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军阀第二部红军岁月》


 第一章 上瑞金 刘永义耀武扬威

    本小说是滑头军阀系列的第二部，第一部为《滑头军阀之民国乡村改革风云》。
    《滑头军阀之民国乡村改革风云》内容简介。
    刘永义是大地主的二公子，中学毕业后，花钱在时任西北军团长的叔叔那里买了个连长，中原大战时，冯玉祥被击败，刘永义所在部队被蒋介石改编为第26路军，刘永义随之成为了26路军的连长。
    1931年，26路军开到江西剿共，连战连败，八月初，开到宁州驻守，刘永义被安排到宁州郊外的青龙镇驻守。
    江西省副主席李源思的女儿李静玉自认为智冠天下，有办法解决中国的农村问题，为了向***和国民党显示本领，她跑来与红区接壤的青龙镇搞起了乡村改革，刘永义帮助她做了很多事情。
    蒋介石想改造26路军使之中央化，他向26路军派来了很多政工人员，中学刚毕业的杨心红经短期培训后被派到了刘永义的三连。
    刘永义想升官，他写文章向蒋介石建议用“碉堡链”战术进攻红区，蒋介石看后觉得可行，派了一个德械装备的营进入红区进行试验，试验中，这个营全军覆灭，刘永义等人狼狈逃出。
    ***与西北军合作多年，利用这层关系，他们成功地策反了26路军，26路军投奔***后，刘永义随之当了红军。
    2月29日上午，刘永义把杨大个、刘黑子、李来福找来。
    “九堡离瑞金很近，我们几个上瑞金一趟吧，看看***的首都。”刘永义建议道。
    杨大个等人表示赞同，于是，他们去找李得田请假。
    “派来的政委马上就到了，你们别上瑞金了，一起在这里等他吧，欢迎欢迎他。”李得田迟疑着说道。
    “没事，有你在这等着就行了，瑞金是***的首都，去那里参观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对我们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那……明天去不行吗？欢迎完政委再去？”
    “那不行，政委来到之后，肯定新官上任三把火，安排很多很多事情给我们做，那时，我们就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时间去瑞金参观学习了。”
    “那……好吧，准你们的假，不过别闹事。”
    “肯定不闹事，我们怎么可能在瑞金闹事呢？脑子坏掉了？”
    “那就好，哦，对了，把你们身上的武器摘下来，别带武器去。”
    “别带武器去？那不好吧，我们正想上瑞金炫耀炫耀我们的二十响呢，不带武器，我们还怎么威风呀？”刘永义对这个要求表示不满。
    “对呀，不带武器，我们还怎么威风呀？放心吧，我们不会开枪打他们的，我们现在也是红军了，红军是不会打红军的。”杨大个支持刘永义。
    “我们刚参加红军，带武器上瑞金耀武扬威，影响不好，还是低调一些吧。”李得田坚持自己的意见。
    刘永义等人争吵了一阵，最后，他们还是摘下了身上的盒子枪。
    “快去快回，别在瑞金逗留太久。”接过了刘永义等人的盒子枪后，李得田说道。
    “好的，快去快回。”
    从李得田那里出来后，刘永义叫人牵来了四匹马，他们骑着马，悠哉游哉地向瑞金前进。
    “刘连长，我们的真是上瑞金参观吗？”杨大个问道。
    “当然是上瑞金参观，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另外一个目的？什么目的？”
    “闹事，我们上瑞金闹点事出来。”
    “闹事？连长，我们现在可是红军呀，干嘛还跟***过不去？”
    “哈哈哈哈。”刘永义大笑了几声，“我们上瑞金闹事不是为了跟***过不去，而是为了出名，为了让***记住我们，为了让***的大官知道我们的本事。”
    “让***的大官知道我们的本事，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升官呀，告诉你们，升官有两种办法，要么凭关系，要么凭本事。凭关系，你就要设法跟大官拉关系、交朋友；凭本事，你就要设法让大官知道你的本事，听说在***这里，升官不凭关系只凭本事，所以呀，我们要设法让***的大官知道我们的本事。”
    “有道理，有道理，可是，怎样才能让***的大官知道我们的本事呢？”
    “这个……我想先到***的政府机关参观，然后再趁机闹事，政府机关里大官很多，到那里闹事，效果一定很好。”
    “政府机关？政府机关很多，我们上哪一个政府机关闹事？”
    “这个……我还没完全想好，到了那里再说吧。”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瑞金。
    瑞金是个小县城，街道弯弯曲曲，房屋低矮破旧，苏维埃政府的各个机关散布在瑞金及其周围。
    来到瑞金后，刘永义等人并没有下马，他们骑着马进了瑞金，在街道上耀武扬威。
    虽说当了红军，可新军服还没发下来，所以，刘永义等人还是穿着国民党的军服，只是去掉了上面的国民党标记而已，这自然引来了街上行人好奇的目光。
    刘永义没理踩这些好奇的目光，他带着杨大个等人在街道上走着，一边走一边看。
    一连走过了好几个机关，可刘永义都没进去参观，在门口看看就走了。
    “刘连长，这个机关你不进去，那个机关你也不进去，你到底要带我们上哪个机关参观呀？”刘黑子有些不耐烦了。
    “我还没想清楚，嗯……不能这样瞎走，问问人吧。”
    刘永义等人来到了一个政府机关门口，这里是苏维埃政府的财政局。
    刘永义向一个里面出来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向他询问瑞金城里各机关的情况。
    “你们……是五军团的人吧？”工作人员看了看刘永义等人。
    “是呀，我们四个是五军团的，想到瑞金来参观、学习，请问大哥贵姓？”
    “我姓王。”
    “哦，原来是王大哥，久仰，久仰，王大哥，我们想参观苏维埃政府的机关，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吧，瑞金城里都有哪些政府机关？”
    “政府机关？政府机关有好多，你们想参观哪一类的机关？”
    “我们是军人，自然想参观军事方面的机关。”
    “军事方面的？军事方面的机关有保卫局，有军委，有红军学校……”
    “红军学校？对了对了，我们想参观红军学校，王大哥，告诉我们红军学校在哪？”
    “红军学校离这不远，看到那座庙了吗？”工作人员伸手向前指着，“那座庙叫夫子庙，夫子庙后面是杨家祠堂，红军学校就设在那里。”
    “谢谢你，谢谢你。”刘永义大为高兴。
    离开财政局后，刘永义带人向夫子庙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说道：“现在，我知道该上哪个地方参观学习了，我们上红军学校参观学习去，顺便在那里闹点事，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那里的大官小官很多，计划我已经想好了，你们按我的计划行事。”
    他把想好的计划说了一遍。
    “好计划，好计划。”杨大个连声称赞。
    “确实是好计划，刘连长，你放心好了，我们三个一定把他们比下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本事。”刘黑子大拍胸脯。
    走了一阵，他们走到了红军学校门前。
    红军学校的全称是“中国工农红军学校”，校舍很简陋，只有两三间砖瓦房，其它的全是草房，学校周围用树枝围了一圈栅栏。到了门前，刘永义并没有下马，他仰着头，趾高气扬地直闯过去。
    门口站着两个哨兵，见刘永义直闯过来，他们上前阻拦。
    “喂，喂，停下，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哨兵问道。
    “红军呀，跟你们一样。”
    “红军？你们的军服……”
    “我们是五军团的。”
    “哦，五军团，欢迎，欢迎，对了，你们来红军学校干什么？”
    “参观学习呀，喂，问那么多干什么？还不快点让开，放我们进去。”
    “对呀，快点让开。”杨大个在旁边帮腔。
    “等一等，等一等。”哨兵并没有让开，“你们来这里参观学习，通知我们领导了吗？得到我们领导批准了吗？”
    “你现在就去通知呀、去让他批准呀，快点去，对了，把你们领导叫出来，叫他带我们参观你们学校。”
    “好大的口气，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五军团的连长，我叫刘永义，他们三个是五军团的排长。”
    “哦，连长、排长。”哨兵的脸上现出了不屑，“我当是什么大官呢，原来是连长排长，连长排长也想叫我们领导带你们参观学校？”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刘永义总算找着碴了，“哦，军长师长来了你点头哈腰，连长排长来了你不理不踩，那班长士兵来了，你是不是要拳打脚踢？”
    “对呀，班长士兵来了，你是不是要拳打脚踢？你这个样子，像个红军吗？我看呀，你根本就是个马屁精。”
    “你干嘛骂人？”
    “骂你怎么了？你这种人，我还要揍你呢？”杨大个从马上下来，挽起袖子就想揍人。
    “别动手，别动手。”另一个哨兵上来劝架，“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我马上进去报告校长，对了，把你们的姓名、职务、部队写给我。”
    刘永义跳下马，他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拿着这个去找你们校长，快点。”刘永义把纸条撕下，递给了那个哨兵。
    “很快，很快。”哨兵跑着去了。
    刘永义一心找碴，所以，哨兵才走了一小会，他又要往里闯了。
    “喂，喂，什么狗屁校长，架子这么大，这么久还没出来？”刘永义骂了起来。
    “对呀，架子太大了，刘连长，我们不等了，直接进去找他。”杨大个说道。
    “对对对，直接进去找他。”刘黑子和李来福表示同意。
    刘永义翻身上马，他仰起头，大摇大摆地就要向前闯。
    哨兵上前拉住了他的马缰。
    “不要进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又怎么了？妈的，谁要你客气了？杨排长。”刘永义向杨大个打了一个手势。
    杨大个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一把夺去了哨兵的枪。
    杨大个把缴来的枪交给了刘永义。
    刘永义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手中的枪。
    “哈哈哈哈，这枪不怎么样，汉阳造，跟我们的差不多。”
    刘永义打开保险，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
    “咦，上着膛呢，也不怕走火伤了人，哈哈。”
    枪声惊动了学校的人，很多人向校门跑来。

 第二章 见校长 刘永义要求比武

    “哈哈哈哈，出来了，出来了就好，杨排长，把枪还给他。”刘永义把枪递给了杨大个。
    “好哩。”杨大个接过枪，他把枪还给了哨兵。
    十来个红军来到了校门前。
    “刚才的枪声怎么回事？”
    “是呀，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是什么人？”
    他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我来回答吧，我们四个是五军团的，想进你们学校参观，刚才那一枪是我打的。”马上的刘永义傲慢地说道。
    “你打的？你干嘛开枪？”
    “走火了，走火了，我把这位兄弟的枪拿来玩，不小心走了火。”
    “不是走火，他有意打的。”哨兵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有意打呢？当然是走火，你们说是不是？”他问杨大个等人。
    “没错，没错，刚才那一枪确实是走火。”杨大个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是走火，是意外，对了，你们当中哪个是校长？我要跟他谈谈。”
    “校长，你要见校长？”
    “对呀，我想跟他谈点事。”
    远处跑来了一群人。
    “校长在那，在那。”有人说道。
    那群人来到了跟前。
    “喂，喂，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干嘛打枪？”人群中一个年约四十、戴着眼镜的人问道。
    “你就是红军学校的校长吧？”刘永义问道。
    “对呀，我就是红军学校的校长，你是刘永义刘连长？”
    听说眼前这个中年人是校长，刘永义急忙从马上下来，校长比自己大好多，在他面前摆谱可不行。
    “校长你好，我就是刘永义。”刘永义很恭敬地跟校长打招呼，还伸手跟校长握手，“刚才那一枪是我打的，我拿哨兵的枪玩，不小心走火了。”
    “走火？真的是走火？”
    “绝对是走火，我敢对天发誓。”刘永义厚着脸皮扯谎，“对了，请问校长贵姓？”
    “我姓刘。”
    “哦，是刘校长。”刘永义赶忙给刘校长敬礼。
    “刘校长，我们可是本家，过去是一家的。”刘永义跟刘校长套近乎。
    “是呀，是本家，对了，听哨兵说，你们想进来参观？”
    “对对对，我们想进来参观，我们团长想办一个学校培养人才，他让我负责这事，他想模仿你们学校来办这个学校，所以，他打发我们来你们这里参观学习，我们团长说了，希望你们支持我们办这个学校，给教师、给教材。”
    “办学校，好事，好事，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还有，我们几个想跟你们比武！”
    “比武？”
    “对，比武。”刘永义挺起了胸膛，“我们几个想跟你们比本事，比打枪、比拳击、比投弹，我们想知道谁更有本事。”
    “好呀，那就比吧，怎么个比法？”
    “一对一，你们出一个，我们出一个，奖品是三支盒子枪，盒子枪由我出，你们嬴一场得一支盒子枪，嬴两场得两支，嬴三场得三支，你们输了，盒子枪就不给你们。”
    “这种比法很公平，太公平了，好，我们应战，邓教育长，你去学员中找三个高手出来，一个射击高手、一个拳击高后、一个投弹高手。”
    “好的，我马上去。”邓教育长走开了。
    “跟你们说，这三支盒子枪可不是普通的盒子枪，这是德国最新出的连发盒子枪，弹匣装二十发弹，一扣扳机，二十发子弹‘哒哒哒哒’全飞出去，跟马克沁似的，历害极了。”
    “跟马克沁似的？真的？拿给我们看看。”
    “对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别着急嘛，枪不在这里，在九堡呢。”
    “不在这里，干嘛不带来？”
    “因为我有把握三场全嬴。”刘永义摆出一副很神气的样子，“三场全嬴，不就不用给了吗？所以就没带来。”
    “好大的口气。”
    “是呀，太狂妄了。”
    “不是狂妄，是自信。”刘永义纠正道，他跟着对刘校长说道：“刘校长，现在带我们进你们学校吧，介绍介绍你们的学校，介绍介绍你们的教学。”
    刘校长并没有摆架子，他带着刘永义等人进学校参观。
    中国工农红军学校成立的时间不长，1931年底成立，现有学员1380人，学员按专业分三个科：步科、政治科、炮科，步科编为2个营6个连，政治科编为一个营三个连，炮科编为机关枪、炮兵、工兵三个连。
    “你们的学员怎么进来的？考进来的吗？”
    “原先是考进来的，后来取消了，现在的学员都是选拔的，选拔各部队的优秀指战员进入红军学校学习。”
    “取消？干嘛取消，考试入校不是挺好的吗？非常公平。”
    “考试不行，考上的基本是些地主资本家的子女。”
    “哦，是这样，对了，你们的教官是什么地方毕业的？”
    “留苏的，留日的，黄埔的，保定军校的，基本出自这几个地方，还有，很多的高级领导也常常到学校上课。”
    “嗯……你们学校没有请外国教官吗？比方说日本的、德国的，我在军校的时候，教官中就有很多外国的，他们的水平都很不错。”
    “我们也想请呀，可我们请得起吗？这些外国教官太贵了。”
    “你们可以请苏联教官呀，他们肯定不要你们的钱。”
    “我们是可以请，可他们进不来呀，蒋介石把我们围得死死的，对了，我们学校现在教官不够，你们来了，我打算上你们那里挑选几个，刘连长，你是什么军校毕业的？”
    “我……”刘永义有些尴尬，“我是……我是西北军官学校毕业的。”
    “西北军官学校？这是个什么学校？”
    “这是26路军和南昌行营合办的一所学校，学校的水平很高，教官全是大学校出来的，还有很多外国教官。”刘永义扯谎道。
    “这样呀，好，你们学校办好后我去听你的课，水平高的话，我把你请过来。”
    “我们学校既缺教官又缺器材，为这个，刘校长都愁死了。”旁边的一个人说道。
    “愁死了？嘿，我有一个好提议，我们袭击一所军校，把军校里的教师、器材全抢过来，那不就全有了吗？”
    “袭击一所军校？好办法，好办法。”
    “确实是好办法，以前怎么没想到呢？光顾着打国民党的部队了，打军校也不错嘛，很有油水的。”
    就在这时，邓教育长来了，他带来了三个人。
    “刘连长，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再比。”
    “干嘛要吃了饭再比？现在就比，比了再吃，灭此朝食嘛。”
    “嗬，那么急，好，那就比了再吃，对了刘连长，你还是把你的盒子枪带过来吧，带过来让我们看看，放心，比输了，我们不会要你们的枪，肯定让你们完璧归赵。”
    “完璧归赵？那就好，那就好。”
    刘永义跑去打电话，他叫刘平带一支二十响过来。
    一行人来到了操场。
    第一场是射击，一共三局，20米手枪、一百米步枪、三百米步枪，每局打十发子弹，不玩噱头，实打实的打胸环靶。
    红军学校出来的是一个姓邵的连长，刘永义这边出来的是杨大个。
    20米手枪，邵连长780环，杨大个920环。
    一百米步枪，邵连长870环，杨大个940环。
    三百米步枪，邵连长720环，杨大个840环。
    射击比赛刘永义取得了全胜，他得意极了。
    “刘校长，不是跟你吹，我的这位兄弟是猎户出身，枪法好着呢，为了卖个好价钱，他打狐狸时，那子弹‘嗖’的一声从嘴巴打进去，‘哧’的一声从**钻出来，整张狐狸皮完完整整，没有任何弹孔。”
    “太夸张了吧？”
    “对呀，绝对是吹牛。”
    “不是吹牛，不是吹牛，告诉你们，我们团里，射击高手多着呢，这位刘排长就是一个，他的枪法一点不亚于杨排长，要不是因为石头剪子布输给了杨排长，刚才那一局就由他上了。”
    第二场是拳击，红军学校出来的是一个姓陈的排长，刘永义这边出刘黑子。
    比赛共打三局，每局三分仲，只许打胸部，不许打其它地方，选手的手上缠着厚厚的布，拳的前端沾了白石灰，击中后就会留下一个白印，白印多者为输。
    士兵用白灰在地上撒了一个圈，陈排长和刘黑子走进圈子，比赛开始了。
    第一局三比五，第二局四比四，第三局五比六，刘永义又获得了胜利。
    刘永义又得意地吹了起来。
    “刘校长，我的这位兄弟，家住在武馆附近，他打小趴在墙头上偷看别人练武，就这样偷学了一身好武艺，当年在榆林的时候，他打牌把两个月的军饷全输了，怎么办呢？他从连里借了一百块钱，跑到榆林街头摆起了擂台，谁都可以上来跟他比试，嬴的拿一百块钱，输的给一块钱，就这样，他三天内连嬴三十场，不仅赚回了军饷，还多捞了好多。”
    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刘平骑马赶来了，他带来了一支二十响的盒子枪和六十发子弹。
    “刘校长，二十响的盒子枪拿来了，接下来，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刘永义从刘平手里接过盒子枪，向刘校长炫耀着。
    “拿出来呀，把二十响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对，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军校官兵吵嚷着。
    “别急嘛，比完了再看，如果你们嬴了，枪就给你们，你们可以看个够，如果你们输了，枪就不给你们，你们只能看看，看完了我就拿走。”刘永义把盒子枪佩在自己身上，随后，他对刘校长说道：“刘校长，情况不妙呀，三支枪被我缴了两支，最后这场你可得嬴，再不嬴，你就要被我解除武装了。”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刘校长对红军学校的官兵说道，“给我争口气，嬴上一场，别让他把我的武装给解除了。”
    “刘校长，放心，第三场我们一定嬴。”
    “对，一定嬴，投弹可是我们的长项。”

 第三章 再挑战 刘永义想搞演习

    第三场是投弹，红军学校出的是一个姓林的班长，刘永义这边出的是李来福。
    投弹的距离是三十米，目标是一个地堡枪眼大小的木框，木框后面套着袋子，手榴弹从木框投进去后就会落入袋中。
    比赛仍分三局，每局每人投十颗手榴弹。
    第一局六比四，第二局七比五，每三局七比六，刘永义输了。
    “哼！来的时候大吹法螺，说什么十投十中，一上阵就原形毕露，丢尽我的脸面，听着，回去我要抽你十鞭子，狠狠的十鞭子。”刘永义对着李来福大吼。
    “刘连长，不要抽鞭子，红军里禁止体罚。”
    “哦，禁止体罚，那就不抽鞭子，回去后，我跟新来的政委商量一下，用红军的方法惩罚你，总之，你输了，就得接受惩罚，不用旧规矩就用新规矩。”
    刘永义把二十响从身上取下，递给了刘校长。
    “刘校长，这支二十响归你了，跟你说，这种二十响是德国最新出的，目前全中国只有五……四支，三支在我那，一支在你这。”
    “三支？你还有三支？”
    “哎哎，是只剩三支，你这话好吓人，好象惦记着我的东西呢，对了，告诉你一个使用二十响的方法，这支二十响连发时上跳很历害，连发时必须把枪放平了，这样，向上跳就变成了横着扫，正好扫射了冲锋的敌人，这一招是我发明的，我起名叫‘横扫千军’。”
    “‘横扫千军’，嗬，我得试一试这招，看看是不是真的‘横扫千军’。”刘校长从木盒中抽出了盒子枪。
    “呀，这支枪真漂亮，太漂亮了。”
    “对呀，比那些西班牙货好多了。”
    红军官兵纷纷挤上来看。
    士兵在三十米处摆上了十个靶，刘校长给盒子枪装上了二十发的弹匣。
    刘校长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二十发子弹一泻而出。
    “呀，好历害！”
    “真的像马克沁。”
    红军官兵惊呼着。
    靶子被取了回来，刘校长这次击中了五个靶。
    “不错，不错，真的可以模扫千军。”
    “校长，让我也过过瘾吧，让我也来横扫千军。”
    “我来。”
    “我来。”
    “别吵，别吵，我们子弹不多，不能再打了，接下来你们可以看，但是不能打。”刘校长把手中的二十响递给了官兵。“刘连长，跟我们去吃饭吧，我叫伙房炒了肉，还备了酒，你们可以吃上一顿好的。”刘校长招呼道。
    “炒了肉？还备了酒？太好了，太好了，一定去。”
    这时已是下午三点钟，刘校长带着刘永义等人来到了食堂，他们围着桌子吃了起来。
    “对了，刘连长，忘了问你了，他们全有本事，杨排长擅长射击，刘排长擅长武术，李排长攘长投弹，你呢，你有什么本事？”
    “我？我的本事是带兵，我带兵的本事很大，像韩信那样，带兵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真的？”
    “当然真的，在西北军官学校的时候，学校给我的评语是能胜任军长司令，你想想，这是不是多多益善？”
    “带兵这东西，老师说了不算。”
    “说的对，老师说了不算，上战场试过才算，刘校长，我要向你挑战，我要跟你比试带兵的本事。”
    “跟我比试？”
    “对呀，你们红军学校的人数跟我们团差不多，我打算跟你们来一次实兵演习，你当红军学校的指挥官，我当三团的指挥官。”
    “实兵演习？我早有此意，向上打了好几次报告，军委已经同意了，我正在物色演习对手呢，你们来了太好了，你们是最好的演习对手，最好的假想敌。”
    “确实是最好的假想敌，他们根本就是国军嘛。”一个人说道。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怎么能这么说话？”刘永义大为不满，“我们现在是红军，跟你们一样，是红军！”
    “对对对，你们现在是红军，道歉，道歉，不过，你们是最像国军的红军，这一点没错吧？”
    “这……”刘永义抓了抓头皮，想不出反驳的话。
    “我们马上改，马上改，一定改得比你们还像红军。”刘永义说道。
    “对了刘连长，实兵演习，如果你们输了，你们给我们什么？三支二十响？”
    “咦，刘校长，我发现你这个人很贪心，非常非常贪心，老惦记着人家的东西。”
    “好东西人人爱嘛，那三支枪，太让我眼馋了。”
    “实兵演习这么大的行动，奖品当然不能小气，盒子枪怎么行？得用机枪，用重机枪，如果你们嬴了，我送你们一挺马克沁。”
    “好，一言为定！一挺马克沁。”
    “来，让我们为马克沁干杯。”有人提议道。
    “好，为马克沁干杯。”众人举起了杯子。吃饱喝足后，刘永义带着手下返回九堡，临走时，刘校长送了一批教材给他。
    刘校长等人站在校门口看着他们离去。
    “校长，我们赚了，没费多大气力，得了这么一支好枪，”刘校长身边的一个人很高兴地说道。
    “赚了？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亏了，亏大了，少拿了两支好枪。”
    “校长，你真贪心，太贪心了，你想把别人的好东西全弄过来，你想弄得人家倾家荡产，哈哈哈哈。”
    “校长，这个小连长，狂妄！太狂妄了。”
    “是呀，太狂妄了，居然敢向你挑战！”
    “向我挑战怎么了？年轻人，就应当这么一副不服输的劲头，我希望你们也像他那样，敢于向我挑战。”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毕业之后，我也要带兵来跟你搞实兵对抗，我也要打败你，把你打得很惨很惨、满地找牙。”
    “这才是好样的，有志气。”
    “校长，你真的要跟那个小连长搞实兵对抗。”
    “当然真的，他的话提醒了我，五军团刚从国民党那里过来，他们的战法基本上还是国民党那一套，和他们搞实兵对抗，用他们当假想敌，再合适不过了。”
    刘永义等人骑马在路上走着。
    刘永义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杨大个等人也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一路上，他们笑声不断。
    “刘连长，你刚才的表现太漂亮了。”
    “是呀，非常漂亮，这下，我们几个全出名了，他们知道我们的本事了，我们很快就能升官了。”
    “漂亮吧，哈哈，告诉你们，我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我知道他们有一份报纸，《红星报》，相当于蒋光头的《中央日报》，我要把刚才的事情写下来，添点油加点醋交给红星报社，《红星报》一登出来，我们几个就更出名了。”
    “登报？太好了，太好了。”
    “哼，李来福，要不是你刚才孬种，我们呀，更威风，全胜。”
    “对呀，李来福，孬种！废物！”
    “不要过多指责来福，来福这一场，我早料到凶多吉少，红军因为枪少子弹少，所以，练手榴弹特别多，他们呀，个个都是投弹高手。”
    “对呀，我失败是情有可原的，刘连长，既然情有可原，回去后就不用惩罚了吧？放过我这次？”
    “不行，不能放过，输了就要接受惩罚，这是规矩，我们不能坏了规矩。”“对呀，不能坏了规矩！要不然，输了嬴了一个样，那怎么行？”
    “连长，你真的要跟那个刘校长搞实兵对抗演习？”
    “那当然。”
    “可是，他很历害的呀，我听说，他可是‘川中名将’，打起仗来百战百胜，你跟他比武……，哎，凶多吉少！”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永义斥责着杨大个，“他过去是威风，可那是过去，那时他打的是四川兵、云南兵，那些兵全是‘双枪兵’，一打就垮，打嬴了有什么可吹的？”
    “对呀，打嬴‘双枪兵’有什么好吹的？这场比试，我们连长嬴定了。”刘黑子拍着刘永义的马屁。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刘永义又谦虚起来，“我比他还是要差一些，我之所以敢挑战他，是因为我有一班好兄弟，我的手下比他的手下强。”
    “说的对，有了我们这班好兄弟，你一定能打嬴他。”杨大个也拍起了马屁，“对了，连长，告诉你，你马上就要当我们团长了，由你来领导我们团，我们大家一定前程似锦。”
    “团长？不行不行，团长是李得田李大哥的，他是***嘛，我呀，只求能继续当我的连长。”
    “不不，团长不是李得田的，是你的，我们跟李得田说好的。”
    “说好的？”
    “对呀，他找我们，要我们跟他一起闹革命时我们跟他说了，跟他闹革命可以，但革命成功之后，团长的位置必须给你，他只能当副团长，他当时答应了。”
    “对对，他当时答应了的，如果他反悔，我们几个决不答应。”
    “这个……几位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嘛，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好了，哈哈哈哈。”刘永义心中暗喜。
    傍晚，刘永义等人回到了九堡镇桥头村。

 第四章 接命令 关秋红来当政委

    刘永义等人去团部报到，他们在那里见到了李得田。
    “二哥，我们回来了，嘿，这次，我们可威风了。”刘永义很得意地说道。
    “比武比嬴了？”
    “那还用说？三场比赛嬴了两场，要不是李来福废物，我们呀，全嬴。”
    “哎哎，不是我废物，我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输了是因为他们高手太多。”李来福为自己辩解。
    “嬴了就好，其实，输一场也好，大家都有脸面，对了，我们现在是红军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称兄道弟了，现在相互称同志，你们叫我李得田同志，或者李同志，我叫你们刘同志、杨同志、刘同志、李同志。”
    “同志？嘿，过去，我们只管杨心红杨小姐叫同志，现在，人人都叫同志，还真有点不习惯呢，对了，我们相互叫一叫吧，习惯一下？”
    “好呀，那就叫一叫，刘连长同志。”
    “杨排长同志。”
    “李团长同志，哈哈。”
    “哦，忘了告诉你，我不是团长，刘……刘永义同志，军委的任命下来了，任命你为三团的团长，我只是三团的副团长。”
    “我？我当三团的团长？”刘永义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现在就当团长了，太快了吧？
    “是呀，我向军里推荐你，军里讨论后报告了军委，军委已经同意了，今晚就开会宣布。”
    “刘……刘团长同志，祝贺你。”杨大个等人过来跟刘永义握手。
    “李……李同志，我觉得，三团的团长还是你做比较合适，我才疏学浅，怕做不好这个团长。”刘永义假惺惺地表示谦虚。
    “咦，刘永义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你不是一直很狂妄的吗？”随着声音，外边进来了一个人，一个刘永义很熟悉的人。
    “咦？关政委，你怎么跑这来了？”看着关秋红，刘永义大感意外。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军委给我们派来的政委，关秋红关政委。”
    “关政委？”刘永义上下打量着关秋红，“你是二十师的师政委呀，怎么跑我们三团当团政委了，犯错误了？”
    “怎么？师政委就不能当团政委，上去了就不能下来？”
    “军委对我们非常重视，所以才派关同志到我们这里来。”李得田解释道。
    “哦，是这样，太好了，我跟你真是有缘呀，上哪都能碰上，欢迎你，关政委同志。”
    “纠正一下，叫同志的时候不要带职务，同志是为了表示官兵平等而使用的，带职务就走了味了，你们不能叫我关政委同志，要叫我关秋红同志，或者关同志。”
    “哦，是这样，好，叫你关同志。”
    “看，关政委就是比李副团长高嘛，刚才，我们叫了半天的李团长同志，他也没纠正我们。”
    李得田有些尴尬，他“嘿嘿”笑了两声。
    “刘永义，你还推辞这个团长吗？”
    “不推辞了，不推辞了，有李副团长和关政委帮忙，我一定能当好这个团长。”刘永义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关政委，我们去外边大吃一顿吧，庆祝你的到来。”
    “刘团长，不要再搞吃吃喝喝那一套了，要官兵一致，我们到食堂去吃吧，跟士兵吃一样的。”
    “这一顿我自己出钱，不用团里的钱。”
    “那也不行，对了，有钱的话，请全团的人吧，让大家吃一顿好的。”
    “全团？那可不行，那会把我吃穷的，哎，还是到食堂吃吧，一起吃官兵平等餐。”
    晚上，李得田召集军官开会，会上，他把军委的任命通知了大家，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关秋红宣布了中央对起义的26路军的三项政策：
    一、在部队里建立政治工作和政治委员制度，确立***的领导。
    二、建立民主制度。在政治上实行官兵平等，不准打骂士兵，连队成立士兵委员会，协助行政领导管理部队。
    三、组织政治学习，对官兵进行阶级教育。
    刘永义对关秋红宣布的每一条政策都有意见，但不好公开反对，他想，以后再偷偷使绊吧。
    起义后，三团走了不少官兵，中高级军官走得尤其多，因此，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重新任命各级军官，把部队编组好。
    红军的团下面是不设营的，团直接辖三到六个连，但三团的人数很多，一千三百人，比红军的一个团大很多，因此，刘永义提议团下面依然设营，用“三三制”，团辖三营，营辖三连，连辖三排，排辖三班，他声称，“三三制”是目前最科学的陆军编组方式，能最有效发挥部队的战斗力。
    刘永义的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关秋红也基本同意，但要求得到师里的批准，刘永义于是跑去给师长打电话。
    接到刘永义的电话后，师长向军长做了汇报，过了一阵，军长回电话说，同意三团的做法。
    大家开始争吵，谁都希望保留自己的部队编掉别人的部队。争吵一阵子之后，三团的编制定了下来，三团按“三三制”编组，团辖三营，营辖三连，连辖三排，排辖三班，团直辖一个炮兵连、一个机枪连、一个卫生队、一个通信排。
    编制定好之后，刘永义宣布散会，军官们各自离去，刘永义、李得田、关秋红则留下来商量各个职务的安排。
    刘永义主张多用旧军官，理由是旧军官的水平高，关秋红则主张多用起义积极分子，理由是他们更忠诚。
    三个人一直争吵到半夜，总算定好了各个职务的人选，上层军官多用旧军官，下层军官多用起义积极分子。
    “明天，我们三个拿着这份名单上师部，请师长批准，师长批准了就正式公布。”刘永义说道。
    三月一日上午，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三人骑马上了九堡，他们把拟好的名单交给了师长卢寿椿。
    师长把名单拿去看了看，随后说道：“师里给你们安排了三个人，李仕勋、白传远、徐文宝，李仕勋担任你们团的参谋长，白传远和徐文宝担任你们团的连长，你们把名单调整一下吧。”
    三个人把名单调整了一下，拿下去三个人，把师长的三个人安排了进去。
    师长把调整好的名单拿过去，对着名单，他详细询问每个人的情况。
    “行了，这份名单我同意了。”师长把名单递给了刘永义，“不过呢，军委有指示，所有军官必须到红军学校学习政治，学习完毕后再分配工作，所以，你宣布的时候这样说：这个任命只是暂时的，从红军学校学习出来后还要再调整，那时的任命才是正式的。”
    “好的，我这样告诉他们。”
    “把这份名单抄一份交给我，原件你们带回去宣布。”
    刘永义取出钢笔，他把名单抄了一份交给了师长。
    “那三个人呢？”
    “我已经派人叫去了，马上就到。”
    过了一会，那三个人来了。
    相互介绍之后，刘永义说道：“我们马上回去，我们有马，你们没马，所以，我们不能跟你们同路，我们先走，你们后来，我们在团里等着你们。”
    “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刘永义等人打着马走了，路上，刘永义问关秋红：“关政委，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你对我们一清二楚，我们对你却是一头雾水。”
    “我的情况？哦，我是湖北武汉人，中学毕业后，我进了华中大学读书，才读了一年，黄埔军校在武汉招生，我就离开华中大学报考了黄埔，毕业后参加了革命。”
    “黄埔？关政委是黄埔的？了不起，了不起，咦，我记得黄埔军校只招收男生，关政委是怎么进黄埔的？莫非是女扮男装，像祝英台那样？”
    “去去去，谁像那个不男不女的祝英台？黄埔军校过去是不招女生，但后来招了，黄埔军校第六期招了一个女生队，有二百多人，我就是那个女生队的一员。”
    “怪不得你那么历害，原来是大学生加黄埔，关政委，我们两个的水平远不及你，你以后要多多教导我们。”
    “教导说不上，互相学习吧。”
    “关政委，军委不会只派你一个人来，其他人呢？”
    “其他人还在找，过一阵子才会过来。”
    “哦，是这样，李团长。”刘永义把“副”字去掉了，“关政委一个人不安全，你给她找一个警卫员吧，找个年纪小、枪法好的。”
    “好的，回去就给她找。”
    “关政委。”刘永义扭头对着关秋红说道：“我们来比试比试骑马吧，看谁先到达桥头村。”
    “好呀，你来喊开始。”
    “一、二、三，开始。”刘永义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
    三匹马奔跑起来，在路上扬起了高高的烟尘。
    下午，刘永义召集军官开会，他宣布了各个职务的人选。
    一营营长由李得田兼任，二营营长林国相，三营营长赵镇国，一营的三个连长分别是杨大个、刘黑子、白传远，二营的三个连长分别是钟仁、蒋步飞、徐文宝，三营的三个连长分别是罗选才、郑雄夫、邱士英，机枪连连长毛国干，炮兵连连长赵长胜。
    刘永义把刘平派到杨大个手下当排长，自己则找了一个新的警卫员宋长吉，他很喜欢宋长吉这个名字。

 第五章 找借口 刘永义出外打猎

    从宁州逃出来后，赵成杰和戴正马不停蹄地直奔广昌，中午，两人先后到达广昌。
    其他的政工人员也先后逃出，他们逃脱的方法与赵、戴二人相似，也是出钱买命。
    虽然都是出钱买命，可其他的政工人员花钱不多，最少的一百块，最多的三千块，相比之下，赵、戴二人的十一万三千简直是天价，这当然引来了嘲笑。
    “两个傻瓜，居然出这么多的钱。”
    “对嘛，十一万三千，朱毛也不过十万而已，两个家伙，把自己看得比朱毛还贵。”
    “你们怎么给别人十一万三千？你们有那么多钱吗？有吗？”
    “我看呀，他们两个八成要忘恩负义，把自己的恩人杀了，赖掉这十一万三千。”
    “把自己的恩人杀了，好办法，好办法，哈哈哈哈。”
    赵成杰和戴正也觉得自己当时太傻了、出的价太高了，可嘴上却不肯认输。
    “我们能跟你们一样吗？你们没造反，我们造了反，我们的命当然要比你们贵很多，不出那么多的钱，他们肯定不放我们。”
    “对嘛，我们可是造了反的，差点就成功了，他们恨死了我们，不出那么多钱，行吗？”
    赵成杰和戴正开始想办法弄钱，刘永义的十万可以缓一缓再给，五个兵的一万三却是要立刻交付的。
    一万三千块还是很容易弄到的，在宁州的时候，赵成杰以策反***为名从南京弄来了好多钱，这些钱一部分被赵成杰用作活动经费，另一部分被赵成杰贪污了放在广昌，赵成杰盘算着：如果南京方面问起这些钱的下落，就说这些钱存放在宁州，26路军兵变时全部损失了。
    赵成杰取出一万三打发了刘永义的五个兵，随后，他和戴正跑去酒楼喝酒，一边喝一边唉声叹气。
    南京打来了一个电话，找戴正的，戴正跑去接电话。
    “戴学生吗？你从宁州脱险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蒋介石的声音。
    “校长？”戴正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校长，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没能把叛乱镇压下去。”
    “能逃出来就好，能逃出来就好，镇压叛乱这件事很大，不是你所能做到的。”
    “校长，我能做到，昨晚，我们本来可以成功镇压叛乱的。”戴正把昨天晚上自己和赵成杰设法平叛的过程向蒋介石讲了一遍，当然，添油加醋是免不了的。
    “很好，很好，从你们昨晚的表现当中，我看到了你们的忠诚，看到了你们的才干，看到了你们的勇敢，一时的失败算不得什么，你们还在，你们这些党国的人才还在，这就非常好，这就意味着，最终的胜利仍将属于我们，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要紧吗？”
    “小小伤算不了什么，校长，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我马上去做。”
    “不用着急，不用着急，你先上医院，让医生好好治治你的伤，需要你做的事情很多，等医生说你的伤好了，我再一一交给你去做。”
    “谢谢校长！”戴正大声说道。
    戴正上医院治疗腿伤，赵成杰则开始写报告，把23日晚宁州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下来，报告的最后，他建议中央立即对红区展开围剿，把26路军拉回来。
    过了两天，陈诚陪着孙连仲来到广昌，他们找到赵成杰，要赵成杰召集原26路军的政工人员，马上开始对26路军进行宣传攻势。
    在桥头村，宣布完任命后，刘永义一身轻松。
    刘永义打算明天去山里打猎，好好地乐一乐，于是，他跑去找桥头村的赤卫队长丁永昌，叫丁永昌帮他找几个向导和几支猎枪，丁永昌答应了。
    刘永义又跑去找关秋红，请关秋红跟他一起去打猎、散心。
    “我不去，我要下部队，跟官兵谈心去。”关秋红拒绝了。
    “下部队的事可以缓一缓，等你的人到了再干，现在先跟我去玩吧，上山打猎很好玩的，以前的皇帝经常上山打猎的。”
    “我不是皇帝，我不享这个福，对了，我劝你也不要享这个福，现在，三团的架子刚刚搭起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你还是呆在团里处理事情吧。”
    “团里的事情有李团长呢，由他处理就行了，不会比我差。”
    “李副团长一个人忙不过来，对了，官兵们都在热火朝天地训练，你带着几个人上山悠哉游哉，这样做影响很不好。”
    “这个……关政委，我有办法，我这样跟官兵说，我们上山打猎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给大家改善生活，我们上山打猎弄些野味回来给大家改善生活，这样就不会造成坏影响了。”
    “嘿，真是能说会道，一下就给自己编了这么好的理由，官兵会信吗？”
    “会信的，一定会信的。”
    刘永义叫过宋长吉，叫他马上发一个通知：明天团长带人上山打猎给大家改善生活，大家可以吃肉吃个够，如果团长打不够猎物，团长自己掏腰包买肉补上。
    “看，现在是不是只有好影响没有坏影响？怎么样，明天跟我上山打猎吧？”
    “不，我不去，我还是下部队跟官兵谈心去。”
    3月2日早晨，刘永义叫杨大个、刘黑子各带一个班跟自己上山打猎，丁永昌带三个向导跟他们同行，他们一行三十多人向山里出发了。
    他们沿着大路向西走，走了一阵，右拐上了山路。
    现在正是初春，草木初生、鲜花满山，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
    刘永义骑在马上左看右看，被这美丽的景色迷住了。
    “多漂亮的景色，唉，要是关政委一起来就好了，鲜花美女。”
    “刘团长，你又变心看上关政委了，你不要李小姐了？”
    “哼！别跟我提那个李静玉，整天跟我摆高官小姐的大架子，那个架子，大得能盖过天去，还是关政委好，待人和气，没有架子。”
    “嘘，小声点，别让李小姐听到了。”
    “李小姐已经听到了，听到了，这下，刘团长有麻烦了，哈哈哈哈。”
    打猎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活，要穿山越岭，还要小心虫蛇叮咬，刘永义不想捱这个苦，他把人一分为三，杨大个带着一个班上左边山里打猎，刘黑子带一个班上右边山里打猎，自己则带着一个班，悠哉游哉地沿着山路向前走。
    士兵们向两边的丛林里扔石头、大声叫喊，把小禽小兽驱赶出来，刘永义则举起铁砂枪打飞起来跑出来的小禽小兽。
    悠哉游哉地打了大半天，刘永义打到了五只斑鸠、三只鹧鸪、两只野鸡、两只野免和十来只小麻雀。
    时间已近中午，刘永义找了一处有溪水的开阔地，他们在那里停下来休息。
    刘永义叫宋长吉打了一发信号弹，通知杨大个和刘黑子过来与自己会合。
    “把火升起来，我们烤点东西吃。”刘永义吩咐道。
    杨大个和刘黑子过来了，扛着自己的猎物，他们的猎物比刘永义多多了，杨大个打到了两只野猪、三只山羊、四只狐狸、十只兔子，刘黑子打到了三只野猪、两只山羊、五只狐狸、八只兔子。
    “这些野猪怎么这么瘦？肚子瘪瘪的，皮包骨头。”看着别人的猎物，刘永义不但不脸红，还对别人的猎物评头论足。
    “刘团长，现在是初春，飞禽走兽全这个样子，瘦瘦的，得等到秋天，那时飞禽走兽才会长得肥肥的，准备过冬。”丁永昌说道。
    “也就是说，秋天才是打猎的好日子？”
    “是呀，秋天打猎，不仅飞禽走兽长得肥肥的，草木也没那么茂盛，打起来容易多了。”
    “哦，是这样，大家坐下来休息吧，顺便吃点东西，吃完了再接着打，才这么点肉，一千多人怎么吃？”
    大家坐了下来，一边吃东西一边吹牛。
    “砰、砰砰。”远处传来了几声枪声。
    “咦，怎么还有枪声？别的部队在打猎？”刘永义觉得奇怪。
    “这是赖村土围子的敌人在放冷枪，不是打猎。”
    “赖村土围子？这是什么东西？”
    “赖村土围子是赖村的恶霸地主们修筑的一个堡垒，里面有五百多人，两百多条枪。”
    “五百多人，两百多条枪？”杨大个和刘黑子来了精神，“团长，我们去攻这个堡垒吧，攻下来立个功。”
    “攻下来立个功？”刘永义转了转眼珠子，他不想攻这个土围子，他对土围子里的恶霸地主有好感，毕竟，自己的父亲也是这一类的人。
    “我们现在还不适宜作战，得等到整训好了才行。”刘永义找了个借口拒绝了，他跟着问丁永昌，“这里离瑞金近在咫尺，红军为什么不派兵攻打这个土围子？”
    “攻打过呀，一军团和三军团都攻打过，打来打去都不成功，这个土围子非常坚固，堡垒的四面是稻田，外面是又高又厚的围墙，围墙的外面有壕沟，壕沟外面有竹签，地主们凭着这个堡垒，在里面坚持了三年多了。”
    “三年多？”刘永义大感惊讶，在坑里村，自己和胡玉全副德式装备，修筑了坚固的堡垒，却只坚持了十二天就顶不住了，地主们的几条破枪却能坚持三年。
    “还有，为了攻这个土围子，红军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一个姓刘的军长就在攻打土围子时战死了。”丁永昌补充道。
    “死了一个军长？”刘永义来了兴趣，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走，带我们去看看这个堡垒。”他对丁永昌说道。
    “团长。我们不打猎了？”
    “不打了，你。”他指着一个班长，“带着你的弟兄把猎物抬回去，让弟兄们开开荤，对了，这些猎物太少，不够弟兄们吃的，你叫伙房到村子里再买几头猪，让弟兄们吃个够，买猪的钱我来出，对了，再买些酒，让弟兄们有吃有喝，酒钱也由我出。”
    “好的。”班长答应了，他带着十来个人抬着猎物向桥头村走去。

 第六章 看堡垒 刘永义决意攻打

    丁永昌在前引路，刘永义在后跟着，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赖村。
    赖村土围子现在由一个连的红军和二三百赤卫队围困着，刘永义来到后，红军连长带领他们到土围子前察看，并向他们介绍情况。
    赖村土围子呈长方形，长约三百米，宽约二百米，里边有几十间房子，城墙约六七米高，很厚，里面是夯实的黄土，表面砌着片石，城墙的前面是壕沟，壕沟约四米宽，两米深，人无法徒涉过去，壕沟前还打了很多的顶端锋利的竹桩。
    土围子的守军是赖村靖卫团，团长叫赖世仁，原本是李宗仁手下的一个团长，打仗时瘸了一条腿，这才解甲归田，回老家组建了这支赖村靖卫团。
    红军连长介绍了前几次攻打土围子的情况，刘永义饶有兴趣地听着。
    “我们想用挖地道的方法来爆破城墙，可地道渗水太严重，一次都没成功。”红军连长说道。
    听完介绍后，刘永义绕着土围子转了一圈，又爬上高处用望远镜观察。
    刘永义琢磨开了，一军团、三军团都没能攻下赖村，自己攻下了，在红军中肯定声名大振，日后升官就顺利多了，还有，赖村里财主很多，打下后，发上一笔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刘永义决定：攻打赖村！
    可是，赖村的城墙非常坚固，团里的两门七五山炮根本不可能击毁它，怎么办呢？
    看着看着，忽然，刘永义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让我们来攻赖村，我们有办法攻下赖村。”从高处下来之后，刘永义对红军连长说道。
    “你们有办法？不是吹牛吧？一、三军团都攻不下赖村。”红军连长怀疑地说道。
    “不是吹牛，我已经想出破解的办法了，我回去马上打报告请求攻打这个土围子，十天之内，我们一定攻下这个土围子。”刘永义拍着胸脯保证。
    “那太好了，我等着你们来。”
    刘永义带人离开了赖村，傍晚，他们回到了桥头村。
    晚上，刘永义召集军官开会，会上，他介绍了赖村的情况，随后，他提议攻打赖村。
    “三团能攻下赖村？赖村可是块硬骨头，很不好打，我们攻了好多次，都没能攻下，伤亡很大。”关秋红怀疑地看着刘永义。
    “三团当然能攻下赖村，你们为什么不能攻下赖村？就因为你们的指挥官不是刘永义，如果你们的指挥官是刘永义，赖村早拿下了。”刘永义趾高气扬地宣布道。
    军官们哄堂大笑起来。
    “说的对，说的对，如果是我们团长指挥，赖村早拿下了。”
    “对呀，如果是我们团长指挥，赖村只须打一次就拿下了，根本不会闹腾到‘三打祝家庄’的地步。”
    “正经一点好不好？正经一点好不好？这是军事会议！不是吹牛比赛！”关秋红拍起了桌子。
    “不是吹牛，不是吹牛，绝对不是吹牛，我已经想出办法了，照我的办法做，三团一定能拿下赖村。”
    “你的办法？就是用炮轰吧，这个办法不行！赖村的城墙非常坚固，炮弹啃不动它。”
    “不是用炮轰，我的办法是挖地道，然后用炸药炸开城墙。”
    “这是什么好办法？这个办法早用过了，不行！地道渗水非常严重，没法挖。”
    “我有办法解决渗水问题。”
    “什么办法？”
    “办法我不告诉你，不然，你把这个办法告诉了别人，让别人用这个办法攻下了赖村，我可就亏大了，”刘永义卖起了关子。
    军官们又哄堂大笑起来。
    “说的对，说的对，不能告诉关政委，告诉了她，她肯定告诉别人。”
    “关政委毕竟是外人，胳膊肘肯定朝外。”
    “别胡说八道，关政委是我们三团的人，是自己人，不是什么外人。”李得田出面为关秋红解围，“刘团长，别卖关子了，把你的办法说出来吧，关政委不会把你的办法告诉别人的。”
    “好，那我就把办法说出来，我的办法是：在城墙前开挖地道时，先往下挖一个深深的大坑，然后由下往上向城墙掘进，这样，地道里的渗水会自动由地道里排出，同时，地道的顶部加木板，下面用木头撑住防止坍塌，这样，一定可以顺利掘进到城墙下。”
    “嗯，这样挖，应当可以成功。”关秋红思考着。
    “肯定可以成功。”
    “对对对，肯定可以成功，团长，我们向师长打报告吧，请求攻打赖村。”
    “不，不能向师长打报告，师长官太小。”刘永义转着眼珠子说道。
    “那就向军长打报告。”
    “也不能向军长打报告，我要直接向毛主席打报告，我要让他看看，我有多能耐！”
    “行了行了，打一个土围子，用得着这么夸张吗，向毛主席打报告？向师长打报告就行了，打下了赖村，毛主席自然会知道。”
    “说的是，刘老弟，我们向师长打报告就行了，不用向毛主席打报告。”李得田支持关秋红。
    “好吧，那就向师长打报告，明天，连以上军官跟我出发去赖村，好好看一看赖村的地形，然后，我们制定一份作战计划，交师长批准。”
    散会后，刘永义叫住了关秋红。
    “关政委，我写了一篇文章，是描写前天我们四个在红军学校比武的事，你帮忙看一下，提提意见，我想用我们两个人的名义给《红星报》寄去。”
    关秋红接过了文章看着。
    “搞实兵对抗演习？和刘校长？”
    “是呀，对了，你是不是认为我很狂妄？”
    “不，我认为你的建议很好，过去，红军虽然也搞演习，但都是小打小闹，团级规模的演习没有搞过，这导致红军指挥员的大部队指挥能力偏弱，这不适合现在红军大规模、正规化的需要。”
    “你同意这样做？太好了，太好了。”刘永义大为高兴。
    “不过，你把自己写得太光辉了，我必须改一改，把你的光辉抹去一些。”
    “抹去一些？这不好吧，我可是实事求是写的，一点夸张都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
    3日上午，刘永义正打算带军官到赖村察看地形，军长打来了电话，要他带上参谋长立即到军部开会。
    刘永义命令军官们留在桥头村，自己和李仕勋骑马直奔九堡。
    会上，军长宣布，赣州方向出现了紧急情况，十八军两万多人在罗卓英的率领下赶到了赣州，军委命令：五军团立即出发赶赴赣州，归彭德怀指挥，充当攻击赣州的总预备队。
    赣州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取得第三次反“围剿”胜利之后，对红一方面军下一步的行动方针，中共临时中央领导人与毛泽东产生了严重的意见分歧。
    毛泽东主张：红军应抓紧时机，消灭苏区内部的反动武装占领的土围子，以便做好第四次反“围剿”的准备。
    临时中央则指示：集中力量追击敌人退却部队，消灭它的一面，在政治军事顺利的条件下，取得一两个中心或次要的城市。
    双方开始争吵，在临时中央的压力下，苏区中央局否定了毛泽东的意见，命令红军攻打赣州。
    1932年1月10日，中革军委发布《关于攻取赣州的军事训令》，以彭德怀为前敌总指挥，指挥部队进攻赣州。
    彭德怀带领一、三军团向赣州前进，2月7日，部队抵达赣州城下。
    赣州是赣南的政治、经济中心和军事要地，地位非常重要，赣州西、南、北三面临水，西、南是章水，北面是赣江，只有东面是陆地，城墙既高且厚，易守难攻，素有“铁赣州”之称，国军第12师第34旅及赣南17个县的地主武装共8000余人驻守该城。
    彭德怀用三军团攻城，一军团打援，13日，攻城战斗正式打响。
    13日、17日、23日，红军采用坑道爆破的方法连续三次炸开城墙，冲入城内，但很快又被守军逐出，守军迅速在缺口处竖起栅栏，封闭了缺口。
    连续攻击不下，红军的伤亡很大。
    当时的中国是军阀割据，军阀们各占一块地盘，在里面称王称霸。
    赣州是陈济棠的地盘，本着“各人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原则，赣州的援军当然要由陈济棠来派。
    陈济棠对红军攻打赣州深感不解和不满，自己与红军关系不错，红军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陈济棠向赣州派出了援军，可红军早做好了打援的准备，陈济棠的援军出来一个死一个，全部变成了肉包子。
    陈济棠没招了，他硬着头皮向蒋介石求援。
    红军攻打赣州后，蒋介石幸灾乐祸地在旁看着，在他看来，赣州之战是两个王八蛋打架，他们两个打得越凶，对自己越有利。
    接到陈济棠的求援电报后，蒋介石召集了何应钦和陈诚商量。
    何应钦主张不去救援。
    “陈济棠一直和赤匪走得很近，向赤匪提供了大批物资，现在他挨赤匪的揍，那是罪有应得，让他挨揍好了。”
    陈诚主张去救援。
    “虽然陈济棠做了很多坏事，可他毕竟是我们的人，我们应当努力拉住他，不让他滑到***那边去，现在正是拉拢他的好机会，共匪在打他，我们去救他，把他救出来后，他一定感激我们、仇恨共匪，这样，他以后就不会再跟共匪勾勾搭搭了。”
    蒋介石同意陈诚的意见，会谈结束后，他向陈济棠发电：立即派部队救援赣州。

 第七章 接命令 十八军开赴赣州

    何应钦开始挑选救援赣州的部队，这让他很费了一番心思。
    赣州城下集结了红军最精锐的一军团和三军团，因此，派去救援的部队也必须是精锐，把战斗力弱的部队派去，只能是肉包子打狗。
    蒋介石的部队虽然多，可战斗力强的并不多，何应钦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十八军，他认为，只有十八军才有能力救援赣州。
    何应钦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了蒋介石，蒋介石表示同意，他把陈诚叫来商量。
    陈诚同意派十八军南下增援。
    可是，要抽调十八军南下增援谈何容易，在上海，十九路军、第五军正在与日军进行激烈战斗，十八军作为此次战斗的总预备队，在战斗结束之前是不能南下的，况且，十八军的一部还陷在从白沙镇到坑里村的四十里碉堡线上。
    蒋介石派人到国联控诉日本侵略，要求国联采取行动制止日本侵略，他的控诉效果很好，2月16日，国联12个理事国向日本代表发出通牒，要求日本尊重会员国的领土完整，20日，国联理事会接受中国代表的要求，决定将中日冲突问题提交国联全体大会讨论，预定3月3日开会。
    3月3日，国联召开全体大会，3月4日，国联大会通过决议，要求中、日两国立即停战。
    蒋介石宣布接受国联决议，日本在久攻不下的情形下，也无奈地宣布接受国联决议，历时一个多月的“一二八抗战”结束了。
    此次“一二八抗战”，中国军队伤亡、失踪15173人，日军伤亡3091人，日本并未达到其占领上海、用上海要挟中国政府割让东北的企图，中国民众则从中看到了抗战胜利的希望。
    早在国联大会召开前的2月20日，得知国联的态度之后，蒋介石放下心来，他命令陈诚，立即派十八军南下增援赣州。
    陈诚希望再等几天，因为，接替32旅守卫碉堡线的部队还没找好。
    “什么？还没找好？这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大家都不肯去，叫这个这个说困难，叫那个那个说难办，总之，大家都不肯去惹赤匪。”
    “娘希屁，吃饭的时候人多，干事的时候没人，算了，你让十八军南下吧，这条碉堡线，不要了！”
    “不要了？这可是三个乡呢！”
    “区区三个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收回来就是了。”蒋介石慷慨地说道。
    陈诚向莫与硕发电报，命令莫与硕放弃碉堡线，率领部队到吉安集结。莫与硕守在碉堡线上，每天忍受着红军及赤卫队的骚扰，早就不想呆下去了，因此，接到命令后他欢天喜地，立刻率部出发，放弃了碉堡线。
    2月22日，十八军在吉安集结完毕，23日，全军开始南下。
    彭德怀没有料到蒋介石的中央军会来救援，因此，放在北面的阻击力量很弱，只有一个湘赣独立一师而已。十八军击破湘赣独立一师的阻击后，3月2日，全部抵达赣州城下。
    十八军抵达赣州后，立即在章水架起浮桥，沟通了与守军的联系，当晚，一个团的部队进入赣州。
    十八军的到来，宣告了红军攻赣计划的失败，此时本应迅速撤退以避免更大损失，可是，这时的苏区中央局却做出了一个近乎自杀的决定：一、三军团继续进攻赣州，调五军团上来参加战斗。
    在九堡镇，接到命令后，五军团开始准备，当晚，全军向赣州进发，3月5日中午，全军抵达赣州城下。
    五军团抵达赣州后，彭德怀把十五军配置到赣州南面的章水南岸对付十八军，十四军配置到赣州北面的赣江西岸防止守军逃跑，十三军作为总预备队放在三军团军团部的后方。
    十五军虽然被配置到了章水的南岸，可刘永义的三团却被配置在了章水的北岸，十五军在章水上架设了浮桥，刘永义的三团必须放在北岸以保卫浮桥的安全。
    一天两夜的行军之后，官兵们非常疲劳，刘永义因而命令官兵就地休息、恢复体力，只安排了少部分人负责警戒和守卫桥梁。
    把事情安排完后，刘永义走进帐篷，他打开背包，钻进被窝睡起觉来。
    刚睡着没多久，宋长吉进来把他摇醒了。
    “团长，师长来电话找你。”
    “师长？”刘永义翻过身来，他揉揉眼，站了起来。
    穿好衣服后，刘永义到指挥所接电话。
    “十八军在章水上架设了浮桥，你立即派人摧毁浮桥，切断十八军与守军的联系。”师长说道。
    “摧毁浮桥？我的炮兵连被抽调了呀，拿什么摧毁浮桥？师长，你让我的炮兵连回来吧，我的炮兵连一回来，我保证，半小时内，把浮桥炸个稀巴烂。”
    “你的炮兵连不能回来，他们要用来攻城，你就用手头的东西摧毁浮桥，你不是挺能干的吗？没大炮就不能摧毁浮桥了？”
    “哎哎，怎么能这么激我呢？好吧，我马上想办法摧毁浮桥。”
    放下电话，刘永义叫上杨大个、刘黑子等几个人，他们顺着章水向下游走去。
    走着走着，他们看见了赣州城，也看见了要摧毁的浮桥。
    刘永义找了一个高地，他在那里趴下，举起望远镜观察着浮桥。
    看了好一阵子，他决定，用火攻的办法烧掉浮桥。
    刘永义叫杨大个和刘黑子到周围村庄搜集小船、柴草、煤油，叫宋长吉通知白传远，把三连调上来，在这里担任掩护。
    “在这赣州城下，我要仿效周瑜周公谨，来个火烧赤壁，这一定非常好玩。”刘永义兴高采烈地说道。
    白传远带着三连上来了，刘永义命令他指挥部队构筑掩护阵地，掩护烧桥的行动。
    白传远的部队开始构筑掩护阵地，这个掩护阵地离国军的浮桥约有一千米。
    两个小时后，杨大个和刘黑子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五只小船和很多柴草、煤油。
    刘永义命令士兵在三条小船里放上柴草，在柴草里灌上煤油。
    就在刘永义忙活的时候，李得田和关秋红赶来了。
    “来得正好，马上就有好戏看了，火烧赤壁。”刘永义洋洋得意地宣布道。
    “好，我们看你的火烧赤壁。”
    “哈，现在是南风，风向正好，真是天助我也，用不着我借，天就自动把风给我送来了。”
    刘永义命令，在小船上竖起风帆。
    竖起风帆后，士兵们把小船抬进章水，沿章水一字排开。
    对岸的国军发现了小船，他们向小船和水中的士兵射击，子弹在水面上溅着水花。
    水中的士兵点着了柴草，放开了小船，跟着，小船顺风顺水向浮桥漂去。
    刘永义把手里的望远镜给了关秋红。
    “关政委，好好看，看清楚，这条浮桥，马上就要变成一条大火龙了。”
    就在刘永义得意洋洋的时候，水中忽然升起了一根大钢索，这根大钢索迎头兜住了下漂的三只小船。
    小船不动了。
    国军的平射炮开火了，三只小船一只接一只被打成碎片。
    对面传来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26路军的弟兄们，你们都是国军的忠诚卫士，你们加入赤匪是因为受了坏人的骗，蒋主席不怪你们，蒋主席知道你们依然心向中央。
    26路军的弟兄们，你们回来吧，回到国军这边来，回来之后，蒋主席不仅对你们既往不咎，还给你们一百大洋。
    26路军的弟兄们，蒋主席说到做到。
    26路军的弟兄们，蒋主席这里，平时有军饷、打仗有奖金，伤了有人医，死了有抚恤，毛泽东那里呢？平时没军饷，打仗没奖金，伤了没人医，死了没抚恤，你们想想？到底谁好呢？到底应当为谁卖命呢？
    26路军的弟兄们……”
    刘永义向对面大声喊了起来。
    “杨同志，老朋友，近来好吗？十几天没见，你的声音还是那么甜、那么柔、那么好听。”
    “刘永义！”杨心红的声音一下变得恶狠狠，“你这个坏蛋！王八蛋！三姓家奴！”
    “杨同志，干嘛骂得那么凶呀，我们可是朋友、是恋人，我们还亲过嘴呢。”
    刘永义身边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呸呸呸呸！流氓！大流氓！姓刘的，听着，我们马上就会打败你们，就会把你捉住，然后，我们会把你吊死在最高最高的树上。”
    “我不会吊你，我只会抬你，把你捉住后，我会把你抬起来，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起来，哈哈哈哈。”
    杨心红继续骂刘永义，一阵子之后，嗓子哑了，她放下喇叭，换上另外一个人继续对红军喊话。
    “关政委，你的人什么时候能到？”刘永义问道。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就会到了。”
    “今天晚上会到？太好了，他们来了，我们的宣传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开始商议破解钢索的方法。
    李得田提议用炸药炸，刘永义同意这个方法。
    刘永义叫刘黑子继续到村子里找船，叫杨大个到十五军的浮桥上卸三条船下来。
    “把船与船之间的距离调大一些，应当能省出三条船，你把省出的三条船扛过来。”
    杨大个去了，过了一阵，他扛回来三条小船。

 第八章 烧浮桥 刘永义玩得开心

    刘永义把三条小船做了改造，后部仍是灌了煤油的柴草，前部则装上炸药，船头伸出一支“y”形的树杈，顶到钢索之后就会拉燃导火索并引爆炸药。
    另外两条小船仍像原来那样只装灌了煤油的柴草。
    “团长，一条钢索而已，干嘛要用三条船来炸。”杨大个表示不解。
    “哼，十八军的人鬼得很，我猜呀，他们在水里不止一条钢索，很可能是两条、三条，我得多准备几手。”
    一切准备妥当，士兵们又把小船拖到章水中。
    士兵们点燃了柴草，然后，他们把小船往下放，先放第一艘，再依次放其余各艘。
    小船顺风顺水向浮桥冲去。
    十八军的平射炮向小船射击，可是，射击的效果并不好，炮弹击中小船后一穿而过，在旁边的水里爆炸了，小船带着满身的窟窿，半浮半沉地向浮桥冲去。
    十八军拉起了钢索，拦在了小船的正前方。
    “y”形的树杈顶住了钢索，跟着，导火索被拉燃。
    “轰”的一声，钢索被炸断，小船的前半部也不见了踪影。
    小船的后半部带着熊熊火焰直扑浮桥，浮桥被点燃。
    “太好了，太好了，点着了，点着了，哈哈哈哈。”
    “团长，十八军在水里只有一条钢索，你把他们估计得太高了。”
    “说的是，我把他们估计得太高了，他们没那么聪明，他们这些龟儿子没那么聪明，哈哈哈哈，呀，糟糕，太糟糕了！”
    “怎么了？”
    “第二、第三条船上有炸药，撞上去炸断了浮桥，那就太糟糕了。”
    第二、第三条船相继撞上浮桥，炸药被引爆，着了火的柴草满天飞舞。
    “团长，浮桥没被炸断，还连着。”
    “真的？”刘永义睁大眼睛看着，果然，浮桥没被炸断，依然连在一起。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上帝对我真好，哈哈哈哈，关政委，你用望远镜好好看，看看我的杰作，火烧连营七百里。”
    “什么火烧连营七百里？半里都不到！”
    “怎么会没有半里呢？应当有半里，应当有半里。”
    第四、第五条船相继撞上浮桥，浮桥熊熊燃烧起来。
    十来个国军士兵拿着刀冲上了燃烧的浮桥。
    “他们想砍断浮桥，快，机枪射击，把他们打回去。”刘永义命令道。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马克沁开火了，子弹在水面上溅起了密密的水花。
    冲上浮桥的国军士兵被打倒了好几个，其余的急忙跳进水里。
    “团长，看，看，浮桥断了。”士兵们指着说道。
    “断了？”
    跳进水中的国军用刀割断了绳索，他们把着火的小船和没着火的小船分开。
    “王八蛋，还真勇敢。”刘永义悻悻地说道。
    “还不错，刘永义，你毕竟把浮桥摧毁了，我算了一下，你总共烧掉了八条船。”放下望远镜，关秋红说道。
    “才八条？关政委，你数漏了几条吧？放下八条船，烧掉八条船，那岂不是没赔没赚，我跟他们打平了？你多算他们一条吧。”
    “是多少就是多少嘛，干嘛要撒谎呢？”
    “关政委真认真，哈哈哈哈。”
    刘永义叫人把电话拿过来，他向师长报告了摧毁浮桥的消息。
    “很好，你做得很好，不过你要继续监视浮桥，不能让他们把浮桥重新架起来，今天晚上，三军团要爆破城墙，第四次进攻赣州，在这期间，浮桥必须摧毁。”
    “好的，我一定睁大眼睛盯着浮桥，他们架一次我烧一次，我要把龟儿子的船全烧光。”
    刘永义并没有睁大眼睛盯着浮桥，这时的他又累又饿，他叫李得田代替他指挥上半夜，自己则回帐篷，吃饭、睡觉。
    赣州城下，红军官兵悄悄进入攻击位置。
    深夜十一点，巨大的爆炸声震天动地，赣州城墙被炸开了一个六七十米宽的大缺口。
    不等硝烟散去，红军突击队员一跃而起，从缺口处冲了进去。
    但是，突击队员惊奇地发现，缺口的后方居然还有一道城墙！守军在城墙上向他们猛烈开火。
    原来，在昨天，两个叛变的红军士兵逃进城中，他们向守城的34旅旅长马崑报告了红军坑道的位置，马崑于是紧急在爆炸点的后方加筑了一道城墙。
    在守军的火力压迫下，突击队员被迫撤出，第四次进攻又失败了。
    刘永义被爆炸声惊醒，他看看表，和李得田换班的时间到了。
    刘永义起身，穿衣、刷牙、洗脸。
    “长吉，走，跟我换班去。”他命令道。
    两个人向掩护阵地走去。
    到了阵地，李得田、关秋红已等在那里。
    “中央派来三团的政工人员已经到了。”关秋红说道，她把十个政工人员一一介绍给刘永义。
    “欢迎你们，欢迎你们。”刘永义和政工人员一一握手。
    “怎么只有十个？不是说十四个吗？”
    “时间太紧，一时难以凑齐。”
    “难以凑齐？那就只好一人身兼多职了，比方说，一个人当两个连的指导员、三个连的指导员，四个连的指导员，哈哈哈哈。”
    “有这么夸张吗？一个人当四个连的指导员？好了，别嘻嘻哈哈了，我们商量一下他们的任命吧。”
    三个人商量了一阵，确定好了十个人的任命。
    “明天，我召集军官们开会，会上，我把你们介绍给大家。”刘永义说道，他跟着问李得田，“浮桥怎么样了？十八军是不是又把浮桥架起来了？”
    “是的，他们又把浮桥架起来了，这一回，龟儿子们学精了，他们把连接的绳索打成活扣，一看见我的火船下来就解开绳索，放火船过去，我一连放了三条火船，什么东西也没烧着。”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派人游水过去，用炸药炸桥，已经派人到村子里找游水高手了，过一阵子应当会到。”
    “这个办法好。”刘永义称赞了一声，跟着他说道：“李团长，关政委，你们忙了一天半夜了，现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我来安排炸桥的事。”
    “还是等等吧，现在正是攻城的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没炸断浮桥，回去了也睡不着。”李得田和关秋红都不打算回去。
    过了一会，游水高手来到了，一共五个人，都是附近村子的赤卫队员。
    炸桥的炸药绑在一根很长的竹竿上，竹竿的顶部是一把带有倒刺的钢叉，刺入船体后就很难拔出，为了防水，炸药的表面包了胶布。
    士兵们拿来了五个木盆，李得田命令士兵把竹竿固定在木盆上。绑着炸药的一端伸出到木盆之外。
    “千万记住，拉燃导火索，把钢叉刺入船体之后，你们要尽快游水离开，爆炸时水的震动很大，近了，你们会被震死的。”刘永义嘱咐道。
    “知道了，我们一定尽快离开。”
    五个高手脱了衣服下了水，他们推着木盆，悄悄地向浮桥游去。
    游到离浮桥不到十米的时候，他们一齐拉燃了导火索，然后，用力推着钢叉向小船刺去。
    钢叉深深地刺进了小船的船体。
    五个高手急忙游水离开。
    岸上的国军发现了他们。
    “水里有共匪。”
    “快，快开枪。”
    “砰、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国军的步枪、机枪一齐开火，子弹雨点般向河面打去。
    “嗵。”一发照明弹在天空炸开，浮桥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
    “轰、轰轰。”
    一连五声爆炸，烂木片满天飞扬，浮桥被炸断。
    “李团长，关政委，看，浮桥被炸断了，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去睡觉了吧？”
    “再等一等，等他们回来。”
    五个高手回来了四个。
    “还有一个呢？怎么没回来？”
    “他被子弹打中了，当场就死了。”
    在场的人沉默了一阵。
    关秋红给下游的部队打电话，叫他们注意寻找牺牲的赤卫队员的尸体。
    “明天，你们到下游去，辨认一下他的尸体，辨认出来后给他厚葬，他是为人民而死的，不能草草下葬。”
    李得田和关秋红回去休息了，刘永义则向师长打电话，报告了炸毁浮桥的消息，师长非常高兴，夸奖了刘永义几句。
    “师长，赣州方向怎么没枪声了？攻城失败了？”
    “我也不清楚，我打电话问问，问清楚了就告诉你。”
    过了一会。师长打来电话，他告诉刘永义，第四次攻城又失败了。
    “又失败了，那浮桥怎么办，要不要继续炸？”
    “先停下来吧，过一阵子再说。”
    天亮后，刘永义召集军官开会，会上，他把新来的政工人员介绍给大家，并宣布了这些政工人员的任命。
    “大家要和新来的同志好好配合，打好现在这一仗。”刘永义说道。
    新来的政工人员带来了红军的帽徽和领章，刘永义叫军官们把帽徽和领章领回去，马上给大家换上。
    “服装厂正在日夜加班制作我们的军服，过一段时间，大家会换上红军的服装的，到那时，我们跟一军团、三军团就没有区别了。”
    会议结束后，刘永义把李得田、关秋红叫住，他有话跟他们说。

 第九章 觉不妙 刘永义建议撤退

    “李团长，关政委，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我们应当撤退。”
    “撤退？”
    “是呀，你们来看。”刘永义走到大地图前，“赣州城三面环水，只有东面是陆地，城墙高大厚实，素有‘铁赣州’之称，以红军现在的攻坚能力，攻下赣州是非常困难的，事实也说明了这一点，我们攻了一个月，连续四次炸开城墙，又连续四次被对方逐出。
    也许有人认为，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一把劲就能得手，我不这样认为，现实的情况是，敌人以逸待劳，我们顿兵坚城，强弩之末的是我们，不是敌人，继续打下去，我们只会更疲惫。
    十八军抵达赣州后，情况变得对我们相当不利，十八军是蒋介石最精锐的部队，战斗力非常强，我们呢，三军团久战疲惫、五军团整训未完，一旦敌人冲出赣州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将非常危险。”
    李得田和关秋红沉默了一会。
    “我赞同刘永义的意见，我认为我们应当从赣州城下撤退。”李得田打破了沉寂。
    “我也赞同。”过了一会，关秋红说道。
    “你们同意，太好了，我马上动笔写一份建议，建议红军立即从赣州城下撤退，我们三个在上面签名。”
    “好的，你写吧。”
    刘永义拿过一张纸，他坐在桌前写了起来。
    过了一阵，刘永义写好了建议。
    “你们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刘永义把建议交给了李得田。
    李得田接过建议看了看，交给了关秋红。
    “没什么补充的了。”李得田和关秋红先后说道。
    “那你们在上面签名。”
    李得田和关秋红在上面签了名。
    “关政委，你亲自去交这份建议吧，交给毛主席。”
    “干嘛要交给毛主席？我觉得我们应当逐级上交，先交给师长，再由师长交给军长，这样一级一级交上去。”李得田表示反对。
    “不行！这样一级一级交上去，交到毛主席手里时，我们呀，已经变成无定河边骨了，还是直接交到毛主席手里为好，让他尽快下命令让我们脱离险境。”
    “我来交这份建议，我亲自到前敌指挥部去，当面把这份建议交给彭德怀同志，我会劝说他尽快下撤退命令的。”
    “交给彭总指挥？我觉得还是交给毛主席更好。”刘永义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很英明，他很希望能交到毛泽东手里好显示自己的能耐。“交给毛主席是没有用的，毛主席一直反对打赣州，可赣州还是打了。”
    “毛主席一直反对打赣州？”刘永义觉得莫名其妙，“毛主席可是我们的头呀，他反对怎么会不奏效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是集体领导，不是个人领导。”
    “那就交到彭总指挥手里吧。”刘永义心中掂量了一下，能让彭德怀知道自己的能耐，也不错。
    “我觉得我们应当征求一下师长的意见，如果师长同意的话，我们就把师长的名字加上去，好增加份量。”李得田说道。
    刘永义同意这个建议，他跑去给师长打电话，师长同意加上自己的名字。
    刘永义拿起笔，在上面加上了师长的名字。
    关秋红把建议放进公文包，她骑上马，在两个警卫员的护卫下向总指挥部飞驰而去。
    刘永义和李得田向攻击浮桥的掩护阵地走去。
    “刘团长，李副团长，敌人又把浮桥架起来了。”见到刘永义和李得田后，白传远报告道。
    “又架起来了？”刘永义和李得田举起望远镜向前看着。
    浮桥确实又架起来了，不仅如此，在浮桥的前方，十八军还打了三排竹桩，竹桩之间拉上了纵横交错的铁丝网。
    “呀，这群王八蛋，学得还挺快，一晚上就学精了好多，这下可好，放船放人都不行了，只能用炮打了。”
    “是呀，只能用炮打了。”
    刘永义要通了师长的电话，向师长报告了浮桥的情况。
    “师长，如果你还要摧毁浮桥的话，只能用炮打了，我没别的招了，你把我的炮兵连派回来吧。”
    “炮兵连要用来攻城，不能派回来，你现在监视浮桥就可以了，不用摧毁它。”
    河对岸，杨心红带了几个人，又喊起了“26路军的弟兄们”，不时骂上刘永义几句。
    与昨天不同，刘永义现在可以反击了，三个刚刚来到三团的政工人员拿起话筒，向着对面喊起了“十八军的弟兄们”。
    在赣州，罗卓英与马崑商谈着对付红军的方法。
    “经过一个月的战斗之后，三军团的战斗力大大削弱了，现在已成强弩之末，所以，现在是我们出击的大好时机。” 马崑说道。
    罗卓英同意马崑的判断，商议后他们决定，迅速在东南门和西南门各挖掘一条通向红军的坑道，明天凌晨二点，部队向红军发起总攻，一部通过挖掘好的坑道直接进攻城下的红军，另一部越过浮桥包抄城下红军的后路。
    “马旅长，这一仗，你我可要全力以赴，现在的机会万世一时，打好了，三军团就会被全歼，五军团也会被打垮，赤匪的实力立刻三去其二，我们将成为党国最大的英雄。”
    “说的是，全力以赴，万世一时。”
    罗卓英发布命令，十八军工兵营立即通过浮桥进入赣州，开始挖掘通向城外的坑道。
    没了摧毁浮桥的工作后，刘永义轻松了很多，他叫宋长吉找来钓鱼杆，跑到章水边悠哉游哉地钓起鱼来。
    钓了一阵子，一条鱼也没上钩，刘永义不耐烦了，他叫宋长吉接替自己继续钓鱼，自己则走到一边做起了柔软体操。
    远处走来了李得田和关秋红，关秋红脸色阴沉，一副刚吵过架的样子。
    “呀，关政委，怎么这副脸色，建议被驳回了？”
    “是呀，我跟他吵了很久，还拍了桌子，可依然没用，他不肯撤退。”
    “拍了桌子？关政委好大胆，居然敢跟彭总指挥拍桌子！”
    “拍桌子怎么了？只要我是对的，对任何人我都照拍不误。”
    “我可不敢，大官们一拍桌子，我立马服软，嘻嘻，对了，他为什么不肯撤退？”
    “他说，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再加一把劲就能成功，他准备再次挖掘坑道，第五次爆破城墙。”
    “第五次？他还不服输呀，都失败四次了！”
    “不管他了，我跟李副团长商量了一下，我们打算把三团东移一下，东移两千米，位于三军团的后方，我们在三军团的后方构筑工事，以应付可能出现的坏情况。”
    “东移？喂，我们只是一个团，区区一个团，就算出了坏情况，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有多少力就使多少力吧，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嘻嘻，那好，晚上吃过饭后我召开会议安排这事，明天一早把部队东移，对了，你们俩叫上李参谋长去东移的地方看一看，把阵地设计好，明天部队东移之后，按你们设计的图纸构筑工事。”
    “好的，我们去设计阵地，喂，你也跟我们一块去吧，别在这里钓鱼玩了。”
    “我在这里不是玩，是给你们改善生活，对了，今晚，我请你们吃一顿百鱼宴。”
    “哼，真会找借口，喂，你会钓鱼吗？照我说呀，你能钓上一条，请我们吃一鱼宴，那就不错了。”
    “放心，钓不上来他会花钱买的，就像上次那样。”
    李得田和关秋红走了。
    刘永义跑去看宋长吉，他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哼，没用的家伙，钓了这么久，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你想让我出血，自己掏钱买鱼？”
    “团长，这不能怪我，这水里的鱼精得很，它们吃东西一小口一小口的，很不好钓。”
    “一小口一小口？哼，让我来，让我来钓它们，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精还是我精。”
    刘永义接过钓竿自己钓了起来。
    天空中出现了一架银灰色的“可塞”式侦察机，侦察机在天空盘旋着，不时俯冲下来朝地面的红军扫射几十发子弹。
    侦察机向着刘永义和宋长吉飞了过来。
    宋长吉看见了侦察机，他对着侦察机破口大骂，还做起了下流手式。
    飞行员注意到了宋长吉，他压下机头，对着宋长吉俯冲下来，机头的两挺机枪闪着红光。
    “哒哒哒哒……”
    “快卧倒！”刘永义大叫道，他丢了钓鱼竿卧倒在地。
    宋长吉也跟着卧倒在地。
    子弹“嗖嗖”地打在地上，溅起的烟尘在地上划出了两条长长的直线。
    两颗炸弹离开了机翼，呼啸着从天而降。
    “轰、轰。”
    一颗炸弹落在离刘永义不远的地上，炸出了一个大坑，另一颗落在水里，炸出了大大的水花。
    “王八蛋，炸得真准，差点把我炸上天。”刘永义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喂，没事惹飞机干什么？你小子嫌命长了？飞机是那么好惹的吗？”刘永义骂起了宋长吉。
    “这……咦，鱼，鱼。”宋长吉指着地上。
    刘永义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有两条鱼，应当是炸弹炸上来的。
    “水里，水里更多，有二三十条呢。”
    水面上漂起了好多的鱼，这些鱼顺着流水向下游漂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脱衣服下水，漂走了鱼，我就把你煮了。”
    宋长吉手忙脚乱地脱着衣服，“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先捞远的，后捞近的，捞那条、那条，还有这条、这条。”刘永义在岸上指手划脚地指挥着。
    宋长吉在水里游着，把漂着的鱼抓住，扔到岸上。
    顺着河水游了一阵，把漂在水面的鱼捞上来之后，宋长吉爬上了岸。
    宋长吉穿上衣服，他拿起鱼篓，把地上的鱼一一拾进鱼篓里。
    刘永义拿起钓鱼竿继续钓起鱼来。
    宋长吉走了回来，鱼篓里装着满满的鱼。
    “刘团长，我们发了，我数过了，一共二十条鱼，足有十五六斤，虽然做不成百鱼宴，做个二十鱼宴没有问题。”
    “哼，这就是百鱼宴，十足的百鱼宴，夸张你知道吗？你以为，百鱼宴真的需要一百条鱼呀。”
    看着满满一鱼篓的鱼，刘永义命令道：“拿着这篓鱼上伙房去，叫他们做百鱼宴，多做几个菜式，别光是水煮鱼，我要请关政委的人吃饭，对了，你见了别人，别说这些鱼是炸弹炸上来的，要说这些鱼是团长钓的。”
    “好的，我见了人就说，这些鱼是团长钓的，不是炸弹炸的，对了，你呢，你不回去？”
    “我上那边继续钓鱼，我就不信，我一条鱼都钓不上来。”
    一直钓到傍晚，刘永义只钓上了两条小鱼，他觉得寒碜，把小鱼扔回了河里，两手空空往回走。
    百鱼宴上，刘永义大丢脸皮，因为，宋长吉说的是：“这些鱼是团长钓的，不是炸弹炸的。”

 第十章 出奇兵 罗卓英夜袭红军

    夜，静静的夜。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
    3月7日凌晨两点，突然，赣州城墙上的灯光全部熄灭，四周一片漆黑。
    罗卓英的一个团和马崑的一个团，同时从两条坑道中钻出，对当面红军发起了攻击，与此同时，章水对岸的十八军其他部队也潮水般涌过浮桥，从侧后向红军发起了攻击。
    赣州城下的三军团顿时陷入了国民党军的内外夹击之中。
    攻城的三军团，顿兵坚城之下已近一个月，吃不好，睡不好，体力消耗极大，加之没有估计到国民党军居然敢在夜间作战，因此，整个三军团阵脚大乱，失去了建制，只能各自为战。
    红一师首先被打垮，师长侯中英被俘，红二师也伤亡惨重。
    此时的三军团已无法撤退了，11师从后面包抄过来，整个三军团被合围在章江和赣州之间的狭小地域内！
    但是，三军团不愧为红军的精锐，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们依然没有崩溃，他们各自为战，与四面八方涌来的国民党军混战成一团。
    帐篷里，正在熟睡的刘永义被赣州城下的枪炮声惊醒了，他坐起来，倾耳听着远处的枪炮声。
    “不好，敌人出击了。”
    刘永义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穿上军服。
    即使在这时，刘永义依然没有忘记刷牙洗脸，他拿起水杯，先刷了牙，再去洗脸。
    通信兵跑了过来，叫他马上去指挥部，李得田和关秋红已经到了指挥部。
    “我马上到，你叫他们等一等。”刘永义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刷好牙、洗好脸之后，刘永义穿戴整齐，然后，他才在宋长吉等人的护卫下向指挥部走去。
    李得田、关秋红已经等在指挥所里，两人的脸色都非常严峻。
    “师长来电话了吗？”刘永义问道。
    “师长不在指挥部里，我们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找不到他。”
    “刚才，我和李副团长商量了一下，我们认为，赣州城下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认为，三团应当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应当这样，应当这样。”
    刘永义把通信排长叫来，叫他立即向各营连长传达命令，全团做好战斗准备。
    过了一阵，师长的电话打来了，命令三团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这个命令已经下达了，我团正在进行战斗准备，师长还有什么进一步的指示？”“暂时还没有，你们守在指挥部里，等我的命令。”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师长打来了电话。
    “敌人把三军团包围在了赣州城下，三军团的情况很危急，总部命令，五军团立即向天竺山集结，准备向敌人发起进攻，救出三军团，你们团立即东移天竺山，十五军的其他部队也将马上渡过章水向天竺山集结。”
    “好的，立即东移天竺山，救出三军团。”刘永义很满意师长说的“救出三军团”这句话，能当三军团的救命恩人，这很不错。
    “对了，浮桥呢？我要不要留下一个连守卫浮桥？”
    “不用了，你们团全部东移，浮桥我会派人守卫的。”
    放下电话后，刘永义发布命令，三团立即出动，向天竺山开进。
    骑在马上，刘永义的心情是开心而不是担心：三军团被围、情况危急，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的建议是对的，说明自己有能耐。
    刘永义想入非非了：此战过后，上头的人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会把自己当成天才，会提拔自己当师长、军长，……
    刘永义被自己想象的美好前景陶醉了，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在***里继续干下去呢？
    天，渐渐亮了。
    天空中出现了国民党的飞机，有二十多架，他们三架一组，轮番向章水和赣江上的两座红军浮桥俯冲、投弹，两座浮桥先后被炸断。
    还没等开到天竺山，三团就和十八军接触上了，刘永义一边战斗一边前进。
    董振堂派人来传达命令，刘永义的三团归十三军指挥，并给三团指定了集结地域，刘永义这时才知道，由于敌机轰炸，十五军只过来了他这个团和一个营，十四军则更少，过来了两个连。
    刘永义把部队带到董振堂规定的集结地域，命令部队迅速开始构筑防御工事，并架通与十三军的电话联系。
    董振堂再次派人传达命令，三团团长和参谋长立即到十三军军部参加会议。
    刘永义和李仕勋骑马到军部参加会议，会上，董振堂宣布了作战计划，用三个团进攻，从包围圈上切开一个口子，把三军团救出来，刘永义的三团在左，三十七师的两个团在中、右，三十八师为预备队，攻击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这是我们参加红军后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好，要打出我们的威风。”董振堂握着拳头说道。
    赣州城墙上，罗卓英和马崑正在向下眺望。
    “刚才，我接到了地面部队的报告，空军把两座浮桥全炸毁了，这一回，空军干得真漂亮。”
    “太好了，太好了，这就是说，十四、十五两个军过不来了，这下三军团死定了，光靠一个十三军，他们救不出三军团。”
    “那当然，我估计，再过三个小时，最多五个小时，三军团就会全部完蛋，歼灭三军团后，我们一鼓作气打垮十三军，哈哈哈哈。”
    “十三军是孙连仲的手下，参加红军的时间很短，估计呀，喊上几声他们就会投降的。”
    “应当会这样，应当会这样，对了，打垮十三军后，我们兵分两路，渡河攻击五军团的十四、十五两个军，把这两个军也打垮，哈哈哈哈，对了，抓到的五军团的官兵，你我把他们分了，不还给孙连仲，一个人、一条枪也不还给孙连仲。”
    “那当然，那当然。”
    罗卓英叫人给陈诚发电报：马旅长部与本部凌晨两点共同出击，取得重大战果，赤匪之主力第三军团已被我军包围在赣州城下，很快就可全歼。
    十五军过河的那个营是二团的，营长姓孙，董振堂把孙营长这个营加强给了刘永义。
    刘永义用二营、三营进攻，一营和孙营充作预备队。
    上午十一点，十三军的炮击开始了。
    炮弹雨点般落在十八军的阵地上，爆炸声连续不断。
    二十分钟的炮击后，十三军开始冲锋。
    由于时间仓促，十八军在包围圈的对外正面只构筑了极简陋的工事，炮击中，他们遭到了很大杀伤。
    在十三军的冲击下，十八军步步后退。
    城墙上，罗卓英给河对岸打电话，命令河对岸再派两个团过来，把十三军打回去。
    两个团的国军越过浮桥参加了战斗，他们向十三军发起反冲击，把十三军又赶了回去。
    董振堂把预备队拉上来，再次向十八军发起进攻。
    连续几次拉锯之后，双方都损失严重。
    在左翼，连续两小时的战斗之后，刘永义的二营、三营损失严重，建制被打乱，弹药也不多了，刘永义于是命令二营、三营就地构筑工事，转入防守，把一营和孙营调上来接替他们进攻。
    “毛连长，从你的机枪连抽出四挺机枪，两挺给一营，两挺给孙营，伴随一营和孙营投入战斗。”刘永义命令道。
    毛国干带着四挺重机枪上来了，他给一营和孙营各分配了两挺重机枪。
    刘永义给十三军的炮兵营打电话，请求他们发起炮击。
    过了一会，炮击开始了，炮弹在十八军的阵地上爆炸。
    炮击一停止，三团的冲锋开始了，一营和孙营冲出阵地，向十八军冲去。
    十八军步步后退。
    罗卓英的援军赶到了，于是，十八军开始反击。
    一次反击被击退，但十八军并不气馁，他们跟着又发起了第二、第三次反击。
    十八军越冲越近了，阵地前，李得田把打光子弹的盒子枪插回枪套，他脱去上衣，抽出了大刀。
    “弟兄们，拿起大刀，跟着我冲上去，砍死那帮龟儿子。”
    一营和孙营的官兵全部抽出了大刀，一时间，大刀如林。
    “哒哒哒哒。”马克沁向冲来的敌人开火，雨点般的子弹把敌人压倒在地。
    冲锋号吹响了，李得田一马当先，举着大刀直冲上去，其他士兵紧跟在后，明晃晃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一瞬间，两个营的士兵冲进了敌群之中，双方展开了白刃战。
    三团的指挥所里，刘永义举起望远镜观察着，他命令道：“二营、三营停止构筑工事，全部投入战斗。”
    四个营全部冲了上去，喊杀声震天动地。
    十八军顶不住了，他们纷纷后退。
    包围圈被撕开了，刘永义的部队与被围的三军团接触上了。
    刘永义打电话向董振堂报喜，同时要求给自己再派一个营。
    “一个营，没有！一个连都没有，我的预备队全用光了。”
    “董军长，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敌人正在疯狂反扑，没有这一个营，敌人很可能把包围圈重新合上。”
    “你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半小时，中革军委的警卫营正在赶来，赶到之后，我把这个营派给你。”
    “好的，再坚持半小时。”
    罗卓英并不甘心失败，他继续抽调部队投入战斗，不停地向十三军发起反冲击。
    连续冲击之后，十八军把刘永义的三团打退了，他们重新封闭了包围圈。
    中革军委警卫营赶到了，刘永义二话不说，把这个营全部投了进去。
    包围圈被重新撕开。
    赣州城下小小的地域内，双方的三万多大军绞杀在了一起。
    罗卓英有些胆怯了，马崑也是如此。
    “真没想到，彭德怀的三军团居然如此顽强。”
    “是呀，居然坚持到了现在！对了，十三军怎么不倒戈呢？他们原本是国军，参加红军的时间很短。”
    “妈的，孙连仲，王八蛋！带的什么兵？”罗卓英破口大骂。
    部下不断打来请求支援的电话，罗卓英不断把预备队派出去，随着预备队的逐渐减少，他消灭三军团的信心也在逐渐丧失。
    “罗军长，见好就收吧，现在的战果也够辉煌的了，再继续打下去，只怕我们脱不了身。”马崑建议道。
    “嗯……不，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现在是三点钟，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还可以再打一阵，说不定，三军团马上就会崩溃了，听报告说，他们的弹药已快耗尽，很多部队已经开始肉搏了。”
    过了一阵，有人过来报告说，章水和赣江上的浮桥已经修好，五军团的十四、十五两个军正在快速渡河。
    “空军那帮龟儿子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把浮桥炸断？”
    “共匪在浮桥两侧点燃了很多柴草，制造了大量烟雾，浮桥上空浓烟滚滚，飞行员很难发现目标。”
    “妈的，***，真狡猾。”
    浮桥被修好的消息是压垮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罗卓英下令：部队退出战斗，撤回城中。
    国军把自己的部队撤出战斗，红军也把自己的部队撤出战斗。
    战斗结束了。

 第11章 报战果 干部们大吹牛皮

    赣州战役中，红军遭受了重大损失，伤亡高达三千多人，十名师团干部战死。
    罗卓英发电向蒋介石报捷：三月七日凌晨二时，马旅长部与本部共同出击，合围赤匪之精锐第三军团于赣州城下，战至下午四时，匪第三军团几被全歼，前来救援的匪第五军团也被打垮。
    战役之后，红军参战部队陆续撤退，五军团回到了九堡，刘永义的三团仍回桥头村。
    担任三团团长不过七天，指挥全团参加赣州战役这样的大战，并在战斗中第一个撕开十八军的包围圈，刘永义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唉，当年在速成班，干嘛要给老师送东西拍马屁呢？让老师写一个差差的评语好了，让老师写自己只胜任排长连长好了，自己在战场上的表现，足以让这样写的老师羞死！”刘永义心中暗想。
    3月10日，回到桥头村的第二天，刘永义召开干部会议，讨论3月7日的战斗，李仕勋负责会议纪录。
    会议的第一项是报告本部的战斗经过。
    三团的干部都是参加红军不久的旧军官，此时当然旧习未改，会议上，他们一个个大吹特吹，把自己说得英武无比。
    会议的第二项是报告杀敌数字和本部伤亡数字。
    大家依照老规矩报上数字，把国军的损失报得高高的，也把自己的损失报得高高的。
    刘永义把他们报上来的数字加起来：三团打死打伤国军1244人，自己伤亡522人。
    关秋红看着这两个数字直皱眉头。
    “这两个数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敌人的损失不会这么大，我们的损失也不会这么大。”
    “我也觉得不可能，打死打伤敌人1244人还有可能，我们伤亡522人怎么可能？我们才多少人嘛？”刘永义装出支持关秋红的样子。
    “过去，我们常常报假数字欺骗国民党，可现在不同了，现在我们是红军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报假数字了，***讲究实事求是，大家实事求是吧，是多少就报多少。”李得田站起来说道。
    大家于是重新调整自己的数字，一边调整一边看着旁边的人。
    “喂，你报得太多了，减去一些，你打得没我好。”
    “呸！你报得才多呢，你才应该减去一些，我打得比你好多了。”
    他们互相咒骂着，一边咒骂一边调整自己的数字。
    第二次把他们报上来的数字相加：三团打死打伤国军1055人，自己伤亡467人。
    “这两个数字还是不可信。”
    “关政委，这两个数字可信了，非常可信，那天你在场看着的，我们打得多好。”
    “我们打得是好，可没那么好。”
    “有那么好，绝对有那么好。”
    “对对对，绝对有那么好，我们没有夸大，看，我们的伤亡也不少。”
    “我们也没打得那么坏。”
    “哎哎哎，关政委讲话前后矛盾，一阵说我们打得没那么好，一阵说我们打得没那么坏。”
    “对对对，前后矛盾，关政委，那天你一直呆在指挥部，你离战场太远了，你看情况没我们清楚，所以，你讲话前后矛盾。”
    关秋红势单力簿，对干部们的胡编乱造无可奈何。
    这场战斗还是有不足的，五连连长蒋步飞和七连连长罗选才趁着混乱的机会，各带两个排投到国民党那边去了。
    “蒋步飞、罗选才，两个王八蛋，混蛋！该死！”提到叛逃的事情时，刘永义破口大骂。
    “对对对，两个王八蛋，他们呀，该死。”大家急忙跟着刘永义痛骂二人。
    “他们两个是我推荐的，我有错误，我要写检讨，我要向军委深刻检讨我的错误。”打了胜仗之后，刘永义非常有风度，主动承担责任。
    “这不是团长的责任，这是军委的责任，军委太急着让我们参战了，如果军委晚一点让我们参战，他们两个说不定转变思想了。”
    “对对对，说的太对了，给一点时间让我们劝劝他们，他们两个一定转变思想。”
    “对对对，如果他们不转变思想，团长也会看出来，会把他们撤掉的。”
    责任被推到了军委身上。
    这场牛皮会一直开到中午才结束，散会前，刘永义宣布道：“中央运来了十头猪慰劳我们，这些猪全是大肥猪，不是上次的小瘦猪，今天晚上，大家可以放开肚子大吃一顿。”
    “大吃一顿？”干部们高兴起来，“有酒吗？有肉没酒可不行。”
    “有有有，不仅有酒，还有烟，今晚，你们可以吃个够、喝个够、抽个够。”
    “太好了，太好了，我宣布，我现在开始戒酒。”
    “我现在开始戒烟。”
    “我现在开始戒肉。”
    干部们离开之后，关秋红叫住了刘永义。
    “我知道你们瞎报数字是为了什么，告诉你，这些数字弄不来钱！第一，在红军这里，战功不能拿来换钱，第二，伤亡士兵的医疗和抚恤有相应的部门负责，不归部队管，你报得再多，医疗和抚恤的钱也不会落到你手里。”
    “嘻嘻，在国民党那里，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根本不这么做，比方说伤亡士兵的医疗和抚恤吧，这些钱被地方官随意克扣，到了家属和伤残士兵手里只剩一点点了，这一点李团长最清楚。”
    “是这样，国民党是这样。”李得田证实道。
    “克扣的结果就是：家属和伤残士兵天天找我们告状，我们被闹得没办法，只好自己来办这些事。”
    “请放心，在红军这里，克扣医疗费和抚恤金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绝对不会发生，我保证。”
    “你保证？那好，下午，我再把他们叫来开会，我们劝劝他们，叫他们报个实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出现了克扣的事，那么，为了弟兄们的利益，我们就不得不自己出面来办这些事了。”
    “绝对不会出现克扣的事情，对了，多报战功的事呢？”
    “哎呀，战功没有多报，真的没有多报。”刘永义赌咒发誓。
    “战功肯定多报了，据我的估计，杀敌数是二百到三百之间，不可能达到一千。”李得田说道。
    “二百到三百之间？不可能这么少，绝对不可能这么少，这一仗可是我们嬴，我们的伤亡怎么可能和打败仗的十八军差不多呢？”刘永义坚持1055这个数字，把杀敌数降下来有损自己的名声，刘永义可不愿意干。
    下午，刘永义又把干部叫来开会。
    刘永义劝大家不要多报伤亡，他的劝说取得了效果，听说多报伤亡弄不来钱，大家也就没兴趣多报了，他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调整数字，最终，加出来的伤亡数字是235人，其中，72人战死，163人受伤。
    关秋红劝说大家不要多报杀敌数字，她的努力没有效果，多报杀敌数字，没钱财也有光彩，干嘛不多报呢？
    会议结束后，刘永义把李仕勋留下，他口述，李仕勋记录，开始写赣州战役的战报。
    刘永义吹起牛来了，口惹悬河、滔滔不绝。
    “这份战报你拿去给关政委和李团长看看，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战报写好后，刘永义说道。
    11日上午，三团到附近的山上搞了一个仪式，安葬了死亡的72名官兵。
    下午，关秋红和李得田拿着战报来找刘永义。
    “你的这份战报水分太大了，我们不同意。”
    “是呀，水分大的都能养鱼了，养大鲤鱼。”
    “有这么夸张吗？养大鲤鱼？说说看，什么地方夸张了？”
    “杀敌数字呀，两百多人说成1055人。”
    “喂喂喂，1055人可是反复核对过的数字，你的两百多人，有什么证据？”
    “我参加了战斗，敌人的伤亡情况我是了解的。”
    “你说两百多是你们两个，我说1055可是我们全体。”
    “人多不一定代表正确。”
    争论了半天，刘永义始终不同意修改杀敌数字。
    “这样吧，我们各说各的，你在1055人旁边加一个括号，写上‘关秋红、李得田同志认为是两百多人。’”李得田建议道。
    “这样写不好，这样写，不等于跟军委说我们不团结吗？”
    “有一点点矛盾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好吧，就加上这个括号。”刘永义总算做出了这么一点点让步。
    “还要加上一点，加上我们3月6日建议从赣州城下撤退的事。”
    “这件事……还是不要加上吧。”刘永义虽然很为这件事自豪，可又觉得大张旗鼓说出来会得罪人，会影响自己日后升官，他打算通过小道消息的方法把这件事传出去。
    “应当写上，***人应当讲真话。”
    “可……彭总指挥记仇怎么办？”
    “如果他记仇，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员。”
    “嘿，关政委说话真够直的，好吧，把这件事写上，实事求是嘛。”
    刘永义在战报里加上了这件事。
    “对了，关政委，李团长，这次，我们团在赣州城下立了大功，救出了三军团，我认为军委应当给我们荣誉，我打算建议军委，把我们团命令为‘赣州团’，你看怎么样？”刘永义又想出了新东西。
    “‘赣州团’？这个提议倒挺新鲜的。”
    “看，黄埔就是不如我的速成班嘛。”发现关秋红有不如自己的地方，刘永义很高兴，“‘赣州团’有什么新鲜的？打了胜仗，个人有个人荣誉，集体有集体荣誉，个人荣誉有个人勋章，集体荣誉有集体勋章，‘赣州团’就属于集体勋章，国外常这么做。”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可以提。”李得田支持刘永义。
    “我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不过，建议军委称赞自己，这不太好，我觉得，‘赣州团’的建议由师长来提比较合适。”
    “政委想得真周到，不过，不应当由师长提，当时他没指挥我们，应当由董军长提，当时他指挥我们，我马上去找董军长，叫他提这个建议，我跟他说，这是我们三个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可以。”关秋红和李得田答应道。

 第12章 打赖村 干部们心怀鬼胎

    刘永义想起了赖村，他派人通知团里的干部，明天一早跟他去赖村察看地形。
    3月12日，刘永义带着三团的干部去赖村察看地形。
    十点钟左右，他们来到了赖村，围困赖村的红军连长上来迎接。
    在红军连长的引领下，刘永义等人围着赖村转了一圈，选好了挖掘坑道的地方。
    刘永义、李得田、李仕勋开始商议作战计划。
    “关政委，在红军这里，战功真的不能换钱吗？”一些干部围住了关秋红。
    “不能换钱，在红军这里，打仗靠的是自觉，不是靠金钱引诱。”
    “自觉？有这样的傻瓜吗？”
    “这样的人不是傻瓜，这样的人是聪明人，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为理想而战斗是光荣的；反过来，为钱而战斗的人才是傻瓜，真正的傻瓜。”
    “为钱而战斗的人是真正的傻瓜？”
    “是呀，这些人虽然得到了蝇头小利，可是，他们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却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你们想想，这些人是不是真正的傻瓜？”
    “这个……关政委说得太深奥了，我们听不明白。”
    “听我分析分析就明白了：穷苦人拿枪为剥削阶级卖命打仗，他们虽然得到了剥削阶级给的一点小钱，可与此同时，剥削阶级却利用穷苦人卖命打仗得来的胜利筑固了自己的政权，他们得以更残酷地剥削穷苦人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让穷苦人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这个……为剥削阶级卖命是这样，可我们是红军呀，我们现在为无产阶级卖命，为无产阶级卖命，无产阶级给我们一点钱为什么不行呢？”
    “对呀对呀，无产阶级给我们一点钱为什么不行呢？”
    “无产阶级是穷人，他们给不出钱来。”
    “怎么会给不出钱来？给得出的，给得出的，国民党的钱还不是从无产阶级那里拿来的？”
    “对呀对呀，无产阶级有钱，***可以仿效国民党，从无产阶级那里拿钱过来，再分给我们。”
    “从无产阶级那里拿钱，那我们岂不变成国民党了吗？”
    “怎么会成国民党呢？国民党拿得多，***拿得少，只要别拿得跟国民党那么多，***就不会变成国民党。”
    “你们呀，别老纠缠关政委了，关政委说的对，为钱而战斗的人才是真正的傻瓜，现在在国外，已经没有为钱而战斗的军队了，也就中国还有。”刘永义走过来说道。
    “团长，你说的是真的？只有中国有为钱而战斗的军队？”
    “那当然，不然你去问问日本兵、德国兵、英国兵、美国兵、苏联兵，问他们是不是给一分钱打一分仗？”
    干部们一时沉默了。
    回去的路上，很多人仍不死心，他们跟在关秋红身边喋喋不休。
    “关政委，你跟上头说说吧，多少给我们一点钱。”
    “对呀，多少给我们一点钱，我们在赣州城下这么卖命，立了这么大的功，不给钱怎么行呢？”
    “对呀，不给钱怎么行呢？弟兄们也不答应呀。”
    “你们……你们的思想实在太落后了，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们上一上政治课，你们学好了政治课，就不会伸手要钱了。”
    “学好了政治课就不会伸手要钱？哼，这样的政治课我才不学。”
    “我也不学。”
    干部们跑去纠缠刘永义。
    “刘团长，你去劝劝关政委。”
    “对对对，你去劝劝关政委，让她给弟兄们一点钱，不给钱，弟兄们的血不就白流了吗？弟兄们不会答应的。”
    “嘻嘻。”刘永义抬头看看，见关秋红离自己比较远，便压低声音说道：“放心，你们会得到钱的，立多大功得多大钱，比原来只多不少，回去后，你们赶紧组织弟兄们评定战功，评好后交到我这。”
    “我们会得到钱？你有办法从中央弄到钱？”
    “我干嘛要从中央弄钱？我们自己有手，我们自己弄钱呀，俗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自己弄钱？自己从哪弄钱？”
    “哎哎，你们这些人，脑子怎么不开窍呀？刚才带你们看啥去了？”
    “看赖村去了呀。”
    “什么看赖村，看钱！”
    “看钱？哦，对对对，看钱，看钱，哈哈哈哈。”
    “打下赖村后，该怎么做你们知道了吧？”
    “哦……知道，知道。”
    “再不知道，我就撤了你，这么笨的手下拿来何用？”
    干部们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桥头村后，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聚在一起商量。
    “这份作战计划，我们别一级一级上交了，直接交到军委那里吧，这样快些。”刘永义建议道，当然，他的本意是想让大官知道他的本领。
    “这个我同意，我亲自上瑞金交这份作战计划。”关秋红同意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有问题我当场回答。”刘永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趁机认识一些大官。
    “也好，我们三个一起去，一起去交这份作战计划，我想，军委会同意我们这个作战计划的。”
    下午，三人骑马去了中革军委。
    看过计划后，军委主席同意了他们的计划，并勉励他们好好干。
    中央又给三团派来了四个政工人员，这样，三团的政工人员全部配齐。
    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聚在一起商量，安排每一个政工人员的职务。
    虽然五连和七连各剩下了可怜的十多个人，可刘永义依然任命了新连长，他把没逃跑的两个排长提升为连长，五连连长李卓才，七连连长张克之。
    三团政工人员的安排是：一营教导员刘公亮，二营教导员何园、三营教导员伍人龙，一营的三个指导员分别是，王长民、宋文、石季元，二营的三个指导员分别是，郑有才、陈荡平、何永相，三营的三个指导员分别是，王先举、李剑荣、张子俊，机枪连指导员马之仁，炮兵连指导员吕树成。
    当天晚上，刘永义召集干部开会，会上，他把新来的政工人员介绍给大家并宣布了他们的职务。
    “以后，大家要和关政委的人好好合作，把三团的事情搞好，不要背后使绊，知道吗？”
    “知道，知道，绝对好好合作。”
    有个人提了一个问题。
    “关政委，为什么连政委不叫政委，叫什么指导员呢？”
    “对呀对呀，为什么叫指导员呢？都叫政委多好，就像班长排长连长营长，统统都叫‘长’。”
    “这个……”关秋红一时语塞。
    “嘻嘻，还用问吗？政委官大，指导员官小呗，关政委把其他人叫做这个员那个员，把自己叫做政委，那意思是说，她是三团官最大的人。”
    “关政委怎么是三团官最大的人？刘团长才是。”
    “对对对，刘团长才是。”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叫政委指导员是过去留下的习惯，现在大家讨论了一阵，觉得这样叫不好，有强调等级的意思，我觉得大家的意见是对的，我建议，以后，三团的政工人员统统都叫政委，你们说怎么样？”
    “很好，很好。”很多人表示赞同。
    “我们举手表决一下吧。”
    大多数人举手同意。“好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以后在我们三团，所有的政委全叫政委。”
    政委的事情结束之后，刘永义宣布了军委同意三团攻打赖村的事情。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准备，后天出发包围赖村，我们一定要把赖村拿下来。”
    “万岁！”军官们欢呼起来。
    3月13日，三团开始做攻打赖村的准备。
    攻打赖村需要很多炸药，三团虽然原来有一些炸药，可打赣州时消耗了很多，现在不够用了，因此，刘永义向军委打了一个报告，要求军委提供攻打赖村所需的炸药。
    刘永义亲自去了一趟军部，从军里要来了一个工兵连。
    一切准备妥当，3月14日上午，三团向赖村进发。
    中午，三团陆续抵达赖村。
    赖村周围一共四个土围子，赖村、澄江、葛坳、杨梅，这些土围子相距不过10余里，呈犄角之势，可以互相照应支援，四个土围子中，最坚固的当然是赖村。
    刘永义把二营和三营派去监视其它三个土围子，其余部队由他率领包围了赖村。
    刘永义决定先礼后兵，他对土围子里的人有一定感情，他希望土围子里的人认清大局，放下武器投降。
    刘永义带了十几个人，走到离赖村一百多米的地方。
    刘永义举起大喇叭向土围子喊话。
    “寨子里的父老乡亲们，我是红军四十三师三团的团长刘永义，我现在奉命来攻打你们。
    我们是正规军，带了很多的大炮，炮弹充足，在这样的火力面前，你们的寨子是守不住的。
    如果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们会放你们出去，还发给你们路费。
    如果你们愿意投降的话，请派个人下来跟我们谈条件。”
    寨子里的人回话了，先是“叭、叭”两枪，然后给刘永义来了一通粗言秽语。骂得刘永义火冒三丈。
    “妈的，你们这群王八蛋，嘴巴实在太臭了，来福，上来，帮我骂他们，骂他们祖宗十八代。”
    李来福上来，他接过喇叭，用很恶毒的语言回骂了寨子里的人。
    李来福回骂之后，刘永义心情好了不少，他接过喇叭继续向寨子喊话。
    “寨子里的父老乡亲们，本团长对你们一片好心，你们不要把本团长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打仗可不是好玩的，打仗是要死人的，是要死很多很多人的。
    不要以为你们这个土寨子很坚固，可以挡住我们的进攻，告诉你们，本团长带有很多的大炮、很多的炮弹，再坚固的寨子，一通炮弹过去，立马土崩瓦解。
    见过大炮吗？没见过吧？现在，让你们这群乡巴佬见识见识大炮的历害。”
    刘永义派人通知赵长胜：打三发炮弹，一发山炮、两发迫击炮。
    “轰、轰、轰。”三发炮弹相继在寨子前炸响。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本团长不是吓唬你们，本团长确实大炮很多、炮弹很多。
    赣州城下，赫赫有名的十八军和本团长遭遇了，结果怎么样？十八军满地找牙、抱头鼠窜，你们这个小小土寨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再跟你们说一遍，赶紧派出使者来跟本团长谈投降条件，否则，破寨之后，本团长对你们可就不客气了。”

 第13章 不投降 赖世仁枪杀使者

    在赖村，赖世仁和手下正在商议对策。
    “不知死活的赤匪又派军队攻打我们了，大家说说吧，应当怎么办？”
    “怎么办？打呀，让赤匪跟前几次一样，趾高气扬而来，垂头丧气而去。”
    “对对对，让他们趾高气扬而来，垂头丧气而去，我们赖村呀，是铜墙铁壁，绝对能挡住赤匪的进攻。”
    有人提出了异议。
    “我觉得，我们最好跟赤匪谈谈，摸摸他们的底，这次赤匪来势汹汹，他们带了大炮，有了大炮，我们守起来就困难多了。”
    “对呀，有了大炮，我们守起来就困难多了，赖团长，我们跟赤匪谈谈吧，条件好的话，我们不妨放下武器，我听这个团长说话的语气，态度还算温和。”
    “不，我们绝不和赤匪谈判！”赖世仁否定了谈判的意见，“赤匪虽然带了大炮，可一样奈何我们不得，赤匪的大炮威力不大，我们的城墙很厚很结实，完全可以经受住他们大炮的打击。”
    刘永义等了一个晚上，没等到赖村的谈判使者，他仍不死心，第二天一早，他又拿起喇叭到寨子前劝说。
    “赖村的父老乡亲们，不要执迷不悟，不要以为你们的赖村是铜墙铁壁，不要以为你们的赖村能挡住我们。
    赖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知道大龙山吧，大龙山比你们赖村坚固多了，结果怎么样，一天之内就被本团长攻破了。
    赖村的父老乡亲们，本团长是好心，本团长想帮你们脱离苦海，你们赶紧派使者来跟本团长谈判吧，本团长保证，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保住性命。”
    城墙上，赖世仁和几个人正在听刘永义喊话。
    “原来这个家伙是26路军的，怪不得有大炮。”
    “王八蛋！三姓家奴！抓住他，我要剥了他的皮！”
    “赖团长，这家伙不简单，大龙山这么坚固都被他攻破了，我们……”
    “呸！大龙山坚固个屁！牛大富是个什么东西？傻土匪而已，牛大富的本领能跟本团长比吗？”
    “说的是，说的是，赖团长是国军正规军的团长，比牛大富强多了，有赖团长率领，我们一定能守住赖村。”
    “赖团长，我们怎么回答这个家伙？”
    “操他！叫上十个人，一起操他十八辈祖宗。”
    刘永义举着喇叭继续向寨子喊话。
    寨子回话了，十个大嗓门一起开口骂刘永义，旁边还有人敲锣打鼓配合。刘永义又被骂得七窍生烟。
    “好，好，你们想见阎王是不是？本团长成全你们，本团长马上送你们见阎王。”
    窝了一肚子火的刘永义向团部走去。
    关秋红带了一个中年男子在团部等他。
    “哟，刘永义，刘大团长，怎么这副脸色，碰钉子了？”
    “哼！这群王八蛋，实在是太顽固了，关政委，我们不跟他们谈判了，我们马上开打吧，把赖村打下来。”
    “等一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钟先生，他愿意进入赖村劝说敌人投降。”
    钟先生叫钟楷瑞，于都县马安乡靖卫团的团长，他率领靖卫团在马安乡的上宝土围子抵抗红军长达两年半，最后才在红军的政治攻势下率部投降。
    “钟先生愿意劝说赖村的敌人投降，这很好，不过，赖村的敌人很顽固，钟先生进入赖村有危险，钟先生，你还是在外边劝说他们算了，不用进去。”
    “刘团长放心好了，我进入赖村没有危险，赖世仁是我的老朋友，赖村里很多人是我的亲戚。”
    “老朋友，亲戚，嗯……你真的有把握他们不杀你？”
    “当然有把握。”
    “那好，那就麻烦钟先生走一趟了，哈哈哈哈，关政委，我们写一封信吧，让钟先生带进去。”
    “信我已经写好了，你看一看，同意的话就在上头签个字。”
    刘永义拿过信看了一看，随即在上面签了字。
    刘永义、关秋红带着钟楷瑞来到寨子前，钟楷瑞举起大喇叭向寨子喊话，请求寨子允许他进入赖村。
    寨子回话了，同意钟楷瑞进入赖村。
    钟楷瑞向寨子走去，他扛着一架竹梯子，到了寨子前，他先把竹梯子放在壕沟上当桥，过了壕沟后，再把竹梯子竖起来当梯子。
    钟楷瑞顺着梯子爬上了城墙。
    赖世仁在祠堂里等着他，他坐在椅子里，脸色铁青，旁边站了两排大汉，个个手持大刀长矛。
    “米鸡子，你还有脸来？”赖世仁喝问道，钟楷瑞脖子很长，形似鸡脖，故而得了个绰号“米鸡子”。
    “这……”一句“米鸡子”让钟楷瑞觉得不妙，“赖大哥，我来是想帮你们，想帮你们找条活路。”
    “呸！你不是想帮我们，你是想帮***！想在***那里为自己立功！”赖世仁一句话把钟楷瑞堵了回去，
    “赖大哥，我真的是想帮你们，对了，我带来了红军长官的一封信，你看看吧，他们的条件很不错的。”
    赖世仁接过信，看也不看就撕得粉碎。
    “你……赖大哥，听小弟劝几句，这次来的红军不比从前，他们是原来国军的26路军，武器精良，训练有素……”
    “呸！一军团三军团都奈何我们不得，更何况26路军这些三姓家奴，米鸡子，你投降***，害了上宝寨子里的五千百姓，这笔帐，我今天要跟你好好算。”
    “赖大哥，上宝寨子里的五千百姓只死了几个，大多数人都活下来了，***是讲信用的……”
    “叭！”
    “你……”钟楷瑞手捂着胸口，摇晃了几下倒下。
    一个人走上去，把手放在钟楷瑞的鼻子处试探了一阵。
    “赖团长，米鸡子死了。”
    “把他的头割下来，扔到寨子外边去，让赤匪好好看看。”把冒着青烟的盒子枪放回枪盒，赖世仁咆哮道。
    寨子前，刘永义和关秋红听到了枪声。
    “关政委，好象有点不对呀。”
    “是呀，钟先生可能出事了。”
    过了一会，寨子里扔出一样东西来。
    “赤匪们，好好看看，这是‘米鸡子’的头，你们使者的头。”
    刘永义急忙举起望远镜观察。
    “真的是钟先生的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居然杀我的使者，娘的，我饶不了他们，绝对饶不了他们。”刘永义大怒。
    刘永义下令，立即开始挖掘坑道。
    为了保险，刘永义选择了两处地点开挖坑道，一处在寨子的南面，一处在寨子的东南面，距离寨子约一百五十米。
    为了迷惑敌人，让敌人搞不清坑道的位置，刘永义下令，在四个地方同时开挖。
    士兵们准备好了圆柱形的大草垛子，这些大草垛子用稻草捆成，上面浇了水，可以抵挡子弹。
    士兵们推着大草垛子向前走，推到挖掘地点后停下。
    借助大草垛子的掩护，工兵连开始挖掘坑道。
    才下挖了一米多，坑里就开始出水，大坑变成了一个大池塘。
    刘永义早有准备，他叫人把水车装上。
    士兵们在大坑边装上了五部水车，他们脚踏水车，开始向外排水。
    大坑旁边挖有渠道，车出的水顺着渠道流了出去。
    水被排干了，工兵连继续向下挖掘。
    挖到约五米深的时候，工兵连开始向寨子方向挖掘坑道。
    坑道的渗水非常严重，倾斜的坑道里，水哗哗往外流。
    刘永义担心流水会冲垮坑道，他跟李得田、李仕勋等人商量后，决定在坑道的四面都铺上木板。
    关秋红去周围村子搜集木板。
    坑道缓慢地向前延伸着。
    刘永义去澄江、葛坳、杨梅三个土围子视察，这三个土围子的态度还算好，派了代表来和红军谈判，不过他们都表示要看看赖村的情况再说，他们都不相信红军能攻下赖村。
    “看看赖村的情况再说？攻下赖村后，我们的价码可就提高了，那时，后悔就晚了。”刘永义不高兴地说道。
    3月16日上午，军委运来了攻打赖村的炸药，这些炸药是黑火药，苏区现在还不能制造tnt，只能制造做鞭炮用的黑火药。
    黑火药装在一口大棺材里运了过来。
    刘永义清楚tnt的爆炸威力，但却不清楚黑火药的爆炸威力，他向关秋红求教。
    “关政委，这些黑火药的量够吗？能炸开城墙吗？”
    “这么多够了，绝对能炸开城墙。”
    “那就好。”
    南面的坑道进展最快，中午，坑道挖到了壕沟下面。
    刘永义紧张起来，他走到坑道口看着，现在是关键时候，如果水压垮了坑道，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突然，坑道里发出了巨响，跟着，一股巨大的水流冲了出来，水流里挟带了好多的人。
    “快，快救人。”刘永义大叫道。
    坑道的顶部离壕沟太近了，壕沟里的水压垮了坑道的顶部，水冲进坑道，把里面的人全冲了出来，不过还好，坑道里的人只伤了几个，没有死亡。
    南面的坑道报废了。
    寨子里的人讥笑起来。
    “不是说有大炮吗？干嘛不用大炮？干嘛老鼠一样在底下挖洞？”
    “对呀，干嘛老鼠一样在底下挖洞？兴许，你们这些***根本就是老鼠变的。”
    “对对对，说的对，***就是老鼠变的，哈哈哈哈。”
    赖世仁却惊恐万分，这群红军的确不简单，他们居然在潮湿的水稻田里挖掘出了长达一百多米的坑道，看来，赖村的陷落已不可避免。
    赖世仁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轻率杀死钟楷瑞，可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有硬着头皮打到底了。
    刘永义吩咐东南面壕沟的人，马上加固坑道的顶部，上面用更厚的木板，下面用更粗的木棒。
    东南面的坑道顺利穿过了壕沟。
    下午三点，坑道挖到了城墙底部。

 第14章 炸城墙 刘永义攻破赖村

    刘永义调兵遣将，他组织了一支三十六人的突击队，突击队员每人一支伯格曼冲锋枪、五颗手榴弹、一把大刀，突击队由冯顺吉率领，炸开城墙后，突击队首先冲入，其他部队随后冲入。
    工兵连士兵把沉重的棺材抬进坑道，他们在狭窄的坑道里用力推着，把装满炸药的棺材推到城墙底下。
    为了保证爆炸力垂直向上炸毁城墙，放好炸药后，工兵用石块和土包封死了坑道，只留下三根长长的导火索从里边伸出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命令。
    五点钟，一声沉闷的爆炸，大地连抖几下，东南面的城墙上，一团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黑烟夹杂着土块、石块满天飞舞，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十多米宽的大缺口。
    不等土块落地，三个爆破组抬着长长的竹竿冲了上去，竹竿上绑着捆成条状的炸药，这是专门用来炸竹桩的。
    爆破队员拉燃了导火索，把竹竿扔进了竹桩中。
    “轰、轰、轰。”三条通道被炸开。
    迫击炮向缺口附近开炮，阻止敌人冲上来堵住缺口。
    冲锋号吹了起来，三十六名冲锋队员呐喊着冲了上去。
    巨大的爆炸震晕了缺口附近的敌人，他们对红军的进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城墙后面，赖世仁挥舞着手枪大叫着，命令部队立即反击，把红军打出去，重新封闭缺口。
    “哒哒哒哒……”马克沁开火了，子弹呼啸着向缺口打过去，冲在前面的几个突击队员被打倒。
    在机枪的掩护下，一百多民团官兵呐喊着向缺口冲来，他们试图重新夺回并封闭缺口。
    突击队员就地卧倒，他们向冲上来的民团开火，坚守着缺口。
    两门六零炮在后面架了起来。
    “轰、轰、轰。”数发炮弹在马克沁旁边爆炸，马克沁哑巴了。
    突击队员又站了起来，他们扣动着扳机，子弹雨点一般打过去，打得民团官兵四散奔逃。
    更多的红军冲入赖村。
    赖世仁知道大势已去，他一面命令手下抵抗，一面带了几个心腹向北跑，一直跑到了城墙上。
    手下人解开绑腿，把绑腿的一端绑在城墙上。
    “团长，快，快抓着绑腿溜下去。”
    赖世仁抓着绑腿往下溜。
    “突突突突。”一排子弹打来，城墙上的士兵死伤一片，没死的拔腿就逃。
    赖世仁吓了一跳，手一松，从城墙上摔了下去，正好摔在壕沟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赖世仁呛了几口水，他挣扎着游到壕沟边，爬上岸想继续逃命，可密密麻麻顶端锋利的竹桩挡住了他。
    城墙上出现了红军，他们看着城墙下狼狈不堪的赖世仁哈哈大笑。
    “死瘸子，跑呀，跑呀。”
    “这小子，给自己布的阵围住了，这叫自己找死，哈哈哈哈。”
    赖世仁从木盒子里抽出盒子枪，他举枪向城墙上的红军射击，可连抠几下都没打响。
    城墙上扔下了两颗手榴弹。
    “轰、轰。”赖世仁倒在壕沟里。
    攻下赖村，刘永义俘获了四十多个财主，二百多件武器，还有银元、布匹等很多财物。
    缴获的武器当中，差不多一半的品相相当好，而且，这些武器中还包括了一挺马克沁、两门六零炮，这令刘永义十分惊奇。
    刘永义叫过一个靖卫团的小头目。
    “你们只是靖卫团而已，怎么武器会这么好？”
    “我们赖团长过去是正规军的团长，他在打仗时救过师长的命，赖团长回乡办靖卫团后，师长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给他运来了这些武器。”
    “哦，是这样。”
    刘永义很大度，他拿出五十支枪，三十支给了围困赖村的红军，二十支给了围困赖村的赤卫队。
    刘永义派人把俘虏、财物、武器押回桥头村。
    拿下赖村后，刘永义决定趁热打铁，把澄江、葛坳、杨梅这三个土围子也一并拿下。
    3月17日，刘永义率军包围了杨梅。
    杨梅土围子占地四十亩，里面有靖卫团500多人，财主及其家眷800多人，城墙、壕沟、竹桩都与赖村相似，领头的是一个叫陈金宝的老财主。
    刘永义拿了一个大喇叭跑到寨子前面，他信心满满地对着寨子喊道：“杨梅的父老乡亲们，我是43师三团团长刘永义，听着，赖村已经被我们攻下来了，赖世仁也被我们打死了。
    杨梅的父老乡亲们，明白了吧？你们的破寨子是抵挡不住我们的，现在，你们赶紧派人出来跟我们谈投降条件，不然，就让你们落得和赖村一样下场。”
    寨子回话了，“你们真的攻下了赖村？”
    “这还能有假？不信的话，派人下来看一看，赖世仁的尸体就在这里。”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下来。”
    过了一会，城墙上放下了一把梯子，一个人从梯子上下来。
    那人把梯子放在壕沟上当桥，他越过壕沟，再小心翼翼地从顶端锋利的竹桩阵中穿过。
    那个人向刘永义做自我介绍。
    “我是靖卫团的副团长，我叫陈文辉，陈金宝陈老爷叫我过来看看。”
    刘永义把陈文辉领到赖世仁的尸体前面。
    “嗯……赖团长怎么死的？”
    “被手榴弹炸死的，赖村被攻破后，他带了几个人想逃跑，掉进壕沟里进退两难，被我们的人扔手榴弹炸死了。”
    “你们……是怎么攻下赖村的？”
    “用炮呀，用大炮对准城墙一顿猛轰，打开一个大缺口，再上部队冲锋，跟着就拿下来了。”
    “我马上回去跟陈老爷汇报，投降的事由他做主，我做不了主。”
    “行呀，赶紧回去吧，向你们老爷汇报。”
    陈文辉回去了。
    陈家祠堂里，陈金宝和十来个人正等着陈文辉。
    “文辉，你看见赖团长的尸体了？”
    “看见了，确实是赖团长的尸体，他是被红军的手榴弹炸死的。”陈文辉把刘永义讲的东西复述了一遍。
    陈金宝软瘫在椅子里，其他人也个个脸色苍白。
    “完了，完了，完了。”一连说了三个“完了”，陈金宝泪流满面。
    “陈老爷，我们投降吧？”有人说道。
    “当然，当然投降。”
    “那……由谁去谈？”
    “我呀，我亲自去和红军谈，对了，你们说说条件吧，希望红军答应我们什么？”
    “条件……现在红军的条件怕很苛刻了，陈老爷，我看呀，能保住我们的性命就不错了，其它的东西统统交给他们。”
    “仅仅保命？”
    “对对对，仅仅保命，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不要了。”
    “哎，两天前，如果你们肯这么做就好了，现在恐怕难了，打下了赖村，***的要价恐怕很高。”
    关秋红写好了杨梅的投降条约，这是她根据各方的要求制定的。
    看着投降条约，刘永义非常不忍，他决定为财主们说说话。
    “关政委，这些条件是可以妥协的吧？你是不是打算等谈判的人来了，再根据谈判情况做一些让步？”
    “不让步，一点都不让步，他们必须按我们列出的条件投降。”
    “这不成最后通牒了吗？还是做一些让步吧，比方说，名单上的六个人，你能不能放了他们？”
    “不行，这六个人都是恶霸，对人民犯下了累累血债，我们要把他们押去公审。”
    “这个……血债用钱来还行不行？杀一个人还二千？三千？”
    “不行！必须血债血还！血债钱还，有钱人岂不可以随便杀人？”
    “可是，这么苛刻的条件，别人恐怕不答应，你看，你把陈老爷也列在上边了，这叫他怎么率部投降呀？关政委，你把陈老爷从名单中去掉吧，这样，他投降起来就会爽快很多。”
    “不行！陈金宝血债累累，他不能去掉，他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
    “那……陈金宝不投降怎么办？”
    “不投降就进攻，把杨梅拿下来，喂！刘永义，屁股坐哪一边呢？怎么替地主恶霸说话？”
    “我不是替地主恶霸说话，我是为了拿下杨梅，进攻的话，虽然可以拿下杨梅，可毕竟要费不少气力、要死伤不少人。”
    正说着，警卫员进来报告说，杨梅的谈判代表到了。
    “关政委、李团长，你们两个跟他们谈吧，我就不参加了，我肚子饿了，我出去吃点东西。”刘永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他不想看见这样的场面。
    陈金宝和陈文辉从外边进来了，他们向关秋红和李得田鞠了一个躬。
    相互介绍之后，陈金宝和陈文辉坐了下来。
    关秋红叫人把写好的投降条约拿给陈金宝看。
    陈金宝仔细地看着。
    “关政委、李副团长，名单中这六个人能不能去掉？我们可以出高价。”
    “不行，他们对人民犯下了血债，他们必须接受人民的审判。”
    “那……那他们不是死定了吗？”
    “不一定，我们只是把他们交给人民审判，公审大会上，人民要他们死，我们就杀他们，人民不要他们死，我们就不杀他们。”
    “这……这跟杀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杀必然会死，公审不一定会死，他们可以向人民求情，求人民饶恕他们，你回去跟这些人说，要想活命，唯一的方法是向人民求情，派自己的亲戚朋友向人民求情，只要人民肯饶恕他们，我们就不杀他们。”
    “能不能把陈老爷和陈大公子去掉，他们两个都是好人。”陈文辉说道。
    “是不是好人百姓说了算，百姓说他们是好人，他们就是好人，百姓说他们不是好人，他们就不是好人。”
    会场沉寂了下来。
    过了一阵，陈金宝打破了沉寂。
    “财主的赎金太高了吧？二千五百块！要知道，投降之后，他们就成穷人了，出不起这二千五百块。”
    “这个赎金不高，赖村的财主是三千块，这些钱嘛……他们可以去借，向自己的亲戚朋友去借。”
    “借？他们现在是穷人了，谁还当他们是亲戚？谁还当他们是朋友？穷在闹市无邻居呀，还是减一些吧，比方说，一千五百块。”
    谈了一阵，关秋红总算做了让步，把赎金降到二千块。

 第15章 谈条件 财主们出城投降

    “好，这个条约我同意了，关政委、李副团长，我们在上头签字吧？”
    “好的。”
    关秋红把条约抄了两份，然后，他们在两份条约签字。
    “关政委，攻破赖村的刘永义刘团长在哪里？我想见他一见。”
    “我马上叫他叫来。”
    过了一阵，刘永义进来了。
    “哦，这就是刘团长，不简单，不简单，一个小娃娃，却攻下了赖村。”陈金宝上下打量着刘永义。
    “攻下赖村有什么难的？一个土寨子而已，攻下南京，那才是大本事。”刘永义吹嘘道。
    陈金宝把脸转向关秋红，“关政委，我认为刘团长也应当在条约上签字。”
    “说的是，刘永义，在上头签字。”
    “好，我在上头签字。”刘永义在条约上签了字。
    陈金宝对关秋红说道：“关政委，你们真的只抓我的大公子，不抓其他子女？”
    “那当然，你的其他子女又没犯罪，干嘛抓他们？”
    “那就好，希望你们信守诺言放他们出去，回去后，我需要一点时间说服大家，现在是一点钟，三小时后，也就是四点钟，我们打开城门投降。”
    “好的。”
    陈金宝和陈文辉向寨子走去。
    “陈老爷，你真的就这样投降？不跟他们谈谈你和大公子的事？”
    “不谈了，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父子。”
    回到寨子后，陈金宝叫陈文辉召集头头们到陈家祠堂开会，自己则回到房间写起信来。
    过了一会，陈文辉走进房间。
    “陈老爷，人都到齐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文辉，你把远明叫来。”
    “好的，我马上去叫。”陈文辉转身要走。
    “等一等……你跟他一齐来，来到之后，你从后面给他一枪，打得利索点，让他走得不那么……难受。”
    “不！老爷，我不能这么做。”
    “文辉，***不会放过远明的，他迟早都是个死，我们让他死得痛快些吧。”
    “可是……那个女政委不是说不一定会死吗？我们可以按那个女政委说的去做呀，我们叫上很多人去跟穷人求情，求他们放过大公子，”
    “你认为这个方法有效吗？”
    陈文辉沉默了。
    “本来，我想亲自下手，可我的手直发抖，下不了手，文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帮帮我吧。”说着，陈金宝泪流满面。
    “嗯……好吧，我这就去叫大公子。”
    陈文辉走了。
    过了一阵，外面传来脚步声。
    “爸，你跟红军谈成怎么样了？他们真的肯放过我们？”随着声音，陈远明走了进来。
    “叭！”
    陈金宝没有回头，他声音颤抖地问道：“他走了？”
    “是的，大公子走了。”
    “文辉，你过来。”
    陈文辉走了过来。
    “我给二弟写了一封信，求他照看我的三个子女，这封信你拿着，投降之后，你拿着这封信，带着他们上南昌，把他们交给我二弟，对了，我在信里向二弟举荐了你，他会给你一个好差事的。”
    “谢谢老爷，我一定把他们带到南昌，交给二老爷。”
    “好，很好，现在扶着我，带我出去，别让我碰着远明。”
    陈金宝闭上双眼，在陈文辉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陈家祠堂里聚集了三四十个人，他们焦急地等着陈金宝。
    “不知道陈老爷跟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起码能保住性命吧？”
    “说不定还能保住钱财。”
    “做梦吧，现在还想保住钱财？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陈金宝在陈文辉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满脸泪水。
    陈金宝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文辉，把条约给大家念一遍。”
    陈文辉把条约念了一遍。
    听完之后，有些人心中暗喜，有些人心痛已极，有些人坚决反对。
    坚决反对的当然是要被抓去公审的那四个人。
    “投降了连命都保不住，那还投降个屁！我们不投降！”
    “对，不投降！我们跟***拚了！”
    “不要吵，不要吵，听陈老爷说。”陈文辉大声说道。
    大家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好想，现在跟***拚，能嬴吗？能吗？看看赖村吧，论城墙，赖村的城墙更坚固，论武器，赖村的武器更精良，论指挥，赖团长比我更能干，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给***攻破了。
    所以，拚是不行的，拚，只会让我们陈氏宗族死更多的人。”
    “可是，我们怎么办？他们要把我们抓去公审，要杀了我们。”
    “你们呀，不要以为公审就一定会死，你们还是有活路的，公审大会上，穷人的态度决定着你们的生死，你们可以把你们的亲戚朋友找来，让你们的亲戚朋友去跟穷人求情，如果穷人肯饶恕你们，在公审大会上放过你们，你们不就保住性命了吗？”
    “这个方法……说不定可行。”有人开始动心。
    “不可行！绝对不可行！那些穷鬼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有人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
    “陈老爷，你呢，你也打算用这个方法？”
    “我不用这个方法，我有我的方法。”
    “你的方法？你的什么方法？”
    “呆会你们就知道了，对了，大家表个态吧，接受还是不接受。”
    大多数人表示接受，少部分人表示反对。
    “既然大多数人表示接受，那我们就投降吧，智文、长富，既然你们不同意投降，那你们就打吧，我不强求你们，我跟他们说好四点钟投降，现在离投降还有两个小时，要打的话，现在带你的人出去打吧，看看能不能打开一个缺口冲出去，四点之后就不要打了。”
    反对的人不做声了。
    “好了，会就开到这，大家回去做投降的准备吧，有什么要跟家人交代的赶紧交代。”
    大家开始散去，这时，陈金宝拿起盒子枪，对准自己的头开了一枪。
    四点钟，杨梅的寨门打开了，里面的人走出来投降。
    澄江、葛坳也相继投降。
    刘永义又一次觉得自己是天才，很轻松地，五天四城，抓了一百多个财主，缴获了七百多件武器，还弄到了很多财物。
    刘永义得意洋洋带着三团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盘算：把缴获的东西处理好后，再去攻打其它土围子，赚他个盆满钵满。
    3月20日，三团回到了桥头村。
    刘永义通知干部们，赶紧召集手下开会，评定每个人在赣州之战和赖村之战中的战功，也好给大家论功行赏。
    关秋红不同意刘永义的做法，她跟刘永义吵了起来。
    “刘永义，我们现在是红军，应当按红军的规矩办事，一切缴获归公，你怎么能按军阀的规矩办事，把缴获来的东西分掉？”
    “我就是按红军的规矩办事呀，我就是一切缴获归公呀，我把缴获来的东西分给大家呢，这就是归公，难道说，分给下头的士兵不是归公，交给上头的大官才是归公？”
    “你狡辩！红军的一切缴获归公，不是指一切缴获交给上头的大官私吞，而是指一切缴获交给上头的领导统一处理，这样，才能最有效利用好红军手里的有限资源，才能更好地打败国民党。”
    “交给士兵也能更好地打败国民党呀，论功行赏之后，官兵们打仗就更卖力了，作战就更勇敢了。”
    “在我们红军，打仗是靠自觉，不是靠金钱引诱。”
    “自觉加金钱引诱不是更好吗？”刘永义毫不让步，“关政委，我们别在这里吵个不停了，我们让官兵去做评判吧，我们搞集体表决，看官兵支持谁。”
    “我不同意搞集体表决。”
    “你怕了，你怕官兵不支持你，哈哈哈哈。”刘永义高兴起来，“红军是集体领导，不是个人领导，既然大家都支持我，那就应当按我的方法做。”
    关秋红没能说服刘永义，她气鼓鼓地走了。
    晚上，刘永义召集连以上干部开会。
    营连长们报告了战功评比的结果，刘永义宣布，按老规矩来论功行赏。
    刘永义宣布后，政委们和营连长们吵了起来，政委们认为不应当论功行赏，营连长们则认为应当论功行赏，双方闹得不欢而散。
    虽然不欢而散，可三团还是论功行赏了，官兵们分到了一大笔钱。
    刘永义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方面，自己嬴得了官兵的好感，另一方面，巧妙挑起了政工人员和官兵的对立，他才不喜欢这些政工人员呢。
    回去后，关秋红坐下来思考今天的事，她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三团刚刚起义不久，出现这类事情很正常，自己没必要过多争吵，中央交给自己的主要任务是改造这支部队，自己应当把主要精力放在改造部队上，改造好了这支部队，这类事情就迎刃而解。
    如何改造这支部队呢？关秋红考虑起来。
    在三团，下层官兵的思想是无产队级的，改造起来较容易，中上层军官的思想是剥削阶级的，改造起来较困难。
    想了一阵后，关秋红决定，改造工作先易后难，先从下层官兵做起，所有政工人员走下去，跟下层官兵谈心，跟他们讲革命道理，把他们改造成真正的红军战士。
    21日上午，关秋红召集政工人员开会，她宣布，从现在起，大家要走下去，跟下层官兵谈心、交朋友，每个政工人员每天至少花三个小时跟官兵谈心、跟官兵讲革命道理，每个政工人员至少交十个下层官兵朋友。
    “关政委，你呢？”
    “我跟你们一样，也走下去跟官兵谈心、跟官兵讲革命道理，也交十个下层官兵朋友。”
    “那些中上层军官呢？不管他们？”
    “当然要管，不过，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是下层官兵，中上层军官过会再说。”

 第16章 想拉拢 蒋介石慷慨许诺

    攻下土围子后，刘永义缴获了七百多件武器、近千名靖卫团。
    刘永义想扩充实力，他打算利用这些人和枪，在三团再搞一个独立营。
    22日上午，刘永义把关秋红和李得田叫来，把成立独立营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李得田觉得这是件好事，他表示赞成。
    关秋红表示了异议。
    “赣州城下，三军团遭受了很大损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三军团恢复元气，我觉得，这些人和枪应当送给三军团。”
    “让三军团恢复元气，那是中央那些大大干部考虑的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小虾米考虑的事情，我们对三军团够意思的了，再给他们送人送枪，只怕他们都不好意思接受。”
    “在我们红军，互相帮助是传统，今天他们有困难我们帮助他们，明天我们有困难他们帮助我们，这些事情我们自然而然去做，从不把帮助他人看成恩赐，这种互相帮助的优良传统让我们渡过了重重难关，我认为，我们三团也应当学习这种传统。”
    “关政委说的有道理，三弟，你就听关政委的话，把人和枪给三军团送去吧。”
    “二哥就是耳根软，关政委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们当然要互相帮助，不过，互相帮助是大家的事，应当一军团、五军团、地方部队、赤卫队，大家一齐来帮助三军团，这方面我领个头，我决定，我们团给三军团补充五十个人、五十条枪。”
    “哟，那么小气，五十个人、五十条枪？你送给赤卫队的都不止这个数。”
    “那就增加一倍，一百个人，一百条枪。”刘永义非常慷慨，“剩下的我们拿来组建独立营。”
    “这样很好，不过，一百个人应当是青壮，一百条枪应当是好枪，别把那些老弱病残、破铜烂铁拿给别人。”
    “我会这样做吗？我刘永义送东西，要么不送，要么送最好的，从来不玩糊弄人的鬼把戏，我马上把杨连长叫来，叫他挑出一百青壮、一百好枪。”
    就在这时，师长打来了电话，刘永义于是跑去接电话。
    赣州战役中，三军团遭受了惨重损失，对此焦急万分的中央军委向各部队发出了命令，命令各部队立即出人出枪帮助三军团，并给各部队分配了帮助数额。
    师长告诉刘永义，五军团已经收到了军委的命令，并已经将帮助数额分解给了各部队。
    “你们团的帮助数额是：三百个人、三百条枪。”
    “哇，你狮子大开口呀，你是不是把全军团的数额分给了我？”
    “什么话？全军团有这么少嘛？
    跟你说实话，分给你们团的数额是多了些，一团、二团是五十个人、五十条枪，可你是财主呀，人多枪多钱多，财主不出多些谁出多些？”
    “财主？我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绰号？”
    “刚得的，刚得的，哈哈哈哈，嘿，这个绰号挺适合你的，在国军那里，你是最有钱的，在红军这里，你还是最有钱的。”
    “所以你们就来我这里‘打土豪’来了？”刘永义大为不满，“师长，我的钱是勤劳致富挣来的，不是巧取豪夺抢来的，这么好的财主你不能打吧？”
    “没打你，没打你，我在求你，求你，哈哈哈哈，喂，赶紧把人和枪给三军团送去，想不通的话就跟关政委谈谈，跟关政委一谈，你就想通了。”
    “我才不和她谈，好吧，我把人和枪给三军团送去。”刘永义不高兴地放下电话。
    “财主？刘永义叫财主，哈哈哈哈，这个绰号，太适合你了。”关秋红哈哈大笑。
    “还有心思笑，你是不是三团的人？关政委，我们的独立营报销了，被别人消灭了，全部消灭了，哼，这个三军团，以怨报德，岂有此理！”
    “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这不关三军团的事，这是军委操作不当，军委太心急了，帮助三军团这件事本应用协商的方式来解决，这样简单粗暴下命令、规定数额，太不应该了，这样会伤害同志之间感情的。”
    “关政委居然批评军委？新鲜，新鲜。”
    “批评军委怎么了？不管是谁，做错了就应该批评，小官做错了批评，大官做错了也要批评，个人做错了批评，集体做错了也要批评。”
    “关政委真是个理想主义者，哈哈哈哈，哎，跟你比，我太惭愧了，一身市侩。”
    刘永义出去找杨大个。
    回到桥头村后，刘永义把财主的家眷放了，每人给了六块钱路费，财主和靖卫团则集中起来进行政治教育，现在红军的俘虏政策有了改变，抓住俘虏之后不再就地释放了，改为集中起来进行一段时间的政治教育后再释放，青壮则争取加入红军。
    负责政治教育的是瑞金派来的一个12人的工作队，
    杨大个负责看守财主和靖卫团，他对成立独立营的事很关心，他估摸着，独立营成立后，刘永义很可能任命自己当营长。
    得知独立营泡了汤，杨大个大为不满。
    “这个三军团，简直太岂有此理了，咱们救了他们，他们反而讹上咱们了，恩将仇报，呸！”
    “行了行了，别发牢骚了，既然决定送东西给别人，那就高高兴兴送，送出东西交回朋友，像你那样骂骂咧咧送，送出东西结下仇人，亏大了。”
    财主和靖卫团分成了六队接受工作队的政治教育，杨大个带刘永义去看工作队的政治教育。
    看着听政治教育的靖卫团，刘永义忽然有了主意。
    “杨连长，我有办法了，我决定，马上成立独立营。”
    “成立独立营？你不打算给三军团人枪了？”
    “给呀，三百青壮、三百好枪全给。”
    “那你还拿什么成立独立营？要知道，靖卫团虽然有一千人，可青壮也就三百多，七百多支枪中，好枪也就三百支。”
    “嘻嘻，我打算这么办。”刘永义贴近杨大个的耳朵悄悄说道。
    “好办法，好办法，对了，团长，这个独立营的营长让我当怎么样？”
    “你？怎么可能呢？你不识字，当连长都很勉强了，当营长，先认好字再说吧。”
    “先当不行吗？我可以一边当一边认字。”
    “先当当然不行，打起仗来，我给你发命令，你看不明白怎么办？”
    “我可以叫手下人念给我听呀。”
    “你手下有认字的吗？有吗？跟你说，这个独立营营长不是什么好差使，到了三军团，他们多半把你们降一级，营长变连长，连长变排长。”
    “这样呀，哎，算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连长吧，都是连长，这里当还更自在一些。”
    “喂，从现在起，赶紧读书认字，不读书认字，那就一辈子当连长吧，别梦想什么营长团长。”
    “马上认，马上认。”
    刘永义走回团部，他叫人把关秋红和李得田找来。
    “关政委，李团长，我决定了，马上成立独立营。”
    “成立独立营？怎么，你反悔了，不给三军团人枪了？”
    “怎么会呢？一切行动听指挥，军委交代的事情，我刘永义怎么会不办呢？我是这样想的，赣州之战中，三军团损失严重，干部损失尤为严重，我们呀，索性帮人帮到底，把独立营的架子搭起来，把营连排干部配齐，训练上一阵子，再把独立营开到三军团去。”
    关秋红怀疑地看着刘永义。
    “刘永义，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你是不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不合格的人塞进三军团当干部？”
    “关政委，不要老是疑神疑鬼嘛，我不是说过嘛，我刘永义送东西，要么不送，要么送最好的，把独立营搞起来，配齐营连干部，训练训练，再送到三军团不是更好吗？省了他们好多功夫。
    对了，为了避嫌，今天下午开会讨论成立独立营的时候，独立营的干部人选由连营干部来推选，你的人、我的人都有推选权。”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以后不要这么说话，他们都是三团的人。”
    “好好好，三团的人，总而言之，推选独立营的干部人选时，连营干部有推选权，政委们也有推选权，你们也有推选权，就我一个没有推选权，这样，关政委就可以放心了。”
    “不要说这些气话嘛，下午开会时大家一齐推选吧，有大家看着，不会有什么鬼的，关政委，我觉得刘团长没有恶意，这是个好主意，比光送人送枪好多了。”李得田支持刘永义。
    “那好吧，就按刘永义的主意办。”
    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跟着，传单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三个人走出了房间。
    刘永义弯腰拾起一张传单看着。
    “嘿，光头出息了，知道桥头村驻扎的是我们团了，撒的传单也有针对性了。”
    过去，蒋介石的飞机对三团撒过几次传单，这些传单的宣传对象都是原26路军全体官兵，这次的传单略有不同，传单是以刘致中的名义写的，专门针对原75旅五团的官兵。
    “咦，二弟，看，这是蒋光头专门写给你的。”
    “蒋光头专门写给我的？我有这么重要？给我看看。”刘永义从李得田手里接过了传单。
    传单确实是以蒋介石的名义写给刘永义的，蒋介石在传单中慷慨许诺，只要刘永义率部回归国军，立马升他为国军的少将旅长。
    “少将旅长，嘿，光头真慷慨。”刘永义看着有些动心，少将，那可是他十年的奋斗目标。
    “给我看看。”关秋红把传单拿了过去。
    “哼！蒋介石，什么时候都是这一套，升官发财。”
    “喂，你们找找，看看有没有给李团长和关政委的，我倒想看看，光头给李团长和关政委许了什么官？”刘永义吩咐道。
    官兵们找了一阵，没有找到给李得田和关秋红的。
    “什么意思嘛，死光头，是不是说我没他们两个革命？”刘永义大为不满。
    关秋红叫来了一个排的士兵，叫他们把传单捡起来，集中到一起烧掉。

 第17章 开会议 士兵会引起争吵

    下午，干部们集中到团部开会。
    听说要成立独立营，干部们非常高兴，他们热热鼓掌。
    “独立营的干部人选，我跟关政委、李团长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独立营的营长由营长推荐，连长由连长推荐，排长由排长推荐，你们回去后，好好地琢磨一下，把名单写好交给我们，再由我们最后决定。”
    “团长，是推荐好的呢、还是推荐差的？”
    “推荐好的，我不同意，推荐差的，关政委不同意，所以，你们推荐中的，中的，明白不？”
    “明白了，哈哈哈哈。”
    跟着，关秋红宣布了成立士兵委员会的事。
    “按中央要求，我们在团、营、连设立相应的团、营、连士兵委员会，士兵委员会的职能有五个，参加军队管理，维持红军纪律，监督军队的经济，作群众运动，作士兵政治教育。” 她跟着宣布了士兵委员会的构成和选举方法。
    “这个士兵会是监视我们的吧？”听了士兵会的职能后，营连长非常不满。
    “是监督，不是监视。”关秋红纠正道，“士兵会确实有监督干部的职能，”
    “监督干部？干嘛要监督我们？”
    “因为我们要维护士兵的权益，保证士兵的权益不受干部侵害。”关秋红解释道，“在旧军队，官兵不平等，军官侵害士兵权益的事情经常发生，打骂士兵、支使士兵为自己干活、降低士兵的伙食标准，等等，而在红军，官兵平等，侵害士兵权益的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为了确保不发生这些事情，我们成立士兵委员会来监督干部。”
    “我反对成立士兵会！从来只有长官监督士兵，哪有士兵监督长官的？士兵监督长官了，我还怎么指挥呀？我的命令还要不要听了？”
    “士兵会只有建议和质问的权力，没有干涉和处理的权力，所以，干部的指挥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不会受到影响？说得轻巧，有了士兵会，就不能打骂士兵了，可不打不骂，那帮龟儿子肯听指挥吗？赣州城下，要不是我拳打脚踢，那帮龟儿子，肯定给你装聋作哑，那样，三军团还能救出来吗？”
    “对呀，不拳打脚踢，那帮龟儿子根本不肯卖命。”
    “不许这样说我们的红军战士，他们跟你们是平等的！平等的！我要郑重声明：在红军这里，官兵平等，干部绝对不许打骂士兵，这是红军的纪律！铁的纪律！你们必须遵守这个纪律！否则，就会受到严历的惩罚！”
    “惩罚？怎么惩罚？”
    “警告、处分，甚至撤职。”
    很多人不做声了，但仍有一些人不肯罢休。
    “关政委，不许打骂士兵了，打仗时士兵不服从命令怎么办？”
    “在红军，打仗主要靠自觉，我们会对官兵进行思想政治工作的，只要官兵们认清了红军的性质，知道红军是人民的队伍，是为人民打天下的，他们会自动自觉努力作战的，至于少部分贪生怕死、不服从命令的官兵，我们也有相应的处罚方法，不必依靠拳脚。”
    “是呀，关政委说的对，只要官兵们认清了红军的性质，他们会自动自觉努力作战的，不必依靠拳脚。”李得田表态支持关秋红，同时，他拉了拉刘永义。
    刘永义很不情愿地站出来，“关政委说的对，只要官兵们认清了红军的性质，他们会自动自觉努力作战的，不必依靠拳脚。”
    “认清了红军的性质就会自动自觉努力作战？可能吗？”
    “当然可能，别的红军部队就是这么做的，他们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到？”
    “关政委说的对，我们肯定也能做到，哎呀，你们不要害怕士兵会，只要你们不违反红军的纪律、做事公道，士兵会又能把你们怎么样呢？”
    “对呀，只要你们不违反红军的纪律、做事公道，士兵会又能把你们怎么样呢？”
    “关政委，我们可以参加士兵会吗？”
    “可以呀，干部可以参加士兵会，不过，人数不能超过三分之一。”
    “关政委，士兵会的主席由谁当？部队长还是政委？”刘永义问道。
    “士兵委员会的主席由士兵当，部队长和政委都不能当，否则，还叫什么士兵委员会？”
    “很好，很好，这样很好，很公平。”刘永义心想，只要士兵会不掌握在政委手里，那就没有什么。
    散会后，营连长不肯离去，他们围住了刘永义。
    “团长，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拉选票呀，赶紧出钱请大家吃饭，拉拢大家，让大家投你们的票、投你们人的票。”
    “说的对，说的对，团长，这钱……”
    “当然是你们出了，还想要我出吗？我也要请人吃饭呢，我的兜里也很紧张呢。”
    正说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刘永义去接电话。
    电话是工农红军学校的刘校长打来的。
    电话里，刘校长首先祝贺刘永义打了胜仗、攻下了赖村，然后问刘永义明天有没有空，他打算带一批学员到赖村参观、学习。
    “有空，有空，完全有空。”刘永义高兴极了，刘校长带红军学校的人到赖村参观、学习，说明刘校长很看重自己，看来，自己以后前程似锦。
    “那就好，我们明天上午十点到达桥头村，然后一齐出发去赖村，你叫上参加赖村战斗的主要指战员，包括工兵连的主要指战员，我们要听你们详细讲述赖村战斗的整个过程。”
    “好好好，一定叫，一定叫。”
    听说刘校长要来赖村参观、学习，干部们拍起了刘永义的马屁。
    “团长，你现在是红军名将了，刘校长都要向你学习。”
    “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刘永义急忙谦虚。
    “刘校长可是‘川中名将’，他都要向你学习，你太牛了。”
    “是呀，够牛的了，再打几个胜仗，说不定，毛主席都要向你学习了。”
    “夸张，夸张，太夸张了，哈哈哈哈。”
    晚上，刘永义坐在办公室里，思索着对付士兵委员会的方法。
    他首先想到了朋友，团士兵委员会的执委一共二十人，其中常委六人，如果能把自己的朋友塞进团士兵会里，自己就能控制住团士兵会，使之不会威胁到自己，甚至反过来利用团士兵会来对付关秋红和她的手下。
    想着想着，刘永义发现了一个问题，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自己根本没有士兵朋友！
    “唉，怪不得三连不听我的听李得田的，一个士兵朋友都没有，士兵怎么可能听你的哟？”刘永义自言自语说道。
    既然没有士兵朋友，刘永义只好退而求其次，他想到了老乡。
    三团的人主要来自西北，陕西、山西的人最多，刘永义打算把山西、最好是山西长治的人塞进团士兵会里，再利用老乡关系来控制住团士兵会。
    想好对策之后，刘永义去拿花名册，他在上面查找着，一共查到了十二个山西长治的老乡。
    23日上午，关秋红骑马去了三国团，她向三军团的人报告了刘永义成立独立营的事。
    “把人和枪送来就行了，我们不希望你们帮我们编组、训练。”
    “可是，不让他搞独立营，刘永义会很不高兴的，三团其他人也会心怀不满，五军团情况特殊，我们做他们工作时，还是要照顾一下他们的感情，不能照搬其他红军部队的做法。”
    “可是，这个独立营就算成立了，来到我们这里也是要被拆散的，我们不可能让靖卫团以这么大一个编制存在。”
    “刘永义搞独立营，用意无非是多提拔几个人当官，你们动靖卫团的人，不动他的干部，他是不会生气的。”
    “嗯……他的那些人，素质怎么样？”
    “军事素质是没得说的，思想觉悟低一些，军阀作风还很严重。”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派出干部，和三团共同组建这个独立营，我们的干部占一半，他们的干部占一半。”
    “这个方法不错，我回头跟刘永义说说，刘永义应当会同意，对了，靖卫团的人正在接受政治教育，他们的政治教育将在27日结束，你的人27日前必须来到桥头。”
    “好的，27日前一定来到桥头。”
    上午十点，中国工农红军学校的刘校长带着一批学员来到了桥头村。
    刘永义热情招待刘校长一行，向他们敬上香茶。
    “刘校长，休息一阵再去吧，赖村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路，继续走很辛苦。”
    “不休息了，赶紧出发吧，争取中午赶到赖村，在这里休息，中午就赶不到赖村了。”
    “那好，立即出发。”
    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向着赖村进发了，路上，刘永义殷勤拍着刘校长的马屁。
    中午，他们来到了赖村。
    赖村还是刘永义离开时的样子，只是里面的房子换了新主人。
    当地的村干部上来迎接，带他们进村子里休息、吃饭。
    吃过饭后，刘永义把刘校长一行人带到坑道和缺口旁，他向刘校长和学员详细描述着挖掘坑道和爆破城墙的经过。
    “工兵连的陆连长呢？也叫他上来说一说吧，我们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在潮湿的水稻田里挖掘坑道的。”刘校长说道。
    陆连长上来了，他详细描述着挖掘坑道的经过和遇到的困难。
    刘校长和学员认真听着，不时向他提出问题，很多学员还一边听一边做笔记、画图画。
    参加赖村战斗的其他指战员也向刘校长和学员介绍了自己的战斗经过。
    讲完赖村战斗后，已是下午四点了，村干部想留他们再吃一顿饭。
    “不吃了，我们得马上回去，饭回到瑞金再吃吧。”刘校长谢绝了村干部的好意，“对了，赖村的城墙、壕沟、竹签先留着，过一阵子再拆，还会有很多部队来这里学习、取经的。”
    “好的，我们过一阵子再拆。”他们离开了赖村，六点钟，到达了桥头村。
    刘校长谢绝了刘永义要他留在桥头村的盛情邀请，他带着红军学校的学员继续向瑞金走去。

 第18章 认老乡 刘永义面授机宜

    刘永义叫宋长吉到村里买鸡、买肉，提到伙房叫伙夫做。
    刘永义拿出了十二个长治老乡的名单，他叫人把这十二个长治老乡请到自己房间来。
    过了一会，十二个长治老乡陆续来了。
    虽说是老乡，可刘永义过去从没搭理过人家，如今要搞士兵委员会了，才临时抱佛脚跟人家攀交情。
    刘永义很热情地跟老乡打招呼，跟老乡说着长治的事情。
    伙夫把做好的鸡、肉拿了过来，刘永义再到柜子里取出四瓶酒，于是，十来个人吃吃喝喝起来。
    喝到一半，刘永义开始说正事。
    “你们知道士兵委员会的事了吧？”
    “知道了，连长跟我们说了，今天，好多人都开始活动了，到处攀交情、拉选票。”
    “我们山西老乡、特别是长治老乡也要赶紧行动起来，去找人攀交情、拉选票。”刘永义指点道。
    “团长，这个士兵委员会很重要吗？我听连长说，士兵委员会不是官，只管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说不是官，起的作用可不小，士兵委员会是士兵选出来的，有士兵在后面支持，干部们都得让着三分。”
    刘永义开始给长治老乡面授机宜。
    “不久就要召开团士兵代表大会，选举团士兵会的执委和常委，我希望你们能当上团士兵会的执委，当上常委更好，你们回去后，赶紧请人吃饭、喝酒，请别人投你们的票、投山西人的票，请人的钱我来出，你们需要钱就去找长吉，他会给你们钱的。”
    “团长，我们团里陕西人最多，他们也在到处活动，我们能争过他们吗？”
    “能的，能的，一定能的，陕西人虽然多，不过占三成而已，你们可以拉拢那些宁夏、甘肃、河南这些其它地方的人，其它地方的人投了你们的票，你们不就上去了？”
    “这个方法不错，好的，我们按团长说的去做。”
    “这就对了，哈哈哈哈，对了，为了鼓励你们好好干，我给你们发奖金，当上执委八十块，当上常委一百块，还有，你们的表现我会看着的，表现好的话，以后有什么干部职位空出来，我会优先考虑你们。”
    “谢谢团长。”
    谈话结束时，桌子上的酒肉还剩下许多。
    “你们去拿盆子过来，把剩下的酒、肉全带走，带回去请其他人吃，对了，桌子上的东西有点少，我再拿些酒出来，让你们一人一瓶，长吉，你去伙房叫伙夫多炒点花生，让他们带回去，请大家吃个痛快。”刘永义很慷慨。
    24日上午，刘永义发出通知，各部队立即组织官兵进行赖村战斗的战功评定，明天下午交到团部。
    刘永义上次写的文章在《红星报》发表了，当然，内容被删改了很多，不过，刘永义依然很高兴。
    刘永义很为自己参加红军后的表现自豪，他决定趁热打铁再写两篇文章寄给《红星报》，一篇是赣州战斗的，一篇是赖村战斗的。
    先写那篇文章呢？刘永义考虑起来。
    赣州战斗虽然重要，可自己毕竟是在董振堂指挥下战斗，光辉被董振堂夺去不少，赖村战斗虽然不太重要，可这是由自己独立指挥完成的战斗，光辉全归自己。
    想来想去，刘永义还是决定按时间顺序来，先写赣州，再写赖村。
    刘永义动笔写了起来，文章的题目是：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一，赣州战斗。
    写着写着，关秋红和李得田从外边进来了。
    “喂，写什么呢？刘大作家。”
    “战斗日记呀，我们三团的战斗日记。”
    “战斗日记？这是个什么东西？”
    “哈，又发现关政委有不知道的东西了，看来，苏俄的军事理论跟德国日本的不太一样。
    战斗日记就是战史，记录本部队战斗历程的，在西方，每支部队都有战史，连有连史，营有营史，团有团史，我现在写的‘钢刀团战斗系列’就是我们三团的战史，写战史很重要的，能总结战斗经验，让部队打一仗进一步，促进战斗力的提高，还能培养官兵的荣誉感，让官兵为了维护本部队的荣誉而奋勇战斗。”
    “战史有那么大作用？那倒是应该搞，咦，三团的战史为什么叫‘钢刀团战斗系列’？我们三团有‘钢刀团’这个绰号吗？”
    “这是我刚起的，‘赣州团’的申请不是还没批下来吗？我临时起了个‘钢刀团’的名字暂时用着，嘿，我觉得‘钢刀团’更好，比‘赣州团’要好，我现在有点后悔了，不应该申请叫‘赣州团’的，应该申请叫‘钢刀团’。”
    “花招招就是多，文章写得怎么样了？”
    “写了一半了，关政委、李团长，你们看看，看写得怎么样？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写好后，我打算把文章压缩一下，给《红星报》寄去。”
    关秋红拿过文章看了一遍，然后交给了李得田。
    “有两个地方需要修改，第一，你把自己写得太重要了，好像没有你就救不出三军团似的，你应当谦虚一些，在文章中弱化自己的作用，多宣传下层官兵，是他们的勇敢战斗救出了三军团，第二，你把当时的情况说得太严重了，说什么红军处在了生死关头，当时的情况没那么危险。”
    “你的第一个观点我同意，第二个观点我不同意，当时红军确实处在了生死关头，如果不是处在生死关头的话，军委会把自己的警卫营投入战斗吗？”刘永义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走到大地图前。
    “你们看，如果罗卓英勇猛一些，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不管赣州、十八军营盘那些坛坛罐罐，把手中的四万大军全部投入战斗，那会是什么结果？三军团将被全歼，前来救援的十三军将被击溃，跟着，他们马上可以兵分两路，一路跨过章水攻击十五军，另一路跨过赣江攻击十四军，这样，五军团将被全部击溃。”
    “但罗卓英并没有把他的四万大军全部投入，他只投入了两万人，所以，当时的情况并没那么危险。”
    “罗卓英为什么没有投入他剩下的两万人？那是因为我们的勇猛战斗吓住了他，如果我们表现稍稍差一些，罗卓英很有可能鼓起勇气给红军来一次破釜沉舟，所以说，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危险，是我们的勇猛战斗消除了这一危险。”
    两人争吵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
    “算了算了，不跟你吵了，等你全部写完后再跟你吵，我们两个找你有别的事。”
    关秋红把三军团对独立营的意见说了一遍。
    “一人一半？怎么个一人一半？”
    “营长给三军团，三个连长三军团一个，我们两个，九个排长三军团五个，我们四个。”
    “这叫一人一半？这叫他们六成，我们四成，我们亏了些，我要求，我们的一个连长要兼副营长。”
    “可以，我马上打电话跟他们谈谈，他们会同意的。”
    关秋红打电话给三军团，交涉一阵后，三军团答应了。
    “现在好了，虽然我们还是少了些，但是我很大度，不跟他们计较，嘻嘻。”刘永义心中暗自高兴，原以为独立营到了三军团后，三军团会把三团的人的人全部降一级，现在的情况比设想的还要好。
    “还有，三军团现在重武器很缺，我们是不是支援他们一些？给独立营配三挺重机枪。”
    “三挺重机枪？好大的口气，要不要再给两门大炮？哼，想要好东西自个弄去，向别人要，没出息！”
    “三挺太多的话，给两挺行不行？”李得田说道。“不行，一挺都不行！赣州城下，我们的武器弹药损耗也很多，中央呢，一颗子弹都不补充给我们，我们很困难。”
    “我们现在的情况比三军团好很多，我觉得，我们应该发扬一下风格。”
    “我的风格够高的了，一个团出了一个军的力，哼，这次救人救出鬼来了，感谢没听到一句，埋怨倒听了不少，这个三军团，真不是东西。”
    “好了好了，不愿给算了，说那么多怪话干什么？告诉你，要重机枪不是三军团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自个的意思，别胡乱指责人。”
    “你的意思？看，我没说错吧，关政委就是外人，说话做事全向着外人。”
    “我不是向着外人，我是从全局着想，三军团是红军主力，让三军团尽快恢复元气，对红军来说非常重要。”
    “是应该尽快让三军团恢复元气，可这个任务是大家的，不能全压在我身上，我已经很努力了，不能做得更多了。”
    三个人说了很久，关秋红和李得田没能说服刘永义。
    从刘永义的办公室出来后，李得田对关秋红说道：“关政委，你看能不能这样？我给刘永义来个先斩后奏，先把机枪送到三军团那里，再报告刘永义，刘永义是我的拜把兄弟，他知道了也不会对我怎样的。”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这样的话，你在三团就会陷于孤立，这对我们以后的工作不利。”
    李得田沉默了一阵。
    “嘿，关政委，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赣州战斗中，我们打坏了两挺马克沁，这两挺马克沁的损坏程度不大，可以修好，我叫人把这两挺马克沁送到三军团那里，然后我叫人对刘永义说，这两挺机枪坏了，修不好了。”
    “这一招，能骗过刘永义吗？”
    “能的，刘永义对机枪了解不多。”
    “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哎，我现在有点愧对刘永义了，怎么能给自己的同志下阴招呢？”
    “哈哈，关政委，你刚才的表现很像刘永义，刘永义做坏事前也是这样，先感叹一声，装模作样地忏悔一番，然后就心安理得去做了。”
    “是吗？看来，我被他影响了，我被他影响了，哈哈哈哈。”
    李得田和关秋红走后，刘永义叫宋长吉把办公室的电话拿走，拿到远一点的地方。
    “记住，小官来电话，就说我出去了，现在不在桥头村，大官来电话才叫我，我需要一个安安静静的环境写东西。”“好的。”宋长吉拆下电话，拿走了。
    刘永义又安排了两个人在办公室门口站岗，不准比自己小的官进来。
    刘永义挥笔疾书起来，一口气，他写了两万多字。
    “嘿，我真是天才，一上午就写了这么多，像我这样的天才，不当作家可惜了。”
    就在刘永义自鸣得意的时候，宋长吉进来了，要他去接电话。

 第19章 仿德日 刘永义设计制度

    电话是董振堂打来的，他告诉刘永义，“赣州团”的申请被驳回了。
    “驳回？干嘛驳回？赣州城下，我们团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是打得挺好，可军委说，红军没有颁发集体勋章的规定。”
    “没有颁发集体勋章的规定？没有就建立呗，干嘛要驳回？咦，怎么可能没有呢？一支军队怎么可能不颁发集体勋章呢？”
    “可事实就是这样，在红军这里，不仅没有集体勋章，连个人勋章都没有。”
    “连个人勋章都没有？错！大错特错！马上设立！一支军队没有勋章怎么行呢？”
    “确实应当设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对了，你的文笔不是很好吗？给军委写一个建议吧，建议他们发行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
    刘永义非常赞同董振堂的这个主意。
    “好，我马上写一个建议，建议在红军中颁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军队里没有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怎么行？那样的话，勇士和懦夫不就没区别了吗？对了，建议写好后，你在上面签名好不好，有了你的签名，军委会更重视。”
    “好呀，写好后拿给我看，我在上面签名。”
    放下电话后，刘永义很高兴，他又找到了一个向上头显示能耐的机会。
    下午，刘永义把李仕勋叫来，把上午写的“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一，赣州战斗”交给了他。
    “你拿去好好看看，给点意见，再拿去给关政委、李团长、每个营长连长看，征求他们的意见，我要根据他们的意见修改这个战斗日记。”刘永义说道。
    “好的。”李仕勋接过了文章。
    刘永义伏在桌上写起了给军委的建议，他列举了颁发勋章的种种好处、没有勋章的种种弊端，最后，他建议军委在红军中设立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
    可是，应当建立什么样的勋章制度呢？刘永义有些犯难，模仿德国和日本的勋章制度显然不太好，最好模仿苏联的勋章制度，可苏联的勋章制度是什么样的呢。
    刘永义跑去找关秋红。
    在练兵场上，刘永义找到了关秋红，她正在跟士兵谈心。
    刘永义把军委驳回“赣州团”申请的消息告诉了关秋红，随后，他把建议拿给关秋红看，征求她的意见。
    “建立勋章制度？这个建议不错，我也觉得应当颁发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
    “你也觉得应当颁发？那好，建议写好后，你在上面签字。”
    “好呀，我在上面签字。”
    “还有，关政委，你熟不熟悉苏联的勋章制度？我想，我们红军的勋章制度最好模仿苏联的。”
    “苏联的勋章制度？嗯……我听苏联回来的人说过一些，他们的勋章制度很简单，没有集体勋章，个人勋章有三种，列宁勋章、红旗勋章、红星勋章。”
    “没有集体勋章？也就是说，苏联的勋章制度根本就不完善，哎，看来，我们的勋章制度不能模仿苏联的，我还是模仿德国日本的勋章制度来设计一套红军的勋章制度吧。”
    “喂，设计制度急什么吗？先向军委提建议呀，军委同意后你再设计勋章制度。”
    “军委会同意的，一定会同意的，这么好的建议他们不会不同意，我现在就把勋章制度设计好，这样可以加快时间。”刘永义心中暗想，光提建议怎么能显出自己的水平？必须既提建议又设计制度，这才显得自己有水平。
    回到团部后，刘永义翻起书来，他东抄一些、西抄一些，弄出了一套红军的勋章制度。
    25日上午，刘永义拿着写好的建议去找师长，他让师长在上头签字。
    师长签完字后，刘永义去找关秋红和李得田，让他们两个也在上头签字。
    最后，刘永义骑马去找了董振堂，董振堂看过建议后表示同意，随即在上头签了字。
    刘永义亲自拿着建议跑了一趟军委，把建议交到了主席那里。
    下午，刘永义召集连营长开会。
    首先，刘永义通告了军委驳回“赣州团”申请的消息，大家自然是一通咒骂。
    接下来讨论赖村战斗。
    赖村战斗是一场歼灭战，打死打伤靖卫团72人，俘虏252人，这个总数是不能变的，这让喜欢夸大战果的连营长很是苦恼。
    连营长向刘永义报告自己的战果，赖村战斗虽然打的是靖卫团，可这场战斗很有名，连红军学校的刘校长都被惊动了，因此，连营长都想争功。
    刘永义把报上来的数字相加，打死打伤的人数是182，俘虏是524。
    “喂，喂，赖村的靖卫团有这么多吗？把男女老幼全算成靖卫团也没这么多，你们是不是把鸡鸭猫狗也算进去了？”
    连营长们互相指责起来，这个说你多报，那个说你更多报，大家吵成一团，甚至要动起手来。
    “行了行了，别吵了，这些数字我来改，我会把数字改正确了。”刘永义制止了大家的争吵。
    “对对对，让刘团长改，他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分给合适的战果的。”李得田说道。
    “大家以后要实事求是，改掉夸大战果的坏毛病，这种坏毛病会导致上级错判敌情，对我们的革命事业不利。”关秋红劝说道。
    拉下来大家推荐独立营的干部，每人推荐一个比自己低一级的干部。
    报完了推荐的干部后，连营长散去了。
    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开始挑选独立营的干部，独立营的连长由三团的排长担任，排长由三团的班长或战士担任。
    担任副营长的人选引起了争吵，刘永义打算用一个排长担任，关秋红不同意。
    “排长的水平太低，当不好这个副营长，这个副营长应当由连长来担任。”
    “连长？我们的连长统共就这么几个，再抽调，三团的指挥水平就下降了，就打不好仗了。”
    “抽调一个而已，不会造成多大影响的。”
    吵了一阵子之后，刘永义答应派一个连长到独立营去。
    他们在连长里挑选起来，选定了三个人。
    刘永义把三个连长叫来一一询问，可三个连长都不愿意到独立营去。
    “哎呀，我还是挺有人缘的嘛，大家都愿意跟我。”刘永义自鸣得意地吹嘘道，跟着他说道：“关政委，连长们都不愿意去当这个副营长，我看，还是从排长当中选吧。”
    “才问了三个而已，就能说都不愿意？再问三个看看。”
    “喂，喂，不能再问了，剩下的六个是宝贝，我不肯放的。”
    “再问两个吧，还不愿意我们就从排长当中选。”李得田折衷道。
    他们从剩下的连长里又选了两个来问，这一次还算好，八连长郑雄夫愿意去独立营。
    “哎呀，你帮了我们大忙了，你不去，我们就只好在排长当中选副营长了，这样做，三军团会很不高兴的。”刘永义起身和郑雄夫握手。
    “坐吧，郑副营长，跟我们一起讨论独立营的事情。”李得田说道。
    当上团长之后，刘永义整天忙忙碌碌，弄得非常疲惫，会议结束后他告诉关秋红和李得田，自己明天想放松一下，出去打打猎，团里的事情由关秋红和李得田负责。
    26日上午，刘永义叫宋长吉借来了两支猎枪，他骑着马，宋长吉等人步行，一行人沿着大道向前走去。
    悠哉游哉地走了一阵，打了两只兔子、两只野鸡、三只斑鸠。
    刘永义忽然想起打土围子缴获的那些物资来了，这些物资主要是衣服、布料，一部分分给了官兵，大部分存放在仓库里。
    刘永义想把这些物资卖掉，卖给谁呢？
    刘永义想了一阵，想起青龙镇的时候，自己曾经和高平之合伙在苏区开过七八个店铺，其中一个店铺在九堡镇，他决定去找这个老板谈谈。
    刘永义带人向九堡镇进发，来到九堡镇后，他对一个士兵说道：“这些猎物你拿去卖掉，得来的钱你们三个人分，对了，别带着枪去，免得吓着人。”
    “好的。”士兵放下枪，拿着猎物走了。
    刘永义记得店铺的名字叫“中平杂货店”，他向人打听，找到了这家杂货店。
    杂货店的老板姓常，常掌柜。
    刘永义跟常掌柜打招呼，跟他说了自己跟高平之的关系。
    “哦，我听说过你，当年，高老爷给我的货就是你给的。”
    常掌柜请刘永义进去喝茶。
    刘永义询问高平之的近况。
    “高老爷？哦，他又回南昌去了，他在城里有几个工厂，他回南昌经营他的工厂去了。”
    “看你这店铺，货挺少的，怎么回事，弄不到货？”
    “是呀，就是弄不到货呀，货物全运不进来，你们参加红军后，西边就改了朱绍良把守，朱绍良守得很严，货物很难运进来。”
    “想想办法吧，总能找到路子的。”
    “是呀，我们正在想办法打通关节，可是，朱绍良那伙人很不好说话，打通头节很难。”
    “西边不通走南边呀，南边的陈济棠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南边不是我们的地盘，走不了，再说，陈济棠最近也不好说话了，你们打了赣州后，陈济棠恨极了你们，现在他的关卡加强了，进出的货物一下少了一半。”
    又谈了一阵，刘永义讲了物资的事。
    “你有货？那太好了，我们马上出发吧，到你那里看货去？”常掌柜喜出望外。
    “别急呀，我的货很多，你一个小店拿不下来，你多叫几个人吧，十个左右，叫他们一起到桥头村去。”
    “干嘛叫那么多人呀？五个够了，一次拿不完两次呀。”常掌柜不想让太多人分享好处。
    “也好，那就五个吧。”
    “那五个人不在九堡，叫他们得一段时间，我马上叫伙计找他们去，刘团长，我们一见如故，找个地方喝两杯吧，下午，我带他们去桥头村找你。”“很好。”

 第20章 见财主 刘永义满脸笑容

    下午，一大群人来桥头村找刘永义，他们是来看货的，领头的是常掌柜。
    刘永义叫上总务科的林明东科长，两人带老板去仓库看货。
    老板们开始挑选，挑好后，他们跟刘永义讨价还价起来。
    折腾了三四个小时之后，老板们总算挑好了货。
    老板们开始付钱，钱多的要的货就多，钱少的要的货就少，他们把买来的货装上车，叫伙计运回去。
    刘永义出钱请老板吃饭，他叫宋长吉去请关秋红和李得田，请他们一起来喝一杯。
    过了一会，宋长吉回来报告说，关秋红和李得田都不肯来。
    “不肯来就算了，我们几个喝吧。”
    七个人吃吃喝喝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刘永义问道：“听常掌柜说，你们正在设法打通朱绍良的关节，事情搞得怎么样了？”
    “哎呀，难呀，朱绍良是中央军，上头管得特别严。”
    “重赏之下就有勇夫，多给钱，肯定有人愿意干。”
    “多给钱确实有人愿意干，可多给了钱，我们就没钱赚了呀，没钱赚的事情我们能干吗？”
    大家沉默了一阵。
    “听说南边不是你们的地盘，南边是谁的地盘？”
    “南边是客家人的地盘，对了，就是你刚刚打的赖村、杨梅、澄江、葛坳，这些人的地盘。”
    “南边是这些人的地盘？嘿，有办法了。”刘永义拍起了大腿。
    “有办法？什么办法？”
    “打下四个土围子后，我把这些人全抓了，这些人现在在我手里，我可以利用这些人呀，我利用他们去搞货，从陈济棠那里搞货。”
    “利用他们？嗯……应当可行。”
    “刘团长，弄到货后，分我们一点吧。”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一回生，两回熟，三回成朋友，有东西怎么能不分给朋友呢，哈哈哈哈。”
    27日上午，三军团的人来到了三团，一共四十多人，领头的是一个叫做孟先云的人，他是三军团派来担任独立营营长的。
    刘永义带着人出去迎接，把他们迎进了会议室，在那里，他把郑雄夫和三团选出的人介绍给了孟先云。
    “靖卫团的思想政治工作今天结束，明天你们去那里挑人，按照我们的计划，训练一共要持续两周，在这两周里，希望我们两家通力合作，把独立营搞好。”
    “说的对，通力合作。”刘永义让李得田负责独立营编组、训练的事，他则把关秋红拉到一边，得意洋洋地把昨天想好的计划告诉了关秋红。
    “关政委，我想成立一个公司，专门从陈济棠那里搞货的公司，你当经理我当副经理，我们的人搞管理，财主们负责跑腿，弄来的货批发出去，得来的钱我们跟财主对半分，赣州战役之后，陈济棠恨死了我们，他加大了对我们的封锁力度，使我们的经济陷入困境，成立这个公司，可以有效打破陈济棠的封锁，对缓和苏区经济很有好处。”
    “确实很有好处，可是，为什么要把赚来的钱跟财主对半分呢？”
    “不跟他们对半分他们不肯卖力呀，放心，这些钱还是落在我们手上，财主分的钱用来抵他们的赎金，”
    “嗯……这个建议很好，不过，这个公司不能由我们建，必须由中央建。”
    “这么小的事何必惊动中央呢？放心，我不会让中央吃亏的，我会照章纳税，分一笔钱给中央。”
    “这不是事情大小的问题，这是原则的问题，在我们红军，军队禁止经商。”
    “军队禁止经商，干嘛要禁止经商？”
    “因为商场上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把戏会腐蚀军队，让军队失去战斗力，国民党之所以一打就垮，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军队经商。”
    “既然如此，哎，算了吧，这个公司，不办了，我们还是坐着等财主家属交赎金吧。”刘永义对建立公司失去了兴趣。
    “这个公司还是要办，我马上去瑞金，当面向他们建议成立这个公司。”
    “关政委，不要去瑞金了，让中央成立这个公司我们要吃亏的，这个公司成立后，中央肯定把我们抓的财主全要去，那样，我们就连赎金都要不到了。”
    “这些赎金本来就应当归中央，不仅是赎金，你得的那些财物也应当全归中央，由中央统一分配，你私下乱分，本来就很不对了。”
    “赎金也归中央？关政委，你这样做，弟兄们会不满的。”
    “我们会做大家思想工作的，放心，明白了革命道理后，大家的不满会消除的，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马上去瑞金，向他们提建议去。”
    关秋红叫人牵来了马，她骑上马，在警卫员的陪同下向瑞金飞驰而去。
    下午，关秋红回来了，她来找刘永义。
    “刘团长，中央同意建立这个公司了。”
    “同意？哼，不同意更好，同意了，意味着我们要损失一大笔钱。”刘永义撇撇嘴。
    “不成立这个公司，这些财主也应当交给中央，由中央统一处理，听我说，中央决定，派人来跟我们合办这个公司，你当经理，中央派来的人当副经理。”
    “中央干嘛要跟我们合办这个公司呢？你不是说，红军不允许经商吗？”刘永义转起了眼珠子。
    “凡事都有例外嘛。”
    “可干嘛对我例外呢？哦……肯定是中央认为我是个奇才，认为只有我才能办好这件事。”
    “真够自大的，不过，事实还真是这样，中央的人说，在我们苏区，像你这样会做生意的活宝不多，为了充分利用你的经商才能，中央决定，让你来当这个公司的经理。”
    “我听得出你在讽刺我，不过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你讽刺我是因为你看不起生意人，我要用事实来让你改变观点，我要让你知道，生意人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我用不着改变观点，我从来就认为商人非常重要，只是我认为军人不应当同时又当商人，军人当了商人，战斗力就会下降，会打败仗的。”
    “不一定，不一定，只要关系处理得当，不一定就打败仗。”
    刘永义想请关秋红当自己的助手，关秋红拒绝了，她声明，自己不会在公司里担任任何职务。
    “晚上，我要设宴招待几个财主，你参不参加？”
    “我不参加，别人也不参加，就你一个人参加行了。”
    “就我一个？那不行，至少，林科长得参加。”
    “林科长？好，林科长可以参加，不过，其他人就不要参加了。”
    “行，就我们两个参加，对了，中央派的人什么时候到？”
    “明天，明天赶到。”
    刘永义把负责对财主和靖卫团进行思想政治工作的工作队队长叫来，他向队长打听哪个财主最有钱，然后，他圈定了十个人的名字。
    晚上，刘永义叫伙房备了一桌酒菜，他叫人把十个财主叫来。
    十个财主诚惶诚恐地来了，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
    刘永义出现了，他满脸笑容，笑得非常自然，好像面前的十个财主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不是他的囚犯。
    刘永义很热情地请财主们入座，叫人上酒上菜。
    刘永义的表现让财主们很是不安，他们左右相看，没有一个人敢动筷子。
    “大家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没有一点恶意，相反，我这次请你们来是想帮你们。”
    “帮我们？”
    “对呀，帮你们，你们的赎金都很高，二千、三千，除了少数人外，很多人支付这个赎金非常困难，怎么办呢，我给你们想了一个办法，你们看行不行？”
    刘永义把自己的计划对财主们讲了一遍。
    “哦，是这样呀。”财主们放下心来，他们纷纷举起了筷子，刘永义的问题待会再回答，先吃个痛快再说，毕竟，好长时间没有喝酒吃肉了。
    “喂喂喂，别这个样子呀，这哪像财主的样子，这根本就是乞丐的样子嘛。”
    “我们现在，也跟乞丐差不多了。”
    “对呀，跟乞丐差不多了，好长时间没吃肉喝酒了。”
    “那也用不着狼吞虎咽呀，一点一点慢慢吃，放心，让你们吃个够、喝个够。”
    不管刘永义的劝说，财主们依然狼吞虎咽，吃了好一阵子后，他们才拍拍肚子，开始回答刘永义的问题。
    “帮你们搞物资？不太好办呀，我们被围在土围子里好几年了，外边的朋友都疏远我们了。”
    “不会的，不会的，过了好几年，那就是老朋友了，理当更亲切才对，还有，除了朋友，你们还有亲戚呀，亲戚是不会随时间发生变化的，时间过得再久，样戚还是亲戚。”
    “嗯……我们可以试试看，不过，利润如何分成？总不能让我们白干吧？”
    “怎么可能让你们白干呢？赚到的钱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我们的钱怎么给？”
    “用来抵你们的赎金呀，抵完了你们的赎金后，赚到的钱就归你们了，说不定，你们赚的钱比外头的人还多呢。。”
    “这样呀。”财主们交头接耳起来，过了一阵，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财主回答道：“这件事情很重要，光靠我们几个办不来，我们打算回去跟其他乡绅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态度。”
    “很好很好，这样很好，明天上午商量，下午回答，怎么样？”
    “行，明天下午一定给你一个准信。”
    “太好了，太好了，现在我们开怀畅饮吧，吃个痛快。”
    “对对对，吃个痛快。”

 第21章 接通知 军官们进校学习

    中革军委向五军团发出了一个命令：所在连级和连级以上指挥员，29日到工农红军学校报到，接受为期两周的政治及军事学习。
    28日上午，师长给刘永义打来电话，向他传达了军委的命令。
    “全部都要去吗？”
    “是的，连级和连级以上全要去，我也要去，上头的军长军团长也要去。”
    “那好，我马上召开会议向他们传达，叫他们做好读书的准备。”
    放下电话后，刘永义下令召集干部开会。
    干部们懒洋洋来了，连续不断的会议弄得他们有些疲惫。
    “原以为只有政委爱开会，没想到团长也爱开会，今天一个会，明天一个会。”
    “政委和团长都是新官，一个新官三把火，两个新官六把火，我们呀，非给他们烤焦了不可。”
    干部们到齐之后，刘永义向他们宣布了军委的命令。
    干部们并不想去学习，命令一宣布，他们就炸开了，纷纷表示不满。
    “学习政治？干嘛要学习政治？”
    “你们刚刚参加红军不久，思想政治水平还很低，进红军学校学习有助于快速提高你们的思想政治水平。”关秋红向干部做着解释。
    “提高思想政治水平？我们是军人，懂得打仗就行了，没必要学习政治。”
    “对呀，军人懂得打仗就行了，学习政治干什么？政治让你们这些政委去搞就行了。”
    “不是这样，政治工作是我们红军每一个人的工作，不仅仅是政工人员的工作，在我们红军，每一项任务都包含政治，所以，对你们这些指挥员来说，学习政治很重要，学好了政治，才能更好地理解上级的意图，更好地执行上级交代的任务。”
    “有这么悬乎吗？每一项任务都包含政治？我觉得呀，军人服从命令就行了，上级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不必学习政治。”
    “不对！军人不能光是服从命令，军人必须要学习政治，军人一定要学习政治，没有政治头脑的军人是屠夫，我们***不需要屠夫！”关秋红拍起了桌子。
    会场沉默了一阵。
    “关政委说的对，没有政治头脑的军人是屠夫，我们可不能做屠夫，大家呀，还是进学校好好学习政治吧。”李得田支持关秋红。
    “对呀，关政委说的对，学习政治很重要，大家就别再反对了。”刘永义也支持关秋红。
    “可是，我们走了，士兵会怎么办？”有人提出了问题。
    “对呀，士兵会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你们操纵吧，我们不在时你们单方面搞的选举，我们不认同。”
    “这个我跟刘团长李副团长已经商量过了，我们马上召开士兵大会选举士兵会的委员，今天下午，各连召开士兵大会选举连士兵会，晚上，各营召开士兵大会选举营士兵会，明天上午，全团召开士兵大会选举团士兵会。”
    “听到没有？马上就要召开士兵大会搞选举，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宣布散会，大家马上回去活动，为即将到来的选举做最后的努力。”
    干部们陆续散去。
    外边进来了三个身着便衣的人，他们是财政部派来和三团合作搞贸易公司的，领头的叫钱明德，手里拿着介绍信。
    刘永义现在对贸易公司不感兴趣，这种贸易公司，表面上自己贵为经理，实际却是为人打工，而且，连工钱都不一定拿得到。
    “我刚才接到了军委的通知，要马上去红军学校报到学习，这个经理我就不当了，你们另找别人吧，比方说，找关政委？”
    “谁当经理我们说了不算，部长说了才算，我马上给部长打电话，问问他应当怎么办？”钱明德说道。
    “那好，你去打电话吧。”
    钱明德走去打电话，过了一会，他回来告诉刘永义，邓部长说，公司经理依然由刘永义当。
    “邓部长说，他马上给红军学校打电话，给你请一天假，你30日再去红军学校学习，这几天你先忙贸易公司的事，建好了贸易公司再去红军学校学习。”钱明德说道。
    “30日之后呢？”
    “30日之后你依然是贸易公司的经理，不过，主要的东西我们做，有事打电话请示你，你隔几天过来看看就是了。”
    “也好，你们一路辛苦了，我叫个人来，让他找个地方安顿你们，下午我们再谈贸易公司的事。”
    刘永义叫来了林明东，叫他给三个人找个地方住。
    三个人走了之后，刘永义把宋长吉叫来，问他拉票的事情。
    “那些人搞得还挺顺利，拉到了很多选票，当上执委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还不能大意，我给参加竞选的几个人写了演讲材料，现在你带我去找他们，我要告诉他们，选举大会上应当怎么发言。”
    下午三点钟，十个财主来到了刘永义的团部，刘永义和三个财政部的人正在里面等着他们。
    领头的财主叫陈元成，他告诉刘永义，财主们答应合伙办公司，并选出了他们十个来跟刘永义商谈。
    刘永义把三个财政部的人介绍给财主，随后，他们开始商谈建立公司的事情。
    商谈后他们决定，公司设在瑞金附近的九堡镇，名字就叫“九堡贸易公司”，公司的经理是刘永义，副经理是钱明德、陈元成，公司根据自己的调查和政府的指令到广东等地采购各种物资，并批发出去。
    “乡绅们说，如果能让他们出去采购的话，过程会更顺利。”
    “出去？可以可以，完全可以，不过要担保，一个人出去至少要五个人担保，这样，你跑了不回来的话，你的赎金就加在那五个人身上。”
    “这样可以。”
    谈好之后，九个财主回去了，刘永义则带上钱明德、陈元成等人去九堡镇看房子。
    一直忙碌到天黑，他们总算找好了房子。
    刘永义进去跟房主讨价还价，把房子谈了下来，房主答应马上搬空房子。
    刘永义惦记着选举的事，弄妥房子后他马上返回桥头村，向人打听选举结果，选举结果令他很满意，山西老乡在竞选中取得领先，九个连主席山西人当了四个、陕西人当了三个、甘肃人当了一个、河南人当了一个。
    “太好了，太好了，今晚再接再厉，把三个营主席也拿下来。”刘永义兴高采烈。
    当晚的选举山西人又获得胜利，三个营主席山西人当了两个、陕西人当了一个。
    刘永义的好运还在继续，29日上午的团士兵选举大会上，20个执委中山西人当了8个、六个常委中山西人当了三个，刘永义的长治老乡刘茂丰当上了团士兵委员会的主席。
    “哈哈哈哈。”刘永义笑得非常开心。
    “哈哈哈哈。”其他指挥员也笑得非常开心。
    刘永义宣布：为庆祝选举的圆满成功，也为了欢送指挥员上红军学校学习。今天中午加餐，大家可以尽情地喝酒、吃肉、抽烟。
    “不过，那些要上红军学校的家伙不能尽情喝酒，大家盯着他们点，别让他们喝多了，否则，醉醺醺上红军学校，会丢我们三团脸面的。”
    政委们可笑不出来了，他们跑去向关秋红告状，要求重选。
    “这叫什么士兵委员会？根本就是老乡会嘛。”
    “对呀，山西人和陕西人的老乡会，这样的士兵委员会，根本起不了好作用。”
    “关政委，我们向上级提意见吧，要上级宣布此次选举作废，我们重新再选一次，这样的选举结果，根本就是刘永义他们吃吃喝喝吃出来的，不能作数。”
    “对，重新再选一次。”
    “不能重选，绝对不能重选。”关秋红拒绝了政委们的提议，“选举结果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就应当尊重它，不能因为这个结果不合自己心意就随意否定它，否则我们搞选举干什么？自己任命不就得了？
    这次选举，结果虽然不太理想，可看问题不能光看表面，我就认为我们在选举中得大于失，选举时你们看到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军官，为了选票不得不对士兵点头哈腰，很多士兵见到我都说，你们来后，那些家伙对我们客气多了，也就是说，这次选举提高了士兵们的地位，提高了士兵们的自尊心，这就很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可是……士兵委员会变成了老乡会？这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的？继续给官兵做思想工作呀，只要官兵们明白了革命道理，他们就会抛开地域之见，全心全意配合我们做工作了。”
    下午，吃饱喝足的指挥员们打好背包、排好队伍向瑞金进发了，他们非常开心，一路上笑声不断。
    刘永义没有跟着指挥员上瑞金，他带上钱明德、陈元成等人去了九堡镇。
    “噼噼啪啪”，一阵鞭炮过后，“九堡贸易公司”的牌子挂了起来。
    贸易公司的布置很简陋，几张桌子，一部电话，几个工作人员坐在里面忙忙碌碌。
    鞭炮声刚刚结束，一个人走了过来，他递给刘永义一张条子。
    条子是部长写的，他要求贸易公司立即着手购入二十万斤盐、五百匹布，同时帮助苏区推销一大批樟脑和钨沙。
    “呀，这么快就来任务，我还想请大家上酒馆大吃一顿呢，现在可好，马上就要投入工作，这顿酒，没了。”

 第22章 想办法 安明文出钱修路

    拿着条子，刘永义带上几个人去找被关押的财主，这些财主已经被转移到了九堡。
    财主们表现积极，纷纷表示自己有门路弄到货，一番比对之后，刘永义从中选出了八个人，让他们负责完成采购和推销任务。
    八个财主写好保证书找好了担保人，在刘永义的监督下，担保人一一在保证书上签字。
    这些事情办完之后，时间已近午夜，刘永义叫人弄来酒菜，他请八个财主大吃了一顿。
    30日上午，八个财主相继出发去办事，刘永义派人把他们一直送出苏区。
    九堡镇距离陈济棠的防区较远，办事不太方便，刘永义因而提议，再派几个人到距离陈济棠防区较近的王母渡镇设立一个分公司，专门负责安排物资的交接。
    钱明德同意这个提议，他向邓部长打电话，得到了邓部长的许可。
    财政部又派了三个人过来，刘永义把他们派去王母渡镇组建“九堡贸易公司王母渡办事处。”
    “钱同志，从现在起，‘九堡贸易公司’就由你管着了，我要去学校读书了，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吧。”
    “好的，有问题就给你打电话。”
    “哎，原本打算请大家吃一顿的，现在看来没时间了，以后吧，等我读完了书，我出钱请大家大吃一顿，我自己出钱，不花公家的钱。”
    “请吃还是算了吧，红军这里不兴这一套。”
    “不兴这一套？那就算了，哈哈哈哈。”
    下午，刘永义回到桥头村，他打好背包，骑上马，在宋长吉的陪伴下向瑞金奔去。
    快到瑞金的时候，刘永义下了马，他告诉宋长吉，“你现在回去，把马也牵回去，我一个人步行去学校得了，骑着马去，影响不好。”
    “好的，我把马牵回去。”宋长吉牵着马往回走。
    刘永义把衣服整理一下，背上背包，神气十足地向红军学校走去。
    在门口，他被哨兵拦住了，交涉一阵后，哨兵叫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把他领到了学员宿舍。
    刘永义随后去领了两套红军军服。
    回到宿舍后，刘永义打开军服看着。
    “呀，手工、布料怎么这么差？难看死了。”看着做工粗糙的军服，刘永义很不高兴，他原来的军服是在南昌请高手用上好布料做的，既合身又好看。
    把红军军服换上，刘永义更不高兴了，军服大了些，不合身。
    “不行，我到街上去找人改一改，改合身些，改漂亮些。”
    刘永义把另一套红军军服放进包里，他拎着包出了学校。
    在街上左看右看，他找好了一家裁缝店。
    刘永义把军服打开，把要改的地方一一告诉师傅。
    “这身军服不好看，给我改漂亮一些，看，这顶八角帽，上面的五星居然是红布剪的，不行，你找人用铜给我做一个，上面漆成红色；上衣和裤子的扭扣不好看，也给我换成铜的；还有，衣服不太合身，给我改合身一些；裤腿太肥了，改窄一些。”
    师傅把刘永义的建议一一记下。
    “好的，照你说的改，一定帮你把军服改漂亮了，长官长得这么年轻帅气，不配一套漂亮军服怎么行？”
    “这话我爱听，哈哈哈哈，什么时候取？”
    “两天以后吧，后天下午。”
    “到时候我来拿，改得好的话，我把另一套也拿给你改。”
    宿舍里住了六个人，除了李仕勋是三团的之外，其他人是一团、二团的，刘永义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们正好上完课回来。
    “哈，财主来了。”
    “刘财主现在成香饽饽了，刘校长请他讲打仗，邓部长请他当经理，喂，刘经理，这两天弄到了多少钱？”
    “没弄到钱，没弄到钱，***的经理只帮国家赚钱，不帮自己赚钱。”
    “***的经理是这样，刘永义不是这样，刘永义绝对要帮自己赚钱。”
    “我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现在我也是***了呀，哈哈哈哈，喂，几位大哥，今天上课，老师说了啥？”
    “说了啥？不知道，我根本没兴趣听，老曹，今天老师说了啥？”
    “好像说***是穷人党，是帮穷人做事的。”
    “曹营长听错了，老师说的肯定是：***是无产阶级的政党，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小子，没上课都比我们清楚。”
    “在国民党那会他就经常看***的书，***的东西懂得可多了，喂，刘财主，考试时帮兄弟一把，让兄弟考个好成绩。”
    “哪用得着我帮忙？几位大哥聪明绝顶，又比我多学了一天，你们帮我一把才是真的，哈哈哈哈。”
    31日中午，陈元成来到了信丰县的大桥镇。
    大桥镇依旧由安明文把守，安明文刚刚提了一级，当上了营长。
    陈元成是安明文的姑父，听说陈元成来了，安明文急忙出门迎接。
    “姑母他们前几天就到了，现在正在信丰，姑父，我打电话叫他们过来吧？”
    “不用了，叫他们过来干嘛，看我这张老脸皮。”
    安明文叫勤务兵沏上香茶。
    “姑父，我们已经把钱筹足了，正打算上去赎你呢，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不收赎金了？”
    “***不收赎金，哼！可能吗？他们放我是有条件的。”陈元成把采购物资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请安明文帮他的忙。
    “帮***搞物资？这个……难呀。”
    “明文，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三年前，你姑父上了陈金宝的当，跟着他去打什么‘共匪’，打来打去，地没了，房没了，钱也没了，你姑父变成乞丐了。”说着说着，陈元成泪流满面。
    “可是，这件事真的很难。”
    “明文，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撞死在这根柱子上。”陈元成站起来，作势要撞柱子。
    “哎哎哎，别撞，别撞，我帮你，我帮你。”安明文急忙拉住陈元成。
    “帮我？太好了，太好了，陈家是在我手里败掉的，我有责任把陈家重新振兴起来，这样才对得起我们陈家的列祖列宗，明文，你们不要去红区付什么赎金了，让我自己把赎金赚回来，告诉你，我现在不想离开红区了，我现在是***‘九堡贸易公司’的副经理，这对我、对你都是个发财的大好机会，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姑父，虽然我愿意帮你，可是，这件事真的很难，听我跟你说，红军打了赣州之后，陈长官恨透了***，他下了死命令：封锁所有通往红区的道路，不准任何物资进出红区，现在，我的货都有很多压在这里运不进红区，你的货就更难了。”
    “运不进红区？哼，不可能！”陈元成走到大地图前，“让我找几条路出来，我就不信，陈济棠能把所有道路都封锁了。”
    “他用不着都封锁呀，封锁几条主要道路就行了，这样，滔滔洪水就变成了涓涓细流，我们的货就压在这里了。”
    “嗯……”陈元成在大地图前看着，“明文，从杨坑到韩坊乡有一条山路，这条山路陈济棠不会封锁吧。”
    “这条山路陈济棠当然不封锁，我现在正通过这条山路向红区运东西呢，可是，这条山路又窄又弯又危险，只能人挑肩扛，运不了多少东西。”
    “那我们就修路，出大钱修这条路，让它变得又宽又直又安全，我走过这条路，我对这条路还是熟悉的，出大钱好好修一修，好多地方还是可以走手推车甚至大车的。”
    “修？就算出大钱修，也不可能全部变得又宽又直又安全，好几个地方是没办法修成又宽又直又安全的，只能人挑肩扛。”
    “嗯……，嘿，我想出办法了，平直的地方用车运，险的地方用人运，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好办法，好办法，还有，险的地方我们多修几条路，这样，运输量还会更大，哈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呀，姑父，你真了不起。”
    “别这么夸我，哈哈哈哈，对了，你成立一个运输公司吧，专门用这条道给红区运货，我现在是***的‘九堡贸易公司’的副经理，我把弄来的货都安排给你运，保证让你发大财。”
    “姑父发财，大家发财，哈哈哈哈。”
    晚上，安明文设宴招待陈元成，叫了四个连长作陪。
    听了安明文的介绍之后，连长们大喜过望。
    “好办法，好办法。”
    “确实是好办法，这条路完全在我们的防区之内，别人插足不了，这笔钱稳稳归了我们，嘿，原来我一直盼望陈长官回心转意，重新开放道路让我们的货能运出去，现在我倒担心起来了，陈长官千万不要回心转意，他要是回心转意了，我们的钱就少赚好多了。”
    “说的对，说的对，陈长官呀，你就继续恨红军吧，永远永远恨下去，哈哈哈哈。”
    他们开始讨论修路费用的分摊和运输公司股份的安排。
    “运输公司的股份要不要分给上头的团长旅长师长一些？”
    “当然要分给他们一些，这些豹狼，牙口好着呢，不分给他们一些，他们会开口咬我们的。”
    安明文跑去给团长旅长师长打电话，大官们装模作样骂上几句，然后就半推半就接受下了运输公司的股份。

 第23章 受诱惑 冯玉祥答应帮忙

    在红军学校，刘永义开始了自己的学习生涯。
    红军学校的学习内容分政治和军事，政治学七天，军事学七天，政治每天一课，分别是：共产主义与中国***、帝国主义与中国、阶级斗争、土地问题、红军问题、苏维埃问题、政治工作，军事也每天一课，分别是：游击战术、战术、射击原理与技术、工事与伪装、简易测绘和通讯、参谋工作、军事行政，学习结束后发给红军学校的结业证书。
    “帝国主义与中国”的老师是林志坚，刘永义见了他很高兴，课间，他和林志坚交谈起来。
    “林老师，寸草坪现在怎么样了？集体农庄还在做吗？”
    “做呀，我们来到之后，觉得苏进学的集体农庄不错，于是就继续做下去了，对了，苏进学的人没有全走光，有几个留了下来，我们就用他留下的那几个人继续做。”
    “很好，很好，建筑公司呢？”
    “也在做，不管是谁，只要他的方法对人民有利，我们就采纳。”
    与其他干部不同，刘永义对政治是很感兴趣的，谈了一阵寸草坪后，他向林志坚提出了一个问题。
    “林老师，***和国民党能不能合作呢？两党通过竞选的方式分享政权，如今在欧美，不同党派之间都是用这种方式分享政权。”
    “起初我们就是想这样呀，27年，我们和国民党合作共同北伐，本想打垮北洋军阀后建立一个民主政权，不同党派之间通过竞选分享政权，可蒋介石不肯这么做，打垮军阀后他把枪口对准了我们，我们的同志大批被杀，血的事实告诉我们，这条路，不通！”
    “我觉和这是蒋介石个人的问题，换一个人就不会这样，我们可以派人把蒋光头干掉，换一个更好的人。”
    “这不是蒋介石个人的问题，这是中国剥削阶级共同的问题，蒋介石不过是中国剥削阶级的代表而已，和西方的剥削阶级相比，中国的剥削阶级更凶恶、更狂妄，他们一贯高估自己的力量、轻视人民的力量，总以为能永远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中国剥削阶级的这个观念不改变，民主政权就无从谈起。”
    “那么，能不能这样说：建立红军的目的就是通过战斗让剥削阶级认清人民的力量，从而低下头来跟人民分享政权？”
    “不，不是这样，我们的目标没这么低，我们的目标是利用红军消灭反革命并最终建立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政权，过去，政权都是由剥削阶级建立的、为剥削阶级服务的，如今，有了人民的红军，我们就可以建立一个无产阶级的政权，一个为无产阶级服务的政权。”
    在广昌，赵成杰召集了一伙人，他们费尽心机对26路军做宣传，试图把26路军拉回来。
    赵成杰首先用孙连仲、高树勋的名义写传单，用飞机向26路军撒下去，但效果不佳。
    赵成杰又改用蒋介石的名义给26路军的官兵封官许愿，但效果依然不佳。
    赵成杰想到了冯玉祥，26路军是冯玉祥的旧部，利用冯玉祥来分化拉拢26路军，效果说不定更好。
    赵成杰立即给蒋介石上书，建议用冯玉祥来分化拉拢26路军。
    蒋介石同意这个做法，他叫杨永泰去泰山找冯玉祥。
    离开宁州时，刘骥满心欢喜，满以为自己大功告成。
    “回去后，冯先生一定会夸奖我，说我出色，说我能干。”刘骥做起了美梦。
    半路上，26路军投奔红军的消息传来了，刘骥顿时傻了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泰山下面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刘骥硬着头皮上了泰山。
    刘骥受到了冯玉祥的痛斥，冯玉祥骂他办事不力、人头猪脑，甚至怀疑他吃里扒外，表面给自己办事，实际为共党效力。
    刘骥想为自己辩护，可又不知该说什么，26路军投共实在是太意外了，他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蒋介石帮刘骥解围来了，有人进来报告，蒋介石派人来了，要面见冯长官。
    “好，我出去会会光头的人，看看光头拉什么屎？你就在这里跪着，不准离开。”冯玉祥咆哮道。
    会面的结果让冯玉祥很满意，蒋介石慷慨许愿，只要大哥能把26路军拉回来，他就把26路军还给大哥，额外还把察哈尔省送给大哥作为奖赏。
    冯玉祥对这个价码很满意，他一口答应了杨永泰。
    “好吧，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去把26路军拉回来，我一定能把26路军拉回来。”
    送走杨永泰后，冯玉祥满心欢喜，看来，26路军投共不是什么坏事，这让自己得到了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冯玉祥召集手下开会，讨论分化拉拢26路军的事情。
    听说成功后能得到26路军，还能得到察哈尔省的地盘，大家非常兴奋，他们纷纷献计献策。
    策反26路军的计划很快定好了，可是，派谁去执行呢？
    有人提议派刘骥。
    “伯常刚刚从26路军出来，他对26路军很熟悉，派他去执行，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他刚刚坏了事回来，再让他去，能办好吗？”
    “上次出事是意外，他光顾着防蒋光头了，没注意到旁边的***，这次不会再这样了。”
    冯玉祥同意这个分析，他叫人把刘骥带进来。
    刘骥在房间里跪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有点站立不稳，两个人搀着他进了房间。
    冯玉祥搬来一把椅子，他让刘骥在椅子上坐下。
    “伯常，刚才让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冯玉祥满脸笑容。
    “属下办事不力，理当受罚。”刘骥有点不敢坐。
    “这次呀，你虽然办事不力，可你歪打正着，让我们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
    “对，好机会，比原来更好的好机会，这个好机会利用得好，我们马上就可以东山再起。”他把蒋介石开出的价码告诉了刘骥。
    “还真是个好机会。”
    “我们刚才讨论了一下，拿出了一个策反方案，我们决定派你去执行这个方案，怎么样，愿意去吗？”
    “当然愿意，这是属下立功赎罪的好机会，怎么能不去？”
    “那就好，现在坐吧，我们继续讨论这个策反方案，看看还有什么漏洞？”
    4月1日下午，刘永义到裁缝店去拿军服。
    师傅把改好的军服拿了出来，给刘永义看。
    刘永义到换衣间换上了改好的军服，他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嗯，不错，不错，这样一改好看多了。”
    “长官，另一套军服要不要也这样改？”
    “另一套军服过一阵再说，这一套我先穿回去让大家看看，看看他们的反映。”
    第二天上课时，刘永义的“新”军服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咦，刘财主咋变样了，帅气了好多。”
    “我本来就很帅气，红军学校第一帅气的。”
    “啊呸！第一帅气？第一小白脸而已，这样的人，情场上战无不胜，战场上战无不败。”
    “很多人是这样，可也不完全这样，还是有很多例外的，三国时的吕布，就是既帅气又勇武的好汉，情场上大胜董卓，战场上大胜刘关张。”
    “你可不是吕布？嘿，我当怎么回事呢，原来这小子改了军服。”
    “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一改，还真让小子帅气了好多，可惜，红军学校没有女孩子，你呀，白改了。”
    “红军学校没有女孩子？不会吧，红军学校这么封建，连黄埔都不如？”
    “如不如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在学校见过女孩子，嘿，我给你提个建议吧，这个领口……改成翻领的怎么样？我看到红军中有穿翻领军服的，翻领的漂亮一些。”
    “翻领？可以考虑，可以考虑。”
    “这个袖子……我觉得收紧一些会比较好看。”
    很多人七嘴八舌提出了好多建议。
    刘永义拿来了一张纸，把大家提的建议画在纸上。
    “我要再改一次，把军服再改漂亮，要比原来的国民党军服还漂亮。”
    “改完了让我们看看，我们也照着改。”
    刘永义的新军服只威风了一天，晚上，刘校长把他叫去，批评了他私改军服的做法。
    “军服也是武器、战胜敌人的武器，军人要爱护自己的武器，不要随便破坏它。”
    “我没有破坏呀，我是在爱护，我把红军军服改漂亮了。”
    “我们做军服是为了在战场上使用它，你改军服是为了在情场上使用它，把战场上使用的武器改成了情场上使用的武器，这还不是破坏？你看看，你把军服的裤腿改得那么窄，打仗时怎么蹲下去？”
    刘永义哑口无言了。
    “回去后，你写一份检讨交上来，同时，把你这套改过的军服也交上来，另外领一套新的，记住，以后不要再改军服了。”
    刘永义答应写检讨，不过他依然有些不服气。
    “我觉得，红军的军服太简陋了，不好看，应当改进一下。”
    “这个建议很好，我们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长期以来，红军没有很统一的军服，大家都是能穿什么穿什么，共同的地方只有红领章和红五星，我现在正打算设计一套统一的红军军服，由赵品三同志来做，你这次私改军服也不是全无用处，有些改动还是可取的，这样吧，你的这套军服交给赵品三同志，让他设计军服时参考一下。”
    “我能见见赵品三吗？我想给他一些建议。”
    “可以呀，明天你来交检讨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你把自己对军服和意见告诉他。”

 第24章 学军事 干部们踊跃发言

    3月30日至4月5日是学习政治的时间，由于多数干部对政治不感兴趣，因此，这段时间刘永义出尽了风头，他成了课堂上最活跃的人。
    政治课结束后，开始上军事课，军事课讲授的内容以红军自己的战斗经验为主，结合了一些当时苏联的军事经验和其他国家的军事经验。
    6日，老师给大家讲授游击战术，首先介绍“十六字诀”。
    老师刚讲完，很多人就举手发言。
    “我觉得，‘敌进我退’这个提法不妥，按照老师的介绍，‘敌进我退’的真正意思是与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始终给敌人造成一定的威胁，而不是敌人来了我就往后退，退得远远的，因此，‘敌进我退’没能反映出这种战法的精髓，我觉得，用‘敌进我绕’更恰当一些。”李仕勋第一个发言。
    “不，‘敌进我绕’不好，‘敌进我转’更好一些，在敌人身边打转转，比‘敌进我绕’更形象。”
    老师否定了“敌进我绕”和“敌进我转”的提法。
    “我们使用‘敌进我退’是为了强调一点：打游击时要敢于暂时放弃自己的根据地，‘敌进我绕’、‘敌进我转’都没有强调这一点，所以，‘敌进我绕’和‘敌进我转’都不能用。”
    争吵完‘敌进我退’后，大家又开始争吵‘敌驻我扰’。
    “我觉得‘敌驻我扰’不好，‘敌驻我扰’的真正意思是始终不停骚扰敌人，使敌人因得不到休息而疲惫不堪，而不是敌人驻扎之后才骚扰，因此，我觉得用‘不停骚扰’更好一些。”
    “对对对，老师，改成‘不停骚扰’吧？”
    “不，不能改成‘不停骚扰’，虽然打游击时骚扰是自始至终的，敌人行军时可以骚扰，驻扎时也可以骚扰，但最好的骚扰时机是敌人驻扎的时候，这个时候敌人正打算休息，警惕性也比较低，这个时候骚扰敌人，难度较小，成果较大。”
    争吵完“敌驻我扰”，大家又开始议论“敌疲我打”。
    “我认为，‘敌疲我打’不恰当，改成‘敌弱我打’更好一些，打的时候不一定要等敌人疲惫，如果敌人较弱，比如碰上了28师，就算他们精神百倍，咱们也照打不误。”
    “对对对，‘敌弱我打’更好，应当改成‘敌弱我打’。”
    干部们兴奋地议论着。
    干部们普遍对军事感兴趣，军事课时他们踊跃发言，前几天出尽风头的刘永义被挤到了一边，一次发言机会都没捞到。
    见风头被别人抢去，刘永义暗暗着急，他开始动脑子，怎样才能把风头抢回来呢？
    刘永义开始思索，想着想着，他想到了红军冲锋时存在的一个问题：冲锋队形过于密集，这样做虽然增强了火力，但也带来了伤亡较大的问题。
    想出问题后，刘永义开始思索解决的方法，想了一阵，他想出了解决的方法。
    “嘿，我马上动笔写一篇文章，我要靠这篇文章把风头抢回来。”
    刘永义动笔写了起来，文章的题目是“红军冲锋时存在的问题及解决方法”，他洋洋洒洒，一口气写了三千多字。
    文章中，刘永义指出了红军冲锋时队形过于密集的问题，这样做虽然增强了火力，但却造成了较大的伤亡，他认为，不能光靠增加人数来增强火力，而应通过增加武器的数量和质量来增强火力，他提议，在冲锋部队中增加一定数量的轻型火炮，冲锋部队用轻型火炮压制敌人的火力。
    第二天，刘永义把写好的文章拿给李得田看，征求他的意见。
    “嗯……你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不过，你提出的解决方法不太恰当，我们有这些小炮，我们可以这么做，可其他红军没有这些小炮，他们不能这么做。”
    “那就想办法买呀，从商人那里购买这些小炮。”
    “谈何容易，蒋光头把我们围得死死的，商人没办法把武器运进来，我看，还是换个方法吧，我们在冲锋部队中增加自动武器的数量，比如说，多带一些机枪、冲锋枪，这样同样可以增强火力。”
    “增加自动武器？好方法，这个方法确实比我的实用。”
    自动武器增加到多少合适呢？讨论一阵后他们认为，应当把一个班分成两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六人，配备一挺轻机枪、两支步枪、两支冲锋枪，轻机枪负责压制敌人，步枪和冲锋枪负责掩护机枪，冲入敌人阵地后，冲锋枪还可用来清除战壕内的敌人。
    刘永义把李得田的建议写了上去，随后，他要李得田在上面签名。
    “我就不签了吧，文章是你写的，我不过提了点意见而已。”
    “你提的意见很重要，解决了大问题，所以，文章上应当有你的签名。”
    在刘永义的坚持下，李得田在文章上面签了名。
    “走，我们找刘校长去，让他看看我们的能耐。”
    “找刘校长，不用了吧？把文章交到出版科得了，让出版科检查、发表。”
    “不行，不能交到出版科，出版科那些人什么水平？文章交到他们手里，八成石沉大海，还是直接交给刘校长好，刘校长是‘川中名将’，他是个识货的人。”
    刘永义和李得田去校长室找了刘校长，果然，刘校长看后非常欣赏，认为文章写得很好，很有参考价值。
    “我马上叫出版科翻印这篇文章，发下去供大家讨论，冲锋时伤亡过大的问题一直存在，你们想出了解决的好方法。”
    刘永义听了很得意，他对刘校长说道：“你能不能在我的文章上面加个按语？文章上有了你的按语，大家会更重视，起的作用也会更大。”
    “好呀，我在上面加个按语，按语这么说：文章中提到的问题很重要，各级指挥员要引起重视，大家群策群力，想出更多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刘校长做事雷厉风行，刘永义八日送去文章，九日，文章就被印刷多份交到了学员手里。
    学员们开始讨论冲锋的问题，墙报上出现了多篇文章，都是讨论冲锋时如何增强火力的，有人提议增加神枪手，有人提议给马克沁换上轻型枪架放到冲锋部队中。
    刘永义重新抢回了风头，这让他很得意。
    刘永义又想出新花样，10日，他又去找刘校长，要求在红军学校搞一次演习。
    “这次演习我想动用四个连，一个连防守，三个连进攻，用于进攻的三个连，一个连不加强，一个连用轻型火炮加强，一个连用机枪和冲锋枪加强，三个连各进攻一次，通过对比来显示新战法的优势。”
    “演习？嗯……这样做很好，可以更快促使指挥员转变观念，可是，轻型火炮从哪来？我们红军学校没有轻型火炮，你们团有吗？”
    “我们团有一些60毫米迫击炮，但没有37毫米平射炮，不过其他部队有，我们可以从其他部队借来使用。”
    “那就好，你去写一个演习方案吧，写好后交给我，我从学校里抽出四个连来搞这个演习，就由你来指挥这次演习。”
    刘永义非常高兴，回到宿舍后，他叫上同宿舍的几个人，大家一起写起了演习方案。
    演习方案写好后，刘永义把方案送到了刘校长那里。
    4月12日，五军团干部的军校学习结束，当天下午，红军学校为他们举办了一个简短的结业典礼。
    五军团的干部没有马上回部队，13日，他们来到了离瑞金不远的汗头村观摩演习，那里聚集了四个连的红军，正打算进行一次进攻演习。
    进攻目标是蓝军一个连防守的山头。
    三个步兵连依次进攻山头，第一次是不加强的步兵连，第二次是加强了机枪和冲锋枪的步兵连，第三次是加强了轻型火炮的步兵连。
    进攻的路线上站着裁判，他们对进攻的情况打分，并对进攻的伤亡情况进行估计。
    进攻的结果是，不加强的步兵连伤亡最大，连续进攻三次才耗尽防守一方的力量并最终攻占山头，伤亡57人，加强了机枪和冲锋枪的步兵连伤亡较小，一次进攻即攻下山头，伤亡45人，加强了轻型火炮的步兵连伤亡最小，由于携带的火炮有效压制并摧毁了对方的机枪，他们一次进攻即拿下山头，伤亡31人。
    演习结束后，刘校长对演习进行了简单的总结。
    “进攻时，为了攻下防守方的阵地，进攻方肯定要在火力上胜过防守方，可是，在火力上胜过防守方有多种方法，通过增加人的数量来增强火力是一种方法，把冲锋队伍弄得很庞大，人多枪多，火力自然就胜过了对方；通过增加人的质量来增强火力也是一种方法，把多个神枪手集中到冲锋部队当中，这样也可以让自己的火力胜过对方；通过增加武器的数量和质量来增强火力是第三种方法，在冲锋部队中增加轻型火炮和自动武器，这样同样可以让自己的火力胜过对方，这三种方法孰优孰劣，大家刚才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希望我们的指挥员在以后的战斗中，多采用后两种方法，少用增加人数的方法。”
    刘永义对刘校长的总结很满意，他又一次在大家面前露了脸。
    刘永义对自己的军校生涯是满意的，他在学校出尽了风头，给老师、同学留下了一个聪明能干的好印象。
    刘永义唯一不满的是没能在红军学校找到漂亮女孩子，这让他计划好的军校爱情梦破灭了。
    14日傍晚，刘永义回到了桥头村。

 第25章 开会议 中央局决议向东

    见到关秋红后，刘永义很得意，他把结业证书拿出来，在关秋红面前炫耀。
    “关政委，看看，好好看看，看看刘校长如何评价我的？‘思维活跃，解决问题的能力很强，有较高的政治水平和军事水平。’”
    “这些评语不是刘校长写的吧？刘校长那么忙，不可能有时间给你们一个一个写评语，这个评语应当是你们的队长写的。”关秋红从刘永义手中接过了结业证书。
    “不是队长写的，就是刘校长写的，上头有他的签名。”
    “有他的签名怎么了，有他的签名就能证明评语是他写的？”关秋红看着刘永义的结业证，“不过，你的这个评语确实不错，比别人的好一些。”
    “岂止好一些？好很多很多，你拿李团长的看看，再拿其他营长连长的看看，哪个的评语有我那么好？”
    “行了行了，知道你水平很高，你呀，太骄傲了。”
    “我不认为我骄傲，我认为我的表现恰如其分，哈哈哈哈。”
    刘永义去军校后不久，三军团把独立营中的二百多人调出，拆散后编入三军团，再从三军团抽出两个连，和独立营剩下的一百多人合编成一个营。
    独立营的训练在14日结束，15日上午，独立营在操场上举行了表演，向三团的干部战士汇报训练成果。
    三团连以上干部在临时搭起的观礼台上看独立营表演，其他干部战士则站在操场旁边观看。
    刘永义对独立营的训练情况表示满意。
    “孟营长水平挺高的嘛，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部队训练得这么好。”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是大家的功劳。”孟营长很谦虚地说道。
    “关政委最喜欢别人这么说话了，谁要不这么说话她就板起脸来批评，哈哈哈哈。”
    “郑副营长，还有你们几个，到了三军团好好干，你们干好了，我们面上也有光。”刘永义对郑雄夫等人说道。
    “我们一定好好干。”郑雄夫等人说道。
    “你们干好了，彭总指挥一定升你们官，他可是大官，很大很大的官，在他手下，你们前途无量，能升到师长军长，我呢？一个小官，在我手下……”
    “喂！喂！喂！刘永义，说什么呢？这就是你的政治水平？”关秋红敲起了桌子。
    “哦……对对对，关政委提醒得对，我们干革命是为了让穷人过上好日子，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哈哈哈哈，老师刚刚教育过的，怎么转眼就忘了。”
    刘永义叫人拿来了两支盒子枪。
    “孟营长，李连长，我们相识一场，现在你们要回去了，这两支盒子枪送给你们，我们交个朋友。”
    “送给我们？”孟营长打开木壳取出了盒子枪，“哦，不是连发的，干嘛不送连发的呢？”
    “连发的可不能送，我统共就这么三支，送了就没了，没了我就不能在别人面前显摆了，怎么了？不喜欢？不喜欢我收回去，我送你其它武器，两支汉阳造怎么样？”
    “汉阳造？怎么越送越差呀？算了，我还是要盒子枪吧，盒子枪比汉阳造好多了。”
    “孟营长算账真精，哈哈哈哈，孟营长，这样吧，以后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弄几支，弄到了，我送你一支。”
    “一言为定。”
    “当然，当然，一言为定，哈哈哈哈。”
    表演结束后，独立营开去了三军团。
    董振堂给刘永义打来了电话。
    “你给军委的文章军委答复了，军委说，你的建议很好，军委打算采纳，军委已经成立了一个部门，准备通过模仿苏联的勋章制度，建立红军的勋章制度。”
    “不是我的建议，是我们的建议，董军长先提的，哈哈哈哈，对了，干嘛模仿苏联的？苏联的勋章制度不完善，应当模仿德国日本的，德国日本的才完善。”
    “德国日本是帝国主义国家，怎么能模仿他们呢？你呀，政治课白上了。”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哈，那么，我的‘赣州团’呢？”
    “‘赣州团’没戏了，军委说，以前的就算了，以后的才授予勋章。”
    “以前的就算了？那就是说，‘赖村营’也黄了？”
    “是呀，不过没事，你再立功就是了，要快点立，争取又抢个头名，成为全军第一个得集体勋章和个人勋章的。”
    “好，好，再立功，快点立。”刘永义颇为不快地放下了电话。
    为提高官兵的文化水平，关秋红搞起了一个“识字运动”，她的识字方法很巧妙，把汉语常用的八百个字写成一百多条标语，以连为单位把标语发到每个官兵手中，每个官兵负责记标语上的字，记熟后再相互教育。
    下午，刘永义到操场去看官兵操练，休息的时候，两个士兵找上了他，他们拿出两块小木板，要刘永义教他们板上的字。
    “这个板上是‘打倒’，那个板上是‘蒋介石’，‘打倒蒋介石’！”
    “我们知道板上的字是‘打倒蒋介石’，可是，这五个字分开来是什么意思？”
    刘永义把五个字的意思说了一遍。
    “不是一个人一条标语吗，怎么你们是半条标语？”介绍了五个字的意思后，刘永义问道。
    “我们兄弟笨些，不敢一次学太多字，所以只跟关政委要了半条标语。”
    “哦，是这样，哈哈，你亏了，他是‘打倒’，你是‘蒋介石’，他总‘打倒’你。”
    “这没事，我赶紧把标语上的字认了，再跟他把标语换过来，那时，就是我‘打倒’他了。”
    “说的是，说的是，嘿，这样做反而更好，拿了‘蒋介石’的人，他可要努力认字了，不然，他就要被人‘打倒’了，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了杜成财，他也是向刘永义问字的，他一人拿出了两块小木板。
    “‘革命到底’，‘打土豪分田地’。”刘永义读道。
    “这十个字分开来是什么意思？”
    刘永义又把十个字的意思说了一遍。
    “哈哈，成财，贪多嚼不烂了吧，我们兄弟，两个人才拿一条标语，你倒好，一个人拿两条标语，真以为你一个顶我们四个？”
    “他呀，根本就是在逞能，在关政委面前逞能。”
    “这不是逞能，我就是能学那么多。”
    “不是逞能？哼，等关政委来考试的时候我们比比看，看谁记的标语多。”
    “对，看谁记的标语多，到时可是要评识字模范的，这个识字模范呀，肯定归我们哥俩。”
    “比就比，谁怕谁呀，告诉你们，这个识字模范，肯定归我。”杜成财并不示弱。
    休息的时间结束了，官兵们又开始操练。
    刘永义找到了关秋红。
    “关政委，你的这个认字方法真好，既让士兵学习了文化，又给士兵做了政治教育。”
    “这不是我的方法，这是别人的方法，这个方法早就有了，我来之前就有了。”
    “哦，是别人的方法，关政委，我提一条改进的意见，以后到了白区，我们把写标语的工作交给士兵去做，谁记了什么标语，谁就写这条标语。”
    “这个方法也早就有了，我们一直这么干的，实际上呀，白区里的很多标语都是我们士兵写的，政工人员写的只是少数。”
    “哦，是这样，我说怎么红军的标语这么多呢，哈哈哈哈。”
    16日上午，师长打来电话，叫他和李仕勋立即赴军部开会，五军团要出发去福建作战。
    刘永义叫上李仕勋，他们骑上马，向军部飞驰而去。
    赣州战役后，红军主力退回苏区进行整编补充，3月中旬，苏区中央局在赣州东北的江口圩举行会议，讨论红军今后的行动方向和作战安排，会上，中央局成员间发生了激烈的意见分歧。
    毛泽东认为，红军向外发展，向北没有多少发展余地，国民党的“剿匪”大本营就设在南昌，那里的敌人实力很强，向南则要跟陈济棠发生冲突，给自己增加一个强大的敌人，向西有宽阔的赣江梗阻，大部队往返不方便，只有向东发展最为有利，一来有闽西苏区作依托，二来闽南尚有广阔的发展余地。
    中央局的多数成员不同意毛泽东的意见，他们仍坚持原来的向北发展的主张，吵到最后，中央局否定了毛泽东的意见，决定以彭德怀的三军团组成西路军，渡过赣江在赣江以西活动，以林彪的一军团和季振同的五军团组成中路军，在赣江以东活动，两支部队夹赣江向北顺流而下，夺取整个江西，完成革命在江西首先胜利的任务。
    毛泽东的主张虽然被中央局否定，但却得到了红军干部的支持，一军团的干部联名向中央局提出建议，要求中央局重新讨论毛泽东的意见。
    得知一军团干部的意见后，中央局再次召开会议，这次会议肯定了毛泽东的主张，会议决定，彭德怀的西路军仍在赣江以西活动，牵制敌人，中路军改称东路军，向西进攻，扩展根据地，攻击目标定为福建的漳州，一军团首先出发，五军团随后跟进。
    中午，回到桥头村的刘永义召开了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决定，留下损失严重的五连和七连，一方面看守三团的家产，一方面接收从医院病愈归队的士兵，主力一千余人立即出发，奔赴福建作战。
    4月17日上午，五军团向福建出发了。
    “识字运动”在整个五军团展开了，五军团的行军队伍因而变成了标语的长龙，每个官兵的背包上都挂着标语，后面的士兵认着前面士兵背上的字，认熟了就换个次序，再找新标语来认。
    18日，五军团进入了白区。
    进入白区之后，红军官兵活跃起来，他们弄来了石灰，自制了刷子，把刚刚学到的标语到处刷，部队所过之处留下了大批标语，形成了一条标语的长廊。

 第26章 守漳州 闽南王兵善遭欺

    福建是军阀张贞的地盘，这个张贞是福建诏安人，1918年，他趁着军阀混战的机会，在闽南拉起了一支民军：福建靖国军，并由此起家，部队逐渐发展到一万多人。
    张贞在福建弄到了很多钱，利用这些钱，他从国外购买了大批的步枪、机枪、盒子枪、大炮，甚至还购买了三架飞机，从装备上说，张贞的49师在国军中是一流的，不亚于蒋介石的中央军。
    1930年，蒋介石把张贞的部队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第49师”，辖二旅六团，以张贞为师长，并任命张贞为“福建省剿匪总司令”。
    张贞有个绰号，“闽南王”，但他这个“闽南王”名不符实，他的部队虽然武器精良，但因为带兵官都是民军出身，没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因此，带出来的部队军事水平也很低，打起仗来屡战屡败，得到了“战无不败的豆腐军”的绰号，毛泽东主张打张贞，正是看中了张贞所部武器极好而又战斗力极弱的特点。
    一军团向闽南开进，在龙岩，他们和张贞的49师接触上了，短暂战斗后，一军团歼灭49师两个团，俘虏685人，缴获各种枪支935支，炮两门，各种子弹七万余发。
    一军团乘胜前进，16日，部队到达漳州城下。
    一军团的胜利鼓舞了五军团，五军团加快了行军速度，19日，五军团也到达漳州城下。
    按说，现在张贞应当逃命了，漳州虽是闽南重镇，地处九龙江的入海口，交通便利，贸易发达，但地势平坦，没有城墙，易攻难守，仅凭城外小山上的一些堡垒很难抵挡红军的进攻，况且，他的部队又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豆腐兵”。
    可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闽南王”决定坚守漳州，等待蒋介石的解围大军到来。
    战无不败的“闽南王”何以敢坚守漳州呢？因为他觉得，红军缺乏火炮，奈何不了他的那些堡垒，因此，他一面部署部队坚守漳州城，一面向蒋介石发电求援。
    五军团到达漳州后，林彪下达了作战命令：以四军主攻国军的天宝山阵地，以十五军助攻宝林到南靖一线的守军，以三军为预备队，攻击时间定为21日上午八点。
    19日下午，卢寿椿到军部开会，会上，军长命令，43师在左，44师在右，两个师并肩向漳州攻击前进。
    从军部回来后，卢寿椿召集团营长开会，他命令：一团为预备队，二团、三团进攻，二团在右，三团在左，
    20日上午，刘永义叫上李得田、关秋红，十几个人到前沿去看敌人阵地，他们爬上一座小山，从那里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敌人阵地。
    “一军团送来的敌人工事图呢？”刘永义问道。
    “在这里。”李仕勋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纸卷，他把纸卷打开。
    一军团到达漳州的时间较早，到达漳州后，他们对敌人的工事进行了侦察，五军团来到漳州后，他们把侦察的情况报告了五军团，这份敌人工事图就是一军团绘好后派人送来的。
    刘永义看着工事图，把图上绘制的工事和实际的工事做着比对。
    过了一阵，刘永义说道：“这个张贞，脑子铁定被门夹了，就这些破碉堡，想挡住我们？”
    “是呀，这些调堡，一看就知道是外行修的，位置暴露不说，还留下了很多死角，就算没有大炮，我们也能轻松攻下呀。”
    “我听说，张贞那些手下全是民军出身，对军事根本不懂，部队训练得乱七八糟，工事也修得乱七八糟。”
    一边的关秋红听得直皱眉头。
    “我觉得，你们这种思想要不得，太轻视敌人了，这样会碰钉子的。”
    “老虎碰上了绵羊，想重视也重视不来呀，放心吧关政委，不会碰钉子的，我们虽然轻视敌人，可我们会认认真真去打的，不会因为敌人弱就马马虎虎。”
    “认真就好。”
    刘永义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阵。
    “我有个想法，让炮兵连的两门山炮伴随冲锋的步兵前进，用直瞄火力摧毁敌人碉堡，这次进攻纵深很大，仅靠远程火炮很难完全摧毁敌人的碉堡。”
    “可是，进攻路线崎岖不平，障碍物很多，笨重的山炮很难跟上步兵。”
    “那就把山炮拆开，扛上去。”
    “扛上去？拆了装，装了拆，要花费很多时间，会拖慢冲锋部队的进攻速度。”
    “嗯……”刘永义举起望远镜又看了一阵，“有了，我们调一支工兵上来，用工兵给山炮修路，冲锋部队打到哪，路就修到哪。”
    “用工兵给山炮修路？这个方法不错。”李得田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不错。”李仕勋也表示赞同。
    “那就这么定了，李参谋长，你马上制定一个用山炮伴随冲锋部队的进攻计划，写好后交给我，我去跟师长要一个工兵连。”
    刘永义带着计划上师部，他把计划交给了师长。
    “你的这个建议不错，我批准，工兵连马上调给你。”看完计划后，师长说道。
    “师长，能不能给我们团调拨两门37毫米平射炮，我想用平射炮加强冲锋部队，压制敌人的火力。” 刘永义想在实战中检验一下自己在军校提出的新战法，演习的结论不能服众，实战的结论最能说服人。
    “你想用这种战法进攻？好，很好，我马上给你调平射炮。”
    下午，工兵连来到了三团，随后，两门37毫米平射炮也来到了三团。
    跟往常一样，20日晚上，红军宣传员给49师的官兵来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鞭炮锣鼓大喇叭，吵得他们疲惫不堪。
    21日拂晓，随着攻击命令的下达，炮击开始了。
    一颗又一颗炮弹在国军阵地上炸响，国军的碉堡、铁丝网飞上了天空，整个阵地笼罩在浓浓的硝烟之中。
    半个小时的炮击之后，红军的进攻开始了。
    在主攻的天宝山方向，红4军的进攻一开始非常顺利，夺取了国军的第一道防线，但在推进中遇到了困难，国军的第二道防线损坏并不严重，国军从没被摧毁的碉堡射出了密集的子弹，把进攻红军压在地面上。
    红4军派出爆破组对敌人碉堡进行爆破，进攻速度缓慢下来。
    助攻的宝林和南靖方向，15军的进攻一开始异常顺利，借助炮火优势，他们迅速占领了笔架山和榕子岭，守敌有的投降，有的落荒而逃。
    15军乘胜追击，44师很快攻到了宝林桥。
    宝林桥横跨芗水，是通往漳州的咽喉，拿下了宝林桥，漳州就唾手可得。
    对面的国军用密集火力封锁住了桥面，他们连续打退了红军的数次冲锋。
    军长给卢寿椿打电话，叫他派出一个团，从上游涉水越过芗水，再顺流而下，配合44师夺取宝林桥。
    在43师左翼，刘永义指挥三团缓慢推进，他的推进速度并不快，但伤亡很小。
    “关政委，李团长，别看我们走得慢，可我们的伤亡很小，我们呀，才是所有队伍中打得最好的。”刘永义得意洋洋地说道。
    “喂，集中精力指挥战斗，别净想不相关的事。”
    “对对对，集中精力指挥。”
    刘永义接到消息，红4军在天宝山受阻，推进缓慢。
    “推进缓慢？哈哈哈哈。”刘永义幸灾乐祸，“看样子，主攻要变助攻了，助攻要变主攻了，关政委，这一次，我们15军要首先冲进漳州城。”
    师长给刘永义打来电话，告诉他44师在宝林桥受阻的事。
    “你们团推进到哪了？”
    “已经推进到芗水了，我们正在组织火力，马上发起渡河作战。”
    “你的推进太慢了，现在才打到第二道防线，听着，渡过芗水后，马上转向南方，顺芗水往下进攻，配合44师夺取宝林桥。”
    “好的，渡过芗水后，我们向宝林桥方向打。”
    “你们什么时候能打到宝林桥？”
    “嗯……两个小时吧，两个小时后打到宝林桥。”
    “太慢了，再快点。”
    “是，再快点，一个半小时后打到宝林桥。”
    “很好。”
    工兵连修好了道路，两门山炮推了上来，进入了阵地。
    炮兵连的四门81毫米迫击炮也做好了射击准备。
    11点，刘永义下达了攻击命令。
    炮兵连开火了，炮弹不断落在敌人的阵地上，高高矗立的碉堡被摧毁，铁丝网也被炸开了很多口子。
    一营、二营开始渡河，他们高举着枪，趟着齐腰深的水向前进攻。
    国军开始还击，步枪、机枪一齐向河面打去，正在渡河的红军士兵被成排地打倒在水里，鲜血染红了河水。
    炮兵连开火了，炮弹在国军阵地上爆炸，国军的火力被压制下去。
    在炮兵的掩护下，一营、二营渡过了芗水，他们迅速夺取了对岸国军的阵地。
    “三营立刻渡河，归李副团长指挥，夺取宝林桥后全团马上进攻漳州，我们团要第一个冲进漳州。”刘永义命令道。
    李得田指挥三个营顺着芗水向下进攻，他们有如狂风一般，横扫了沿途的所有国军。
    十二时三十分，李得田率部冲到宝林桥头，在对面44师的配合下，他们夺取了宝林桥。
    红军一拥而过宝林桥，他们有如汹涌的波涛一般，向着漳州滚滚而来。
    在天宝山，红4军炸毁了碉堡，攻占了天宝山，他们也向着漳州滚滚而来。
    面对滚滚而来的红军，国军的士气崩溃了，他们扔下枪，不顾一切地往后跑。
    张贞还想反击，他声嘶力竭地给部下打电话，要部下立即率部反击，把红军打回去。
    没有人再听他的命令，49师的部队现在只知道逃命。
    “司令，快跑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再晚就要当俘虏了。”参谋长见势不妙，催促道。
    张贞终于明白大势已去。
    “好，我跑，不过不能便宜了***，我要放火，我要放火把所有仓库全烧光。”
    仓库被点燃了，漳州城火光熊熊。
    下午三时，红军冲进了漳州。
    漳州战斗结束了。
    漳州战斗中，红军俘虏国军官兵1674人，缴获各种枪2140支（挺）、山炮、迫击炮6门，子弹13万发，炮弹4900发，张贞花几十万大洋买来的两架飞机也落到了红军手里。
    张贞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逃，向他的老家诏安逃去。
    很多红军将领主张乘胜追击，彻底消灭张贞，毛泽东拒绝了，他分析道：“消灭了张贞，蒋介石的中央军就会进来占领福建，这对我们不利，还是留着张贞吧，留着他帮我们守福建。”

 第27章 抢仓库 刘永义施展妙计

    刘永义的三团第一个冲进漳州，他们连续扑灭五处大火，抢占了五个仓库，包括张贞的军械库。
    其他部队相继冲入漳州，他们也到处抢仓库，为了抢仓库，不同部队间发生了好几起打架斗殴事件。
    但是，没有任何一支部队找三团的麻烦，刘永义早有准备，他事先印好了很多红一方面军总部的封条，上面加了毛泽东朱德的署名，三团的士兵把这些封条往门上一贴，想抢仓库的人立马走开，大气都不敢出。
    刘永义带着人向漳州走去，路上，三团的人连续向他报告抢占仓库的消息。
    “发了，发了，这一回，我真成财主了，还是大财主。”刘永义听得非常高兴。
    进入漳州后，刘永义先去了军械库。
    军械库由杨大个的一连把守，杨大个向刘永义报告了抢占军械库的经过。
    “按你的安排，我抓了几个俘虏，由他们引路，一下就找到了军械库，嘿，晚一点就没了，才占领军械库几分钟，一军团的人就到了。”
    “他们被封条吓跑了？”
    “对呀，你的这个方法太灵了，一看见封条，那些张牙舞爪的家伙立马老实，乖乖地就走开了。”
    “李团长呢？”
    “他带弟兄们追张贞去了。”
    “追张贞去了？好，好，但愿他能追到张贞，让我们在一军团面前威风一把，哈哈哈哈。”
    “刘永义，你这个人确实聪明，太聪明了。”关秋红看着门上贴的封条说道。
    “关政委，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批评我？”
    “如果你的聪明是用来帮助同志，那就是表扬，如果你的聪明是用来欺骗同志，那就是批评。”
    “那就是说，你刚才是表扬我，哈哈哈哈，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帮助同志，完完全全是为了帮助同志。”
    “帮助同志？真的？”
    “当然真的，你想想，如果没有这些封条，杨连长还不和一军团的人干起来？”
    “对呀对呀，没有这些封条，我准和一军团的人干起来，嘿，我觉得呀，没有这些封条更好，我可以和一军团的人好好干上一架，好久没跟人打架了。”
    “喂，喂，怎么说话呢？什么觉悟？”这一次，批评杨大个的是刘永义，他很高兴自己抢到了一个卖弄觉悟的机会。
    “哦，对对对，团长批评得对，怎么能跟自己同志打架呢？”
    “刘永义，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帮助同志，那么好，我马上叫人通知总部，叫他们派人来接收这个军械库。”
    “哎呀，关政委，干嘛这么急呢，缓缓不行吗？这样吧，我们先把仓库的东西登个记，登记好后再统一上交。”
    “登记？好呀，马上登记，我来登记。”
    “哎呀，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您呢？让杨连长他们干就行了，我们占了五个仓库呢，全都你来登记，登记到什么时候？关政委，要相信自己同志，他们绝不会搞鬼的，杨连长，你说是不是？”
    “当然，当然，我最老实了，绝对不会搞鬼。”
    “听到没有？关政委，这里的事让杨连长他们去办吧，我们到其它仓库去，看看那些仓库的情况。”
    “也好，不过我要先看看这里的情况，看完这里的情况后再去其它仓库。”
    “好好好，我们马上看，杨连长，带我们去看。”
    杨大个带着刘永义等人在仓库里转着。
    枪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步枪、机枪、盒子枪，子弹，等等。
    刘永义被眼前琳琅满目的武器惊住了。
    “喂，你是不是没按我的吩咐去办，把好东西藏起来？”看看关秋红不在身边，刘永义悄悄问杨大个。
    “已经藏起来了，不过好东西太多，来不及全藏起来。”
    “也不用全藏起来，藏一部分就行了，四分之一，全藏了，别人会看穿的，今天晚上，把藏起来的东西运回团里。”
    “好的。”
    问过杨大个后，刘永义放心了，他重新跟上关秋红。
    “关政委，我们……不，红军发了，缴到了这么多好武器。”刘永义高兴地说道。
    “确实发了，有了那么多的好武器，红军又可以扩充好几千。”
    “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现在我太高兴了，我要用最高最高水平的笑来表达这种高兴，嗯……最高最高水平的笑是怎么样的呢？关政委，你知不知道最高最高水平的笑是怎么样的？”
    “知道，当然知道。”
    “知道？太好了，你笑一个给我示范，我跟着学。”
    “不用示范，我告诉你就行了，你把嘴巴张大，张到最大最大，再用最大最大的声音‘哈哈哈哈’，这就是最高最高水平的笑了。”
    “是这样吗？”刘永义把嘴巴张到最大，用力“哈哈哈哈”了一阵。
    “差得远呢，你呀，嘴巴太小，笑不出多高水平，杨连长，笑一个给他看看。”杨大个张开大嘴，“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我也能笑到他那水平。”
    “我能超过他。”
    旁边的几个人不甘示弱，他们也跟着“哈哈哈哈”起来，仓库里一时充满了笑声。
    “王指导员……不，王政委。”关秋红对一连指导员王长民说道：“你跟着同志们好好清点，把军械库中的武器造个册，造好册后，明天总部会派人来接收的。”
    “我一定好好清点。”王长民保证道。
    看完军械库后，刘永义和关秋红去看其它仓库。
    张贞是坐着小车逃命的，逃命时，他的小车被手下官兵用枪逼停，这帮没上没下的家伙，逼停了张贞的车后，一个一个往车上挤，把车里的张贞挤得痛苦不堪。
    载了太多人的小车摇摇晃晃向前开，开了一阵熄火了，大家只好扔下小车，步行逃命。
    李得田带人狂追张贞，一口气追出三十多里，不过没追上张贞，只俘虏了二百多名士兵，还缴获了张贞遗弃的小车。
    李得田叫手下把缴获的武器背上，他命令俘虏把小车推回漳州。
    俘虏们卖力地推起车来。
    22日上午，总部派人进入漳州，接收了所有仓库。
    占领漳州后，红军分兵向四面出击，占领了漳州附近的所有村镇，他们在村镇里建立红色政权，搞起了打土豪、分田地。
    按照总部的命令，刘永义率领三团向漳州西边的角美镇前进。
    角美只有一些靖卫团，看见红军大军开到，他们打了几枪，然后就匆匆逃命。
    22日下午，刘永义带领三团进入角美。
    角美是侨乡，到海外打工做生意的很多，镇子的人颇富裕。
    23日上午，关秋红到漳州开会，领受了筹款十万元的任务。
    回到角美后，关秋红带人到镇子转悠，看见模样好的店铺就进去发通知，要他们派人到镇政府开会。
    下午，被通知的人集中到了镇政府，关秋红宣布，角美镇商业协会成立。
    协会成立后，跟着是选举，老板们选出了一个叫洪中荣的人当主席，他也是角美最有钱的人。
    选好主席后，关秋红开始分派任务，她把筹集十万元的任务交给了洪中荣。
    洪中荣和老板们商谈起来，谈了两个多小时，老板们答应出四万元，再多，没有了。
    关秋红对这个数额不满意，才四万元，太少了。
    “我要十万，你们怎么只给四万？不行，你们再谈，好好谈，一定要出够十万元。”
    “关政委，我们没那么多钱。”
    “对呀，关政委，我们是表面光鲜里头空空，实在出不起你要的十万元。”
    “关政委，其实我们也是被剥削者，真的，海上有海匪剥削我们，陆上有土匪剥削我们，官府有官匪剥削我们，他们呀，把我们剥削得一干二净，跟街头乞丐差不多了。”
    老板们纷纷向关秋红诉苦。
    “别跟我哭穷，这一套我见得多了，你们没钱是不是？那好，那就呆在这里好好想办法，我叫你们的家人把被褥送过来。”关秋红拍起了桌子。
    刘永义忙着招兵，连续打了赣州、赖村、漳州战斗后，三团的损失非常严重，累计减员已达四百余人，原本一千三百人的部队现在只剩八百多人了。
    漳州战斗中，三团俘虏了三百多人，刘永义估计，三百多俘虏中可以挑出一百来人补进部队，伤员中可以康复一百多人，所以，缺口大约是二百多人，这个缺口只能通过招兵来补满。
    刘永义向下面的连长营长分派招兵名额，连长十个、营长二十。
    “把政委叫上，一起到下面给农民讲革命道理，动员他们参加红军，参加的人越多越好。”刘永义命令道。
    刘永义给自己分派了三十人的招兵名额。
    刘永义有刘永义的办法，他叫李仕勋到漳州去请戏班。
    “明天，我要请角美的父老乡亲看戏，看一阵戏我给他们讲一阵革命道理，他们接受了我的革命道理，就会踊跃参加红军了。”
    李仕勋到漳州去了。
    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五十多人悄悄向角美开来，想趁夜潜入角美。
    这些人的行踪被巡逻队发现了，双方发生了交火，这些人中五人被打死，三人被俘。
    刘永义被枪声惊醒，起来后，他审问了俘虏。
    俘虏供认，他们是天柱山的土匪，这次下山是想来抓肉票的。
    “天柱山的土匪？”刘永义觉得不可思议，角美地处繁华的漳州和厦门之间，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土匪？
    刘永义继续审问，从俘虏的口中，他弄清楚了这伙土匪的情况。
    天柱山的土匪约有二百来人，首领叫黄华育，绰号“黄花鱼”，既是海匪又是土匪，海上油水多了就到海上抢、陆上油水多了就到陆上抢，现在这段时间本应在海上抢的，因为前几天行船不慎撞了礁石，这才跑到岸上来发财。

 第28章 剿海匪 刘永义讨价还价

    老板们被关在镇政府过了一夜，起来后，个个唉声叹气。
    刘永义进来找洪中荣，向他打听黄华育的事。
    “黄华育？昨晚的枪就是他打的吧，这条‘黄花鱼’，又出来祸害人了。”
    “洪主席，我有些不明白，这里地处漳州和厦门之间，是繁华之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土匪呢？”
    “繁华之地怎么了？没兵没枪，土匪干嘛不来？”
    “你们有钱，你们可以买枪呀，买枪防土匪。”
    “买枪？几支十几支可以，多了上头不准，怀疑你造反，可几支十几支根本防不住土匪。”
    “那就请张贞派兵来守。”
    “张贞？别提那个王八蛋！成天向我们收‘剿匪捐’，可土匪呢，越剿越多，就说那条‘黄花鱼’吧，为了剿他，张贞向我们收了三回‘剿匪捐’了，结果呢？收一次剿一次，然后‘黄花鱼’跑一次，两三个月后再回来，这套滑稽戏，演了整整三回了，你们不来，张贞恐怕要向我们收第四回‘剿匪捐’，再演第四回滑稽戏了。”
    “是这样呀。”刘永义的脑子活动开了，自己也可以效仿张贞，向老板们收钱打‘黄花鱼’。
    “洪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帮你们去打黄华育。”
    “你？不行，我们没钱了，出不起你的‘剿匪捐’。”
    “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我跟张贞不一样，我不是骗你们，我是真心实意帮你们打土匪，我先打后收钱，杀多少人你给多少人的钱，没杀到土匪，你一个子都不用出。”
    “这个嘛……我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
    洪中荣回去跟老板们商量去了，半小时后，他带着三个老板一起回来。
    “大家同意出钱剿匪，按你说的方法做。”
    “太好了，太好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商量价钱，杀一个大头目多少钱，杀一个小头目多少钱，杀一个小喽罗多少钱。
    谈好价钱后，刘永义说道：“剿匪的事情要尽快办，越快越好，晚了他们有可能跑掉，洪老板，你找几个熟悉天柱山情况的人，我要向他们了解情况，还有，今天下午我们出发包围天柱山，为了防止土匪逃跑，你们动员一下乡亲，叫他们拿上家伙跟我们去包围天柱山，把所有路全堵上，我要把土匪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放过。”
    “动员乡亲？那乡亲们抓住的土匪呢？算谁的？”
    “谁抓住算谁的，乡亲们抓了土匪，当然算乡亲们的。”
    “那好，那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出去动员乡亲。”
    “不能都放，放五个吧，五个怎么样？”
    “五个太少，八个，最少要八个。”
    “那好，那就放八个，你们赶紧去行动吧。”
    老板们出去行动去了，刘永义则去找关秋红和李得田，他得意洋洋把自己跟老板商量好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关秋红感到非常为难，“剿匪本来是好事，可经你这么一弄，就成了资本家出钱，我们帮资本家打仗。”
    “我们不收钱吧，我们义务帮老百姓剿匪。”李得田建议道。
    “这不成傻子了吗？如果是老百姓给我们钱，我们当然不能要，可这是资本家给我们钱，是剥削阶级给我们钱，我们干嘛不要？难道你想免费为资本家服务？”
    “嗯……”关秋红想了半天，“这样吧，老板为剿匪出的钱算在筹款里头，这样，就不是资本家出钱，我们帮资本家打仗了。”
    “算在筹款里头？假装算在里头可以，真正算在里头不行，这笔钱是弟兄们用生命挣来的，不能上交，上交的话，这个匪，不剿算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子。
    “你们先着手剿匪吧，我马上去漳州一趟，看看中央的意见。”关秋红打破了沉默。
    “很好，你赶紧去吧，中央的决定下来之后，我按中央的指示办，如果中央要我剿匪而又执意要拿走这笔钱，我个人虽然反对，但也绝对服从。”刘永义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他给中央出了个难题：不剿匪是不行的，百姓会说红军不为百姓办事；剿匪呢，得来的钱很难处理，全部上交中央，官兵会对中央不满，不上交呢，违反原则。
    “中央呀，最好强行拿走这笔钱，这样，中央在官兵心目中的地位就下降了，自己在官兵心目中的地位就上升了。”刘永义心中暗想。
    关秋红骑上马，她在警卫员的护卫下出发了。
    刘永义派人通知部队，马上做好出发打仗的准备。
    三团上下忙碌起来。
    刘永义盘算了一下，决定让李得田去指挥这场战斗，这个天柱山，论险要不如大龙山，论坚固不如赖村，打嬴了也没多少光彩。
    打定主意后，刘永义去找李得田，他让李得田指挥这次战役。
    “一起去不好吧，干嘛我一个人去？”
    “我请了戏班过来，想借演唱的机会向大家宣传革命，我去了，就没人向大家宣传革命了。”
    “宣传革命让政委去做吧，他们做这个正合适，你做反而不合适。”
    “我不这么认为，我的政治水平也很高，我要借这个机会证明，我宣传革命比政委做得更好，二哥，你的指挥能力很强，你来指挥这场战斗完全没有问题。”
    “那……好吧，我来指挥这次战斗。”
    李得田忙碌起来，一阵审问俘虏，一阵询问天柱山的情况。
    一点钟，李得田召开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洪中荣等一些人也参加了，李得田向与会的人传达了作战计划。
    二点钟，部队出发了，向十五公里外的天柱山开去。
    刘永义去看刚请来的戏班，班主的名字叫程长贵，程班主。
    刘永义跟程长贵谈了一阵，达成了协议，戏班在镇政府前演出四场，下午和晚上表演，今天两场，明天两场。
    搭好戏台后，四点钟，戏班在镇政府前开始表演。
    听说有白戏看，很多人跑过来看，镇政府前挤满了人。
    刘永义利用表演间隙上台做宣传，他首先吹嘘说毛泽东是天神下凡，日后必得天下，跟着说男子汉不应甘于平凡，应当出来闯荡天下，做一番大事业，最后劝大家参加红军，这样，革命胜利后可以凭功劳坐享天下，全家人也能跟着沾光，享受荣华富贵。
    刘永义的花言巧语效果不大，晚上，到他那里报名参军的只有区区六人，其中还有三人不合格。
    “怎么回事？费了这么大功夫，才招到区区三个人？”刘永义想不明白。
    夜晚，关秋红回来了，她传达中央的指示：三团停止攻击天柱山，一军团的部队明天赶到，他们将接替三团完成剿匪任务。
    现在轮到刘永义为难了，按照中央的指示去办，三团将在一军团面前丢面子，不仅团里的官兵会指责自己，五军团的人也会指责自己。
    “中央真有能人呀，这么简单就解开了我出的难题。”刘永义心中暗想。
    “嗯……关政委，一军团的人还是不要来吧，我们三团把天柱山拿下来。”刘永义很尴尬地说道。
    “那不行！让三团攻天柱山，剿匪得来的钱就要分给官兵们，这跟我们红军的原则是背离的，我们红军是为百姓打仗，是为理想打仗，不是为钱打仗！”
    “打下天柱山后，得来的钱我们上交，全部上交，一分钱都不留。”
    “全部上交？官兵们会答应吗？”
    “会答应的，会答应的，我觉得，我以前把官兵的觉悟估计低了，明天，我跟你去劝劝他们，应该能劝得动他们。”
    “那就好，我马上派人回去报告中央，叫他们不要派一军团的人。”
    “很好，很好，我也马上派人通知李团长，叫他明天先不要攻击，我和你明天去天柱山，劝劝官兵们。”
    25日清晨，刘永义和关秋红骑马去了天柱山。
    见到李得田后，刘永义首先询问天柱山的情况。
    “‘黄花鱼’有没有在山上？”
    “在山上，我们把他包围了，昨晚，他突围了两次，被我们打回去了。”
    “很好，很好。”
    刘永义召集排以上干部开会，会上，他把中央的指示告诉了大家。
    “我向中央拍胸脯了，还是由我们三团来打这场仗，而且，我们把打仗得来的钱全部上交，我要用事实证明，我们三团的觉悟绝不比一军团的差，你们现在表个态吧，你们什么态度？”
    干部们沉默了一会。
    “不知道士兵什么态度？”有人说道。
    “我现在问的是你们的态度，士兵的态度过一会再说，我把话挑明了，这场仗一定要打，而且，打仗得来的钱还要全部上交，你们同意这样做就留下来，不同意这样做就离开，回角美看戏去，我不强求你们。”
    “我愿意留下。”
    “我也愿意留下。”
    沉默了一会后，干部们纷纷表态留下。
    “很好，你们这样做很好，看起来，你们的觉悟挺高的嘛，不比一军团的人差，过去，我低估你们的觉悟了，我向大家道歉。
    会议结束后，你们回去劝劝弟兄们，如果弟兄们不听劝，那就请他们离开，让别人来打这一仗。
    关政委，你来跟干部说说话吧，告诉他们如何劝说士兵。”

 第29章 再宣传 刘永义招到美女

    关秋红站了起来。
    “同志们，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宝贵的生命不能用来换取蝇头小利，那样做是对生命极大的不尊重，人的生命应当奉献给伟大的事业，应当奉献给为穷人翻身求解放的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这样，人的一生才会过得有意义，才会过得灿烂辉煌！”
    干部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干部会议结束后，干部们回到部队，他们向士兵讲道理，劝说他们不要为钱打仗。
    听说拿不到钱，士兵中引起了骚动，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士兵们没有一个离开的，他们表示，愿意留下来，为百姓打好这一仗。
    攻击时间因为开会耽搁了一阵，改为中午一点开始。
    刘永义没有在天柱山停留，他借口招兵返回了角美。
    下午四点，戏班又在镇政府门前演戏。
    刘永义再度上台宣传革命，这回他变花样了，转为夸耀军营生活了，他吹嘘说，军营生活精彩无比，在军营里，大家既可以学到本事，又可以锻炼身体，让自己成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闲暇时，大家还可以打球看戏，快乐无比。
    刘永义的宣传依然效果不大，傍晚，到他那里报名参军的只有区区四人，其中有两人不合格。
    “唉，南方人怎么回事呀，都不想当英雄？”回到办公室，刘永义自言自语说道。
    一个小女孩悄悄走了进来。
    “长官，我想当兵。”
    刘永义抬起头，他一下认出来了，站在面前的是程班主戏班里的漂亮花旦——小水仙。
    小水仙是戏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爱看她表演，她每次出场都会引起轰动，引来热烈的掌声。
    “小水仙，你怎么跑这来了？”
    “听了你的介绍，我觉得你们这里很好，所以，我想到你们这里来。”
    “可是，我们招的是男兵，不招女兵呀。”
    “不招女兵？我可听说，你们的政委就是一个女孩子。”
    “关政委？关政委的情况很特别，嗯……你为什么要当兵呢？你现在唱戏不是挺好的嘛，观众都很喜欢你，我都被你迷住了。”
    小水仙脸红了起来。
    “好啥呀？台上风光而已，到了台下，人人都欺负我，大姐姐骂我，程班主打我，他们呀，根本不把我当人，前几天，他们张罗着卖我，卖给那个王旅长做小，钱都收了，要不是你们打过来，我呀，早被他们推到火坑里去了。”
    “哦……”看着漂亮的小水仙，刘永义动心了，他心中暗想，“让小水仙来三团也不错，身边多一个漂亮女孩，和整天板着脸的关秋红相比，小水仙可爱多了，可是，小水仙来三团做什么呢？对了，演戏，自己写戏让她演，丰富大家的文化生活。”
    外边传来了脚步声，程班主走了进来。
    “小水仙，到处找不着你，原来跑这来了，赶快跟我回去，马上要演出了。”
    “我不回去，我要参加红军。”
    “参加红军？开什么玩笑，刘团长招的是男兵，不是你这样的女兵。”
    “其实，我们也招一些女兵，程班主，我们商量商量吧，小水仙想参军，我们三团的官兵呢，也很喜欢小水仙，你就行个好，让小水仙来我们部队当兵吧。”
    “刘团长，这可不行，小水仙是我们戏班未来的台柱子，没了她，我们戏班可就完了，戏班里上下好几十口子就要饿死了。”
    “程班主说得太夸张了，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这么严重了，你也看到了，观众都是冲着小水仙才来看我们戏的，没了她，观众立马要下去一大半。”
    “既然如此，那你干嘛还要卖掉小水仙？”
    “我不卖行吗？王旅长多大的势力，得罪了他，他动动手指就能把我们全捏死。”
    “也就是说，你保护不了小水仙，小水仙虽然侥幸逃过了王旅长这一劫，可以后呢？以后碰上赵旅长、钱旅长怎么办？程班主，你替小水仙着想着想吧，让她来我们部队，在我们红军这里，官兵平等，不会有人欺负她的，她想爱谁就爱谁，不想爱谁就不爱谁。”
    “既然刘团长这么说，那好吧，我同意放小水仙，我也希望小水仙能过上好日子，我们来谈价钱吧，一千块。”
    “一千块，你想敲诈刘团长呀？卖给王旅长的时候，你才收五百块。”
    “王旅长那五百块可不是你的身价，王旅长什么人？恶棍！大恶棍！他就是一个子不给，我也不敢不把人送过去呀，小水仙，你好好想一想，我六岁把你买来，养了你整整十年，还教了你那么多本事，才收一千块，收得很少了。”
    刘永义和程班主讨价还价起来，最后，他们以六百元成交。
    “我马上带六百元去你那里，你把小水仙的卖身契找出来，到时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契。”
    程班主有些尴尬。
    “小水仙的卖身契不在我这，在王旅长那。”
    “也就是说，你把小水仙一女双卖，既卖给王旅长又卖给我，你赚了两家的钱。”
    “没那事，王旅长那五百块我是要退给他们的，我可得罪不起他们。”
    “放心吧，王旅长那五百块你不用退，王旅长被我们打死了，他呀，不可能找你要回那五百块了。”
    “可他的家人还在呀。”
    “王旅长死了，他们家就失势了，他们家再没本事找你们麻烦了，那五百块，铁定落入你口袋里了，哈哈哈哈，程班主，没卖身契也不要紧，你写个东西给我吧，说明你收了我六百块，放小水仙参加我们红军。”
    “这样可以，不过，小水仙得演完今晚这场，今晚，小水仙要是不出场，观众会不答应的。”
    “那当然，小水仙当然要出场，程班主，你先回去吧，我会带小水仙去演出的，今晚我要请她帮忙，帮我宣传一下革命，好动员更多好汉参加红军。”
    程班主出去了。
    刘永义给小水仙找帽子，找来找去，好容易找到一顶合适的。
    “宣传革命时，你戴这顶帽子，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水仙肯定不是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程班主不让我知道。”
    “我过会问程班主去。”
    “刘……刘长官，你不要去问程班主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叫什么，爹妈狠心把我卖掉，他们给的名字，我不想用了。”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爹妈这样做，肯定有他们的难处，对了，不要叫我刘长官，红军里不兴这样叫，你叫我名字吧，我叫刘永义，你就叫我刘永义好了。”
    “那不行，怎么能叫你名字呢，我……我叫你刘团长吧。”
    “也好，哈哈哈哈。”
    刘永义拿上六百块，他带着小水仙去找程班主。
    拿了六百块后，程班主把写好的收据交给了刘永义。
    “程班主，你再把小水仙家里的情况写一下，她是哪儿人？父母姓什么叫什么？”
    “好的，我写上。”
    演出间隙，小水仙戴上了红军帽子，她拿出刘永义给的稿子，一句一句念着，给大家宣传起了革命。
    刘永义上台宣传革命时，台下观众老嘘他，有些人甚至扔石头打他，可小水仙上台宣传革命时，台下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掌声一点都不亚于小水仙在台上唱戏。
    “哼，岂有此理，同样的内容，我说了观众就扔石头，小水仙说了观众就热烈鼓掌。”台下的刘永义很不高兴。
    小水仙的宣传虽然博得了掌声，但却没有招来好汉，演出结束后，到刘永义那里报名参军的只有四个，刘永义从中招了三个。
    “唉，惨不忍睹，昨天三个，今天五个，才招到八个人。”
    “九个，你招到九个，你不能把我漏掉。”小水仙站在一旁提醒他。
    “哦，对对对，九个，看，这是程班主写的借据，上面写了你的家庭情况，你是山东临沂李家庄的，你的名字叫常月兰。”
    “我说了，我不用我爹妈给的名字，刘团长，你给我另起一个名字吧，我用你给我起的名字。”
    “嗯……也好，姓呢，你不用你爹的姓？”
    “不用，我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那……你选个姓吧，你想姓什么？”
    “我……我想跟你们的女政委一个姓。”
    “哈，你想跟关政委做姐妹，很好，很好，关政委一定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妹妹，你叫……关……关木兰吧。”
    “关木兰？花木兰的名字？”
    “对，关政委的姓，花木兰的名，两个给你凑一块，关木兰。”
    “好，好，关木兰好，我很喜欢这个名字，从今往后，我就叫关木兰了，刘团长，你以后不要叫我小水仙了，我叫我关木兰。”
    “当然，当然，以后我就叫你关木兰，我们大家都叫你关木兰，这个借据你收着，什么时候不恨爹妈了，拿出来看看。”
    一个大男孩走了进来。
    “长官，我想参加红军。”
    “师哥？”关木兰惊奇地叫了一声。
    “师哥？”刘永义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大男孩是戏班里演武生的。
    “嘿，程班主要吐血了，他的人全跑我这来了，哈哈哈哈，关……对了，在我们这里，大家相互之间称同志，我得叫你关同志，关同志，你觉得怎么样，应不应当收下你师哥？”
    “关同志？”
    “哦，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小师妹改名了，她现在叫关木兰，以后呀，你不要再叫她小水仙了。”
    “关木兰？这个名字好，关公的姓，花木兰的名。”
    “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好？看来我起对了，哈哈哈哈，关同志，说说你的意见吧，应不应当收下你的师哥？”
    “当然应当收下了，我师哥武功很好的，那些地痞流氓来捣蛋，都是他打跑的。”
    “真的？我还以为他只会玩花架子呢，好，既然你说应当收下，那我就收下，现在我们找程班主去，我再跟他谈谈价钱。”
    关木兰的师哥名叫杨继春，比关木兰大两岁，也是程班主花钱买来的。
    听说刘永义要买杨继春，程班主非常爽快。
    “行，一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契。”
    “一百块？程班主，你出的价怎么这么低？低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谈价钱了，这么好的男孩子，你只卖一百块。”
    “男孩不值钱，女孩才值钱。”
    “停，停，你这么说，很丢我们男子汉的脸皮，好，一百，你去找卖身契，我去拿钱。”

 第30章 捣匪巢 刘永义跨海远征

    天柱山传来了好消息，三团轻松攻上天柱山，黄花鱼被打死，手下大部被擒，少部躲进了山林，李得田打算天亮后搜山，把所有匪徒一网打尽。
    “好，好，打得很好。”刘永义称赞道。
    26日上午，三团官兵押着土匪陆续回到角美。
    洪中荣来找刘永义，他的一个侄儿被黄花鱼抓了肉票，关在大海中的一个小岛上，他想借助刘永义的力量进攻海岛，把侄儿救出来。
    “这个小岛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位置？”刘永义走到了地图前。
    “这个小岛叫海龟岛，你的地图没标出来，大概在这个位置。”洪中荣走上来，指着地图上的某个地方说道。
    “哦，在这里。”刘永义拿起铅笔，在洪中荣指的位置划了一个圈。
    “挺远的嘛，离角美一百多公里。”刘永义看着地图说道。
    “不远，乘船去的话，十四个小时就到了，长官，海龟岛是黄花鱼的老巢，黄花鱼在海上横行多年，他的老巢呀，金银财宝一定很多。”
    刘永义一下被打动了，他看过不少关于海盗的小说，在这些小说里，海盗们都是很有钱的，金银财宝无数。
    “好，我带兵突袭海龟岛，把海匪彻底消灭。”短暂思考后，刘永义做出了决定。
    “太好了，刘团长，我正好有两条大帆船做生意回来，现在就停在港口，刘团长要进攻海龟岛，我可以提供船，保证你们安全登岛。”
    “很好，你赶紧去做准备，对了，把船长叫过来，我要跟他谈谈。”
    “好的。”
    洪中荣出去了。
    刘永义叫来了土匪的几个小头目，向他们打听海龟岛的情况，小头目们确认了洪中荣提供的消息。
    “岛上有多少人。”
    “有五十来个弟兄，四十多条枪，对了，还有抓来的四十多个肉票。”
    刘永义走到地图前。
    “海龟岛是在这里吗？”刘永义指着地图上画圈圈的地方。
    “对对对，就在这里。”
    刘永义把回到角美的几个连长排长叫来，向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
    “太远了吧，足足有二百多里。”
    “对呀，而且要乘船，谁知道那些老板会不会在当中搞鬼？”
    “放心好了，我们把老板带到船上，那样，他们就是想搞鬼也搞不起来了，二百多里并不远，乘船十四个小时就到了。”
    “可是，碰上光头的军舰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碰上光头的军舰的，光头的军舰数量很少，几十条而已，多数还破烂不堪，能开到海上的不出十条，你们想想，这么大个中国，十条军舰，能让我们碰上？再说了，我们选择晚上去，晚上黑漆漆的，就算碰上了，他们也认不出咱们。”
    “有道理，有道理。”
    “还有，海盗们很有钱，老巢里金银财宝无数，占了他们的老巢，我们可就发了，发惨了。”
    “金银财宝无数？”大家的眼睛放出光来，这太诱人了。
    “我同意袭击海龟岛，为民除害。”杨大个第一个表示赞成。
    “对对对，袭击海龟岛，为民除害。”刘黑子也表示赞成。
    “要不要跟关政委、李副团长他们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李仕勋迟疑着说道。
    “商量个啥呀，他们肯定不同意，他们呀，不敢冒这个险，现在他们不在角美，这太好了，这给了我们一个自由行动的绝好机会，听我说，这次出击不仅能发财，还能扬名、立大功。”
    “立大功？不可能吧？瞒着政委擅自出击，警告算是轻的。”
    “这次出击回来，警告处分是肯定的，不过放心，我替你们兜着，绝不会让你们丢了官职。”
    “警告处分是肯定的？那你还说立大功？”
    “哎呀，想东西要想长远，现在虽然是警告处分，以后就变成大功了，你们想想，红军过去到海上打过仗吗？没有！一次都没有！所以，我们是红军里第一个到海上打仗的，毛主席一定会记着我们，等革命成功了，国家要成立海军，那时，毛主席会选谁当海军的大官？选我们呀，他会这样说，‘那些奇袭海龟岛的人打过海战、懂得海军，就用他们当海军的大官吧。’”
    刘永义这番话打动了所有人。
    “好，我赞成。”
    “我也赞成。”
    指挥员们纷纷表示赞成。
    “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开始准备，下午出发，越快越好，等关政委李团长他们回来，我们可就去不成了，打海龟岛需要四个排，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派哪些部队去。”
    干部们都想参加，刘永义这里调一个排，那里抽一个班，凑足了进攻海龟岛的兵力。
    “现在马上回去准备，准备好了到镇政府门前集合。”
    干部们下去准备去了。
    洪中荣带着两个人回来了，那两个人是大帆船的船长。刘永义跟他们商谈起来，他们决定，下午二点出发。
    两个船长回去准备去了，刘永义则叫人带出九个老板。
    “我们要去海龟岛打海匪，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刘永义宣布道，“不过不用你们冲锋，站在船上为我们助威就行了。”
    下午两点，一个连的兵力在镇政府前集合完毕。
    刘永义带着部队向港口开去，他们分成两部分，分别上了两条大帆船。
    三点钟，帆船扬帆起航。
    刘永义及其手下大多是北方人，没见过海没坐过船，刚开始时，他们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他们望着大海，看着帆船，一边看一边议论。
    在平静的海湾行驶一段时间后，帆船驶进了茫茫大海。
    海上无风三尺浪，进入大海后，帆船摇晃起来。
    官兵们的高兴劲没了，他们开始头晕、恶心，跟着就呕吐连连。
    刘永义也在呕吐，肚子里翻江倒海，他跑去找船长，想跟船长弄一些药治疗呕吐。
    “药？没有，只能忍着，要不，喝点水吧，喝点水会好受一些。”
    刘永义去拿水壶，仰起脖子，他连喝了几大口水。
    喝过水后，刘永义并没有感到好受多少，他的肚子依然翻江倒海。
    “呸，喝水屁用没有，唯一的作用就是让肚子有东西可吐而已。”
    虽然觉得喝水没什么用，刘永义依然走到官兵中间去，他把船长说的办法介绍给大家，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即使这个办法屁用没有。
    天蒙蒙亮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小岛。
    “刘团长，看，那就是海龟岛。”
    “那就是海龟岛？”刘永义举起望远镜观察着。
    “哦，看见了，海滩上停着三条小帆船，应当是海盗的，也就是说，海盗们还在岛上，没有走。”
    刘永义向友船发信号，要他们准备登陆。
    刘永义走到官兵中间，要他们立即做好战斗准备，部队马上要登陆。
    听说要登陆，官兵们兴奋起来，难受了这么久，总算到了结束的时刻了。
    海龟岛略呈长圆形，长一千五百米，宽一千米，三面是峭壁，只有西面是沙滩，海盗的三条小帆船就停在沙滩上。
    两条大帆船向着沙滩冲去，跟着，搁浅在沙滩上。
    船刚一停下，一个排的士兵就从船上跳了下来，他们向三艘海盗船冲去，他们扔出铁钩钩住船帮，然后，一个一个往船上爬。
    短暂的战斗之后，他们控制住了这三条海盗船。
    占领海盗船的官兵用手电发来了成功的信号。
    大帆船上放下了踏板，官兵们顺着踏板往下走，他们先走进海里，然后趟着水走上沙滩。
    “砰，砰砰。”岛上打了几枪，显然，海盗发现了他们。
    “哒哒哒哒。”一挺机枪响了起来，子弹在官兵周围溅起烟尘。
    “嘿，这伙海盗，武器还不错嘛，居然有机枪，赵连长，给他们来上两炮，叫他们老实点。”
    赵长胜架起了81毫米迫击炮，他根据枪声估计了一下机枪的位置，跟着，“轰、轰”两炮打了过去。
    机枪声停止了。
    官兵们继续从船上下来。
    刘永义没有马上发起进攻，只是向四周派了警戒，然后命令大家坐下休息，他觉在现在天太黑，应当再等一会，等天亮了再进攻，再说了，官兵现在还晕乎乎的，休息一下，缓过劲来再进攻更好一些。
    “嘿，一踩着地面，我的肚子立马好了，看来我不是属鱼的，我呀，还是留在陆地上得了，别到海上自找苦头。”杨大个坐在沙滩上说道。
    “你不想当海军的大官了？”
    “呸！海军的大官？刚才的滋味没尝够吗，我呀，宁愿当陆军的连长，也不当海军的司令！”
    “海军的司令还是可以当的，这个官大得很，跟我们的朱德朱总司令一般大，师长军长也可以当，再小的话就算了。”
    “喂，喂，别这样说话呀，这样说话，我的海军司令就泡汤了，你们应当说，坐船没什么，忍一忍就好了。”刘永义走过来说道。
    “忍一忍就好了？团长，你刚才还没吐够吗？”
    “吐得是很难受，可是，有办法呀。”
    “有办法？就你那个喝水法？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有一点用的，起码能洗干净肚子，刚开始，我吐的是黄水，喝水之后，吐清水了，看，团长把我的肚子洗得多干净！”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起来。
    “哎哎哎，我说的办法不是喝水，国外呀，有治呕吐的特效药，吃上一片，你一天都不晕船，跟在陆地一样，能吃能睡。”其实，刘永义并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特效药，他这样说只是想蒙人。
    “真的？不是骗我们吧。”
    “怎么会骗你们呢？国外真的有这种特效药，没这种特效药，洋鬼子怎么漂洋过海到我们中国的？难道他们个个跟船长似的，天生不晕船？等革命成功了，我叫人从国外把这种药买来。”
    “要真有这种药，海军的大官还是可以当的。”
    “当然可以当。”
    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手里拿着一面白旗。
    “嘿，没打就投降了，没卵子的东西。”
    “土匪嘛，也就欺负一下平民百姓，见着我们呀，立马软蛋。”
    打白旗的人被引到了刘永义面前。
    “我们首领派我来问一下，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我们是红军，结军五军团15军43师三团的。”
    “红军？红军在江西呀，怎么来到这里的？”
    “哈哈哈哈，你们的消息太闭塞了，告诉你们，红军已经打到了漳州，张贞的部队被我们消灭了，剩下的不过十之一二，现在的福建，是红军的了。”
    “哦，是这样，我马上回去报告头目。”
    “喂，叫你们首领亲自下来跟我谈，别这么跑来跑去拖拖拉拉的，我这个人没什么耐性，天亮了我就开始进攻，那时，你们首领就是想谈，也来不及了。”
    “好的，好的，我劝首领亲自下来。”

 第31章 发洋财 大帆船满载而归

    打白旗的人回去了。
    过了一会，打白旗的人回来了，带来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我们的首领。”
    “哦，首领，坐吧。”刘永义指着一个炮弹箱说道。
    “谢谢。”那个人坐了下来，随后他自我介绍说：“我姓郑，郑天柱。”
    “哦，郑先生，我姓刘，刘永义，43师三团的团长。”
    “哦，刘团长，久仰，久仰。”
    “郑首领是郑成功的后代。”打白旗的人强调道。
    “郑成功的后代？有意思，郑成功原来是海盗，后来成了英雄，没想到，他的后人居然混回去了，重新做回了海盗，哈哈哈哈。”
    “这个……嘿嘿。”郑天柱有些尴尬，“没办法，其他行做得很不顺，对了，黄头领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在天柱山被我们打死了。”
    “死了？”
    “对，死了，他手下的二百来人被我们抓了，一个都没跑掉，你到了角美可以看到他们，好了，我们谈正事吧，说说你们的要求，你们打算怎样投降？”
    “我们……我们希望你给我们一条船，让我们坐船离开，岛上的东西全留给你们。”
    刘永义拒绝了这个要求，他告诉郑天柱，海盗们必须全部投降，随后，海盗们将被押回角美并交赎款，交完赎款之后方可获得自由。
    “这个……你的条件太苛刻了，我们很难接受。”
    “这个条件并不苛刻，你们只是丢了钱而已，命都能保住，比较起来，天柱山那些人可就惨多了，小命不一定保得住，我们要让周围百姓来控拆他们，民愤大的杀掉，民愤小的才有资格交赎款。”
    “那……我们的赎款是多少？”
    “首领一万，喽罗一千。”
    “太高了，太高了，我们出不起这个钱。”
    “怎么会出不起这个钱？你们是做海盗的，抢上一条船，十几二十万不就到手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船是不能随便抢的，抢了别人的船，别人要跟你拼命的，其实，做海盗跟做土匪差不多，收入也是靠保护费、绑肉票，现在做海盗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为了争地盘打得不可开交，这碗饭呀，越来越不好吃了。”
    两人讨价还价了一阵，刘永义答应把价钱降为“首领三千、喽罗二百”。
    “我回去跟他们说，要他们马上出来投降。”郑天柱说道。
    “好的，你赶快回去吧。”
    郑天柱回去了。
    过了一会，海盗们高举着武器走出了树林。
    在海龟岛，刘永义俘虏海盗56人，缴获枪支47支，救出肉票44人。
    刘永义向海盗的山洞走去，梦想能看到满满一山洞的金银财宝。
    走进山洞，刘永义失望了，山洞里的东西虽然很多，但大多是布匹、茶叶、家具这些极普通的东西，金子一点没看到，银元有两万多元。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金银财宝？你们是不是把金银财宝藏起来了，小说里，你们可一个个腰缠万贯、富可敌国。”
    “那是小说胡说八道，那有这么多钱？有这么多钱，大家还不全当海盗去了？我们平常就是在自己地盘上巡逻，看到船就过去收钱，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货，没货的给人，就这么挣点小钱。”
    刘永义不相信郑天柱的话，他命令士兵到处搜，希望能搜出海盗们藏起来的宝贝。
    士兵们卖力地搜索起来，他们这里敲敲、那里挖挖。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只搜出了一些银元，刘永义梦想的金银财宝没找到。
    “哼！这些海盗，准把金银财宝藏到其它岛去了，回去后，我要严刑拷问，逼他们把藏宝的地方说出来。”
    “刘团长，我们真的没有金银财宝，我们能弄到的就是这些银元、货物、肉票。”郑天柱赌咒发誓。
    刘永义半信半疑。
    看看天，刘永义问船长什么时候开船，船长说下午三时。
    “三时？时候不早了，喂，大家动手搬货，把货物搬到船上去。”
    大家动手搬起货来。
    搬了还不到一半，船长告诉刘永义，不能再往船上搬东西了，五条船都已经满载了。
    “满载了？不会吧，搬东西的弟兄可是说，还有空位。”
    “虽然还有空位，可要再装，吃水就太深了，遇到风浪容易翻船，再说了，我们的船搁浅在沙滩上，要等潮水涨起，把船浮起之后才能返航，东西太多的话，帆船就浮不起来了。”
    “浮不起来？”刘永义看着山洞里的货物发起了愁，“剩下的这些东西，应当还值两三万，扔下太可惜了。”
    “我们可以再跑一趟。”杨大个说道。
    “再跑一趟，你当光头是死的？不会派军舰来打我们。”
    “刘团长，你把这些货卖给我们吧，我们再跑一趟，把这些货全运回去。”洪中荣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光头不打你们，好，卖给你们。”
    刘永义和洪中荣讨价还价起来，洪中荣用两万买下了刘永义的货物。
    “刘团长，你派兵帮我守这些货，不然，其他海盗来了怎么办？”
    “派兵帮你守这些货，蒋介石的兵来了怎么办？”
    “你让你的人换上老百姓的服装，打扮成我的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好办法，咦，那我干嘛要把货卖给你？我派兵守着这些货，雇你的船再跑一趟不就得了，洪老板，你这个人很狡猾，我上了你的当。”
    “两种方法不差多少，不差多少，哈哈哈哈。”
    刘永义和洪中荣商量了一阵，
    刘永义留下一个班，洪中荣留下15人，双方共同守护这些货，洪中荣向刘永义付借兵费五百元。
    刘永义留下的班由刘平率领，洪中荣留下的人由他的侄儿率领。
    为了防范蒋介石的军舰，刘永义叫刘平的人跟海盗换了衣服。
    “光头的人如果来了，你们就说是洪老板的人，在这里帮洪老板看货。”
    “我们会这么说的。”
    “还有，你们在岛上再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海盗藏起来的宝贝。”
    “好的。”
    刘永义带人上了船，在那里等着潮水。
    “这个岛叫海龟岛，应当有很多海龟呀，怎么会一只海龟都看不到呢？”
    “还没到季节，再过一个月才是海龟的产卵季节，那时，沙滩上就可以到处看到上岸产卵的海龟了。”
    “很好抓吧？”
    “太好抓了，走上前去，两个人抬着走就是了，海龟笨笨的，不会跑也不会咬。”
    “海龟有多大？”
    “这要看什么海龟，海龟岛的海龟通常一二百斤，大的能有五六百斤。”
    “五六百斤？”刘永义睁大了双眼，“乌龟到了海里就变得这么大？嘿，我觉得，你们还是应当很有钱，你们是海里的土匪嘛，乌龟到了海里就大了一百倍，土匪到了海里也应当富上一百倍。”
    “刘团长说笑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有证据，在角美，我听老人说，一百年前，你们这里有一个很有名的海盗，他抵抗官军时，炮弹打光了，就用金银珠宝塞进炮膛里继续发射，打得官军一个个奋不顾身，冲上前来挨他的炮弹，那可是真正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哦，那个人叫蔡牵，他确实很有钱，可我们不是蔡牵，我们没那么有钱。”
    三点钟，潮水涨起来了，帆船慢慢从沙滩中浮起。
    刘永义向各船发出信号，升帆起航。
    五条船升起了风帆，帆船调了个头，向角美驶去。
    官兵们又呕吐起来，呕吐一个晚上之后，27日清晨，五条船回到角美。
    刘永义跳上岸，他命令杨大个把海匪押回镇政府关押。
    “洪老板，肉票全交给你了，你请他们吃顿饭，然后给他们每人五块大洋，打发他们回家。”
    “好的，我打发他们回家。”
    洪老板叫了一个人过来，叫他带肉票去吃饭、休息。
    洪中荣找来了一些工人，叫他们上船卸货。
    听说刘永义回来了，关秋红和李得田赶到了码头。
    关秋红指责刘永义，说他擅自行动、违反纪律，并声称要召开党委会对他进行批评。
    “行，批评吧，我接受批评，不仅如此，我还要把出海的经过，写一个详详细细的报告交到师长……不，军委那里，让军委好好地批评我，，哈哈哈哈。”刘永义一点都不在乎。
    “三弟，向关政委认个错吧，你确实违反了纪律，当时，你应当派人跟我们商量一下的。”
    “商量？商量了，你们肯让我出海吗？你们的脾气我知道，肯定不让，那时，这么多东西还能缴到吗？”
    “刘永义，不要狡辩，你要对自己的错误有深刻的认识。”
    “我没狡辩，我也不打算狡辩，这件事我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我要写一篇很长很长的文章寄到《红星报》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这可是红军的第一次海战，值得大书特书。”
    和刘永义吵了一阵子之后，关秋红悻悻走了，她很头痛这件事，刘永义的行为，批评不好，不批评也不好。

 第32章 搞演出 关木兰自吟自唱

    刘永义得意洋洋回了镇政府，他动笔写了一个通知，通知上说：绰号‘黄花鱼’的黄花育匪帮已被红军43师3团全部剿灭，被这些匪徒祸害过的百姓可到角美镇政府前申冤、控拆，红军一定为百姓做主，对犯有罪恶的匪徒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写好通知后，刘永义叫来李仕勋，叫他把通知拿去印刷，印上一百份，在角美镇及其周围广泛张贴。
    刘永义去找关秋红，他叫关秋红找出三个政工人员，专门处理百姓申冤、控诉的事情。
    “你的人把土匪的罪行审理清楚后，交上来，我们三个审批，该杀的杀、该罚的罚。”刘永义说道。
    “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我们没有权力杀人。”
    “没有权力杀人？那这些土匪怎么办，过去犯的罪一笔勾销？”
    “当然不能一笔勾销，我马上去一趟漳州，叫总部派司法人员下来，由他们来审理百姓申冤、控诉的事。”
    “总部还有司法人员？嘿，我对红军的了解还是不够，很多事都不知道，好吧，你去一趟漳州，让总部的司法人员来审理百姓申冤、控诉的事。”
    “我当然要去，我还要把你违反纪律的事情向总部汇报。”
    “哈哈哈哈，报告好了，一报告，你就没法批评我了，我敢保证，总部一定会对我的行为大加夸奖，说我干得好、干得漂亮，说不定，还会给我发红军的第一枚勋章呢。”
    “做梦吧你。”
    “绝对不是做梦，对了，那些老板放了吧，你的筹款任务已经完成了，超额完成了。”
    “行，放了吧，对了，请他们吃顿饭，你最喜欢干这些事了。”
    “我过去最喜欢干这些事。”刘永义强调道。
    “仅仅是过去？”
    “嘻嘻，当然，现在我也喜欢干这些事，不过，现在我干这些事都是为了帮助***，这次筹款，不是我帮你，你的任务能超额完成？关政委，报告筹款完成情况的时候，别忘了说我的功劳。”
    “会说的，不会抢你的功劳。”
    关秋红走了。
    “钢刀团战斗系列”只写了“之一”，随后的“之二、之三、之四”都没有写，刘永义因而决定，马上着手写“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二：赖村战斗”，然后再接着写“之三、之四”。
    下午，刘永义叫来了李仕勋，他口述，李仕勋记录，写起了“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二：赖村战斗”。
    就在他滔滔不绝的时候，关木兰走了进来。
    “嘿，刘团长，你可回来了。”
    “哟，我们的花木兰来了，这几天过得咋样，快不快活？”
    “快活啥呀？光吃饭睡觉了，什么事都没干。”
    “没给大家唱戏？”
    “怎么唱？什么东西都没有，要服装没服装，要道具没道具，要伴奏没伴奏。”
    “怎么会没有呢？有了你，就什么都有了，观众看的是你，不是什么服装、道具、伴奏。”
    “看的是我？那我往台上一站，什么也不做，是不是就行了？”
    “那当然不行，你得给大家唱戏呀，放心，其它东西好解决，我给你一一解决，先解决服装，嗯……你就穿现在这身得了。”
    “穿现在这身得了，演小姐演英雄都穿这身？”
    “没错，都穿这身，出来时通知一声，你现在演的是谁，就行了。”
    “道具呢？”
    “叫他们做呀，你需要什么道具，长枪、大刀、旗子，叫大家用木头给你做。”
    “伴奏呢？我们团里有没有会伴奏的？”
    “这个……好象没有，不过没关系，你自己伴奏得了？”
    “我自己伴奏？是不是这样，我挎着一把二胡上台，左手拉着二胡，右手挥着大刀。”关木兰做着边拉二胡边挥大刀的动作。
    窗外聚集了很多人，他们被关木兰的动作逗乐了。
    “你不用挎着二胡上台，伴奏不一定要用乐器，用嘴也可以，平时，我们都是这么唱的，来，我给你来上一段。”刘永义说着站了起来。
    “得得，锵锵，得得，锵锵锵！”
    刘永义转了两个圈，做了几个亮相，唱起了“空城计”。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得得，锵锵，得得，锵锵锵！
    我也曾命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一来是马谡无谋少才能，二来是将帅不和失街亭。”
    唱完之后，刘永义自信满满地问道：“花木兰，我唱得怎么样？能不能得到掌声？”
    “还掌声呢？没喝倒彩算好的了，你的鼓怎么乱敲呀？跟你唱的东西一点都不搭配，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今晚就给大家唱戏去。”
    “很好，很好，你轮着来，一连、二连、三连、四连，一个连一个连轮着来，你现在去找杨连长吧，你跟他说，你要去一连唱戏，要他给你做道具、搭场子。”
    “好的，我马上去找杨连长。”
    “还有，你们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唱一晚上很辛苦的，你跟杨连长说，他们也要出节目，你们出一半，他们出一半，好让你们能休息一下。”
    “好的，我这样跟杨连长说，对了，今晚你去不去看我的演出？”
    “去，当然去，这是你在红军的头场演出，怎么能不去呢？对了，我也想上台表演，你有没有一些简单的角色，那些……那些上去就被你一刀杀死的番兵番将？”
    “有啊，我给你安排几个。”
    “关同志，别光杀团长呀，我也想演番兵番将，我也想上去被你一刀杀死。”
    “还有我。”
    “还有我。”
    窗外的人叫嚷起来。
    关木兰走后，刘永义和李仕勋继续写“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二：赖村战斗”，他们忙到傍晚，总算写好了这份“之二”。
    当天晚上，关木兰在一连搞起了演唱会。
    虽说是给一连演，可其他连队的人一样挤过来看，戏台前人山人海。
    刘永义过了一把戏瘾，他上台三次，当然，也被杀死了三回。
    28日上午，刘永义和李仕勋着手写“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三：漳州战斗” ，他们忙到中午，写好了这份“之三”。
    “李参谋长，你把这两份战报拿给其他指挥员看，征求他们的意见。”
    “好的。”
    三连指导员石季生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神情非常紧张。
    “刘团长，出事了，出事了。”
    “出事？出了什么事？”
    “我们在洪坑村遭到了袭击。”
    “遭到了袭击？什么人干的？”
    石季先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早晨，石季先带了一个班的士兵到离角美不远的洪坑村宣传革命，这个村子很大，四百多户人家，最奇特的是村子里有很多碉堡，这些碉堡有圆有方，上部开有枪眼，最大的是西边的一个叫做“承天楼”的大碉堡，这个大碉堡呈圆形，用土夯成，直径近百米。
    来到洪坑村后，石季先到处刷标语，向行人宣传革命。
    洪坑村中央有一棵很高大的枫树，石季先选择这里作为宣传革命的主阵地，他在枫树上刷上了“打土豪、分田地”的标语，然后站在树下向行人宣传起了革命。
    才讲了一阵子，承天楼出来了十几个人，他们说这棵枫树是神树，是神仙给他们祖先托梦的地方，石季先在这棵树上刷标语是对他们祖先的亵渎。
    石季先向那些人道歉，答应马上用水把标语洗掉，可那些人不依不饶，挥拳就打向了石季先和其他官兵。
    对方先动了手，石季先等人只好应战。
    石季先等人毕竟是军人，身体壮、拳头硬，斗殴中，他们占了上风，把承天楼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承天楼的人逃了回去，过了一会，里边涌出来一百多人，手里挥舞着刀枪棍棒。
    见对方人多势众，石季先急忙下令撤退，对方则紧追不放，追赶中，对方开枪了，打伤了三名官兵，其中一名腹部中弹，伤势严重。
    “重伤员呢？”
    “已经送去抢救了。”
    “还有其它损失没有？”
    “还丢了两支步枪、三颗手榴弹。”
    “你们还击了没有？”
    “没有，我们只是向天打了几枪，吓唬吓唬他们，打仗可不是小事，哪能随便打呢？”
    “遇到袭击就立即还击，这是军人的本能，你这副缩头缩脑的样子，像个军人嘛？难怪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刘永义大为不满，“我马上调集部队去打那个大碉堡，把丢失的枪抢回来，岂有此理，为了一棵破树就打伤我这么多弟兄，神树？神他妈个屁，看我把树砍了，锯了做猪槽。”
    刘永义去找李得田，他打算调一个营的兵力攻打承天楼。
    “攻打承天楼？”李得田有些犹豫，“等等吧，等政委回来之后，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干嘛要等呢？兵贵神速，一边派人上漳州征求政委的意见，一边派兵包围承天楼。”
    “也好，不过，不要打，等政委同意了再打。”
    “好好好，等政委同意了再打。”
    “还有，那棵树也不要动，也要征求政委的意见。”
    “动一棵树也要征求政委的意见？好好好，就征求她的意见，小心一点总没错。”

 第33章 打凶手 刘永义亲自挥鞭

    刘永义召集一营和炮兵连的干部，向他们交代任务。
    二点钟，部队开始行动，三百多人浩浩荡荡杀向了洪坑村。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洪坑村，立即把承天楼包围起来。
    在距离承天楼三百米远的地方，刘永义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这个碉堡实在是太大了，直径差不多有一百米，上头开有两层枪眼。
    “嘿，这么大的碉堡，以前从来没见过。”刘永义对李仕勋等人说道。
    石季先从村子里找来了几个人，刘永义向他们打听承天楼的情况。
    那几个人介绍了承天楼的情况，承天楼建于三百年前，高约16米，全楼一共三圈，外圈4层，第二圈二层，第三圈单层，全楼共四百多个房间，住着70余户，500余人，楼的外墙用土夯成，外墙的厚度，底部一米半，顶部一米。
    “那棵枫树怎么回事？”
    “三百年前，我们的林姓祖先逃避满清的追兵，逃到了这里，来到这棵枫树下时，他疲惫不堪，倒在枫树下睡着了，梦中有人告诉他，这里山好水好，就在这里定居吧，以后必定人丁兴旺、千子万孙。祖先听从了劝告，就在这里定居了，以后果然人丁兴旺，所以，林姓后人就把这棵枫树当成了神树，年年祭拜。”
    “哦，神树是这么来的，对了，承天楼怎么会有枪，洪坑村建有靖卫团？”
    “不，不，洪坑村没有靖卫团，承天楼原本没有枪的，只有一些大刀长矛，一个多星期前，张贞的部队打了败仗，溃散官兵四处逃命，经过这里时，卖了12条枪给承天楼，唉，买枪的原意是想保卫承天楼，没成想给承天楼惹来了祸害，那些年轻人，原本挺友善的，有了枪后，脾气一下大了起来，动不动就跟人动手，甚至动枪。”
    “他们杀过人吗？”
    “杀人倒没杀过，不过，猪羊牛狗杀了不少，前天，因为分水的事我跟他们吵了起来，才吵了几句，他们就拿出枪来，一枪把我的牛打死了。”
    “刘团长，年轻人年少气盛，您大人大量，放过他们这一回吧。”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为承天楼求情。
    “放过？呸！打架斗殴可以放过，开枪杀人也可以放过？我要攻下这座土楼，我要把开枪的王八蛋找出来，吊死他们。”
    刘永义和几个干部商量攻击的方法，他们决定用爆破的方法攻打土楼，首先用草垛子掩护爆破手接近土楼并在城墙下放上炸药，炸开缺口后，部队冲锋并占领土楼。
    刘永义下令，立即找来竹子、稻草，开始捆扎抵挡子弹的草垛子。
    就在刘永义忙着准备进攻时，关秋红赶到了。
    “不要打，不要打。”关秋红说道。
    “不要打？关政委，他们开枪打伤了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重伤，能不能活下来还很难说。”
    “这件事，我们有错在先。”
    “呸！有错在先怎么了？不就是树上刷了条标语吗？这么小的事情，至于开枪杀人吗？关政委，你对三团的弟兄们一点感情没有，对土楼里的反革命倒是感情深厚呀。”
    “刘团长，我对三团弟兄们的感情不比你浅。”关秋红涨红了脸，“听我说，土楼里没有土豪劣绅，只有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我们不要向老百姓开火。”
    “老百姓？呸！老百姓会开枪杀人吗？里边的人不是老百姓，是反革命，是罪大恶极的反革命，这一仗，我打定了。”
    “刘永义，你要服从党的命令。”
    “别拿大帽子吓人，党的命令？你的命令而已，你个人的命令而已，关政委，如果你执意不准我们进攻，那好，我们来搞集体决定，我召开干部会议，由干部集体决定打还是不打，如果干部集体决定不打，我就召开全体官兵大会，由全体官兵集体决定打还是不打，只有全体官兵决定不打，我才放弃进攻。”
    刘永义和关秋红顶上了，双方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让步。
    李得田出来做和事佬，“目前的情况，打的话，土楼里的无辜百姓会死很多，不打的话，三团的弟兄们不答应，我看，你们两个各让一步，我们派人跟土楼里的人谈，让他们交出凶手，交出凶手之后，我们就既往不咎，这个方法怎么样？”
    “好呀，只要他们交出凶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吊死凶手之后，我立马退兵。”
    “吊死？这个……有点过分吧？打一顿算了。”
    “打一顿算了？受重伤的弟兄呢，白死了？”
    “受重伤的弟兄没死，正在医院抢救呢，三弟，这样好不好？我派人去医院看看重伤弟兄的情况，如果他死了，我们就吊死凶手，如果他没死，我们就不吊死凶手。”
    “这……好吧，我让一步，我同意这么做，一命抵一命，没死的话就不用抵命了。”
    “关政委，你看呢？”
    “我同意这么做，我亲自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同志。”
    关秋红骑上马，在警卫人员的护卫下向漳州飞驰而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被包围的土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灯光。
    洪坑村的村长来找刘永义，他叫林南达，他向刘永义求情，希望刘永义放过承天楼。
    “我们商量过了，放不放过承天楼得看受伤弟兄的情况，如果受伤弟兄死了，承天楼就得交出凶手抵命，如果受伤弟兄没死，承天楼就不用抵命。”
    “给钱行不行？我们给你们一大笔钱，你们放过承天楼。”
    “不行，血债血还，谁听说血债钱还的？林村长，你进去承天楼说一声，叫他们在里头好好等着，等待受伤弟兄的消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的。”
    “也好，我进去劝一劝他们，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林村长进了承天楼。
    29日清晨，关秋红从漳州回来了，她告诉刘永义，医生已经给受伤的弟兄动了手术，现在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很好，很好，承天楼的人不用死了。”刘永义叫来了林南达，“林村长，你再进去一趟，把我们的条件告诉他们，第一，交出开枪的三个凶手，红军要抽他们鞭子，每人二十鞭子，第二，交出所有枪支。”
    “很好，很好，这个条件很好，这个条件很公平，这下，承天楼有救了。”林南达很高兴。
    林南达进去了。
    两个小时后，林南达从里面出来了，神情非常沮丧。
    “承天楼的人疯了，疯了，这么好的条件他们居然不答应，他们拒绝交出凶手，也拒绝交出枪支，他们只肯赔款一笔钱。”
    “关政委，听到了吧？听到了吧？不是我不给他们机会，是他们太疯狂，他们以为这座破土楼能挡住我们，怎么样？关政委，进攻吧？一个小时内，我保证攻下土楼。”
    “可是，进攻的话，土楼里的百姓会死很多。”
    “不会的，土楼里的老百姓不会死的，我拿大喇叭向他们喊话，叫他们放百姓出来，留那些顽固到底的反革命在里头抵抗，这样，百姓就不会死了。”
    “我觉得刘团长这个方法不错，关政委，我们用这个方法吧？”
    关秋红看了一阵土楼。
    “还是尽量不要打，土楼里的人不清楚红军的力量，所以才会这么疯狂，刘团长，你用炮打上几炮，把外墙打出一个大窟窿，让他们清醒清醒。”
    “干嘛要用炮呢，我派爆破手上去，用炸药把外墙炸开，这样做效果更好，更能够让他们清醒，我保证，一下就把外墙炸个稀巴烂。”
    “不要用炸药，炸药威力太大，很可能把土楼整个炸毁，这样会误伤很多无辜百姓，还是用炮打吧，对了，打之前，把打的位置告诉他们，好让他们及时躲避。”
    “嘿，关政委的心就是软，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刘永义叫来了赵长胜，叫他把山炮拖上来。
    “土楼下边厚上边薄，你瞄准土楼的中部打，打三炮，应当能打出一个大窟窿，位置嘛……大门口上方那个位置。”
    “好的。”
    刘永义举起了大喇叭。
    “楼里的人听着，你们以为你们的破土楼很坚固，红军攻不下来，现在，我要让你们长点见识，我要让你们看看红军大炮的威力。”
    刘永义把轰击位置告诉了楼里的人。
    “半小时后，我们将开始炮击，现在，赶紧把房间里的人撤出来，本团长有好生之德，本团长不想伤及无辜。”刘永义大叫道。
    半个小时过去了。
    “好了，时间到了，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是你们的破土楼厉害，还是我的大炮厉害。”说完，刘永义命令赵长胜开火。
    “轰、轰、轰”，三发炮弹呈“品”字型打在大门口上方，炸碎的土块四处乱飞。
    硝烟散去后，大门口上方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林村长，再进去吧，跟他们再谈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再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就只好开打了。”
    “好的，我再进去，这次一定能说服他们。”
    林南达进去了，一个小时后出来，他报告说，承天楼的人答应了条件。
    “答应了，很好，现在赶紧把人和枪送出来。”
    人和枪被送了出来。
    刘永义卷起袖子，他亲自挥鞭，把三个人狠狠抽了一顿，抽得他们血肉模糊。
    抽完鞭子后，刘永义下令收兵。
    洪中荣的大帆船从海龟岛回来了，运回了剩下的所有货物。
    刘平带着一个班在海龟岛逗留了一整天，他们在岛上到处乱挖，找到了几百块银元，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金银财宝。
    刘永义和洪中荣讨价还价，把缴获的三艘帆船卖给了洪中荣。
    下午，关秋红召开干部会议，宣布了总部对刘永义跨海远征的处分决定：刘永义在未得到政委允许的情况下跨海远征，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严重违反了纪律，因此，给予刘永义严重警告处分，撤销刘永义的三团团长职务，降为代理团长，刘永义本人还要向三团党委做出书面检讨。
    刘永义并不在意这个处分，在他看来，这个处分只是总部在敷衍关秋红而已，实际上，总部应当对自己欣赏有加。

 第34章 都入党 刘永义提出奇议

    会议结束后，李得田找刘永义谈话，他劝刘永义写申请参加***。
    “最近，三团准备发展一批党员，数量不少，有一百多人，你应当赶紧写入党申请，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我一直都在考虑入党的问题。”刘永义回答道，“参加红军的第一天就在考虑了，我觉得，参加***是件好事，既然是好事，就应当人人有份，我们就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弟兄们，我们应当拉着弟兄们一起参加***，我打算向上头写一份报告，让我们三团所有弟兄集体加入***。”
    “集体加入***？”李得田觉得匪夷所思，“国民党倒是常玩这一套，一个师、一个军、一个集团军集体加入国民党，可那是糊弄人的，那种加入，跟没加入没什么两样。”
    “国民党处理不当而已，并不是说这个方法不好，国民党是不加选择，阿猫阿狗什么部队都可以集体加入国民党，这样做当然就成了糊弄人的把戏，可如果国民党把集体加入国民党当成一种荣誉，有选择地对功勋卓著的部队搞集体加入，那样，效果就会好多了。”
    李得田觉得有道理。
    “我听政委说，红军常搞火线入党，战斗中表现好的几个人、十几个人可以集体加入***，几个人、十几个人可以集体加入，一个团想必也可以，可是，我们团的功劳够吗？”
    “够了，绰绰有余，在赣州，我们勇救三军团，在赖村，我们攻下了最顽固的反革命堡垒，在漳州，我们第一个冲进城里，在海龟岛，我们打了红军第一个海战。”
    “海龟岛的事情不提行不行？那是错误，在海龟岛，你可是犯了错误的。”
    “我犯错误，可弟兄们没犯错误呀，所以，对三团的弟兄们来说，海龟岛之战还是功劳。”
    “虽然如此，还是不要提海龟岛吧，要不，总部会认为我们认错态度不好。”
    “有道理，有道理，好，那就不提海龟岛，只提赣州、赖村，漳州，这三仗可是功劳、大功劳，有了这三大功劳，也足够了。”
    “那好，走吧，我们去找关政委，我们向她提建议，让三团集体加入***。”
    刘永义和李得田去找关秋红。
    “三团集体加入***？不行！绝对不行！”想了一想，关秋红否定了这个提议，“参加***是一种责任，不是一种奖赏，让功勋卓著的部队集体加入***是不合适的。”
    “没什么不合适的，功勋卓著，意味着我们既有足够的忠诚又有足够的能力，完全足以肩负***员所应肩负的责任。”
    “三团功勋卓著，意味着三团大多数指战员既有足够的忠诚又有足够的能力，但是，不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有足够的忠诚和足够的能力，三团里还有很多人不符合***员的要求，集体加入的话，这些不符合***员要求的人会进入***，导致***的纯净度下降。”
    “下降不了多少，三团打得那么好，说明三团绝大多数指战员符合***员的要求，让三团集体加入，***的数量可以很快增加，至于纯净度下降的问题……很好解决，清洗就行了，过一段时间看看弟兄们的表现，把不符合要求的人清洗出***，这样，纯净度就又提高了。”
    “清洗之前呢？这些人的行为将给***带来损害，还是一个一个来好一些，虽然麻烦，但是***的纯净度始终很高。”
    刘永义和关秋红谈了很久，没能说服关秋红。
    “关政委，你可真够顽固的，算了，不做你的思想工作了，我自己写一份三团集体参加***的申请，我找三团的干部签字，然后把申请交上去。”
    “交上去？交到哪里？”
    “交到总部呀，让总部批准我们集体加入***。”
    “别做梦了，总部是不会批准三团集体加入***的，再说了，总部也没这个权力。”
    “总部没这个权力？谁有这个权力？”
    “中央局呀，苏区中央局有这个权力。”
    “中央局？我跟中央局那些人不熟，再说了，中央局在瑞金，离这里几百里呢，没办法交到那里。”
    想了一想，刘永义决定道：“我把申请交到总部，中央局的问题好解决，只要总部同意了，中央局一定也会同意。”
    当晚，刘永义写了一份三团集体参加***的申请。
    30日上午，刘永义拿着申请找人签名，指挥员们基本都在申请上签了名，政委们则多数拒绝签名。
    “真是泾渭分明呀，来了这么久，政委们的胳膊肘还是往外拐。”刘永义很不高兴。
    刘永义来找关秋红，他想让关秋红陪他一起去总部。
    “关政委，你和总部的人熟，你的面子大，你去了，我们的事就有希望了。”
    “我去了也没希望，再说了，我根本是反对这样做的。”
    “你可以反对呀，不说出来就行了，你陪着我去总部，你一言不发，所有的话我来说。”
    “我不可能一言不发，到了总部，他们肯定征求我的意见，那时，我就会一五一十把我的态度说出来，我是不会在党面前隐瞒自己态度的。”
    “这样呀，好吧，你不要去了，我叫李团长陪同我去，两个面子加一块，看看能不能抵上你的面子。”
    “去吧去吧，碰了壁赶紧回来，团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刘永义和李得田去了漳州，果然，总部拒绝了刘永义的申请，拒绝的理由和关秋红的一模一样。
    刘永义和李得田灰溜溜回来，关秋红看到后笑了起来。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总部是不会同意这样做的。”
    “总部的人跟你一样顽固，哼，这么好一个发展***的方法，他们居然不采用。
    “这是一个很好发展***数量的方法，但是，不是一个很好发展***质量的方法，我们发展***，既要求数量也要求质量，所以，这个方法不能用。”
    “政委说的对，还是一个一个来吧，虽然慢些，可质量有保证，你赶紧写申请吧，我和关政委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我马上写入党申请，可是，我不请你和关政委做我的入党介绍人，我请师长和师政委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嘿，架子够大的，看不上我们两个？认为我们两个官太小，不够资格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请你们两个做我的入党介绍人，以后，我在你们面前就低了一头，说话就不够底气了，我可不想这样，我还是请师长和师政委做我的入党介绍人吧。”
    “不要去请师长和师政委，没用，你在三团党委的领导之下，入党介绍人只能在三团里头找，不找我们的话，找三团其他人吧。”
    “只能在三团找？我不信。”
    “不信？给高政委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这样。”
    刘永义真的去给高政委打电话，高政委肯定了关秋红的话。
    “对了，正好有件事通知你，总部要给我们换装，每人两套，做好的军服已经运到了师部，你赶紧派人来领吧。”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领。”
    关秋红又笑起来，“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是没错，看来，我落到你们手里了。”
    “态度很不好，我不太想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了。”
    “会做的，会做的，我们是朋友，老朋友、好朋友，哈哈哈哈。”
    刘永义叫来了二营长林国相，叫他带二营到师部去领军服。下午，林国相领回了军服，三团上下开始换装。
    这次换装是红军历史上的第一次，过去，红军是有什么穿什么，服装五花八门，各种样式都有，各种颜色都有，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一颗红五星和两块红领章，现在打下了漳州，筹到了很多钱和很多物资，红军于是着手对服装进行统一。
    这次的红军军服是红军俱乐部主任赵品三设计的，军装、帽子和绑腿都用灰布制作，上衣为中山装、下衣为西装裤，衣领上缝两块红布领章，象征红旗普照全国，八角帽前缝红布五星，象征工、农、兵、学、商团结一心向革命。
    刘永义想给自己找一套更合身的军服，找来找去没找到。
    “算了，不换了，还是穿军校这身吧。”刘永义放弃了。
    关木兰和杨继春也来挑选军服。
    “好好挑选，选一身好的，以后我要给你们编戏，编红军打仗的戏，你们要在戏里演红军，军服不好看可不行。”
    两个人挑了一阵，挑好了军服。
    “去，把新军服换上，我要亲自看看，好不好看。”
    关木兰和杨继春进去换了军服。
    “杨同志的军服还可以，基本合身，关同志的就不行了，不合身。”
    “刘团长，我很喜欢这套军服，我看可以了，合身是不可能的，这是给男人做的军服，不是给我们女孩子做的。”
    “不合身就改嘛，照着你的身材改，改到合身为止，不合身怎么行，会影响你形象的。”
    刘永义带关木兰到街上找裁缝，叫裁缝比着关木兰的身材把新军服改一改。

 第35章 出变故 刘永义升为师长

    5月1日是劳动节，按规定放假一天。
    官兵们放松下来，有的上街闲逛，有的请客吃饭，有的打球学戏。
    刘永义却依然忙碌，他坐在办公室里写文章，写一篇反映赖村战斗的文章，打算寄到《红星报》上发表。
    “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一：赣州战斗”写完后，刘永义在此基础上，添油加醋地写了一篇“‘钢刀团’奋战赣州”的文章，把自己和三团大大吹嘘了一通。
    “‘钢刀团’奋战赣州”写好后，刘永义派人把文章送到了《红星报》，为了不让《红星报》认为自己是王婆卖瓜，他把作者写成了“43师3团战史组”。
    “‘钢刀团’奋战赣州”在《红星报》发表了，刘永义收到了五角钱稿费，这让他很高兴。
    不过，当他拿到登载着“‘钢刀团’奋战赣州”的《红星报》时，却又大大地不高兴了，报社编辑本着多宣传战士、少宣传干部的宗旨，把文章里描写他的内容全删去了，甚至连他的名字也删去了，改用“三团团长”来代替。
    “岂有此理！战斗胜利靠的是指战员，既靠指挥员也靠战斗员，怎么能不说指挥员只说战斗员呢？”
    虽然感到不满，刘永义还是决定，在已经写好的“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二：赖村战斗”的基础上，添油加醋再写一篇吹嘘自己和三团的文章给《红星报》寄去。
    “能让三团出名也好，三团出名了，我这个团长不就跟着出名了吗？”刘永义心中暗想。
    刘永义首先琢磨文章的名字，想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他决定采用的名字是：“钢刀团”攻克最顽固的反革命堡垒：赖村。
    想好名字之后，刘永义动起笔来。
    就在刘永义忙着写作的时候，关秋红和李得田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总部的人。
    “刘团长，出现了紧急情况。”关秋红说道。
    “紧急情况？”刘永义放下了手中的笔。
    “43师很可能叛变，总部现在解除了卢寿椿的43师师长职务，任命你为43师代理师长，你马上做两件事：第一，部署部队监视43师的一团、二团，第二，马上到43师师部去，安定人心。”总部来的人说道。
    “好的，我马上按总部的命令去做。”刘永义答应道，他跟着问，“告诉我，43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总部的人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攻下漳州后不久，冯玉祥的代表刘骥来到了漳州，他找到五军团总指挥季振同，向他转交了冯玉祥的亲笔信。
    信中，冯玉祥告诉季振同，自己和蒋介石谈妥了，只要五军团回归国军，蒋介石就把五军团还给自己，同时，还把察哈尔的地盘送给自己。
    “中原战败之后，16旅的很多老人没了生活来源，他们的境况很惨，朝不保夕，养活自己都很困难，更别说抚养子女、让子女上学了，你能帮助他们，只要你率部回归国军，他们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让你过去的弟兄过上好日子，你马上率部回归国军吧。”信的最后，冯玉祥这样写道。
    季振同感到很为难，一方面，他对目前的地位是满意的，不愿意离开红军，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好拒绝冯玉祥的命令，冯玉祥是自己的老长官，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想来想去，季振同选择了逃避。
    “我能力有限，担不起如此大任，我马上向总部打辞职报告，请求辞去五军团总指挥一职，我到苏联学习去，刘长官，率部回归的事，你另请他人吧。”
    刘骥对季振同的回答很不满。
    “你这样首鼠两端，会后悔的。”
    离开季振同后，刘骥去找其他人，他向很多人转交了冯玉祥和其他西北军老人的信。
    这些信对五军团影响极大，五军团上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主张留下的，有主张回归的。
    主张留下的人认为，冯玉祥政治、军事能力都不行，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毛泽东就不同了，政治、军事能力出类拔萃，跟着毛泽东，日后必得天下。
    主张回归的人认为，来到红军之后，五军团连续打了赣州、漳州两大战役，为红军立下大功，已经报答了红军的恩情，现在，五军团应该像三国时的关羽那样，回归旧主，做一个忠义之人。
    主张留下的人和主张回归的人吵了起来，吵得面红耳赤。
    五军团共辖三个军，十三军、十四军、十五军，实力最强的是十五军，这个军主要由季振同的七十四旅改编而来，在26路军的六个旅中，七十四旅人数最多、武器最好，官兵一律三大件：盒子枪、步枪、大刀，故又称手枪旅。
    十五军虽然实力最强，却又是最为动摇的，七十四旅原为冯玉祥的警卫旅，连长以上军官均由冯玉祥一手提拔，他们对冯玉祥的感情很深，因此，接到来信后，七十四旅的很多干部认为，现在应当响应旧主的号召，回归国军。
    毛泽东察觉了五军团的异动，他迅速采取措施：第一，立即逮捕季振同、黄中岳等十余名出身七十四旅的高级将领，改任董振堂为五军团总指挥，第二，撤销五军团中出身16旅或74旅的所有连以上干部的职务，这些人集中漳州进行甄别，甄别后再另行安排职务，第三，打乱五军团的编制，把实力最强而又最为动摇的十五军编入一军团严密监视，把一军团的第三军编入五军团监视十三、十四两个军，第四，把刘骥逐出漳州。
    在这场大风暴中，很多人倒了霉，但也有不少人得了好处，刘永义就是其中之一。
    刘永义既非16旅也非74旅，他跟冯玉祥、西北军的老人没什么交情，因此，在这场风暴中安然无恙，毛泽东还任命他为43师的代理师长，接替出身74旅的原师长卢寿椿，同时命令他的三团监视由74旅改编而来的一团、二团。
    得知原委后，刘永义高兴极了，参加红军仅仅两个月，自己由连长升为团长，再升为师长，红军真是太好了。
    刘永义向总部的人拍胸脯，一定把43师稳住。
    刘永义发布命令，取消今天的休假，官兵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刘永义把来自74旅的李仕勋、白传远、徐文宝叫来，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你们马上去漳州报到，事情搞清楚后，会给你们另行安排职务的。”
    “去漳州？”李仕勋等人有些害怕。
    “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去漳州只是问你们的态度，毛主席说了：宁州起义参加革命是你们自觉自愿来的，红军缺人缺枪，尤其缺军事干部，你们来了我们非常欢迎，我们希望你们能留下来与我们共同战斗，但是，如果你们认为这里不好，想离开，我们不强留，我们欢送你们离开，捆绑不成夫妻嘛，来去都自由！如果以后想通了，要回到这里来，我们还欢迎。”总部的一个人说道。
    “毛主席还给想离开的人送了两句话：跟着国民党是没有前途的，中国的前途在***这边。”另一个人补充道。
    “哦，是这样，好吧，我们去漳州，我愿意留在红军这里。”李仕勋说道。
    “我也愿意留在红军这里。”白传远和徐文宝说道。
    “那很好，你们现在去漳州吧，自己去，我们不派人跟随。”
    三个人去了漳州。
    刘永义让李得田找理自己的团长职务，负责监视一团、二团。
    “现在，我要单刀赴会，到师部去。”刘永义很威风地说道。
    “别胡说八道，什么单刀赴会？一团、二团是战友，不是敌人。”关秋红纠正道。“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不过放心，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把他们说回来。”
    “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去那里说什么我知道，肯定是：毛主席是天神下凡，跟着毛主席，日后必得天下，到时大家就能坐享天下。”
    “这个……嘻嘻，关政委，这样说效果最好，你跟他们说共产主义，效果不好的。”
    关秋红沉默了一阵。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帮你说服他们。”
    “关秋红同志，你不要去，你去了说什么呢？说共产主义他们不听，说升官发财你又不肯说。”刘永义很得意地在关秋红面前摆出一副上级的架子。
    “刘永义说的有道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刘永义去劝说效果最好，刘永义的话对他们心思，关政委，你留在这里帮我忙吧，三团虽说受影响很小，却也不能大意。”
    “好吧，我留在这里。”
    刘永义叫上宋长吉，随后，总部的人陪同他们去了43师师部所在地：蓝田。
    走进师部后，刘永义感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人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刘永义想召集干部开会，他找了一个大喇叭，举着大喇叭一边走一边喊：“开会了，开会了，所有排以上干部到师部开会。”
    刘永义喊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开会的干部当中，政工人员全部到齐，指挥员却只来稀稀拉拉十来个人。
    刘永义把喇叭交给宋长吉。
    “去，拿着喇叭到处喊，叫排以上干部来师部开会。”
    “好的，我去喊。”
    “注意，他们问谁召集他们开会，你就说三团团长刘永义，不要说43师师长刘永义。”
    “知道了。”
    刘永义走进会议室。
    总部的人向到场的干部宣布了总部的决定：任命刘永义为43师代理师长。
    政工人员鼓掌欢迎，指挥员中却没有人鼓掌，一个人都没有。
    刘永义有些难堪，不过并不感到意外，自己参加西北军仅仅两年，别人呢，十多年了，不服自己是肯定的。
    刘永义把总部的人叫到一边，他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跟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放心，我会说服他们的。”
    “好吧，我们先回去。”
    总部的人走了。

 第36章 做工作 刘永义稳定军心

    刘永义对政工人员说道：“这次会议分两拨开，第一拨指挥员，第二拨政工人员，现在政工人员先出去，到隔壁房子等着，指挥员开完后再轮到你们。”
    政工人员出去了。
    “好了，现在外人走了，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吧，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刘永义对在场的指挥员说道。
    “说就说，冯先生是我们老长官，他对我们有恩，现在他召唤我们回归，我们应当响应他的召唤，回到他那边去。”
    “说的对，我们应当回到他那边去，像关羽关云长那样，做一个忠义之人。”
    “你们想过没有，就算我们真的回到国军那边，真的就能帮到冯先生？真的就能帮他东山再起？”
    “当然能，冯先生来信说得很清楚，只要我们回归国军，光头就把察哈尔和五军团还给冯先生，那时，冯先生既有地盘又有军队，为什么不能东山再起？”
    “没错，光头是说把察哈尔和五军团还给冯先生，可是，察哈尔在北边，五军团在南边，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东山再起？起个屁！冯先生上当了，我敢说，回归之后，光头一定把我们强留在江西，让我们继续和红军作战，让我们在作战中消耗殆尽。”
    刘永义的分析让指挥员们恍然大悟。
    “说的是呀，察哈尔在北边，我们在南边，回归了也不能帮冯先生守地盘，等我们跟红军打仗消耗光了，光头顺手把察哈尔收回去，那时呀，冯先生就得鸡飞蛋打。”
    “如果光头真有诚意，他应当把福建给冯先生呀，我们就在福建，回归了正好帮冯先生守地盘，把察哈尔给冯先生，真阴险。”
    “哎，冯先生政治水平太低了，被光头玩弄于股掌之中。”
    “现在明白了吧，这件事上，冯先生让蒋光头骗了。
    不客气地说，在政治、军事上，冯先生均不如蒋光头，再跟冯先生，失败是必然的，那时，我们的下场将和吴佩孚、孙传芳的手下一样。
    我看过很多毛主席的书，也看过很多蒋光头的书，一比较，差距出来了，毛主席跟蒋光头，那真是天上地下，这个天下，迟早是毛主席的，各位大哥，现在跟毛主席正是时候，现在毛主席兵还不多，我们还算是开国之臣，晚了，毛主席兵多将广了，那时参加就晚了，不但开国之臣不可能了，要不要我们都是个问题。”刘永义又给别人来那套“毛泽东是天神下凡”的把戏。
    “可是……冯先生对我们有恩，大丈夫应当有恩报恩。”有些人还在犹豫。
    “当然应当有恩报恩，可也要讲究方法呀，眼前明明就是个圈套，我们还愣头愣脑往里钻？我们有办法报答冯先生，我们跟着毛主席打天下，打下天下后，毛主席分封天下，我们把分得的地盘让一些出来给冯先生，你让一个县，我让一个市，让出大大的一块地盘给冯先生，让冯先生在里头舒舒服服养老，这不是最好的报答吗？”
    刘永义的话说服了43师的指挥员。
    “说的是，这样报答冯先生，最合适不过了。”
    “对对对，就应当这样报答冯先生，其实，我也觉得跟毛主席好，跟毛主席有前途，可就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冯先生，现在知道了，以后冯先生再叫我回去，我就按刘团长说的回答他。”
    刘永义站了起来。
    “各位大哥，我们下去吧，别人不来开会，我们就下去找他们开会，我们把道理跟他们讲清楚，叫他们别上蒋光头的当，那样，既害了冯先生又害了我们。”
    “好的，找他们开会，把道理跟他们讲清楚。”指挥员们纷纷起身往外走。
    宋长吉通知开会回来了，就站在门外。
    “没叫到几个人吧？”
    “不但没叫到人，还挨了好几石头，这些家伙，不仅打人，还骂大街。”宋长吉摸着头说道。
    “你再去喊通知，这次，你敲着锣去。”
    “还去，想让我脑袋开花呀？”
    “放心，这次去，他们决不会打你，你通知他们：第一，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总部给43师全体官兵每人发五块大洋，第二、晚上有加餐，有酒有肉，大家可以吃个够、喝个够，第三，晚饭后有戏看，漳州的戏班子要过来给官兵唱戏，他们可以好好看个饱。”
    “有戏看？小水仙……不，关木兰同志也来吗？”
    “看你色迷迷的样子，来，当然来，我马上打电话叫她过来。”
    “太好了，我马上去敲锣，这次，决不会再挨石头了。”
    宋长吉敲锣去了。
    刘永义把政工人员叫进来，他叫政工人员走下去。
    “你们去找士兵委员会的委员，通过这些委员做士兵的工作，只要士兵稳住了，全师就稳住了，少数几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政工人员下去了。
    刘永义到处打电话，安排发钱、加班、请戏班的事。
    1日、2日两天，刘永义上窜下跳，找这个谈话、请那个喝酒。
    在大家的努力下，部队终于稳住了，43师的干部一致表示，拒绝冯玉祥的拉拢，坚决跟毛主席走。
    刘永义得意极了，2日下午，他向总部打电话，报告说“43师已稳如泰山”。
    刘永义写了一份效忠书，他把效忠书拿给高政委看。
    “你看这份效忠书怎么样？我想让全体干部在上面签字。”
    高政委接过效忠书看着。
    “写得不错，不过，‘坚决跟毛主席走’，这句话不妥，红军是***的武装，是坚持共产主义理想的***的武装，不是某个人的武装，应当改成‘坚决跟***走’。”
    “我觉得区别不大，毛主席就是***，跟毛主席走，就是跟***走。”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毛主席是个人，***是集体，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应当改成‘坚决跟***走’。”
    “那……改成‘坚决跟***、毛主席走’怎么样？43师的官兵参加红军不久，还保留着认主的习惯，上头没有毛主席，他们不认可。”
    “那……好吧，就这样写吧，对了，不要叫‘效忠书’，不好听，叫‘声明’吧，‘43师全体干部对冯玉祥来信的声明’。”
    “好，这个名字好，就用这个名字。”
    刘永义按高政委的要求修改了声明，修改后他重抄了一份。
    3日上午，刘永义召集43师全体干部开会，这次，干部全部到齐，会议室挤得水泄不通。
    刘永义把写好的声明念了一遍，大家鼓掌表示同意。
    刘永义叫大家在上面签名，他第一个签名，高政委第二个签名。
    43师全体干部都在上面签了名。
    下午，刘永义拿着声明去总部邀功，得到了总部的赞扬。
    刘永义做起美梦来了：为红军立了这么大的功，接下来，毛泽东应当会提拔自己，他会把自己头上的“代理”去掉，让自己成为43师的师长。
    刘永义过于乐观了，4日上午，总部给他打来电话，出身73旅的李青云被任命为43师师长，刘永义仍回三团担任团长。
    “李师长马上就到，你召集干部开会吧，会上，我们要宣布任命消息。”
    “好的。”
    放下电话，刘永义非常不满。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卸磨杀驴！”
    不满归不满，命令还得服从，刘永义发出通知，要所有干部来师部开会，欢迎新来的李青云李师长。上午十点，总部的人陪同李青云来到了43师师部。
    总部的人宣布了李青云担任43师师长的消息，大家鼓掌欢迎。
    李青去做了简短发言，他勉励大家好好干，尽快让43师恢复战斗力。
    李青云做完发言后，会议结束，干部们离开了。
    出身16旅、74旅的干部被解除职务后，一团、二团的很多职位出现了空缺，因此，会议结束后，李青云留下三个团的团长和政委，大家商量任命干部的事。
    刘永义有点后悔，担任43师代理师长的三天里，怎么没利用权力安排三团的人进来当官呢？
    大家商量起来，商量后他们决定，多数干部仍从一团、二团提拔，少数从外边调入。
    刘永义卖力推荐三团的人，在他的推荐下，十个人被调进来当了干部。
    任命好干部后，刘永义和关秋红骑马返回角美。
    路上，刘永义骑在马上一声不吭，即将到手的43师师长丢了，他非常不甘心。
    刘永义考虑起来：毛泽东为什么不任命自己当43师的师长呢？
    刘永义把自己跟李青云做着比较，资历、文凭、能力、忠诚……
    “糟糕！太糟糕了！”刘永义发现问题了，自己不是***员！毛泽东怎么可能任命一个外人当43师师长呢？
    “失误，太失误了，得赶紧想办法入党，不然，别说师长了，团长都未必保得住。”刘永义心中暗想。
    “刘永义，情绪不高呀，还在生总部的气呢，生气总部不任命自己当43师师长？”骑马走在一旁的关秋红问道。
    “没那事，没那事，总部的任命非常英明，李师长是黄埔军校的教官，水平比我高多了，任命他当师长，再合适不过了。”
    “不是你的心里话吧？你的心里话应当是：这个李青云，凭什么当上师长？他比我，差远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我确实非常佩服李师长，哈哈哈哈，关政委，来到红军后，我光顾着打仗了，忽略了进步，今后呀，我要积极追求进步，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共产主义战士，你那里有共产主义的书吗？我想借来看看。”
    “想看共产主义的书？好，很好，我借给你，不过，我借书有规矩，看了之后要写感想，不然，我就不借。”
    “写感想？好规矩，好规矩，确实应当写感想，不然，借了不看，岂不糟蹋了别人的书？”

 第37章 想入党 刘永义送枪讨好

    当晚，刘永义动笔写入党申请，一口气写了五千多字。
    写好入党申请后，刘永义看了看日历，7日是黄道吉日，就选那天交申请书吧。
    虽然觉得入党问题不大，可刘永义认为不能大意，还是要下足功夫。
    刘永义考虑起来，李得田肯定会为自己讲好话，关秋红则不一定，现在要赶紧和关秋红搞好关系，关秋红是上头派下来的，和关秋红搞好关系，不仅入党不成问题，以后的升迁也会顺利很多。
    怎样跟关秋红搞好关系呢？刘永义琢磨起来，他想到，赵长胜有一把很漂亮的沃尔特ppk手枪，追李静玉的时候，自己曾向赵长胜租了这支枪送给李静玉，效果很好。
    “好，再用这一招，这次，我把枪买下，送给关秋红。”刘永义决定道。
    5日上午，刘永义去找赵长胜，提出要买赵长胜的沃尔特手枪。
    “你的沃尔特是60块买来的，我吃点亏，70块买下，怎么样？”
    “你买沃尔特干什么？你不是有一支二十响吗？”赵长胜打量着刘永义。
    “二十响是连长用的，我现在是团长了，不能再用连长的手枪。”
    “你没讲真话，你当团长两个月了，那时你咋不说二十响是连长用的，哦……明白了，你看上关政委了，你想故伎重演，拿我的枪去讨好关政委。”
    “没那事，没那事，我买枪是自己用，不是为了送人。”刘永义急忙否认。
    “干嘛不承认呢？关政委比李静玉漂亮，甩掉李静玉，改追关政委，很正常。”
    “很正常？那你把枪卖给我吧，我拿这支枪去追关政委。”
    “卖给你？不，我不把枪卖给你，我把枪送给你。”
    “送给我？”刘永义猜疑起来，“你不应该这么好心，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别瞎猜，我能有什么阴谋？我仅仅有一点要求、一点小小的要求。”
    “小小的要求？说来听听。”
    “把手枪送给关政委的时候，你这样说：这支枪是炮兵连长赵长胜托你送的。”
    “你托我送的？不行！这样说，关政委感激你不感激我了，赵大哥，还是把枪卖给我吧，我出高价，80。”
    “白送！”
    “90。”
    “白送！”
    “嘿，你这个人真够犟的，90了还不松口，这样吧，一口价，一百块！一百块差不多能买一支二十响了，怎么样，卖给我吧？”
    “不！不卖！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想说了，好，我不托你了，我自己送，告诉你，我也看上关政委了，我也要追她。”
    “什么，你也看上关政委了？你想跟我竞争？你知道我是谁吗？‘刘一约’，情场高手，约女孩子一次就成功，你跟我斗，必败无疑！”
    “呸！情场高手？吹牛而已，青龙镇的时候，五个漂亮女孩子在你身边，你追来追去，追到谁了？你呀，情场低手，追女孩子的水平很低很低，你才是必败无疑，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现在就给关政委送枪去。”
    “等等，再商量商量。”刘永义拉住赵长胜，“这样说好不好？‘我劝你把枪送给关政委，你答应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还要再修改，改成这样：你劝我把枪送给关政委，我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好好好，你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刘永义很不甘心地接过手枪，“赵大哥，你干嘛要送关政委手枪？说真话，别说什么看上了关政委。”
    “我确实看上了关政委，当然，我送枪还有另一层用意，我刚刚交了入党申请……”
    “看，看，看，原形毕露了，追关政委是假，想入党是真，赵大哥，入党要靠表现，不能靠歪门邪道。”
    “别装那副正派样，你呢，也不全是为了追关政委吧，也是为了入党吧？”
    “我不是，我送枪是为了追关政委，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你不想入党？”
    “想呀，当然想，可我要让***求我，求我参加***，这样，才显得我高贵，显得我有能耐，显得我与众不同。”
    “求你？哈哈哈哈，你就傻呵呵等着***求你吧，对了，你追关政委，不要李小姐了？”
    “李静玉？哼！架子太大了，比公主还大，以为自己真是公主呀，还是关政委好，没有架子。”
    “没有架子？关政委对别人没有架子，对你，架子大多了，比李静玉还大。”
    “装的，装的，哈哈哈哈。”
    下午，刘永义拿着手枪到处找关秋红，他在操场找到了关秋红。
    “关政委，看到你真高兴，哈哈哈哈。”刘永义堆出满脸笑容。
    “有事吗？”
    “有，有大事。”
    刘永义拿出了那支沃尔特手枪。
    “看看这支手枪，漂亮吗？”
    “呀，这是什么手枪？漂亮，太漂亮了，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手枪。”
    “这是德国最新出的沃尔特ppk手枪，刚出来没多久，全中国也没多少，这种枪一出来就大受欢迎，现在，国外的将军元帅都喜欢佩戴这种枪。”
    “国外的将军元帅都喜欢佩戴这种枪，真的？”
    “当然真的，对了，苏联的将军元帅也喜欢佩戴这种枪，这种枪呀，苏联也买了不少。”
    “苏联也买？苏联的手枪没这么漂亮吗？”
    “当然没这么漂亮，苏联手枪丑着呢，德国手枪才漂亮，德国手枪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手枪，哈哈哈哈，关政委，这支手枪送给你。”
    “这支手枪是你的吗？怎么没见你戴过？”关秋红接过了沃尔特手枪。
    “这支手枪不是我的，是炮兵连长赵长胜的，我觉得呀，他戴这么漂亮的手枪糟蹋了，这么漂亮的手枪应该戴在漂亮的关政委身上，所以，我去劝说赵长胜把手枪送给你，他呢，还算爽快，把手枪拿了出来。”
    “就是说，你在借花献佛？”
    “不是借花献佛，是借花献观音，哈哈哈哈，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呀，不过，枪这么小，打得死兔子吗？”
    “看你这话说的，打得死兔子？告诉你，枪虽小，威力可不小，打倒一个人绝对没问题，不信，咱们弄一头猪来试试。”
    “弄一头猪？不要，弄几块木板吧，打打木板就清楚了。”
    刘永义叫人弄来了三块厚木板，叠放好后竖在二十米外的地方。
    关秋红举起手枪。
    “砰”，她打了一枪。
    刘永义和关秋红走上前看情况，三块木板均被穿透。
    “看到了吧，威力足够了，打倒一个人没问题。”
    “确实足够了，好，这支枪我收下了，谢谢赵连长，也谢谢你，”
    “太好了，太好了，给，这是枪套，还有子弹。”刘永义把枪套和子弹递给了关秋红。
    “关政委，把沃尔特佩戴起来吧，沃尔特戴在你身上正合适，盒子枪就不行了，又大又丑，戴在你身上不合适。”
    “我不这样认为，其实，我更喜欢盒子枪，威力大，一扫一大片。”
    “盒子枪、一扫一大片？就是说，你看上我的二十响了？”
    “是呀。”
    “闹了半天，原来关政委喜欢的是二十响呀，咳，我干嘛多此一举呢？跑去找赵长胜要什么沃尔特，哈哈哈哈，关政委，你这人真是的，喜欢二十响就说出来嘛，干嘛偷偷流口水？”
    “说出来？你会送给我？”
    “当然送给你了，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大方，对朋友很好的。”
    “大方？我不觉得，我觉得你很小气，给三军团武器的时候……”
    “哎，哎，大方得看对象呀，不能对谁都大方，我对朋友非常大方。”
    刘永义把宋长吉叫过来，把二十响给了关秋红。
    “关政委，这支二十响是你的了，打几枪玩玩吧，告诉你一个打连发的绝招，打连发时，枪口上跳很历害，竖着打的话打不中目标，你得把二十响放平，这样，打出的子弹正好划一个弧形，扫射了密集冲锋的敌军，这一招是我发明的，叫做‘横扫千军’。”
    “横扫千军？好，很好，我打打看。”
    刘永义叫人排上了十个靶，随后，他给盒子枪装上了一个二十发的弹匣。
    “关政委，来，横扫一下。”
    “等等，二十发太多了，打十发吧，十发就够了。”
    “放心打吧，子弹足着呢，我过会把子弹给你，我那有三百发子弹，三百发全给你。”
    “有这么多，好吧，那就打二十发。”
    关秋红站在二十米的地方，她把盒子枪放平，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二十发子弹呼啸着飞了出去。
    “好厉害，好厉害。”
    旁边站了好多红军官兵，他们看得鼓起掌来。
    靶子被拿了回来，关秋红击中了四个靶。
    “呀，关政委，成绩真好，一流水平。”刘永义急忙拍马屁。
    “二十发中四，这还好？”
    “这是打连发，能打中四个不错了，我就不行了，二十发中三。”
    “二十发中三，刘永义这么差？”
    “不算差，不算差，打连发嘛，又不是打单发，哈哈哈哈，关政委，这支沃尔特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还给赵连长。”
    “要呀，两支枪都要，既要沃尔特，也要二十响。”
    “两支枪都要？你想当双枪女将，左手一支沃尔特，右手一支二十响？”
    “我不想当双枪女将，我想把沃尔特送人，你不是说苏联的将军元帅很喜欢这种枪吧，我想把沃尔特送到上头去。”
    “送到上头去？太好了，太好了，送给上头的谁？毛主席？”
    “毛主席从不佩枪，这支沃尔特，我想送给别人。”
    “送给别人也行，只要是大官就行，对了，送的时候，千万帮赵连长加上这么一句：你劝赵连长把枪送上来，赵连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行，行，一定加上这么一句。”

 第38章 送文件 关秋红赶往漳州

    “关政委，再跟你商量个事，三团最近提拔了不少人，能提拔的基本都提拔的，再提拔就没有了，为了部队今后发展的需要，我打算在三团成立一个干部学校，招收一些人进校学习。”
    “成立干部学校？好主意，好主意。”
    “你认为好？那我们今晚召开会议吧，讨论成立干部学校的事。”
    “好呀。”
    刘永义叫来了通讯员，叫他们通知连长及连长以上干部今晚到团部开会。
    “关政委，我听说，中央来电报批评毛主席了，中央说，东路军打漳州是错误的，是逃跑主义，中央命令东路军立即回师江西，夺取南昌、九江，占领南浔铁路，赤化全江西，然后封锁长江，向右进攻南京，向左保障武汉胜利。”
    “回师江西？有这个命令吗？”
    “有呀，我看到的，关政委，我觉得中央简直疯了，以我们现有的兵力，进攻南昌、九江，怎么可能呢，还是留在福建好，福建的敌人力量较弱，我们先赤化福建吧，赤化了福建，我们就有了出海口，苏联的支援就可以大量运进来……”刘永义讲得兴起，唾沫星子横飞。
    “等等，你在什么地方看到这样的命令？”
    “国民党文件上呀，漳州战斗中，我们三团第一个冲进漳州城，弟兄们在张贞官邸找到一个箱子，这帮王八蛋，以为里头装着金银珠宝，就偷偷扛走了，打开一看，里头全是文件，一点金银珠宝都没有，他们把箱子扛到我那，我看了一下，里头有一份中央半个月前发给中央苏区的电报，电报里说的就是赤化全江西的事。”
    “发给中央苏区的电报？国民党怎么会有这份电报？”
    “国民党破译的，破译之后，他们翻印了好多发到各地，张贞这里也发了一份。”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呀，昨天晚上，那些家伙才把箱子扛到我那。”
    “走，带我去看那个箱子。”
    刘永义带着关秋红去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了那份文件。
    “看，就是这份。”
    关秋红翻看着。
    “这份电报我们应当没收到，收到的话我会知道的。”
    “没收到，不可能吧？国民党都收到了，我们还没收到？”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国民党的电台好，我们的电台差，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呀。”
    “关政委。”见四周没人，刘永义鬼鬼祟祟把嘴贴到关秋红耳朵旁，“里头还有一些信件，***一些人跟国民党私下往来的信件。”
    “什么，有这种信件？”
    “嘘，小声点，别让外头人听到了，我拿几份给你看。”
    刘永义找出两份信件给关秋红看。
    “这些坏蛋！叛徒！”看着手里的信件，关秋红愤怒起来。
    “关政委，我提个建议，我们把中央电报交上去，把其它信件烧了吧。”
    “烧？干嘛要烧？这是叛徒通敌的证据，我要把这些信件交上去，让叛徒得到应有的下场。”
    “关政委，宽容一点嘛，现在国民党势力这么大，有人动摇很正常呀，看过《三国演义》没有？官渡之战时，曹操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处理的？他把信件烧了，放过了这些人，这些人非常感激，以后就对曹操忠心不二了。”
    “呸！别信小说胡说八道，这些人根本就没忠心！没忠心的人怎么可能忠心不二？这些人想用自己同志的血向敌人邀功请赏，决不能放过他们！这些信件不能烧，烧了，等于纵容叛徒出卖自己同志。”
    “可是，也有可能是国民党载赃陷害呀。”
    “我们会进行判断的，是不是载赃陷害我们可以判断出来，我马上给总部打电话，报告这件事。”
    关秋红打电话去了，过了好一阵才回来。
    “总部命令，立即把文件送到漳州，要我亲自押送。”
    “你亲自押送？不必了吧，三个营政委随便叫一个得了，今晚还要开会呢，这个会议很重要，你必须参加。”
    “这个会议我不能参加了，总部说的很清楚，必须由我亲自押送，没事的，有其他政委在，干部学校的事一定会规划好的。”
    关秋红叫来了一个排，她带着这个排把文件押送去漳州。
    晚上，刘永义主持干部会议，讨论成立干部学校的事。
    讨论后他们决定，学校的名称是：三团随营干部学校，以刘永义为校长，李得田为副校长，关秋红为政委，学习内容与红军学校一样，学制半年，学员初步定为100人，一半从官兵中招，一半从社会上招，从官兵中招学生的事由李得田负责，从社会上招学生的事由刘永义负责。
    散会后，刘永义动笔写了一个招生广告，他叫人把广告印了三百份，准备明天到处张贴。
    6日上午，刘永义忙碌起来，他安排人到处张贴招生广告。
    刘永义把关木兰叫了进来。
    “我要到漳州去招生，你跟我一块去。”
    “好，我跟你一块去。”
    “对了，穿上那套改过的军服，别穿这套，这套不好看。”
    “改过的军服？那套军服有点夸张，演戏穿还可以，平时还是别穿了。”
    “不，要穿，现在我要上漳州招学生，你穿上漂亮军服站在我身边，把学生统统吸引过来。”
    “呀，你就用这种方法招学生呀？”
    “这种方法怎么了？这是三十六计中的一计，‘美女计’，很好使的，三国里，大家都喜欢用这一招，好了，快去换那套军服，我们要出发了。”
    关木兰跑出去，过了一会，她换了一套军服进来。
    关木兰的这套军服，除了合身之外，最特别之处在于红五星和红领章，别人的红五星和红领章是布做的，关木兰的红五星和红领章是铜做的，边上还镶了金边。
    “呀，漂亮，太漂亮了，大家看到了吧，红军军服的设计还是不错的，差的只是材料，只要用上好的材料，我们的军服一点不比国民党的差，你们说是不是？”
    “是。”窗户外站了不少人，他们齐声回答。
    “团长，我们什么时候也用上和关同志一样的红五星和红领章？”
    “再打几个胜仗吧，等我们再阔一些，那时，大家就可以用上和关同志一样的红五星和红领章了。”
    刘永义绕着关木兰转起圈来。
    “关同志，你现在赛过貂禅了，你不应该关木兰，你应该叫貂禅。”
    “刘团长，你说话总那么夸张。”
    “不是夸张，是实事求是，喂，你们说说看，关同志是不是比貂禅漂亮？”
    “当然，比貂禅漂亮多了。”
    “关同志应该改名，改名叫赛貂禅。”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说，这下好了，我不愁招不到人了，只要你往前一站，什么吕布、张辽、关羽、张飞，统统都得跑到我这边来。”
    “吕布你也要呀？他可是三姓家奴，人很坏的。”
    “吕布虽然坏，可他能耐大呀，一个就打败了刘关张三个，这么大能耐的人怎么能不要呢？”
    “可吕布杀自己父亲。”
    “没事的，我不认他做儿子，这样，他就杀不到我了，哈哈哈哈，对了，你是红军战士，你身上必须佩枪，佩什么枪呢？”
    刘永义考虑起来。
    “那支沃尔特挺适合你的，可惜，关政委去了漳州，喂，杨连长，别跟着别人探头探脑，进来。”
    杨大个进来了。
    “杨连长，关同志身上要佩一支手枪，把你的二十响给她吧，让她威风威风。”
    “喂，团长，别打我主意呀，盒子枪那么多，干嘛光惦记我的？”杨大个急忙捂住自己的二十响。
    “你的枪漂亮呀，全团最漂亮的，佩上你的二十响，关同志就真成花木兰了，放心，借来玩几天而已，玩够了就还给你，不会拿走你的。”
    “难说，玩着玩着，她喜欢上了怎么办？你这人耳根软，听关同志求上几声，八成就要把我的枪送给她。”
    “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当然是这样的人呀，昨天，你不就这么干了吗？送了自己的手枪不说，连赵连长的手枪也送了。”
    “嘿，小气，太小气了，给别人玩几天都不干，好吧，不要你的二十响，要你的木盒怎么样，不会小气到连木盒都不肯借吧？”
    “木盒？木盒当然可以。”杨大个慷慨地从身上取下盒子枪，他抽出里面的手枪，把木盒递给了刘永义。
    “冯同志，把你的盒子枪给我。”
    冯顺吉抽出了盒子枪，他把盒子枪递给了刘永义。
    刘永义把盒子枪插进木盒里。
    “行了，看上去跟二十响差不多。”刘永义把盒子枪递给关木兰，“戴起来，让我们看看。”
    关木兰把盒子枪挂在身上，扎紧了腰带。
    “嗯……不错，不错，就是……这条腰带不好，差了一些，来，用我的武装带。”
    刘永义解下自己的武装带递给关木兰。
    “不用了吧？就用我这条就行了，差不了多少的。”
    “不，要尽量做到最好，差一点，吕布就招不到了，还是用我的武装带吧。”
    关木兰解下自己的腰带，换上刘永义的武装带。
    “好，很好。”看着关木兰，刘永义又称赞起来。
    “嗯……这支盒子枪，对你来说，太重了一些。”刘永义又看出了问题。
    “不重，这么点重量算啥呀？我扛得起。”
    “现在当然扛得起，过一阵，肩膀就要酸了，我有经验，我背过盒子枪，得想个办法。”
    刘永义打开木盒，把里面的盒子枪抽了出来。
    “冯同志，把盒子枪拆开，其它的都不要，给我一个枪把就行了。”冯顺吉把盒子枪拆开，把枪把给了刘永义。
    刘永义把枪把插进木盒里。
    “怎么样，轻多了吧。”
    窗外的人被刘永义的做法逗得哈哈大笑。
    “关同志台上是演员，台下还是演员。”
    “对呀，台上拿的枪没枪头，台下拿的枪还是没枪头，哈哈哈哈。”
    “刘团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样佩枪，笑死人了。”关木兰满脸通红。

 第39章 招学生 刘永义赶去漳州

    “笑什么？不许笑！”刘永义冲着窗口喝斥，“关同志是文艺兵，不是战斗兵，她当然可以这样做了。”
    窗外的人不理刘永义的喝斥，他们依旧笑个不停。
    “我不要这样佩枪，羞死人了，团长，你叫冯同志把盒子枪装好吧，不然，我就不佩这支枪。”
    “不佩枪可不行，好，依你的，把盒子枪装好。”刘永义取出枪把，叫冯顺吉把盒子枪装好。
    把装好的盒子枪插进枪盒，刘永义又绕着关木兰转圈子，他给关木兰的左边加上一把刺刀，再叫关木兰打上绑腿。
    “行了，差不多了，你自己再整理一下。”
    漳州战斗中，刘永义缴获了很多盒子枪，他因此仿效74旅，把刘平那个排搞成了手枪排，官兵也是三大件：一支盒子枪、一支步枪，一把大刀。
    手枪排搞好后，刘永义把这个排调出来，放在身边充当警卫排。
    刘永义命令刘平，带上警卫排随自己去漳州。
    “仔细检查他们的枪盒，有破损赶紧换，不能让漳州人笑话我们。”刘永义说道。
    刘永义雇来了五辆大车，九点钟，他们乘大车向漳州出发。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漳州。
    刘永义带人直奔漳州中学，在那里，他找到了校长。
    校长五十来岁，姓孔、孔校长。
    看见刘永义带着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红军进入校园，孔校长有些惊惶。
    刘永义很热情地向孔校长打招呼，伸手跟孔校长握手。
    套了一阵近乎后，刘永义说明来意，他想在学生中招一批人进干部学校。
    “哦，招学生，好事，好事，要我怎么做呢？”孔校长这才放下心来。
    “还有多长时间下课？”
    “嗯……”孔校长看看闹钟，“还有十来分钟。”
    “下课后，你把他们集中到操场，我要向他们宣传革命，动员他们报名考我的学校。”
    “好的，下谋后我通知他们，叫他们到操场集中。”
    下课铃响了，学生纷纷从课室出来。
    大喇叭响了，孔校长宣布，全体学生到操场集合，听红军的刘永义刘团长讲话。
    漳州中学的学生一共一千多人，他们集中到了操场上。
    刘永义很威风地站在主席台上，左边站着关木兰，右边站着刘平和孔校长，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十二个士兵。
    刘永义对着学生讲起了革命，他讲的基本还是老一套，只是没有再说毛泽东是天神下凡，漳州中学的学生学过科学，天神下凡不能对他们说。
    讲了半个小时革命之后，刘永义终于讲到了正题。
    “我们红军发展很快，需要大量干部，为了培养干部，我们团办起了一个军校：三团随营干部学校，学制半年，毕业后能当排长、连长。
    我们干部学校要在社会上招50人，招生要求是，穷人出身，16岁到20岁，身体健康，有文化，符合条件的同学请积极报名。”
    讲到这里，刘永义意犹未尽，他又加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话。
    “同学们，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享受，人生的意义在于奋斗，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为祖国的富强而奋斗。
    同学们，报名吧，在红军队伍里，你们将学到更多的知识，体会到全新的生活，你们会发现，红军的理想，就是你们的理想，红军的胜利，就是你们的胜利。
    红军是一支伟大的队伍，红军胜利之日，就是古老中国辉煌之时，同学们，报名吧，和我们一起革命，我们共同努力，让我们的祖国走出黑暗、步入辉煌。”
    关木兰首先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刘团长，说的好，说的真好。”孔校长伸手和刘永义握手。
    “这些话是我们政委说的，我重复她的话而已。”刘永义很谦虚。
    “你们政委说的？那你们政委了不起，很了不起。”
    刘永义告诉孔校长，自己要在校门口摆几张桌子招生，孔校长答应了。
    “我叫工人给你们搬桌椅去，对了，你们在不在学校吃饭？”
    “我们在外头吃，你叫工人烧点开水吧，我们喝点水。”
    “好的，我叫工人把水烧开后送到门口。”
    在校门口，刘永义往墙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招生处”三个大字。
    “关同志、刘排长，你们各带一个班，到漳州的大街小巷贴招生广告，注意，往人多的地方贴，别往人少的地方贴。”
    “好的。”
    关木兰和刘平各带一个班走了。
    刘永义刚坐下，一个学生就上来报名。
    “我叫洪力维，我想进你们干部学校。”
    “哦，想进我们干部学校。”刘永义上下打量着洪力维，“我们只招穷人，不招富人，你白白胖胖的，应当是个富家公子，你不符合我们的招生条件。”
    “我符合你们的招生条件，我不是富家公子，我是穷人出身，我家里很穷的。”
    “家里很穷？真的？”
    “当然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几个证人。”
    “用不着找证人，我有办法分辩穷人富人，把手伸出来，手心向上。”
    洪力维把两只手放到桌面上。
    “刘团长，看手相能分辩穷人富人？”
    “不是看手相，是看老茧。”刘永义捏着洪力维的手，“手软软的，一点老茧都没有，还用说吗？肯定是富家公子。”
    “刘团长，你这种分辩穷人富人的方法是错误的。”
    “错误？不可能，穷人经常干活，手自然是又硬又粗，富人经常不干活，手自然是又软又细，这种分辩方法，百分百准确。”
    “农村是这样，城市可不这样，城市里有很多做买卖的、做教师的，他们也很穷，可他们的手依然又软又细。”
    “嗯……有点道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是摆小摊的，我经常帮他们卖东西。”
    “嗯……”刘永义上下打量着洪力维，“我还是觉得你是富家公子，你的举止、神态，完全是个富家公子的样子。”
    “刘团长，我真的是穷人，举止神态像富家公子是因为……因为我常常在戏里演富家公子，我们家很穷，为了挣学费，我常常出去帮别人唱戏。”
    “真是这样？嗯……我有办法弄清你的出身，这样吧，你明天再来，下午，我找孔校长了解一下情况，孔校长那里应当有你的资料。”
    洪力维很不甘心地离开了。
    又一个人上来报名。
    “我叫王有光，我是穷人出身。”王有光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桌面上。
    “哦，不用把手放上去，一看就知道你是穷人出身，你是干什么的？”
    “我在码头帮别人扛包。”
    “哦，搬运工人，把鞋子脱了，用力跳，能跳多高跳多高。”
    王有光脱了鞋子，他用力跳动了几跳。
    “不错不错，挺健康的，现在来考你的文化。”刘永义拿起了身边的一本小说——柳柔柔写的《爱在白骨精中间》。
    刘永义翻了一下，翻到第20页。
    “读读上面的字。”
    王有光拿过小说读了起来，上面很多字不认识，他读得结结巴巴。
    “停，停。”刘永义拿回了小说，“王先生，很遗憾，你的文化水平太低，你不能进我们学校。”
    王有光离开了。
    前来报名的人很多，这些人当中，要么出身富人而有文化，要么出身穷人而无文化，出身穷人而有文化的少之又少，刘永义忙活了三个多小时，才招到了三个人。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哟，五十人的任务怎么完成哟。”刘永义叹气起来。
    关木兰和刘平先后回到了校门口。
    “团长，反响很热烈，很多人说要报名。”关木兰得意地向刘永义表功。
    “是有很多人报名，可是，符合条件的人很少呀。”
    “很少？多少？”
    “三个。”
    “三个，这么少？团长，你怎么招生的？你糟蹋我们的努力了。”
    “我的招生没问题，是报名的人质量不好，要么出身坏有文化，要么出身好无文化，出身好有文化的没几个。”
    “报名的人质量很好，我当场试过几个呢，你呀，肯定把题目出难了。”
    “不难，不难，正合适，看，这是我的题目：《爱在白骨精中间》，里面的字基本是常用字，生僻字读不出来我不计较。”
    “那就是你把穷人当富人了，贴广告的时候我听说了，你看着手上的老茧招生，老茧厚的招进来，老茧簿的赶出去，用这种方法招生，我呀，也要被你当成富人。”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老茧厚簿只是一个方面，我不是只看一个方面，我看多个方面，从多个方面分辩一个人的穷富。”
    “多个方面？我不信，你继续招生吧，我坐在一边看着，看看你哪里出了毛病。”
    刘永义又接待了几个人，从当中招了一个。
    “看出来了，看出毛病来了。”
    “什么毛病？”
    “毛病太多了，一时说不清楚，这样吧，让我来招生，你在一边看着，你看我是怎么招生的。”
    “好，就让你来招生，做得好的话，我向你学习。”刘永义把“考官”的牌子放在了关木兰面前。
    人群中出来了一个人：洪力维。

 第40章 做考官 关木兰弄虚作假

    “咦，不是叫你明天再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刘永义有点惊奇。
    “我着急呀，想早点参加革命。”洪力维回答道。
    “别管他，现在我当考官，我说了算。”关木兰说道，跟着她问道，“喂，是穷人出身吗？”
    “当然是，我们家穷得很，养的狗好多天都吃不到肉。”
    “呀，这么穷。”关木兰看着洪力维，“表面看，你好像是个富家公子，可是，仔细看就不像了，你的富是装出来的，表演的痕迹很明显。”
    “关同志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富确实是装出来的，我常常在戏里扮演富家公子。”
    “洪先生，虽然我认为你是个穷人，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过会要去找孔校长，向他打听你的情况。”
    “当然，当然，去打听吧，孔校长会证明我是穷人的。”
    关木兰接下来考洪力维的其它方面，其它方面都顺利通过了。
    “站到一边去，我要继续考其他人，考完其他人后我再去找孔校长，如果你真是穷人，我就招你进来。”关木兰说道。
    “好的。”洪力维站到了一边。
    人群中又出来了一个人，王有光。
    刘永义看着关木兰，看她如何考。
    关木兰一项一项考着王有光，最后，王有光的文化没有过关。
    “哎呀，王先生，你的文化水平太低，达不到我们学校的要求，不过呢，你还是可以进我们学校的，我教你一个方法，我们学校既从社会招生也从红军招生，从红军中招的学生不需要识字，有功劳就行，你可以先参加红军，立了功之后，你就可以直接进我们学校了。”
    “好好，这个方法好，我用这个方法，我现在就报名参加红军。”
    刘永义拍起了巴掌。
    “了不起，了不起，关同志，你真了不起，王先生这件事情上，你处理得比我好多了。”
    “好就跟着学。”关木兰一点都不谦虚，“接下来，还是由你继续招生吧，我要去找孔校长，向他打听洪力维的事。”
    “好的，我继续招生。”
    刘永义把“考官”的牌子拿过来放在自己面前，他开始接待其他考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关木兰回来了。
    “我见过孔校长了，孔校长说，洪力维确实是穷人，我们把洪力维招进来吧。”
    “洪力维是穷人？我的眼力这么差？”刘永义有点怀疑，不过，他还是在录取栏加上了洪力维的名字。
    “好了，洪同学，你被录取了，这是你的录取证明。”刘永义写了一个录取证明递给洪力维。
    “谢谢刘团长。”洪力维接过了录取证明。
    “开学时间是10日，我们团驻在角美，10日前你必须到角美报到。”
    “我马上就去报到。”
    “不用这么急，现在回去跟爸妈说一声吧，征求征求他们的意见。”
    “好的，我马上回去跟爸妈说，放心吧刘团长，我爸妈会同意的。”
    关木兰坐在刘永义身边，她闲着没事，拿起那本《爱在白骨精中间》翻看着。
    才看了一阵，刘永义发话了。
    “喂，要考试了，把试卷还给我。”
    “还给你就还给你，这本书，写得不咋样，不好看。”关木兰把小说递给了刘永义。
    关木兰去翻刘永义的东西，翻着翻着，翻出了一本带有很多插图的书。
    “这本书叫……《相面图》，有点意思，我看看。”
    关木兰专心致志看起书来。
    刘永义忙到傍晚，一共招到了15个人。
    “行了，今天就先招到这，明天再接着招，现在，我们去找地方休息吧。”刘永义起身说道。
    “喂，你的这本《相面图》，借我看看行吗？”关木兰拍着书说道。
    “行呀，你拿去看吧，好好研究，这本书很有用的，看懂之后，智愚忠奸，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这么神奇，你看懂了没有？”
    “看懂了，当然看懂了，没看懂我怎么敢来招生呢？招到大奸大恶之人怎么办？”
    “没事的，再奸再恶都没事，奸恶到吕布那个样子都没事，你不是说过吗，不认他做儿子就行了。”
    “这个……哈哈哈哈，一个两个没事，多了，可就应付不过来了，所以，还是尽量少招这些人。”
    “这本书准吗？”
    “准，当然准，这本书是我们家祖传的，是传家宝，我们家能发财，全靠的这本书。”
    “这本书还能帮你发财？”
    “发财算什么？这本书能帮你做任何事情。”
    “能帮我做任何事情？这么神奇？”
    “当然了，关同志，无论做什么事情，看人最关键，看对了人，事情就成了一大半，看错了人，你就等着栽跟头吧。”
    “真是这样？好，我好好看看这本书。”
    7日上午，刘永义又带着人到漳州中学门前摆摊子。
    “关同志、刘平，你们带着人去看看昨天贴的招生广告，看看广告还在不在，不在的话补上去。”
    “好的。”
    关木兰和刘平带着人走了。
    大约十点钟左右，关秋红来了。
    “呀，关政委，送个文件而已，咋送到现在？”
    “开会呀，拿到文件后，总部把文件发给中央局，中央局回电要我们照中央指示执行，于是，总部召集我们开会讨论，看看应当怎么办。”
    “照中央指示执行？不会吧，这么荒唐的指示也要执行？看来，蠢人哪都有呀，国民党有，***也有。”
    “你……”关秋红一下涨红了脸。
    “怎么，我说错了吗？”
    “你……你没说错，不过，你的话太难听了。”
    “难听一些好呀，让他们知道自己不行，自动从台上滚下来，让这些蠢人继续呆在上面，红军会遭受很大损失的。”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
    “好，不说，哈哈哈哈，对了，讨论的情况怎么样？”
    “当然是不执行了。”
    “不执行好，不执行好，不然，成大笑话了，国民党帮我们传达文件，我们照国民党传达的文件执行，哈哈哈哈。”
    关秋红询问招生的情况。
    “不太好，到目前为止，只招到了二十人，五十人的招生任务怕是完不成了。”
    “才二十人，这么少？”
    “是呀，就这么少，关政委，你在旁边看看吧，看看哪个环节出了毛病。”
    关秋红坐在旁边看了一阵。
    “没什么问题呀，为什么招不到人呢？难道说，这里的工人太穷，供不起子女上学？”
    “应当是这个原因，漳州的工人虽然比其它地方富一些，可是，还没有富到能供子女上学的程度，关政委，能不能降低一下条件，招一些富家子弟进来？好些富家子弟条件挺不错的，聪明、诚实。”
    “不行！不能招富家子弟！我们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招富家子弟进军校，会导致我们红军变质的，不能招。”
    “少招一些不行吗？比方说……十个？”
    “一个都不行，要严格把关。”
    “好好好，严格把关。”
    到中午时，又招到了两个。
    刘永义叫人买来了两筐肉包子，大家吃起了肉包子。
    “刘永义，办军校的事我跟总部说了，总部非常赞成，总部还说，要全力支持我们办好这个军校。”关秋红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
    “怎么个支持法？给经费？”
    “不是给经费，是给教师，你这个人，三句离不开钱，总部想让红军学校给我们派几个教师，协助我们办好这个学校。”
    “太好了，太好了，我正愁教师的事情呢，派教师来，太好了。”
    吃过包子后，招生继续进行，关秋红当考官。
    关木兰坐在刘永义身边，手里翻着《相面图》，翻着翻着，她现学现卖起来。
    “这个……有点笨。”
    “这个……有点奸。”
    “这个好，很帅气，很忠诚，很聪明。”
    她在刘永义耳朵旁小声议论着。
    “嘘……把这本书收起来，别叫关政委看见了，她不信这个，她说这个是封建迷信。”刘永义急忙阻止。
    一个身着校服的女孩走了上来。
    “刘团长，我叫林海霞，我要报名。”
    刘永义被眼前的女孩迷住了，女孩长得很漂亮，高高的个子，弯弯的眉毛，眼睛大而明亮，左脸颊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酒窝。
    “刘团长，我叫林海霞，我要报名。”女孩重复了一遍。
    刘永义的心开始“怦怦”跳，魂漂到了天上，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象：青青的草地上，女孩和自己手拉手欢快地奔跑，周围，花儿在开放，蝴蝶在飞舞，鸟儿在鸣叫……
    “喂，发什么呆呢？有人要报名，快回答人家呀。”关木兰在刘永义的肩上拍了一下。
    刘永义的魂总算归了位，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美女。
    “是你要报名吗？”
    “是呀。”
    “叫什么名字？”
    “林海霞，双木林，大海的海，朝霞的霞，我都说过两次了，刘团长耳朵不好，没听清？”
    “说过两次了？哦，刚才想别的事去了，没注意你说什么。”刘永义掩饰道，“对了，现在关政委是考官，你应当向关政委报名。”
    女孩把脸转向关秋红。

 第41章 为逃婚 林海霞参加红军

    “林同学，对不起，我们干部学校不招女生。”关秋红说道。
    “不招女生？你不就是女生？你是怎么进干部学校的？”
    “我进的不是干部学校，我进的是黄埔。”
    “国共合作的黄埔都招女生，***办的干部学校为什么不招女生？你们比黄埔还封建？”
    “这个……”关秋红一时语塞。
    “你是富人出身，我们干部学校不招富人，只招穷人。”关秋红想到了另一个理由。
    “只招穷人？不是吧？刘团长可是富人，他是怎么成为干部的？”
    关秋红拍了刘永义一下。
    “喂，问你呢，你来回答吧。”
    “我？林同学，我可不是富人，我是穷人，我们家很穷的。”
    “很穷？我不信，你的神情、举止，十足富家公子的做派。”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们家确实很穷，长治中学的时候，为了挣学费，我常常通宵达旦帮同学写情书，一天要写好几封，对了，有一次，因为在课堂上偷偷写情书，我被老师抓了现行呢。”
    关木兰哈哈大笑起来，旁边很多人也跟着笑了。
    “咳，咳咳。”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刘永义有些尴尬，他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窘态。
    “就算你是穷人，那洪力维呢？他可是富人，大大的富人，他怎么又能进你们干部学校呢？”
    “洪力维是富人？”
    “洪力维是洪中荣的儿子，你说说看，他是不是富人？”
    “刘永义，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把关的？”关秋红看着刘永义。
    “这个……，洪力维是关木兰招的，这事得问她，关同志。”刘永义扭过头来，发现关木兰正起身往外走。
    “喂，走什么？停下，快停下，有事要问你。”刘永义对着关木兰喊道。
    “有事过会问吧，人有三急，我现在要上厕所。”关木兰跑了起来，一阵功夫，她跑得无影无踪。
    “跑吧，跑吧，看你跑到什么时候？”刘永义冲着关木兰的背影喊道。
    “关政委，洪力维的事过会再说吧，我们先解决林同学的事。”刘永义说道，他被林海霞迷住了，一心想把林海霞招进来，这么漂亮的女孩，应当是规则来适应她，而不是她来适应规则。
    “行呀，先解决林同学的事，你是什么意见？”
    “我先问问她的情况，林同学，你们家是干什么的？”“我们家是开船厂的，造一些小木船。”
    “雇了多少人？”
    “二十来个吧，对了，最近我爸生意做砸了，我们家破产了。”
    “破产了，怎么破产的？”
    “造好的船别人不要，于是，就破产了。”
    “就是说，你现在也是穷人了？”
    “对对对，我现在也是穷人，很穷很穷的穷人。”
    “这种情况不能算穷人，她是在富贵家庭长大的，她的感情是剥削阶级的。”关秋红提醒道。
    “关政委，你这样说不对，林同学的船厂只雇佣了二十来个人，这样的船厂是小船厂，林同学一家是小资本家，林同学的感情是小资产阶级的感情。”
    “那又怎么样？小资产阶级就不是剥削阶级？”
    “小资产阶级当然是剥削阶级，不过呢，他们与无产阶级的感情很接近，属于可以改造好的那一类，关政委，我看过毛主席的书，毛主席说，林同学这一类人不仅属于小资产阶级，还属于小资产阶级中的左派，是我们团结和争取的对象。”
    “刘永义，你看的书还真不少。”关秋红悻悻地说道，“现在你想争取林同学？”
    “这要看她有没有争取的价值，林同学，你有什么特长没有？”
    “特长？哦……我文章写得很好，在学校常常得奖。”
    “文章写得好？太好了，你可以帮我们宣传革命，不过呢，我得试一试你，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后你坐到一旁，把我讲的故事添点油加点醋，写成一篇好文章。”
    “好呀，你说吧。”
    刘永义把赖村战斗的过程向林海霞说了一遍。
    “现在你到那边去，把我说的故事添油加醋写出来，给你半个小时写，注意，这是一个战斗故事，要写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让人看了荡气回肠。”
    “一定，一定写得金戈铁马、气吞万里。”
    林海霞走到一旁写故事去了，关秋红继续考着其他人。
    半个小时后，林海霞上来交卷。
    刘永义接过卷子看着。
    “不错，不错，写得不错。”刘永义一边看一边称赞。
    “关政委，你也看看吧，给个评价。”刘永义把卷子交给关秋红。
    “我觉得不咋样，赖村战斗在她笔下，成了女孩子打架。”关秋红评论道。
    “这是林同学不熟悉战争造成的，熟悉了战争就不会这样了，你注意看，林同学的文笔还是不错的，句子挺通顺、挺优美。”
    “你觉得好？那就招进来吧，不过，得先核对一下她的情况，看看她说的是否属实。”
    “好的，马上找孔校长核对她的情况，我亲自去，把里边每一个人的情况都核对一下，林同学，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一会回来。”
    刘永义拿着录取名单去找孔校长。
    “刘团长。”半路上，关木兰走了出来，她把刘永义叫住了。
    “咦，你不是有三急吗？急么待在这？你应当待在厕所里呀？”
    “别明知故问，刘团长，洪力维的事情，我想跟你说明一下。”
    “用不着说明，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姓洪的几句甜言蜜语，你就被弄得晕头转向，就帮着他来骗我。”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觉得他人不错，又忠诚又聪明，是三国里的赵云赵子龙，于是就帮他了。”
    “赵云赵子龙，他有那么帅气吗？有吗？”
    “他虽然没那么帅气，可他很能干，跟赵云赵子龙一样能干，对了，按照你的《相面图》，他属于大智大忠的人，刘团长，你帮帮他吧，别把他退回去。”
    “这个……很难呀，他们家太有钱了，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收的。”
    “你们家的钱不比洪家少，你怎么能进***？”
    “喂喂喂，我进***是带着人进来的，我带了整整一个团呢，看在这一个团的份上，***才收留了我，洪力维呢，光身一个参加***，什么东西都没带。”
    “那就让他带东西，让他交钱，交一千，不，一万！”
    “那怎么行，那不成花钱买官了吗？”
    关木兰为洪力维说了很多好话，没能说服刘永义。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顽固？算了，不劝你了，给个痛快话吧，你帮不帮洪力维？不帮，我就生气，我就非常非常生气。”
    “女孩子怎么都来这一招？”刘永义嘟囔道，“好吧，我帮他说说话，看看能不能说服关政委，这件事，关政委是关键，她不同意，洪力维就不能进来。”
    “太好了，太好了，这一下，洪力维能参加***了，刘团长，你是个聪明人，你一定能想出办法说服关政委的。”
    “别给我灌米汤，我呀，没你想象的那么聪明。”
    “有的，有的，你非常聪明，你比诸葛亮还聪明。”
    到孔校长那里核对完信息后，刘永义回来了。“林同学说的是事实，她们家最近破产了，为了还钱，她父亲正打算把她嫁出去。”
    “哦，为了逃婚呀。”
    “逃婚只是一个方面，不是主要方面，我参加革命，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理想，为了推翻黑暗的旧社会。”林海霞赶紧声明。
    “为了理想？那很好，刘团长，把林同学招进来吧，你来写她的录取通知。”
    “好的，我写。”刘永义动手写起了录取通知。
    “拿着，这是你的录取通知，记住，开学时间是10日，我们团驻在角美，10日前你必须到角美报到。”刘永义把写好的录取通知交给了林海霞。
    “不用等到10日，我现在就来报到。”林海霞接过了录取通知。
    “现在就来报到？不行，你必须先回家一趟，跟你父母说上一声。”
    “我不能回去，回去了，我父亲肯定不放我出来。”
    “那……你写个条子，让人带给你父母吧，让你父母知道你参加了红军，不然，你父母还以为我抢了你呢，还以为我是王老虎呢。”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招到傍晚，招到了33个人。
    “关政委，不算很差，不算很差，我们把学习小组改为一个有文化的配两个没文化的，这样就行了。”
    “说的是，就这么办吧。”
    刘永义雇来了大车，他们坐着大车连夜赶回角美。
    “刘永义，洪力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坐在车上，关秋红问道。
    “我打算找洪老爷谈谈，洪力维肯定是偷偷跑出来参加红军的，我把情况告诉洪老爷，让他把洪力维劝回去。”
    “如果劝不回去呢？”
    “劝不回去？不会吧？洪老爷又没打算给洪力维娶亲。”
    “我是说如果。”
    “如果劝不回去，那就说明洪力维参加红军的决心很大，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收。”
    “不能收！洪力维是大资本家出身，这样的人我们绝不能收！”
    “好好好，不收，哈哈哈哈。”
    又走了一阵，刘永义拿出了自己的入党申请。
    “关政委，这是我的入党申请，你收下。”
    “哟，想通了，想入党了。”关秋红接过了刘永义的入党申请。
    “早就想通了，要不是一直惦记三团的弟兄们，想给弟兄们搞集体加入，我早就交入党申请了。”
    “不过，给你泼点冷水，你这个人，缺点太多了，想入党，很难，非常难。”
    “不难，不难，有关政委帮忙，我会很顺利加入***的，不就是一些缺点吗？改正就是了，改正了，我就是一个合格的***员了。”
    “可你缺点很多呀。”
    “缺点很多怎么了？再多也是缺‘点’，又不是缺‘块’，以关政委的本事，帮我改正几个小缺点，小菜一碟，哈哈哈哈。”

 第42章 追女儿 林启帆追到军营

    晚上八点，他们回到了角美。
    刘永义招不够人，李得田却人满为患，刘永义和关秋红一回来，他就上来诉苦。
    “哎呀，这两天你们不在，我都快愁死了。”
    “怎么了，招不够人？”
    “不是招不够人，是报的人太多了，人人都来报名，不知道招谁好。”
    “不是说好的吗？按功劳排，前五十名进入干部学校。”
    “我们团的问题好办，其他团的问题不好办呀，听说我们要办军校，其他团都来凑热闹，电话打个不停，推荐这个推荐那个，不同意就翻脸，说我们不够义气。”
    “什么不够义气？这所学校是我们出钱办的，他们的人想读书，自己出钱办去。”
    “别对我说呀，对我说没用，对他们说去，把他们打发了。”
    “对他们说怎么了，当我不敢呀？”
    好像等着刘永义这句话似的，通讯员跑来了，叫刘永义去接电话。
    “谁打来的？”
    “师长，师长打来的。”
    刘永义跑去接电话，电话里，师长打算推荐一些人进学校。
    “师长，难呀，我们学校是个小学校，人已经招满了。”
    “满了又怎么了，就不能再加几个？”
    “几个是多少，一两个？”
    “没那么少，七八个。”
    “七八个能叫几个？师长，你推荐太多了，少推荐几个吧，两个？”
    “七个。”
    “三个。”
    “六个。”
    刘永义和李青云在电话里讨价还价起来，最后达成协议：刘永义收下李青云推荐的五个人，李青云派一个人到学校当教师。
    “怎么一回来师长就给我打电话，之前他没给你打吗？”放下电话后，刘永义问道。
    “打了呀，昨天就打了，我说我不能做主，得等你们回来。”
    “等我们回来，你就这样推卸责任？”
    “我不知道如何应对呀，对了，刚才那番话呢，为什么不对师长讲？”
    “刚才那番话不能对师长讲，师长是上级，要尊重上级，嘻嘻，关政委，以后，这些事你来处理吧。”
    “为什么要我处理？”
    “你是政委呀，找后门进学校是不正之风，你要反击这股歪风。”
    “这个……这些事还是你来处理比较合适，你应对得比我好，刚才你应对师长就应对得很合适。”
    “咦，关政委，现在你怎么不正气凛然了？难道说，你对我们马列主义，对外人义气主义？”
    “没那事，我对谁都是马列主义，我让你处理是因为……因为你的做法很好，既照顾了同志情谊，又遏制了歪风邪气。”
    晚上，电话铃响个不停，都是推荐人的，刘永义忙得不可开交，他收下了二十个人，作为交换，他得到了六十条枪和一批弹药。
    8日上午，郑天柱等一批海盗的赎金来到了。
    拿到赎金后，刘永义决定放人，他带了人去找郑天柱。
    “郑先生，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他们没虐待你们吧？”
    “没有，没虐待我们。”
    “那就好，郑先生，你的钱到了，我们是讲信义的，一手交钱一手放人，现在，你自由了。”刘永义笑嘻嘻地说道。
    郑天柱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刘团长，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帮我们弄一条船。”
    “弄一条船？想继续干老本行？”
    “不不不，我们不想干老本行，我们想弄一条船跑运输，弟兄们除了行船不会别的，没有船，弟兄们混不到饭吃。”
    “哦，跑运输，这可是好事，好，我帮你弄。”
    外边传来了吵闹声，跟着，一个士兵跑了进来。
    “有人硬闯我们军营，他说，他女儿被你抢了。”
    “女儿被我抢了？哦，这一定是林海霞的父亲，郑先生，你等我一会，我出去看看他。”
    刘永义走到外边，看到了一个四十来岁、个子高高的男子。
    “你就是林海霞的父亲，林启帆林先生吧？”刘永义满脸笑容地问道。
    “没错，我就是海霞的父亲，你呢，你是什么人？”
    “我是三团的团长，我叫刘永义。”
    “刘永义？对，就是你，就是你抢了我女儿，快把我女儿放出来。”
    “林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抢你女儿，你女儿现在好好的，她想进我们干部学校读书，学好本领好干大事。”
    “呸！女孩子干什么大事？女孩子的大事就是嫁人，快，快把她放出来，今天是她成亲的好日子，我要带她去成亲。”
    “林先生，别着急嘛，走，我们出去吃顿饭，我请客，我们边吃边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快把她放出来，花轿正等着呢。”
    “没事，让花轿再等一会就是了，走吧，我们好好谈谈，谈完了，你就会心平气和了，就不会再逼女儿成亲了。”
    刘永义使了个眼色，几个士兵一拥而上，连推带拉把林启帆弄到了饭馆里。
    刘永义叫人上了酒菜，随后，他跟林启帆交谈起来。
    林启帆的小船厂位于角美南边的九龙江边，平时都是造一些小帆船，由于小帆船生意清淡，三个月前，他冒险接了一单大生意，为一个大老板造一条三桅的大帆船，没想到技术不过关，大帆船造出后毛病百出，大老板拒绝接收，这下，林启帆倒霉了。
    “所以你就出此下策，卖女儿还债？”
    “刘团长，你这话太难听了，什么卖女儿还债？我是那样人吗？我女儿是嫁到大户人家做媳妇的，我给她找的那人不错，各方面都挺好，也就……也就模样差点。”
    “哦，不是帅哥呀，怪不得你女儿不愿意嫁呢。”
    “哎哎，男人是嫁来过日子的，身体壮脑子好就行了，长得帅顶个屁呀，这个道理，海霞很快会明白的，那时，她就会愿意了。”
    “林先生，现在提倡自由恋爱，婚姻的事得由子女做主。”
    “呸！自由恋爱个屁！别听二鬼子胡说八道，婚姻的事就应该父母做主，说句老实话，自由恋爱了，养女儿一毛钱拿不到，谁还养女儿呀？那时，还不得天下大乱呀。”
    “这个……林先生，我们不谈自由恋爱了，这样好不好？我帮你把大帆船卖掉，你让你女儿参加红军。”
    “你帮我把大帆船卖掉？真的？”
    “当然真的，正好有个人跟我说起买船的事，我把他叫来，你跟他谈谈，把那艘大帆船卖给他。”
    “好，成交，你帮我卖掉大帆船，我让我女儿进你们军校，其实，我也不希望女儿不开心，可是没办法呀，她不嫁过去，我们全家就得喝西北风。”
    刘永义叫过冯顺吉，叫他把郑天柱叫来。
    郑天柱来了，刘永义把大帆船的事告诉了他。
    “我得先去看看那条船，看过之后才能做决定。”思考片刻，郑天柱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现在就去吧？”
    “不用那么急吧？郑先生还没吃午饭呢，吃过再去吧。”
    “看完再吃，误不了的，我请客。”林启帆非常着急。
    “既然如此，刘团长，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呀，现在去。”三个人站了起来。
    刘永义对老板说道：“桌上的酒菜，你叫伙计提到军营去，送给弟兄们吃，送给哪个弟兄都可以，这些酒菜可是好东西，别糟蹋了。”
    “好的，我马上叫伙计送去。”
    三个人出了角美，直奔林启帆的船厂。
    林启帆的船厂名叫“九龙船厂”，位于九龙江的北岸，船厂很简陋，几间歪斜的房子、一座船台。
    “那就是新造好的大帆船，我们上去看看吧。”林启帆指着一条歪斜着躺在河滩上的一条大帆船说道。
    “好的。”
    刘永义等人乘小船登上了大帆船。
    上了大帆船后，郑天柱到处察看起来。
    察看了将近半个小时，郑天柱说道：“这条船材料不错，就是工艺差点，林老板，如果你能按我的要求修好这条船，我就买下这条船。”
    “太好了，太好了，说吧，有什么要求？我记下来，我按你的要求去修。”
    郑天柱一边走一边说，这里需要加固，那里需要更换，林启帆跟在身后，把郑天柱的要求一一记在本子上。
    提完要求后，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郑天柱用三千元买下林启帆的大帆船。
    “什么时间可以修好？”
    “十天，十天之内可以修好。”
    “那就好，这十天里，我会常常来看这条船的，看你们修得如何，修好了，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船。”
    “郑先生，放心吧，一定按你的要求修好，这三个月来，大家的本领增进了不少，这条船呀，准保能修得结结实实、漂漂亮亮。”林启帆拍着胸脯保证。
    看完大帆船后，三个从又回到角美，这时，已近傍晚了。
    林启帆出钱请郑天柱和刘永义喝酒，喝完酒后，时间已近八点。
    刘永义带着醉醺醺的林启帆去见林海霞。
    “出去吧，出去见见你爸吧，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爸不会再逼你嫁人了。”刘永义对林海霞说道。
    “不会再逼我嫁人？真的？”
    “当然真的，我是什么人呀？高人，什么事情都能给你解决得妥妥当当。”刘永义得意地在林海霞面前吹嘘着，他把卖船的事跟林海霞说了一遍。
    “这样呀，好，我出去见见他。”

 第43章 硬请客 刘永人帮人求情

    林海霞出去见林启帆，两人一见面就吵架，林启帆指责女儿对自己不孝，看到家中有难不但不帮忙，还一走了之，林海霞指责父亲对自己不好，自己惹出祸来自己不扛，居然想卖女抵债。
    父女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着，隔壁的刘永义听了觉得很有趣，这对父女，性情真是太像了，都那么倔。
    骂了一阵女儿之后，林启帆心情好多了，他宽宏大量地说道：“好了，家里的事刘团长已经帮忙解决了，今后呀，你爱干嘛干嘛去吧，我不管了。”
    “你想管也管不了。”
    “好好好，管不了，海霞，听老爸的话，这个刘团长人不错，长得帅，又有钱，不嫁给王公子，那你嫁给刘团长吧，他非常符合你的条件。”
    “爸，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喝醉了，满嘴胡话？”
    “你爸虽然多喝了几杯，可脑子还是清醒的，真的，这个刘团长人不错，你呀，要把握好机会，这样的人很抢手，下手晚了，好女婿就没了。”
    “你喝醉了，不跟你说了。”林海霞“噔噔噔”走开了。
    “刘团长，我爸喝醉了，你找人把他送回去吧。”林海霞对刘永义说道。
    “你送回去不就得了，顺便看看你妈？”
    “现在天太黑了，我害怕。”
    “我叫两个人陪你去。”
    “还是叫别人送吧，谁知道花轿是不是还等在门口？还等在门口的话，我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说的是，那就我来送吧，我带两个人把你爸送回去。”刘永义很积极。
    刘永义叫来了两个士兵，三个人搀着林启帆向林家走去。
    一路上，林启帆喋喋不休向刘永义夸奖自己女儿，说林海霞聪明、能干，在中学读书时常常得奖。
    “刘团长，海霞也就脾气倔点，其它方面都很好，真的，不骗你，你想自由恋爱的话，跟我女儿自由好了，放心，她会看上你的，我了解海霞，我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林启帆的话让刘永义听了很舒服。
    9日上午，刘永义去洪中荣的贸易公司找洪中荣。
    出乎刘永义的意料，得知洪力维报名参加红军后，洪中荣的态度是赞成而不是反对。
    “洪先生，你不应该赞成呀？你是不是不喜欢洪力维，不想把家产传给他？”刘永义不解地问道。
    “哪的话？三个儿子当中，我最看重的就是力维，又聪明又能干，这份家业，我打算全部交给他。”
    “那你干嘛还让他参加红军？参加红军可是有危险的。”
    “力维参加红军是去当干部，这能有多大危险？出去磨练磨练，经点风雨、遇点挫折，对他的成长有利，再说了，你们红军还是很有希望的，我仔细研究过你们，你们的兵虽然不多，可是却屡战屡胜，红军里头有能人呀，我看好你们。”
    “承您贵言，承您贵言，我也觉得红军很有希望。”刘永义很高兴，“不过呢，洪公子是富人出身，红军通常是不收富人的，洪公子现在还不能进入红军，你跟你儿子说一声，叫他先别急着上学，在家等几天，我想想办法说服关政委，没有关政委的同意，你儿子进不了红军。”
    “好的，我叫他在家等着，刘团长是个能人，一定能说服关政委的。”
    “当然，当然，哈哈哈哈。”
    李仕勋、白传远、徐文宝从漳州回来了，个个垂头丧气。
    刘骥来到漳州之后，引发了很大的事变，很多人动摇了，出身16旅或74旅的人尤其动摇，可是，事变平息之后，这些人见势不妙，赶紧见风使舵，又表示要留在红军继续革命，总部向出身16旅或74旅的人询问去留意见时，大多数人表示要留下，总数超过了八成。
    总部当然不相信有这么多干部忠于***，既然你们不说实话，那好，我们来甄别你们，总部向政工人员询问指挥员的表现，所有事前没有明确表示要留在红军的均被认定是动摇分子，一律赶出去。
    总部向三团的政工人员询问了李仕勋、白传远、徐文宝的表现，得知三人并没有明确表示要留在红军，因此，总部决定，将三个人全部赶出去。
    三个人找到了刘永义，他们请刘永义帮忙说情，让自己留在红军。
    “帮忙？一定，一定，一定帮你们的忙。”听了三人的来意后，刘永义满口答应。
    “走，我们到楼上去，我们到那里商量去。”刘永义说道。
    四个人上了楼。
    “三位大哥，把你们的情况说一说吧，知道了情况才好帮助你们。”
    三个人讲起自己的情况来。
    李仕勋先说，他收到了一封信，他对送信人说要考虑考虑，然后就没做什么了。
    “那封信呢，上交了没有。”
    “没有上交，那封信还在我那。”
    “哎呀，你怎么能不上交呢，这下，麻烦了。”
    想了一阵，刘永义说道，“这样吧，待会你把那封信拿出来，交给关政委，你这样说，你当时想上交来着，顾及到兄弟情义，所以就犹豫了。”
    “好的，就这么办。”
    白传远第二个说，有一个人来联络白传远，他拒绝了。
    “拒绝了？很好，事后呢，你有没有向石政委报告这件事？”
    “没有，怎么能出卖自家兄弟呢？”
    “这个……义气倒是义气了，可是，石政委不知道，你就白拒绝了呀。”
    “那怎么办？”
    “嗯……你找几个士兵，你让士兵给你作证，证明你当时拒绝来着，***相信穷人，士兵给你作证，效果很好的。”
    “好的，我去找士兵给我作证。”
    徐文宝第三个说，也有一个人来联络徐文宝，他同意了。
    “同意了？好大的胆子！问都不问我一声你就敢同意？就这样你还想留下？呸！没砍死你，算便宜你了。”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刘团长，你帮我想办法吧，我不想离开弟兄们，我……我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
    “当然帮你想办法，后来呢，有没有再去联络其他人？”
    “联络了两个人。”
    “呀……联络了两个人？快去，快去找那两个人，找到后跟他们对口供，一口咬定当时不是去联络的，是……是去借钱的、讨债的、打秋风的，等等等等。”
    “现在就去？”
    “当然现在就去，一分钟都不要耽搁。”
    徐文宝下楼去了。
    刘永义继续和李仕勋和白传远商量，他们决定：第一，联系士兵委员会那些人，让他们为自己作证，证明当时自己是明确表示要留在红军的，第二，请相应的政委喝酒，让他们为自己讲好话。
    徐文宝回来了，他跟那两个人对好了口供。
    刘永义把商量好的方法告诉了徐文宝。
    “现在你们编谎话吧，把谎话编圆了，别让人看出破绽。”
    三个人编起谎话来，编好了说上一遍，让大家看看有没有破绽，有破绽就修改。
    “好了，就这样吧，把编好的谎话记牢，把真正的事情忘掉，以后，全按编好的说。”最后，刘永义说道。
    “好的，全按编好的说。”三个人答应道。
    “现在行动吧，先去找士兵，让他们出面为你们作证，这件事做完后就去请政委喝酒，酒钱嘛，全部算在我身上。”刘永义非常慷慨。
    “刘团长，能不能再帮我们一下，我们不大会说话，你帮我们约政委吧，你帮我们说话，我们出酒钱。”三个人表示道。
    “嘿，说话都要我帮你们说，好，我帮你们说，你们先去找士兵吧，忙完了士兵那头，我带你们去请政委。”
    三个人下楼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李仕勋第一个回来。
    “忙完了？”
    “忙完了，我找了四个人，他们答应为我作证。”
    “好，很好，四个够了，现在我们去找关政委。”
    刘永义和李仕勋去找关秋红。
    “请我喝酒？哦……知道你们为什么请我喝酒，酒就不喝了，有什么话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关政委说话总是那么直截了当，哈哈哈哈，关政委，给我个面子，我们一起去喝酒吧，我们边喝边谈，这样气氛融洽一些。”
    “不用了，有什么话这里谈，不用放到酒席上。”
    “也好，也好，那就到楼上去，到那里谈总可以吧？”
    “楼上当然可以。”
    关秋红跟着刘永义和李仕勋上了楼。
    刚一坐下，有人端来了酒菜，上好的法国白兰地，香香的炒花生、炒腊肉，等等。
    “呀，刘永义，你这是硬请呀？”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硬请，嘻嘻，关政委，你可以不吃，不吃。”
    “我不吃，你们呢？”
    “我们也不吃，怎么能让你看着我们吃呢？哈哈哈哈，这些酒菜，放在这里好了。”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刘永义转入正题。
    “关政委，李参谋长可是个人才，西北军官学校的高材生，部队里又煅炼了五年，既有理论基础又有实战经验，这样的人才上哪找去？我正想让他负责我们干部学校呢，让他离开太可惜了，我们干部学校要受到很大影响的，你能不能跟上头求求情，让他留下来？”
    “李参谋长的事情我知道，总部向我询问李参谋长在那段时间的表现，我调查了一下，向总部报告说，那段时间李参谋长没什么异常，既没有说要留下也没有说要离开。”
    “哎呀，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怪不得总部要赶李参谋长走呢，李参谋长当时说了的，他说了要留下的。”
    “说了要留下，对谁说的？”
    “对士兵说的呀，李参谋长，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政委说一说。”
    李仕勋把编好的谎话对关秋红说了一遍，然后，他向关秋红交出了那封信
    “当时为什么不报告？”关秋红接过了信件。
    “这个……他是我多年的兄弟，怎么能出卖自家兄弟呢？”
    “讲义气也要分场合，他都要带部队投靠反动派打我们了，这个时候还跟他讲义气？”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决不跟他们讲义气，第一时间报告政委。”
    “这就好，待会我去问一问，看看你说的是否属实，属实的话，我就帮你上总部求情去。”

 第44章 让功劳 刘永义风格高尚

    “太好了，太好了，关政委面子大，有关政委出面，这件事一定能成。”
    “别把我说得那么神，能不能留下，关键是他自己的表现，不是我的面子，对了，李参谋长，我记得，你的出身好像是贫农？”
    “对对对，我们家是贫农，全家十一口人只有五亩地，年年都要租地主家的地。”
    “咳，闹了半天是贫农呀，干嘛不早说呢？害我担了半天的心。”刘永义拍着桌子，“出身贫农还怕个啥呀？告诉你，这件事，成了，用不着关政委出面都能成。”
    “不用我出面都能成？”
    “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哪能真的不让你出面呢？哈哈哈哈，关政委，为了更有把握，你把攻打赖村的功劳算在李参谋长头上吧，你这样说，在稻田里挖掘地道的方法是李参谋长想出来的。”
    “咦，你怎么变得这么高尚了？居然肯让功？我可记得，你一直都是抢功的。”
    “你教导的，你教导的，经过你的教导，我现在已经很马列了，哈哈哈哈，关政委，再跟你商量个事，洪力维的事。”
    “洪力维，你还想把他招进来？”
    “洪力维参加红军的决心很大，今天上午，我去找了洪中荣，洪中荣把洪力维叫来，劝了他很久，没能把他劝回头，关政委，这么热心参加革命的好青年，我们不要打击他的积极性，把他招进来吧。”
    “不行！洪力维是大资本家的后代，我们革命队伍不需要这样的人。”
    “关政委，我看过毛主席的书，毛主席说了，大资本家分三种：买办资本家、官僚资本家、民族资本家，买办资本家帮着洋鬼子剥削中国人，头号大坏蛋；官僚资本家帮着官府剥削中国人，二号中坏蛋；民族资本家自己剥削中国人，三号小坏蛋。洪中荣属于民族资本家。”
    “没错，毛主席是这样说过，毛主席还说了，民族资本家有革命的一面，也有反革命的一面，其右翼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其左翼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说的对，说的对，关政委看的书真多，哈哈哈哈，我跟洪中荣有过一些接触，他虽然是大资本家，但饱受买办资本家和官僚资本家的压迫，他对买办资本家和官僚资本家是痛恨的，对我们的革命持支持态度，他是民族资本家中的左派，怎么样，我们跟他做个朋友吧？”
    “不，我不跟他做朋友，你也不要跟他做朋友，这些人两面性太强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他们做朋友。”
    “哎呀，关政委，跟洪中荣做朋友对革命有利，你知道的，我现在还是‘九堡贸易公司’的经理，我有一个设想，利用‘九堡贸易公司’，把苏区周围的商人组织起来，理顺苏区和白区的物资交流，洪中荣在漳州地区势力很大，和洪中荣交朋友，有助于这个设想的实现。”
    “这个嘛……”关秋红思考起来，“给我一段时间考虑，我考虑好了再答复你。”
    “很好，很好，考虑吧，哈哈哈哈。”刘永义很高兴。
    三人起身下楼，在楼下，刘永义对守卫的士兵说道：“刚才的酒菜我们一点没动，你们找几个弟兄上去把酒菜吃了吧。”
    “好的，谢谢团长，谢谢政委，谢谢参谋长。”
    帮完了李仕勋后，刘永义又去帮白传远和徐文宝，效果很不错，两个政委都答应帮忙说话。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来报名，最终，干部学校的人数达到了150人。
    5月10日上午九点，操场上，三团随营干部学校的开学典礼开始了。
    操场上搭起了主席台，刘永义等十来个干部站在台上，干部学校的学员身着新军装，列好队形站在台下。
    关秋红第一个发言，她勉励学员们好好学习，为革命学好本领。
    李得田第二个发言，要求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学习。
    刘永义第三个发言。
    “同学们，半年前，我们红军是三万人，现在呢，六万人，增加了一倍。
    六万人是不是够了呢？不够，很不够，蒋介石有两百万人呢，要打倒蒋介石，我们红军还要扩充，至少要扩充到一百万，那时，我们才可以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决战，把他们彻底打垮，建立一个共产主义的新中国。
    红军要扩充到一百万，干部问题是一个大问题，没有足够的干部，我们红军就没法扩充到一百万，我们的干部学校，就是为了解决红军的干部问题而建立起来的。”
    刘就义滔滔不绝地说着，越说越起劲。
    刘永义最后一席话把一些人吓得不轻。
    “很多人可能以为，这个干部学校和其它学校一样，进了之后，毕业就不成问题了，学好学坏都能毕业，错！大错特错！
    干部学校的学员和其它学校的学员不一样，毕业后是要指挥打仗的，学不好本事，打起仗来，会害死很多人的，所以，为了督促大家努力学习，学好本事，我们决定了，150个学员当中，毕业的只能有135个，成绩最差的15个学员将不能毕业。
    同学们，想毕业的话，就要用心学、好好学、拼命学，挤到前135名去。
    同学们可能会问，干嘛要这么严呢，松一点不行吗？不行！绝对不行！松一点的话，日后在战场上，我们的战士将付出血的代价！”
    刘永义发言结束后，教师代表、学生代表相继上台发言、表决心。
    刘永义又发言了，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同学们，看看，好好看看，我的脚上穿着什么？”
    学员们看了一眼，随即哄堂大笑起来，刘永义脚上穿着一双草鞋。
    “大家都看到了，草鞋，我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这是你们上学的第一课：打草鞋。
    有些同学要问了，我们是来学习打仗的，你怎么教我们打草鞋？打草鞋跟打仗有关系吗？有关系，有很大关系，红军能连战连胜，草鞋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国民党跟红军打仗时，最头疼的就是红军的速度，太快了，追的时候追不上，红军‘嗖’的一声跑得无影无踪，逃的时候逃不掉，红军‘哗’的一声围得四面八方。
    红军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呢？因为有草鞋，在红军里，每人至少有三双草鞋，在草鞋的帮助下，红军日行二百里，个个都是飞毛腿。
    既然草鞋这么重要，同学们，你们说，我们应不应该学习打草鞋？”
    “应该。”
    “对，应该，可是，怎么学呢？
    我们干部学校里有两类人，一类有文化而军事素质较低，一类没文化而军事素质较高，为了互相学习，我们把有文化的人和没文化的人编在一起组成学习小组。现在，没文化的同学赶紧教有文化的同学打草鞋，两天后在这里考试，在规定时间里打好草鞋，绕着操场跑上四圈，草鞋还没散架，那就及格，你第一门课的学分拿到了；散架了，那就不及格，你第一门课的学分没有了。
    打草鞋的稻草我们已经运来了，就堆在那里，要多少有多少，散会后，你们赶紧取稻草打草鞋，把这一套本事学到手。
    现在，散会。”
    学员散开了，他们到稻草堆上抽着稻草，开始学习打草鞋。
    学生散开后，刘永义脱下了草鞋。
    “天哪，看看，看看，我的脚被扎成什么样了？哎哟哟，穿草鞋？我宁愿光脚。关政委，你的草鞋打得太糟糕了，还没走呢，我的脚就被扎红了，走起来，还不满脚血泡呀。”
    “不是我的草鞋糟糕，是你的脚糟糕，细皮嫩肉的，没穿过草鞋吧？”“别说草鞋了，布鞋都没穿过，我过去都是穿皮鞋的。”
    “哼，难怪这么娇气，练练吧，练上三四个月，磨出老茧来，你就不会嫌草鞋糟糕了。”
    “磨出老茧来？行，磨吧，磨它三四个月，关政委，我不会打草鞋，你现在教我打草鞋吧，我也想参加考试，给学生做个表率。”
    “好呀，我教你。”
    “关政委，别光教团长呀，也教教我，我也想学打草鞋。”
    “还有我。”
    “还有我。”
    好几个干部举起了手。
    “喂喂喂，跟着添什么乱？你，你，还有你，明明会打草鞋，干嘛装出不会的样子？马屁精呀？”
    “什么马屁精，我虽然会打草鞋，可我打得不好呀，看到关政委的草鞋打得这么好，我当然要学了。”杨大个振振有词。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原因，团长，我们搞个打草鞋比赛吧，看谁的草鞋打得最好。”
    “打草鞋比赛？好创意，说说看，怎么比？”
    “穿上自己打好的草鞋，绕着操场跑圈圈，每跑四圈检查一次鞋子，跑坏的淘汰，没跑坏的继续跑，谁的鞋子坚持到最后，谁就是冠军。”
    “好建议，好建议，刘团长，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下午我们开个会吧，讨论一下打草鞋比赛的细节。”
    “好呀，下午开会，讨论一下如何搞这个比赛，现在，大家跟我去学打草鞋吧。”
    “好，跟关政委去学。”
    一大群人跟着关秋红去了。

 第45章 想读书 干部们纷纷报名

    下午，刘永义召集连营长开会，讨论打草鞋比赛的事，会议决定，各单位各选十人参赛，比赛时间定在15日，那一天是星期天，比赛的前十名得到奖状、奖金。
    讨论完打草鞋比赛的事之后，关秋红开始讲入党的事。
    “最近我们团打算发展一批党员，很多同志已经知道了，也递交了申请。
    虽然很多人递交了申请，可是，大家对党的了解是不多的，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党员的标准是什么？不知道党员的职责是什么？为了帮助大家了解***，我们开办了‘入党积极分子学习班’，学习班晚上八点上课，一课两小时，一共三课。
    由于积极分子人数较多，我们把积极分子分了四个班上课，分班的情况贴在门口，大家散会后看一看，弄清自己是哪一班，什么时候上课，什么地方上课。
    一班由我当教员，10日、13日、15日上课，分到一班的同志请按时参加。”
    散会后，杨大个等人围住了刘永义。
    “团长，我也想上军校，我现在报名。”
    “还有我。”
    “还有我。”
    “哎呀，不是说好的嘛，一批一批来，先培养了第一批，再培养第二批，你们几个第二批入学，现在入学，这些兵谁带？”
    “不能一边读书一边带兵吗？”
    “这怎么可能呢？你有几个脑袋？两个？还是三个？”
    “团长，我有办法，我到外头请人帮我带兵，等我毕业了，再换回来。”
    “不行！这叫什么办法？害自己的办法！他坐稳了屁股怎么办？那时，别说你不能回来，我都得被他赶跑。”
    “那……我从连里挑一个，让他代理我的职务。”
    “你们连还有能当连长的人吗？有吗？哼，有的话，我挑他不挑你了。”
    大家哄笑起来。
    “可是，第二批入学，我们就比他们矮一截了。”
    “对呀对呀，他们是一期的，我们是二期的，我们老在他们后头。”
    “什么矮一截？你们是教员，他们是学生，你们比他们高一辈。”
    “我们是比他们高一辈，可是，提拔的时候，是看辈份呢？还是看入学？”
    “当然是先看辈份后看入学了，你们不会吃亏的。”
    “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散去了。
    关木兰出现了。
    “刘团长，我想进干部学校，我现在报名。”
    “什么，你也想进干部学校？真想当花木兰呀？”
    “当然真想了，当花木兰有什么不好？”
    “当花木兰很丑的，看看林海霞吧，别看现在漂亮，半年后你再看，脸像黑张飞，脚像老树皮。”
    “有这么难看？”
    “当然这么难看了，上头太阳晒着，下头草鞋磨着，不这样还能咋样？哼，这个林海霞呀，上学肯定图个新鲜，一阵时间她就会受不了，就会溜之大吉。”
    “我不信，关政委咋没这样？”
    “关政委？关政委毕业好多年了呀，当然又慢慢漂亮回去了呀，刚毕业那会她可是很丑的，不然，怎么会现在都嫁不出去？”
    “能漂亮回去就行了呀，反正我现在不想嫁人。”
    “哎哎哎哎……”刘永义为难了一阵，“下一批怎么样？下一批再招你。”
    “干嘛要下一批？”
    “你现在要唱戏呀，你的戏，不仅三团的官兵爱看，其他团的官兵也爱看，好几个团长来找我，求我放你到他们那里唱戏呢，你上了干部学校，好多人要失望的，还有，我马上要编一出戏，《智取赖村》，你要当这出戏的导演，安排我们演这个演那个，你上学了，这出戏不就砸了吗？”
    “那……好吧，下一批就下一批，说好了，不许反悔。”
    “绝对不反悔。”
    “我们勾手。”
    “哎哎哎，怎么玩这套小孩子的把戏，好，勾手。”
    刘永义伸手和关木兰勾了手。
    晚上八点钟，学习班开课了，刘永义被分到一班，他跑到关秋红的班上听课。
    第一堂课结束前，关秋红总结道。
    “要成为***员，关键是两点，能力，感情。
    能力方面，做了党员之后，党会交给你很多任务，你必须有足够能力完成党交给的各项任务；感情方面，***是穷人的政党，是为穷人说话办事的，要成为***员，你的感情必须是无产阶级的，必须和穷人一条心。”
    下课后，刘永义等几个人围住了关秋红。
    “关政委，你用***员的标准衡量衡量我，看看我什么地方不合标准？”刘永义第一个发问。
    “刘永义？能力……极强，这方面符合标准，感情……你对穷人没啥感情，这方面你差得太多。”
    “怎么会差太多呢？我对穷人很好的，见到乞丐我常常给钱，给的钱还不少。”
    “给乞丐钱说明不了什么，很多地主资本家都喜欢干这个，但是，能说地主资本家和穷人一条心吗？”
    “怎样才算和穷人一条心？”
    “和穷人交朋友，帮穷人解决困难，这样才算和穷人一条心，对了，你有穷人朋友吗？”
    “穷人朋友……有呀，李团长是穷人，我跟他是朋友，杨连长也是穷人，我跟他也是朋友。”
    “当了官的不算，有没有没当官的穷朋友？”
    “没当官的穷朋友？有呀，好多，有十多个。”刘永义把自己的十二个长治老乡点了出来。
    “那是你老乡，不是你朋友，选举士兵委员会之前，你还不认识人家呢。”
    “那我再找，再找。”刘永义搜索枯肠，希望找出几个没当官的穷人朋友，可是，再也找不出来了，这让他很尴尬。
    “找不出来吧，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你对穷人没啥感情。”
    “没有穷人朋友就是对穷人没感情？”
    “那当然，一个人的感情是无产阶级的还是剥削阶级的，看看他的朋友就明白了，如果他的穷人朋友很多，富人朋友很少，那么，他的感情就是无产阶级的，和穷人一条心；如果他的穷人朋友很少，富人朋友很多，那么，他的感情就是剥削阶级的，和富人一条心。”
    “我马上改，我马上去交穷人朋友，让我的穷人朋友超过富人朋友，让我的感情变成无产阶级的。”
    “好呀，非常好，交多少？”
    “十个，先交十个。”
    “好，十个，这是***员的最低要求了，一个人的穷人朋友少于十个，那他就不能入党，入了党也是假***，对了刘永义，你打算怎么交穷人朋友，请吃请喝？”
    “肯定是这一招，团长只会这一招。”
    “团长，换一招吧，老是这一招，结交的全是酒肉朋友，多乏味呀。”
    “对呀，换一招，结交一些知己朋友、患难朋友。”
    旁边的人哄笑起来。
    “干嘛要换？干嘛要换？能交到穷人朋友就行了嘛，管他是酒肉朋友还是知己朋友，关政委，请吃请喝交穷人朋友不行吗？”刘永义脸红红地争辩道。
    “行，当然行，能交到穷人朋友就行，管你交到的是酒肉朋友还是其他朋友。”
    “那就好，我明天出去交朋友，关政委，你跟我一起去吧，你给我作个证，证明我交了穷人朋友。”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陪你，你叫别人吧，别人也一样。”
    “团长，我陪你去，我给你作证。”
    “还有我。”
    “还有我。”
    跟刘永义出去能蹭一顿好吃，大家于是争先恐后。
    “不用那么多，一个就够了，太多我付不起钱，杨连长，你跟我去得了。”
    “团长，再加上我吧，我想跟你学点本事，用你的方法交一些穷人朋友。”
    “好好好，再加上你，这么多够了，不能再加了。”
    11日上午，两个教师来到角美，他们是红军学校派来支援干部学校的，他们挑了很多的书来，累得满头大汗。
    刘永义正在上课，他负责干部学校的“工事与伪装”课程。
    下课后，刘永义回到办公室，他对两个教师的到来表示欢迎。
    “一直盼着你们来呢，我们这个干部学校，其它方面都不缺，唯独缺教师，你们看，我都得亲自上阵给他们讲课，你们来，帮了我们大忙了。”
    “接到通知我们就往这赶，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天，给，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刘永义接过介绍信看着。
    “刘校长叫我们来，除了帮助你们教学，还让我们考察一下你们学校，如果各方面质量好的话，他打算向中央建议，把这个学校改名为‘中国工农红军学校第一分校’。”
    刘永义并不喜欢“中国工农红军学校第一分校”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好，给人一种我们学校不如工农红军学校的感觉，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学校的师生也不会喜欢这个名字，我的意见是，要么改一个平起平坐的名字，要么不改，你们给刘校长打报告时，把我的意见加上去。”
    “好的，打报告时，一定把刘团长的意见加上去。”
    刘永义叫来李仕勋，要他安排两个教师的住宿、任课。

 第46章 交朋友 刘永义请吃请喝

    下午，关秋红、刘永义、李得田骑马赶赴漳州。
    在总部，关秋红向总部报告说：接到总部的驱逐命令后，本着对同志负责的态度，三团党委对李仕勋、白传远、徐文宝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调查，调查发现，冯玉祥的人来拉拢时，李仕勋、白传远、徐文宝是拒绝了的，只要拒绝的方式委婉一些而已。
    “从参加红军后的表现来看，他们三个是出色的，作战勇敢、指挥有方。”关秋红说道。
    “我们正在办干部学校，他们三个都是军校出来的，是教学的中坚力量，他们走了，干部学校就难以为继了，因此，希望总部能改变决定，让他们三人留下。”刘永义和李得田说道。
    总部接受了他们的意见。
    从总部出来后，几个人围住了刘永义，他们也是被驱逐的干部。
    得知李仕勋等人可以留下后，他们非常羡慕。
    “喂，刘老弟，也帮我说说情吧，我也想留下，我跟你们李参谋长一样，也是西北军官学校出来的，我也可以到你们干部学校教书。”
    “还有我。”
    “还有我。”
    “各位大哥，你们能不能留下，关键在你们政委，你们还是去找你们政委吧，让你们政委出面说情，我这里没有问题，只要总部答应你们留下，我马上接收你们，来多少要多少。”
    “那就好，现在，我们去找政委谈谈。”
    他们走了。
    关秋红、刘永义、李得田返回了角美。
    六点多钟的时候，刘永义叫上杨大个、刘黑子，三人上街交穷人朋友。
    “给我找几个穷人，越穷越好，我要跟他做朋友。”刘永义吩咐道。
    “越穷越好？乞丐行不行？”
    “乞丐不行，关政委说了，给乞丐钱不能算跟穷人一条心。”
    “那好，我们给你找其他的，放心吧，穷人很多，很容易找到的。”
    “说的对，不是有句老话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穷鬼到处有。’”
    “喂喂喂，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这些话是富人说来污辱穷人的。不许说！”
    “好好，不说，团长，你看那个人怎么样？他应当是穷人，房子又破又小、衣服打满补丁、人还皮包骨头。”
    “嗯……”刘永义观察了一阵，“肯定是穷人，好，就从这一家交起。”
    三人向破房子走去。
    门口蹲着一个中年人，干瘦干瘦的，衣服缀满补丁，脸上满是愁容，他正用水烟筒“咕噜咕噜”地抽着烟。
    “先生，你好呀，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刘永义满脸笑容地向中年人打着招呼。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水烟筒。
    “呀，刘团长呀，失敬失敬，尊姓大名？当不起，当不起，我叫杨长利，杨长利。”
    “哦，是杨先生，杨先生认得我？”
    “当然认得，镇上谁不认得？你请我们看过戏呀。”
    “哦，对对对对，杨先生，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搬运工，在码头帮洪老板扛东西。”
    “哦，搬运工，穷人，穷人，哈哈哈哈，杨先生，我们三个是***，***是穷人的朋友，是帮穷人办事情的，现在，我们三个***想交你这个穷人朋友，怎么样，跟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们请你喝酒。”
    “交朋友？喝酒？不敢当，不敢当，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高攀刘团长？”
    “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杨先生，你跟我是平等的，谈不上高攀，我们政委说了，世界上人人平等，官兵平等，官民平等，杨先生，跟我交个朋友吧？不然，我们政委该骂我了，骂我对穷人不好，骂我不够***。”
    “不跟穷人交朋友就要挨骂，你们的关政委真特别，这样的官从没听说过，好吧，我跟你交朋友，我跟你去喝酒。”
    “太好了，太好了，现在跟我们走吧。”
    “好的，我回屋交代几句。”
    回房子说了几句话，杨长利出来跟刘永义走了。
    刘永义又找了两个穷人，洪世昌、汪召财，洪世昌是摆小摊的，汪召财是渔民。
    刘永义把人带到酒楼，他叫人上了酒菜，然后满脸笑容地请大家吃菜、喝酒。
    几杯酒下肚后，刘永义拿出自己的名片，他把名片一一递给三个穷人。
    “杨先生、洪先生、汪先生，从现在起，我跟你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敢当，不敢当。”三人接过了名片。
    “来，为了庆祝我们成为朋友，我们共同干上一杯。”刘永义建议道。
    六个人站起来，他们共同干了一杯。
    “杨先生、洪先生、汪先生，朋友是需要互相帮助的，我现在想帮助你们，你们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帮助我们？真的？”
    “当然真的，不帮助穷人，算什么***？”三个人你我相看，谁也没有开口。
    沉默了好一阵子，杨长利鼓足勇气首先开口。
    “刘……刘团长，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太好了，太好了，什么事，你快说。”
    “是这样的，前天夜里，我儿子被车子撞断了腿，现在躺在家里。”
    “躺在家里？干嘛躺在家里？应当送医院呀，马上送医院，不然，他的腿就要废了。”
    “是想送医院，可是，没钱呀。”
    “没钱？好，这事我帮你，杨先生，你放心好了，吃过饭后，我叫弟兄们把你儿子送去漳州，你儿子的医疗费……我借给你。”
    “借？多少利息？”
    “不要利息，也不用打欠条，记得这笔钱就行了，手头宽裕了，把钱还我。”
    “谢谢刘团长，谢谢刘团长，这笔钱我一定还，刘团长，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给你下跪。”
    “别跪，别跪，这是应该的，应该的。”刘永义扶住杨长利，“你一跪，我的事就白干了，我们政委又要骂大街了，骂我不是东西，居然让穷人给自己下跪。”
    “这样呀？那就不跪，不跪。”
    杨长利坐回了椅子。
    刘永义给杨长利斟满了酒。
    “杨先生，喝酒，吃菜，不用担心你儿子，他很快就会没事的。”
    “当然，当然。”
    见杨长利得了好处，洪世昌和汪召财也开口了。
    “刘团长，我也想请你帮忙，我儿子原来在漳州中学读书，还差两年就要毕业，由于交不起学费，他现在失学了。”洪世昌第二个把自己的难处告诉刘永义。
    “失学了？好，我帮你，把你儿子的名字告诉我，明天，我上漳州找孔校长，我来出这两年的学费，这些钱也是借给你的，不要利息不要欠条，以后记得还我就是了。”
    “谢谢刘团长。”
    “对了，把你儿子的名字告诉我。”
    洪世昌把儿子的名字告诉了刘永义。
    “刘团长，我的小儿子挺聪明的，为了出人头地，我们全家节衣缩食供他上学，现在他中学毕业了，却找不到工作，刘团长，听说你跟洪中荣洪老爷很熟，你能不能替我跟洪老爷求求情，让我儿子进洪老爷的公司找个活干。”汪召财第三个把自己的难处告诉刘永义。
    “找个活干？好办，好办，我去找洪老爷，让他给你小儿子安排个好位置，汪先生，把你小儿子的名字告诉我吧。”
    汪召财把小儿子的名字告诉了刘永义。
    “好了，接下来我们谈些快乐的事情，对了，你们三个是本地人，给我们讲讲这里的风土人情吧，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有什么有名的人物。”
    “好的。”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吹牛，一直喝到九点钟才结束。
    “杨先生，你回家后准备一下，我马上来，我用大车把你儿子送去漳州，连夜送。”走出酒楼后，刘永义说道。
    “连夜送？不用这么急吧，明天再送也不迟。”
    “不行，不能等到明天，必须连夜送。”
    “好的，我回去准备一下。”
    杨长利、洪世昌、汪召财走了。
    刘永义、杨大个、刘黑子向镇政府走去。
    “刘团长，你这套交朋友的方法太贵了，我们学不来。”杨大个一边说话一边用牙签剔着牙齿。
    “对呀，太贵了，呃。”刘黑子打了一个饱嗝，“我粗粗算了一下，你大概出了三百块钱，你有钱，你可以用这种方法，我们没钱，我们不能用这种方法，用你这种方法，我们要破产的。”
    “我也不能用这种方法，你们以为我真是财主呀，参加红军后，我跟你们一样没有军饷了，看来，这套方法的确有点问题，明天我们去找关政委，看看她有什么便宜的方法，现在，先把杨先生的儿子送去医院再说。”
    “我们跟你一块去吧，这是好事，算上我们一份。”
    “好的，一块去。”
    刘永义雇来了一辆大车，他和杨大个等人连夜把杨长利的儿子送去漳州。
    来到漳州医院时，已是晚上十二点。
    刘永义去找医生，他出了一百块钱押金，让杨长利的儿子住进了医院。
    12日上午，刘永义去漳州中学，在那里，他们找到了孔校长。
    刘永义跟孔校长谈洪世昌儿子的事，他们交谈一阵后达成了协议：刘永义出一百块钱，孔校长让洪世昌的儿子重回漳州中学完成学业。
    “刘团长，你的心真好，跟你比，我太惭愧了，只顾埋头挣钱，忘了自己教书育人的责任。”分手时，孔校长握着刘永义的手说道。
    “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你有你的难处，如果放没钱的人进来读书，你的学校还不关门大吉呀。”听了孔校长的话后，刘永义很得意，嘴上却故作谦虚。

 第47章 帮穷人 关秋红成立协会

    办完事情后，刘永义、杨大个、刘黑子返回了角美，他们找到关秋红，把交朋友的经过告诉了关秋红。
    “很好，这三件事你们做得很好。”关秋红评价道。
    “可是，这种交朋友的方法太贵了，这应当是富人的方法，团长从富人那里学来的，团长有钱，他可以这么做，我们没钱，我们不能这么做。”
    “喂喂喂，我也没钱，我也不能这么做，参加红军之后，我跟你们一样变成穷人了，一毛钱的军饷都没有。”刘永义急忙声明。
    “关政委，你有什么便宜的、穷人的方法没有？有的话，我们跟你学。”
    “有呀，便宜的、穷人的方法就是：用集体的力量来帮助穷人。”
    “用集体的力量来帮助穷人？能讲得具体一些吗？”
    “可以呀，比方说杨长利这件事，你可以发动大家捐款。”
    “发动大家捐款？对呀，一人出一点，不就出得起了吗？好方法，好方法。”
    “关政委这个方法好，我马上学，我今晚……不，明天上街交穷人朋友，我不请他们吃饭，我直接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就回来发动大家捐款。”
    “等等，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更好的方法？什么方法？”
    “我想成立一个协会、帮助穷人的协会，这个协会从社会筹集资金并用来帮助穷人。”
    “好方法，好方法，关政委，这个协会的名字就叫‘帮助穷人协会’吧，我们把角美镇的老板找来，让他们加入协会，让他们捐款。”刘永义对关秋红的提议非常赞同。
    “你同意了？很好，下午我们把李副团长叫来，我们商量一下成立‘帮助穷人协会’的事。”
    下午，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聚在一起商量，他们决定，成立这个‘帮助穷人协会’，协会从社会筹集资金，筹集来的资金用来帮助穷人。
    “关政委，洪力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商量完协会的事情之后，刘永义问道。
    “哦，这件事我考虑了好久，还是不招为好，虽说有利有敝，但终究是利少敝多。”
    刘永义对关秋红的回答不满意，他又想了一些理由来劝说关秋红，但没能使关秋红改变主意。
    13日上午，洪中荣等十来个老板被召集到镇政府开会。
    关秋红首先发言，她建议角美镇成立‘帮助穷人协会’。
    洪中荣等人不喜欢这个‘帮助穷人协会’，但又不好反对。
    争争吵吵一阵之后，大家达成了协议：成立这个‘帮助穷人协会’，刘永义任会长，洪中荣、关秋红任副会长，协会的任务是帮助穷人，主要从医疗和教育两个方面帮。
    在帮助的数额方面，大家又争吵起来，老板们希望数额小一些，关秋红希望数额大一些。
    又争吵了一阵子，大家决定，医疗方面，每月帮助二十个穷病人接受治疗；教育方面，成立一个专门接收穷人子女的中学，中学的规模定为二百人。
    会议结束后，刘永义把洪中荣叫到一边，告诉他汪召财儿子的事情。
    “哦，找份工作呀，简单，我马上给他儿子安排一份工作。”洪中荣满口答应。
    “洪老板真好心，对了，你儿子的事还没办妥，我还在想办法，关政委这个人挺顽固，不好说服。”
    “那就继续说服吧，刘团长会有办法的。”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哈。”
    下午是干部学校打草鞋考试的时间，刘永义跑到操场去看。
    学员们十个一组开始考试，从部队招来的学员全部过关，从社会招来的学员大部过关，
    不管是过关的还是没过关的，从社会招来的学员个个叫苦连天，他们的脚被粗糙的草鞋割得鲜血淋漓。
    有些人想玩花招，他们穿上袜子参加考试，但是，这种行为被考官发现并制止了。
    轮到林海霞了，刘永义关心地看着。
    林海霞走到稻草堆前，她从草堆上取下一束稻草。
    回来后，她用木棍锤打着稻草，让粗糙的稻草细软一些。
    锤打之后，她坐在地上，开始动手打草鞋，半小时内，她打好了草鞋。
    “林同学，你是女的，你可以例外，你可以穿上袜子参加考试。”刘永义很关心地说道。
    “我不用例外，我要和男同学一样参加考试。”林海霞倔强地说道。
    林海霞穿上草鞋跑了起来，她通过了考试，当然，细嫩的双脚被粗糙的草鞋割得鲜血淋漓。
    刘永义表扬了林海霞。
    “那些执意要穿袜子的同学，好好看看，看看林海霞同学是如何做的，她一个女孩子都能这样，你们这些男孩子就不能这样吗？
    干部学校是军校，你们现在是军人，军人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勇敢！不怕艰难险阻的勇敢，不怕流血牺牲的勇敢。
    勇敢从哪里来？勇敢从磨炼中来，经历一次磨炼，你们的勇气就增加一分。
    今后，类似的磨炼还有很多，希望你们认真对待，你们要用智慧和勇敢去闯关，而不是用投机取巧，闯过了这些磨炼关，你们就能成为一个勇敢的军人、合格的军人！”
    干部学校的教学是模仿红军学校的，两个学校课程一样，课本也一样。
    刘永义不喜欢这种一样，他想玩点新花样出来好突出自己。
    晚上，刘永义把干部学校的课程和速成班的课程对比了一下，他发现，干部学校的课程游击战的内容较多，速成班的课程正规战的内容较多。
    “红军是一支正规军，应当多学习正规战，学那么多游击战干什么？”刘永义自言自语道。
    14日上午，刘永义去找李得田，他建议修改课程，增加一些正规战的内容，减少一些游击战的内容。
    李得田赞成这样做，不过他认为，修改课程必须得到总部的批准。
    “我们把关政委叫来，再把干部学校的教师叫来，我们一起开个会，拟好修改课程的方案，我们把方案递上去，总部同意了就可以干了。”
    刘永义派人叫来了关秋红和干部学校的教师，他们聚在一起商量，拟好了一个修改课程的方案。
    下午，刘永义派人把修改方案送到总部。
    刘永义总想玩新花样，搞完了课程修改，他又开始琢磨其它东西。
    刘永义在办公室里看书，他在书中看到：德国的军校学生，毕业后都能得到本校发给的一把漂亮短剑，学生佩在身上以显示自己的军校身份。
    “这个方法好，能替干部学校扬名，我来效仿，我也给干部学校的学员发短剑，可是，短剑的样式应当怎么样呢？”
    想了一想，他想起了高平之送给自己的那把短刀。
    “高平之的短刀样式不错，好，就用这把短刀为基础，设计干部学校的短剑。”
    刘永义凭记忆画出了高平之那把短刀的样式，随后，他对画出来的样式修修改改。
    修改满意之后，他去找李得田。
    李得田同意刘永义的做法。
    刘永义和李得田去找关秋红，把制作短剑的想法告诉了她。
    “刘永义，你这个人就喜欢标新立异，没事瞎折腾。”关秋红接过了刘永义设计的草图。
    “这不是瞎折腾，这样做能增强学员的荣誉感，还能鼓励学员勇敢战斗，你看，剑身上刻着革命口号，‘不怕牺牲’、‘革命到底’，这些口号能鼓励学员勇敢战斗。”
    “鼓励学员勇敢战斗？嗯……”关秋红看着草图，“干嘛要设计成剑呢？设计成刀岂不更好，刀比剑更实用。”
    “不能设计成刀，刀是弯的，寓意不好，弯弯肠子，剑是直的，寓意很好，正直方正。”
    “哦，弯刀寓意弯弯肠子，直剑寓意正直方正，有道理，有道理，这把剑不够直，我让它更直一些。”
    拿过铅笔，关秋红把短剑的剑尖由圆弧改成了三角。
    “哎哎，关政委，这样改，整支剑就全是直线了，一点弧线都没有，这样不好看。”
    “我觉得挺好看，就应当全是直线，弯弯肠子，哼，一点都不要。”
    “关政委，还是留一点弧线吧，不然不好看，不好看，学员不会喜欢的。”
    “好，那就留一点弧线。”关秋红总算让了一小步，她把直线与直线的过渡处画成了弧线。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这样好看多了。”
    关秋红继续看着草图。
    “这把短剑……干嘛要用青铜来做呢？青铜多贵呀，还是用钢吧，钢比青铜更坚固、更锋利。”
    “钢不好，钢不好看，还容易长锈。”
    “钢不好看？就是说，你的这把短剑是装饰，是挂在身上显摆的，不是武器，不是用来杀人的？”
    “这个……嘻嘻，主要是为了装饰，不过也可以杀人，在古代，青铜剑可是非常重要的武器，军队里非常勇敢的人才能使用青铜剑，不够勇敢的人只能用棍棒石头。”
    “我反对用青铜，青铜太贵了，还是用钢吧，便宜一些。”
    “关政委，我们有钱，我们出得起这笔钱。”
    “有钱也不能随便花，红军总的说来还是缺钱的，必须省着花。”
    “那就……那就前五十名用青铜，其余的用钢。”
    “干嘛要这样？”
    “激励大家努力学习呀，日本陆军大学就是这样做的，在他们那里，学习成绩前六名的毕业生可以得到天皇御赐的军刀，这些人叫做‘军刀组’，他们毕业后升官很快，这就刺激了大家努力学习。
    在干部学校，我们用末位淘汰的方法激励了成绩差的同学努力学习，但是，我们没有用任何方法激励成绩好的同学努力学习，这样不好，前五十名可以得到青铜做的宝剑，这样就能激励成绩好的同学也努力学习。”
    “有道理，有道理，嗯……为了加大激励的力度，前三十名用青铜吧，其余的用钢。”
    “呀，关政委，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太小气了。”
    “这就小气了？中国干部学校前三十名就能得青铜宝剑，日本陆军大学前六名才能得天皇军刀，我比日本天皇，慷慨多了。”
    “是，慷慨多了，你比日本天皇慷慨了五倍呢！好吧，就这么定了，前三十名得青铜宝剑，过几天，我去漳州找人做。”
    “不要一下做完，先做几把拿回来看看，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尤其是征求同学们的意见，短剑是发给他们的，他们喜不喜欢非常重要。”
    “当然，当然。”

 第48章 献诡计 刘致中上书老蒋

    26路军是冯玉祥余部中最强大的一支，一共五万六千人，奉蒋介石命令开赴济宁整编后，人数缩减为四万人，编为两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一个重迫击炮团、一个野榴炮团。
    为了进一步削弱分化26路军，南下江西剿共时，蒋介石严令孙连仲：只能带两个步兵师两万七千人南下，骑兵师、重迫击炮团、野榴炮团仍留原地。
    宁州兵变后，26路军南下的两个步兵师全部投向***，余下的残部只有驻抚州的一个新兵训练大队、驻宜黄的一个炮兵营、李松昆带回来的侯象麟团、南昌留守处，兵员不到三千人。
    孙连仲来到抚州重建26路军，他向蒋介石发电报，请求允许留在北方的骑兵师南下归建，蒋介石答应了。
    骑兵师南下来到抚州后，孙连仲将骑兵师的番号取消，他以骑兵师为基础重建了26路军，仍辖两个师：二十五师和二十七师，以李松昆为二十五师师长、高树勋为二十七师师长，重建的26路军驻守吉水、永丰、乐安、宜黄一带，继续与红军作战，不过由于人数大减、新兵很多，战斗力已大不如前。
    刘致中又当回了七十五旅五团团长，不过他这个五团只有区区二百人，一百人是宁州逃出的残兵残将，一百人是刚招来的新兵，区区二百人还全是徒手，一支枪都没有。
    刘致中想从老蒋那里弄一些枪来武装自己，他动手写了两篇文章，第一篇描写他如何在白水镇勇敢战斗大败红军，第二篇描写他如何在宁州与叛军英勇搏斗身受重伤，第二篇文章还付上了他右腿打着厚厚石膏的照片。
    文章写好后，刘致中拿出三千块上下打点，让这两篇文章登在了《中央日报》上。
    文章发表后，刘致中觉得自己忠诚、勇敢、能干的形象已经印在了南昌行营那帮老爷的脑子里，他跟着向南昌行营发报告，请求行营给自己补充武器、弹药、军服。
    刘致中的三千块白花了，南昌行营的老爷们确实被他的文章感动了，不过老爷们感动之余，做出的反应是给勋章而不是给武器，南昌行营下令，给刘致中颁发一枚“忠勇勋章”。
    “呸！呸！混蛋！王八蛋！”把“忠勇勋章”拿到手里，刘致中破口大骂。
    行营不给武器，刘致中只好自己想办法，他把军官们叫来，叫大家凑钱买枪，他带头出了五百块。
    听说要自己出钱买枪，军官们不干了，他们哭起穷来。
    “团长，我们家很穷，穷得揭不开锅了。”
    “我们家更穷，老婆都不想跟我了，要跟别的男人。”
    “胡说八道，揭不开锅、老婆要跟别的男人，两个月的军饷呢？你们不会说，你们跑到红区把弟兄们的军饷发下去了吧？”刘致中喝斥道。
    在刘致中的连哄带骂之下，军官们总算出钱了，一共凑了五千块，刘致中用这笔钱买了一百支枪、一百把大刀，这样，五团的二百人总算摆脱了徒手。
    刘骥赶赴漳州后，26路军上下兴奋起来，大官小官伸长脖子盼望着，盼望刘骥能把五军团拉回来，让自己重新做上名符其实的旅长团长。
    刘骥让大家失望了，在漳州活动一番后，他只带回来了百来个军官，士兵基本没有。
    刘致中向回来的军官打听刘永义的情况，军官们告诉他，刘永义在红军混得不错，不仅坐稳了三团的团长，还代理了一阵子的43师师长。
    “不错不错，干得真不错。”刘致中很高兴。
    高兴归高兴，如何把刘永义手中的三团拉回来呢？刘致中开始盘算，他认为，单靠刘永义的力量不足以拉回三团，必须辅之以外部的强大军事压力。
    刘致中写了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写给蒋介石的，报告中，刘致中建议：立即调集重兵向***的中央苏区发起进攻。
    刘致中认为，刘骥的失败，根本原因在于没有在外部辅之以强大的军事压力，如果在外部辅之以强大的军事压力，刘骥本是可以成功的。
    刘致中认为，现在是进攻朱毛的最佳时机，理由有两个，第一，刘骥造成的动乱虽已被平定，但五军团内部仍很不稳定，新任命的军官没有威望，控制部队的能力很弱，此时调重兵进攻，五军团内部必然发生动摇，国军可以取得里应外合之势；第二，朱毛刚刚打了陈济棠的赣州，陈济棠必然对朱毛怀恨在心，此时邀他共同出兵，陈济棠一定非常卖力，不会像以前那样出工不出力了，国军可以得到强大的援助。
    “此时出兵，国军有很大希望重创甚至全歼朱毛，至少也能瓦解掉新叛的五军团，让五军团重归国军。”文章的最后，刘致中这样说道。
    刘致中把写好的文章拿给孙连仲看，孙连仲非常欣赏。
    “写得不错，写得不错，写得很有道理。”孙连仲说道。
    “总座，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没有了，没有了。”
    “那就请总座在上面签字，有了你的名字，蒋主席才会看这份报告。”
    孙连仲在上面签了字。报告送到蒋介石那里，蒋介石看后觉得很有道理，他发电报给孙连仲，叫孙连仲带上刘致中立即飞赴南昌，他要和他们做进一步的交谈。
    刘致中的断腿已经痊愈，十天前拆了石膏，听说蒋介石要接见自己，他急忙去找医生，叫医生把石膏重新打上。
    “这些石膏是我的光荣，关系着我的前程呢，看到这些石膏，蒋主席就会相信我是忠臣义士了。”刘致中对迷惑不解的医生说道。
    5月13日，孙连仲与刘致中乘飞机飞抵南昌，他们在行营见到了蒋介石，在场的还有何应钦和陈诚。
    看到刘致中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拄着双拐一瘸一拐走过来，蒋介石非常感动，他上前与刘致中握手，称赞了刘致中几句。
    坐下后，蒋介石请刘致中发言。
    刘致中分析了朱毛的情况、陈济棠的情况、国军的情况，最后，他提出了立即进攻红一方面军的建议。
    “现在的朱毛，恰像一个吞吃了太多东西的老虎，行动极为不便，此时正是杀虎的大好时机，进攻时间晚了，老虎把吃下去的东西消化掉了，老虎就会变得更大更凶，那时杀虎就很难很难了。”刘致中最后说道。
    刘致中的分析说服了在场的人，大家都同意立即进攻红一方面军。
    会谈结束后，蒋介石吩咐何应钦把李济深、刘峙叫来，他要跟二人商谈，把二人的部队调来江西进攻红军。
    第三次围剿失败后，蒋介石召集手下商量对策，他们拿出了一个“先易后难”的剿共方案：先集中兵力进攻实力较弱的红四方面军，得手之后，再进攻实力最强的红一方面军。
    方案拟好后，蒋介石开始向鄂豫皖周围调派军队，共调集了24个师又6个旅，30余万人的兵力，准备对鄂豫皖苏区发起第四次围剿。
    调集到鄂豫皖周围的军队组成了中、右两路大军，准备两路并进消灭鄂豫皖地区的红军，中路军由蒋介石兼任司令，刘峙任副司令，右路军由李济深任司令，现在，刘峙、李济深二人正在紧张进行着进攻的准备。
    14日，李济深、刘峙来到南昌，听了蒋介石首先进攻江西苏区的意见后，李、刘二人均表示反对。
    “为了消灭鄂豫皖的共匪，我们整整准备了四个月，现在成功在即，放弃进攻的话，四个月的心血，白费了。”刘峙说道。
    “是呀，希望主席再考虑一下，还是先打鄂豫皖吧，这次进攻鄂豫皖，我们的准备很充分，成功的把握很大。”李济深支持刘峙。
    “可是，刘致中的建议很有道理，现在的朱毛是一只吃撑了的老虎，此时不打，等朱毛把吃下的东西消化掉了，再打就很难了。”
    “现在打朱毛确实是好时机，可现在打不了呀，把部队和物资由北边运过来并部署到位，大约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朱毛消化五军团的了，两个月后的朱毛可不是一只吃撑了的老虎，而是一只吃肥了的老虎，我们准备不足，会吃大亏的。”
    李济深、刘峙的话让蒋介石动摇了。
    “可是，现在打朱毛确实是好时机，不打的话，好时机就错过了，非常可惜。”蒋介石犹犹豫豫地说道。
    “现在打朱毛确实是好时机，应该打，不过不必动用很多兵，陈济棠不是很恨朱毛吗，让他去打好了，主席派一部分兵去配合他。”
    “我同意李司令的提议，让陈济棠去打，校长做配合，这样，动用的兵力不多，进攻可以很快发起。”
    “可是，陈济棠兵太少，震慑不了共匪。”
    “可以用宣传来弥补，我们放出风去，说进攻朱毛的部队有五十万，我们用宣传出来的声势震慑住五军团，使之发生动摇。”
    “李司令说的有道理，校长，我们索性来个声东击西，真的从北边调一些部队和物资南下，而且把声势造得很大，这样做一举两得，既可以迷惑鄂豫皖的共军，使他们误以为我们真的先打江西共军，又可以震慑五军团，促使其分化动摇。”
    蒋介石很欣赏刘峙的“声东击西”。
    “好吧，我们还照原方案办。”蒋介石再度改变主意，“你们马上回去，继续做进攻鄂豫皖的准备，我安排人来搞这个声东击西，敬之，你马上乘飞机去广州，劝说陈济棠进攻朱毛。”
    “好的，我马上乘飞机去广州。”何应钦答应道。
    蒋介石叫人向广昌的赵成杰发电报，叫赵成杰继续想办法分化瓦解五军团以配合陈济棠的进攻。
    接到蒋介石的电报后，赵成杰动起脑筋来，他派人去找五军团各级干部的父母，叫他们给自己的儿子写信，劝说儿子回归国军。

 第49章 想求人 关秋红破例请酒

    15日上午，关秋红接到总部的一个通知，要她做刘永义的工作，把三团的电台交上来，这让她很头疼。
    总部何以会发这样一个通知呢，这要从赖村战斗说起。
    攻下赖村后，刘永义得意洋洋，在他看来，三团能攻下赖村，全靠的自己英明神武、指挥有方。
    刘永义把攻下赖村的原因归结为自己能干，别人却不这样认为，刘校长从赖村参观学习回来后，给军委写了一份报告，在报告中，他把三团攻下赖村的原因归结为五军团的工兵水平高超。
    “一、三军团为什么攻不下赖村？因为一、三军团的工兵水平较低，无法在潮湿的水稻田下挖掘坑道；五军团为什么能攻下赖村，因为五军团的工兵水平高超，能在潮湿的水稻田下把坑道掘进到城墙下。”刘校长这样总结道。
    文章的最后，刘校长提议：抽调一、三军团的部分工兵到五军团去，向五军团的工兵学习本领。
    漳州战斗结束后，刘校长带领部分学员来到漳州，他们对漳州战斗进行了实地的考察、研究。
    从漳州回来后，刘校长又给军委写了一份报告，在报告中，他进一步指出：赖村战斗、漳州战斗表明，五军团的正规战能力比一、三军团强。
    “红军正在扩充，扩充后的红军将逐步摆脱游击习气并走向正规化，为了适应这种正规化要求，红军必须加强正规化方面的教育和训练。
    如何加强正规化方面的教育和训练呢？办学校，办各种正规化教育学校：炮兵学校、通信学校、卫生学校、后勤学校，等等，我们现在有条件办这些学校，五军团有很多正规战方面的人才和装备。”报告的最后，刘校长这样写道。
    军委很重视刘校长的意见，他们把刘校长叫来开会，一番热烈讨论之后，军委决定，立即着手筹办红军的通信学校、特科学校、卫生学校。
    这几所学校的教员、器材大部分要从五军团抽调，要三团上交电台的通知就是这样来的。
    关秋红对刘永义是了解的：半军人半商人，做事斤斤计较，什么时候都不想吃亏，动员他上交电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关秋红想而又想，想出了办法，她给总部打电话，要求总部给三团补充兵员。
    “三团现在缺额严重，刘永义一直在头疼这件事，给三团补充一部分兵员，他上交电台就会爽快一些。”
    “好呀，给你们补充兵员，过几天，从苏区动员参军的两千农民将到达漳州，我们把其中的二百人补充给你们，他们都是棒小伙，很多人还当过赤卫队呢。”
    “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就行了，我马上去找刘永义，动员他把电台交出来。”
    关秋红向操场走去，九点钟团部要在那里举行打草鞋比赛，为下午的决赛选拔选手。
    “呀，关政委，怎么才来呀，想弃权怎么的？”看见关秋红后，刘永义大叫起来。
    “弃权？怎么可能呢？我可是高手，肩负着为团部争光的任务呢。”
    “这个任务我来帮你完成，不用劳您大驾了，我来帮你得第一，我得了第一，你这个老师也脸上有光。”
    “你？第一？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教的东西我学会了，全学会了，现在，我跟你一样也是打草鞋高手了。”
    “我不相信。”
    “不相信？马上就让你相信。”
    选手分两批参加比赛，每批取五个优胜者参加下午的决赛，刘永义和关秋红分在第一批，裁判是一连的几个干部。
    九点钟，第一批比赛开始了，大家开始取稻草打草鞋。
    半小时内，大家全部打好了草鞋。
    “把草鞋穿上，到跑道上去。”杨大个吆喝道。
    “开始！”杨大个大叫了一声。
    五十多个人呼呼啦啦跑了起来。
    机关的人差劲一些，才跑了两圈，二十多人就穿坏草鞋退出了比赛。
    “丢脸，丢脸，你们把团部的脸丢尽了。”刘永义冲着退出比赛的人喊道。
    又跑了两圈，跑道上还剩二十一人。
    刘永义有些吃不消了，粗糙的草鞋磨破了脚上的皮，脚上火辣辣的。
    “佛祖呀，快让我的草鞋坏掉吧，这个罪，我受够了。”刘永义暗暗祈祷。
    跑完第五圈，脚上的草鞋还是好好的。
    刘永义想来阴的，他停下脚步，蹲下装出一副调整鞋子的样子，实际却用手狠劲拉扯草鞋的鞋带，想把鞋带扯断。
    刘永义的阴招失败了，草鞋的鞋带结实得很，刘永义连扯几下没能扯断。
    刘永义只好站起来继续跑步，这时，跑道上还剩十二人。
    “刘团长，好样的，加油，加油。”一旁的关木兰大叫起来。
    “团长，加油，团长，第一。”其他人跟着叫喊。
    刘永义向旁边的人挥手感谢他们的鼓励，心里却暗暗着急，真的得了第一，下午的决赛怎么办，自己的脚还要不要了？
    又退下去几个，跑道上只剩下六个人。
    刘永义急中生智，看到跑道上有一个小坑，他向小坑跑过去，一脚踩在小坑边沿上。
    “哎哟，哎哟哟。”刘永义一屁股坐在地上，装出一副扭坏脚的样子。
    “团长，关键时候你怎么马失前蹄呀？还差一点，你就能进决赛了。”关木兰跑了过来，不满地说道。
    “失误，失误，踩到坑沿上了。”刘永义揉着脚脖子说道。
    刘永义一瘸一拐走到旁边，他脱下草鞋，换上皮鞋。
    “嘿，穿皮鞋真舒服。”刘永义暗暗说道。
    第一批比赛结束了，关秋红和李得田进了前五。
    第二批比赛开始了，五十多个人又开始打草鞋、跑步。
    关秋红向刘永义走过来，她请刘永义中午去喝酒。
    “请我喝酒？”刘永义看着关秋红，“为什么请我喝酒？”
    “我……我进了决赛呀，心里高兴，所以请你喝酒。”
    “哦，进了决赛，你不是一直反对吃吃喝喝的吗？怎么自己请起来了。”
    “我反对的是用公款吃吃喝喝，没反对用私款吃吃喝喝。”
    “没反对用私款吃吃喝喝？就是说，你有私款？”
    “这话新鲜，谁没私款？”
    “我可一直以为关政委是没有私款的，哈哈哈哈，对了，你就算有私款也是很少的，团里分的钱你不要，光靠一个月六角钱的生活费，你能攒下多少私款？请我喝酒，请得起吗？”
    “当然请得起，我很富的，我是《红星报》的兼职记者，有稿费的。”
    “稿费？对对对，稿费，想起来了，常常在《红星报》看到你的文章，文笔很不错，哈哈哈哈。”
    “那当然，怎么样，去不去？”
    “去，去，当然去，关政委请客，怎么能不去呢？就请我一个？”
    “就请你一个。”
    “太好了，太好了，请我一个好，请我一个好。”刘永义大为高兴。
    “喂，正经点，别动歪心思。”
    “不动，不动，哈哈哈哈。”
    中午，关秋红和刘永义一同出去，两人来到了角美镇的“长香酒楼”，在那里叫了酒菜。
    几杯酒下肚，关秋红开始劝说刘永义，她劝说刘永义把电台交上去。
    “军委正在筹办通信学校，通信学校的教学很需要电台，我们团这台十五瓦电台，交上去吧。”
    “不能交！嘿，我说你怎么莫名其妙请我喝酒，原来有目的，看上我的电台了，关政委，来到三团这么久，你呀，胳膊肘还是向外拐！”
    “这不是胳膊肘往哪拐的问题，这部电台放在三团没用。”
    “怎么会没用呢，用处大着呢，有了这部电台，国民党想什么，我全知道。”
    “那也只发挥了一半的功能呀，只能收国民党的电报，不能收***的电报，上头根本不发电报给我们。”
    “错！我的电台能收***的电报。”看看四周没人，刘永义鬼鬼祟祟把嘴凑到关秋红耳朵旁，“告诉你，江组长他们闲着没事，收了一些中央电报玩起了破译，他们的能耐可真大，破译了好几份中央电报呢。”
    “什么？他们居然干这种事？”
    “嘘，小声点，干这种事怎么了？干这种事没什么不对呀？关政委，中央的密码该换了，换一套更好的，江组长能破译，国民党也一定能破译。”
    “确实应当换，换一套更难破译的，不然，中央一发报，等于给国民党通风报信了，喂，我们继续讲电台的事吧，你把电台交上去，电台在通信学校比在三团有用。”
    “中央可以找其他单位要呀，干嘛盯着我一个，我对中央够好的了，上次，我给了中央一个独立营呢。”
    无奈之下，关秋红做起了商人。
    “苏区动员了一批农民参加红军，有两千人，这些人过几天会来到漳州，他们都是棒小伙，很多人还当过赤卫队，我想到总部活动一下，让总部把这些人分我们一部分。”
    “棒小伙？大概能分多少？”
    “估计……能分二百人。”
    “二百太少了，至少四百。”
    “你狮子大开口呀？我们只是一个团，分五分之一，可能吗？”
    “那就三百，关政委好本事，一定能办到。”
    “我没你想像的那么有本事，我只能活动到二百人，不能再多了！”
    “二百就二百，对了，洪力维的事……”
    “让他进来吧，你说的有道理，让洪力维进来，有助于团结民族资本家中的左派，有助于打破蒋介石对苏区的封锁。”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哈，关政委，我马上把电台交上去，来，我们干上一杯，庆祝通信学校得到电台。”
    “人也要交上去。”
    “当然，当然，人和电台一起交，来，干。”“好，干。”
    两人干了一杯。
    “关政委，其实，我一直想上交电台来着，中央给不给我补充兵员我都上交。”刘永义又开始装先进了。
    “给不给你补充兵员你都上交？真的？”
    “当然真的，喂，喂，别不相信呀，嘻嘻，关政委，跟你讲讲这部电台的来历吧，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团怎么会有一部电台？”
    “我一直觉得奇怪呀，我们团怎么会有一部电台？据我所知，国民党那里，电台只配备到旅，不配备到团的。”
    “说的对，说的对，哈哈哈哈。”仰头干了一杯酒，刘永义眉飞色舞地说道，“其实，这部电台是董振堂董总指挥的。”
    “董总指挥的？他的电台怎么会到了你手上。”

 第50章 借钱难 董振堂押上电台

    “怎么到了我手上？哈哈哈哈。”刘永义一阵大笑。
    “这件事要从宁州的时候说起了，那时董总指挥还是旅长，董旅长。
    光头是个市侩小人，打仗时把我们当大爷，要什么给什么，不打时把我们当孙子，要什么不给什么。
    驻守宁州的时候，因为不打仗，光头不给钱了，军饷一拖再拖，一连拖了两个月。
    董旅长这个人，会打仗不会挣钱，光头两个月没发饷，他们旅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揭不开锅怎么办呢？董旅长想到了借钱，他找到我叔叔，想跟我叔叔借四千块钱。
    我叔叔答应借钱，可是，要他拿东西抵押。
    拿什么东西抵押呢？他们商量了一阵，决定拿电台来抵押，于是，董旅长的电台就到了我叔叔手里，跟着就到了我手里。”
    “是这样呀，哼，国民党，乱七八糟，什么样的怪事都有！喂，后来为什么不把电台还给人家？是不是等着人家还钱？”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四千块我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为什么不还给人家？”
    “我想玩玩呀，玩够了就还，电台真是个好东西，有了这东西，别人想什么我全知道，国民党想什么我知道，***想什么我也知道。”
    “喂喂喂，别再提你破译中央电报的事。”
    “好，好，不提，不提，哈哈哈哈，来，喝酒，我们喝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刘永义脸红红的，他又开始滔滔不绝了。
    “关政委，你知道孙殿英吧？”
    “知道呀，东陵大盗。”
    “其实，孙连仲也是东陵大盗，俩孙子一个德性，都想挖皇帝的坟墓发财。”
    “孙连仲也是东陵大盗？”
    “对呀，不过，孙连仲盗的是乾陵，唐高宗和武则天的乾陵。
    这件事发生在中原大战，当时，我们被编在冯先生手下的八路军，孙连仲孙肉头是八路军总指挥，带着我们从甘肃下来，准备去河南跟蒋光头打仗。
    经过咸阳的时候，有个高人来找孙肉头，说附近有座乾陵，唐高宗和武则天合葬的乾陵，这个乾陵可不得了，埋着两个皇帝，金银珠宝无数，孙肉头一听动心了，立马叫部队停下，他带了我们团去挖乾陵，想大捞一笔。
    咸阳北边有座梁山，这个梁山是座石头山，乾陵就建在梁山的山腰上，建的时候从山腰凿一条坑道进去，凿到山体中央再扩张成坟墓，两个皇帝就埋在山体中央的坟墓里。
    乾陵非常坚固，唯一进入坟墓的坑道被大块条石封死，条石与条石之间用熔化的铁水灌注，让条石和山体连为一体，想挖掘非常困难，当年，黄巢带了四十万大军来挖，一连挖了四十天，没能把乾陵挖开。
    孙肉头带着我们去了，在高人的指点下，我们找到了墓道口，孙肉头命令我们上去凿炮眼、放炸药。孙肉头说了：黄巢是个废物，四十万人四十天都挖不开，看我的，我他妈两千人一天就挖开。
    大家‘乒乒乓乓’一阵子，凿好炮眼放上炸药，可是，出怪事了，点燃导火索后，‘轰’的一声，条石四处乱飞，三个弟兄当场被砸死。
    大家有些害怕，可孙肉头不怕，他吆喝着，命令我们继续凿炮眼、放炸药。
    大家又上去凿炮眼、放炸药。
    刚点燃导火索，又出怪事了，天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跟着就是瓢泼大雨，把刚点燃的导火索浇灭了。
    孙肉头破口大骂，骂我们不会做事，他命令我们上去换一条导火索。
    两个弟兄正要上去，天空中一道白光，霹雳声震天动地，两个弟兄当场倒地身亡。
    这下，孙肉头终于害怕了，他以为天神在保护乾陵，他跪下来，双掌合十向天神请罪，随后，他带着我们离开了乾陵。”
    “离开了？没继续挖下去？”
    “谁敢呀？都死了五个弟兄了，嘿，当时情形太吓人了，那道闪电就打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两个弟兄被击中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焦黑焦黑的，直冒烟，非常吓人。”
    “那是凑巧、凑巧，天神保护？呸，世界上没有天神。”
    “凑巧？那也太凑巧了吧？”
    “就是凑巧，你们继续炸的话，早把墓道炸开了。”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哈，关政委，你看我这样分析对不对？皇帝是最大最大的剥削者，对百姓横征暴敛、敲骨吸髓，所以，挖他的坟墓是一件义举、很大很大的义举，相当于红军的‘打土豪分田地’。”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挖皇帝的坟墓是义举还是恶行要看你的目的，如果挖坟墓为了自己发财、为了卖钱，那就是不是义举而是恶行，如果挖坟墓是为了人民发财、为了建博物馆，那就是义举。”
    “说的是，说的是，看来，孙肉头不是个东西，哈哈哈哈，来，我们再干一杯。”
    “别干了，你喝得太多了，下午要举行打草鞋比赛呢，你要出来主持比赛的，喝醉了可不行。”
    “不会醉的，不会醉的，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现在面红耳赤，跟个关公似的，你这个样子，影响不好。”
    “那你出来，你代替我主持比赛。”
    “我是选手，我要参加比赛的。”
    “哦，对对对，关政委，放心好了，过一阵会白回来的，白不回来也不要紧，打点白粉就行了，哈哈哈哈。”
    下午的打草鞋比赛出了点问题，比输的人不服气，他们拿着草鞋来找刘永义。
    “团长，我的草鞋很好，比他们的好，你看，一点都没损坏，他们获胜只是因为他们比我能跑，不是因为他们比我会打草鞋。”
    “还有我，我的草鞋也比他们的好，我也是被他们跑输的。”
    “团长，我要求重赛，重赛时两人一组或者一人一组，我找个能跑的人跟我搭伙，这样呀，我一定能得冠军。”
    他们围着刘永义吵个不停。
    刘永义和关秋红、李得田商量，商量后他们决定：把这次比赛的名称改为‘飞毛腿大赛’，穿上草鞋能在操场跑十圈的，给予‘打草鞋高手’的称号，获胜的十人则给予‘飞毛腿’的称号。
    16日上午，刘永义去找洪中荣，他把洪力维入学的消息告诉了洪中荣。
    “我就知道，刘团长是个聪明人，一定能说服关政委的。”听到消息后，洪中荣很高兴。
    “那当然，不过，费了不少功夫，看了好多好多的书呢，关政委这个人水平高，想说服她，你就得看比她更多的书。”刘永义得意地吹嘘着自己。
    “是呀是呀，对了刘团长，你为我们剿灭了海盗，我们大家都很感激，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打算给你们送锦旗，你说说看，旗子上写什么好。”
    “写什么好……上次我们得的锦旗是‘万民救星’、‘除暴安良’，这次嘛……‘仁义之师’？对，‘仁义之师’！”
    “好，就写‘仁义之师’，旗子两天就可以搞好，刘团长，你选个时间吧，到时我们搞一个仪式，我们把旗子赠给你们。”
    “选个时间？20日吧。”
    “好，20日，到时我们在镇政府前开大会，正式把锦旗赠给你们。”
    “等等。”刘永义脑子一转，有了一个主意。
    刘永义一直想给三团起一个响亮的名字，“赣州团”的申请被驳回后，他不死心，又递交了“赖村营”的申请，再度被驳回。两度申请失败后，刘永义觉得军委这条路不通，他开始琢磨其他方法。
    “现在不就是给三团命名的好机会吗？洪中荣属于百姓，洪中荣给自己命名，相当于百姓给自己命名，效果不比军委差。”刘永义心中暗想。
    打定主意后，刘永义笑嘻嘻对洪中荣说道：“洪老板，求你一件事。”
    “刘团长这么客气？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你能办到，我想你送我一面军旗。”
    “送你一面军旗？军旗不是你的上级送吗？怎么让我送？”
    “上级送可以，你送也可以，你是百姓呀，你送等于百姓送，百姓送我们军旗，面子一点不比上级小。”
    “这样呀，好，我送，我叫上角美的父老乡亲，用百姓的名义给你们送军旗。”
    “你找的这些人当中，穷人要超过一半，穷人少的话，***就不承认你们是百姓。”
    “这个我知道，我找的人当中，富人占四成，穷人占六成。”
    “穷人再多一些，占七成。”
    “好，穷人占七成，我们送你们一面军旗、一面锦旗，我们还要送你们一份万民书，赞扬你们‘除暴安良、秋毫无犯’。”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哈哈哈哈。”
    “军旗的式样怎么样的？告诉我，我照着做。”
    “军旗早就设计好了，马上给你拿过来。”
    刘永义返回镇政府，他把原先画好的军旗图样找出来，拿给了洪中荣。
    “看，这就是我设计的军旗，你照着做就行了。”
    “刘团长真了不起，样样都精通，你的这面军旗设计得很好，很有气势，好，照你设计的图样做，先最好的料子做，做好后让你过目，一定让你满意。”
    下午，刘永义骑马去了漳州，他找到一家“干将刀具厂”，要刀具厂为他制作短剑。
    “先做两把，一把青铜的，一把钢的，做好后拿给我看，做得好的话，订单就交给你。”刘永义对刀具厂的李老板说道。
    “好的，先做两把，放心吧，我们师傅的手艺是一流的，做出来的短剑一定又漂亮又锋利。”李老板保证道。

 第51章 想办法 洪中荣重建渔行

    郑天柱的大船已经修好了，17日上午，他来找刘永义，要刘永义跟他一起去看新船。
    刘永义跟着郑天柱来到船厂，林启帆带领他们上了大船。
    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郑天柱表示满意。
    “好，很好，林老板，你和你的手下还是挺有能力的嘛。”郑天柱说道。
    “你认为好？那太好了，我们中午去喝一杯吧？庆祝我们交易成功。”
    “好，喝一杯，刘团长，一起去吧？”
    “好呀，一起去。”刘永义答应道。
    三个人去了“长香酒楼”，在那里叫了酒菜吃喝起来。
    几杯酒下肚，郑天柱向刘永义拱手道：“刘团长，我想求您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我和弟兄想用这条船跑运输，可你知道，我们干过……那个，不会有什么人跟我们做生意的，你能帮我们疏通疏通吗？你跟洪老板说一说，让他给点生意给我们做。”
    “哦，这样呀，好办，我马上跟洪老板说，叫他给生意给你们做。”刘永义很爽快地答应了。
    刘永义把楼下吃饭的宋长吉叫上来，叫他去找洪中荣，把洪中荣叫来这里。
    宋长吉走后，三个人继续喝酒。
    喝着喝着，刘永义忽然有了主意。
    “郑先生，我想到一个办法，我觉得，你还是继续干你的老本行好。”
    “继续干老本行好，这话怎么说？”
    “你虽然洗手不干了，可其他人还干呀，洪老板的船队依然有风险，我想，你干这一行多年，跟那些头头脑脑应当有交情，你跟他们谈一谈吧，你们共同商定一个价钱，洪老板按月给你们钱，你们保证洪老板的船安全通行。”
    “好主意，好主意，其实，我早想这样了，跟黄头领说过几次，可黄头领太贪了，总想独占这份好处，不听我的话。”
    “你能说服那些头头？”
    “可以的，这个我有把握，不过，不知道洪老板同不同意？”
    “问问他就知道了，洪老板应该会同意，只要你们的价钱比现在少。”
    “肯定比现在少。”郑天柱保证道。
    洪中荣来了，刘永义把刚才的主意告诉了他。
    “这样很好，我同意这样。”考虑了一阵，洪中荣回答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爷爷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保护费都是要交的，交给势力最大的人，太平盛世的时候，官府的势力大，保护费交给官府，兵荒马乱的时候，豪强的势力大，保护费交给豪强，哈哈哈哈。”
    “说的对，说的对，现实就是这样，平头百姓，哎，就是交保护费的命。”
    “别叹气呀，洪老板，郑先生肯定把把价钱谈得比以前少，不然的话，你不要答应他。”
    “对对对，洪老板，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价钱谈得比以前少。”郑天柱向洪中荣拍胸脯。
    “那就好，有规矩就好办多了，做生意的风险小了很多。”
    “说的对，有规矩就好办，来，为规矩干杯。”刘永义提议道。
    大家干了一杯。
    四个人又坐下来喝酒。
    “洪老板，问你个问题，这里靠近海边，海里的鱼应当很多，可我在角美转来转去，没看到多少卖鱼的，这是怎么回事？”
    “海里的鱼是很多，可没人敢出去打呀，海上风浪无常，一遇上风浪，很多人就回不来了，在海边，好多村子叫‘寡妇村’，这些寡妇，她们的丈夫就是这么没的。”
    “是呀，在角美，只要能弄到田来种，谁都不愿意出海，谁想为了几条鱼把性命搭上呀，哎，没人出海打鱼，我的船厂，要关门了。”林启帆叹息起来。
    “我原本有个渔行来着，二十多条大船，每年赚好多好多钱，哎，一场大风，一半的船没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人也没了，那些没了男人的寡妇，天天跑上我的门来闹，我花了好多好多钱才把事情弄妥，我的渔行就这么垮了。”
    “哦，是这样。”刘永义夹了一块鱼肉放嘴里嚼着，“海里的鱼那么多、那么香，不打太可惜了，难道……不能预报吗？”
    “不能！我搞过预报，起初找了一些常年打鱼的老渔民，让他们给我看天，他们的预报很不靠谱，十天有八天报告有风，弄得我的船不敢出海；后来找了洋鬼子，让他们给我看天，洋鬼子建了一些白色的小房子，里头放一些瓶瓶罐罐，隔三岔五还放气球上天，弄得神神秘秘的，可他们的预报一样不靠谱，那场大风，他们就没预报出来。”
    “哦。”刘永义转起了眼珠子，“洪老板，这风总有个来源吧，我们派人到起风的地方盯着，一有风就报告，不就能预报了？”
    “这个方法是好，可是，我做不来呀，起风的地方好大好大，有大半个中国那么大，我哪有钱在这么大的地方派人盯着呀，这种事也就政府能做，我向政府打过报告的，叫政府在海上建监测点，政府收钱倒积极，可收了钱不做事，我的钱，白交了。”
    “我们不走远，就在离岸边十来二十公里的地方打鱼，风暴一来我们就返回，这不就没危险了吗？”
    “这么近的地方鱼太少，打来的鱼还不够工钱。”
    “那……郑先生，你们常年在海上，你们是怎样躲过风浪的？”
    “哦，海上虽然常起大风，可还是有规律的，七八九三个月风暴最多，我们在这三个月小心一些，别离避风的地方太远，就行了。”
    “洪老板，我觉得郑先生这个方法不错，我们在鱼多的地方找一些小岛，把这些小岛修成能避风的港口，渔船在小岛附近打鱼，一遇风浪就回小岛避风，这不就行了吗。”
    “咦，这个方法不错，应当可以。”
    “还有，你说起风的地方很大，那些地方应当住着人吧，你在那里花钱雇几个人，叫他们帮你盯着，起风了就发电报过来，不就行了？”
    “不错不错，这个方法不错，起风的地方是菲律宾、印尼那一带，那里的华侨很多，雇几十个人帮我看天，没问题。”
    “洪老板，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我女儿学英语，我给她买了一个收音机学着，据她说，菲律宾、印尼那里有很多洋鬼子，洋鬼子每天都在电台里报告当地的天气情况，你雇几个人收听洋鬼子的广播，不就知道那里起不起风了？”
    “说的是，说的是，林老板，你的方法更好，比刘团长的方法好。”
    他们议论一阵后，找到了对付大风的办法。
    “洪老板，用这些办法，不会再死人了吧？”
    “还是会死人的，海上的风险可不只有风浪，不过不会再死那么多了。”
    “不那么多就行了，哪一行能没风险？风险小赚钱多就干，洪老板，干吧，把你的渔行重新办起来。”
    “对，重新办起来，我马上去找原来渔行那些人，叫他们把渔行办起来，那些人现在混得挺惨，做乞丐的都有，他们呀，天天来找我，求我把渔行办起来。”
    “洪老板，这个渔行我想入伙，行吗？”林启帆请求道。
    “行，当然行，最近要办的事太多了，我正愁资金不足呢，林老板肯入伙那太好了，对了刘团长，你也入个伙吧，放心，能赚钱，一定能赚钱。”
    “我也觉得能赚钱，可是，关政委可能不让，她这个人挺顽固的，不好说话。”
    “你劝劝她呀，你再多看几本书，把她给说服了，明摆着能赚钱的生意，不做，这不傻子吗？”
    “说的是，我回去劝劝关政委，有钱不赚，这怎么行呢？”
    下午，喝得面红耳赤的刘永义去找关秋红，把建渔行的事告诉了她。
    “建渔行有助于解决百姓的就业问题，企业越多，百姓的就业就越容易，现在，压在百姓身上的大山有三座，医疗、教育、就业，你的‘帮助穷人协会’只移走了医疗、教育两座大山，最大最重的就业这座大山你没移走，建渔行有助于帮助百姓移走这座大山。”
    “说的是，建渔行有助于解决就业问题，我同意建渔行，我可以给洪中荣的渔行提供方便。”
    “还有，洪中荣现在资金紧张，他希望我们入伙，我觉得这是好事，一方面能帮助百姓，一方面还能赚钱。”
    “不行，我们不入伙，红军有红军的纪律，军队不能经商。”
    “哎呀，纪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军队不能经商是吧？好办，我现在还是‘九堡贸易公司’的经理，我们以‘九堡贸易公司’的身份入伙，这样就不算军队经商了，放心，我真的把股份交给‘九堡贸易公司’，不交给三团。”
    “你倒挺会想招，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入伙，听我给你分析，第一，虽然你们想了很多办法，可海上打鱼的风险还是很高，还是会死人，一旦死人，国民党就会大做文章，利用这些事抹黑我们；第二，我们刚刚占领漳州，脚跟尚未站稳，还要跟国民党在这里反复拉锯，现在急着在这里开工厂是不合适的，等我们站稳脚跟再说吧。”
    “这样呀，那算了吧，让洪中荣自己去干，我们呀，向他买几条咸鱼就是了，希望他的渔行办起来后，这里的咸鱼会便宜一些，我们也好尝尝海鲜。”
    “我们可以借钱给他，帮他把渔行建起来。”
    “借钱？干嘛要借钱？”
    “向老板传达一个信号，我们鼓励建厂，工厂建得越多越好。”
    “哦，这样，好吧，借钱给他，哎，借钱赚很少的，入伙就不同了，赚好多好多钱。”
    “行了，别老惦记入伙了，说吧，你打算借多少钱给洪中荣？”
    “两万吧，借两万。”
    “两万太多了，一万得了。”
    “一万，这么少？又少赚好多钱，关政委，你很不像***，你对资本家太好了，把该我们赚的钱全留给他们了。”
    “别胡说八道，少借是因为我们钱不多，得省着花，对了，你可以向洪中荣收很高很高的利息，收五分利，不，六分利！”“关政委，你挺狠的嘛，都快赶上高利贷了，现在的你又像回***了，可人家能答应吗？六分不可能，有个三四分就不错了。”
    “三四分也不错，对了刘永义，你哪来那么多钱？又是办学校又是开工厂，打漳州的时候，你是不是背着我瞒下了很多钱？”
    “哎哎，别胡乱猜疑呀，打漳州的时候我没隐瞒，一毛钱都没隐瞒，全上交了，现在这些钱是我打海龟岛时弄来的。”
    “真的？”
    “当然真的。”刘永义赌咒发誓。

 第52章 写剧本 刘永义告诉诀窍

    18日上午，刘永义把关木兰和林海霞叫到办公室。
    “关木兰同志，我和关政委、李团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三团成立文艺队，任命你为文艺队队长。”
    “队长？队长是多大的官？”
    “相当于排长。”
    “相当于排长？我的文艺队有三十八个人？”
    “没那么多，你的文艺队，专业的只有两个，你和你师哥。”
    “我和我师哥？”关木兰撇撇嘴，“这种队长谁稀罕，手下就一个兵。”
    “不止一个，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还有谁？”
    “我们呀，我们大家都是你的手下，你师哥是你专业的手下，我们是你业余的手下。”
    “业余的手下？业余的手下是怎么样的？”
    “业余的手下就是……我们必须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你们必须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就是说，我要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我要你们演谁你们就演谁？”
    “是这样，是这样，还有一点要跟你讲清楚，你的文艺队主要目的不是娱乐，而是宣传。”
    “宣传？宣传什么？”
    “宣传革命呀，关政委说了，宣传革命，光喊口号不行，光写标语也不行，得靠文艺，老百姓喜欢看戏，我们把革命编到戏里头演给老百姓看，效果比喊口号写标语更好。”
    “这么说，我的工作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非常重要，所以我才不让你进干部学校呀，你进了干部学校，这么重要的工作谁来做？对了，告诉你，半年之内，你必须培养出能接替你工作的人，培养不出，你还是不能进干部学校。”
    “能培养出来，一定能培养出来，对了，把革命编到戏里头，怎么编？”
    “很简单，把革命故事编成戏，就是把革命编到戏里头了，这样的戏叫革命戏，林同学，编革命戏的事交给你去做。”
    “我？”林海霞睁大了眼睛。
    “对，你，我听你同学说了，你很会编戏，编的戏还得了奖呢。”
    “可是，那些戏都不是革命戏，那些戏是……打打闹闹，你爱我爱之类的校园戏。”
    “会编校园戏就会编革命戏，编革命戏很简单的，你让***打国民党，让***跟***谈恋爱，那就是革命戏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注意，别编反了，编成国民党打***，***跟国民党谈恋爱，那就不是革命戏而是反革命戏了。”
    “明白了，现在我会编革命戏了，现在告诉我革命故事吧，我把这个故事编成革命戏。”
    “这个故事我已经写好了，‘钢刀团战斗系列之二：赖村战斗’，你好好看看这个故事，根据这个故事编一出革命戏。”
    “‘赖村战斗’？打一个小村子，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团长，编其他战斗故事吧，我听说，我们团打过好些大战，赣州战斗、漳州战斗。”
    “别瞧不起赖村，赖村很厉害的，抵抗了红军三年多呢，一军团去打，打不下来，三军团去打，打不下来，最后，军委警卫团去打，警卫团打成了警卫营，还是打不下来。”
    “小小赖村这么厉害？比《水浒》里的祝家庄还厉害，看来，这个故事很值得写，对了，我们是怎么攻下来的？”
    “上头都写着呢，看看不就知道了？对了，写剧本的时候，采访采访那些打过仗的同志，向他们问问情况。”
    “一定，一定去采访他们，刘团长，革命戏可以夸张吗？”
    “当然可以夸张，不夸张还叫戏吗？不过要注意分寸，三分虚七分实可以，四分虚、五分虚就不行了。”
    “好，三分虚七分实。”

 第53章 搞演习 刘永义诡计连连

    晚上八点，操场亮起了灯，五十来个工人集中到了那里，旁边还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刘永义带着十来个人来了，为了让自己更像资本家，他在头上戴了顶纸做的礼帽，手里拎了根棍子充当文明棍。
    演习开始了。
    工人那边领头的是一个叫王太吉的人，他举手对刘永义喊道：“刘老板，我们要求提高工资。”
    “提高工资，多少，一毛，还是两毛？”
    “一块，我们要求提一块钱。”
    “什么？提这么多，凭什么提这么多？”
    “凭我们为你做牛做马，我们七点上班七点下班，一天工作十二小时，一月才挣四块钱，太少了。”
    “四块钱不少，你到别的厂子看看，他们多少？三块五、三块，两块五的都有，我们厂，算高的了。”
    “其他厂工资少不能成为我们厂不提工资的理由，我们查清楚了，我们累死累活，一月才挣四块，你悠哉游哉，一月却挣一千，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是呀，太不公平了，刘老板，给我们提一块吧，提一块对你没什么影响，你依然吃香的喝辣的，对我们可影响大了，有了这一块钱，我们的子女就可以上学了。”
    “什么公平不公平？厂子是我的，我爱给多少就给多少，嫌钱少是吧？走呀，你们走好了，走钱多的地方去。”
    “我们不走，我们罢工。”
    “罢工？呸！当我怕你们罢工呀，告诉你们，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穷鬼到处有，我开除你们，我统统开除你们，我另招一批工人进来，我另招一批三块钱的工人进来。”
    “停，停。”关秋红举手说道，她转脸对王太吉等人说道，“现在资本家出第一招了，你们怎么应对？”
    “嗯……你在课堂上说过，对付这一招的方法是正确选择罢工时间，如果罢工时间选择在活多的时候、违约金高的时候，资本家就不会这么做了。”
    “说的对，选择罢工时间很重要，一定要选在活多的时候、违约金高的时候，不然，资本家还真会开了你们。”
    和工人讨论一阵后，关秋红转脸对刘永义说道：“听到了吧？我们找到对付你第一招的办法了，你的第一招被我们破了，再想第二招。”
    “破了？不要紧，招数还多得很，我一招一招使出来。”刘永义拄着棍子看着王太吉，“王师傅，干嘛要跟我作对呢？这对你没什么好处，跟我合作吧，跟我合作有你好处，有你很大很大的好处，日后我升你职、长你工资。”
    “第二招出来了，你们怎么应对？”关秋红问道。
    “嗯……选领导人的时候，要选肯为大伙办事的、公心多私心少的。”
    “万一，他被资本家拉过去了怎么办？”
    “开除他，我们另选他人。”
    “说的对，就这么办。”关秋红称赞道，她再度把脸转向刘永义，“刘老板，你的第二招又被我们了，现在出第三招吧？”
    “又破了？没关系，看我的第三招，刘平，上，用第三招。”
    刘平走了出来，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介石服装厂’的工人，老板吩咐我，造点谣中伤罢工的领导人。”
    跟着，刘平双手围了个小喇叭，向着对面大声喊道：“工人弟兄们，别听这个王太吉的，他呀，收了老板的好处了，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收了好大好大一笔钱呢，现在的他，表面帮着你们，实际向着老板，把他赶走吧，让我来当你们的头，我才是真正向着你们的。”
    另一个士兵站了出来，他向刘永义报告道：“刘老板，谣言放出去后效果很好，工人已经开始怀疑王太吉了，接下来我们花钱吧，花钱买一些选票，把刘平推上去。”
    关秋红看着王太吉，“你们怎么应付？”
    “这个……我们马上调查，查出真相，公布真相，揭穿老板的阴谋。”
    “这样很好，可是，查不出真相呢？要知道，造谣是非常容易的，查找真相却非常困难。”
    “这个……”王太吉为难起来。
    “查不出真相也不要紧，估计一下真相是怎么样的，把估计的真相当真相公布，这样，同样可以起到揭穿老板阴谋的作用。”关秋红提醒道。
    “把估计的真相当真相公布？估计的真相是什么？”王太吉有些不明白。

 第54章 扮局长 刘永义拦截工人

    “刘老板，如果你真的想扩大工厂，让我们的兄弟姐妹进来工作的话，提高工资也是可以办到的。”想了一阵，王太吉开口了。
    “胡说！胡说八道！提高工资了，我还有什么钱剩下？没有钱剩下，我拿什么扩大工厂？”
    “你可以集资呀，向我们大家筹集资金，放心好了，如果刘老板真的想扩大工厂，让我们的兄弟姐妹进来，我们大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你把资金集上。”
    “说的好，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关秋红鼓起了掌，其他人也跟着热烈鼓掌。
    “刘老板，这个回答怎么样，这个回答是不是把你的第六招破掉了？”关秋红问道。
    “现在我出第七招，第七招，王师傅，工资得一点一点提，一次提太多不行，工厂受不了的，这样好不好？提一毛钱，一毛钱。”
    “不行，必须提一块。”
    “一块钱太多了，我提不起，我再让一步，两毛怎么样？”
    “一块。”
    “呀，茅厕里的石头，你是又臭又硬呀！”刘永义站了起来，伸手挽着袖子，“告诉你，惹火了我，我对你们不客气，告诉你们，天下富人一条心，我已经跟另外两家老板商量好了，他们愿意帮我的忙，你还不肯让步，他们的工人就会来‘介石服装厂’！他们的工人就会代替你们！”
    “这个……”王太吉一时被难住了，他想了想，“刘老板，提八毛钱吧，八毛钱。”
    “愿意让步了？愿意让步就好，这才像个谈判的样子嘛，不然，成最后通牒了。”刘永义坐下，把袖子放了下来。
    “八毛还是太多，三毛。”
    他们讨价还价一阵后达成了协议：提五毛钱。
    “关政委，关裁判，你判判看，现在是谁嬴了，是工人师傅，还是资本家？”刘永义得意地问着关秋红。
    “工人师傅。”
    “工人师傅？你这个裁判不公正吧，工人师傅的目标是一块钱，只得了五毛，怎么能说工人师傅嬴了？”
    “你弄错了，工人师傅的目标就是五毛钱，不是一块。”
    “不是一块，呀，我上当了。”
    “对呀，你就是上当了，所以，你输了。”
    “我不服输，我现在出第八招，姓王的，听着，一个月后，我偷偷去农村招了一批四块钱的工人，我用这些工人代替你们，一天夜里，趁你们晚上回家休息，我招来的二百工人进入工厂代替了你们。”
    “代替了我们？”
    “对呀，天亮后你们正想进入工厂，却发现大门紧闭，你们进不去了，你们失业了。”
    “这……，有这么阴险的人吗？”
    “有呀，我就是，我叫刘介石呀，天底下第二阴险的人，仅次于蒋介石，哈哈哈哈，王先生，想办法吧，想办法破掉这一招。”
    王太吉想了老半天，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其他工人也想不出方法。
    王太吉向关秋红求救，“关政委，这一招怎么破？”
    “这一招太阴了，我一时也想不出破解的方法，现在能想到的方法只有预防，谈判时在协议加上一条，老板事后不得对工人进行报复。”
    “加上这一条也没用，我是流氓出身，我不遵守规矩，我根本不遵守规矩，哈哈哈哈。”
    一时想不出破解第八招的方法，关秋红宣布演习到此结束。
    刘永义得意洋洋带着人走了，关秋红则和工人一起讨论今晚的演习。
    19日上午，四个七十四旅出身的干部来找刘永义，他们原本定了要赶走的，经过政委的力保后留了下来。
    “欢迎你们，欢迎四位大哥。”刘永义和四个人一一握手，“我们干部学校开学八天了，人还在不断涌进来，老师的任务越来越重，你们来，帮了我们大忙了。”
    “你帮我们才是，不是你需要我们，总部不会同意我们留下的。”
    “互相帮助，互相帮助，哈哈哈哈。”
    刘永义把李仕勋叫了过来，叫李仕勋给四个老师安排住宿、工作。
    关秋红来找刘永义，她打算今晚继续搞罢工演习。
    “还搞？还让我扮演资本家？”
    “不，今晚不让你扮演资本家了，让你扮演警察局长。”
    “警察局长？咋又改成警察局长了？”
    “昨晚我们讨论了一阵，决定用游行示威的方法来破你的第八招。”
    “游行示威？游行示威能破第八招？”
    “当然能，我们向漳州市的市长游行示威，让市长来治你这个大流氓。”
    “市长？干嘛找市长，找镇长不行吗？”
    “镇长不行，镇长太小，治不了你这个大流氓。”

 第55章 接战旗 刘永义诡计得逞

    “我们没钱。”
    “啥？没钱？呸！没钱你示个啥威呀，你有威吗？有钱才有威，没钱哪来的威？回去，滚回去，不许在这里捣乱。”
    “我们不回去，我们要面见市长。”
    “不行！你们不能面见市长！市长大人忙着呢，忙着陪人喝酒吃饭，没功夫见你们。”
    “我们一定要见市长，你不让，我们就硬闯。”
    “对，硬闯。”
    “硬闯？呸！休想！告诉你们，本局长和这班弟兄不是吃素的，科班出身，在学校学的打人拿人，个个都是打人拿人的高手，我们已经把通往市政府的道路全封锁了，只留一条回去的路，知趣的赶紧回去，不然，我打得你们头破血流、再投进监狱。”
    “我们不怕，工人师傅们，上，把他们的路障拆了。”王太吉大声说道。
    “弟兄们，上水枪。”刘永义大叫道。
    四个士兵走了上来，他们装出一副端着水龙头的样子。
    “水枪发射，把拆路障的人打回去。”刘永义命令道。
    “哗，哗哗哗哗……”士兵们喊着，模仿水枪发射的声音。
    “好样的，把上来拆路障的人全打跑了，突击队，上，用棍子揍他们，专揍他们领头的，打倒了领头的，他们就散了。”
    五六个大汉冲了出来，他们把王太吉揪住，在王太吉的头上拍了几下。
    “局长，他们的头被我们打倒了。”士兵们回来报告道。
    “打得好，打得好，哈哈哈哈，我这里是铜墙铁壁，他们呀，休想突破我们的封锁。”
    “王师傅，我查清楚了，左边那条路警察比较少，路障也比较简单，我们改道走左边吧，走左边一样可以到达市政府。”一个工人向王太吉报告道。
    “太好了，这里的敌人太强了，我们避开他们，我们到左边去，我们从敌人薄弱的地方突破。”
    工人向左边的街道走去。
    “局长，工人改道了，他们改走左边了。”
    “没事，左边是我给他们设的圈套，他们上当了，上当了，哈哈哈哈。”
    左边那条路“警察”比较少，“路障”也比较简单，于是，按关秋红的裁定，王太吉突破了警察的封锁。
    王太吉带着人继续前进的时候，刘永义带着“警察”赶到了。
    “哈，还算及时，把暴民给拦住了。”刘永义得意地说道。
    “突击队，上，揍他们，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刘永义命令道。
    五六个大汉冲上去，对着走在前头的工人就是一顿暴揍。
    “突击队，撤回来，大家排成人墙，拦住他们。”
    突击队撤了回来，他们和其他“警察”一起排成了人墙。
    “区区一道人墙算得了什么？冲上去，冲垮他们。”王太吉命令道。
    工人向前涌，在工人的压力下，人墙步步后退。
    “哈哈，风向正好，刘平，点火。”
    “好，点火。”刘平真的点起了一堆火。
    “住火堆上撒辣椒。”
    “是，撒辣椒。”刘平做出向火堆撒辣椒的动作。
    “现在吹南风，南风把辣椒烟全吹向了工人一边，于是，工人被呛得四散奔逃。”刘永义非常得意。
    “关政委，现在谁嬴了？”刘永义向身边的关秋红问道。
    “工人，工人嬴了。”
    “怎么又是工人嬴了？你这个裁判怎么当的？工人明明被我的辣椒烟呛得四散奔逃，你还说他们嬴了？”
    “当然是他们嬴了，罢工队伍是两队，这一队是佯攻，目的就是引开你们，就在你围堵这一队的时候，真正的罢工队伍已经到达市政府了。”
    “呀？声东击西？工人还有这一招？”

 第56章 编剧本 林海霞添情加爱

    从刘永义那里接受创作任务后，林海霞动手写起了剧本，她模仿水浒里的《三打祝家庄》，写出了反映赖村战斗的初稿：《四打赖村》。
    《四打赖村》是这样的：一打赖村，一军团事先没摸清道路，部队向赖村开进时迷了路，在赖村周围转来转去，始终到不了赖村，一打赖村失败；二打赖村，三军团摸清了道路却没摸清天气，部队来到赖村后，挖掘坑道准备爆破城墙，这时，天上下起了大雨，一连七天七夜不停，赖村周围一片汪洋，雨水泡塌了坑道、淋湿了炸药，二打赖村失败；三打赖村，军委警卫团战术简单，采用密集冲锋的方式攻击赖村，部队遭受重大伤亡，三打赖村失败；四打赖村，刘永义化装成算命先生潜入赖村，摸清情况后制定了相应的作战计划，工兵挖掘坑道到达城墙底部，用炸药将城墙炸塌，三团随之发起冲锋，一举将赖村攻克。
    《四打赖村》写好后，林海霞看了几遍，自我感觉良好。
    下午上完课后，林海霞拿着《四打赖村》去找洪力维，请洪力维给剧本提意见。
    洪力维拿起剧本看着，看完后他提起了意见。
    “喂，老同学，你这个剧本这么长，怎么一点爱情没有？没有爱情，你怎么吸引观众？”
    “我想添加爱情来着，可没法添呀，戏里就关政委一个女的。”
    “一个女的就行了呀，把爱情加到关政委身上，让她谈恋爱。”
    “让关政委谈恋爱？和谁谈，和刘团长？”
    “当然和刘团长了，刘团长是主角呀，漂亮女孩爱主角，爱情戏都是这样的。”
    “可是……关政委和刘团长不合适，关政委大刘团长好多。”
    “大一些怕什么？女大三，抱金砖，我觉得关政委和刘团长很合适，非常合适，男才女貌。”
    “我觉得他（她）们不合适，再说了，他（她）们两个是我们领导，随便安排领导谈恋爱，不好。”
    “安排他（她）们谈恋爱是革命需要，他（她）们应当能理解，再说又不是真谈恋爱，吸引观众搞的安排而已。”
    “还是不能随便安排领导谈恋爱，对了，我们去问问刘团长吧，他同意我们就写，不同意就不写。”
    “好，去问，一齐去问。”
    走着走着，洪力维停住了脚步。
    “等等，老同学，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更好的主意？”
    “对，更好的主意，让刘团长和关政委谈恋爱太平常了，不刺激、不曲折、不出人意料，这样的恋爱不能吸引观众，我想给刘团长安排一段刺激、曲折、出人意料的恋爱。”
    “刺激、曲折、出人意料的恋爱？有点意思，说下去。”
    “艺术创作是可以虚构的，我们虚构一个漂亮女孩出来，这个漂亮女孩是赖世仁的女儿，她跟刘团长是同学，两人在学校时卿卿我我、男情女爱，刘团长利用这一关系打入赖村，摸清了赖村的情况，然后一举攻下赖村。”
    “太好了，太好了，太刺激、太曲折、太出人意料了，老同学，挺有想象力的嘛。”林海霞拍着洪力维的肩膀。
    “可是，革命戏里添加这种恋爱不合适吧？刘团长说了，革命戏只能是***打国民党，***和***谈恋爱，不能是其它。”想了一想，林海霞又犹豫起来。
    “刘团长说的不全面，革命戏并不只是***打国民党，***和***谈恋爱，也可以是其它。”
    “也可以是其它？”
    “对呀，其实，只要是国民党吃亏的戏就是革命戏，比方说，老百姓打国民党，土匪打国民党，军阀打国民党，老百姓和***谈恋爱，女国民党和男***谈恋爱……”
    “喂，喂，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林海霞用手指戳着洪力维，“女国民党和男***谈恋爱，国民党怎么就吃亏了？说清楚，说清楚。”
    “嘻嘻，没说全，没说全，是这样，女国民党和男***谈恋爱，女国民党参加了***。”
    “这还差不多，好吧，照你说的办，让刘团长和赖世仁的女儿谈恋爱，我马上回去写。”
    “先问问刘团长吧，他同意了你再写。”
    “不问他，这么好的情节，他不同意我也照写。”
    “可是，他不同意的话，戏是不能上演的。”
    “那我就去找关政委，关政委同意了，刘团长不同意也拿我没辙。”
    21日上午，两个人来到角美。他们是总部派来考察三团随营干部学校的。
    刘永义让李仕勋陪同二人考察随营干部学校。
    刘永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问关秋红：“关政委，总部干嘛考察我们？莫非……想拿走我们的学校？”
    “刘永义，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拿走我们的学校？干部学校是红军的学校、政府的学校。”
    “关政委真是个理想主义者，什么时候都那么大公无私，关政委，干部学校是我们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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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学古人 设酒宴蒋干盗书

    22日上午，刘永义去找洪中荣，他向洪中荣介绍了“灭亡行动”。
    “刘团长，你真是赚钱的天才，赚钱方法一套一套的。” 听了刘永义的计划后，洪中荣非常欣赏。
    “过奖，过奖，其实，这个方法不是新的，在国民党那会，长官们常用。”
    “长官们是常用，可水平没你高呀。”
    “哈哈哈哈。”刘永义听得心中舒坦，“洪老板，这件事得请你帮忙，没有你帮忙，‘灭亡行动’不可能成功。”
    洪中荣答应帮忙，不过，他要求三七分成。
    刘永义不肯给洪中荣那么多，他们争争吵吵一阵之后，决定二八分成。
    “今天晚上，我以给渔行集资的名义把老板们请来，然后，我们两个合演一出‘蒋干盗书’。”
    “‘蒋干盗书’？我当然是周瑜了，蒋干呢？谁是蒋干？”
    “我呀，我就是那个偷东西的蒋干，哈哈哈哈。”
    晚上七点，在长香酒楼，刘永义和十来个老板坐到一起，他们吃吃喝喝起来。
    连喝几杯酒之后，洪中荣转入正题，他劝大家集资开办渔行。
    “开渔行肯定赚钱，前几天，我跟刘团长、林老板商量了一阵，我们找到了对付风浪的方法。”
    洪中荣把对付风浪的方法说了一遍。
    老板们觉得方法不错，他们积极投资。
    “洪老板，你这个渔行，我入伙，我出三千。”
    “我也入伙，我出四千。”
    “还有我。”
    “洪老板，渔行的名字还用原来的？”有人问道。
    “不不，不能再用原来的了，原来的名字晦气，换个名字。”
    “那么，用你的名字命名这个渔行，叫‘中荣渔行’，怎么样？”
    “不不，不要用我的名字，要用贵人的名字，用刘团长的名字，叫‘永义渔行’。”洪中荣说道。
    “不不不，还是用你的名字，叫‘中荣渔行’。”刘永义推辞道。
    “两位都是大人物， 我看，两位的名字都用吧，叫‘义荣渔行’。”
    “‘义荣渔行’？好名字，好名字，既有两位贵人的名字，意思也好。”
    “对对对，‘义荣渔行’，这个名字好，刘团长、洪老板，你们觉得呢。”
    “好，很好，就叫‘义荣渔行’吧。”洪中荣和刘永义表示同意。
    “来，我们共同干一杯，祝愿我们的‘义荣渔行’生意兴隆。”林启帆提议道。
    “好，共同干一杯。”
    大家共同干了一杯。
    “想当年，‘永安渔行’在的时候，角美到处卖我的咸鱼，整个角美呀，被我的咸鱼熏得臭臭的，哎，渔行垮掉之后，我的咸鱼没了，角美也变香了。”放下酒杯，洪中荣感慨道。
    “角美变香之后，好长时间我都不适应呢，老想闻回以前那股味道。”林启帆打趣道。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义荣渔行’建起来之后，我们马上把角美重新搞得臭臭的。”一个老板发誓道。
    “对，把角美重新搞得臭臭的，我们不仅要把角美搞臭，我们还要把其它地方也搞臭。”
    “对，把其它地方也搞臭，搞臭角美，搞臭漳州，搞臭福建。”
    “说的好，来，干一杯，为了搞臭福建。”洪中荣提议道。
    “好好好，干一杯。”
    大家站起来又干了一杯。
    洪中荣叫来了几个漂亮女孩，她们在老板面前表演起了歌舞。
    刘永义色咪咪地看着漂亮女孩，一边看一边喝酒，很快，他的脸红了起来，话也开始多了。
    “喂，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一个大秘密。”刘永义大着舌头说道。
    “什么秘密？”
    “你们……你们不要跟别人说，要……要打仗了。”

 第58章 得消息 闽南王心惊胆战

    下午，刘永义召开学生大会，他宣布：已接到军委通知，“三团随营干部学校”改成“红军第一陆军学校”。
    学员们热烈鼓掌，这真是个好消息，原来的“三团随营干部学校”听起来像培训班，现在的“红军第一陆军学校”威风多了，“陆军、第一”。
    原先送出的电台又送了回来，这是拿来给刘永义指挥“灭亡行动”用的，“灭亡行动”期间，刘永义可以用“十五军军长左权”的名义发号施令。
    虽然是用别人的名义发号施令，可刘永义依然很高兴，毕竟，这是在指挥一个军，实实在在的一个军。
    刘永义用电台向43师、44师发布命令：24上午八时，两个师开始行动，43师进驻石码，44师进驻小溪。
    过了一把军长瘾后，刘永义得意洋洋向关秋红问道：“关政委，怎么样？我像不像军长？”
    “像，像极了，比真军长还像。”
    “比真军长还像？关政委又来讽刺人了。关政委，不怕跟你说，我这人官瘾大，非常非常想当官，这可不是缺点，拿破仑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这是剥削阶级的观点，剥削阶级想用升官发财来引诱无产阶级相互厮杀，所以才这么说。”
    “剥削阶级的观点？那么，无产阶级的观点是怎样的？”
    “无产阶级的观点是：对无产阶级没有感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对无产阶级没有感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嗯……有道理，有道理，很有道理，关政委，我是一个好士兵，我对无产阶级有感情，很有感情。”
    “你对无产阶级很有感情，真的？”
    “当然真的，我交的穷人朋友已经超过十个了。”
    “这还不够，还要帮助穷人，为穷人做好事。”
    “我一直帮助穷人来着，我给了穷人好多钱呢，算起来……超过两千了。”
    “给穷人钱不能证明你对无产阶级有感情，阔人们常常给穷人钱，这能证明阔人们对无产阶级有感情吗？不能！这种‘剥削一百块，施舍一块钱’的方法只能证明剥削阶级阴险。”
    “哎哎，关政委，我的钱可不是剥削来的，我的钱是打仗来的，为人民打仗来的。”
    “哎，刘永义，五军团其他部队都已经不分钱了，就我们团还分钱，你不觉得我们团太落后了吗？”
    “我想先进来着，可弟兄们不干呀。”
    “别把责任推到士兵身上，我们团沿袭着分钱的陋习，根子在你身上，在你们这些干部身上，如果你们能够带头，这件事情本来不难解决。”
    “我愿意带头。”
    “那就好，‘灭亡行动’结束后，我马上着手解决这件事。”
    “我配合你，我积极配合你，对了关政委，给穷人钱不能证明我对穷人有感情，那……怎样才能证明我对穷人有感情？”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证明而是培养，培养你对无产阶级的感情，培养出了对无产阶级的感情，我们可以从你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出来。”
    “好，我马上培养对无产阶级的感情，告诉我，怎样培养？”
    “嗯……你不要老用钱来帮助穷人，这些钱不是你的，用别人的东西帮助穷人培养不出你对无产阶级的感情，你要用自己的东西帮助穷人，用你自己的……劳动，用你自己的劳动帮助穷人，你帮穷人挑水、修房、干农活。”
    “好，照你说的办，‘灭亡行动’结束后，我马上着手培养我对无产阶级的感情，我下去帮穷人挑水、修房、干农活。”
    “这很好，对了，其他人也要这么干，‘灭亡行动’结束后，我要召集入党积极分子开个会，动员他们下去，用自己的劳动帮助穷人。”
    24日上午，43师、44师开始行动，43师开往石码，44师开往小溪。
    漳州战败后，张贞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逃，逃回了老家诏安。
    逃回诏安后，张贞清点手下，惨了，一万多人的四十九师，只剩了区区三千人。
    张贞着手招兵买马，补充实力，他在老家还是挺有号召力的，很快招到了两千人。
    虽然有了五千人，但张贞明白，这五千人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红军来了必定完蛋，他派出代表去找陈济棠，希望陈济棠能“拉兄弟一把”，让他的四十九师进入广东避难。
    很快，陈济棠的答复来了：四十九师可以退入广东，但是，连以及连以上军官必须全部遣散。
    这样苛刻的条件，张贞当然不肯接受。
    张贞弄来了几条船，他做了最坏打算，红军追来了，大家就上船，钱财也运上船，大家到海上避难去。

 第59章 看协议 关秋红弄虚作假

    25日下午，洪中荣带着邓永年来到石码，他们找到了刘永义。
    洪中荣把邓永年介绍给刘永义。
    “哦，是邓先生，久仰，久仰。”刘永义很热情地跟邓永年打招呼、握手。
    “坐吧，坐吧，坐下慢慢谈。”刘永义说道，他叫宋长吉给客人上茶。
    “刘团长，事情办得很顺利，张贞打算花钱消灾了。”洪中荣报告道。
    “太好了，太好了，二位的功劳，二位的功劳。”
    “大家的功劳，大家的功劳，哈哈哈哈。”
    他们开始商议以后的行动，商议一阵后决定，邓永年今晚回去报告，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让张贞派代表来跟红军谈判。
    刘永义叫人买来了酒菜，他请洪中荣和邓永年喝酒。
    “邓先生，你估计一下，这次能从张贞身上敲到多少钱？”喝了几杯酒后，刘永义问道。
    “嗯……二十万吧，大概二十万，多了，他可能不干。”
    “二十万够了，二十万够了，对了，二十万里头，你们的份额也不少，两成。”
    “大头是你的，大头是你的，我们只占小头，哈哈哈哈。”
    “邓先生，你说说看，张贞会派谁来当这个谈判代表？”
    “应当是张成栋，我们的团长，张贞的侄儿。”
    “这个人怎么样？好不好对付。”
    “这个人……不太好对付，打仗的本领很一般，赚钱的本领很厉害。”
    “这么说，我要小心了。”
    “是要小心，不过以刘团长的本领，拿下我们团长，还是绰绰有余的。”
    “要靠合伙，要靠合伙，哈哈哈哈。”
    当晚，邓永年返回诏安。
    张贞正在焦急地等待，见到邓永年回来，他劈头就问。
    “喂，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们肯不肯收钱？”
    “有眉目了，他们肯收钱。”
    “肯收钱？太好了，太好了。”张贞如释重负。
    “肯收钱就好，这下，我们有救了。”
    “是呀，有救了。”
    其他人也放松下来。
    “来呀，给邓营长上茶，邓营长辛苦了。”张贞吩咐道。
    手下端来了茶水。
    “邓营长，说说看，你是如何办到的？”张贞又问。
    “我先到角美，找到我姐夫，再通过我姐夫找到了那个刘永义刘团长，跟刘团长说明来意后，刘团长去找了他们军长，他们军长答应了。”
    “军长答应了？很好，很好。”
    “他们要求我们派代表去跟他们进一步商谈，他们说了，派去的代表必须是团长以上、司令的亲戚。”
    “当然，当然，成栋，这个代表由你当，你去石码跟红军谈判。”
    “好的，我去谈。”张成栋答应道。
    “大家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怎样跟红军谈，价钱多少合适。”
    他们围拢在一起商量起来。
    26日下午，张成栋和邓永年来到石码。
    双方开始谈判，红军方面的谈判代表是刘永义，张贞方面的谈判代表是张成栋和邓永年。
    其它方面都谈得挺顺利，争吵主要集中在价钱方面，刘永义要二十万，张成栋只肯出十五万。

 第60章 取情报 林海霞坟地练胆

    27日上午，李仕勋带着学员赶到了石码。
    刘永义命令：一团留在石码，二团、三团、第一陆军学校开赴漳浦。
    下午，部队抵达漳浦。
    刘永义打开地图布置任务，二团在北、三团在西，晚上八点开始放枪放炮，天亮后结束，大家休息、吃饭。
    接受任务后，二团和三团开始行动，他们很快到达了指定位置。
    虽说是演戏，可部队依然非常认真地进行进攻准备，二团三团到达指定位置后，立即着手构筑工事，并对敌人放出了警戒。
    刘永义把陆军学校一分为二，一半由李得田率领，到二团那里放枪放炮，另一半由李仕勋率领，在三团这里放枪放炮。
    李仕勋来找刘永义。
    “刘团长，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为了炼胆子，我们每天晚上都安排学员去坟地过夜、找东西，每个学员都不能例外，可是，林海霞是个女生，让一个女孩子晚上到坟地过夜、找东西，我怕出问题。”
    “嗯……有道理，好吧，对她例外，你跟她说，她就不用晚上去坟地过夜、找东西了。”
    “好的，我马上跟她说。”
    过了一会，李仕勋回来了。
    “刘团长，林海霞不同意，她说：她不需要照顾，她要跟其他男生一样到坟地里过夜、找东西。”
    “不需要照顾？呀，这样的女生真少见，刚入学的时候，她老爸跟我说，她这个女儿性格很犟、胆子很大，现在看，还真是这样，好吧，既然不需要照顾，那就安排她去坟地过夜、找东西。”
    “我觉得不妥，林海霞毕竟是女生，胆子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况且，女孩子的心理通常比较脆弱，一下让她到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吓哭了是小事，吓出毛病来可不得了。”
    “嗯……那就找一个不那么阴森恐怖的坟地，不找乱葬岗了，找大户人家的坟地，对了，离这不远有一片坟地，应当就是大户人家的，坟修得都挺漂亮，杂草也少，就安排她去那里过夜、找东西。”
    “这个主意好，对了，就安排她今晚出去吧，今晚要放枪放炮，‘乒乒乓乓’热闹极了，声音能壮胆，今晚出去，没那么阴森恐怖。”
    “说的是，为了更保险，我们派人到坟地旁埋伏，悄悄保护她，这件事交给我办吧，我派人放东西，我亲自到坟地旁潜伏，我倒想看看，林海霞的胆子到底有多大？嘻嘻，我带上面具、白衣，胆子小了我当英雄保护她，胆子大了我扮鬼魂吓唬她。”
    “呀，刘团长，你连女孩子都吓？”
    “主要是保护，主要是保护，哈哈哈哈。”
    刘永义叫人把林海霞叫来。
    “林海霞同学，按要求，每个学员都要过大胆这一关，原本我们照顾你是女孩子，给你取消了这一关，既然你不要照顾，那么好，我们给你安排大胆关，今晚就安排，你做好心理准备，今晚，你出发去坟地找东西。”
    “今晚就去？”林海霞有点紧张。
    “对，今晚就去。”
    “今晚什么时候？”
    “嗯……凌晨两点多月亮会升起来，你必须在月亮升起之前去坟地找东西，十二点吧，十二点去。”
    “干嘛在月亮升起之前去？”
    “那时天黑呀，没听过吗？天越黑，鬼越多。”
    “鬼？”
    “不用怕鬼，鬼有什么好怕的，我教你一个驱鬼的方法，你学鸡叫，喔喔……喔，这样，鬼就被吓跑了。”
    “学鸡叫能吓跑鬼？什么道理？”
    “鬼怕天亮呀，你一学鸡叫，鬼以为天要亮了，当然就跑开了。”
    “哼，想吓唬我，没门！告诉你，我不怕，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
    “不怕？那就回去准备吧，晚上我派人叫你。”
    林海霞走了。
    刘永义拿出一张纸，他在纸上写了“革命到底、赤化福建”八个字。
    刘永义把写好的纸折好，装进一个小布袋里，随后，他叫来宋长吉，要宋长吉把布袋埋到坟地里。
    晚上八点钟，戏开演了，红军开始“乒乒乓乓”放枪放炮，国军也开始“乒乒乓乓”放枪放炮。
    十一点钟，刘永义派人叫来了林海霞。
    “林同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林海霞挺起胸膛说道。
    “我检查一下。” 刘永义绕着林海霞转圈，“嗯……准备得不错，绑腿打得挺结实。”
    “今晚，你的任务是取情报，给，这是示意图，图上画着埋情报的地方，你去坟地把情报取回来，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看示意图，看完后记住。”
    林海霞拿过示意图看着。

 第61章 打小孩 国民军大获全胜

    “什么人？”林海霞喊道，声音有些发抖。
    “我，刘永义，你们团长，快过来，我被蛇咬了。”远处有人回答道。
    “刘团长？”林海霞安下心来，她向出声的地方跑去。
    跑近一看，果然是刘永义，他坐在地上，右手紧紧握着左手。
    “被蛇咬了，咬在哪了，严重吗？”
    “咬在手腕上，不知道严不严重，把我带的手电拿出来，照一照。”
    林海霞从刘永义身上取出手电，她按亮了手电。
    刘永义借着手电亮光看着，伤口处是两排牙印，没有毒牙的牙印，显然，这是无毒蛇咬的。
    “哦，是无毒蛇呀。”刘永义放心了，他松开了右手。
    “包扎一下吧，伤口流着血呢。”
    “不用了，流一阵就不流了。”刘永义伸手在伤口处擦着。
    “刘团长，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说要在指挥所看小说吗？”
    “哦，你走了之后，我有点不放心，怕你出事，所以就跟了出来。”
    “不放心？哼，总那么看不起人！告诉你，我胆子大得很，刚才……咦，刚才的鬼火是你点的吧？”
    “不是，不是，不是我点的。”
    “不是你点的？刚才，鬼火飘起来的地方就在你这。”
    “这……嘻嘻，是在我这，离我很近，我都被吓了一跳呢。”
    “声音呢？飘来飘去的怪叫声呢？那个怪叫声也是你这发出来的。”
    “怪叫声？哦，那是风吹草丛的声音，风吹草丛的声音，嘻嘻，那声音，真够瘮人的。”
    “风吹草丛的声音？我不信，咦，这是什么？面具，青面獠牙的面具，团长，你带面具做什么？还有这身白衣？”
    “这个……哈哈哈哈，林同学，你真了不起，你胆子真大，比很多男同学都大，过这一关时，很多男同学吓得直哭，好几天睡不着觉呢。”刘永义伸出了大拇指。
    “哼！还用说！”林海霞非常得意。
    “我没事了，你呀，别在这里磨蹭了，快去找情报吧。”
    “好的，我马上就去……等等，差点让你混过去，说！为什么吓唬女孩子？”
    “这个……嘻嘻，原本没想吓唬你，看你这么大胆，我一时忍不住，想看看你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哼！真够坏的，告诉我，那团飘来飘去的鬼火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鬼火？嘻嘻，看到这根竹竿没有，一头绑上干草，点着了在空中晃来晃去。”
    “声音呢？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声音呢？”
    “还是这根竹竿，看到没有？中间打通了，我在这头对着竹竿‘呜呜’喊，另一头在空中晃来晃去。”
    “居然想出这么鬼的花招来吓唬女孩子，团长，你这人太坏了。”
    “是是是，我检讨，我检讨。”
    “光检讨就够了吗？哼，知道为什么有蛇咬你吗？那是惩罚，上天在惩罚你，你太坏了，坏得连上天都看不下去，派了一条大蛇来咬你，狠狠地咬你。”
    “是是是，上天派来的，我活该，林同学，现在快去找情报吧，一点钟了，月亮快要升起来了。”
    “好，去找情报，喂，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情报藏在坟地里，我找了好几遍了，没找着。”
    “情报肯定在坟地里，认真找，一定能找到的。”
    “好……我再去找，拿电筒去找。”
    “不行，你不能拿电筒去，拿电筒去，你今晚就白来了，成绩就没有了。”
    “那我就不拿电筒，哼，有什么大不了的，走慢一些，看仔细一些，肯定能找着。”
    林海霞向坟地走去，才一阵，她回来了。
    “咦，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找了？”
    “找到了，我找到情报了。”林海霞挥动着小布袋。
    “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呀，真是奇了怪了，刚才，我在坟地里转来转去，怎么找都找不到，现在，一找就找到了，”
    “刚才你害怕呀，现在你不害怕了，嘻嘻，听到怪声的时候，你……”
    “打住，打住，不许往下说，告诉你，不许把我装鸡叫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就把你吓唬女孩子的事情说出去。”
    “好，好，不说，不说。”
    “你对天发誓。”
    “好，对天发誓，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天诛地灭、雷打火烧、红炮子穿心。”刘永义很熟练地发着誓。
    “好，很好，现在你马上回去，到指挥所等我，我坐会再走。”
    “胆子真够大的，还敢坐会再走，我，我马上回去。”
    刘永义向指挥所走去，很快，他消失在黑暗里。
    林海霞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她向四面看着。

 第62章 进工厂 消防车大显神威

    打了“败仗”的刘永义向石码“狼狈溃逃”， 28日中午，“溃逃”到了石码。
    刘永义把弄来的面粉四处送，十五军每个部队都送，一个团送三千斤，还搭配猪、牛。
    剩下的面粉、猪、牛、羊，刘永义派人运回角美。
    关秋红来找刘永义，她看到了刘永义送面粉的情景。
    “刘永义，又想做生意了？”
    “做生意？我没收他们钱，我白送给他们。”
    “现在白送，以后就收钱了吧，一袋面粉一块五？”
    “嘻嘻，收钱是肯定的，不过，没你说的那么吓人，我收的很少，一袋面粉一块四。”
    “一块四？一块四还少？”
    “一块四是很少，这些面粉是我从张团长那里弄来的，张团长狮子大开口，一袋收我一块三，我不收一块四行吗？”
    “他收你一块三？我不信。”
    “真的，他真的收我一块三，整整赚我三毛钱，我呢，为了跟他搭上线，让他长期给我们供应面粉，所以就咬牙答应了。关政委，我做这件事，主要是为了解决问题，你知道，我们军的人多数来自北方，习惯吃面不习惯吃米，给他们白面吃，他们会很高兴的。”
    “是很高兴，不过，你不应该用来赚钱，把这些东西上交吧，交到总部，由总部统一分配。”
    “全部上交？我的钱呢？我可是出了好多钱。”
    “别骗人了，你没出钱，面粉钱肯定算在20万里边了。”
    “嘻嘻，是算在20万里边，不过，我可以把这些钱还上呀，就当是借的，这件事是我做的，啥没捞到不合适吧？”
    “合适，非常合适，军人就是不应当做生意，刘永义，想做生意的话，辞职好了，辞职不当这个团长，去当专职的‘九堡贸易公司’经理。”
    “‘九堡贸易公司’经理？太小了，还是当团长吧，团长大多了，好，我把这些东西上交，全部上交。”
    “还有，跟张团长做生意这条线很重要，不能断掉，你继续跟张团长做生意吧，搭好这条线，搭好后，移交给‘九堡贸易公司’。”
    “好好好，搭好后移交给他们，对了，移交之后我要给毛主席写一份报告，我要告诉毛主席，这条线是我搭的。”
    “搭一条做生意的线也要告诉毛主席？”
    “别看不起这条线呀，这条线很重要的，有了这条线，五军团就可以天天吃白面了，军心就安定了，五军团逃兵不少，为什么逃？吃不惯大米是一个重要原因。”
    “有道理，这条线是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蒋介石为什么失去26路军？就因为他小气，不肯给我们提供面粉，在宁州那会，孙连仲向蒋介石打报告，要他给我们提供面粉，蒋介石扒拉扒拉算盘：给我们提供面粉，一个月要多出一万块。他心疼那一万块，就驳回了孙连仲的报告，结果呢？我们天天吃大米，越吃越难受，一怒之下，我们就投奔红军了。”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因为蒋介石没提供面粉？”
    “嘻嘻，有点夸大，不过，没提供面粉确实是原因之一，蒋介石这个人，会算小账不会算大账，为了省一万块钱，丢掉了一个军。”
    “我不这样认为，宁州起义，根本原因在于蒋介石压迫下层官兵，蒋介石对中上层军官很好，对下层官兵很坏，这样，才导致了宁州兵变。”
    “当然，当然，关政委分析得对，根本原因是蒋介石压迫下层官兵。”
    “好了，不谈面粉了，我找你有其它事。”
    关秋红是为筹款的事来的，来到石码后，关秋红把大小老板找来，要他们出钱，出十万块，老板们不答应，老板们只答应出六万块。
    “这些老板不老实，你去惩罚惩罚他们，你去拆他们工厂，这是名单，名单后面列着数额，你按列出的数额拆，别拆多了。”
    “好，我去，我明天去拆他们工厂，这些老板岂有此理，石码比角美大多了，角美都能出十万元，石码为什么不能出？”
    刘永义拿上名单，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出发了，他一个工厂一个工厂仔细看，选好了要拆的地方。
    选好地方后，刘永义跑去借工具，他借来了很多斧头、大锤、铁钎、镐头之类的工具。
    刘永义又跑去消防队，他从消防队那里借来了一辆消防车。
    刘永义找来了十来个人，他叫消防员教这些人使用高压水枪。
    29日上午，刘永义准备出发，他带了一个连，一个排带枪，两个排带工具。
    “咦，刘永义，你带消防车干什么？”看到消防车后，关秋红非常惊奇。
    “救火呀，有些地方，烧了比拆了好，烧的时候，用消防车阻止火焰漫延。”
    “很好，很好，你想得很周到。”
    “其实，我带消防车还有第二个意思，用来驱散工人。”
    “驱散工人？”
    “对呀，我估计，老板会把工人搬出来，用工人来阻拦我们拆厂房，那时消防车就派上用场了，我用水龙头喷工人，喷得工人落荒而逃，就像上次演习干的那样。”
    “不要这样，不要用水龙头喷工人。”
    “不要用水龙头喷工人？那怎么驱散工人？”
    “这个……”关秋红转了几个圈，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好吧，喷就喷吧，开关开小些，别喷伤了工人。”

 第63章 请老板 刘永义高谈阔论

    下午，王大全带七个老板来找关秋红，他们答应出十万块。
    “好，很好，明天下午，你们必须把钱送到。”
    “一定，一定送到。”
    王大全等人出来了，刘永义把他们送到门口。
    “王老板、李老板，哈哈哈哈，今晚我请客，请你们喝酒，喝好酒，怎么样，赏光吧？”刘永义非常好客。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了，我看出来了，你们虽然出了钱，但心里很不高兴，你们恨我们，非常恨我们。”
    “哪里，哪里，我们哪敢恨你们呀，你们手里有枪，我们只敢怕你们，不敢恨你们。”
    “听听，听听，这不就是恨吗？不要恨我们，你们是在交税，你们是民，你们交税是天经地义的。”
    “交税是天经地义，可税应当交给官府呀。”
    “这话就不对了，税不一定交给官府，我爷爷说了：税应当交给拳头大的人，太平盛世的时候，官府的拳头大，税交给官府，兵荒马乱的时候，豪强的拳头大，税交给豪强，现在，我们比张贞的拳头大，税应当交给我们。”
    “可是，你们也收得太多了呀。”
    “不多不多，这个数字是经过认真调查的，关政委也不是狮子大开口，她看了你们纳税记录后出的这个数字，这是个很合理的数字。”
    “可是，张贞回来怎么办，他把这些税又收一次怎么办？”
    “哎呀，还以为你们是老江湖，怎么小孩子似的，这还不好办吗？晚上吧，晚上我们一齐喝酒，我告诉你们怎么办。”
    “你有办法？”
    “当然有办法了。”
    “那就去喝酒吧，听听刘团长的高论。”
    “说的是，去喝。”
    “太好了，太好了，今晚八点，我们集仙楼见，我们不醉不归。”
    晚上八点，刘永义和十来个老板聚集到了集仙楼。
    几杯酒下肚，刘永义开始高谈阔论。
    “各位老板，不用怕张贞，他被我们打垮了，他现在拳头小了，他不敢收那么多钱了。我爷爷说了：拳头大收大钱，拳头小收小钱。现在，张贞的拳头只有原来五分之一那么大，他呀，最多只敢收你们五分之一的税。”
    “五分之一？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张贞的拳头是小了很多，可对付我们还是绰绰有余。”
    “喂，你们也有拳头呀，跟你们说，张贞现在只剩几千残兵败将，整天担心蒋光头撤他的职、吃他的兵，你们这么跟张贞说：还收这么多，我们就上南京告你，告你横征暴敛、鱼肉百姓。”
    “咦，这个方法行。”
    “我也觉得行，张贞回来了，我们就用这招对付他。”
    “看看，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非常简单，你们呀，太平日子过久了，都不知道兵荒马乱怎么过了，哈哈哈哈。”
    大家又喝了几杯酒。
    “刘团长，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吧？”王大全看着刘永义说道。
    “这个……大户人家说不上，家里有点钱、有点钱，哈哈哈哈。”
    “你们家碰到过这种事吗？”
    “哎呀，多了，多得我都习惯了，各位老板，北方很乱的，一阵这个大王来，一阵那个大王来，来一个大王收一次钱，给不出钱就烧房子，最惨的时候，一年换了七个大王，收了我们家七次钱，烧了我们家五次。”
    “收七次钱？”
    “烧五次？”
    “对呀，我们家足足被他们烧了一半。”
    “烧了一半？那么狠？”
    “是呀，不过，我爹并不恨这些人。”
    “不恨这些人？不应该吧？”
    “对呀，他们烧了你们家一半的房子。”
    “虽然烧了我们家一半房子，可他们比阎锡山好多了，后来阎锡山来了，把这些大王一个一个砍了头，过了一年，我爹拿起算盘一算，娘的，阎锡山太坏了，比所有大王加起来都坏，他一个人收的钱，比所有大王收的都多。”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些大王虽然野蛮，收钱的本领还是差些。”
    “差多了！这些大王就像狂风，看起来声势浩大，却只能刮走一些浮财，阎锡山就不同了，这老小子，收钱的本领可高了，金条银元、田地煤矿，值钱东西全抢走，不管是拿得动的还是拿不动的。”
    “张贞也是这样，张贞也是这样，哈哈哈哈。”
    “刘团长，我们交个朋友吧？”
    “好呀，我喜欢交朋友，我跟关政委不一样，关政委只喜欢交穷人朋友，我不一样，我既喜欢交穷人朋友，也喜欢交富人朋友。”
    “太好了，太好了，我提议，我们干上一杯，祝贺我们成为朋友。”
    “对对对，干一杯。”
    大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席气氛融洽起来，大家开始有说有笑。
    “刘团长，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们明天撤走，撤走之前，能不能任命我当石码镇的镇长？”
    “呀，王老板，你这个人开窍了，懂得利用机会了，当一天官挣一天钱，你懂得这个道理了。”
    “不，不，我当官不是为了挣钱，是为了……出名。”
    “出名也是为了挣钱呀，哈哈哈哈，好，答应你，你马上弄一份请愿书来，以石码百姓的名义推荐你出面维持秩序，明天交给我。”
    “一定，明天一定交给你。”
    “对了，明天交钱的时候，关政委给你们开的收条要收好，这东西很有用，国民党来了，这东西拿来博取同情，看，我们被***压迫，惨极了；***来了，这东西拿来邀功请赏，看，我们帮助过***，很卖力。”
    “一定收好，一定收好，不过，我们不拿来博同情。”
    “对对对，不拿来博同情，帮助***是好事，是好事，我们愿意帮助***，哈哈哈哈。”
    “喂，你们说，乱世好不好？”喝着喝着，刘永义有些醉了，脸红红地问道。
    “乱世，乱世有什么好的？兵荒马乱的，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
    “对呀，乱世有什么好的？今天这里死人，明天那里死人。”
    “你们不喜欢乱世，我喜欢，乱世出英雄，太平盛世，升官靠钱靠关系，就是不靠本事，兵荒马乱，升官靠本事，只靠本事。”
    “乱世出英雄，说的是你们，你们这些扛枪的人。”
    “错了，错了，乱世出英雄，这个英雄不仅指我们，也指你们，乱世出英雄，既出军事英难，也出经济英雄，出那些利用乱世大赚特赚的经济英雄，不是有句古话吗，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什么这样？太平盛世，上去的全是蠢才窝囊废，他们治理天下，天下能不分吗？兵荒马乱，上去的全是天才英雄汉，他们治理天下，天下能不合吗？”
    “有道理，有道理。”
    “刘团长，你说说看，我们当中谁是英雄？”
    “都是，都是，哈哈哈哈。”
    30日中午，王大全等人来到三团团部，交纳了十万元。
    关秋红给他们一一打了收条。
    王大全拿出一份请愿书，希望关秋红顺应民意，任命自己担任石码镇的镇长，关秋红答应了。
    30日傍晚，红军开始从小溪、石码撤退，31日上午，各部陆续回到原驻地。
    刘永义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回到角美后，他动笔写起了报告，把自己大吹大擂了一通。
    洪中荣来找刘永义，专门接收穷人子女的中学已经选好了地址，今天下午三点搞奠基仪式，他请关秋红、刘永义、李得田前去参加。
    “好的，我们一定参加，对了，中学的名字叫什么？”
    “仁义中学。”
    “仁义中学？”关秋红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富人在施舍穷人。
    关秋红提议将名字改成“穷人子弟中学”。
    洪中荣觉得这个名字不雅，双方争吵了一阵，最后决定，学校名字改为“百姓中学”。
    “关政委，校名你来写吧。”洪中荣提议道。
    “好的，我来写，下午我把写好的校名拿去给你们。”关秋红没有推辞。
    下午三点，关秋红等人去参加“百姓中学”的奠基仪式。
    林海霞的《四打赖村》已经写好了，检查几遍后，她觉得很满意。
    林海霞跑去找刘永义，她把写好的剧本给刘永义看。
    剧本是这样的：
    刘永义和赖世仁的女儿赖丽卿是中学同学，两人花前月下、男情女爱，成了幸福的一对。
    中学毕业后，两人瞒着家里参加了北伐军，一次战斗中，他们失散了，各自以为对方已经牺牲。
    江西爆发了革命，赖世仁组织民团与红军对抗，他在赖村修筑了坚固的堡垒。
    一军团一打赖村，失败，三军团二打赖村，失败，军委警卫团三打赖村，失败。
    已是红军团长的刘永义接到了命令，四打赖村，为了摸清赖村的情况，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算命先生混入了赖村。
    在赖村侦察时，刘永义的身份被赖世仁识破了，刘永义被关进了水牢。
    已是大学生的赖丽卿回家了，她认出了刘永义，她冒险救出了刘永义，并把赖村的情况告诉了刘永义。
    刘永义率红军攻击赖村，攻下赖村后杀了赖世仁。
    对父亲的死感到内疚，赖丽卿出家当了尼姑。

 第64章 看剧本 刘永义大为不满

    刘永义翻起了剧本，刚看个开头，刘永义不高兴了。
    “喂，喂，你怎么安排我跟赖世仁的女儿谈恋爱，你知不知道？赖世仁的女儿很老很丑的！”
    “赖世仁有女儿？”林海霞觉得很好奇，“她真的很老、很丑？”
    “当然很老很丑了，三十多了，孩子三四个，矮矮的、胖胖的，脸上满是疙瘩。”
    “赖丽卿长这样呀？”林海霞有些遗憾，“刘团长，你爱的是小说中的赖丽卿，不是现实中的赖丽卿，小说中的赖丽卿又年轻又漂亮。”
    “年轻漂亮的赖丽卿不存在呀，存在的是又老又丑的赖丽卿。”
    “年轻漂亮的赖丽卿存在，我们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演她，她就存在了。”
    “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演她？这还差不多。”
    刘永义继续翻剧本，翻着翻着，他高兴了。
    “这一段真好，太好了。”刘永义一边看一边称赞。
    “哪一段呀？”林海霞把头伸过去，“哼，赖丽卿爱上你就生气，关政委爱上你就高兴。”
    “当然高兴了，关政委多好呀，又年轻又漂亮。”
    “喂喂喂，关政委相对赖丽卿是又年轻又漂亮，相对你，她是又年老又漂亮。”
    “不不不，相对谁，她都是又年轻又漂亮。”
    “哼！”
    看着看着，刘永义继续高兴。
    “这一段三角恋写得太传神了、太精彩了，林同学，你怎么能把三角恋写得这么好，你谈过三角恋？”
    “呸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呀？谁谈过三角恋了？我写得好是因为……因为我看过三角恋的书。”
    “哦，是这样。”
    看到后面，刘永义的高兴终止了。
    “喂喂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安排，让我杀赖世仁？”
    “杀赖世仁怎么了？杀赖世仁好呀，他是反革命、大坏蛋。”
    “可他是赖丽卿的父亲呀，未来的岳父，杀父，那可是大逆不道。”
    “喂喂喂，岳父而已，不是亲生父亲。”
    “不是亲生父亲怎么了？是父亲就不能杀，岳父、养父、继父、义父、师父……”
    “师父可以杀。”
    “不行！师父不能杀！”
    “师父不能杀？黄埔学生能不能杀蒋介石？”
    “蒋介石？嗯……可以杀，师父可以杀。”
    “神父呢？”“神父？嗯……神父也可以杀，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杀就杀了吧。”
    “师父神父都可以杀，岳父也可以。”
    “这叫什么逻辑？不行，除了师父神父，其他父都不能杀！哼，敢情不是写你，所以你就胡编乱写。”
    “谁胡编乱写了？这样写是为了你好，这样写显得你革命，好吧，不喜欢这样，我改，我改行了吧？”
    “这就对了嘛，你这样改……我有情有义，偷偷把赖世仁放了。”
    “偷偷把赖世仁放了？不行！这与事实不符，再说，把赖世仁放了，赖丽卿怎么办？她做不成尼姑了。”
    “你干嘛坚持让赖丽卿做尼姑……哦，明白了。”刘永义高兴起来，“这样安排好，这样安排好，这样安排，我就可以和关政委一起了。”
    “去去去，我没这个意思，我坚持让赖丽卿做尼姑是因为……因为赖丽卿实际上没参加红军。”
    “让赖丽卿不参加红军有很多种方法，你这样安排：我跟赖世仁碰上了，赖世仁举枪就打，赖丽卿冲上去，用身体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
    “然后呢？”林海霞的脸色不好看了。
    “然后赖世仁后悔万分，举枪自杀了。”
    说到这里，刘永义兴奋起来，他站起来，把手比成手枪，指着自己的头。
    “就像这样，叭。”
    “林同学，看看，我演得像不像？”刘永义摇晃着，做着将死未死的样子。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林海霞也把手比成手枪，她朝着刘永义打个不停。
    “喂喂喂，干嘛，朝我开这么多枪？”
    “你太坏了，欺骗女孩子感情不说，末了还要杀人。”
    “我没杀她呀，赖世仁杀的。”
    “哼，根本就是你想杀她，不然也不会设计这样的情节！”
    “这个情节不好？取消，取消，马上取消，嗯……对了，换个人杀赖世仁不就得了？这样就与我无关了，我的形象就光辉了。”
    “换个人杀赖世仁，谁？”
    “关政委呀，让关政委杀赖世仁，你这样安排：我跟赖世仁父女碰上了，我有情有义，放了赖世仁父女，关政委不同意，一枪打死了赖世仁。”
    “关政委不同意，一枪就打死了赖世仁？”林海霞思考着，“嘿……这个情节好，有爱情，有革命，好，就这么办，让关政委杀赖世仁。”
    “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
    “那我马上回去修改，改好后拿给你看。”
    “不用拿给我了，我这里已经通过了，你直接拿给关政委吧，关政委通过就可以排练了。”
    “关政委？”林海霞有点心虚，“拿给关政委时，你必须跟我一起去。”
    “你怕关政委不高兴？好，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说话，对了评价一下，你这个剧本还是不错的，很曲折、很意外、很有趣、很幸福。”
    “很幸福？杀了你岳父，你居然感到很幸福？”
    “喂喂喂，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怎么了？你岳父死了，你应该感到很悲伤，感到很幸福？哼，太坏了。”
    “喂喂喂，让赖世仁死可是你安排的，开始，你还想安排我亲手杀他呢？”
    “我是在试你，看看你这人到底怎样。”
    “你怎么能试我呢？我是你领导。”
    两个人吵吵嚷嚷起来。
    6月1日上午，刘永义安排人搬面粉。
    关秋红要求把五十万斤面粉送到总部，刘永义把这个要求打了折扣：二十万斤送到十五军军部，二十万斤送到五军团军团部，自己留下十万斤。
    就在刘永义忙忙碌碌的时候，哨兵过来通知：老家来了一个人找他。
    刘永义来到营房门口。
    “呀！安民。”刘永义大叫道。
    “二公子。”来人向刘永义鞠了一个躬。
    来人叫刘安民，刘永义的远房亲戚。
    “怎么来了这里？”
    “老爷听说你当了***，叫我过来看看你。”
    “我爹怎么样？身体好吗？”
    “老爷身体还好，就是心情不大好，高家又得势了，压得我们家抬不起头来。”
    “身体好就行了嘛，高家嘛，威风不了多久的，对了，你在这里等我一阵，我去去就来。”
    刘永义跑回团部，他叫来二营长林国相，叫他代替自己处理面粉的事。
    刘永义回到门口。
    “走，我们到酒楼去，好长时间没见了，我们一起好好喝上几杯。”
    刘永义带着刘安民来到了酒楼。
    喝了几杯酒后，刘安民拿出了一封信。
    “二公子，这是老爷给你的信。”
    刘永义把信拆开看着。
    刘老爷在信中告诉刘永义：蒋介石钱多、枪多、人多，这个天下迟早是蒋介石的，他劝刘永义瞅准时机，带领部队回归国军。
    “蒋介石的人保证说，只要你回归国军，马上就升你为少将旅长。”信的最后，刘老爷这样写道。
    “这封信怎么回事？”看完信后，刘永义问道。
    “十天前，蒋介石派了一个人来找老爷，那个人叫老爷给你写信，劝你回归国军，老爷就写了这封信。”
    “哼，早知道老蒋会这样。”
    “老爷还写了另一封信给你，这封信说的才是老爷的真正意思。”刘安民又拿出了另一封信。
    这封信的意思跟第一封不太一样，这封信里，刘老爷要刘永义努力把官做好、做稳、做大。
    “国民党的官是官，***的官也是官，国民党的官能挣钱，***的官也能挣钱，当小官挣小钱，当大官挣大钱，永义，当个官不容易，你要珍惜现在这个当团长的机会。”信的最后，刘老爷这样告诫刘永义。
    “这才像我爹嘛。”看完后，刘永义把信折起来，装进口袋。
    “来，我们喝酒，我们边喝边谈，你给我讲讲家乡的事。”刘永义招呼道。
    “等等，二公子，还有第三封信。”刘安民拿出了第三封信。
    “还有？干嘛不一次拿出来？”
    “这封信……是关于我的。”
    “关于你的？”刘永义接过了信。
    这封信是举荐信，信中，刘老爷把刘安民大大夸奖了一通，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他要刘永义给刘安民安排一个官做。
    “你想当***的官？”
    刘安民有点难为情。
    “是……是的，你知道，我爹一心想让我当官，好光宗耀祖，可国民党的官太贵了，我们家出不起这个钱。”
    “所以你爹就让你来找我，想在***这里找个便宜官做？”
    “是呀，二公子，***的官是不是很便宜？”
    “是很便宜，一毛钱都不用，有本事就行。”
    “我有本事。”刘安民急忙声明。
    “知道你有本事，一起读书这么多年了，你的情况我还不了解？对了，写这封信，我爹收了你多少钱？”
    “这个……，很少，很少，五十块。”
    “五十块？对你们家来说，五十块可是很大数目了，我爹呀，还是那么贪，雁过拔毛，哪只雁的毛都拔，对了，五十块是借来的吧？”
    “是借来的，不过，我们家有能力还。”“哎呀，你爹做了一件傻事、一件大傻事，要这封举荐信干什么？凭咱俩的交情，想当官，一句话就行了，你呀，当时应当向我爹要钱，向他要来这里的路费，向他要五十块。”
    “不不不，还是应当给刘老爷钱，应当给。”
    “好了，不提钱的事了，来，我们喝酒，我们谈谈家乡，谈谈长治。”
    “二公子，当官的事……”
    “放心，我现在是红军第一陆军学校的校长，我马上安排你进陆军学校读书，半年后毕业，毕业后，我安排你当官，让你当个连长。”
    “连长？太好了，太好了，对了，读书要不要钱？”
    “不要，一毛钱都不要，不仅不要钱，每月还发六毛钱零用钱。”
    “这就好，这就好，谢谢二公子。”刘安民很高兴。
    “不过跟你说，当***的官虽然不要钱，可也不赚钱，当***的官，上头只是管个饭，盯得还非常严，跟盯犯人似的，一贪污就枪毙。”
    “不赚钱？刘老爷可是说，当了官就能赚钱。”
    “我爹老眼光，把***的官看得跟国民党一样，***的官为什么便宜？就因为不赚钱呀，赚钱的话，大家还不蜂拥而来，争得打破头呀？这一争，价钱就上去了。”
    “这样呀？”刘安民犹豫起来。
    “想想吧，当不当***的官？不当的话，我给路费让你回去，五十块钱我帮我爹还你。”
    “既然赚不到钱，二公子为什么还当***的官？”
    “我想当官呀，当的官越大越好，当官的感觉舒服极了，不赚钱我也当。”
    “我也想当官，我决定了，不赚钱的官我也当，我爹让我当官，一是想光宗耀祖，二是想赚钱，当***的官，至少能满足他老人家一半的愿望。”
    “那就好，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在这里不要叫我二公子，红军里不兴这样叫，你应当叫我刘同志、刘团长，或者干脆叫我名字，刘永义。”
    “不不不，不能叫你名字，叫你……刘团长吧，其它称呼说不出口。”
    “也好，也好，哈哈哈哈。”

 第65章 出身好 刘安民大受欢迎

    刘永义和刘安民喝酒吹牛，整整吹了两个多小时，十二点，他们离开酒楼，摇摇晃晃向团部走去。
    刘永义带着刘安民去找关秋红。
    “关政委，蒋介石果然使出了你说的那一招，他派人找我父亲去了，让我父亲给我写信，劝我回归国军。”
    刘永义拿出刘安民带来的两封信交给关秋红。
    “看看，我父亲觉悟挺高的，表面劝我回归国军，实际劝我继续革命。”
    关秋红打开信看着，看着看着她笑了起来。
    “早料到刘老爷会这样说话，哈哈哈哈。”
    “哎哎，关政委，在***里头，我父亲的思想算落后，在地主里头，他的思想算先进。”
    “是是，确实算先进，哈哈哈哈。”
    “哎哎，别这样笑呀，让人怪不舒服的，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这个老朋友，刘安民，他跟我还是亲戚，五服内的亲戚。”
    “刘安民？哦，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关秋红伸手跟刘安民握手。
    “刘安民想参加红军，关政委，欢不欢迎？”
    “参加红军？欢迎欢迎，看得出来，刘先生是穷人出身，还读过书。”
    “关政委好眼力，我确实是穷人出身，跟二……跟刘团长一起读过书。”
    “刘安民一家很穷，他们家的田地只有二十亩，不够温饱的，租了我们家二十亩地后，才勉强糊口。”刘永义介绍道。
    “二十亩？在北方，二十亩应当算贫农，他是怎么读上书的？”
    “他读书是我们家出的钱，我上中学后，需要一个人陪我读书，就选中了他。”
    “哦，这样读的书，为了照顾四体不勤的刘公子读的书。”
    “哎哎，关政委，声明一下，安民陪我读书不是照顾我生活，在长治中学的时候，打饭洗衣、扫地叠被，都是我自己干的。”
    “你自己干的？那你们家干嘛请他？”
    “保护我呀，不让我被人欺负，嘿，为了拿到这份工作，他爹专门请了师傅教他武功呢。”
    “怎么样？武功如何？”
    “还可以吧，在长治中学，他的武功能排前三十。”
    “哎哎，他说的不对，在长治中学，我的武功绝对能排前十。”刘安民急忙纠正。
    “对了，他在学校的表现很***，他打了不少富家子弟。”
    “帮你打的吧？”
    “刚开始是帮我打，后来不是了，当时，长治中学的富家公子很多带有保镖，打来打去，全是穷人相互乱打，安民脑子灵，他偷偷召集保镖开了个会，他们决定，以后打架时手下留情，应付应付就是了，别太卖力。”
    “糊弄富家公子？很好，很好，这才叫天下穷人一条心嘛。”关秋红对刘安民有了好感。
    “在这个偷偷成立的保镖协会里，安民是会长，他很为兄弟出头，一个富家公子常常欺负保镖，他知道了，晚上带人把那个富家公子狠狠揍了一顿，打得那个富家公子三天起不了床。”
    “太好了，太好了，贫农、有文化、对穷人有感情，这样的人真不多，再次欢迎你参加红军，对了，你读过书，先进陆军学校吧，学好了本事再为红军工作。”
    “好的，对了，刘团长也是这么劝我的。”
    “关政委，你现在考他吧，放心，别看他脸红红的，应付入学考试，一点问题没有。”
    “不急，不急，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哈哈哈哈。”
    下午，关秋红来找刘永义，她要刘永义带头放弃分钱。
    刘永义酒意还没全消，脸依然红红的。
    “这件事，民主一些比较好，你去问问士兵吧，听听士兵的意见，士兵同意不分钱，我马上带头。”
    “士兵同意了，你还带个啥头呀？你成绊脚石了，士兵不同意，你站出来首先做了，给士兵做出表率，这才叫带头。”
    “嗯……”刘永义捏了捏鼻子，他感到很为难：放弃分钱吧，损失很多钱；不放弃分钱吧，对自己的升迁很不利，上头会认为自己政治觉悟很低。
    “关政委，不要这么着急嘛，再教育一阵子，等官兵的政治觉悟提高了再说。”考虑了一阵子，刘永义说道。
    “还等？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我们成了五军团……不，全红军最落后的部队，还保留着为钱打仗的坏习惯。”
    “关政委，这是有原因的，过去，五军团其他部队只是名义上分钱，实际上不分钱，他们的长官弄不到钱，在这些部队里，放弃分钱阻力不大；我们团不一样，我们团不仅名义上分钱，实际上也分钱，我们的长官能弄到钱，在我们团，放弃分钱阻力太大。”
    “阻力是很大，但不难办到，你带头就行了。”
    “我带头就行了，这么容易？”
    “就这么容易，只要你带头，营长就会跟上，然后，连长、排长、班长、士兵，全都会依次跟上，这样，事情就办好了。”
    “可是，不分钱的话，有些官兵会离开的。我们团虽说是五军团唯一保留分钱习惯的部队，可也是官兵逃亡最少的部队，为什么逃亡少，分钱是一个重要原因。”
    “肯定会有一些官兵离开，可总的来说，利大于敝。”
    “嗯……好吧。”权衡一阵后，刘永义下了决心，“照你说的做，我带头，我带头放弃分钱。”
    “很好，很好，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跟我去找其他干部吧，一个一个劝说他们。”
    “好，跟你去找其他干部。”
    刘永义跟着关秋红去找营长连长，果然，看到刘永义带了头，大家也只好跟上，他们纷纷表示放弃分钱。
    2日上午，总部招收的一百新学生来到角美。
    刘永义搞了一个仪式，欢迎新来的学生。
    关秋红给刘安民搞了一个招生考试，刘安民轻松通过。
    下午，刘永义去漳州，他找到了“干将刀具厂”的李老板。
    刘永义把改进意见告诉李老板，李老板把这些意见记在本子上。
    “李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一种带花纹的钢？”刘永义想起了高平之那把短刀。
    “带花纹的钢，花纹什么样的？”
    刘永义拿出钢笔，他画出了花纹的图样。
    “哦，这种钢叫‘乌兹钢’，是外国的一种钢，中国没有。”
    “中国没有？就是说，想要只能从外国进口？”
    “要不到了，外国现在也没了，挖光了。”
    “挖光了？”刘永义感到遗憾。
    “刘团长，那种钢很贵的，一把刀要卖成百上千，对了，只图好看的话，我这里有另一种花纹钢，两种不同钢材折叠锻打成的花纹钢，上面的花纹也很漂亮。”
    “价钱呢？”
    “比一般钢贵一些，贵个两三成。”
    “拿一把给我看看。”
    李老板走进房间，他给刘永义拿来了一把带花纹的刀。
    “漂亮，漂亮，真漂亮，好，就用这种花纹钢打造优秀学员的短剑。”看了李老板拿来的花纹钢刀后，刘永义决定道。
    刘永义和李老板开始讨价还价，争争吵吵一阵子后，他们达成了协议。
    “李老板，这批短剑什么时候可以做好？”签好合同后，刘永义问道。
    “十天吧，十天可以做好。”
    “我派人来你们厂监督，监督短剑的制造，这批短剑很重要，不能马虎。”“当然，当然。”
    “这把青铜剑挺漂亮，别糟蹋了，他们不要，我要，李老板，你把刀把改一改，这面刻上‘中国工农红军第一陆军学校’，那面刻上‘校长、刘永义’。”
    “好的，好的。”
    张贞的二十万送到了，3日上午，洪中荣来找刘永义，他要刘永义过去拿钱。
    刘永义跟着洪中荣去了港口。
    张贞的二十万，十四万是银元，六万是货物，棉花、油料、各种日用品。
    二十万中有四万是洪中荣的，刘永义和洪中荣商量一阵后，洪中荣从中拿走了两万银元、两万货物，
    刘永义叫来了一个连，他吩咐官兵把剩下的东西搬回团部。
    十二箱银元扛回了团部，其它货物也相继搬回了团部，这些东西全堆在办公室前的空地上。
    望着满地的货物和银元，刘永义觉得很自豪，这是自己的成就，是自己凭本事为红军弄来的。
    刘永义想显摆一番，他下令，把所有货物堆放起来，堆成一座小山。
    小山堆好了，刘永义绕着小山转圈。
    “把箱子里的银元倒出来，也堆成小山。”刘永义命令道。
    士兵们把箱子打开，把银元倒在地上，很快，一座银山堆了起来。
    棉山银山吸引住了很多官兵，他们聚拢过来，围住了棉山银山。
    “棉山还可以，银山小了点。”刘永义有些遗憾，“嗯……有办法，喂，你们几个，过来。”
    五六个士兵走了过来，刘永义对他们吩咐了一阵。
    士兵们拿来了铁锹、箩筐，他们找个地方挖土，挖出的土装在箩筐里运过来，倒在棉山前。
    一座土山很快堆了起来。
    “行了行了，这样就行了，再多容易露馅。”
    士兵们停止了运土。
    “把银元撒上去，给我堆一座大大的银山。”
    士兵们把银元撒到土山上，很快，土山变成了银山。
    “嘿，现在威风多了，弟兄们，看，睁大眼睛好好看，谁说我们红军穷？那是过去，从现在起，我们红军不穷了，我们红军富了，我们红军很富很富了，我们现在有棉山银山，现在，我是百万富翁了。”站在“银山”面前，刘永义得意已极。
    官兵们哈哈大笑。
    “是百万富翁，掺了土的百万富翁。”
    “对呀，棉山还货真价实，银山就不是了，这座银山，表面光亮亮，里头一包土。”
    “会货真价实的，很快，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大好消息。”
    “什么大好消息？”

 第66章 堆银山 刘永义神气十足

    “陈济棠打我们了！”
    “陈济棠打我们？这怎么是好消息呢？我们挨揍了。”
    “对呀，这怎么是好消息呢？”
    “挨揍不一定是坏消息，穷人揍你，你活该倒霉，富人揍你，你财运来了。”
    “财运来了？”
    “对呀，财运来了，原先，中央的计划是先赤化福建、后赤化广东，陈济棠这一打，中央生气了，中央决定，先赤化广东、后赤化福建。”
    “先赤化广东？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听说广东很富的，那里的狗不吃屎。”
    “不吃屎？不会吧，不吃屎吃啥？”
    “吃肉呀，天天吃肉。”
    “呀，狗吃肉，还天天吃，团长，是真的吗？”
    “夸大，夸大，严重夸大，偶尔吃肉而已，咋能天天吃呢，不过，广东确实很富，比福建富多了，福建的佛祖是镀金的，广东的佛祖是纯金的。”
    “纯金的，真的？”
    “当然真的，喂，你流口水干嘛？是不是在打坏主意？”
    “没有，没有，我信佛的，怎么会打佛祖的主意呢？哈哈哈哈。”
    “想发财可以，别打佛祖的主意呀，对了，这次打福建，我们弄到了一座银山，下次打广东，我们要弄一座金山！”
    “金山？掺不掺土？”
    “不掺土！绝对不掺土！是一座纯金的金山。”
    “纯金的金山？太好了，太好了。”
    士兵们鼓起掌来。
    “长吉，去，跑着去，把照相馆的人叫几个过来，叫他们给我的棉山银山照相。”刘永义吩咐道。
    “好的。”
    “杨连长，带人守着我的棉山银山，守严实了，别让人抢了去。”
    “一定守严实。”杨大个保证道。
    “刘连长，你带几个弟兄到街上吆喝，招呼百姓进来看我们的棉山银山，我要让百姓看看，我们红军有多富。”
    “好的。”
    “对了，吆喝的时候注意点，把那些高大健壮的人吆喝进来，我要对他们宣传革命，我要鼓动他们参加红军。”
    刘黑子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你们几个去拿扫帚，把地上的土扫掉，不能让百姓看出我们的银山掺了土。”
    “好的。”
    几个士兵拿来了扫帚，他们扫起土来。
    “喂，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把位子让开，让给百姓，喂，别把银山里头掺土的事情说出去，不然，关禁闭，知道吗？”刘永义对官兵说道。
    “知道了。”
    刘永义叫人拿来了“钢刀团”的大旗，他把大旗插在高高的棉山上。
    百姓进来了，他们围住了棉山银山，这个踮着脚尖，那个踩着肩膀。
    看到白花花的银山，大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照相馆的人来了，他们扛来了照相机。
    刘永义叫人清出了一条道，他叫照相馆的人给自己拍照。
    “过会我要给百姓宣传革命，你们选好角度，把我宣传革命的过程拍下来。”
    “好的，一定拍下来。”
    刘永义跳上了棉山，他对着下面的百姓宣传起了革命。
    虽然参加红军好几个月了，刘永义的革命宣传还是老一套：毛泽东是天神下凡，日后必得天下，现在参加红军，日后革命胜利了，大家可以凭功劳享受荣华富贵。
    刘永义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直说得口干舌燥、声音嘶哑。
    刘永义在人群中看到了关秋红，他大声说道：“关政委，上来，上来，上来给大家讲讲革命，这可是你的工作，刚才，我越俎代庖了。”
    关秋红走上了棉山，她也对百姓宣传起了革命，当然，她的宣传跟刘永义的不一样，关秋红的宣传是：蒋介石跟地主资本家是一伙的，是帮着地主资本家压迫老百姓的，毛泽东跟工人农民是一伙的，是帮工人农民说话办事的，她劝大家参加红军，跟随毛泽东闹革命，让穷人翻身得解放。
    关秋红讲完了，刘永义带头鼓掌，大家跟着鼓掌。
    “喂，喂，注意点，注意点，我现在要撒钱了，大家注意安全，让着老人儿童。”
    刘永义伸手往银山上抓钱，他把抓到的钱用力扔出去。
    人群一阵大乱，大家弯着腰在地上拣钱。
    刘永义继续扔着钱。
    “关政委，你也来扔两把吧。”刘永义一边扔一边说道。
    “我不扔，喂，够了，够了，别扔了。”
    “关政委，别那么小气呀，他们是穷人，扔钱给他们是劫富济贫，应该的，还有，别人听了你那么久革命，不多给点钱，说得过去吗？”
    “喂，再扔，里头的土就要露出来了。”
    “露出来？那不行，好，好，到此为止，到止为止。”
    “父老乡亲们，革命宣传完了，大家回去吧，把我和关政委说的革命道理跟亲戚朋友说一说。”刘永义停止了扔钱。
    “这就宣传完了？再宣传一阵吧，我们还没听够呢。”
    “对呀，再宣传一阵吧，银子还有那么多，足够你们宣传很久的。”
    “银子是很多，可我们的嗓子哑了，宣传不下去了，下次吧，下次再给你们宣传。”
    百姓渐渐散去了。
    “关政委、李团长、李参谋长，来，我们合个影，在棉山银山跟前合个影。”
    关秋红等人走上去，他们在银山面前合了影。
    “刘团长，我们也想合影。”一些士兵说道。
    “好呀，上来吧，一次别上太多，二十个足够了，太多会挡住银山的。”
    士兵们一批一批上来合影，一连上了十几批。
    “什么时候可以洗出来？”照完相后，刘永义问道。
    “三天吧，三天可以洗出来。”
    “好，三天，我们等着。”
    照相馆的人走了。
    “刘永义，你宣传革命怎么还是老一套，封建迷信、升官发财？”外人走开后，关秋红开始批评刘永义。
    “关政委，老一套效果好，比你的大道理效果好。”
    “发展红军不能光看人数，更要注意思想，像你这种发展法，招来的多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这对革命队伍的危害非常大。”
    “危害非常大？真的？”
    “当然真的，你设想一下，如果这些满脑子升官发财的人在红军中占了多数，我们红军会变成怎样？会变成祸害百姓的军队，像现在中央军那个样。”
    “像现在中央军那个样？好吧，我以后学你，我跟他们讲翻身解放，不跟他们讲升官发财了。”
    “封建迷信呢？”
    “关政委，封建迷信可以讲吧？这东西不会祸害百姓。”
    “可是，封建迷信跟我们的共产主义是冲突的。”
    “那没事，让他们转变思想就是了，我用封建迷信把他们骗进来，你用共产主义让他们转变思想，他们不转变思想也没事，不让他们入党就是了。”
    “你这个人……哎，算了，先这样吧，一步一步来。”
    “关政委，声明一下，我虽然讲封建迷信，可我不信封建迷信，我信共产主义，我讲封建迷信是学陈胜朱元璋，我是利用封建迷信打击反动派。”
    “对对对，你信共产主义，喂，棉山银山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是我想出来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错不错，这个主意不错，对了，我打算建议中央，在瑞金也搞这么一个棉山银山，通知百姓前来参观，好长时间里，百姓对苏区财政的信心不足，让他们看看高高的棉山银山，他们对苏区财政的信心就增强了。”
    “好主意，好主意，关政委，写建议的时候，写你的名字就行了，不要写我的名字。”刘永义很谦虚。
    “不不不，要加上你的名字，实事求是嘛。”
    刘永义带头放弃分钱之后，关秋红着手劝说下面的营长连长，这些营长连长也相继放弃了分钱。
    关秋红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下午，她召开全团干部大会，大家讨论后决定，三团从现在起不再分钱。
    “回去后，你们把这个决定告诉士兵，不会出什么乱子的，你们带头不分钱了，士兵们会跟随的。”关秋红说道。
    散会了，干部们陆陆续续往外走。
    一些人对白花花的银山流口水，他们偷偷来找刘永义。
    “团长，再分一次吧，最后一次。”
    “对呀，最后一次，分完这次之后，我们再行新规矩。”
    “喂，别那么目光短浅呀，这次行动总部盯着呢，少交了钱，总部会不高兴的，会认为我们思想落后，这样，我们的前程就不妙了。”
    “分一部分呀，分两万、三万。”
    “对对对，分一部分，分少了，总部察觉不出来的。”
    “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呢？关政委在这盯着呢，听我说，这次就算了，我们把钱全部上交，给总部留一个好印象，想发财嘛……我们到广东发去，那里遍地黄金，总部想盯都盯不过来。”
    “广东？广东真的很富吗？”
    “当然很富了，不富，陈济棠那么多飞机哪来的？这老小子，飞机比蒋光头都多。”
    “比蒋光头都多？看来，广东真的很富。”
    “既然那么富，好吧，我们到广东去发财。”
    “对对对，到广东去发财。”
    干部们走了。
    刘永义叫来了二营长林国相，他要林国相带人把“灭亡行动”弄到的钱和货物送上去。
    “好的，我带人送上去，明天一早就送。”

 第67章 捡狗屎 刘永义积极表现

    关秋红要求入党积极分子下乡劳动帮助穷人，响应关秋红的号召，刘永义决定，到农村帮穷人干活去。
    4日上午，刘永义召集了三十来个人，他们打算去附近的东山村帮助穷人。
    “关政委，我们去东山村帮助穷人。”刘永义对关秋红说道。
    “很好，很好，对了，你们带几个粪筐吧，路上帮农民捡一些粪肥，牛屎、猪屎、狗屎什么的。”
    “狗屎？关政委，我是团长，堂堂的红军团长，你叫红军团长捡狗屎？”
    “捡狗屎怎么了？莫非你认为，捡狗屎是下贱的劳动，只能由下等人去做？”
    “我没这个意思。”刘永义急忙否认，“我是觉得……觉得……觉得捡狗屎这种劳动太简单了、太容易了，不应该由我这样的人去做，像我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应当从事那些复杂、困难的劳动。”
    “别狡辩了，复杂、困难的劳动你会吗？在农村，你也只配干那些简单、容易的劳动，跟你们说，让你们下乡劳动有两个意思：第一，拉近你们跟穷人的感情，第二，改掉你们身上轻视体力劳动的坏毛病。剥削阶级把体力劳动看成下贱的劳动，认为体力劳动只能由下等的百姓去做，这种思想不能存在于***员之中，我们认为，劳动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
    “说的对，关政委说的对，劳动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刘永义马上转变思想，“长吉，帮我弄一个粪筐来，还有小铲子，我要带头捡狗屎。”
    “我也要带粪筐，我也要捡狗屎。”
    “我也要。”
    大家争先恐后。
    “很好，很好，这样很好。”关秋红很高兴，“不过不要人人都带粪筐，路上没那么多粪肥，两三个人带就行了，希望你们通过劳动，改掉轻视体力劳动的坏毛病。”
    “关政委，这种坏毛病我没有，我是穷人出身，我在家里常常捡粪肥。”杨大个急忙举手。
    “我也没有，我很小就开始干农活了。”
    “喂喂喂，卖弄什么呀？以前没有不等于现在没有，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你们现在当干部了，不经常下乡劳动的话，迟早养成轻视体力劳动的坏毛病。”觉得落了下风的刘永义喝斥道。
    “说的对，刘永义说的对，希望你们以后经常下乡劳动，入党前入党后都这样做，避免自己养成轻视体力劳动的坏毛病。”
    刘永义等人出了角美，他们顺着大道向东山村走去。刘永义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他肩挎粪筐，手拿一把小铲子。
    沿着大道走了一阵，他们没有发现粪肥。
    “喂，是不是我们出来晚了，粪肥被别人捡走了？”望着干干净净的大道，刘永义问道。
    “不可能！现在是捡粪肥的最好时间，早了，大家还没出门，晚了，粪肥被别人捡走了。”
    “最好时机？嘿，还真是最好时机，看，一滩牛屎，新鲜的。”
    刘永义走上前去，他用小铲子把牛屎铲进粪筐里。
    “看看，看看，我厉害吧，一下捡了这么多，战绩辉煌。”刘永义得意地炫耀着。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刘永义没能得意多久，很快他就发现，牛屎的气味很不好闻。
    “该死的牛，拉的屎怎么这么臭。”刘永义把粪筐从肩上卸下来，提在手里。
    “团长，让我提吧。”宋长吉建议道。
    “不，还是我提，臭又怎么了，忍上一阵，就习惯了。”
    继续向前走，刘永义又捡了两堆屎，这下，粪筐的味道更浓了。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要吐了，怎么办呢？嗯……这么办。”
    刘永义跑到路边，他从地上铲起泥土，盖在粪便上。
    “团长，你怎么弄虚作假呀，堆银山掺土，堆粪山也掺土。”
    “没办法，他捡不过我们呀，哈哈哈哈。”
    走着走着，他们的粪筐满了。
    “团长，我们把粪肥送给农民吧。”
    “好的，送给农民，咦，农民呢？怎么没看到农民？”刘永义向四周看着。
    “团长，不用找了，稻田旁找块地倒了算了，农民来了，会看到的。”
    “不行，不能这样，必须当面送给农民，做好事怎能不留名呢？”
    “对对对，当面送给农民，不当面的话，感谢话就听不到了。”
    他们继续向前走，找到了一个正在田间拔草的农民，他们把粪肥送给农民，高兴地听到了农民对他们的感谢。
    刘永义想帮农民干农活，可现在是农闲季节，没什么农活可干，刘永义等人走来走去，没找到什么农活。
    “团长，我们想村子吧，找其它活，修房、修路、修桥什么的。”杨大个建议道。
    “好的，进村找其它活。”
    刘永义等人进了东山村。
    刚进村子，宋长吉有了发现。
    “团长，看，那里正在建房子，我们上去帮忙吧。”宋长吉指着前方说道。
    “建房子？还真是建房子，好极了，找到活干了，走，我们上去，帮他们建房子。”
    一行人向前走去。
    前面不远处，一大群人正忙着建房子，有的拌灰浆，有的砌墙，有的铺瓦。
    “停下，停下，有点问题。”刘永义站住了。
    “什么问题？”
    “我们这次出来，目的是帮助穷人，可你们看这房子，高高大大、青砖碧瓦，是穷人的房子吗？”
    “对呀，这么好的房子，肯定是富人的呀，团长，我们不能帮他们，不然，白干不说，回去还得受批评。”
    “团长，我们找其它人吧，找穷人，看看有没有穷人建房子。”
    “说的是，找穷人。”
    他们在村子里转了起来，转了一圈，没看到有穷人建房子。
    “看来，东山村的穷人太穷了，根本没钱建房。”刘永义评价道。
    “团长，我们帮穷人出钱吧，我们找一家住破房子的穷人，我们把他的房子拆了，再出钱帮他买材料、建房子。”
    “这个建议好，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再转一遍，大家把眼睛睁大，找最破最破的房子。”
    又转了一圈，他们走到一间破房子跟前。
    “团长，就帮这家吧，这肯定是全村最破最破的房子了，茅草顶，墙上到处是洞。”杨大个建议道。
    “好的，就帮这家。”
    刘永义敲门进去，屋里一共四个人：两个女的，应当是婆媳，两个光屁股小孩。
    刘永义说明来意。
    “帮我们建房子？”媳妇感到诧异，“这件事得问我公公和老公，他们下地去了，这样吧，我去叫他们回来。”
    “好呀，你去叫他们回来，我跟他们谈谈房子，房子该建成啥样，他们说了算。”
    媳妇出去了。
    婆婆走出去，从邻居那里借来了杯子和茶叶，她升火烧水，准备泡茶给他们喝。
    婆婆烧水的时候，刘永义走出房子，他向四周望着，跟大家说着话。
    忽然，他脑子一转，有了一个新想法。
    “我觉得呀，帮助穷人，建房子不是最好的方法，挖井才是最好的方法。”
    “挖井？为什么？”
    “关政委说，帮助穷人两个目的，拉近我们跟穷人的感情，改掉我们身上轻视体力劳动的坏毛病。其实，帮助穷人还有第三个目的，让***、红军在穷人心里留下好印象。
    在留下好印象方面，挖井比建房好，你想想，房子只有一家人用，建了房子，只有一家人念你的好，水井就不同了，水井全村子的人用，挖了井，全村子的人都念你的好。”
    “有道理，有道理，团长说的太有道理了，对了，我听关政委说过一个故事，在瑞金的沙洲坝，毛主席亲自带人给百姓挖过一口水井，水井挖好后，百姓非常感激，他们把这口井叫做‘红井’。”
    “对呀对呀，这个道理，毛主席比我们看得明白。”
    “团长，我们去挖井。”
    “对呀，去挖井。”
    大家一下来了热情。
    “可是，东山村有水井呀，我刚才看到的，一共两口。”
    “是呀，我也看到了，这个东山村，真该死，怎么能够有水井呢？还那么多，两口！”
    “干脆，把他们的水井填了，重新挖。”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填了，你干坏事来的？”刘永义喝斥道，“让我想想，嗯……想起来了，两口井上光溜溜的，既没辘轳也没吊杆，我们帮他们装上辘轳吧，方便他们打水，这样更好，不费多大事，所有人念你的好。”
    “对对对，装辘轳。”
    “团长，装吊杆吧，吊杆比辘轳好。”
    “辘轳好。”
    “吊杆好。”
    大家争吵起来。
    “别吵，别吵，装什么我们说了不算，穷人说了才算，我们去问他们吧，想装辘轳就装辘轳，想装吊杆就装吊杆。”
    “这里的房子呢？不建了？”杨大个提出问题。
    “建呀，当然建，说出的话还能收回去？我们既建房子也挖井，杨连长，你带十个人留在这里帮这家人建房，其他人跟我去看水井。”
    刘永义带着人呼呼啦啦出去了，他们向水井走去。
    两口水井相距不远，三十多米，水井边，一些人在洗衣，一些人在洗菜。
    刘永义看了看井的位置，看出问题了，东山村是一个东西向的狭长村子，怎么两口井全在东边呢？
    刘永义向一个洗衣服的姑娘打听村长。
    “找村长？你在这等一阵，我帮你叫去。”姑娘回答道。

 第68章 帮穷人 官兵们挖井建房

    过了一会，姑娘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东山村的村长，名叫周开元，刘永义向他打听两口井集中在东边的原因。
    “哦，井是东边的人出钱打的，当然就打在东边了。”
    “西边的人呢，他们干嘛不出钱打井？”
    “西边的人都是穷人，不舍得出打井的钱，我跟他们说过几次，他们总说：不用打了，已经有水井了，远就远点吧，能接受。”
    “是这样呀。”刘永义向东边望着。
    “周村长，这样吧，我们红军帮你们打一口井，打在西边，方便西边的穷人。”想了一阵，刘永义决定道。
    “好呀好呀，太好了。”周开元很高兴。
    “你给我们选打井的地方吧，选好了我们就动手挖。”
    “地方早选好了，走，我带你们去。”
    刘永义等人跟着周开元向西走去。
    在一棵大榕树旁，周开元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这里，一年前就选好的地方。”周开元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圈圈。
    “好，我们就在这里挖井，挖一口更大更深的井。”
    “需要我帮你们什么？”
    “帮我们找一个会挖井的人来，让他指挥我们挖井，工钱我们出，挖井要用的各种材料你帮我们买，材料钱也是我们出，还有，帮我们借挖井的工具，我们什么工具都没带。”
    周开元主张东山村出工钱和材料钱，他的态度很坚决，刘永义同意了他的意见。
    周开元走去找人，过了一会，他领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叫林作财，是打井的高手，东边的两口井都是他指挥打的。
    “东边两口井多深？”
    “一口七米，一口八米。”
    “多大？”
    “都是两米。”
    “八米、两米，我们的井要超过他们，十米深、三米宽。”
    “超得太少了，团长，十二米深、四米宽。”
    “超得还不够，十五米深、五米宽。”
    官兵们一个比一个豪气。
    “别这样，别这样。”林作财慌忙摆手，“最旱的时候，我们这里水位也只降到七米，挖深了没意义，还容易塌。”
    “林先生，你认为挖多深合适。”
    “八米最合适，刘团长想超过他们的话，那……八米半吧，八米半深、两米半宽。”“好，就按林先生说的办，八米半深、两米半宽。”
    林作财写出了打井所需的工具，周开元带上人去借。
    很快，打井工具借来了。
    刘永义分出八个人看守武器，其余人脱了上衣，他们在林作财的指挥下挖起井来。
    一直干到傍晚，他们向下挖了五米。
    “行了，天黑了，今天就挖到这吧，明天再接着挖。”林作财说道。
    “好的，明天接着挖，明天一定把这口井挖好，挖不好，我们就来个挑灯夜战。”
    周开元想留他们吃饭，刘永义谢绝了，他叫上杨大个他们，大家返回了角美。
    刘永义不常干体力活，一天劳动下来，他累得浑身酸疼。
    睡了一个夜晚之后，第二天起来，身体仍没完全恢复，胳膊有些抬不起来。
    刘永义不想去东山村劳动了，他想了个法子，他叫杨大个和刘黑子带人去东山村建房挖井，自己则留在角美负责做打水用的吊杆。
    “你们多带些人，争取今天完成。”刘永义吩咐道。
    “保证今天完成。”杨大个和刘黑子答应道。
    杨大个和刘黑子走后，刘永义带了几个人上街，买来了木料和竹子。
    三团有人干过木匠，刘永义把他们找来，指挥他们做起了吊杆。
    忙碌了一个上午，吊杆做好了。
    刘永义领人把吊杆抬去东山村。
    一直干到傍晚，房子和水井先后完工。
    “哈哈哈哈，金老师三天才盖起一栋房子，他哪比得上我呀，我两天就盖起一栋房子。”望着盖好的房子，刘永义得意地说道。
    “是呀，团长就是厉害，比金老师厉害多了。”杨大个拍着马屁。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水井上的水泥还没干，为了防止有上踩上去，水井周围竖了栏杆，还派了专人看护。
    周开元搞了一个简单的完工仪式，他在水井旁边搭了一个台子，然后叫人敲起锣鼓、点燃鞭炮。
    一阵“噼噼啪啪、咚咚咚咚”之后，周开元上台发言，他称赞了红军的菩萨心肠、热心助人。
    周开元讲完后，轮到刘永义发言，他站到台上，又对百姓宣传起了革命，不过，他这次没有再讲升官发财，而是学着关秋红讲起了翻身解放。
    周开元再次邀请刘永义吃饭，刘永义考虑到东山村角美有一段距离，喝醉了不太安全，因而还是谢绝了。“我们是红军，是百姓的子弟兵，帮百姓忙是应该的。”刘永义装出很高尚的样子。
    刘永义对两天的劳动感到满意，晚上，他动笔写起了文章，打算把建房挖井的过程写成故事，寄到《红星报》去。
    林海霞跑来找刘永义，她的《四打赖村》已经写好了，拿来给刘永义过目。
    “很好，很好，写的很好，林同学，你的水平超过张恨水、超过柳柔柔了。”刘永义一边翻着剧本一边称赞。
    “团长，你说话总那么夸张。”
    “不是夸张，实事求是，实事求是，哈哈哈哈。”
    “行，没什么问题，走，我们去找关政委。”看完剧本后，刘永义站了起来。
    “去找关政委？”林海霞有些心虚，没征求意见就给别人安排了爱情，关秋红生气怎么办？
    “团……团长，你一个人去吧，关政委有什么意见，你回来告诉我。”林海霞犹豫着说道。
    “哈哈，你怕关政委骂你？放心吧，关政委是识大体的人，这样写对革命有利，她会同意的。”
    “真的，你有把握？”
    “当然有把握了，关政委什么人？革命者呀，对革命有利的事她怎么会拒绝呢？嘻嘻，我敢断定，关政委巴不得你这样写，她呀，早爱上我这个大帅哥了。”
    “呸呸呸呸，自大狂。”
    刘永义和林海霞拿着剧本去找关秋红。
    关秋红拿过剧本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脸红了起来。
    “剧本写得不错，不过，加入了太多不相关的东西。”关秋红评论道。
    “你是说爱情吧？这些东西很有用的，能吸引观众，现在大家喜欢看爱情戏，《四打赖村》里没有了爱情，老百姓不喜欢看的。”刘永义为林海霞辩护。
    “我不这样认为，《三国演义》没有爱情，可《三国演义》的戏人人爱看，所谓‘大家喜欢看爱情戏’，小知识分子这样认为而已，他们自己喜欢看爱情戏，就认为大家也喜欢。”
    “能吸引知识分子也不错，红军里知识分子太少了，这对革命不利。”
    “我们有其它方法吸引知识分子，不需要采用这种方法，红军有纪律，部队里不准谈恋爱，所以，《四打赖村》里的爱情戏必须删掉。”
    “这些爱情戏很精彩，删掉太可惜了，至于说部队里不准谈恋爱……对了，团长和赖丽卿的爱情没有违反纪律，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不在红军。”
    “团长和政委的呢？”
    “可以改时间呀，改时间就不违反纪律了，让团长进黄埔军校，团长和政委在黄埔军校里谈的恋爱。”
    “扑哧”，林海霞笑了起来。
    “刘永义，挺有办法的嘛，不过，黄埔军校也不允许谈恋爱。”关秋红被林海霞笑得有些脸红。
    “黄埔军校是国民党的，团长政委在黄埔军校谈恋爱，违反的是国民党的纪律，这是革命行为。”
    “黄埔军校是***和国民党的，在黄埔军校谈恋爱，违反的也是***的纪律，这不是革命行为。”
    “那就再改，改到……西北军官学校，西北军官学校可不是***的。”
    “别改了，不管有没有违反纪律，《四打赖村》里的爱情戏都必须删掉，不然，对官兵影响不好。”
    “关政委，戏里增加爱情对革命有利，有个大人物说过，有爱的地方才有幸福，《四打赖村》里增加爱情，可以让大家觉得红军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可以吸引更多人参加红军。”见刘永义落了下风，林海霞站出来为自己的剧本辩护。
    “说的对，有爱的地方才有幸福，但是，这个爱不仅仅指爱情，我们红军是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在这个大家庭里，除了爱情，其它爱都有，你可以在《四打赖村》里增加其它爱。”
    “其它爱幸福值不高，还是爱情好，一增加爱情，幸福值马上上去了，关政委，同意增加爱情吧，这样做，会让红军这个大家庭更加幸福。”
    “红军的宗旨是保卫幸福，不是制造幸福，任何有损这个宗旨的行为都是不允许的。”
    “要不……改成这样，团长向政委求爱，碰了钉子、碰了大钉子？”刘永义想出了新主意。
    “对对对，就这样改，就这样改。”林海霞急忙支持，“团长是只癞蛤蟆，他想吃天鹅肉，被政委狠狠批评了一顿，这样写，不但没违反红军纪律，反而维护了红军纪律。”
    “我……政委不是天鹅。”关秋红脸更红了，“你们搞的这一套我明白，表面上反对谈恋爱，实际上就是谈恋爱，跟你们说，《四打赖村》里不能有爱情戏，不然，我这里通过了，上头也不通不过，至于吸引观众……你可以增加一些武打，武打大家很爱看，尤其是下层官兵和百姓。”
    “《四打赖村》没有爱情不合情理，很不合情理，男孩女孩走到一起，居然没有谈恋爱。”
    “那就把政委改成男的，这样就合情理了。”
    “打住，打住，这可不能改，把政委改成男的，戏里一个美女都没有，你叫观众看谁去？”刘永义被这个建议吓了一跳。
    “林同学，算了吧，你把《四打赖村》里的爱情戏删掉，增加武打戏，你让政委变成武林高手、射击高手，背插双刀、手持双枪。”见关秋红很坚决，刘永义放弃了原来的立场。
    “好好好，删掉爱情戏，让政委成为高手。”林海霞不高兴地答应道。
    “还有，四打赖村，四次全是团长打的。”
    “喂，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把别人的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这是为了照顾兄弟部队的感情，这个戏以后要到兄弟部队去演，提及兄弟部队打败仗的事，会伤害他们的感情。”
    “你就不怕伤害我的感情？我一次败仗都没打过，这下可好，一下就给我安排了三次败仗。”
    “你最后嬴了呀，嬴了，就什么都赚回来了。”
    刘永义和关秋红争吵起来，争吵一阵子之后，还是刘永义认领了这三次败仗。

 第69章 打夜战 李得田丢盔弃甲

    军委接受了刘永义等人的建议，在红军中建立起了勋章制度。
    红军的勋章制度是模仿苏联的，比较简单，只设红星奖章一种，红星奖章又分一等、二等、三等，一等红星奖章为金质，二等红星奖章为银质，三等红星奖章为铜制。
    6日上午，总部来了两个人，他们是来颁发红星奖章的，三团得到红星奖章的人只有一个：李得田，他得到了一枚三等红星奖章，这是为了表彰他在宁州起义中的突出贡献而颁发的。
    刘永义拿起李得田的红星奖章看着，这枚三等红星奖章是铜质的，五角星形，直径约为3厘米，带有3厘米长的铜挂链，正面是红五星和麦穗图案，并有“红星章”三个字，背面是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奖章等级、颁发日期及编号。
    看着手里的红星奖章，刘永义心里酸溜溜的，自己打了这么多的胜仗，还是没能拿到红星奖章。
    “刘团长，你召集干部们开会吧，我们要当众把红星奖章颁给李得田同志。”总部来的人说道。
    “不用召集，今晚我们要搞军事演习，马上就开会讨论演习的事，你们在这等一阵子，他们马上就到。”
    “好的，我们在这等一阵子。”
    刘永义叫人端来了茶水。
    干部们陆陆续续来了，听说李得田得了一枚三等红星奖章，他们非常羡慕。
    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
    刘永义介绍了李得田得红星奖章的事，他请总部的人给李得田颁发奖章。
    总部的人介绍了刚建立起来的勋章制度的情况，随后，他们把一枚三等红星奖章佩在李得田胸前并向他颁发了获奖证书。
    大家热烈鼓掌。
    刘永义心不在焉地拍着巴掌，心中暗想，哼，岂有此理！自己立了这么多功劳，居然连一枚三等的红星奖章都捞不到，想当年在国军，寸功未立，一枚七等的宝鼎勋章就到手了。
    “哼，不发是吧？我自己做，我自己做一枚更大更漂亮的勋章戴上，我的功劳不能白立。”考虑一阵后，刘永义决定道。
    发完勋章后，总部的人离开了，大家开始讨论今晚演习的事。
    五军团的夜战水平不高，为了提高五军团的夜战水平，以便将来与擅长夜战的一、三军团在夜战时搞好协同，军委向五军团派出了干部，帮助五军团搞夜战训练。
    十五军给三团分派了三个夜战红验丰富的干部，他们在三团搞起了夜战训练，今晚的演习就是他们提议的，目的是检验三团的夜战水平。
    今晚的演习是这样计划的，李得田扮演红军，率领三团进攻角美；刘永义扮演蓝军，率领第一陆军学校守卫角美。
    “喂，夜战练得怎么样了？今晚能嬴吗？”刘永义问道。
    “嘿，我们已经练成夜战高手了，今晚的演习，我们必胜无疑。”
    “对，必胜无疑，团长，你等着当俘虏吧，我们的标语都写好了：攻下角美城，活捉刘团长。”
    “活捉我？好大的口气，告诫你们一句，晚上行军注意方向，别把方向弄错了，弄错了方向，跑去活捉了左军长，那可丢大脸了。”
    “活捉左军长，怎么可能呢？”
    “绝不可能，在角美这么久了，就算没练过夜战，我们晚上也不会走错呀。”
    会议结束后，李得田开始调兵遣将。
    中午一点，李得田率领三团向天柱山开去，傍晚，他们到达了天柱山。
    在天柱山吃饭、休息一阵之后，李得田命令部队出发，以急行军的速度直扑角美。
    “凌晨一点，我们必须到达角美，二点，做好战斗部署，四点，拿下角美。”李得田说道。
    部队出发没多久，天空乌云密布，跟着，下起了大雨。
    官兵们冒着大雨继续前进，行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从天柱山到角美不过四十里，他们足足花了五个小时才走完。
    部队到达角美后，大雨停了。
    李得田发布命令，命令各部队进入战斗位置。
    各部队向战斗位置运动的时候，守卫角美的蓝军突然出动了一个连，向运动中的红军发起了突袭。
    李得田急忙指挥部队应战，一个多小时的战斗后，蓝军被打退。
    各部队继续向战斗位置运动，这时，红军周围出现了几支部队，他们身着跟红军一模一样的服装，这里打一打，那里闹一闹。
    运动中的红军陷入了混乱，部队到处乱窜、到处乱打。
    李得田着手整顿部队，等他把部队整顿好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演习结束了。
    官兵们狼狈不堪回了营房，个个一身泥水，这个弄丢了帽子，那个跑丢了鞋子。
    下午，三团的干部集中到团部开会。
    裁判由三团的干部担任，他们宣布：这场演习，红军败，蓝军胜。
    “喂，喂，高手们，夜战高手们，昨晚跑来跑去、又叫又喊，干嘛不进攻呢？手下留情？”刘永义得意地问道。
    “哼，你运气好。”
    “对呀，团长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刚开始行动就下大雨，把我们淋得乱七八糟。”
    “不是运气，是能耐，告诉你们，这场雨是我招来的，我在角美设坛作法，念起‘俺嘛把你哄’，然后，雨就下来了。”
    “认真点，认真点，别把演习不当回事。”关秋红提醒道。
    “对，认真点，喂，刘连长，你不是要活捉我吗？咋带着队伍上漳州了呢？你想活捉毛主席？”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肯定是这样，刘黑子这个人我清楚，眼高于顶，他呀，觉得抓团长不过瘾，显不出水平，他要上漳州抓毛主席，好显得他有本事。”杨大个调侃道。
    “去去去，胡说什么呀？我走错方向是因为……因为这是演习，只听人叫喊，没听人开枪，真打起来，我跟着枪声走，那就不会错了。”刘黑子辩解道。
    “跟着枪声走就不会错？真的吗？我找两个人，拿上鞭炮，一边放一边走，你是不是也跟着去？”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肯定跟着去，他以为前头有喜酒呢。”
    “说的是，说的是，哈哈哈哈。”
    “李营长，刘团长派人化装成我们的人，晚上出来骚扰，这算不算作弊？”有人不服气。
    “不算作弊！绝对不算作弊！化装侦察、化装袭击，这在战争中是常事，我就遇到过好多次。”
    “说的对，不算作弊，演习要贴近实战，任何实战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要在演习中出现。”关秋红也肯定了刘永义的做法。
    这时，哨兵进来报告，门口有农民告状，说红军踩坏了他们的庄稼。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接着开会吧。”关秋红起身说道。
    关秋红出去后，刘永义笑嘻嘻对干部说道：“猜猜，你们猜猜，关政委会如何处理踩坏农民庄稼的事？”
    “如何处理？赔钱呀，踩坏多少赔多少。”
    “对呀，赔钱就是了。”
    “光赔钱这么简单？看过《三国演义》吗？踩坏了农民庄稼，那可是要割发代首的。”
    “割发代首？关政委要变成光头？”
    “那是肯定的呀，哈哈哈哈。”
    会议结束不久，照相馆的人来了，送来了洗好的相片。
    “长吉，你去通知那些照了相的人，要他们过来看相片。”接过相片，刘永义吩咐道。“好的。”
    刘永义拿起相片看着。
    “唉，旁边要是没有二哥就好了，帅哥美女。”看着自己跟关秋红、李得田的合影，刘永义叹息道。
    刘永义伸出手挡住了李得田。
    “确实，确实，旁边没有二哥确实非常好。”
    旁边的刘平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极了，旁边没有李团长，那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别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哼，两个短命鬼，你应当说薛仁贵与王宝钏，对了，这些相片你来管理，我要去找李团长，我要跟他商量事情，听着，你告诉来看相片的人，想要相片在你这里登记，团里出一半钱自己出一半钱。”
    “好的。”
    刘永义去找李得田，他想了一个好方法，可以让很多人得到勋章。
    “二哥，现在全团就你一个人有勋章，我觉得不大好。”见到李得田后，刘永义说道。
    “是呀，我也觉得怪别扭的，这样吧，我们联名给军委打一个报告，列出各次战斗中的立功人员，请求军委给这些立功人员发勋章。”
    “没用的，我听说了，红星奖章的要求很严，这次发勋章，一二三等加起来，总共也就九十枚，想让三团的弟兄得红星奖章，难呀。”
    “你有什么办法？”
    “我打算这么办？”刘永义把想好的方法告诉了李得田。
    “这个方法不错，我赞成。”
    “你赞成？太好了，太好了。”
    “三弟，我们去找关政委吧，劝她接受这个方法，关政委会同意的，你的方法没有违反红军纪律。”
    “还有小心一点好，关政委这个人很死板，老是疑神疑鬼的，我们给的理由她可能不接受，我们还是先找营长连长吧，先跟他们谈，营长连长同意后再跟关政委谈，那时我们既有理又有势，以理服人再加上以势压人，不怕关政委不答应。”
    “喂，别老想着算计关政委呀，关政委是好人，很讲道理的，你说的东西有道理，她会接受的。”
    “没那么简单，关政委虽然讲道理，可太讲道理了，她的道理太多了，光靠以理服人，我嬴不了她，我跟你加起来也嬴不了她，我们必须双管齐下，以理服人再加上以势压人。”

 第70章 图虚荣 刘永义自制勋章

    当天晚上，刘永义和李得田分别去找三团的营长连长，劝说他们支持刘永义的方法，他们的劝说很成功，营长连长全都支持这个方法。
    刘永义觉得有把握了，8日上午，他和李得田带上十来个干部去找关秋红。
    来之前他们做了分工，刘永义负责以理服人，其他人负责以势压人。
    “关政委，跟你商量个事。”见到关秋红后，刘永义开口说道。
    “什么事？哟，这么大阵仗？”
    “是关于勋章的事，你知道的，昨天，李团长得了一枚红星奖章。”
    “是呀，是得了一枚红星奖章，怎么了？”
    “很多人不服呀，他们议论说：我们也立了功，功劳一点不比李团长小，凭什么他能得勋章，我们不能得？”
    “功劳一点不比李团长小，这个人是谁呀，是你吧？”
    “不是我，不是我，是……是另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哈哈哈哈，不过关政委，这个人虽然狂妄，说的话还是有点道理的，全团一千多人，打了这么多的胜仗，军委却只给李团长一个人发勋章，这不好，给人一种感觉：所有胜仗都是李团长一人打的。”
    “是呀，军委这样做，造成的影响很不好，让我在三团很难做人。”李得田支持刘永义。
    “那……刘永义，说说你的方法吧，你打算怎样处理？”
    刘永义很高兴，这个头开得不错，他跟着说了自己的方法：给三团的官兵发立功证书，立功证书用金属制成，做成勋章的形式。
    “这是证书，不是勋章，我们有发立功证书的权力。”刘永义强调道。
    “不是勋章？士兵佩戴起来怎么办？刘永义，你是想鱼目混珠吧，让官兵过一过勋章瘾？”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这样做，为的是对官兵负责，你知道，现在的立功证书是纸质的，很容易损坏，不好保存，改成金属的就好多了，不会损坏，很好保存。”
    “对对对，这样做是对官兵负责，至于士兵把证书当勋章佩戴……我们批评他，我们告诉他，立功证书只能收藏，不能佩戴。”
    “对对对，我们批评他，关政委，你要相信我们官兵的觉悟，他们不会把证书当勋章佩戴的。”
    干部们七嘴八舌为刘永义帮腔。
    “静一静，静一静，让我想一想……”关秋红说道。
    关秋红考虑起来，刘永义的用意是明显的，表面上制作证书，实际上制作勋章，可这样做也不是全无好处，可以增强官兵的荣誉感，也确实有利于官兵保存证书。
    “好吧，我同意这样做。”权衡利弊之后，关秋红说道。
    “关政委同意了，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都很高兴。
    “不过，立功证书不能做成勋章的形式，立功证书要与勋章有明显区别，必须是……方形的，不带别针。”
    “好好好，方形，不带别针，哈哈哈哈，好了，大家回去动脑子吧，想想这个立功证书怎么做，想好了画出来，交到我这，我的这个立功证书，做得要比红星奖章还漂亮。”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刘永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想把证书做好而已，哈哈哈哈。”
    “对对对，想把证书做好，团长，我们一定动脑子，一定把证书设计得漂漂亮亮的。”
    “关政委，你也帮着设计呀，证书设计好了，能鼓舞士气，对革命有利。”
    “好好，我也帮着设计。”
    回到办公室后，刘永义着手设计证书，他找来了一些描写勋章的书，参考书中勋章的式样设计起了证书。
    林海霞从外边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满脸是汗。
    “团长，快，快跟我出去。”
    “什么事呀？急匆匆的，一头汗。”刘永义从桌上拿起一把扇子递给林海霞。
    “我找到武林高手了，嘿，他的武功太厉害了，拳脚如铁，刀枪不入。”林海霞接过扇子扇着。
    “刀枪不入？哦，你说的是江湖艺人吧。”
    “是江湖艺人，可是，他的武功很厉害、非常非常厉害，团长，你把他请进来吧，让他当陆军学校的武术教官，让他教我们武功。”
    “武术教官？武术教官有人了呀，刘成贵刘连长，怎么，他教得不好？”
    “差远了，刘连长只会用拳、用脚、用刀，其它的全不会，我找的那个武林高手比他厉害多了，少林出身，会轻功、会气功，还会铁砂掌、铁头功，可神了，团长，你出去把他请进来吧，我费了好多口舌才说服他参加红军，高手说了，只要你出面请他，他愿意进我们学校当武术教官。”
    “会轻功、会气功，什么轻功？”
    “踩鸡蛋呀，十二个小小鸡蛋放在地上，高手踩上去，鸡蛋一点事没有。”
    “气功呢？”
    “胸口碎大石呀，高手躺在地上，胸口放一块大石板，一个人手拿铁锤狠命砸上去，大石板碎了，高手一点事没有。”
    “这种轻功气功呀，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这种气功轻功，别说刘连长了，我也会。”
    “你会？吹牛！”
    “你说我吹牛？好，我表演给你看，告诉你，我的武功一点不比那个高手差。”刘永义站了起来，“刘平，去伙房拿十二个鸡蛋，十二个鸡蛋要大小一致，蛋壳要硬硬的，还有，拿上两桶水。”
    “好的。”
    “长吉，带上几个人，到街上撬一块大石板回来，再拿上一把大铁锤。”
    “好的。”
    宋长吉和刘平出去了。
    “林同学，我给你来个赤膊上阵，我要让你看看，我也是武术高手。”
    刘永义开始脱上衣。
    “你也是武林高手？哪学的？少林？”
    “长治中学，我在那里学的武功，当时我爱上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那个漂亮女孩喜欢武林高手，所以我练了武功来追求她。”
    “这样学的武功呀，哼！你的长治武功比得上高手的少林武功吗？”
    “比少林武功厉害多了，看着吧。”
    脱掉上衣后，刘永义光着上身走出办公室。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睢一瞧，看一看，兄弟我在长治中学学艺十年，学得一身武艺，现如今来到宝地为大家献艺，希望大家多多捧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刘永义拱着双手，学着江湖艺人的口气大声说话。
    刘永义的举动吸引了很多官兵，大家围了过来。
    “团长，咋卖起艺来了？”
    “对呀，咋卖起艺来了？”
    “因为我有‘艺’呀，有‘艺’在身，不卖，不舒服。”
    刘平带着两个人过来了，拿来了十二个鸡蛋和两桶水。
    “去，拿一把锄头来，把地面给锄松了。”刘永义命令道。
    刘平进去拿了一把锄头，他把地面上的土锄松。
    刘永义把十二个鸡蛋竖着放到松土上，一边六个。
    “看着，看着，我现在给大家表演轻功。”刘永义站起身大声说道。
    “俺嘛把你哄、俺嘛把你哄。”刘永义双掌合十、双眼微闭，嘴里念念有词。
    “现在，我开始发功。”念完词后，刘永义说道。
    刘永义开始手舞足蹈，胡乱比划。
    “好了，功发好了，我现在要表演了，你们过来，一左一右站在鸡蛋旁边。”
    两个士兵走了过来，他们一左一右站在鸡蛋旁边。
    刘永义脱掉鞋袜，他扶着两个士兵的肩膀，小心翼翼踩上了鸡蛋。
    “林同学，看看，好好看看，看看我的轻功。”松开士兵的肩膀，刘永义双手高举，得意洋洋叫道。
    “这个……你轻了点吧。”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们，把水提过来。”
    两个士兵把水桶提了过来，刘永义接过，提在手里。
    “林同学，现在怎么样？现在比高手重了吧，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难道说，团长真的会轻功？”林海霞蹲下身子看着刘永义脚下的鸡蛋。
    “当然会轻功了，不仅我会轻功，手里的两桶水也会轻功，现在你看，我轻如鸿毛，手里的两桶水也轻如鸿毛，哈哈哈哈。”
    得意一阵子之后，刘永义把两桶水放下，他扶着两个士兵的肩膀下了鸡蛋。
    “林同学，怎么样，我的轻功怎么样？”下地后，刘永义得意地大叫。
    “奇怪，奇怪，团长真的会轻功。”林海霞蹲了下来，仔细看着眼前的鸡蛋。
    “林同学，你也会轻功，不信？踩上试试。”
    “我也会轻功？”林海霞将信将疑。
    “当然会，不信？你脱掉鞋袜，照我刚才的样子试试就知道了。”
    “好，我试试，要发功吗？”
    “发个啥功呀？骗人的，直接踩上去就是了。”
    林海霞脱掉鞋袜，她照着刘永义的样子做了一遍，果然，鸡蛋一点没坏。
    “你的鸡蛋没什么问题吧？”从鸡蛋上下来后，林海霞还是有些不相信。
    “啥？怀疑我的鸡蛋？刘平，把水桶里的水倒了，把鸡蛋打到桶里头，让大家看看，是不是真鸡蛋？”
    刘平把水桶里的水倒掉，他从土里拿起鸡蛋，一个一个打到桶里，十二个鸡蛋全是真鸡蛋。
    “现在明白了吧，我会轻功，你会轻功，这里的人全会轻功，哈哈哈哈。”

 第71章 亮功夫 刘永义胸碎大石

    “轻功是假的，气功不是假的吧？我亲眼看着的，沉重的铁锤砸上去，高手啥事没有。”
    “好，现在给你们表演气功，胸口碎大石，长吉，去，去房里抬一张桌子出来，放在这里。”
    “好的。”宋长吉跑进了房子。
    “林同学，胸口碎大石我最拿手了，想当年在长治中学，我当着上百人的面表演了这一招，结果怎么样？大锤一落，男生全被我镇住了，女生全被我迷住了。”
    “哼！吹牛！”
    “你说什么吹牛？胸口碎大石？还是迷住女生？”
    “全都是吹牛，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
    “不信？好，看着，好好看着，看我再一次镇住男生、迷住女生。”
    刘永义再一次念念有词、手舞足蹈。
    刘永义装神弄鬼的时候，宋长吉带人把桌子搬了过来，放在场子中央。
    “好了，功发好了，现在我要表演了。”刘永义仰面朝天躺在桌子上。
    “把大石板抬过来，搁在胸口上。”
    两个士兵抬着大石板走过来，他们把沉重的石板放在刘永义的胸口上。
    “长吉，上，用大锤。”
    “好哩。”宋长吉伸手拎起大锤。
    “喂，喂，吆喝几声，烘托烘托气氛，怎么能光练不说呢？”
    “好的，吆喝几声，老少爷们，看好了，看好了，这可是少林气功，正宗的少林气功，老牌的少林气功，一发功刀枪不入，这一招是团长从少林寺学来的，为了学这一招，团长花了整整十年呢。”
    “去去去，胡吆喝什么呀，学一招要学十年？我有这么笨吗？行了行了，下锤子吧，我快喘不过气了，这石板太重了。”石板下的刘永义催促道。
    “好，下锤子，大家睁大眼睛，看好了，看清了，看仔细了。”
    宋长吉抡起大锤往石板砸去，“咚”的一声，大石板裂成数块。
    刘永义从桌子上下来，拍拍胸口上的泥土，向周围的人拱手示意。
    官兵们热烈鼓掌。
    “林同学，怎么样？怎么样？我的长治气功厉害吧。”
    “气功……也是假的？”
    “当然假的，混饭吃的把戏而已，这种气功人人会，你也会，林同学，你也来表演表演吧，像我刚才那样，也来胸口碎大石。”
    “我？”
    “对对对，林同学，你也来表演表演吧，你一定比团长精彩。”“对，林同学，你也来表演表演，超过团长。”
    “林同学，你也来镇住女生，迷住男生。”
    “对对对，镇住女生，迷住男生。”
    旁边的官兵七嘴八舌地怂恿。
    “好吧，我来试一试，没危险吧？”
    “绝对没危险，长吉，出去，再揭一块石板回来，要比我那块还大、还重。”
    宋长吉带人揭石板去了，趁着这个空隙，刘永义又吹嘘起来。
    “各位，各位老少爷们，我的绝活多着呢，除了‘身轻如燕、胸碎大石’，还有‘铁掌开砖、金枪刺喉、针穿玻璃、腹顶钢叉、头断钢板、身断木棍’，等等等等。
    这些绝活，老少爷们想学的话，我这里有秘笈，秘笈是祖上传下来的，非常厉害，练了，你就刀枪不入，你就纵横天下，这书不贵，一块钱一本，数量不多，想买趁早。”
    “我想买，一块钱一本武林秘笈，值。”
    “我也想买，团长，秘笈呢？”
    “马上写，马上写，秘笈在我脑子里呢，哈哈哈哈，对了，告诉你们，光用秘笈练的话，练成神功至少要二十年。”
    “二十年？这么长？”
    “是呀，太长了，等练好了，人也老了。”
    “有办法速成呀，我这里有武功速成丸，练功时辅以武功速成丸，练成神功只须两个月，这些武功速成丸也不贵，一颗一块钱，练的时候，一天服上一颗，就行了。”
    “这么神？我想买。”
    “我也想买。”
    “这么多人想买？太好了，刘平，去伙房弄一些米饭来，加点番茄汁弄成红色，搓成丸子，一颗一块卖给他们。”
    “咦，原来是骗人。”
    “哈哈哈哈，团长真会骗人。”
    “是呀，太会骗人了，一下骗人六十块。”
    “六十一块，秘笈还要一块呢。”
    正说着，宋长吉等人抬着一块大石板回来了。
    “行了，林同学，躺上去吧，给大家表演气功，胸口碎大石。”
    “躺上去？”看着抬来的大石板，林海霞有些害怕，“这块石板太大太重了，换一块吧，换一块……小点轻点的。”
    “哈哈哈哈，这你就不明白了，胸口碎大石，只要不压伤人，石板越大越好，越重越好，小了轻了，容易伤着人。”
    “是这样吗？”
    “咳，看你这害怕样，不敢是吧？行，你走开，我找其她女孩表演，我找关队长，我找关政委。”
    “去去去，谁说我不敢？我呀，比你勇敢多了。”被刘永义一激，林海霞来了勇气，她躺到了桌子上。
    “看一看，瞧一瞧，正宗的少林气功，老牌的少林气功，林同学要给大家表演胸口碎大石了，大家看清楚了、看仔细了。”刘永义吆喝道。
    “喂，快点呀，干嘛吆喝个没完。”躺在桌子上的林海霞不耐烦了。
    “好，马上表演，你们，把石板放上去，轻点放。”
    石板放好后，刘永义抡起大锤。
    “看好了，看好了，胸口碎大石，陆军学校的女孩表演，只表演一次，看仔细了，哎哎哎，别凑那么近呀，碎石会伤着你的。”
    刘永义抡起了大锤，他对着石板狠命一锤上去。
    “咚”的一声，石板裂成几块。
    林海霞从桌子上下来，伸手摸着胸口。
    “怎么样，伤到你没有？”
    “嗯……咦，没事，一点事没有，原来，气功也是假的。”
    “当然假的呀，江湖艺人混饭吃的小把戏而已，大家看了哈哈一笑就是了，千万别当真，你们想想，再怎么练，皮肉还是皮肉，骨头还是骨头，没变成钢铁，怎么可能刀枪不入呢？”
    “这些江湖艺人太可恶了，我去揭穿他们。”
    “站住，站住，不准去！厚道一点嘛，这些江湖艺人也是穷人，玩这些不过为了混口饭吃，干嘛砸穷人饭碗？”刘永义制止道。
    “好了，表演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刘永义向周围拱手道。
    “这就结束了？刚看得兴起。”
    “对呀，团长，再表演几个节目吧，你刚才说的，还有‘铁掌开砖、金枪刺喉、针穿玻璃、腹顶钢叉、头断钢板、身断木棍’，这些绝活，你给我们来上两手。”
    “你们喜欢？好办，我叫文艺队增加这些节目，让关队长给你们表演，怎么样？”
    “关队长演？好，太好了。”
    “我想看林同学表演，团长，让林同学演吧。”
    “关队长演。”
    “林同学演。”
    双方抬起杠来。
    “别吵，别吵，两个都演，你们看怎么样？”
    “好，太好了，什么时候演？”
    “很快，很快。”
    大家散去了。
    刘永义和林海霞返回了办公室。“林同学，怎么样？还想换教官吗？”忙活一阵之后，刘永义出了一身的汗，他拿过一把扇子扇着。
    “当然想换了，刘教官太平常了，只会教人拳打、脚踢、刀砍，不会教其他的。”
    “教这些就行了呀，还想学什么？想学轻功、气功？”
    “江湖艺人的轻功气功是假的，其他高手的轻功气功不是假的，团长，我们贴广告吧，招少林高手进来当我们的武术教官，让他们教我们轻功、气功、点穴，还有法术。”林海霞伸手抢过了刘永义的扇子。
    “呀，你这个人真顽固，太顽固了，我费了这么多功夫，流了这么多汗，居然没把你思想纠正过来，你相信少林武功是吧？告诉你，我们跟少林秃驴较量过，我们把这帮秃驴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还一把火把少林寺烧了。”
    “你们把少林寺打得落花流水？还把少林寺烧了？”
    “当然了，对了，这件事是林营长他们干的，长吉，去找林营长，叫他来这里讲故事，讲火烧少林寺的故事。”
    “好的。”
    林国相很快来了，他刚才就在围观的官兵当中。
    “林营长，刚才看了表演？”
    “看了呀，林同学，你的表演真精彩。”林国相向林海霞伸着大拇指。
    “喂喂，我的表演呢？”
    “也精彩，不过不如林同学精彩。”
    “去去去，一点都不客观，对了林营长，你原来是石友三的部下，石友三火烧少林寺的时候，你在场吧？”
    “岂止在场？第一把火就是我放的，嘿，这个少林寺，烧起来太壮观了，火苗呼呼往上蹿，蹿到十几丈高，把周围山全映红了。”
    “你们干嘛烧少林寺？别人惹了你们了？”林海霞很不高兴地问道，在她心里，少林寺是一个神圣的地方，那里的和尚心地善良、武艺高强。
    “当然惹着我们了，少林那帮秃驴参加了北洋军，成了吴佩孚手下的第一旅第一团，北伐时，他们帮着吴佩孚打我们。”
    “林营长，你把过程说一说，说详细一些，说精彩一些，我们都想听，对了，坐下说，长吉，给林营长倒茶。”
    林国相坐了下来，他开始讲火烧少林寺的事。

 第72章 打和尚 石友三火烧少林

    民国初年时，少林寺规模巨大，僧徒、田产很多。
    由于兵荒马乱，为了维护治安，官府把少林和尚组织起来，成立了“少林寺保卫团”，这个保卫团有一定战斗力，多次击败前来骚扰的土匪。
    听说“少林寺保卫团”能打仗，吴佩孚派了人来，把“少林寺保卫团”改编为第一旅第一团，以少林方丈妙兴为团长，这是民国十一年的事。
    民国十五年，革命军开始北伐。九月，冯玉祥宣布脱离北洋军阀，参加革命军。
    吴佩孚率军攻打冯玉祥，妙兴率部参加，他的第一团被编入建国军樊钟秀的序列。
    在一次战斗中，妙兴被打死，余部仍继续与冯玉祥作战。
    民国十七年，樊钟秀率建国军向冯玉祥进攻，夺占了巩县和偃师县。
    冯玉祥派石友三反击，石友三击败樊钟秀，夺回了巩县和偃师县，他率军穷追樊钟秀。
    樊钟秀命令第一团在辗辕关构筑工事阻击石友三。
    石友三追来了，在辗辕关与第一团正面相遇，他一阵猛攻，打败了第一团。
    “停，停，林营长，辗辕关战斗很重要，你讲详细点，你们是怎么打败第一团的？”
    “很简单呀，把大炮架起来，‘乒乒乓乓’一阵猛轰，那帮秃驴就放了鸭子。”
    “这么差劲？”
    “就这么差劲，比民团强不了多少。”
    “那……他们逃跑的时候是不是用上了轻功，跑得特别快？”
    “没有呀，他们逃命的时候，速度跟一般人差不多，我们一阵功夫就追上了他们，一阵枪打刀砍，秃驴们赶紧举手投降。”
    “没有人刀枪不入？”
    “没有，没有人刀枪不入，这些秃驴，枪一打就死，刀一砍就死，就什么特别的，那一仗，我亲手砍了两个秃驴，没看到他们皮肉有什么特别。”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刘永义把脸转向林海霞，“林营长他们打的可是少林高手，正宗的少林高手，老牌的少林高手，整整一个团的少林高手，现在，你还相信什么‘身轻如燕、刀枪不入’吗？”
    “不信了，不信了。”林海霞用力摇着扇子。
    “你们呀，别再嚷嚷换刘教官了，他教的东西虽然不神奇，但却非常实用，打仗就靠这些东西，那些轻功、气功、点穴、法术，糊弄人的玩意，练那些，打起仗要吃大亏的。”
    “知道了，知道了。”
    “林营长，喝口茶，你接着说，你们是怎么火烧少林寺的？”刘永义对火烧少林寺很感兴趣。
    “不许说！不许说！”林海霞用力拍着桌子，“火烧少林寺，你们做得太过分了，怎么说，那也是千年古寺。”
    “千年古寺怎么了？千年古寺就能当反革命了？哼，这帮秃驴，烧了活该，不好好四大皆空，偏要当反革命。”
    “不听了，不听了。”林海霞站了起来，“你们继续说是不是？我走，我走，我走得远远的。”
    “好，好，不说，不说，哈哈哈哈，对了林营长，听说少林寺的藏经阁藏了很多武功秘笈，你从那里弄到什么武功秘笈没有？是武功秘笈，不是佛经。”
    “弄到呀，弄到好几本呢？你要，我卖给你。”
    “好呀，你把秘笈拿来，我看书的厚薄给钱，厚的多给，薄的少给。”
    “一言为定，我马上去拿书。”
    林国相走了，林海霞还留在屋里。
    “团长，你买武功秘笈干什么？你想练少林武功？你不是不信少林武功吗？”
    “我不信少林武功，可其他人信呀，我把这些秘笈大印特印，印上几千本、几万本，卖给那些相信少林武功的傻瓜，《火烧红莲寺》放映之后，想练少林武功的傻瓜多着呢，我要从这些傻瓜身上狠狠捞上一笔。”
    “喂，你这是骗人。”
    “骗人怎么了？我是聪明人，骗傻子天经地义，上帝为什么造聪明人？用来骗傻子呀，上帝为什么造傻子，用来给聪明人骗呀。”刘永义振振有词。
    “哼，坏蛋，做坏事还理直气壮，对了，你说你学武功追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生，后来怎么样了？”
    “追上了呀，大锤一落，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生立刻爱上我了。”
    “爱上你了？”林海霞有些紧张，“再……再后来呢？”
    “再后来……再后来分手了，中学女生变化挺大的，一阵你漂亮，一阵她漂亮，才几个月，别的女生超过了她，我就去追别的女生去了。”
    “这样呀。”林海霞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很快又绷起了脸，“哼，坏蛋，花心，太花心了。”
    听说刘永义要买武功秘笈，很多参加过“火烧少林寺”的人跑了过来，他们拿出从少林寺抢来的书向刘永义兜售。
    刘永义讨价还价，买下了一百多本“少林武功秘笈”。
    “易筋经、轻身功、金刚指、点穴法、拔山功、拔钉功、霸王肘、柏木桩、抱树功、壁虎功、鞭劲法、布袋功、穿帘功、蹿纵功、弹子拳、点石功、翻腾术、飞行功、飞檐功、走壁功、分水功、刚柔法、蛤蟆功、螳螂爪、卧虎功、蜈蚣跳、鹰翼功、鹰爪功、龟背功、揭谛功、观音掌、王八拳、罗汉拳、童子功、金钟罩、流星桩、马腿功、梅花桩、拈花指、排打功、琵琶功、千斤坠、泅水术、柔骨功、缩骨功、沙包功、上罐功、石锁功、石柱功、双锁功、四段功、锁指功、铁臂功、铁布衫、铁袋功、铁牛功、铁扫帚、铁砂掌、铁头功、铁膝功、铁裆功、推山掌、仙人掌、硃砂掌、五毒手、阳光手、穿云手、竹叶手、吸阴功、采阳功、一线穿、一指禅、二指禅、三指禅、四指禅、五指禅、阴拳功、玉带功、足射功、无影腿、棍棒法、……”刘永义念着武功秘笈的名字，他把名字一一记在本子上。
    “咦，武功秘笈怎么这么全？听过的全有，哼，这帮家伙，八成是光烧佛经了。”刘永义一边记一边自言自语。
    “咦，秘笈中怎么有醉八仙？这些秃驴偷偷喝酒，混蛋！”刘永义骂了起来。
    “行军散、观音膏、珍玉散，这些是膏药，哼，肯定也是骗人的。”刘永义继续记着。
    林海霞从外边进来了，一直走到刘永义身后。
    “团长。”
    “呀！”刘永义吓了一跳，“你属小猫的？走路咋没声音呢？”
    “我走路有声音，你没听到而已，你呀，净想着发财了。”
    “真的有声音？嘻嘻，看来，我真的太专注了，林同学，看看，看看我的武功秘笈，这些秘笈可是少林正宗，卖的人说了，全是从藏经阁上抢出来的。”
    “少林正宗？”林海霞拿起一本秘笈翻着，“团长，你真的要印这些秘笈骗人？”
    “喂喂喂，干嘛说那么难听，我不是骗人，我是宣扬少林武功，少林武功是国之瑰宝，我要把少林武功发扬光大。”
    “呸呸呸呸，上午还说少林武功是骗人，下午就说少林武功是瑰宝了，你这个人，立场站在钱一边，你就不怕别人买了练出毛病？”
    “不怕，我想好对策了，我选，我在一百多本少林秘笈当中选，选出那些不那么骗人的，不会把人练残练死的，我把这些秘笈拿去印。”
    “那别人白练了呢？”
    “不会白练的，练习我挑选的这些武功秘笈，虽说不能练到身轻如燕、刀枪不入，练瘦一点、练结实一点还是可以的。”
    “好了好了，不跟你争吵了，我找你有事，我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回去后我想了想，我觉得，刘教官教的东西虽然不那么神奇，但确实很有用，我想让你把刘教官的拳法、脚法、刀法编成书，用少林秘笈的名义出版。”
    “用少林秘笈的名义出版……嘿，好办法，好办法。”刘永义竖起了大拇指，“一举三得，既赚了钱，又宣传了真正的中华武术，还能让百姓练好抗击日寇的本领，林同学，你真聪明，太聪明了，你是女中诸葛、林诸葛。”
    “好当然了。”林海霞一点都不谦虚。
    “我马上办，长吉，去把刘连长叫来，我要跟他商量事情。”
    “好，我马上去。”
    刘黑子正在办公室编教材，刘永义安排他编写武术教材中的《拳法》和《脚法》，由于他识字不多，刘永义让洪力维协助他，帮他记、帮他画。
    办公室一共三个人，刘黑子、洪力维、冯顺吉。
    “这一招叫‘假中真上’，抬腿假装攻击敌人的裆部，敌人伸手护裆时，小腿迅速回收，抬腿，弹击敌人头部。”刘黑子一边说一边和冯顺吉表演着招式。
    “好，‘假中真上’，这个腿法要画几张图？”洪力维负责记和画。
    “四张图，先画第一张，第一张是这样的。”刘黑子和冯顺吉表演着第一张的姿式。
    “好，看清了。”洪力维画了起来。
    刚把四张图画完，宋长吉从外边进来了，叫刘黑子去刘永义那里。
    “好的，我马上去，快到晚饭时间了，今天就编到这吧，明天接着编，你们两个回去吃晚饭。”刘黑子说道。
    “好的。”
    洪力维和冯顺吉出去了，
    刘黑子没有马上出去，他走到门口，伸出头向外边张望着。

 第73章 想发财 刘永义出版秘笈

    “刘连长，看什么呢，还不走？”
    “看看有没有认字积极分子呀，这帮家伙，最近活跃得很，手里拿着牌牌到处钻，见到不识字的干部就拦住，拿出牌子要别人认上头的字，认不出就收你当学生，教会了才放你走，我碰上好几次了，碰一次丢一次脸。”
    “哦，放心好了，没有，一个都没有，我从团部来到这里，没碰上一个认字积极分子。”
    “没碰上不等于没有，这帮家伙，鬼鬼祟祟藏在角落里，专找干部下手，我得非常小心才行。”
    观察了好一阵子，刘黑子觉得安全了，他跟宋长吉走了出去。
    非常不幸的是，才走了几十米，他被两个士兵拦住了。
    “刘连长，又碰到你了，看，这个是什么字？”士兵举起了一个上头写着字的牌子。
    “这个叫‘窝’。”
    “造个句。”
    “鸟窝，树上有一个鸟窝。”
    “不错不错，你学会这个字了，这是我昨天教会你的，不过，你的句子造得不够好，不够革命，你应当这样造句：南京是反革命的老窝，我们要打下南京，端掉反革命的老窝。”
    “说的是，说的是。”
    “刘连长，这个字呢？”另一个士兵也举起了牌子。
    “这个……”刘黑子看了好一阵子，认不出来。
    “这个念‘霉’，有三个意思，第一，长在食物等东西表面的毛状的东西，白霉、青霉。第二，遇事不利、遭遇不好，倒霉、霉运。第三，食品等东西受了潮热长出了毛状的东西，发霉、霉烂。”士兵解释道。
    “哦，是这个意思，倒霉。”
    “念一遍。”
    “霉，霉，霉。”刘黑子一连念了三遍。
    “好，很好，接下来我教你如何用这个字组词造句。”
    刘黑子被两个士兵拦住教育了五分钟。
    从连部到团部，刘黑子被三批人拦住，他被问得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刘黑子来到了办公室。
    “喂，干嘛这么迟，去了别的地方？”
    “没去别的地方，路上被士兵拦住问字，所以迟到了。”
    “问字怎么会迟到呢，念出不就完事了？”
    “念不出来呀，他们硬硬拦住我，教会了才放我走。”
    “念不出来？哼！活该！好了，不说你认字的事了，我找你有其他事。”刘永义把林海霞的建议告诉了他。“这样很好，我同意这么做。”刘黑子说道。
    “武术教材编好了没有？”刘永义问道。
    “《拳法》已经编好了，《脚法》正在编。”
    “《刀法》和《枪法》呢”
    “《刀法》和《枪法》是李团长在编，你安排的，忘了？”
    “哦，对对对，李团长在编，想起来了，长吉，再跑一趟，把李团长叫来。”
    李得田很快来到。
    “咦，没碰上认字积极分子？”
    “碰上了呀，不过，他们难不住我，上头的字我全认得。”
    “看看，看看，把字认了不就完了吗？像李团长那样，他们想难也难不住。”刘永义对刘黑子说道。
    “是是，花点时间认字才行。”
    刘永义把林海霞的建议告诉李得田。
    “这个建议我赞成。”听完介绍后，李得田说道。
    “《刀法》和《枪法》编得怎么样了？”
    “《刀法》已经写好了，《枪法》也快好了，赶赶时间，我可以三天内把《枪法》写好。”
    “团长，我也可以三天内编好《脚法》。”刘黑子说道。
    “很好，很好，太好了。”刘永义很高兴。
    他们开始商量出版的事，他们决定，四本书写好后，《拳法》和《脚法》合为一本，用少林秘笈《三十六神功》的名字出版，《刀法》和《枪法》也合为一本，用少林秘笈《七十二绝技》的名字出版。
    “不能全是假的，里头得有几本真正的少林秘笈。”李得田提醒道。
    “说的是，全假也不行，我们在这些书里找吧，找几本不那么骗人的，不会把人练伤练残的。”
    他们在书堆里找了起来，找来找去，找到了两本合乎要求的：《易筋经》和《棍棒法》。
    “好，我们就印这四本书，印书、卖书的事交给洪中荣去做，赚到的钱我们跟他三七分。”刘永义决定道。
    “好，这样很好，对了，现在市面上卖少林秘笈的很多，你如何让人相信你的少林秘笈是真的？”
    “这还不简单，封面上加这么一句：这些秘笈是从火烧少林寺的官兵手里买的。”林海霞插嘴道。
    “喂喂喂，这么说，少林秘笈还有人买吗？真的假的全没人买了，林同学，你这人真经不得表扬，一表扬，立马笨了。”
    “呸呸呸呸，你才笨呢，你说，应该怎么办？”
    “嗯……这样说：石友三火烧少林寺的时候，智高、智广两位和尚奋不顾身，施展绝世神功从烈火熊熊的藏经阁中抢出了部分武功秘笈，他们带着这些武功秘笈来到了福建，现在，为了抗日救国，两位高僧决定委托出版社出版这些武林秘笈，让中国百姓可以练习神功，抗日救国。”
    “哼，不怎么样！”林海霞撇撇嘴。
    “我觉得挺好。”刘黑子支持刘永义
    “我也觉得挺好，让人觉得少林武功还是很有用的。”李得田也支持刘永义。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的方法就是比你的强。”
    “哼！”
    “团长，智高、智广是谁？”刘黑子问道。
    “你们两个呀，李团长是智高，刘连长是智广，你们施展绝世神功从烈火熊熊的藏经阁中抢出了武功秘笈。”
    “我们两个，有意思。”
    “是呀，太有意思了，我们两个成了少林和尚了，还是鲁智深的师兄弟，哈哈哈哈。”
    9日上午，刘永义去找洪中荣，劝他出版“少林武秘笈”。
    “《火烧红莲寺》放映之后，全国掀起了武侠热，年青人到处购买武功秘笈，习练武功，他们喊出了口号：练习武功，抗日救国。这时推出少林武功秘笈，一定可以大大捞上一笔。”刘永义说道。
    “说的是，武侠热起来之后，我叫我的南海出版社出版武功秘笈，他们找了几个高手，让他们编写武功秘笈，写好之后，以‘少林武功秘笈’的名义出版发行，这些武功秘笈虽然是假的，卖得居然也不错，现在出版正宗的少林武功秘笈，肯定可以捞更多的钱。”洪中荣很赞成这件事。
    洪中荣去打电话，叫南海出版社的社长过来。
    社长过来了，他姓文，文清水文社长。
    三人开始商量出版少林武功秘笈的事。
    “现在出版少林武功秘笈，赚钱是肯定的，不过既然是正宗的少林武功秘笈，我们的目标就不能太小，仅仅赚钱是不够的，我们要赚大钱，要用我们的少林武功秘笈把其它的少林武功秘笈统统赶走，用我们的少林武功秘笈一统天下。”文清水说道。
    “说的是，说的是，用我们的少林武功秘笈一统天下。”洪中荣点头赞成。
    “用我们的少林武功秘笈一统天下，关键是让大家相信：我们的少林秘笈是真的，其它的少林秘笈是假的。”
    他们开始商量方法，刘永义建议使用“智高、智广两位高僧施展绝世神功抢出武功秘笈”的故事，不过文清水否定了这个方法。
    “类似故事早有人说过了，不能再用。”
    “那就请大人物推荐。”刘永义脑子一转，想出了新方法。
    “请大人物推荐？这个方法不错，请谁呢？”
    “蔡廷锴呀，淞沪抗战之后，蔡廷锴成了抗日英雄，请他推荐，我们的书必定成为正宗。”
    “蔡廷锴？他确实很合适，不过，我跟他素无往来，通过其他人介绍，虽然也能搭上他，不过要花很多很多钱，不太合算。”洪中荣对这个方法不太赞同。
    “那就……咦，我们可以让***推荐呀，让***的大人物推荐，我们这样说：智高、智广两位高僧抢出武功秘笈后逃来江西，他们把武功秘笈献给了***，毛主席看后大喜过望，翻印了很多，要红军官兵人人练习。”刘永义又想出了第三个方法。
    “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好，推荐效果很好，还不用出钱。”洪中荣对这个方法非常欣赏。
    “这个方法确实好，不过，还可以更好一些。”文清水一边琢磨一边说道，“我们这样说：智高、智广两位高僧抢出武功秘笈后逃来江西，毛泽东知道他们带有武功秘笈后起了坏心，他请两位高僧喝酒，在酒里下毒药毒死了两位高僧，然后把武功秘笈据为已有……”
    “喂喂喂，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泼脏水吗？”刘永义大为不满。
    “刘团长，这是为了赚钱。”
    “对呀对呀，刘团长，这样说效果很好的，我们的少林武功秘笈主要在国民党那里卖，这样说国民党很高兴的。”
    刘永义依然不同意这样说，三人争争吵吵了好一阵子，最后决定，主角由毛泽东改为刘伯承，毒药改为迷药。
    “刘团长，你们红军真的练这些功夫吗？”文清水问道。
    “练呀，《三十六神功》和《七十二绝技》就是我们第一陆军学校的武术教材，我打算把这两本书介绍给瑞金的红军大学，让红军大学的学生也练习这些功夫。”
    “太好了，太好了，现在我有一个更宏大的计划，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军那里当参谋，长官叫他弄一套武功秘笈给国军当教材，我把我们的假武功秘笈介绍给他，他不满意，说我的武功秘笈是假的，现在好了，我有了《三十六神功》和《七十二绝技》，我把这两本书介绍给他，我告诉他：红军为什么厉害？就因为练了《三十六神功》和《七十二绝技》，你们国军要想打败红军，一定要买《三十六神功》和《七十二绝技》，一定要练《三十六神功》和《七十二绝技》。”
    “好计划，好计划，这样一来，我们的销量可以翻番了，哈哈哈哈。”洪中荣很高兴。
    “刘团长，为了让我的那个朋友相信，我们需要一篇称颂少林功夫的序言，刘伯承写的称颂少林功夫的序言，这个序言你来写吧？”
    “好的，我来写，我模仿刘校长的口气，写一篇称颂少林武功的文章。”刘永义一口答应。
    接下来，刘永义和洪中荣就分成的事争吵起来，争吵之后达成协议，刘永义和洪中荣二八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