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梦想一起流浪》 第一章 童话只在书里(1) 我叫艾同映。爱任何值得我爱的东西，追求任何值得我追求的事物。不喜欢拘束，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我。 今天是我十七岁的生日。 十七岁，很多人都说这是一个春光滟潋的年纪。鲜嫩得如荷叶上的水滴。一生中最好看的容颜就是生长在这娇宠的年岁里。 我义无反顾地认同着这些美好的字字句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步入这个年龄段。或许是我太幸福，所以生活总是让我有很多期待。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我确实很幸福。 我有知心的朋友，她会无时无刻给予我关心；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恩爱，对我疼爱；我还有一个我爱的和爱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束阳光。爱情，友情，亲情对我来说都是圆满的。 有时候我自恋地认为，上帝一定是个帅哥，宠爱我这样如花的女孩。可是我不能爱上帝，因为我已爱上了我的最爱。 爸爸妈妈从我生日的前几天就开始为我筹划十七岁生日。可是我的一盆冷水却让他们从头凉到脚。我说“爸爸妈妈，生日我要出去过，你们只要祝我生日快乐就行了。” 他们知道我的小心思，露出疼爱的笑容也就把这件事作罢。爸爸妈妈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是真的希望我幸福，所以会放任我去拥抱幸福。我感动地依偎在他们怀里，把他们抱得紧紧的。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生下我，给了我这么多幸福。现在我长大了，以后我也一定会让你们幸福。 从生日的前几天就开始马不停蹄地骚扰阿圣，“阿圣，再过五天就是我生日了，准备好生日礼物了吗？”；“阿圣，真期待你的礼物，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阿圣，我的生日怎么还不到啊，我真担心你都把我的生日给忘了。”；“阿圣，你千万不要忘了我的生日啊”…… 阿圣真名叫司圣。很优雅的名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的阿圣是我最最亲爱的。之所以不要上帝，是因为有了阿圣我已足够。 我之所以幸福，是因为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他是全世界最聪明，最温柔，最帅气的人。所有的女生都喜欢他。可是在阿圣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这是我最自豪的地方。女孩的虚荣心是天生的。我喜欢阿圣对别的女生的冷漠无视；我喜欢阿圣叫我“亲爱的小映”；我喜欢我们手牵手走在学校的樱花树下迎着无数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眼光。 阿圣永远都不会对我发火，就算连我都觉得自己每天给他二十个电话任性得过份了。他永远都是平静得没有波澜的语调，永远不耐烦地说着“亲爱的小映，乖，我不会忘记你的生日的。”；“小映，你的生日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定会让我的小映满意的。”……我的阿圣，他是个温柔至极的男生。 我十七岁的生日要和阿圣一个人过。 爸爸妈妈都知道我有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做男朋友。他们从来都不会因为青春年少而阻挠我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阿圣常常被我拖到我们家玩，他总是一副认真谦虚的模样。爸爸妈妈对他很满意。他们跟我说“有这样一个男生照顾你，以后我们也就放心了。” 我会流眼泪。有时候眼泪是落得毫无征兆的，不知道是哪些句子慢慢落入心底，以不可阻挡地趋势温柔了我的心扉。 米乐也打来了电话祝我生日快乐。丫的，这丫头就是嘴巴不靠谱。我告诉她生日要和阿圣一个人过，她竟然通过电话色迷迷地说了两个字。那两字通过电话线传到我的耳朵里，勾勒出我一脸的红晕。 谁都知道我爱阿圣。我想，这辈子我都不能放下对阿圣的爱，我会永远阿圣的。就像月亮只能和天空在一起，我也只能和我的阿圣在一起。因为我这个笨蛋，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幸福。 我亲爱的阿圣，是我青春年少里最美丽的回忆，最灿烂的烟火。 第二章 童话只在书里(2) 今天是人生的转折处，我显得异常兴奋。走到哪儿，都带着一脸甜美的笑容。我的兴奋并不是因为今天是自己的新生，更多的是因为在我最重要的这一天有司圣在身边陪我。 我在乎每一个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珍惜对于爱情来说一点都不矫情。 我们约在“小青春”见面。这是一家独具创意的咖啡店。来这儿喝咖啡的都是情侣，因为这儿有个规矩，此店只为情侣服务。阿圣不是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他嫌这里太吵，一点都没有咖啡店的安静。所以，我们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我倒是喜欢这里的感觉。情侣们玩玩闹闹，都是小幸福。今天我是小霸王，一切都由我做主，我自然要选择这里。像各方情侣秀秀我美丽的爱情，还有我生命中最美的男孩，司圣。 哦，请原谅一个女孩的虚荣心。今天是我生日。 突然想起和阿圣的第一次相遇。那个时候我15岁，天真无邪地像一张白纸。 和米乐逛街的时候，淡淡地一瞥，不经意就看见了司圣。这道美丽的风景，从此在我的生命里留下烙印。他站在街头喝着水，汗水从他的下巴慢慢低落，像慢慢流逝的一道音符。那一刹那，突然觉得自己遇上了王子。 他有着我在那个年纪对于王子的一切定义。帅气的外表，优雅的笑容，从容的举止。于是心，就偷偷遗留在他那里。 以为只是一次擦肩而过，我再也不会遇见他。我会记得生命中曾出现过王子。但他不会记得把他当成王子的那个人。 我们之间，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在学校里，我又一次遇见了他。他依旧没有看见我，我依旧在心里凝视他。 原来，他就是学校人人称羡爱慕的“向日葵王子”，司圣。 听同学说，他是个年轻的画家，出过自己的画集，有不俗的影响力。尤其擅长画向日葵，一笔一墨，跃然纸上。听说，他不仅画画棒，而且各门成绩都是第一。听说，他不喜欢与人说话…… 爱了就是爱了。回眸那样的年纪，我哪里懂得什么是矜持。我开始四面八方地搜罗关于司圣的消息。开始在他的教室门口等他。一天一句“喂，你不想认识我吗？”他一次次选择对我视而不见，或许是遇到太多，多到麻木。 带着霞光的侧脸，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事物。 我们相爱了。就是因为我笨够傻够执着吧。有一天，他走到我面前用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对我宣布了童话般的誓言“我们交往吧。” 那一刻，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我开始相信坚持的真理。我并不是幸运，我只是比那些说自己不幸运的人多了一份去追逐幸福的勇气。喜欢一个人，我就勇敢地告诉他。即使他对我不理不睬，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就不会放弃。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开始了解我。谁说一根筋的人傻气，我说，那只是另一种奋斗。 他是一个太优秀的人，我是一个太自由的人。他时时刻刻都在为着自己的梦想奋斗，努力做得最好，而我对于梦想，持着马马虎虎的观望态度。我总是追不上他的脚步。或许他选择我的这一天已经想好了这一点，所以这点距离并没有对我们构成了什么影响。我们爱得心无旁骛，有属于彼此的甜蜜。 我们是真的爱，用尽一切力量将最美好的都交给对方。这段幸福，我想，永远也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因为我们的爱一生一世都不会枯竭。 第三章 童话只在书里(3) “阿圣，你在干什么呢？今天是我的生日耶，你怎么可以让我等这么久？”生日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是他还没有来。叫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今天是我生日，不应该是他最重要的事情吗？ “小映乖！学校老师突然找我有点事情，我可能还要过会儿过来。肚子饿了，先自己点些东西吃好吗？” “司圣，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老师重要？”我把今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因为我把他看成生命中的最重要，想着能和他一起度过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把他当成比爸爸妈妈还要重要的那个人。可是，他竟然因为老师而把我搁浅了。 他是个有梦想有追求的人，这点我知道。我爱他，所以我不会阻挠他，只会爱他所爱的。我只是希望，他能记得我，一直都把我放在心上。 这样就好，真的。 “当然是你重要。我知道迟到了是我不好，可是今天老师找我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你体谅我好吗？”他的清澈的声音夹杂着无奈。我突然心里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觉得……沉重。 我是个爱哭鬼。 “你怎么了？你知道，我会担心的。今天是你生日，我希望我最爱的小映能够幸福快乐，而不是哭哭啼啼的。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过来，好不好？”他的急切回荡在我耳边。一直是这样，只要我难过，他就会难过。 他难过，我也难过；他快乐，我就快乐。爱情，是一种追随。 “你把事情办完吧！我会等你的。”我对着电话扯出一个明媚的笑脸，我知道，他能感受得到，我不会怪他，我一直体谅着他。在他心中，我不要做一个任性的女孩。 “乖。别哭鼻子了。等我。我马上来。” “小青春”很幸福。在这里，不只是咖啡浓郁的味道，还有爱情的味道。一张桌子，两个人，两杯咖啡，都独立得太自由。 看着他们盛满溪水的笑脸，我的心里漫过一阵慌乱，是铁蹄铮铮般的慌乱。突然想到，要是有一天，司圣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会有这么一天吗？司圣离开我，再也不在我身边。只剩我一个人，孤独地倚靠在小青春的玻璃上，看着蔚蓝的天空，过往的人群，甜蜜的情侣，默默地感伤流眼泪。 我发现我真的长大了。因为思绪变复杂了。 我亲爱的男孩，他始终不会让我失望，他不舍得让我孤独，他不会让我一个人流泪。我想多了。司圣的浪漫到来让我心中仅存的一点恐惧都荡然无存。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说， 你会永远陪着我，做我的根， 我翅膀，让我飞 ，也有回去的窝。我愿意， 我也可以 ，付出一切， 也不会可惜。就在一起 ，看时间流逝， 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就是爱你爱着你，有悲有喜，有你。 平淡也有了意义。就是爱你爱着你，甜蜜又安心……】 曾经偶然间知道司圣还会弹吉他。也曾经任性的要求他弹吉他给我听，但是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只有两个字“丢人”。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奢望过有一天司圣会弹着吉他唱歌给我听。 阿圣的声音像是沙子被卷在风里的飘摇，安静地让人心碎。他慢慢地走近我，我感觉我在靠近世界最美的东西。一段和弦，一把吉他，一个太耀眼的男孩，这是多美丽的画面。 第一次听他唱歌，他弹吉他的样子真是迷人。 我的司圣，他以这样的方式降临在我面前，为我擦眼泪，抱着我，对我说，“我爱你”。他试着去融入他不喜欢的环境，不屑一顾所有眼神，不怕丢人，只因为记得我说过想要听他弹吉他。然后找个最适当的时机满足我的那些愿望。一一满足。 我看到那些原本我羡慕着的情侣都用无比羡慕的眼神望着我们。我不是虚荣，我只是感动。阿圣，原来，你这么浪漫。 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 躺在他的怀抱里，感受彼此的呼吸，是最幸福的事情。 第四章 童话只在书里(4) “阿圣，你不是说最讨厌做这些轰轰烈烈的事情了吗？”我傻笑着看着他的脸，不正经地说。他真是个可爱的男孩，没想到唱完歌之后就脸红了。这才是他的本性。 今天，真的是轰轰烈烈。他给我的轰轰烈烈，是我心中难以愈合的不平静。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希望你开心，希望能够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他温柔地看着我笑。 “真喜欢你为我做丢人的事情。我觉得幸福死了呢！”我幸福地靠在他肩头。蓝天那么蓝，我想要有穿破云层的愿望。 “以后再也不会做了。”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眼神望着我，风轻云淡。 “为什么？”今天还觉得他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得浪漫又体贴了。这句话，简直是把一盆冷水往我头上到。 “因为这样的事情一辈子只做给一个人看一次。” 我的笑容僵硬在嘴角，随即又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是惟一的那个人，也是一辈子的那个人。 “小青春”会为过生日的人举办一个活动。原来，司圣早已和这家店的老班打好招呼了。今天，整个店都充盈着对我的祝福。 “各位，今天是艾同映小姐的生日，让我们一起祝她生日快乐！”我的快乐融化在每一个人对我的祝福声中。被人祝福，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情。无论那是些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他们对你带着微笑。你就会感到幸运。 “今天，我们为这位寿星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游戏环节，下面有请艾同映小姐和她的男朋友司圣上场。”又是一阵亲切的掌声。 我红着脸，听着台上的主持人介绍游戏规则。游戏的名字叫“爱吃蛋糕。”他将会在现场随机抽出3对情侣与我们一同参加比赛。每组选手面前有二十个蛋糕，有女生吃蛋糕。若是今天我们没有赢，就要热吻三分钟！如果我们赢了，最后一名要热吻三分钟。 和司圣热吻三分钟？想到此，我的心就一阵一阵地跳得强烈有序。交往三年，亲密的事情我们不是没有做过。大家都还是单纯的没长大的孩子，所以对于这种事情都会害羞。况且司圣又是个如此秀气的男孩。 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学校的香樟树下。那一天我突然突发奇想，红着脸问司圣：“阿圣，他们交往都要打亲亲，可是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这样呢？”然后，阿圣冰凉的唇贴上我的唇。 记忆中如此柔软的味道。 “阿圣，我会加油的！相信我。”我回过头，脸红扑扑地对阿圣说。今天阿圣为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知道他不喜欢把我们的感情那样坦白地放在大家的面前，所以我必不会让他难堪。 “笨蛋。”他笑着抚摸着我的头，眼神中是我没有看到过的看不懂的色彩。 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可恶的主持人竟然选择了一个大胖子给我们做对手，明显就是刁难我们。我不是很喜欢吃，吃的东西也很挑剔。对于蛋糕的态度，我不明不了。我想，吃多了，肯定会腻的。 比赛一开始，我就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心里惦记着“一定要赢！一定要赢！一定不会让阿圣失望！”于是，抓了蛋糕就往嘴巴里塞。 二十个，真的好多啊。 我回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站在身后的阿圣，我真的吃不下去了，阿圣对不起。阿圣走过来，轻轻对我说：“傻瓜，把嘴巴蛋糕咽下去。” 我听话地把嘴巴里的蛋糕全部咽进肚子里。然后傻傻地看着阿圣。 他把我搂紧怀中，缓缓地低下头，轻柔地声音缓缓地流过我的嘴角，“小映，我爱你。”他的唇临摹在我的唇上，蛋糕的味道在我们的口中萦绕。甜甜的味道。 耳边喧闹的声音我都听不到了。我旋转的世界里只有阿圣一个人。我的阿圣，他好勇敢。这一天，他给予了我太多太多的轰轰烈烈。 我想说，我忘了说，我也爱你。 第五章 童话只在书里(5) “阿圣，我今天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夜风徐徐地刮过我们的脸角，紧握的双手更加坚定。 我是第一次对于幸福下定义。原来幸福简单得透明。幸福就是两个人。 繁华的街道，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慢慢走着一条街道，这个感觉，像是在走人生那么有意义。 “你开心就好。”他温柔地望着我。 “小映，你十七岁了。现在长大了，应该变得成熟，学会坚强地面对生活。”十七岁，多么庄严的象征词。它预示着前方的一段花季。用花季来形容十七岁再合适不过。 “阿圣，你怎么这样说我？难道我以前都不成熟，都不坚强的吗？”我停下脚步，走到阿圣面前，很是不服气地揪了揪他高挺的鼻子。 我知道自己扮演的一直都是邻家女孩的角色，无忧无虑，快活自在。成熟和坚强离我真的有点距离。但从阿圣的嘴巴里亲耳听到他对我的评价，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在他身边的应该是一个有梦想有坚持，能够跟她一起奋斗的女孩。有时我总是卸不下任性，总是渴望从他那儿得到一点照顾。我承认，我娇气。能够和阿圣并肩站在一起我知道我还不配，可我会努力，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变成阿圣想要的样子。 “小映很乖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更乖一些，可以去面对一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他轻轻地笑，嘴角有一抹不可抹杀的明媚点亮了将息的天空。 “阿圣，你对我不满意吗？”我认真地问。眼神是不可收拾的固执。 “满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下颚抵在我的脖颈出，深深地吸着气，“就是太满意了，所以才会放不下……。”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到我的耳朵。他的呼吸，我的呼吸，乱成一团。 他的拥抱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想要把我嵌进身体。为什么我感到阿圣的身上弥漫着一种感伤的呢？这种感伤继而追随在我身旁。 我的身体因为阿圣的用力而微微发痛。但我喜欢这一刻，它提醒着我这真实的现在，我和阿圣在一起。 “阿圣，我以后真的会变得很坚强很乖的，我不会任性，不会霸道，不会要你帮我买饭帮我泡水，不会让你帮我拎购物袋了。我知道你要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在身边，所以我一定会很努力地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我会帮你打饭，帮你泡水，你画画的时候我会帮你调颜料，你做实验的时候我会帮你准备器材。我也会好好读书，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梦想，成为优秀的女孩子。成为配得上你的女孩。” 我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我最爱的男孩宣誓我十七岁的青春。眼神干净得透明，只剩下一股倔强的坚持。 “小映，对不起。你知道我爱你，可是……这次机会真的对我很重要……” “阿圣，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明白呢？你皱紧眉头干嘛呀，我不喜欢你这样！”不好的预感一直在心里围绕。我努力扯着笑，说着轻松的句子，也许这样我就可以看到阿圣微笑的表情，听到阿圣温柔的词句了。 “我要去英国了。学校惟一的一个去英国留学的名额给了我。我已经答应学校了。”一字一句都带着悲伤的旋律。我是多么愿意自己此时是个瞎子聋子，可以不要听到这些向刀片一样刮碎我心脏的句子。 “阿圣，你开什么玩笑呢？”我想握紧拳头，可是手在发抖。一圈一圈打在他身上，毫无重量。现在的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自己骗自己原来这么痛。像死一样痛。 “是真的。”他拿起我不停捶着他身体的手，触着上面的冰凉，心疼地一下一下摩挲着。 爱情充满猝不及防的伤。今天，我就是被这种突然伤到的那个人。我已经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样的震撼太大太大，这样的疼痛太伤太伤。原来，我最爱的男孩真的会在某一天对我说“对不起”三个字。他说他要离开了。 “呜呜呜……”眼泪翻江倒海的涌出眼眶，身体像被掏空一切，变得虚无缥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从没想过要和你分开啊……。从来就没有想过。阿圣，你知道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离得开你呢？我一直在努力变成一个优秀的女孩，一直都好努力好努力的，可是为什么，你连个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呢？……呜呜……” “我把你当成我生命的全部。今天是我生日，爸爸妈妈辛辛苦苦为我筹划好了一切，可是我都给拒绝了。只为了和你一起过我的生日。我把你看得那么那么重要，可是你都把我当成什么了……想要就一句话拿走，不想要就一甩手丢掉吗？司圣，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这么残忍……。”稀里哗啦的眼泪像稀里哗啦的雨，一时止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心疼的看着我，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我终于发现原来那个一直不是距离的距离，是我们之间早已埋下的分离。这场分离早就注定了，我们的不适合也早已注定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始终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讨厌命运的安排。一点都不爽快。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美好的铺垫，然后在席卷而来悲伤呢？我瘦小的肩膀，根本承受不了。 我好心疼自己。 第六章 童话只在书里(6) “我真的好傻。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我的阿圣是不会在小映最重要的日子里迟到的，也不喜欢那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可是我却像个白痴一样信任着你。我告诉自己是阿圣爱我的缘故，是阿圣在为我改变，不是我心里乱七八糟想的坏事情。我以为从今天开始我就会很幸福的。阿圣，你真的好狠，为什么要在我最快乐的时候给我最痛苦的一击，然后我可怜地发现我以为的快乐都只是表面的呢？”我看着那个棱角分明的男生，心里是那么那么的痛。 “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不能放弃我的梦想。或许，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你们家里有钱，可是我们家很平凡。爸爸妈妈对我报以厚望。我不能走错一步，我必须要让他们幸福的。” 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他是真的决定离开了。 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更傻的女孩了。我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却没有醒悟过来那些幸福都是同情与施舍。我喜欢阿圣，所以我可以不要尊严，不要面子的去追求他。可是阿圣是真的爱我吗？他根本就不爱我吧！他只是看我追随得太辛苦了，所以答应与我交往。再温柔地施舍给我一个随便的童话。等到和我在一起久了，厌了倦了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司圣，你这个天下无敌大混蛋！你给我滚！！给我滚！！！！”我踢他，骂他，推他，再也不要看到他。 错误！错误！一切全都是错误！ “你会幸福的吧？”他的眼睛里住着一轮幽亮的月亮。以前的我会喜欢这样温柔的月光，可现在我讨厌他眼底的凄凉。 就像我一样地凄凉。 “我怎么会不幸福呢？”我冷冷地笑：“司圣，你最好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英国不是可以实现你的梦想吗？我祝福你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然后安心地死在那儿。知道你死的时候肯定不会再记得有一个笨蛋叫艾同映了，我也不稀罕你会记得。我会过得很好很好，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你！！！！”平静的语气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嘶吼，眼泪在我脸上肆无忌惮地滑落。 “没有我在身边，你会好过吗？”他心疼地凝望着我。 “当然喽，你可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你不在我身边，以为我就失去一切，活不下去了吗？”我冷冷地笑。可是我发现再怎么冷漠也无法止住眼中的泪。 “那样就好了。”他抬头望着天空，风轻云淡地一笑，“我走了。” 他走得那么彻底，连回头都不愿意。当我想再最后一次做一个笨蛋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的爱情，就那么没有尊严地死在苍凉的夜色里。 这样也好，一切都结束了。 我终于看清了这么多年自己以为的美好爱情，可以不用再做一个笨蛋。我可以心狠手辣地骂自己折腾自己。我可以不用费尽心思只为了让一个男孩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我可以不用再受大家鄙视的眼光。他们都说我是个没有主见的笨蛋女生。 还有我亲爱的司圣，他也解脱了。 他不用那么勉强地对我露出风轻云淡的笑容。他也可以不用每天提醒着自己要忍耐自己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他再也不用照顾我了。他终于可以远离一个没有我的世界，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他没有了我可以过得那么好。可是我没有了他，却无法欺骗自己可以过得好。 他把我伤得很彻底，因为我那么那么喜欢他。就算他走了，我还是那么那么不要脸的喜欢他。 我还是那么地喜欢他。司圣…… 这个世界没有童话。童话只在书里。 十七岁的这一天，我在不知名的街头独自哭泣。谁也不认识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个可怜的小孩，丢了爱情，不知该去往哪里。 第七章 放纵自己的女孩(1) “迟少葵，你在哪里？现在马上来接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他。在我哭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一张带着坏笑的脸出现在我脑海里。 或许，跟他在一起我不用顾忌那么多。现在的我，是多么渴望解脱。 “你不是和司圣那个家伙在一起吗？怎么会突然想到我？”电话那头的俊秀少年显得颇为惊讶。 “什么烂司圣，什么鬼司圣，你别给我提他！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挂了！”我很没有淑女样子的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那两字，从今晚开始，就是我心底不能碰触的伤口。 一提到，就会带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大小姐，我有惹到你吗？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就是想不明白，像迟少葵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在我面前总是装出一副被我欺负的楚楚可怜样？ “你爱来不来！” “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很快，迟少葵就找到了我。他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黑夜里显得特别耀眼。我对流里流气的打扮的迟少葵并不感到恐惧，反而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似地往他怀里扑。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很长时间，身体都是僵直地站立着，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后来，他抱住了我。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哄孩子入睡。 “你不怕被我占便宜吗？我可是很坏的哦！”良久，他嘻嘻地笑。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你不会的。”我一边温柔地说着，一只手不安分地掐紧了他的手臂。那个少年吃痛地推开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的眼角还挂着残留的眼泪。尽管我对着他嗤嗤地笑，他还是看到我笑中带着泪。他又把我抱回怀里。 “我发现你比我更坏。所以我不敢占你的便宜，还是让你占我的便宜吧！” 其实，迟少葵是个很帅的男生。尽管他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奇装异服，还是难以遮掩他眉眼中的帅气。 在学校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穿酷酷的黑衬衫……哦！我又想起了司圣，那个穿白衬衫宛如王子的男生。 我真的是无可救药。 迟少葵和司圣都很好看，但就像他们穿着迥异一样，他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司圣是个乖乖的少年，就像阳光一样温暖和煦地绽放着。而迟少葵是不良少年，打架猛，抽烟喝酒样样在行，是老师都不敢惹的问题学生。 他说话总是爱邪着嘴角，说的话总是那么霸道和自以为是。每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蛮不讲理的指责他的穿着，我说“你耍什么帅！”。我以为我是讨厌他的，可当我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个温柔的人。 很多时候，我的以为都是不正确的。因为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我看不透事情的本质。 “迟少葵，你刚才在哪里玩？”他肯定又和他的那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了。 “酒吧。”他轻声吐出两个字。我看到不远处有只小猫正在像我们这边走过来。那是只幸福的小猫。因为它身边身上穿着漂亮的衣服，还有主人牵着。 我怎么感觉我比猫还要可怜。 “我也想要去。你带我去玩吧！”我抬起头，恳求着他。 他却像碰到烫手山芋一样，跳开到离我三步之外的范围，这家伙，真像只漂亮的金丝猴。“你可是好学生，要是别人知道我带你去酒吧，一定会说我教坏小孩子。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背上罪名。”他表情夸张地说着。 “管他们做什么。酒吧我去定了，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反正我不用再为任何人而努力做一个好女孩了。他都已经走了，我不用再那么辛苦。我想要彻底地放纵自己。 “你怎么这么倔强？”他皱紧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你带不带我去？”我笑着问他。我以前和他说过，他皱起眉头像个小老头，让他不要轻易皱眉头。他冷酷面无表情，活着开玩笑嬉皮笑脸的时候都是一个帅男孩，可就是皱眉头的样子让人看着别扭。 “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坏人。”他仰天哀叹一声，像我勾了勾手指，牵着我的手走进夜色里。 那只小猫和他的主人已经走远了。我呢，迟少葵，你是我的主人吗？我看着那个坚挺背脊怔怔地发呆。 第八章 放纵自己的女孩(2) “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现在知道害怕了吧？”迟少葵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我不是害怕。只是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喧嚣的环境，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有什么可怕的！”我耍开他的手，自己给自己壮胆，抬头挺胸的往里走。 快节奏的音乐，光怪陆离的灯光，摇头晃脑的男女，还有浓重的酒味，烟味，这就是我从来都没有来过的酒吧。要是阿圣知道我来这里，会不会担心我呢？ 我真是笨蛋，人家都要去英国了，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的，不是吗？ “服务员，给我来你们这儿最烈最贵最能消愁的酒！”我就着一张空沙发坐下，然后扯着大嗓门对服务员说道。我来这儿就是解放自己的。都说借酒消愁，我有这么多的愁，要多少酒才够呢？ “你没事吧？”迟少葵一把夺过我将要喝下的满满一杯酒酒，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我凄惨地一笑，又想要将酒喝下去。 “你不适合喝酒。”他拿过我手中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我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这么变态？要喝酒自己买去不要喝我的酒！”我又倒了一杯，急急喝了下去。酒的辛辣一下子钻进喉咙，我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为什么我这么失败，连喝酒都喝不来？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女生。爱情弄丢了，连消遣自己都那么不得心应手。 “艾同映，你疯了！不会喝酒逞强什么！”耳边虽然传来怒不可遏的咒骂声，但是有一双手却温柔地拍打着我的背脊，抚顺我的呼吸。 因为迟少葵的体贴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我最爱的男孩在我最难受的时候都不在我身边……司圣……你真的不要小映了吗？ “司圣……你这个大混蛋……大混蛋……”我一边痛哭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迟少葵的身上。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任由我胡作非为。 他们都说他是一个冷酷的男孩，对人从来不苟言笑，打人从来不手下留情。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些，在我心中，迟少葵是个可爱的男生，而且是个越来越善良的可爱男生。 “和他闹矛盾了吗？如果他欺负你，我帮你去揍他。” “他要走了……他不要我了，他要为了自己的梦想丢下我去英国……”多么伟大的司圣。 其实我不怪他，我只是恨我自己魅力不够。 音乐轰隆隆地演奏者着，妖娆的身体，闪烁的灯光在我眼中缭绕。很久，都没有听到与这喧闹环境格格不入的好听的冷漠男生。 “迟少葵，如果是你，你会放弃自己的女朋友，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吗？”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这么无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劝自己等他回来。 只是，那又是我白痴的想象罢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司圣那样无情，不是所有爱情都像我的爱情那样容易破碎。 “我不会丢下你的……”他好看的眸子低下来看我。像美丽的星星，带着无数让人心动的光芒。 “我真的好爱好爱他，我真的好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我一直拼命努力变成配得上他的女生。可是他却那么残忍地丢下我走了。其实，我好想求他不要走的。因为他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觉得脑子发热，嘴里说了什么东西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想他。”他爱怜地看着我泛红的脸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我说你怎么会在生日这一天来找我呢，原来是和司圣闹别扭了。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在伤心之后会想到我。迟少葵很傻，对不对？” 我的酒量很浅，喝了那一杯之后就躺在迟少葵怀里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清楚，临睡前记得那疯狂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 “我多么希望掌握你喜怒哀乐的那个人是我……”。。。。。。 第九章 放纵自己的女孩(3) “啊！！！！”我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叫，一抹红晕爬上我的脸。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来，竟然发现我和迟少葵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两个人的衣服都穿的严严实实的……但这样的景象怎么能不让人想歪。 “迟少葵，你给我醒醒。”现在才发现，他的头发已经恢复成了原始的黑色。少了晚上流里流气的气态，染着黑发，闭上眼睛的他显得好看多了。 “干嘛……”某人很幽怨地看向我。 “我还想问你呢？我怎么……我怎么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了啊？”我红着脸嗫嚅着说。 “我带你来的啊。真看不出来，你小小的身材竟然这么重。你知不知道一个大帅哥抱着一个发酒疯的女生很丢人啊！”迟少葵似乎是醒了，靠在床上一脸正经地说着不正经的话。 “昨天你抱我回你的家？”我惊讶地问。 “不然要我把你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吗？我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遇上我是你的荣幸。”他伸手懒懒地摸了一下我的头。 我有点感动。真的。迟少葵总是在我最手足无措的时候出现，给我最温暖的安慰。他会对我说，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我想，现在我最害怕离开这样的字眼。还好，有一个人依然在我身边。他不会嘲笑我所有丢脸的事，他也不会问我所有不开心的人和事。 “迟少葵，你说我回去该跟爸爸妈妈怎么交代呢？”司圣突然离开我，爸爸妈妈一定难以接受。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希望我幸福，可是我是个傻女孩，难以抓住自己的幸福。他们自然也不会嘲笑我，他们只会心疼地望着我，耐心地安慰我。可是这样只会让我变得越来越脆弱。 我不愿意，一直流眼泪。一直要人陪，一直都长不大，一直都成为不了那个配得上他的女孩。 “实话实话啊！”他似乎是不开心了，凝着眉严肃地说。 “你不了解情况，你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很喜欢……他的。要是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定会很担心我的。”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从昨晚开始，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坚强的女孩。因为我发现当我没有一点勇气的时候，我根本就无法承受任何疼痛。 一个最爱的男孩离开我，真的会疼到去死。我最爱的男孩说过，十七岁了，一定要更加勇敢地去面对任何困难和痛苦。我不想让他看轻。即使他已经不在我身边。 “那你就让我做你男朋友。这样你爸妈就不用担心你了。因为我会照顾你，比司圣更好地照顾你。” 有的时候，誓言就像是一根针，刺中心中最痛的部分，也刺中心中最安定的部分。我在渐渐害怕，害怕自己依旧分不清真话和谎言，害怕自己依旧会受伤，因为司圣，我对所有的美好都心存疑惑。可是迟少葵，依旧让我充满信任。这是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我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自然不会答应他。这样的交往，不仅是对我自己的不忠诚，更是对于他的极大侮辱。我们都清楚得很，我爱的人是司圣，发了疯似地爱他。也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别人取代他了。我不能一分手就给自己找依靠。这对那个人不公平。 “迟少葵，我讨厌你给我开这么幼稚的玩笑？”这个美丽的少年应该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应该对我说这种话的。这，只会让我觉得惭愧。 “我是说真的。”他无奈地笑了。嘴角眉梢都携带着无奈。 “对不起，这对你不公平。”我难得这样认真乖巧地对着他说话。就算他是学校的老大，就算他帅得不可理喻，就算他在学校霸道地对着司圣宣布要和他争夺我，我也不会不自在，我也不会在他面前装乖巧。可是他这样的温柔，倒让我觉得不自在。我也怕伤害他，也怕对不起他。 “我不需要所谓的公平与否。既然他离开了你，那我就一定要照顾你。以前他在你身边，你很幸福。所以我没有去打扰你。但是，他给了我机会。我就不会让别人将这机会夺走。不管这爱情有多卑微，我都不在乎。我就想要照顾你。”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热。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我不知道怎么就问了这句话。我身上真的有值得人喜欢的地方吗？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你是个丰富多彩的女孩。遇上你的第一天，我就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你嘴角的弧度。”他漂亮地笑着，“没想到我迟少葵有一天也会为情所伤啊！” 丰富多彩的女孩？我喜欢这个词语。 “喂，你不用这么感伤吧！你很有魅力啊，学校这么多女生都喜欢你的。”我笑着举着拳头垂在他的肩膀上，试着缓和这种异常的气氛。 “可是我只要你的喜欢啊！”说完这句话，他就从床上起来，去卫生间洗漱了。我呆呆地看着窗外，那里一片晴天。 我还是拒绝了迟少葵，选择了自己独自去面对。 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实必须是要自己去面对的。任何人都帮不了你，这个世界上最后能帮助自己的只有自己。 我是真的长大了。有时候长大很缓慢，有时候却是在一夜之间，一瞬之间。 哦，我的十七岁生日，你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意外。 第十章 放纵自己的女孩(4) 我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回了家。打开家门，屋子里的情景把我吓了一跳。满地都是瓷碗的脆片，还有翻倒的桌椅，一片说不出的狼藉。我的心里一阵兵荒马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爸爸妈妈到底怎么了？我只想尽快找到他们。 我用力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都没有回应。心里像是被刀一刀一刀地滑过。内心无比地恐慌。眼泪还是没骨气地流下来了。这样狼藉的景象真的让我好害怕。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我的绝望。 “吱！”我听到房间打开的声音马上回过头去。我彻底震惊了。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爸爸。他的头发比鸟窝还乱，眼睛是可怕的红肿，手上还拿着烟，手已经被烟头烫了好几个洞。我的爸爸向来都是个温文儒雅的人。怎么会变成一个粗狂的我不认识的人呢？ “爸爸，你怎么了？”我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擦掉自己的眼泪，跑到爸爸身边拿掉他手上的烟。我隐约看见他背后的房间也是一片狼藉。 没来由地心慌。这些残破的景象总是给人残破的想象。 “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没回家？”他似乎很劳累，轻轻地闭上眼睛用手揉着太阳穴。我的心一阵颤抖。我突然觉得爸爸很可怜。是的，是可怜。这一刻的爸爸没有了风度，没有的形象，只剩下让人心疼的表情。 “我去朋友家了。我们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妈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们家到底怎么了。 “你妈妈走了。”爸爸深深看了我一眼，又拿出一根烟，贪婪地吸着。这样的表情让我陌生。 “走了？她去哪里了？”我已经完全没了头绪。 “她跟别的男人走了。就在你生日那天晚上，那个男人要出国，所以她跟着他走了。”爸爸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弃，但是伤痛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我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我的爸爸和妈妈是关系那么好的一对夫妻，他们看起来那么恩爱，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现矛盾呢？妈妈跟别的男人走了？怎么可能呢…… “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但是看到他脸上冷漠的表情时，我已经绝望了。 “我们关系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破裂了。你妈妈有了外遇，我对这样的女人感到极度恶心，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因为有你。我们都希望你可以健康地成长，虽然每天不停地吵，但在你的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恩爱。现在她抛弃了你，我想我也不用再伪装什么了。”爸爸那起旁边的红酒，重重地摔在地上，“真他妈的不是人！” 酒瓶“砰”地摔在地上，鲜红的液体缓缓地从瓶中流出，就像我心里的血正在从伤口中慢慢流出。伤口愈来愈大，甚至已经破裂到没有东西来愈合了。碎掉的东西还能那么完好地恢复吗？不可能了。 一切都支离破碎了。 我还记得出门前妈妈急匆匆地把我叫住，然后将手中的大衣给我，对我说“宝贝，天气冷了多穿点，不要着凉了。今天要玩得开心点哦！妈妈等你回家。”那么美好的画面明明真实地存在过，现在却变得和梦一样，那么模糊。 我亲爱的妈妈，抛弃了我和爸爸，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离别都聚集在这一天呢？”我抱着身子，痛哭失声。司圣走了，连妈妈也丢下我走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反抗现实，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告诉自己坚强了。生活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呢？我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不是吗？ 我不要太多，我真的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爸爸妈妈在一起。老天啊，你把我最爱的男孩夺走了，为什么还要拆散我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要从一开始就为我编织漂亮的谎言？是等着我痛不欲生吗？我真的痛不欲生了。 “呜呜……妈妈……我不想你离开……呜呜……”我好想好想妈妈。以后没有了妈妈，我该怎么一个人生活呢？我离不开妈妈，真的不能离开他。 我残忍的妈妈，我狠心的妈妈，我冷酷的妈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啊？？？？为什么！！！ 我讨厌这样的一切！ “哭什么哭！以后都不准再给我提这个贱女人！”我只听到沉重的关门声，和房间里不断摔碎东西的声音。 那是我慈眉善目的爸爸第一次凶我。 我真的想死了。 第十一章 放纵自己的女孩(5) 我拖着哭得筋疲力尽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有哭了好一会儿。除了把自己放置在一个阴暗的地方，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连看见阳光都觉得疼。 悲伤汇聚成河流，滑过我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年纪。 开了电脑，上了qq。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唯一喜欢的就是看书和写字。这个看起来与我风风火火的性格格格不入的习惯，我确实爱了它。现在我在一个网站连载作品。我并没有多大的天赋，也没有奇特的想象力。我写的爱情小说都是关于我的司圣。回到家闲着无聊的时候我就会更新。我想要纪念我们的爱情。 但是现在爱情已经死了。我想，也再也没有继续写下去的必要了。联系了编辑，请求他帮我删除此文。从此艾同映和司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也许还会有人记得有这篇小说，但是总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忘。我多么希望能忘得快一点。 写小说的这两年，收获了一些粉丝，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一群可以掏心挖肺的知己。他们和我一样都怀着梦想，都是青春少年。 以前的我很幸福。总是喜欢将自己的男朋友骄傲地告诉他们。我把幸福都给他们看，我一点都不想对他们隐藏什么。他们都羡慕我。因为他们的生活中总是有那样这样的烦恼。我总是天真的以为我很幸福，在他们中间，我像个没有看透生活的孩子。 我不知道现在我该如何去描述幸福。幸福都远离我了。 有苦有甜，这就是生活。 “是不是所以的幸福都是假象呢？”我在群里发起了这句话。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幸福都是这么不值一提，像玻璃一样易碎的。 “小映怎么了？”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小澈，亚子，惜儿。他们会关注着我，关心着我。尽管我隔着的只是一扇冰冷的屏幕，但是他们在不知名的地方为我加油打气的样子我都能想象得到。我们都不是把真心随意放置的人。即使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环境下，我们还是那么坦诚地把真心流露着。 遇到值得喜欢的人，就应该付出真心。 “昨天是我十七岁的生日。我以为所有的幸福在那天之后都会变得更加坚固。但是，就在昨天，我男朋友离开了我去了英国，我的妈妈也丢下了我跟别的男人出国了。所有的噩梦将我笼罩得喘不过气来。”在他们面前我从来没有想过羡慕和同情这样的字眼。我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朋友，那种值得诉说真心的人。 “小映……”我知道这样的悲剧跟任何人提起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我明白惜儿此时复杂的心理。 “宝贝，你知道吗？我特心疼你。”小澈，这个打了五个耳洞的个性女生，她说她没什么优点，唯一一个就是他重视朋友。她永远把朋友放在第一位。从我和小澈做朋友开始，小澈就开始叫我宝贝，那种让我真正从心里感到幸福的称谓。 她说她心疼我。我也好心疼我自己。 “幸福永远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即。但是我真的希望我身边的朋友能够幸福。”亚子说。 “我真的不知道接下去的日子该怎么办。没有司圣，没有妈妈，连爸爸都变成了我不可想象的样子。我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容下我的地方，我已经学不会快活地大笑了。怎么办，我真的好想去死……”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发现这些事实的残忍，心里绝望得真的想去死的心都有。也许死了，就可以解脱了。现在我太累了。 小澈严肃地说：“艾同映，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为别人。生活固然会左右我们一些什么，但你拥有梦想，你还有我们，怎么能够轻言放弃呢？” 很早以前我就对米乐说过，我其实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米乐怎么也不信，因为我的捣蛋顽皮已经深入她心。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当我看到一些感人的片段或者细腻的话语时，我就会流眼泪。我真的是很容易被周围事物影响，多愁善感的女生。 以前我开心地笑是因为身边太幸福。现在，我再也无法开怀大笑了。 “我真的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我就是那么懦弱的一个人。”我咬着唇，任由眼泪从眼眶滑落。这样的释放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无声地。 “小映，不要这样想。小澈说得对，我们是为自己而活的。别忘了，我们以后还要一起写书呢！”惜儿安慰我。 亚子说：“小映，要坚强。” 我的眼泪已经决堤了，手颤抖在键盘上，却敲不出任何字。拥有这些朋友是我艾同映这一辈子最大的荣幸。也许身边所经历过的幸福都是假的，我也不在乎了。因为在遥远的地方，还有那么一些人，在为我担心。这些幸福是真心地，真实的。 我亲爱的朋友们，真的谢谢你们。 “记住，要振作知道吗？”小澈说。 “我知道。”发过去一个笑脸，不让他们担心。 有了他们的安慰，我的心里安定了很多。但是我真的迷茫了。前方真的还会有阳光吗？ 第十二章 放纵自己的女孩(6) 那一天，我们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和爸爸一直呆在屋子里。我们彼此都在试着浸没悲伤。 我和小澈他们这些好朋友聊过天之后，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因为太疲惫的缘故，所以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被染上昏黄的色彩。突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可是我的悲伤还是没有淡。 肚子有些饿了。我走到厨房，冰箱里安静地放着一些饭菜。菜很好，我想，这些肯定是妈妈昨天为我准备的。爸爸和妈妈昨天一定吵得很凶，因为除了冰箱，任何一处地方都让我感到狼藉。 我把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我也只会做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菜，也不需要去学。用微波炉，还是司圣教我的…… 我突然觉得悲哀。真的，真的很悲哀。一切都人去楼空，家里只剩下了我和爸爸两个人。我们都是没有生存能力的人，以前家里的一切都是妈妈在操劳。妈妈真的好狠心，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从来不曾想过我的妈妈是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真的很不要脸！我发誓，就算我再怎么可怜，我也不要见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却狠心把我抛弃的女人。她永远都不配我对她的喜欢了。 我和爸爸就好像两个没有家的孩子，我们互相取暖。我知道，我能依靠的只有他了。我会学着乖巧懂事，好好照顾爸爸。我的爸爸，我希望看到他原来那个眉目清秀的样子。 爸爸一直都没有出来。我犹豫了很久到底应该怎么跟他说。我记得，一开始他在对我生气。我知道他心里急躁，我再多话一定会嫌我烦。除了难过之外，我对爸爸真的没有过多的埋怨情绪了。我们都是可怜人，有血缘关系的可怜人。 所以我不怪他。我能容忍他。 一个人在狼藉不堪的房子里吃完了饭，索然无味。一个人，更多的是寂寞和孤独。 我只是为了遵守和那群好朋友的约定，不让自己死，才吃饭的。我想，我的确应该要活着，为自己活着。 我还是端着饭菜打开了爸爸的房间。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那里面是怎样一番景象，我都可以默然接受。是的，我真的可以默然接受，即使那里鲜血淋漓。 “爸爸，肚子饿不饿，可以起来吃饭了。”我的爸爸好像睡得很熟，脸色白得吓人。我放轻声音，微笑着叫他。 “爸爸，你快醒醒呀。为什么不醒呢？小映不怪你，如果你再不醒来的话，小映就要生气了哦！”眼泪已从我眼角滴落下来。我颤抖着嘴角笑着说。我不知道这时的我有多难看。 “爸爸，你醒醒……”我相信，他会醒的，他一定会醒的！！ “爸爸！！！！！”手中的饭菜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惊恐地看着爸爸身边汩汩流出的鲜血，浑身不停地颤抖，“爸爸，你醒醒……快点醒醒……” 世界都破碎了。我是真的绝望了。为什么连我最后的依靠都是这么软弱的呢？我的爸爸，他竟然选择自杀，来逃避现实的折磨。天啊，我都答应要好好活下来了，你怎么可以让我的爸爸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想要让怎么样！！到底还要怎样折腾我？？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脑海中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从血泊中清醒，拨打了急救电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感觉爸爸的血就快流光了。无论我怎么叫他，他自始自终都没有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哭到最后我就不哭了，不知道是这几天已经把一生的眼泪用完了，还是已经没有心情了，麻木了。我甚至希望爸爸就这样睡过去吧，那样，我也可以毫无牵挂地和他一起，学他的样子，倒在血泊里，安然地逼着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救护车把爸爸抬走了。那一滩鲜红的血，始终是我散不去的噩梦。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是我听不清楚。脑子昏昏沉沉地，想睡觉了。 真希望一直睡下去，不要醒来。 第十三章 我的世界不再有天明(1) “医生，我爸爸还活着吗？”我从噩梦中惊醒，抓住医生的衣角，慌张地问。刚刚我梦到我的爸爸倒在血泊里，再也没有动静了。 “生命总算是抢救下来了，如果晚来一步就来不及了。”医生的眼里有对我的深深同情。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看我，也许是因为我们家狼藉的景象吧！ 没错，我是可怜之极的孩子。 “谢谢。”终于，我可以松一口气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连我唯一的支柱都没有了，我该怎么办。我可能真的要去死了。还好他活着。 “小妹妹，你身体太虚弱了，我给你输了一些营养液，你好好休息。”医生说完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满房间的白色让我喘不过气。我不想呆在这样可悲的色彩之下。等医生走远之后，我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 鲜血从血管里喷涌出来，我竟然感觉不到痛。呵呵，我感到一种快感。原来，折磨自己是一件那么舒服的事情。 爸爸还是没有醒过来。还是那张苍白的脸庞，他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有挣扎的痕迹。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就连在睡梦中都是痛苦的。爸爸，我们被人抛弃了呢！我没有进去，透过玻璃看了一会儿，然后毅然地转身，离开了医院。 我想要去找一个我呆得下的地方，找一个我可以依靠的人。 “米乐，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小米乐，很多天没有和她在一起疯了。她一定以为我很幸福，要是让她看到我这副惨样，会不会用她的口水把我妈妈和司圣淹死呢？我知道她会的。我知道，我的米乐虽然不靠谱，但是她会心疼我。 现在想来，亲情和爱情都不是什么永恒的东西。只有友情，能够让生命流露出温暖的一席之地。 我看到了米乐，那个在对面马路想着阳光朝我拼命招手的女孩子就是米乐。她嘴角露出的微笑多么好看啊。这真像以前的我，以前的我也很爱笑，也笑得很漂亮的。 真怀念。 “丫的，终于想到我了，怎么样，那个十七岁肯定过得很浪漫吧！”我真的不能怪米乐，因为她一点事情都不知道。我不能怪她。只是听到她的话我好心酸。 我的十七岁，在我千山万水的眼泪中熄灭了它特有的光华。 “没有很浪漫啦！单亮，好久不见啊！”单亮是米乐的男朋友。以前我有司圣的时候从来没有羡慕过小乐的爱情，因为我的司圣比单亮要好看，还有才华。米乐总是羡慕我，然后埋怨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不公平，男朋友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我总是笑，我想，我会一辈子都这么幸福，可以不用羡慕别人。 今天，我真的好羡慕啊。有一个爱自己的人在身边真好，就算那个人不出色。单亮会帮米乐在咖啡里加糖，还会问他烫不烫。这些，司圣从来没有对我做过。原来别人的爱情都是这样的。而我拥有过的那段爱情，就是我主动去争取一些事情。 “司圣，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司圣，我肚子饿了，拜托你帮我去买饭吃。”“司圣，我想吃雪糕……”……一直都是我在讲话，司圣才会去做那些我想要的事情。真的，很悲哀。 昨天，他已经离开了。我没有去送他，把手机里的短信果断地删除了。我们之间再也不会又任何联系。 “还以为司圣会陪你来，我怕你们的甜蜜会让我无地自容，所以把这家伙给带来喽！”我知道其实米乐很爱单亮。她是个无比爽快的人，所以总爱说那些伤人心的话。 “小乐，我和司圣已经分手了，以后就不要提他了。”我淡淡一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我忍不住皱眉，好苦好苦。因为没人替我在咖啡中加糖。 “什么！！！小映，你别给我开玩笑。你们明明很相爱啊！”她惊讶地问我。 “他不要我了，已经去英国追逐自己的梦想了。我很可怜，对不对？小乐，以后我可只有你一个人了哦！”我像个孩子一样轻轻扑在米乐的怀里。有多久，心里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司圣怎么是这样子的人，去狗屁英国干嘛？”米乐的脸上带着愠意。她和我一样一直笨蛋的以为我的这份令人羡慕的幸福会一直保存着。 “因为我没有梦想重要呗！”我轻松地说道。米乐惊讶地看着我，她肯定不会想象到我失去最爱的人是这样无所谓的感觉。这不像我。可是米乐，你明白吗？那种痛到已经不会痛的感觉。我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混蛋！小映，你不要难过，还有我在呢！”米乐担忧地看着我。我却被她的话都笑了。是啊，还有她在呢，她一直是在我身边给我力量的小米乐。失恋，破碎，死亡，这些都有什么可怕的？ “单亮，你要对我们家小乐好好的哦！不要当臭男人！不然小乐会追着你满街跑的。”我笑着打趣一旁听我们讲话听得极为尴尬的单亮。 他是个好男孩。能够让小乐幸福的男孩，我都把他当成是我重要的人。 “我会的。”单亮深深地望了米乐一眼。那是深深的爱。小乐的脸红了。 我很幸福。因为我重要的人现在正幸福着。 第十四章 我的世界不再有天明(2) 米乐想要留下来陪我，却被我任性地推脱了。见过她之后，我的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她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在她身边，我总能感受到幸福二字的真正含义。所以我也想让她幸福。今天是单亮的生日。我不能独占了米乐。幸福的米乐应该呆在爱的人身边，给予他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幸福。 我想，我有自己的角落可以供自己躲藏，可以供自己疗伤。 我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走到小卖部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我对老板说：“老板，给我一包烟。”我紧紧握住烟，快步往前走。空气中弹奏起了凌乱的钢琴曲，扰乱着我的心跳。我的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我在做一件可怕的事情。 司圣从来都不抽烟。其实我很讨厌男生抽烟，但是几乎每个男生都会夹着一个烟。而司圣，是个特别。所以我问他，“司圣，你为什么不抽烟？”他温柔地看着我，回答我吸烟有害健康，并且吸烟都是坏小孩干的事情。司圣，是个乖小孩。 吸烟都是坏小孩干的事情。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子里，司圣温柔的表情也像魔咒般地浮现在我眼前，一遍又一遍。我真的要使自己变成坏小孩吗？ 走到一个黑暗的小巷，我蹲下身来，抱紧自己痛苦。然后掏出衣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我浑身都在发抖。有一种恐惧感狠狠地勒紧了我的脖子。这是件坏事，我从来都没有干过坏事。我生疏，所以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堕落，所以我害怕。 但是我急需解脱！ 黑暗中出现一抹星点，闪着微不可闻的光芒。没有人发现，黑暗里有一个少女，抽着烟头，泣不成声。浓郁的烟味在我的喉咙里深深盘旋，我忍住那种难受的感觉，将他们狠狠地往肚子吞。只要吞进去他们，我就可以获得解脱。那是释放了自己的解脱。 一次又一次，我渐渐习惯了那种苦涩的味道。烟点了一根有一根，我靠着墙壁，贪婪地吸着。讨厌极了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的好讨厌现在的自己。 司圣，我变成坏女孩了。你看见了吗？没有你之后我照样过得很好，我不要变成你想象中的弱不禁风。我会好好活，活到让你痛。 妈妈，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最好不要再想到我。因为你一想到我，就会知道我在咒你，咒你不得好死，咒你是个烂女人！ 一想到那些让我痛苦的事和让我心碎的人，我的心里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无比地痛恨，我变得疯狂。我在一根一根的烟头中间寻找着快活。就这样，就能快活。 “艾同映，真的是你！你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严厉的语调。因为太黑暗，所以我看不清楚那是谁。 “你到底在干什么！”来人把我从地上揪起来，甩掉我手中的烟头，用脚狠狠地把它熄灭。哦，原来是迟少葵啊。真巧。知道他走进近了，我才发现那是他。 我拿出根烟，不顾我身边是否有人，接着若无其事地想要抽。谁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谁都走不进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只有我的悲伤和我自己。 “艾同映！你在搞什么！？”他又想夺走我手里的烟，却被我狠狠地躲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要吸烟，你不要碰我！” “啪！”一声清脆响在我耳边。迟少葵打了我。他打了我。也好，反正我不怕痛。我冷冷地笑着，接着把烟往嘴里放。这一次，他没有拦我。我们之间的空气里一片寂静。 第十五章 我的世界不再有天明(3) “脸痛吗？”不知道这样黑暗的沉默持续了多久，最后，还是迟少葵开了口。 “迟少葵，你打都打了，讲这些屁话有什么用？”我不屑一顾地说。眼睛盯着地上的烟头，怔怔地发呆。 “小映，我觉得你变了。”他有些痛苦地说道。 “我也觉得我变了。不过这样很好啊，你觉得呢？”我笑着看他。迟少葵也是这样的人，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样的话。 “不好。很不好。我不喜欢你这样！”他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不喜欢关我什么事？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你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吗？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了。原来，一些事情真的会给人带来刺激。影响一个人的口气和表情。 “艾同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道你抽烟的样子有多恶心吗？”迟少葵冰冷地看着我，说出来的话亦是那样冰冷。恶心，他用来形容我的状态。 我真的好无奈。因为我不想变成恶心的人，所以别人骂我恶心的时候，我真的好无奈。 我没有说话。自卑把我的倔强给埋没了。恶心。我在他面前是个恶心的人。 “你去喝酒也就算了，竟然还偷偷地躲在这里抽烟？你到底还有多大的能耐？一个司圣走了，你就不能活了吗？你到底长不长眼睛，你有没有看到有一个人在死心塌地地等你！他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他不希望看到你哭泣，他想要在你身边陪你，你堕落的时候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痛！” 但是，也有这样一个人。她不想喝酒，她也不想抽烟，可是命运对她太不公平，她忍受不住打击，所以她选择堕落。她一直都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等待他，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她也很想自己能够爱上他，但是那个白衣少年在她的生命里怎么也抹不掉。她不想掉眼泪，但是她每天掉眼泪。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她就像要掉眼泪。 “呜呜呜……”我揉着眼睛，再一次哭得一塌糊涂。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你？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他转过我的身子，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在他狭长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他们说一个人的眼睛代表着他的心。 “可是，我的心里只有他啊……我怎么也忘不掉他啊……我那么那么爱他……”我哭着喊着我爱他，我只知道我爱他。迟少葵，我的心里满满的只有司圣，怎么也容不下你呢！ 眼睛里下的那场雨，是我对在远方的白衣男孩的想念；心里下的雨，是我对眼前黑衣男孩的愧疚。 “你真的是一个残忍的女生……”他温柔地笑着，擦掉我脸颊上的眼泪，“为什么要这么撕心裂肺地为一个男生痛苦呢？你知道另一个爱着你的男孩心里有多痛吗？”他的痛包裹在他对我温柔的动作下。为着爱的人收拾痛，自己忍痛，那样的痛最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任何人心痛。我想要每一个人都幸福着。我不知道要说多少句对不起迟少葵才会原谅我，我一遍遍真诚地说着对不起。殊不知，那个人停不下对爱情的心痛，停不下对我的心疼。 他也像我一样受了伤，被我所伤。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不会怪你的。是我自己没有魅力。我只是难过你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想要看到那个丰富多彩的女孩带着漂亮的笑容与我吵架。那便是我最幸福的事。”他的眼睛里也有我的怀念。 “我也想。可是我真的承受不了那么多打击。我好累啊！”现在的日子过一天像过一年这么累，而且让人无心留恋。 “我只是难过，一个司圣会让你变成这样……”这让他觉得他真的很没有用。我的世界他不要多大的位置，但是他也不想我的世界里的位置全是别人的。 “不是这样的。迟少葵，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不仅司圣走了，我妈妈也和别的男人离开了，爸爸动了自杀的念头。我感觉到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真的让我无力承受……”我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哭泣。 身边的人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他深深地喘着气，没有说任何话。我多么幸福，因为迟少葵脸上心疼的表情全是因为我。这样的表情让我感受到三个字，就是被珍惜。 被珍惜是一件那么幸福的事情。 第十六章 我的世界不再有天明(4) “我不知道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对不起。”迟少葵那么心疼地望着我，就像是望着自己最爱的宝贝一样。他的悲伤让我觉得温暖。 其实，我一直都应该感谢他。他是在我身边默默付出却不求回报的那个人。我是最没心没肺的那个人。我不顾他的心情，任性地与他闹。我死心塌地地爱着一个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处的某一个人会有多难受。那种被人抛弃，放在一边置之不理的痛真的很伤人。 迟少葵，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 “我真他妈的没用。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痛苦。那一天，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的，无论你讲什么我都应该陪在你身边才是。”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觉得迟少葵今天比任何一天都要帅气。这个漂亮男孩的秀脸在黑暗中都会发出绚烂的光芒。他讲出来的话都带着浓重的童话色彩，我听着听着就入神了。 如果有一个人被这个执着的男孩爱着，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还是有这样的笨蛋舍得伤害这个痴心的男生？这对他不公平。 “迟少葵，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我从他怀里抬起脸，眨巴着眼睛看他。他惊讶的表情像是星星，闪烁在夜空中。 我体会过失去幸福的痛苦，所以对于幸福更加的渴望。我真心谢谢给过我温暖的每一个人，小乐，迟少葵，还有小澈，惜儿，小涵……我用真心为你们祈祷，你们会过得很好。所以迟少葵，如果能够让你幸福的人只有我，那么我愿意去给你幸福。 你让我觉得我还是有点用处的人。 “傻瓜，你不会真被困难吓唬傻了吧？你确定你是要做迟少葵的男朋友？”他的眼神里闪着慌张的光芒。爱情，会让人害怕的吧。他是爱得太深，所以对于那些幸福的字句都产生怀疑了。 迟少葵，我说，你才是傻瓜吧！为什么世界上要有你这样的傻瓜呢？这么傻，又这么好，总是让我忍不住想要依靠。傻瓜，我真想好好报答你。 我承认我的做法过于冲动了。可能…可能我真的是个坏小孩吧！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这样口口声声给迟少葵幸福的誓言到底能不能做到？ 海那边的那个男孩，你是否快乐地追逐着梦想，你是否已经看不到有个女孩在另一边望着月亮想你。是啊，他一切都与我无关，他再也不会记得生命中有个傻女孩了。我曾经最亲爱的人，也都是坏人。 “迟少葵，让我做你女朋友吧，我想给你幸福。”我只想要用最简单的字句来描述我真诚的心。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身边的人都能幸福。“等这句话我已经等很久了……就算你喜欢的不是我，我也不会难过。因为我的心愿只有一个，就是在你身边照顾你。小映，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星空下安静地坐着一对少年，少年中间飘荡着美丽的誓言。少女的笑容荡漾开在嘴角，因为她知道，这个男孩是认真的，这个誓言是坚固的。 生活不像童话，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公主和王子。我再也不会去想在冬天会有春暖花开，在阴天会天晴安好。这些幻想都与我无关。我开始变得真实。生活就是生活，充满着喜怒哀乐。痛苦总是会有的，但快乐也会有的。 我想要快乐一点。我希望所有人都快乐。 第十七章 我的世界不再有天明(5) 经历了太多事，让我变得不同的是我开始学会了忍耐。有时候看到某一个画面就会忍不住心酸，泪水又试着侵占我的眼眶。我习惯了一个动作。每当想要掉眼泪的时候，我就会优雅地抬头望着天空。因为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 常常会寂寞。有些人走了，留下一道难以缝合的伤口。那些漂亮的人啊，我们永远没有资格去怪他们。因为他们有理所应当的自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怪只怪自己，舍不得，放不下，爱死了他们。他们的骄傲轻而易举地淹没了我们的自尊。寂寞的时候，我学会了和自己说话。就算所有我爱的人都离开了我，我还有我自己。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么多背叛的话，我还有自己忠于自己。我对自己说，要忘记过去。 爸爸的身体渐渐康复了，但是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如春风般温和的爸爸。他的唇角再也没有微笑。他的眼神变得像冬天，每天都是白雪皑皑。每每看到他躺在床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的落寞样子，我的难过就会在心底弥漫得不可收拾。每个人都有一层伪装的面具，这些伪装真是可怕。我甚至都在怀疑，心目中容光焕发的爸爸是否真实地存在过。 残酷的现实总是排山倒海地覆盖心中美好的过往。 我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我试着做一点，再多做一点能让爸爸开心的事情。如果我最亲最爱的人还有顽强的毅力，我想，我也会活得更顽强。可是，我的努力总是被人视而不见。就算我是忍着巨大的疼痛支撑着自己，我的努力还是那么卑微地被忽略在空气里。 一个人混乱透了的样子，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努力了也无法改变阴郁的现状。 我在每天起床之后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我想，如果苦着一张脸在一个痛苦的人面前一定会使其更加痛苦。我试着让自己摆脱繁重的乌云，起码在他面前我是个比他有色彩的人；我开始让迟少葵教我做菜，为的就是让他过得更好些；我会不厌其烦地给他讲笑话，削苹果……可是我的爸爸变得那么冷漠，冷漠到他可以好不疼惜地推开我，重重地说：“滚！” 我和做了一早上的早餐一齐倒在地上。我把头低得低低的，你一定以为我很难过。其实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经过。我带着天衣无缝的微笑，若无其事地将地面打扫干净，“爸爸，菜不能吃了，我回去再给你做。”我是那么匆忙地逃离那个地方。天知道我有多么不想听到那一声声“滚”。 哦！天翻地覆的词句将我的心砸出一个又一个的黑洞。 我是一只飘零在海上的船只。有的人在宽阔的海上看见这一只突兀的船一定会或鄙视，或同情，或悲哀地面对这样一只船只。他们一定认为，我不久就会被海浪卷走，被风暴刮走。因为我没有家。我是有家的。只是我的家不完整。可我依然把那儿当成我停靠的彼岸。 我的爸爸就是彼岸上我热爱着心疼着地唯一一个人，一个亲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家。 全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我一直努力用亲情温暖他。到头来，却悲哀地发现，亲情再已失去了它炙热的温度，变得若即若离。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感觉到爸爸对我是一种讨厌，对我已经全然没有一种情绪，完全是冷漠对待。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哪儿错了。难道一个人的难过得哭天抢地，就可以将一切感情都毁灭吗？世界上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的人。 在我摆出无数次僵硬的微笑之后，我真的觉得好累好累。一个微笑，仿佛就抽干了自己身体中所有的能量。原来，做不喜欢的事情比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更累。我真的想卸下一切伪装，好好地哭一场。 我好委屈，一直以来我都是那个最可怜的人，为什么连安慰都不给我，尽把自己的悲伤过渡到我身上。失去了最爱的男孩和妈妈的人一直都是我！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妈妈走了你就不要我了。在你面前我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迟少葵告诉我一句话。我开始在黑夜中寻找星光，迷茫地，又开始充满希望地。他说，“在我心中，你永远有那种能力，让所有人都喜欢你。”迟少葵这句话正中我的下怀。我一次又一次地觉得，妈妈和司圣离开之后，我变成了寂寞的小孩，变成了没人喜欢的小孩。我开始沮丧，开始对自己失去自信。我的身上有春光灿烂后，柳暗花凋的感觉。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好像全世界就只有我是最好的那一个。我对着他微笑，那个微笑是出自真心的。生命中，总有那么些人会让你感觉到力量。迟少葵，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我力量的源泉。 第十八章 我的世界不再有天明(6) 因为发生很多难过的事情。爸爸住院，需要照顾，我自己也没有心情再去想关于学习的任何事情。所以，我让米乐帮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已经很久，没有踏入校园那片净土了。学校，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一个地方。即使我的成绩不是优秀的，我也从未讨厌过学习和学校。我享受学校里面的气息，带着点清新的泥土味儿。有些不习惯，没有欢声笑语的日子。 我特别想和米乐，单亮他们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每当晚自修，我们就一起偷偷地爬出围墙，去学校的附近的小卖部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饺子。那时候，是最无忧无虑的时期。根本不知道何为痛苦。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中星星点点的瑕疵开始显露出来。 爸爸还需要住院几天，我一直在家里住。其实我是想要在医院陪着他的，毕竟我不想要看到他寂寞的样子。但，他总是那么凶地将我轰出来。我的真心总是一次又一次被他践踏。我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和安静的空气一起陷入沉思。 我总是胡思乱想，感慨一些东西。以前我唯一的思考都花在写小说的时候，现在却是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这种奇怪的运动。是某些人某些事带给我的多愁善感。 我的邮箱来了一封邮件。这些天，在一个人的时候，能给我排忧解闷的只有一台电脑。我会用它跟网上那些好朋友聊天。他们的快乐与乐观多多少少都能感染到我。只有和他们一起聊天的时候我才会露出真正没有伪装的微笑。是出自心底的一种放松。 邮件是米乐发过来的。想来，我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联系了。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可是站在某一个时间点好好想想，才发现日子过起来竟是这般不眨眼的。真快呢！离司圣和妈妈的离开已经有三个星期了。 米乐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天真可爱，无所顾忌的人。我是从来不会去想像她这样一个粗线条的人会去说什么缠绵的话。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可是，这封邮件中一句一句都包含着细腻的情感。看着米乐写下的破天荒句子，我还是没忍住，流下泪来。 她说，我亲爱的小映，好久不见。真的想你了。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开不开心。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这样我才不会做什么事都想着你。十七岁一过，虽然还想做个孩子，但不得不承认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想个大人了，像个大人一样地思考生活和体验生活。小映，我是真的心疼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有时候我真想把自己所拥有的都给你。因为看着你那么不幸福，我讨厌自己幸福微笑的样子。觉得自己好自私。 小映，你是个那么明亮的女孩，所以你正在经历的这些事情一定不会把你打倒的是不是？我相信，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只要你有足够强大的心去容纳所有的苦痛。不要觉得孤单，不要让自己轻易就变成一个懦弱的人。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要记得米乐永远是最关心你的那个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一个麻木的人，可以冷漠地去面对一切，可以不在乎一切，但看到米乐这么真心的话时，还是忍不住要抽泣。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感情又回到我身边。 米乐她不会丢弃我的，不管我变成怎样的不堪样子，她都不会嫌弃我。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爱笑，我也爱笑。很多地方，我们都相似。我们的脖子上带着同样的项链，我们曾手牵手说要一起走向明天，我们把彼此放在第一位，笑着说什么爱情我们都不要！我们只要彼此。 当一切都物是人非的时候，米乐还在我身边。一直都没有变。我们的誓言依然坚固，我们的友谊依然美丽得透明。 我何其有幸，与这样一个女孩做朋友。 第十九章 我选择寂寞地走开(1) 爸爸出院了。医生告诉我爸爸情绪不稳定，不能让他受刺激。我把一切都打理好，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们载回家里。或者，那个地方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家了，虽然我已经把那里收拾干净，但始终找不回原始的温暖了。家，应该是有人气的地方。 我和爸爸始终保持沉默。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他的眼神始终积着千年的冰雪，无论我用多么炽热的感情都化不开。他的确受了很大的刺激，妈妈的离开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一个男人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的，那种自尊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而男人往往比女人更要看重这些面子上的事情。 爸爸同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曾在医院看到他在医院的病床上默默地流眼泪。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人如此悲伤沉重的眼泪，我彻底被震撼到了。更让我震撼的是他竟然抬起自己的手，毫不软弱地扇自己巴掌。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痛。 其实，我们都怕痛。爸爸脸上的痛远没有心里的痛要严重。因为他如此好强，所以眼泪忍不住的时候，他会深深地鄙视自己，讨厌自己。那一巴掌一巴掌的疼痛是他对自己的警告，他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坚强的男人。 手机的短信声打破了我和他之间的沉寂。我们共同坐在汽车的后座，中间放了大包小包。不远的距离，可是却感觉到我们之间那么那么地遥远。迟少葵发来短信问我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他原本是要陪我来接爸爸的，但又被我的坚决给打败了。我自己都不清楚不让他来的原因。有自卑也有惭愧，或者我心里一直坚守的地方还没有崩塌。 我告诉他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让他不要担心 ，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应付过来。车子外风景一闪一闪晃过，什么都没留下。望着那片模糊闪过的世界，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车子里除了司机偶尔打出来的几个哈欠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我的眼睛一直望着前面司机的后脑勺，我是在这不寻常的气氛之中寻找一丝平衡。只有那样简单的画面，才能让我感到稍稍的安定。 “爸爸，你身体刚恢复，东西还是我来拿吧！”车子在家门口停下，然后驶离。人生很像这样一辆出租车，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最后，只留下前方肆意飞扬的尘土。 他转身走进房子，丢下了所有的东西。他冰冷的转身冻结了我面前流动的空气。真的有点心寒。我是说了这样的话，如果他跟我说一句“辛苦了”或者“麻烦你了”我也会觉得做这些事情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他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留下一堆东西和一个我，就像丢一只小猫一样干脆，叫我心底那些委屈怎能安定。 哦，我的爸爸，他竟然舍得这样子对我。 把那一堆东西搬进房间整理好，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这些事情花光了我的所有的力气，我无力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是呵，我才只有十七岁而已。肩膀不宽，力量不大，能力不够。负担的东西一旦超过负荷，我就会疲惫不堪。这些日子，我一直很累。因为那些事情没有一样是我承受得来的。 但我还是活下来了。 睡梦中听到厨房中隐隐约约的动静，一想起爸爸在家，我的睡意全无。一直在担心，他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我焦急地跑出门，看到他一个人在喝酒。他的样子，有些许的落寞，更多的事颓废。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那种难看样子。桌上的菜很好，可以断定肯定不是他自己烧的。应该是叫的外卖。 “爸爸，你肚子饿了，以后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做菜给你吃。”没有必要，吃那些冰冷的饭菜。人凉的人会变得更加冰凉。 “不需要。”他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那样的眼神刺得我生疼，就好像我是一个赃物。他不愿意靠近我。我是他的女儿，但他把我当成赃物。 我像跟电线杆傻傻地再桌边伫立了很久。他把我当成空气一样，神态自若地喝着酒，并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开口骂人或者摔碗筷。他真的把我隔绝了。我是那么可怜，我是他的女儿，他却不叫我吃饭。 等他终于吃完了饭，我自己煮了方便面，边流泪边吃。 第二十章 我选择寂寞地走开(2) 爸爸开始没日没夜的喝酒。客厅，厨房，还有他的房间到处都是啤酒瓶，家里也被一股酒味所包围着。我不知道去哪儿，也不习惯这满屋子的酒味，所以一整天基本上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的房间，是唯一让我觉得有些安全感的地方。 上网不知不觉已经消遣了很久的时间。没错，现在时间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多余，我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事情去做。所以只能说是消遣时间。肚子有点饿了，就出来到厨房准备弄点东西吃。这些天我几乎没有和爸爸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我们说过的话也是寥寥无几。今时真的不同往日了。 今天，爸爸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喝酒摔杯子，他应该是出去了。我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他在的时候，我总是恐惧他。说真的，我恐惧他骂我，恐惧他用鄙视的眼神看我，恐惧他摔在地上的杯子清脆的破碎声。这样的恐惧让我无法真正地抬起头，没有自由。是他的恐惧将我封锁了。 我开始变得自如起来。心情格外开朗地给自己做了一顿饭菜，然后吃得饱饱的。非常惬意地在客厅中间看了一会儿电视。甚至，我还格外不寻常地给迟少葵发了一个短信：要过得快乐哦！然后我把手机关机了。那家伙一定傻愣愣地对着手机屏幕揉自己的眼睛，想到他的傻样，我忍不住捂嘴偷笑。 没有爸爸的时间，我觉得我有自得其乐的本领。傻傻的，也不失为一种美好。 因为天幕已经完全闭合了，我困得睁不开眼睛，所以迷迷糊糊地摸索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很安静地一段睡眠，这是已经好久没有过的事情。我就在安静的空气中渐渐睡去。 听到有钥匙开门的窸窣声，应该是爸爸回来了。我抱着被子，忍不住轻声地叹了一口气。我恐惧的心情又在此刻此起彼伏。我讨厌这样的生活，有一个酒鬼老爸，每天很晚回来，还要对着家里大发酒疯。我真的很怕再听到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那些碎片像是击中我心中某个脆弱的地方，总让我不安。 幸运的事，今天很安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样一个平静的夜晚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我开心地想感谢天感谢地了。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竟然听到女子的娇笑声。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哦，今晚的月色，请你不要太凌乱。我的心跳得那么快，连空气里都传播着我心跳的声音。我预感到更糟糕的事情要发生，那种害怕简直要让我窒息。我靠着房门，绝望地捂住嘴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害怕。 想起这种事情我的胃里就难受。房外越来越浓重的声音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想。我的爸爸，他亲手在我心上刻了重重的那么多刀。我身体里的血液在不停地流。 眼泪在我的脸上肆无忌惮，我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还是有些许地破裂声掩饰不住悲伤。我沉重地张大嘴巴呼吸，眼泪顺着弧度兜转进我的嘴巴，那么咸，那么苦。每过一秒，像被针刺过全身的一寸一寸那么痛苦。 我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躲在房间里看大人做坏事的小老鼠。这样的感觉真的好龌龊！ 请原谅我心里的承受能力。我才只有十七岁，我只有那么点的忍受能力。我推开房门，捧着一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用乞求的声音喊道：“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我跪倒在地上，哭得撕心掏肺。活着的感觉比死了还难受。 爸爸把灯打开，屋子里突兀地亮起一片明亮。我哭肿的眼睛接触到那一片突兀的光线，生疼。我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样龌龊的一幕。 一个光着身子的性感女子，一个围着浴巾的熟悉男人，一张凌乱不堪的沙发。我终于忍不住捂着身子呕吐起来。 第二十一章 我选择寂寞地走开(3) “还一本正经儿地打起恶心来了。我还以为你跟你妈妈一样不知道什么是脏呢？不会没有看见过这一幕吧？”他带着一脸轻蔑的表情，厌恶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块赃物一样，那般嫌弃的表情。 我知道，以前是真的消逝了。我们再也无法拼凑从前的美好画面，很多碎片已经粉身碎骨，再也没有复原的本领了。现在像一把利剑，狠狠地笔直地刺进我的喉咙，喉咙里哽咽着很多难以说出口的情绪，涩涩地发疼。爸爸的神情，他的话，遮挡我天空上难得露出的一丝晴朗。我围着自己，瑟瑟发抖。 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一切都没了。 “你和你妈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依靠男人的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悲痛欲绝的事情，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他的愤怒是可怕的。当一张常常温和或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狰狞的表情，是最让人震惊的。心里的平静又跳漏了一拍。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惊恐地抖了抖身子。那样子，真是比小丑还可笑。 “闭嘴！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我又不是她！”我再也没忍住心里的波涛汹涌。我实在无法忍受，他说我像她。那是我最爱的一个女人，但是也是我最恨的一个女人，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想变成她这个样子。她无情的抛弃，让我将对她的爱用绝望地心深深锁起，而那些恨也因为我绝望的心变得越来越沉重。我恨死了她，就是因为她，我才那么地不幸福。 “你是你妈妈生的，怎么会不像她？骨子都是一股风骚样，看了就想吐！”他还是那么残忍，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当着外人的面。我委屈地流泪。始终，我都无法做到像他对我那样地对他，我还是不喜欢他寂寞的样子，我还是希望他开心。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妈妈生下我？”我嘶声裂肺地喊。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既然不好好对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到这个世界上来。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来人间来过这一遭。 “你又不是我亲生的！你是你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杂种！”…… 这个夜晚，有太多的不安。我听到那句声嘶力竭地咆哮之后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原来，我不只是个错误，还是个耻辱。所以的困惑就在爸爸说出我不是她亲生女儿的那一刻真相大白。我彻彻底底地明白，为什么人会变得那么快，由慈爱到冷漠只是一夕而已。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所以唯一联系我和他彼此的一个人消失了，我们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他可以冷漠对我，可以什么爱都不用给予我，甚至把恨转移到我身上，报复我。这一切，原来都是有它巧妙的理由。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竟然成了一个不明不白的生物。我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知道血腥味慢慢渗透到我的嘴巴里，我还是松不了口。没哟任何一种动作能够稳定我此刻疯狂的心，只有这样，狠狠地让自己痛。才会稍稍让自己麻木。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竟然一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一开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难道我不是人吗？我不会痛吗？你知道你们这些大人不明不白的事情给我带来了多少伤害吗？”现在我只会哭了。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用一开始的疼爱让我产生幻觉。我真的受够了。 所谓的大人……原来所谓的大人也是这样自私的生物。原以为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年长的人更是如此。他们经历得多，感悟得也多。比我们小孩看得透彻多了。因此他们会更懂如何去爱，怎样卸下恨，怎样去照顾身边的人。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长大了以后的核心就是别人。 上天又再一次调教了我生锈的头脑。可是手段是不是太狠了…… “因为我爱你妈妈，所以我能够接受并疼爱一个不是我亲生的小孩。”他凶狠地对我说，然后眼泪从他眼中刚强地落下，“我他妈就是太爱你妈，所以才会被你妈伤得这么惨！！” 我看着他不停地哭，不停地哭……我知道爸爸，哦，是艾华，这个男人一直都深爱着我的妈妈。纵使我的妈妈背叛了他，他的爱都没有丝毫地改变。只是这种爱让他变得鲁莽，让他变得颓废。看见他流血的样子，看见他流泪的样子，就算他以前对我做了多么残酷的事，我还是忍不住心疼他。我们都是受伤的人，我们都痛。 我开始感激他，养育了我十七年。十七年，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年岁啊。他都坚忍了下来。这不是普通的人，平常的爱能够做到的。看着自己爱的人有别人的孩子，并且他还要对这个孩子好，这个是对男人的尊严最大的践踏，可是他都忍下来了。我心疼他所有的忍受，真的很没骨气地心疼。 第二十二章 我选择寂寞地走开(4) “你先走吧。”这场争吵陷入了一片寂静，我和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对方。爸爸，我还是习惯这样叫他。爸爸让那个女人走了。那的确是个妖娆漂亮的女人，但唯独遗憾的事没有一颗真心。她就那样高傲地走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若无其事。 都是些寂寞的人。都是在做寂寞的事。或许，这就是我所不懂的成人世界。成人，就是在这样的游戏中寻找一丝解脱和自由。 当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怪他。他只是太寂寞罢了。他对于妈妈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去否定的，这样执着真心的一个男人，是妈妈不懂去珍惜。所以我不怪他，反而心疼他。 “也许我们都该冷静下来好好谈谈。”那样的镇静是我很久都没再看到过的，如今看到镇静的他，我竟觉得有些怀念。这样的一个人才是我心目中美好的爸爸。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慰告诉自己，也鼓励自己。某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这样的一刻的来临，或者会结束很多痛苦的源头。 我像个大人一样，坐在他面前和他平等地谈判。我十七岁，他三十八岁。我们之间没有年龄带来的存在感，因为我们都带着同样镇定、冷漠的表情。 “你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时的月光那么凄凉，又让我想到那个分离的晚上。那件白衬衫轻轻飘起，勾起我心中白色的伤。 “我知道。”只是这时的我比那时的我多了一份坚强。虽然还是改不了哭哭啼啼的个性，但我的心里已经没了当时的那份脆弱和绝望。也许是绝望太多，所以也不在乎更多。我淡定地回答，坦然地接受。这就是苦痛带给我的蜕变。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忍了这么多年，这次，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她跟那个男人走了，我没有更大的心胸来接纳你。对不起，小映。”我微笑地看着他，脸上湿湿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其实，我不用他跟我说对不起的。所有的所有我都清楚。我没有理由来要求人家收养我，更何况是一个被我的妈妈伤得那么深的一个男人。我知道，他已经不能再这样痛苦了。大人也有大人的承受能力，他们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所向披靡，英勇无敌。在成人的世界里，也有长不大的孩子。 “我可以离开。”我笑着流泪，“我只是想知道，这么些年你抚养我长大，到底有没有对我报以真心？”这是我最最关心的问题。如果他说是，那么我将没有任何怨言。我会快乐地转身离去，因为我让他可以有放松的空间了，我会快乐。如果他说不是……我也不能做什么。抱怨不了，只是有些遗憾罢了。我一直都很真心地与他们生活。一直都很相信幸福。一直都很想要每个人都幸福。我的爸爸，我一直都很爱他……所以如果他从来都没爱过我，我会很空洞，很遗憾，但那种遗憾究竟扩张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我渴求地看着他，这一刻我是十分紧张的。 “有。你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虽然我很嫉妒，但是会不受控制地喜欢你，疼爱你。对待你和你妈妈，我用的都是真心。”这一刻，我真的好恨我的妈妈。妈妈，爸爸真的好爱我们，你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就算她真的爱那个男人，就算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我只会承认，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叫艾华。 “爸爸，谢谢你。”我是真心地露出微笑。只要你像我爱你一样爱过我，那么我就没有任何遗憾，我都不怪你。你的所有，都值得我去体谅。 那个夜晚虽然喧嚣过，但最终还是进入了这些天从未有过的平静。我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面是我的艾华爸爸，妈妈还有我。 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醒过来之后，就只剩现实的亮堂堂，和冰凉凉。什么都没留下。 第二十三章 我选择寂寞地走开(5) 四月的天气变得非常凉爽。空气里像是注入了凉水，一寸一寸地侵入人的皮肤，痒痒的，却很舒服。头发，衣角被风温柔地挑起。爱这些有弧度的事物。于是，嘴角，也习惯性地做了上扬的弧度。优雅的，淡然的弧度。 温柔的光线，温柔的温度，温柔的风，沁入人的皮肤间。每一寸肌肤都展开了花朵，一朵紧挨着一朵，越开越盛，自已为是的像要攀到天空上。可怜的它们不知道，它们只在我的手上。 清晨是个很古怪的东西，它晶莹可爱，但是每个清晨，是我最不爱说话的时候。空气像粗重的纱布一圈圈包裹着我喉咙间的空隙，无声无息的。就算有想着再多的东西，脑子里都会自动清除，留下一片钝重的麻木，让我常常困惑这少了知觉的一块地方到底藏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很难想起。 我站在嫩叶丛生的树下，安静地等着。树枝不断向外伸展，那般细长，又有点寂寞。很多时候我们都希望与众不同，但是与众不同了，就会觉得与自己为伍的人少了，热闹也就少了。就像这树，找不到平衡点一样。 约了迟少葵。实在无聊的时候，我就用鞋子在地板上不停地摩挲，“沙沙”的声音无缘无故地给我一种安全感。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人，以一个独立的个体形式存在。尽管独立以前很想变成的感觉，但当什么真的都失去的时候，心里又是另一种百转千回的滋味。迟少葵变成了我能依靠的那个人。 他的手臂不是很粗，肩膀不是很宽，样子不是很成熟，甚至，他和我一样，还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小孩。但是，只有在他身边，我找到了如同鞋子在石板上摩挲的那种安全感。“沙沙…沙沙…”这种感觉和米乐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 我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这凡间的风，越来越温柔了。 “你来了。”我微笑地看着那个黑发美少年妖孽般得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慢慢地向我靠近，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突然心里升腾起煽情的感觉。心底的泡泡在心脏的带动下，成长，再破裂。挺美好的过程。那，真的是一个有资有色的美少年。这一刻，他的脸比阳光都要耀眼几分。 “我起得很早。因为你。”他就站在我对面，却不再过来。唇角温柔地绽放着，就像那个地方占据了世界最温柔的风。美好得让我想闭上眼睛。当一个如风般的少年，站在风里，与自然的气息融为和谐的一团，轻轻地说，因为你。就连心里最后一点酸涩都被吹干了。如蒲公英，酸涩长了一双翅膀，飞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起风了，我冷了。”我走到他面前，对他轻轻地笑，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说不上的原因，我不习惯我们之间存在的空隙，空洞的，破碎的，轻飘的。这个男孩，是我的。他是我的男朋友。他的怀抱是适合我的位置，我竟然开始相信我们真的适合在一起。 曾经……我那个念念不忘的男孩啊，原来在这些痛苦交加，念念不忘的日子，渐渐地退出了我的视线。 他的手安静地搭在我的背上。空气中流动的某些东西渐渐地抚慰着我们彼此的心。风吹起他的黑衣角，我的白衣角，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这样的清晨，真是干净。 “爸爸不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能住在那个家里了。”我的声音被他的怀抱圈在怀里，声音也沾染上温暖的感觉。蜂蜜搅拌在热牛奶中，透出香甜的味道。这样不知所措的话语，我却说得如此安静，只因为身边那个彼岸安静地存在，温暖地给予我真爱。所以，我不怕。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我安静地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男生的心跳是不是都和迟少葵一样，像是会弹奏的乐器呢？砰砰……不用想，也知道，他又为我担心，为我感伤了。似乎一直以来，看见他沉默的时候，就是在我遇到麻烦事的时候。 沉默的少年，温暖的少年。只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我是一个人住，如果你愿意，到我这儿来吧。我那边有空房间。”看不出他的表情，尴尬？或者真诚？他的下巴在我头顶上上下下，我笑了。 “那我先得考虑一下我的安全，谁知道你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我煞有其事地看着他。他涨红的无辜的脸庞，是那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我无辜。”像个孩子般撅起嘴巴，然后把我搂进怀里。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了呢？什么时候，我已经不再抗拒一个男生的一切了呢？什么时候，我又重新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了呢？ 很多事情，真的没有预期。当我们已经感受到变化的时候，却已经记不起变化的时间。所以无从想起，无从纪念。 第二十四章 我选择寂寞地走开(6) 爸爸不在家。不在也好，两个把丑陋的话摊开了的人再度生活在一起，连空气都会变得稀薄。我就是这样，寂寞地没有感情地贪图着空气。决定好了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阻挡这个决定的。我已经把行李都准备好了。那个箱子静静地靠着我的房门。像个幼稚的小孩找不到妈妈，那样的孤单。 走，脚却定在了原地。那些不舍的眼泪涌出眼眶。不舍，椎在心底上的家，椎在心底上的爸爸，一旦离开了他，就像重在心上最坚固的一棵树被连根拔起。那么那么地痛，那么那么地不舍得。不舍得…… 我走过房间的每一寸地方。家里的冰箱，地板，厨房，我都一一地浏览过。每一条花纹都是我年少中最为真实地画面。从小，我都没有认认真真地把它们放在心上过，等到要失去一切的时候，才发现什么东西都是珍贵的。就算是这房间的空气。也是珍贵的。 我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个又恐高症的人站在悬崖边，他面对着那种高度望而生畏。脚软了，空虚了。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人。脚软了，空虚了。因为爱得太深，把身边的人看的太重，所以离开的时候那么的放不下。如果，我是个默然的人那该多好。我是个默然的人，就不用离开自己的家就像拔掉自己的根一样了…… 这样痛苦的感觉，没有人会明白的。我们对于爱的认识，和爱的程度都不一样。爱是一种感情。感情是无法估计它的价值的。我爱得很深，也仅仅是因为我拥有感情。没有很高尚，只是单纯的放不下。真的离不开这个家。 温故而知新。我竟然可笑地搬出了这句话。温习旧的生活地方，虽然是我一直生长的地方，但对于一个即将远离的人来说，它就变成了过去。就能得到新的感情体悟。有些感情，真的是需要用珍惜两个字去对待的。在这里，爸爸和妈妈还有我，以前是那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从前的我。 我有多么讨厌那个十七岁的夜晚，没有挽留住更多的东西。 打开了爸爸妈妈的房间，很久都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了，这是最后一次我过来看这里。还是觉得不一般，因为这里有爸爸妈妈共同的气息。尽管时间过去很久了，妈妈不在我们身边已经很久了，但月终于抵不过年，现实还是被淹没在理想状态里。我依旧温暖的感受到，妈妈的亲切的笑容，妈妈温柔的声音，妈妈迷离的眼神…… 我用力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钥匙和坠链娃娃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而产生撞击，发出细微的声音。听不分明。项链深深地勒进我的掌心，表皮底下的血肉被残忍地挤压在一起。手上的痛是进行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心里的痛呢？那是刻骨铭心的。心脏上的脉状毫无规律地纠缠在一起，一层又一层，越缠越紧，像是侩子手要挟人质，架在我脖子上的刀越陷越深。我的害怕和慌乱被深深地搅拌。 项链是司圣送我的。在那间小青春，在那个荒诞的十七岁；钥匙是妈妈递到我手里的，在这个融化我的房子钱，在那个荒诞的十七岁。他们抛下一个鲜花炸弹后，安然无恙地离开。我把他们从废墟中捡起来，收拾干净，戴在脖子上。那个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告诉他们我爱她，我想他。他们也会知道我恨他们。很恨。 我把钥匙插进右床头柜的第一个小抽屉。转动，转动，金属与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栖息在斜射进的阳光里，我薄薄的脸上沐浴着湿润的阳光。 那个早晨依旧分明。她轻轻地喊住我，对我说：“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了。”然后她把银色的钥匙放进我的手心，“那里是我给你的礼物”…… “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你们送我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我抱着粉红色的sony笔记本，哇哇大哭。曾经我告诉过那个女人，我想要抱着一台漂亮的笔记本躺在床上写我的小说。一直期待着，但没想到这个小东西是以如此悲凉的方式出现。 呵呵，他们始终不懂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妈妈，难道你不觉得一台笔记本和你比起来是微不足道的吗？你的离开，它的到来根本不能弥补什么。你们费尽心思地想要补偿我，却不知道这些物质像是锋利的刀剑践踏着我的真心……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许久，我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那台笔记本我留着。那条项链和钥匙我都扔了。 我还带了一张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我知道就是这个男人带走了我的妈妈，破坏了我美满的家庭。这张照片就躺在妈妈的抽屉里。 很熟悉的一个男人。但我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第二十五章 夏天的阳光(1) 就这样被迟少葵带到了他的家。他安安静静地牵着我的手，他的大手包裹着我的小手，传递着暖暖的热度。我们都没有说话。这是我和迟少葵之间的一个习惯。一旦我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他就不再与我说话。但是，总是以一片炽热的心包围着我。 我以为听到艾华说他曾真心对我之后我就不会难过。但是，我把自己想得太坚强了。心里存在的东西，比如感情，要把它瓦解是很难的。我还是止不住的遗憾。遗憾我们不能成为幸福的一家人。 “先休息一下，我帮你去把东西整理好。”迟少葵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帅气地拎着所有的东西上楼。我突然喉咙哽咽，然后我像个小孩一样，在他离开之前抓住了他的衣角，紧紧地在他背后抱住了他。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麻烦？”我说。他需要帮我拿东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要适当的保持沉默，他还要为我难过，为我担心。他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在我心目中，迟少葵应该是所有少女尖声惊叫的对象，他的眼里应该容不下任何人。为什么，他要弯下腰帮我做这些事情。我觉得惭愧，我觉得我不配。 “傻瓜，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想成这个样子呢？你不知道，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很幸福。我感觉你终于属于我了。”他痞痞地笑着，上扬的嘴角遮掩了一大片背后的阳光。心里是对迟少葵暖暖的感激。这样孤独的时刻，还好有他在我的身边。 迟少葵让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他去帮我整理房间。他把我那个凌乱的世界一点一点地整理干净了。我躺在沙发上，以那种最没安全感的姿势怀抱着自己。彼时窗外的天空已变得十分温情。阳光斜斜地照射在落地窗前，一派落寞景象。 我之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住到迟少葵家中，是因为这么一个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我不知道他和他的家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学校里关于他的传闻中说他家很有钱，但是他和他的父亲却势不两立。他像个大人一样一个人生活。如果是我，每天渺小的身子生存在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一定会感到害怕。 他一定也是个寂寞的人。这真是两全其美的一个决定。我既有了安定的处所，又可以尽自己的力量是他感到快乐。其实我想做的只有后面一条。 对于迟少葵，我真的充满了感恩。 “迟少葵，要不今天我来做饭给你吃吧？”我走到迟少葵身边，笑脸盈盈地对他说。他正在玩游戏机，听到这话，放下手柄，斜斜地看着我，“怎么，准备当我的贤妻良母了？”我的头脑一阵发热，拿起抱枕就往他身上毫不留情地砸去。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一个花季般的少女竟然将这种年老的称呼赐予我，真是可恶，“sorry，先生，今天要么你自己做，要么出去吃，否则家里是不会有任何的粮食提供给你的。” “不要这样吧，我肚子饿了……”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修长地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肚子，很饿的样子，“我从来都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你也让我享受享受这种滋味呗！” “你从来没有在家里吃过饭？”我惊奇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惊讶转变成严肃，又由严肃转变为同情。 “我都是出去吃饭的。”他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很多不愿意表现的表情在肌肉的运动中间都被泄露了。因为它们足够的僵硬与苦涩。往往不能掩饰好每个自由转身的瞬间。迟少葵其实心里是十分在意的吧！ 每个人都需要家的温暖，没有一个人是个例外。无论是多么坚强的人，都会遇到让他觉得颓败的事情，一个温暖的港湾是一个人重新站起来的精神支柱。我们都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说到底，无论是出于哪一个年龄段的人，都是个小孩，都需要怀抱和安慰。更何况，迟少葵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每一个月亮盛大的夜晚，他一定想家想疯了。他一定也会偷偷掉眼泪。 “迟少葵，以后我们都在家里做饭吃。我做给你吃，或者你做给我吃。”我扬起嘴角，顺势拍了拍他的头。很多事情，我都把它当做是我的责任了。就比如，作为他的女朋友，照顾他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艾同映，有你在真好。”他站起来轻轻地抱了抱我。我的双眼突然朦胧了，在他的肩膀上，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白衣少年，他在寂静的学校小路上，轻轻地对我说，“艾同映，有你在真好”。因为那个时候，我在他做实验做得晕头转向的时候送去了一份他爱吃的炒饭。 物是人非了。跟我说话的人变了，靠着的肩膀也变了。或许，我得加大力度适应这样的改变。要加大力度地适应。 原以为迟少葵依旧会懒懒地在房间里玩游戏！没想到他竟然在我切黄瓜的时候在我背后捂住了我的双眼。然后一只手扶着我的手，黄瓜被慢慢地切成薄片。 那顿晚餐，我们吃得很温馨。尽管我们都没有彼此的家人在。在那一刻，我们两个就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第二十六章 夏天的阳光(2) 吃过晚饭后，我回了房间，迟少葵说他有事情需要出去一下。于是，我就一个人置身在巨大的空间中。不习惯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没有长久地居住过，没有留恋，所以这里的空气对于我来说是冰凉的。我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面，露出一个头和两只手来上网。是妈妈给我的那个笔记本电脑，我装了宽带，可以用了。 很多人都在成长。有时候成长真的是猝不及防的。写作的人群更是敏感。从网站上朋友们写的东西看来，他们思索的东西越来越深刻了，文笔也更加地成熟了。我很欣慰，虽然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了。但是我仍然会在一个没有人发现的角落默默地关注着他们。他们对于我来说，是真正的好朋友，是值得珍惜的人。 我没想到亚子会找上我。而且是用那种那么焦急与激昂的口气。她对我说，“小映，我喜欢上一个人了，而且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 亚子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一个女孩。尽管她在上初中，年龄很小，但是文笔和思考能力都很高。我们认识是因为她无意中喜欢上了我的文章。 缘分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因为她喜欢我那时我也正喜欢上了她写的东西。有些人认识但是因为性格的缘故所以没有多少句话可说。但是，我和亚子，却成了可以谈心的那种朋友。很幸运。 她滔滔不绝地在那儿讲着。青春年少的那种张扬在她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聒噪又有点可爱。我在屏幕面前一直笑着，连周身的孤独都忘记了。 她说那个男的叫臻辰，长得像五月天里的阿信，很帅很帅；她说她喜欢他不张扬的个性，乖乖巧巧的样子，现在爱装逼的男生太多，她都嫌恶心了；她说她勇敢地问了他的手机号和qq号，一直辛苦地等着他上线；她说她一定不会让他逃出他的手掌心……我越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其实这样的感觉很好，我也想像你那样花痴一下。”我比亚子大，可以说，我是她姐姐。我在她的那个年纪，当然也是天天对着帅哥流口水。那时候觉得有些丢人和不正经，在这样的游戏之中收获得快乐算是寥寥无几。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但是却觉得这样为爱情奋不顾身的样子真美好。 真怀念那些奋不顾身的年纪。花痴也是个特别的角色，可爱极了。 “对啊！”她的语气相当的愉快。开心的是她享受在这种状态下。疯狂的追逐也不失为一种痛快。人生，热烈地爱过，追逐过就没有遗憾。那个长得像阿信的男生啊，你一定要快点出现，不要让我们的亚子久等了。我笑着在心里祈祷。 亚子一定会成功的。她和那个男生之间的联系也一定会越来越多。因为当我们想着一个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命运总是在暗中伸出援手，帮助你在各个场合遇到他。这就是思想规律吧！很准很灵的。 我把我和迟少葵住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了米乐，她嚷着哪天一定要亲自过来探探究竟，决不能让那个酷酷的家伙伤害我。我笑着骂她“至于嘛！”似乎在米乐心中，迟少葵就是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也许是不了解的缘故，其实迟少葵他人很好很好，不像表面那样难以接近的。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七章 夏天的阳光(3) “小映快点，今天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一天上学，你难道要我和你一起迟到吗？”迟少葵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推开门，看着眼前穿着黑色衬衫美得不可理喻的那个男孩。为什么迟少葵这张脸长得这么精致，害我一早起来就脸红心跳的。 “我不想去上学。”我也不想掩饰什么。学习这件事情，我已经彻彻底底将它从生命中删除了。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热爱学习的人，以前对于学习都是马马虎虎的，要不是司圣在身边督促着，成绩都不知道要落到那边去了。离开那么久，更是无心学习。那样一个环境虽然美好，但是已经不适合我了。 我已经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了，夏天的风，也吹入不了我心中。他们是朝气蓬勃的少年，而我是残缺的不良少女。我的介入。我自卑地认为那是一种破坏。 “不行。你不上学你能干什么。你和我一起去，有什么我来帮你。”迟少葵像个大人一样替我做着决定。心里冒起丝丝的甜味儿。他不知道这样的他有多么的迷人。比冷冷酷酷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我知道自己是执意不过他的，于是从房间里拿出书包，拉着他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走吧。” 老实说，我在学校的人缘并不好。除了从小长大的米乐以外，我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去倾诉心里的事情。我不知道在我身上是哪里出了错。总之，就是有很多人不喜欢看我，总背地里议论我。我说的就是那些聒噪但一点都不可爱的女生。我只是按我喜欢的方式活着，笑就开心地笑，哭就大声地哭。我爱的人我就勇敢去追求。爱我的人并不是我叫他们来爱我的。她们的想法我都猜到了，男生就是最主要的因素，但我觉得这对我有些冤枉。 “迟少葵，你为什么一定让我来上学？”在这之前，我是这样想的。我先去找一份工作，工作回来就做饭给迟少葵吃。我想，这样是不是有点符合啊心目中贤妻良母的心愿。但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反而很严肃地说“你一定要去上学！” “我想让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着。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应该进入一个干净的坏境来调整自己的心灵。让自己变得快乐一点。尽管我也很想让你变成我的贤妻良母，但是我更想让你快乐。所以，你一定要来学校，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地方。以前我没觉得它有多好，但在社会里混得多了，就会觉得那么很安宁。” “迟少葵，那你为什么会变得…有点坏呢？”吸烟喝酒，有点坏；爱打架，有点坏；对女生不理不睬有点坏。 “只要心里不变坏就行了。”他笑笑，眼底有风轻云淡的感伤。 “我其实心里也不坏，我只是不想上学。”不想面对太多灾难，不想在别人面前强颜欢笑，不想进入一个集体，不想在喧杂的环境之中度过一天。只想自己抱着自己，轻轻地舒一口气。 “乖。一定要去上学。”他不容分说，拉着我走向许久未接触的学校大门。迎面我感受到一股气息，久违的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心里泛起暖暖的波浪。 学校很安静，正好是上课时间。我可以想象大家见到我和迟少葵出现时脸上那种讥讽的表情。但是推开门进去看到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带着对我那样拒绝的表情时，我的心真的痛了。我松开和迟少葵握住的手。其实我心里是在乎的，我知道她们看不起我这样。 “小映，欢迎回来。”米乐开心地像我挥手，我朝她微微一笑。她的笑容让我暖暖的。我坐回了原来自己的位置。那些不怀好意的眼光一直灼热地照射在我身影后。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和迟少葵本就不在同一个班，看着我坐回位置的时候，他转身帅气地走了。班上有不少女生在嘀咕，他真的很帅！我也听见那些恶毒的声音，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啊？司圣走了，就赖上迟少葵！真是不要脸啊！为什么我们学校的帅哥都被她抢走了？ 虽然想要每个人都喜欢自己，自己一直真实地做自己，但别人的心里真的无从左右。我知道，以后的日子流言会很多，困难也会有很多。 但是，还有米乐和迟少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