鞋有些不对劲儿,玲子弯下腰整理鞋子。可镜子中的玲子,却并没有弯下腰。这简直太诡异了,很显然,镜子里的人,不是玲子。只见她低着头,看着镜子外俯身的玲子,她笑了!只过那个笑,看起来有些恐怖。她在笑什么?笑自己成功捉弄了玲子吗?还是笑玲子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只见她笑的很放肆,而且越来越狰狞。这一切,都被门外的魏宗看在眼里。 镜中的人,发现了魏宗。她往门外的方向看来,尽管相隔很远,但魏宗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眼神。魏宗想叫玲子,但突然头疼了起来,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魏宗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地跪了下去。但他依旧能感觉到她,他甚至想,自己的头疼会不会是她控制的。而玲子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直弯着腰,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干什么。魏宗疼的有些受不了了,他浑身冒着虚汗。他呲着牙,咧着嘴,却喊不出半个字来。他两眼通红,强忍着巨痛,挣扎着抬起了头。突然,他的头不疼了。头疼突然消失了,就像唐僧停止了孙猴子的紧箍咒一样。他赶紧望向镜中的她,只见镜子中的另一个玲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玲子正常的影子。 魏宗这两天来,思绪一直很混乱,混混噩噩的不知所以。他现在蹲在地上,双手捧头,表情痛苦。再看玲子,玲子呆站在镜子的面前,若有所思。看着玲子美丽的背影,魏宗突然产生了一股冲动,他现在心中有千万个困惑,他想跟玲子去求证。玲子肯定会给自己一些答案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魏宗下定决心,准备进去。就在此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魏宗回头,只见迎面突来一个斗大的拳头,已经挨着自己的鼻尖了。“碰!”一声闷响,魏宗被打昏了过去。恍恍惚惚之中,魏宗感觉自己被人拖着双脚,来到了一个房间。魏宗努力想使自己清醒过来,但被袭击他的人发现了。那人蹲下来,看着魏宗,用手在他的眼睛上挥了挥。见魏宗有些许的回应,便又是一拳。 刚才明明听到了一声闷响,可是门口什么也没有啊。玲子耸耸肩,回到屋内,拿起衣服往更衣室去了。玲子换好衣服,离开舞蹈教室,准备回宿舍。就在下楼梯的时候,她看见了郑全世,两人都一愣。郑全世刚想说什么,只见玲子一低头,转身下楼了。郑全世看着亭亭玉立的玲子,尽管是背影,内心还是起了一阵波澜。他突然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然后又往楼上去了。郑全世是来找魏宗的,刚才有人告诉他,在舞蹈室的那一层,看见了魏宗。 好重的一股骚气,魏宗被熏醒了。他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一片漆黑,好像是被人用布蒙上了。他动了动手脚,发现也被人绑住了。只有一股暖流顺着他的头,正哗哗地往脖子上流。是尿!魏宗挣扎着想起来,膝盖刚离开地面,就被人在后面踹了一脚。魏宗的膝盖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你他妈的是谁?干嘛绑我?”魏宗气愤地说。“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干了些什么!”那人的声音,明显是捏着鼻子发出的,显然他怕魏宗听出他的声音。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魏宗跪在地上,又偷偷地动了动双手,发现被绑的很紧。 “是吗?你刚才在偷看什么?你想干什么?”那人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问到。 “你管的着么?哥们儿,别在这装神弄鬼的,劝你趁早把我松开!要不然。。。”魏宗话音未落,就被那人掴了一个大耳光,“啪”一声。魏宗的脸上,登时浮现出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要不然怎么的?死到临头,还跟我耍横?啊。。。要不,这样吧!咱们玩一个游戏如何?我们来玩问答游戏,我问你答,打错了!我就赏你一个巴掌!”那人恶狠狠地说。 “去你妈。。。的!”又是一个巴掌,魏宗的鼻子被打得流血了,因手脚被绑,无法擦拭。鼻血顺着人中,流到了魏宗的嘴里,一嘴的血腥。 “哦,对不起!你抢答了!我还没问你呢!”那人有些戏谑地说。 “你他妈的,究竟想要干什么?”魏宗知道现在无法脱身,只得妥协。 “听说你得了健忘症?十几天前你干过什么,还记得吗?”那人问魏宗。 魏宗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十几天前的那件事吗?他究竟是谁?是和那件事有关联的人吗?自己显然是曾经遗忘了那天发生的整件事,最近几天回忆起的,也只是一些碎片,要连接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还需要向几个人求证。其中一个就是玲子!难道眼前这个人和玲子有什么关系吗?见魏宗犹豫,那人扬手“啪”又是一个巴掌。一个更红的手印,覆盖在了刚才的手印上。魏宗被打的满眼金星,头昏脑涨。 “还是刚才问题,十几天前,你干过什么,还记得吗?”那人又问到,语气还是那样的怪异。“你想知道些什么?”魏宗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确实想起一些,但忘记的更多。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得魏宗耳朵嗡嗡作响。“cao你妈!你他妈疯拉?!”魏宗吼道,结果又招来一个耳光。魏宗被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他不再说话。 “十几天前,你干了什么?”那人依旧问同一个问题。 “我不记得了!”魏宗瘫坐在地上,双手偷偷地解着脚上的绳子。那人没有再打魏宗,貌似是回答正确了。 “哦?真的不记得了?”那人显然不相信,用怀疑的口气问。 “你他妈的疯子,跟你说我真的不记得了!”魏宗嘴上骂道,手上暗暗加快了解绳子的速度。 “你真的不记得了?”那人不死心,继续问到。突然,那人身体一震,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不应该这么问,这么问显然是没有意义的。魏宗的话是真是假,自己跟本没办法判断。 “好吧!我们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跟踪玲子?”看样子,魏宗猜的没错,他和玲子果然认识。 “吴楚学院谁不知道,我魏宗是个花花公子!我垂涎玲子的身体很久了,想趁没人的时候,来个霸王硬上弓,不行么?怎么?难道你也暗恋玲子?你不如把我放了,我们一起把玲子绑了,共同快活?”说着,魏宗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了那人的声音。难道他已经离开了?魏宗站了起来,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转。房间很空旷,魏宗慢慢地走了十好几步,没有碰到任何的障碍物。他继续往前走,终于撞到了前面的墙,确切地说是一面镜子。魏宗心中疑惑?嗯?该不会是玲子刚跳舞的练功房吧?身后传来一个脚步声,从门外进来,径直往魏宗身后走来。魏宗心想:是刚才那个人回来了?妈的!等你到跟前,看我一脚把你蹬残废了!那人走到了魏宗的身后,停了下来。他身后伸手去拍魏宗的肩膀,同时说道:“你就是魏宗?” 魏宗估摸着那人的大概位置,抬起腿,往那人小腹的位置,狠狠地踹了过去。可是听到那句“你就是魏宗?”,知道身后的人,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人了。可是要收腿,已经来不急了。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是郑全世。他问了几个学生后,来到了练功房这一层。路过练功房时,听到里面“哗啦”一声,就是魏宗撞到镜子的声音。便走了进来,看见一个双手被反剪,用黑布蒙着眼睛的魏宗。郑全世心中疑惑,哪知刚一搭到魏宗肩膀,就被偷袭了。 郑全世毕竟是警校毕业,练过功夫。看见魏宗一脚踢了过来,一闪身,躲了过去,然后把住魏宗的脚腕,顺势往前一带。魏宗失去重心,人往前面栽去,一头撞到镜子上。镜子被撞碎了,唏哩哗啦地洒了一地。魏宗鲜血直流,郑全世后悔莫及,没想到自己一出手,把他弄伤了。便赶紧把魏宗扶了起来,解开他的双手,摘下了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魏宗觉得自己今天倒霉透顶,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几个巴掌不说,现在头又被撞破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见眼前的人,竟然是个警察。魏宗愣了一下,刚要说话,只觉脚底一软,人又往后面栽去。郑全世见状,一把抱住魏宗。魏宗的头,撞在了郑全世结实的胸膛上。这一撞,也不轻,魏宗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还是那种被撕裂般的疼痛,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了一些画面。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唐笑。魏宗昏了过去,郑全世赶紧把他扶出房间,准备去医院。两人踉跄着,离开了练功房。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傅磊从楼梯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第十八章 玲子再一次成为了焦点,她诡异的裸 体照片,在吴楚学院内被疯狂的传播。男孩儿们一边欣赏着玲子曼妙的身材,一边揣测着她身后诡异的影像究竟是什么。女孩儿们则已经在短短的半天之内,编织了无数的谣言,并三五成群的分组讨论着。其中谣言散布最欢的,当然是凌雪,她此时正站在一帮女孩儿中间,煞有介事地讲着她那天的遭遇。因为照片已经尽人皆知,很多女孩儿对她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看见有的女孩儿已经害怕了,凌雪则颇为得意,她趁机又乱造了一些本不存在的故事,惹得女孩儿们阵阵惊呼。 唐笑坐在宿舍的床上,一言不发,两眼呆呆地望着上铺的木板。刚才玲子那幽怨的眼神,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想道歉,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玲子说。何况现在又不知道玲子去了哪里。玲子,你还会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唐笑默默地淌下了两行泪水!她使劲地抽了一下鼻子,把即将涌出的鼻涕吸了回去。唐笑呼了一口气,把眼泪擦掉了。这是谁干的呢?肖行博吗?我只把照片给他看过,连玲子我都没给她看。会是他吗?不!应该不会,他没有理由那么做!不是他会是谁?难道又是该死的凌雪?可她是怎么得到照片的?坏了,难道是我的电脑忘记关了?没错,一定是她!对!是凌雪,肯定是她!唐笑恍然大悟,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冲到凌雪的面前,狠狠地抽她一顿耳光。 唐笑愤然地站起身,她要去找凌雪,找她算帐。算完帐后,再去找玲子向她道歉,不管玲子还会不会原谅自己。刚要走,肖行博打来电话。刚才和唐笑录完口供后,肖行博回到家,在网上看到了玲子的照片。便赶紧打电话向唐笑求证,唐笑接了电话,没有说话,只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歉疚叹了口气。肖行博明白了,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安慰了唐笑几句。挂了电话,唐笑离开了宿舍。几经周折,她找到了凌雪。凌雪正吐沫横飞地诋毁着玲子,猛地看见怒发冲冠的唐笑,顿时噤若寒蝉。唐笑懒得跟她废话,高高地举起了手,准备一泄心中之愤。高举地巴掌,狠狠地落了下来,可并没有打在凌雪的脸上。唐笑的手腕,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了,是傅磊。 唐笑有些疑惑地看着傅磊,她抽回了手腕,感觉有些疼。凌雪也惊诧于傅磊的举动,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不屑一顾,今天为何帮着自己。凌雪突然产生了一种幸福感,她立马满脸堆笑地对着傅磊说:“傅磊,你。。。”话音还未落,只见傅磊面无表情地,突然一把抓住了凌雪的头发。然后往下一扽,像拖着麻袋一样把凌雪拖走了。凌雪一开始还鬼哭狼嚎地反抗了几个,后来干脆不再挣扎,弯着腰,低着头乖乖地跟着傅磊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个个面面相觑。 唐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众所周知,傅磊是暗恋玲子的,难道是他替玲子出头吗?也不对,他怎么知道是凌雪散发的图片?对了,凌雪是用校内发的,自己真是蠢啊。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是凌雪干的!可。。。傅磊要把凌雪拖到哪里去?坏了,他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唐笑想到这,赶紧往前跑去。可傅磊拖着凌雪已经消失在了食堂的拐角,跑过去时,已没了两人的踪影。 魏宗又躺在了医院里,这离他上次进病房相隔没多久。魏宗此时依然昏迷着,他眉头紧锁着,头部轻摇,好像是在做梦。是的,他在做梦,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他在梦里看见了唐笑,看见她躲在矮灌木里。她神情紧张地蹲在那里,好像是在偷偷地看自己。魏宗伸手去抓唐笑,只见唐笑突然尖叫了起来,那叫声很刺耳。魏宗一下子被惊醒了,他睁开双眼,看见了站在床边的郑全世。 郑全世见魏宗醒了过来,便凑上前去。他看着魏宗,想说点什么,但突然发现又不知从何想说起。魏宗看见郑全世,也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两人就这样僵在那里。就在这时,郑全世的手机响了,按下通话键:“喂,谷雪啊。你说,结果怎么样?”电话那头的谷雪:“喂,郑哥!那把凶器上的指纹和魏宗的不符,好像是另有其人。”郑全世一听,赶紧说:“什么?哦,你确定?”谷雪说:“嗯,确定!”郑全世说:“行,我知道了。那先这样吧,我挂了!”说完,郑全世把电话挂了。然后他看着魏宗,说:“知道这是哪么?”魏宗有些发懵:“嗯?这不是医院吗?”郑全世笑笑,说:“嗯,你这么说也对!”魏宗不明白,他抬头往门外看了看。隐约窗外的铁栅栏,魏宗有些明白了。郑全世见状,又说:“开门见山吧,你五月二十日晚上在什么地方?” 魏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记得了!”郑全世一皱眉,说:“哦?是吗?”魏宗苦笑了一下,说:“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有病,健忘症。”郑全世没有说话,他对魏宗的辩白不屑一顾。魏宗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有医院的诊断。或者,你现在就找医生给我诊断。” 几个小时后,魏香兰带着魏宗离开了警察局。郑全世和谷雪在楼上隔着窗户,看着姐弟俩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凝重。直到魏香兰的车消失两人的视线里,郑全世转过身来问:“董金生那边有什么进展?”谷雪摇摇头,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有关红衣女尸、人体器官的事,他坚持说与他无关!至于他研究致幻药剂的用途,他拒不交代。另外,关于袭警一事,他说是为了验证一下致幻药剂的效果。。。”郑全世听到最后一点,有些无语。他点点头,点了根烟,猛吸了几口。尼古丁经过胸腔,游进了肺子里。有些呛,郑全世咳嗽了几下,一口痰卡在了他的喉咙里。郑全世有些难受,他找到垃圾筒,使劲将一口浓痰咳了出来。 魏香兰一边开车,一边问弟弟:“弟,你有什么要跟姐姐说的吗?”魏宗没吱声,咬了咬了嘴唇:“姐。。。我。。。”魏宗“我”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看着欲言又止的弟弟,魏香兰叹了一口气。她在内心默默地祈祷着,她只希望弟弟能平平安安的。魏宗扭头看了看姐姐,突然问到:“姐,你有男朋友吗?”弟弟突然这么没头没脸地问,魏香兰一时语塞。显然是事业羁绊住了她,到现在她还是独身。是啊!这几年不光忽略了弟弟,也忽略了自己。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难道只是为了守住父母的心血吗?这一切都值得吗? 魏香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弟弟,那个叫玲子的女孩儿。。。”魏宗冷不丁听到玲子两个字,激动地说:“玲子?玲子怎么了?姐,你认识玲子吗?”魏香兰被弟弟过激的反映,吓了一跳,说:“没什么。。。上次你住院,我见过玲子那个女孩儿,感觉她很乖巧。长得也很漂亮,姐姐真希望她。。。”魏香兰没有再说话,而是叹了口气。魏宗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再一次闭上了嘴巴。魏香兰有些明白了,又说:“你上次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她的名字。你俩是不是有啥事儿?”魏宗苦笑一下,说:“你弟弟我,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玲子那么漂亮。。。呵呵!”魏香兰知道弟弟这是在打马虎眼,并不再继续深问,而是一脚油门,往家的方向加速去了。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江南小城的夜,被华丽的灯火装扮的五光十色。医院的自来水管上,渗着一层薄薄的水珠,看样子明天是要下雨。外面的空气有些闷,吸到鼻子里,还有些辛热。玲子坐在病床前,握着秋子轩的手,默默地流着泪。她似乎有千万的委屈要跟他诉说,她看着心上人那消瘦的脸,喃喃自语。秋子轩的脸,抽动了一下。然后在眼角也流出了一行眼泪,他似乎听到了玲子话。玲子怔怔地看着秋子轩,再一次喜极而泣。她扑到秋子轩的怀里,用她那温柔的小手捶打着秋子轩的胸膛,只恨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醒过来。悲喜交加,玲子哭得有些累了,不一会儿,她趴在秋子轩的身上睡着了。玲子刚睡着没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是肖行博。 郊外的稻田里,夏高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泥沼里。他身上爬满了田螺和水蛭,整个人也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以至于稻田的主人来打农药的时候,根本没能发现夏高躺在田里。过了很久,夏高眨了一下眼睛,他还活着。他这几天想了很多,从头到尾,从前到后。他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种种,想到了父母英年早逝,与姐姐相依为命的苦日子。想当初,自己是小有名气的画家,还在市里开过画展,也算是前途无量。可现在,唉!这一切,全是因为玲子!玲子,就像一个温柔的陷阱,自己不知不觉就掉了进去,而且越陷越深。 她曾经是那么的冰清玉洁,那么地高不可攀。她就像一个女神,自己曾经不止一次躲在门外窥视她。曾将的仰慕,渐渐地变成了对肉体的渴望。原本不可能发生的爱情,竟然变成了赤 裸 裸的欲望。那是最原始的欲望,它蒙蔽了人类的本性。夏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迷失了自我。得到玲子的身体,也变成了他唯一的梦想。是啊!玲子身体,的确很诱惑!那简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他想永远的占有她。可真正得到后,又能如何?人真的会满足吗? 唉!长长的一声叹息声!夏高长吁了一口气,他有些气若游丝。可并没有断气,他那一声叹息声中,还带着一些参悟。他似乎下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自己是时候承担整个事情了。他使劲把自己从泥地里拔了出来,摘掉了身上的田螺和水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泥地。他的那双鞋,被烂泥吸住了,留在了地里。他光着脚丫,往自家老宅走去。老宅的警察,已经撤了。他推开房门,一瘸一拐地进了屋。他在屋内桌子的抽屉里,摸出来了一根蜡烛,然后又摸出来一个打火机。点上蜡烛,微弱的光照亮了诺大的屋子。 夏高走进了厨房,在厨房的灶台上,发现了一些残留的食物。那应该是蹲点的警察留下的,有些馊了。夏高顾不上那么多,他狼吞虎咽地把那些垃圾打扫了。食物一下肚儿,稍微有了些力气。夏高推开厨房的后门,又来到屋外,举着蜡烛找了半天。发现一个破旧的盆儿里,积着一点雨水。他趴了下来,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了个痛快后,夏高把黏在身上衣服撕了下来。脱完上衣,感觉下身有些痒。又费了半天劲儿,把裤子撕了下来。蹬掉那双袜子,就只剩下了一个短裤。又是一阵奇痒,来自裆部。夏高伸手一抓,捏出几个水蛭来。看样子,它们是喝了个饱。 内裤被泥水泡了几天,有些糟了。稍一用力,就被撕烂了。夏高索性光了身子,他在刚才的那个破盆里,撩了一些水,稍微擦了擦身体。然后洗了把脸,捏起蜡烛,往厨房后面的储物室走去。进了储物室,掀开地板,夏高猫腰进了地下室。因为他的动作带了一些风,蜡烛晃了几下,险些灭掉。他赶紧护住蜡烛,生怕它熄灭掉。等火焰稳定一些后,夏高移开护在蜡烛前的手,光撒了出去。有一个人站在地下室的中间,夏高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姐姐,夏悦。夏悦背对着夏高,一动也不动。夏高用他微弱力气喊道:“姐姐?是你吗?” 夏悦听见夏高的声音,慢慢地回过头来。夏高看不清夏悦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姐姐有些不对劲儿。对了,自己还是赤身 裸 体。夏高有些尴尬,想找个东西遮体。他捂住自己的裆部,有些手足无措。夏悦并不在意,对她来说,夏高更像是自己的孩子。只听她有些幽怨地说:“弟弟。。。”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走进夏高,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弟弟,姐姐有件事想跟你说。。。”听语气,夏悦有些伤感,但又能感觉出,她似乎还期望着一些什么。 还未等她说完,夏高早已泣不成声,他略显激动,他用一只手抓住姐姐的肩膀,说:“姐姐,你先听我说。是我糟蹋了玲子,玲子她。。。”夏悦听到这话,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说:“你说的是真的?玲子她。。。真的被你。。。”夏高点点头,表示肯定。他说完,感觉自己如释重负,他松开夏悦。光着身子,走到一个画架面前。那是一个空白的画布,只不过是有些灰尘。夏高看见画布,仿佛回到了那一堂人体素描课上。他那时贪婪地画着玲子的曲线,是何等的痴迷,何等的疯狂。他有些释然,他接下来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夏悦站在弟弟背后,沉默不语。没有再说她原本要告诉弟弟的话,她扫了一眼周围。看见了一个塑像,那是她们的爸爸留下的,雕的是维纳斯。她弯腰拿起了塑像,来到弟弟身后。然后机械地举了起来,照着夏高的头,砸了下去。血,溅了出来,洒在了画布上。殷红的血,衬着白色的画布,那应该会是一副不错作品。夏高脑袋受到打击,慢慢地跪了下来,然后倒在夏悦的脚边。蜡烛落在了他的裆部,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飘了出来。 第十九章 凌雪回来了,鼻青脸肿的,看样子她被傅磊收拾得不轻。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佝偻着身体,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宿舍。因为是凌晨,大家都还没起床,可玲子和唐笑的床位都是空的。凌雪拖着虚弱的身体,把自己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咣当一声,把宿舍里的女孩儿们都吓了一跳。大家相继都被吵醒了,看见凌雪惨样儿,都有些于心不忍。大家刚想安慰她几句,不曾想凌雪裹着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儿,还打起了鼾。郭晓蕊和叶子她们面面相觑,然后都捂着嘴偷偷地笑。因为早饭时间快到了,大家都陆续起了床,然后打扮洗漱,最后都离开了宿舍。 玲子做了一个梦,一个不详的梦。她昨晚上梦见了自己,梦见她趴在秋子轩的身上睡着后,秋子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最后醒了过来,他抬头看着趴在身上的玲子。他笑了,那是感激的笑。对爱人充满歉意的笑,也是玲子期盼了已久了笑。可看着沉睡中的自己,玲子很着急,她很想叫醒自己。秋子轩看了看自己,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吵。秋子轩小心翼翼地起身后,爱怜地看着趴在床上的玲子。他帮心爱的人撩了撩头发,动作里满是爱意。他没有变,依旧是一身的书生气,还是那么的绅士。梦中的玲子哭了,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是自己。 秋子轩爱抚着睡梦的玲子,有好一会儿。他们仿佛隔世重逢,那么地令人心疼。终于,秋子轩站了起来,在他的手里攥着一个东西。他弯腰把玲子的手握了起来,然后将那个东西放到了玲子的掌心。好像是一个挂件,他把玲子的手收了起来,然后放好。他站起身来,朝着病房的门口走去。看样子他要离开这里了,他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玲子。那一眼饱含深情,再有无限的诀别。最终,秋子轩打开了房门,离开了。 玲子惊醒了,她看着空空的病床,傻掉了。她不知道该是喜是悲,秋子轩哪去了?他醒过来了吗?是的!他一定是醒过来了,他睡了这么长的时候,肯定是饿了。对了,他一定是去找食物去了。或者,子轩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难道他是为我准备一些惊喜去了吗?或者,他太久没有看见太阳,去拥抱外面的世界去了。一定是了!玲子跑到窗前,一个消瘦的身影伫立在草坪上。是子轩,一定是他,他还穿着病号服呢!子轩!玲子大声的叫着,底下的人听到了叫声,慢慢地回过头来。玲子失望了,那并不是秋子轩。 玲子跑出病房,满世界地找了起来。她想在第一时间见到他,她不想和他玩捉迷藏。可诺大的医院里,并没有秋子轩的半点儿影子。玲子慌了,她找到了医生和护士。看见他们不可思议的神情,玲子几乎要绝望了。她发疯般地跑出了医院,大街上,车来人往,但就是没有那熟悉的身影。子轩。。。!玲子绝望地叫着!行色匆匆地路人,一张张陌生的脸,他们看着歇斯底里的玲子,仿佛都带着嘲弄的表情。秋子轩真的失踪了! 唐笑躺在肖行博的床上,悠悠转醒。陌上的床,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枕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这是哪里?唐笑感觉自己有些头疼,她记得昨晚好像被人用棒子敲晕了。她勉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她扭头看四周,突然吓了一跳。在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人盖着被子,背朝着自己,只有半个后脑勺儿露在外面。唐笑猛然想起来了,她昨晚来到肖行博家,看见大门洞开。进来后,发现没有人。就在她刚想离去的时候,有人从背后偷袭了她。难道!难道身边躺着的是肖行博? 唐笑一激灵,赶紧掀开被子。还好,衣服都还在,摸摸自己的胸部,乳罩貌似也在。应该还没有失身!唐笑长舒了一口气!嗯,不对!那身边躺着的是谁?是肖行博吗?看身条,不太像。唐笑往床边挪了挪,然后壮着胆子,捅了捅背对着自己的人。没反映,唐笑又用脚踢了踢,还是没回应。唐笑索性一下子掀开了那人的被子!那人的背整个露了出来,唐笑见了,差一点吓得掉下床去。只见躺在那边的人,赤裸着身体。皮肤干瘪瘪的,都是褶皱。透过皮肤,感觉里边是空得。仔细一看,就好像是一张蜕掉了的人皮。长长的头发,凌乱地撒在床上。 唐笑感觉自己有些缺氧,吓得。可对面的人,似乎睡得很死,依旧没有半点反映。难道是死人?被妖怪吸干了身体?唐笑开始有些恨自己的想象力了,恐惧让她不能自已。怎么办?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唐笑僵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发现,那人好像是个女的,而且还没有呼吸。妈呀!这是什么事儿啊!该死的肖行博,你去哪了?我该怎么办?唐笑盯着那一动不动的女尸,悄悄的下了床。她生怕背对着自己的人,突然转过头来。 我要看看她究竟是死是活!唐笑被自己荒唐的念头吓住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可她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只见唐笑又悄悄地爬上了床。她将手慢慢地放在了那个女尸的肩膀上,软软的,有些凉。看样子,真的是死了。唐笑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是黏在了女尸的身上。她壮着胆子,慢慢地将那女尸扳了过来。不费吹灰之力,那女尸轻若无物。女尸轱辘一下转了过来,一张鲜红的嘴唇,首先映入唐笑的眼帘。那张嘴算得是樱桃小,血红血红的,只不过那张嘴是张开着的。女尸的脸竟然也瘪了进去,看上去根本不似个人脸。她的乳房也是干巴巴的,好像水分被吸干了一样。她的腿和手臂,都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 啊!唐笑猛叫了一通儿!最后定了定神儿,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好悬没把唐笑的鼻子气歪了。那个所谓的女尸,根本就不是个人。准确的说,那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它是一个充气娃娃,只不过是里面的气好像是不足了。它的嘴唇,被人画上的口红,就像是刚吃了带血的生肉一样。这是谁的?肖行博的吗?他饥渴成这个样子了吗?唐笑扫了一眼这个同为女性的它,然后不经意地看了看它的下身。唐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那个和现实中的还是有一些差距。但转念一想,它可是肖行博平时用来发泄的工具,那个地方岂不是。。。。想到这儿,唐笑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唐笑被臊得有些恼羞成怒,她站到床上,一脚把那个充气娃娃给踢飞了。这是肖行博的家,可他去哪了?唐笑下了床,里屋外屋找了个遍,没有看见肖行博的身影。唐笑感觉有些蹊跷,赶紧摸出电话,打给肖行博。电话无法接通,收起电话,唐笑有些茫然。肖行博哪里去了?昨天晚上是谁偷袭自己的?肖行博吗?为什么要偷袭我?正在她迷惑的时候,电话响了,玲子打来的。电话接通,那头是玲子略带哭腔的声音:“笑笑,秋子轩不见了。。。” 医院里,已经有两个警察在那边了。玲子看见唐笑来了,跑过来扑到她的怀里。唐笑心疼地抚摸着玲子的秀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警察已经给玲子坐了笔录,此刻正在询问着医生和护士。躺在床身一年多的植物人,竟然失踪了,这实在够离奇的。医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暗道奇怪。涉事人都了解完,警察离开了,临走时告诉玲子等消息。玲子无奈地点点头,她也没有了主意。等到警察走后,玲子跟唐笑说了昨晚的梦,然后将手里的挂件拿了出来。 唐笑看到那个挂件,感觉有些熟悉,她冥思苦想了一番,恍然说道:“那是肖老师的!”玲子一听,立马抓住唐笑的肩膀,焦急地说:“真的?真的是他的?他人呢?在哪里?他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是不是他掳走了子轩?”面对玲子一连串的问题,唐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说:“他也失踪了!我现在也找不到他!”玲子不明白,说:“他也失踪了?你怎么知道的?”唐笑把自己昨晚的遭遇,告诉了玲子。玲子听后,瘫坐在了床上,然后低头不语了。 难道真的是肖行博吗?他绑架秋子轩做什么?难道袭击秋子轩的,是肖行博吗?如果不是,那他的挂件怎么会在玲子的手里?根据玲子的梦,秋子轩看来是已经遇害了。他托梦给玲子,和她告别,然后将害他的人的线索留给了玲子。肯定是这样的!不,不可能!唐笑不相信肖行博会作出伤天害理的事!一路上,玲子和唐笑各怀心事。两人到了宿舍,已经是中午了。宿舍里的女孩儿都在睡午觉,只有凌雪睡不着,看样子是有心事。看见凌雪鼻青脸肿的惨样儿,唐笑有些幸灾乐祸,在心里暗暗称快。而玲子依然对她是熟视无睹,不屑一顾。 唐笑陪玲子刚刚坐定,楼下有人喊玲子的名字。玲子听到了,但不予理会。唐笑趴在窗子上,往下看了看,是傅磊。傅磊看见了唐笑,他用手指了指,意思是问玲子在不在。唐笑点点头,做了个流泪的手势。傅磊见状,示意唐笑把玲子带下来。唐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跟玲子说:“傅磊找你,好像有什么事吧!”玲子没吱声,没有半点儿反映。唐笑无奈,只好硬拉着玲子出了宿舍,去见傅磊。在两人背后,是凌雪投来的恶毒眼神。 “怎么了?傅磊?”唐笑替玲子问到!傅磊见玲子情绪低落,便努努嘴,那意思是问唐笑,玲子怎么了?唐笑看了看玲子,没说出原因,而再问傅磊:“找玲子有事儿吗?”傅磊看了看两人,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说到:“那个。。。玲子,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不应该公布你男朋友的事情,另外。。。照片的事情,我已经替你教训过凌雪了。”唐笑听了傅磊的话,有些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她下意识地说到:“秋子轩失踪了。。。” 傅磊听罢,十分惊诧,连忙说:“你说什么?失踪了?怎么可能?报警了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傅磊看着玲子,他的脸上写满了歉意,他诚恳地说到:“玲子,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公布秋子轩的事,今天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我真是该死!不过你放心,我相信秋子轩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帮你去找他!”玲子听到这儿,抬头看了看傅磊,勉强地笑了笑,然后说到:“我不怪你!我相信子轩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不过,你打女人,可是不对的。。。”说完,玲子扭头回宿舍了。唐笑安慰了傅磊几句,也尾随玲子上楼去了。 没有目击者,老家也没有秋子轩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与他有着同样命运的,还有肖行博。唐笑反复把玩着那个挂件,想从上面找出一些线索。那个挂件,是个手机的挂件。闻味道,好像是一块檀木,上面刻着蚊子腿粗细的佛经。有一次,唐笑看见肖行博在把玩,一眼就喜欢上了,便向肖行博索取。好说歹说,肖行博就是没给,因为这,唐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他。可现在,睹物思人,唐笑还是很担心肖行博现在处境。 甄贾半躺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他不停地抽着烟。看样子他有些心烦,夏高、夏悦、肖行博相继失踪,董金生涉嫌杀人。自从学校后山出了人命案后,学校里的状况就不断。搞得学校里的老师现在人人自危,很多人已经提出了辞职。眼看诺大的学院,摇摇欲坠,说不定哪天就关门了。烟雾缭绕着他阴沉的脸,他的眼睛在盯着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放在角落里的保险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里面有着什么宝贝,生怕它不见了。 砰砰砰,有人敲门。“进来!”甄贾正了正坐姿,掐掉了香烟,然后拧开保温杯,抿了口茶。门外的人没进来,又是一阵敲门声。甄贾只好起身去开门,敲门的人是夏悦。看见她,甄贾一愣,然后一闪身,示意夏悦进来。夏悦进来后,甄贾把头探出门外,往走廊里看了看。没有人,甄贾把门反锁上了。扭头看见夏悦,感觉她有些不太对劲儿,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甄贾不顾夏悦的感受,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夏悦呆呆地,没有半点儿反抗。不一会儿,夏悦就被脱了个精光儿。看着赤条条的夏悦,甄贾性欲大发,他顾不上现在还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像饿狼一般,把夏悦推到沙发上,然后扑到了她的身上。夏悦机械地搂着甄贾,然后用她的指甲,在甄贾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抓痕。 第二十章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气温才略有下降。六月份的天,那是一天比一天热。盛丹感觉自己的血液,已经被白天的太阳晒得沸腾了。他感觉自己气血上涌,恶心难受,好像有点中暑了。他一路摇晃着,走到了经常去的网吧。他像往常一样刷了卡,然后走到一台机器前。他弯腰打开电脑,准备进入魔兽的世界里狠狠地厮杀一番。旁边的人猛吸着烟,一边娴熟又粗暴地敲着键盘。盛丹故意咳嗽了几声,以示对抽烟者的不满。听到咳嗽声,吸烟的人回过头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个跨栏背心。胳膊上还纹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样子不好惹。盛丹只好忍气吞声,他站起来环顾了网吧一周。只有眼前的机器了,今天是周末,其他的机器都满了。 盛丹进入了游戏,准备今天的打金之旅。刚一上线,有人发消息给他。点开一看,不认识。但消息的内容,却让他心惊肉跳。“你自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消息上是这样说的。盛丹颤抖着双手,回了一条:“知道什么?你是谁?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过了几秒钟,那边又回过来:“你对我干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看到这,盛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揪住了一般。“你到底是谁?”盛丹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在网吧里又仔细地环顾了一遍。他感觉发信息的人,就在这个网吧里。可整个网吧里,百分之八十的机器,都在运行着魔兽的世界。 盛丹已经没有了兴致,他匆匆退出了游戏,准备回学校了。到了吧台,准备刷卡,网管看到他刚上没多久,便问:“怎么?这么着急走啊?”盛丹一听,顿觉网管话里有话。他突然冲进吧台里,一把扳住网管的电脑。网管的电脑并没有运行那个游戏,他好像在和别人视频聊天。视频那头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惊慌失措地穿着衣服。裸聊,网管一时尴尬,恼羞成怒。他使劲推搡了盛丹一下,嘴里还骂道:“你他妈的,有毛病啊!”盛丹没有理会他,而是连上网卡都没有拿,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网吧。盛丹,吴楚学院的学生,傅磊的同学。 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的摸到了学校。刚到校门口,盛丹感觉自己嘴里一苦,他“哇”的一声,把肚子里今天下午刚吃的泡面,全部吐了出来。还有一些残渣在嘴里,有股馊味儿。盛丹又是一阵呕吐,最后连酸水都吐出来了。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可吐了,盛丹擦擦嘴巴,准备进校门。就在这时,他看见从学校的侧门,闪出来了一个身影。他的女朋友,叶子!叶子没看见他,而是径直往停在学校门口的一辆轿车走去。轿车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见叶子来了,便殷勤地拉开车门让叶子坐了进去。盛丹一见,火冒三丈,傻子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盛丹发了疯一般地追了上去,汽车刚起步,速度还未起来。盛丹一边追着,嘴里一边大声地怒骂着。车子突然停了下来,由于惯性,盛丹一下子撞到了轿车的屁股上。车上的男子下来了,他看着瘫在车尾的盛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你骂我什么?”男子恶狠狠地问着。“你他妈的王八蛋。。。”盛丹有气无力地骂道。“呸!嘴真他妈的臭,晦气!”那男子松开盛丹的衣领,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叶子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哀求中年男子:“别这样!”盛丹痛苦地窝在地上,他质问着叶子:“他又是谁?他又是谁?” 叶子赶紧过来扶起盛丹,一边说:“你这是干什么呀,他只是我的朋友。”中年男子一听,再次走到盛丹身边。他一把将叶子拽到怀里,然后将盛丹往后推了推。只见他搂着叶子的肩膀,嚣张地说:“我是谁?老子把她包养了!一个月一万块哪!哦,对了,我们还签了合同,还约定了上床的次数。今天,我就是带她去履行合同的。”说完,他得意地看着满腔怒火的盛丹。叶子埋低了头,沉默不语。“另外,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老子包了一年。这段时间,没有其他人能再碰她。”那男子又说,说完,便拉着叶子上了车。然后一溜烟儿走了,留下盛丹一人。 玲子拿着秋子轩的照片,在默默地流着泪。唐笑陪在一旁,感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周末,宿舍里又空了,只剩下凌雪、玲子和唐笑三人。凌雪蜷缩在床上,感觉十分别扭。她的嘴还没有消肿,涨得有些发紫。脸上也是一块块的淤青,额头上还鼓着一个包。她看着悲痛的玲子,使劲翻了几个白眼,然后下了床。拿出化妆包,对着镜子开始拾掇了起来。哭了一会儿,玲子跟唐笑说,我先去洗澡了,你要一起去吗?唐笑说:“你先去吧,我有点事,等一下再去洗!”玲子点点头,端起脸盆,拿了沐浴乳,抽了毛巾,便离开了宿舍。 宿舍里只剩下凌雪和唐笑两人,唐笑走到凌雪的身边,趁她不备,夺了她的化妆镜,然后随手扔到了床上。凌雪不敢发作,只得看着唐笑。唐笑看着凌雪的衰样,恨不得再甩她几个大巴掌。但她还是忍了:“你为什么老是跟玲子过不去?你以为暗地里整玲子,傅磊就会喜欢你吗?你要是真的喜欢傅磊,何不多花点儿心思去追他?”凌雪没有吱声,而是把头扭到了一边。见凌雪油盐不进,唐笑有些生气。她刚想发作,手机响了。是肖行博的电话,唐笑赶紧接了。“后。。。”电话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听着有点像肖行博。但说完一个“后”字,电话那头再无声音了。唐笑大声的喂了半天,那头依旧没有反映。后?唐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她赶紧跑出宿舍,往学校的后山跑去了。 玲子出了宿舍,本想去浴室洗澡。但不知怎么的,她鬼使神差地却往练功房走去。在她身后不远,是盛丹踉跄的身影。玲子端着盆,上了楼梯,径直往练功房走去。主楼一片漆黑,玲子凭着自己的记忆慢慢地走着。盛丹拖着虚弱的身体,蹑手蹑脚地跟踪着。到了练功房,门是虚掩的,玲子推开门进去了。摸到墙壁上的开关,白炽灯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整个屋子亮了起来。四周的镜子,立马出现了数个玲子的身影。盛丹蹲在上次魏宗的位置,偷偷地往里面看着。 只见玲子放下了盆,站在镜子前。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迷离,她喃喃自语。盛丹努力地辨听着,好像玲子嘴里说的是“子轩”两个字。秋子轩!玲子的男朋友!他不是失踪了吗?盛丹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他壮了壮胆子,继续观察着。只见玲子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后,开始慢慢地宽衣解带。只见她轻轻地褪去了衣裳,然后又将衣服整齐地叠了起来,然后放在地上。没一会儿,玲子便一丝不挂了。脱完衣服,玲子俯身从盆里拿出了沐浴乳,然后挤了一点在手上。把沐浴乳瓶子放下,她开始将沐浴乳涂抹在身上。 玲子此时好像就在浴室里一样,只见她认真地涂着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她奇怪的举动,把盛丹看傻眼了。盛丹凌乱的眼神,跟着玲子的纤纤玉手,游走在她肌肤的每一寸地方。玲子涂完了沐浴乳,又拧开了洗发露,她开始干洗起了头发。盛丹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玲子默默地洗着,突然停了下来。她握着被揉乱的头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镜子。“子轩,你真的回来啦?”说完,玲子张开双臂,往前跑去。镜子被撞碎了,加上魏宗撞坏的那一块,整面墙已经没有了完整的镜子。玲子浑然不觉,只见她转过身来,望着另一面墙。仿佛她眼中的“秋子轩”只存在于镜子里。盛丹看见了玲子的侧面,身体和心里一阵翻腾。 只见玲子焦急地望着眼前的镜子,嘴里喊着:“回来,别走。。。”镜子里的人,显然是走了。玲子露出绝望的表情,她凄惨地叫着。最后跪坐在了地上,她掩面而泣。望着玲子裸露的肩膀,白皙的大腿,诱人的曲线。盛丹想到了被带走的叶子,他心里一阵刺痛。他望着玲子,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本已虚脱的身体,竟然渐渐地充满了力气。他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着。他不断地咽着口水,握紧了拳头。他的意识,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最终,在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那一件事情。就在他刚要有所行动的时候,玲子停止了哭泣,然后站了起来。 玲子走到刚才撞碎的镜子面前,蹲下捡起一块锋利的三角碎片。然后玲子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盛丹。盛丹不知道玲子要干什么,赶忙蹲了下来。只见玲子看着门外盛丹躲着的方向,幽幽地说:“为什么每个人都想得到我的身体?”玲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朝身上划去。血,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跟涂在身上的沐浴乳混在一起。玲子好像不知道疼,她木然地,机械地一下一下地划着。不一会儿,她的身体就被划的支离破碎,碎肉掉了一地。 唐笑趟着黑,来到了学校的后山上。她焦急地在少女被害肢解的现场,里外翻找着,她大声的叫着,喊着肖行博的名字,除了回音,再无其他的声音。看来肖行博不在这里了,那他会去哪里?唐笑有些失望地往山下走,一边走,她一边拨打着肖行博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走到三岔路口,唐笑突然想到那次和郑全世的相遇。当时谷雪鼻青脸肿的,还有夏悦,他们三个好像是从另外一条岔路下来的。唐笑突然有种预感,她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往那个岔路走去。 很快,唐笑来到了那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边上。“肖老师!你在哪儿。。。?肖老师?”山谷里回荡着“肖老师。。。老师。。。”唐笑蹲在沟边,向下张望着。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唐笑往下扔了一个石头,过了好一会儿,底下才传来石头落地的声音。看来还挺深,唐笑蹲在边上一筹莫展。对了,报警吧!她拿出手机,拨了110。电话还未接通,听见背后有些动静。还未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背后有人推了唐笑一把。唐笑“啊”字还没出口,就大头朝下,栽了下去。唐笑心说,完了,这条小命肯定是报销了。肖行博啊,肖行博,这都是因为你。这笔账,到了阴间,我要好好的跟你算算。 唐笑人未落地,在半空中,被一双手臂给接著了。唐笑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看,是肖行博。唐笑刚要说话,被肖行博捂住了嘴巴。他把唐笑放到了地上,然后把身边的一块稍大点的石头推了下去。唐笑站定后,才发现,她和肖行博此刻正站在一个凸出来的平台上。下面,依旧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顷刻,大石头落地,传来了一声闷响。唐笑小声地问肖行博,说怎么在这儿啊?肖行博苦笑一声,说:“一言难尽!你呢?你怎么找到这的?”唐笑很诧异,说:“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这回轮到肖行博惊讶了,他一脸的无辜。看来两个都中了别人的圈套,是上边推唐笑下来的那个吗? 原来那晚,肖行博正在家研究玲子的照片,突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在市医院等你!”肖行博不解,拨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好奇心颇重的肖行博,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一探究竟。刚一出门,便和一个人碰了个满怀。那人带着棒球帽,帽沿压得很低,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在碰到肖行博后,那人连句道歉也没有,便匆匆地离去了。肖行博未多想,往医院走了。到了医院,肖行博无意间看到了病房里的玲子。他推门进屋后,发现玲子卧在空的病床上,已经睡着了。他刚想把玲子叫醒,就感觉脑后一阵风袭来,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 再次醒来时,肖行博已经在山沟里了,他的上半身挂在平台上,两条腿搭在下面一直是悬空的。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差点掉下去。醒来以后,上边有人喊自己,一个陌生的声音。肖行博没敢答应,上边的人喊了一会儿后,便不再喊了。但他能感觉到那人没走,所以刚才唐笑喊他的时候,他已经听见了。接着月光,他能看见上边的情况。看见唐笑栽了下来,他便伸手接著了。弄清原委,两人感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漩涡之中了。另外,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秋子轩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两人一夜无话,只等天亮。等到天亮,再想办法上去了。 天很快亮了,唐笑推了推还在睡觉的肖行博,心说,这个人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泰然自若,心咋这么大呢?肖行博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看着唐笑手指的方向,他看见了一颗小树。肖行博耸耸肩,说:“我早就看见了,那颗树离咱俩最少有10米远。没有绳子,上不去。我已经试了很多次了。”说完,他从山崖上横长出来的一颗小树上,摘了两个未熟的油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然后又摘了几个,递给了唐笑。唐笑见状,鼻子差点都气歪了。可肚子不争气,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她接过果子,郁闷地啃了起来。 吃饱后,肖行博跟唐笑说:“那个。。。唐笑同学,请你转过身去。”唐笑不解,问到:“干嘛?”肖行博一本正经地说:“老师我现在要方便一下,麻烦你。。。?”唐笑脸一红,忿然地转过身去。那边就听见肖行博接裤腰带的声音,然后就是水流冲刷山泥的声音。唐笑听见,一股尿意传来。该死的肖行博,我恨死你了!不一会儿,那边肖行博万事了,说:“可以了!”唐笑无奈,转过身,嫌弃地看着肖行博。“怎么办?我们要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唐笑感觉自己有些憋尿的感觉了,她的语气开始有些急促。 肖行博见状,好奇地看着唐笑,然后恍然大悟:“哦。。。你也。。。要不我转过身去,你先。。。”唐笑的更红了,她气愤地说:“姓肖的,亏你还是老师呢?怎么一点师德都没有?”见唐笑急了,他赶紧说:“好好好,我们赶紧想办法上去。对了,你的手机呢?”唐笑没好气地说:“有手机,昨晚不就打电话报警了!昨天我下来的时候,已经掉到下面去了。”肖行博也不恼,他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然后又把裤子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个短裤。唐笑惊恐地看着他,说:“你要干什么?”肖行博没有理她,而是将衣裤连一起,往树上抛去,长度明显有点短。 试了几次,肖行博看着唐笑,眼睛往她的身上打量着。唐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捂住身体:“你休想,我宁愿死在这里!”肖行博一听,说:“那你说怎么办?”唐笑想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了眼前的山体。断面稍微有点斜,但要想爬上去,坡度明显不够。她用手挖了挖山体,是已经风化的岩石,和泥土差不多。但用手也只能挖一个浅浅的坑,要想挖深一点,必须要借助工具。唐笑想了一会儿,说:“你转过去!”肖行博笑笑,然后转过身去。只见唐笑把手伸进衣服,把胸罩解了下来。肖行博见状,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她。唐笑红着脸,递给了肖行博,然后说:“每半边都有一根钢丝,你把他拿出来。”肖行博知道自己想歪了,悻悻地接过来,一股少女的体香飘进了鼻子里。 看着手里的两根钢丝,肖行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胸罩里还有这东西。“给我!”唐笑伸手拿过一根钢丝,然后拿起肖行博刚才脱掉的衣服,使劲划了下去。不一会儿,肖行博的衣服和裤子被划成一条条的布条了。唐笑把它们编成了一根绳子,看长度,好像是够用了。肖行博心疼地看着手里的绳子,彻底无语了。他扽了扽绳子,说:“好像不够结实,最好能有点水,把它浸湿了。。。”说完,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唐笑明白,她大方地接过绳子,说:“你转过去,不准偷看!要是你偷看,我咒你眼睛上长鸡眼!”肖行博一听,这家伙,够狠!他赶紧转过身去,老实的一动不动。 湿漉漉的绳子递到了肖行博的手里,他拿着绳子,抛了几次。终于有一次,绳子挂在了树上,他拽了拽绳子,已经缠的很牢固了。他接过唐笑递来的胸罩钢丝,开始在山体上挖起坑来。就这样,他一手拉着绳子,一手挖着落脚点。很快,他就从平台上爬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唐笑也慢慢地爬了上来。逃出生天,两人都长吁了一口气。两个人躺在草地上,好好地休息了一阵。然后唐笑说:“咱们下山吧?”肖行博看着唐笑,有些为难,他现在浑身上下只着一个裤衩。就这样下山,岂不是很没面子。唐笑冷笑一声,说:“活该!”然后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第二十一章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能见度已经很低了,呛人的雾中,闪着一个小红点。郑全世一根接一根地猛着吸烟,桌子上堆满了空空的烟盒。一次性杯子,里面放点水,充当了烟灰缸。此时杯子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浓浓的黄色。发生在吴楚学院的一系列离奇的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现在还要让自己限期破案。他又使劲地嘬了口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有些烫手了。郑全世扔掉了烟屁股,用已经被薰黄的手右手去拿烟。他的手被一双温柔的手给按住了,谷雪见郑全世胡子拉碴的,衣服也有些脏了,心里有些难过。 谷雪按掉了郑全世的电脑,显示器里是玲子的照片。自从看到这些无法解释的照片后,谷雪觉得郑全世整个人似乎都变了。警察断案,从来只将证据和犯罪动机。至于鬼神一事,自然是从来都不相信的。但郑全世却为这组照片费劲了心思,他试图从这组照片中找出一些端倪。他甚至几度和谷雪说,照片上附在玲子身后的鬼影,就是后山被害的少女。起初谷雪不以为意,但看着郑全世如此的肯定,她也渐渐地有些相信了。可就算真是这样,那又如何?这种事,又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再说,也没办法调查。从照片上看,这些照片也绝对不可能是合成的。 谷雪硬拖着郑全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因警队的女警大多是本地人,所以谷雪自己就分到了一个宿舍。到宿舍里,谷雪硬推着郑全世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扔到洗衣机搅了。不一会儿,郑全世冲完澡,围着浴巾出来了。胡子也刮掉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谷雪在厨房里忙活起来,她下了一把挂面,然后又在锅里卧了两个鸡蛋。郑全世看着谷雪忙碌的身影,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他甚至有了一些感动,但一想到被害的少女沉冤待雪,他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不一会儿,谷雪端着面出来了,郑全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碗面下肚,然后再喝几口热汤,郑全世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吃完,他抹抹嘴,跟谷雪说:“咱们还得把注意力放在那个无首的女尸身上,我们从头开始再捋一遍。”谷雪见郑全世恢复了正常,心里稍宽:“嗯,郑哥,那董金生那头。。。”郑全世接到:“我觉得他不像是凶手,但他一定脱不了干系,在他身上如果找不到突破口,我们就回到原点。”谷雪点点头,眼里充满了柔情。郑全世见自己还围着浴巾,问谷雪:“我的衣服呢?”谷雪有些尴尬,说:“洗了,还没干!”郑全世点点头,说:“你去隔壁,找小梁,那一套他的衣服给我。”谷雪听罢,有些为难。见谷雪未应,郑全世便围着浴巾,去隔壁找衣服了。谷雪在屋里,红着脸,将碗筷收拾了。 再说唐笑和肖行博两人,他们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山下。唐笑故意将肖行博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回到了学校。这可苦了肖行博,从学校到镇上,要有一条必经之路。那条路上,两边慢慢的都是商铺。如果自己穿着三角,招摇过市,用不了多久,自己可就是名人了。他犹豫着,来到了学校的后门。刚一进门,就看到了校长甄贾。甄贾看到肖行博这德行,感到很是费解。他问:“你这是怎么搞的?”肖行博尴尬地笑笑,说:“嘿嘿,刚才和几个朋友打赌,打输了。。。”这理由听上去太假了,甄贾并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说:“那既然这样,你就继续愿赌服输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行博郁闷万分,他蹲在银杏林里,不断地躲着来此私会的情侣。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唐笑手里拎着两件衣服从远处走来。来到近前,唐笑没好奇地把衣服扔到了肖行博身上。肖行博拎起一看,是一件宽大的t恤,和一条宽松的沙滩裤。肖行博穿上,正合身,便问:“你怎么有男孩儿的衣服?”唐笑突然妩媚地说:“你不知道吗?女孩儿在宿舍,一般都只穿着一件t恤,这样才舒服,够性感。”说完,留下呆若木鸡的肖行博,走了。 回到宿舍,唐笑来到玲子的床前。玲子在睡觉,脸红红的,看上去好像是病了。她摸了摸玲子的额头,有些烫手。她问宿舍里的韩雅,说:“玲子什么时候病得?”韩雅说:“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我们一开始以为她睡着了。但今天早上我们去上课的时候,她还在睡觉。一直到现在。。。”唐笑听后,轻轻地摇了摇玲子:“玲子,醒醒,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吧?”玲子听到了唐笑的声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冲着唐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又睡了过去。 唐笑感觉玲子应该是感冒了,她帮玲子盖好了被子,然后出去买药了。唐笑出去一会儿,宿舍里其他的女孩儿陆续都去上课了。只留下玲子和凌雪二人,因为夏悦一直没有复课,暂时还未找到代课老师。每次与玲子独处,凌雪都有些心惊胆颤。她对玲子有种莫名地恐惧感,加之发生在玲子身上的灵异事件,凌雪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冒着凉风。不出例外,玲子的手机响了,好像是一条短信。玲子正在昏睡中,好像没听见。手机就摆在玲子的枕头边上,凌雪见了,就有种想打开看看的冲动。念头越来越强烈,终于,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她轻轻地走到玲子床前,偷偷地拿起了玲子的手机。是一条彩信,凌雪绷着直突突的心脏,颤抖着手,打开了玲子的短信。一张图片跳了出来,差点把凌雪吓得尿裤子。只见图片上的,正是玲子。玲子正站在舞蹈系的练功房里,手里拿着碎玻璃,往身上划着。玲子的身体被割得支离破碎,样子十分恐怖。凌雪深呼了几口气,强作镇定,继续往下看。在图片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着:“不管你是谁,我将为我所犯下的罪孽去赎罪!”什么意思?凌雪不懂,她抬起头,想将手机放回去。当她抬起头时,却和玲子四目相对。只见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此时正冷冷地盯着凌雪。 凌雪吓的魂不附体,她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她想找个最合理的借口解释一下。可还没等到她想出来,只见玲子睁着双眼,面无表情地将头扭到了另一边。怎么?玲子睁着眼睛睡觉吗?还是我眼睛看花了?凌雪扒在玲子的床头,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神儿来。凌雪木然地将手机放回了床头,刚想离开,被从外面回来的唐笑看见了。唐笑从隔壁找了感冒药回来,看见凌雪趴在玲子的床头,以为她又在憋什么坏。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到跟前,她一把将凌雪推了个趔趄。凌雪自知理亏,也不计较,只是悻悻地躺回了床上。唐笑轻轻地叫醒了玲子,把感冒药递给她,然后又倒了杯水。玲子勉强起来,吃了药,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魏宗窝在家里,疯狂地打着电玩。啤酒瓶零食袋扔了满屋子,地上还有一些饼干的渣子。魏宗眼睛熬得红红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还有些铁青。他机械地按着手柄,然后死死地盯着屏幕。他玩的是prototype,随着游戏主人alex的双手一分,又一个僵尸被他撕烂了。黑色又粘稠的血,溅了一屏幕。魏宗还不过瘾,他操控着alex换成剑刃形态,冲向了更多的僵尸。又是一阵残肢断臂满天飞的画面!唉!可怜的僵尸们!伴随着血肉横飞的场景,魏香兰进来了。她看见弟弟玩的游戏,竟然这么血腥和暴力。她摇摇头,然后走到电视前,将它关掉了。 魏宗见是姐姐,便放下了游戏手柄,他在地上划拉了半天。然后拿起一个易拉罐,里面还剩半罐啤酒,他一仰脖儿,全喝了。喝完,捏扁了罐子,他又去开电视。魏香兰见状,一把拉住弟弟的手,说:“别玩儿这个了,姐给你买了个大玩具。”魏宗一听,提起了一丝的兴致,问:“什么玩具?什么大玩具?”魏香兰笑而不答,而是弟弟硬拖出了家门。在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崭新的。看样子这就是送给魏宗的大玩具。 魏宗见了车,走下台阶,靠近车子。用手摸了摸车身,然后围着转了一圈,问:“送我的?”魏香兰微笑着说:“是啊!喜欢么?”魏宗平淡地说:“喜欢!”然后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继续打游戏。魏香兰见了,赶紧拦住他,说:“上去试试,你以后就开车上学吧,学校宿舍咱就不住了,你住回来,姐每天给你做饭!”魏宗站那想了想,然后说:“好吧!” 盛丹赤着脚蹲在网吧包厢的凳子上,他亢奋地打着游戏,他又熬了个通宵。只有驰骋在虚拟的世界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可怜的价值。打到高兴处,他兴奋地嚎叫着,拼命地拍着桌子。听到盛丹在这边呜哇乱叫,隔壁也猛捶隔板,以示对他的不满。盛丹全然不顾,继续我行我素。终于,他惹恼了隔壁正在上网的人。砰!门被踢开了!盛丹一看,认识!上次上网坐在他旁边抽烟的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挤进狭小的包厢内,看了一眼惊愕的盛丹,然后又瞅了瞅他的屏幕。哦!原来是他妈的你小子把我灭了!说完他将盛丹从凳子上拎了起来。盛丹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轻蔑地说:“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温柔一刀?我还以为那是个小娘们儿呢。切,原来就这德行!” 他将中年男子完全激怒了,一个硕大的拳头落在了他的眼窝上。紧急着,雨点般的铁拳砸在了他的头上。不一会儿,盛丹就瘫在了地上,嘴角冒血。中年男子见盛丹根本无还手之力,在啐了一口痰之后,离开了他的包厢。盛丹手抓着凳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起来。他擦了擦嘴角,坐在凳子上,想继续游戏。手还未碰到鼠标,电脑屏幕跳出一个界面,上写余额不足,请充值。上网卡没钱了,盛丹摸了摸口袋,已经身无分文了。离开网吧,他才想起自己饥肠辘辘。他踉跄着脚步,饿着肚子,突然回忆起了昨天晚上那骇人的场景。 昨晚看见玲子在面前挥刀自残时,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便玩儿命般地逃走了,玲子后来怎么了?把自己划成那样,应该是死了吧?对,肯定是死了!正常人被到割成那样,必死无疑!如果死了,学校里现在会是什么样子?那我岂不是成了目击证人吗?盛丹打开手机,找到相簿,那张恐怖的照片赫然在列。玲子那诡异的照片,看得盛丹是心惊胆颤。我该怎么办?一个月前,我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事到如今,我要不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心里背负的罪孽真的已经越来越沉重了!如果说玲子真的是鬼,那我是什么? 盛丹越想越激动,他拿出手机,给玲子发了一条短信:“今晚,杏林里见。赎罪就在彼时!”写完,他颤抖着双手,将短信发了出去。不一会儿,手机显示发送成功。盛丹一下子感觉轻松了很多,他感觉自己肩上的负担,已经卸下了一半。是啊!早晚要面对这一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躲得了一时,终究躲不过一世啊!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吧!想明白了这些,盛丹更觉心中一轻,他加快了步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吴楚学院。 离校门口还稍微有一段距离,盛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车。是昨天带叶子走的那个车,此时叶子正从车上下来。盛丹没有像昨天一样马上冲过去,而是在远处躲了起来。叶子下了车后,绕到驾驶的位置,把头伸进车窗,看样子她是在和里面的人吻别。盛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现在才感觉到,其实老天对他的惩罚,很早就已经开始了。车子走了,扬起一记灰尘。盛丹从躲藏处出来,往学校走去。叶子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盛丹。她先是一楞,接着便很坦然地等盛丹。盛丹强忍着内心的波澜,来到叶子跟前。 “他对你好么?”盛丹有些痛苦地问到。“金钱与肉体的交易,何谈好坏!”叶子惨笑一下,说到。“为什么?”盛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至亲现在需要钱来治病!你能给我钱吗?”叶子冷笑一声。“我。。。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这是在作践自己!”盛丹的声调变低了,他感觉自己似乎没有资格来教训叶子。“什么叫作践。。。这叫资源再利用!”看来叶子是彻底的想开了。盛丹一时语塞,他苦笑了一声。暗骂自己活该! 盛丹没有再说话,而是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叶子见此,心里也十分的难受。她突然冲到盛丹的背后,从后面将他抱住了。“你会原谅我吗?”叶子天真地问。盛丹没有回答,而是将叶子温柔的手臂拿开了。他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走了。叶子看着曾经爱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她知道,此生,他们都不会在一起了。可她哪里知道,盛丹自此一去,竟与她成了永别。 第二十二章 夏高的生命就像蟑螂一样顽强,虽然头部受到了重创,但他依然幸存了下来。脑后的伤,已经结疤了。地上的血,也已经干涸了,和着灰尘,呈现出了黑色的饼状。眼前的画板上,喷溅的血液,也已经凝结。像一朵朵腐败的梅花,轻轻地黏贴在上面。夏高光着身子,用手肘撑起身体,然后慢慢地往地下室台阶爬去。靠着台阶,他一点点地站起身来。突然他感觉下身一阵巨痛,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撮毛发烧焦的灰烬。夏高感觉有些丧气,他靠着墙喘着粗气,扬起右手摸了摸后脑勺的伤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姐姐竟然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她这是要致自己于死地啊!为什么?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自己痛下杀手?夏高仰天长叹,声音回荡在地下室里,激荡着他脆弱的耳膜。 干嚎了一通儿后,夏高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他晃晃悠悠地离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他离开地下室,又从堂屋的抽屉里,找了些蜡烛。然后又在二楼,找了几件破旧的衣服穿上。夏高拖着虚弱的身体,秉着蜡烛,又重新回到了地下室。那个击昏他的雕塑还在,好像还缺了一块角。他走到画室中间,将蜡烛放在了屋中的矮桌上。然后他将那块还染着自己血的画板,挪了出来,他又在地上的杂物里,翻出了一些画笔和水彩。他弄了一点水,然后将油彩化开后,便在画布上作起画来。他一笔一笔地画着,一下一下地描着。不一会儿,轮廓出来了,他画得是玲子。 唐笑见玲子正在退烧,知道是感冒药起了作用,便离开了。正好肖行博找她,说是有事,唐笑便去肖行博家了。宿舍里还剩下凌雪和叶子,还有沉睡中的玲子。叶子回到宿舍后,一直闷闷不乐,也不搭理凌雪。没一会儿,叶子便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她好像是在哭泣,凌雪正想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玲子的短信又响了。凌雪的心,跟随着短信的声音,激灵了一下。玲子依旧是熟睡中,没有对短信产生任何的反映。可坐在床上的凌雪,又按耐不住了。那个未读的短信,对于凌雪来说,似乎有着天大的诱惑。玲子的手机就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捞到。 终于,她还是没能忍住,她迅速地将玲子的手机拿在手中,然后打到那条未读的短信。是早上盛丹发来的短信,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收到。今晚?杏林见?赎什么罪?凌雪迅速将手机放了回去,玲子这回睡得很死,没有任何反映。这条短信激起了凌雪极大的兴趣,她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她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看上去很不冷静。最终,她捶了一下双手,然后离开了宿舍。在她离开没多久后,玲子腾地坐起身来。她看着凌雪离去的残影,慢慢地下了床。玲子穿好了衣服,蹬上了高跟鞋,画了个淡妆后也出了门。 外面的天,有些阴沉沉的,看样子又要下雨了。远处在后山的方向,似乎还隐隐地看见了一些闪电。气氛一如既往地沉闷,地上无半丝的风。玲子踏出宿舍的大门,往学校的操场走去。她感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她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上。操场的凳子上,三三两两地坐着谈情说爱的男女。玲子静静地走到一个长椅前,用手兜了一下裙子,然后坐了下来。操场中间,有几个男孩子在踢着足球。其中一个是傅磊,他就是这么显然,永远是那么的鹤立鸡群。傅磊显然是看见了玲子,他挥了挥手。玲子嫣然一笑,算是回应。隔着几个长椅,是凌雪嫉妒的眼神。玲子并没有看见凌雪,她专注地看着在用黄土夯成的足球场上,正挥汗如雨的男子汉们。 踢了有一会儿,算是中场休息。傅磊走了过来,他大咧咧地坐到了玲子的身边。“秋子轩还没有消息吗?”傅磊关切地问。玲子摇摇头,一阵阴云立马浮现在脸上。“他一定会没事的。。。”傅磊用空洞地语言,安慰着玲子。玲子冲他笑笑,虽然是惨淡的笑。但傅磊看在眼里,依旧是那么的迷人,那么地沁人心脾。“他的老家,你有没有尝试着打个电话?”傅磊帮玲子想着办法。玲子的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她知道,秋子轩的家乡,别说电话,根本就连电也没有。傅磊看在眼里,又说:“真对不起,要不是我当初多嘴,可能秋子轩今天也不会出这样的事!”玲子依旧摇摇头,对于傅磊的道歉不置可否。这另傅磊很受伤,他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看见场上的其他男孩儿在招手,他只好跟玲子说:“想开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说完,他接过足球,用力一脚将球开了出去。 玲子刚想离开,便被一双手给按住了。她扭头一看,是夏悦。“夏老师。。。”玲子有些诧异。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夏悦了,那个曾经欣赏自己,关心自己的导师了。“夏老师。。。你去哪了?”玲子感觉今天的夏悦,与往日有些不同。只见夏悦今天特意地打扮了一下,她将自己的头发也拉直了,整齐地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身上淡淡的香水,散发出成熟女性独有的温柔与亲切。但是夏悦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还有些闪烁。看着满脸疑惑的玲子,夏悦赶紧说:“玲子。。。你。。。我。。。”支吾了半天,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玲子不明白,她握住了夏悦的手。夏悦手一挨着玲子,突然抽动了一下。随即,她紧紧地攥住了玲子温柔的小手。有些疼,玲子不自然地抽出了手,说:“您怎么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上课,我去您家,您也一直不在家。”夏悦眼睛一亮,说:“你去过我家?”玲子点点头,又说:“夏高老师呢?他怎么样了?”夏悦身躯一震,喃喃自语:“夏高。。。他去了一个早就应该去的地方。”玲子若有所悟,不再说话。夏悦看着低头不语的她,突然说:“你好像并不快乐!”玲子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她很想扑到夏悦怀里痛哭一场。跟她诉说自己的不幸,以及对秋子轩度日如年的牵挂。可她忍住了,玲子努力让自己的泪水没有流出来。夏悦看着如此坚强的玲子,不由得心中一阵绞痛。 夏悦稍微恢复了一些正常,问:“你最近有没有继续练功?”玲子点点头。夏悦稍感欣慰,说:“今晚来我家吧!从现在开始我继续单独辅导你。”玲子有些犹豫,说:“您家吗?”夏悦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说:“夏高他。。。他被找到了。只不过他已经疯了,现在被关在疯人院里。”玲子后悔自己这么问,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夏悦。夏悦终于露出了笑容,她轻拍了一下玲子的脑袋,说:“那好,今晚,我在家里等你。”说完,便离开了。 玲子又坐了一会儿,也准备离开回宿舍。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就好像是预先放在云层上的水桶被打翻了一样。玲子瞬间被浇成了落汤鸡,衣服遇水变得有些透明,紧紧地贴在了玲子的肌肤上。躲在附近的凌雪也同样成了落汤鸡,她撇了一眼玲子。登时又发现了新秘密,她隔着湿漉漉的衣服,隐约看见玲子的皮肤上有着一道道的疤痕。她忽然想起了那条骇人的彩信,莫非照片里的事是真的。不,我一定要亲眼看一下。凌雪拿定主意,悄悄地跟在玲子后面。因为全身已经湿透了,玲子索性慢慢地往回走。她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淋漓的感觉,她想雨水能冲刷掉自己所有的不快。 凌雪的机会来了,她瞅准时机,突然抓向玲子的衣服,然后用力掀了起来。凌雪显然用力过猛了,只听“嘶啦”一声,玲子的衣服被撕破了。半个衣服被凌雪攥在了手里,衣不蔽体的玲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上边没有一丝的瑕疵。凌雪呆在了雨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玲子也猝不及防,等反映过来为时已晚。就在这时,傅磊从远处跑了过来,他看见只挂着半件衣服的玲子,雨水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滑落,差点呆掉了。他咽了下口水,回过头来,一把拽住凌雪的手腕。那就像个老虎钳一样,凌雪疼的龇牙咧嘴。傅磊高举右手,想再教训凌雪,突然想到了玲子的那句“打女人是不对的!”就又放开了凌雪,说了句:“滚!”然后将自己的球衣脱下,递给了玲子。玲子略带感激地接过衣服,赶紧将自己套了进去。她看了看傅磊,淡淡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雨一直下,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唐笑刚才来到肖行博的家里,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最近发生在身边的怪事。可讨论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说,你的挂件之所以会在玲子的手里,是有人陷害你喽?”唐笑问到。肖行博拧着眉头,撇着嘴“嗯”了一声。他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啤酒,咂了咂嘴,然后又说:“为什么玲子当初,没把这个挂件交给警察?”唐笑看了一眼肖行博,说:“她当初以为是秋子轩留给她的,所以一直攥在手里,不想交给警察。后来被我看见,我认出那是你的。”肖行博点点头,又问:“那玲子既然从你那知道是我的,为什么没怀疑我?”唐笑沉默了一会儿,说:“她相信我。。。而我相信你。。。” 说完,唐笑冒着大雨回学校了。肖行博要送她,但唐笑坚持一个人回去。看着渐渐消失在风雨里的瘦小身影,肖行博的脸忽然变得有些阴晴不定。他慢慢地挪到屋里,关好门,然后回到沙发上。他将那罐剩余的啤酒,一口气灌在了喉咙里。喝得有些急,肖行博抽着鼻子,张着嘴,过了好一会,打了一个饱嗝儿。一股酒气从胃里反了出来,但肖行博却有种说难言的不痛快。他捏着空瓶子,最准紧闭的卧室,用力砸了上去。然后大声地说:“出来吧!她已经走了!”话音未落,卧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原来刚才屋里除了肖行博和唐笑,还有一个人。 回到宿舍,唐笑见玲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并且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她赶紧跑到玲子身边,伸手探了探。玲子的高烧,好像已经退了。再看她的脸色,也有了些红润。但她还是嗔怪地说:“你刚才被淋雨了?”玲子偷偷看了唐笑一眼,吐了吐舌头。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一样,等待着唐笑的发落。唐笑心疼地用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下玲子的额头,说:“你呀!感冒还没好,就到处乱跑。”玲子撒娇地挽住唐笑的胳膊,把头轻轻地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雨下到傍晚才停,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清新。打开窗,一股清风吹在了唐笑的脸上。心中的一丝阴霾,似乎也被带走了许多。她拉着玲子,在食堂吃了饭。然后回到宿舍,打开电脑,在网上无聊的乱逛。玲子似乎有些心思,她心不在焉地陪在唐笑身边。最终,她跟唐笑说:“笑笑,我出去一趟。”唐笑放开鼠标,问:“天已经黑了,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陪你去?”玲子摇摇头,说:“我一会儿就回来!”唐笑还是有些担心玲子,又说:“真的不用吗?什么事,一定要现在去?明天去不行吗?”玲子笑笑,说:“放心吧!熄灯前,我会回来的。”说完,玲子走了。 踩着泥泞,玲子来到了夏悦的家。还没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儿。推门进去,玲子吓了一跳。迎接她的,不是夏悦。而是坐在客厅里的甄贾,玲子的校长。玲子有些愣了,甄贾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他站了起来,努力地挤出一种自认为和蔼的神态,说:“你来啦!”玲子看着表情扭曲的校长,有些害怕,问:“我来找夏老师!”夏悦在厨房听到了动静,围着衬裙赶紧出来了。见玲子来了,笑容立刻堆在了脸上。她拉着玲子进了餐厅,然后把她按到座位上。餐桌上,已经烧好了一桌子的菜。玲子不解,她疑惑地看着夏悦。夏悦让甄贾也坐下后,看着玲子说:“这都是给你特意准备的!”玲子还是没搞清楚今天的状况,她有些手足无措。 “夏老师,我已经吃过晚饭了。”玲子诺诺地说。夏悦赶紧说:“都怪我,应该事先和你说一下。没关系,那你就吃点菜,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说完,她又进厨房忙活去了。餐厅里留下甄贾和玲子,两人彼此之间都有些尴尬。终于,夏悦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了,玲子感觉如释重负。夏悦拉着一个凳子坐了,然后招呼两人吃菜,然后又夹了几道菜,放在玲子的碗里。玲子却迟迟不肯动筷,夏悦见了,讪笑了一下,然后说:“这个。。。甄校长。。。很久以前,我们是一对爱人。。。”玲子听到这,有些不太相信。据她所知,甄校长是有家庭的。怎么现在和夏老师在一起?莫非他们是地下情吗?夏悦在玲子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为师的神圣,在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见玲子如此,夏悦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他。。。现在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说着,夏悦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而甄贾则一直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夏悦又说:“这些本不应该跟你说,可你是我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是我的骄傲。。。”看着泣不成声的夏悦,玲子突然有些辛酸。是啊!能将爱情深埋在心里这么多年,谈何容易啊!能默默地等一个人这么久,一定会很辛苦吧!可这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可玲子毕竟是善良的,她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和甄贾、夏悦一起吃饭。但她还是拿起了筷子,说:“甄校长,夏老师,我不知道你们过去和现在的故事,但我能感觉到,那一定很辛苦。既然这样,那就不要辜负了夏老师的一番苦心。”说完,她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夏悦略显激动,她还想说什么,被甄贾示意阻止了,三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饭。 吃完饭,夏悦并没有忘记玲子今天来的目的。她检查了一下玲子练功的进展,然后又示范指点了一番。甄贾坐在沙发上,看着翩翩起舞的两人,一脸的心事。可夏悦今天却是异常的开心,她神采奕奕并不厌其烦地教导着玲子。玲子却始终有些不自然,她不时地撇向不知在想着什么的校长。舞蹈练完了,玲子出了一身的汗,她依旧借用夏悦的浴室洗澡。客厅里剩下甄贾和夏悦两人,夏悦坐在了甄贾的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幽幽地说:“这一切为什么来的这么晚?”甄贾苦笑了一下,依旧是沉默不语。夏悦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疯狂爱过的男人,说:“所有的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吗?”甄贾长叹一口气:“有些错,自己可以原谅自己。但有些错,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了。。。” 他的话音未落,浴室里传来玲子的一声惨叫。夏悦赶紧从甄贾的腿上下来,大声地问:“玲子,你怎么了?”甄贾也显得有些紧张,他站起身来,盯着浴室的门。里面没有回答,出奇的安静。夏悦和甄贾吓坏了,他们顾不了许多了。他们冲到浴室里,拉开半透明的玻璃移门,眼前的一幕让两人惊呆了。只见玲子拿着夏悦的剃毛刀,将自己的脸皮,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现在她正用左手揪住脸皮,一点一点地往下撕呢。 唐笑眼瞅着熄灯的时间就快要到了,玲子却依旧没有回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坐立难安。她拿出手机,给玲子打了一个电话。没几秒钟,玲子的电话响了,是从她床上传来的声音。唐笑一看,玲子并没有带手机走。她下意识地拿起了玲子的手机看了一眼,除了刚刚这个未接电话,还有一个未读短信。唐笑打开短信,上写“我已经到了!”到了?到哪了?是这个发短信的人和玲子约好去哪了吗?玲子是赴他的约吗?唐笑打开了另一条短信,写着:“今晚,杏林里见。赎罪就在彼时!”嗯?这是怎么回事?玲子难道现在在树林里吗?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唐笑惦记玲子的安危,赶忙跑出宿舍,到校园里的银杏林里找她。下完雨后,树林里还有些雾气未消。因已近熄灯的时间,在此约会的男女,都已经各自回了宿舍。唐笑站在雾霭霭的树林里,喊着玲子的名字。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那随风沙沙作响的树叶,还有那风中摇曳的树影。唐笑看不清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树林里转着。玲子会不会和约她的那个人,在此碰头后又离开了?她会去哪了? 唐笑站在树林里,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怎么办?玲子,你到底在哪?好像要熄灯了,唐笑准备先回宿舍。刚要离开,她感觉脚下踩着一个什么东西。有些硬,她抿了几脚。突然,一阵音乐从脚底传来,接着一阵闪光,也从脚底的白雾中透了出来。唐笑吓了一跳,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哦,原来是个手机,自己不小心碰到开机键了。这是谁不小心丢下的手机?唐笑一边把玩,一边往回走。刚走几步,她的头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以为是树枝,唐笑没有在意。但又走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唐笑折返回来,在刚才的地方往上看去。 只见树上挂着一个东西,正前后微微地摆动着。走近了一看,在头皮的位置,是一双人的脚。唐笑吓得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这下她看清楚了。一个人被吊在了树杈上,四肢下垂,看样子已经是死了。唐笑壮着胆子,辨认了一下上吊人的面容。这人她也认识,正是同宿舍室友叶子的男朋友,盛丹。 第二十三章 唐笑吓得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这不是盛丹吗?他怎么死了?自杀?还是他杀?这手机是谁的?是盛丹的吗?唐笑把手机凑到眼前,想仔细看看。按下功能键,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上面的屏保是一个人的照片。再仔细看,照片上的人是魏宗。这是魏宗的手机吗?唐笑在手机翻了翻,发现里面全是魏宗的自拍,还有他姐姐的手机号码。看来这肯定是魏宗的手机无疑了,他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唐笑一个激灵! 怎么办?报警吧!不!先等等!唐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想先给肖行博打个电话。可手机拿出来后,她又犹豫了,还是决定先报警!上次谷雪给她和肖行博作笔录,曾给唐笑留下过电话。因此,唐笑现在准备直接打给她。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又打了几遍,还是没有人接。唐笑有些焦急,她挂了电话,发了个短信过去,然后她往肖行博家跑去。不一会儿,唐笑来到了他家的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大声的争辩着什么。一个是肖行博的声音,而另一个声音也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唐笑顾不了许多了,她捏起小拳头,用力地砸着门。 屋内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便停止了争吵,过了十几秒钟,肖行博把门打开了。开门后,肖行博睡眼朦胧地看着唐笑,然后一愣,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了?莫非。。。”肖行博一脸的猥琐。唐笑明显感觉到了肖行博的演技,她气喘吁吁地说:“盛丹死了!”肖行博吓了一跳,说:“谁死了?别着急,进来慢慢说。”唐笑进了屋,特意里外环顾了一下,没有其他人。但肖行博紧闭的卧室,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唐笑顺了顺气,说:“盛丹,叶子的男朋友。叶子,和我住在一个宿舍里。现在,他死了,就吊在学校的树林里。”肖行博稍微弄明白了一些,说:“什么时候的事?”唐笑惊魂未定的说:“刚刚,是我发现的。”话音未落,肖行博的宿舍里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 还未等肖行博作何反映,唐笑突然冲到卧室前,一把拧开门把手。进了屋子,看见卧室的床前站着一个黑影儿。那黑影儿见唐笑闯进来,慌不择路,竟拉开窗子跳了出去。肖行博住在三楼,只听见碰的一声闷响!那人摔在了楼底下,几秒钟后,那黑影儿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夜色中。肖行博从门外进来了,他走到窗前往地下看了看,然后说:“怎么了?”唐笑用充满幽怨的眼神,看着肖行博说:“当初我选择相信你,也希望你能对得起我的信任!”肖行博笑笑,对唐笑的话不予置评。他说:“走吧!盛丹上吊的地方在哪里?我们现在赶过去,然后一边报警!” 郑全世离开了谷雪的温柔乡,刚才的那一番激情,终于释放了一下憋在心中已久的阴郁。他穿起衣服,看着尚在熟睡中的谷雪。红扑扑地脸蛋,鼻尖上还渗着一些水晶般的汗珠,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一些梦话。系上裤带,蹬上皮鞋,郑全世准备拿着手机和公文包回办公室。谷雪手机的几个未接电话,一直在闪烁着。原来刚才谷雪怕打扰两人的兴致,将手机调震动了。郑全世好奇地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唐笑打来的电话。还有短信,上面说她们学校的盛丹吊死在了树林里。郑全世一皱眉,出了门,轻轻地带上,然后发动车子,直接往吴楚学院去了。 肖行博和唐笑赶到了学校,途中他们又报了一次警,警察很快就会赶到现场。树林中一个徘徊的身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就在盛丹上吊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在低头寻找着什么。肖行博和唐笑赶紧躲到树后面,然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是谁?是杀害盛丹的凶手吗?他在寻找着什么?是在找落下的手机吗?如果是,那这个人岂不是。。。是魏宗!还是肖行博的眼睛比较尖。唐笑一看,果然是他。两人躲在不远处,大气也不敢出,死死地盯着魏宗。 魏宗在附近找寻了一番后,有些失望地离开了。他离开了树林后,来到了操场上的路灯下。在刺眼地灯光下踌躇了一会后,他径直往学校的后门走去了。出了后门,便是通往学校后山的小路。唐笑和肖行博见状,赶紧悄悄地跟在了后面。走到半路的时间,唐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啪”的一声响。然后就是肖行博低声的呻吟,唐笑赶紧低声问:“你怎么了?”肖行博呲牙咧嘴地说:“脚崴到坑里了,好像是骨折了。”唐笑赶紧说:“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我赶紧扶你下山。”肖行博摆摆手,说:“我还行,能坚持的住。你去跟着魏宗,别让他跑了。”唐笑看了看上面,魏宗的身影已经差不多要看不见了。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肖行博,肖行博咬着牙:“不用管我!快去!” 唐笑一狠心,追魏宗去了。肖行博坐在地上,握住骨折的腿,突然有些后悔。让她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他想叫唐笑回来,可是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打她手机,也打不通了。再说唐笑,她跟着魏宗来到了三岔路口。在路口,他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便往右边的一条岔路去了,唐笑不明白,那边是死路啊?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截住小路的山坡前。魏宗站在土堆前面,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在山体上用手在划拉着什么。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入口,终于,在一块杂草丛生的山窝里,魏宗找到了。他拨开茂密的野草,然后钻了进去。 唐笑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魏宗出来,遂心想:这肯定是一条暗道,而且和某处一定联通着。不行!我得跟进去看看!唐笑也来到刚才魏宗消失的地方,用手脚探了探,然后也钻进去了。里面是一个狭窄的山洞,只能允许一个人往前爬行。唐笑爬在里面,顿感无限的压抑。她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挪着,不时还有小虫子钻进她的衣服里。最要命的是,鼻子下的土壤里,还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恶臭。那种臭味,既像是大便的味道,又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尽管唐笑没闻过腐烂的尸体,但小时候却见过腐烂的肥猪。那死猪身上翻腾着的白蛆,搅起阵阵的恶臭,让唐笑是刻骨铭心,这个味道就有点像!这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唐笑加快了往前爬的速度,她心里在想,哪怕被魏宗发现,自己也不要闻这个味道了。 拼命地往前爬,手臂和脚踝都被磨破了。头顶上不时出现的突起,还磕了好几下唐笑的脑门,貌似肿了几个大包。终于,前面的路,渐渐地有些宽阔了。山洞也变得有些高了,能跪起来走了。只不过那味道,反而更加的重了。前面,终于到头了,一个出口出现在了唐笑的头顶上。唐笑跪在洞里,将头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眼前的地上,是一个水泥抹成的排污渠。里边还沉淀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泥巴,散发着跟洞里一样的恶臭。抬头望去,是一个不小的天棚,再环顾四周,周围陈设着一些设备,四面墙,几个排气扇,这似乎是一个仓库。 唐笑趴在洞口,悄悄地观察着外面,好像没有看到魏宗的身影。仔细听,也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唐笑费力地爬了出来,嚯!原来能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是件这么爽的事!唐笑在仓库里转了转,她明白了!这个应该就是警察所说的,董校医变态的研究地基。她看见有水池,赶紧洗了洗脸上和手脚上的污垢。可是衣服上的污垢,却怎么也洗不掉了。洗完了脸,唐笑走到仓库的大门前,她用力推了推,打不开,好像是从外面给锁住了。她来到仓库后面,找到了那个原来藏着红衣女尸的冷库。她好奇地拧开了冷库的大门,一股寒气冒了出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也从里面飘了出来。唐笑壮着胆子,将门开大。只见魏宗满身污垢地站在冷库里,差不多已经被冻僵了。 或许肌肉已经被冻住了,魏宗见到唐笑,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了。他哆哆嗦嗦地往门外走来,唐笑还没搞清楚状况,她不确定魏宗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万一要是的话,把他放出来,自己岂不是陷入危险之中了。如果不是,把他再关到里面,会把他冻死的。正在她犹豫的时候,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看来仓库里还有一个人,正是他把魏宗关到冷库里的。唐笑猛的往前趔趄了一下,面朝下,往里面倒去。唐笑摔在地上,她的脚正好卡在了门上。外面人的想要把门关上,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得逞。最终,门外的人放弃了,他逃走了。 唐笑挣扎了好半天才爬起来,魏宗也已经慢慢地溜到了冷库外面。唐笑也赶紧出来,她远远地看着魏宗,然后从地上随手抄起了一个好像是木棍的东西。魏宗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身体,以获得热量,然后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唐笑。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终于,魏宗缓过劲儿来了。他说:“你不是玲子的好朋友吗?怎么在这儿?怎么,你也收到短信了?”唐笑一愣,说:“什么短信?我是从学校,然后一路跟着你来的。”魏宗也一愣,说:“你为什么跟着我?刚才冷库外面的人,是和你一起的吗?”唐笑摇摇头,紧张地握着手里的东西,然后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魏宗。 魏宗看着唐笑,觉得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突然他看见了唐笑手里的东西。他先是一惊,然后又恢复了正常。他漫不经心地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唐笑从刚才捡起棍子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她掂了掂分量,感觉比铁的要轻很多,但又比木头要重一些。借着排气扇透进来的月光,她用旁光瞥了一眼手中的东西,只见是一个黑色棒子,两头还是圆的。啊!这分明就是一只人的大腿骨嘛!就在唐笑惊诧的一瞬间,魏宗欺身来到唐笑身边,一把夺走了她的武器。 唐笑大惊失色,她刚要跑,一把被抱住了。魏宗贴在她的耳朵边上,轻声地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唐笑停止了挣扎,而魏宗也慢慢地松开了她。唐笑虽然停止了反抗,但还是一脸的戒备。魏宗也不介意,他说:“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为什么跟踪我?”唐笑没有说话,她心想:要是我说,我觉得你是杀人凶手,所以才一路尾随至此,你不杀了我灭口才怪。魏宗见唐笑闭口不答,又问:“看你满身的污秽,不会也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吧?”唐笑突然没好气地说:“不然的话,你说呢?”魏宗笑笑,说:“那我们现在怎么离开这里?原路返回吗?”唐笑拼命地摇头,说:“一定有别的出路吧!要不你找找?”她想趁魏宗不备,然后偷偷溜进排污渠逃走。 魏宗不知道唐笑打的鬼主意,他走到仓库的大门,试了试,打不开。然后又在几个墙壁上敲了敲,还是一无所获。看来排污渠现在是唯一的通道了,他走到水池前,也想把身上的污秽洗洗。刚走到仓库中间,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说:“你听!”唐笑正蹑手蹑脚地往洞口走呢,突然听魏宗一叫,也停了下来。只见魏宗蹲了下来,用手敲了敲地面。好像发出了一些空洞的声音,下面有东西。唐笑不准备逃走了,她好奇地走了过来。魏宗用手在地上摸了半天,突然他摸到了一条缝隙。是水泥地裂开的缝隙,魏宗使劲试了试,水泥地被掀开了一块,下面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唐笑蹲了下来,和魏宗一起往下看。下面确实是空的,好像有些东西在下面。唐笑的手机还在,她拿出来,调到了手电筒的功能。下面被照亮了,是一个不是很深的洞。然而洞里的东西,让魏宗和唐笑感到浑身上下一阵的酥麻,汗毛也立了起来。只见下面的洞里,躺着一个人!不,严格来说,是躺着一副人的骨架。上面的皮肉早已经没有了,骨头也失去了应有的白色,而变得通体的乌黑。最恐怖的不是这些,而是穿梭在骨骼间的虫子。但见一些长着甲壳的细长小虫,正密密麻麻地在骷髅眼窝里钻来钻去。粗略一看,足有几百只之多。有些虫子见了光亮,亮出了翅膀,准备飞出来。吓的唐笑大叫,赶紧让魏宗关了水泥板。 唐笑宁可去钻那臭不可闻的排污渠,也不愿意在这里多逗留一分钟了。她感觉那些虫子已经飞到了身上,唐笑连拍带跺的跳进了洞里,然后往来时的方向奋力爬去。魏宗拍打掉身上的虫子,跟在了后面。爬了差不多一大半的时候,唐笑感觉自己的头发里爬出一个东西。它慢慢地顺着脖子,爬到了唐笑的后背上,狭小的空间让她没法动弹。只能任由它在衣服里横行,唐笑难受的几乎都要哭了。跟在后面的魏宗,感觉唐笑有些不对劲,他问:“你怎么了?”唐笑带着哭腔说:“刚才的虫子,有一只已经钻进了我的衣服里,现在好像跑到了我的裤子里。啊。。。它就在我的裤管里。”唐笑穿得是三分裤,裤脚差不多在大腿根了。魏宗的手伸出去,抓住唐笑的脚踝,说:“哪只腿?我帮你把它抓出来。” 唐笑感觉虫子要往回爬,并且有向下的趋势,赶紧说:“这只腿,这只腿。”说完踢了踢魏宗。魏宗往前又挤了挤,然后把手伸进唐笑的裤管内。摸了几摸,魏宗捉住那只虫子了,还未等他拿出来,只听见唐笑“啊”的叫了一声。魏宗吓了一跳,手一抖,将那只虫子捏烂了。唐笑欲哭无泪,她忍着被虫咬的痛,继续往前爬。一边爬,一边想:这回亏大了,被虫子咬了不说,还被魏宗占了便宜,真是郁闷。 终于,唐笑和魏宗爬出污洞,见了天日,甚至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两人的身上,都是奇臭无比。但彼此掩映,还觉不出来。来回爬这一趟,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人瘫坐在地上,相视而笑。笑着笑着,唐笑不笑了,她看着魏宗,眼神突然变得很迷离。只见唐笑怔怔地看着魏宗,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看着唐笑起伏的胸脯,魏宗的心像是被投了石头的湖水,荡起了阵阵的波澜。他还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位,一直陪在校花身边的女孩儿。如果说玲子是红花,唐笑则一直充当着绿叶。可眼下,魏宗却不这么想。他觉得唐笑更加可爱,更加的感性。仔细看她的脸蛋儿,还带着点婴儿肥,一笑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个子不高,但身材也很匀称。魏宗在这胡思乱想着,不知道她要干嘛。 只见唐笑慢慢地爬了过来,然后把脸渐渐地贴近了魏宗,闭上了眼睛。魏宗的心一阵狂跳,这。。。这是挑逗吗?怎么办?魏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唐笑,使劲地咽了下口水。唐笑依旧闭着眼睛,等待着回应。魏宗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捏住了唐笑的下巴。魏宗粗狂的手,碰到了她嫩滑的肌肤,唐笑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顺着魏宗的动作,唐笑轻轻地扬起了头。魏宗的唇就快要碰到唐笑了,突然,他一把将唐笑推倒在一边。一股风夹着熟悉的腥臭,向魏宗的心脏袭来。魏宗因要救唐笑,躲避不及,被一把刀扎到了胸部。 唐笑清醒了过来,只见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把刀捅向了魏宗的心脏。魏宗用两只手死死地握住尖刀,然后对唐笑说:“快跑。。。”唐笑一时间还搞不清状况,呆住了。那行凶的男子有帽子遮挡,看不清面貌。他见魏宗如此,便想把刀抽出来。但没想到魏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任他怎么拽,也拽不出来。那男子见状,索性松开了手,然后飞也似的逃跑了。唐笑赶紧爬过来查看魏宗的伤势,只见他的两只手,已经被刀割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而那把刀,也深深地插在了魏宗的心脏部位。魏宗见唐笑安然无恙,挤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笑了笑,然后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魏宗发现自己又躺在了病床上,身边站着的,是郑全世。对于他,魏宗没有丝毫的好感,他知道自己这次又陷入了麻烦之中。看见魏宗醒来,郑全世拉了个凳子,然后坐在床边。他按了呼叫医生的按钮,不一会儿,有医生和护士过来给魏宗检查了一番。然后对郑全世点点头,又都退了出去。病房里又剩下了魏宗和郑全世两个人,郑全世俯身贴近魏宗,说:“又见面了,为什么每次都有你?”魏宗哼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是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感兴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郑全世撇了撇嘴,说:“好,废话不说了!一个叫盛丹的,你应该认识吧?” 魏宗叹了口气,说:“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认为是我杀了他?”郑全世被反问,愣了一下,笑笑:“嗯,从目前的情况来说,是的!”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有目击证人看见你出现在案发现场,而现场又有你不小心遗落的手机。。。你的犯罪动机是什么?”魏宗颇具讽刺味道地笑了笑,说:“是啊,警官!我的犯罪动机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人?”郑全世微笑着说:“我在问你!这次和上次不同,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一些什么,我相信你很难从这里出去。。。”魏宗摇摇头,说:“人不是我杀的!如果真的要我告诉你一些事情,那好!第一,目击证人有没有亲眼看见我杀人?第二,我的手机已经丢了很久了。。。。。。”郑全世打断他的话,说:“那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魏宗不再回答了,而是闭上了眼睛,无论郑全世如何发问,他都沉默以对。 第二十四章 学校后山的仓库里,唐笑带着一帮警察来到了那个埋着黑色尸骨的地方。水泥块昨晚被魏宗掀开过,现在两边的缝隙都露着,不时的还有小甲虫从里边探出头来。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警察,手拿灭虫的瓶子将那里围了起来。其中一个,用撬棍将水泥板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里面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甲虫,还有那具已经通体乌黑的尸骨。杀虫剂一阵猛喷,不一会儿,所有的小甲虫都身体僵硬,死了。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也都被大家合力打死了。尸骨,被一根根捡了出来,然后放在地上拼出一个人来。唐笑用来防御魏宗的那根,也是其中一块,正是大腿骨。 夏家老宅,夏高已经耗尽了生命中所有的力气。他趴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根画笔,上面的水彩已经干了。四周是散落满地的画布,上面都是玲子的样子。从那天夏悦将他打晕在地,一直到今天,夏高滴水未进。他的身体已经死了,唯一没有消亡的,是夏高的一股怨念。正是这股怨念,一直支撑着他,他似乎在等待。他在等夏悦,自己的姐姐。他觉得夏悦欠他一个解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弟弟痛下杀手?自己难道真的非死不可吗?是因为玲子吗?不,我可是她的亲弟弟,难道还比不上她的一个学生?对,不是那样的!当初暗恋玲子,姐姐不是还给我创造了一些接近她的机会吗?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姐姐?是你吗?夏高的眼睛微微的动了一下,他似乎听到了夏悦的声音。 甄贾和夏悦推开了老宅腐朽的大门,一股阳光透过两人的身影射进堂屋。看着熟悉的陈设,闻着怀念的味道,两人的思绪瞬间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的夏悦年轻漂亮,甄贾也是帅气潇洒,两人郎才女貌,如此的般配。处于热恋之中的两人,羞涩地坐在那张八仙桌旁。夏悦的父亲,夏埔拿着酒瓶给甄贾倒了一杯酒。甄贾紧张地站了起来,以示对长辈的尊敬。夏埔点点头示意他坐下,因甄贾学也是艺术专业,两人有很多的共同语言。看着父亲和未来的另一半,相谈甚欢,夏悦感觉很幸福,看来父亲对甄贾很满意。 那晚甄贾陪着未来岳父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一直聊到天黑。夏埔有些醉了,临上楼前,他极力留未来女婿住下。是夜,甄贾和当时只有几岁的夏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夏悦就在隔壁,她也一样睡不着。看着鼾声微启的夏高,甄贾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他来到夏悦的房门前。刚想敲门,却发现夏悦正在等他。两人关了房门,激情相拥,不一会儿就滚到了床上。第二天一大早,甄贾又偷偷地溜回了夏高的房间。 没过多久,夏悦怀孕了。夏埔知道后,大发雷霆。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有让甄贾娶了她。夏悦倒不在意,想到不久就可以和心上人长相厮守,她反而很高兴。可甄贾知道夏悦怀孕后,只是拎了点水果来看了一次。当时在夏埔的震怒下,甄贾也答应了不日便迎娶夏悦进门。从此以后,甄贾再也没有登过门。眼看着夏悦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因怕邻居说闲话,夏埔便不许女儿出门。终于,夏埔有一天在城里见到了甄贾。当时,他正陪着一个女人在逛街,见到夏埔,甄贾脸色大变。原来,甄贾因为前程,不久前已经和一个高干的女儿结婚了。 知道真相的夏埔一时间难以接受,回到家后就病倒了。而夏悦更是伤心欲绝,自觉无颜面对起家人。夏埔托了关系,让夏悦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可夏悦舍不得,坚持要生下来,自己带大。夏埔连气带病,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夏悦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也陪着夏埔去了。家中只剩下挺着大肚子的夏悦,还有尚未懂事的夏高。姐俩相依为命,艰难度日。直到夏悦临盆那天,甄贾出现了,他开着当时很稀少的汽车,带着夏悦去了一个小医院。孩子生下后,甄贾连面也没让夏悦见,就给抱走了。 夏悦坐月子期间,甄贾请了人悉心照顾。后来他跟夏悦又是下跪,又是道歉,说他根本不爱现在的妻子。和她在一起全是为是前途考虑,希望能够得到夏悦的原谅。当夏悦问他,孩子被抱到哪里去时。甄贾总是闪烁其辞,始终不愿说出来。后来,甄贾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校长。他便将夏悦调到了学校当老师,与自己朝夕相处。夏悦对甄贾余情未了,也只好委曲求全,当了甄贾的地下情人。这一当,就当了二十年。期间,她将所有爱,都倾注在了弟弟夏高的身上。 甄贾收回了思绪,擦了擦桌子上的灰,他注意到了桌子边缘上的一些手指印。夏悦也注意到了,她知道,那是夏高的,看来他还没有死。夏悦拉着甄贾的手来到了地下室,夏高听见了两人下楼梯的声音。他聚积了身体里最后的一点能量,慢慢地坐了起来。夏悦看见奄奄一息的弟弟,并不感到惊讶。甄贾看着这个曾经的学生,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夏悦对甄贾点点头,甄贾出去了。留下姐弟两人在地下室里,夏悦来到弟弟身边,蹲了下来。夏高嘴巴动了动,但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夏悦点点头,她知道夏高想问什么。 甄贾来到外边,从车里拿出一个塑料油桶。他拎着油桶,回到了宅子里。然后他从里面,将大门闩上了。进了地下室,他看见已经躺在了地上的夏高,还有守在身边的夏悦。夏悦看见他进来,笑了笑。甄贾没有说话,拧开油桶,然后将里面的汽油浇在了地下室里。弄完后,甄贾扔了油桶,然后席地坐到了夏悦的身边。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夏悦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笑,一种无可奈何的笑。甄贾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打着了火,然后扔到了汽油上,火腾地窜了起来。不一会儿,火从地下室窜到了外面,整个夏家老宅便置身于火海之中了。 吴楚学院停课了,这一段时间里,本应宁静祥和的校园,发生了太多了怪事。从学校后山的无名女尸,到夏高跳楼,接着是董校医被警察带走。盛丹的离奇死亡,再到现在甄贾和夏悦的死。学校里穿梭着警察们的身影,不断有人被带走问话。学生们纷纷背起行囊,准备回家了,有离家近的,已经走了。诺大的校园,此时显得更加的冷清。玲子和唐笑站在窗前,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良久,玲子问唐笑:“你有什么打算么?”唐笑耸耸肩,说:“似乎我们正处于漩涡之中。。。留下来,似乎是不明智的选择。况且,现在的情况,我们似乎也逗留不了多久了。”说完,唐笑扭头看了看宿舍。宿舍里的其他女孩都已经回家了,除了凌雪还没有走。但此时,屋里也不见她的踪影。 审讯室里,郑全世再一次和董金生面对面。董金生的脸有些消瘦,精神也有些萎靡,他半躺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郑全世。旁边陪郑全世审讯的警察,看到他懒洋洋的姿态,便呵斥到:“董金生,坐好了!”郑全世摆摆手,点了跟烟,然后递给董金生。董金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吸了一口,有点呛。郑全世回到座位,说道:“有几个消息要告诉你,一,在你的仓库里,我们又发现一具尸体。二,你们的校长,死了。”董金生听到这两个消息,怔住了。烟也从嘴里掉了下来,他低下头,用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良久,董金生抬起头。他终于开口说:“能再给我一根烟吗?”郑全世点头示意了一下,另一名警察将桌上剩余的烟,递了过去。董金生颤抖着手,点了一根,深吸一口。尼古丁似乎有镇定的作用,他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叹了口气,董金生说道:“郑警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郑全世笑笑,说:“洗耳恭听!” 时间回到三十几年前,夏悦从那个恐怖的仓库逃离后。回到家中,因为惊吓,她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夏埔问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夏悦自己也说不清楚。后来,家里人见夏悦无恙,索性也不问了。过了一段时间,夏埔又带着夏悦去学校教书。趁夏埔不注意,她悄悄将自己尾随的红衣女子,埋在杏树下的东西挖了出来。是一封信,夏悦拆开信封,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但夏悦识字不多,便又将信重新放好,然后藏在了衣服里。晚上回家,她没有告诉家里人。 次日,她找到了自家邻居的哥哥,董金生。董金生的父亲,当时是吴楚学院的校长。夏埔是吴楚学院的老师,两家挨在一起,又是同事,平时关系处得很好。董金生年长夏悦几岁,平时也待她像妹妹一样。夏悦有什么事,都喜欢找这个哥哥。夏悦拿着信,找到了董金生。董金生打开信,给夏悦读了起来。读着读着,董金生读不下去了,尽管只有十来岁,但他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一封遗书,信里的主要内容,是控诉一个负心的人。这个负心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董金生有些不知所措地合上了信,在他的心目中,父亲是严厉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看着有些懵懂的夏悦,说:“妹妹,这个信你还给别人看过吗?”夏悦摇摇头,说:“没有。董哥哥,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呀?”董金生明白,这信里的东西,绝对不可能告诉任何人,因此他说:“这个啊,里面写的是一首儿歌,哥哥念给你听。”说完,董金生胡诌了一个儿歌,念给夏悦听。毕竟年纪还小,夏悦信以为真,没过多久,便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了。董金生却一直是寝食难安,他天天面对着自己的父亲,突然感觉竟然是如此的陌生。看着满腹心事的儿子,董父问儿子是否有心事时,他几次想质问父亲,然后把信拿出来。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董金生渐渐长大了,长大的他,每次看见恩爱的父母,他就觉得心里一阵的难受。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但他明白,有些事,藏在心里可能对任何人都好。直到有一天,他看见父亲在深夜对着明月长叹。他知道父亲心里一直背负着这个不耻的秘密,他的良心也在受着拷打。看着日渐苍老的背影,他还是忍住了要冲上去问个明白的冲动。 在董金生二十岁那年,他的母亲患病去世了,父子二人悲痛欲绝。料理完后事,董父把董金生叫到身边。看着憔悴的父亲,董金生内心一阵恻隐。坐在父亲的身边,董金生还是感觉有些不自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董父看着儿子,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正是喜悦当年交给董金生的那封信。董金生看到信,先是一怔,接着有些释然,看来父亲打算将真相告诉我了。董父有些老泪纵横,呜咽着说:“难怪这些年来,你对我这个父亲,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现在看来,那是不是敬,而是怕呀。。。报应啊!这一切,都是报应啊。。。”说完,董父掩面而泣。 董金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董父哭过,又拿着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然后说:“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两个啊。。。”董金生一愣,说:“你是说。。。”董父点点头,董金生明白了。父亲和写信的女子,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他们现在在哪儿?”董父被问及此事,身体猛烈颤抖了一下。他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儿子将自己扶起来。董金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扶起了父亲。董父穿上外套,戴着礼帽,说要带董金生去一个地方。 董金生跟着父亲,来到了学校后山。在通往左边岔路的时候,被一个断裂层拦住了。当年夏悦发现这里多久后,堂州就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地震。这个山体被撕裂了一条沟,将小路拦腰截断。后经山洪雨水不断冲刷,这个沟便越来越深。此时,父子二人来到沟前。只见董父沿着沟走了一段路,然后俯身,从断裂的岩壁上掏出一个铁链子。链子一直通到谷底,在另一边,也有一根。顺着链子,二人爬到了对面。不一会儿,变来到了仓库前。仓库大门上,被铁链子锁住了。董父从腰间解下钥匙,交给董金生。开了锁,卸下铁链,将仓库大门推开了。 仓库正中间,放着一个玻璃容器,长方形,从侧面一看,就像是一个棺材。透过玻璃,董金生看到里边似乎真的躺着一个人,他来到跟前。望里面看去,吓了一跳。里面真的躺着一具尸体,一个从头到尾都穿着红色的女尸。容器里被注满了福尔马林,尸体被泡的有些浮肿。女尸二目圆睁,长长的舌头还伸了出来。乍一看,非常恐怖。董金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女尸。。。难道就是写信的女子?这么说,她就是父亲的。。。!她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父亲杀了他?他回头看了看父亲,然后激动地说:“是您杀了她吗?”董父痛苦地摇摇头,说:“我来到这里时,她已经上吊了。。。她穿着红衣自杀,这是做鬼也不打算放过我啊!可见她对我的恨啊。。。” 董父来到玻璃棺材前,跪在一侧,用手扶住容器。他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他看着旁边的董金生,说:“这么多年,我的内心一直饱受煎熬。除了她,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放心不下。。。”董金生说:“什么事?”董父的表情有些痛苦,说:“当年,她和我大吵一架,说要告发我,然后就走了。我害怕影响前途,便悄悄的跟在后面。没想到,在我前面,还有一个小孩儿跟着她,而且一直跟到了这里。我怕那个小孩儿发现一切,然后将消息带到外面。。。我便狠心地将她推到了仓库里,然后用木棍别住了大门。”说完,董父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第二天,带了工具,我再次来到仓库。想结果了那个误闯到这里的小孩儿。。。哪知道。。。”董金生平静地说:“哪知道,那个小孩儿不见了。。。”董父点点头,说:“整个仓库都没有那个小孩儿的身影,只有吊在梁上的。。。” 董金生全明白了,看来当年误打误撞来到这儿的,是夏悦无疑了。是她一直跟着,要不然也不会找到那封信了。董父听后,苦笑一声,说:“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啊。。。”话音未落,棺材里的女尸突然动了。只见她突然坐了起来,而且力气还出奇的大。上面的玻璃被撞碎了,董氏父子吓得魂飞魄散。 董金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董父更是目瞪口呆。女尸做起来后,并没有再动。这是诈尸了?还是怎么了?父子二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见女尸没有反映。董金生壮起胆子,绕到前面一看究竟。只见女尸坐在盛满福尔马林的玻璃棺里,瞪大眼睛,伸长舌头,一动也不动。就在他准备扭头的时候,突然发现女尸的舌头细微的动了一下。他的眼皮也跟着一跳,只见从女尸的舌头下面,爬出来一个小虫子。灰黑色的,细长的,长有六爪的小甲虫。小虫子从女尸嘴里爬出来后,不断地晃动着两根触须,似乎在寻觅着空气中的味道。 董父见儿子呆在那里,忙问:“金生,你发现什么了?”话音未落,只听见董金生一声怪叫,从地上站起来,拔腿就跑。原来,董金生看见从女尸嘴里爬出来的小虫,竟然飞了起来,而且直直的冲着自己过来了。所以,他赶忙向后跑去。可刚跑没几步,就撞到了一个柜子,一阵唏哩哗啦,好像有几个瓶子,从柜子上掉下来摔碎了。董金生赶紧扶住眼前晃动的柜子,定睛一看,柜子上陈列着许多的透明罐子。每个罐子里,都盛着一些人体的器官,有的是手脚,有的是内脏。这些都是人的器官吗?这些人怎么了?难道是父亲杀了他们吗? 董金生回头望去,顿时间,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董父不知什么时候,爬进了玻璃棺材里。他和女尸搂在了一起,正脸贴脸的躺在里面。福尔马林浸过了他的头顶,一股股气泡,从董父的嘴里吐出来,然后翻到水面上。董金生见此情景,来不及多想,赶紧跑过去,想把他父亲拉出来。可没想到女尸死死地抱着,任他怎能生拉硬扯,都无法将董父弄出来。情急之下,董金生用脚使劲将玻璃钢踹破了。哗啦一声,福尔马林流了一地。董金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父亲从女尸怀里掰了出来。董父已经没有了呼吸,无论董金生怎么呼唤,他都没有一丝的反应。他已经死了,董金生的心里很明白这一点。董金生嚎啕大哭着,身边躺着两具尸体。 终于,董金生擦干了眼泪。在屋内转了起来,他要找一个可以捆绑父亲遗体的绳子,好把他背下山,然后办理后事。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但地上,有一个坑洞,看长短,刚好可以放一个人,只是有些深度。董金生含着泪,将父亲轻轻地摆到坑里,然后找了个木板盖上。弄完后,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尸。他犹豫了一下,也找了个木板,然后将女尸翻到了上面。弄完一切后,董金生离开了仓库。他准备先下山,拿好绳索后,再将自己的父亲弄回去。一路无话,等董金生拿好绳索,再次来到仓库后。却发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一群黑色的小甲虫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了。 第二十五章 郑全世听到这,点了点头,说到:“这么说来,我们从仓库里发现的那具,通体乌黑的骸骨,就是你父亲的?”董金生苦笑一声,说:“没错!因为那天在仓库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怕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另外,我也想保全父亲的名声。便想偷偷将遗体背回去,然后对外就说,父亲突然暴病,因病去世。可是,哪曾想。。。”董金生至今回忆起当年的景象时,还有些心悸。他接着说:“当我带着绳子,再次到仓库时。发现,父亲被一种不知名的甲虫,吞噬的所剩无几。。。”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又说:“为了弄清楚父亲真正的死因,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研究那种甲虫的原因。。。”董金生吸了口烟,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烟,缭绕着他的头发,久久不肯散去。董金生的思绪,顺着渺渺的烟,也再次回到了另人匪夷所思的那一晚。 看着那一群来路不明的虫子,董金生束手无策。一副白森森的骨头,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董金生此时,真有点欲哭无泪了。看着小甲虫们的肚子,都圆滚滚的,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愤怒地搬来了一罐装有人体器官的福尔马林,他想淹死这些该死的虫子。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重新拿起木板,将父亲的骸骨盖上了。他瞅了瞅躺在边上的女尸,她依旧是那么的恐怖。可是,董金生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甚至觉得,她也是个受害者。虽然,父亲的死,有些匪夷所思,让人难以接受。但,对他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下了山的董金生,为父亲弄了一个衣冠冢,然后与母亲合葬一处。一切后事料理完之后,他又返回到仓库里,发现女尸依旧如故,没有一点腐烂的趋势。他心有不忍,便陆续从山下拖来了木材,订了一个简易的棺材,然后将女尸装殓进去。之后,董金生便离开了家,外出求学。几年后,他学成归来。他回到了自己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吴楚学院,成为了一名校医。在那里,他认识了怀才不遇的甄贾。 两人初次见面,董金生便觉得,甄贾和自己长得有那么几分相像。后来,他暗地里多方打听。才知道,甄贾。正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而甄贾对于自己母亲的一切,却知之甚少。只知道母亲在自己几岁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然后,便一直由自己的舅舅抚养成人。知道这一切后,董金生的内心挣扎了好久。最终,他决定隐瞒这一切。至于父亲留下的孽债,他决定以哥哥的身份,替父偿还。所以,对甄贾,董金生无论在工作上,生活上,都不遗余力的帮助。而甄贾,在不知不觉中,也将董金生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后来,董金生得知,甄贾追求的高干子女,正是自己父亲老同事的千金。他便极力撮合,最终甄贾如愿以偿,当了乘龙快婿。不久之后,甄贾顺利地当上了吴楚学院的校长。 然而,纸包不住火。甄贾和夏悦的事,还是让董金生知道了。他觉得,要不是自己撮合了甄贾和别人,夏悦也不会遭到无情的抛弃。看着悲剧正在重演,董金生痛不欲生,但也无可奈何。而每想到此,他也只能感慨,感慨甄贾完全遗传了父亲的基因。后来,董金生在学校后山的仓库里,陆续的建起了一个冷库。将甄贾母亲不腐,又不瞑目的遗体,放入了冰棺之中。将父亲的骸骨,用水泥板封了起来。而为了弄清楚那晚,父亲真正的死因,董金生便在仓库里,又建立了一个实验室。对于那些来历不明的甲虫,作起了研究。 就这样,董金生一直单身到现在。而甄贾对他,也是无话不谈,视为知己。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直到一个多月前的一天。甄贾来找他,手里抱着一个盒子。看他的神情,既悲痛,又紧张,更多的是一种恐惧。甄贾当着董金生的面,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而里面的东西,让董金生也是大惊失色。 盒子里装的,是一截人的大腿肉。而那个瓶子,董金生很眼熟。正是仓库里用来装那些,来历不明的,人体器官的瓶子。董金生也曾经对那些,很久之前就存在于那里的器官做过研究。但一直没有结果,始终也不知道那些是哪里来的。可对那些瓶子,他却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现在这个外表油腻的瓶子里,装的却是看上去还有些新鲜的尸块。董金生表情复杂地看着甄贾,他不知道该怎么问。难道他去过我的仓库了? 甄贾的身体,有些颤抖。他抑制不住内心中的恐慌,他努力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董金生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终于,甄贾说:“这是我女儿的,她被人杀害了。”董金生在心里已经猜测了无数的结果,但这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有些震惊。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你女儿当初不是送走了吗? 甄贾看着这位,昔日对自己照顾有佳的董大哥,满脸的惊惶失措,他说:“昨天深夜,有人将我停在楼下的车窗敲碎了,报警器响起后,我出来查看。然后就在车里,发现了这个。”说完,他指了指那油腻腻的玻璃罐。董金生赶紧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的女儿?”甄贾突然有些呜咽,他说:“你看到瓶子里的那块肉了吗?”说完,他突然捧住了那脏兮兮的瓶子,用手使劲地擦了起来。董金生拉开他,往里面看了看。在那块大腿肉上,他看到了一块胎记。 “报警吧!”董金生冷静地说。 “报警?对!对!对。。。报警!”看来甄贾是悲愤过头了,他似乎忘记了报警。董金生担心他激动的情绪,不能把事情说明白,因此他拿出电话。正当他准备拨报警电话的时候,甄贾突然夺过他的手机。“不!你不能报警!”甄贾改变了主意,董金生不明白:“为什么?”甄贾有些神经质地说:“你一报警,所有的事情,肯定都会被抖出来。那我就完了。。。我的前途,我的家庭,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离我而去。”董金生愣在那里,他一时也没有了主意:“那你说怎么办?”甄贾被问住了,想了一会儿,说:“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董金生皱皱眉,说:“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再说,她可是你的骨肉。亲骨肉。。。夏悦,她知道吗?” “夏悦?她。。。”甄贾喃喃自语,显然,他自己还处于混乱之中。“你只有收到。。。这一罐吗?”董金生的言外之意是,尸体的其他部分呢?甄贾被一语点醒,他说:“是啊。。。”董金生有一阵没有去实验室了,难道有人去过那里了?既然有人拿我仓库里的罐子装这个,说明他一定去过我那里。其他的部分,会不会也在那里?如果真的在那里,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杀甄贾的私生女?这为什么非用这个瓶子装,是为了将我牵扯进来吗?思前想后,在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董金生对甄贾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几经周折,两人来到了仓库里。当看到面目狰狞,静静躺在冰棺里的女尸,甄贾呆住了。她是谁?她不正是在自己年幼的时候,抛弃自己的母亲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难看!这是怎么回事?董金生看着几乎要崩溃的甄贾,便将陈年往事,一件不漏地讲了出来。听完所有的一切后,甄贾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董金生原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而且在我身边隐瞒了这么久。我的父亲,竟然是吴楚学院的首任校长。我走的所有路,竟然都和他一样。这真是十足的讽刺啊! “他在哪?”甄贾面无表情地问董金生,他,是指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董金生一言不发,走到地中间,翘起水泥,一个类似棺材的地洞露了出来。甄贾探头往下一看,差点吐出来。他赶紧让董金生关水泥板关上,说:“这是。。。”董金生苦笑一声,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啊。。。”说完,他拿起一个小瓶递给了甄贾。甄贾接过来一看,瓶子装着一个小甲虫的标本。他不解,看着董金生。董金生把冷库的门锁上后,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我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可能都死于这种小虫之手。” 郑全世听到这,终于明白了,董金生之所以只字不提,是怕损害到甄贾的名声。仓库里两具尸体的来历,似乎解释的通,但还是有很多的疑点。甄贾和夏悦被烧死老宅里,是自焚,还是被害?那个将尸块送给甄贾的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如果对甄贾有仇恨,为何又要费劲周章,杀死他的私生女。郑全世感觉到,这个案子实在是错综复杂,他问:“那消失的尸首,与你有关联吗?”董金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齐。。。你们警队的齐法医。。。” 原来,齐法医是董金生的同学,关系一直不错。那天,郑全世和齐法医在勘察现场后,便将仅存的那颗头颅带回了警队。一番简单的查验后,齐法医便将其锁在了解剖室里。想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回来继续工作。突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董金生打来的。说他就在单位附近,并且问他吃饭了没有。老同学有段时间没见了,便随便找了个小饭店,一起吃顿饭,叙叙旧。进了饭店后,董金生坚持坐个包厢,并捡了一个靠里面的房间。过程中,齐法医向董金生提起了刚接手的疑案。正是玲子被杀一案,董金生听到此,便借上卫生间,中途离开了一会儿。 后来,陆续又上了两个菜。齐法医吃了几口,没多一会儿,突然感觉一股困意来袭。眼皮越来越重,齐法医支撑不住,便伏在饭桌上睡着了。董金生见状,从齐法医身上翻出了一串钥匙,和一些证件。他趁着夜色,悄悄来到警队门口,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白大褂,穿上了。他挂上口罩,将证件别再胸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他找到了那颗头颅后,便藏在长褂下,原路返回了。弄完一切后,他又回到了饭店内。发现齐法医还没醒,便把钥匙证件一类的,又偷偷还回去了。然后他摇醒了齐法医。 “为什么这么做?”郑全世听他怎么说,还是吃惊不小。“不想让你们破案,甄贾跟我说,他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他不想就这么失去。。。因此,被害人是他女儿的消息,一定要隐瞒下来。。。”董金生说到。 听完董金生的话,轮到郑全世沉默了。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逻辑,有些混乱,当初夏高第一个发现的被害人,他一口咬定,那个女孩儿,就是吴楚学校的玲子。可是,我和谷雪第一次去调查时,却见到了活生生的玲子。那说明,死者并不是玲子。但现在董金生又交代,死者竟然是甄贾的女儿。死者和玲子有关系吗?为何夏高一口咬定,她就是玲子。如果,甄贾的女儿是玲子,那她应该是死了才对。那么吴楚学院的那个玲子是谁?是鬼?不!不!光天化日,何来鬼怪一说。可如果不是,那死的到底是谁?郑全世感觉自己的头,变大了许多。看来要弄清楚死者的身份,必须要先找到那颗,被董金生偷走的头颅了。 “那颗头,现在何处?”郑全世问道。“当晚。。。我便交给甄贾了。。。”董金生如实回答。郑全世一皱眉,因调查被烧一事,甄贾的家和办公室,都已经搜过了。一点收获也没有,看来他将装有尸块的瓶子,和被害人的头颅转移了。应该是藏在别的地方了,他究竟藏在哪里了?突然,郑全世眼前一亮,对了,会不会藏在了夏悦在城里的房子里?就在这时,谷雪而入,她来到郑全世身边,附在他耳朵旁低语了几句。郑全世一听,扭头问:“真的?”谷雪点点头,表示肯定。郑全世露出一脸的困惑,他思忖了几秒,然后对谷雪说:“既然这样,放他走吧。”放董金生走吗?当然不是,是魏宗。原来,谷雪对郑全世说:“在被害人,盛丹的身上,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这个指纹,不是魏宗的,另有其人。。。” 魏宗慢腾腾的走出看守所,他的伤口还未痊愈。有些疼,他捂着胸口,迈出了厚重的大铁门。迎接他的人,除了自己的姐姐,还有唐笑。魏宗一愣,旋即又笑了。唐笑见到魏宗,也尴尬的笑了笑。魏香兰则长吁短叹,三番五次问弟弟,究竟为什为两次进了看守所。魏宗一律笑而不答,这让魏香兰很是窝火。唐笑见魏宗有些虚弱,便上前来搀扶他,说:“上次,谢谢你。。。我。。。”魏宗说:“没事,怜香惜玉,可是我的本性。。。”唐笑知道他是在插科打诨,但心里还是很矛盾。她已经失去了判断,她分辨不出来,魏宗究竟是好是坏。但经过上一次,魏宗的舍命相救,她宁愿相信魏宗是无辜的。可是,当晚,他的确去盛丹的案发现场找手机。况且,以前那个真实的梦。。。 魏宗见唐笑低头不语,笑着说:“怎么?在考虑是否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我吗?”唐笑听到,脸颊一红,本能地用手打了魏宗一下。这一下,正好捶在了伤口上。魏宗龇牙咧嘴,连忙喊疼。魏香兰见了,赶紧上前来,说:“都这样了,还满嘴的胡说八道。”说完,将魏宗扶上了车,然后也让唐笑上来,顺便捎带她一程。 郑全世离开审讯室,回到办公室里。魏宗再一次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他很困惑。难道他真的与这些无关吗?可为什么每次有事发生的时候,魏宗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还有,那个被害的少女,究竟是谁?甄贾和夏悦双双死亡,现在可以向谁去求证呢?他闭上双眼,在头脑里一遍遍地梳理着所发生的一切。谷雪推门而入,看到有些颓废的郑全世。她有些心疼,她看见郑全世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她轻手轻脚地帮他收拾起来,不小心,她踢到了垃圾筒。郑全世一个激灵,见是谷雪,送了口气。他刚才小睡了一会儿,现在他伸了个懒腰,说:“走吧!我们去夏悦的家里。” 夏悦的家里,已经有一些警察在那边了。见郑全世过来,有一个警察上前,对他说:“郑头,我们已经搜了一遍,没有任何的收获。”这似乎在郑全世的意料之中,他跟那个警察说:“你们再仔细的,多搜查几遍。”说完,便又拉着谷雪离开了。他准备去吴楚学院,他要去找玲子。 银杏树的花,已经开了,淡淡的香气,溢满了吴楚学院空空的校园。玲子站在窗前,静静地品着淡淡的花香。她甚至有些陶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凌雪斜靠在床上,撇着嘴,紧紧地盯着玲子的背影。因为天热,玲子在宿舍里,只穿了一个小三角。是白色的,上面点缀着粉色的斑点。上身,也只是随意地穿了一件吊带衫,里面则是真空的。就这样,玲子露着洁白的大腿,光着漂亮的小脚丫,踩在有些凉爽的地面上。双手撑在窗台上,享受着短暂的宁静。对于背后凌雪嫉妒的眼光,她还是有些察觉。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有些轻松。 凌雪十分不屑地,看着玲子光溜溜地大腿。那双无暇的腿,修长,圆润,没有一丝的瑕疵。她情不自禁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粗,又短。上面还布满了莫名的小疙瘩,与玲子完美的双腿相比,除了羡慕,更多则是嫉妒了。她看着看着,甚至有些入迷了。她贪婪的目光,从玲子的大腿根部到脚踝,再从小蛮腰到脖子。突然,她在玲子的身上,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表情,突然充满了慌乱。她像见到了鬼一样,赶紧从床上下来了。她的动作有些大,惊动了玲子。玲子缓缓地回过头,平静地看着凌雪。凌雪见玲子看着自己,更加害怕了。她拔腿就跑,往宿舍外面跑去。 玲子看着惊慌失措的凌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回过头,她开始继续享受外面的阳光和花香。突然,凌雪又从外面冲了进来,原来她忘记了穿裤子。她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抓起一件短裙,又跑了出去。刚跑出宿舍没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凌雪跌倒了。玲子感觉她有些不可理喻,懒得做任何的理会。楼下,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是魏宗姐姐的车,玲子还记得,她坐过一次。只见唐笑从车上下来了,然后挥手跟车里的人道别。车子掉头后,开走了。唐笑往楼上走来,刚走几步,便和冒失的凌雪撞在了一起。唐笑被撞的一屁股坐了地上,凌雪也趴了下来。唐笑气得拎起挎包,使劲地超凌雪打去。对于凌雪,唐笑简直是烦透了。 凌雪用手招架着,然后迅速逃离了那里。唐笑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上了楼。来到宿舍,看见了穿着清凉的玲子。玲子赶紧搀着唐笑坐下,并且温柔地帮她揉着痛处。唐笑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凌雪的床,那意思是问玲子,她今天又抽的是哪门子疯?玲子耸耸肩,表示不知情。就在此时,楼下,又传来一阵车响。是郑全世和谷雪。 第二十六章 那片嗜血的梅林,随着微风,左右的摇摆。不时有花瓣,飘落在地上。风稍过树尖,惹得梅树呜呜的低吟着。它们似乎在向风诉说着,曾经就在它们的脚下,一个花季少女灿烂的生命,在一瞬间,殒落了。又一片花瓣离开了,它像一颗泣血的泪滴,飘舞在风中。最后,它落到了一个人脸上。在那片曾经吞噬了无辜少女鲜血的土地上,躺着一个人。他双腿岔开,双臂舒展,将自己在地上摆了一个“大”字。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他似乎在听风和梅林的对话,他似乎在感受曾经发生在这里的罪恶。 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依然纹丝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一阵风,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梅林深处卷来。掠过他的身体,使他颤栗了一下。他动了动,然后用手遮住火辣辣的太阳,慢慢地坐了起来。周围,一片寂静。身边只有山,梅林,还有无处不在的风。他怔怔地看着前面,有些发呆。渐渐地,他感觉自己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一丝寒意,从椎骨爬上肩膀,然后蔓延了全身,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慢慢地回过头,阳光,依旧刺眼。他眯起了双眼,在眼缝中,隐约看见面前有一个人。对着那个人,他轻轻地说:“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 宿舍里,唐笑和谷雪四人面对面坐着。看着眼前的玲子,郑全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有些尴尬,终于,还是郑全世还开腔:“你是玲子?”玲子淡淡一笑,说:“郑警官,忘了吗?我们见过两面。”郑全世讪笑到,说:“是,是。我们见过,见过。”接着,他又说:“玲子,你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玲子坦然地说:“是,怎么了?有何不妥呢?”郑全世连忙摇头,说:“不,没什么。。。你有没有寻找过你的亲生父母?”玲子冷笑一声,说:“为什么要找他们?”郑全世观察着玲子的一举一动,包括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决定先激怒玲子,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因此他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谁是你的亲生父母吗?”玲子很干脆地说:“不想。”郑全世接着问:“为什么?你恨他们?”玲子又冷笑一声,说:“没有爱,何来恨?”郑全世不死心,继续说:“你有理由恨,是他们无情的抛弃了你。。。” 玲子没有轻易被激怒,她说:“没有任何人可以抛弃你,除了自己。郑警官,今天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讨论悲惨的童年吗?”郑全世连忙摇头,说:“不,我们来看看唐笑。她前两天,发现了盛丹的事。。。我们怕她心里有负担,特意过来慰问一下。”说完,郑全世一本正经地跟唐笑说:“我知道,你经历了这一切,内心一定感到很恐惧。放心,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些证据,相信很快就可以破案了。”唐笑说:“我。。。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对了,冒昧的问一句,后山的案件,有新的进展吗?”郑全世笑笑,说:“这个。。。无可奉告。”唐笑撇撇嘴,觉得自己讨了个没趣儿。 但郑全世的注意力,显然还是在玲子身上。他又问玲子:“玲子,当初所有人都认为是你被害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玲子波澜不惊,平静地说:“哦?奇怪什么?”郑全世说:“你们的校长。。。和你们的导师夏悦,还有她的弟弟,被火烧死了。你不觉得很蹊跷吗?不难过吗?”玲子不冷不热地说:“难过,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吗?有一种痛苦,是无法言明的。。。”郑全世说:“我听说,夏悦对你,倾注了很多的心血。。。”玲子打断了郑全世的话,反问:“你想暗示我一些什么呢?”郑全世连忙说:“抱歉,我的职业病又犯了。但我一直有个疑问,不吐不快。。。”玲子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冷冷地看着郑全世。 郑全世厚着脸皮,自说自话:“我很好奇,为什么夏高,当初一口咬定,那个被害的少女,就是你?”玲子说:“这个,我认为,你应该去问夏高,不是么?”郑全世对玲子的话,置若罔闻,又说:“在被害人死亡前后的两天时间里,你曾经失踪过。你的解释是,因为心情不好,未经请假,便旷课了。能告诉我,那两天,你去那里了吗?”一番话,问的唐笑倒是很紧张。她看了看郑全世,又看了看谷雪。然后说:“我插一句嘴,您是在怀疑玲子什么呢?” 郑全世并不理会唐笑,他直勾勾地盯着玲子的眼睛,似乎想把玲子看穿。玲子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游离。她觉得郑全世的双眼,像两把锋利的尖刀,不敢另人直视。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最终,还是玲子打破了沉默。她说:“当初,因为我的男友,秋子轩,他的病情出现了波动。我很担心,感觉自己爱莫能助。便到教堂里向上帝虔诚的祈祷。。。”郑全世马上说:“哦?那个教堂?两天时间,你都在教堂吗?”玲子点点头,表示她说的都是真的。 离开宿舍,上车后,郑全世对谷雪说:“这样,你去核实一下她刚才所说的教堂。。。”谷雪说:“那你呢?”郑全世说:“我暗中跟着玲子,看有什么收获没有。”谷雪点点头,下了车,走了。郑全世则将车开出校园,在镇上找个地方停了起来。然后又悄悄返回校园,潜伏了起来。 肖行博躺在家里,百无聊赖。因腿骨折了,打着石膏,哪也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他的身边,躺着的是那个吓过唐笑的充气娃娃。肖行博闲极无聊,拿起她,用嘴将气给吹满了。然后将她搂在怀里,对着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没一会儿,他感觉充气娃娃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是那里漏气,瘪了很多。他又将她吹气来,摆在身边,不一会儿,又扁了。他拿起来,上下左右,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在腰部,有一个小口子。好像是上次唐笑给踢坏的,肖行博一阵的心疼。 摆弄了一会儿,肖行博无可奈何地将她扔在了一边。然后拿起笔记本,放在自己的腿上。点开伪装的文件夹,欣赏起了前段时间刚下载的日本爱情动作片。看得正起劲,唐笑和玲子突然推开他的卧室门,闯了进来。肖行博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被突然闯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他的膝盖一哆嗦,把笔记本掉了下去。掉下去的笔记本,屏幕正好对着唐笑和玲子,里面还不时传出来令人崩溃的叫声。肖行博想下床去捡,却不小心碰到了石膏,疼得他是满头大汗。最后,是唐笑红着脸,弯腰捡了起来,然后合起笔记本,扔给了肖行博。 肖行博一脸的尴尬,说:“你们二位,哪里冒出来的?”唐笑气呼呼地说:“麻烦您老人家,下次记得锁门。”肖行博自觉在唐笑面前,毫无尊严可言。他转移话题,说:“来找我啥事儿?”唐笑说:“魏宗。。。他出来了。说是证据不足!”郑全世“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会是谁干的呢。。。”唐笑继续说:“我过两天,准备回老家了。学校现在这样,我估计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正常。。。”肖行博一愣,说:“回老家?”唐笑说:“嗯,玲子和我一起去,她很像看看大草原。”肖行博点点头,说:“也好。。。远离是非之地,也算是明智之举。” “你说学校未来会怎样?”唐笑替吴楚学院的未来,感到无限的担忧。肖行博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说:“听天由命吧,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唐笑没有说话,唉声叹气了半天。说:“我马上要走了,趁我还在,给你做顿好饭吧!”肖行博一听,说:“你还会做饭?”唐笑说:“怎么?很奇怪吗?”肖行博连连摇头,说:“那我要吃冬瓜顿排骨。”唐笑想了想,说:“好的!”然后把手伸到肖行博的面前,肖行博不解。唐笑大声地说:“给钱,要不怎么买菜?” 玲子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便让唐笑一个人去买菜了。没多久,菜买回来了。厨房脏的根本没地方下脚,唐笑和玲子又先收拾了一番。然后,唐笑拿出还带着血的排骨,放在菜板上。刚才卖肉的小贩,剁的块有些大,还需要再剁一下。唐笑拿了砍骨刀,用力剁了起来。一刀下去,残留的在上面的血溅了起来,崩到玲子的脸上。玲子看着眼前带血的骨头,再看着拿刀的唐笑。脸上,突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她慢慢地往后面缩去。然后用手抓着头发,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终于,玲子大叫了一声,跑出厨房。然后迅速地逃离了肖行博的家,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唐笑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出来追玲子,手里还握着那把砍骨刀,上面还沾着血。 唐笑放下了刀,匆忙追了出来。玲子还没走远,很快被追上了。“玲子,怎么了?”唐笑关切地问。“没什么,突然有点不舒服。头有些晕。。。”玲子用手捏住额头,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唐笑见玲子面色煞白,似有不适,便说:“那我们先回学校吧。”说完,便搀住了玲子的胳膊。玲子感激地看着唐笑,说:“嗯。。。”两名美少女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肖行博在厨房里,对着一堆生的骨头发呆。他长吁短叹了一番,叹自己命苦。受伤了,连一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这个唐笑,真是重友轻色,说走就走。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肖行博一边骂着,一边将骨头倒进了已经烧开的锅里。由于骨头还没有剁碎,整块掉进了滚烫的水里。啪!骨头溅起了一股汤汁,洒落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脚面上。好烫!肖行博旋即发出了一声,类似杀猪般的嚎叫声,声音犀利而又凄惨。楼下还未走远的唐笑,隐约听到了。她停下脚步,问玲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玲子有些心事重重,说:“嗯?什么?”见玲子心不在焉,唐笑便不再提。 镇上,恰逢赶集。从附近赶过来的小商贩,将摊子摆在了路两边。原本并不宽敞的路,现在变得更加拥挤。唐笑和玲子穿梭在热闹的赶集路上,不断被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所吸引。集市上,吃得,玩得,用的,应有尽有。一边是冰激凌,刨冰,一边是臭豆腐,炸香蕉。再加上摩肩接踵的人身上,发出的臭汗味,更是让整个路上充满了喧嚣的感觉。唐笑兴奋地拉着玲子,从这个卖衣服的摊子,逛到那个卖鞋子的摊子,还不停地跟摊主询着价。玲子跟着唐笑,心情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她走到一个卖仓鼠的小贩前,蹲了下来。看着笼子里,不断蹬着滚筒的小仓鼠。玲子感觉很可爱,她问小贩:“它为什么一直在转筒里面跑?”小贩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见漂亮的玲子,心中不免一阵悸动。他说:“它呀。它在锻炼身体呢!”玲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说:“真的吗?”小贩张开满嘴黄牙的嘴,说:“当然是啦,不信你看。”说完,他打开笼子,往里面扔了一点肉干。仓鼠闻到香味儿,便从滚筒里跳了下来,然后衔起肉干,然后用两只小爪子抱住,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看着憨态可掬的仓鼠,玲子喜欢极了。她问小贩:“多少钱一只?”小贩觉得玲子太漂亮了,看呆了。以此傻呵呵的说:“10块钱一只!”环境太嘈杂,玲子一下子没听清。她把耳朵凑近小贩,又问:“多少钱一只?”一股少女的体香,钻进了小贩的鼻子里。他已经晕了,见玲子又问了一遍,以为她是在讨价还价,便说:“10。。。不,5块钱一只!” 玲子给了小贩5块钱,然后连小笼子一起拿走了。唐笑正好从旁边的衣服摊试完衣服,看见玲子手里拎着一个小老鼠,也很喜欢。唐笑逗弄了一会儿小仓鼠,又拉着玲子逛了一会儿。然后,准备回学校。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玲子突然抓住唐笑的手,说:“你感觉到了吗?”唐笑正兴高采烈地走着,突然被玲子一拉,吓了一跳,说:“什么?感觉到什么?”玲子压低声音,靠近唐笑,说:“我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们。。。”唐笑大咧咧地回过头,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说:“哪有人?哪呢?”玲子有些无语,然后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走吧。。。” 校门口停着一辆车,车窗是半摇下来的。里边坐着的,是魏宗。见唐笑和玲子从远处回来,他升起车窗,然后下了车。等唐笑和玲子来到近前,魏宗迎了上去。因伤未愈,魏宗用手捂着伤口,缓缓地说:“唐笑,玲子。。。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唐笑点点头,然后看了看玲子。玲子则淡淡的回应道:“是么?是关于你的?还是关于我的?”魏宗又看了看唐笑,然后跟玲子说:“关于我们的。。。”玲子抿着嘴,回头看了看。然后说:“走吧,去我们的宿舍说。。。”说完,三人便进了校园,然后径直往宿舍走去。 到了宿舍的门口,管理员阿姨拦住了魏宗,说:“哎!哎!说你呢,站住,谁让你进去的?”魏宗被拦在门口,然后看着玲子和唐笑。唐笑赶紧和管理员阿姨说:“他是来找我们的。。。跟我们是一起的。。。”管理员阿姨上下又打量了一下魏宗,然后和唐笑说:“姑娘,这小子有前科,你们不知道吧?”唐笑看着一脸尴尬的魏宗,说:“没事的,这光天化日的,再说,我们有两个人呢,不怕他!我们和他有些事情要说。您就让他进来吧!”管理员见唐笑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便不再阻拦,而是说:“好吧!好吧!要是这小子使坏,你们叫大声的喊,我就在楼下。”唐笑使劲点点头,然后扭头上楼了。魏宗干咳了一声,然后绕过管理员,紧随唐笑往楼梯走去。 整个女生宿舍非常的冷清,每一层里,只能零星地听到,几个女孩儿的说话声。来到玲子和唐笑宿舍的这一层,更加的安静。每个宿舍的门,都是紧闭的。来到自己的宿舍前,唐笑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是锁的,看来凌雪还没回来。掏出钥匙,唐笑打开了门。然后,三个人进了屋。魏宗虽然在学校里的名声并不好,但女生宿舍,却是他第一次来。他看见玲子和唐笑的铺上既干净又整洁,不禁点了点头。唐笑对面的铺位,魏宗看了却直皱眉头。那铺上又脏又乱,衣服随意的堆积在床脚,而且都是皱巴巴的。原本白色的床单,中间已经变成了灰色,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洗过了。那个是凌雪的床。 玲子把买回来的仓鼠放在了窗台上,然后弄了点清水,又撒了点肉干。突然,她看见自己裙子和衣服上,还沾着唐笑溅上血渍。她跟魏宗说:“你。。。先出去一下!”魏宗也注意到了玲子身上淡淡的血渍,他走去宿舍,然后把门带上了。玲子换了一件黑色的吊带,然后下面穿了一条热裤。非常短的一跳热裤,和内裤差不了多少。换完后,玲子把门打开,让魏宗进来。魏宗见玲子如此的清凉,而且丝毫不避讳,反而有些不适应。他突然拘束了起来,他低着头,进了宿舍,然后坐在了凌雪的床上。玲子和唐笑则坐在了对面,是唐笑先打破了沉默,她说:“魏宗。。。盛丹的事。。。” 魏宗咬了咬嘴唇,说:“一直以来,大家对我都有误会。我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段时间,我经历了一段噩梦。一个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噩梦。。。我在梦里却找不到答案,我甚至迷失了自己。”唐笑听着有些糊涂,她说:“魏宗。。。你到底想说什么?”魏宗没有抬头,接着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些事情。而恰恰是这段缺失的记忆,让我痛不欲生。我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玲子听到这里,表情开始变得阴沉。她的眼睛竟然有些犀利,她狠狠地盯着魏宗低着的头。魏宗没有察觉,又说:“很长时间,我选择相信自己,包括现在。我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所以我想。。。”魏宗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他做了一些铺垫,看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很重要。 唐笑听着魏宗不知所云的话,突然想到了那晚,她做的梦。是啊,一开始,魏宗不就是和后山被害的少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吗?至少在自己梦里,是这样的。他这样说,看来是知道一些内情。但这些跟玲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秋子轩是他劫走的吗?没道理啊!只见魏宗,把视线从地上逐渐抬了起来,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从玲子的脚丫,略过了她洁白的大腿。经过那条性感的热裤时,魏宗的视线定住了。他死死地盯着玲子的大腿,突然,他迟疑了一下。最后,他把头抬了起来,看着玲子。玲子此时,换上了一种不冷不热的表情。她看着魏宗,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魏宗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刚说了一个我字,他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魏香兰,接通:“喂?姐!你说什么?家里出了什么事?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说完,魏宗挂了电话,然后对着玲子和唐笑说:“我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唐笑感觉很郁闷,她无奈地看着玲子。而电话的那头的魏香兰,也是一头的雾水,她打电话过来,只是问问弟弟是否回家吃饭。 魏宗一溜烟,跑回了车里。他的手抖了起来,捏着钥匙,几次都没插进去。最后,他点着火。推上档位,一脚油门离开了学校。在路上,魏宗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第二十七 黑暗笼罩着秋子轩,此刻,他正孤独地站在阴霾而又压抑的空间里。在这里,光明和方向已经被吞噬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向前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看不见。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记得刚才,还是在学校的银杏树下,等待着玲子赴约。泛黄的树叶,凋敝的树枝。萧瑟的秋风,渐枯的野草。还有那鹅黄色的太阳,像少女一般的温柔。一切,都是那么的美。还有玲子,心中那最靓丽的风景。。。 玲子!她怎么还没来?她从来不会迟到的,今天是怎么了?秋子轩拿起手机,想给玲子打个电话。但是,他又放弃了。女孩子嘛!迟到是应该的,何况是心爱的人,我愿意等。太阳渐渐西沉,秋子轩静静地站在树下。他欣赏着落日前的景色,余辉下的校园,竟然是那么美。他甚至有些忘乎所以,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是玲子吗?肯定是,悄悄的靠近我,是想吓我一跳吗?秋子轩心中莞尔一笑,假装自己没有发现身后的人。身后的人,潜到了秋子轩的身后,停了下来。那人的呼吸有些沉重,似乎不是女孩的。难道不是玲子吗?那是谁? 秋子轩心中疑惑,他刚要回头。只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下,然后他的眼前一黑。秋子轩感觉自己睡着了,他不断地做着梦。有时候梦到自己和死去的爷爷在一起,有时候又梦到玲子伏在自己的尸体上哭泣。他想醒,却醒不过来。在梦中,他偶尔听到玲子絮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旁,可他却睁不开眼。或者,他能感觉到玲子的眼泪,就滴落在脸上,自己却不能醒来安慰她。我这是怎么了?我死了吗?为什么我醒不了?玲子啊,你在哭泣吗?为我而哭泣吗?秋子轩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空虚,这究竟是怎么? 所有的一切,又都消失了。没有的奇怪的画面,熟悉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黑暗。仿佛是永恒的黑暗,它带走了秋子轩的所有。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搞不清状况,这一切,真的都是在做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我还不醒来?我要见玲子,我睡了这么久,她一定会着急的。要想个办法。我该怎么办?秋子轩漫步目的地往前走着,他越走越快,仿佛前边没有尽头。他害怕地狂奔了起来,跑着跑着,他被一个东西绊倒了。他在地上慢慢地摸了起来,终于,他摸到了一个东西。是手机,好像是自己的。我的手机怎么在这里?他借着手机的光,往绊倒自己的东西看去。 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自己。啊!秋子轩大叫一声,扔掉了手机。那。。。那不是我吗?我怎么躺在那里?那我是谁?我真的死了吗?不!不会的!秋子轩害怕地爬了起来,他不顾一切地逃走了。不知跑了多久,他有些累了。他放慢了脚步,远处,隐约看见一丝光亮。那里有光,是什么?秋子轩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光亮走去。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来到了跟前。在光亮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边,背对着自己,坐着一个人。人的旁边,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有一盏台灯,散发着幽明的灯光。看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是玲子!她怎么在这里? 秋子轩快步上前,他的手刚要触及玲子的肩头。赫然发现,床上还躺在一个人,那个人,也不是别人,依然是自己。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就在秋子轩犹豫的一瞬间,眼前的玲子和床,又消失了。四周,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秋子轩彻底抓狂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像一堆烂泥,瘫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抽泣起来。哭着哭着,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抬起头,在泪眼朦胧中,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扇门。在打开着的门中,透出了无比刺眼的光芒。在那光中,隐约可见站着一个人。 秋子轩再次站了起来,他朝着光走去。门中的人,渐渐有了轮廓。依旧是他最熟悉的人,玲子!玲子站在门里面,朝秋子轩挥着手。还未走到跟前,玲子一闪又不见了。好像是朝门里去了,门渐渐地正在关闭。秋子轩拼命地跑,他要赶在门关上之前,进到门里边。终于,在那扇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他挤了进去!门里的光,很刺眼。秋子轩被晃得的些头晕,他用手遮住了眼睛。渐渐地,光有些暗了,好像可以睁眼了。秋子轩慢慢地拿开了手掌,周围的一切,有些陌生。他环顾了一周,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玲子,则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玲子睡得很香,他不忍叫醒。但自己什么时候到医院里了?无意间,他撇到了桌子上的一个小日历。上面密密麻麻地,用红笔画满了小圈。再看上面的日期,天啊,竟然是2011年的6月份!什么?怎么回事?自己看上去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竟然睡了8个月!秋子轩看着正在熟睡的玲子,想拍醒她。或许玲子,可以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秋子轩抬起了胳膊,发现自己有气无力的。他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不听使唤,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想说话,但嘴张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他的脑袋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声音很尖锐,秋子轩的头很疼。在挣扎中,他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伏在床上的玲子,站了起来。不,确切的说,是另一个玲子站了起来。她看了看趴在那里的玲子,然后看了看秋子轩。玲子笑了,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阴恻恻地走向病房门,打开房门,玲子走了。走之前,她向秋子轩挥了挥手。就像在梦里的一样!秋子轩怔怔地看着离去的玲子,然后又看了看还在睡梦中的玲子。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一睡八个月,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感觉眼前的玲子有些不一样。他疑惑地盯着玲子看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什么。看见玲子放在床上的手机,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够了过来。拿过手机,他给肖行博发了一个短信。 谷雪从教堂回来了,她给郑全世打电话。郑全世还在学校里蹲着点,他问:“玲子说的,是否属实?”谷雪在电话那头:“那座教堂里,就一个神父。据他说,玲子那两天,的确在教堂里祈祷。。。他说,他可以为玲子作证。”郑全世一听,眉头一皱:“你确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谷雪沉默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是说,我没法确定。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好像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郑全世不再说什么,他说:“我知道了!”然后挂断了电话。谷雪有些郁闷,她驱车回到了警队。停好车,刚一到大厅,就看见了吴楚学院周边派出所的民警,小宋。他正带着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从警车上下来。看见谷雪,他大声地喊,谷师姐! 当除郑全世和谷雪为了吴楚学院的案子,曾经走访过周边的派出所。因此,和小宋有过一面之缘!谷雪长得落落大方,英姿勃勃,给小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谷雪见是他,便停了下来,说:“是你。。。你是。。。”谷雪一时健忘,你了半天。小宋也不介意,说:“师姐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咱俩还是一个警校毕业的呢!我是小宋啊!”谷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今天来队里,有事?”小宋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老夫妻,然后把谷雪拉到一边,有些神秘地说:“我今天,是来找你和郑警官的。”谷雪一愣,说:“找我们?” 小宋低声地说:“昨天下午,我们接到广西平南那边的电话。他们说,有一对老夫妻正在上大学的儿子,失踪了。因为是在吴楚学院上的学,正好在我们片区。所以,让我们配合寻找一下。。。”谷雪一听,“哦”了一声,然后说:“就在他们报的案?”小宋说:“是啊!我说吴楚学院现在已经停课了,这不!他们老夫妻俩,连夜就赶过来了!”谷雪点点头,但转念一想,这跟我们办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小宋又说:“一直以来,他们的儿子,每天都和老夫妻俩通个电话。直到有一天,他们打儿子的电话,便没的接了。后来收到了他们儿子发来的短信。老两口一开始也没在意,后来,他们的儿子,一直发短信,却从来不接电话。。。” 谷雪突然插了句:“从几号开始,他们的儿子开始改发短信了?”小宋接道:“5月20号。。。” 5月20号,学校后山少女被害的那一天。难道那个男孩儿的失踪,跟这个案件有什么联系吗?谷雪的表情有些凝重,如果真的有关。只有两种解释,第一,要么,他就是这个案件的凶手。第二,要么,他就是知情人,现在已经被害了。不行,要赶紧打电话给郑全世。郑全世接了谷雪的电话,很快就赶了回来。 见了那对夫妻,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郑全世问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金春来失踪了?”金父说:“那天他不接我们的电话,而只是发短信,我们便有些怀疑。。。”还没等他说完,金春来的母亲,说:“他从来。。。每天都和我们打电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从未中断过。在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听到过他的声音。。。”说完,她的眼泪,便流了出来。郑全世的想法,和谷雪是一样的。看来,这个金春来,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不能表露出来。他又说:“那后来呢?他一直与你们是短信联系?” 金父看着落泪的妻子,自己也忍不住鼻子一酸,他说:“对。。。后来,我们短信里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回说,他的嗓子发炎了,不能讲话。时间长了,我们不相信,就打他电话,但是他不接。后来,我们就急了。。。就去报案了。”金父有些呜咽,说:“后来,我听小宋同志说,春来的学校已经停课了。。。我们老两口着急啊,连夜坐飞机从南平赶过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儿子,我求求你们了。”郑全世没有说话,而是和谷雪说:“你去安排一下,追踪一下金春来的手机。如果有机会,定位一下手机的位置。”谷雪应声离去。 金春来的父母,在小宋的安排下,已经住进了招待所。而郑全世却彻夜难眠,他蹲在自家的窗台上,吧嗒吧嗒抽着闷烟。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夜景,他心头难免有些惆怅。又抽完一根儿,他将烟头捻灭,然后扔进了灰缸里。站起身,回到卧室,看着床上已经熟睡的谷雪。他穿起了衣服,然后拿上车钥匙,出了门。郑全世开上车,直接去了吴楚学院。到了附近,他下了车。然后顺着学校的围墙,走了一段。看见一个已经被翻的有些发黑的墙头,郑全世一用力,翻进了校园内。他径直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距离还有一百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玲子房间的窗户。旁边有一个花坛,郑全世走过去,坐了下来。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校园内的路灯,也已经熄了。宁静的校园,没有一丝亮光。此刻,竟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郑全世感觉很不舒服,他看着玲子的窗户,又点了根烟。打火机有些失灵,打了几次,都没打着。郑全世甩了甩,又试了一次。这回着了!他叼着烟,把头凑近打火机。还没等他点着烟,眼前突然晃过一个黑影。火,被带灭了。郑全世吓了一大跳,说了句:“是谁?”周围静悄悄的,好像刚才的是他幻觉。不对,我刚刚明明看到,有人在我的眼前跑过去了。郑全世站了起来,转了几圈。除了渐渐漫起的雾,周围啥也没有。 郑全世站在原地,有些郁闷。嘴里骂了句,真他妈的邪门!话音未落,在他背后,传来了一阵脚踩沙砾的声音。脚步声很轻,很小心。郑全世感觉后脊梁一阵寒意,他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是刚才那个瞬间晃过的黑影吗?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是谁这么装神弄鬼的。郑全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不敢轻易回头。突然,他感觉有东西靠在了他的背上。郑全世吓的没敢动,背后的东西,也一动不动。 这是撞了鬼了!郑全世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个警察,因此,他握紧了双拳,准备突然来个转身。不管后面是个什么东西,先让它尝尝我拳头的厉害。拿定主意,郑全世突然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猛然回头,同时,举起了他醋钵大小的拳头。拳头出去了一半,又被郑全世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原来,刚才贴在他后背的,不是别的,居然是谷雪! “你怎么在这儿?”郑全世惊诧的说。再看谷雪,也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她说:“我看你半夜跑出来,很担心你,就跟在你后面。。。我看你翻墙进来了,就跟上来了。。。”郑全世点了下头,说:“你刚才也看见那个黑影了?”谷雪拼命地点点头。郑全世说:“走吧,我们回去。”说完,他下意识地往玲子宿舍的窗口,又看了一眼。透过薄薄的雾气,他隐约看见窗口有一个人影,好像正透过窗户看着自己。他的自觉告诉自己,那肯定是玲子。窗口的那个人影,似乎知道自己被看到了,便慢慢地离开了。郑全世和谷雪一起从原路返回,离开了吴楚学院。 校园,再次陷入了死寂。在雾气渐浓的银杏林里,有两个黑影在晃动。他们一高一矮,手里都还举着类似镐一样的东西。他们一下一下地刨着地面,似乎在挖着什么!挖了一会,个子较高的黑影,突然叫了起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真的不见了,真的不见了。”高个子黑影,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声音,有些凄厉,在如此诡吊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瘆人。矮个子黑影见此,说到:“你。。。你真的把他杀死了?”高个子黑影没有说话,仿佛是在点头。矮个子又说:“他会不会没有死?跑掉了。。。如果是这样,那你岂不是就危险了?万一他还活着,把事情说出去,怎么办?”高个子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你说的对,死人是无需担心的,只有活人才会将秘密说出去。”说完,他把头凑向矮个子,又说:“你能帮我守住所有的秘密吗?”矮个子一听这话,拼命地点头,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密的。。。” 高个子嘿嘿地奸笑了一声,说:“是么。。。怎么证明你的忠诚。。。”矮个子一愣,然后略带哭腔地说:“你怎么才会相信?”高个子说:“把眼睛闭上。。。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唯一能证明你忠诚的办法。。。”说完,他举起了手中的镐,狠狠地砍向了矮个子。矮个子应声倒地,然后滚到了他们刚刨好的坑内。高个子见状,将土慢慢地填了回去。然后,他将土踩实,又将浮草盖了上去。 天很快亮了,太阳一出来。雾,便很知趣地散去了。昨晚发生在树林里的罪恶,似乎随着消失殆尽的雾一样,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唐笑感觉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她懒懒地伸了伸胳膊,蹬了蹬退,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面凌雪的床,空空如也。难道,她彻夜未归吗?或者,一大早就出去了?唐笑下了床,又伸了个懒腰。她发现上铺的玲子,已经起床了。此时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凌雪的床铺上。看见唐笑,玲子收回视线,然后微微一笑。唐笑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不是初升的太阳,而是玲子的笑容。 唐笑和玲子洗漱完毕后,便到不远的镇上吃了个早饭。然后,她们坐上公交车,去了火车站,准备提前买好回家的票。玲子因和唐笑事先有约定,想去唐笑的家乡,到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看一看。所以,她要和唐笑一起回家。 郑全世和谷雪,很早就来到了办公室,可金春来的父母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见了郑全世,老夫妻俩赶紧上前:“郑警官,你们打算怎么办哪!啊?我们老两口,现在可是心急如焚哪?昨天晚上,我们更是彻夜难眠哪!”郑全世把他们让进办公室,然后让谷雪,从外面泡了两杯茶进来。他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但追踪还是没说。金春来父母,更是没有心思喝茶,他们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郑全世的身上。 就在这时,从外面敲门进来一个警察。他进门看见金春来父母坐在这边,便径直走到郑全世身边,然后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郑全世一听,脸色一变,说:“真的?”那个警察点点头。坐在一边的老夫妻俩,见了着急地问:“警察同志,怎么了?是不是有我家春来的消息了?”郑全世赶紧安抚他俩,说:“二位别急,有些情况,现在需要我们去核实落实一下。”说完,朝那个警察示意了一下,那警察会意,然后离开了。随后,郑全世站起身,然后跟谷雪说:“你先陪二老在这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也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十八章 魏宗从玲子那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一样。他也是彻夜难眠,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外面魏香兰在敲门,已经是上午了,弟弟还没起床,她有些担心。听着姐姐在外面温柔的呼唤着自己,魏宗有些于心不忍。自从那次昏迷以后,姐姐也此改变了不少。她更关心自己了,更像个姐姐了。久违的亲情,也渐渐让自己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终于,他在里面说道:“姐,怎么这么早叫我起床,让我再睡会儿吧!”魏香兰在外面听到弟弟的声音,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在了地上。她说:“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快起来!吃早餐。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未了,里面传来一趿板的声音,魏宗把门打开了。 看着弟弟重重的黑眼圈,发青的脸色,魏香兰有些心疼。她一把把魏宗搂在怀里,说:“弟弟,你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让我好担心,每次问你,你都不说!”魏宗靠在姐姐的怀里,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安全感。他感觉自己很累,他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吐露自己心扉的人。他有一种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挣开姐姐的怀抱,然后说:“相信我,姐!这件事很快就会了结。。。我。。。”魏香兰叹了口气,说:“你长大了!有主意了!姐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然后安分守己。。。”魏宗笑笑,说:“姐,相信我!你弟弟不是个坏人!” 郑全世在队里挑了几个警察,让他们换上了便衣。然后登上了一辆普通的金杯车,往吴楚学院方向去了。原来,刚才那个的警察对他说,已经锁定了金春来手机信号的大概位置,就在吴楚学院内。但无法锁定手机的信号源,具体在哪一层楼,或者某一个教室内。为了不打草惊蛇,郑全世决定让他的同事到学校暗访一番。到了吴楚学院,早有留守在学校的副校长,接着郑全世一行。车停在了主楼前,然后几个便衣都下了车。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洁具,挨个房间,逐个楼层打扫去了。郑全世因来过校园几次,怕有人认出来,便拿着报纸,挡住脸,留在了车里。 傅磊运动完后,往宿舍走去。看见主楼前停着一辆面包车,有些奇怪。学校明明都已经停课了,这个车是来做什么的?傅磊脚步一转,往车前走去。走到跟前,便看见用报纸挡住脸的郑全世,心中便产生了疑惑。见驾驶位置的车窗,是摇下来的。他故意喊了一句:“师傅,现在几点了?”郑全世吓了一跳,见傅磊是一身球衣,学生的打扮,便说:“快十一点了。”傅磊“哦”了一声,然后透过车窗,往车里张望着。郑全世眉头一皱,有些不爽,说:“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傅磊转过头,说:“是的,大三的学生。”郑全世又问:“听说这个学校已经停课了,你怎么还没走?”傅磊有些警觉,他说:“我是学美术的,还有些作品,未完成。。。想画完了再走。” 郑全世也“哦”了一声,他有些担心。他印象里,自己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学生。但自己几次出入吴楚校园,确有很多人见过自己。希望他没认出自己是个警察吧!傅磊试探性地问了问,说:“您来我们学校,是。。。”郑全世解释到,说:“哦,我们是专门给人家做清洁的。这不,你们学校停课了,保洁都放假回家了。我们便被临时找来,打扫一下卫生。”傅磊听后,说:“这样。。。那,谢谢您告诉我时间。”说完,便抱着篮球走了。看着傅磊离去的背影,郑全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金春来的号码。 魏宗吃完早饭,在自己院子里遛达了起来。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魏香兰在屋里看见满腹心事的弟弟,除了叹气,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她来到院子里,说:“弟,公司里有点事,我先去一趟。中午我要是来不及回来,你就自己叫外卖吃吧!”魏宗答应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魏香兰摇摇头,然后上车走了。魏宗等姐姐离开后,把院门关好了,往房间里走去。刚走上台阶,他就感觉背后的院子里,站着一个人。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失踪多日的金春来。 金春来浑身上下,都是泥土。不,应该说是血和土混合在了一起。他的脸和身体,看上去异常的消瘦。看样子,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他佝偻着背,显得有气无力的。衣服也都破了,变成了一条一条的。光天化日之下,他就站在院子里。冷不丁一看,活像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丧尸。 魏宗对于他的到来,似乎并不奇怪。他冷冷地说:“你还没死?”金春来呆呆地看着魏宗,两只眼睛向上翻着。他的反应,看上去有些迟钝。他似乎不认识魏宗,努力地想着。终于,他呆滞的眼神中,闪现出了一丝亮光。金春来说:“我认识你。。。我认识你。。。你是。。。”魏宗有些意外,心想:他这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而且,看上去,脑袋也有些不灵光了?他是在跟我装疯卖傻吗?魏宗冷笑一声:“为什么找我?”金春来听魏宗这么问,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找你?找你?谁找你?我找你。。。对!我只有找你,只能找你!”金春来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又说:“我要报仇!对,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而且,你要帮我!”金春来一改刚才傻兮兮的样子,眼神也变得有些坚毅。他慢慢地直起了背,然后走到魏宗的跟前。魏宗没有躲闪,依旧冷冰冰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金春来看了一眼魏宗,然后轻蔑地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救赎!” 校园里,郑全世拿出手机,拨通了金春来的号码。听筒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傅磊似有所察,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没来及收回手机的郑全世。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扭头走了。郑全世再次看着傅磊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爽的感觉。他扔掉了手中的报纸,有些郁闷地点了根烟。烟点着了,刚抽了没一口。刚才接待他们的副校长,从楼里面,走了出来。郑全世见了,赶紧说:“过来,过来!”这位副校长,见郑全世招呼自己。便赶紧跑到车前,说:“郑警官,什么事?”郑全世夹着烟,然后指着傅磊即将消失的背影,说:“他叫什么名字?” 副校长赶紧顺着郑全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哦?你说傅磊啊!他是。。。”未等他说完,郑全世便打断,说:“他的档案,在哪?”副校长说:“在档案室。。。”郑全世一听,嘟囔了一句:“废话,当然在档案室。走,带我去!”副校长脸上一红,说:“那走吧。。。”在档案室里,郑全世翻看着傅磊的档案。然后,他拿出手机,给谷雪打了个电话。他将傅磊的一些基本信息告诉她,让她仔细查一下他的资料和背景。副校长在旁边一听,说:“郑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傅磊可是我们这里好学生。。。”郑全世一笑,说:“我有说,他是坏人吗?”副校长讨了个没趣,便闭上了嘴。 几个便衣,累得够呛。诺大的吴楚学院,他们里外翻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郑全世似乎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一言不发。而是开着车,带着所有人,离开了。就在开出校门的时候,碰到了买完票回来的玲子和唐笑。汽车一闪而过,唐笑眼尖,认出了郑全世。她捅了捅玲子,说:“刚才开车的人,好像是郑警官。。。”玲子笑笑,表示她没在意。两人快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傅磊从远跑了过来。到了近前,他看着玲子问:“听说。。。听说,你要跟唐笑回老家?”玲子还未说话,唐笑便感觉很诧异,说:“你怎么知道的,消息这么灵通?”傅磊尴尬地笑笑,不予作答。 玲子用手撩了一下头发,说:“嗯。。。我要去看看心中向往已久的大草原。。。”傅磊连忙问:“那。。。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唐笑抢着说到:“明天就走了,怎么?大校草?不希望我们走啊?”傅磊勉强笑笑,小声说:“这么着急啊。。。”玲子突然眼睛一闪,说:“你很希望我留下来吗。。。”傅磊一怔,说:“我。。。我。。。”他有些结巴。唐笑见状,打趣地说:“你看我,还傻了吧的赖在这里不走,得了,你们先聊着。我上楼去了!”说完,便假装要走。可傅磊和玲子都没有阻拦她,唐笑见状,也只好一个人先上楼了。 傅磊和玲子站在楼下,默默的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起了一阵风,撩起了玲子的裙子。玲子两条光溜溜,洁白的大腿,在瞬间一览无遗。玲子很自然地压下了裙边,然后用手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一股发香,混合着玲子独有的体香,飘进了傅磊的鼻子里。啊!真是沁人心脾,另人心神荡漾。傅磊有些陶醉,一时间颇为失态。这个香味,让傅磊又勾起了以前的一些回忆。 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一天。那一天,玲子走了画室,褪去衣衫,就那样赤 裸 裸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感觉在做梦。可是,有谁的梦,能如此的真实。有谁的梦,能如此的不可思议。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兀,而又那么的让人激动。他拿着画笔,万分激动的将玲子曼妙的胴 体记录下来。她身上的每一根头发,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他不仅要画在纸上,更是深深烙印地了心里。除了这些,还有那让人心旷神怡的香味,他知道,那是玲子散发出来的。他一边画着,一边贪婪地吸着。他要永远记住这个味道。。。 他勾勒出了玲子的轮廓,然后是每一个细节。包括她的私密处,那里是多的神圣和令人向往啊。当他为玲子修长,迷人的双腿上色的时候,他关注到了一个细节。玲子的腿,并不十分的完美。在她右边大腿的根部,有个腰果一样的胎记。是粉红色的,浅浅的。看到那个胎记,傅磊突然间,仿佛是触了电一般。这怎么可能!不会的。。。!傅磊突然呆在了那里!那个胎记。。。那个胎记。。。 傅磊收回了思绪,看着眼前的玲子。玲子还是那个玲子,只不过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漂亮了。玲子并不在意傅磊的举动,她反过来盯着傅磊,说:“今天晚上,我想在练功房里最后跳一次舞。。。你来么。。。”玲子的声音,有若天籁。不论是生气,还是开心,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的动听。玲子这样的邀请,似乎没有人可以拒绝。然而,傅磊的心中,突然有些挣扎,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会的!”玲子听后,淡淡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宿舍里,凌雪的床依旧是空的。从昨天开始,唐笑和玲子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去哪儿了?回家了吗?不像!她的电脑和行李都还在,看样子应该还没走。虽说唐笑平时很讨厌凌雪,可是她看着空空的床铺,心里却不知怎么的,开始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但愿她不会和盛丹一样!想胡思乱想着,肖行博打电话来:“我说。。。”听着亦师亦友的肖行博,唐笑突然有些伤感,她说:“还是听我说吧!我明天准备回家了。。。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呢。。。”肖行博沉默了一会儿,说:“嗨!不就是回家嘛!整得跟永别似的。。。”肖行博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很是难过。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买些吃的带过去,到你们宿舍,算给你饯行。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女生宿舍呢。。。”听着肖行博这么说,唐笑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他,是多么的猥琐。唐笑说:“好吧!宿舍里只剩我和玲子了,你晚上可以买些酒过来。。。陪你喝个痛快!”肖行博一听,说:“陪我喝个痛快?就你。。。?”唐笑说:“干嘛!不愿意啊?”肖行博赶紧说:“愿意!愿意!”他突然想起来了,唐笑的老家,可是内蒙古的。唐笑突然想到,肖行博的腿伤还未愈,说:“你的腿。。。”肖行博赶紧说:“没事!没事!喝酒,促进血液循环,好的快!好的快。。。” 谷雪一直没闲着,她按着郑全世的指示,将傅磊的家庭背景查了个清清楚楚。郑全世带队回到了,金春来的父母见了,免不了要着急的打听一番。郑全世也只有好言安慰,暂时敷衍一下。然后,他看了谷雪找来的资料,眉头紧缩。他说:“上次我安排你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谷雪说:“你等一下,我再落实一下。”说着,谷雪出去了。不一会儿,谷雪回来了,她的表情,很是凝重。郑全世见了,不用问,已经猜出了八九分。谷雪说:“和你猜测的一样。”郑全世点点头,然后将所有人都请出了房间,包括金春来的父母。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和谷雪。 郑全世看着谷雪,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真相就在眼前了,一切都将水落石出。郑全世用手搓了搓脸,然后跟谷雪说:“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会!”不一会儿,郑全世的几个手下,都到齐了。郑全世看了一眼大家,然后说:“吴楚学校的凶案,已经有了重大的突破,下面,由谷雪同志,为大家通报一下案情。”谷雪‘嗯’了一声,然后说:“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学校后山被害的女孩儿,正是吴楚学院的校长甄贾,和舞蹈老师夏悦,所生的私生女。。。”谷雪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而经过我们多方调查,甄贾当年为了自己的前程,在没有征得夏悦同意的情况下,狠心将女儿给送走了。可甄贾没有寻找其他人家,而是将弃婴地点,选择在了市孤儿院门口。。。”谷雪呷了一口水,又说:“我们把当年夏悦临盆的日期,也就是甄贾送走女儿的那一天,跟福利院所有接受弃儿的日期,作了个对比。。。我们发现,有一个女孩儿,正是在那一天被遗弃到了孤儿院门口。在她襁褓中留下的生辰八字,也能证实这一点。。。”谷雪顿了一下,接着说:“而孤儿院里唯一符合这一条件的。。。” 郑全世插嘴,说到:“符合这一条件的,正是吴楚学院的学生,玲子。也就是甄贾和夏悦的私生女,更是本案的被害人。据董金生交代,甄贾曾经跟他说过,当初有人将被害人的一块大腿皮肉,偷偷地送给了他。甄贾正是因为看见了那块大腿上的胎记,才认出了被害人就是他女儿。。。”郑全世说着,让谷雪打开了桌上的投影仪。不一会儿,在墙上映射出一组照片来。那是一些素描,还有一些油画。但画的内容,都千篇一律。上面都画着一个人,玲子。郑全世看着画,又说:“画上的女子,正是被害人,玲子。而画这些画的人,正是夏悦的弟弟,夏高。而种种迹象表明,夏高一直暗恋着玲子。但他并不知道,她竟然就是自己的亲侄女。”说到这,郑全世叹了口气,又说:“但更为可悲的是,夏高也是杀死被害人的凶手之一。我们在他未被完全烧掉的尸体上,提取了一些dna样本。然后跟被害人体内,其中一个人的体液残留物进行对比,发现完全吻合。说明夏高,参与了强奸。。。” 其中一个警察说:“这样一来,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夏高会和夏悦被火烧死在一起了?”郑全世点点头,说:“这把火,很有可能是夏悦或甄贾放的。目的,就是要和夏高同归于尽。另外,被害人体内残存的体液,是属于四个人的。这说明,在被害人死前,曾遭受过最少四个人的强奸。其中一个,是夏高。而另外一个,则是吴楚学院的另一名被害人,盛丹。证据显示,他也参加了被害人的强奸。。。” 另外一名警察接话,说到:“那盛丹的死,是死于其他两个,尚未暴露的嫌犯手里?”郑全世点点头,说:“嗯,肯定是他杀,不是自杀。”郑全世说到这里,点了根烟,然后又说:“其他两个,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那名警察说:“哦?那其他两人,是谁呢?”郑全世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口,然后说:“另外一个,很有可能是金春来。。。他首次与父母用短信联系的日子,就是被害人遇害的那一天。他很可能参与了作案,并且在当日,就被其他同伙灭了口。。。”刚才那一名警察说:“那最后一个人,是谁?”郑全世深吸一口气,说:“他叫傅磊!” 还是刚才那名警察,他说:“郑头,您是怎么发现的?”郑全世苦笑一下,说:“懵的!”屋内的其他警察面面相觑,郑全世也不在意。其中一个说:“您为什么认为,这个叫傅磊的,也是凶手之一?”郑全世拿出一堆材料,是谷雪调出来的。他扔到桌上,然后说:“根据他的成长经历,和家庭背景来说,他绝对有作案动机。。。” 有警察说:“郑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将傅磊缉拿归案?”郑全世摆摆手,说:“现在还不行,我只是猜测,也还没有具体的证据。”他在桌上又拿过傅磊的档案,看着上面的照片,沉默的半晌,然后说:“这案子,目前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如果被害人,真的是甄贾的女儿,并且叫玲子。是吴楚学院的学生,那么。。。现在在学校里的那个玲子,是谁?” 第二十九章 校园里萧瑟凋敝,半个人影儿也没有。虽然是夏天,但怎么看,都有点秋天的味道。空气中,还有些潮湿的味道。堂州,因为是在江的南岸,所以下雨,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眼下,天空中乌云密布,云层越压越低,阴霾中还偶尔闪亮光。看样子,大有风雨欲来之势,瞅着架势,这雨还小不了。 唐笑和玲子本想在回家之前,再去镇上买点特产带回去。可看见天气有变,便打消的出门的念头。两人老老实实地躲在宿舍里,等着肖行博的晚餐。等的无聊了,唐笑便建议两人打扑克牌。玲子说,两个人怎么玩?唐笑说,教你一个我们家乡的玩法,叫“憋七”!玲子一听,噗哧一笑,说:“憋气?怎么玩?”唐笑也笑了,说:“嗯,玩这个是挺憋气的。。。”说完,还是告诉了玲子该怎么玩。玲子一学就会,便和唐笑你一张,我一张的玩了起来。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了。明明还是下午,却已经黑的如同晚上一般了。唐笑打开了屋里的灯,但好像效果不是很明显。尽管开了灯,屋里还是有些暗。唐笑感觉有些怪怪的,玲子也有着说不出来的郁闷。两个人一边打着牌,一边各自想着心事。突然,唐笑问玲子:“你已经从秋子轩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吗?”玲子没料到唐笑会这么问,她没有准备,沉默了很久。然后她抿了抿嘴唇,看着唐笑。她的眼神里有些游离,最终,她说:“有些痛,永远留在了心底。。。有些人,永远活在了记忆里。。。”唐笑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肖行博拄着拐杖,出了门。他想趁着下午,把晚上的酒食都先买回来。空气有些闷,他试着深呼吸了几次,感觉心中郁闷稍减。他小心翼翼地下了楼梯,然后一瘸一拐地往镇上去了。肖行博走后,本该无人的家中,现在却还有一个人在。他就是失踪多日的秋子轩!秋子轩此时就坐在肖行博的客厅里,他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帽子。他就像一个幽灵,把自己藏在了沙发里。他的脸,异常的消瘦。他的手,枯瘦如柴。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他的眼窝深陷,颧骨突起。远处看上去,活像一个骷髅。 他好像丢了魂一样,表情空洞地半躺在那里。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两个玻璃罐子。一个里面,是一块白花花的大腿,被福尔马林浸泡着。另一个里面,则是一颗面目表情十分狰狞的人头。没错!这正是玲子的人头。此刻,她正静静地呆在这个充满液体的玻璃罐里。她瞪着双眼,狠狠地盯着秋子轩。她的嘴,依旧是张着的。突然,秋子轩感觉玲子似乎是在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子轩,你怎么瘦了?你为什坐在那里?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子轩,你过来呀,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秋子轩沉默无语,依旧是死人一般的坐在那里!玲子似乎生气了,她开始质问秋子轩,你为什么不替我报仇?我死的好惨,你快替我报仇!玲子越来越生气,她有些歇斯底里,她开始骂秋子轩。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不是爱我吗?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渐渐的,玲子的声音越来越絮叨,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声音回荡在秋子轩的脑袋里,他原本空洞的表情,也渐渐地痛苦起来。他揪掉了自己的帽子,然后用双手抓住头发。他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头发一绺一绺的掉了下来。秋子轩看着自己手中的头发,变得更加惊愕。他扔掉头发,噗通跪在了玲子的头前。他痛哭流涕,他说,玲子。我是个懦夫,我是个胆小鬼!我不值得你爱!我对不起你!说着,他抱住了装着玲子头的罐子。他把脸紧紧地贴在油腻腻的玻璃上,涕泪横流,又说。我辜负了你的爱,我不配啊!你知道吗?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一切都变了。。。。。。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只想到了要逃离这一切。我不敢面对这一切!我害怕!我害怕。。。。。。 秋子轩在容器的反光上,看见了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他凄厉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绝望,那么无奈。他笑罢,擦了擦眼泪。他看着罐子里的玲子,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报仇!你说的对,没有你的世界,我独活又有何意义?曾几何时,爱情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在昏迷的几个月里,要是没有你,我根本已经死了,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我却因为恐惧,做了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将伤害你的人,碎尸万段。 秋子轩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坚毅。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的犀利。他松开了怀抱的罐子,跪爬到另一个装着大腿肉的罐子前。罐子里的肉,已经被泡的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原本应该是殷红的肌肉组织,现在也已经泛白。在有皮的那一面,上面有一个腰果大小的胎记,那是专属于玲子的。秋子轩见了,眼泪又不知不觉落了下来。突然,他转过头,对着玲子的头说。玲子,我需要你给我勇气,给我力量。说着,他把手伸向了装着大腿的罐子。他用手指甲,将瓶口的封蜡刮掉了。然后,他用力扭了几下,将瓶塞掀了下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呛得秋子轩差点昏了过去。他强忍着味道,然后颤抖着双手,伸进罐子里,他将那块大腿肉捞了起来。这是秋子轩再一次触摸玲子的肌肤,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形式。秋子轩又看了看玲子的头,玲子依旧静静地呆在那里,仿佛未曾说过一句话。秋子轩,双手捧着玲子的大腿,然后将嘴靠了上去。他要吃掉这块肉,他要得到玲子的力量! 然而就在肉送到嘴边的时候,他停住了。那块腰果样式的胎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捧起肉,凑到眼前。他仔细地看着那块曾经触摸了无数次的胎记,他呆住了。他怔怔地看着,轻轻地用手摩挲着。突然,他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继而是迷惑。有那么一刹那,他还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但最终,恐惧才是他所要表达的。他赶紧扔掉了手中的肉,倒退了两步。他跌倒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玲子。突然,他发现,原本熟悉的面孔,变得是那么的陌生!过了好一会,他有些恍然大悟,但又不敢太相信!他喃喃自语:不对!不对啊!这一切,都不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秋子轩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肖行博很快便回来了,他拎着慢慢几大塑料袋,里面有熟食和一些啤酒。回家里,秋子轩已经走了。他看着茶几上的圆形水渍,和残留在空气中的福尔马林。他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肖行博也想不通,他瘸着脚,拿了麻布,将茶几擦干净了。然后将窗子都打开,将残存的异味都放了出去。弄好一切后,他坐了下来。然后打开电脑,找到了唐笑当初拍到的玲子照片。他看着玲子那些诡异的照片,心中难以释怀。玲子,你究竟是谁? “玲子的真实身份,现在成迷!”郑全世的会议,依旧没有结束。他看着一头雾水的大家,心里也是矛盾。谷雪看着犯难的郑全世说:“那接下来,我们该采取那些行动?”郑全世想了一会儿,说:“嗯。。。如果按照我的推理,傅磊也参与了作案的话,那么,其他几个参与作案的凶手,也是应该死于他之手。”谷雪插嘴,说:“你的意思是,几个凶手,只有傅磊还活着。。。”郑全世点点头,又说:“而且,我相信,对于玲子身份感到困惑的,不只有我们。我相信,此时的傅磊也很想弄清楚,那个吴楚学院的玲子,究竟是谁!这也他为什么选择留在那里,而没有走的缘故。” 郑全世说:“我不知道玲子和她的室友,唐笑。为何还没有离开学校,但我相信,她们应该不会逗留太久的。”说着,他跟其中一名警察说:“小王,今天晚上开始,你跟着我去吴楚学院。我们密切监视傅磊和那个玲子的行踪。”那个叫小王的警察,说了声,是!谷雪见了,有些失落。郑全世感觉到了,又说:“谷雪!你在学校外围,给我打接应。同时监视着周围。”谷雪很不情愿的说了声,知道了!郑全世有些尴尬,他正色道:“其他人,分成二组,一组埋伏在校园里。一组埋伏在校园外围。我相信,就在这几天,无论是傅磊,还是玲子,都应该有所行动。” 时间不早了,肖行博拎着东西,开始往学校走去。走了一会儿,他觉得腿有点疼,便索性叫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一摇三晃的,将他载到了学校。下了车,他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了校园。他刚一进校园,唐笑便在窗口看见了他。唐笑挥了挥手,肖行博见了,也挥了挥。来到宿舍门口,唐笑已经到楼下来接他了。唐笑帮他拎了东西,然后上楼了。到了宿舍,玲子见了肖行博,冲他笑笑。肖行博也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肖行博将一包大的袋子打开,说:“这是今晚的!”然后,他拿着另外一包,说:“这是买给你们,在火车上吃的!”唐笑心里一暖,感激地看了看肖行博。说话间,肖行博拿出了一堆罐装啤酒,还有一些熟食。他丢给唐笑和玲子一人一罐,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罐。玲子从不饮酒,她看了看唐笑。唐笑说:“你要是不能喝,就别勉强。”玲子耸耸肩,说:“任何事情,不是都有第一次吗?今天,我也要尝试一下,喝醉的滋味。”肖行博和唐笑对视了一下,也耸了耸肩。肖行博举着啤酒,说:“今晚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逢了。”唐笑说:“干嘛搞的这么伤感!咱这学校,又不是关门了,等事情过去了,我们不就可以复课了吗?”肖行博苦笑一声,说:“但愿吧!”玲子也有些好奇,问:“难道!学校真的会关闭吗?”肖行博不置可否,说:“算了,别说那些了!咱们干一杯吧,今晚来个一醉方休!”说完,他跟唐笑和玲子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唐笑没说话,也一口气喝了半罐。玲子泯了一口,觉得啤酒有些呛,一点也不好喝。但她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唐笑和肖行博见了,都自觉的鼓起掌来。 肖行博一边啃着鸡爪子,一边喝着啤酒,然后天南海北的胡侃着。唐笑和玲子在旁边听着,偶尔也附和两句。就听到唐笑说:“我说,肖老板!你以前,真没进过女生宿舍?”肖行博一时语塞,然后说:“当然进过,上学的时候,经常。。。经常在女生宿舍过夜!”唐笑撇撇嘴,说:“嘿嘿,吹吧你。。。上午还说,你从来没进过女生宿舍呢。。。”肖行博脸一红,他突然指着凌雪的床,说:“这是谁的床?怎么像个猪圈?一个女孩儿,竟然这么脏?”唐笑说:“干嘛转移话题?”肖行博假装没听见,他猛喝了一口啤酒,说:“我说。。。你多少酒量?”唐笑两罐啤酒下肚,脸有些红,她说:“我?我。。。你有多少量,我就有多少量。”肖行博一听,呦喝!跟我叫板!好,看今天不把你灌醉。 肖行博跟唐笑较上了劲,你一杯,我一口的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扎啤酒喝完了。肖行博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扎啤酒,然后拆开包装,和唐笑对饮起来。三个人当中,玲子的脸最红。她虽然喝得不多,但似乎有些醉了。她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子。略显醉态的玲子,与往日冷冰冰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她,竟然显得有些娇媚。她拿着啤酒,听着肖行博和唐笑的插科打诨。听到好笑处,也偶尔笑笑,一笑则显得更加的妩媚。 肖行博有些喝多了,他没想到唐笑这么能喝。内蒙的姑娘,还真是不能小瞧啊!再看唐笑,她也是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她指着肖行博说:“你。。。你说。。。你。。。老大不小的了,为什么还是光棍儿一条?”肖行博一听,有些生气,说:“你懂什么,我。。。肖行博!搞摄影的,玩艺术的。。。艺术家,都注定要孤独。。。”唐笑说:“狗屁艺术家。。。”肖行博听到这话,不气反笑,说:“嘿嘿,对!狗屁!艺术家都是狗屁。。。” 玲子第一次喝酒,几罐啤酒下肚后,酒精开始起了作用。她感觉头有些晕乎乎的,唐笑和肖行博的对话,在耳朵里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她不知道肖行博和唐笑因何发笑,也傻呵呵的笑着。唐笑看着玲子的窘态,笑的更加厉害了,三个人笑作一团。好不容易停止了笑,肖行博见桌上的酒又没有了,便又拎出最后一扎啤酒来。 肖行博和唐笑感觉自己真的喝醉了,玲子也歪在唐笑的床上,她手里还捏着半罐啤酒。只见唐笑搂着肖行博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是我的好兄弟。。。?”肖行博心说,又么成兄弟了?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说:“是!我们是好兄弟!当然是好兄弟!”唐笑“嗯”了一声,说:“好!既然是兄弟,那彼此之间有隐瞒?好不好?”肖行博想了一会儿,说:“不好!”唐笑又说:“那是不是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肖行博,说:“是!”唐笑又“嗯”了一声,说:“好!那我问你,秋子轩是不是还活着?”肖行博不假思索地说:“活着,当然活着!今天还去我家了呢!” 酒后失言,肖行博一说完这话,激灵一下后,马上就后悔了。他的酒也醒了一半,他捅了捅唐笑。唐笑也突然意识到了,玲子还在!她也后悔莫及!肖行博灵机一动,说:“我肚子有些涨,先去放点水。。。”说着,他借着尿遁,就往宿舍门外走去。唐笑见状,也赶紧说:“等我。。。我也去。。。”说完,她也离开了宿舍。出了门,肖行博小声问唐笑,说:“你什么时候发现。。。发现秋子轩还活着。。。?”唐笑低着头,说:“那天,在你家,我就发现了。。。” 玲子在屋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尽管,她有还醉着。但刚才的话,她全部都听见了。她嘴里念着秋子轩的名字,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她扔掉手中的啤酒,歪歪斜斜的也走出了宿舍。宿舍外,空荡荡的。走廊里,黑漆漆的。玲子扶着墙,慢慢地往楼下走去。 唐笑上完了洗手间,回到宿舍。发现玲子不在里面,她走到门外,冲着走廊,喊了两句。没有回音,唐笑有些奇怪!明明刚才,她还醉在那里!跑哪去了?正在她疑惑的时候,肖行博也从外面回来了。他也发现玲子不在了,说:“她呢?”唐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肖行博又说:“也去放水了?”唐笑依旧摇摇头,然后,她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只见玲子正在楼下,她摇摇晃晃的,正往学校的主楼走去。 唐笑和肖行博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下了楼。他们远远的跟着玲子,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些什么。关注玲子的,不只有唐笑和肖行博。还有郑全世,以及他带来的手下。他们一直潜伏在楼下,时刻关注着玲子宿舍的一举一动。看着肖行博和唐笑跟在了玲子后面,他们便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玲子来到了学校的主楼前,她面无表情地去拉大门。因学校停课,除了宿舍还开门外。所有的教室,已经全部都上了锁。玲子拉了一下,门没开,只是“哐啷”的响了一下!玲子见门没开,又拉了一下门,依旧没开。玲子仿佛不知道门已经上了锁,她又使劲地拉了一下门。除了玻璃抖了几下外,门依旧没开。玲子有些生气,她拼命地拉着大门的扶手,一下一下,机械的拽着门。门被玲子拽的一阵乱想,在宁静的校园外,显得格外的刺耳。唐笑见状,忍不住想上前去阻止玲子,被肖行博拦住了。唐笑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哗啦”一声,门上的玻璃,被玲子晃了下来。碎玻璃洒了一地,玲子见了,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看了眼满地的碎玻璃,然后一抬腿,从门上钻了进去。后面的唐笑和肖行博,在等了一会儿,也从那里钻进了楼里。肖行博行动不便,钻过那扇门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进了楼,两人站在大厅里,适应了好一会儿。渐渐的,他们稍微能看清一些东西了。楼梯上,传来了脚步的声音,好像是在三楼。唐笑和肖行博赶紧也往楼梯,向上去了。 潜伏在外面的郑全世见状,刚想带着人跟上去。忽然,他手一摆,所有人又都停住了。大家不明白,都看着他。只见郑全世盯着主楼的侧面,好像发现了什么。果然,几秒钟之后。一个黑影,贴着墙根,来到了学校的主楼前。在台阶上,他停住了。他低着头,似乎在察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然后他顺着破损的门,往里面张望了几下。最后,他回头看了看,然后一侧身,也钻了进去。郑全世一挥手,大家再次准备跟上去。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谷雪的声音。她说:“有一辆轿车正往学校方向驶来。。。它停在了门口!”郑全世说:“确认一下这辆车的意图。。。”谷雪等了十几秒,又说:“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他们正在学校门口向里面张望。。。看样子,好像要进去!”郑全世听后,说:“好!你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小王,你和小林留在这里继续监视。小黄,你跟我走。”说着,郑全世带着那个叫小黄的警察,离开了藏身处。然后快速穿过空旷地带,往主楼破碎的门口走去。 肖行博瘸着脚,好不容易爬到了四楼。这时,上面已经没有了玲子的脚步声。他小声问着唐笑:“她去哪了?”唐笑搀着肖行博,没有说话。她知道,玲子肯定去了五楼,去了练功房。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玲子深夜去那里,究竟为何?肖行博见唐笑不说话,以为她没听见,又低声问了一句:“我们把人跟丢了。”唐笑也低声说:“别出声,跟着我!”说着,她带着肖行博往四楼的走廊去了。穿过伸手不见五指,黑漆漆的走廊,唐笑拽着肖行博来到了消防楼梯。沿着消防楼梯,他们又往上爬了一层。 跟在唐笑后面的,是傅磊,他便是刚才郑全世发现的那个黑影!他没有发现前面的唐笑。他慢慢地爬着楼梯,中间没有停留,一直上了五楼。到了五楼,他径直往练功房走去。练功房的门已经开了,灯光从敞开的门缝中洒了出来。傅磊压低了脚步,悄悄地靠近了门口。他背贴着墙,探出头,小心地往里面看去。里面没有人,难道是角度问题?傅磊抻着脖子,使劲往里面瞅着。还是看不见!傅磊慢慢靠近房门,然后小说地喊着:“玲子?你在吗?” 屋内没有人应声,傅磊心中疑惑,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悄悄的走了进去。屋内的灯,全部都开着。原本破碎的镜子,也都被换上了新的。傅磊一进屋,四周的墙上,立马闪现出自己的数个身影。而在他的身影后,却是玲子的影子。傅磊一激灵,赶紧回过头。只见玲子低着头,站在门后。傅磊一惊,然后小声说:“玲子?你怎么了?”玲子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将身边的这一扇门关上了。 唐笑带着肖行博爬到了五楼,可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带着肖行博还要往上爬。肖行博有些发懵,便赶紧跟说:“你这是要往哪去啊?再上去,就是楼顶了。”唐笑没吱声,而是又往上爬了半层,然后停了下来。她哈着腰,透过半层楼梯,不断往五楼张望着。肖行博见了,也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调整了几个角度后,他看见了。原来,练功房走廊一边的墙壁上,还有一排小窗子。爬到高于窗子的高度,往里面看去,里面的情况便一目了然。 郑全世和小王也来到了五楼,两人贴着楼梯的拐角,往走廊看去。只见练功房的门,是关着的,而墙上的小窗子和门底缝隙,则投射出了灯光。看来,人是在这一层了!奇怪,刚才进去的几个人,都哪里去了?难道都进了这个房间吗?这么完了?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正在郑全世想着,耳机又传来谷雪声音:“门口的两个人,已经翻过的围墙,进了校园。”郑全世对着耳机,说:“知道了!小王,你和小林继续监视,一有情况,马上报告!”说完,耳机那头,小王应了一声。看来今晚,来参加聚会的人很多啊!郑全世在心里说。 校园里,又多了两个黑影。只见他们弯着身子,悄悄地来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他们向上张望着,看视线的角度,他们好像看得是玲子的宿舍。唐笑走时,将宿舍的灯关掉了。窗户里黑漆漆的,好像没有人在。两人在楼下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突然,他们看见了主楼的五楼,有一个教室的灯,是亮的。两人见了,都没有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往主楼大门走去。小王见了,赶紧用耳机说:“郑头,他们进了教学楼。往你那个位置去了。”郑全世一听,又部署道:“知道了!你和小林,立刻守住教学楼的门口。不管是谁从里面出来,立刻给我拿下!”说完,郑全世又往走廊看了看。 确认没有人后,郑全世来到了正对着楼梯,练功房隔壁的教室门口。他用手推了推门,里面反锁住了。他弯下腰,拿出微型手电,照了照锁眼。门是朝里开的,锁头的斜面,是冲外的。郑全世知道,这种锁最容易撬。只见他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他将银行卡,插到门缝里,对着锁头的位置,往里面轻轻一捅。门开了!郑全世进去后,用手示意小黄也进来。两人都进来后,他轻轻的关好了门。进了屋,小黄拿出了专业的窃听设备,然后贴在了墙上。一番摆弄后,设备调试好了,郑全世拿过耳机戴上,顿觉隔壁的呼吸声都是如此的清晰。 第三十章 玲子关上了门,慢慢的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好像醉得很厉害。她盯着傅磊,一动也不动。傅磊吓了一跳,随即闻到了玲子满身的酒气。哦,原来是喝了酒了。傅磊看着醉得不轻的玲子,说:“喝了很多酒吗?”玲子冷笑一声,幽幽的说:“你喝过酒吗。。。?”傅磊不明白,说:“当然喝过。。。你忘了吗?有一次,你、还有唐笑,还有肖老师,我们在镇上遇到。。。”玲子翻了翻白眼,好像在回忆。她说:“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傅磊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玲子。玲子,晃晃悠悠的朝傅磊走了过来。她走到傅磊跟前,说:“酒真是个好东西,我刚发现。。。它能使人忘记过去。。。”傅磊见玲子快要撞到自己,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玲子和傅磊擦肩而过,来到了房间中央。 玲子站定,然后背对着傅磊说:“你。。。”傅磊“嗯”了一声,说:“怎么?”玲子依旧是冷笑,说:“你有没有不堪回首的记忆?或者说。。。千万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傅磊听后,没有说话。他盯着玲子的背影,沉默以对。玲子没有继续追问,而伸开了手臂,然后踮起脚尖,优美的转了一个圈。飘逸的长发和及膝的裙子,随着玲子的转动,摆动了起来。玲子停住了,她翘着双臂,然后扭过头,问傅磊:“我美吗。。。?”傅磊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说到:“美。。。美极了。。。”的确,今天的玲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她瀑布般的长发,像流水一样,很随意的搭在肩上。被酒精哄起来的脸蛋儿,红扑扑的,格外诱人。一双朦胧醉眼,更深藏着无限的暧昧。 傅磊看着眼前的玲子,眼神有些闪烁。他猜不透玲子的意思,因此他说:“玲子。。。”玲子突然打断他,收回手臂,然后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说:“嘘。。。你听。。。”傅磊愣住,说:“听?听什么?”玲子嫣然一笑,说:“她回来了。。。”傅磊有些紧张,说:“谁?谁回来了?”玲子幽幽地说:“你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的那个人。。。”傅磊心头一颤,嘴上却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玲子冷笑一声,说:“安静。。。用心听。。。” 傅磊皱了皱眉,表情有些凝重。他还要问,房间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房间里的灯,不知道为什么熄灭了。走廊里,隐约传来了一阵声音。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刚才玲子说的那个声音?嗒!嗒!嗒。。。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脚步的声音!是谁的脚步?是玲子口中的“她”吗?脚步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傅磊眉头一跳,他猛然想到了一个场景。眼前的这个场景和那天很相像!那天,在画室里,门外传来的,也是这个脚步声。。。 没错,这个脚步声,傅磊很熟悉。时此,这个脚步声,就如挂在他心中的洪钟一样。每走一步,都如同在傅磊心里重重的敲响了一下,震得他浑身发麻。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门口停下了。傅磊的心揪到了嗓子眼,这回,会是谁从外面进来?玲子么?对玲子呢?她刚才不是还在屋里吗?傅磊小声地说:“玲子?你在吗?玲子。。。”玲子没有回答他,好像不在屋里。但傅磊似乎感觉到,玲子还在练功房里。他觉得玲子正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偷偷的看着自己。 门,响了。好像有人在外面开门,门锁响动了几下。吱。。。!门,开了。好像有东西进来了,傅磊能感觉到。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但他的手,却伸到了后腰上。在那里,他别了一把匕首。一阵风,从面前飘过。傅磊大骇,一下子把刀从身后拔出来。然后低声喝道:“是谁?不要装神弄鬼的,赶紧给我现身。。。”屋内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搭理傅磊。只是刚才被打开的那扇门,突然“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傅磊吓的一蹦三尺高,他猛的回头,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子,然后念叨着:“他妈的!是谁?干嘛没事吓唬老子?玲子?是你吗?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儿!你。。。”他的话还未说完,屋里的日光灯又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在闪烁的灯光中,傅磊看着那扇,一开始就被玲子关上的门。门的确是关着的!好像从未有人进来过,也没有人打开过那扇门。但眼前,却不见了玲子的踪影。玲子哪里去了?傅磊左右瞅了瞅,他在两边墙壁的镜子上,赫然发现。玲子,正紧紧地贴着自己,站在背后。一阵寒意,起自他的后背,然后一路向上,直冲头皮。 傅磊急忙转身,发现玲子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后面。但看样子,她好像要睡着了。是酒精的作用吗?刚才是怎么回事儿?还未等他开口,玲子先说话了:“傅磊。。。你喜欢我吗?”看样子,玲子真的醉了。但她突然这样问,傅磊还是一愣。他看见自己手里还握着匕首,便赶紧将它藏了起来。他回答玲子说:“喜欢。。。可。。。” 玲子突然笑了起来,她得有些放肆,有些刺耳。她似乎在嘲笑傅磊,嘲笑他的表白。傅磊看着狂笑不止的玲子,有些恼怒。玲子似乎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笑了一会儿。她突然止住笑声,然后对傅磊说:“那你为什么害我。。。?”傅磊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冷不丁听到玲子这么说,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有说话,而是自上而下的仔细打量着玲子。玲子见了,往前逼近了一步,然后说:“为什么害我。。。?”傅磊见状,吃不准眼前的情况,又往后退了一步。玲子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傅磊终于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玲子近在咫尺,嘴里依旧问着:“为什么害我。。。?” 傅磊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但他还是想赌上一把!他松开了背后紧握匕首的手,然后将玲子一推。说到:“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在推玲子的时候,傅磊故意一把扯到了她的裙子。他想趁着玲子往后的惯性,将裙子扯掉。裙子应声撕裂,但却没有达到傅磊所预想的。玲子见了,哼笑了一声。说:“怎么。。。?想看我的身体吗?”说着,玲子往后退了两步。她来到了练功房的中央,看着傅磊,然后将上衣慢慢的脱掉了。 玲子将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捏,胸罩也褪了下来。玲子就这样,毫无遮拦的赤 裸着上身,站在傅磊的面前。傅磊见了,却好比见了鬼一样。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见他面前的玲子,虽然半 裸,但场面并不香艳。相反,却十分的恶心。玲子的上半身,横七竖八的裂着很多的疤痕。在疤痕的上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缝着线。看上去,就像是被大卸八块的人,给重新用线缝起来了。可是,玲子仿佛浑然不觉,她又将裙子解开,然后扔在了地上,最后是内裤。她的下半身和上半身一样,依旧是无数的裂痕,以及数不清的缝线。 傅磊的脸色大变,冷汗直流。他使劲扇了自己几个耳光,他认为眼前的一切,绝对是幻觉。玲子全然不顾傅磊的反应,她一手叉着腰,踩着高跟鞋,赤 身 裸 体的在地中央转了几圈。她风情万种的跟傅磊说:“怎么样?缝的还不错吧!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傅磊听到这话,更是魂飞魄散。他靠着墙,将匕首再次抽了出来。突然,他想到了些什么。他壮着胆子往玲子的腿上看去,在玲子大腿的根部,一个腰果大小的胎记,赫然在目。 玲子!她真的是玲子!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不会的!这绝对没有可能!玲子被我亲手锯成了碎块,怎么可能复活?对了,是她!一定是她!原来如此,想骗我!没那么容易。傅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底气,他手持匕首,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说:“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你不是玲子!一直都不是。。。”玲子一听,淡淡的说:“是么。。。”傅磊突然狞笑了几声,往日阳光校草的形象,在一瞬间不复存在了。 傅磊的脸上,偶现杀机。他往前凑了几步,然后说:“是的,你跟本不是玲子。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玲子没有说话,她冷冷地看着傅磊。傅磊一脸的狰狞,说:“玲子已经被我杀了!知道吗?是我亲手杀的!被我锯成了一块一块的。。。”傅磊说着,围着面前的玲子转了几圈。他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身无寸缕的玲子,一边又说:“死了,就是死了!而你!则是个冒牌货!”傅磊弯腰捡起了玲子刚才脱下的衣服,包括内衣裤。他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说:“不一样的味道,与玲子截然不同的味道!” 傅磊将衣服攥在手里,有些戏谑的看着赤 身 裸 体的玲子,又说:“你。。。是玲子的孪生妹妹!”玲子听到傅磊这么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为什么要杀玲子?”傅磊冷笑了一声,说:“因为他是甄贾的女儿。。。”玲子感到很意外,这显然不在她的预想之内。她又问:“为什么?”傅磊惨笑一声,说:“为什么?哈哈!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把我的家庭都毁了。。。”傅磊些激动,说:“你知道吗?那个男人有多残忍?我们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因为他,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他让我母亲有了外遇。。。她抛弃了家庭,抛弃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 傅磊说到这些的时候,竟然留下了两行泪水,他又说:“可甄贾,那个禽兽,他接近我母亲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保住校长的位置。我母亲知道一切后,羞愧难当,竟无颜于世上。。。”傅磊说到悲痛处,掩面而泣。玲子也沉默了一会儿,她幽幽的说:“为什么杀玲子?”傅磊好像被激怒了,说:“我不是说了嘛!就因为她是甄贾的女儿!我就是要亲手毁掉他的一切!”玲子也冷笑一声,说:“是么!那为什么不杀他的儿子,而选择杀他的私生女?”傅磊听玲子这么问,突然笑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大笑不止,直笑到肚皮都开始痛了,才止住了笑声。 傅磊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他强忍住笑,然后说:“为什么?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甄贾亲生的!啊!哈哈哈。。。”玲子依旧淡淡的说:“是吗?那你杀了玲子,却又为何不杀我?”傅磊突然叹了口气,说:“我爱上了你!不!我爱上了玲子!不。。。不!我不知道。。。” 玲子突然说:“这一切,值得吗?杀了人,你的仇恨。。。抵消了吗?”傅磊被问住了,他想了想,说:“仇恨,如何才能抵消?有些伤痛,是永远抚平不了的!”傅磊说着,有些激动,他在屋里踱了几步,对着玲子大声说:“你知道吗?本来。。。本来我的生活很平静,很幸福!都是因为甄贾,你们的父亲。不!他不配“父亲”这个称号!是他,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要以牙还牙,血债血偿!对!所以,我要夺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要他后悔!我要看到他绝望。。。我要让他在心里说,‘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女儿,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玲子对傅磊几近暴走的情绪,视而不见,她说:“是嘛!既然你认定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人,又为何那么肯定,他一定会后悔?”傅磊又是一怔,显然,他事先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沉默了几秒钟,说:“我管不了那么多!” 玲子摇摇头,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孩儿,有些可怜。丧失亲情,让他失去了理智。他采用最极端的手段进行报复,可到最后,却根本已经忘了复仇的意义。玲子叹口气:“其他的人。。。也都是你杀的吗?”傅磊的表情,略微变化了一下,但他还是承认:“是!是我杀的!”玲子并不感到吃惊,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她说:“为什么?”傅磊嘴角一歪,苦笑了一下:“我说过了,我爱上了你!” 傅磊看了一眼玲子,然后盘腿坐在了地上。他把刀放在一边,然后说:是的!很矛盾,很可笑!但确实在我身上发生了!我从第一眼看见玲子,就已经爱上了她。我难以自拔,感觉自己深深的陷入了爱情之中。我疯狂的追求着她,爱慕着她。可她,却从未接受过我!她的眼里只有秋子轩。只有那个又穷,又瘦的山里人。说着,傅磊躺在了地上。他盯着天花板,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迷惘。他说:就在那个时候,我母亲突然离开了我们,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当我找到罪魁祸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是我的校长,一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我一度想杀了他,让他去下面和我母亲道歉。但想到我们家庭所遭受的痛苦,杀了他,简直太便宜他了。 傅磊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寒光。他撇撇嘴,接着说:我要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我想了很多报仇的方法,但我觉得都不够狠。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是最狠的。我也要让他失去最爱!我找到了他的儿子和老婆!我绑架了她们,我把她们弄到荒山上,我要活活折磨死她们。为此,我还准备了dv,我要录下来。我告诉她们,是因为她们的老公和父亲不忠,才给自己招来横祸。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老婆竟然和我说,甄贾的儿子,并不是他亲生的。我当然不信,她说,在和甄贾结婚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老公和夏悦的旧情复炽,背叛了自己。出于报复,她很快就和别人好上了。没多久,她便怀孕了。算日子,孩子肯定不是甄贾的。她求我,放过他们母子俩。她还跟我说,有什么仇恨,尽管就去找甄贾,她们不会高发我的。说起来真可笑,对于一个母亲的苦苦哀求,我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傅磊的语气平静,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他又说:我放走了她们母子后,她们也真的信守承诺,没有告发我。后来,循着夏悦的线索,我找到了甄贾的私生女,也就是玲子。夏悦,甄贾的情人。当年为他生下了个双胞胎,一个被他扔到了福利院门口,另一个,被他扔到了教堂门口。在福利院长大的那个,叫玲子。而在教堂长大的那个,也就是你,叫阿曼达(amanda)。当我得知,仇人的其中一个女儿,竟然是我的暗恋的对象。我才真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只叹老天竟然喜欢如此的捉弄人。面对玲子,我真的几乎要放弃了复仇的念头。 面前的阿曼达,终于插嘴,说:那又是什么,让你燃起了复仇的念头?傅磊躺在那里,依旧用平静的语气,在讲述着这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他说:我的心中,依旧填满着仇恨。面对玲子和亲仇,我陷入了两难。几经考虑,我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我先想方设法的,让甄贾知道遗弃多年的女儿,就在自己学校念书。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为了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一点想认玲子的念头,看情形,他甚至都瞒着夏悦。为了能让他对女儿产生关注,我选择了玲子的男朋友,秋子轩。我本来以为除掉他了,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活了下来,变成了植物人。可是我又错了,甄贾依旧不为所动,看着痛苦万分的女儿,他真的无动于衷。 阿曼达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好像是在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说道:那又是什么,让你对玲子下手了?傅磊表情有些痛苦,一改刚才的平静,他慢慢的坐了起来。然后说:有一天,玲子突然来到画室,为我们做了一回模特。我当初完全忘记了仇恨,看着玲子曼妙玲珑的身体,我觉得那是天下最完美的艺术品。我疯狂的画着,欣赏着,幻想着。我甚至还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得到那个精雕玉琢的身体。 可是,下课后,我路过夏高的办公室,看到玲子从他手里接过了几百块钱。那应该是做模特的报酬吧!我的心,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从那次写生课以后,我还发现,玲子为了赚钱,竟然选择去做私模!如果说,给我们的写生做模特,可以把那当成是为了艺术而献身。可,如果是赤 身 裸 体的,站在一堆根本不懂摄影和艺术的臭男人前面搔首弄姿,那就是肮脏的色 情交易。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在医院里,碰到了还活着的秋子轩,我才明白。玲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原本永远没有未来,没有知觉的植物人。可当初的我,并不明白。我只当玲子是个为了金钱,而选择出卖自己灵魂的女人。她这样的人,不配拥有我的痴心。而这也更加坚定了我复仇的决心!我倒要看看,甄贾的心,到底坚硬到什么程度。于是,我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将他的女儿杀掉了。可这一次,我又错了。我依旧没能唤起,甄贾应有的人性!他面对自己女儿惨死,依旧选择了沉默。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所有的一切。 第三十一章 唐笑和肖行博蹲在楼梯上,密切注视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当看到傅磊拿刀出来的时候,唐笑万分焦急,就想冲进屋里去,但被肖行博给拽住了。果然,傅磊没有要伤害玲子的意思。可是,他们蹲在这里,只能看见玲子和傅磊两人的嘴,一直在动,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肖行博在那急得是团团转,唐笑也是无可奈何。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着,傅磊说:知道吗?见到你的第一面时,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俗话说,做贼心虚!我当时,真的以为是玲子还魂了!可转念一想,明白了!你!肯定就是玲子的孪生妹妹。在玲子死后,你选择突然出现,肯定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你姐姐报仇,或者找到凶手!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选择报警,而是要冒名顶替,如此的大费周章?玲子没有吱声,她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傅磊也不介意,依旧在那自说自话:可见了你以后,我又后悔杀死玲子了!可矛盾的是,如果不杀死玲子,我可能就没有机会认识你了。 玲子哼了一声,说:那么,你杀死金春来、盛丹、凌雪,以及陷害魏宗,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掩盖你杀人的事实?你为什么选择他们几个作为同谋?傅磊面对玲子一连串的疑问,仰面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说:我并不认为是我杀了玲子!我是在救赎!救赎,你懂吗?我是在用玲子的牺牲,唤醒甄贾已经死去的心灵!至于那几个,全都是我救赎的对象。我是想用玲子的血,来揭开他们内心最脆弱,最丑陋的一面。我教会他们面对人性的弱点,让他们更好的了解自己。了解生命的意义,探寻人生的真谛! 躲在隔壁的郑全世,有些憋不住了。心说,这他妈的都是什么歪理?噢,杀了人,还有理了?只听见隔壁的傅磊又说:金春来,迷恋玲子近乎疯狂!但他却又是那么的自卑!他觉得玲子是个天使,是个高不可攀的女神。他卑微,自惭形秽。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我才能救赎他,我来满足他,让他得到玲子的身体。我来帮助他重拾对未来的信心!盛丹,更是个可怜虫!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表面冰清玉洁的女友,根本就是个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肉体和灵魂的坏女人,和玲子一样!至少我当初的想法,就是这样。我要让他认清楚,为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就是那样的一种下场。多么自私的想法,多么愚蠢的理论!阿曼达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她的胸口,开始有些起伏。她的手,已经有些抖动了。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波澜,嘴角微微颤抖。 傅磊对玲子细微的情绪变化,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至于魏宗。。。。。。!够了!阿曼达不想再听下去了!她的表情开始有些痛苦,原来玲子的牺牲,竟然是因为如此荒唐的理由。这根本就是不尊重生命,完全是对生命的亵渎。傅磊见她急了,笑了笑,但还是说到:当我见了你以后,我便后悔了!复仇。。。对我来说,突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我便疯狂的,将参与那件事的人,全部给。。。当然,魏宗是个例外!目的,只有一个!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全部是白费心机了。原来,一开始,我就错了!阿曼达的眼睛有些雾气,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你不断杀人灭口的这段时间内,你如何能保证所有人,都不将事情说出去? 傅磊苦笑一声,说:这要感谢我们的董校医,我在调查甄贾的时候,无意间撞破了他的研究。他的研究很有用,原来,被那种甲虫咬过之后,不仅可以让人产生幻觉。而且在过了一天之后,还会产生健忘的症状。那被咬前后的一段记忆,全部会被删除掉。不过。。。!傅磊欲言又止: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你却完成了我想完成,而又没有完成的事情。阿曼达冷冷的回应到:是么?什么事情? 傅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是”字还未出口,练功房的门,突然的被撞开了。门外面,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魏宗,而另一个,则是傅磊作梦也想不到的人,金春来!看到死而复生的金春来,傅磊一下子崩溃了!他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倒是金春来,他看见浑 身 赤 裸的阿曼达,身上还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和针缝的痕迹。他惊恐万分,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还活着?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说着,金春来一口气没倒上来,昏死了过去。 魏宗看见浑身伤痕的阿曼达,也吓了一跳。但他注意到,她身上有些已经融化了的颜料,他明白了!他俯下身,摇晃了几下金春来,然后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上。已经没气了!他放下金春来,看着已经缓过劲来的傅磊,说: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吧?当时,把我打晕的,也是你吧?傅磊不紧不慢的从地上捡起刀,说:“没错!是我!”魏宗一边提防着他手里的刀,一边问:“为什么选择我?”傅磊扭了几下脖子,说:“让你看着自己爱慕的对象,在眼前被强奸,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种折磨吗?噢!对了,我忘记了!你也失忆了嘛!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应该想起来了!”说完,傅磊狞笑起来。 魏宗看着傅磊,心中升起无限的怒火。他握起拳头,骨头咯咯作响。他像一头发怒的野兽,盯着傅磊,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去,将他撕成碎片。事情发展到现在,郑全世觉得自己是是时候现身了。他带着小黄,冲进了屋里:“全都不许动!傅磊,放下手里的刀!”说着,他又通过耳机,叫谷雪和其他人都过来。傅磊看着郑全世手里举着的枪,然后又看了看阿曼达。他慢慢的举起了刀,朝着自己喉咙,慢慢的切了下去。脆弱的喉管,被锋利的匕首划开了。血喷溅着,在空气中形成了片片血雾。在他倒下前,他把目光投向阿曼达。他的眼神里有些抱歉,又有些别的东西,那是一种释然! 阿曼达走出了刑侦大队!在整个事件中,她一直是个旁观者。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为姐姐查出幕后的凶手!尽管郑全世认为,这个阿曼达,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他的自觉告诉自己,这个阿曼达,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他一点证据也没有!他只能放阿曼达走!也许,这将是最好的一种结局吧! 唐笑在门口等待着阿曼达,看见她出来。唐笑微微一笑,她上前牵起了阿曼达的手。今天,是她们上火车的日子。阿曼达被唐笑牵着手,默默的走着,心中一阵莫名的感动!她说:“唐笑!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唐笑站住了,她扳过阿曼达的肩膀,然后摸了摸她的脸,说:“傻丫头,说什么呢?你是玲子啊?一直都是!不然,你还能是谁?”说完,又拉着阿曼达往前走了。阿曼达泪流满面,她不想让唐笑看见。她轻轻擦干眼泪,然后偷偷的伸出手,将自己右腿根部的一块皮,揭了下来。一个腰果样式的胎记,露了出来。 北上的列车,呼啸着驶出了关外。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进入到大兴安岭了。唐笑一路上兴奋地跟玲子说着路过各地的风俗,玲子静静的听着,时而附和,时而微笑不语。在南下的列车上,秋子轩紧紧地抱着一个行李箱。他嘴里一直念叨着:“玲子!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懦夫!我是懦夫。。。”原来,昨晚,秋子轩也来到了学校。但鬼使神差的是,他竟然无意间看到了埋伏在那里的谷雪和一干警察!秋子轩内心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他选择了逃跑。他要跑回大山深处!他是家里的长子,自己不用再出事了! 火车上,一个乘务员带着两个乘警从另一节车厢挤了过来。在车厢门口,乘务员看到秋子轩低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便和那两个乘警说:“就是他!”两个乘警走到秋子轩面前,对他说:“先生!请打开你的包。。。”
作者有话说: 完了!写完了!现在正在写第二部《后惊》,也就是玲子的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