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熊》 第一节 深夜里，齐安里街道上已经看不到白天的车水马龙。李宁浩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他的住所走去。 这是一栋独家别院，对于一个律师来讲，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得有一定的地位和年龄。论及地位，李宁浩在律师界并没有多出众的地位，而年龄已近半百的他在律师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但并没有像他的同学那样，有“大律师”的称号。他是一个不成功的资深律师。 眼前的这栋豪宅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自豪感。因为这是他的丈人送给他的。那时候，已经快三十的他还没有任何成就，有钱的岳父不忍心女儿住在那租来的房间里面，所以就送给他一套房子。虽然他并不乐意，但他不能因为自己那点并不值钱的骨气而委屈了他心爱的妻子。 关上门后，他并没有马上打开灯，而是和往常一样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而这一次，他发现，左手边的沙发上躺着他的宝贝妻子。他走过去蹲在妻子的面前，用那只疲惫的右手抚摸妻子那日渐沧桑的脸颊。借着路灯射进客厅那灰暗的光线，他看到桌子上有一张信纸一样的纸张被茶杯压在桌子上。 他移开茶杯，拿起那张纸走到餐桌附近，打开灯，坐下来。他并没有马上看那张纸上究竟写些什么，而是先倒了杯水。他倒水时，拿水壶的右手抖了一下，一些水撒到了纸张上，并迅速的扩张成一个水印。 喝了口水，他拿起纸张，开始看上面写些什么： 宁浩： 回来后请叫醒我！ 他并没有按纸张上面要求的那样把她叫醒，而是走到沙发前，将她横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给妻子盖上被子后，他走到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他开始继续工作。他码了一些字，然后将明天上庭要用的材料打印出来，放入文件夹，然后他拿着文件夹向客厅走去。 他将文件夹放入丢在沙发上的公文包内，然后继续在沙发上坐着。他用手指梳了几下头，然后闭上眼睛，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他的表情有些痛苦。突然他抬起头，向二楼看去，接着他站起身子，然后缓慢的向女儿的房间走去。 他发现女儿的房间还有亮光，女儿的房间就在他和妻子的房间的对面，但已经身心疲惫的他在经过时并没有注意到。 他敲了几下房门，没有作答。于是他想进去看看，他按下门把，推门而入。他发现女儿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于是他将女儿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在要关电脑的时候，他发现屏幕上的暧昧。原来女儿在和一个男生聊天，从聊天措辞上看，两人的关系亦非普通朋友了。他突然发现女儿已经长大了。 他并不是保守的家长，但对于女儿的早恋迹象，他还是想要去干涉。 第二节 深夜里，仁怀德街却依旧那么热闹，因为满街都是大排档。这里居住的人大多是渔民，他们喜欢在大晚上约几个朋友在街上找家大排档喝点小酒。他们忙活了一天，一身的疲惫在酒精的熏染下变得神采飞扬。他们拼酒划拳，有时还打架闹事。 南希弄129号住着一户单亲家庭，那是我叔叔家。 我叔叔是个渔业个体经营户，说俗点就是一个在菜市场卖鱼的。他人很消瘦，还戴着副眼镜，看上去是适合坐在办公室里的经理。听爸爸说，以前奶奶给家人算命时，他是家里最有前途的，是富贵命。但后来，事实证明那算命的只是想混口饭吃罢了，他并不会以折寿为代价去泄露天机。妈妈说，算命说的都是相反的。因为爸爸娶到老婆了，还生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而他口中那个富贵命的叔叔并没有那么幸福。 听说叔叔是那一辈学历最高的，那时候高中毕业后的待遇胜过现在的研究生。可是为什么叔叔会弄的这么落魄呢？听说他也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在堂哥出生后，婶婶就从我们这个大家庭消失了。据说好像是和有钱人跑了。 老爸在我念高一时就在新野街的世纪花园买了套房子，我们是在第二年装修完后搬进去的，从那时起我和堂哥的来往便因此越来越少了。还好我们是念同一所中学，所以在学校里，还是有人罩着我的。 因为老爸出差了，所以今天老妈带着我到老房子来住，南希弄130号和129号是连在一起的，130号住着我的奶奶，129号住着叔叔和堂哥。在爸爸买新房子以前，这里就是我们家，后来搬家了，因为奶奶说她念旧，不肯搬，所以这130号没有租出去。妈妈说，其实奶奶是想照顾叔叔一家。但是如果搬到129号住，又怕爸爸会认为她偏心，所以就说自己念旧，就没把130号租出去。当然就算奶奶搬到叔叔家去照顾叔叔和堂哥，爸爸也不会说她偏心。 堂哥今年已经念高三了，而我也已经高二了，到了这个年龄的我们，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已经不再是奥特曼或是什么其他的动画片，当然也绝对不可能是学习，到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我们的话题开始成熟，我们讨论的话题时而是政治，时而是科技，但绝大多数是女人。我们开始认识这个现实的社会，特别是没钱花的时候。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我们兄弟俩仍然是亢奋着。因为是暑假，我们可以日夜颠倒。但虽然如此，我们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玩玩具或打枕头仗。这并不能证明我们有成熟多少，也不是因为距离拉的有多远，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社会的进步，我们自我娱乐的方式也多样化了。就像刚才，堂哥在上网和别人聊天，而我玩着爸爸给我买的新手机。直到和堂哥聊天的那个人半天都没有回复堂哥时，他才理我。然后他跟我说，那个和他聊天聊到睡着的是他喜欢的女生，而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他是在炫耀他的重色轻弟？！ 第三节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我们活动其实才刚开始。 绕过后街，来到天井大排档，我们点了一些小菜和四厅啤酒，在护城河护栏边的位子坐下。坐下后，我们很默契地掏出彼此的手机，然后就是各玩各的了。直到菜上了，我们才有了交谈。 “阿豪，听说下学期学校要建新篮球场，你们有福了。”堂哥不知道说什么就提起他一直都漠不关心的学校。其实我们那学校说起来，我很想用“破学校”来称呼它，但饮水思源，我还是不丑化它了。我记得在我上初一的时候，校长就信誓旦旦说在三年内我校必定达到三级达标校标准。当初真不该信他，都四年过去了，也没什么变化，除了那栋建的有模有样的办公楼。 “别说，兴许这篮球场我有幸在衣锦还乡之年见到。”我对学校的建设速度向来不看好。 “我们是见不到了，最后这一年，我也没时间打球了” “那有时间谈恋爱吗？” “额。。。。。。”堂哥的眼神让我觉得这护城河边挺凉快的。 服务员上了我最喜欢的韭黄炒鱿鱼，我喜欢吃这道菜和我以后是否被韭黄炒鱿鱼无关。我们沉默了好久，直到菜吃了差不多了，我拿起酒要敬他。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堂哥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拿起酒瓶的手保持与肩平行约有一分钟。我并不是被他的问题难住，我也并不是没有喜欢的女生，到这个年纪谁没有圈圈叉叉过，谁没有一两个梦中情人呢，但我呆住的原因是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他要向我诉说他那段恋情。 每个人的故事都很精彩，这是我喜欢八卦的原因。 “有，有过那么几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老实的回答了，如果是朋友问我，我打死都不会说的，也许换取真言的方式就是交出自己的实话吧。 “你很花心啊！”堂哥的这句评价我并不反对。 “只是理论花心，还需要实践！”虽然心里不怎么认为，但是我说我其实很专一谁信呐？我接着反问道：“那你嘞？我们这么好的兄弟，有女朋友也不告诉我，让我看看？” “恩。。。。。。”他停顿了好久，这之间包括夹了几道菜和喝了几口酒，然后他才语带粉桃地说：“她是二班的。” “我也是二班的，讲啦，害羞什么嘞？”我第一次见这么一个大男人害羞成这样。桌子上方的灯突然感觉变亮了许多，灯光照下来，他便像是拐卖妇女的全国通缉犯，正在接受我的审问。 “她叫思琪，李思琪。高三二班的，和你一样，文科生，是你的学姐。”“额，那个空调机？你不错嘛，理科班的跑到我们文科班来猎艳？” “你认识她？” “听说过，就是那个每个人都欠她几百万的那个，看来你已经把几百万还给她了。” “哪有？她只是不善于沟通，其实你和她熟了，你会发现她很会聊天的。” “看来你和她熟了？生米煮成熟饭了？” “喂！” “额，好吧，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其实我想用“勾搭”这个词，但看他有点情绪，就不敢因此没听到故事重点，况且小时候和他打架时留下来的伤疤还在，这时刻提醒着我，不能惹他生气，伴兄如伴虎呐！ “有点偶像剧”他说，“在楼梯那里，她往下我往上，我撞到了她，然后她手机掉了，但她没注意到就站起来继续往下跑，后来我还她手机的时候她说是她爷爷去世了，那段时间，我就不停地安慰她，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这更像是琼瑶剧！”我突然觉得我们学校那窄的只能容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楼道却是萌生爱情的好地方，有机会要在那里守株待兔，这大千世界真是奇妙，往往恶劣的条件下却能生长美好的事物。我一直单身的原因也许就是没在楼道口杵着。然后他继续说。 “其实我注意她很久了，没想到有这么一出，看来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可能她也暗恋你很久了呢？” “我还她手机的时候她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我的回答增添了他的几分喜悦。 “是啊！只是她还没答应做我的女朋友，说什么这样挺好的。” “放心啦！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这句话看来挺好用的，只是这回他并没有开心多少，倒是陷入了沉思。 “你一定没见过她笑！”他突然振奋起来，像是炫耀般地对我说。 “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她的笑点很低的，很容易逗笑的！” “是吗？那便宜你了，不像我朋友，上次他女朋友生气，他费了好大的劲才。。。。。。” “她生气我倒没遇到过，我只见过她哭过，很伤心的那种。”他再次陷入沉思，我看了下一桌子，上面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酒是早就喝完了，我示意他走人，然后我们站起身，结过账，向南希弄走去。 已经一点多了，街上依旧那么热闹，当我走到叔叔家门口时，发现叔叔房间的灯还亮着。 第四节 我们出门是有带钥匙的，但人就是这样，总喜欢麻烦别人，堂哥大声的唤叔叔下来开门。但叫了半天连回音都有了，就是没有回答。 “应该是睡了忘记关灯。”堂哥做出了准确的判断，然后掏出钥匙开门。 “姐姐也常这么做，但是不同的是她是因为读书才疲倦不知灯亮。” “哦，对了，姐姐今年暑假没回来么？” “她说她要打工，就没回来了。” “真羡慕她，听说大学很好玩。” “我也这么觉得，至少能摆脱那破学校。”我还是忍不住骂了我亲爱的母校。不知道是因为它确实很破，还是因为它没有给我一段艳遇。 “上了大学就有自由了。” “难道我们现在不自由么？叔叔多好啊，不像我爸，这个点回来，我得准备把脸洗干净，等待他暴风骤雨般地洗礼。” “伯伯没那么暴力吧！倒是我爸打起我像是暴风骤雨，不把我当亲生的。” “将来生儿子我也这么打他，还要当着我爸的面。” “都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还这么低俗？” “拜托，我高中还没毕业呢？” “但是。。。。。。”显然堂哥不知道该“但是”什么，然后就摆了一个无语的脸色。 “对了，上了大学，你们会怎样？”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多余，但我还是问了。 “大学啊？我不知道，看我们发展的怎样吧，不过我想和她念同所大学，如果不再同一所大学，那至少也要在同一个城市。” “也许上了大学，你开了眼界，说不定就和别人好上了。” “你以为我是你吗，那么花心？” 这话把我卡住了，毕竟是自己种下的苦果，谁让我刚才承认自己花心呢？然后我们摸黑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时，我还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说些什么，进了房间后，他似乎很得意的给我回眸一笑，我在心里诅咒他和李思琪不欢而散。 第二天已经过了一半的时候我才醒来，叔叔已经去菜市场了。叔叔通常都是到傍晚才回来，只有过年过节或者爷爷祭日的时候才回来吃午饭。有的时候堂哥会去送饭，有的时候他卖快餐解决。叔叔每天早出晚归，但晚上都是到很晚才睡。他是那种睡眠很浅的人，小时候我在他房间门口摔了一跤他便醒来了。 妈妈来叫我们去奶奶家吃饭的时候，我们才起床洗漱。 坐到餐桌前的时候，我很意外的发现奶奶的右手手臂包着纱布，但我和堂哥表示关心的过去询问时，奶奶像惊了魂似的脸阴了好一阵才说是不小心撞到楼梯护栏划到的。妈妈的表情也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吃饭时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听到什么噩耗一样，沉默了好久，也没有人去打破这死一般的沉寂。 吃过饭后，我到叔叔的房间看电视，堂哥回自己的房间。 因为叔叔的房间就在厨房旁边，我隐隐约约听到奶奶和妈妈在嘀嘀咕咕什么，我虽然很好奇，但是总是没听清，好奇心就被电视吸引了过去。 看了一会的电视，我就觉得有些困了，于是就躺在叔叔的床上睡着了，但是没睡一会就被妈妈摇醒了，看她的表情，好像出什么大事了一样。 第五节 从妈妈的表情可以看出，家里一定是出事了。 我揉揉忪醒的眼睛，问道：“怎么啦？” 妈妈支吾不语，我看出事情想必很严重，我看了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为什么家里还这么安静，按道理来说，应该准备吃晚饭的，叔叔，对了，怎么叔叔还没回来？ “饿么？”妈妈关切地问，但她的眼角挂着一丝忧愁，感觉像是爷爷去世时的表情。我回想了一下，感觉很奇怪，怎么一屋子的人都不见了？难道正如我的预感家里出什么事了？ “恩。”我应了一声，然后妈妈就到厨房去了。 我到洗漱间洗脸，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感觉水很凉。冲完脸后我伸手去摸毛巾，胡乱抓了条毛巾就完脸上擦。擦干了脸以后，我发现我拿的是叔叔的毛巾，而且还是除了被我弄湿的部分，其余的都是干的。不可能啊，突然由心底冒出一个疑问，为什么叔叔的毛巾是干的，我摸了下堂哥的毛巾，还是湿嗒嗒的。毛巾架上没有其他毛巾，也就是说叔叔早上没洗脸就出门了。 带着疑问，我走到厨房。 “妈，叔叔昨天晚上没回来吗？” “额。。。。。。你先过来吃点面吧，冰箱里面没有别的菜，你先吃点面殿下肚子。”妈妈显然不想让我知道。于是我走到餐桌前坐下，吃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方便面。 “等下我还有事，你吃完面回我们自己吧！”妈妈突然的“交代”让我很惊讶。 “堂哥呢？他和叔叔还有奶奶去哪里了？家里没有人，我回去干嘛？”我把心底的疑惑再一次倾诉，等待妈妈的回应。 “你叔叔病了，宇昌和奶奶在那里照顾他，我等下也要过去，毕竟一老一小的我不放心。你乖点回自己家睡觉，家里应该还有零食，我晚上给你带夜宵回去。”对于这个解释，我似乎没有什么疑义。 “哦。”我继续吃面。这碗面虽然大体是由方便面构成，但还是看得到里面漂浮着的几片香肠。 回到家里，已经八点了。 我打开电视，然后不停地跳台，不知怎么的，我什么电视节目都看不下去。于是我干脆就把电视给关了。 走到电脑前，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想玩电脑，只是一种惯性。我坐在电脑前，迟迟没有开机。我觉得心里像是有很多的线乱缠着，这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乱作一团的耳机线，解开吧觉得很烦躁，不解开吧但又想听歌。我干脆躺到床上，决定去解开心中的疑惑。 首先，最让我感到未知恐惧的是叔叔，他真的只是病了而已吗？我开始把疑惑的地方都罗列出来。毛巾，一整天不见人影。对了，还有昨晚他的房间还亮着灯，这说明他昨晚是有回来的，这和毛巾是干的所能表明的一宿未归是相冲突的。 其次是妈妈，如果叔叔不是病了，那她为什么要骗我呢？而且叔叔病了，为什么我不能去探望呢？好歹我是他最疼爱的侄子，虽然他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侄子。而且，就算叔叔真的只是病了，又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呢？还要那样表情怪异地瞒着我。如果叔叔真的病了，又是什么病要把我隔离开呢？非典？禽流感？还是艾滋病，不，叔叔虽然不正经，但也不至于去喝花酒。 然后是奶奶，老人家的演技果然很烂。我一直疑惑我成不了偶像明星，看来是遗传。说回正题，她受伤的手让我最为好奇。她的表情，非常的奇怪，这种奇怪就像是你在漆黑的地下室看到ufo一样。 最后是堂哥了，原本应该和我一样好奇的他看来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消失让我更加觉得奇怪，因为他的知情，让我知道，叔叔究竟怎么了，这事妈妈可以知道，奶奶可以知道，堂哥也可以知道，就只有我不能知道。如果我问他，他会告诉我吗？于是我马上摸出手机，打他的电话。是一个女生接的电话，她告诉我，我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突然，我听到门开的声音，于是下意识的马上跑到客厅。我很惊讶的发现，爸爸回来了。前两天刚出门，要出差一个多月的爸爸居然没有任何预告地回来了。 “爸，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 “你不知道吗？”老爸的回答让我有种预感，他会告诉我真相。 第六节 爸爸先是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拿出一厅啤酒猛灌。 我把他的行李箱拖到客厅的角落，然后就见他把那易拉罐捏瘪了才扔进垃圾桶。我望着他，满脸的疑问，暗示他快点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向我摆了摆手，暗示我过去。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父子俩竟有如此般的默契？ “小豪，以后做事要沉得住气，不要像你叔叔那样冲动！”老爸的言语总是这样，他喜欢先提出中心思想，然后再叙述。如果中国的作家都像我爸这样，我们学生就不用为提不出中心思想而烦恼了。从老爸的开场白我仿佛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叔叔闯祸了。这更加证实了我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连爸爸都回来处理的应该不只是住院手续吧。 “哦！”我的回答干脆利落，就像真的领悟了一样，其实我只是想快点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叔叔昨天和人打架了，现在被拘留了，我们等下过去看下，你帮我把行李箱里的名片夹拿出来下，我得找个律师。”听到事情真相后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机械地走到那个角落，打开行李箱，取出名片夹，拿到老爸面前。 老爸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像名片夹里的名片他都会归类，医生的放一格，律师的放一格。。。。。。我将所有“律师”都摆在餐桌上，爸爸拿起一张名片没看几眼就拿起电话打过去。我审视着桌子上的每一个“律师”，像是在找什么。 我们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爸爸已经帮叔叔找了一个律师，是爸爸的初中的同学，我也见过。 妈妈见到我也跟着来了，就向爸爸使了一个眼色。爸爸也回了一眼，然后就去找叔叔了。我看到堂哥傻傻地站在那儿，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出了这样的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如果叔叔被判刑，他就会成为一个孤儿。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而他甩开我的手，用一个憎恨的眼神回我，眼角还带着泪。我并没有感觉自己很无辜，我也知道，任何安慰的语言对他来说，都像是在嘲笑。我能体会他的感受，那就像是我中考考砸后，同学朋友安慰我一样。我把眼光投向坐在一边奶奶，她的眼睛显然哭过好几次了，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我苦命的孩子啊，苦命的孩子啊。。。。。。” 妈妈和我一样，不知所措地杵着。我走到妈妈面前，想要询问事情的经过，她对我使了一个眼神。我突然感觉，爸爸妈妈都是用眼睛说话的。 我跟着妈妈到派出所门口，妈妈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原来有个没事找揍的人昨天到叔叔的鱼摊提起叔叔戴绿帽子的事，这是明显的挑衅，用俗点的话就是找茬，欠扁。叔叔本来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生意比他好，他是妒忌才想过来捣乱。可是后来那人说我堂哥是婶婶和别人生的，还说叔叔活该戴绿帽，还给别人养儿子。话说到这，就把叔叔惹毛了，没给堂哥一个完整的家一直是叔叔心头的痛，居然还有人说堂哥不是他亲生的，叔叔忍耐到了极限，于是给了那人一记狠拳，那人不甘示弱，踢翻了叔叔的鱼摊，两人扭打在一起，那人操起旁边卖西瓜的案板的刀向叔叔砍去，叔叔虽然躲开了，手臂却被划了一刀，叔叔彻底被激怒了，捡起地上那把他用来割鱼肚的刀向那人捅去。那人身中一刀后就捂着肚子倒下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王法，我真想多捅那个人几刀。可这是个法制社会，我却只能希望那个人能醒过来，最好连刀口子都能消失。如果他醒不过来，叔叔就成了杀人犯，即使没被判死刑，也至少会判个几十年。 后来，上帝保佑恶有善报，那人醒过来了。 在朱律师的努力下，叔叔被判了四年，而且前前后后还赔了十多万。 那件事平定后，有一次，和爸爸聊天时，爸爸再次向我强调，做事要忍得住气，像叔叔这样，一冲动，就去了那么多钱，人还给搭进去了。叔叔并没有那么多钱，爸爸就把积蓄拿出来，从那以后，我的早餐不再是牛奶面包。而是虽然很便宜但其实我很喜欢的稀饭配榨菜。 这事给堂哥的打击很大，他开始变得孤僻。有一次，他到我家过节时，居然对我爸爸说：“伯伯，我以后一定会还你钱的！”这句话让餐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尴尬住了，当然也包括奶奶。 奶奶从那事以后，也变了。她莫名其妙地坚持早起晨练。妈妈说她是想着我的堂哥没有了爸爸的照顾，所以她想把照顾堂哥的事担在自己身上，不仅只是日常生活，还包括他的学习，而且堂哥即将面临高考。有很多次爸爸让奶奶和堂哥搬过来住，但是都被堂哥拒绝了。叔叔也曾提议让爸爸把房子卖了去赔钱给那个混蛋，但被爸爸拒绝了。我后来归纳了一下，跟爸爸说，堂哥以为你让他搬过来住是想卖掉房子，所以才说要还钱。爸爸笑了一下，说我长大了。 第七节 整整18年，我在父母的保护下，连流星雨都不会唱。 整整18年，我只知道考个好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 整整18年，我只想在父母不在家的时候，玩玩具，画漫画。 整整18年，我甚至认为拥有一台电视好过一台电脑。 整整18年，不管是结婚还是送终，我都很开心，因为我可以一个人躲在家里，没有人敲我房间的门，没有人检查我是否在偷懒，我可以玩玩具，画漫画册。 整整18年，我都认为我以后会是一个漫画家，像鸟山明一样，创作令人喜爱的漫画，甚至还认为自己将来会很有出息，会有世界各国的人来肯定我的作品。 整整18年，我都是爸爸口中的书呆子。 而他从来不知道我会喝酒，会去网吧，会和别人打架。 后来，我觉得我的故事不会照着梦想去演绎。 后来，我发现在白天做梦有害大脑血液循环。 从那一年开始，我想要变得叛逆。 那时家里的电脑只能聊qq。所以我会半夜爬起来，然后从窗户跳下去，接着狂奔数百里，到一家很隐蔽的网吧上网。到第二天早上我才回家，然后爬窗户，在爬到床上，睡觉。我是这么想的，但事实上故事不是这么进行的，在我跳下窗户后，我惊讶的发现，两层楼挺高的，并且我的脚好像扭到了，我想可以坚持去网吧，但事实上我把最重要的网卡放在抽屉里了，更加悲剧的是我脚扭到并且爬不回去了，于是，我在小区的花园里过了一个晚上，这应该是典型到极端的有家不能回吧！ 我并不热爱运动，运动有害身体健康以及完整。但在那一年，我参加运动会了，因为文科班的人数少的可怜，我背负全班同学的期望参加了800米和1500米，结果很乐观，因为我发现，自己在体育方面的能力和18岁前无异，我这辈子注定和奥运会无缘，打死都不能为国家做贡献。 2006年，eason说，这不是一个巨星的时代！ 没错，那时，有一种叫“非主流”的主流出现了，跟你讲，什么叫非主流，那就是颓废的艺术，首先，背景最好是黑白的，然后画面里的人一定要像欠债落跑的同样穿着，这个年代，玩的就是心跳，拍全家福似的动作会遭到别人鄙视，一定要够颓废，颓废不是手指夹根烟，它是一种神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要是那种被学校开除的样子，衣服穿多穿少没所谓，因为艳照门是后来的事，在那个时候，迷你短裙已经算是走在潮流前线，但一般上前线的会遭到敌人最猛烈地攻击，在这里有来自九零后的温馨提示：不要刻意想把自己弄成非主流，因为那样你很有可能荣登年度终极脑残宝座。 那个年代管脑残叫白痴！ 2006年的夏天，我高二了。由于高二文理分班，所以选择文科的我成为了文科二班的“熊猫”。因为文科班里的阴盛阳衰在我们班到了极限。只有两个男生，而面对着五十六个女生。万花丛中一点绿，我和另外一点绿固然成为了好朋友，当然我们是从同桌做起的。 我和他有种“英雄惜英雄”的同病相怜。在女生堆里，我们更加明白，什么叫做“男儿当自强”！我们岂止没有人权，连物权都没有。我的那张周杰伦亲笔签名的，我姐费劲心思弄来的音乐专辑至今还在“地主婆”那里存放着，虽然那是我自愿的，而那些都是后话了。 在高二二班第一次全班同学选举大会上，我们受尽了欺压，家栋后来和我说，就算我是班长，他是副班长，也无济于事，班委投票上，我们一票抵两票也无力回天。我相信老师是公平的，他按照男女生的比例来分配班委。事后我和家栋一起诅咒他结婚后生不出儿子！ 没有一官半职的我们受尽了娘子军的歧视，要不是我数理化低分化，我一定在理科班过的很好。后来我们每每经过理科班，看到里面男生的欢悦表情，甚是羡慕。 “那才是英雄用武之地。”家栋对我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文科班怎么了，总有一天，班长会帮我提鞋，团支书会帮我擦桌子，学习委员会帮我抄作业。”我信誓旦旦的说。就在这时，我突然感悟，这学校真的很小。以为，我话语中提到的班长、团支书以及学习委员在我说完的同时从我们身后突然快步超过我们。我知道，世界末日不远了。 第八节 魏晓冉，地主婆，我们亲爱的高二二班班长；沈莳雨，启德中学的骄傲，我们万能的学习委员；秦芬，腰缠万贯的先进团支书。这三个女魔头构成我们班的三权分立，现在我得罪了她们，我知道算命的对我奶奶说的我长寿的这句话是什么暗示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哪来的勇气跨进教室大门的，但我知道，即便忍辱偷生，生活也还是要继续的。 上数学课是我最认真的时候，因为数学老师长得像个土匪，我不敢以身试法，让其他同学知道他生气时候的手段。虽然不是很懂，但我还是认真的做笔记。数学是我心头的痛，我总是摸不清自己的数学，说好又不好，说坏也不坏。偶尔好的时候一百分能考个八九十芬，而不好的时候三四十分我也考过。而且在文科班，数学是拉开成绩差距的关键。所以我总想着在文科班这相对难度要求不大的条件下，我的数学成绩能稳定下来，当然我所指的事稳定居高。爸爸对我的数学成绩很是失望，他说他那会儿他的数学成绩从没低于九十五分过。爸爸说他算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我这么一个不会算术的书呆子，虽然我很想告诉他事实上我连书呆子都不算，因为我的英语成绩自从升高中后也很悲剧，语文成绩持平，而历史、地理和政治也不比物理、化学和生物好多少。而我姐姐和堂哥就不一样了，姐姐上了本一，堂哥也进了理科的重点班，他们联合成为我骄傲的背景，但如果拿他们和我做比较，我就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文科，这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坚持选择文科班。让家里人失望的不仅是我选择了文科班，还有进文科班后的每次小测成绩。 这数学课总算熬过去了，就在下课的时候，终于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班长走到讲台上，宣布放学后全班同学留下来开会。家栋看了我一眼，就像刘备看诸葛亮那样，希望我舌战群女能凯旋归来。 时间在这时过的贼快，很快，该面对的摆在眼前了。但其他同学还在好奇究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班长走到讲台上，然后拿出一张纸念道： 同学们，占用大家一点时间，我这里，代表全体班委，说一些话，希望某些人能够认真的听。大家能在这一个班相遇，是一种缘分。虽然，我们班只有两名男生，但不意味着我们女生会怎么欺负男生，请某些人不要以小男子之心度女子之腹。虽然我们班的班委都是女生，但在我们开会的时候，我们还是会盛情邀请我们班的两名男子到场监督。我们也赋予你们表决权。我们班坚持“男女平等”原则。我们不允许任何人以我们班的男女生比例做文章。我们真诚地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致。我们希望，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班能成为年段最优秀的班级！ 她的话说完了，得到了一片欢呼和肯定，大家忍着饥饿用热烈的掌声来表示班长英明。而我，在家栋的掩护下，灰溜溜地从后门落荒而逃。她的言语中带着对我们男生的羞辱，我咬咬牙，心记道：有朝一日，反清复明！ 我不知道，家栋是什么时候丧权辱国地投奔女生的，我就这样被孤立了。从小内向的我并没有因此感到孤独，我在心里呐喊：我寂寞，我快乐！ 后来家栋告诉我，他喜欢上腰缠万贯的先进团支书，这个败军之将，原来被拉去做驸马了。而我正式弃械投降是在那年秋季运动会的时候。 第九节 启德中学在每年的十一月份都会举办运动会，不止是我们学校，全中国大部分的学校都会挑这秋高气爽之季来举办运动会。运动会是以班级为单位并以年段作为一个阶层，最终总分居高者获得总冠军。所以即使年段第一也未必是全校第一。许多学校限制高三年级的参加运动会，只有少部分学校要么过于自信让他们参加，又或者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让他们参加。而在我们学校，高三年是可以参加运动会的，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学校没有那样的底去自信，让高三年段参加运动会属于哪种情况我就不明说了。 堂哥今年没有参加运动会，虽然理科班的男生多，但运动神经发达的他在每年都能拿下三个项目的第一。目前我们学校的跳高、跳远、100米、800米的纪录都是仍由他保持着。他是连续五年“猎鹰奖”的获得者。 今年少了堂哥的参加，似乎就有了看头。因为，没有这样的垄断家，大家都很期待今年谁会是个人积分最高的“猎鹰”。 每个班都要有八个男生和六个女生参加运动会，由于今年文科班情况特殊，所以学校另文特许，文科班“四男十女”。但是，对于我们这还是苛刻的要求，因为我们班和一班两个文科班的男生人数加起来连凑一桌麻将都不够。今年高二文科班男生总人数3人，一班一人，二班二人。所以学校要求文科班四个男生出征，恐怕两个班加起来都不够。所以在文科班是男生的都要参加运动会，这道理和理科班的是女生都要参加是一样的。但是理科班还是派的出四个女生出征的，而我们班就悲剧了。 一班那唯一的雄性生物我一直都没见过他，据说他有点娘娘腔，他算是到了他渴望的世界了。我和家栋是我们班的希望，我们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除非我们承认我们不是男生。家栋在先进团支书的鼓励下，毅然报了100米、1500米和铅球。而我在全体班委以及班主任的恐吓下报了800米和1500米。这两个靠耐力的项目也许我还不至于那么丢脸。 “陈宇豪，你确定是800米和1500？”体育委员林亚林再次找我确认。她的名字很适合她的爱好，也许是她父亲在给她取名字的时候正好看到哑铃。 “安啦，难道你要我去拼3000或者一百吗？” “不是啦，我是说每个运动员可以选报三个项目，你看，你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要，打死都不要。报两个已经很给班主任面子了。”我的坚决让“哑铃”哑口无言，转身离去。 我看了下身边的家栋，已经在制定的魔鬼训练计划。家栋的体育细胞不错，属于四肢发达的那种。这次为了在他的心仪对象前展示个人风采，他说他要日以继夜的魔鬼训练。 就在我百无聊赖之际，我们敬爱的班长同志在临近上课之时，再次出现在讲台上，并再次宣布了她们班委会经过再三考虑并一致通过的决定，就是在运动会之前的每周六上午，所有运动员必须在校操场集合训练，而且每一次出勤将计入个人德育分数中。这是明显的威胁每个运动员必须参加训练。我没有任何抗议，只是在桌子底下用右手中指指着她。 相信她的独裁专制在不久的将来会遭到全体同学的声讨抗议。 我拍了下家栋的肩膀，暗示他：待时机成熟之际，起兵造反。可是我忘了，他早已经投敌叛国。 第十节 自从叔叔入监以后，堂哥便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与他之间也少了许多来往。他似乎变得成熟稳重，有时看到那些流氓还眼带恨意，好像如果他是超人，全世界的流氓将死无葬身之处。 他开始留胡子，这也是成熟的表现之一吗？ 国庆节的时候，有个陌生人加我的qq，她在附加信息上写着“陈宇昌的同学”，我想了几秒后便加了她，因为我想到她是谁了。 于是我开始和她聊了起来。 琪。20：16：01 你是陈宇豪么？ 猫屋的鼠 20：16：20 恩 琪。20：16：31 我是陈宇昌的同学 猫屋的鼠20：17：00 我知道，你是李思琪 琪。20：17：16 你怎么知道的？ 猫屋的鼠20：17：28 用脚指头想到的 琪。20：18：00 好吧。问你件事 猫屋的鼠20：18：11 什么？是关于我堂哥的么？ 琪。20：18：22 你的脚指头真厉害 猫屋的鼠20：18：31 这个不用想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想知道我堂哥的事才会加我 琪。20：18：37 恩 猫屋的鼠20：18：56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qq号码的？ 琪。20：19：12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猫屋的鼠20：20：34 我叔叔出事了 琪。20：20：46 怎么了他爸爸怎么了 猫屋的鼠20：21：01 这个我不好说，你让他告诉你吧。 琪。20：21：09 哦 猫屋的鼠20：21：34 现在你回答我的问题 琪。20：22：06 那个啊？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猫屋的鼠20：23：00 谁告诉你的 琪。20：23：28 怎么？不想加我吗 猫屋的鼠20：23：51 不是啦！我想说，他（她、它）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琪。20：24：24 额，好吧。那我给你个提示，32 猫屋的鼠20：25：03 32？什么意思？ 琪。20：25：44自己领悟，我下咯。 猫屋的鼠20：26：01 等等 后来不管我怎么叫，她都没回我。32？什么意思？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这32是什么意思。从那以后，我满脑子都是32，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在想32，譬如上数学课时，我把32写在纸张上，然后对着纸张开始想。直到老师走到我身边我还在想，以至于到门口罚站我还在想。从来没有这般着迷的想一个问题，这就像是一个打开黄金宝库的密码语，只要解开了，我就是富可敌国的大富翁。32？这个数字到底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呢？32？我把32解开，得到1、2、4、6、8、16、32，于是这题目就更加复杂了。想了好几天，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我于是想到了堂哥，于是，我拿去问堂哥，堂哥说没空做这类无聊的密码题。于是我去问家栋，让他以32猜一个人名。他告诉我是奥尼尔，这是他最喜欢的nba球星。于是我开始去问那些和我很铁的朋友，只要知道谁喜欢奥尼尔，谁就是那个人。而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家栋。结果只有家栋一个人喜欢奥尼尔，于是我问他最近是否有人向他问我的qq号码，他给了我三个字“少臭美”然后就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了。难道奥尼尔知道我的qq？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国际知名度吧？ 第十一节 很快就到了周六，这一周，围绕着32就到了周末。 北京时间7点整我拍掉了用于摆设的闹钟，但是却被家栋的电话吵醒。他催着我去参加集训，我慰问完他全家乃至祖宗十八代后，带着一丝困意出现在我家门口，等待他的出现。 家栋是我高二才认识的，高一时我们不在同一个班，所以我一直担心他会不会知道我家在哪里。但是东怀镇并不大，世纪花园也只有这么一个，他应该不会走错吧。我很好奇的是今天早上怎么会这么冷清，换做平常我也就在半个小时候出的门，那时街上已经车头车尾紧相连了，更可怕的是连卖早点的都没有。肚子有点饿的我跑回家里吃点东西。 当我再次从家里出来时，家栋已经在小区门口，他跨在自行车上吃着面包。我走向自行车停靠区，他向我骑来，抱怨着我有多慢。我不想向他解释，免得他认为其实我也很积极。跨上车，我们两人向学校飙车而去。 当我到学校操场时，家栋已经将车停放好了。眼前的一幕让我很惊讶，满操场都是跑跑跳跳的人儿在晃动。我将车停放在一棵树下，然后向她们集合的方向走去。家栋已经换上钉鞋，在跑道旁热身，我过去找班长签到。 “几号？”班长并没有看我，而是低头在签到表上写写涂涂，我看着她的侧脸，那一刻我呆住了，她长的很白，是那种雪白的肤色，宛如瓷器一般白的有光泽，头发很直，飘在空中的长丝并不紊乱，有序地像是身旁的那棵柳树的绿绦，眼睛很漂亮，有些忧郁但却显得很精神。我就这样呆呆地看了她好久，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去看一个女生。 “我问你几号呢？”她终于抬起头看我，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于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三遍32。这时学习委员沈莳雨插话道：“你个色狼，32，32，32，你念三围呐？”这时我立刻转身闪人，因为我知道她很能讲，如果和她斗嘴，恐怕我会被说成色魔。而班长魏晓冉似乎有些害羞，因为她的脸很白，所以她低头时我注意到她的脸红了。 我暗地里慰问了沈莳雨的母亲，然后加入到训练的行列中，跟着大队伍，绕着跑道，匀速前进。在经过集合点时还贼溜溜地看了班长一眼，当然我还看到沈莳雨的冷眼。 我们腰缠万贯的先进团支书秦芬在跑道旁向家栋吼着，从语气中可以得知她有多么恨铁不成钢。家栋努力地狂奔着，试图满足秦芬的要求。而我在人堆中挤来挤去，于是放慢速度，这样宽敞些。 跑了近半个小时，我便没体了，于是我向集合点走去，而家栋也跟着跑了过来。我们到集合点时，发现太阳已经完全走出云堆，虽然已经十月，但是在南方不见得冷多少。我的汗水将我的安踏洗了一遍，我用汗水证明自己刚才没有偷懒。 “陈宇豪，你的水。”秦芬递给我一瓶农夫山泉。 “谢谢。”我接过水便开始往嘴里猛倒。虽说是农夫山泉，但我喝不出哪里有点甜，甚至感觉有点酸，因为秦芬说家栋不够努力就给她水，然后家栋自己去拿瓶水，并用仇恨的眼光死盯着我。 我识相的走到角落，坐在台阶上缓冲我的肺。这时沈莳雨走过来，在我的旁边坐下。我感觉有股杀气，于是我把头低下去。这里虽然离集合点不远，但是她要是掐死我，我的呼救也不会有人听到。只见她突然红着脸，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的这句话差点把我呛到，还好刚含在口中的农夫山泉已经咽下。 “没，没有。”我吞吞吐吐地答道。 “那你刚才跑步时干嘛老盯着我看？”虽然我知道并且也很想告诉她我是在看班长，但是如果我那么说的话会打击到她并且我会被冠以“暗恋班长”的罪名迅速在班内宣传开来。对于脸皮厚的我被八卦那已经没所谓了，但我可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 “我没有盯着你啦，我是盯着水看来着，不信你问水！”我把话推到不能做任何辩解的水上。 “去死吧你！”她甩下这句话便站起向集合点走去。 我在原地思考着，难道盯着一个人看就是喜欢那个人吗？这时家栋向我走来，脸色很臭。他走到我身边，然后背对着我的左侧坐下。 “怎么了？欠你钱了？”我好奇地问道，虽然我知道他大概是为什么生气。 “你何止欠我钱，还欠我好几十万！”他怒道。 “那开张支票给你要不？”我戏谑道。 “你给我钞票我都不要。宇豪，我问你，你是怎么和秦芬勾搭上的？”他终于说出来了。 “什么勾搭？今天她给我水时还是她第一次和我说话ok？” “那她为什么给你水，不给我？” “也许她本想给你，但我走在你前面，她怕别人说三道四，就先给我了，然后她想给你拿水，发现你自己去拿了，然后就没给你拿了。” “似乎挺有逻辑的？” “一定是这样啦，很抱歉，我应该走在你后面的。” “没事啦！就当喜酒提前给你喝了。” “哇，一瓶农夫山泉就把我打发走啦？” “那你想怎样？跟你讲我现在还只是个寄生虫，没钱请你喝8几年的干红。” “先欠着，将来给。” “你个资本家！”说完后，他心情感觉好多了，于是我站起来，活动下四肢，唤他继续训练区，他应了一声，也站起来，由于起身太快，身体差点向前倒去。 我们就这样一直训练到十点才收工。 签退时，我只喊了一遍32，而班长的脸似乎是受到什么暗号，也红了起来。我在心中默念了遍32，突然像是灵光一闪，我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想起什么了，但那一闪后就无法继续探寻，我反复念着32，想着到底32是什么？只是我的座号吗？座号。。。。。。 第十二节 今天堂哥来我家吃午饭，没有什么节日，也不是爷爷的祭日。 在他与爸爸的聊天中，我看到堂哥久违的笑容。这就是成熟的表现吗？以往他很少和长辈聊天，即使聊天也只是随便的搪塞两句，今天他很反常。我感觉爸爸、妈妈和堂哥才是一家人，而我才是被遗忘的小孩。这和以前太不一样了，我有点不习惯。以前是爸爸妈妈想插嘴插不上，而我和堂哥那时讲个不停，几乎每含下一口饭都有配上几句话下咽。我看着一边的奶奶，想要说点什么，但毕竟之间的代沟太多了，不知道说什么起头。于是我快速的扒完饭，然后就离开餐桌了。妈妈连问我一句吃饱了没都没问，就呆呆着望着堂哥和爸爸，听着他们眉飞色舞的国家元首会晤。我像是个局外人，被丢弃在一旁，只能回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班长的侧脸立刻映入我的脑海，就像是电脑屏幕的桌面图片，在我启动windows的同时，占据了我的整个视线。这个我的阶级敌人什么时候让我这么地挂念？为什么以前我都不觉得她很美，而今天我是那么地着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不能像家栋那样没出息，我要争气，我要忘了她的美，要时刻牢记我和她是绝对对立的阶级。现在，我需要清理下脑海里的病毒。 首先，双击“我的文档”，在“图片收藏”中找到文件夹“魏晓冉”，然后将鼠标移动到该文件夹上，右击弹出菜单，下拉至“删除”，单击后弹出对话框，问我是否要删除文件夹“魏晓冉”，单击“确定”，最后在刷新一下“我的大脑”。 图片删除后，脑海中弹出两个数字，准确的说一个数字，那就是困扰我多时的“32”。我想重新梳理下思绪，于是我想到早上我的座号，我的座号也是32，座号是老师为了方便点名，根据大家的座位顺序编排的，也是我们参加学校集会时的座位号，以及观看电影或上电脑上机课的座位号。李思琪说的“32”应该和这三种情况有关系，而这三种中唯一和qq有关联的也只有是上电脑上机课的时候，我知道的班上唯一知道我的qq号码的家栋，他的座号是31，那唯一有机会偷看到我的qq号码的就是我的右边，也就是33号。回归到班级，我坐在第二组的最后一桌右边座位，那33号应该就是第三组的第一桌的左边座位上的那个人，她是谁呢？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可以给我帮助的人就是手握点名表的班长，也就是刚刚从脑海中删除的魏晓冉。于是我马上爬起来，迅速得冲到书桌翻箱倒柜地找班委联系录。终于在我的一堆不及格的考卷中抽出那张单薄的用a4纸打印的班委联系录。我拿出手机按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在一串嘟声后，电话通了。 “你好，请问是魏晓冉吗？”我突然觉得好变扭，我很少这么讲话，也很少这么礼貌。 “嗯。你是？”听到她的声音了，和在讲台上宣布烂消息时的声音大不相同，有点类似她在点名时的声音，低鸣而清脆。我很好奇什么时候我开始我对一个女生用了着这么多的赞美词。 “我。。。我是陈宇豪。”我发现我有点害羞。 “你。。。哦，什么事呢？”可见她对我的映像并不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她不为别人而活，像她这样优秀的女生，一定有很多的男生围绕在她左右，而我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有件事问你。”这时我似乎不再害羞，经过那么一想，心情如同失恋般难受，所以回答的是那么简短，语速也较快起来。 “呃？什么事？”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就像应对一个无聊的追求者，而我突然也有种冲动，去问她的qq号码或是兴趣爱好。 “点名表在你那里是吧？” “恩，是啊，怎么了？” “你帮我看下，33号是谁好吗？” “哦，你等下。”我听到她走路的声音，于是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失败，连上电脑课就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过了约有一分钟，我的听筒传来了她的呼吸声。 “你问这个做什么呢？”她似乎才想起，她为什么要有问必答。 “没没。。。警方办案需要。”我以为随便哈拉一下应该能混过去，但显然她不吃这套。 “少来，说，不说不告诉你！”她在要挟我。 “不说也可以，反正星期一到班上我就知道了。”我为自己将要反将她一军喝彩。 “说嘛。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让我也八卦一下。” “不要，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这件事不宜张扬。”我不是在故作神秘，而是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切，你以为你是联邦调查局啊？”听得出，她也没兴趣知道了。 “好啦，我敬爱的班长同志，你就告诉我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呢？”这是多么直白地暗示我向她行贿。 “额，你也太势利了吧！受贿是犯罪啊” “少来，你侵犯别人私隠难道就不违法了吗？” “我哪里侵犯别人私隠了？” “那你不想知道33号是谁了吗？” “我。。。等到星期一就知道了。”“你真没劲。” “那你就有意思啦？” “哼，我要向全班公布，你暗恋33号！” “喂，大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不要把我逼急了。” “把你逼急了你能怎样？” “我。。。我。。。我就和大家说我喜欢的是你！”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句表白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口，这句话让电话两端的我们都沉默不语，也让站在门口，要拿水果给我的妈妈呆住了。 第十三节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心理活动有多么的复杂，对于电话的那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电话费就那么耗着，可见我对中国移动的贡献有多么大，另一方面，在房间门口的妈妈对儿子如此勇敢地表白一定是吓到了，于是我决定先解决妈妈这边。我走过去，先结果妈妈收礼的梨片，然后和她说只是和同学开玩笑，妈妈晃了一下就笑着离开了，最后我想去把房间门关上，在关门的同时，我看到客厅里堂哥和爸爸转移阵地到沙发上聊天。我看了几秒，就关上门。 电话那头，她的呼吸声还能隐约听见，于是我决定招呼她挂电话，看来真的只能到星期一才能知道答案了。 “喂，还在吗？”我试探着问，虽然我知道她还在。 “恩。”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没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哦，那既然你不说，我也就没事了。” “我。。。” “恩，拜拜。”我现在只想赶快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于是我想到了被窝。 “恩，拜拜。”那句话之后，她迅速地挂掉了电话，听了几声连续的嘟嘟声后，我将电话丢到床头柜上，然后倒在床上，用那床薄薄的被单将自己闷在里面。但过不了一会儿我就受不了，拉开被子，透出头猛呼吸。我打开了空调，我需要冷静。我的大脑变得更加紊乱，体会到了什么事“剪不断，理还乱”。 我觉得自己也有点娘了，害羞什么呢？男生嘛，应该皮厚一点，表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它是一种合理的情感表达，况且我是开玩笑那么说的。这样一想，我觉得自己脑子清楚了许多，我坐起来，然后拿起妈妈给我切得那盘梨片吃起来。我喜欢吃梨，对于梨，我会是恐龙，而绝对不会是让梨的孔融，但如果可能，我会给孔融烂梨。 吃完一盘的梨后，我走出房间，拿着空盘子，走到厨房，将盘子放入洗碗池。然后我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着，我先是打开电视，然后盯着奶奶和妈妈聊天，接着看了一眼堂哥和爸爸在聊天，然后我发现他们四个聊到一起去了，有说有笑的。真的有那么好笑吗？不就是堂哥的老师在课堂上放屁吗？我还在吃饭的时候放过屁嘞？放屁是一种行为艺术，是人之常情，是合理合法的生理现象。我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剧，等到它广告的时候就再一次回自己的房间。 我突然觉得堂哥恢复的太快了，他应该继续消沉的。 拿起手机时发现有条新信息，打开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但看到信息内容后，我就知道是谁发给我的了。“33号，江雪茶，是我们班的宣传委员哦！” 江雪茶，好陌生的名字，宣传委员，我是宣传部的，也就是说，以后出黑板报时，我是她的部下。当初进宣传部只是为了可以不用在劳动部提水，而我的决定苦了家栋，因为只要大扫除时，不管是轮到哪一组值日，他都要到场监督，说是监督，座位一个男生他能不帮忙提水吗？当初两个部都只剩一个名额，因为女权主义下，女生挑完后才到男生捡剩下的，于是我和家栋用猜拳的方式决定谁先选，后来家栋告诉我他想进的正好就是我选完剩下的劳动部，这两全其美的结局决定于秦芬选的也是劳动部，如果她选的是宣传部，估计家栋会和我反目成仇。 话说回江雪茶，从我对她的印象来看，可见她平时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不然我应该对她有印象才对。 第十四节 2006年10月16日，我的第一个闹钟因公殉职了。 死因：头骨破裂，严重残疾，不堪苟且偷生，故弃我而去。 凶手：正在狼吞虎咽吃早餐的我。 “妈，我去上课了。” “哦，路上小心点。”当妈妈说完这句话时，我已经飞奔至停车场。 当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因为上课铃声敲响之时，也是我的第一个闹钟殉职之时。我很自然地在早读课即将结束之时，从后门溜进去，然后装模作样拿出课本和笔，给人一种好学生认真学习的假象。 “别装了，年段长过来了。”我抬头一看，年段长已经走进教室了。我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陈宇豪，跟我到办公室去。”年段长的这句话让我很无地自容。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我是个被警察逮捕的银行抢匪，又像是在古代正游街示众赶赴刑场的贪官污吏。总之，年段长绝对不是请我到他办公室泡咖啡。这个年段长，虽然私底下我们的关系很好，我第一次吃煮半熟的方便面还是在他家，因为那一年，我还是挺好学的，他是教物理的，我在他家补习，那天他家人都不在，可是他还是强留我在他家吃饭，于是在那一天我领教到什么是连方便面都煮不熟的男人，但是他严肃的时候是不容许别人嬉皮笑脸的。就像那一次，吃面的时候，我想开心点吃，于是我在脑海里想一些周星驰的经典段子，但后来一脸严肃的呵斥我说：“吃个面，你笑什么，吃完赶紧把b卷做完。”之后，那一夜，我的下体后关口疯狂地宣泄固液混合物。 到了年段长办公室，看着门上的标示铁牌，心里想着：这里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了。 黄老师在他的宝座上坐了下来，而且还往靠背上后仰。他示意我坐下，但是我并没有坐下，而是很直的站着，手在背后臀部以上处交叉着，因为心虚所以头低低的。 “今天，又是为什么迟到呢？还迟到了这么久。”他对我的迟到甚至都有点不耐烦了。 “闹钟坏了，就睡过头了。”我把责任全部推给闹钟，反正死无对证，他如果不信，我就回去把闹钟的遗体拿来给他看。 “那我没用闹钟，怎么就不会迟到呢？”看来他也做了一些功课。 “你有生理钟。”我想摆弄我的生物知识。 “那你的生理钟呢？”没想到被他反将一军。 “也坏了。”我只能这么说。 “那好，听说检讨书可以修理生理钟。”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已经有熟练地检讨书写作技巧，所以我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像是领了军令状一样，离开上级的帐篷，立马回去完成任务。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让你写检讨书。”在我正准备向他道别时，他说了这句话。于是我应声后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当我走到教室时，同学们看我的眼光依然没变，我还是那个杀千刀的千古罪人。 在经过讲台时，我看了一眼坐在第三组第一桌左边位置的江雪茶，挺可爱的。 回到座位上时，家栋幸灾乐祸地表示慰问：“今天上课你有事做了，这次检讨书写漂亮些，争取拿个诺贝尔检讨文学奖。” “你想拿诺贝尔早死奖吗？如果想，我成全你。”我强压着声音很严肃的恐吓他。 “别这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和她准备私定终身了？” “不是啦！这个好消息你是最大的受益者。” “我？什么好消息，是你捡到钱准备分我一半？” “去，我见到钱，一定交给警察叔叔。” “吹吧你，你少装模范公民。说，是什么好消息？” “告诉你哦，年段长下个月就走咯。” “去哪里？喂，你什么意思？” “听说他病了，好像很严重，要去省医院去看，所以你以后可以放心迟到了，也不用谢检讨书了，这对你不好吗？” “那我宁愿写检讨书，你这人怎么这样，虽然他现在没教我，但好歹他是我的老师。” “好吧，你是大善人。” “其实你迟到的次数也不比我少，只不过今天你没迟到罢了。” “今天，秦芬叫我起床，我哪敢迟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我想maybe是的。”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持续发展阶段。” “打肿脸充胖子，还可持续都出来了，你的历史和政治就没见你几个过。” “我只是略懂行了吧？” “不行，如果你帮我写检讨书，就可以了。” “自食其力，好好努力。我找我的秦芬姐姐聊天了。”说完后他拿出手机。 “哇，这么近，你还拿手机，直接和她对山歌。”我说着并用手指向坐在第四组第四桌靠在窗户上看学校后山美丽风景的秦芬。 “拜托，快上课了。我们走地下路线，不想太多人知道。” “好吧。”于是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玩，打开翻盖，我看到了一条新信息。 第十五节 这个时候，上课的钟声已经响起。我打开手机，是魏晓冉发来的。她问我见到33号的真面目了没有，我才想到自己今天是要看33号江雪茶的庐山真面目的，于是我回了句没有，就努力地想把头伸长些，但江雪茶低着头在看书，头发披下来，让我连侧脸都看不到。 我马上从马上从书包里找纸张，但是不巧的是连一张纸都没有，于是我开始翻书，因为现在的课本都有一两页空白页，我把语文书的最后一页撕下来，并用手将边缘隔平。然后在上面写着：“你认识李思琪吗？”。然后将其对折了七八次，然后想拿给我前面的同学，让她帮忙传给江雪茶。 这时我们中学时代常用的通讯方式，是全国各地学生在上课时普遍采用的聊天方式。然而，密信没有被送出去，而在我前桌的手中被退了回来，她郑重其事的低声和我说：“老师要提问了，大家都在准备，哪有空帮你传。” 我这时才注意到，老师的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梁家栋。”老师第一个提问的是我那还沉迷于和秦芬的聊天之中的同桌。之间家栋缓缓站起，一副做贼被捕的表情。老师喜欢叫那些上课低头看抽屉的人。于是他提问道：“文艺复兴有何重大历史意义？”这时突然有一阵翻书声，全班同学不约而同地翻书找文艺复兴的历史意义。 “恩。。。呃。。。我。。。我不知道。”家栋的回答虽在情理之中，但却在我们意料之外，因为他以前都会挣扎一下，今天他像是有较高觉悟的地下党，既然被敌人抓住了，就英勇就义吧。 “你上课都在干嘛？”老师的话让全班鸦雀无声，大家看得出老师有点生气了，只希望家栋能够态度端正地和老师说话，把他惹毛了，谁都不会好过。 “我。。。。。。”家栋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看了一下我，我也没辙，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江雪茶也转过来瞻望了。我终于看清她的模样了。当然我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去想她长的怎样，而是把书包里的课外书拿出来给家栋江湖救急。家栋从我手里接过课外书，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马上用相当自信地语气说道：“我在看课外书。” “把课外书拿给我。”老师严厉的声音吓得家栋拿书的手不停地抖，这倒像极了看课外书被抓的样。老师接过课外书就往窗外扔，他平常都这么做，只是这次好像砸到人了，似乎楼下有个班在上体育课，我们甚至还听见他们班中有人在喊：“老师，是从五楼扔下来的。”班上的同学都因老师的糗事笑作一团。而家栋被老师发配到门口罚站，而他亲自到楼下向受害人道歉。 下课后大家还在讨论这件事，老师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扔书。而我的那本用来江湖救急的书也被老师丢进了垃圾桶。 “不好意思，害你的书被扔了。”家栋罚站回来后对我说。 “没事啦，我家里还有很多本，我姨丈的印刷厂还有很多本。” “刚才那本好像不是。。。” “那是什么？”我马上把书包里的书都翻出来，我发现我那本用来江湖救急的小说还在，但我怎么也找不到我从书店租来的《僵尸物语》，我马上狂奔至垃圾桶里翻出了那本上边沾有各种食物残渣以及粉尘的无辜受罪品。 家栋答应帮我清理干净，所以我就原谅他了。 做完操后，我和他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我们还在谈论历史老师早上的糗事。当我看到江雪茶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想叫住她，但是开不了口。家栋似乎看穿我的心事，于是，他说了句：“兄弟，我报答你大恩大德的时候到了。”说完后他快步向江雪茶跑去，但是江雪茶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 由于我们那拥挤的楼梯，我在三楼时遇见家栋，他说：“她根本就没往教室走，我到二楼时，才从走廊上看到她往厕所走。” 于是我们二人只好先回教室，当我们到教室时，我发现江雪茶安逸地坐在座位上休息，我向家栋眉挑了一眼，他晃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原来你想追的人是她，我还以为你喜欢沈莳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指向江雪茶。这时候，整个班的女生都注意过来。我就这样成了千夫所指的花心大萝卜，而江雪茶则迅速冲出教室，在经过我们时还白了我一眼。我想我需要解释，在全班同学瞎起哄的同时，我在“把她追回来！”的呐喊声中也冲出教室。而临别时，家栋欠扁地说了句：“祝你能追回你的幸福！” 当我穿过厚厚的人堆追上她时，已经到了田径场的沙坑边，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我走过去，想要向她道歉。 “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她没有看我，只是掏出手机玩。 “因为梁家栋的话，让你受困扰了。” “那也应该他来道歉。” “但归根究底是我没说清楚，我只是有问题想问你，并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问题？什么问题？”她开始看向我。 “你看。”我并没有直接道出问题，而是把那封没寄出去的密信摊开给她看。 “就为这事？”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李思琪是我的表姐，她上次问我你的qq号码，她说有急事问你。刚好上电脑课时你就坐在我旁边，所以我未经你同意，在你登入qq时记下你的账号。” “哦。她可真会折磨人，我问她是谁说的，她居然告诉我我的座号，然后让我去猜。” “你很介意吗？” “其实不会啦，就是别人越不说我就越想知道。” “她找你什么事呀？”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问下我堂哥的情况。” “哦。也对，看来我们都被利用了。” “是啊。那你现在还气吗？” “我哪有生气？只不过你们让我很难堪。” “好吧！我再次向你道歉，对不住了，给你造成的困扰还请小姐你海涵。现在我们回教室吧。”我还向她鞠了一个躬。 “不要，现在回去，她们一定认为你追到我了，你先回去。” “不行，我先回去的话，那我太没面子了。” “哇，男生应该大度一点。”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先回去都不好，这样吧，我们等到上课的时候一起回去，然后和老师一起进教室，这样她们没有八卦的机会，当然我们都会受到我们周围人的盘问，这个时候就说我问你问题而已，然后她们在上课也不会怎么传开，因为接下来两节课都是数学课，她们不敢造次，中间的下课她们也不会大嚷什么，因为数学老师下课会在教室等待好学的同学到讲台上来提问。等到放学或下午来上课时，那时时过境迁，就没多少人有兴趣八卦我们，等时间一久了，这件事就会从大家拿脑海里被丢到回收站。” “额，深谋远虑的你没听到钟声吗？” “钟声？” “上课的钟声啊！” “上课啦？快跑！”我拉着她直往教室跑去。 当我们到教室门口，正要喊报告却发现没有老师时，才想起今天老师请假，这两节课改为自习课，而我们手拉手的一幕映在全班每个同学的眼里，我们不约而同地甩开对方的手，红着脸，低着头走向各自的位置，这时由文娱委员谢萌萌带头起哄唱起了婚礼进行曲，直到我们坐下她们才停止“挡当当当”，看来这下不仅不会被丢到回收站，还会被保存并用存储卡备份。当我坐到位置上埋头“自习”时，家栋向我凑了过来。 “说，你是怎么追到她的？”他边说边用一种看日本性教育电影才有的眼神盯着我。 “我们没有啦！” “都手拉手了还没有，被当场捉奸了你还喊清白？”他的声音很小声，因为他知道这句话不好听。 “拜托，那是误会，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你想说话我们私底下说，现在是在班上，请你注意，还有你今天欠我一次，害我一次。”我的语气变得严肃，他知道没趣，就一边凉快去了。 这两节自习课对于我和她都很难熬，但总算过去了。放学时，我走过去向她道歉，她说我已经在一天之内向她道了三次歉，班上的同学看到后，也不再说些什么，这是算是这样过去了。而我回家后，觉得还是很内疚，于是再次找到通讯录，想发短信向她道歉，当我拿起通讯录时，我才想起，其实我为什么非要等到周一呢？我有她的电话，可以直接发短信问她的，只好笑自己活该当时脑筋没转过弯。 后来我还是没有发短信给她，因为我想到“越抹越黑”的道理，而在我将手机放到桌子上的同时，手机震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 第十六节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十八岁之后会有这么多不同。十八岁以前我真的只是井底之蛙，十八岁以前我的世界只有一个房间那么大。房间里面有一个柜子，柜子里面藏满了我的梦想，柜子里的每一个玩具都可以让我赋予它一个故事，我喜欢用玩具区演绎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像某天我和谁闹变扭或是打架了，也许当时我没打赢，但回到房间后，他就死定了。我会把自己变成奥特曼，然后把他变成怪兽，把被子弄成山的形状，把积木叠成一栋栋高楼，再拿出迷你模型车，把这些场景聚集到床上，然后电影《奥特曼暴打小怪兽》就在我的床上开机了。我会很认真地给怪兽设计求饶的台词，然后我一人给多角配音，自导自演也不过如此。身兼导演、道具、背景、出品人、配音以及其他打杂的我在这一阵的自娱自乐中得到了内心的满足。直到上高一时，我的业余生活主要还是玩玩具，这就是我妈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的原因。不过我爸妈重来不会给我买玩具，所以我在学校很节俭，很少买零食，都花在玩具上。 现在虽然常挂在网络上，但有时我还是会回归我的世界，我相信，就算全世界都排斥我，那些玩具也不会离开我。偶尔有些表弟表妹来我家，我都不肯把我的玩具给他们折腾，我妈还笑话我，说我要把玩具留给将来的儿子，我笑称这是我陈宇豪家族后代的传家宝。 我没有马上去看那条新信息，而是靠在叠得和豆腐干一样的被子上，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才伸手去摸手机。 打开手机才知道是班长发过来的，她假仁假义的问我早上的手牵的还开心吗？我回了句还不错，就说要去上课了。 下午的课和往常一样我没有认真，而不同的是我也没有玩手机，而是一个人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正如家栋所说的，牵一次女生的手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反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但也不是回忆和她牵手，就是一直在想，一直想到了放学。晚上吃饭的时候，家栋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滑旱冰，他说那样有更多的机会让你光明正大地牵女生的手，我骂了他一句但还是答应了。 当我到家栋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他说我总是那么慢。其实他不知道，我说服我爸妈就花了一个小时，因为从来晚上不出门的我今天却突然要出门，他们怕我会被坏人带坏，我想他们的顾虑是对的，但我还是说去同学家玩就不顾他们的二轮反对就冲出门骑上车狂飙。 当我们到华盛娱乐城的时候，我看到许多熟悉的身影。魏晓冉、沈莳雨、秦芬以及家栋说是好不容易请来的江雪茶。我见到江雪茶的时候，见她微微低下头，而家栋则向秦芬汇报迟到的原因。 当我们各自选好鞋后，就在旁边的长椅上穿鞋。我从来没滑过，所以虽然已经穿好了，但我不敢站起来，因为害怕一站起来就摔，那应该会很丢脸。家栋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他踩着脚下的八个轮子，很流利地向场地中央飞去。而班长和沈莳雨也好像有来滑过，所以她们俩带着从来没滑过的秦芬滑向新手护栏练习区。此时长椅上只剩下我和江雪茶。 “你会滑吗？”她开口问我。 “不。。。不会。我第一次来。”其实那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是轮滑高手，然后帅气的牵起她的手，然后华丽地带着她场中央环绕。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可惜事实却是如此。 “那我教你。”她说完迅速地起身，把手伸向我。我当时整个人呆住了，恨自己无能，也恨家栋为什么带我来这玩，如果是去文化广场上画画，那我一定很抢手，应该会有很多人要我教，因为我的唯一特长就是写生，小时候有学过两年。 “恩，好吧。我很笨的。”虽说如此，我还是将手放到她的手心，就迅速被她拉起。我的额头有汗滑落，我顾不及擦拭，然后我们也向新手区滑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向我灌输一些技巧，我脚忙手乱地一一学着，并且在我到新手区的这段路上，我摔了不下十次。她一边笑一边向我解释，我按着她所说的话，在新手区扶着栏杆练习着。我和秦芬甚至在练习区“撞车”数次。而这时家栋滑过来，我以为他会过来到自由区去练习，但这重色轻友地将秦芬带走，留下我一个人扶着栏杆练习。看着他牵秦芬手时的得意样，我腾出一只手，然后向他笔出中指。 我在练习区努力掌握江雪茶教我的的那些技巧，觉得自己就算中考复习都没有像现在这么认真过。当我坐在练习区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魏晓冉出乎我意料的滑向我。她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怎么不滑了？”她并没有看着我问，而是在绑鞋带。 “休息下，实在是辛苦，我已经摔了好几次了，我这辈子都没有摔这么多次。” “那很正常，我刚学的时候，都把手脚都摔肿了。” “哇，那样你还学？” “因为是我爸爸教我，所以我没有放弃的权利。” “你爸教的啊？看来他很专业。” “你在取笑我爸爸么？” “不是的，不过你爸爸真好，还教你滑冰，我爸就没那么先进了，我连骑车都是自学成才的。他只教我一句话。”“是什么名言名句？” “人活着就要为了活着而活着。是不是很俗？” “不会啊，我觉得叔叔说的很有道理啊，虽然用词是挺普通的。” “如果你是他女儿，他一定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我们家里不怎么认同他的大道理。” “对了，你晚上可以陪我回去吗？”她的这句邀约让我很惊讶。 “你。。。你不和她们一起回去吗？” “秦芬要坐梁家栋的‘宝马’回去，沈莳雨和江雪茶是寄宿生，而且她们回去的路都是和我相反的。” “呃。。。原来啊，我还以为江雪茶是本地生，她表姐不就是我们镇的吗？” “她是大南镇的，大南镇没有中学，所以她从初中开始就来我们的启德中学就读了，我初中也和她同班。她虽然寄宿，但周末都去她表姐家住，不过你连她有个表姐都知道，厉害！” “还不是因为她的表姐，不然我也不会认识她，更不会和她传绯闻。” “哦，连媒婆都有了。” “你。。。还想我送你回去吗？”我有些恼羞成怒。 “你。。。不愿意吗？” “怎么会呢？护送班长同志回家是在下的荣幸。家栋有宝马，我有法拉利。” “那谢谢咯！来吧，作为报答，我带你进自由场滑。” “可是我还不太会。”我突然有些害羞，但还是被班长牵起手向自由场滑去。我们俩向中心圆柱滑去，然后绕着圆柱转圈，这时我感觉我们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的眼球都注视着我们，像是舞场中央，杰克和罗斯在翩翩起舞，这时有一束灯光照射在这对票房情人身上，我能感受到那种刺激，那种不顾被离心作用抛出的危险，忘我的环绕不停地刺激。我们步伐压抑心中的喜悦，都开心的笑起来，伴随着自由场震耳欲聋的dj音乐，我感觉这是花的海洋，每个人像是原地旋转地舞者，演绎着华丽地草地芬芳。大家都放肆地吼起来，宣泄着这一天的疲惫。我突然感觉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置安全于不顾，忘我地享受着旋转地乐趣。紧紧地攥着魏晓冉的手，就像是站在泰坦尼克号甲板上，那种风浪生死有人相伴的满足感油然而生。随后伴随着音乐的更换，场上的人有序排成一列列火车，几个人后者抓住前者的衣角，排成一条长龙穿梭于‘车水马龙’之间，当然偶尔会有‘撞车’事故发生，但我们都没所谓，尽情的享受其中的乐趣。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转了两个多小时了，其间我错过老妈的好几个电话，当我想起我还有手机这个玩意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我们都有些不舍的坐在长椅上脱掉轮滑鞋，嘴里还在约定着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由于我们小镇八点后就没有公交车了，江雪茶和沈莳雨两人就拦了辆‘地老鼠’，那是一种简易的出租车，三个轮子的，而且重点是价格比较符合大众。家栋载着秦芬在这乡镇小路上上演着‘甜蜜蜜’。 这还是我第一次载一个女生，略显吃力。说实话，在那之前我都没有载过任何人，包括男生也没有，而她似乎看得出来。 “我很重吗？”坐在后座上的她有些小心地问。她说话很清晰，不像有些人，一个字可以拉成三个字长，她的声音就像雨点，滴答滴答，短促而动听。 “还好啦。你坐得习惯吗？”我的声音就像是破锣，哐当一声后还有很长的回音，字数一多声音就含糊起来。我不敢回头看她，因为第一次载人的我就已明白，我的每一次不小心都会酿成一失两命的悲剧。 “恩，就是刚才开始的时候有些摇晃，现在好多了，就是有些慢。”听她说完后，我眼睛瞄了一眼路边的行人，这才意识到确实不快。 “我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我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会不会还没从刚才的极速轮滑中晃过神来，刚才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眼睛还飘飘然的。” “还好啦。只是第一次这么疯狂，所以心里有些没底。” “停车，停下，快停下。”她并没有接过话，而是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家音像店吼叫着让我停下来，而她的手也伴随着摇晃着我的身体，让我停车停地不是很漂亮。 在音像点的橱窗外，她盯着一张海报用基督教徒般虔诚的眼光看着。 2006年初秋，是周杰伦的时段，他每一次的新专辑发表都能带来一阵音乐飓风。这句话转述自魏晓冉。看着她那么崇拜地看着偶像的海报，我知道了一个花痴犯起病来时有多么地雷打不动。 这时，音像店里放着周杰伦的新歌，一首名叫‘迷迭香’的歌深深吸引了我，我走进音像店，抬头细细看着那首歌的歌词。虽然是盗版的cd，但依然那么吸引着我去听。这时魏晓冉走过来，一起看着歌词听着歌。 “你也喜欢杰伦吗？”在听完这首歌后她问我。 “还好，只是喜欢他的歌。” “可惜我们这里买不到正版的。” “我姐也喜欢他，她说她这次弄到了一张他亲笔签名的新专辑。” “真好，课为什么说是弄到呢？” “因为她委托朋友的朋友去买的，她还是无缘见偶像一面。” “哦。我们回家吧。”她说完后就拉着我离开音像店，一直到自行车前，她才害羞的放开我的手。这一次，我起步的更加摇摇晃晃，有些不专心。直到离开一些距离后，才比较顺利，一路上，魏晓冉都显得很安静。 很快我们就到了她家楼下。 “谢谢你咯！”她在下车后才发出声音。 “恩，有些委屈你了，说实话我第一次载人，还请您包涵。”我有些玩笑的客气回应。 “第一次就载得这么好，小子，你很有前途。”她似乎语带讽刺，我哈哈两声就挥手和她告别。我回头看着她走进那座楼房，到看不到时还回望着，直到撞上电线杆才意识到，眼睛不是长在后脑勺的。 当我到家时，很自然地被训了一顿，当老妈问到为什么不接她电话时，我就说上课调静音放学忘记调回来了。而她也信了，也许她忘记了在吃饭时家栋的来电，那手机响铃即使你在房子外面都能听见。 身心疲惫地的我躺在床上，回忆起着一夜的疯狂。 然而新信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是魏晓冉发来的，问我到了没。我回了句“到了！”。过了一会儿她回了条“那你早点睡吧，晚安”，我回了句“你也早点睡，晚安”后，就沉沉地闭上眼睛，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不知不觉就去找周杰伦的爷爷（即周公）下棋了。 第十七节 我只是很恍惚地过着每一天，以前我还会装个好学生，偶尔还会认真的去思考问题，现在似乎开始变坏，我开始和妈妈争论，甚至到后来和爸爸争论，我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成了他们口中的坏孩子，我真的变坏了吗？堂哥说这是青春期的懵懂少年应该有的叛逆，是人一生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他讲这句话俨然他已经是个学者，甚至已经成大器之家，但他也就比我大一岁罢了。姐姐甚至夸我长大了，她甚至打电话给老妈说多给我一些成长必须的自由空间。因为我的一次晚归，我感觉自己受到全家人的关注，连奶奶也发表了她的个人见解。我真的变了吗？我不敢相信，就因为这么一次晚归我就变了，就像毛毛虫蜕变成蝴蝶一样？ 我想我不是蝴蝶，我还是我，只是做了平常没做的事。 就像毛毛虫把自己的毛剃掉，它还是毛毛虫，只是没有毛罢了。 堂哥在这周三的晚上向李思琪表白了，而且对方同意了，于是两人正式开始交往。 同样值得庆祝的是在随后一天，家栋向秦芬表白，并且秦芬没有答应。看着周围的兄弟朋友都勇敢地向女生表白，难免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没有找到倾诉对像所以作罢。 星期五的下午，班长又一次走上讲台，提醒运动员次日记得当场集训。于是我才想起我应该买个闹钟，虽然家栋这个闹钟很管用。当我正要走出教室门的时候，魏晓冉叫住了我，让我载她回去，原因很简单，她又落单了，因为家栋约秦芬去聊天了，估计是第一次表白失败想要再试一次，挽回面子。 “怎么？你不愿意吗？”看我迟疑了下她双手抓着书包肩带，歪着头问我。 “没有啦，正好我顺路去超市买个闹钟。”其实哪里没有闹钟卖，只是为了掩饰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也去超市？”她像是捡到宝一样兴奋地问着，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你也去？”现在轮到我抓着书包的肩带，歪着头问她，唯一不同的是我的书包是单肩包。 “恩，我爸妈今天去外地出差了，我要自己做饭，正好去超市，给自己加菜。”她好像很高兴。 “我以为你们21世纪的女生只会煮方便面，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其实我确实只会煮方便面，所以我才想去超市买一些熟食和酱菜给我的方便面加料。听你说的好像21世纪的男生会做饭一样，其实大家都是温室里的花朵，bcbc？” “bcbc？” “彼此彼此咯！”听完她的解释，我突然发现，其实我还是山顶洞人，实在太不入流了。 “哦！不过我确实会做饭，前不久刚从我妈那学来的。”确实，在开学初的那段时间，因为课业不是很重，所以无聊到在厨房跟我妈学了一些基本功，目前做饭和炒一些家常菜还是可以上桌的。 “真的吗？有点假？”她表示强烈的怀疑。 “你不相信？” “你听不出来吗？” “好吧！我需要露两手让你折服。” “帮我做饭，我就承认你是21世纪会做饭的男生。” “好啊！走着瞧。”我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就答应她了，也许我们当时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要那么较真，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更要紧的是维护21世纪男生的尊严，于是就有了下面的事了。 第十八节 我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晚我不回家吃饭，她也暗示我今晚因为我没在家吃饭而造成的剩饭就是明天我的午饭。而在我挂掉电话后，她忍很久的疑问终于蹦出口。 “我只让你帮我做饭，没留你在我家吃饭啊？”虽然是句开玩笑的话，但却让我陷入尴尬。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你就忍心让我给你做晚饭后独自伤心地离开？”我用委屈的表情直视着她。 “好吧！我就请你吃顿晚饭。” “这样吧，如果好吃我就留下来吃，不好吃我就闪人。” “错了，是难吃你给我全吃下去，我自己泡方便面。” “那等下多买些方便面。” “为什么？” “难吃的话就给你家马桶当晚餐，然后我委屈点陪你泡方便面。” “怎么越觉得你很不靠谱？” “错觉，错觉。”聊着聊着就到了停车场，于是我跨上车后，还很有礼貌地摆了个身体微弯的邀舞动作，像极了电视里伺候大小姐的男佣。 她轻盈地跳上车，说了一句走吧，好像她真的就是大小姐。这次因为有了一次经验，就比较不那么摇晃，我们在出校门的时候，还看见了沈莳雨和江雪茶手挽着手走向食堂。那时候我还思考了一会儿，为什么女生和女生牵手就看上去就那么正常，而男生如果牵着男生的手看上去就那么别扭，甚至还有些违背伦常道德。 想着想着就到了我们小镇最大的超市门口，一路上她很安静，但下车后，在我还在停车的时候她的话题似乎就来了。 “你不觉得这家超市的名字很幽默吗？”她手指着超市正门的标识板，锁好车后，我顺着她手的方向看向那标识板。 “艺嘉超市，一家超市？有点搞笑。”我笑着看了几眼，就往里面走了。 “喂，等等我啊。”她才意识到我往里走了，马上追过来。 我们进了超市后，我就直奔小电器区。因为就在入口旁边，所以我就往那里走。 “你要买闹钟啊？” “恩，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来超市的初衷就是为了买闹钟，” “你讲话还挺押韵的，一会初衷一会闹钟，不过，你还是不要买了，我那里有两个，一个给你。”她说完后才意识到钟不能乱送，我瞄了她一眼。 “这个你留着送别人吧，算命的说我是长寿命。”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反正我有手机，闹钟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摆设，你就不要浪费钱了。” “小姐。。。。。。”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拽着我往食品区走，看来我是确定要被她‘送终’了。 “大厨师，今天要做什么菜呢？”她这才放开我，指着那琳琅满目的蔬菜瓜果。 “你家有火锅吗？” “你要煮火锅？这么热天气，你要吃那个？”她有些怀疑地说。 “你不知道，夏天吃火锅，冬天吃雪糕那才有意思，而且现在都十月快底了。” “那好吧！”于是我们买了许多种菜。有菠菜、鱼丸、金针菇、鱼豆腐、田鸡、肉排、羊肉、牛肉以及火锅料等等近二十种，我们是一人抱着一大袋走出超市的。出来时，发现天黑了，我记得进超市前天色还是挺亮的。 到魏晓冉家的时候已经近七点了。 魏晓冉从她家的杂物堆中找出那已经很久没使用的火锅，然后洗刷了好久。而我就在厨房里大忙特忙，又是洗菜又是烧水，忙的我还没吃上火锅就已经汗如雨下了。 终于在七点半，一切都准备就绪。我兴奋地开始我这辈子第一次掌勺历程。当然，火锅只要有汤底，不需要调味道，所以让我很放心它的味道，因为我最不会的就是调味了。她和我一样喜欢吃辣，所以我们加了许多辣椒。望着色香味俱全的一锅佳肴，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我们很享受地吃了一顿，其中我还很绅士地给她夹菜，她也礼尚往来。 在我切掉电源后，锅里已经没什么菜了，而吃了这么多辣，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买瓶饮料。 “怎么没有买饮料啊。” “你自己说太重了，还说道我家附近便利店买，但是忘了。” “你不口渴吗？” “我家也没有饮料，只有红酒。” “那我要喝红酒。” “不行，你等下醉了谁扛你回去？” “放心，就喝一点，解渴。” “好吧。你等着。”于是她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红酒，于是我们一边吃着剩菜残羹，一边享受着这佳酿，一开始只是我喝，后来我们两个一起喝，一开始只是说喝一点，后来我们全都喝掉。据说是她爸爸藏很久了，但她爸爸有心藏酒，无缘一饮。后来她骗她爸爸说是不小心打翻了。爱女心切的她爸爸当然就没有去追究她的责任。其实我知道，背地里他一定狠狠地捶了几十下枕头泄恨。如果他知道是我喝掉的，那我会被他撕碎。 当我们喝完后，我们并没有马上收拾残局，而是并排着坐到沙发上，因为有些微醉了，于是，我们开始讲起‘真心话’。 “好饱啊！”我的这句话绝对是真心的，但是不是发自肺腑，而是发自胃。“你醉了？”她又一次歪着头看我，由于我们坐在一起，我感受到的酒气。 “你才醉了，我没醉。”我记得当时我是这么说的。 “喝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那我问你，你醉了没？” “我醉了。” “好吧，我也醉了。”这时我们都沉默了，是没有话题了吧。 “你喜欢我吗？”我没想到魏晓冉会用这句话打破沉默，对于情窦初开的我们，当时并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只是感觉对了，就认为那就是爱恋，于是就谈恋爱，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觉得自己对魏晓冉似乎有那种感觉，于是我们四目对望着，借着酒劲，我感觉自己的头不受控制的伸向她。 “我喜欢你！”声音很小，因为我的嘴唇已经贴上她的嘴唇。 醉后才觉酒浓，爱过方知情重。我的大脑被酒精操纵着，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我亲吻她时，我的内心像是做贼一样紧张的跳动着。我的初吻和她的初吻在这一夜都成为历史，我们不懂得接吻，只是嘴唇靠着嘴唇，就这样靠了一会儿，我们的记忆都到此为止了，而当我们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了，而在发现彼此的手机都有无数未接电话之前，我们更加惊讶的事我们居然能躺在客厅地板睡一夜。而她枕着我的头睡醒后还怪我头太硬。 我们没有参加那天的集训，她把点名表给秦芬后就回家继续睡觉，而我回家后，遭到一顿训斥，这回没有人说我长大了，听了一顿大道理后，我疲惫地倒在床上接着睡。 当我被魏晓冉的信息惊醒时，已经是那天的傍晚时分了。她认为我借着酒精表白不够诚意，于是我用信息的方式再次向她表白，而她回了我一个字---哼！ 第十九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课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我知道自己是喜欢上她了，虽然靠着酒精表白不够诚意，但在次日下午她再次发短信问我时，我依然回复她，我是真的喜欢她的。如果有机会，我想站在她家楼下，手捧玫瑰，大声喊出“我喜欢你”。但是我敢那么做吗？额，也许喝点酒后会敢。我不再听老师到底想要向我们说明什么，而是反复想着那些破问题，想着想着我想闭上眼睛，所以我觉得在上课发呆时不对的，那是一种受罪，应该回家里去发呆。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魏晓冉发来的，但事实上不是的，是移动公司暗示我自觉点去缴费。于是我对着手机骂了声‘cao’，而我的这一声愤怒之音引起了全班同学乃至老师的注意，我看到老师放下课本和粉笔向我走来，我低下头等待审问。 “陈宇豪，请问你有什么意见吗？”这个老师比较和蔼，毕竟上了年纪，不像年轻老师那样，会和学生周旋。 “没有。”我羞红了脸站的笔直。 “那你为什么讲脏话？” “我，我看书看得有些入迷了。” “你看什么书？” “这。。。数。。。数学书。”我这才发现我桌子上仍然摆着上节课的数学书，真是造孽。 “请你把数学书收起来，现在是地理课。”他有点心里不平衡。我马上把数学书扔进抽屉，并拿出地理书。老师的心情在受到我的影响后开始变得有些烦躁。其实比起数学课，我更喜欢地理课，只是我实在无法集中精神去听课，不管是什么课或是哪个老师的课。 去年的今天我一定想不到今年的今天，我会对一个女生说出“我喜欢你”。 我的思想被一个曾经“很讨厌”的女生占据。转眼间，眼前突然浮现她的身影，我想伸手去触碰，她似乎拼命躲闪，但最后我还是抓住她的芊芊玉手。 “你干嘛？”老师这句话把我带回现实，我想说这是我第一次抓男人的手，而且眼带暧昧，我发现老师的脸红的像被手抓过的后背。我鼓起勇气莫不作答，然后很安静的坐下，低下无脸面对江东父老的头。老师也十分懊恼又害羞地走回讲台。这是什么和什么啊？我想去年的今天我一定也想不到我会强牵一个老男人的手。 当我心里平静了一会儿后，该来的总算来了，是魏晓冉的嘲笑短信。 “断背男，原来你喜欢重口味！” 我努力克制住情绪，为避免和老男人四目相对，我深呼吸。我和恨，恨为什么那时会欠费，不然我一定回过去，回得她也无地自容。我朝着她伸出右手中指，然后埋头睡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下课、放学以及一天、两天过去后。 “没想到你喜欢老男人。”有一次我们约会时，她又揭开我的疮疤。 “你一定要我难堪吗？”我有些不好意思，转眼看玻璃窗外的车水马龙。这是小镇最繁华的后街，这里有许多的小饰品店和服装店以及饮食店。而我们坐在小镇最知名的乌龙奶茶店，喝着有乌龙茶味的杂交奶茶。 “其实老师也不错，虽然老了点，但是他还是单身哦！”她很执着于这个话题。 “你也是单身，为什么不推销自己？”我顺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气氛陷入尴尬。 “我是单身？那我们现在在干嘛？”她熬了半天作了反驳。 “约会咯。” “陈宇豪，你个死王八蛋，你到底什么意思？”她居然爆粗口了。 “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的关系。” “朋友？” “朋友？你。。。。。。”她没有把话说完就抓起包，然后站起来转身走出奶茶店。 “魏晓冉。”我也站起来，边呼唤她边追过去。当我走到奶茶店门口，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她消失在人海里，而我却伫立在离开的那个“码头”。我知道我错了，在我亲过她以后，在我们彼此心里，对方已经不止是朋友了。在外人看来，我们应该是情侣关系。 有半个月，魏晓冉对我的态度极为冷淡。 第二十节 学校今年的运动会比往年热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参加的缘故。 “听说县领导来视察。”家栋说的。 “难怪他肯花钱，原来有领导来。”我这才明白，我没有那么大面子。 “对了，你和我们班长怎样了？”家栋终于提到他这次找我聊天的主要目的。 “没怎样了，她已经很久没理我了 。”我只能这么说。 “听说你对人家耍流氓了，是真的吗？” “谁说的？” “秦芬。” “你倒是干脆，说出了告密者姓名。” “所以你也干脆点，我想听你的看法。”听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似乎想想他倾诉，毕竟憋在肚子里这么久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吸了口可乐接着说，“当时我觉得自己是真的喜欢她才亲她的，我也无数次扪心自问，我确实是喜欢她，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可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感觉告诉我，我们不像情侣。” “感觉？” “我也不知道怎么诠释你才可以理解，那就像是披着羊皮的狼，看上去是羊，其实并不是。” “狼？好吧，那你心里到底希望和她是羊还是狼。” “我也说不清，我认为自己是喜欢她的。” “你认为？你的论据呢？” “当我知道她要周杰伦的新专辑后，我连哄带骗地让我姐把她弄到的那张有周杰伦亲笔签名的新专辑寄回来。” “论据不足。” “还有，我上课已经没办法上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 “再来一个。” “你当我翻跟斗啊，还再来一个，你都没叫好。” “好了，感谢您接受我的访问，我会将你的回答移交至班长处。”我看着他拿出口袋里的录音宝，然后按下停止键，最后潇洒地站起并以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跑出教室。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形容这个重色轻友情节严重的八卦记者朋友。 他出生时是不是被扔上去过3次而只被接住过2次？要不是打不过他，我早就和他翻脸了。 我不知道晓冉听完我的回答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只知道当时我的心里很舒畅，因为把心里话讲出来，那感觉真的很好。 我是第二天的比赛和第三天的比赛，由于都是长跑，所以都是一决胜负。 800米是我耻辱的开始，当我开始跑第四圈时，别人已经跑完了全程并被拖到休息区休息。当然我也跑完了全程，只是给我计时的裁判员有些不愉快。第三天的1500米我可以全力以赴，因为文科班的接力赛比较悲观，就只有两个班在角逐。我们老师说，闭着眼睛跑都至少是个亚军，而且我们班还比他们班多一个半的男生。 在那天晚上，我主动约了晓冉，在那家乌龙奶茶店。 “怎么啦？运动健将。”她刚坐到位置上，就迫不及待想从我这得到甜头。 “你先点东西喝吧，休息下再说。” “没事，你先说，我很有可能在奶茶送到这桌子前离开奶茶店。” “今天不会了，你还是先点吧。” “我要柠檬汁。” “你等下。”我按照她的要求到柜台点了杯柠檬汁。当我回来的时候，她依然坐在位置上盯着我看。 “这是周杰伦亲笔签名的《依然范特西》。”刚坐下来我就马上把这宝贝递给她。 “借我听吗？”她像是拿到什么宝物一样轻轻地触摸着并拿出手机开始给它从不同的角度拍照。 “如果可以，我想送给你。” “真的吗？”她的眼睛张得很大。 “可是不可以，因为它也是我姐的心爱之物，毕竟我不能做借花献佛之事。” “好吧。” “以后有机会我会给你买一张。” “空头支票，等买来再说。” “好吧，这种事还不足以对天发誓来承诺，也许过了一年你会讨厌周杰伦也说不定。” “你以为我是你吗？见异思迁速度那么快。” “我，我？” “好啦，说吧，有什么事，今天你该不会只是借我这张cd吧？”她知道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双方都会很尴尬，所以转移话题，但这个新话题更让我难以启齿。 这时，服务员送来我们点的奶茶和果汁，我喝了口奶茶接着沉默了一会儿。 “晓冉，我，我们交往吧！”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口。 第二十一节 “我得了一种不想你就会死的病，亲爱的你，还记得我吗？” 当你看到这句话时，你一定觉得我被琼瑶附体了。但看到这句话的我顿时没了心跳。这是一条短信的内容，在魏晓冉的手机里，发这条短信的不是我，而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发给她的。 在我们正式交往的一个月后，我无意的看到这条短信，我想说我真的是无意的。 那天，我们去伊豆喝豆浆，百无聊赖地我在玩她手机里的游戏时，突然进来一条短信，而出于惯性我就将它打开，短短的一句话，让我们陷入了尴尬。她执意说是别人在恶作剧，我也相信了。 但后来又有一条短信发到我的手机时，我开始怀疑此人恶作剧的诚意。 他是这么说的： “如果你和晓冉只是玩玩，请你把她还给我。”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的绅士风度，如果不是因为小说对肮脏版的三字经以马赛克处理，我一定会向读者展示，其实流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读过圣贤书的流氓。 我把短信拿给晓冉看，她看到后，表情有些怪异，些许，她问：“你是怎么回他的？” “我用三个字问候了他老妈，再用两个字总结了他行为的本质。”我相信我真的很有才。 “下次不要理他。”她的回答好简单，好像戚继光抗倭护疆，郑成功收复台湾一样。而我的行为在她的眼神下变得极其的幼稚。我自讨没趣的把手机塞进口袋，陪她在学校那所谓的田径场上，以旗台为圆心，食堂围墙长为半径，做饭后促消化运动。 “你很在乎那条短信吗？”安静了许久，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恩，有点吧。”我不想掩饰自己的醋意。 “我应该很开心，因为至少我看到你很在意我。” “我以前没让你看过吗？”我有些失落。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那条短信。”她感觉到气氛不对，有意转开话题。 “我如果不太在意，你又怎么看得到我有多在意你。”我有些给脸不要脸。 “好啦。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想知道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是谁吗？” “既然你诚心让我知道，那我就洗耳恭听。” “他是我初中时的一个学长，他很保护我，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就像他的成绩一样好。后来他考上了市重点高中，在临走之前的那个晚上，他向我表白，被我拒绝了。” “哇！那时你才多大啊，就懂得拒绝一个白马王子。” “那时我们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就算现在我也不懂。” “是啊！那你说，我们这是爱情呢，还是过家家？” “恩，应该是一种即将上升为爱情的过家家。”说实话，这是很难定义的一种关系，我只能这么说。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都摸不清楚和另一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你把一个人当朋友，很铁的哥们，甚至为他两肋插刀，而他并不一定也这么定义你，不会为你两肋插刀，甚至还会插你两刀。而相反，有些人你并不会很在意他，甚至没把他当朋友，他却死心塌地地相信你，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关系，是一个定义复杂的词汇，因为你之于他不等于他之于你。就拿家栋来说，一开始我只是把他当普通的朋友，而他却把我当成几十年的故交。我只是因为没得选择才和他说话，而他也是因为没得选择才靠近我。同样的开始，双方对彼此的看法却不同。有的时候我们天真的认为我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对我好，然而到头来，当你遇难的时候，那些你帮助过的人还不如帮助过你的人。 第二十二节 今年的圣诞节格外的热闹。也许每年的圣诞节都一样热闹，只是以前我不曾发现，而今年的圣诞节也正因为有人送我礼物，我才记起有这个节日。其实在中国，过洋节的人很多，但中国人中过洋节的大多数是年轻人，而年轻人过的洋节大多数是和爱情有关的节日，譬如情人节或感恩节，又或是可以通过过节送礼的圣诞节，又或是因为很多洋节在电视动画里表现得特别浪漫，所以在中国过洋节大多都是为了图一个浪漫气氛。 “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看到我收到礼物后惊愕的表情，晓冉带着点杀气问我。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呢？”看着我手里的围巾，我手中有些说不出的感动，难道是她亲手织的？所以我用感动的双眼盯着她问：“这是你亲手织的？” “不是，是在精品店买的。”说话的同时她翻出钱包里的打折卡接着说，“那家店还送给了我一张七折卡。” “哦，围巾的图案是六角星，为什么选这条给我？”我开始仔细端详我人生的第一份圣诞节礼物。 “怎么？你不喜欢？我感觉你会很喜欢的。”她说着并伸手来揪我手上的围巾。 “喜欢，我只是想不到你会买这条，我喜欢逻辑推理，书上说喜欢推理的人都喜欢六角星图案，因为是两个正三角形的错叠，给人一种神秘感。”我一脸教授地向她班门弄斧。 “哎哦，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识渊博起来了呢？”看到她嬉笑的脸庞，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这就是恋爱的魅力。 “喂，我像是那种没文化的人吗？”我将围巾收进袋子，拉着她的手向学校走去。 由于元旦有休假，所以今年的跨年文艺晚会定在了这个浪漫节日的前夕。每年的跨年文艺晚会都出尽了创意，而且由于礼堂座位有限，所以入场券可谓是一票难求。能参加文艺演出的大多是各班班委或是学生会干部，还有就是有背景的公子哥。而作为班长兼学生会副主席的晓冉有两张入场券，所以我有幸参加今年的跨年文艺晚会。 文艺晚会从运动会后就开始准备了，一直都是学生会文艺部负责的，而各班都要派一个节目参演，在经过筛选后，一个年段有两个节目，共有十二个节目，再加上文艺部自己编排的三个节目，一场文艺晚会就够我们打发一个无聊的夜晚。几乎你看完整场文艺晚会你就知道当时都流行哪些东西。而这些年来的晚会中都有周杰伦的歌曲被翻唱，听前奏都很不错，人一开口就倒胃口，我们只能一致认为是音响设施的问题并给予演唱者鼓励的掌声。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晓冉就抱怨学生会主席的歌声实在让人恶心，要不是因为她是主席并执意要上台献丑，没人会给她面子，忍受她对我们耳膜的摧残。可是她这次唱的是周杰伦的新歌，这让晓冉很不爽，她说那简直是在侮辱她的偶像。 “别气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气的。”我试着安慰她。 “你不懂，我就是看不惯明明大家都不喜欢，为什么还任由她胡闹？”看来她真生气了。她就是这个脾气，一抓到别人瑕疵就要猛烈批击。 “那是你们学生会组织上的问题，还能怪别人吗？如果你们当场反对，她能上台吗？是你们一直放任她胡闹，却又要在背后损人，至于吗？”我不懂当时为什么我也来劲了。 “你不用送我了。”扔下这句话，晓冉头也不回地跑走了，留下我一人傻愣在原地。 我们的第一个圣诞节就这样在学生会主席的歌声中落下帷幕。 而我正式开始接触篮球也是在那第二天，因为那晚在去看那场郁闷晚会的路上晓冉对我说，不会打篮球的男生是可耻的，但是那天我约好了家栋一起去商场给各自的心上人买礼物，虽然前者看上去更像是男生该做的事，但后者更能体现男生在女生眼中的价值。 那天早上天还蒙蒙亮，晓冉就用中国移动把我吵醒了。当我带着一脸困意和新买的篮球到学校球场时才发现，这空旷的球场上只有晓冉一人在球框下坐着。她背靠着球柱，披下来的细发在寒冷的冬季依然飘舞，看到我来后，她迅速站了起来并拍了几下背下腿上部位的尘土，然后向我走来。 “呦，这不是我们班的运动健将吗？怎么这么早就来球场锻炼呢？”她间接地在挖苦我，让我回忆起运动会时的悲惨经历。 “您不是比我还早吗？”我看着她，不知道怎么说，这次交锋明显我败北了。 “那开始吧！”她很得意地露出微笑。也好，昨晚气跑了她，算是一种赔罪吧，但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也对，或许这只是小矛盾，没必要记在心里。 “可以请问下魏晓冉同志，要怎么训练像我这样的篮球白痴？”我冒昧的问。 “你先上一个篮给我看，好么？”她一副著名私人篮球教练的模样，我只好在她面前显摆下我仅会的上篮风采。还好当时体育课时老师有逼我们学这一招，不然如果告诉她我连上篮都不会，她会不会用我的头撞爆那颗不便宜的篮球？ 我总算争气的秀了一段不算完美但并无瑕疵的上篮show，她也给了我一段动听的掌声。我仿佛有些飘飘然，并且身后像是有光芒射出。 “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乔丹！”我充满自信地对她说。 “切，人家乔丹还没死呢？”这话直接揭露了我的篮球常识，接着我被她数落了一番。 “那我就是下一个贝克汉姆。”我想逞强，但没想到再次被她数落。 “人家贝克汉姆是踢球的，你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她一句话就击中我的要害。真的，关于体育方面的事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是个标准的体盲。但是关于贝克汉姆我还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顺口说出，但是由于口误，所以贝克汉姆就改行去打球了。 我们打了好一会球，终于我们都累了，也饿了，这才发现都没吃早饭。后来我们准备去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饭。 “你还有个堂哥是吗？”在去快餐店的路上，晓冉问我，而且语气很小心。 “是啊，怎么了？”我感觉她有什么事要说。 “听说他和雪茶的表姐交往，但是好像雪茶表姐的爸爸很反对。”她提到这里，我才想起好像很久没和堂哥聊天了。 “怎么说？”我的好奇心很脆弱地被激起。 “上次她表姐带你堂哥去见家里玩，她表姐的爸爸就看出他们俩的关系，事后她就被训了，而且她表姐的爸爸居然还调查你堂哥的背景。”晓冉一本正经地说。虽然听起来绕口，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她爸爸像是个侦探？”我很反感这种家长干涉子女感情的现象，虽然早恋我们不做提倡。 “侦探倒不是，但他是个律师。”晓冉的语气再次变得凝重。 “律师？我最讨厌律师，把黑的说成白的，助纣为虐。那么那个大律师查到什么了？”我有些气愤。 “他查到你堂哥的爸爸因为刑事案件正在坐牢。”晓冉有些小心地说。 “王八蛋，那是堂哥的痛处，那后来怎样了？”我更加急迫的想知道后况。 “后来父女俩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雪茶表姐还说要离家出走。” “真是个贞女烈女啊！”我有些崇拜地赞叹起未来的堂嫂。 “你先别夸她，我担心他们真的会私奔。” “他们应该不会吧，毕竟都没有经济能力。”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很担心。 “如果是你，会和我私奔吗？”这句话是我意想不到的，没想到她也玩“如果游戏”。 “我，我应该会吧？”我的话语搪塞，立场也有些不坚定。 “没诚意，哼！”她用油条拍了我头一下，我用馒头去挡。而这时我也开始提堂哥担忧，开始觉得堂哥的命运很坎坷。 第二十三节 人是有感情的，电视上常演着这样一类俗套的剧情。一个犯人和一个千金小姐因为某种原因而有幸单独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天使就这样爱上恶魔，又或者说是狼爱上羊。但是堂哥和他的准岳父之间是不是能够用同样的方法解决？如果可以，那我们可以向联合国申请，将他们俩送到一个孤岛上，让他们相处三年，这样他们会不会日久生情呢？ 堂哥的事自从那一天就搁在我脑海里。我总想着如何帮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想想自己是那么的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只能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在元旦那天，堂哥突然说要来我们家住几天，我因此得到了解最新战况的机会。 一开始，堂哥和爸爸依然从政治聊到外太空是否有生命存在，后来渐渐地没了话题，于是我乘虚而入。我把堂哥拉到我的房间，然后迅速地关上门并对他露出奸笑的嘴角。他揪紧衣服并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你想干嘛？” 我先是干笑了几声，然后奸笑道：“你说呢？两个男人共处一室能干吗？” “我没钱，你别打我身子的注意。”他眼睛都睁大了。 “我靠，你倒是想啊？”我一脸不屑地经过他，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 “说吧，有什么事？”他也一脸正经地坐到床上后说。 “听说你和那个学姐的事被她老爸知道了。”我直入正题。 “哎哦，这你都知道了？怎么？加入我校记者团了？”堂哥说话的同时掏出了手机。 “没有，但是有去面试过，他们嫌弃我太老实，不懂得套新闻。”我居然老实到北堂哥转移开话题。 “其实在这破学校设个记者团是多余的，你想想看，学校就那么点大，能有什么新闻？大的新闻你不敢爆，小的新闻浪费笔墨，在团里无非就是赞扬哪个老师教书教的好之类的，再者或是倡议大家捐款给哪个贫困生，还好你没进去，不然你就别想出来。”堂哥郑重其事地和我说。 “为什么进去后就别想出来？”我成功地被他转移开话题。想想如果我这种人去当律师，那我的当事人败诉后一定会去法院起诉我，说我是骗子。 “你想想看，记者团是我们学校的联邦调查局，是情报科，你想出去？就算你能出去，也一定会被人追杀，然后你临死前，杀手会对你说一句话，之后送你去见孔子。”堂哥故意减小音量，试图营造香港警匪片的背景音乐。 “什么话？”我紧张地问。 “你，知道的，太多了。”堂哥的眼神锐利，仿佛他就是那个杀手。 “哦。”我半响才反应过来，“喂，你港剧看多了吧？” “开个玩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嘿嘿。” “话说回来，听说她爸爸反对你们交往，你要怎么办？”我走到床边，在他的对面坐下。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杀了他爸爸，然后和她私奔吧？”他眉毛内张，我感觉他情绪上来了。 “听说他爸爸是个律师，就是那种讲话很厉害的人，他有没找你进行思想教育？” “他爸爸虽然是个律师，但是平常他是很安静的一个人，他有找过我聊天，但他只是问我的学习状况，然后只字不提我和他女儿的事。”看来堂哥和那个大律师没有正面交火过。 “哥，我支持你，趁他老爸没警觉，快私奔吧，我做你精神上的支柱。”我很感动地说。 “很多人说过同样的话，我也有很多根精神上的支柱。”他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 “额，虽然我可能是最细的那根，但是这档子事风险太大，你会被最粗的那根支柱砸死。”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立场动摇了，但是想想，私奔确实是不理智的。 “还好你还算理智，不过其实我挺想带着她私奔的，但是这是自私的行为，就算别人，甚至她的父母不怪我，但我给不了她幸福，迟早会把她害了的。”听完后，发现堂哥确实比我成熟多了。我想起了我和晓冉，堂哥说的很对，现在的我们给不了对方幸福，轻易做出承诺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顿了好久才问。 “我想找个机会和她提分手。”这个答案让我惊愕到不知道说什么，憋了五分钟左右才缓过来。 “为什么，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不可能啊。”我急迫地问道。 “她父亲知道我爸爸在坐牢，如果以后结成亲家，她们家人会用什么眼色看我爸爸，别人又会怎么看她父亲，我是个犯人的儿子，这个身份我不断提醒着自己。” “可是叔叔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了，难道犯人的儿子就不能娶律师的女儿吗？”我不知道我当时情绪为什么也变得激动，只是我没想到，我的语言无意中再次提醒了他，他是犯人的儿子，她是律师的女儿。 “算了，我配不上她。”他的眼睛里已经渗满泪水，然后他用手擦掉眼泪，陷入沉默。我知道，我又多管闲事了。于是，兄弟俩在房间里沉默，直到晚餐时分，才一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收场。 第二十四节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想必我和魏晓冉前世一定回眸到把脖子都扭没了。但如果到后来我们分手了，那一定是前世回眸的次数不够多，哪怕要把我前世的头给扭下来才能在今世促成一段良缘。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分手，就像是一部电影，终有结束的时候，而之后我曾抱怨过为什么我和她不是正在无限连载的《名侦探柯南》。 感情就像一杯热水，总会慢慢变凉。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杯热水变凉的，虽然感情破裂的主要责任都是男生。我只记得我们一起升到高三，然后她很用功的准备高考，偶尔几次我约她去走走都被她非常委婉的拒绝了，知道中学的最后一次植树节，这还是树苗状得爱情就被伐成好几段，总之合则聚，不合则散，这道理我懂，所以那天宣告分手的时候我没有像电视剧里德男主角那样激动地紧紧抓着女生的肩膀说什么山有人没人的，或是怎样都不肯与她绝的怎样。我只是很淡定的说了一个“哦”字，然后转身离开，我没有哭的稀里哗啦的，只是两天没去上课，其实我想旷课一星期的，但在第二天晚上，班主任找到了我母亲大人，说不出理由，或不敢说自己失恋，第三天还是乖乖的去上课。而第三天我们在班上的“偶遇”，从她不负责任的微笑和貌似坦然的和我打招呼中，我看到自己是有多懦弱，也对，就像一个朋友说的，如果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虽然决心忘记失恋的事实，但还是无法集中心思做考前复习。于是乎，我的高考就成了笑话，一向成绩中上的我在高考中考出了中下的水平，低了两个档次，在拒绝老妈“复读”的建议后，我选择了一所专科学校来念，而我也莫名其妙的选择了“法律”这个专业。真不知当时自己的头被门缝夹了几次。估计把门都夹坏了，我的头有核桃那么硬吗？ 投递完志愿的那个傍晚，在我正在麻木的吃晚饭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想去开门，我想一定是家栋来找我去玩，因为投完志愿，高考就算是结束了，而我们也把这一天定为解放日。然而老妈走在我前面，我看老妈走在我前面就回去继续吃饭了。 我听到门开的声音，然后又听到门关的声音。我很好奇，放下碗筷，想走到窗户那看看，然而老爸在这时开口制止了我：“干嘛？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我迅速坐下，拿起碗筷，快速地吃完饭，还以一股傲人的姿态站起来，似乎在向老爸示威。老爸像是看穿了我的得意，说了句：“早点回来。”然后我快速出门。 打开门，老妈的话突然停止了，像是说我的坏话一样，我想应该是叮咛家栋些什么吧。 公交车上，我和家栋选择一个靠窗户的位置站着，还是打开窗户，让灌进来的风使我们的刘海很飘逸。 “我妈刚才和你说什么了？”我还是按耐不住好奇。 “阿姨问你是不是早恋了。”家栋依然是那么直来直去，这也是和他相处很愉快的原因。 “你没说什么吧？” “如果令堂拿我最喜欢的宫保鸡丁来诱惑我，我就会说。”这回的直来直去让我的拳头也想直来直去。 “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你去验证，人的灵魂是否是21克？” “哎呦，放心啦。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放心？” “正因为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才不放心。”我戏谑道。 “这么说就伤感情咯。”他略带委屈的说。 “今晚去哪里，怎么庆祝？”我知道有些尴尬，马上转移话题。 “说到今晚呀，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他突然的兴奋让我油然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车子在金海岸沙滩站停了下来，原来是去海边，就不知是要露营还是烧烤，但无论是露营还是烧烤，我都不会惊喜，或许只惊不喜，因为我不能露营，而刚吃完饭，也不想烧烤。 我们翻过几快大岩石，在滑下第三块岩石时，突然眼前一亮，被眼前的场景吓呆的我差点扭到脚。在我还没把“这”字说出口时，家栋接过话说：“阿豪，这是为你准备的！”只见，沙滩上插着十几根竹竿，竹竿上都挂着一个灯笼，伴随着微微的海风飘荡着。竹竿下都站着一个人，似乎是守护这些灯笼的卫士。竹竿排成一个圈，我走进这个圈，欣赏着这五彩斑斓的奇妙夜景。这时，我感觉有人出现在我的身后，我转过身去，是晓冉，一身粉色的连衣裙，两手别在身后。 那一刻，很偶像剧，我似乎被感动到了。她走近我，扭扭捏捏的说：“对。。。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想认真备考而和你，分手。”那一刻，我多么希望只听到前面吞吞吐吐的三个字，然而那理由却像是针一般，在擦完“酒精”后，刺入我的心。我知道，在她心里高考比我重要，就像是这句话，对不起说起来是那么的扭捏，而理由是那么理直气壮，我也知道，男生应该要大方一些，毕竟女生低下头认错的概率仅高于活期存款的利率。而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有多么不堪，大家或是祝福或是看笑话的盯着我看，我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宇豪，原谅我的自私好么？”这是请求吗？搞这么大的阵势，像是兵临城下，逼我退位。我依然没有任何表述的盯着她看。她见我无动于衷，便从身后，缓缓把藏在背后的“法宝”拿到前面，看来这是最后一招了。 “这个给你。”她将礼盒递到我跟前，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接过礼盒并打开。 “这是一只小熊娃娃挂件，以后我再无理取闹你就打一下它的头。”她突然变得嬉笑地看着我。我望着手里这手掌大的玩偶，满脑子想的都是觉得自己在不断地被羞辱。 看着我一直不说话，家栋似乎想调解下气氛：“哈，哪天阿豪把它的头锤烂了怎么办？”秦芬意识到这句话有多么不合适，就拼命地向还想继续往下说的家栋使眼色。而看完了这个“惊喜”，当全场都注视着我的时候，应该表示些什么。 “不用那么麻烦！”憋了半天的我终于开口了，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拿来的力气，也许跟荷尔蒙有关，我只记得当时我把小熊的头拧下来，往海的方向丢，然后很“潇洒”的离开这个“惊喜”，全然不顾当时有多少张大嘴巴的人和伫立着的晓冉，据后来家栋回忆，那晚如果一切顺利，本来还准备了烟花和零食。而当我离开后，晓冉像发了疯一样的满沙滩找小熊的头，原本精心设计的一场喜剧被我的无情渲染成悲剧。而那晚，回到家，我直奔进卧房，手里还攥着那只没有头的小熊。 第二十五节 我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这时老妈走进我的房间，我看着老妈，发现她真的老了，我知道她很不舍，虽然我的学校在省内，但是离家还是好远，突然我感觉自己是有多么舍不得离开。 妈妈说：“到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家的时候就回来，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说的也是，也就剩一天就要去那个城市报到了，很快就不能吃到老妈的菜，这让我更加舍不得。我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坐在床沿的老妈身边坐下，看到她手里有一封信。 “这是我的信吗？”我想应该是给我的，但我发现好像拆开过。 “恩。原谅妈好么？在你高考的前一天，我收到这封信，我没敢给你，想等你考完再给你，但后来因为好奇就拆开看了。”妈妈很无辜地看着我。 “没事，下次记得先给我看，如果可以给您看，我会给您念。”我接过信，而老妈感觉气氛不对，就走出房间。我拆开信，突然眼泪不争气地湿了眼眶，是晓冉的信。 宇豪： 原谅我好么？ 虽然我知道我伤你伤的很深。我也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残忍。 我想和你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有你疼爱的时光。 都怪我一时自私的想法，都怪我无知的任性。 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去上同一所大学，还记得你说无论如何都会坚持爱着我，还记得那些我们一起编造的幸福未来，我还有机会吗？ 你的丫头回来了，你还会接受我么？ 你说七月七日是我们的情人节，那天晚上，我希望你能来，能来接受我的道歉。 罪女：魏晓冉 六月四日晚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的大脑是有多乱，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的无情彻底抹杀了这段感情。我在金海岸沙滩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彻底绝望。其实我心里无时无刻不想挽回这段感情，但为什么最后却被自己所谓的自尊给抹杀的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看着她的信，可以想象每个字是怎么拼凑出来的，一向高傲的她如此低声下气，她是有多么地痛苦和无助，然而我却扯下熊头扔进大海，让她发狂的在大海里寻觅，我是有多狠心？信上的泪痕仿佛像是拍打着我灵魂的鞭绳，我恨自己当时愚蠢的行为。 晚饭的时候，我看到老妈的眼眶也湿了。老爸看到后略带生气的说道：“你们娘俩是怎么了？是去读书，又不是上前线？哭什么？”我这时注意到老爸的眼睛也开始有些异常。终究舍不得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走的那一天，没告诉任何人，而且也不知道告诉谁，而家栋去了东北，早在一星期前就过去报到了。坐在火车上，听着周杰伦的《搁浅》，往那个城市靠近。没有人知道，我的行李里，藏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只没有头的小熊挂件。 第二十六节 又不是入伍当兵，为什么老妈非让我把头发剪了？平均5毫米长的的头发把我的脑袋衬托成一个仙人球似的。到宋义市的那一天，在车站，我发现老妈是对的。因为那时正值酷夏，虽然已经是八月底了，但是住在中国南方的人都知道，夏季在那个时候爬上了顶峰。鱼是什么滋味，只有被鱼骨头卡过喉咙的人最清楚。 宋义大学，这是本省最具有知名度的大学，也是我所向往的。但是我和宋义大学似乎缘分不够，只能和它擦肩而过。这个“擦肩而过”真的很“擦肩”，因为我如果告诉你我所选择的那所专科学校就在宋义大学正对面的话，你一定会想向宋义市政府为我申请个贞节牌坊。两所学校只是被一条马路隔开，一所即将成为我的学籍所在地，而另一所却是我梦寐的大学，当我走在宋义大学的门口时，会不会有人提醒我，身后的才是你的学校？这一切都来得太讽刺了，为什么自己报志愿时没上网去了解这所学校呢？也许我了解过了，只是不知道，宋义大学还有个新校区在这个所谓的大学城里。我所知道的宋义大学是在一个依山伴水的风景区内，怎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新校区在嘉利学院对面。 这个所谓的大学城，四处充满了正在施工的危险建筑，以至于在车上的时候，看着这些房子，就告诉自己，没事别乱跑，要注意安全。这些破房子像是交通事故后的伤者在接受手术时，医生开膛破肚后突然撒手不管去接电话了。 而承载着我的大学梦的就是这所名叫“嘉利学院”，这学校光听名字就觉得不怎样。我记得后来别人问我现在在哪里混时，我回答说：“嘉利！”这时他们就摇摇头说：“唉，可惜了，文化程度就断在高中了，都在家里做什么呢？”然而我还能接的下去说：“读书啊。”他们顿然警醒：“不错嘛，小子，自学虽然不如全日制文凭权威，但毕竟比较自由些。”而这之后还真的就接不下去了。 来嘉利学院的第一天，我感觉人山人海的，连报名的地方都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个志愿者，问他到哪里报到，他手指一比，说是10号楼下，然后就走了。我真的很想把手掌印在他脸上，不带我去，鬼知道10号楼在哪里。当我问过三个人后，终于有人带我去了。然而当我到那个报名处时，我傻了，因为那是管理系的报名处，而那个“好心人”顿时斥责道：“你不是管理系的哦？怎么不早说呢？”我那时不仅想把手掌印在他脸上，还想把行李箱印在他脸上。你说我一个新生怎么会知道这大学里报名还分什么系的，你不会先问我吗？真怀疑你们这些志愿者是被逼着来完成任务的吧？如果没有你们在这里瞎闹，搞得人山人海的，兴许我就不会连指示牌都不知道搁哪里。 因为是初来乍到，不敢发飙，所以就只能让那个学长说两句，然后让他带我去法学系的报名处，我说他怎么不问我是哪个学校的？ 报到完，就到了分配的寝室。 11号楼411室，这是个很单身的宿舍。没想到我是第一个到宿舍的人，其他人都还没来，想到将要和那些还未知的舍友初次见面，心中有股莫名的期待，不过他们倒像在还没来，估计连自己是那个学校的都不知道，会不会跑去对面宋义大学请求那里的志愿者帮忙？突然就没有那么期待了。 这是一个四人间，装潢还不错，虽然只是表面的，我想应该可以在三年内将这宿舍的本质和真实面貌展示出来后留给三年后的新生。简单的整理完之后，发现他们还没来。于是就坐在椅子上看《新生手册》。原来这学校也在努力升本中，不知道在三年里能不能升成本科学校？ 这学校分成两个区：教学区和生活区。两个区之间隔着一条小河，叫子午河。应该是给那些想不开的新手、情侣或是考试不及格以及不能毕业的人准备的吧。教学区一共有六栋楼：一号楼是行政楼，二号楼到四号楼是教学楼，五号楼是科研楼，六号楼是实验楼，生活区有二十栋楼：七号楼是图书馆，八号楼是食堂，九号楼是健身中心，里面有游泳馆、羽毛球馆、篮球馆等等等等，九号楼后面是体育场、田径场以及篮球场，十号楼到二十六号楼是学生宿舍，每栋学生宿舍都有八层，每层的第一间都很大，是学生活动中心，每层有二十个房间（不包含活动中心），如果全校宿舍都住满，就是学校就有学生17乘以8乘以20等于2720人。我发现我很认真的在看这本《新生手册》，都拿出笔来笔算了。 每栋楼只住一种性别，编排按性别错开，就是说十号楼住女生，我所住的十一号楼住男生，十二号楼又是女生宿舍，这样推算下去，女生宿舍一共有9栋，男生有8栋，按这个情况，我开始质疑女生供不应求的说法，依我看如果全世界的人死光了，就剩我们学校，那么这8栋楼的男生如果再9栋楼的女生中各挑一个女生娶了，同时国家会出台鼓励男生找“小三”的政策。 我发现，我对这本《新生手册》越来越有兴趣了，这比《无头熊》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