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劫Ⅰ》 第一章:喋血荒原 冥冥四界。浩浩混元。 风烟淡不去千年前四界浩劫。 毁天灭世,哀号遍野。 指天歃血看千年后烽烟再起。 梵古神界天际仙云绕转。 迦摩魔界半空血色残阳。 凯撒人界遍是战火烽烟。 修罗冥界连天萧然死气。 一个落难王储。 一个身背血海深仇的少年。 一把雕金弓,一匹瘦龙马。 一壶兄弟情,一抹红颜泪。 一部战仙诛魔的宏大史诗。 一本男人的书… 第一章:喋血荒原 冥界 冥牙峰前 月如钩。 用一个字形容这样的夜,便是冷。 几只冥鸦停在一株归魂树的残枝上诡异地啜泣。铺天盖地的死气是白骨海里无数亡魂的怨念,此时已近冥界子时,万鬼齐哭,好不凄然。浑浊的天幕中缓缓旋转着一个巨大的紫黑色漩涡。在惨淡的紫雾中妖异非常,贪婪地吸附着来自人界无数的阴灵。 恐怕四界中能将死亡与恐惧演绎的如此极致的只有冥界了,魔界那从岩浆里迸发出的无尽杀意和人界五国的混战又算得了什么。在魔界或是人界,还有机会选择生或死,若到了这也无法破除的冥界,选择只有死。 白骨铺陈的小道上,两个披着黑色死神披风的影子,一前一后,缓缓向冥牙峰走去。走在后面的身形魁梧,走在前面的体态佝偻。披风的帽子死死压住他们的脸,却掩盖不住二人身上无边的死亡气息。冥鸦惊慌失措的振翅逃遁,万鬼嚎哭戛然而止,只有无数双鬼眼静静的偷瞧着这二人打白骨海边缓缓走过。生怕惊扰了二人一丝一毫,落得万世不得轮回。 “老祖,鬼雾已经得到了凯撒神器的消息。”身形魁梧的男子摘下披风帽,原是生的无比俊俏。长发腥红如血,如他的双眼一般血红,望去深邃的瞳孔泛着冷漠的死气。 “哦?终于寻到了吗…”老者摘下披风,露出白森森的发须和一张极消瘦惨白的脸,空洞泛着紫色光晕的凌厉双眼不改绝世强者才配有的杀气。“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神器带回来。否则。。”他缓缓转头,看了看辽阔漫无边际的白骨海,“否则,我会为他在白骨海留一个好位置。” “明白。”红发男子简单地回答,低头不语。 “诸天,千年一劫,人鬼两界,指天歃血。。”冥祖低沉地喃喃自语。“凯撒。。千年前四界之战若不是数万死神献祭重修我躯体,我早已碎裂在你那幻世掌下,恨你是人界之王,恨你是四界第一杀神…恨你一击重创我千年。。恨你自碎灵魂不能为我手刃…!!!”冥界的主人身躯颤抖着。周身骤然腾起浓烈的紫色杀气。 紫色杀气愈演愈烈。汇集、庞大,直冲云霄将云团崩裂,苍穹一阵狂响如上古冥界白骨妖龙绝望的嘶吼。山下冤魂纷纷爬出白骨海哭喊着疯狂的奔逃,冥牙峰开始剧烈颤抖。佝偻老者崩碎了披风,胸前一块千年前凯撒为他留下的深深凹陷的掌痕仿佛一块火红的烙铁灼烧了他千年。 “杀…!”冥祖仰天长啸。 红衣男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眼中血红,忽明忽暗。 人界。 凯撒大陆 荒原国都荒原城 皇家刑场。 风卷黄沙,空气中尽是刺鼻的腥味。 “王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大发慈悲!绕了小人一命吧!!” 行刑台上跪着十数个反绑双手衣衫褴褛的囚徒,其中一人似乎已经因死亡的恐惧几欲疯狂,之前被风干的吓的失禁的裆下再度失禁,一个时辰之内目睹身边三个活生生的人被剁成肉泥。他的瞳孔惶恐地仿佛已是空洞,拼着命大声嘶哑地求饶。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浑身是血,手握屠囚刀的少年,正轻轻用手指拂去弯月形刀口上的血渍。额角一颗豆大的血痣,鲜红妖异,更显萧杀。 棕色长发在萧瑟的寒风中肆意凌乱。纵使少年看上去约莫只有十八岁上下,眉宇中却尽是嗜血暴戾之气。 “呵…饶命。身为魔幻箭手,临阵脱逃,你让我饶命?”少年走至求饶的囚徒面前。抬起他的下巴,囚徒的下巴已经颤抖地快要碎裂。 看着面前死囚剧烈的恐惧,少年的嘴角泛起邪恶的笑容,深色双眼中尽是玩虐生灵的快意。 “王子…王子饶命啊!!念在我对国王一片忠心!!念在过去立过战功!!念在我上有老下有…” “小”字尚未说出,冒着寒光的刀锋已将他的头颅横切削为两截,炙热的血溅起一丈高。血肉模糊的尸体摇晃着向前倒下。倒在少年脚边。 “呵。。饶你一命,那些阵亡的将士,谁来饶他们的命!!懦夫本就该死!!哈哈哈”看着脚下残缺的死尸淌着的血,少年猛的举起屠囚刀,一边疯了似的向死尸狠狠剁去,一边发出阴冷的笑声,死亡和鲜血带给他的快感占据了整个心灵,方才还在求饶的死囚霎时间肝脑涂地,变作一滩肉泥。 刑场四周的皇家卫队看见这般场景,全都不寒而栗,有几个新来的没见过市面的年轻剑士,已经面如死灰。而边上的一干死囚更是当场吓昏过去二三人,没有昏厥恐怕都的已吓傻了。 少年朝着死尸发泄了一番,直起身来,一脚踢开脚边一根白森森的碎骨,满意又不屑地看着地上自己的一滩“杰作”。转身走向下一只“猎物”。 “王子殿下…!!”少年闻声看去,一匹紫雾马自刑场门外飞驰而来。这喊他的马上之人脸宽体胖,一身甲胄,盔甲上三枚闪亮的狮鹫勋章象征着他在皇宫的地位。不正是御前皇家侍卫队长胖子加德罗嘛。 少年依依不舍的将沾满鲜血的屠囚刀丢到一边,用袖袍随意擦了擦红鳞甲上的血,吊儿郎当地走下行刑台去。 看着少年一步步走远,那暂时死里逃生的死囚可能是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白眼儿一翻撅了过去。 加德罗身形肥胖,费了好大劲才扭着肥臀笨拙地翻下马背,让几个皇家卫士将气喘吁吁的紫雾牵走,憨憨的堆着笑笑着快步迎向从行刑台走下的少年。 “我当是谁,原来是卫队长。”少年看着这个满脸殷勤的胖子,轻蔑地发问。 加德罗看着少年身上的血迹并不惊慌,笑颜不改。身在皇宫十数年,谁不知不晓这个年岁未过二十的王子敖远却是这荒原国最恐怖的煞星,无情,好杀,嗜血。 当初端懿皇后产下这头生血痣的男婴后便难产而殡天,国王敖烈自然将王子敖远视若至宝。二十年来遍寻名师散人教习敖远修行,敖远天资过人自小跟随他已故的皇叔—荒原神箭敖威学习的卓越箭术加上身兼御前大魔导师卡廷在其魔法造诣上的点拨。年纪轻轻的他已成为荒原国至尊战力---魔幻箭手队伍中的佼佼者。可是嗜杀的血性和残忍的手段就像那枚血痣一样仿佛随着敖远降生就随他直到如今,凯撒大陆有句话:“若是你不怕荒原国的魔幻箭手,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那个头生血痣的煞星。”意思是,你可以不怕死,但得祈祷自己别死在敖远手中。 加德罗先是弯腰九十度向敖远规矩地鞠了一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踮起脚看了看行刑台上的惨状,呵呵傻笑:“打扰王子雅兴了。” “不打扰,刚好我也玩儿累了。”敖远无所谓地耸耸肩。从腰间的皮囊掏出一把镶着血玛瑙的匕首把玩。 把人都剁成这样了居然简单用一个“玩”字带过,老于世故的加德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卫队长到这,不是为了来看我杀人的吧?”敖远戏谑的看着加德罗。眨巴眨巴眼。 “喔喔。。。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加德罗不慌不忙地把眼光从行刑台上挪开,接着说道“是国王急召,要王子速速回宫商量军务。” “哦?军务?父皇何等要紧军务,非得卫队长亲自通报?”他就是瞧不起这个身形肥硕每天跟在父皇身边瞎转的胖子,只顾旋转着手中的匕首,满脸尽是玩世不恭的神情。 “属下…属下不知,国王有令,属下也不敢多问。。请王子速速起驾。”明晃晃的匕首和敖远的邪笑开始让加德罗战栗起来。谁知道这天杀的煞星下一秒会不会兴起在他脸上画个圈圈什么的。心慌之下,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哦~~~哈哈哈,你害怕了,哈哈哈哈!!!”敖远故意拉长腔调,放声大笑。“来来来,队长,我有话与你说。” 加德罗又羞又怕,一句话也说不出。满脸横肉不规则地抖动着,身躯更是颤得厉害,仿佛连那光闪闪的勋章都要挂不稳了。 “原本就是猪狗,你装什么?”敖远凑近加德罗的耳朵,悠悠的声音像冷丝丝的风扎着耳膜一般。直扎的他天寒地冻竟也渗出一脑门子汗水。 “哈哈哈,队长我与你说笑呢。待我整理下仪容,咱们稍后出发,哈哈哈”从他人恐惧中得到满足的敖远宽慰地拍了拍加德罗的肩膀,撇下他大笑着往军营而去。 “这家伙,真是变态中的极品。。”不远处的密林。一名身背宽大披风的黑影从林中中浮现出来,化作一缕浓稠的黑雾,霎那间便消失在天际。 荒原国皇城。 荒原堡 残阳似血。 晚霞中的荒原堡显得格外雄伟。巨大的铁石城墙坚不可摧,城墙上十步设一射手岗亭,兼有皇家卫队轮番戍卫,甲胄泛寒光,锦旗迎风扬。高大的城门外矗立荒原国数百年都顶礼膜拜的凯撒人王的巨大水晶雕塑。夕阳斜照护城河,金灿灿得辉映这座恢宏的城堡。几只慵懒的狮鹫停在城头一角桀骜不驯的昂着头。荒原古堡,好一番气派。 敖远驾着胯下荒原金鬃战虎,不一会已到了皇城门外。骑着紫雾马的胖子早被甩在百里之外。 下了战虎,步入皇宫,穿过一道道宫廷回廊,前面就是议事厅了。 议事厅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敖远在两侧皇家卫士的颔首致意下推开厅门。“废物!全是废物!连一群身材短小的蛮荒民族都拦不住!”只听见国王敖烈浑厚而愤怒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宽敞的议事厅。 “父皇。你找我。”敖远走了进去。国王敖烈转过身来。宽大的烈火狐皮长袍更显他的英武,棕发棕须,色泽鲜亮,目光如炬,威风凛凛,身形魁梧,好一派枭雄气魄,帝王风范。一张羊皮纸写的战报被揉成一团,蔫在地上。“喔。远儿,你来了。”敖烈定了定神。声音如他坚毅的外表,洪钟一般,威慑力极强。一双炯炯的眼说不出的威严。 敖远点了点头,看向另一个站在一边,身形修长,面色凝重的中年男人。“卡廷老师也在。” 国师卡廷---这个荒原国神一样的人物,威望仅次于国王敖烈。人界魔法界的佼佼者。大陆上为数不多的大魔导师之一,也正是他将魔法带到了荒原国,在弓箭手中挑选精英,将弓术与魔法契合,日夜调教,最终训练出一批在大陆上防御战中最犀利最可怕的魔幻箭手,与耶罗国号称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龙马骑士,沃森国强大而奇幻的魔法阵,瀚海国奇妙而又恐怖的幻术陷阱并称为凯撒大陆四大战力。荒原国能有今天,卡廷居功至伟。敖烈对他敬若上宾,万般器重。 这里说到凯撒大陆五国,就不得不扯一些背景了。凯撒大陆又叫凯撒人界,因人王凯撒得名,千年前人冥四界一战,凯撒重创冥祖修罗后崩碎灵魂。四界之战硝烟淡去,从此人界再无领袖。为继承凯撒衣钵人界同胞兵戎相见战火不断。最终分为如今的荒原、胡朔、沃森、耶罗以及瀚海五国。 这位于大陆西北的荒原国东面与耶罗国陆路相通,与北面胡朔国却隔着连绵数千里的山脉,无路可通,南面则是矮人王沙图的部族领地。荒原国地如其名,地势高而陡,易守难攻,兵士大都擅长弓术。身具魔法并且弓术一流的魔幻箭手更是荒原国皇家卫队中的翘楚。耶罗国的龙马骑兵适合冲阵厮杀,而荒原国的魔幻箭手则是防御战中的能手,两国史上交战无数。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于是干脆缔结同盟,共同开疆拓土。若是说到魔法与幻术,中部拥有大片沃土的沃森国与卡罗尼亚海边的瀚海国才是个中强手。胡朔国是最为神秘的一国。从不侵犯别国,但却深不可测。历史上鲜有的几次与别国的交锋,只记载凡是进入胡朔国境的别国军队,就从此渺无音讯,如人间蒸发一般。各国派遣进胡朔国的间谍也是如此。从此胡朔国成了人界五国中最不可估量的一个国度。没有人愿意进去,也没见过胡朔国的人出来。 扯远了,回到议事厅。 卡廷一身深蓝法袍,浅黄长发流畅地披在肩上,长须伏在胸前,胸前六枚与先前加德罗一样的狮鹫勋章闪着寒光。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仿佛洞察着一切,对着敖远微微点头,目光不自然地在那枚腥红的血痣上停留了一下,没有说话。 “沙图那老家伙,停战还没两个月,又进犯我南部边境,交战半月已经攻陷了南部的五座要塞!!真不知道边境那些魔幻箭手是干什么吃的!!难道法尔考之前就没一点防范吗?!”敖烈又开始暴怒,一双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法尔考是荒原国南部总督,敖烈此刻恨不得掐死他。 “父皇息怒,矮人虽身材短小,却力大无穷。我前度还与他们交手,不过单靠他们的蛮力,根本奈何不了我们的魔幻箭手。更别说边境还有法尔考将军镇守,他的裂天斧名闻整个大陆,矮人如此轻松略我五城…恐怕事有蹊跷。。”沉默半晌的敖远若有所思的说。 “不错。”卡廷抬起头,接着说。“恐怕。。是沙图请出了森林深处的法老们,不然,凭沙图部落矮人军队的实力,半个月,就是多给他一个月,他们一个要塞他们也攻不下。” “你是说…那些在矮人森林深处修行巫术的老妖怪?他们不是…”国王敖烈听闻大惊。 “他们并没有寂灭,从这次矮人部落的进攻速度之快之强来看。。怕是沙图已经成功请出他们,我曾孤身进入矮人森林,遇到了当地法老并与他们交手,意外的是他们的巫术已经强到让我也险些无法自保。。”说完,卡廷陷入深思。 敖烈捏紧的拳头渗出了汗水,数十年前荒原国王曾发兵对矮人部落进行征讨,矮人部族法老尽数出关动用强大的巫术让荒原军人不断得离奇怪病,得病后皆浑身腐烂,奇臭无比,三日即死。荒原军半月不到已经死伤过半,前国王不得不放弃了征讨。听闻矮人法老只在森林深处居住若非种族危难从不出手荼毒生灵。照卡廷这么一说,若是沙图说动了法老们。。那么荒原国这次的确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按照矮人侵略的速度,再不过半月大军就会攻到荒原堡,到同盟耶罗国搬兵已经来不及了,想自己作为荒原国的领袖,一时居然想不出对策来。难道荒原果真逃不过这一劫?“人王意念不灭,一丝战意尚存,我荒原帝国便永不覆灭。。”荒原国数百年来的祖训回荡在的脑海,敖烈紧锁着眉头望着城下通明的灯火,一筹莫展。 敖远望着父皇宽厚的背影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卡廷闭着眼,规则地吐息。议事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有办法了。”卡廷忽的睁开双眼。浑浊的眼中带着诡秘的神色。 第一章:终。 第二章:地宫狮神 第二章:地宫狮神。 荒原国皇城 荒原堡 议事厅 一声“有办法了。”打破了议事厅内的沉寂,国王敖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欣喜若狂,宽大的烈火狐皮长袍兴奋地抖动着。敖远则是将目光从父皇身上收回来,淡淡地看着国师卡廷。 “国师快说,你有什么良策退敌救我荒原!”敖烈焦急地问道,却又兴奋异常。 “这…”卡廷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吞吞吐吐。 “哎呀我的卡廷啊,你非得急死我吗?这时候还有什么好隐藏的,有什么主意快说!”国王一脸焦急。 “主意就是…刹羽神弓!” “什么??!”卡廷吐出的这四个字让敖烈大惊失色。 刹羽神弓乃是荒原国镇国之宝,至相传乃是人王凯撒留下的绝世神器,拥有着毁天灭地的神力,是人界的至宝,千年四界战后,人王凯撒崩碎灵魂,凯撒七件神器下落不明,荒原国祖上圣君意外在一处亡灵洞窟中觅得神弓,就一直封存在荒原堡之下。圣君设下结界,只有历代君王的皇族血液才能破除取得神弓,而它的存在本只有荒原历代君王知晓,这是荒原的高度机密,现如今整个荒原国如今只有我和卡廷两人知晓,连远儿都尚且不知。很简单的道理,此神兵若现世,莫说会引得人界其余国家发兵前来争夺,就是其余三界的鬼君也会纷纷现世,到时荒原国社稷不保不算,弄不好还会弄得人界生灵涂炭。想到这里,敖烈犹豫了。 “刹羽神弓,那是什么?”敖远听的一头雾水。“听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他懵懂地摸摸脑袋,一脸纳闷地看着沉郁的卡廷。 “这神弓。。就是人王遗留下的至宝。”事到如今,敖烈也无须对儿子隐瞒,从头到尾将神弓的来由,力量,重要性以及它的绝对机密性,一一说与敖远知晓。“父皇百年之后,它的唯一继承人,就是你。我的儿子。荒原国未来的王。” 敖远听在耳里早是目瞪口呆,嘴巴长的足够塞一个鸭蛋。在敖烈眼里儿子的表现是再正常不过的,这样的事说与谁听都将瞠目结舌。敖烈看着儿子额头上的血痣同时也在隐隐担忧,倘若神器落在如此嗜杀的儿子手中,对于这个世界会不会又是另一种灾难。 回过神来,敖烈忧心忡忡的对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卡廷。 “国师,这刹羽神弓…” “非用不可。”卡廷截断了国王的话,目光虽浑浊,但不容置疑。他整了整法袍,接着说道:“巫术是魔界三族之一的蛊毒族流入我大陆的妖法,阴毒无比,凡人中毒必然浑身腐烂,痛苦惨死,就是神界神明染上,也要以天池圣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才可解毒。一千三百多年前蛊毒族毒魔萨漠始将巫术带入矮人森林,秘传于当地矮人,一时巫术盛行,西南平民惨死无数。 传说我凯撒人王知晓毒魔将此极邪恶之法带入人界,震怒非常,提神弓入西南矮人森林,追毒魔七日最终一箭神光化去萨漠一身巫法,将他崩为齑粉。而后凯撒在森林深处立神弓石像以警示矮人,从此,矮人部族再不敢行巫术。” “前线急报!”一名御前皇家卫士慌张的走进来,将厚厚一叠新的羊皮纸战报交到卡廷手中。 “不好。。”卡廷略微翻看了一下战报,神色一紧,说道:“矮人军突破我国中部防线,马不停蹄地往荒原堡来了。” “这。。”敖烈大惊失色,就是一边的敖远此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破了南部最坚实的魔幻箭手防线,本就偏弱的中部防线就危险了,可…可矮人恶狼骑士的脚步也太快了吧! “陛下,这已经到了我荒原国危难关头了,矮人残暴无比烧杀抢虐,沙图吃人肉饮人血,若不再做决定。荒原国这次真的危在旦夕了。” 是啊。。当断则断,不可犹豫。事关荒原数百年基业,待到矮人大军攻至荒原城下。。听国师一番话语,敖烈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情态危急,这刹羽神弓,恐怕是退敌的唯一办法。 “也罢,事不宜迟,远儿,你明日亲点三军,所有魔幻箭手听候你调遣。”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决绝。“待我破除结界。三天之内,与你一同,发兵南下。” “明白。”敖远领命退到一旁。 “人王意念不灭,一丝战意尚存,我荒原帝国便永不覆灭。。”敖烈望着远空慢慢被浓雾吞噬的光亮,瞬间好似苍老许多。 卡廷默默地立在他身后,神色黯淡。 荒原国东 幽风岭 位于荒原国东的幽风岭此时凄冷无比。鸟兽隐匿,岭上的林中密密麻麻的站立着一群阴森的黑影。不远处躺着一个早已死去的血肉模糊的荒原国妇女的尸体。给此时的幽风岭又添了几分恐怖与阴森。 “鬼雾大人。部署都已妥当。”一名中级死神唯唯诺诺跟在一个神秘男子身后,谨慎异常。 神秘男子转过身来,绝世恶鬼一般的面孔让四周惴惴而立的中下级死神不寒而栗。光秃秃的脑袋上没有头发,头顶边一个深黑色的扭曲的“鬼”字图纹,象征了他---冥界四大护法之一的尊贵地位。没有眉,没有瞳,雪白的眼球泛起的湛蓝寒光透出灭杀一切生灵的深重杀意。不怒自威,两根锋利的獠牙冲出毫无血色的嘴唇,四周便多了些白森森的寒气。一只血色冥鸦停在他的肩膀上,狐假虎威的很。黑色的巨大披风盖住了他嶙峋的肌骨,仿佛上古冥界嗜血魔蝠降世,那般阴冷,那般无情。他就是鬼雾。 “老祖那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东西必须到手,给我记住,不许有任何闪失,否则”鬼雾从长袍中伸出枯瘦的爪子,轻轻抚摸了一下血冥鸦的羽毛“老祖问罪下来,必然先让你等陪葬。”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冥界深处传来,充满死气的威胁。 “是…是…属下遵命!我们。。我们这就出发。”中级死神吓的寒毛倒立,化作一道黑雾飞入云霄,众死神也纷纷化作一道道黑雾向南边天际飞去。 属下纷纷出发,鬼雾倒是显得不慌不忙,他走到妇女尸体边,轻轻扯下一只左胳膊上的碎肉,放在口中慢慢咀嚼,怪异邪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血冥鸦凄惨地发出像婴儿哭般的叫声。惊的几只惶恐不安的飞鸟破出密林,四下逃窜。 “等到凯撒神弓到手,荒原国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鬼雾对着密林中慢慢走出的身影冷漠的说道。“回去告诉他,这招驱虎吞狼。。我挺喜欢的。” 密林中走出一人,同样的,披风遮住了他的脸庞与身躯。他低声允诺,看着地上被撕碎的尸体。早已汗流浃背。 荒原国皇城 荒原堡 地宫。 夜已深。 悠长寂静的地宫隧道仅有一丝移动的光亮。 敖烈一手拿着夜明珠照明,一边向最里头的暗室前进。 暗室的门上皆是各式各样精美的浮雕,不知是哪位天人神工鬼斧。浮雕之中是个形态奇异的爪痕,深陷入门。 敖烈停下从腰间仔细地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头赫然是一枚形如龙爪的钥匙。他将龙爪小心翼翼地放入门上那道爪痕,五指轻转。 门缓缓开了。 这封存神弓的暗室狭长而有昏暗,一眼望去,只有最里面的一潭清池上发出淡淡的白光,敖烈拔出龙爪,慢慢向无尽的黑暗探去。阴风阵阵,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有一双诡秘的血眼,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门忽而“吱呀”一声摆动,只惊得敖烈慌了心神,也不敢回头,只得加快脚步前进。 近了近了,白光就在身前不远了,敖烈定睛一看,明澈水面上的半空中浮着一个弓形物件,不正是神弓刹羽! 在位数十年从未到此处,如今神弓就在眼前,敖烈心血沸腾,激动地踉跄了一下,颤巍巍地向神弓步去。“吼。。!!”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巨大地兽吼,譬若平地惊雷,直要将震得这狭长暗室震塌一般,敖烈惊倒在地,摸爬滚打一阵,循声望去,只见得一双血红的兽眼在暗影中诡异地闪烁,巨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双红眼也越发清晰,越发狰狞! 敖烈只靠双手支撑着身体,大口地喘息着,遍身早是汗流如注,他想起身逃跑,无奈那双红眼仿佛带着禁锢大脑的魔力。让他动弹不得。 红眼巨兽走出暗影,一阵萧杀的阴风。 敖烈见得魔兽真颜,魂魄早吓到九霄云外,眼前是一只身形巨大的怪狮!健壮的身躯恐怕要有两人之高,长长的银白色鬃毛凌乱地飘舞着,血盆大口,獠牙怒张,敖烈毫不怀疑那生着白森森利爪的巨大脚掌能一掌将他踏成齑粉。 “吼。!!”怪狮发出一声巨吼,咄咄逼人地向敖烈逼近,腥臭的气味让敖烈几乎窒息。 眼看怪狮靠近,敖烈自知性命难保,可怜我为救荒原前来祭血取弓,不想今日遇恶兽,命丧地宫。敖烈叹了口气,认命地闭眼等死。 本以为早就成了恶兽口中美餐,不想怪狮并没有发难,而是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敖烈睁开双眼,只见怪狮正歪着脑袋,一双红通通的眼死死盯着掉落在地的前番打开暗室之门的龙爪。 “你是何人,为何到此。”怪狮张开血口,竟说出人话来。 天呐!这畜生居然会说话!敖烈心中大惊,不过回头一想,既然怪狮没有杀了他反而质问他,此兽必然与这神弓有渊源。随即拜伏在地。见狮神红眼上下大量自习,也不免有些惊颤。 “大仙在上,我是荒原国第十二代君王敖烈,因国家遇矮人部族入侵,边境将士敌不住强敌的巫术,半月之内我国土已沦陷近半,为保荒原数百年基业,万般无奈我只得来请神弓出世,杀敌于阵前救国于危难之中,不想冒犯了大仙,多有得罪。” “你且起来。”怪狮抖了抖鬃毛,“我不是什么大仙,只是数百年前荒原圣君坐下的狮神。” “狮神为何会在此处?”一听是老祖宗的坐骑,想来也是自家人,敖烈的心也就安了许多,他站起身来,拍拍膝上的尘土。 “圣君遗命,护卫神弓,大恩未报,岂敢离去。”狮神昂起头,仿佛在悲伤地追忆往事。 圣君之托?圣君驾崩了已有数百年,按狮神这么一说,它已经在这守了几百年?难不成这狮神几百年前已经修成精,通人性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么。。这数百年…”敖烈踟躇地问道。 “不错,这数百年我一直在此,我本是神界打下人界的孽畜,得圣君抬爱收为坐骑,还助我恢复神力。莫说守在这里数百年,只要我灵识未灭,就是千年万年也要守下去。” 想不到这狮神还大有来头,圣君老祖宗可真有人格魅力,又有感兽亦有人情,想如今人界连年征战,无情杀伐。许多人早已人不如兽,就是自己的双手,也不知沾满了多少鲜血。敖烈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今日情况危急,可否请狮神行个方便,让我入清池取弓一用,剿灭矮人妖族之后,必然亲手归还。”敖烈躬身行礼,言辞万分恳切。 “好吧,你是圣君的后裔,又见救国心切。我也不便为难你,王上请便吧。走至清池,将少许血液滴入,圣君曾设下血脉屏障,若是皇室一脉,结界自会打开。神弓现世必然招惹是非,王上好自为之。” “谨记教诲。”敖烈又恭恭敬敬的向狮神拜了一拜。“那我就代表荒原万千子民谢过狮神了。” “莫谢,你上清池去吧,我去了。”狮神转过庞大健硕的身躯,鬃毛潇洒的甩动,撒开四肢,身影片刻就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敖烈别了狮神,拾起龙爪钥匙、夜明珠在手,借着光一步步靠近这上古至宝。近了、近了、就在眼前。 洁白如玉的弓身古朴庄严,自望把(注:射箭时弓身的手拉着地方)处向弓身两端伸出二条紫玉雕琢尾部纠缠的神龙,神态威武。传说弓弦是凯撒拔妖龙筋脉制成,威力无穷。神弓发出圣洁的白色光晕,原来不是清池辉映神弓,竟是神弓照亮了清池。 敖烈呆若木鸡地望着神弓,仿佛脑中已没有救国之事,竟忘了神弓之旁有结界之事,只痴痴的伸手去拿。 指尖眼看就要触到弓身,一道强光自弓身迸出,击的敖烈飞出三丈开外! “哎哟…这结界果然厉害。。敖烈望见神弓贪婪忘形,圣君恕罪。”幸亏结界打散了敖烈脑中的贪念,敖烈如同幻梦乍醒,自责地向神弓一拜。拍拍酸疼的臀腿又一次走上前去。 敖烈前番吃了苦头,这次老老实实地按照狮神的吩咐做,他右手拿着龙爪,伸出左臂,用爪尖在左臂上划出一个长口子。殷红的血液由伤口渗出,敖烈将左臂放于清池之上,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皇族血滴入清池。一滴、两滴、三滴。 紧接着扯出大衣兜中的黄绢,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面色庄重地凝视着池中的血滴。 奇怪的是,这血滴入清池并未化开,而是慢慢的消失在水面,仿佛被那池水吞噬了一般。少时,池面泛起了一道四面扩散的涟漪。而池上悬空扶着的神弓也开始轻轻地抖动起来! 敖烈惊诧地看着眼前的异变,涟漪消失,水面依然平静,而神弓此时已停止颤动,先前表面上散发出的白色圣光也渐渐淡去,安静地躺在半空之中。 敖烈此番尤其谨慎,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向神弓探出五指,心想怕结界尚未解开,又被击了个狼狈不堪。 意外的,这次他靠近神弓并未遇到丝毫阻力,五指已有一指触碰到了弓身。弓身极冷,一股冰凉之意顺着指尖直上心头。第二指遇上弓身,接着第三第四,五指靠在弓身之上,敖烈已经欣欣若狂。他一步上前,握住龙尾纠缠的弓身望把之处。 果然是上古神兵。冰凉的弓身丝丝入心的是称霸天地的浩气,暗色妖龙筋弓弦上仿佛蕴含着毁灭万物的力量,忽的,头指弓身两端的神龙口中忽的各突出一颗黄橙橙的龙珠出来,泛着如先前结界上一般的白光,没有外力牵引,竟如太极一般环绕着神弓旋转。 “好一把刹羽神弓。好强大的杀气。。”敖烈抚着神弓,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圣君在天护佑,神弓现世,万万不可引得四界厮杀啊。。”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红眼闪着昏暗的微光。 与此同时 幽风岭。 云雾吞噬了最后一抹残月。夜晚的幽风岭更显萧瑟。一阵阴风拂过惹得乱叶悲鸣。 鬼雾站在山巅。他的脚下是两具白森森的人骨。血冥鸦贪婪地在人骨上飞来飞去,啄食残余的碎肉。 一道黑雾从西方飞来,落在鬼雾身边化作一名身着披风的中级死神。 “鬼雾大人。冥风大人到临。” “喔?”鬼雾抬起没有眼珠子的恐怖眼球,眺望天际。 只见一道妖异非常的血色浓雾刺破云霄。正向着幽风岭飞来。。 第二章:终 第三章:叛徒(上) 第三章:叛徒。(上) 荒原国东。 幽风岭。 那抹长长的血色浓雾,是夜空中一道腥红的伤口。割破长空,越飞越近。 鬼雾表情冷淡。看不出一丝情绪拨动。只有身后的中级死神,望着血雾瑟瑟发抖。 顷刻间。血雾已飞临鬼雾所站立的山巅。在鬼雾身边不远的一处荒坡上变作三丈高的诡异的血色红云。红云迅速消融,收缩,两丈、一丈,直到那最后一抹红消失在空气中。顷刻间,那血雾便化作了一名血色长发的极俊俏的男子,一双与头发同样血红的双眼无比深邃,一袭漆黑的披风遮住了魁梧的身躯,遮不住身上无边死气。 “冥风。久违。”鬼雾怪异地笑着。说那是笑,却比白骨海里的鬼哭还要阴森骇人。 冥风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骨和正在用利嘴剔骨头的血冥鸦,冷傲地望着天际。:“鬼雾,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恶心。”冷漠的声音无意掩饰极度的厌恶,淡淡的说道。 “血的味道真是世间极品。你不嗜血,我可不比你如此高贵。”鬼雾丝毫不介意冥风的话,无所谓地转过身。“小小一把破弓。居然连你也派来了。。老祖莫不是不相信我鬼雾的能力吧。。”他空洞的眼注视着冥风,企图从这张没有半丝血色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有些人就不要问。得不到神弓,你,我,都要寂灭。”古井无波的面庞仍然冷若冰霜。 冥风说到“寂灭”二字,鬼雾显然被震慑到了,冥风长年跟随老祖。。老祖既然发下死令,冥界四护法都派遣了两位。看来这凯撒神弓是得也得得,不得也得得。 “若是如此。你我自当尽力夺取神弓,为老祖分忧。”鬼雾话语里故作镇定,不自然地笑着。极力掩饰骨子里对冥祖的恐惧。 “明白最好。你好生准备,三天后我自会找你。”冥风又厌恶瞥了地上已被血冥鸦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人骨一眼,又轻蔑地看了眼鬼雾。披风内血光大作,顷刻间便化作来时那道妖异的血雾。腾入云端,消失在天际。 鬼雾面目狰狞地死盯着西边的苍穹。袖袍遮蔽之下,长长的爪早已深深陷入掌心。 荒原堡 国王寝宫 富丽堂皇的国王寝宫半夜三更竟也灯火辉煌。 宽敞的宫内只有两个人。 没有话语,出奇地安静。 国王敖烈背着身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几案上的一个紫檀木箱,敖烈粗糙的手掌在箱面来回轻轻抚着,不知在思量什么。 王子敖远睡眼惺忪地站在一旁,打着呵欠。此番正值危机四伏之际,处置了一晚上城防的他回到寝宫已是深夜,这不,被窝还没睡着又被父皇急召至此,自然一副欲求不满的蔫鸡样儿。 “远儿。。”敖烈转过身来,神色苍老,声音也不似前番在议事厅那般刚浑,而是隐隐地透出一丝愁苦来。 “父皇请吩咐。”站着都快睡着的敖远听得父皇叫唤,连忙抹了抹嘴角的哈拉子,精神一振,躬身答道。 敖烈也不责怪,将桌上的木箱捉起,置于胸前。走到敖远面前。 “你可知道,这木箱里是什么东西?”敖烈一脸严肃。 “枕头?绣花的?”敖远好奇地瞎扯。话音刚落脑袋就遭了敖烈一阵爆栗,疼的哇哇乱叫。 看儿子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敖烈也无心让他再猜。叹了口气,沉沉的道:“这箱子里的物件,正是凯撒人王失落在我荒原的,刹羽神弓!” “什么!”敖远只觉得浑身一颤,惊讶无比地看着国王怀里那古朴的紫檀木箱。满眼都是问号。 “不错。我已经解开结界,恐它神光太强引发异兆我把它封存在此箱子中,不过三天后它出阵杀敌,荒原国拥有神弓,便不再是凯撒大陆的秘密了。”敖烈接着说道:“作为荒原国唯一的传人,你嗜杀顽劣,平日我也不大约束你,想必你对这五国四派系之说知之甚少,对这茫茫四界中的艰险也了解甚浅吧。” “我只听得皇叔生前曾告诉过我,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叫混元,混元分神、人、魔、冥四界,而之中的人界分为如今的五国,四派系并未听说,我只知五国之间多有深山魔兽,还有诸多蛮荒民族,如我国的矮人蛮族相似。”敖远想了想,回答道。 “不错,除矮人族外,耶罗国的剑齿兽族、沃森国的双头巨人族,以及瀚海国的鱼人部族都是这大陆上恶名远扬的大族。还有诸多深山中修炼的妖仙怪兽,这凯撒大陆上的艰险,可非你能料想。”敖烈放下紫檀木箱,接过敖远的话茬:“五国为争夺人界制霸的无上权力兵戎相向,而我人界之战斗主要依仗的修炼,斗战、魔法、幻术以及修仙四大派系便是方才说的四派了。各大派系又分为低中高三阶,以分强弱。” 敖远听的认真,眉头微皱。 “斗战者在大陆上为数最多,他们是主修或兼修杀敌技巧,近战、骑术、弓弩技巧或者徒手格杀的战士,因为斗战主要仪仗自身力量,修习比较容易,出类拔萃者却寥寥无几。平庸者大都充入军队,成为各国军队中的兵士,资质稍好的中级斗战者脱颖而出成为军队里的将军,而一小部分人。。” “一小部分人如何?”敖远听的心切,追问道。 “他们拥有绝好的天资,斗战练至一定境界体内散发出强大的斗气,一跃站在斗战者的顶峰,称为斗神。就是徒手杀入千军万马,也能保得毫发无伤。”敖烈森然道。 “如此厉害,若一国得了百把个这样的人,称霸大陆不就跟玩儿似的?啧啧。。”敖远咂咂嘴,一脸钦佩。 “胡闹!”敖烈打断了儿子的话。你当斗神是菜市场买萝卜呢!一抓一摞?“自我荒原第一代圣君以来,十数代君王再没有出现一位斗神,就当凯撒大陆这百年,那等强者也未曾再见,百十个?你当斗神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敖远自知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 敖烈无语地看了敖远一眼,整了整怒容,接着说道:“若是魔法师中的翘楚,大陆上倒是有几位,你的老师---国师卡廷便是为数不多的大魔导师之一。也是我荒原唯一的魔法师。”敖烈一脸骄傲。 “这我倒是知晓”敖远点了点头,“卡廷老师教习我魔法时曾说过沃森国好似有几位恐怖的魔法师。” “那是自然,沃森乃魔法之国,练魔法的中低阶法师大部分都在此国。只是法师不善于近战,不难应付。”敖烈满不在乎的说。 “既如此,我国的魔幻箭手那么多…”敖远一手抚着下唇,低声问道。 “那只是会用魔咒给箭头附上了点元素魔法而已,算不得魔法师。”敖烈轻声叹道。“至于幻术师,我也未曾见过,只听老国王说过,修炼幻术需要某种特殊体质,人数稀少,所以那些厉害的幻术师就更是凤毛麟角。” 敖远听完父亲一番话已是热血沸腾,困意全无,瞧着父皇,一张脸满是傲气。 敖烈见状,冷笑一声:“就你目前的水平,顶天算个略懂魔法的中阶斗者。在大陆上能自保就不错了。” 不讲一点父子情义啊!伤心!敖远散去换上一脸失望,可怜巴巴的杵在那儿。 半晌无言。 “远儿,你知道父皇为什么半夜召你到此。给你说这许多。”敖烈幽然说道。 “远儿不知。。”敖远只是一头雾水。 “四界艰险,此番国难当头,必须借神弓之力救国,神弓一现,我刚刚说与你知晓的那些异国高人,甚至。。界外妖魔,都有可能是你未来的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希望你多了解一点,以后少吃点亏啊。。倘若父皇此次南征再回不了这荒原堡…。”敖烈话里有话,悲从中来。 敖远自打出生还是头一回见到父亲如此悲戚的模样,不禁呀惊慌起来,他一下跪倒在地,说道:“父皇,何必说那晦气话折了士气。与矮人一战必当凯旋归来,若谁要来抢夺我荒原神兵。”敖远额上的血痣在等下显得妖异非常。“那便先问问我手中屠刀” 敖烈见状,扶起跪倒的敖远,从怀里拿出一个黄绢布包,交到敖远手中,宽慰地笑道:“好好,父皇不晦气,这个物件你且收着,日后。。。若是父皇百年之后,神弓落入他人手中,你就带着它入我荒原地宫,请血眼狮神出来,它必有办法。” 敖远听的父亲如此之说。接过布包,轻轻打开,只见一只橙黄色的龙爪躺在黄绢之中,锋芒毕露… 三日之后 荒原堡城门 “国师,都城就交给你了。”敖烈身着象征无上皇权的黄金盔甲显得战意十足,棕色的胡须在阳光下鲜艳明亮,他神色无比庄重的向卡廷托付道。 “陛下放心,有卡廷在,就有荒原国在。”卡廷向国王拜了一拜,说道。淡黄色长发迎风飘着,目光淡淡,面无神色。 城门前大军阵形严整,刀光剑影,煞气森森。 最前面的几大排骑兵队坐下驾着粗喘着气儿的铁甲战马,马的毛色一律是红褐,鬃毛甩动更显英武。阵中间齐整的皇家卫队剑士都背着大剑或手提长剑。一律身着银甲银靴,寒光凛凛。阵形后方骑着高头大马一队队背着箭袋跨着长弓的,不用说,就这荒原第一战力,魔幻箭手队了,背着银灿灿的钢弓,一身软甲,神色倨傲。 敖远一身红鳞甲,腰佩斩马剑,身背雕金弓,脚跨金鬃虎。威风八面,杀气正盛,棕发飘舞,血痣鲜红,在阵前耀武扬威好不风光!一双凌厉无比的深色眼睛扫视三军,当他扫至皇家卫队前,眉头微微一皱。 一个身型肥胖的背影正在努力的往紫雾马背上爬,那不正是卫队长加德罗嘛!滑稽的肥臀翘得老高,费了好大劲终于爬了上去,整了整歪七扭八的盔甲,好生威武地抖了抖胸前的勋章。 敖远有意戏弄加德罗,轻摇辔头,驾着战虎往加德罗那儿慢悠悠地溜过去。 “哟。卫队长也要随军出征了?”敖远的怪笑道。 加德罗抬眼一看,妈呀!出师不利!又是这小煞星!却又躲闪不及,只得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陪着笑脸说道:“嗨,王子殿下说笑了,为国王分忧本就是臣子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分忧?”敖远故意拉长了声音,高声说道。“骑在马上压得马跑不快,走在路上拖剑士团的后腿,握不稳战刀开不了弓弩,你分什么忧。分矮人王沙图的忧吧,哈哈哈。”几个不识好歹的魔幻箭手头头听在耳里,也笑的前仰后合。四周的剑士见队长被如此羞辱,也不敢笑,只是傻傻的看着。 再不济也是个皇家侍卫队队长,平时手下也管着几百个人,被敖远好端端这么劈头盖脸这么一数落,此番周围许多人看着自己出丑,心里恼怒又不敢顶撞王子,只得把自己憋得个猪肝脸,不敢说一句话。 瞧见这胖子被自己戏弄成如此模样,又见他胖脸涨红,不答一语,也没了意思,轻蔑的调转虎头,一手猛地拽了一下虎头上的毛发。 “吼!!!”金鬃战虎吃痛,发出一声巨吼! 这一吼可了得,加德罗胯下的紫雾马承受加德罗体重本来就站不稳,经的这么一吓,四蹄一软,竟将加德罗翻将在地。摔的一个狗吃屎,银甲上沾满了黄土,头盔脱落,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猪狗不如的家伙,哈哈哈哈。。”敖远高声笑道,拍拍虎躯,慢悠悠地离去。 加德罗吃力的弯下腰,捡起头盔,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吹了吹,看着敖远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捏紧拳头。 随着国王敖烈洪厚的一声:“出征!” 严整的大军渐渐行动起来。骑兵队首当其冲,魔幻箭手大队紧接着跟在骑兵队之后。最后是皇家卫队的剑士们作为步兵,抖动着银甲小跑着前进,敖烈跨上金毛剑齿虎,威风凛凛,后面跟随着十数个精挑细选的亲卫队,为防万一,每个人皆背着个一模一样的紫檀木箱。敖远则骑着战虎跟在敖烈的身边。 大军开动,溅起黄沙万丈,这一路自北向南,不出意外的话,出了都城辖境,只要再途经荒漠河、中部荒漠、断崖谷,过了断崖谷就离三日前失陷的中部防线不远了,也很有可能在那就会遇上恶狼骑士的先头部队。 黄色的象征荒原的狮鹫旗帜在黄沙中渐渐远去,只留下马蹄踏过、剑士踩过的深浅脚印, 国师卡廷安静的站在城门前,看着大军渐渐远去,先前深思的眼中寒光乍现,他捋了捋长须,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矮人部落军营。 矮人王营帐前。 烈日狂沙。 矮人族狼头战旗被风刮得呼呼响,矮人王营帐之外,手持长矛盾牌的矮人卫队来回巡逻着。 营帐内弥漫着腐臭的肉味,一张木桌上摆着一条吃剩的人腿,显得恐怖异常。人腿边一杯腥红的液体,想过去那便是人血吧。 矮人王沙图背着手在营帐中烦躁的来回踱着步,果不其然,蛮荒民族长的的确丑陋,碧绿而粗糙的皮肤没有光泽,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突出在眼眶外,短小的身材和健硕的可怕的肌肉明显不搭配,作为矮人的王,沙图身上爆棚的力量更是仿佛要讲他那身藤甲给涨裂。 这时一名矮人探子奔入军营,下了战狼,快步走进沙图的营帐。 “沙图王,前方到确切消息,敖烈大军已经离开荒原堡,行军速度极快,估计十日左右就会到达断崖谷。”矮人探子付倒在地。 “知道了。”沙图听闻,丑的能吓哭人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接着说道:“传我的命令,大军拔寨,行至断崖谷停止前进。就在那儿,等敖烈那老家伙出现。” 探子领命告退,沙图忽然爽朗地笑道:“戏演的差不多了,连天奔袭,可累坏了我的恶狼骑士们,敖烈那老笨蛋,真的会相信我能请出森林里的那些老家伙,还琢磨着拿神弓来对付我,怎么就想不到他南部防线的法尔考将军早就倒戈了呢,哈哈哈。你说是不是,死神大人。” “事成之后,鬼雾大人一定会在冥祖面前为大王美言几句,到时候有了我冥界做后盾,何愁你矮人部族不称霸大陆呢。”一名中级死神从营帐里凭空的浮现出来,站在沙图身边,淡淡说道。 “哈哈哈哈,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沙图阴狠的笑起来。健硕的肌肉放肆的抖动着。 拿起桌上的那杯人血,一饮而尽。 “呵。。就凭你这变态的所为,想必鬼雾大人会非常喜欢你的吧。。”中级死神微皱着眉头,看着沙图想道。 第三章:终 第四章:叛徒(下) 第四章。叛徒(下) 荒原国中部荒漠。 烈日灼灼,暴晒下的荒原大军。 敖烈不愧为文韬武略的枭雄,他深知军情紧急,再有多一刻懈怠,中南部军民就有更多死在矮人残暴的屠刀之下。愣是催着大军连日奔波,十日不到已经逼近通往中南部的咽喉断崖谷。 “父皇。”奔波操劳的敖远脸上沾满的他脸上尽是尘埃,风沙吹乱了他的棕色长发,遮住了额前血痣,也遮住了他的眉宇。他驾着战虎来到敖烈身边,说道:“父皇,还有半日路程就要到断崖谷了。” “是啊。。断崖谷。为什么我派出去的狮鹫哨探都还没有回来。”敖烈若有所思的抚着剑齿虎的头,说道。 “莫不是在黄沙中迷失了方向?”敖远说道,“大军困顿,过了前方断崖谷便很有可能遭遇矮人的先头部队,恶战在所难免,不如让士兵稍作休息再前进。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也罢也罢,你去传我命令,大军原地稍作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赶路。”敖烈说道,看着爱子一脸疲惫之色,想想大军自荒原堡开拔,风雨兼程地赶路,也的确辛苦了。 “还有一事。”敖远踌躇了一下。 “哈哈哈,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跟父皇也小家子气起来,有事快说!”敖烈爽朗地笑着。 被父皇嘲笑了一番,敖远只觉得耳根一热,担忧地说道:“恕孩儿多嘴,只是我还有一件担心的事。前方断崖谷的地形父皇应该知道,我过去平南部叛乱也曾经过,那儿地形狭窄,易守难攻,两侧悬崖上多密林,若是遭到伏击,大军退却困难,不知父皇有何打算。” “你说的问题,我早想过,这断崖谷的确是个打伏击战的好地方。不过。。”敖烈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莫非父皇已经有好办法了?”敖远看见敖烈不慌不忙的模样,心也安了许多。 “放心吧,沙图不在那设伏倒还好,若设伏,必定叫他的伏兵死的渣都不剩。哈哈哈”敖烈霸气十足的笑起来。“远儿,你下去让大家休息去吧。至于断崖谷嘛。。你大可不必当心!” 敖远领命退下。敖烈看了一眼身前漫天的黄沙,深沉的双眼浮起一丝杀气。 矮人军营 一名矮人探子匆匆忙忙地走进矮人王营帐。 “沙图王,前方哨探来报,荒原军已经越过中部沙漠,半日就要进入断崖谷了。” “哈哈哈!好!你去把土渡将军给我叫来。”沙图闻报显得兴奋异常,一双粗糙的大手激动地颤抖着。 “是!”矮人探子出去不一会,一名健硕的矮人就走进营帐,和沙图一样丑陋的皮肤藏在厚厚的藤甲中,这估计就是沙图要找的土渡将军了。 “沙图王,你找我。”土渡将军一脸严肃,显得忠厚老实。 “喔。土渡,敖烈半日就会到断崖谷里,你的人准备好没有?”沙图操着沙哑的声音。 “准备妥当,只等猎物上钩。”土渡话不多,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很好。哈哈哈哈” 营帐中回响着狂傲的笑声,沙图一双突出的眼睛杀气腾腾,“敖烈!哈哈哈,看你今天有几条命可以丢!哈哈哈” 荒原国中南部咽喉 断崖谷口 两座巍峨险峻的山崖夹着一条小道,虽没有一线天般只容得下一个人,但也是狭隘无比,湿滑难行,一眼望去,小道两边山高林密,怪石嶙峋,从军事角度来说,的确是极其险要之地。 荒原大军一路奔劳,终于到了断崖谷前。过了那中部荒漠,原本威风无比的骑兵队个个面容疲惫,而步兵亮澄澄的战甲上沾满了黄沙,就连出发前桀骜的魔幻箭手们精神都不免有些困顿。 “好一个断崖谷!”敖烈站在谷前,失声惊叹道。 “父皇。士兵们都累坏了,可否。。”敖远看了看情绪低落的战士,请命道。 “不可。沙图老谋深算,也许他们的恶狼骑士正守在谷中等我们休息,若是此时停下,他们的骑兵一出,我们岂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敖烈毅然决然,不容反驳。 望见父皇如此坚决,敖远也不好再说什么。 “三军听令!过了这断崖谷,前面就是一场恶战,我荒原国的男人,是不是真汉子!” 敖烈扯着大嗓门,朝着困乏的三军吼道。 是不是真汉子?这可刺激到了荒原将士们,让敖烈欣慰的是,三军男儿此时齐刷刷的吼道:是!那吼声震响了整片天空。 “好!!是真汉子的,跟我过这山崖,去收复我荒原被矮人蹂躏的南部领土!!怕不怕流血!!” 敖烈又是一声怒吼。 “不怕!”三军将士的血性被激发了,体内热血翻滚,齐刷刷的吼道。 “好!骑兵听令!两两排成长列前进!魔幻箭手队,分成两队分别护卫在骑兵队外围!在箭上施加火元素魔法,两岸林中一有异动,一律用火箭应对!步兵---皇家卫队剑士,分成两队,一队随我进入林中,跟在骑兵队后。”敖烈有条不紊地调遣。“加德罗!” 胖子加德罗从队伍中走出来,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怕是累的够呛。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听的国王召唤,跪伏在地答道:“在!” “你带另一半皇家卫士,守住谷口,这是我大军的唯一退路,千万不能失守。等到大军安全度过山谷,我会派人告知你。”敖烈严肃的神情仿佛也在交代这个任务的重要性。 “遵命。”加德罗拜了一拜,退下了。 身边的敖远见状,差点没被父皇的话给憋死,他带着强烈疑问看着父皇,意思是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你确定要交给这死胖子? 敖烈显然知道敖远的意思,但却没有理会,他调转虎头,振臂一呼:“大军速速变阵,跟我进谷!”剑齿虎一声狂啸,率先冲进山谷。敖远担忧地望了一眼谷口,无奈父皇已经进谷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拍战虎虎躯,杀入谷去,而这荒原军也是训练有素,迅速变为敖烈布置的阵形,浩浩荡荡的进谷了。 大军渐渐在视线中远去,留守的加德罗忽然收去先前憨态可掬的模样,笑容渐渐消失,杀意,无尽的杀意从他的眼中迸发出来。 进了山谷才发现,谷内比谷口看来更加艰险可怖。这两边的山崖上死一般寂静,只有呼呼的风的哭声在山谷中回响着,让人听了更觉凄厉。 行至山谷中间敖远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记得上次度过此处,这山谷间还有鸟鸣猿啼,可是今天山谷间却没有一丝动静。安静的出奇,额前的血痣此时疼痛不已,更加重了他的不安。 “父皇!你不觉得。。这山谷有些太安静了吗”敖远警惕地提醒道。 “嗯。。的确,如此时节,鸟兽不该隐匿,怕是林里有什么蹊跷,不过,我早有预料。”敖烈不慌不乱,大声号令,魔幻箭手队!将火元素箭搭在弓上,瞄准两侧山崖,听我号令向林中射箭,其余队伍加快脚步,尽快出谷。哼,跟我玩伏兵,沙图你还嫩了点。” “放箭!”敖烈一声令下,护卫在骑兵队旁的魔幻箭手们纷纷将附了火系元素魔法的箭向两侧山谷射去! 数千支火箭分两拨向两侧的山上飞去,无数的带着火焰的箭头密密的斜织着,在空中像是下了一场稠密的火雨!这无数魔法箭立刻点燃了树木茂密的山林,两侧山林顷刻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敖远立即明白了父皇的用意,这便是要烧山,任你有伏兵,经过我这一烧也得乖乖的浮出水面来。若这一路烧过去,这埋伏的矮人不想被烧死就得暴露行迹,伏兵一计就失败了。 父皇有此高招,不禁让敖远万分佩服。 果然,被点燃的密林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凄惨的求救声、惨叫声、哭爹喊娘声、看去正是身着藤甲被火箭烧着的矮人伏兵!藤甲原本就是易燃之物,这一遇火便烧的更为迅速,恐怕沙图做梦也想不到,本来想要算计敖烈,结果自己的反而被敖烈算计了一把。 敖烈看着山腰上火光中四下逃窜的矮人,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神色,蛮荒民族,侵我国土,本就该死! “父皇你听,什么声音!”敖远仿佛听见什么异动,敖烈闻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三军顿时安静下来。 前方的转角。一声狼嚎在山谷中响起,杀意盎然,紧接着,两声、三声、无数声狼嚎重重叠叠,此起彼伏。狼叫声掩饰不住的是零零散散但沉重的脚步声,刀枪的碰撞声、银铃声、粗重的低吼声。 “恶狼骑士~!”敖烈惊诧的说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山谷前的转角。 一个身披厚重藤甲,无比强壮的矮人手持战斧,坐下一匹白狼王凶神恶煞,碧绿的脸上一双突出的眼睛凶恶无比,“矮人王沙图。”敖烈恨恨的说道。 “他就是沙图?怎么长的比其他矮人还丑?”敖远望着前方的沙图戏谑的说道。“他们矮人部落难道是谁最丑谁当王么。” 敖烈也没有答话,一种不详的预感在脑海中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恶狼骑士出现在视野中,粗略一算,少说也有数千,他们座下是吐着粗气的灰狼,兵器各不相同但都寒光烈烈。一派杀气腾腾的模样。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敖烈。”沙图驾着白狼王上前一步。 “我可不想见到你。”敖烈催动剑齿虎,同样上前一步。“略我城池,占我土地,杀我子民,你真是丢尽了你们矮人族祖先的脸。” “别跟我说那些懦弱的祖先,只有白痴才会和你们和平共处,毕竟,这是强者说话的世界。”沙图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山上仍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你的手段也不差嘛,一把火烧了我两千伏兵,有种。” “我是怕他们埋伏太久了筋骨僵硬,让他们起来活动活动。”敖烈满不在乎。“谁知道他们这么不经烧。” 沙图被彻底激怒了,强壮的肌肉紧绷着,脸色也越发狰狞:“妈的!敖烈你少给我贫嘴!今天你的命和你的神弓都要留在这!”白狼王一声嚎叫,惹得他身后恶狼骑士座下的群狼也开始怒啸。 他怎么会知道我身带神弓,整个荒原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卡廷和远儿!远儿自然不可能出卖自己,难道。。。遭了,这个叛徒…看来这沙图请出矮人森林长老一事也是子虚乌有,只为了将神弓骗出荒原堡而已,为了夺我神弓居然勾结蛮族。如此阴险。。亏我多年来视他如知己。。敖烈啊敖烈,想你英雄一世,却遭心腹出卖。敖烈钢牙欲碎,怒发冲冠。 “你一个蛮荒民族哪有资格觊觎我荒原神弓!当年凯撒人王就该将你矮人族夷为平地!留下你们这些祸根为害人界!”此时的敖烈的眼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战意,“将士们,拿出我荒原男子汉的样子来!”他朝着三军大喝道。 “杀!”三军吼出整齐而有杀气的声音。骑兵们催动着战马、皇家卫士们抽出腰间的长剑,或举起大剑,向前杀去。魔幻箭手们也纷纷往箭头附上各种魔法元素,蓄势待发。 沙图此时也大吼道:“妈的!谁杀了敖烈,砍下他的头颅,南部的土地就都是谁的!”举着战斧催着白狼王一狼当先,向前杀去! 他身后的恶狼骑士见沙图王如此英勇,更以南部土地悬赏敖烈的头颅,纷纷红了眼,举起武器催动战狼往荒原军冲杀而去。 荒原大军和恶狼骑士一碰撞在一起,这狭窄的断崖谷立时杀声震天,血光四溅。 前番有提到,斗战派系在人界中最多人修炼,荒原军中战士大都具备初级斗者的素质,与靠一身蛮力的恶狼骑士相比在搏杀技巧上虽然好上一截,但骑兵本就不是荒原国的强兵种,而恶狼骑士力大无穷,胯下战狼凶猛而灵活,因此荒原骑兵也站不得什么便宜,甚至处于劣势,一名恶狼骑士当头一刀劈下,硬是用蛮力震断了一名荒原骑兵抵挡的剑将他劈成两截。此时荒原国步兵---皇家卫队剑士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他们步步为营的防守和协作作战能力的确很强,处处可见被两三个皇家剑士摁在地上狂砍的悲催矮人,同时他们的防守为身后的魔幻箭手提供了更安全的射击环境。最犀利的要算那荒原第一战力魔幻箭手,他们体现出了强大的作战能力,一支支带着带着冰、火、毒元素的羽箭在战场上穿梭着,魔幻箭手有的放矢,一箭接着一箭命中目标,一个中了冰箭的矮人霎时间身体一僵,一头栽下狼去,而中了火箭的矮人立时浑身焚烧起来,连人带狼的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还有中了毒箭的,更是鼻血横流,身子一软,躺在那任人宰割。 敖远驾着战虎在敌阵中挥刀怒杀着,交战多久死在他刀下的矮人已经超过五十人,不出意料,他的手段极度残忍,葬身他刀下的矮人没有一具全尸,不是胸膛被绞开一个大洞,就是被砍成数节。此时的敖远满身都是敌人的鲜血,仿佛重生的魔王一般,长发乱舞,血痣诡异,一双杀红了的眼睛杀气正盛,同样的,作为一流魔幻箭手的他比一般的箭手自然强上许多,杀得兴起了,他拉起雕金弓同时射出五支火箭,那中标的矮人四周立刻燃起一片火海! 沙图不亏是矮人之王,也许正因为他的存在恶狼骑士在总体处于劣势时才不至于溃退,胯下白狼王口喷冥火,他一把挂满碎肉的战斧至少屠杀了百十个荒原将士,突出的眼球兽性十足,獠牙怒张,见三个皇家剑士围攻一个自己的族人,他驱赶着白狼王上前,一记横劈,三个剑士立马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整个战场上唯一没有动作的,竟然是荒原国王敖烈和他手下的背着一模一样紫檀箱的亲卫队,敖烈眉头紧皱,两眼怒光,他密切地关切着战势。见荒原国军渐渐占了上风,眉宇也没有丝毫的放松。 战斗的天平渐渐往荒原军方面偏去,魔幻箭手的火力太猛烈了,而皇家剑士的防守又让恶狼骑士近不了弓箭手的身。更兼荒原国上下一心,战意昂扬,恶狼骑士渐渐没有了先前的霸气,开始节节败退。沙图虽然战力非凡,无奈寡不敌众,也渐渐力不从心起来。 鲜血染红了整个断崖谷,哀声遍野,血流成河。满地都是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和白骨森森的残肢。还在抵抗的矮人已经寥寥无几,大部分都边打边往后退去,沙图越杀越焦急,而荒原军士气正盛,趁势掩杀,胜利就在眼前。敖烈紧张的眉宇也渐渐松弛下来,敖远抹了抹脸上的血,重重的喘着粗气。 断崖谷。 山巅。 “呸”鬼雾吐了一口碎肉。“狮鹫肉真难吃。” 他的脚下躺着一只死去的、肚子被撕裂的狮鹫,而他的主人,那个狮鹫哨探就死在边上。他的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一批中下级死神。紧张地待命。 鬼雾爱抚的摸了摸肩上的血冥鸦的羽毛,宠溺地说道:“去吧,这只怪鸟赏给你了。” 血冥鸦一声啼哭似的鸣叫,振翅飞起,一溜烟就钻入狮鹫淌着血的、敞开的腹中。 “鬼雾大人,沙图他们好像顶不住了。”一名中级死神看了看山崖下。担忧的说道。“我们是不是。。” 鬼雾诡异的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邪恶。头顶上的“鬼”字图纹扭曲的可怕。 “呵…我们这就…替老祖取弓去。” 顷刻间,只见鬼雾化作一道邪异的白雾凭空腾起,他身后的诸死神,也纷纷化作黑雾,紧随鬼雾之后,刺下崖去。 第四章(终) 第五章:斗神 第五章:斗神。 荒原国中南部 断崖谷 荒原军大获全胜,士气高昂,矮人军则节节败退,溃不成军,沙图怒吼着边战边退,心知大势已去。 敖远此时已周身鲜红,连座下的战虎的皮毛上都沾满了鲜血。再加上他本身身着红鳞宝甲,一眼望去他赫然就是个血人。他催动战虎,奋勇向前,高举战刀,吼道:“兄弟们!跟我上,杀光这些砸碎!” 他身后的大军此时也仿佛杀的忘记了一切。只听王子一声高喊,发出震天的怒吼向前杀去。 “停下!”忽然一声刚烈而不容置疑的命令威严而不可违抗。国王敖烈面色凝重无比,严厉的呵斥道:“都给我回来!谁胆敢再追,军法处置!” 显然,这一声命令将众将士杀疯了的战火浇灭了,先前催着马向前冲的拉住了缰绳,提着长剑急着追的停下脚步,弯弓搭箭的放下弓箭,就连战意最盛的敖远听得父亲这一声命令,也勒紧战虎的缰绳,不敢再追一步。 “父皇,敌人溃败,为何不乘胜追击,这可是剿灭沙图的大好时机呀。”敖远一脸焦急,等着父皇下命令。 “别追了,再没有意义了,全军撤退。”敖烈一摆手,驾着剑齿虎转身,领着一干亲卫队向来时谷口的方向退去。 “父皇。。。父皇!”敖远纳闷的紧,敌人就在眼前,已是瓮中之鳖,囊中之物,错过了战机,将来会后悔莫及,难道父皇不懂这个道理吗?他驾着战虎飞快地赶上父皇,心急如焚的道:“父皇,你不是说矮人部落还有一堆会巫术的老妖怪吗?如若让沙图回去,和那些老妖怪会和,到时候就难应对了啊!” “是啊,陛下,机不可失啊。。”一些胆大的魔幻箭手也应和敖远,劝国王道。 “你们要不要脑袋?我说撤兵!远儿!你难道敢无视父皇的命令吗?!”敖烈发怒了,他转过身来红着眼吼道,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是。。。”敖远愤愤的把战刀用力插在地上,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拍拍虎躯,跟在敖烈屁股后面撤退。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荒原士兵见王子如此,一个个也像泄了气的皮球,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沙图部队退去的影子,扶起伤者,都纷纷向谷口方向缓缓退去。 看来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未知阴谋,我死不足惜,只是这神弓万万不可落入歹人手里,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保存实力夺回荒原城,将神弓交给狮神,恐怕只有它才能保得神弓周全。敖烈默默的催着剑齿虎前行。心事纠缠。 大军退去不少时,一道诡异的白雾降落在方才两军厮杀的地点,鬼雾缓缓的从白雾里走出,随后的无数道黑雾也先后到临,变作一群身被披风的死神。 方才惨烈的厮杀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看着这满地尸体鬼雾却如获至宝一般满脸兴奋的神色,他随地捡起一块碎肉放进嘴里尝了尝。 “呸呸!这什么味儿!”他一脸鄙夷的看着被自己吐在地上的碎肉,皮质碧绿,显然是矮人的肉,“妈的!这些矮人平时不洗澡的吗?肉都他妈酸了!”鬼雾暴着粗口,骂骂咧咧的往地上呸了一口口水,一脸鄙视。 “鬼雾大人,他们跑了。”一名中级死神上前禀报。 “嘿嘿。。跑?让他们跑,难道你忘了,谷口还守着个怪物么?”鬼雾怪笑着,慢悠悠的往谷口走去。 一班死神谨慎的跟在他身后。如一大片黑压压恐怖的暮云。 荒原大军默默撤退,一路上敖烈思绪万千,心里寻思着,待到安全出谷再作打算。 出口就在眼前了,已经可以望见谷口的光亮了,可望去并不见另一队皇家卫队,少说也有大几百号人,不守在谷口,加德罗到底在干什么?见属下擅离职守,敖烈心里自然愤怒不已。 近了。谷口越来越近。 天呐。 这些兵士到底在干什么?!全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都睡着了吗?!敖烈先前知晓卡廷叛乱,此番又见兵士如此状态,怎能不愤恨到极点,他捏紧双拳,体内的杀意越积越厚。 敖远显然是看见了前方士兵的贪睡之态,也感受到了父皇身上散发出的杀意。他抽出雕金弓。 “这些废物,待我上前射杀他。”正待驱虎上前,忽然他看见了在睡着的士兵的身体之中,站着一个同他一般,浑身鲜红的血人! “父皇!你看!那儿!”他慌忙的提醒敖烈“就是那儿!”他向那血人的方向指去。 敖烈顺着敖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不过距离稍远,看不清他的模样。 隐隐的,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上了敖烈的心头。 “全军提速!快步进军!”敖烈一拍坐骑,剑齿虎虎躯一震,拔开四腿向前奔去,敖远紧接着驱虎追赶,三军也加快脚步,往谷口赶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前的血人,居然是皇家卫队队长,胖子加德罗!!他肥胖的手上提着两颗滴血的人头,而满地躺着的士兵并不是睡着,而是被杀害的。。血淋淋的尸体。 他的脸上挂着无比邪恶的笑,那股杀戮后的膨胀的快意,在他肥胖的脸上几乎要炸开一般。 皇家剑士都是从各地兵士中选出的一等一的能手,最差的都有初级斗者的水平,以一人之力屠杀数百人之多,这胖子的实力太恐怖了,难道他已经跨越了中级斗者的水平,迈入斗神的行列。敖烈看着加德罗,心中最深处的那份战意终于被熊熊点燃了。国师、皇家卫队队长,平时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同时背叛。这真正触到了他的逆鳞,体内的力量再也压抑不住,熊熊的金黄色斗气从他的身上迸发出来! 比敖烈还要惊讶的显然是敖远,这个整天堆着一脸谄媚的笑,天天被自己欺压的死胖子居然一个人杀了数百人!看这些兵士的死状,这个胖子的手段并不比自己要善类多少。实力还远远在自己之上!除惊讶之外,这一场景更让敖远感到深深的耻辱。 “父皇。。。让我去宰了他!”敖远的自尊心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每天被自己骑在脚下的猪狗居然是个实力强大的斗者,这让他很不能接受,虽然没有信心取胜,仍然为了尊严而求战,这就是他概念中的男人。 “远儿,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家伙,是个斗神。”敖烈沉沉说道。 “什么??!斗神?这家伙是个斗神?就他?连马都骑不稳!走路还晃晃悠悠的!就他??”敖远听到这,眼珠都要喷出来了,他脑袋一昏差点栽下虎背去。 “你退下,让我对付他。”敖烈跳下剑齿虎,缓缓向加德罗走去,金黄色的斗气出体,仿佛是身上黄金甲发出的光华一般,他步步向谷口逼近,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威临天下的霸气。 “那金黄色的。。是斗气?那不是斗神才。。。难道父皇也。。。?”敖远诧异非常。 “国王陛下,别来无恙。”加德罗丢下人头,那张胖脸又憨憨的笑起来,但比那憨厚更为浓烈的是杀气。浩瀚无边的杀气。 “你隐藏的真深,数十年如一日啊。。真不容易。是我糊涂,居然没有察觉身边埋伏着一个斗神。”敖烈片刻已来到加德罗面前。淡淡的说道。 “彼此彼此,不过你现在才察觉,太晚了,今天你,你的儿子,你身后的大军都要死。” 加德罗无所谓的耸耸肩。走上前去。 “就凭你?杀我们所有人?”敖烈轻蔑的看了一眼加德罗,眼中尽是厌恶。 “哈哈哈哈哈!”一声恐怖的笑声回荡在天际,一缕诡异非常的白雾在半空中绕转一番,坠落在地,居然从雾中走出个人来!随在他身后,无数道黑雾从天而降,落地炸成一团浩大的黑烟,与白雾一样,黑烟中走出无数的人来。 从白雾里走出的人的长相让敖烈的不禁一颤,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九幽来的鬼魅!雪白的眼球没有瞳孔,泛着幽幽蓝光,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根尖利的獠牙冲出口外。吐着白森森的寒气。光秃秃的头顶上一个“鬼”字图样更显萧杀,那从黑烟里走出的人也是阴森恐怖得很,都以巨大的黑色披风遮体,只能从那头部斗篷下的阴影中看见黯淡的红光在闪烁。 “想不到偏僻的荒原国是人才济济呀,一个做卫队长的中阶斗神,还有一个做皇帝的高阶斗神。哈哈哈哈。”鬼雾阴森的笑道。 高阶斗神!父皇是高阶斗神!为什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敖远大惊失色。 “那个头带血痣的小废物,手段残忍,生性嗜杀,想必也是个可塑之才。”鬼雾空洞洞的眼神看向敖远,敖远不禁脊背一冷。 “这位尊使素未谋面,不知是何方神圣。”被一眼看穿老底的敖烈也十分好奇眼前的这个似人非人的家伙的来历,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来者不善! “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鬼雾,来自冥界。这身后被披风的,都是鄙人的手下。”鬼雾仍是一脸怪笑。 冥界。。这冥界乃是我人界的死敌,千年前凯撒人王重创冥祖后两界便结下了深仇,如今他们出现在这,莫非也是为我神弓而来。。 “不知冥界圣使到此,有何贵干。”敖烈阴沉下脸,低声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刹羽神弓交出来,我保你安全回到荒原堡,如果你非不识时务的话,今天这断崖谷。。。哎,估计要多死几千个人咯。”鬼雾一副假惺惺相惜的嘴脸。 “你这不人不鬼的妖魔,就凭你这几个人,我荒原大军片刻踏平你。”一个不识好歹的魔幻箭手大声叫到。 “喔?是这样啊。”鬼雾低头咂咂嘴,忽然凭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站在那个魔幻箭手眼前,只见他伸出锋利的双爪,片刻功夫,便在空中画了个紫色的骷髅头,骷髅头张开大口,瞬间吞噬了魔幻箭手和他的坐骑,一眨眼,魔幻箭手连人带马彻底消失了,连骨头都不剩,一晃眼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凭空消失,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 周围的大军见状,都惊骇的目瞪口呆,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呐,有这样杀人的吗?连血迹都没有,就。。。就消失了。 “御魔大法,让你死个痛快。”鬼雾冷漠的神情一闪而逝,换上一脸假惺惺的笑容,转向敖烈:“怎么样,国王,若你硬是要反抗,这就是先例。荒原将士若是愿意弃暗投明的,我鬼雾自然欢迎。” “忠于国王!忠于荒原!!”不知谁高喊了一句,荒原诸位将士纷纷大声呼应,最后形成一股震天动地的呼喊。“忠于国王!!忠于荒原!!” 将士们如此赤胆忠心,敖烈深深被触动了,连敖远这个平时对兵士严苛无比的少年都感动无比,什么是国家,什么是凝聚力,什么是男人,爱国为大爱,爱己为小爱,荒原国上下一心的凝聚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哟哟哟哟。都是不怕死的。加德罗!看你杀人还没杀够,待会让你尽兴。这个国王交给我。”鬼雾一声冷笑,杀气毕露。 “是,鬼雾大人。”加德罗领命,邪笑着揉了揉拳头,摇晃着肥硕的身躯大军缓缓走去。 “圣使,你说的刹羽神弓的确不在我荒原国,若是真的有,怎会落得今日狼狈?”敖远说道。 “哈哈哈,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卡廷是我让他瞎编巫术之事诓你将神弓带出皇宫,加德罗是我安插在你身边二十多年的眼线,而那废物沙图,也是我让卡廷诱骗他进攻你南部边境的。一切都是我的局,你?只是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而已。快快交出神弓,不要逼我出手了。哈哈哈哈”鬼雾狂傲的大笑。 什么!卡廷老师居然也叛变了!敖远大惊。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管我荒原国有无神弓,今天是避免不了一战咯?”金色斗气再次燃起,敖烈大吼:“多谢荒原国的兄弟如此耿耿忠心,今天敖烈就和你们并肩一战,就是死,咱们也死在一起!” “吼!!吼!!吼!!!”将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连方才在矮人一战中受伤站不起来的伤员也颤巍巍的拿着兵器,目光决绝无比。 只听得鬼雾口中一声:“杀。”数百死神手中纷纷亮出锋利的镰刀,冲入荒原阵营,而加德罗则认准了敖远,讪笑着向敖远逼近,鬼雾一刹那间闪到敖烈的面前,阴笑着说道:“国王,你的对手是我。” 数百死神虽人数较少,但是速度奇快,本就是无肉体凡胎的幽魂,一般的兵器自然伤不了他们分毫,显然荒原军这些初中阶斗者的抵抗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们飞速在密密麻麻的荒原军队中穿梭着,挥舞着手中的镰刀疯狂的收割着荒原将士的生命,只一片刻之间,无数荒原骑步兵身首异处,死在镰刀之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哀鸿遍野。唯一有抵抗能力的只有那些身具一些魔法能力的魔幻箭手,虽然魔法对冥界的一般死神有很强的克制作用,但死神们的速度是在是太快了,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他们的踪迹,只得往空气中射着一支支盲箭,不过误打误撞,也有一些得意忘形的死神被魔法箭击中,挣扎了一下化成飞灰。 鬼雾与敖烈激战在一起,白色的死气和金色的斗气碰撞在一起,鬼雾这边,鬼爪纷乱,杀气毕露,功法奇异无比,且身形速度比那些死神快上十倍百倍不止,肉眼只看到一个幻影在敖烈周围时而出现时而隐匿,而敖烈不愧为人界斗战派系的顶尖高手,稳扎稳打,以不变应万变,招式攻防兼备,带着斗气的拳掌和鬼雾的利爪碰在一起。一时金光四溅。“果然是斗战界第一高手。厉害。”鬼雾奸笑着使出方才灭杀魔幻箭手的御魔大法,而那个紫色骷髅还未成型就被敖烈一记金色掌刀切为尘烟。二人棋逢对手,战得难分难解。 而敖远这边,则是苦战不已,他的对手是十天前还在三军面前被他戏耍的胖子加德罗,敖远虽天资聪颖,但不知为何,他从小苦练至今撑死也就中阶中级斗者的水平,面对高他整整三阶的加德罗如何不吃力。“王子殿下,被人压制的滋味可好?”加德罗脸上堆着笑,手上可没闲着,他的双拳迸发着紫蓝色斗气,肥硕的身躯不但不拖累他的速度,还更添他的力量,他飞速变幻着脚步,双手飞速的向敖远的上中下三路攻去,敖远不是对手,手忙脚乱,可是这胖子出招之快变化之多让他根本无法抵挡,不一会身上的红鳞宝甲已经被打的破烂不堪,不过若不是他皇叔留给他的宝甲护卫着他,估摸他早被加德罗打的皮开肉绽,“谁是累赘,谁是猪狗,一试便知,哈哈哈”加德罗狂笑着,找准敖远中路一个破绽,斗气一聚,一记紫阳掌,直打的敖远喷出一口鲜血,飞出三丈开外。 “哈哈哈,王子殿下不要紧吧?”加德罗看见匍匐在身前大口呕血的敖远,脑中尽是王子这些年来戏谑他的画面,怨气汇集成无边的杀气,一步步逼近敖远,“哈哈哈哈!敖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紫色的斗气在他的掌上迅速汇集成一个庞大的斗气团!加德罗眼中凶光毕露,他举起手掌,高高跃起,直奔王子的胸膛而去。。。 第五章:(终) 第六章:血魔冥风 第六章:血魔冥风。 荒原国中南部 断崖谷 加德罗肥硕的身躯高高跃在空中,掌中汇集着巨大的紫色斗气团,就要向敖远打去这致命一击。敖远被前番加德罗一记紫阳掌打的鲜血直喷,一时间已经动弹不得,眼看着加德罗飞来,只道难逃一死,眼睁睁看着加德罗那斗气掌就要往自己胸前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带着金色光晕的身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挡在敖远身前,结结实实地承受了加德罗这蓄力一击。金色浑厚的斗气甚至将发出攻击的加德罗震出两丈开外。 “父皇!”敖远惊叫出声。这挡在他身前的不是敖烈还有谁,他竟撇开纠缠着他的鬼雾,催动着脚下斗气腾起一闪挡在敖远身前。 “噗!”敖烈喷出一大口血,胸前黄金甲被劈开一条长长的裂缝。加德罗本就是中阶斗神,斗气强大无比,敖烈又救子心切能赶上挡到这一击已经实属不易,更别说有时间聚气抵挡攻击了。 “父皇!!!”敖远眼见父皇为救自己口吐鲜血,心如刀绞。 “哟哟哟~好一个舍身救子,真是感人肺腑啊~”鬼雾此时追上来,见敖烈受重伤,阴笑不已。 加德罗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看着敖远,没有手刃到仇敌的他显然心有不甘。 这时一个中级死神来到鬼雾面前,得意的禀报。 “我们折了数十个兄弟。但荒原军已经尽数歼灭。没死的弟兄们正在逐一补刀。” 鬼雾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去,给我去搜那些身背紫檀木箱的亲卫队的尸体。哈哈哈”他转过头看着敖烈“敖烈啊敖烈,你这瞒天过海的伎俩怎瞒得住我。哈哈哈” “你本为神弓而来,为什么对我荒原儿男赶尽杀绝!!”这断崖谷似乎要被将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敖烈看着身边倒下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多的已经仿佛要堵塞整片山谷,腥红的血液汇成一股股血泉淌在石板上,树林里,几十个手持镰刀的死神仍在寻找一息尚存的生灵然后隔断他们的咽喉,杀戮,无边无际的杀戮充满了整个山谷,惹得天雷怒崩。 “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选择。”鬼雾面对着这一惨象无所谓的说道。“死就死了,杀一个和杀一万,对我来说只是一字之差。” “鬼雾大人,所有背着紫檀木箱的尸体都仔细搜过了。并未发现神弓。”方才那个得瑟的死神禀报道。 “什么??!箱子里没有?!!”鬼雾眼球暴突,大惊道。 “没有。。箱子里都是一些干草枯枝而已。。”中级死神惶恐道。 鬼雾恶狠狠地看着敖烈。目眦欲裂。利爪怒张,杀气腾腾。这时负责收割幸存者的死神纷纷回到鬼雾身后,他们斗篷下的红眼兴奋的闪烁着,显然死亡带给他们的快感太强烈了,此刻他们抖动着身躯,等待命令。 忽然,敖烈又喷出一大口血,前番身上光芒四射的斗气此时黯淡许多,但他未曾倒下,而是轻蔑的笑着,仿佛在嘲笑着鬼雾。 “敖烈,是你逼我的。”鬼雾怒了,真的怒了,脸部剧烈的抽搐着,头上的“鬼”字扭曲地十分可怕。漫天死气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哈哈哈哈哈。。神弓怎能落在你们这些奸邪小人手中。我荒原列位宗祖在上,敖烈死不足惜。哈哈哈。”敖烈笑的越来越疯狂。 他转过去深深的忘了敖远一眼。转向鬼雾,忽然,他那灼灼双目中金光大盛,黯淡下去的斗气再度燃烧起来!而且越燃越浩大,金色斗气自体内源源不断的奔涌而出,形成一股巨大的斗气漩涡直冲云霄,只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鬼雾压根就不敢靠近,而是呆滞的看着这一幕异变,这太恐怖了,人界顶尖高手的实力已经变态到如此地步,这斗气的声势简直就是接近神的爆发,金光闪的他睁不开眼,一手用宽大的斗篷掩着脸,一边用眼睛睥睨那斗气团的变化。那加德罗和一干死神更是惊骇之极,少数胆小的死神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挪着小步惶恐的退后着。 敖远此时望着父亲早已目瞪口呆。他五指紧紧掐进大腿里,紧张万分,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浩大无比的斗气团渐渐消失,此时的敖烈双眼血红,棕发狂乱的飞舞着,身上的黄金甲被他膨胀的力量震出了一道道长长的裂缝!而黄金甲的表面也渐渐发出碎裂的声音。 砰的一声,敖烈爆棚的力量竟将坚硬黄金甲震的四分五裂。健硕的肌肉曝露在空气中,此时,所有人都看见,一把双龙缠身,洁白如玉的弓紧紧的紧紧的贴在他厚实的脊背上,弓身在金黄的斗气下蕴含着一股问鼎天下的霸气。两颗黄澄澄的龙珠盘转在敖烈两侧,神圣无比。敖烈血眼一瞪,从腰间拔出一支锋利的羽箭,搭上那龙筋弦,将全身斗气汇集在手,拉开了神弓,那羽箭霎时遍体金黄,光芒四射!“杀!!”斗气箭对准鬼雾,箭头闪出耀眼的锋芒! 鬼雾、加德罗已经死神们皆大惊失色。敖远初见神弓威武,激动地心肝都要蹦出喉咙来。 “刹羽。。刹羽神弓。不!!”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鬼雾长开大口向身后死神大声怒吼道。“撤!!”太迟了,敖烈冷笑着轻轻松开箭尾,那离弦的金色芒箭迅速撕裂空气混着与生俱来的神力和敖烈一身之斗气向鬼雾方向飞来。 那一干中低级死神显然被这摇山憾岳的一击惊得傻了。无力而又绝望地看着这刹羽神箭带着毁灭性的神力向自己逼近。而站在一边的加德罗双腿颤抖不已,全然没了方才的霸道,那紫色的斗气竟被生生吓的缩进了体内。 “妈的!”没有任何犹豫,鬼雾一把将身边的加德罗拽到身前。“给我挡着!” “啊啊啊!!!!”加德罗还不及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只感觉眼前的光照射的自己眼都睁不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神箭穿过挡在鬼雾拉来的挡箭牌加德罗胸前,带着巨大威力的金色斗气四散开来,立时将那肥胖的身躯炸成粉碎,令人作呕的碎肉和血浆四溅。可神箭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向前射入鬼雾的左肩,斗气的余威波纹状散开掀翻了站在前面的一票死神们,同时直击的鬼雾倒飞数丈,箭头深深扎入他肩膀,大量的湛蓝血水从深深的伤口中喷涌出来,他面容痛苦的一手撑地一手捂着伤口。双眼盯着敖烈的手不放。 这刹羽神弓威力太大,若是刚才这一箭没有加德罗这一挡直接射在我身上,我这一身的修为就完蛋了!鬼雾心里恨恨的想着。 只见敖烈威严不改,眼中古井无波,只有无尽杀气在深邃的瞳孔中盘旋,他浅笑着从腰间又拔出一只羽箭! 妈的!还来,老子不陪你玩儿了!保命重要!鬼雾吃了一亏已知神弓威力,心下寻思,这敖烈确实厉害,再吃一箭,百十条命都不够丢!当下该先走为妙了,大喝一声:“撤退!”瞬间化作一缕白雾向天际逃窜而去。 方才被神箭余威震的七零八落满地爬的死神狼狈的爬起来,望见鬼雾受伤,又见敖烈弯弓搭箭,面色阴沉,魂魄早吓到九霄云外,纷纷平地里化作一道道黑雾各自逃窜去了。 方才激战的地方死一样安静,尸横遍野。 敖远望见父皇如此神勇,神弓如此威力,一时间竟扭转乾坤,不仅崩碎了加德罗,还重创鬼雾,吓跑了众死神,一时间兴奋不已,他对父皇、对斗神、对神弓都有着太多的疑问,恨不得一口气全问完。 “父皇!你好厉害!!哈哈,这么厉害的招式平时也不指点我两招,太不够。。。” 话音未落,眼前的父皇望着众死神消失在天际,身上强盛的斗气一瞬间化为乌有,金色光晕彻底的消失,紧接着,那健硕的肌肉迅速猥琐,片刻已经形同枯槁!而那张坚毅的脸两颊深深凹陷进去,平日灼灼的目光黯淡的没有一丝神采,而那一头棕发霎时间竟如染了白霜,变作一头白发!那紧握神弓的右手缓缓低垂下来,捏着羽箭的左手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手一松,羽箭“啪嗒”一声落在石板上。敖烈晃了一晃,向后倒下。 本喜形于色的敖远望见这一幕吓的面如死灰,他猛地冲上去抱住倒下的敖烈,使劲的摇动他:“父皇!!!父皇你怎么了!!!父皇!!!”敖远的热泪不停的往下滴,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养尊处优,无情冷血,从未如此落泪。 此时的敖烈仿佛瞬间韶华飞渡一般老了数十岁。他眼神变得浑浊不堪,但是望着敖远时那份慈爱仍旧不改,他张开干裂的嘴唇,抬起手抹了抹敖远满是泪水的脸颊。 “哭什么。。男儿汉大丈夫。。以后可不准如此,让人笑话。”洪厚的声音变得沙哑苍老。 “父皇!!!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敖远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着。 “我受了加德罗一击,已经元气大伤,而拉开神弓居然吸尽了我的所有真元,神弓虽威力无穷却邪异无比,我这凡人妄用神器,该遭天谴啊。。我能撑到现在全凭着一丝意念。。咳咳咳” 敖烈咳出一口血来,“就是。。就是保得我荒原最后一丝血脉周全,我就。。咳咳咳” 敖远看着剧咳不止的敖烈心如刀割,面前这个枯槁的老人是自己雄霸四方的父皇吗?为什么!为什么天要作弄我荒原敖氏!!他脸上的血渍已经风干,棕色的长发掩盖了他泪眼婆娑的脸,也掩盖了那颗腥红的血痣。 “远儿。。你。。答应我。。”敖烈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吐出每一个字。 “父皇你说。。我一定做到。”敖远憋着泪水,说道。 “记得为父在寝宫与你说过的话。。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到荒原堡,将神弓交给。。交给。。”敖烈剧烈的喘息着。 “我明白!!我明白!!我一定杀回荒原堡,父皇你要坚持住,我背你出谷!!我们这就回去!!”这时敖烈的剑齿虎靠了过来,用大脑袋蹭着主人的脚丫。 “我逆天开弓,命已到此。。远儿,今后为父不在,你切不可。。嗜杀斗狠,记得潜心修炼。。还有你额前的血痣。。啊~~!!!”这一大口血喷将出来,敖烈眼中的光泽又淡去一些。 “父皇!!父皇。。远儿记住了远儿记住了,你要坚持啊!!一定要!!!”敖远感觉心就快要裂开,这剧烈的疼痛让他目眦欲裂。 “人王意念不灭,一丝战意尚存,我荒原帝国便永不覆灭。。永不覆灭!!”敖烈猛的对着苍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着嗓子嘶吼道。双眼缓闭,慢慢的垂下了双手。 天空阴霾的色泽惨淡。那剑齿虎见主人逝去,竟一头撞在石板上。随敖烈而去。 “父皇!!!父皇!!!!啊啊啊啊啊!!!!!”敖远的泪水已经将他的视线模糊的彻彻底底,他昂起头对着苍天咆哮。可是泪水让他此刻看不清苍天的模样,只有无尽的伤心与绝望将他残忍地淹没。 苍天仿佛也有感于这份深入骨髓的悲凉,一响惊雷,沛然雨下。 敖远捡起神弓,背起父皇的尸体,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山林中走去。大雨滂沱让他摔倒了又站起来,一步一步蹒跚而坚定,谁分的清,此时这个少年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 只有山雨中渐渐浓稠的雾气,模糊了这个悲伤倔强的背影。 断崖谷 断肠崖。 敖远面向一个矮矮的土堆静默的跪着,神弓放在一边,白玉雕龙的弓身散发着隐隐邪异的光彩。 先父。荒原国王。敖烈之墓。 人生便是如此。晨起还并肩而立,夕阳西下已是阴阳两隔。脑中泛起画面种种。 幼时,是父皇第一次教他写字读书,拍他的头,拉他的小手。 “远儿,今天的书没有背诵完的话,不许用晚膳!”敖烈一脸严肃。 “父皇你直接饿死我吧。。我不背了”敖远嬉皮笑脸。 长大,父皇第一次与他比赛谁的坐骑快,并肩涉猎,练习战斗。 “父皇,哈哈,你又输了,看来这斗战技巧,还是我这后生了得啊,哈哈哈。”敖远战胜父皇,趾高气昂道 “哈哈,欺负父皇有什么本事。有本事等你再大一点上阵给我杀敌去~!”敖烈一脸倨傲。 到后来,到如今。 “父皇,让我宰了他!!”面对加德罗的挑衅,敖远说道。 “远儿,你退下,让我来。”敖远向前一步。 回忆在脑海中盘旋不止,敖远的泪水就不停的打在父皇的坟头上。 父爱如山,想父皇戎马一生,却对自己宠爱有加,百般谦让。遇到危险总是挡在自己面前。甚至为自己挡住致命一击。 “父皇。你生前英雄盖世,就是死也要在这山巅傲视万物,免在山下遭人践踏。”敖远哭红了眼,朝着父皇的坟拜了一拜。 “父皇你放心,你的嘱托我会一一完成,不会辜负你的在天之灵。血海深仇,永世不忘!”敖远抹了抹眼泪,一脸坚定的说,不管他多么嗜杀与冷血,他只是个二十不到的孩子。 风吹乱他的发丝,雨仍在不停的下着。山下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敖远拾起神弓站起来俯视这大千世界,心下却不知自己将来何去何从,心下悲凉之极。一行悲鸿从天际略过,发出撕心裂肺的啼鸣。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身后,一声冷冰冰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 敖远急忙转头,一个生的十分俊秀但眉宇间竟是死气的红发男子一身披风,竟悄无声息的来到父亲坟前,深不可测的双眼看着那墓碑上的字眼。 “你是何人!!”敖远紧紧地握住刹羽神弓,神色警惕起来。 “我。。。是谁?我不知道我是谁,现在的我。。是冥祖的手下。”红发男子周身浮起一层薄薄的光雾,以至他立于雨中不被雨水打湿分毫。 “难不成,你和那个鬼雾是一伙的?!”敖远甩了甩眼前的雨水,无比憎恨地看着红发男子, 一颗血痣妖异的出现在额前。 “鬼雾?那种货色我才不屑与他为伍。记住我,我是。。血魔,冥风。”红发男子的目光在那枚血痣上略微停留了一下,淡淡的接着说道:“神弓留下,你走。我不想杀人。” “果然是奔着我神弓而来。受死吧妖魔!”敖远架起刹羽神弓,眼中杀气毕露,从腰间箭袋抽出羽箭一支,搭在弦上,使劲一拉弓。 可是。。。可是父皇前番明明轻松拉开,这时这弓弦却如固定了一般,任它拼命拉扯却纹丝不动! “呵。。无谓的挣扎,敖烈拼光一身斗神斗气才勉强开一箭,你连他皮毛都不及,不要痴心妄想了。”冥风轻蔑的看着拼命拉弓的敖远,一步步向他靠近。 “我就是死。。都不会让神弓落入你们冥界手里。”敖远手持神弓,决绝的看了一眼脚下的万丈悬崖,纵身向后一跃。眼看就要掉下这深渊中去! “真是烦人的家伙。。想死就去死吧。!”冥风双手迅速做了一轮奇怪的手语结界。红眼一瞪,口中默念:“移形换位!”脚下血光一闪。 霎时间正要往崖下掉落去的敖远忽然凭空消失跌坐在冥风方才站立的位置,而冥风则诡异的换位到敖远坠下悬崖的位置,只见冥风手语再起:“血影闪现”。方才悬空而立之处又是血光一闪,冥风已经站在跌坐的敖远面前,一瞬间完成一个换位,一个瞬移,敖远还未反应过来,第三个手语又起:“凝血术。”敖远只觉得身体血液凝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冥风结束手语,缓缓走到敖远面前。掰开敖远挣扎的手指,将神弓窝在手中。 “啊。。。果然是把神器。。”冥风望着那白玉雕龙的弓身也赞叹不已,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艳羡的神情。双眼看着那亘古不停转动的龙珠,不知在寻思什么。 “妖魔,你们冥界全都不得好死!!!”被控魂术定身的敖远丢了神弓,心里万千痛恨,父皇尸骨未寒,神弓就落入冥界手中。他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对不起小子,你没有价值了”冥风将神弓背起,“最后一击,血魔化功手。。”血色的骷髅形状妖咒怒吼着穿过敖远的身躯。立时敖远仿佛感觉有千只水蛭在吸食自己的心肺,脸色发紫,痛苦地剧烈踌躇起来。“死吧。”冥风冷冷的说道,飞起一脚将被妖咒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敖远踢下山崖。 第六章:终 第七章:断崖雪窟 第七章:断崖雪窟 冥界 幽冥塔。 九层幽冥塔是象征冥界最高霸权的建筑。无数人头骨砌成的九层骨塔泛着幽幽的紫光,犹如无数阴魂趴伏在墙面之上冤屈哽咽一般恐怖萧杀,檐前瓦上血蝠穿飞,一派凄风苦雨。大门前一尊巨大的头骨雕像笼罩在森森紫雾中,诡异无比。 一只冥鸦停在塔顶尖上,遥望着那冥牙峰,那白骨海,和那浑浊天幕中的紫黑漩涡,一声凄厉的如嚎哭一般的鸣叫声带着无边死气在幽冥塔四周蔓延开来。 九层。 “哈哈哈哈。。。神弓刹羽。。。果然威风不改。。一如千年前。。”神弓静静的躺在冥祖身前七座白骨台中的其中一张中,隐隐闪着白光,龙珠不安分地上下浮动着。 “冥风,这次多亏你夺得神弓。我自会重重赏你!哈哈哈”冥祖望着神弓尽是爱怜的神色,枯瘦的身躯激动的颤抖着,眼中紫光大盛,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冥风,冥风一头血色长发掩盖在披风之下,听的老祖呼唤,只是略微点了下头。而在断崖谷一役中被敖烈神弓中伤的鬼雾此时也低着头,一手捂着胸口,神色惶恐的站在冥风的下首。 “鬼雾。”冥祖看向鬼雾,缓缓的走近他。 “老祖。。。我。。。我办事不力。。。请。。。请老祖降罪。。”鬼雾苍白的嘴唇抽搐了一下。 “你。。带头逃跑,惹得一干死神四下逃窜,大挫我冥界的军威啊。。”冥祖面色阴冷无比。 “我。。。我。。属下知罪了!!”鬼雾一下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求饶道。 “起来吧。”冥祖幽幽的道:“这也怪不得你,神弓之力还真是难测。。若没有那肉盾,一箭直接射在你身上,恐怕你早魂飞魄散了。幸好只是个斗神之力,若是凯撒在世,就是我也吃不住他一箭。” “是。。是。。谢老祖。”鬼雾痛苦地咳了两下,惴惴不安的起身来。 “回去好好养伤。”冥祖淡淡的说道,一边看向那其余六座空荡荡的白骨台,眼中死气浩瀚。“还有六件没有收齐,等你养好伤,当用心寻找,将功补过!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鬼雾躬身行礼,转身下塔去了。 冥风站在原处,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冥风,听说那个斗神有个额生血痣的儿子?”冥祖忽然看向冥风,问道。 “嗯。已经死了。”冥风低声道。“老祖问那个废物做什么。” “没,随口问问,你也下去休整吧,等焚魂和骨灵回来,又有新任务交给你们了。”冥祖一拂袖。 “告退。”冥风行李退下。 “血痣。。”冥祖喃喃自语,转过眼去看着神弓陷入冥思。 断崖谷 断肠崖间。 恍惚的梦境为何醒不来。。 我这是在哪。。 你们是谁。。 我是不是要死了。 好冷。我是否已经到了幽冥境地。 父皇。。。父皇。。 断崖谷边。 断肠崖下 未知地点。 敖远缓缓地睁开眼,这场噩梦做了好久。醒来隐隐的只觉血痣一阵刺痛。仅是一阵。 下雪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绵软的雪地上。而自己的身子也被雪花埋了一些。 头顶上一大团浅云,只在他头顶上的一整片。米粒大小的雪花纷纷扬扬从云间缓缓的旋落下来。化在他的脸上冰凉无比。敖远想去触摸那凋零的雪花,只感觉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一般,连抬起手都显得奢侈无比。冥风到底使了什么招数。。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体内一丝半缕的力量,仿佛我的身体已是苍朽的空壳,无休无止的疲惫啊。。好冷。。。敖远闭上了双眼。。 不知躺了多久,敖远的手指挪动了几下,指甲陷入深深的雪堆。胸前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自心肺之处向周身蔓延开来。扯痛他的每一根脉搏,如千只怪虫在撕咬身躯一般。 他此时动弹不得,只得咬紧牙关,默默的熬过这煎心之痛。一双凄迷的眼睛呆呆的望着上空的雪花,飘零孤单如此时自己的心绪。 脑中浮现断崖谷一战被加德罗打的没有还手余地的自己,那眼睁睁看着父皇死在自己面前的自己,那一瞬间被冥风四招打下山崖的自己。这茫茫落雪也有它飘零的轨迹,而我该去向何方。敖远轻轻闭上眼,一行热泪自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没入雪中。 渐渐的,又不知几多时候,胸前的疼痛竟慢慢消失,甚至四肢也有了知觉。他抹了抹落在额前冰凉的雪,也触到了那冰冷的血痣。 “我这是身在何处。。”敖远红鳞甲破碎,早就衣衫褴褛,此时更是觉得寒冷无比,他用尽全身力气直起身来,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的景色亦幻亦真,自己正置身一座高崖半山突出的一块巨石上, 面前青山依旧,而往下望一眼远远奔腾在山脚的波涛汹涌的激流。而往上看一眼就是方才那落雪的浅云了,可这浅云却奇异无比,只在这巨石附近一带上空漂浮,落雪不止,巨石上早是厚厚积雪。巨石、浅云、落雪,在这半崖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雪原。 想这断肠崖之间还有如此仙逸之处,敖远心下萧索,思量之间,一个物件自怀中掉落出来,落在雪地上闪着黄色光泽。敖远低头一看,竟是父皇留给自己的龙爪。“这个物件你且收着,日后。。。若是父皇百年之后,神弓落入他人手中,你就带着它入我荒原地宫,请血眼狮神出来,它必有办法。” 前番在国王寝宫的夜谈一幕又浮上心,触了少年悲意,敖远轻轻捡起龙爪,瞩目半刻,将它塞进兜里。我不能死在这。。我不能死在这。。。! 身后忽的一声甚么声响,敖远应声回首,原是山壁积雪太厚,霜雪落地,又定睛一看,那雪块脱落裸露出的山壁上竟隐隐透出些什么字样! 敖远心下好奇,双手使劲的撑起身子站起来,哆哆嗦嗦的一步步颠倒着向那字走去。 那竟是一个“窟”字。 窟?敖远吃力的伸手用力挖去那窟字周围的雪,原是四个字“断崖雪窟”。可这山壁上只有厚厚的积雪,未见什么窟啊?纳闷间。忽而一阵轻微的抖动,自山壁的积雪中透出一个小洞来。 果然内有玄机! 敖远心下思量二三,呆在这上不去下不去的山壁上等死,还不若看看这“雪窟”是何模样。或许这雪窟便是离开这里的出路呢,说干就干,敖远两手开动,在雪洞边使劲刨挖起来。 这雪墙原是这般厚,敖远五指骨节冰冷不已,早已冻得红肿不堪,他咬着牙不知又刨了多久,雪洞越挖越大,敖远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这厚厚的雪堆之下果真是一个深邃漆黑的洞穴,他拨开洞口的残雪走了进去,拍拍身上的雪,庆幸的是这洞里虽黑漆一片,但却温暖无比,敖远哈了哈手,有意一探究竟,遂摸着石壁缓缓前行。 这窄窄的道路竟是碎石铺的,难走无比,敖远双腿疼痛也只得摸黑前行。走了许久,眼前出现了隐隐光亮,敖远心下大惊,便不顾疼痛加快脚步,这光亮居然自前方一处宽敞的洞室发出,惊诧的是,洞室的墙上竟有火烛台二三,莫非还有人烟在此?洞室的墙面豁开三个大洞,像是三个岔口的入口。这入口边各有三行字。敖远摘下一秉残烛,凑近那左边岔口一看。左边一个岔口上书: 万千风流酒一壶,何须沽名羡王公。 “好一派超然物外的风范,可是人生在世,如何脱离“物”的束缚”。敖远挪步又端详中间一岔口,上书: 成王败寇今古事,傲气长存天地间。 “好潇洒。不论成败,傲气依旧。”敖远赞了一声,走向最右边那岔口,上书: 红颜岁岁空顾盼,桃花年年一般红。 岁月蹉跎,英雄迟暮,美人顾盼,几番凄婉。敖远一声轻叹,心下悲凉,三选一,走哪条都一样,那便先从这桃花红处探寻出路吧。 思量已定,敖远端起烛台,径直走入右侧岔口去。 暗灰色的岔道中透着丝丝阴寒之气,道路是石板铺陈,比方才洞口那坑洼的碎石路的确好走不少。但这段路却阴冷非常,他紧缩身子,秉着烛火在这岔道中的幽幽寒意中瑟瑟发抖的前进,若外头是个暖炉,这里头简直就是个冰窟!甚至比前番埋倒在雪堆里更让他痛苦难忍,只觉得越往前走寒气越甚。 “是什么鬼地方。。还桃花年年一般红。。”敖远哆哆嗦嗦的骂咧道。走了半天见前方仍是一片漆黑,深邃无比,热情也消减了大半,只道是条死路,不若暂且回头。 正欲转身,自那岔道深处幽幽传来女子的歌声。回荡在这洞穴之中空灵无比。 敖远听的不大清楚,心想若有人烟在此,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出谷。忧郁了半下,便顶着刺骨的寒冷,迈步上前探去。 越走越近,那歌声便越来越清晰,好似天籁回响耳畔,飘入敖远的耳中荡涤着他的灵魂,只听的敖远仿佛灵魂飘忽天外。 “伊人涕泪漫绫罗,断肠肠断愁几多。红颜岁岁空顾盼,桃花年年一般红。。”女子幽幽的唱着,唱着,随着歌声,敖远霎时像是迷失了自己一般,向那无尽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