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媒婆大人》 楔子(1) “小金，谢谢你，我们能走在一起，全是你的功劳。”h城最豪华的凯悦大酒店里，娇滴滴的新娘对金小金致谢。 金小金满头黑线，她弄不清楚这有钱人是怎么了，包了个年费128888元的钻石会员，最后还是找了个世家子，更绝的是这个世家子也花了128888元大洋弄了个钻石会员，而事实上这两个人本来就暧昧着，让金小金做了个便宜媒人。 “哪里哪里，是你们有缘千里来相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没我什么事情。”金小金满脸堆笑地说着，媒人的素养她还是有的。 金小金，网络交友网站“佳偶天成”的工作人员，职务是情感编辑，事实是网络媒婆。不过做媒，看着一个个单身男女进来，成双成对出去，她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所以她对这份工作也无比珍视，成绩也算不俗，加上今天这对新人，金小金已经参加了整整十场婚礼了。 身处在佳偶天成的高端猎婚部，很多人对于金小金的单身表示不可思议，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得月，可就是这个金小金至今单身一人。天晓得，公司那条不得和客户发展感情的规定，让金小金不敢逾雷池半步。 “小金，何时吃你的喜糖啊？”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金小金的身后响起，一脸温和笑容的少妇，美丽而端庄。 金小金有时也恼恨自己的这个名字，老爸老妈为了省事，给自己取了这么个通俗的名字，每次想起来，都让金小金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俗不可耐。俗名的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绝大部分人对金小金的名字都是过耳不忘，不管是亲切地称呼名字还是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称呼一个姓，听在金小金的耳里都是一样的结果，那就是：小金。 金小金记得这个温和的女人，她是金小金牵线成功的第三对新人，也就是一年前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宝宝，生活得幸福美满。她是今天新娘的表姐，新娘会来佳偶天成，而且指明要金小金服务，其中也有着她的缘故。 楔子(2) “唉，周小姐，哦不，应该叫陈太太才是，你的宝贝好可爱啊，几个月了？”金小金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热络地打着招呼。 “两个月了。”陈太太满脸的幸福，“你呢，个人情况怎么样了？” “我？”金小金开始打哈哈，“还能怎么样，就我这样的人，注定是要成为剩女的喽。” “怎么会，小金你这么热情善良，长得也很有气质，应该有很多男人很看上你才对啊。”说着，陈太太凑了过来，“你的那些男客户难道没有表示过什么？” 有气质，这个词真是太棒了，这年头吧，漂亮女人叫美丽，丑女人则被夸是有气质。金小金自嘲地笑着。 “怎么会，陈太太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公司的规定，我还想保住自己饭碗呢。”金小金逗了逗半眯着眼睛的婴儿说道，口中直夸宝宝可爱。 “那你可得加油喽。”陈太太笑着说道，听见有其他的客人喊她，抱着宝宝便离开了。 看着一堆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着，华服丽影、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一对新人双双举杯，向别人送去喜气，为自己得来祝福。 金小金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模糊，使劲甩了甩脑袋，明明没喝什么酒，心里怎就堵得慌呢？ “金小姐，谢谢你，我的两个外孙女都亏了你的帮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满头华发的老太太保养得宜，金边眼镜烘托着她的端庄典雅，可以想象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 金小金知道这是谢媒礼，虽说在他们的会员费里，金小金已经得到了该得的报酬，但大喜的日子礼，拒绝这样的钱反而会让主人家不高兴，金小金也乐得收下一笔额外的收入。 向新人送上祝福，别借口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在h城，一般都是晚上举行婚礼，但这家人举行的是纯西式的婚礼，所以选择在了中午。 灿烂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无比舒服。在众多的出行方式中，金小金选择了步行，走在刚刚修建而成的步行街上，来往的游客很少，两旁有潺潺的溪水流过，也算是城市中难得的一道人造景观，倒也正符合金小金想安静一下的愿望。 楔子(3) 这一段路金小金原本是熟悉的，专卖一些针头线脑的东西，是老人们爱逛的地方，如今经过一番改造，不仅门面漂亮了，连里面卖的东西都高档了，竟是些金银翡翠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金小金是喜欢的，可无奈买不起许多，也就连进去的热情都没有了。 转角处，一个不到一米的铺面引起了金小金的注意，上面尽是些廉价翡翠。 金小金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看，其中一对龙凤佩引起了她的注意，既然有缘，那就用刚才的媒人礼买下好了。金小金笑着嘴角就弯了起来。 “老板，这个怎么卖？”金小金扬声问道。 老板是个中年人，看起来蛮老到的样子：“这可都是好东西，你看料好水足雕工精，现在便宜卖了，你要喜欢，这一对五百块拿走。” 金小金偷偷看过那个红包，里面包了888元，也算是讨了个好彩头，买下倒是够了，只是这五百元她觉得有些贵。 “老板，便宜点吧，我也是诚心买。不过你这东西吧，也就一般的货，二百，我拿走。”金小金熟练地还价。 “小姐，太便宜了，你要不到隔壁的店里看看，那件不是上千的。”老板说道。 金小金一笑：“不就是老板你这里便宜我才过来的嘛，便宜点卖给我喽。” 软磨硬泡是金小金的拿手好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百元成家。金小金又将玉佩拿在手中反复地看了又看，才从包里拿出钱来。 三张百元大钞交到老板手中，老板已经将一对玉佩用廉价的盒子包装了起来，交给金小金。金小金不喜欢这个盒子，但这里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索性就弃了盒子，将玉佩放在手里把玩。 没曾想，身后已经被罪恶的眼睛盯上。正当金小金将钱包收进手提包的时刻，身边一阵风刮过，手上的钱包不翼而飞。 “还给我。”金小金本能地大叫，但一个男子已经往前跑了。 “抓小偷、抓小偷！”金小金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着，无奈这里的人实在太少，匪徒竟然一路畅通无阻。 楔子(4) 金小金想继续喊叫，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被人推了一下。 完了。金小金的脑子闪过两个字，身子向下倒去，那可是香糕砖铺成的坚实地面啊。 千不该万不该啊，怎么就会想着去买这么一对玉佩呢，不就是是对龙凤佩吗，自己买了也没人可送啊。不对，再次再参加婚礼的时候，就不用绞尽脑汁地买礼物了啊。 可是，想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地球的万能引力是不可逆转的，金小金的脑袋正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 手，手呢？用手撑地啊。可是手里握着刚刚花三百块大洋买下的龙凤佩啊！ 该死的龙凤佩！这是金小金脑海中残存的六个字，便在金光一闪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暖暖的树上，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攀附在树枝上，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双手脱开了树枝，手舞足蹈了起来。 而整个身子随着双手与树丫的分离而遭了秧，地心巨大的影力将小小的身子拉向了地面。 “好痛。”含糊不清地喊痛声，也让金小金的头脑清醒了过来，是啊，自己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怎能不疼呢？ 只是这地，似乎和刚才不同。刚刚还是青石板地，此刻怎么有些软呢，摸了摸，竟然成了泥地，而且还有小草。 金小金的脑子清醒了不少，难道自己这一摔还摔倒别的地方了不成？ 起来拍了拍手，下意识地去拉衣服，却发现自己穿着一件发灰土布做成的襦裙，上面是一件洗得发旧的青色断褂，这哪里还是自己去参加人家婚礼时精心打扮过的样子？想起包里有镜子，四处寻找也没找见刚买的鳄鱼皮包，顿时慌了神。 抬头看看蓝天白云，放眼望去，这里明明是个山坡。 莫非是穿越了？金小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但又甩甩头赶紧忘却，这些都是小说里写写的事，哪里还能真的发生了。难不成是有人恶作剧，将昏倒的自己换了装扔到了这么个地方？对，肯定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她醒来了就该找一条回去的路，过两天还有一个网络相亲大会，她还要回去好好筹备一番，说不定又能撮合几对新人呢。 金小金恢复了精神，双手拉着裙摆往山脚走去，不经意间瞥见自己刚买的那对龙凤佩中的凤佩正挂在自己的胸口，心想这人也是好玩，竟然还留了一块玉佩给自己。 第一章 痴女不傻(1) “小金，小金。”远远地已经能够看到村庄了，金小金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心里顿生好奇。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自己是完全的陌生，若是那几个匪徒将自己扔过来的，也不该有人认识啊。 待到走得近了些，金小金看清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上的衣着却是和自己现在穿的同属一个系列。 金小金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妇人，妇人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呵呵一笑，上前拉着金小金喃喃自语道：“这孩子，痴病又犯了，连亲娘都不认得了。” 亲娘？金小金被这个称呼惊呆了，自己的亲妈可已经快五十了，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这女人的打扮虽然老气些，但看得出还是年轻的。 妇人不清楚金小金的想法，一路拉着她近了个屋子。 看着一个小小的院子，金小金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夫人横了她一眼：“这孩子，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这痴病不会有严重了吧。” 这已经是金小金第二次从妇人的口中听到“痴病”二字，把金小金着实搞糊涂了，明明是个不相熟的人，怎么老说自己痴呢？ “那我们家在什么地方？”金小金整理了一下自己情绪，决定暂时不和妇人计较她的没礼貌，还是要搞清楚自己所处的方位最要紧。 妇人停下了了手中的活计，有不敢置信地目光打量着金小金，看得金小金心里毛毛的，嗫嚅道：“我是说，离这里最大的城市是什么？”这么说总该明白了吧。真奇怪，这个穿着奇怪的地方，以前听过在贵州有个村子，至今仍然流行穿明朝服侍的地方，不会自己被拐到了这里吧。金小金腹诽道。 妇人叹了口气：“是临安城。” 临安？这个地方金小金知道，那年网站搞了个千人相亲会，就是去的临安天目山搞的，看来自己被拐的还不是很远嘛。金小金一阵高兴。 “那，大姐，谢谢你，能告诉我临安在哪个方向吗？”金小金凑到妇人跟前，忝着一张笑脸说道。 第一章 痴女不傻(2) 妇人被她吓了一跳，重重地打在她身上：“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什么大姐，我是你亲娘。” 金小金的反应挺快，但还是没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 “好痛。”金小金惊叫出声。 妇人见她一副疼痛难当的样子，拉起她的衣袖看了看，竟发现她的身上有大块的青紫，着急道：“小金，你这身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村里的那群小鬼就欺负你了？” 金小金也不知道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伤痕，想来肯定是那几个把她绑来这里的王八蛋干的，想想就很生气，但又不能跟眼前这个不相熟的人说，只能打哈哈：“不知道，可能是我自己在哪里碰的吧。” 妇人瞪了她一眼：“就不肯在家里好好呆着，总往外面跑，动不动就被那些小鬼欺负，你当我一个人操持这个家容易啊。”说着说着，妇人就悲伤了起来，就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金小金心软，向来最看不得人难过，看到妇人这副模样，也跟着难过起来了。 “你哭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村里谁不是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等着欺上门来啊，你要没有这痴病，我还有些希望。”妇人对着金小金吼道。 金小金被搞得更懵了，但对着一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好言相劝：“大……”刚想开口叫“大姐”，想到刚刚妇人的反应就改了口，“……娘，别难过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是啊，谁不知道我金大娘能干啊。”妇人说道，转而惊奇的看着金小金，“你刚刚说什么？” 金小金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讪讪地笑着：“我没说什么，只说日子会好起来的。”心里却暗道：这女人真可怖，自己可得赶紧离开，否则一会还不知发生什么情况，说什么我得到痴病，只怕是她自己有臆想症吧。 金大娘不知金小金的想法，脸上一脸的喜气：“小金，你这句话是这么多年来最不糊涂的一句话了。” 糊涂？我才不糊涂呢。金小金心里想着，身子却被金大娘扶住，动弹不得，僵直地站在原地。 第一章 痴女不傻(3) “那个，大……娘，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了，有机会我再来看你。”说着，金小金就趁她不注意，赶紧往屋外跑去。 金大娘也不着急，得意地看着金小金跑，金小金跑到门口才发现，院门锁了，难怪金大娘这么淡定，原来早就防着自己。 金小金一下子火了，原以为遇到个好人，却不曾想比那几个坏人还坏，要将自己秘密拘禁。 “你知不知道限制人生自由是违法行为啊？”金小金大声地吼道。 金大娘却很不屑：“什么限制人生自由，要不是我没看住你，你能往后山跑，还弄了一身伤回来。”说着，金大娘的语气就软了下来，走到金小金跟前将她牵到屋子里，“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金小金这才发现，堂屋里果然放着个灵牌，不由得脚下打了个踉跄。 “可是，我也有自己的家人啊，我不回去，他们会着急的。”金小金见强不过，只能放软了口气哀求道。 “什么你自己的家人，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你的娘。”金大娘也失去了耐性，冲着金小金吼道。 金小金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冷笑道：“金大娘是吧，我不妨告诉你，虽然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但我相信我一定有办法回去，你现在这么扣留我是违法的，是要坐牢。” 金大娘看了她一眼，觉得和她说不通，索性就不理她：“独自饿了吗？我去做饭。” 被金大娘这么一说，金小金也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微微点了点头。 金大娘去了后面的厨房，金小金开始在院子里踱步，院墙使用竹子编的，不算太高，但没有着力点，不太好翻，看来还是得在金大娘身上想办法。 院子里有口井，和金大娘费了半天口舌，金小金也觉得有些渴了。虽然知道生水不卫生，但小时候在乡下爷爷家也是喝过井水的，凉凉的、甜甜的，比农夫山泉还好喝呢。这么想着，金小金便将放在一旁的水桶扔到井里去打水。 第二章 不速之客(1) 可是，可是金小金压根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打水。手上的绳子一滑，便掉入了井里，眼看着水桶就要沉下去了。突然瞥见已在竹墙上的竹竿，赶紧拿了去拨弄水桶。 金大娘正好端着盆子来洗菜，看见趴在井岩上拨弄水桶的金小金，慌得将菜盆一扔，将金小金拉到了安全处。 “你干什么？”金大娘都快急哭了。 “水桶掉井里了。”金小金却是一脸无辜地说着。 金大娘狠狠地甩手，三两下便将水桶勾了上来，看着金小金好不神奇。看着金大娘将她晾在一边，里里外外地忙着，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异样的感觉，觉得她不想一般的人肉贩子那么快。 “吃饭了。”金大娘对呆立在院子里快半个小时的金小金喊道。 金小金回过神来，见过桌上已经摆上了两个素菜一个汤。 看来这家的伙食不怎么样。金小金暗想道。 但肚子实在很饿，尽管这伙食可之前在凯悦大酒店的自助餐相比却是有着云泥之别，但对金小金来说也算是不错了，至少能填饱肚子。 金小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金大娘一边说着“慢点吃，慢点吃”，一边却不停地往金小金的碗里夹菜。 金小金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刚舀了一碗汤准备喝，院门却响了。她想抢着去开门，但还是被金大娘抢了先。 “呦，是陈大夫啊。”金大娘看清了来人，笑脸相迎。 金小金看着进来的这个人，暗暗打量着：中等身材，年龄和金大娘相仿，模样挺斯文，还背着个药箱。只是这穿着让金小金觉得有些刺眼，又是古装，这里的人怎么都穿的跟拍古装片似的。 “来来来，陈大夫，里面请。”金大娘倒是很客气，又是让座，又是递水的。 陈大夫也表现得挺客气，看向金小金的目光也挺柔和。 “小金这孩子最近怎么样？”陈大夫问道。 金大娘哀叹了一声，直摇头：“前些日子服了您开的药，好了一些，我看管她也就放松了些。谁知今天偷偷去了一趟后山，弄得满身是伤的回来，还竟说胡话。” 第二章 不速之客(2) 陈大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坐到金小金的跟前：“小金乖，让我看看。”一边自说自话地拉过金小金的手开始诊脉。 金小金却是拉着一个大大的苦瓜脸，皱着眉头：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穿着一副古人的样子，做派倒是很后现代，也不问问当事人同不同意。陈大夫一边诊脉，一边眉头深锁，看得金大娘的心一阵阵紧张。 “陈大夫啊，我家小金怎么了？”金大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大夫不变摇头一边说道：“这外伤倒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这然就好了。但这孩子脑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撞击，但奇怪的是之前脉象紊乱的现象完全没有了。” 几句话，将金大娘搅得是一头雾水，一边说伤没事，一边又说头部受到了重创，还紊乱现象完全没有了，上次明明说小金脉象紊乱是痴症无疑。 “陈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大娘问道。 陈大夫拉着金大娘走到一边，悄声道：“这孩子的痴病是不是好了？” 这么一说，金大娘着实吓了一跳，回忆刚刚金小金的一举一动，确实与过去不大一样了，虽然听起来有些胡说八道，但很多还是符合逻辑的，不由得生了疑。 金小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托着腮帮子思索着要怎么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小金啊。”陈大娘笑嘻嘻地来到金小金身边，把魂游天外的金小金吓了一跳。 “什么事啊？”金小金道。 “你跟娘说说，你在后山碰到什么事情了？”金大娘和蔼地问道。 “什么事？”金小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被别人绑来扔在树枝上的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从树上摔下来就这样了。” 陈大夫一拍大腿，大喜道：“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金大娘可是更不解了。 “小金当年不就是因为摔在石头上得了痴病吗？这次一摔也正好把痴病摔好了啊。”陈大夫不紧不慢地解释着。 闻言，金大娘大喜，若是自己的小金真的被摔好了，那自己可得马上去观音庙里多烧几柱香啊。 第二章 不速之客(3) “小金，告诉娘，你是不是好了。”金大娘情难自禁地跑到金小金身边，使劲地摇着她。 金小金只觉得被摇得头晕脑胀的，只得点头：“我本来就不痴。” “真的，你真的不痴？”金大娘大声说道。 金小金只得无奈地点头，有必要吗，一直是你在说我痴啊。 “谢谢，谢谢陈大夫。”金大娘又对站在一旁的陈大夫道谢。 陈大夫温和地笑笑：“我也没做什么，肯定是金大哥的在天之灵保佑小金，才让她好起来的。” “对对对。”金大娘迭声道，“来，小金，赶紧给你爹上柱香去。”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金小金到灵牌前去上香。 金小金拗不过，只能乖乖地上了香。 陈大夫看着母女俩欢欣的样子，欲言又止。 冷静了一下的金大娘发现了陈大夫一副有着难言之隐的样子，开口道：“陈大夫，你今天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 “也没什么事情。”听得金大娘这么问，陈大夫显得更加吞吞吐吐了。 “说吧，跟我你还客气什么。”金大娘倒是很爽快，或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原因吧。 “金大娘，是这样的，前面刘家村的刘老二，想托我跟你说说，把你家小金许给他家的老三。你看，现在小金的样子，还怎么可能呢？”陈大夫说道。 刘家村刘老二家的老三，金大娘是知道的，是个瘸腿的小子，长相矮小丑陋，今年十六了，别说小金现在不痴了，就是痴的时候自己也是不愿意的。但既然是陈大夫来说，那么她金大娘也不难把话说得太难听了。 “是啊，还是陈大夫懂我的心思，这样吧，你就和他们说，小金还小，而且我也不想给他们刘家添麻烦。”金大娘说道。 陈大夫点点头，也只能这样去答复刘老二了。 金小金却是听得吓了一跳，不是吧，这么快还要把自己嫁了。好歹这女人还有点良心，没答应，但这里是一定不能久留了。这么想着，金小金暗暗对自己使劲。 金大娘可没有发现金小金的小动作，客客气气地送走了陈大夫。 第三章 心生疑窦(1) 看着金大娘熟练地关门，金小金的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让她的感觉很不好。使劲地晃晃脑袋，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若说这妇人是想把自己留下，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还有这个陈大夫，他似乎和自己也很熟。还有，还有，那个什么刘家村的刘老二，还来提亲！难道说自己和这里的这些人很熟吗？ 不会不会，自己只不过是被歹人弄到这里来的，还害得自己从树上掉落了下来，怎么可能会和这里的人相熟呢？金小金赶紧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金，吃饱了吗？”金大娘看向金小金的目光很是热忱，看着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样子又忍不住有些担心。 “吃饱了。”猛然一惊的金小金拍拍自己的胸脯，回答道。 金大娘开始收拾碗筷。 “我能出去走走吗？”金小金试探着问道。 金大娘头也不抬地说道：“先去洗把脸，再把头发梳理一下，再出去吧。” 金小金心想也对，自己总不能这么邋遢模样的回城去吧，别到时真在路上被人当成是疯婆子了。 这次，金小金学乖了，从一旁的水缸里打了盆水开始洗脸。 这里的水真清澈。 金小金心想着。 只是这水盆里的倒影怎么那么陌生，似乎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呢。 金小金大惊，慌忙问道：“镜子在哪？” 金大娘只当她是真的清醒了，竟然要照镜子，开心地进屋捧了一面大铜镜出来：“瞧瞧，我们家小金多俊啊。” 铜镜？看到金大娘拿出来的东西金小金几乎崩溃，这是什么年代的东西啊，古董吗？不过总好过没有，先凑合着看吧。 果然，这是一张精致的小脸，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这难道真的是我吗？ 金小金在心里大声喊道，但是却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金大娘看她似喜非喜、似哭非哭的模样，又忍不住担心，生怕她又一次痴了。 “别这样，小金，别这样，你是不记得自己的模样了是吗？”金大娘收了镜子问道。 第三章 心生疑窦(2) “我多大啊？”金小金问道，难道自己被拐卖了一次，还返老还童了不成？ 金大娘笑道：“傻孩子，怎么不痴了倒把自己的年纪给忘了，再有三天就是你的生日，过了生日你就十四了。” 什么？十四？是十四公岁吧！我金小金可是足足二十八岁的大龄剩女啊！ 金小金的背心大呼道。 “我叫金小金？”金小金又问道。 这回，金大娘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活，拉了凳子在金小金的对面坐下：“是啊，当年生你的时候，你爹说金子富贵，非得在你的名字里弄两个金字，这小金不就成了你的名字了嘛。” 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含义，可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呢？等等，此小金可是非彼小金啊。 “小金啊，你不痴了，娘很高兴，但娘又不敢太高兴，生怕这一高兴吧，就成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你倒是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不痴了。”金大娘可不知道金小金心里的想法，倒是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忧虑。 被她这么一说，金小金的心愈发地乱了，她似乎说的是心里话，难道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不记得了一些什么事情？ 不可能啊，明明自己是初来此地，对这里没有印象，反而对过去的生活记得一清二楚啊。 金大娘见金小金没有说话，又看她一副沉思的模样，无奈地叹气，只怕这一次又是要白欢喜一场了。起身去收拾碗筷，留金小金一个人坐着。 金小金想得辛苦，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金小金心想今日是走不了了，必须得在这里过上一夜再想办法了。 金大娘点上蜡烛，给金小金铺了床，让她先休息了。 金小金打量了一番屋子，心想这里可真是做戏做足全套，连电灯都省了，而且就这么早早地休息。 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是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金大娘蹑手蹑脚地进来，金小金赶紧将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装睡。 第三章 心生疑窦(3) 金大娘帮她掖了掖被子，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小金啊，你可得快点好起来，陈大夫是个好大夫，他说你不痴了，你应该会很快好起来的吧。”说着又重重地叹息了，“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是无论如何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的，可如今你这副模样，可怎么办呢？明天，娘正好要去临安城一趟，到时就带上你，找个大点的医馆再去看看去。”说着，金大娘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又坐了一会便离开了金小金的房间。 金大娘一走，金小金的眼睛是睁得大大的，要去临安城，这可是好事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金小金咧开嘴，大大地笑着。 次日一早，金小金便早早地起了床。 金大娘看她早起，心里也欢喜：“正好，跟娘一起去临安城。” 金小金装作乖巧的点头，等到了临安自己就可以找个机会跑掉，然后搭车回家。 没想到去临安城是件大事，有很多人来托金大娘买东西，金大娘怕记不住，有些苦恼。一旁的金小金四处找着，想找张纸记一下，可找遍了就是没有找见一张纸片。 “小金，你找什么呢？”金大娘不安地问。 “东西太多记不住，我想找张纸写下来。”金小金无意地说着。 顿时，院子里鸦雀无声，金小金好奇地抬头，却看见几个妇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还是金大娘先回了神：“傻孩子，你怎么会写字呢，你都没进过一天学堂的。”一边把金小金拉到一边，“乖乖等着娘。” 这几个妇人都知道金小金有痴病，只当她是在说痴话，也就没忘心里去，又和金大娘说着要带回来的东西。 金小金可是不服气了，什么叫做我不识字，什么叫做我一天学堂没上过？姐姐我可是正儿八百上了十六年学，大学本科毕业拿了学士学位的。虽然只是个二流的大学，但那也是高等学府，象牙塔！ 但又不能冲上去和这些妇道人家说理，她也只能腹诽一番而已。 金大娘终于送走了这些妇人，背上包袱，就带着金小金往城里的方向而去。 第四章 明白真相(1) 金小金觉得自己的脚力抢了许多，一走就走了很远，但饶是如此，和金大娘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约莫走了有两个小时，金小金实在有些累了，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小金，坚持一下，我们必须得在天黑前赶到临安城，乖。”金大娘拉起金小金，又帕子给她擦了擦汗。 已经是初冬了，但经过一番疾走，金小金还是出了汗。 记得金大娘之前说过，牛家村距离临安城八十里，那就是整整四十公里，一天走到，噢卖糕的！金小金几乎崩溃。 金大娘拉着金小金走：“乖，到了临安城，娘买好的给你。”不等金小金有什么表示，金大娘已经拉着她快步往前走去。 金小金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当她看到远处青砖城门上写着“临安”二字的时候，她的脑袋就“轰”一下炸了。 这怎么可能，临安合适有了这么个城门的？ 忘记了一路赶来的疲惫，甩开金大娘的手，快步往城门内跑去。 精巧的建筑，鳞次栉比的街道，处处透着繁华，却是与古装片中的场景一般无二。 金小金呆呆地僵立在路中间，半天回不过神来。 金大娘笑着拉着她的手：“傻孩子，这里是京城，看呆了吧。” 京城？被称作临安的京城，古往今来只有一个朝代——南宋，那个偏安江南的小朝廷啊。 想到了这一点，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在金小金的脑海中涌现：自己在那条仿古的御姐上摔倒，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从树上跌落在草地上，下山后遇到了金大娘说自己是她的女儿，而自己也确确实实变了个模样返老还童了，原以为临安是自己熟悉的地方，谁知又一下子变成了京城，这一切无不向金小金昭示着一个事实——穿越。 这个认知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狗血。因为是网络红娘的缘故，自己和网络的关系是很密切的，自然也会去看看各式各样的网络小说，这两年就数穿越最好，最近的一部穿越电视剧，叫什么《宫》的更是将穿越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可却不曾想自己也赶了趟时髦，扎扎实实地穿越了一回。 第四章 明白真相(2) “好了，前面有家客栈，娘和那里很熟的，我们赶紧先过去歇歇吧。”金大娘拉起金小金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金小金像个木偶人一般任由她牵着，脑子里自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金大娘并没有说假话，她是这个身子的亲娘，只是这个身子的本尊正好也叫金小金罢了。那么自己呢，在另一个世界的金小金怎么样了？是死了吗？金小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 “来小金，吃点东西吧。”金大娘从楼下买了一些素菜和米饭，放在客栈房间的桌子上。 冬天的青菜是最好吃的，软软糯糯甜甜的，向来是金小金的最爱。此刻，经过一日的长途奔波更是让她馋涎欲滴，抛弃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狼吞虎咽地开祭五脏庙。 “慢点，没人和你抢。”金大娘宠溺地对她说。 金小金的嘴巴塞得鼓鼓的，使劲地点点头。不管过去的种种如何，眼前这个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是在这一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突然有了这样的认知，让金小金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临场应变的能力，但在举目无亲的八百多年前，她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吃饱喝足，躺在客栈的床上，金小金再一次失眠了。 小的时候，总是希望能够逃离父母的束缚，所以考大学的时候一定要考一所远离家的北方大学，但在离家多年的时候又开始了对家乡的怀念，每次回来都是觉得依依不舍。所以，在找工作的时候选择一个离不远又有一些距离的城市，这样足以慰藉自己的思乡之情，又不至于太过于受到父母的束缚。 可如今，一下子到了另一个时空，远离父母远离过往的一切，回家的路遥遥无期，却又不得不好好地活着。金小金苦笑，在自己看过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穿越小说里，那些女主个个都活得风生水起，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却不知等待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但不管如何都应该努力地活下去，如同金大娘一样，虽然孤儿寡母很辛苦，可依然坚强而努力地活着。 第四章 明白真相(3) “小金，起床了。”金大娘收拾好了东西，买来了早餐，叫着睡得昏昏沉沉的金小金。 因着前半夜胡思乱想的缘故，金小金到后半夜才入睡，因而此刻还正睡得甜。 她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知道金大娘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终于想起自己所处何地，也想起前夜自己作出的决定。 扯开一个笑脸：“娘，早！” 金大娘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说道：“早！早！” 金小金一眼瞥见了桌上的早餐：“是葱包桧！”这是金小金最爱的一道点心，没想到虽到了另一个时空，竟让还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也算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补偿吧。如此想着，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吃完早餐，整个人也显得神清气爽，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小金啊，娘以前没教过你什么，但你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以后不可以再有这么不雅的举动，否则会被人笑话的。”金大娘笑着说道，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对金小金的教育可是要从头开始呢。 金小金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把手放好，既然决定要在这里好好的生活，那么就得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之前已经知道这个身体十四岁了，在这个社会已经不是个孩子，确实要注意一些事情了。 “娘。”金小金喊道，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喊出了口，也算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吧，“我们来临安做什么？” 被金小金一问，金大娘才恍然回神：“快快快，小金，这次是临安城的张员外请娘来说媒的，娘可不能耽误了这个大生意啊。你听话，乖乖待在客栈里，等娘回来，知道吗？”说着，便急急忙忙地准备出门去了。 “等等，娘。”金小金浑身的细胞都因着“说媒”二字而激动了起来，“我一起去。” 金大娘想拒绝，但看着金小金认真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毕竟让金小金一个待在客栈里也是无奈之举啊，只要她不闹跟着去也是无妨的。 第五章 初入张府(1) 张员外家位于临安城西北角，是一个有着五进院子的宅子，比起金大娘的家不知气派了了多少倍。 金小金暗暗感叹，这要放在那个房价居高不下的时代，这么个宅子该值多少钱啊？如此想着，不由得多打量了这个院子几眼。 金大娘拉了拉金小金的手，低声道：“别东张西望的。” 金小金赶紧低下头，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这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的样子，张员外该是个有钱的主吧。 “金大娘来了。”眉眼含笑的女人似乎早就等着金大娘了，金小金偷偷打量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开外的样子，保养得极好。 “张夫人，不好意思，小女没见过世面，让夫人笑话了。”见张夫人上下打量金小金，金大娘先开口解释道。 “金大娘哪里的话，这孩子长得可真水灵。”张夫人夸道。这话倒是不虚，金小金见过这副身子的模样，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绝对是清秀可人的。 “谢谢张夫人夸张。”金小金无邪地笑着。 张夫人一愣，旋即笑了开来，倒是金大娘一脸的尴尬。金小金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在古代，哪能这么大大方方接受人家的夸张啊，也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让张夫人见笑了。”金大娘笑得尴尬。 “是个憨直的好孩子。”张夫人倒没有不快，拉过金小金的手，“我要是有这么孩子就好了。”说完，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顺势带上了金小金的手腕上。 金小金大骇，这么贵重的镯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但应该也是玉石的一种吧，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古董，要能带回去不知能在拍卖行拍出什么样的价格？ “张夫人，这不可以。”金大娘要将镯子从金小金的手腕上脱下来还给张夫人，却被张夫人阻止了，“金大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而且，以后还有更加麻烦你的地方呢。” 金大娘见张夫人的言辞如此恳切，也就不多加推辞了，何况按着张夫人的意思，这也算是报酬的一部分吧。 第五章 初入张府(2) “金大娘，这次我特意请人将你从牛家村请来，是不得不请你帮这个忙了。”寒暄了一番，喝了丫鬟送上来的茶水点心，张夫人终于进入了正题。 “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只说，别说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就凭着当年夫人的情意，我也是万死不辞的。”金大娘说道。 张夫人听了之后，欣慰地点点头：“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可是一心贪玩，在这临安城没人敢将姑娘嫁给他了。原先也请了不少媒婆来，可是最后都是把人给开罪了，所以就不得不请你走这一趟了。” 乖乖，这该是个怎样的混世魔王啊？金小金腹诽。按着张家这样的财力，这个张公子不仅可以让临安城的姑娘们对他退避三舍，而且还能将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媒婆全部开罪，这也真真算是有本事的了。 她的思绪很快被金大娘的声音打断了：“那夫人现在是什么想法呢？” “都二十五人了，我现在就想能让他早点成家，生个一儿半女的。至于女方嘛，只要是个守规矩的姑娘家就可以了。”说完，张夫人不由得多看了金小金一眼，弄得金小金心里毛毛的。 金大娘略略思索了一番：“要说，按着张府的条件，想高攀的姑娘家多的是，还请夫人将要求再说得明确一些。” 张夫人的心思并没有多作隐瞒，金大娘也有些暗暗后悔不该带金小金来，别到时候生意没做成却将自己的女儿给赔了。 “只要身家清白，能生养的黄花闺女都成。”张夫人咬牙道。心里却暗暗叹气，面前的姑娘她就很喜欢，只怕金大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金大娘又是一番思索后，说道：“这个应当不难。”这样的条件，牛家村附近有不少符合的姑娘家，只怕这也是张夫人专程请金大娘来的缘故吧。 听金大娘这么一说，张夫人也松了口气，一扬手，一个丫头送来一锭银子：“金大娘，这二十两白银是定金，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第五章 初入张府(3) 看着这么大的一锭银元宝，金大娘也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么多银子可够他们娘俩用上整整一年了。 “莫非金大娘嫌少？”见金大娘没有去接，张夫人反而有些不安了，想着自己儿子的种种劣迹，准备再多加一些银两。 “够了够了，是夫人太大方了。”金大娘笑着说道。 张夫人这才放了心，又和张大娘闲聊了几句，便让人送客了。双方约定十五天后，金夫人将合适的姑娘的生辰八字送来。 金小金不太明白这个社会的钱有着怎么样的购买力，但金大娘一脸喜气的样子还是让她感受到这回张夫人是下足了本钱的。 “娘。”回了客栈，金小金终于忍不住了，“张夫人给了多少银子啊？” 金大娘看见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想她也是痴病好了没多久，只怕对钱是没有概念的，就耐心地说道：“这一两等于一贯钱，这里有足足二十两，也就是二十贯钱。” 什么一两等于一贯钱？这个说法将金小金搅得更加糊涂了。 金大娘看她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一拍大腿道：“就是说，这二十两够我们娘俩舒舒服服过一年了。” 这么一说，金小金算是明白了，心想道：这还只是定金，事成了之后还有二十两，辛苦这一趟就够两年开支，这古代媒婆的钱可太好赚了。 “娘，我也跟着你帮人说媒吧。”金小金脱口而出道。 金大娘的脸却变了色：“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做媒婆呢，难不成你不想嫁人了啊？” 金小金没想到金大娘的反映如此强烈，但这更加坚定了她要女承母业，将媒婆事业发扬光大的决心，只是此刻不能明说，以后慢慢地“暗度陈仓”就是了。 金大娘见金小金没有说话，只当她只是一时好玩，被自己训了几句自然就打消了念头，也就没往心里去了。 之后，金大娘拉着金小金上街采买了一些邻里托买的东西，又因着有了银子，给金小金买了些花布和首饰，准备一并带回去。 第六章 暗度陈仓(1) 回到牛家村，金大娘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物色人选了，这可关系到高额的报酬啊。 金小金闲来无事，只能帮着金大娘梳理一些这些姑娘的材料。 在临安城的时候，路过一家书斋，金小金不顾金大娘的拦阻，执意买了些纸笔和几本杂书，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金大娘。”一个妇人笑盈盈地敲门进来。 “你好。”金小金迎了上去，一边对着屋子里面喊：“娘，有人找。” 金大娘用围裙擦了擦手：“是骆家婶子啊，快请进。”金大娘的是媒婆，这走门串户的，方圆几十里的妇道人家她都熟悉。 “金大娘，我来也不和你兜弯子，听说你正在给城里的有钱人家说媒。”这骆家婶子倒也直爽，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是啊。”这几天，金大娘给城里有钱人说媒的消息早就在几个村子里传遍了，也不断有人上来询问，看来这个骆家婶子也不例外了。 “不知道对方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骆家婶子试探着问道。 金大娘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是个大户人家，在临安城也数得着的。”一句话说得骆家婶子连连点头，一副艳羡不已的样子。 金小金憋了憋嘴，倒是大户人家，可这主可不是个良人啊。唉，自己的这个娘不知道是在积德还是在作孽啊。 “人家说了，只要姑娘家规矩、清白，模样周正就可以了。”金大娘凑近骆家婶子说道。 骆家婶子一脸欣喜：“太好了，我娘家正好有个侄女，今年十六了，家里太穷，眼界又高了些，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家呢。” “是吗？”金大娘也来了兴趣，这姑娘的信息对她来说可比什么都珍贵呢，“你可待了生辰八字？” “带了带了。”说着，骆家婶子便从身上摸出一张纸片来，可惜两个女人谁也不认识字。 “我看看。”金小金凑了过来。 这些日子，金大娘对金小金如何能识得字也疑心过，但金小金只说自己生来就认识，金大娘只当是老天开眼，也就未多加追问了。 第六章 暗度陈仓(2) “去吧，抄下来。”这时，她也乐得让金小金打个下手，而且金小金识字这件事也能给她帮不少忙。 送走了骆家婶子，金小金看看自己誊抄的姑娘信息。“娘，现在总共有五个了，看着每个姑娘都不错的样子。” “是啊，到时不知道张夫人会选择哪个？”金大娘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虽然看不懂，但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其实，娘，既然人家张夫人给了我们这么多钱，我们应该把事情做得更好些。”金小金见金大娘心情颇好，就趁机说道。 金大娘不解地看着她：“我们这事情办得不好吗？” 金小金见金大娘没有反驳的意思就来了精神：“娘，你看，这些姑娘除了知道他们是哪个村子的，叫什么名字，还有这生辰八字，其他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啊。如果这张夫人问起，我们连高矮胖瘦都不知道，这怎么能算把事情办好了呢？” 几句话，将金大娘说得连连点头。虽然自己对这几个村子还是比较了解的，对这几个年轻姑娘多少也有些印象，但了解到底有限，要向张夫人说个明白也更加有些难度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金大娘竟然不自觉地征求了金小金的意见。 金小金心里暗喜，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我觉得可以以我的名义邀请这几个姑娘来做客，趁机了解他们一番，然后我再给她们画个像，这就很好了。” 金大娘也觉得金小金说得有理，转而惊呼：“你会作画？” 金小金一本正经地点头：“会啊，这不是很简单的嘛。”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金大娘虽然也觉得神奇，但鉴于她无端端识字的前因，也就见怪不怪了，也许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叫什么“大器晚成”吧。 到了第十天，陆陆续续有九个姑娘进了金小金的名单，她制作了几个简易的帖子给这些姑娘送去。 “小金妹妹，我都送到了。”隔壁的牛犊是个憨厚的小伙，也是金小金痴傻的时候唯一照顾金小金的人，现在见金小金好了也甚是高兴，跑进跑出地给她帮忙。 第六章 暗度陈仓(3) “牛犊哥，谢谢你。”金小金冲着他甜甜地笑着，又凑近他耳边道，“这几个姑娘你要看上喜欢的告诉我，回头我让娘帮你说媒去。” 牛犊被弄得满脸通红，急匆匆地往外走去：“我爹还让我去干农活，我先回家去了。” 金小金对着牛犊的背影哈哈大笑，被金大娘敲了个爆栗子：“你这丫头，牛犊这么憨直的人，你还逗他。” “我哪有。”金小金揉了揉头，“我是说真的，牛犊哥是个好人，姑娘嫁给她准幸福。” 金大娘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嘴上却轻骂道：“姑娘家，也不知道害臊。” 金小金咧着嘴笑，其实她也明白牛犊对她的意思，每次牛犊看她的眼神都是不一样，但金小金只把他当哥哥，而且她不想这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外面还有大好的天地任她驰骋呢。 金大娘看她傻乎乎的样子，也不再多说，顾着自己忙去了。快年底了，这里里外外要忙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呢。 金小金不懂古人过年的规矩，好在这小村庄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规矩，她只要干好她自己的本分就好。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自然是帮着金大娘摸清几个女孩子的底细喽。 腊月初二，离张夫人给出的半月之期还有三日，金小金下了帖子邀请来的姑娘们都到了牛家村。 村民们也都听说金大娘家的小金，痴病一夜之间就好了，而且还天赋异禀有了很好的学问，但到底一个不出门的闺女的情况大家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如今打扮地水灵灵地出来迎客，倒引来的一群人围观。 金小金也不怯场，就这么婶婶、嫂子、大姐的叫着，笑盈盈地模样很是大方，让几个来玩的闺女大开眼界。 金小金特地选了后山的那块草坪，虽然有着摔下来的惨痛经历，但这却是金小金几日来寻找到最适合搞个女子派对的地方，牛犊自然成了她最得力的帮手了。草坪上已摆上了简单的桌椅和瓜果，金小金看着几个女孩子眼里惊讶的神色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第七章 简易派对(1) “欢迎大家的到来。”金小金深深鞠了一躬，开始了开场白。 虽然已经是冬日，但天气晴好，微微习习，让穿了厚厚冬装的女孩们觉得很温暖。因着都是年轻女孩的缘故，很快大家都熟络了起来。 牛犊拿出刚刚做好的大木板子，在一个光线良好的地方支了起来。 “小金妹妹，我一直觉得你很会画画，以前你也经常在地上画。”牛犊看着金小金认真画美人图的样子，不由得发表自己的一件。 金小金笔触一顿，将一张好好的美人脸给毁了，顿时她的脸也垮了下来，低吼道：“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拿自己和痴呆儿作比较，这个死牛犊，诚心毁人啊。 懊恼地撕了一张宣纸，重新换上一张。牛犊见金小金黑着一张脸，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偷偷地溜了，在草坪上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 其实，牛犊这次来给金小金帮忙，牛犊爹和牛犊娘是很开心的，还偷偷教导这个憨直的儿子要在姑娘们面前多多表现，毕竟能加入临安张府的只有一个女子，其他八个只要能娶上一个就够了。无奈牛犊似乎不开窍，前前后后就围绕金小金一个人转，没和其他姑娘说上一句话。 “你们说，金姑娘在干什么？”开口说话的骆家婶子的侄女迎春，小脸蛋长得挺清秀。 其他几个姑娘纷纷摇头：“金姑娘是个有学问的人，自然和我们不同啊。” “我们去看看。”迎春提议道。 几个姑娘偷偷绕到金小金身后。 “金姑娘，你画得真美。”迎春由衷称赞道。 金小金正好收了一笔，笑着道：“是吗？你是在夸我画得好呢还是夸自己长得好？” 经金小金这么一说，大家才发现这画上画得正是迎春，一个穿着绿衫的女子在迎春花丛中安静地立着，静谧而美好。 迎春的脸娇羞而红，满脸地喜色：“我哪有这么好看，自然是金姑娘的画画得好了。” 原本大家还在称赞金小金的画技好，很快就有灵光的女孩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穿着红衫的杜鹃先讨好地凑近金小金：“金姑娘，能帮我也画张像吗？” 第七章 简易派对(2) “自然。”金小金倒是爽快，抽出另一张画像，之间一个女孩在漫山遍野地杜鹃花丛中迎风而立，充满了朝气。 杜鹃也看得满眼喜色：“谢谢金姑娘，金姑娘的画技实在太好了。”说着，取下随身携带的香囊，“金姑娘，这个给你，小小东西请笑纳。” 金小金不由得一阵得意，嘿嘿，当然老爹让学国画，虽然只是学了皮毛，但因喜欢看美人，所以这画美人图的本事可一点不差呢。小样，唬到你们了吧？ 有了迎春和杜鹃的先例，姑娘们也都纷纷行动起来，拿出随身带着的小玩意送给金小金以求可以将自己画得美美的。 金小金则是满脸笑意地一一笑纳，她自然会将姑娘们画得美美的，何况这些姑娘长得都挺好看的，虽然有点村姑样，但绝对个个都是清秀水灵，只要稍加修饰都是个个出挑。只是，好像这些女孩子不如金小金想得那么纯朴，竟然还会贿赂人，不过好在也就一些自己绣的荷包、帕子之类，说不定还能排上另外的用场呢。 不过经此一遭，女孩子没有了刚才其乐融融的样子，反而暗自有了较量之心了。 金小金看着心里暗暗好笑，完成了既定任务，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对牛犊喊道：“牛犊哥，你不是准备了很多小玩意，快拿出来啊。” 牛犊听到金小金在喊他，一扫刚刚的郁气，兴匆匆地拿出了毽子、皮筋等姑娘家的小玩意，供金小金选择。 “大家一起玩吧。”金小金招呼道。 不一会，大家都忘记了刚刚产生的较量之心，都沉浸在了玩闹之中，金小金准备的水果点心也被大家取用完了。 日渐西斜，姑娘们都先后告辞了，虽都住在附近的村子，但回去完了终究还是不方便，趁着天色还早都离去了。 牛犊帮着金小金将东西搬了回去。 “死丫头，花了二两银子，可有什么成果？”金大娘嘴里在心疼着钱，但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娘，你就放心吧，这二两银子花得绝对是物超所值。”金小金大包大揽地说着。 第七章 简易派对(3) 金大娘拍拍她的脑袋：“就你鬼点子多，赶紧洗手吃饭了。”一边又对在院子里忙乎着的牛犊道，“牛犊，婶子今天烧了你爱吃的红烧肉，一起吃，噢。” 牛犊满脸喜气地点头：“谢谢婶子。” “小金妹妹，你也吃。”牛犊大口大口地吃肉，也不忘往金小金的碗里夹上一筷。 金小金似乎有心事，吃饭也心不在焉的，看得金大娘好生奇怪，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贸然相问。倒是牛犊，迟钝地问道：“小金妹妹，那迎春明明穿了个绿色的旧袄子，你怎么将她画得那么好看啊。” “啊？”金小金魂游天外的心神终于收了回来，“这叫艺术，艺术的手法，知道吗？” 牛犊满眼茫然地点头，认真的样子将金小金逗笑了。 金大娘斜了金小金一眼：“这孩子，就知道欺负你牛犊哥。来，牛犊，多吃点肉。”金大娘往牛犊的碗里又加了块肉。 牛犊大大地咬了口肉：“婶子，小金妹妹没欺负我，是我笨。” 金大娘无奈地笑，又瞪了金小金一眼。 “小金，你既然对牛犊没意思，以后就被老指使牛犊帮你做事了。”金大娘走到金小金的房间里，和她说道。 金小金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金大娘拍了她一下：“你有没有在听娘说话？” “啊？”金小金使劲点头，“听，听着呢。” 金大娘叹息道：“你回来后，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啊？” 金小金的脸垮了下来：“娘，我这是不是在助纣为虐啊？” “你胡说什么啊？”金大娘拍了一下她的胳膊。 “听张夫人的意思，这张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他，岂不就毁了吗？”金小金说道。 金大娘叹息一声：“对咱乡下人来说，能嫁个城里的有钱人家那可是造化啊，不管如何，以后至少是衣食无忧了啊。好了，小金，别想这么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们只是从中牵个线罢了。明天一早还要去临安城，早些睡吧。” 第八章 再进张府(1) 不知是前夜休息充足，还是习惯走远路的缘故，这一次进城金小金觉得轻松了不少。也可能是和金大娘越来越聊得来了吧。 “小金，这些东西不金贵，临安城的治安也很好。”看着金小金一遍遍翻看那几幅画像和一些小玩意，金大娘忍不住说道。 “娘，我不是担心这些，我不是怕把你的生意给砸了嘛。”这些日子，金小金已经清楚金大娘可是方圆几十里名号最响的媒婆，只是这外形不太像，没有传说中的媒婆痣，也没长得那么歪瓜裂枣势利眼，这让金小金挺安慰的。 金大娘笑笑，心想小金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懂事了。 一大早，张府来了个小厮，见金大娘和金小金下楼赶紧迎了上来：“大娘，我家夫人让小的来接大娘。”小厮长得一副伶俐相。 这张夫人怎的越来越客气了。金小金心里暗想着，脚下却紧紧跟上前面二人的脚步，朝着张府走去。 张夫人看着金小金带来的画像，一幅幅地看着，喜不自禁，连连说着：“好！好！” “夫人，这几个姑娘都是我们那里模样最周正、名声最好的，这些是他们的生辰八字。”说着，取出一张红纸。 张夫人慎重地点点头，赶紧让丫鬟去取了张公子的生辰八字来比对：“金大娘，这个你熟，你也帮我看看。” 这媒婆不光要个人说媒，还得精通技术活啊。可惜这个古代没有电脑，否则百度一下什么都有了。金小金心想。 金小金百无聊赖地喝完了一盏茶，金大娘和张夫人也抬起了头。 “这迎春、杜鹃和海棠三个姑娘的生辰都好。”金大娘说道。 张夫人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金小金识趣的将三个人的画像并排放好：“夫人，这个是迎春，这是杜鹃，这是海棠。”金小金一一说明。 张夫人又细细查看了一番，对金大娘道：“金大娘，你看这几个姑娘哪个更好一些？” “这迎春是骆家庄的，杜鹃是王婆庄的，还有这个海棠是胡村的，都是他们那里顶好的姑娘，看哪个合夫人的眼缘，那可是他们的造化。”乖乖，金大娘这话说得可是滴水不漏啊，说了等于没说，金小金暗叹道。 第八章 再进张府(2) 张夫人倒不觉得金大娘的话有什么不妥，又看向金小金：“来，丫头，坐我边上来。” 金小金听话地做到了张夫人边上的绣墩上。 “金大娘，这丫头的生辰八字如何啊？”张夫人问道。 嘎！金小金瞪大了眼睛，我这忙乎半天不会是白忙乎了吧，这张夫人怎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金大娘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正在快速组织这话语的时候，已经听到金小金喜气洋洋的声音：“夫人，我的生辰八字很不好，说出来挺扫兴的。倒是这几个姑娘，夫人他们都可能干了，你看，这个帕子是迎春的手艺，这花绣得跟真的似的。还有，这个荷包是杜鹃做的，好看吧。”金小金一边说，一边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几件小玩意来。 张夫人了然地笑笑，接过金小金递来的东西，反复看了看：“是不错。”又笑盈盈地看着金小金：“不过，比不上小金的这几幅画得好。” 金小金一愣，旋即笑得僵硬，心里骂道：丫的，早知如此就不这么大费周章了，还让人惦记上了。 “不过小金是见过他们几个的，你看那个更好啊？”张夫人继续说道。 这下可难为金小金了，要是将他们个个夸得跟天仙似的倒不是什么难事，但真要分出个好坏来这可都是得罪人的事啊。 金大娘开口解围道：“夫人说笑了，小金一个丫头片子，哪会看什么人啊，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啊。” 张夫人却不以为意，笑盈盈地开口道：“我相信小金的眼光。” 这下，金大娘也说不出话来了，毕竟现在人家是东家啊。 金小金的脑子快速旋转：“这要看夫人有什么具体要求啊？之前夫人提的几个要求，这三个姑娘可都是合适的呢。” 张夫人浅浅一笑：“金大娘啊，也怪我不好，上次没说清楚，我家老爷回来也将我训了一回。这几个姑娘都好，可到底出身小家小户的，看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当妾啊。” 嘎！金小金的眼珠子又成了金鱼状，弄这么大声势，半天就是想纳妾，不会吧，这也太折腾认了吧。 第八章 再进张府(3) 金大娘倒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什么变化：“这几户人家都说了，当妾也愿意的。” 不会吧，这什么世道，上次人家只字未提，老娘你难道未卜先知啊？ 金大娘不经意地瞪了一眼满脸古怪表情的金小金。 “如此甚好，我就知道金大娘办事总是最妥当的。”张夫人笑着说道，又看了金小金一眼。 张夫人说一时定不下来人选，要请张老爷和张公子过目后再定，便让金家母女先回客栈了。其实，张夫人的意思是想在张家收拾个厢房让他们住，但被金大娘婉拒了。 刚一出张府的门，金小金又忍不住凑到金大娘的身边道：“娘，明明是娶妻，怎么一下子又成了纳妾了呢？” 金大娘看了她一眼，叹气道：“这样的人家，就是儿子再不争气也不会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乡下丫头当正室的，除非日后生了男丁后再扶正。”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结婚还带有试用期的？金小金又一次目瞪口呆了。 金大娘对女儿的这种表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拉着她快步回了客栈。 “金嫂子。”一进门，一个三十多岁却风韵犹存的女子迎了上来。 “呦，何家妹子，回来了。”金大娘也打招呼道。 金小金一脸迷茫地在两个女人间来回打量。 这个“何家妹子”终于发现了金小金，一脸讶异地说道：“金嫂子，这俊俏丫头是谁家的？” 金大娘浅浅一笑：“就是我家那不争气的丫头小金，那时你也见过的。” “是小金啊，都这么大了，成大姑娘了。以前扫了进京都不曾带她，今儿个总算是见到了。”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枚银簪子，“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孩子的，这个就留个纪念吧。” “何家妹子，这哪里使得，我每次来你已经很照顾了，哪能还让你破费呢。”说着，金大娘要将簪子还了。 何家妹子沉下脸：“嫂子，若是如此你就是看不起我，这是给孩子的，是我的一点心意。何况当年若不是嫂子你帮忙，我哪能有今天啊。”言语间说得是情真意切。 第九章 上街逛逛(1) 金小金又开始犯嘀咕了，这事情可真够复杂的，之前金大娘说张夫人帮过她，这会这个女的又说没有金大娘就没有她的今天。乖乖，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那小金，还不谢谢何姨。”金大娘开口道。 金小金乖乖地开口道谢，便跟着金大娘上了楼。 “她是这里的老板娘，也是个苦命的女人。”金大娘不等金小金提问，便开口回答了。 金小金点点头，难怪自家老娘每次都住这个客栈呢，不过一个女人能支撑这么大一家客栈，也真是不错的本事呢。 这要等张府给了回话，金大娘才好回去正式到姑娘家里提亲，现在只能等着人家的回话了。 “娘，要不我们也上街逛逛吧。”逛街，这可是金小金的最爱啊，现在有大把的空闲时光，怎么能够白白浪费呢？ 金大娘却是兴趣缺缺，摆摆手：“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就别折腾了。” 金小金憋了憋嘴，也没有多说话。 正巧响起了敲门声，金小金开门：“何姨？” 金大娘闻声也起了身：“何家妹子有事吗？” “金嫂子。”这妇人永远是一副口未开笑先行的喜气模样，“我来问问，你们也难得进京，要不我陪你们四处转转去。” 金大娘原本想回绝的，但看到金小金满眼的期盼就心软了：“何家妹子，我这年纪大了，腿脚也不灵便了，要不麻烦你和小金去逛逛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正好要去进货，正愁没有人陪呢。”何家妹子说着便拉着金小金出了门。 上次时间仓促，金小金并没有好好地逛逛，今天可是时间充足又好个好向导，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啊。或许是因为年关将近，商商户们显得特别繁忙，来来往往的行人也特别多。 “何姨，这临安城可真够热闹的？”金小金感慨道。 “是啊，天子脚下，自然是热闹的，小金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何姨包你吃住，可好？”何家妹子大方地承诺道。 “好啊。”金小金无邪地说着，“到时何姨可不要嫌我烦人哦。” 第九章 上街逛逛(2) “怎么会呢，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何家妹子笑着说道。 金小金自动亲昵地挽着何家妹子的手，心想：其实你也没比我大多少，要搁原先，我叫你声姐更加合适吧。 “哟，老板娘，你闺女都这么大了？”路过一个猪肉摊，摊贩子似乎与她挺熟，大声招呼着。 “卖猪肉的，看清楚了，这是我外甥女，以后可别认错了。”何家妹子大声地解释着，金小金笑着冲猪肉贩子点点头，猪肉贩子和一旁的人耳语了几句，引来几声低低地笑。 “何姨，他们笑什么？”金小金禁不住多看了那猪肉贩子几眼，又忍不住问何家妹子。 何家妹子笑了笑，但金小金总觉得她的笑容里有一抹苦涩，也就没再多问了。 金小金跟着何家妹子走近了一条巷子，迎面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醇厚的酒香味，金小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起毕业的那个晚上，自己也同时失恋了，拉着寝室里最好的姐妹到小酒馆里大罪了一场，如今想来却真真是恍如隔世了。 何家妹子看着金小金一脸贪婪的表情：“没想到小金也是个酒鬼呢。” 金小金嘿嘿一笑：“果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是啊，老郭头的酒确实酿得好，我们客栈只认他的酒。”何家妹子说子，已经到了郭家酒庄的门口。 “郭大叔。”何家妹子喊道。 “是若秋啊。”一个老妇人笑着迎了出来。 “是我，郭家婶子，郭大叔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何若秋和这郭家夫妇应当是极熟的。 “在后院酿酒呢，说是就弄了个新配方。”郭家婶子似乎有些不满地说着。 何若秋温婉一笑：“看来，我的客人又有口福了。” 说话间，一个慈祥的老者走了出来：“是若秋来了，这次要多少酒啊？” “我想再要个一百坛，另外新口味的再每样弄个两坛。”何若秋说道。 老者爽朗一笑：“老婆子又把我卖了。行，回头我就让小顺子给你送去。” 之后又闲聊了几句，何若秋便带着金小金离开了。 第九章 上街逛逛(3) 办完了正事，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闲逛，何况何若秋是借着办事的名头特意带着她来逛街的。 显然，金小金对逛街的兴趣远远超过购物，一路上她只是看、摸，却极少开口询问价格。 “小金，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挑几件首饰，算是何姨送你的礼物。”何若秋想是她手头拮据，不好意思买东西，所以就拉着她进了一间首饰铺，挑选礼物。 生日？也许吧。金小金不知很弄得清公历和农历的关系，反正她只记得自己的生日是在冬天就不差了。 看着一件件华丽而珠光宝气的首饰，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但要说有多动心嘛，似乎这些首饰的做工都略显粗糙了一些，不及现代工艺那般精致，特别是众多的银饰品少了抛光这道工序，总觉得黯淡了一点。 “小金，这对镯子如何？”何若秋挑了一对粉色的玛瑙镯子问道。 金小金笑着点点头，其实她不是特别喜欢往手腕上带太多东西的，不过这对镯子的颜色倒是蛮好看的。 “这位夫人真有眼光，这镯子可是和这位小姐正相配呢。”老板笑着夸道，这也不失为推销自家产品的一个好办法。 “多少钱？”何若秋见金小金不反对，索性就作了主。 “不贵，三两银子。”老板说道，“这个价格，你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家。” 何若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和老板磨了一会，最终以二两半的价格成交。 金小金不懂银子和现代货币的换算，但金大娘说过，二十两银子可以让她们娘俩生活一年，那么这二两半也能生活个一两个月，可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 “何姨，不要了，我不要这个。”金小金说道。 “这是何姨送你的生日礼物，收下吧。”何若秋和煦地笑着，便把镯子带在了她的手腕上，一个清脆的响声响起，何若秋发现她的左腕上已经带了个白玉镯子，两相比较，高低立显，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 金小金从她的眼神里读到了信息，赶紧将袖子放下：“那谢谢何姨，我很喜欢这对镯子。”天真灿烂的笑容，让何若秋释然了，本来就是说送礼的，也不必太在乎其间的价值了，何况自己的心意身真的。 第十章 晦气房子(1) 从首饰铺出来，金小金坚决不肯让何若秋再买任何东西，只挽着她的手逛着、看着。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一个房子引起了金小金的兴趣：“何姨，这个房子很奇特。”确实，这个房子造在三条岔路的中间空地上，有着鹤立鸡群之势，想让人不注意都很难。 “是啊。”何若秋点头道，表情有些怪异。 “这里是商户集中之处，这么好的一个地段的房子，怎么偏偏就闲置着呢？”金小金好奇地询问，心想在这里做生意可是左右逢源、八面来风啊。 何若秋涩涩地一笑，正好边上有个茶楼，就拉着金小金进去：“小金，我们进去喝杯茶吧。” 走了许久的路，确实有些累也有些渴了，这次金小金没有拒绝。 她们坐下的位置正好对着那个房子，何若秋开口道：“这个房间是京城第一富商代大海给他的小妾造的，让她开酒楼用，谁知房子刚造好那小妾就无缘无故地死了。之后又易手了几次，户主不是伤命就是破财，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久而久之这个房子就这么空着了，人人都嫌它晦气。” 金小金安静地听着何若秋说话，但心里却在思忖着：这房子确实邪乎了一些，而且古人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她却是不怕的，既然机缘巧合能够来到这个异世，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逢凶化吉的。而且这房子造的也确实精美，二层的小楼雕梁画栋，甚是招人喜欢。 “何姨，那这个房子现在的主人是谁？”金小金问道。 “是城北的张员外，据说是上一个户主破产的时候抵给张家的。”何若秋说道。 张府？莫不是就是自家老娘做媒的那一家。 “那这个房子值多少钱呢？”金小金继续问道。 被金小金这么一问，何若秋咯噔了一下，但也没用多想：“这个房子本身至少值一千两，但现在嘛，估计也就有个一两百两张家也是可以出手的。” 金小金暗暗记下了。这个地段搁几百年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啊，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啊。 第十章 晦气房子(2) 喝饱了茶水，何若秋和金小金就往客栈的方向去了。 在客栈里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张夫人的消息。 金小金跟着金大娘一进门，便看见了苦着脸的张夫人。 “夫人。”金小金轻声喊道。 见到小金，张夫人倒是欢喜的，扯出了一丝笑容：“小金啊，金大娘你坐。” 张夫人重重地叹息：“金大娘，真对不住啊。” 金大娘淡定地笑着：“张夫人你客气了，这种事情也不好强要你们选一个的。” “但这事，看你们来来回回的忙乎。”张夫人似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金小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自家老娘是妖精啊，竟然可以猜中人家没有说出来的话。 “夫人说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们应该的。”金大娘的脸色依然如三月春风，没有一丝不快，倒是金小金觉得自家让那些姑娘白忙乎了一场有些过意不去。 这时，张夫人挥了挥手，一个丫鬟捧了个盒子出来，张夫人打开，里面是一些首饰：“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回去给那几个姑娘一人带一件，剩下的就给小金留着玩吧。” 金小金瞟了一眼，少说也有一二十件，那些姑娘总共九个人也就是送九件，剩下的至少也能有个七八件。这些东西都在之前的首饰店里见过，是些小颗的珍珠、玛瑙之类的，不算太值钱，但也应该也值个一两银子的。这么想想，金小金的心里很是高兴，换了钱自己就可以攒下七八两银子，似乎离买下那个房子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只顾着想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金小金没有留意自家老娘和张夫人又客套了些什么，反正自家老娘已经收下了那个装满首饰的盒子。 “这个二十两银子是我们事先说好的，金大娘你也收下。”张夫人又拿出了一锭银子。 金大娘忙着推辞：“说话的是事成之后的酬劳，如今事情未成，怎么能收夫人的钱呢。” “金大娘，你就收下吧，这事情是我们家的问题，让你来回跑已经过意不过了，哪里还能不付钱啊。”说着，就把银子塞到了金大娘的手里。 第十章 晦气房子(3) 金大娘笑呵呵地收下了，生意人吗。 不过，金小金对张夫人的印象又好了一些，出手可真是大方，不知道自家的能不能和她提这个事情呢？ 眼看着金大娘就要起身告辞，金小金只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赶紧开口道：“夫人，我想问问安荣街上的那个房子你肯不肯出租？” 张夫人被金小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金大娘赶紧拉过金小金：“什么房子？” 少顷，张夫人笑了起来：“你不会是说千年付大年抵给我们家的那个晦气房子吧？” 金小金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夫人眉眼含笑地说道：“小金是想要做什么呢？” 金小金摇了摇头：“我没想做什么，只是问问。” 张夫人倒也不在意，随口许诺道：“这房子就这么空在那里也没有用，小金日后若是想到什么就来找我，什么租不租的，只管先拿去用就是了。” 金小金开心地点头，心想：你话虽这么说，我可不能失了礼数，到时该给的租金我一定会给的。至于那房子的用途嘛，金小金早就想好了，回头她一定要开一个临安城最大的红娘馆，那可是一个不用打广告就能达到最好广告效应的地方呢。 金大娘不知道她心里那么多的想法，回去的路上一直唠叨着，不过，金小金心情好，只把她老娘的唠叨当作耳旁风，听过便随风散了。 告别了何若秋，娘俩回到了牛家庄。 有了张夫人赠送的首饰，那些虽然没有任何结果的姑娘家里也没什么抱怨，本来嘛，城里的富户哪能看得上乡野丫头，而且金大娘说那家公子八字和人难配得很，嫁过去还不知是福是祸呢。倒是又几乎人家后悔没有将自家姑娘的八字送来，否则也能得件首饰。 要过年了，有了四十两银子打底，又正好赶上金小金病好后的第一个新年，金大娘准备好好过个大年。 年三十祭祖后，金大娘和金小金就开始吃年夜饭，随后便在屋子里聊天守岁。 “小金，怎么有股焦味？”金大娘突然说道。 第一一章 火光冲天(1) 金小金伸着脖子嗅了一圈，点头道：“确实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但她没有往心里去，继续磕着葵花籽。 “着火了，着火了！”外面响起了喊话声，似乎是牛犊爹的声音。 “着火了。” “着火了！” 后知后觉的娘俩惊得站了以来，跑出房间。 “金嫂子，快，你家后厨着火了！”牛犊娘端着满满一盆水喊道。 金大娘惊得站在了原地，好似没有听见牛犊娘说的话。还是金小金反应得快，往自家后厨跑去。 后厨放着干燥的柴火，只这么一会时间，熊熊大火已经吞没了屋顶。金小金跑回前屋，拿了水盆，加入了救火的队伍。 “牛大爹，牛犊哥，你们把你家墙边的柴火都扔出去，不要让我烧过去。”金小金大声喊着。金小金家和牛犊家仅仅是一墙之隔。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金大娘也加入了救火的队伍，匆匆忙忙地泼水救火。无奈北方凛冽，火苗串到了前面的主屋。 经过陆续加入的乡亲的帮忙，火势终于在两个时辰后熄灭了，和金小金家的房子也彻底的烧没了。 金大娘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小金他爹啊，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好不容易在牛家村安了家，怎么就一下子没有了。” 悲悲戚戚的哭声让几个心软的女人家也抹了眼泪。 “娘。”金小金的心情也陷入了低谷，走到金大娘身边蹲下，“我们该怎么办呢？” 金大娘看了看金小金，一把抱住她继续哭道：“小金他爹啊，你让我们娘俩日后怎么过啊？” “娘。”金小金看了看围了一圈的人，“已经新年了，你就不要哭了，大年初一哭泣是不吉利的。”金小金低声说道。 “我家都这样了，还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金大娘嘟囔着，但哭声小了不少，渐渐地变成了抽泣声。 “谢谢各位大叔大婶的帮忙。”金小金起身给大伙鞠躬了，“耽误了大家一夜，请大家先回去吧。” 大家确实也都有些疲惫，可看着金小金家烧成了这副模样就这么离开的话，未免显得薄情，所以谁也没有走。 第一一章 火光冲天(2) “是啊，大家回去吧，小金和金大娘可以暂时住在我们家。”牛犊对着大家憨憨地说着。 “是啊，大家回去吧。”牛犊娘也说道，一边扶住金大娘，“走吧，金嫂子，先到我凑合两天再做打算。” 好在牛犊家只是熏黑了墙，没有受到太多的牵累。牛犊娘收拾了一间偏房，成了金家母女的暂时安生之所。 金大娘无力地瘫坐在临时搭的木板床上。 金小金扯了扯金大娘的衣袖：“娘，这是爹的灵牌，还有这些事银子和首饰。” 看着金小金变魔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堆值钱东西，金大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明明只看见金小金抢了他爹的灵牌出来，怎么还有这么一堆东西。 “我就抢出了这么些东西，但总好过一穷二白。”金小金不知道金大娘的细软放在何处，只能就近拿了前几天张夫人给的银子和那一盒剩下的首饰。 金大娘苦笑：“小金，多亏了你啊。” 金小金不好意思地笑笑，旋即又问道：“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金大娘无力地摇头：“不知道，总得将房子重新造起来吧，只是这么点只怕不够啊。” “娘，其实我们可以去京城讨生活的。”金小金说道，自从去了临安之后，她就不太喜欢牛家庄的生活了，这里太乡土太落后，更重要的是无法施展她远大的抱负。 金大娘一愣，而后道：“小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这里是你长大的地方，这里的一切我们都很熟悉，那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是我们能待的地方啊。” 见金大娘想也不想的拒绝，金小金闭了嘴，心想自家老娘受了一夜的惊吓，现在和她说这个确实不太合适，铺好了床，让金大娘先睡了下来，自家却是支着脑袋看着窗外知道天泛白。 “来，小金，吃糖年糕，一年甜甜蜜蜜年年高。”牛犊娘给金小金装了满满一碗年糕说道。 金小金笑着谢过吃了起来，金大娘却没有什么胃口，但又不好扫人家的兴，勉强吃了点。 第一一章 火光冲天(3) 金小金的家已经变成了废墟，金大娘立在黑乎乎的残墙前，不由得又掉起了眼泪。 “金大娘，没事的，我和爹会帮你一起造房子的。”牛犊憨憨地说着。 金大娘连声说谢谢，不经意间回头看到了牛犊娘有所思的神色，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金小金不知道自家老娘怎么拉着自己走了这么远的地方，但没有反抗，直到到了一个无人的竹林便，金大娘才停下了步伐。 “娘，怎么了？”金小金不解地问道。 “小金，昨夜娘犯糊涂了，现在娘问你，你要说实话。”金大娘一脸严肃地问道。 金小金认真地点头。 “你愿意嫁给牛犊吗？”金大娘问道。 金小金慌不迭地摇头：“娘，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一直只是把牛犊当哥哥的，怎么可能嫁给他。”乖乖，那就是个小孩，平时看着也就算了，若要谈婚论嫁可受不了。 金大娘陷入了沉思，最后说道：“那么我们就不能在牛犊家住下去了，更不能接受牛犊家的帮助。” 金小金一愣，旋即明白了金大娘的意思，自家孤儿寡母的本就不易，势单力薄容易受人欺负，所以金大娘借着媒婆的职业尽量帮助人家成其好事，多交朋友少结仇。但这次，若是受了牛犊家的大恩惠，日后牛犊以此来向金小金提亲的话，那可就不好回绝了。 母女俩达成了初步共识，就挽着手往家走回去，刚进牛犊家门，却看到了陈大夫。 “陈大夫。”金大娘有些诧异，这大年初一的，他实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陈大夫微微一笑，却有些尴尬。 “你有什么事吗？”金大娘的预感很不好。 陈大夫点点头，拿出一个袋子，打开，整整齐齐的十锭银子。 “这是什么意思？”金大娘不由得提高了嗓音，惊得屋外的牛犊娘忍不住回头看。 “金大娘你别激动，先听我说。”陈大夫说道。 金大娘顺了顺起，坐了下来：“那你说吧。” 陈大夫似乎有些紧张，吞了两口唾沫，才缓缓开口道：“这银子是刘老二叫我拿来的。” 第一二章 百两聘银(1) “刘老二”三个字成功地抓住了金大娘和金小金的耳朵，双双瞪大了眼睛盯着陈大夫。 陈大夫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是这样的，刘老二听说了你家的事情，就让人送来了银子让我转交给你们，还说金大娘若是有意之前提过的事情，他非常乐意帮忙，不介意再多送点银子来。”陈大夫是非常艰难才把这段话说完，金大娘的个性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虽说平日里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但骨子里却是硬气得很。 这话听在金小金耳里，却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刘老二是什么人物，她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可以说是这方圆几十里数得着的富户了，生了六七个儿子，各个强壮精明，惟独这个老三，不光有腿疾、而且长相矮小丑陋，当初来向金大娘提亲就是因为金小金长得好看，而且据说这个老三和金小金有过一面之缘觉得金小金可爱不会嘲笑他的缺陷。现如今，金小金的痴病好了，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刘老二也倒戈成了极力的支持了，更是不惜重金送来银两。 金大娘将银子推回陈大夫一边：“陈大夫，你我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金媒婆的女儿还用不上别的人来提亲。” 陈大夫的脸色很是尴尬，心里早就将刘老二骂了千遍万遍，若不是自己闺女嫁给了他的侄子，自己才不接下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呢。 金小金觉察出了陈大夫的尴尬，开口道：“陈大夫，你就说我和娘一早就离了村去投奔临安城里的亲戚了，没找见我们就是了。” 金大娘一惊，想反驳但又不好此时说，只能点头附和了。 陈大夫哀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免得得罪了刘老二，弄得自家闺女难堪。 陈大夫一走，金大娘便拉着金小金到了一边：“死丫头，你是不是计划好的？” 金小金心知陈大娘有些舍不得离开，但如今的局势确实最有利于她的，必须好好把握：“娘，如果我不这么说，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只是牛犊哥，我们也许只要说明白了也就没事了，可这刘老二是什么人，不说是恶霸吧，至少也算是个地头蛇了，是我们娘俩能得罪的起吗？如果不得罪，你忍心我嫁给他那残废的儿子吗？” 第一二章 百两聘银(2) 金大娘被金小金说得一时语塞，事实也确实如此。 娘俩经过一番交涉，终于决定离开住了十几年的牛家庄，去临安城谋发展。 “金嫂子，你们真的准备走？”牛犊爹问道。 金大娘点头：“是啊，我们总不能老打搅你们，好在临安城里我有个义结金兰的姐妹，想先去她那边住上一段日子再说。” 虽说是去住一段日子，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金大娘只是说得委婉了些，只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牛犊娘给他们娘俩准备了些干粮，带上金小金爹的灵牌，还有一些银两首饰，就这么匆匆上了路。 而牛犊爹和牛犊娘很快也知道了金大娘和金小金匆匆离开的原因，因为次日，刘老二带着他的三老子到了牛家村寻找金小金母女。只是这些，金小金是在好几年后碰到牛犊时才知道的。 “娘，那一百两银子其实听诱人的。”金小金突然开口道。 金大娘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踉跄摔倒。金小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娘，不用这么激动吧，我们现在虽然也算是跑路，但比起逃命要好多了呢。” 金大娘看着一脸嘻皮笑脸地金小金，有些无奈地摇头：“你啊，早就存了离开那村子的心了，若不是晚上一直和在一起，我真要怀疑这把火是不是你放的了。” 金小金甩开了金大娘的胳膊：“娘，没你这样的，明明是你没浇灭柴火，怎么平白无故地就赖到了我的头上呢。” 前夜，起火的原因经查证，应该是金大娘将柴火泼灭的不够彻底，点燃了一旁的干柴才造成了这么一场大火，但此时的追究已经显得多余了。 金大娘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死丫头，赶紧走路吧，要不我们无法在城门关闭前到临安了。” 一语成谶，两人果然没在城门关闭前到达临安城，原因嘛，是金小金不小心崴了脚。 “娘，都怪我不小心。”金小金自责地说道，好在牛犊娘给准备足够的干粮，娘俩才不至于饿了肚子。 “没事，前面有几乎人家，我们去借住一宿就是了。”金大娘好言安慰道。 第一二章 百两聘银(3) 金小金点了点头，由金大娘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但是他们离最近的人家还差了很大一段距离，反而是不远的空气上有一对人在生火。 “娘，我们过去吧。”金小金的心一动，说道。 金大娘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以，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呢？” “娘——”金小金娇声道，“既然我们找不到借宿的人家，注定只能在外露宿了，虽然这里没听说过有狼，但偶尔还是有野猪出没的，就凭我们两个人还是有些危险的，倒不如坐得离他们近一些，也好有个照应，何况他们也不像是坏人。” 金大娘也觉得金小金的一席话有礼，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之前反对地那么坚决了。 等到走得更近了些，金大娘看清自己是个走商的商队。 那些人也发现了金大娘和金小金。 “小哥，真不好意思，我们娘俩是去临安投奔亲戚的，没曾想小女把脚崴了，没办法赶路只能在外露宿一宿，不知方不方便让我们在你们边上坐坐。”金大娘一边说话一边审时度势。 站起来一个年轻的男子，皮肤黝黑但五官分明，笑起来听具有亲和力：“大娘，没关系，不嫌弃我们兄弟粗野，就大家一起坐下吃点东西吧。”话语里还颇有几分豪气，让金小金对他的印象又加了几分。 烤的喷喷香的肉，比起金大娘袋子里的干粮要美味许多，金小金忍不住咽了口水。心里又忍住暗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都这么大人了，没有吃过肉吗？ 男子看了他一眼，对着另一个男子喊道：“阿贵，给这位小娘子来个鸡腿。” 一眨眼的功夫，一个鸡腿就递到了金小金的眼前。金小金看了看金大娘，金大娘无奈地笑：“饿了，就吃吧。”虽然还有戒心，但这帮人看着真的不像是坏人。 交谈中，金小金得知男子叫林锐，是个走商的商户，这一次他们是从西域弄了一批货物到京城卖。 “原来你们也是要到临安的？”金小金不觉间和他们亲近了不少。 第一三章 结伴而行(1) 金小金醒来的时候，商队里的人正在往即将熄灭的火堆里加柴火。 “小哥，我来吧。”金小金起身去帮忙，又拉到了崴脚处，低低呻吟了一声。 林锐警醒地睁开眼：“金姑娘，你再睡会，我们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出发呢。” 金小金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低了头点点。 这一个多时辰，她毫无睡意，商队的一举一动尽数入耳，心却不由得晃悠了起来。 金小金的脚没法走路，坐上了商队的货车，让金大娘对林锐千恩万谢了一番。 “大娘，出门在外都会有个不便的，我们这也是举手之来而已，不必挂怀。”林锐笑着说道。 到了半晌午的时候，商队到了何若秋的客栈前。 “金嫂子，小金。”金家母女的到来出乎何若秋的意料，使得她又惊又喜。 金大娘和金小金对林锐再三谢过后，林锐便带着商队离开了。 “这小伙子确实蛮精神的。”何若秋笑呵呵地说道。 金小金恍然回神，脸又禁不住红了，撒娇地喊了声：“何姨。” 何若秋听了金家母女这两天的遭遇唏嘘不已，说道：“正好，你们也不要再回牛家村了，我一个人打理这么个客栈也忙不过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岂不更好。” 金大娘摇了摇头：“妹子，嫂子可不能给你添太多麻烦了，等我们找了房子，我就和小金搬出去。” 何若秋急道：“嫂子，你这是打我的脸，我一直都有让你搬过来住的意思，以前你推说放不下牛家村的三间瓦房也就罢了，如今到了京城哪里还有再另找地方住的道理呢？莫非是你嫌弃我的出身不好？” 金大娘语塞，原只想推辞何若秋的好意，没想到何若秋敏感地联想到了其他。 “妹子，你知道嫂子不是这个意思。”金大娘讪讪地说道。 何若秋展颜一笑：“不是正好，那就在这里住下，我去给你们收拾房间，以后就不要住客房了。”说完便不由分说地离开。 “娘，何姨说她出身不好，那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呀？”金小金看着关上的房门，好奇道。 第一三章 结伴而行(2) 金大娘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金小金无辜地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发问。 金小金就在客栈的后院住了下来。原本金大娘想和金小金挤一个房间，但何若秋坚持金小金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闺房，而且自己家里也不缺房间，就专门将金小金安置在了西厢房里。 转眼便到了元宵。 这些日子金小金帮着何若秋在客栈忙乎，但也不忘要实施自己的媒婆大业。不过，金小金的大业尚未实施，金大娘却接到了在临安城的第一单生意。 “林嫂，你放心，我家嫂子那可是好媒人，你托付给她是最稳妥不过了。”说话间，何若秋领着个不到四十的妇人走近了后院，一边介绍着。 金大娘正好出来，何若秋道：“嫂子，这是林嫂，前两天我跟你提过的。”林嫂和金大娘热切地打了招呼，或许都是中年妇女的缘故，一会便热络了起来，使得东厢房里比平日热闹了不少。 “我家小子常年走商，过了年就二十二了，和还没有定下个媳妇，让我着急啊。”林嫂说道。 金大娘笑着点头：“林嫂，这缘分来了呀可快着呢，说不定年头成婚年底就能让你抱孙了。” 听了这话，林嫂很是高兴地笑着，又不断地和金大娘介绍起了自家儿子，金大娘静静地听着，不时夸赞几句，让林嫂越发地舒坦了。 “林嫂，令郎的条件不错，不知道你们想找个怎样的媳妇，或者是已经有了人选了呢？”金大娘问道，要说以前那倒是轻车熟路，早就可以给人列出几个候选的姑娘了，可如今在这临安城里却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说对象可还真有点不好物色呢。 林嫂也知道金大娘到临安城不久，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便笑着说道：“这姑娘啊，我倒是已经有了个人选的，我们也是小门小户的普通人家，也高攀不了豪门大户，城西徐家糕饼铺的三闺女是个不错的人选。” 有了目标，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容易了许多，何况客栈本就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这何若秋对临安城也颇为熟悉，金大娘很快就摸到了徐家糕饼铺的门。 第一三章 结伴而行(3) 金大娘和徐家糕饼铺的老板娘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人家倒也有兴趣，客气地迎进了门。 金小金使出浑身解数才使得金大娘带上了她，此刻她正打量徐家的房子呢。二进的小院不算奢华但也精致温馨，是个充满了人情味的地方，让她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徐夫人对林家小子的条件比较满意，只是林家小子长期外出走商这一点让她犯嘀咕，思量再三道：“大娘，这女儿家的婚事是大事，还得问过我家当家的意思，这样吧，三日后我给你回复，你看如何？” 金大娘欣然应允了。 原以为可以见到徐家的三女儿，谁知道只见了徐夫人一个人，让金小金有些丧气。这让金大娘不免觉得好笑：“怎么弄得跟你来相亲似的？” “我原以为会和给张家说亲似的那般热闹啊。”金小金嘟囔道。 金大娘暗叹了一口气：“是啊，但愿这次不要像张家一样无疾而终，否则我的招牌可真要砸了。” 金小金语塞，后悔自己不该提起这一茬的。 两人默然无语地朝前走着，路过一个店铺很是热闹，很多的嫂子姑娘挤在一起，引起了金小金的好奇：“娘，我们也去看看吧。” 元宵是难得的佳节，金大娘没有阻拦，随着金小金的脚步往店铺的方向走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金小金的目光：“林锐。” 林锐闻声朝门口望过来，见过金小金也绽放了一脸灿烂的笑容，挤过人群来打招呼。 “没想到你在这里开了铺子，生意还这般好。”金小金赞叹道。 林锐讪讪地笑：“这可不是我的铺子，我只是将走商来的货物卖到这里，顺便在这里帮帮忙的。” 金小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也是你的货物好，才能吸引这么多人来买啊。” 林锐淡淡地笑：“只是这里的人很少见西域的东西，稀罕嘛，都来看个热闹而已。” 正说话间，里面喊道：“林锐，快来看看，这个手链还有没有货？” 闻声的林锐对金小金抱歉一笑：“金姑娘，我先去帮忙了，你自便。” 第一四章 生意黄掉(1) 金小金点点头。林锐一走，金大娘才走到金小金身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让金小金的脸不由得发烧。 “娘，你干嘛这么看我。”说着，拉起金大娘的手，“快走吧，何姨还等着我们回去过节呢。” 金大娘笑着没有说话，任由金小金拉着往回走。 金小金突然问道：“娘，你说媒的林家小子叫什么名字？” “林书恒。”金大娘不假思索地回答。 金小金瘪了瘪嘴，原来是自己想岔了。也对，临安城这么大，走商的人也多，而林姓本也平常，如此想着，心情就无来由地轻松了。 金大娘看着金小金的脸忽明忽暗，心里便明了了几分，心想着小金也快十五岁了，有些事情也不能是一味地阻止了。 元宵佳节，临安城里的老老少少都出来赏灯了。客栈本就在热闹的街上，金小金想赏灯倒是占了地利之便，只是天时似乎不对。这一日，客栈的生意出奇得好，让她不得不留在客栈里帮忙，直到亥时才渐渐地空了下来。 “小金，真不好意思啊，原本想陪你们去街上逛逛赏花灯的，没想到今天生意这么好，搅了你们的安排。”何若秋一脸歉意地说道。 “妹子，你这是拿我们娘俩当外人呢。”金大娘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可是得马上搬出去了。” 何若秋歉意地笑笑：“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不要误会了，我是说……”话未说完便被金小金打断了：“何姨，你的心思我和娘都懂，也请你不要再觉得对不起我们了，你说过，我们是一家人的呀。”说着，一手挽着何若秋一手挽着金大娘甜甜地笑着，把何若秋和金大娘都逗笑了。 过了十五，年也算是过完了。金大娘考虑着如何要将自己的名号打响，好让自己能够带着金小金独立地生活，虽然眼前还有些存钱，但小金也大了，也得考虑替她置办些嫁妆了。 金小金也存着相同的想法，现代的营销手段她也知道一些，但却是没有操作过的，没有得到金大娘的首肯不敢贸然动手。而且，这些日子金小金也在旁敲侧击，但金大娘对于她当媒婆的事情是竭力反对的，这让金小金有些为难。 第一四章 生意黄掉(2) 转眼便是三天，徐夫人找人捎来了话，说自家老爷觉得配不上林家，此事作罢。这对金大娘的打击很大，让她茶不思饭不想了。 “娘。”金小金端了饭菜进来。 金大娘重重叹息：“小金，娘不饿，你搬出去吧。” “娘，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啊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才好。再说了，失败乃成功之母，吃饱了饭我们重头再来嘛。”金小金布好饭菜，一边劝说着。 金大娘诧异地看着金小金，随后笑了起来：“你这些道理都是跟谁学的？” 金小金一愣，随即道：“大家不都这么说嘛。娘，我觉得吧，人家自家没对上眼我们也没有办法，关键也是因为我们没摸清徐家三姑娘的底细，我觉得我们应该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下次保准马到成功。” 金大娘笑得更开了，心情也好了起来，看着眼前的饭菜也顺眼了一些，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金小金觉得这次是自己是否能够女承母业的关键之期，必须得把握准了时机。 进过一番打探，她发现自家老娘的生意黄掉的原因并不是徐家女儿没有看到林家小子，而是有人挖墙脚，徐夫人的话只是给自家老娘一个台阶下而已，这让她很生气，又不敢和金大娘说，只能找到何若秋抱怨。 何若秋听了以后也皱起了眉头，当初林嫂托来这门亲事的时候是因着她的面子，可半途撤换没人无疑是打了她的脸。 “小金，你确定吗？”何若秋问道。 金小金依然愤怒：“怎么不确定，今日我亲耳听到徐三姑娘和她的闺蜜说的，还一脸娇羞的模样，那男的就叫林书恒。” “闺蜜？”何若秋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金小金一愣，转而解释道：“就是她的手帕交啦。” 何若秋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也不要管了，千万不要和你娘说。” 金小金点了点头，门外却传来小二的声音：“大娘，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何若秋和金小金双双将目光朝门口看去，金大娘笑得一脸尴尬。 第一四章 生意黄掉(3) “娘。”金小金跑上去，挽着金大娘的手心虚地叫着。 金大娘拍了拍她的手，对何若秋说道：“我没这么没用，你们也必要瞒着我。” 何若秋道：“嫂子，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知道。”金大娘道，“我们初来乍到，这种事情难免的。” “就是嘛，我们一定会打败他们的。”金小金说着抡乐抡拳头，把金大娘和何若秋又都逗笑了。 虽说金大娘表面上想通了，但心里还是难过的，这可是她媒婆生涯的一个败笔，对于金小金的媒婆事业大策划也没有那么反对了。 “小金，你画这些纸有用吗？”何若秋看着金小金拉着账房一起在纸上写写画画，经不住好奇得问道。 金小金头也不抬地答道：“何姨，这叫宣传，我们现在没有名气，所以要加强宣传，让临安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号。” 何若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绕开身子去招呼客人了。 客栈里人来人往的，金小金的自制传单很快就发完了，这里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的方式，显得很新奇，还有人来索取，这让金小金很有成就感。 一连三天，金小金自制了几百张宣传单，分发地干干净净。她拍了拍手：“娘，我们就等着生意上门吧。” 金大娘却是喜忧参半：“小金啊，你真的觉得这样行得通吗？” “娘，放心吧，我相信一定会有生意上门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行呢？”金小金搂着金大娘说道。 金大娘一时语塞，点了点头，当今之势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何若秋一脸怅然地走了进来。 “老板娘，怎么了？”账房李三先发觉了她的不对劲，问道。 金小金和金大娘同时望了过去，何若秋的脸色果然不好看。 “何姨，怎么了？”金小金前去问道。 何若秋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 李三似有话说，但看了看何若秋，终究没有开口。但这个动作尽落金小金的眼里，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对金大娘道：“娘，何姨似乎不太舒服，你陪着她进去歇歇，我留在这里帮忙好了。” 第一五章 赛云来? “是啊，是啊，反正这两天也不忙，有小金帮忙就行，老板娘你赶紧去歇歇吧。”李三也帮腔道，只是何若秋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被金大娘搀着往后院去了。 “三哥，这几天的生意真的不好吗？”金小金问道。 李三点了点头：“生意至少下滑了三成，也难怪老板娘脸色不好了呢。” 金小金垂眉沉思，然后道：“是发生了什么原因吗？”金小金发觉自己也是个好奇宝宝。 李三看了看大厅里三三两两用餐的人，头往外伸了伸。 金小金索性跑到门口看了看，只见斜对角似乎也多出了个客栈。“新开了家客栈？”她的语气不善地问道。 李三点了点头：“你在看看那客栈的名字？” “赛云来？”金小金念道。何若秋的客栈就叫“云来客栈”，他倒好，索性就叫“赛云来”，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嘛，也难怪何若秋脸色不好了。 “什么时候开张的？”金小金怪自己太不关心时事了。 “三天前。”李三如实地回答。 金小金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串起来了：nnd，竟然趁着自己忙着宣传自家老娘的媒婆事业的时候，他竟然就钻了空子了。现如今，这媒婆事业尚未发展起来，可不能让这安身立命的客栈遭遇危机啊。 李三看着金小金忽明忽暗的脸色，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敢开口相问，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金小金的点子多他是知道的，真希望她能想出打败那“赛云来”的点子来。 等到金小金的脸色恢复了一些，李三才开口道：“其实那个赛云来的老板是和我们老板娘有过节的。” 此言一出，立马引来了金小金的无限兴趣，凡事这种事情后面往往跟着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是八卦的绝好载体，这是金小金从事网络媒婆多年得出的经验。 “是吗？何姨这么好的人怎么还会有人和她结仇呢？”此时的金小金活脱脱一副八婆的模样。 李三哀叹了一声，无奈地摇头：“其中的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只怕只有当事人是最明白的吧。” 第一六章 刺探敌情 一听这话金小金就知道后面没什么戏了，只是何若秋的这个客栈在京城也开了有七八年了，李三也在这柜台后面站了有七八年，理应知道些内幕才是？金小金颇具深意地打量了李三一眼，袅袅娜娜地朝门外走去。 “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一进这“赛云来”门，小二便殷勤地迎了上来，一脸谄媚的笑容果然比云来客栈的伙计热情许多。 金小金冷冷地扫了小二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打尖也不住店，就坐会，行不？” 那小二竟然也不恼，领着金小金到了个靠窗的位置：“当然行，我们这里的地段好，外面就是京城最繁华的大街，姑娘您就在这里坐坐喝杯茶，顺便看看风景散散心。”说着，便拎着茶壶给金小金倒了杯茶水，“姑娘您慢喝，又是就叫小的。” 看着小二的背影，金小金便陷入了沉思。看来这“赛云来”是有备而来，这对客人的态度是殷勤周到又不卑不亢，可谓是做到了服务业的顶尖水平了，若是云来客栈不好好整治一番，那倒闭的日子估计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有了这番思量，金小金便开始慢条斯理地喝茶，一边偷偷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这是家新店，进来的客人不算多，但对于门口挂出的“新店开业酬宾，价格优惠”的招牌还是有不少人进来看看的，而且里面的小二服务热情周到让不少人生出了好感。自然也有前几日来过的客人，是慕名而来的。 到了中午，进来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厅的位子陆陆续续坐了有六七成，这已经是个不错的数字了。 见客人有继续增多的趋势，金小金觉得自己再这么霸占着位子着实有些不厚道就起身准备离开了。小二见金小金起身便又过来了，把金小金引倒门口：“姑娘慢走，有空再来。”整一个五星级的服务水准，让金小金唏嘘不已。 回答客栈，金大娘一脸担忧地等在门口：“小祖宗，你到对面去干什么啊？” 金小金没有在意金大娘的态度，只是客栈大厅里不到五成的客人和何若秋沉闷的脸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第一七章 采取对策 “何姨。”金小金怯怯地喊了一句。 何若秋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小金饿了吧，先去吃点东西好了。” 这个时代的人一般只用两餐，早上一餐、傍晚一餐，中午则是吃点点心对付的，这也使得客栈的中午生意很好，很多人都会选择来这里喝点小酒吃点点心。 云来客栈的点心在京城很出名，也很合金小金的胃口，只是今天的点心吃起来似乎有些别样的味道。 “何姨，这点心是我们家的吗？”金小金开口问道。 何若秋浅笑：“不是，是对面赛云来的。” 金小金一愣，不解地看着何若秋，何若秋开口道：“是刚才让伙计去买来的。” “不如我家的好吃。”金小金铁口断言道。 “是啊，我们都这么认为，但对面的生意却压在我们的风头啊。”何若秋的语气有些落寞。 金小金心里暗笑，原来何若秋早就开始对竞争对上进行打探了，只是可能碍着面子的缘故，不如自己可以那般大大方方地进行实地考察。金小金拉着何若秋坐下，将自己在“赛云来”见到的情况和自己的见解和何若秋好好讲解了一番，说得何若秋连连点头。 “小金，这真的行得通吗？”何若秋用最后的一点清醒问道。 金小金郑重其事地点头：“何姨，我们不如和他们僵持着，倒不如整装一番，蓄势再发啊。” 何若秋一狠心，便点头答应了金小金的建议。 当天下午，云来客栈就挂出了“装修升级暂停营业”的牌子，引来来往客人的频频驻足。 后院。 金小金和何若秋，还有李三围坐在一起，讨论这要如何整装待发。 “首先，我觉得云来客栈的名字很好，在京城也小有名气，我不同意更换。”李三先开口说道，在这里干了七八年了，怎么说也有些感情的。 金小金点头：“我同意，这‘赛云来’再厉害也是在我们云来客栈的基础上，没有云来何来赛云来，这店名保留。” 何若秋点头附和。 金大娘觉得自己插不上话，索性承担了后勤服务工作，保障这几个人的吃喝，直到午夜，才将一套整装方案理了出来。 第一八章 升级方案 云来客栈升级方案： 一、请临安城的书法名家写一副匾额； 二、对客栈进行重新装修，务必做到典雅高贵，又让人觉得亲民； 三、对店里的伙计进行培训，达到五星级的服务标准； 四、保持云来客栈一贯优良的食物品质。 简简单单的四条，执行起来可是真够累人的。这第一条自然是由何若秋亲自出马，动用她在临安城里的各种关系，请大书法家米普写了个大大的匾额。第二条嘛，自然还是得何若秋出资，只不过金小金辅助地出了一些点子，经过一番整装，若然是里外焕然一新了。第三条可是要金小金亲自出马了，原因嘛，很简单，出了她谁也知道五星级标准是个什么标准，其实她也不知道，只能扫肠挂肚地将她前世去酒店消费的记忆整理成册，对客栈里的伙计们进行了系列培训，当然也没有落下，为伙计们准备一套统一的制服。第四条执行起来最简单，无非是把好质量关，同时稳定人心不让有心之人挖了墙角。 转眼便是半个月，看到自己的心血有所成，金小金也是由衷地欢喜。重新开业当天，何若秋竟然还请到了临安城里的名士邱逸扬，此人虽不曾出仕，但绝对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所以他的号召力也非同一般。 显示请到米普题匾，如今又请到邱逸扬剪彩，这让金小金对何若秋刮目相看了，这个女人的人脉关系可真是了得，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出身。腹诽着，却不敢将这个话题抛出口，她深知这是云来客栈的顶级绝密，是个大忌讳。 为了配合重新开业，金小金更是在云来客栈的门口竖起了“开业酬宾：打尖八折，住店七折。”的大招牌，更是制作了一批精美的宣传单沿路分发，其中住店送早餐这一条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 这一日的云来客栈真的是客似云来，不光是里面的位置坐了满满当当，脸门口都搭了好几张桌子，金小金更是找了几条板凳，让等待的顾客坐下歇息。 第一九章 来了个大人物 “小六子，赶紧去厨房取两盘糕点来。”金小金也是热情空前高涨，大声招呼着客人，顺带维持着秩序。 被称作“小六子”的小伙计听到吩咐，颠颠地跑到厨房取糕点，一边心想着这次老板娘能赚得盆满钵满，估计自己的工钱也能加个几钱，有了这样的想法，干得就更加带劲了。 何若秋笑盈盈地招呼着有头有脸的客人，让金小金不由得眯起了眼：都说工作中的女人最美丽，此时的何姨果然魅力无限，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没理由那些个蝴蝶蜜蜂不上门啊？ 正胡思乱想这，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小金，想什么呢？” 金小金一看是李三便没了好气：“你好像很空哦，你要知道你的位子相当于二掌柜好重要的，还不赶紧进去招呼客人啊？”金小金有模有样地训斥着，将李三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他回过神来也不和金小金计较，拉了他到一边：“你别顾着这些了，客人有伙计会招呼，你倒是看看那边的情况啊。” 顺着李三手指的方向，正是门可罗雀的“赛云来”。其实，云来客栈休整的这段日子，很多客人都在“赛云来”消费，但不知是不是少了竞争对手的缘故，“赛云来”的伙计也没有了原来的殷勤劲，更有了点垄断企业店大欺客的味道，让很多顾客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也是金小金刚刚从等待的客人口中得知的。 金小金讥讽地一笑：“三哥，你在担心什么啊？” “你说，今天的客人里有没有他们的人啊？”说着，李三扫了一圈里面的顾客。 金小金笑笑：“上门便是客，我们既然开门做生意，断没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好了，三哥，你去收你的帐就好，这些事情就让何姨去操心吧。”说完，便推搡着将李三送进了门。 其实，金小金听具有八卦的潜质的，她无心追究“赛云来”是她突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一桩大事，“蹬蹬蹬”跑到后院，拿了一刀纸出来，有跑进了人群中。 第二十章 媒婆店的注册商标 “各位客官，我们佳偶天成价格合理、童叟无欺，谁家若是要做媒，只管找我们，保证服务到位，让你们开开心心、喜结良缘。” 不错，如花蝴蝶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的正是金小金，此时她正在发放着她自制的传单，这“佳偶天成”就是她的媒婆事业的注册商标了。 很多客人对此举都好奇，有些不识字的也请旁边的人念着听。金小金则是一边发一边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次日，生意虽然不及重新开业当天那般火爆，但在一些列促销措施下，依然是宾客满座，真应了那句话——数钱数到手抽筋。 何若秋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似金小金和李三那般开心，金小金总觉得她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但仔细辨认时又是那么清清爽爽的一个人，让她有些疑惑。 “何姨，不错吧。”金小姐骄傲地和何若秋宣扬着。 何若秋笑着拍拍她的头：“我们的小金果然不一般。”说完，便转身去招呼客人了。 客栈的运行走上了正轨，为了更方便管理，金小金建议何若秋设立了住店部和打尖部，分别任命了负责人，并采用了优胜劣汰的方式，使得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高涨。如此一来，何若秋反而闲了许多。 “何姨，我觉得你有心事。”金小金坐到何若秋身旁，很鸡婆地说道。 何若秋浅笑：“小孩子家，胡说什么啊？” “是真的，何姨。”金小金坚持道，“如果有什么不开心，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去解决的。” 何若秋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摸了摸金小金的脸：“好孩子，何姨没事，倒是你，每天在客栈里忙紧忙出，也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 金小金爽朗地笑：“我忙是应该的，只要何姨好，我以后的嫁妆自然也会丰厚一些。” 听到金小金大言不惭的话，何若秋也被逗笑了。 可是笑到最后，金小金的脸色却暗淡了下来：“何姨，你说我和我娘是不是听邪行的，连续两单生意都没有做成，真希望很快能来个开门红，否则我真害怕我娘又要嚷嚷着回牛家村去了。” 第二一章 来打尖的青衫男子 辰时，是客栈最萧条的时候，金小金拿了一份点心，自己泡了杯茶，慢条斯理地相拥着。 一个青衫男子走了进来，普通的服饰平常的打扮，却散发着摄人的气势。金小金的脑中灵光一现：此然不一般。 “客官，里边请。”训练有素的小二哥迎了上去。 青衫男子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要了半斤牛肉、一壶上好女儿红。 许是注意到了金小金肆意的眼神，朝金小金的方向看了过来。金小金不闪不避，冲他微笑着颔首，青衫男子一愣，复也冲金小金笑了笑。 “什么人？”金小金拉住一个小二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附在金小金耳边道：“没见过京城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气场这么足，怎么着也得算一号人物啊。这客栈里的小二没其他本事，就是人头熟，连他都不知道，那么这个人要么是京城里的隐身人物，要么就是外地人士。金小金想着不由得点了点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他是…… 心想着，金小金便从袖袋里抽出一张纸，走了过去：“这位大官人，你好，我家小店佳偶天成刚刚开张，如果您家有说媒纳聘的事，欢迎上门。” 青衫男子显然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先是一愣，旋即起身接下了金小金手中的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娘子尚未及笄便做起了冰人吗？” 冰人？金小金一愣。对，媒婆的高雅称呼。 “不不不，掌柜的是我娘亲。”金小金笑着摆手。 青衫男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尽显儒雅。金小金肆虐地打量了起来：男子三十多岁，应该不到四十，脸部棱角分明，岁月使她俊朗的外表中更添了几分儒雅。 青衫男子抬头看见金小金肆无忌惮的目光，不禁皱起了眉头：“小娘子可还有指教？” 金小金慌忙要了摇头：“没事没事，大官人请自便。”说着，转身朝柜台的方向走去。 “小金，你怎么回事，对客官太无礼了。”李三禁不住埋怨起她来。 第二二章 过招 金小金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我有种直觉，我家的媒婆生意会从他身上开始呢。” 李三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撞了鬼了：“小金，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呢？” 金小金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朝后院走了去。 “何姨。”一见到何若秋便像无尾熊一般抱住了她，一边喋喋不休的描述着外面的古怪客人。 何若秋微皱了一下眉头，笑嗔道：“小金，你越来越胡闹了。” 金小金冲她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便又往外走去。 “小金。”何若秋叫住了她，“你娘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自家的媒婆一定要给自家的闺女选个好夫君，好让你在及笄之年顺利地嫁出去。” 金小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演技首开扶住了墙，又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青衫男子依然在慢条斯理的喝酒吃肉，这次金小金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和何若秋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何若秋的神情告诉了她答案。 “小娘子，有何见教？”青衫男子倒是好修养，对金小金三番两次的无礼举动还颇为客气。 金小金就没有他的好态度了：“大叔，这会不是饭点，说说你的来意吧？” 青衫男子端着酒杯的手一滞，转而淡笑：“小娘子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金小金淡淡地笑着，还带着几分讥讽之意，“大官人心里不是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吗？” 欲擒故纵，这可是金小金最拿手的，当初常常教女会员用这一招去试探男应征者呢，没想到此时却用到了这里。 青衫男子恢复了初时的镇定：“小娘子，那恐怕在下要令你失望了，在下只是来这里祭我的五脏庙的。” 金小金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抬头看着他：“好，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否则的话，就别怪我到时使绊子了。”说完，金小金便起身，心想着，这年幼也有年幼的好处，顶着一张未成年少女的脸庞，人家都会将自己的无礼之言自动归为童言无忌，并不需要自己承担额外的责任。 第二三章 原来是钱大官人 “等等。”青衫男子沉声道。 金小金的脸上绽放着大大地笑容，凑到他眼前：“大叔，你终于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青衫男子面对一张过分靠近自己的俏脸，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在下钱伯安，是赛云来的老板。” 自报家门，很好，很强大！金小金鼓掌道：“幸会啊，钱老板。”等等，这钱姓可非同一般啊，赵钱孙李，这钱姓可是仅次于赵姓，何况自己身处临安城。金小金可是记得自己在前世去钱王祠游玩的场景呢。有了这一层意识，金小金又不由得多看了钱伯安一眼。 “那小娘子能告诉在下你的身份吗？”钱伯安问道。 金小金巧笑倩兮：“大官人的记性真的不好哦，我嘛自然是佳偶天成的少东家了。”说着，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宣传单。 钱伯安失笑：“果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那不如在下再说得明确一些，你和何若秋是什么关系？” 金小金笑盈盈地看着她，眼里写满了了然，让钱伯安有着一种被人看穿的不自在，想想自己已经是混成了人精，如何在这么个黄毛丫头面前有了这种感觉呢。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等待着金小金的答案。 “她是我娘亲。”连金小金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出于怎样的目的，给了钱伯安这么一个答案。 钱伯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眼睛微眯地打量着金小金，声音低哑：“我再问一遍，你与何若秋是什么关系？”声音里透出了危险的讯息。 这让金小金很不舒服，拉下了脸：“爱信不信。”一转脸，却看见何若秋站在不远处。 似是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钱伯安回头，眼里的神采变了几变：“若秋。” 何若秋神态自若地走到金小金跟前，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又在调皮了。走，别搅了客官喝酒的雅兴。”说完，便要拉着金小金离开。 钱伯安一个侧身，挡在何若秋面前：“若秋，我有话和你说。” 何若秋浅笑，冷冷地回答：“钱大官人，我们之前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第二四章 物色好小伙 钱伯安看着何若秋欲言又止。 金小金暗暗观察两人之间流动的强大气流，身子慢慢地往外退去。 “小金。”何若秋叫住了她。 金小金一脸苦相，旋即绽放一个笑容：“在。” “我们走。”何若秋看了她一眼，拉住金小金的手往外走去。 这回金小金不干了，附到何若秋耳边嘀咕了几句，钱伯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在自己眼皮底下活动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何若秋露出浅浅的笑容，对李三道：“李三，好好招呼钱大官人，今天他的消费就当是我请客了。”说完，不顾钱伯安还想说什么便拉着金小金到了后院。 “何姨。”刚到后院，何若秋就准备往自己的东厢房而去，却被金小金叫住了，“我想和你聊聊钱大官人。” 何若秋脚下一滞：“你对他很感兴趣？” 金小金倒是坦荡，大咧咧地说道：“确实有一些，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很有渊源呢。” 何若秋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别管大人的事，有空还是偷偷去物色几个好小伙，免得到时抓瞎。” 金小金再次听到这话的时候倒是不那么意外了，而且自己到年底才及笄，尚有时日可拖，话题尽绕着何若秋展开：“何姨，不瞒你说，我刚从告诉他你是我娘亲，若你们当初有过什么的话，说不定他以为……” 何若秋的脸一下惨白了几分，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唇。 见这情形，金小金的心也有点发慌，上前拉住她的手：“何姨，对不起，是不是我的玩笑开大了。” 何若秋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不怪你，只是你这孩子太敏感了。” 嘎！敏感。金小金自然自己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何时和敏感能挂上勾呢，否则穿越当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乌龙事件了。 “但请你以后不要再问何姨的事了，好吗？”何若秋尽量放柔语气说道。 金小金点了点头，满脸的沮丧，到底还是自己多管了闲事。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证明了何若秋和钱伯安真有前程往事，自己的第一单生意不是更有着落了吗？但这话她此时是万万不敢说的，或许这次还是得求助自己的老娘一番。 何若秋说自己有点累了，便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房门关闭，金小金就跑进了金大娘的房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到了自己的西厢房。这件事还是做得隐秘一点比较好，免得让何若秋太早知道。 ***************** 今天很忙，水墨更新晚了，向亲们道歉！ 亲们的支持是水墨更新的最大动力，请亲们让水墨感知你们的存在，谢谢你们啦！ 第二五章 八卦消息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听完金小金的诉说，金大娘惊得站了起来。 金小金抓了抓自己的头皮，不是吧，自己费尽心思才等到证实的事情，自个儿老娘好像是老早就知道的，早知这样，还不如来这里探听点八卦消息好了。 “娘，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你想不想帮何姨吧？”金小金决定釜底抽薪，捡最重要的问道。 金大娘笑道：“你何姨若是要我们帮忙，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啊。这段时间我们住在这里，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呢。” 想帮忙，这就好办了。 “我觉得何姨在物质上并不缺乏，但精神上却是有所缺失的。”金小金振振有词地说道。 金大娘笑道：“小孩子家，哪来的这么多一套套的。” 金小金语塞，什么小孩子，我可是二十八岁的老姑婆呢。但这话不能说，说了金大娘保准当她痴病复发了。 “娘，你别管我有几套，我只是觉得何姨应该可以更幸福一些。”金小金说道。 金大娘敛起了神色：“小金，你想帮忙是好事，但不能越帮越忙，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你何姨最爱的一个人伤得她最深。如果那个男人就是她曾经最爱的男人的话，那么如果我们乱帮忙的话会让你何姨更加痛苦。” 金小金认真地听着，抓住了几个关键字眼，发问道：“娘，我还想帮何姨，你能跟我讲讲她以前的事情吗？” 撒娇，可是小女儿家最厉害的武器，尽管金小金自己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但金大娘却很受用。喝了一口金小金递上的茶水，讲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说起来，金小金本尊的爹娘并不是牛家村人，是十几年前百里外的安州人士，而何若秋便是那里有名的花魁。安州虽然不似临安城这般繁华，但也是富足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安州城的第一富户便是钱家。 “等等。”金小金打断了金大娘的话，“你是说那户人家姓钱？” 金大娘点头：“钱家的祖上据说是钱王的一个分支，地位比普通百姓高了许多呢。”金大娘解释道。 金小金点了点头，心里记下。 那时钱家的公子看上了美貌的何若秋，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但钱家这样的人家如何能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当未来的主母呢？虽然何若秋才华无双，虽然她依然清白，但这些都是没有用的。无奈热恋中的男女却顾不了这些，偷偷私定了终生。 第二六章 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 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啊。金小金心里暗暗感叹，但往往这里就该迎来转折点了。果不其然，金大娘接下来的讲述便证明了这一点。 两人的你侬我侬终究抵不过家族的力量，青楼里的鸨母也被钱家买通，要将何若秋卖给另一个富户为妾，那富户年过半百、小妾成群，何若秋那里肯从，但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时金大娘已经是安州城里有名的媒人，何若秋万般无奈之下便向她求助。 事有凑巧，这个富户也正好是请金大娘向何若秋去提亲，金大娘借机对富户说何若秋八字与他不合，娶了她轻则破财，重则就不好说了。如此一来，富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绝不敢娶何若秋了。 但钱家决计不肯善罢甘休，当钱家少爷被禁足后，何若秋便料想自己的下场了。这些年她还是攒了不少的私房钱，便找来老鸨说要替自己赎身。老鸨也知道此时的何若秋是个麻烦事便允了她了。 金小金舒了口气，总算是破财免灾了。 “哪那么简单，那钱家是要绝了后患的。”金大娘说道。 是啊，金小金想着还是自己想简单了，钱家人如何会留这么个麻烦呢，你要何若秋在安州一日，对何家来说就是一个隐患呢。 “那后来呢？”金小金禁不住问道。 金大娘许是讲累了，自己续了水喝了，继续说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了是金大娘在中间使了手段，要伺机报复，但被金大爹先一步知道了。何若秋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到金家来商议对策。 金大娘和金大爹都觉得事情再来一次他们还是选择，他们还是一样会帮助何若秋，这让何若秋大受感动。几番商议之下，金大爹和金大娘决定假纳何若秋为妾，何若秋也同意了这个方案，随后何若秋拿出了为数不多的一点积蓄，准备一起离开安州投奔在京城的一个远房亲戚。 在到达牛家村的时候，何若秋突然病倒了，请了大夫诊断，是身体虚弱引起的流产，这让何若秋很伤心，当时又正好发现金大娘怀孕了，不适宜继续往前，三人便在牛家村暂住了下来，金大爹到京城打探远房亲戚的音讯，谁知早已找不到了。 幸而牛家村的相亲善良好客，他们便在这里安下了家。 何若秋身体好了之后，执意要离开金家，不愿再给他们麻烦。 第二七章 红颜薄命 “那何姨就是那时到了这里，开了客栈吗？”金小金好奇地问道。 金大娘摇头：“她具体是怎么过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但一个女人家过日子有多么不易是可想而知的。” 三年后，金大爹过世，何若秋托人捎来消息，让他们娘俩也到京城，但金大娘拒绝了。那段时间也幸亏相亲们的照顾，她才挺了过来，并重操旧业养家，当起了媒婆。 “何姨很能干。”金小金感慨道。 金大娘点头：“是啊，只可惜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红颜薄命。这四个字金小金没有说出口，但让她对何若秋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难怪这个女人风韵超然，举止优雅呢。 “那何姨为何称你作嫂子啊？”金小金突然问道。 金大娘笑道：“你爹是假意纳妾，私底下是认了她作妹妹啊。” 金小金点了点头，她终于搞清楚了何若秋对金大娘的感激从何而来了。 如此看来，那钱伯安十有八九就是当初的那个钱家少爷了。等等。金小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娘，你说何姨流产的时候你也怀孕了？” “是啊，那不就是你吗？”金大娘虽不知金小金如何会有这一问，但还是回答了她。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何姨不流产，那个孩子应当和我一般大小。”金小金道。 金大娘点点头：“应该差不都，估计比你小个一两个月吧。” 金小金差点崩溃，自己真的可以改行，去扯块布到街头摆摊，改名叫“铁口直断”了，本来自己只是随便说说的，怎么就一语成谶了呢？ 金大娘看着使劲拍自己脑袋的金小金，不解道：“小金，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小金哪敢和金大娘说啊，自己乱认娘说不定就把金大娘惹恼了呢，只能摇头说：“没，没什么。”但终究是心虚的。 金大娘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说：“好了，这个时间客人该多了，我们也去帮忙吧。” 金小金点了点头便跟了出去。 何若秋已经在忙碌了，金小金看了看周围，钱伯安已经离开了，这让她有些失望，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潜质。 “姑娘，外面有人找。”一个伙计过来对金小金小声说道。 金小金疑惑地朝门外走去，发现是个蓝衣的小厮。 “你是金姑娘？”蓝衣小厮问道。 金小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二八章 钱氏鸿门宴 “我家主人让小的将这封信给您。”蓝衣小厮说道。 金小金不解地打量着小厮，那小厮见金小金接了信便打了个千就离开了。 来到古代有一段时间了，金小金倒是还没有受过这般礼遇，一时还有些不适应，等回过神来，赶紧打开手中的信：申时，无极茶楼。钱伯安 金小金满脸的笑，原来是钱伯安找自己，看来时生意上门了呢。 金小金寻了个理由，便出了门。 等她到无极茶楼的时候，钱伯安已经在那里了，那个蓝衣小厮正在茶楼门口候着：“金姑娘，您可来了，这边请。” 金小金跟着他进了位于二楼的雅间。 金小金打量了一番雅间，随后笑着开口：“这安州城的第一富户果然不一样，连喝茶都找这么高雅的地方，只可惜让我这个粗鄙的人糟蹋了呢。” 钱伯安温雅地笑着：“小娘子说笑了，在下还怕这个地方怠慢了姑娘呢。” “怎么会。”金小金在钱伯安的对面坐了下来：“钱大官人，请我来何事呢？” 钱伯安的笑又深了几分：“小娘子倒是快人快语，够爽快的。” “我这样的市井小女子自然比不得深宅大院里的闺阁千金，让钱大官人见笑了。”金小金充分发挥了她的好口才，让钱伯安占不得半分便宜去。 钱伯安没有接话，从袖袋里取了金小金的宣传单出来：“小娘子可还记得这个。” 金小金两眼冒光，自己果然想得没错，当真是生意上门了，忙点头道：“自然是记得的，莫不是钱大官人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吧？” 钱伯安凝视着金小金，让她觉得颇多不自在：“大官人，虽说我出身低贱，但到底也还是个姑娘家呢。”笑谈间便化解了尴尬。 钱伯安一愣，收回了目光：“小娘子说得不错，正是在下想让你说媒。” “你相信我？”金小金看了看自己梳着双螺髻的发型，问道。 钱伯安笑道：“没有人比小娘子更合适了。” “那说来听听吧。”金小金不客气地说道。 “在下想和你娘亲提亲。”钱伯安敛神说道。 “嘎！”金小金一副万分吃惊的模样，她自然知道这个娘亲指的是何若秋，“钱大官人没有说错吧，你可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我娘亲虽然美但到底已经是徐娘半老，怎么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第二九章 两家合一家 钱伯安喝了口茶，叹气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但我相信并非是一无所知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语气里透着诚意。 金小金笑得和一只小狐狸似的，眼睛弯弯似月亮一般：“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和若秋打了个赌，若是赛云来能够吞并云来客栈，那么我们就两家并一家，她就嫁给我。”钱伯安说道。 金小金惊讶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不是吧，自己的一时兴起之举毁了人家的大好姻缘啊，可是何姨看到赛云来的生意的时候怎么还不高兴，也接受了自己停业改造的方案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金小金想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钱伯安看着金小金脸上颇为丰富的表情，不由地好笑。 “你想让我做内鬼，把云来客栈的生意搞垮？”金小金问道。 钱伯安摇头：“现在云来客栈的生意很好，而且这也是若秋多年的心血，你不如怂恿她吞了赛云来比较合适。” 金小金不解。 “只要两家合一家，至于谁并入谁并不重要，不是吗？”钱伯安说道。 也对，要让金小金生生毁掉自己的心血确实不易，但要乘胜追击可就容易多了。但是这样的结果可是与他们俩之前的约定有所不同啊。 钱伯安似是看透了金小金的想法：“你放心，只要让两家合一家，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好！”二人击掌。 金小金从无极茶楼出来，回到客栈已经到了酉时时分，无端端地觉得赛云来顺眼多了。 “小金，你跑哪里去了？”金大娘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金小金摇了摇头：“没，出去随便转转，娘啊，对面的生意似乎越来与不好了。”说完，偷偷看着何若秋。 果然，何若秋的目光也朝着对面看过去。 “何姨，我总觉得那个赛云来的招牌碍眼。”金小金凑到何若秋跟前说道。 何若秋看着她转得滴溜溜的眼珠子，露出宠溺的笑：“你想说什么？” “我们乘胜追击，吃了它。”金小金不忘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何若秋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小金，你究竟想说说什么？” 金小金想也知道是何若秋察觉到了什么，附到她耳边说道：“何姨，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先赚了生意再说也不迟啊。” 何若秋有些急，拉着金小金往后院而去，金大娘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交代了李三几句，也跟了进去。 第三十章 你还没有放下吧 “这是他说的？”何若秋问道。 金小金郑重其事地点头，她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做间谍的能力，何若秋尚未逼问，她便竹筒倒豆子地将钱伯安的话一五一十地告知了。 何若秋拧着眉没有说话，倒是金大娘在门口听了半天后，忍不住推门进来了。 “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啊？”金大娘问道。 何若秋挤出一个笑容：“嫂子，你先坐。” 何若秋见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一些，如果不说清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索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个把月前，钱伯安从安州来到京城，要和何若秋重修旧好，被何若秋拒绝。但钱伯安不死心，想出了种种办法，最终约定他开一家赛云来，若是让云来客栈就此倒闭，何若秋便嫁给他，何若秋虽然没有认可，但也没有反对，钱伯安只当她默认，半个月内便在对面竖起了“赛云来”的招牌，卯足了劲要和何若秋一较高下。 原以为钱伯安凭着多年的商场经验，要战胜何若秋这么个小女子不过是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半路杀出个金小金，愣是扭转了局面。 “那他现在让你吞下赛云来是什么意思呢？”金小金糊涂了，虽然之前在钱伯安面前也提出过这个疑问，但终究没有何若秋说得这么直白，现在想来既然是要胜了何若秋才能抱得美人归，那如果是何若秋胜了，主动权便在何若秋的手上了。 金大娘显然不是纠结于此，开口道：“那妹子，你对那个姓钱的是什么意思呢？” 何若秋茫然地摇头：“嫂子，这个人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了，可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金大娘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妹子，你是没有放下他吧？”这些年，依着何若秋的条件应该也有过不少的追求者，但她似乎是都不为所动，那么只能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才会有这样的坚守了。 “嫂子。”何若秋的口气软绵绵的，似乎浑身都没有了精气神，与金小金初见她时的模样已经是判若二人了。 “妹子，嫂子想说，你守了这么多年了，可总不能守一辈子吧。你和嫂子不一样，嫂子还有小金，可你呢，等再过几年，年纪大了，可怎么办才好呢。”金大娘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何若秋看了金小金一眼，又低下了头。 第三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金小金适时开口道：“何姨，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娘都是支持你的，即便你将来一个人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但我们首先是希望你能幸福，找到属于你的幸福。”唉，谁让自己在钱伯安面前说何若秋是自己的娘亲呢，这下必须标明一下立场才行啊。 何若秋听了这话，在感伤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安慰，露出了笑容：“小金真是个好孩子。” 金大娘有些诧异金小金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孩子懂事了，毕竟自己娘俩在人家屋檐底下住着，总不能不知恩图报吧。 “是啊，小金说的不错，妹子，你就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子要怎么走，哦。”说完，便拉着金小金出了何若秋的房间。 “唉，真是对冤家。”金大娘感慨道。 “不是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嘛。”金小金应道。 金大娘摇着去前厅忙碌了。 金小金坐下院子里，无意识地晃动着小脚，一边预测这何若秋和钱伯安的走向。 新的一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 “何姨早。”金小金神清气爽地忙碌着，她决定不再瞎参合，事情到了这一句就必须等着当事人开口了。 “早。”何若秋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 金小金乖巧地泡上一杯热茶：“何姨，喝口热茶解解乏。” 何若秋冲她笑笑：“小金，你是不是有话问我啊？” 金小金忙着摇头：“没，没有。何姨，之前是我不懂事尽帮倒忙，以后我不会了。” 何若秋淡淡地叹息道：“这哪里能怪得你，之前的事情你也是一番好意，你的心意何姨懂，但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真当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没这么容易了，这些你以后再长大自然会明白的。” 金小金心想着，这些道理我岂会不知，想在那一世我也是活了二十八年呢。但脸上还是一脸的乖巧，点了点头：“何姨，我是真的希望你多笑笑，你笑起来可是风华绝代呢。”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亘古永恒的真理，金小金决定将之发扬光大。 何若秋禁不住发自内心的笑，对自己的容貌她有足够的信心，虽然已经是徐娘半老，但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这让她欣慰。 “小金，我会的。”何若秋柔声说道，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对面看去。 第三二章 大官人稍安勿躁 一连几天，金小金和金大娘都没有提起对面赛云来的事情，那钱伯安也没有再找上门来，这让金小金觉得日子缺少了一点乐趣。 “小金。”何若秋的脸色很好，这让金小金的心没来由地兴奋。 “何姨，有事吗？”星眸忽闪着，毫不掩饰其中的好奇。 何若秋微微一笑：“你去帮我约钱伯安吧。” 金小金一愣，旋即绽放大大的笑脸：“好。”说完，便往对面的赛云来跑去。 迎面碰上了那蓝衣小厮，金小金一把抓住他：“小哥，我找你家主人。” 蓝衣小厮认得金小金，笑道：“是金姑娘啊，真不巧，我家主人回老家了，不知您找他何事？” 什么？回老家！这算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在何若秋那里有了一点眉目，他这边竟然个掉链子了。 “那他何时回来？”金小金问道。 蓝衣小厮想了想：“估计今晚可到京城。” 还好，还好，充其量也就浪费几个时辰。金小金点头：“那你告诉你家主人，他回来的时候请到云来客栈，有人想见他。” 蓝衣小厮点头，认真地记下。 眼看就要到亥时了，可钱伯安还没有来。 客栈里的客人早已走的走，歇的歇，只有三个女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还有一个李三来回忙碌着倒茶送点心。 “算了，他既无心我们也去歇着吧。”何若秋的脸上保持着最后的淡定和从容，唯有语气里有着那么一丝的不甘心。 “谁说我无心。”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屋子里的人齐齐地忘了过去，李三早已将门打开，进来的正式钱伯安。 “钱大官人可真是难请啊。”金小金先起身，淡笑着说道。 “路上耽搁了。”钱伯安回答道，目光却是一刻都不曾离开过何若秋。 “等等。”眼看着钱伯安朝着何若秋走过去，金小金一个闪身堵在了二人之间。 钱伯安急急地收住脚步，才不至于撞上金小金：“小娘子，还有何指教？”良好的修养让他依然脸上带笑，但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懊恼。 “大官人稍安勿躁。”说着金小金拉过金大娘，“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金牌媒婆金大娘，你得保证接下去的生意都得交给我们的佳偶天成来操办。” 乖乖，这都什么时候了，金小金竟让还不忘拉上这么一单生意，让何若秋和金大娘傻了眼。 第三三章 谁说二娘不是娘亲 此时的钱伯安只怕不管金小金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这次可是何若秋亲自约她上门，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可是，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练就的敏锐性让他发现了一个事实：“小娘子，你说她是佳偶天成的掌柜？” “对啊。”金小金大大咧咧地回答，这不曾多想其中的关节。 钱伯安看着金小金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森然：“如果钱某没有记错的话，小娘子曾说佳偶天成的掌柜是你的母亲，而何若秋也是你的娘亲，小娘子可有个合理的解释。” 金大娘是觉得恨铁不成钢，气得不行，倒是何若秋之前知道一些，安慰又抱歉地对金大娘笑笑，才让金大娘没有当场发作。 金小金暗骂自己怎么神经如此大条，竟会在这里让人抓了把柄，脑子快速地转着，电光闪击间便开了口：“是啊，谁说二娘不是娘亲啊？” 此言一出，钱伯安愣在了当场，当年他虽然被软禁在家中，但并非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对何若秋嫁给金大爹的事情还是听闻了一二，而金小金又恰好姓金，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钱伯安的脸色不太好看，倒是回过神来的金大娘微笑着，何若秋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小娘子所言甚是，确实是钱某所虑不周。”钱伯安回过神来，一切便又恢复得云淡风轻了。 金小金一拱手：“钱大官人客气，其实这事情只要我亲娘一句话，也就迎刃而解了。” 金大娘狠狠瞪了金小金一眼，都转了半天，竟然将板子打到了自己的头上。但既然箭已在弦上，金大娘也推脱不掉了。 “钱大官人。”且照着金小金的叫法称呼吧，“当年的事情小金并不知晓，但我却是听说了一二的，你家里人的态度如何，想必也无需我多说，今时今日难道他们都转性不成？” 既然要谈，那自然要把最关键的问题弄清楚，否则不明不白的，最后吃苦的可是何若秋啊。 钱伯安是有备而来，道：“家父家母均已仙逝，如此家里是不才主事。”原来成了老大了，难怪可以来找回心上人了。金小金暗想。 金大娘倒也猜到了这一步，继续道：“那家中妻妾如何容得下若秋？” 钱伯安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怎么了？难道钱大官人连这个都不曾安排好吗？”金小金出言讥讽道。 第三四章 不妨明媒正娶 钱伯安抬头笑道：“倒也不是，如今我家里只有两房侍妾，正室的位子玄虚，一儿一女也都十几岁了，他们对我续弦也无异议。如果若秋不在意当年的那些风言风语，那么自然可以当安州钱府当主母，若是不乐意，我也可以将部分产业移至京城。” 这话听起来倒是颇为诚恳，但金小金总觉得可以品出些其他味道来。 “说得清楚些。”金小金不顾金大娘和何若秋对她偷偷使眼色，继续发难道。 钱伯安叹了口气：“我们成亲三年后，她就难产过世，自此后，我没有再娶妻，只纳了两房妾室。这次也是想把部分产业转移过来，才来京城，不曾想竟然碰到了若秋。”说到这里，他又欲言又止，用含情脉脉地眼神注视着何若秋。 看来这两人只怕在私底下达成了共识。 金大娘笑道：“既然如此，那只要妹子同意，钱大官人倒不妨明媒正娶吧。” 何若秋一惊，抬头看着金大娘，金大娘却不曾看她。钱伯安大喜过望，索性跟金大娘坐到一起，讨论起了成亲的种种细节了。 何若秋则是一脸的娇羞，拉着金小金往内院走去。 “何姨，你可愿意？”金小金问道。 何若秋胡乱地点头：“只是这么多年，突然这么一下子，真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金小金则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那你就什么都不要管，一切都交给我娘去操心好了。” 何若秋又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云来客栈是一片喜气洋洋，那赛云来索性也换上了云来客栈的招牌，真真是两家合了一家。 钱伯安有心补偿何若秋，要把亲事办得热热闹闹，金大娘也趁机将招牌打了出去。临安城里的百姓都在暗暗猜测这“佳偶天成”的来头，这让金小金很是开心，这可都是免费的广告啊。更让金小金没想到的是，何若秋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还因为她有一个闺蜜，竟然是临安府尹最宠爱的小妾宁氏，长得也是花容月貌，那脾气端的是温柔可人。 也许是大家都想来沾点喜气的缘故，客栈的生意也是出奇地好，现在何若秋准备着当新娘，而金大娘则是尽着媒人的本分，这一道道程序还不是一般的复杂，惟独金小金留在客栈帮忙，她只觉得自己几乎成了陀螺——忙得团团转。 第三五章 接了单私活 “夫人，打尖还是住店？”一见又有客人上门，小二便迎了上去。 金小金抬头，此时不过刚过了卯时，多半是来住店吧。 “我来找何老板。”来人低声说道。 金小金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循着声音打量了半天，才笑脸盈盈地走上去：“原来是何嫂啊，令公子的好事也近了吧。” 来人正是当初托金大娘说媒又中途毁了约的林嫂。 林嫂见是金小金，脸色又白了几分，嗫嚅道：“原来是金姑娘啊。” 金小金摆了摆手：“姑娘二字不敢当，却不知林嫂今日来，所谓何事啊？” 林嫂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子啊。” 这话一出，林嫂可是生生打了自己的脸了。金小金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示意小二泡壶热茶。 “林嫂，你先坐下，慢慢说。”金小金道。 林嫂又是叹气：“当初都是我鬼迷了心窍，放着新大娘这么好的媒人不要，竟听信别人去找了个私媒，谁知道是光做事不拿钱啊。”说起来，林嫂也是一肚子的苦水，花了冤枉钱，浪费了时间不说，最后还差点和儿子翻了脸。 金小金也不得不佩服坊间传言的厉害，愣是将自个儿亲娘传说成了一个帮人排除万难，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超级红娘，这才让林嫂后悔不迭啊。 “林嫂，真不好意思，最近我娘在帮我何姨忙亲事，这你也是知道的。”金小金开口道。这件事如今在临安城里可是人人皆知啊，林嫂也不由得点头。“所以她很忙，估计没什么时间接另外的亲事了。” 被拒绝也是何嫂预料中的事情，但原本还想等见着金大娘再求求情，可谁知现在在金小金这里便被挡了下来，这让她很不是滋味。 “金姑娘，能不能让我和你娘谈谈。”林嫂说道。 金小金果决地摇头：“你也知道，钱大官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我娘容不得分一点心思，必须全力以赴的。而且我们在何姨这里吃住，于情于理都应该做到最好。”金小金每说一个字，林嫂便郁闷一分，这个效果让金小金很是满意，“不过……” 她欲言又止，恰好吊足了林嫂的胃口：“金姑娘，有话直说。” 金小金笑盈盈地干咳了两声：“若是林嫂不介意，可以将这个事情交给‘佳偶天成’，虽然不是我娘亲亲自出马，但我想应该也不会太差。” 第三六章 有了一份正当职业 这句话听得林嫂是云里雾里一脸茫然。 “金姑娘不如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林嫂问。 金小金笑道：“换言之，就是我想接下你的这单生意。” 林嫂先是一惊，完了又将金小金是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开口道：“你，一个姑娘家？” 金小金自信地点头：“林嫂应该也听说过，这佳偶天成本就是我的手笔啊。”当初发传单，金小金可是也顺带宣传了一下自己的。 林嫂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架不住金小金的劝说，一咬牙一狠心：“好，那我可就交付给金姑娘你了。” “放心吧，林嫂，我一定让你满意。”金小金拍着胸脯保证道，心里爽得很：终于有了一份正当职业了。 金小金不要看林书恒的生辰八字，这对她来说是一窍不通，倒是提出要和林书恒本来好好谈谈，这让林嫂大感意外，但还是答应了她。 “我家小子三天后又要去走商了，你看何时与你见面比较好。”林嫂问道。 金小金想了想：“他既然抵触婚事，倒不如我以其他名义找他更好一些。” 林嫂也觉得金小金的话在理：“他最近和张家少爷来往密切，二人在城西整了个铺子，卖西域来的新奇玩意。” 林嫂这一说，金小金不由得想起当日从徐家糕饼铺回来的时候见到林锐的那家店。 “林嫂，我想说，林书恒有没有其他的名字？”金小金问道。 林嫂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道：“我记得他和张家少爷说起过，在外走商的时候用的是另一个名字，好像叫林锐。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这小子就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林锐？金小金听得两眼冒光。兜了一大圈，原来还真是那小子，一段时间不见，还真是将他忘了呢。 “林嫂，放心吧，我帮你搞定。”金小金笑得眉眼弯弯，但心里却有着一种另样的感觉。 “小金？”对于金小金的到来，林锐大感意外。 “怎么，不欢迎？”金小金见店里的东西都卖得剩个七七八八了，生意也不如之前见的那般好，林锐也有空闲来招呼她。 “哪里，美女上门哪有不欢迎的道理。”不等林锐开口，另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金小金循声望过去，之间是个白衫男子，长得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白衫男子见金小金打量他，躬身施了一礼：“在下张云景，见过小娘子。” 第三七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看他一副轻佻的样子，让金小金生了反感，暗骂道：白长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林锐瞪了张云景一眼：“小金，别理他，他平时总是这么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为人却是极好的。” 金小金不好驳了林锐的面子，又因着林锐与其交好，心想着物以类聚，或许还真是像林锐所说的一般呢。 林锐见金小金脸色依然不霁，索性转换话题：“小金找我有事吗？” 金小金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林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自然可以。” 一旁的张云景似乎存心不让他好过，作了恶心的动作：“你不是对你娘说，不想娶亲吗？怎么见了小金姑娘就这么殷勤呢？” 金小金和林锐的脸俱是一红。不过金小金的脸皮还是受过锻炼的，只是到了这里一时没有适应过来而已，恢复了震惊：“是吗？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张公子一表人情必定是妻妾成群了吧。” 张云景没想到金小金一个姑娘家对这种戏言可以如此淡定，不由得多看她几眼，眼神中有着别样的神色。 “让你失望了，不知金姑娘是不是有合适的姐妹可以介绍给在下啊。”不管心里怎样的想法，张云景很快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好啊，张公子只管提了要求出来，佳偶天成一定不遗余力达成公子所愿的。”金小金自如地说着，招揽生意的本事也是渐入佳境。 “佳偶天成？” “佳偶天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全然不同的语调。 “小金，你来找我，不会是我娘……”林锐的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但话外之音已是昭然。 金小金也不否认，笑着说道：“是啊，我来一是受了令堂所托，二则是为了你？” “为了我？”对于金小金的这个说法，林锐很是不解。 金小金毫不迟疑地点头：“还是那句话，男大当婚，但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意见，绝不会让你在掀起盖头的时候才看见姑娘的容貌的。” 不等林锐说话，张云景已是笑得前仰后翻了：“阿锐，金姑娘可真是细心啊，你这回可以好好挑挑临安城里的姑娘了。” 林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金小金说道：“小金，实不相瞒，我目前还没有成亲的念头，你也知道，我这样的走商之人常年累月在外奔波，不适合居家过日子的。” 第三八章 经验老道的张公子 金小金虽见他说得诚恳，但总觉得他并没有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让她不免有些气恼。 张云景一定是来拆台的。事后林锐如此想道，只是当时并没有想到那么多。 “金姑娘，我告诉你，其实阿锐吧就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最好是能跟他走天涯的。”张云景口无遮拦地说着。 金小金这不明白这张云景明明就是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可怎生说起话来却是这般地心直口快呢？ 林锐被他说得一张古铜色的脸上生生浮出了红晕。 “云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林锐说道。 张云景不怒反笑：“金姑娘是你母亲找来的媒人，你有要求自然应该和她说清楚，免得到时乱点了鸳鸯谱，金姑娘，你说是与不是。” 金小金冷冷一笑：“张公子果真是经验老到啊。” 既然我自己并无妻妾，有这么一番话垫底估计此人也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在姑娘家面前这甜言蜜语的功夫可是上乘。 “金姑娘说笑了，这也是张某的一番心思，只求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共度此生。”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看着金小金。 金小金的心里觉得别扭，但又不敢在脸上表现出半分，生怕自己落了下风：“原来如此啊，那不知怎样的姑娘才能让张公子情投意合，不如也让佳偶天成帮你留意一番。”说着，抬起左臂波弄了鬓间散乱的发丝。 宽大的袖子滑下，露出皓腕上的玉镯。 张云景的眼睛不由得的一亮，打趣道：“金姑娘手上的镯子不错啊，不会是哪个儿郎送的求亲之物吧？” 不管金小金的身子里藏着一个怎样老到的灵魂，但身体终究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南宋纵然开明，但张云景的这句话未免有些过分了，金小金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没想到张公子还有窥私的癖好呢？”金小金冷冷地说道，一边将袖子撸了下来，遮住了玉镯。 张云景笑笑，这次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 这次子，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让金小金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了。 “老板，上次我来看过的那个琉璃耳坠可还有？”正好，两个女子携伴进来，化解了空气中的尴尬。 许是剩下的货物不多，之前召开打短工的伙计都已经遣散，只剩了张云景和林锐亲自看顾，此时也只有林锐去招呼客人了。 第三九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小金姑娘，你真的是林大娘请来的？”趁着林锐招呼客人，张云景趁机和小金单独搭讪。 “那你以为呢？”金小金没好气地反问。 张云景点了点头：“也对，否则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没必要冒着坏自己名声的风险来找他。不过，小金姑娘，这话说回来，即便我们当你是如假包换的媒婆，可你终究是没出阁的姑娘，你此举未免丢你清誉有损啊。” 金小金忍不住丢了一个卫生眼给他，这个男人不但口无遮拦，竟让还是“唐僧”，这在耳边叨叨叨的，没事人也准被他烦出毛病来，弄不好还得给整个更年期提前什么的。 “张公子，您多心了，我们这种贫苦大众自然首先要顾得温饱才能去想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事情，若是连饭都没得吃还怎么谈得上名誉只说啊？”金小金皮笑肉不笑地对张云景说着。 张云景被她抢白了一番，不恼也不怒，乐呵呵地听着，临了才说了一句：“小金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啊。”直接让金小金绝倒。 林锐终于送走了两个姑娘，走了过来：“云景，这批货物出得差不多了，我后天又该去西域了，我们把帐清一清吧。” 张云景对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直接无视：“阿锐，你太没有风度了，人家小金姑娘还在这里呢，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出去喝杯水酒吃点东西如何？”话是对林锐说，脸却朝着金小金还满脸的笑意。 “不必了。”这次金小金和林锐空前的一致，异口同声否决了张云景的建议。 张云景笑得一脸狐狸相：“好有默契哦。” 金小金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林锐说道：“既然林公子是这样的想法，那我就不多做打搅了，告辞。”说完，豪气地离开。 “阿锐。”张云景撞了撞林锐的身子，“这丫头你怎么认识的，很有意思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金小金离去的背影。 林锐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你很久没有用这么赤luoluo的目光盯着一个女子看了，是不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张公子这次动了心了？” 张云景摆了摆手：“你开玩笑，公子我何时这么容易动心啊。”但这话显然说得底气不足。 林锐苦笑地抽动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在回去的路上，金小金却犯了难，自己已经拍着胸脯和林嫂保证了的，如今事情没有办成，怕是很难交代，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怕是要把“佳偶天成”刚刚打出点名字的招牌给砸了吧。 第四十章 无奈的林嫂 “小金，怎么了？”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几天金大娘的精神可是倍儿棒，吃嘛嘛香，冷不丁地撞上魂不守舍的金小金，让她顿感诧异。 “娘。”金小金慌不迭地抬头看金大娘，原来自己已经魂游到客栈门口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金大娘看着金小金的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道。 金小金无力地摇头：“没什么事。” “小金姑娘。”这林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金小金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我家小子怎么说？” 没等金小金开口说话，金大娘便发问了：“小金，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 金小金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娘，没什么啦，我只是帮林嫂去探探林公子的口风啦。” 虽然金小金说得轻巧，但金小金这么些天来的心思金大娘也并非全然不知，对她的行动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林嫂，不好意思，小金这孩子就爱胡闹，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吧。”也许是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对于当初林嫂不守信的举动金大娘也看得淡了些，虽然态度谈不上热情，但总体也还过得去。 林嫂却是不好意思地讪笑：“金大娘肯帮我，那是再好不过了的。”金小金虽然是拍着胸脯保证的，但在林嫂看来一个黄毛丫头的保证也做不了真，所以也只是走投无路下的死马当活马医之举，如今正主发了话，那自然是最保险的。 林嫂进门将前前后后的事情和金大娘说了一遍，一再向金大娘道歉之前的失信之举并保证会加倍付谢媒礼。 金大娘倒也没有贸然答应，反而转向进行金小金：“小金，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娘，这个林公子就是我们来临安路上遇到的林锐，我今天去找他了，他说他不想娶亲，而且后天就要去西域走商了。”金小金老实地回答。 知道了所谓林公子就是林锐，金大娘倒觉得亲近了几分，也不再计较林嫂之前的做法，但既然当事人不想娶亲，而且很快要出远门，金大娘劝说起了林嫂：“林嫂，这儿大不由娘，令郎的情况也是特殊，不如等你们商量好了，我再来帮你们说媒如何？” 金大娘如此说法也是让人挑不出错来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儿子不争气。“都是和那张家少爷学坏的，不肯娶亲，这可怎么办呢？”林嫂喃喃地说着，叹着气回去了。 第四一章 张员外家的大公子 “你啊。”金大娘宠溺地瞪了瞪金小金。金小金想着已经化险为夷，自然是笑呵呵的撒娇，拍足了金大娘的马屁。 金大娘也不多做计较，只让金小金日后不要擅自做主就好。 金小金心下大喜，金大娘如此说法也算是渐渐认同了她的行为，如今她可是个媒婆助理了。 转眼又过了两日，算来林锐已经出发去西域了，这林嫂也没什么可折腾的了，金小金没有业务，只能继续在客栈里帮忙。 “公子，里面请。”小二殷勤地招呼着，金小金半眯着眼，心里很是满足，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服务员果然不一样，服务热情周到、态度不卑不亢，堪称是服务业的典范啊。只是，这公子的背影貌似很熟悉啊。 “小六子。”金小金懒洋洋地喊道，李三忍不住翻了个卫生眼，这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两人着实亢奋呢。 “姑娘，什么吩咐？”小六子巴结地跑了过来。 “你刚才领进来的客人是谁啊？”小六子号称云来客栈包打听，对来来往往的客人是最熟悉不过的。 小六子凑近金小金，低声说道：“姑娘，他可是临安城里鼎鼎有名的人物，就是张员外家的大公子啊。” “张员外家的大公子？”好熟悉的称呼啊。 “对啊，之前你和大娘不是去过他们府上嘛。”小六子提醒道。 金小金茅塞顿开，对对对，当初自己第一趟来临安城就是为了去张府，如今自己的手上不还带着张夫人赠送的手镯嘛。 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别人在谈论自己，张公子转身往柜台方向看过来，正好和打量他背影的金小金四目相对。 “张云景。”金小金惊讶地何不拢嘴了。 张云景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扬了扬手中的折扇，算是和金小金打招呼。 金小金的气不打一处来，原来他就是张员外的公子，自家老娘保的那场无疾而终的媒他就是主角，难怪他会注意自己手上的手镯，还那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如此想着，金小金只觉得自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揍他两拳。 小六子觉察到了金小金的异样，拉了拉金小金的衣服：“姑娘，谁得罪你了吗？” “没有。”语气却是咬牙切齿的。 “没有就好，我去给张公子倒水去了。”小六子可不敢再在金小金跟前呆着，别到时候成了出气筒了。 “等等。”金小金叫住了他，“我去。” 第四二章 好好招待张公子 “哟，劳姑娘大驾。”张云景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金小金则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张公子很空哦，怎么没去松松林公子吗？” 张云景露齿一笑：“这不是刚把他送走嘛，赶紧来这里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啊。”听到金小金对林锐的安排记得这么清楚，张云景的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但嘴巴却不饶人，“小金姑娘既然知道阿锐远行，怎么也不去送送啊。” 金小金嫣然一笑：“你们这样的公子哥那是我们小老百姓高攀得起的呀，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守在店里，混个一日三餐比较实在呢。”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上赶着凑上来了嘛，还怕你不肯招待呢。”张云景笑嘻嘻地说道。 金小金的脸一沉：“张公子说笑了，云来客栈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希望有多多的人来打尖住店，哪里有不招待一说啊。”什么招待不招待，我这里又不是青楼。金小金暗骂道。 张云景对她的说法一笑而过：“那好啊，赶紧上几个特色菜，公子我可真是饿了呢。”说着，用筷子敲了几下桌子。 金小金对他做了个狠狠的鬼脸，突然计上心来：“张公子从来没来过这里吧？” 张云景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点了点头。 “那可真要好好尝尝店里的特色呢。”金小金说道。 张云景点头：“自然，自然，一定要将店里的特色都拿来。” 小六子在一旁听张云景这么说，自然是觉得大客户上门了，而张府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富户，更加喜不自禁。金小金扫了一眼他没出息的样子，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小六子诧异地看着金小金：“姑娘，这能行吗？” “去吧，张公子还等着吃呢。”金小金大声说道。 小六子尽管心存疑虑，但还是往厨房跑去了。 金小金扭着小腰走向柜台，心里暗想：小子，走着瞧。 等了约莫有一刻钟，人家桌上的菜是一道道来，惟独张云景的桌子依然一杯清茶。 “掌柜的，想饿死人啊？”张云景走到柜台前，大声地说道，引来众人侧目。 金小金对众人安抚地点点头，朗声道：“张公子稍安勿躁，这山珍海味您什么没吃过啊，小店若不是作出个特色菜来，那岂不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嘛。” 张云景的名号在京城也算是响亮的，众人听了金小金的说法也是点点头，这有钱人吃东西果然不一样，自然要讲究一些，时间也需要长一点。 第四三章 云来客栈的招牌菜 看着张云景吃瘪的样子，金小金心里暗爽：小子，想和我玩，门都没有。 好不容易听到小六子喊道：“菜来了！” 众人纷纷朝着小六子看去，都想知道这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特色菜到底是什么。 张云景打量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之间细细的，一丝丝的，闻着还带点腥味。试着夹了两根，半天也嚼不动。 “这是什么？”张云景觉察是自己被耍了。 “您的特色菜啊。”金小金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玩意？”张云景大怒。 金小金一脸可惜地看着被张云景愣在桌上的东西：“啧啧啧，张公子可是暴殄天物啊，你知道我们小店为了做这道菜花了多少力气嘛。”说完，金小金直起腰，对着正在客栈里吃饭的客人说道，“客观，你们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吗？爆炒麒麟须啊。”其实金小金想说龙须的，可是话到嘴边生生住了口，如今可是身处在万恶的旧社会，龙可是专指金銮殿上的那一位的，若是自己出言不慎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麒麟须？众人脸上分明写着探究之色？ 张云景又拿着筷子翻看了几遍：“你说，这是麒麟须？” 金小金理所当然地点头。 张云景又夹了几根闻闻，冷声道：“胡说八道！” “如何会胡说八道？”金小金一挑眉，“小六子，告诉他我们店里这道菜的典故。” “啊？”小六子很惊讶，不过接收到金小金快要抓狂的消息是，赶紧一脸狗腿相地解释道，“张公子有所不知啊，这鲤鱼跳龙门的故事您该是知道的吧，我们这可是选取的都是跳过龙门的鲤鱼的胡须啊，这跳过龙门的鲤鱼可不就是麒麟嘛。您想想，这京城里有多少鲤鱼是跳过龙门的，所以我们都是一条条去寻来的，若是平时，常人想吃一条都难，如今是我家姑娘开了口，才给你整了这么一盘。” 听完小六子巧舌如簧的解释，众人品头论足了一番，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带头鼓了掌，顿时掌声四起，害得金小金差点开口唱：掌声响起来…… 唯有张云景，气得脸都快绿了，被金小金调戏一番，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索性起身准备离开。 “不是吧，张公子，难不成您想吃霸王餐啊，这麒麟须可是稀罕玩意呢？”看着张云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金小金的心情大好，说话专捡着他不爱听的说。 第四四章 五两银子一道菜 “说吧，多少钱？”张云景不耐烦地说道。 金小金可来劲了，掰着手指头算到：“这一条鲤鱼重一两斤，两斤产两根，一盘至少有五百根，那就是五百斤鲤鱼，一斤鲤鱼十文钱，共计五两银子。张公子。”说着，金小金伸手在张云景的眼前，还不忘抛两下媚眼。 张云景看着她算账时的一副精明样子，反倒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似笑非笑道：“我若是不给钱呢？” 金小金报以更加灿烂的笑容：“没关系，这临安城里的张员外府可是好找得很呢，我们不介意上门收款的。”小样，敢跟我来这一手。 张云景满眼含笑地朝金小金招招手，金小金身子微微前倾，疏不料张云景突然凑到她耳边：“我知道你去我家那是熟门熟路，但你知道吗，你手上的那个镯子是我们的传家宝，是我妈送给未来儿媳妇的，今天我就用它抵债如何？” 金小金一再告诫自己，他不过是在心口雌黄，但不知怎么，心还是砰砰乱跳。 张云景似乎还嫌自己的话没有达到效果，朗声道：“我先走，等你的答复哦。”态度极其暧昧，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无论金小金前世是怎样的厚脸皮，但终究是个姑娘家，这本尊更是没有成年，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往后院跑去。 “小金，怎么了？”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漂亮，这话可是一点不假，这何若秋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人自然也更漂亮了。 “没什么，何姨，我有点不舒服。”说完，就往西厢房跑去。 金小金的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住何若秋，她当即往前厅走。听了李三和小六子的话，何若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又理不出头绪来，既然金大娘和张夫人素有交情，倒不如让金大娘来处理好了。有了这番思量，何若秋便又把事情原原本本转述给了金大娘听。 张大娘听完心下大惊，张夫人之前就对金小金表现出了不俗的兴趣，如今小金有何张家少爷有了瓜葛，这日后的事情可真不好说。而张家少爷的名声也实在够呛，让金大娘不由得更加担心了。 金小金不得不佩服流言的速度，很快客人都知道了金小金和张云景之间的闹剧，但凡进了门总要对着金小金窃窃私语一番，这让金小金坐卧难安，以致后来干脆躲在后院休养生息了。 第四五章 母女交心 金大娘终于从百忙之中抽了点空来过问自家亲闺女的事情，脸色是着实的不好看。 语未出口，叹息声先行：“小金，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也不小了，娘一直觉得你很让人放心，这次怎么做了这么一件糊涂事呢？” 都说人言可畏，金小金这次算是彻底的领教了其中的厉害，正在苦恼之际：“娘，我也不想的。”金小金嘟囔着。 “都怪娘，还当你是以前，没跟你说清楚这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这里可不比牛家村，乡亲们善解人意，这里你稍有不慎，唾沫也是可以淹死人的。”金大娘说道。 金小金乖乖地点头：“这些道理我懂，这次是我疏忽了。” 听金小金这么说，金大娘觉得自己若是一味埋怨似乎也不是个事，索性准备讲话说敞亮了：“小金，你今年也不小了，到了年底就及笄了，按理说，娘也该给你找个婆家，等及笄后便可出嫁了。” 嘎！金小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想起之前就有听何若秋提起自家老娘要给自己找婆家的打算，无非正好何若秋和钱伯安的这档子事情插进来，让自家老娘一时没能抽出时间来管自己，如今何若秋的婚期已定，就定在了三月初三春花朝节日，自家老娘的任务也算完成，只要成亲当日在操持一下即可。而自己的事情似乎又恰好瞅准了这个空当，让金大娘旧事重提了。 “娘，我不想嫁，我就想陪着你过一辈子。”这可不行，自己的伟大抱负还没有实现呢，怎么可以草草嫁人呢，这嫁了人哪里还有一丁点的自由啊。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这女大当婚，我可不想把你留来留去留成仇的。不过这，你放心，娘一定帮你物色个良人。”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回金大娘可得好好利用一番自己手中的资源。这段日子来找她说媒的人越来越多，可要在里面挑个最好的小伙子给自己闺女。 金小金可不这么想，绝不能让自家老娘再在这个问题上转悠了，否则自己真有可能被“卖”了。眼珠子一转，便抛了个新话题出来。 “娘，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金小金说道。 “什么事？”金大娘还美滋滋地盘算着，可没想到会有什么问题。 “这何姨马上就要和钱大官人成亲了，以后就有自己的小日子要过，我们在这里长住也总不是个事情吗？何况这里是个客栈，娘的生意也越来越多，进进出出也有诸多不便啊。”金小金说道。 第四六章 思想前卫的林嫂 金大娘也没多想金小金的动机，只觉得她说得有几分道理。 “是啊，这些日子我也在考虑，虽然说你何姨一再说只管住着，但我总觉得我们母女该有个立身之所，我也该出去看看房子了。可这京城的房子贵，我们的积蓄有限，让我再想想吧。”金大娘说道。 “其实，娘，我倒是看上了一处房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金小金听着觉得有门，就贼贼地凑了上去。 金大娘有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金小金，旋即冷了脸：“你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往外跑了，这些事情娘会去处理的。”说完，便将金小金关在了屋子里。 金小金颓败地坐在凳子上，没想到这次碰钉子了，看来这流言对自己的影响还是挺大的。不行，自己得扭转这个局面。 不知道是不是金小金的诚意感到了上天，事情竟然出现了峰回路转的形势。原因很简单，京城里突然传言张家大少爷的口味异于常人，经常流连于小倌店。这些小倌是个个长得唇红齿白，有些个比女子还要漂亮上几分，但终究是男子，为世俗的看法所不容，那身份地位脸青楼女子都比不上。 这张家少爷平日里浪荡不羁也就算了，染上了这样的毛病可是更加让人退避三舍了，倒也简介帮金小金撇清了关系。 “林嫂？”金小金不知道这林嫂怎么又会突然来访。 林嫂却是一脸神秘：“小金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没等金小金点头，林嫂已经将她拉到了一边。 “小金姑娘，你和我们小子还有那张少爷都认识，依你看，我家小子不肯娶亲是不是他俩有那样的关系啊。我听说，这种关系在西域很流行的。”林嫂压低了声音说道，语气却是着急得很。 金小金没想到这林嫂的思想还挺前卫，竟让由此及彼想到了这一出。金小金苦笑着说道：“林嫂，我和他们也不熟，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看着张云景就是个没女人活不下去的主，怎么可能会看上男人呢。这林锐更不可能了，依金小金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也对，你一个小姑娘家哪知道这么多啊。”说着又看了看四周，“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千万不要和你娘提起我来找你的事情。” 金小金木然地点头，心想我才没这么闲呢，好端端地和自家老娘说这事，岂不是讨骂。 第四七章 翻墙而进的冤家 “这林嫂来找你什么事？”还是被金大娘看到了。 金小金摇摇头：“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我也没听懂。”还装出一副无辜相。 金大娘将信将疑地点头，心想金小金一个小孩子家家，连男女之间的事情都不甚明了，何况这男男之间的丑事呢。 不过金小金觉得自家最近老心悸心慌，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了这样的感知，她决定借着帮何若秋打理嫁妆的理由绝不出门。但她不出门，并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家找上门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在客栈的后院见到张云景的时候，金小金大出所料，惊讶地合不拢嘴。 张云景指了指墙：“不是很高哦。” 金小金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小门小户比不得你家的高门大户，自然没有什么高高的风火墙。不像你们家，即便在里面杀牛外面的人也一无所知。” 张云景似乎很喜欢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了，妒忌了，要真觉得我家好，不如搬到我家去住如何？” 金小金斜了他一眼：“你去死吧，这种邀请你应该给那些可人的小倌。” 张云景似乎更来劲了，凑近她耳边：“怎么了，生气了？还是说吃醋了？” 金小金在他的脚面上狠狠踩了一脚：“呸，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这次，张云景是猝不及防，“哎呦”了一声，让金小金逃了开去。 “小金，你这么狠心啊，你若这般对我，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张云景道。 金小金冷哼：“我倒要问问你，我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呢？”说着，竟觉得有些委屈，红了眼眶。 张云景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走到他跟前：“去小倌店还不是问了你吗？那天也怪你玩过头了，害得我一时兴起想报复，但事后想想这些流言于你一个小女子来说终究不利，而公子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到底好了。” 金小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无来由地一阵暖意，也许这个人也不是这么可恶吧。但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可不是真的豆蔻少女，身体里可是藏着个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灵魂，哪里可以为了他的几句甜言蜜语而动心呢。 “好了，该说的说了，我也该走了。”说完，张云景呲牙咧嘴地翻墙离开了。 第四八章 何若秋的新房 “小金。”紧着，便听到了金大娘的声音，金小金禁不住朝着张云景消失的方向看，莫非他听到了脚步声不成？不该啊，自己明明是什么都没听到。这金大娘脚上穿的是布鞋，走路发不出多少声响来的。 “你看什么呢？”金大娘朝着金小金的方向看去，但除了一堵墙什么都没有。 “没，没什么。”金小金心虚地回答，心想道，乖乖，之前就是凑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是满城风雨了，这若是让人知道了私下会面，不知道自己老娘会不会直接跑到张府找张夫人谈亲事去。一想到这，她就禁不住浑身打颤。 “那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金大娘对金小金还是不放心，生怕自己再有个不注意，她再作出什么错事来。 “刚才好像有只猫跑上墙头，把我吓了一跳。”金小金信口胡诌，但愿能让金大娘相信。 好在金大娘也没有多想，听到何若秋喊她，便随意嘱咐了金小金几句便离开了。 金小金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大地舒了口气，总算是躲过一劫啊。但张云景绝对是个麻烦，竟然学着人家爬墙，这日后自己可有的麻烦了。金小金想到这一茬，心又凉了半截。 何若秋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钱伯安准备将一大部分的产业转移到京城，这几日到处在寻找合适的房子当新的钱府。 “何姨，你真幸福，就该有一所大房子可以住了。”金小金一脸的艳羡之色。 何若秋拍了拍她的头：“那大房子也是你的家啊，我最近看好了一个房子，里面有个独立的小跨院，正好给你们母女住。”何若秋说道。 金小金没有想到何若秋连嫁人了，还准备带上一老一少两个拖油瓶，不由得嘴巴半天合不拢。 “干嘛这副表情？”何若秋浅浅地笑着，“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丢下你们娘俩不管呢。我知道，最近你娘在找房子，但这里的房子贵，要找一处合心意的房子更难，倒不如我们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金小金干干地笑着，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自己老娘是否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不知，那知道后又该会有怎样的反应呢？这些，金小金都没有头绪。 或许是事出突然，何若秋也没指望她一个孩子能回答什么，寻了借口便离开了。 等金小金回过神来才发现，何若秋早已走远。 第四九章 带着娘俩出嫁 “你说什么？带着我们娘俩出嫁？”金大娘听了金小金的话很是讶异，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想她也是希望你能将这话传给我，间接地看看我的反应吧。” 金小金点头，她也是想了半天才想通其中的关节，这才忙不迭地来找金大娘说这事的。 “娘，我们的房子找得怎么样了？”金小金毫无底气地问道。 金大娘摇头：“不是太贵，就是太差，实在难找。” 金小金又想说她看上的房子的事，但事关张府又生生地咽了下去，此时说出来，不知道金大娘是不是又会联想到张云景呢。 何若秋的婚期一日日地近了，金小金心里有些着急，不知该何去何从，倒是何若秋似乎一直没有正式和金大娘说起搬过去一起住的事情，这让金小金略微放了心。 “金姑娘。”一个笑盈盈地绿衫女子对金小金行了个福礼，金小金微微一愣，“我认识你吗？”这女子，金小金看着着实有几分眼熟。 绿衫女子呵呵地笑了：“金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奴婢是张夫人跟前的丫鬟绿意，当日姑娘去我们府里的时候见过的。” 张夫人？经绿意如此一说，金小金倒是想起来了，难怪有几分眼熟，更不知她此时来所谓何事。那绿意倒是机灵，没等金小金开口便道：“这几日天气好，我家夫人想请金大娘和金姑娘到府里作客。” “这样啊。”金小金喃喃地说着，心里快速思索着对策，旋即展开笑颜对绿意说道，“绿意姐姐，这个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我带你去见我娘吧。” 她的这番说辞也无不妥之处，绿意欣然同意。 金大娘听了绿意的说法，不解地看了金小金一眼，却见金小金只是一番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这丫头存的怎样的想法，之前和张家公子间的种种传闻刚刚被人遗忘，而今若是母女两个登门，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传言呢？只是张夫人于自己有恩，如今人家遣人来请，若是不去也总是失了礼数的。 “那麻烦绿意姑娘了，明天我们就去给张夫人请安。”金大娘倒也不失礼数地回道，待到绿意一走，便沉了脸，“怎么回事？” 金小金一脸无辜地看着金大娘，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金大娘苦思冥想了一夜，最终决定独自登门。 第五十章 糕点撞翻一地 金小金对于金大娘的安排没有异议，也理解她的苦心，所以金大娘甫一出门，金小金便在客栈忙乎开了，恨不得让京城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看见她金小金在客栈里帮忙，没有去张府。 小六子满眼诧异地看着一路笑脸迎笑脸送的金小金，凑近李三道：“二掌柜的，这小金姑娘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李三扫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你很空吗？姑娘都这么忙，你好意思在一忙说闲话？” 李三是一贯的老好人，小六子并不怕他，但他的这番话却是堵了小六子的嘴，只能讪讪地去忙乎了。 金小金转回到柜台里，李三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水：“小金，喝口茶歇歇，你干得这么拼命倒是便宜了小六子了。” 金小金结果茶杯，咧嘴笑笑，也没有说什么，眼睛却往门口飘忽去了。 “回屋去歇着吧。”李三看着金小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心地劝解道。 金小金这才发现已经过了晌午了，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便从厨房拿了现成的糕点往后院去了。 “谁？”突然窜出的黑影将金小金吓了一跳，拿在手中的糕点洒了一地。定睛一眼，竟然是张云景，顿时气恼。 “你来干什么？”金小金颇有一番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度。 张云景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想你了，来看看你。” 金小金看着一地的精致糕点，又是心疼又是懊恼，眼泪竟然不自觉地下来了。 张云景看着心慌，但又不敢贸贸然地上前，只能僵立在原地：“对不起，我赔你就是了。” “谁要你赔？”金小金冲着他吼道，然后气恼地往自己的西厢房跑去。 张云景看看碎了一地的糕饼，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小金，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张云景敲门道。进来后他已经查看了一番，金大娘被张夫人请了去，而何若秋则是和钱伯安出去了，后院里没有什么人，所以他的胆子也大了些。 金小金坐在房里却是越想越气，但又不想亏待了自己，决定找张云景出气。 猛地将门拉开，张云景原本倚在门上，脚下一个不稳，就倒了下来。而金小金也不曾料到会是如此，全然没有防备，两个人倒在了地上，而金小金成了倒霉的肉垫。 之前的委屈不曾讨回，这次更让人沾了便宜，心里愈发屈得紧，索性就哭了起来。 第五一章 你不信邪? 张云景慌忙起身，连带着将金小金扶了起来，金小金只顾着委屈地哭，也不防其他。 倒是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张云景看着挺不是滋味，原本以为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和林锐有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家老娘似乎也对这丫头有些想法，这让他觉得逗弄着挺好玩，但真真是没见过她哭的模样，才突然发现也别有一番柔情的。 “对不起小金，你别哭了。”张云景从来不知道女人是要怎么哄的，他身边从来没有在意的女人，出入那些风月场所自然也是女人哄他的。 不听他说话也就罢了，听到他的声音金小金越发地委屈，哭得也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说怎样你才能不哭啊？”张云景着急地说道，虽然知道这后院没有其他人，但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往外看着，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让人发现，自己倒也罢了，那小金的清白算是彻底的毁了。 “什么都可以？”金小金带着哭腔问道，她微微抬头，只看见张云景的胸口，为了凸显气势，索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张云景见她不再哭泣，赶忙点头：“什么都可以。” “那我要房子。”金小金说得很是理直气壮，但说完后，饶是她自己也愣住了，这个要求似乎是过分了一些。 张云景先是一愣，但很快微笑着道：“好啊，张府的任何一个房间你随便挑，我绝没有意见。” 金小金听出他调笑的意味，卯足劲给了他一拳：“我要那套倒霉房子。”反正说也说了，倒不如直接说出来，免得扭扭捏捏让人误会自己另有所图。 这次，张云景却是真的愣住了。 “你要拿个不吉祥的房子作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来金小金说了什么。 “何姨要出嫁了，我和娘也不能陪嫁吧，所以我需要有个房子，也好让我娘开个喜铺。”金小金收住了哭泣，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云景想了想：“那个房子不好，我另外寻一处给你吧。”说不清什么理由，就觉得自己不想拒绝，而那个房子向来不吉利，他也不想让金小金身犯险境。 金小金摇头：“我就要那个房子。只是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你能不能允许我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张云景对这个新名词倒是颇感兴趣，好笑地看着金小金，“你不信邪？” ————————————————————-- 昨天因故未能及时更新，今日补上，稍候还有一更。感谢亲们的不离不弃 第五二章 过河拆桥 金小金摇头：“等开业的时候我多放记挂炮仗，什么霉气都去了。” 张云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金小金的这份豪气让他颇为欣赏，对她的看法也有了些改变，但那套房子之前重重不利的传言还是让张云景无法放心。 “这样吧，你和金大娘手头的钱也不多，这个房子我也不算你前，你们的喜铺我占两成股份如何？”张云景说道。 虽然，之前关于张云景的传言不太好，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金小金对他倒也不反感，对他的这个提议她稍一思忖，在京城这个地方有了张家少爷的照应自然会更好一些，也就点头答应了。 “好了，不生气了？”张云景又恢复了衣服嬉皮笑脸的样子，金小金忍不住瞪他，他却毫不脸红，“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被他这么一说，金小金才发现自己果真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又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将张云景往门外推：“吃你个头，云来客栈的点心是鼎鼎有名的，我还需要跟你去外面吃吗？你赶紧走吧，免得我娘回来，非打断你狗腿不可。” 张云景大声哀嚎：“过河拆桥！”脚下倒是很配合地往外走去，到了墙根一纵身便没了踪影，让金小金又不由得晃神，这家伙似乎真的和外界的传言有些不同呢。 “小金。”金大娘回来的时候，金小金已经将之前的狼狈都收拾停当了，见金大娘一脸的疲色，便迎了上去：“娘，累坏了吧？” 金大娘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心累啊。” 听金大娘这么说，金小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金大娘打起精神，审视着金小金，许久才道：“小金，你不小了，该许个人家了。” 听到这句话，金小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张云景的模样，让她不由得想抽自己两个耳光，想谁不好，竟然想那个登徒子？ 金大娘看她出神，心里也是大叫不好，但不敢贸然开口，生怕又把金小金吓傻了。 “再有几天，你何姨就出嫁了，到时我们娘俩好好商量一番吧。”金大娘叹了口气，今日与张夫人的一番说辞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和金小金提。 金小金点了点头，诚然，自己的事情再着急也不用急于这一时的。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自己拿到了那个房子的钥匙，想和金大娘说明，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决定等自己实地勘察一番后再说。 第五三章 大婚 转眼到了三月初二。 金大娘和金小金在何若秋的房间里，替她打理着嫁衣。 “嫂子，小金，你们真的不和我一起住过去吗？”几日前，何若秋终于和金大娘提了自己的想法，被金大娘婉拒了。 “只要你过得好，我们就安心了，哪能去打扰你们的生活啊。你啊，就安安心心地去做你的钱夫人，我们娘俩真要过不下去了自然会去找你，都在京城，也没离多远。”金大娘笑着说道。 何若秋轻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就能这样了。 “何姨，你是这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怎么可以叹气呢？”金小金摸着红艳艳的绸缎媳妇，满眼的惊艳，这喜服可比现代的婚纱漂亮太多了，她决定将自己的媒婆店开成大宋朝第一喜铺外加一条龙服务。前几天她已经偷偷去看了那个楼，对房子满意地不得了，什么不吉利，只不过是凑巧罢了，若真是不吉利，这房子到了张家这么多年，张家怎么就越发地兴旺了呢？ 金大娘只顾和何若秋说着体己话，也没留意金小金脸上吩咐的表情。 三月初五。 何若秋的婚嫁礼总算是全部结束了，金大娘和金小金充当何若秋的娘家人，受了何若秋的回门礼，便准备收拾东西出去单过了。 如今的云来客栈依然是何若秋的产业，但管理便是由钱伯安来负责了。 “娘。”金小金鼓足了勇气，走到金大娘的跟前。 金大娘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这些天你似乎都存着一份心事，娘想着是你何姨大喜的日子也不曾问你，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若真有什么事情就和娘只说，娘不怪你。” 金大娘如此说法让金小金好生感动，差点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强扯了笑容：“娘，我找了个房子。”摊开掌心，一把黄铜钥匙赫然在目。 金大娘不敢置信地看着金小金，颤抖着声音道：“哪来的？” 事已至此，金小金索性将她和张云景之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省却了二人之间的亲昵举动。 金大娘听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等到金小金讲完，看着金小金的目光很是复杂。 “小金，娘一直没和你说那天张夫人和娘说了什么，对吗？”金大娘说道。 金小金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张夫人很客气，想让我们娘俩搬去张府住。”金大娘尽量平静地说道。 第五四章 你来干什么? 这个答案金小金是早就想到过的，想起之前张云景拍着胸脯说：张府的房间任由她挑，想必这个方案张家母子早就通过气，只是不知道那个从未露面的张家老爷是否首肯。 “娘，那你答应了？”金小金问道。 金大娘摇头：“我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张夫人让我回来问问你的意思。” 金小金浅浅一笑：“那我们就搬到那个房子去住，也不算驳了张夫人的意思啊。” 金大娘想了想，最终点了头，心里却对金小金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很是无奈。 闹市区那套闲置了很多年的倒霉房子突然开了门，这着实成了京城里的一个热门话题，很多好事者纷纷来打探，究竟是谁不要命了。 “怎么着，都不怕来这里沾染晦气呢，回去家里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别怪本公子没有提醒各位呢。”一个戏谑的男声响起，路人纷纷侧目，正是那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张家公子张云景，众人都忍不住微微皱眉，本来大家对这房子就避着走，如今只是一时好奇啦探看一番，谁知被说了这么一句，倒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好生恶心。 看着众人纷纷离去，张云景的唇角微微翘起，只是眼底一片清冷。 “你来干什么？”长久没有人住，虽然说不上脏，但灰尘还是有不少，金小金和金大娘正全力以赴地打扫着，见张云景一个大闲人进来，金小金着实没好气地说道。 “来看看，顺便帮忙。”张云景说道，一边对身后的三个小厮吩咐道，“闲着干嘛，没看见这里很多活吗？” 三个小厮点头哈腰地应承着，各自忙去了。 金小金看了看分散在房间各个角落的小厮，又看了看张云景，笑着给了他当胸一拳：“算你还有良心。”回头看见金大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和张云景，金小金的脸腾地红了，真是错乱了，都到这里几个月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呢？ 张云景看着金小金的变脸功夫，心情大好：“我能干什么？” 金大娘回过神来，走到二人中间：“张少爷，这里我们干就行了，哪能劳您大驾啊。” 张云景却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环顾了一圈房子：“大娘，我可得将你们娘俩巴结好了，我还指望等佳偶天成开业的时候，让大娘给我保个大媒呢。” 第五五章 整整108挂炮仗 张云景的这番话也算是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但听在金大娘耳里却是别有一番味道，忍不住将目光瞟向金小金，金小金却拿着抹布使劲地擦着桌椅。 接下去的日子，张云景来得特别勤，也不知托了谁的关系，竟然让临安城的同知给金小金写了一个牌匾，“佳偶天成”四个镀金大字熠熠发光。 这个房子在金小金的装扮之下，活脱脱就是个大家闺秀的绣楼，用大红绸缎装饰着，处处透着喜气，又处于这么一个显眼的地理位置，真真成了临安城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金小金非常满意，开业当日，张云景还请到了那位题字的同知来，门口放了整整108挂炮仗，用金小金的话说：什么霉气都被炸跑了。 既然东家都不怕，有些胆大的也进来逛逛。一进来就傻眼了，这哪是媒婆店啊，简直是与成亲有关的一应物品应有尽有。 “你说，这都是那个金丫头的主意？”金小金和金大娘招呼着来客忙得不亦乐乎，何若秋也赶了过来帮忙，而张云景却陪着一个不到五十的男子四处参观着。 “是的，爹。”张云景难得的认真恭敬。 这男子便是传说中的张员外张天成了。 张天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让张云景心里不由得打鼓。 “金大娘。”绿意笑呵呵地搀扶着张夫人也来了。 金大娘眼睛一亮，赶忙出去迎接：“快快快，楼上请。”一边大声喊着金小金出来领路。 张家父子此时正在一个僻静处，却能看见忙进忙出的人，自然也看到了张夫人的到来，张天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自从金小金决定将佳偶天成打造成一个一条龙服务的喜铺时，她就引入了现代商场的经营模式，开设了喜服部、喜糖部、头面首饰部……等分门别类的十几个部门，采用开放式消费模式，在一楼设立了收银处，进行一次性付费。这些在南宋自然是稀奇的了，让张天成有些匪夷所思，一个乡下小丫头如何会有这样的头脑呢？ 其他人倒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新鲜。 “我家那小子呢？”到了雅间，张夫人乐呵呵地问道。 金小金这才想到这一上午自己都快忙疯了，惟独没见着张云景的影子，但面对着张夫人又不好发作：“可能去送刘同知了吧。” 第五六章 看来你还不简单 张夫人倒不在意张云景究竟干什么去了，只要能引出这个话题就好：“听说这些日子他都在这里帮忙，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他不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出去胡闹就行。小金啊，以后你就多担待，帮我管着他。” 听到这话，金小金只觉得眼前黑线密布，这叫什么话啊，什么自己的管着他，自己又不是他张云景什么人。但今天来者都是客，而且这房子还是他们张家的产业，她只能讪讪地笑着：“夫人，这个生意张少爷也有份的，他自然会上心些。” “是吗？”张夫人似乎不知道这么回事，兴奋地两眼冒光，让金小金后脊梁冷飕飕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张夫人可能也察觉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了，赶紧干咳了两声：“他有正经事做我就放心了。” 又闲聊了几句，张夫人见金小金不愿多说张云景的事，便起身告辞，金小金也没有多留，便送了她出门。转身，却看见张云景坐在一旁喝茶。 她跑过去正准备发作，却发现张天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不由得看看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却发现一切正常。 “大叔，我有什么不对吗？”金小金讪讪地笑着问道。 张天成端起茶杯喝水，敛了敛神才道：“你就是小金姑娘？” 金小金点点头，一边用目光偷偷询问着张云景。张云景却是一脸无辜地轻轻摇头。 “这些点子都是你想出来的？”张天成的话打断了金小金和张云景之间的无声交流。 金小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胡乱做着的。” “胡乱做？”张天成似乎觉得她的话很有意思，不觉脸上有了笑意，“看来你还不简单呢。” 金小金笑得脸庞快僵硬了，一边还得费尽脑子搜索着应对的话，只想快快离开这了。 “景儿，时间不早了，为父先回府了，你有空也多回家陪你娘吃饭。”张天成说完拜年离开了。 金小金惊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张云景拍了拍她的头：“傻了啊，我爹已经走了。瞧把你吓得，就差尿裤子了吧。”说着就吊儿郎当朝人群里走去。 忙乎了一天，终于打烊了。不知道是这里太新奇，还是前期的宣传工作到位，反正生意好得不得了，这让金小金很安慰，只是想到张员外和张夫人，她又立时没了兴致。 第五七章 思嫁 若以前还觉得张云景是个纨绔子弟，那么现在金小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都是他的伪装，因为佳偶天成里的所有供应商都是由他一力操办的，连金小金都觉得只给他两成股份有些对不起他了。 “怎么了，干嘛这么痴痴地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公子我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伥，思嫁了。”只是张云景一开口开始一副老样子，金小金急急收回自己的目光，脸色一片绯红，偷看别人被抓了现行真是难堪。 张云景的相貌好，这是金小金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的，只是那时觉得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可如今看着他查看账册时的认真样子竟会让她移不开眼睛，这是要死了。金小金暗笑自己没出息。 张云景倒也只是这么一说，见金小金没有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重了，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虽然平日里很是一副泼辣的样子，但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只怕也是不行的。 “好了，时辰不早了，今晚答应回家陪我娘吃饭的，我就先走了。”似乎是在和金小金说明，又像只是一般的辞行，说完张云景的脸上露出他一贯嬉皮的笑容，负手离开了。 “小金。”刚迈进门，金小金便被金大娘喊住，金大娘看着金小金一副落寞的样子，想开口，但出言却是另一番事情了，“这里的生意也渐渐上了轨，只是人手还少些，前些日子你说起要请一些婶子、嫂子来帮忙，这几天倒是有了不少的人选。” 金小金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笑着走到金大娘跟前：“娘，这些事情自然有你做主就好了，而且有何姨把关，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倒是我最近听说，定国将军府的二公子似乎要说媒了吧？” 听到金小金的话，金大娘的心倒是放下了一大半，只要她还有心关注其他的事情，总不至于太糟糕，但毕竟是快及笄的姑娘了，亲事还是要早些定的。想起张家公子，金大娘的心又不免提了起来，按说这些日子的相处，张云景也不算是太糟糕，但既然名声如此不好总是有他的理由，要将女儿许他，金大娘还是有些担心，但最重要的是金小金是个主意很大的丫头，只怕最后还得看她的意思。 金大娘一番心思电转，但话题还是回到了生意上：“依娘的意思，这生意会到我们这里吗？” 第五八章 母女夜话 能够做成定国将军府的生意，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样的人家自然要有门当户对的小姐去相配，能挑选的人选自然是已经定了的，找媒婆无非也是个过场。佳偶天成如今虽说有了点名气，但到底在京城并没有多少根基。 金大娘也想到了这一层，摇摇头：“恐怕不会吧。” 金小金露出一笑：“也好，反正我们现在的生意也不错，没必要去和达官贵人家蹚浑水，免得事情办好还好，办不好可就要遭殃了。” 听到金小金如此说，金大娘的心又是一紧。这几个月来金小金确实给了她太多的惊喜，但说到底都是些小聪明，自家丫头何时有了如此洞明的心思，比起这里有了几十年阅历的人都不差，不过这样的也好，在她的终身大事方面她也该是能考虑清楚的。 “是啊，还是顾着手上的这三门亲事吧。”金大娘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不又有三户人家来托媒嘛。 金小金笑笑，借口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张员外府。 张夫人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景儿！” 张云景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亲娘，一脸迷茫：“娘，怎么了，我爹又要纳妾啊？” 一听这话，张夫人可是更加气了：“你就记挂着你的妾啊？你何时给我娶了媳妇来？” “娘。”张云景笑得欢，“我院子里不是已经有红乔绿环了吗？你着急什么呀。” 红乔绿环是张云景的两个通房丫头，若他不提起，张夫人倒还真就忘了这一茬，他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你还有脸说，你不是号称夜夜流连温柔乡吗？怎么搞得自己的房里人还是处子身呢？” 张云景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 “娘，那两丫头的相貌……”张云景一脸的痛苦状，“要不你赶明儿再给挑两个好看的，我保证年底就让你抱孙子。” 张夫人用筷子使劲敲了一下他的头，张云景痛得龇牙咧嘴：“你就嘴贫，你不是说能把金丫头给我娶回来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云景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对绿意道：“绿意，下次能不能用木筷子，这银筷子砸头很痛的。” 绿意只在一旁掩嘴笑着，也不说话。张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想被砸，就赶紧娶妻进门。” 第五九章 托媒 张云景笑呵呵地说着：“娘，你就放心吧，你把我们张家传给长媳的镯子都戴在了她的手上，我还能怎么样呢，肯定成。” 得到明确的保证，张夫人才算露了笑颜。 金小金坐在梳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自己的首饰，无意识地摸弄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心想着上辈子都没带过这么好的首饰，这一世倒是沾了不少便宜，不管怎样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出张云景的模样，让她好生懊恼，使劲晃晃脑袋，不让自己多想。 “金姑娘。”朱家嫂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妇，家里的生活不宽裕，人却利索，金大娘请了她来帮忙，此刻正急匆匆上楼来请金小金。 前夜金小金的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事，导致她睡眠不足，此刻正睡眼惺忪地顶着很眼圈作激烈的思想斗争呢。 “朱嫂，有事吗？”金小金问道。 “来了个客人，说要见东家。”朱家嫂子说道。 “见我？”听到有生意上门，金小金顿时清醒，“你干嘛不去叫我娘？” “金大娘一早就出门了，所以我只能来请你了。”朱家嫂子解释道。 金小金点头，赶紧简单梳洗了一番便下楼了。 来人是个四十开外的妇人，看穿衣打扮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主母，只是气质中让金小金觉得她的身份不是这么单纯。 “夫人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金小金满脸堆笑，上前福了福身子行礼。 妇人打量了一番，脸上有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么大的喜铺，莫非就你一个小丫头在打理？” 听到她略带质问的语气，让金小金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上门的客人，她也不敢轻易得罪，只能笑着说道：“夫人说笑了，因着家门一早出去了，这里没了主事的人，小女越俎代庖，但愿不要怠慢了贵客。” 金小金说得不卑不亢，而且语气也算客气，妇人的脸色好了一些：“我是来托媒的，却不知你这里敢不敢接？” 倨傲的态度让金小金很不舒服，但既然生意上门断没有推出去了的道理，何况凭着金小金到这里一些日子的经验，越是有这样态度人家，越是富贵，自然佣金也会越加丰厚。 “夫人放心，我们这里虽是小店，但承蒙临安城里的父老捧场，也算有点名气，我娘更是个不错的官媒，您只管放心好了。”金小金笑着说道，有什么样的媒自己还不敢接啊。 第六十章 原来是二公子的奶娘 妇人点了点头：“那就请姑娘借一步说话吧。” 金小金一愣，但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引着她到了二楼的雅间，亲自沏茶：“夫人，可以说了吧。” 妇人接了金小金的茶喝了一口，露了浅浅的笑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泡茶功夫倒是了得。” 金小金忍不住腹诽：想当初，自己上大学的时候闲来无事，还专门去茶博馆学过茶艺呢，不说是专业的至少也是个半专业吧。但脸上却不敢露了半分出来：“夫人谬赞。” 妇人似乎很满意金小金的态度，点了点头，放下茶杯道：“姑娘可有听说定国将军府里的二公子要娶亲的事？” 金小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旋即道：“听说了些，您也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多少都会有一些这方面的消息的。”金小金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何意思，关键是金小金连她是谁都还没有弄清楚，但这事如今在临安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若说不知说不定就砸了自家招牌了。 妇人又点了点头：“老身就是定国将军府二公子的奶娘，大家都叫我陈妈妈。”妇人抖出了身份，金小金也基本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陈妈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金小金心里有了底，说话自然也有了底气。 “我家二公子相貌好人品好，要说和他相配的姑娘也有几个，可是这孩子拧得很，和将军、夫人闹了一通，非说不要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要自家找个合心意的。夫人思考再三，还是想托你们这里找几个合适的姑娘，让二公子挑选。只是这事情不能太张扬，要悄悄的进行。” 陈妈妈说完这番话，金小金倒是想起了年前张府的做派，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次要悄悄的，不能让女方知道男方是什么人。还有，这二公子的论调倒是和张云景很一致，没有门户的观念，只求真爱，让是让金小金佩服的。 金小金点了点头：“陈妈妈放心，小女省得，只是不知道夫人的条件是什么？” “相貌好，人品好，身价清白。”陈妈妈的条件看似简单，但这相貌和人品何谓好却是缺乏具体的判断标准，看来金小金必须准备足够的人选了。 “不知二公子的生辰八字如何？”金小金问道，这古人娶亲最讲究生辰八字了，自己可万万不能疏忽了。 第六一章 谋杀亲夫 陈妈妈掏了红纸出来：“姑娘收好。” 金小金接过，妥帖地说好，然后便送了陈妈妈离开。 待到金大娘回来，金小金这般那般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听得金大娘是一身冷汗，原本以为不会和自己的小店发生瓜葛的事情还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自家的女儿给接了下来。 “这二公子是个怎样的人物我们都不知道，而姑娘也没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可如何去找啊。”金大娘急得团团转。 金小金倒是很淡定，虽然这个社会没有网络，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便捷，但基本的信息交流渠道还是有的，这临安城里适龄的姑娘，金大娘手上也收集了七七八八，虽说大多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但那二公子似乎口味很独特，或许就要这种的，否则那奶娘有何苦找上门来呢。 “看看吧，这些姑娘，你喜欢哪个？”金小金将几大本画着姑娘肖像的画册放在张云景面前问道。 张云景吓了一跳：“这么多？你帮我一个得了。” 金小金没好气地坐在他跟前的椅子上，将定国将军府二公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张云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末了，说了一句：“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也算是这里的股东我才来问你一句，否则你觉得我有那么闲吗？”金小金撇了撇嘴说道。 “你好像是不忙。”张云景不要命地答话，金小金顺手操起一本账册就往他头上砸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一脸嬉笑道：“小小年纪就想谋杀亲夫，难道想守寡啊？” 金小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将手抽回后已是满脸通红。 张云景拍了拍她的肩：“开开玩笑嘛，不过对这件事我倒真有办法。” 也许是习惯了张云景这种不着边际的说话方式，金小金也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回转身来：“那说来听听吧。” “那二公子我有过几面之缘，是个率性之人，这等凡俗的货色他是看不上眼的。”张云景点了点画册说道。 金小金见自己花了大力气绘就的画册被说成是凡俗货色气就不打一处来。张云景看她脸色不对也知道她生气了，赶紧说下面的话：“其实，依我之见，二公子此举只怕他已经看上了心仪的姑娘，只是那姑娘的身份上不了台面，进不了将军府的门，他才会想出这么一招来。” 第六二章 兰若 金小金思忖了一番，也觉得张云景的话有道理，何况这个时候张云景应该也不会开玩笑的。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金小金继续问道。 “等。”张云景神秘兮兮地说了一个字，金小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五月的临安城进了梅雨季节，阴雨绵绵的，金小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何况这定国将军府的事情也一直没有个着落，原以为很快会有人找上门来，谁知过了七天都没人来，让她好生着急，而这几日张云景也没有过来，金小金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小金姑娘。”金小金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朱嫂带了个俊俏的小娘子进来。 “朱嫂，这位是？”金小金觉得这小娘子真是漂亮，如同画上走下来一般，她两世为人见到美女无数，唯有这个让她叹为天人。 那女子盈盈一福身：“奴家兰若，见过小金姑娘。” “别别别。”小金迭声说着，扶起她，“别这么客气，我这里开门做生意，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金小金只觉得自己跟眼前的女子一比，那就是俗不可耐，好生郁闷了一番，好在她心理素质好，很快也就适合了。 “小金姑娘真的是个爽快人。”兰若笑颜一展，金小金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心里却在腹诽，这若是让张云景见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但这么一想又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哪里，兰若姑娘不觉得我市侩就好。”金小金笑道。 朱嫂已经沏了茶，端了过来，随后便下楼去了。 兰若见房间里只剩了金小金一人，便突然起身跪在了金小金面前，将金小金吓了一大跳：“兰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小金姑娘，你就这样听我说完吧。”兰若急切地说着。金小金郁结，这世上还有人愿意跪着说话，真是没有见过，但鉴于当事人的意愿，她也无能为力，只能点点头：“那你说吧。” 兰若娓娓道来，到最后梨花带雨的模样让金小金揪心，但她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兰若是京城第一才女，和定国将军府的二公子郎情妾意，但兰若的身份却是一个官妓，两人注定有缘无分，可是那二公子很痴情，说是非兰若不娶。兰若听闻二公子已经来佳偶天成托媒，就来找金小金帮忙了。 第六三章 兰若的苦衷 来了南宋这么久，金小金对古人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这张云景的爱情观可是很后现代的。对于身份门第之类，金小金倒是有些了解，自然也明白一个官妓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正大光明地嫁入将军府的。 兰若见金小金一直没有开口，脸色变得惨白，不由得低下了头。 “兰若姑娘，那你希望我如何帮你？”金小金开口道，按理说，既然有了心上人，按着二公子的能力，应该要想给兰若换个身份不是什么难题，这样的法子自然是行不通的，但心里既然有疑虑，金小金还是问出了口，“二公子何不给你换个身份呢？” 兰若苦笑：“即便换了身份，别人不知，又岂能瞒得过将军和夫人呢？” 这也是，如今最大的阻力定是来自于将军府的将军和夫人，按着门第的观念，这兰若连身家清白都算不上呢。 金小金托着腮帮子，脑子一片混沌，半天理不出个头绪来。 “兰若姑娘，我也一时想不出办法，不如让我好好想想吧，过两天我去找你。”金小金说道。 兰若一愣，旋即道：“那种地方岂是小金姑娘能去的，还是我找个时间再来吧。”说完便起身告辞。朱嫂不知什么时候等在了门口，见兰若出来便带着她离开，朱嫂的态度让金小金好生奇怪。 “朱嫂。”金小金见朱嫂折回来，便喊道。 “姑娘有什么吩咐吗？”朱嫂道。 平日里也不曾注意，此时却在细细打量之下，觉得这朱嫂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金小金也不曾多想，这事情她觉得还是应该和张云景商量一番再作打算。 许是下雨天的缘故，佳偶天成并没有太多的生意可做，金小金搬了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看着雨水顺着屋檐低落在院子的青石板上，竟徒增了几分伤感。 每天都是这么忙忙碌碌的，没曾想，日子已经过了半年了，从牛家村到临安城，金小金的际遇也不算差，但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呢。 金小金甩甩头，真是自己想多了。 “张公子好。”入耳，依然是朱嫂软绵绵的声音，金小金知道是张云景来了。 “怎么了，生气了，气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张云景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乐呵呵地跟金小金说着暧昧的话语，朱嫂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 第六四章 金小金的清白 金小金无心和他斗嘴，头也不回地说道：“兰若来过了。” 张云景一怔，嬉笑道：“很美吧？” 金小金毫无异议地点头：“确实很美，二公子很有眼光。”然后转过头对着张云景绽放一脸的笑容，“可惜，你无缘了。” 张云景幽深的双眸似乎要将金小金吞噬，让金小金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忙避开目光：“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云景的心弦被莫名地拨动了一下，上前一步将金小金揽在了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一番伤春悲秋的情绪，金小金竟然没有推开，任由他抱着。或许金小金的意识里根本还是个现代人，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而前世她也有不少的好哥们，累了伤心了的时候也是可以借个肩头靠靠的。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金大娘尖利的声音在张云景的背后响起，张云景赶紧放开了她，金小金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娘——”金小金怯怯地喊着。 金大娘的脸色实在难看，难怪刚才朱嫂要拦着自己呢，若不是自己硬闯了进来，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金大娘一把拉过金小金，冲着张云景道：“张少爷，虽然我们是孤儿寡母的，但我们小金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可容不得你这般玷污。” 张云景平素的行为虽然孟浪，但也知道今日的举动实在过分了一些，也暗暗后悔自己的不计后果，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或许也会有转机的可能呢。想到这一层，张云景反而神色自若了许多。 “大娘，我们什么都没做。”依然是一副浪荡子的口气，让金大娘实在是恨恨的。 “那你是不是要做出些什么来啊？”此时，金大娘实在是顾不上太多了。 金小金看出张云景分明是在火上浇油，狠狠瞪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娘，是女儿错了。” 金大娘的火气被金小金的一句认错浇灭了大半，叹了口气：“这可不是你错不错的问题，若是传出去，你以后可还怎么办呢？” “大娘放心，我的名声虽然不好，但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张云景竟然在一旁不要命地开口道。 金小金再也忍不住了，上去推了他一把：“不开口没人会把你当哑巴的！” 金大娘看着这样的场景反而愣住了，她是过来人，金小金的心思瞒不过她的眼睛，只怕这也不是张云景一个人的问题，若是自己的女儿不愿意是断然吃不了亏的。 第六五章 将军府的秘辛 张云景只是乐呵呵地笑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金大娘的脸色，看到金大娘的神色变了几遍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也就放心下来了。 “大娘，是这样的，二公子的心上人上门来了，我想我们该想个对策才是。”张云景突然说道。 话题一下子到了生意上，金大娘也明白定国将军府的这门亲事对自己的店来说是很重要的，办好了自然以后生意红火，若是办不好，这自古就有民不与官斗的训示，娘俩只怕也只能从此滚出临安城了。 听完了金小金的诉说，张云景确认道：“你是说，定国将军夫妇不让兰若进门？” 金小金猛地点头。 “不会啊，这二公子并非嫡出，夫人怎会过问这么多呢？”张云景自言自语道。 “不是嫡出？”金小金惊道，“这陈妈妈可是说得真切，二公子是将军夫人嫡出的公子啊。” 张云景叹了口气道：“二公子的生母是将军最喜欢的侍妾，但生下二公子后便过世了，将军夫人为讨将军欢欣便将二公子接过来抚养，并对外一律宣称二公子是她所出。” 这其中的种种过节也是张云景和二公子有了一定交往才得知的。 看来这将军夫人也不是一般人啊。金小金心里暗叹道，却还是想不透他们为何如此坚持，难道…… “难道将军夫人为二公子物色好了人选？”金小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脱口而出道。 张云景摇了摇头：“表面上将军夫人对二公子极为宠爱，但是对于一个死了都在将军心里占据了重要位置的女人所生的儿子我不相信她能不恨，所以二公子才处处表现得风流浪荡不学无术，只有这样将军夫人脸上的开心才是真的，对二公子犯下的大大小小的错都一一摆平，作出了衣服良母的样子。”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会如此，那么按理说，只要二公子娶了兰若这么个身份不清不白的女人岂不是正合了二夫人的意吗？ 金小金和张云景对视了一眼，知道了彼此的心思。 金大娘思索了良久才幽幽开口道：“若是想知道其中的症结，我想我们必须弄清楚兰若的身份，或者说她的身上藏着怎样的秘密。” 张云景点了点头：“大娘说得对，这兰若姑娘确实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这一点小金一定有所认知的。” 金小金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说沦落风尘，但是却出尘地犹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第六六章 顶住压力 “这样的人物又怎会沦落风尘呢？”金大娘幽幽地说着。 金小金却不以为然，在这个时代，青楼里的女子特别是官妓往往是一般人家的千金不可比的，有着其独特的女人魅力，但如同兰若这般的出色的倒也不多见。 “要弄清楚其中的关节，我认为还得让二公子亲自出马，我们只管替他物色符合陈妈妈条件的女子便可。”金小金心生一计，她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既然你二公子避而不见，他们我们就公事公办好了。 张云景看清金小金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附和。 金大娘却还有些不明白，但自己闺女的心思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何况当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虽说定国将军府二公子来佳偶天成托媒是一件隐秘的事情，但终究还是瞒不过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的耳朵，随着天气的好转，来佳偶天成托媒的人数也是呈直线上升趋势，而其中九成九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子。 金小金梳理着这些人的基本信息直摇头。 “怎么了？”张云景看完了账册，便见金小金一边金小金一边翻着红纸一边摇头，直觉得挺逗的。自从前几天让金大娘撞着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场面，张云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其他地方的账册都搬来了佳偶天成，还专门在金小金的书房里给自己弄了个书桌，一副鸠占鹊巢的架势。刚开始金小金也是竭力反对，但反对无效后也就听之任之了，渐渐地，也就习惯不排斥了。 “这些个女子，个个都被说得跟天仙似的，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金小金嘟着嘴说道，看这些资料看真的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呢。 张云景笑了起来：“你这里都算是好的，情况还相对真实，你不知道当初去我家提亲的那些媒婆嘴里的小姐，那才叫绝呢，听完之后保管你不知道说的究竟谁是谁。”想起那段日子，张云景至今觉得头疼，自己彼时不过才十六七岁，实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金小金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但心里有涌起了一股怪怪的滋味，被金小金强行压了下去，不敢在脸上显露半分。 “放心，公子我顶住了压力，这不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张云景又一副臭美的样子，笑着对金小金说道。 第六七章 南宫铭 金小金朝着他翻了个卫生眼，倒也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窃喜，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张云景才存心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金小金也发现张云景多半时候也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在别人面前造成一种浪荡的假象，私底下却是规矩得很。 转眼便到了陈妈妈约定的半月之期，金小金在前一页细细整理姑娘的情况，好让陈妈妈带回去供将军府里的贵人们定夺。 金小金难得认真仔细地将册子归置整齐了，正准备吹熄了烛火安歇，窗户却被猛地撞开了。 “什么人？”金小金心惊，金大娘收了何若秋的邀请出去了，只有楼下有一个守夜的大伯，金小金可真有些害怕，心里暗暗后悔拒绝张云景留下来。 “金姑娘莫怕。”是个清越的男音，等到金小金看清，是个长身玉立的公子。 “你是？”金小金直觉告诉她，她一直等着的人终于出现了。 公子对着金小金拱了拱手：“在下南宫铭。” 南宫铭，这个名字金小金自然不陌生，那就是定国将军府二公子的大名无疑。 金小金的心定了下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没想到二公子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呢？”要说损人，这金小金可是有一手的，何况现在她知道南宫铭有求于自己，自然不会太摆架子。 “在下深夜到访，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南宫铭施礼道。 金小金倒是实实在在地受了他一礼，随即面条斯里地开口：“没关系，我们小老百姓哪受得起公子的大礼啊，只是不知道公子今夜前来所谓何事啊？”金小金态度冷冷的，心里却将张云景骂了千遍万遍，这厮定是知道夜里南宫铭会来，这才假惺惺地说自己要留下来，却半个字的消息都没有透露。 “在下来提醒姑娘，明日要交给陈妈妈的册子上少了一个人。”南宫铭对金小金的态度倒是不在意，温和地笑着。 说实话，这南宫铭长得确实不赖，比起张云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笑起来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但金小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只是纯粹的欣赏，一点也生不出心跳过速的感觉来，反而还时不时地觉得他哪些地方不如张云景，真是见鬼了。 第六八章 守夜人 “是吗？”金小金装模作样的拿过册子，随意地犯了几夜，“不少了吧，这上面机会囊括了临安城里所有的良家未嫁女子了。”还特意在“良家”二字上加重了音。 南宫铭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金姑娘可真是记仇呢，在下说的可不是兰若。”不得不佩服南宫铭的教养够好，如此都还能保持着翩翩风度，让金小金心生佩服。 “那么就是一个不少了。”金小金傲慢地斜了他一眼，顺手合上册子准备放回去。 南宫铭快步上前，用手压住了册子道：“姑娘不也是云英未嫁吗？” 金小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不由得红了，好在夜里天黑，并看不真切。金小金强迫自己平静，冷声道：“二公子，这婚嫁之事自然还有个前提必须是自愿吧，而我确实未嫁，但对你，却毫无兴趣。”既然人家都欺上门来了，金小金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南宫铭轻笑道：“看来金姑娘很是自信呢，难道你怕伤了这册子，我一定会选你吗？” “否则呢，二公子何必要跑这一趟呢？”金小金是一点都不肯退让。 南宫铭虽然知道金小金一个姑娘家能挡门立户做生意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但却没料到一个未出嫁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豪气，心里暗叹张云景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但他脸上却不敢露出这样的情绪，说道：“也对。既然如此，明日姑娘就不必将册子交给陈妈妈了，我直接来下聘就是了。” 金小金原本是想凭着他对兰若的一往情深来反将他一军，谁知他却是个如此薄情寡义的人。 “亏得兰若姑娘为你来求我，谁知你竟是个如此薄情之人，真是可笑之极。”金小金冷声道，还伴着阵阵冷笑。 南宫铭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烛花爆破的声音在提醒着二人时间也已深了。 “云景，你进来吧。”南宫铭突然开口道。 金小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只见张云景推门而入。 原本紧张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金小金觉得自己有些虚脱，冲到张云景面前，狠狠地在他的胸部敲了两下：“你在为什么现在才进来？”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张云景任由她发泄着，一直笑呵呵的，知道金小金停了手才说道：“我早就让安伯回去了，今夜在楼下守着的人是我。” 金小金回过神来，发现南宫铭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不觉得又红了脸，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来以喝水掩饰内心的尴尬。 第六九章 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张云景看着南宫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娶兰若了？” 这话成功引起了金小金的兴趣，没等南宫铭开口便说道：“他是真的想娶兰若姑娘吗？” 张云景笑道：“小金啊，亏得你平日里自诩聪明过人，没想到这次却着了他的道了。他们二人可是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了，哪里还会有可能容得下别人啊？” 南宫铭被张云景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金小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兰若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南宫铭一愣，皱着眉头道：“金姑娘何出此言？” 金小金下意识地看了张云景一眼，张云景冲她微微点头，金小金便没了顾忌道：“你的情况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按说这事将军可能反对，但夫人绝对不该反对的，为何这次是空前一致呢？” 虽然金小金的表述不算太明确，但南宫铭已经知道，苦笑道：“她自然不反对，但只要父亲反对她就一定会反对，平日里她可以纵容我犯错，但这一次她必须做足了戏。”南宫铭冷冷地说着，眼神没有一丝温度，让金小金绝对有些渗得慌。 金小金定了定神，开口确认道：“其实，你真的娶了兰若姑娘，夫人并不会有什么表示？” 南宫铭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否则没必要让陈妈妈来找佳偶天成了。” 说的也是，佳偶天成不过是一家民间喜铺，如何能当得起如此重任呢？ 弄清楚了这些，金小金就开始了苦思冥想，最后沮丧着脸看着张云景。 张云景对她安慰地笑笑，抽走了金小金手中的册子：“小金，这个用不上了，明天将军府会来下聘。” 虽然这话刚刚南宫铭说了一遍，但金小金看做是两个人话赶话地说出来当不得真，可现在张云景的表情可是认真地很呢。 “我不同意。”金小金从清醒中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张云景对南宫铭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张云景挨着金小金坐下。 “你干什么？”金小金下意识地后退，“别想占我便宜！” 张云景双手举起：“不敢，但你得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