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就是你》 第一章 炎国,月历二年,一个架空的朝代,一所豪华的大院内,一名女子正郁闷地坐在床边,此人正是一个月前穿越来的现代人——寻真。 寻真原名寻美真,后来自己改名寻真,而叫她美真的也只有十七岁前认识的人。 寻真是在一次渡江时不幸落水,等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魂穿,而当时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早已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据说是中了一种叫“半生醉”的毒。 半生醉,多美的名字,只可惜是毒药,顾名思义是一辈子如同植物人一样沉睡至死,而且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 或许也是因为她的穿越,本来对她有着活马当做死马医的亲人,让她尝尽了天下至毒,而她也好死不死地就苏醒了,更加印证了以毒攻毒的方法绝对有效。 醒来后,她讶异自己的重生,却听到更为让人气恼的事,就是这身体的主人原本是个弱智,可再怎么装傻,她也学不会弱智啊,着实没法了,只能装聋作哑了十几二十天,也算把身边的情况摸透后,才渐渐显露出正常人的样子。 据她自己了解,她现在的名字叫千里云遥,漠城首富千里府的二小姐,漠城在炎国的最北方,乃炎国最为主要的边关要塞。 她自幼出生在江南,从小跟母亲生长在南方的云州,并在一年前被定南王的父亲寻沐许给了自己的儿子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南王——寻智烨。 听说定南王的父亲跟自己现在的父亲千里暮岩乃生死之交,而她也算是寻沐的干女儿。 因她天生智障,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力,寻沐和她的家人怕她嫁到别人家受气,只好硬把这个正儿媳的名份给了她。 不过本应就不被看好的婚礼也因一场江湖仇杀而在中途被打断,她不幸中毒,随后便被自己的哥哥千里云霄接回漠城,为此这场婚礼便过早地就落幕了。 醒来后的她,深深地体会到被亲人关心照顾的温暖,是现代的她永远也不会得到的。 她是从一岁开始就被寄养在姥姥家的孩子,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自己可以叫妈的人,听说是父母离异,她又是女孩,所以就随了母姓,只是母亲另嫁,父亲也另娶,她便成了最多余的人,虽然姥姥照顾她,但那种从骨子就讨厌她的人,又怎么也比得上舅舅家的孩子吃香,所以从小她就懂得看人脸色,知道寄人篱下滋味。 现在的她仍在适应着这古代的生活,比如此刻她正在为自己是要继续当白痴,还是当正常人烦恼。 “二小姐”她听到屋外传来自己现在贴身丫鬟玉香的声音,只好放下手中的衣物,在床边坐好。 随着又一声:“二小姐”玉香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事”这声音明明是个奶声奶气小孩子的声音,可不巧也正是现在寻真的声音。 “二小姐,是定南王府的人来了,听说……”玉香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因她一听到是定南王府派人送休书来了,她心中一急,便马上跑来想告诉自己的小姐,只是这小姐不知道懂不懂得,玉香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玉香,看你慌张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寻真听到玉香提到定南王府,只是她还想装作一个只有几岁孩子无知的样子。 “没有小姐,是玉香一急忘了什么事了。”玉香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明知二小姐是个智障,又怎么会懂得休书是什么呢。 “那玉香给我拿些吃的去吧,我饿了。”寻真故意撒着娇,本来就很幼稚的声音,更让人心软。 “好,好,小姐,你等等,玉香这就去。”玉香是个心善的丫头,每次都让寻真屡试不爽。 看着玉香又急匆匆地离去,寻真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心想这丫头还真心疼人。 寻真知道玉香一会就会回来,不过她到好奇能有什么事会让玉香如此难以说出口。她起身走到铜镜前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便打开房门出了去。 寻真顺着自己这几天出来熟悉过的路,向府中的前厅走去。出了她的云遥居,穿过庭院中的花园,转过长亭,便是前厅。 一路上没有人,她记得平常都会有些下人,当她还未进到前厅时,便被前厅传来的几声怒骂声震到了,只是远些,听不太真。 所有人都只注意屋内了,等有人发现寻真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前厅的门口。 “你他妈的回去告诉姓寻的,别欺人太甚,我妹妹就算死,也是我们千里家的人,与他没有屁关系。他妈的竟然写什么休书,我妹妹还没有真正跟他拜堂成亲,算不上夫妻,把这休书给他捎回去,我们千里家也不会承认他这个姑爷。” 寻真一听,原来是给她送休书来了,而她前些日子还在愁,在现代她就有一辈子不婚的打算,来这古代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就成了已婚,本来还打算过一段时间找个机会也来个休夫呢,没曾想已经有人提前把她休了,不过这到称了她的心。 “哥哥,你怎么了。”寻真还未踏进屋内就感觉到了千里云霄的怒气,她只好又用这个十分幼稚又十分讨厌的声音开口。 “遥儿,你怎么来了。”千里云霄听到声音一顿,马上变得温柔起来,知道的人都晓得这个千里云霄是个十分疼爱妹妹的哥哥,所以这样的状况很正常。 “哥哥的声音好大,把遥儿给吓到了。”寻真很佩服自己如此狗腿又幼稚。 “没事,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遥儿的。”千里云霄一边说一边又狠狠瞪了那个替定南王送信的人。 “既然千里公子已经说了,属下一定会如实禀告王爷,那么,如果公子无事的话,属下回去复命了。” “哥哥,这位大哥哥是谁,他手中拿的是什么,遥儿要看。”寻真一边说,一边已经从来人的手里拿过那封休书。 她只是看了一眼,见上面也只是清晰地写着:“休书:即日起千里云遥与寻智烨再无任何关系。” 好干脆的口气。 “哥,我要拿来折飞机。”千里云遥说完,果真已经拿着那纸休书走了,只留下屋里的人面面相觑,都在想飞机是个什么东西。 好自大的王爷,不过这王孙贵族向来都够狂气的,何况听说这个王爷与当今圣上可是亲如兄弟的,所以被赐封为炎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异姓王。 她才不会傻的要嫁给一个古代王爷,一想到这时代有点家底的男人,好像都是三妻四妾的主,她就敬谢不敏。 穿越前一天她还去看了一幢二手房,想过几天就用自己打拼挣积攒下来的钱买下来,算是给自己二十八岁生日的礼物,只是坐了这千万次的渡轮,却偏偏把她掉进了江里。 她早就懂得人情冷暖,如今她该如何,按生活条件,这里虽然是古代,有她现在身体主人的家人,比起现代,这种有亲人的感觉让她好温暖,好感动,直到现在她都觉得这是个太美的梦,只怕下一刻再睁开眼就没了。 “二小姐你去哪里了?”寻真一回神,见玉香从远处急忙跑来。 又换上一脸的傻笑,张嘴说:“找哥哥去了。” 玉香一听,忙想起定南府的人在,又开口说:“小姐,你不是饿了吗?还乱跑。” “哦,那就回房吃东西吧。”寻真说的有些顺口,不过却让玉香有些恍惚,突然发现自己的小姐不知为什么有些不一样了。 “小姐,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玉香又瞧见寻真手里的纸张,但看上面还有字,却不知是什么。 “折飞机用的。”寻真仍是一脸的天真,看了一眼玉香,笑着说。 “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折飞机了,飞机是什么。”玉香有些不解,不知道什么是飞机。 “哦,我不会,想让玉香给我折。”寻真一听马上意识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这古代的人怎么会知道飞机是什么,更何况是飞机的样子。“那就折你会的吧。”寻真说完,也没有再瞧玉香,便加快了步子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玉香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寻真越走越快的背影,有些愕然,这小姐好像变了。 夜里,也不知来这里是第多少次失眠了,本来就习惯了夜生活的自己,最不习惯的就是早睡早起,在现代的时候正是夏未秋初,正可谓是温度适宜,可眼下这里虽已是春天,可还冷的让人从骨子里发寒。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时空,她现代的身体容貌跟现在这个古代的身体容貌相差了很多,虽说都是一样的不漂亮,但也是清秀佳人,只是不管气质,还是从五官上来说明显不相同。 记得在小说中看到别人穿越都是因什么前世今世的,而她现在出现在这里为的是什么? 第二章 三年后 这是一片花谷,由流水小溪轻穿而过,小溪的源头是一处大大的瀑布,瀑布下是个不算太大的深潭, 却因瀑布顷刻而下增加了几分壮观。 忽然从深潭一侧比较浅显处上来一位妙龄女子,轻轻拿起放在岩石上的衣服,飞快地穿上,女子容貌并非绝色,却十分的耐看,由于阳光照在水面的原因,折射在女子身上,倒显得多了几分不真实,女子身体轻盈,只是转眼间就已无了踪影。 “……咳咳咳……”听得阵阵屋内巨咳传来。 “婆婆”只见一绿影飘过,温柔细腻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咳咳……,真儿”声音微弱无力地在床上传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 “婆婆,来,先喝口水。”她轻轻托起老妇的头,眼中全是心疼。 老妇人只是轻轻呡了一口,紧接着就又是一阵咳嗽。 她轻手顺了顺老妇的前胸,然后又轻轻托了托后背,想让老妇人舒适一些。 “真儿,婆婆怕是不行了。”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拥着自己的女子,眼中竟有些不舍。 “婆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真儿马上出谷给你找大夫。”女子有些惊慌,却又不得不让自己镇定。 “孩子,不用了,待婆婆死后记得葬在桃花林就好。” “婆婆。” “真儿,办完婆婆的后事,你出谷吧,你还年轻,不要把大好时光放任在这里了,是婆婆不好,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只要记得不要把谷中的秘密告诉他人就好。” “婆婆,真儿想要跟随你一辈子。” “傻孩子,你本不应属于这里,是婆婆舍不得,不过婆婆最开心的就是有你的这三年,已经很知足了。” 老妇人仿若一下子精神了许多,眼中闪着极愉悦的神情,可看在她的眼里却极为难受,她懂得,这便是回光返照。 “婆婆,你放心,寻真记下了。” 她就是寻真,三年前她是千里云遥,不想做了短短的三个月千里云遥,竟然在一次去寺庙进香的路上遭遇劫匪,不幸又跌落山崖,再醒来就已在这个山谷中了。 她的再一次遇险没有让她感觉难过,反而让自己很兴奋,毕竟不再用去假扮那痴呆的千里云遥,让她着时松了口气,所以应了老妇的要求,终生不再出谷。 这三年已经让她十分习惯,虽然婆婆向来对她不冷不热,不过她知道婆婆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从心中很温暖,比她对外婆的感情还要深。 婆婆终是去了,她把婆婆葬在那片美丽的桃花林里,那里还有一座坟茔,听说是婆婆的丈夫,而婆婆的墓地好似也已准备好了多年,只待她把入官中就好,她不知道为什么婆婆不与她的丈夫合墓,两座坟茔相对而立,纵使在此刻的桃林中,也有几分阴气。 这片深谷如今只剩她一人,她这三年唯一学习的就是武艺,腰间是婆婆一年前送与她的软剑,那时她已习得随风剑的第八式,与婆婆打了个平手,这把剑便送与她,只是她的轻功才是最好的,如今已经能够轻易进出谷底。 她现代的专业就是会计师,所以她有足够的耐性,这三年在这片谷中更是磨砺了她的耐性,让她不焦不燥,只是不知道这将来的日子她是不是真该出谷重新生活。 她除了有些武功可以自保外,没有学会什么医术,也不懂其他任何一项这个世界上应会的东西,这个世界她虽然已经有些熟悉,却从未真正融入过,如今她没有千里云遥的身份,也不会再有亲人,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人,或许她可以重操旧业,找间酒楼或客栈的打打工或许可以勉强渡日。 第三章 三天后,已换好一身男装的寻真出现在墨城一间酒楼前,酒楼名叫明月楼,她身上只有几两碎银,置办了两身普通的男装后就所剩无几,本来她无意进来这里,只是见门外贴着招聘小厮一名,她有些心动,毕竟古代和现代都是一样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她还是要吃喝的。 “客官,你里面请。”随着一声有些苍老的声音,寻真迈进了门。 寻真一进来就打量起整个酒店的装饰,这是个极为普通的酒楼,除了正门间正对的楼梯口挂着一副山水画外,再没有多余的装饰。 此时不是用饭的时间,所以楼中并无客人。 “这位公子里面请。”再次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寻真的思绪。 寻真回头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从穿着上判断定是这间酒楼的掌柜,容貌看起来十分和蔼可亲,一张国字脸,慈眉善目的,只是眼神十分的锐利精明。 寻真打量老者的同时,老者也把寻真打量了个上下。 “公子可有什么事。” 寻真轻轻一笑,伸手向老者作了个揖,开口说:“老伯可是这店里的掌柜。” 老者一听,随即笑到。“正是,公子有事。” “小人是见门外贴着本店要招收小厮,特来问一下掌柜,现在可有招到。” 老者一听又把寻真重新打量了一番,“不会是公子前来应招吧。” 寻真又是一笑“正是。” 老者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伸手作了个手式,“公子请跟老夫前来。” 寻真也不客气,随着老者上了二楼。 进了一间包间内,老者请寻真坐下,随即在桌上倒好一杯茶放在寻真面前。 寻真随口说了声“多谢老伯”。 老者看着寻真再度开口,“老夫看公子一表人才,怎么会想到我们小店来当一名小厮的。” 寻真心中其实明白,自己不管从哪儿看都不会像一名小厮,只是实在没法,只能冲老者无奈的一笑:“老伯,端茶倒水什么的小人都会,也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只因从小无父无母与外婆相依为命十几年,不想前几日外婆过逝只剩下小人自己,如今身上已无分文,可还是要过下去,也算出一已之力换一些衣食而已。还忘老伯成全。” 老者看着寻真脸上先是划过一丝无奈苦笑后,又是一脸的赤诚,也觉得眼前的人不会说谎,只是想到如此俊俏的一公子,变成小厮在堂间来回吆喝,有些不忍,随后又问到。 “公子难道没有其他一技之长。” 寻真一怔,又随口说:“会算一些账目,只是小人举目无亲,怕是无人敢用,还不如出些劳力来得实在些。” 老者一听寻真说会算账目,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只是一眨眼又恢复如常。 “既然这样,正好小店还未招到合适的小厮,公子就先代劳些时日,等找到合适人选,公子再换一份好些的工种也成,至于工钱,就按现在世面上统一的工钱来算吧。” 寻真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忙起身向老者深深一拜,“多谢老伯。” “不必客气,不过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小人姓寻,名真,老伯叫小人寻真便好。” “寻真,嗯,是个好名字,那寻真也不用老伯老伯的叫了,可叫我程伯。” “谢程伯。” 第四章 寻真在明月楼一呆就是三个月,由于聪明伶俐,能言会道,又勤快干练很得掌柜喜欢,第二个月就得到掌柜的信任,把钱柜之职让与她,而她也并未让掌柜失望,从不断开发酒楼新菜式,到引用自己现代管理的一些理念,多多少少地对酒楼进行了些变动,只是她不想太过招摇,因为太过特殊特会让人起疑,所以她也只是顺其自然,不过只是多多少少的轻微变动就让酒楼的利润在一个月内提升了一倍,这可让程掌柜高兴坏了,觉得自己真是有幸捡了个宝,对寻真更是信赖的很。 “寻公子,掌柜请你赶快过去一趟。” 清晨,寻真刚刚醒来,就听到门外叫小五的小厮声音传来。 快速整理好衣服,打开房门,迎上门外有焦急的小五。 “小五,知道什么事吗?”寻真眉头轻皱了一下,见小五有些急切,心里也划过一些不安。 寻真一边听小五说,一边随小五走出了明月楼后院。 “公子,听说东家来了墨城,昨晚在走到墨城外三十里处遇歹人行刺受了伤,早上程掌柜接到消息,东家让墨城的所有店铺掌柜都去逍遥园。” 寻真在接管钱柜之职前就已知道这个酒楼并非程掌柜自家的财产,而是江南云州第一首富的财产之一。 “寻真你来了,快与我一起去一趟逍遥园。” 程掌柜一见寻真出现,就急切地开口,并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寻真见程掌柜如此匆忙,也并没有多问,跟在程掌柜身后就出了门。 门外已经备好的马车,程掌柜已被车夫扶上了马车,寻真跟在后面也上了马上。 马车上程掌柜才开始交待一些一会寻真要注意的事项。 一路上程掌柜眉头紧锁,不时地叹口气,让寻真也跟着不停思索这云州第一首富的东家到底是个什么人。虽然此刻她很想问清楚,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可多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一座十分雅致的院落旁停下,门庭不算硕大,却十分讲究,让她一下子想起千里家的宅院,心想怕是所有经商之人都如此讲究吧。 门外已经停了几辆马车,想来也是其他店铺的掌柜到了,寻真紧紧地跟在程掌柜身后,不敢好奇地东张西望,谨慎小心地提醒自己,也怕无意间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程伯,你来了”只听得一声好听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寻真顺着声音看到,几米处站着两位十分年轻的男子,一位身穿黑衣,一位身穿蓝衣,开口的是穿蓝衣的男子,虽然没有笑容却很温和,而穿黑衣的男子却是一脸寒霜。“子福,子禄,主子可好。”程伯见到两人,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到。 寻真听到程掌柜叫着眼前两人,从名字听来这二人像是兄弟,却并没有太过无礼地多瞧,只是在身后莫不作声地看着三人。 “程伯,主子没事,受伤的是青兰小姐。”穿蓝衣的男子再一次开口 “噢,原来是青姑娘。”程掌柜一听,顿时心中觉得放心了许多。 “那老夫先去见主子吧。”说着程掌柜就要向前面的屋子走去。 “程伯,你一人进去就好。”寻真正想继续跟着进去,不想却听到如此一说,只好止住向前迈的脚。 程掌柜一听也记起身后的寻真,只好转过身指着寻真对两位男子说:“子福,子禄这位是寻真,明月楼现在的内柜。”又指了指着穿蓝衣和黑衣的男子对寻真说:“寻真,这位是子福,子禄,东家身边的内侍,你且随他们俩位在外面等会。” 寻真只是轻轻地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程掌柜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子福见寻真只是对两人点了点头,并未多话,不由地望向寻真,仔细瞧。 子禄人比较冷,但也跟子福互望了眼,一起看向寻真。 寻真见二人齐齐看向自己,也只是冲两人淡淡一笑,并未开口。 穿蓝衣的子福向来温和,见寻真如此一笑,顿时一惊,不想寻真的笑容竟让他有些耀眼,心中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觉得寻真的笑容仿佛有些魔力似的,带着亲和力,心下不免对她的印象很好。 子禄,生性冷漠,却也被寻真的笑容所牵引,心下也顿时一怔,却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寒霜。 已是入秋,但在日头下仍就被照的有些炎热,寻真虽然有内功护体,但内力被她自己给封了,这样时间一长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从身上摸出一条方巾,轻轻在额上擦了擦。 她一直遵循自己的做人原则与道理,就是不可好奇,亦不可好心,所以她目不斜视,给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是一种淡然的神情,有时甚至让人不得不忽略她的存在,这也是她的生存之道。 纤纤玉指在额前划过,让一直观察她的子福又是一番疑惑,就寻真刚刚伸出的手,让子福觉得这男人的手竟然比女子的手都要漂亮,只是从她的身材来看,除了有些羸弱外,却找不出丝毫女子体型。 第五章 “寻真,你来。”待过好像有快两个多时辰后,程掌柜从屋内出来,向站在不远处的寻真喊到。 寻真听到叫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此时她也觉得如果让她再站上一个时辰,她铁定晚上睡觉时会小腿抽筋。 寻真快步走到程掌柜面前,随着程掌柜进了屋内,屋内已经坐着好些人,她知道是各店铺掌柜,只是此刻并不知道程掌柜叫她进来何意。 “寻真,快快拜见东家和各位掌柜。” 寻真听话地开口“小人寻真见过东家和各位掌柜。”声音虽然轻细了些,却很洪亮。 “你就是寻真,抬起头来。”寻真一听这声音,猛然一抖,这声音太过耳熟,不由地望向正堂上的男子。 就在寻真猛然抬头间,她正对上一双对她来说十分熟悉的眼睛,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寻智渊,只是片刻间,她赶忙理智地让自己清醒过来,因为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堂上的男子一身紫衣,用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寻真,她的每一个反映都没有逃过他的眼。他顿时有些疑惑,难道这人见过自己,或是她也是别有用的人派来的,除了名字叫寻真与那人相差一字,可气质却相差了许多。 “你姓寻,家住哪里。”带着有些低沉的男声,听来让人很舒服,只是寻真从他的声音里却听出了疑惑。 “小人是姓寻,家,应该是漠城吧,只是父母早亡,一直跟着外婆相依为命地生活在祁山,几月前外婆过世,世上现已没了亲人,应该算是四海为家了吧。”她说得很淡然,却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让屋里的所有人都跟着掠过一丝心酸。 男子或许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是相较于寻真刚才的反映,他并没有相信。 “听程掌柜说你现在是明月楼的内柜,并且在一个月内使得明月楼的盈利翻了一番。” “小人只是提了一些小小的见意,并未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刚好酒楼用得上而已。”寻真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不骄不躁的,让堂上的男子一怔,心中的疑惑更深。 “听说你很会管帐,不知真假。” 寻真心中哀号,自己本就是现代的会计师,不会其他,但也不能实话实说吧。“是我外婆所教,听外婆说,外婆的外婆家曾经是商人,从小受过教,只是小人由于从小体弱无法习得其他之技,便无事拿来做了些研究,不过并没有真正做过。” 堂上的男子没有继续开口,使的屋里所有人也没人敢出声,寻真虽然一直低着头没有正视堂上的男子,却也知道此刻那男子正盯着自己看,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苦恼与慌乱。 “嗯,既然这样那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吧。”好似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堂上才在次传来那有些熟悉的男声。 寻真一怔,却不是怀疑要她留下的真伪,而是男子自称本王,她的心七上八下,她最怕的莫过于与皇室之人有任何瓜葛,可是这个自称本王的男子又会是哪个王爷。更怕的是这个男子不仅声音极似那个人,甚至神情都有些相似,更别提眼睛,她怕有一天自己无法克制自己。 见寻真一时走神,程掌柜马上上前拽了一下寻真的衣角:“寻真,还不快谢主子提拔。” 寻真这才回过神,忙说:“小人谢过主子。” 寻真虽然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可不知为什么堂上男子却听出她的不愿,心中顿时涌来一些微怒。“寻公子,好似有些不怎么情愿吗?” 寻真不傻,怎能听不出男子的微怒,本不想解释,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回主子,小人一时惶恐,没想到能跟随主子身边。” “嗯,好了,都散了,本王将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你们回去三天内将这一年来的账目整理好送来。” 片刻屋内只剩几位掌柜互相道别,最后到是寻真一时不知该如何。 寻真总觉得有些心不安,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只好跟在程掌柜的身后一直向外走去。 眼看就到了院门口,程掌柜转过身,对上寻真有些黯然的眼,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舍, “寻真,能得到定南王的赏识实属不易,你定要好好学习,程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并非一般,将来定会锦绣前程。” 寻真在听到定南王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听程伯说些什么,只在心中重复着定南王,怎么会是他。 第六章 “寻真,你不要跟我回去了,你的东西我一会叫人给你送来。”寻真还未从定南王这三个字中清醒,程伯早已踏上马车离去,寻真暗暗气恼,虽说他并无其他私人物品,可是她还未理顺自己的情绪。 “寻公子,请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不远处传来子福的声音,寻真不得不平正了一下心态,回头冲远处的子福微微一笑,便大步迈去。 “有劳子福兄” “寻公子不必客气,都是为主子办事,以后有什么需要自管找我便是。” “谢谢。” “公子也姓寻,与王爷是同姓,不过寻姓在炎国并不多见,说不定你与王爷几百年前还是本家呢。” 子福的一句话,把寻真给吓了一跳,她并不知道炎国姓寻的有多少,只是猛然想到这个时代不会只有他们定南王一家姓寻吧。想到此处她猛然浑身一抖,心顿时冰凉冰凉的。 “我本非姓寻,只是随了外婆的姓而已,以谢她养我之恩。” “噢,原来如此,那公子本姓什么。” 寻真被子福一问,顿时愣了,她姓什么,是啊她姓什么,父姓吗?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不是曾指着她说:你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虽然你确实流着我的血,可是她的孩子根本不配姓我的姓。 那是她觉得最痛苦的一刻,被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指指点点,还是被一个流着相同血液的父亲羞辱着,当时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地下,可是她还是直挺挺地走了,就像说的根本不是她一样,可是谁知道那一刻她连死的心都有,觉得自己忽然可怜的很,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孤单单的如同一只流浪狗。 “寻公子,你怎么了?”眼看着寻真突然一脸痛苦的表情,眼中竟然含满了泪光,子福心下一怔,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瘦弱的男子一定有着一些痛苦的回忆。 寻真被子福一下子拉回现实,忙伸手抹去眼角已流出的泪滴。 “对不起子福兄,让你见笑了,我本姓花,自小无父无母。”声音有些颤抖,听得出还有些鼻声。 她姓陆,可是她恨这个陆姓,所以她说了花婆婆的姓,或许她一直就想跟婆婆姓了。 只是寻真不知,她报的这个花姓,却让她从此陷入了莫名的危机,因姓花的在许多年前就是炎国的一个禁忌。 “你说你本姓花。”子福心中一惊,顿时声音猛然提高了许多。 寻真没想到子福如此反应,不过也只是转过头冲子福一笑,“是不是叫花公子比较俗气,所以以后还是叫我寻真吧。” 子福没想到寻真这样说,但看寻真的反应,确实不像说假,心想还是赶快告诉主子的好。 寻真被安排在逍遥园的西厢房,相对于主客房和东厢房,这西厢房还是比较安静,所以寻真也就静下心,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顺其自然。 子福安排好寻真马上去了书房,书房门口站着的正是子禄,见子福急匆匆走来,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子福上前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一声有些低哑的声音“进来” 子福推门而入,然后转身把门关好,走到书桌前轻声到:“主子,子福刚才听寻公子说他本姓花。” “什么,姓花。”定南王寻智烨也不由一惊,这花姓早在五十年前就在炎国消失了,怎么如今又出了姓花的。 “怎么说的。” “属下只说,公子姓寻,而寻姓在炎国本就不是多见,兴许几百年前还与王爷是本家呢,那位寻公子就说他本不姓寻,然后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流了泪,又告诉属下他本姓花,不过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花姓乃禁忌,还说了一句,是不是叫花公子比较俗气,还是叫寻真来的好。” “嗯,你派人好生看着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留意,希望他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得好。” “属下知道了。” 定南王眼神一挑,突然又说到“子福,你去警告一下他,别让他把花姓说给第二人知道。” “属下明白。” 第七章 寻真就在腹中顿感饥饿的时候,子福带人送来了膳食,由于早上起来就赶到逍遥园,已经习惯吃早饭的她,到了中午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子福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侍女,心中又是一片感激。 “寻公子,快快用些午膳吧,想必一定饿坏了。” “谢谢子福兄,如果子福兄还未用过,不如一起。” 寻真以为子福一定不会坐下跟她一起用,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只是她算错了,子福果然坐她的对面,顺便从食盒中拿出好像早已准备好的两套碗筷摆在他们面前。 迁走侍女,寻真倒有些不自在,她发现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竟然有些腹黑。 “子福兄先请”虽然寻真心里不怎么乐意,不过还是面带笑容的对子福开口。 “嗯,寻公子请。” “子福兄,还是叫我寻真吧,听公子有些不习惯。” “好,既然这样,我就喊寻真好了,你也不要叫什么子福兄了,直接叫子福就行了。” “好,子福。” “寻真,从今日起,你我都是王爷身边的人了,所以有些话,还希望寻真能够记心里。” 寻真腹中很饿,只是见子福没动,她也不好意思开始吃,一听他这样一说,她顿时觉得眼前这顿饭尤如鸿门宴一样难以下咽。 “子福请讲,寻真必当谨记。” “寻真告诉我,你本姓花,可是寻真知不知花姓在炎国五十年来一直是个禁忌。” “什么”寻真一下子傻了眼,心里恨不能掐死自己。 “想来寻真果真不知,所以除了我,你切不可再告诉他人你本姓花,不然你定会招来大祸,还会为此连累整个定南王府。” “子福,我……”寻真一时不知该如何讲,解释不成,也只能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随便开口了。 “寻真,你即然说你姓花,可有什么凭证。” 寻真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什么真想开口把自己不是真得姓花说出来,可是这样一解释岂不是把花谷给泄露出去了,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下。忙改口:“子福,若不是几月前婆婆离世,或许我是一辈子不会出现在山外,至于姓花,也只不过是因为婆婆所说,寻真是我从小叫大的名字,不做第二姓,你可放心。” “好,寻真如此说我也放心了,只是千万记得不可提姓花。不然你姓命就连王爷都无法保全。” 等子福离开,寻真再没有心情吃饭,想她一再小心,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出谷没有多久就差点为了一个姓而惹上是非,并且还差一点为此失了小命,她一边想一边都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想或许她该选择机会离开这个定南王,尤其这样小心堤防的日子并不是她想过的。 在墨城呆了一个月后,定南王终于决定回京城,而这一个月寻真小心谨慎地只管做好自己的账目,其他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好奇,她懂得有时候好奇心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寻真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所以她只在晚上无人时才会利用现代会计算法来解决一些古代冗繁的算法,而现实中的账目也只写上结果,并没有演算过程,所以她不会担心被旁人发现。 时间一久,别人都知道只要是寻真看过的账目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所以寻真在定南王的眼里很快成了红人,只要跟生意有关的事情都要找他商量一番。 第八章 当寻真接到要跟定南王回京的消息后,寻真并没有再有任何情绪,一个月来的即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早已让她又恢复到以前在花谷中的态度。 寻真不会骑马,所以定南王命手下特意为寻真备了舒适的马车,当寻真从逍遥园出来,没有想到定南王和一名身穿青色罗裙的女子正站在马车前看着她走来。 寻真这才想到定南王身边的女子一定就是那位名叫青兰的女子,只是当眼睛看向她时,不由地心中一颤,心中竟被扰起了千层浪,使她一下子怔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叫青兰的女子,只是青兰有些恼怒,毕竟当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如此不避嫌地看着,实在让她觉得下不来台面。 “你是谁,怎么如此大胆。”羞怒的娇喝打断了寻真的思绪万千,只是不由地心中一痛,突然倒退了一步,脚下有些凌乱,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被子福伸手一拉,才算安安稳稳站好。 收拾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心绪,敛去眼中的痛苦,低下头,说到:“冒犯了姑娘,还请王爷恕罪。” 定南王早已把寻真的各种表情收入了眼底,像是无心地说了句“寻真好似跟青兰很熟。” “不是” “没有”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寻真,另一个是青兰,只见两人都有些急切。 “是寻真失态了,青兰姑娘太像寻真的一位故人,只是她多年前早已随那涛涛江水永远流逝了,寻真今日多有得罪。”寻真说完再也不顾礼仪,就已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只是片刻泪水就已沾满了整个脸。 寻真的失态,只让众人互望了一眼,而定南王还是一脸的常态,转身也只说了声:“上车”。 寻真无力地瘫坐在马车里,她的脑海中不断涌上那张与她现代一模一样的脸,那容貌是简直就是她的翻版,只是一个是现代版,一个是古代版,可那如此相似的模样,不知为何让她心中好痛,好难受,一下子有种不敢面对的勇气,她鄙视这样的自己,可是这样的相识又是为了什么。 她随马车在颠簸的路上来回摇晃着,现代的她从来没有晕过车,只是这样的摇晃让她体味到自己想要散架般。不由一口恶心上来,她马上趴到车窗前,干呕了半天却并未吐出什么,只觉得难受,不由顺着车窗倒下,片刻只觉得车子停了下来,等再睁开眼,却见子福不知何时已拿着水袋进了车内。 “喝点水。”子福眼中划过一丝心疼,他看寻真整个脸色苍白,眼睛有些微肿,想是不久前哭过,而头发有些零乱,看起来疲惫不堪。 寻真一见到子福,心中很感激,慢慢抓着车窗坐好,淡淡地冲子福一笑:“从未晕过车,不知今日怎么了,或许这心情不好也不能坐车的。” 这样的口气让子福心中一酸,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要不骑马吧。” 寻真微微一愣,她心里有些无奈,她是想骑,可是她不会,也不能让她跟一个男子共骑吧。 “算了,有没有迷药,给我一些,这样就不怕了。” 子福没想到寻真这样说,但想到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从腰间摸出一小包药粉,想了想又收回,“还是不要了,我点你睡穴吧。” 寻真听了也只是点了点头,是啊,点睡穴确实比服药强多了。 第九章 经过差不半个多月的路程,寻真终于不用再靠子福每次都要点她睡穴渡过了。 京城 “主子,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到王府了,是不是先用过午膳再回府。”子福在进了城门后对定南王说到。 “直接回府。” 寻真听到的耳朵里想他也应是有一些疲倦,已经睡了一路的她,早在进城前就被子福解了睡穴,所以她也只好从车窗探出头,一览所谓炎国的首都。 京城的路并不算狭窄,也用所谓的青石铺得平整光滑,所以马车还算舒适,寻真其实很想此刻下车游览一番,只是她更懂所谓的规矩。 她用心记着自己走过的路,心想着等过几天有机会出来好好玩上一天。 这半月为了避免见到那位叫青兰的女子,寻真一直以身体虚弱为借口从未一起用过饭,或许她这样做并不妥,只是她怕,怕再看到她的时候,自己还会不明所以的痛苦,让人怀疑。 车子在半路停下,听说定南王要先去皇宫拜见皇上,所以定南王寻智烨只带了子禄前往皇宫,而一起随行的他们只能先回王府。 在王府门口下车,不想被门口一片姹紫嫣红吓了一跳,子福也不免眉头皱了一下,看了一眼寻真一怔的神色,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就赶紧向前走去。 “子福拜见各位夫人,王爷此刻正在宫中,还请各位夫人先回府等候王爷。” 这时青兰也已经下车,见到门口许多美色女人,顿时有些惊慌,却也很快恢复了神色。 寻真只是远远地站着,并未向前,其实,她并不想此刻来讨好这群女人。 “子福,这位姑娘是谁。”一位看似领头的红衣女子指着青兰问到,声音里带着几分酸味。 其实谁不明白,被王爷带回的女子,当然都不简单。 “小女子青兰拜见各位夫人。”还未等子福开口,青兰已经快步走到子福身边。 子福心下更是不免翻了个白眼,忽然觉得这名叫青兰的女子真是太笨了,怎么不懂示弱。 “哦,原来你就是青兰,真是闻名不如眼见。”红衣女子身后一身翠绿的女子也随后开口。 青兰被那女子一说,不由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开口。 只听那红衣女子不由地冲子福大声喝斥到:“子福,你可知罪。” 子福先是一愣,随即一脸苦色地道:“烟夫人,小人只是王爷的一名属下,只能听命于王爷,还望烟夫人恕罪。” 被称为烟夫人的女子一听也只好压下怒火,却又对着青兰说:“这里是定南王府,府中就算是侍妾也是身家清白的女子,而你这个柳州青楼的一名舞姬更是不配从正门而入的。” 寻真一看便知这是怎么回事,她可不愿继续看这些无聊透顶的戏码,跟身旁的一名侍卫交待了一声,然后转身朝大街上走去。 第十章 在来京城前,寻真就知道百味楼乃是定南王府的产业,慢慢走过街边的小摊,纯粹以欣赏的目光来看了个遍。 向来女子爱红妆,其实寻真也不例外,只是如今已是男装,而所有胭脂,首饰,就算去买也不会被人笑话,可是如今对她而言确实无用,她也只好用来饱饱眼神,过过瘾。 腹内有些饿,跟一小贩问了百味楼的去处,就快步赶去。 她身上已经不再如几月前羞涩无分文,所以到了百味楼很大气凛然地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三层高的酒楼,比起墨城的明月楼简直不是一个层次,如果明月楼是三星级,那么百味楼则是六星极,所以她也只想捡个靠角落清静的地方。 这个时间乃正是用午饭的时辰,所以一层已经人满,所以小二见她一身普通青衫,便断定她并不是什么豪门富贵,所以料定她也只是普通的主,可看了一眼一楼的空位都没有,只好对她说:“这位公子,小店人已满了,还望公子另寻他家。” 寻真此时已经注意到一楼的人满了,所以向二楼瞟了一眼,二楼应该只是比一楼设计得更优雅舒适一些,所以他抬腿就向楼梯走去。 “等等,公子,二楼可是雅座,这银两可是不一样的。”听小二的口气,寻真突然回过头瞄了一眼,然后更是大步地就上了二楼,在一个靠近街边的窗边坐好,才回头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二。 “公子,不知你要点些什么?”小二一脸的不快,让寻真觉得好玩,如此目光短浅,只以衣着就判断有无钱财的人,其实还真跟现代那些要求男女皆要着正装才能入门的酒店一样。 “把你们店里所有特色菜都来一份。”寻真虽然眼睛看向窗外,可是她却并未忽略小二的各种表情。 “公子,你是说我们百味楼的拿手菜吗?可是这里是百味楼,公子就应该知道我们楼里的每样菜都十分有特色,只怕都上来了公子吃不了。而且要订下这些菜是要先交押金的。”小二突然换了一张有些鄙视的脸,嘴里却流露出太多不屑。 寻真并未生气,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轻声说:“跟你们掌柜说按这些银两给我上一桌荤素搭配得当的特色菜就好。” 小二一怔,上前拿起银票一看,竟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一下子被整得无话可说,一时尴尬地慌忙跑下楼。 这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是前几天被定南王赏赐的,不过她觉得应得之财花起来也很安心。 不一会,一位身穿酱紫华服的三十多岁的一位男子从楼下走来,身后则跟着刚才跑下楼的小二。“这位公子,在下是这百味楼的掌柜,刚才小二多有冒犯,还请公子谅解。”口气很是亲切,声音也着实好听,如同含着冰糖的嗓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寻真站起,打量了一下这里的掌柜,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掌柜客气,小人并未责怪这位小二哥,掌柜只管按我刚才的要求上些午饭就好,小人有些饿了。” 这位掌柜一听,也只好换上笑脸再次看了一眼寻真,转身对小二说:“还不去沏一壶上好的茶来。” “好嘞,马上来。”小二也机灵,见掌柜没有责怪,马上跑了下去。 “掌柜可以招呼其他客人,只是在下想偿偿这百味楼的饭菜有没有墨城的明月楼好吃罢了。” 掌柜一听墨城明月楼,不由一怔,却不知再说什么,只是干笑了一下,“哪请公子稍等。” 寻真倒盼着这掌柜也赶紧下去,想终于可以清静清静了,却不想楼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寻真,上来一起用吧。” 第十一章 寻真一下子苦恼了起来,没有想到这里会碰到定南王。 “王爷,小人还是不打扰了。” “怎么,本王请你用饭也不行吗?” 寻真一听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却没有瞧见旁边的掌柜此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寻真已经猜到刚才她跟小二和掌柜的话,定南王可能都听进了耳里,但她向来是信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并不打算多说。 “佟掌柜,你也上来。” 三楼也是一间临窗的阁间,寻真见到了正在用膳的定南王,还有他身后一脸冰色的子禄。 “见过王爷” 寻真十分优雅地作了个揖,就站起了身。 而身后的掌柜则是一改刚才的笑脸,显得十分恭敬。也开口到:“见过王爷” “寻真,坐下吧。”定南王则是一脸趣味地望了一眼她,然后又换上一成不变的脸。 “谢王爷。”寻真向来知退进,所以既然进了屋,也并不打算与定南王来回打太极。 见寻真不客地坐在定南王的对面,掌柜心中更是有些不安,心想这位公子不知是什么来头。 定南王并没有给佟掌柜让座,只是抬头瞄了一眼佟掌柜说:“佟掌柜,这位寻真公子乃本王新上任的总管大人,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跟他说即可,寻公子所说的话就如同本王话,你可知道了。” 佟掌柜一听,马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上前,说了声:“见过寻公子,还望公子以后多多指照。” 寻真本来就不懂,为何这个定南王如此相信自己,只是抬眼望了一眼对面的定南王,却看到他正在看着自己,不由地心中一抖,随后马上理了理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偷偷舒了一口气,马上换上一张笑脸,迎向佟掌柜,大声缓缓道:“佟掌柜,不必客气,寻真初到京城,以后还望佟掌柜多多照应才是。” “公子客气。” “好了,你先退下吧,再添上两个菜来。” 寻真并不是多么害羞的人,可是她不知道为何一见到这个定南王,她就紧张得不行,或许这人有着一双那人的眼睛,让她心里慌乱不已,可是她不想总是处在这种境况中,所以只好装作尽量放松。 “寻真,可愿一直跟在本王身边。” 寻真一愣,不知道他又是为何这样一问,不由抬头望向定南王。 定南王见她有些呆愣,竟不觉轻笑出声,而子禄则是一闪而过的讶异,随后只是皱了皱眉,却并未出声。 定南王再听到自己的笑声后,也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你可愿与本王签订契约。” 寻真倒没有想过这件事,一听不由地也皱起了眉头,她还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的人生怎么走,所以定南王的问题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爷,小人从未想过,等想好再回答与你可好。” 定南王一听也是一怔,或许他不曾想寻真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他看着她点了点头“也好。” “快吃吧,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一顿饭让寻真吃得十分艰难,更何况她被寻智烨的问题给难住了。何去何从,让她有种很彷徨的感觉。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定南王去哪里都会带上她,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本来想好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这样跟在他的身边,再普通不过的人也不可能普通。 经过三个月的熟悉,她已经可以轻松自如地应付来自各地的商铺的事宜,而这样的能力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定南王心中的位置,更使人分外眼红。 转眼已出谷将近一年,她想到婆婆的忌日,不由地想回花谷祭祀一番,所以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定南王告假。 这一日定南王照常上朝,却在朝堂上得到邻国水国的犯境,而作为皇帝的得力助手,定南王被封定国将军而被派往南疆。 当寻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定南王已经去了点将台,她不免为他多了些担心。 自从她跟随定南王后,子福一直做为她的助手,可见她对定南王的重要性。 突然的犯境,突然的赐了兵权,这让她这个一直不愿多想的人都不得想像,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 “子福,你把这封信交于王爷,切记,不许假他人之手。” “寻真,这…”子福跟随寻真以来,一直很欣赏这个看似淡漠的人,知道这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信,可他又不放心留他自己。 “子福,再过几日便是我婆婆忌日,我要先回一趟祁山,你先与王爷会合,最慢二十天后我定会赶到雨都。” 寻真隐隐压下心中的不安,虽然她一直紧守心中信念,却也不得不说,她还是被他吸引,虽然她一直认为这样的感情绝对没有结果,可这一刻她好怕。 这让她想到了现代时的自己,六岁时,她被表姐强行夺走了本来属于她的礼物,那是一位说是她母亲好友的阿姨送的,可是她不敢说,只能偷偷躲在离家不远的路边哭。就是那次意外,她遇到了那个比她大一岁,让她暗恋了多年的男子,她从不知道就是那个男孩子一个温暖的笑容,让她的心温暖了多年。 他陪在她的身边整个傍晚,用长在路旁的狗尾巴草,教她编她认为是这一生最漂亮的草戒指。直到夜深传来呼喊的声音,他才牵着她的手回去,把她送回家,只是她慢慢知道自己永远配不上他,而且他们之间还有着不可逾越的辈份,虽然没有血缘,却也是要叫舅舅。 她把他记在了心里,却从不去奢望,为了跟随他的脚步,她一直努力,只为了可以进有他的学校,怕因为学费太高,姥姥不同意,所以她十一岁就开始边打工边读书。 只是她也从不敢去仔细看他,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就觉得很满足。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好。 十七岁时,与她同岁的表姐偷了她的日记本,发现了埋藏了十一年的秘密,并且十分可恶地在整个学校到处宣扬,她便成了当时整个学校里最可笑的笑话。 本来这样的伤害已经让她觉得深刻,却不想还有更深刻的等着她,一日,她照旧进了校门,可怎么也想不到迎面来的一群男女,而带头的竟然就是他,那是她看过他最仔细的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最狼狈的一次。 她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眼神,使得后来每每想走近她男生,都会让她想起那一种神情,让她感到悲愤与痛苦。 记得他用一种及其轻蔑和冷傲的口气说出她一生都不会忘掉的话:“记住,以后别在出现在我的眼前,知道不知道,就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就算暗恋也不配。”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亦没有掉泪,只是轻轻转过身慢慢走掉,如同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痛的再也感觉不到痛。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傻,带着年少的冲动拿着积攒了许久却少得可怜的积蓄,到了另一个城市,找到了那个流着相同血却十分厌恶她的父亲,她忍下了他对她的羞辱,谩骂,可谁又知道那个人前人后十分风光的大善人,竟然连她这个亲骨血活这个世上都容不下。 而她的母亲也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死去了,可是谁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方式竟然是从电视上,她的母亲死于毒瘾发作,死在她已经不知进过多少次的戒毒所里,而最可悲的却是时至一个月无人认领尸体。 她一直认为自己忘了,可是她仍没有忘记,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觉得一直对她很冷淡的花婆婆让她感到温暖,花谷的三年也算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她可以忘记所有不幸,只感觉到自己活着。 婆婆的离世,让她不得再踏入这冷暖人间,并且遇到那个有着与他相同眼睛的男人,还遇到那个与她现代有着相同相貌的女子。 呆在他的身边,虽然不及一年,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但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所以越是想淡漠就无法淡漠,越是想漠视却无法漠视。 那个在心中滋长的情愫,让她每每清静的时候都体会到痛苦,虽然她只跟他签了一年的契约,可是她知道有些东西却无法用契约来约定。 第十三章 整整十七天,当她站在寻智烨的面前时,她只用了十七天,一身的青衫带着风尘仆仆,微微零乱的发丝,满脸的灰尘,却让她有种隔世再见的感觉。 她压下自己突跳不停的心,只是静静地望了他一眼,就匆忙转过身,走出帐外,轻抚过眼角的泪。 昂起头,冲着天空一笑,有着几多思念和委屈,全都尽量的掩藏。 待收起那不该的情绪,转过身,却发现寻智烨就站在她的身后,而她却只能轻轻一笑。 他说:“你很担心。” 她笑着点点头。 他又说:“都没事了” 而她还是拼命地笑着点头。 因为如果不笑,她怕忍不住。 她终于知道有多甜就会有多苦,而快乐总会伴着痛苦。 接下来休息了一天,又用了仅仅一天的时间来了解整个战况,她从未读过兵书,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真正站在战场上,而她只是想帮他,那怕只是一点点。 当双方战事处在了僵持不下,冷场的时候,却突然收到对方议和的降书,寻真整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算平静下来,可是她却不知道这样的议和却正是一个阴谋的开始,而且与她生死攸关。 收到议和降书的三天后,寻真跟随定南王带着前来谈判的使臣返回京城,而就在离京城不到百里的夏镇,前来和谈的冰国使臣被人杀害,一下子定南王寻智烨成了头号嫌犯,由他的副将收押回京,而整个炎国也顿时风起云涌。 寻真等人被做为共犯也被收押,这让寻真不得不去考虑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再笨也懂得能够陷害到寻智烨的只能是皇上,除了他,天下可能再也找不出这么个人来。 她坐在囚车内,望着前方囚车内的人,他的背一直是那样挺拔,只是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土,却还是清楚地看出那份尊贵。 还有几十里,眼看再过半天就要进城,寻真想不出救他的任何办法,可是她知道如果进了皇宫,也许他根本不用见到皇上,就会被人暗杀。 “停车,我要小解。”她大声地朝前面的人喊到。 她要救他,虽然前后有二百多人,可真正的精兵却只有五十,而她知道子福和子禄的功夫不低,而寻智烨本人的功夫虽然她从未见,可是她知道逃走应该不成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事,人长得像女人,做事也如同女人一样。”跟在囚车背后的一名骑兵也大声喝到。 “怎么,小解也不让吗?这管天管地,难道也要管人拉屎放屁不成。”她从未如此同一个男人粗口过,不过这一刻她必须这样做。男人白了他一眼,“停下,等一会,有人要小解。” 随后整个车队停了下来。 开了囚车,不过她此刻是用绳子反绑着,“解开。” “解开,不行。” “怎么,你一会帮我提裤子,还是想帮我擦屁股。” “你……” 这时前头传来一声:“给他松绑,跑不了。” 她在心中忍不住冷笑,真是白痴,就等你这一句。 只听绳子腾的一下子解开了。 寻真两手忍不住柔了柔胳膊。 只见转眼一阵清风飘过,接连两个囚车随声断开,众人这才从回过神大喊,:“不好,快抓住他。” 寻真只想着拼劲全力要救寻智烨,所以她此刻已经将内力贯穿全身,而她却没有注意当人们看到她挥剑而起的时候人人都变了脸色。 她全身被一朵优美花形包围,全身上下闪着耀眼的白光,随着剑式变化,所有人都只退却无人敢与她交手。 当她用剑劈开寻智烨的囚车时,子福和子禄已经跟了过来,她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子福和子禄就已上前护在寻智烨的两边。 寻真见一切还算顺利,冲所有官兵大声说到:“回去给你们皇帝老儿带个口信,此次事件定南王定会察个水落石出,还望他暂时不要连累无辜,等到真相大白之时我寻真定会前去谢罪,不然我寻真在此发誓定要穷其一生来报此仇。” “我们走。”寻真向三人摆了一下手,一下子消失在众人面前。 第十四章 经过一番急速奔跑,寻智烨叫了停下,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寻真,寻真知道他们定不会信她,却不想来得如此之快。 “王爷,知道你有许多疑问,可是我无话可说,今日也许有些冲动,不该逃跑,但我想如今王爷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可以说是功高盖主,虽然听说皇上跟王爷乃生死之交,可是自古这样的事发生的太多了,王爷不该不防,而寻真也只为王爷好,就算王爷认为寻真多事了吧。” 寻真第一次敢直视定南王的眼神,她不想逃了,亦不能逃了。 “你会武功。”冷漠的声音听在寻真的耳里,竟十分刺耳。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也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她心里顿时有些无奈地难过起来。 “你的师父是谁,那把剑是怎么来的。”寻智烨仍盯着寻真问到 “看来王爷是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过这些,恕寻真不能相告了。”寻真不想说,这是她答应过婆婆的,况且现在她不想多解释。 “看来你真的姓花。”寻智烨用了肯定的语气,却透着几分落寞的味道。 “姓什么有什么区别,只要活着,姓也只不过一个代号而已。”寻真其实是个很倔强的人, 她不想解释就不会多说些什么。 “你用得可是花家十二剑的梅花剑。”寻智烨清楚地看到当时她用剑时周身散发出的花形,所以他虽然清楚却想要得到肯定。 “不是”寻真,不知道她的剑势会出现什么样的效果,但她只知道她用的是随风剑。 “你不承认”寻智烨突然有些气愤,他真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这个人,一心想救他的人怎么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告诉他。 “那是随风剑。” 寻智烨一听不由一怔,而子福和子禄也互看了一眼,感到非常疑惑。 “那明明是梅花剑,你怎么非要说是随风剑。”子福先其他二人开口。 寻真努力地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何自己只是想救他,却生出了这么多事,而且明明一直对她很好的三人,怎么这一会全都冲着她了解什么花家什么剑。 “它本就叫随风,为何你们非要叫它梅花剑。”寻真忍不住愤怒地回问到。 “寻真,不管你到底是谁,承不承认,不过既然你用了花家的十二剑,那么你就会是我们的敌人。看在你与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今日就让我们与你比试一场,如果你胜了,就当我们从未相识过,如果你败了,那么还请你跟我们走。”冷酷的声音再次传来,而每增加一句,就让寻真听得心痛。 “原因,我想知道原因,如果你们说得好,我们不需要比试。”寻真突然有种凄凉的感觉,从里到外,把她冰了个透心凉,她压下心中的悲伤,一直都知道不能多事,如今她只恨自己,听他们的话,她已经猜出几分。 “五十年前,花家在炎国乃是武林大家,也是百年来一直守护炎国皇家的一支神密家族,直到五十年前,前冥皇,宫南孝天喜欢上了花家第十二剑之梅花剑主——花零落,而根据花家族规,任何花家之女都不可嫁入皇宫和任何一位在朝为官之人,但冥皇却是个独断专行而且十分霸道的人,不顾朝中众人反对,一怒之下废去先皇后,而后下旨要娶花零落为后,花家当族族长为此觉得有愧于列祖列宗,取剑自刎于花家宗堂之前,而花零落自当觉得罪孽深重,于迎娶当天在半路跳崖身亡,本以为花零落一死,冥皇会为此停手,不想冥皇在接到花零落跳崖身亡后,悲愤之下将整个花家灭门,并将炎国所有花姓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砍了头。而五年后冥皇却死于梅花剑下,身旁却落满了桃花。只因冥皇一生未有任何子嗣,故其弟明皇登基,也就是先皇,先皇为了要替其兄报仇,曾经十次下旨捉拿其凶手,却终无一所获。” 寻智烨缓缓道来,而这些听到寻真的耳里,却泛起了心中更深的疑惑,如果寻智烨所说都是真,那花谷中的婆婆是否就会是当年跳崖的花零落,那么自己所学的武功难道真的会是那花家的梅花剑。 “如果我不承认呢。”寻真其实不敢确定,却也找不出其他理由反驳。 “由不得你不承认,如果你一直不曾出手,或许你都会非常平安,只是从你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自己的结果。” “如此说来,我是无话可说,你们是打算拿我来邀功呢,还是用我来脱罪。”寻真的心一下子冰冷起来。 “不用,引你出手,这本就是其中一计。”寻智烨不知为什么突然说出口,让身边的子福跟子禄一下子尴尬起来,是的他们一直在引他入圈套。 寻真心中一痛,却哈哈哈地笑了,笑的很是无奈,笑的很苍凉,也笑出了眼泪。 也不知笑了多久,直到无力。而寻智烨转过脸,压抑他心中的疼痛,子福则一脸的痛苦,几次想要上前,却只能双手紧紧攥成拳,子禄虽还是一副冷脸,却也忍不住紧紧锁住眉头。 “想怎么处置我。”这是她说过最冷的一句,却无比清晰。 “捉拿回宫,由皇上定夺。” “不用如此麻烦了,若只是为了要我性命,又何苦多此一举。”寻真悲从心来,觉得自己一生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都要如此痛苦,前一刻希望幸福,而下一刻却体会悲伤。 “寻真自小由外婆抚养长大,却总是个寄人篱下的人,一直都觉得就算死也会一生孤单,不过在此刻却多了三人为寻真送行,寻真还是很开心,既然活着总是这样痛苦,不如死来得快乐,至少还可以永远安安静静,只是还请三位看在曾认识寻真的份上,把寻真的尸身焚烧成灰,然后洒一半在江河,别一半洒在祁山就可了,这也算是寻真最后的要求。” 第十五章 三人都不曾想到眼前的人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生命,虽然他们一直在猜测他,也一直不很理解他,直到这一刻,他们更觉得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不奋力一搏,或许凭你的武功,我们三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寻智烨终忍忍不住开口,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他的反应几乎让他觉得愤怒,也突然有些憎恨想自己来了。 好长一段时间寻真并没有开口,她此时已经慢慢坐下,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心中从未如此的平静,或许她的选择是对的,她想到现代的种种,忽然有种解脱,眼前这个与他有着相同眼睛的男子或许他们都是她的劫,只不过每一次都是要用生命来终结。 “听我唱首歌好不好,虽然唱不好,可是这会真的很想唱。” 爱一旦结冰 一切都好平静 泪水它一旦流尽 只剩决心 放逐自己在黑夜的边境 任由黎明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想你的心 化成灰烬 真的有点累了 没什么力气 有太多太多回忆 哽住呼吸 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 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如果云知道 想你的夜慢慢熬 每个思念过一秒 每次呼喊过一秒 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 如果云知道 逃不开纠缠的牢 每当心痛过一秒 每回哭醒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乞讨 你不会知道 真的有点累了 没什么力气 有太多太多回忆 哽住呼吸 爱你的心我无处投递 如果可以飞檐走壁找到你 爱的委屈 不必澄清 只要你将我抱紧 如果云知道 想你的夜慢慢熬 每个思念过一秒 每次呼喊过一秒 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 如果云知道 逃不开纠缠的牢 每当心痛过一秒 每回哭醒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乞讨 你不会知道 每当心痛过一秒 每回哭醒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乞讨 你不会知道 歌声一停,寻真却早已泪流满面,不过她仍轻轻闭上眼睛,继续开口:“曾经在心底默默喜欢一个人,却从未有过太多奢望,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是丑小鸭,也决不会变成白天鹅,可是爱有时就在不知不觉中发了芽,整整装了十一年的秘密,有一天却被许多人知道了,突然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那时真得好傻,他是那样的优秀,遥不可及,纵是想恨他的不留情面,却总不如恨自己来得多些,本已是前尘往事,却不想转辗时空遇到与他有着相同眼睛的人,是那样的相似,是那样的让自己情不自禁地深陷,本来就知是错,还是一步一步错下去……。”声音音越来越低,直到她很平静地躺地那里。 第十六章 寻智烨听着歌,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直直地望着离自己只有几步的寻真,这明明是许茹芸的《如果云知道》,然后又听她说什么这本是前尘往事,却不想转辗时空,难道他会是她,不由上前向寻真走去,一把抓住寻真的衣领,不信地大声说着:“怎么可能”才发现手中的人已经毫无反应。 “寻真,你怎么了?不可能。”寻智烨一下子抱起已经脸色发白的寻真,伸手探了一下鼻息,顿时心如同被抽空般疼痛。 “不,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你醒来,你醒来,给我说清楚。” 子福和子禄一下子蒙了般,从未见寻智烨如些失去理智般疯狂,但看到寻真如同死人般,一惊,也赶快上前。 子福伸手抓过寻真的手腕一探,不由大吃一惊:“不好,服毒了。”随后朝寻真身上点了几下。“主子,此毒属下无能,解不了,还是先回京,找到千里神医再说吧。” “来人,快回王府。” 寻智烨看着怀中的人,明明不是那个人的脸,明明不是,却为何总是生出太多熟悉,心下慌乱的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眼中又落在寻真的胸前,然后是脖间,伸手一摸,果真是没有喉结,他的手一抖,大声喊到:“你个骗子。” 定南王府,寻智烨的渊居,他把寻真抱回府中已经是第三天了,当日他亲自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给她换了衣服,当那一层层的白布从寻真胸前抽出,他却再也无法去怀疑。 他一遍遍轻轻擦拭她的脸,想找到前世留在自己脑海里所有残留的记忆,不知为何唯独独记起的却是他在校园内羞辱她时,她那空洞的神情,使他一直悔恨不已。 他定南王寻智烨,也是已经来到这个异世十五年的寻智渊,或许命运真得很神奇,不然他当时明明死于酒驾,却在睁开眼时出现在这里。 他突然记起那日在墨城逍遥园第一次相见,她一闪而过的神色,那是吃惊,还有在离开逍遥园时见到青兰时的失态,他记得她说过因青兰太似她的一位故人,只是那人多年前就早已随着滚滚江河流逝了。他也一度认为青兰就是她的前世,第一眼在柳州见到青兰时,他真以为是找到了她,可几年下来每每与青兰相处,都又觉得没那种相恋的冲动,至到青兰不再年轻,他才想到应该把她接到王府,算是给她下半生的依靠。 现代的他,家世也算那个小镇最好的,伯父是国家某局的局长,姑夫也是省里某集团的执行长,姑姑是一所大学的系书记,他父亲虽然没有离开过本市,却也有一家当地的矿产,他有二个姐姐,自小算是他们家的宝贝,被家人众星捧月似地捧在手心中,十八岁那年他就是学校里的优等生,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可是当听到有人告诉他,一个常年以拾垃圾破烂,而且到处打零工的女生暗恋了自己很多年时,一直有些骄傲的他,却顿时觉得失了面子,一怒之下冲到她的面前,指着她说出了这一辈都让自己后悔的话。 他没有认出她是谁,不知道她就是自己老家的邻居寻美真,当他看着被他羞辱后的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并且静静地就转过身消失在校门口,直到周围的人不停地议论她,说寻美真怎么样,怎么样时,他才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他那天想了整整一天,甚至一夜都没有睡好,只想到第二天去跟她道歉,却被得知她已经离开了。 本来这就如同一段人生插曲一样,不想五年后的省城,在他姑夫的公司里,他遇到了她,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他有些兴奋,刚要上前打声招呼,却见她进了一间休息室,不想却听到了一个秘密,他姑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离开这里吧,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我从此断绝父女关系,记住你姓寻,或许连寻都不配。”而她的声音也随后响起:“虽然你从来不承认生了我,甚至讨厌我流了你相同的血,可人生总要有些痛苦,而我相信我就是你一生的痛苦,不在你的眼前,就在你的心里,与其你憎恨我,可能我更憎恨你,恨你让我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足够的钱,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换掉这一身与你相同的血。”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而他从那一天开始就不由地关注她,她真的走了,又去了另一城市,而且一呆竟是多年。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从小都承受了什么,他利用自身的优势,找自己好友开始调查她,关注她,甚至想要帮助她,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直到有一天听说她想要买房子,他才想到这或许就是个好机会,于是让好友假装无意透漏给她,想把自己一套多余的房子便宜卖给她,只是第二天,他却听到她坠江的消息,当他疯似地跑到医院,看到平静地躺在那里的她时,他才发现这个女子早已经深刻在他的心上,一生平顺的他,第一次痛哭流泣。 第一次他与他的姑夫争吵,第一次知道她的母亲是个怎样的人,第一次知道她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第一次知道她一直活的那么自卑,那么无奈,那么孤单,那么痛苦。 第十七章 “主子,已经有了千里神医的消息。”外间传来子福的声音,拉回寻智烨的思绪。 “进来。”声音有些嘶哑,却极轻。 子福掀起内室的门帘,轻声进来,看到此刻的寻智烨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寻真的手,目光是那么温柔。 “主子,千里神医昨天已经收到王爷的信函,只是他说如果是我们定南王府的人他是不会救的,不过子禄却说她是花家后人,所以现在千里神医已经在故园了,只不过千里神医还说他是不会进定南王府的。”子福也明白这位千里神医的意思,但还得告诉自己主子。 “备马车,去故园。”寻智烨没有多加思索,当年他私自退掉了和千里云遥的婚,把自己唯一敬佩过的人给得罪了,只不过听说当年千里云遥被退婚后不久又落崖了,这样也许更让身为千里云遥父亲的千里神医更恨自己吧,不过为了救她,就算要他一命抵一命,他也不惜。 故园,京城效外一处幽静的小院,千里暮岩早已等候已久,他早已得到消息,说是有花家后人出现,只有他清楚这根本不可能,可是当那日劫囚之事被众人传出,他不得不怀疑,难道还真有其他花家后人,所以竟管他对寻智烨有着些旧怨,却还是决定看一看这人是真是假。 马车缓缓停在故园门口,寻智烨十分小心地抱起寻真,快步向园内屋中走去。 “红叔”寻智烨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熟稔的仿佛是自己的亲人。 屋内千里暮岩没想到许多年不见的人,开口叫得却是十几年前的称呼。“进来。” 寻智烨用脚踢门而入,看向坐在桌前的千里暮岩点了点头。“有劳红叔了。”随后把寻真放在里面的床上。 千里暮岩,见他如此小心地抱着怀里的女子,只是女子面部朝里,所以并没有看清楚,等看寻智烨轻轻放好,他更是好奇地想看看那女子是谁,毕竟寻智烨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的性格有些了解,知道这样的温柔体贴,也不是所有女人能从他身上得到。 慢慢走近,等再看清躺在床上的女子容貌时,先是一惊,再就是不可思议,然后一下子上前撕裂了寻真的左边袖子,这动作让寻智烨吓了一跳,随后有些恼怒地大喊了一声,“红叔” 只见千里暮岩如同没有听见似的,抓过寻真的左臂看了一眼,顿时变了脸,随后想要继续抓寻真胸前的衣服,不想寻智烨察觉出他的想法,一下子抓住了千里暮岩的手。 “红叔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定她是谁。”千里暮岩一听也随后恢复了神智。 “她是谁,你认识。”寻智烨不想千里暮岩会认识她,心中一惊,忙问到。 “如果她右前胸会有一颗红痣,那么我就可以肯定她是谁。” “谁”寻智烨早在给寻真换衣服的时候就看到了,确实她的胸前有一颗红痣,等千里暮岩一说,他现在可以肯定是在右胸。 “我女儿。”千里暮岩见寻智烨如此反应,心中也可以肯定,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什么,云遥。”寻智烨一听顿时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你先过去,我先看看她中了什么毒。”千里暮岩一改刚才的态度,马上认真地为寻真瞧起了毒。 “应该是落花,怕不好解。”千里暮岩一边瞧着,一边对寻智烨说着,也仿佛自言自语。 “她怎么中的毒。” 寻智烨一听到千里暮岩问寻真是怎么中的毒,突然觉得很内疚,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她不会服毒吧,顿时声音小了下来。“她自己服的。” 这时千里暮岩已经给寻真服下了一颗药丸,随后走到桌前迅速写起了药方。“她会在半个时辰内醒来,虽然可以醒来,却不能把毒解了,只是暂时压制住,你把这封信快速让人送到漠城千里府,给云霄,我要他亲自带药材来,这毒我也只能压制一个月的时间,晚了怕也无能为力。” “嗯,谢谢红叔,我马上安排。”寻智烨听到寻真一会就能醒来,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一下子冲出门外,去安排送信的事了。 “不用谢,她是我女儿,”随后传来千里暮岩的声音。 第十八章 寻真果真在半个时辰内醒来,当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寻智烨时,她一直以为是幻觉。所以只是傻傻地盯着双眼,却不敢开口。 寻智烨却是激动不已,看着有些痴呆的人,不禁红了双眼。“你终于肯醒了。”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寻真这才打量着四周,一下子感慨不已,“我是不是在梦里。” “没有,你不是在梦里,你真傻,为何要服毒呢。”寻智烨难掩心中的悔恨,声音轻柔的如同换了一人。 “你救了我。”寻真这才想到自己是被人救了,可见真是寻智烨,心里一时也知是何种滋味,这是她从未想到的结果。 寻智烨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是红叔。”然后才想到大喊:“红叔,她醒了。” 千里暮岩听到声音,推门而入,正对上寻真向他投来的目光。 “遥儿你醒了。” 寻真一下子傻子眼,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中年男子,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原来救了自己的是她这个异世的爹。不由地脱口而出:“爹” “孩子,你终于肯认爹了。”千里暮岩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到寻真的面前,伸过手摸了摸寻真的头。 寻真这才惊觉自己暴露了身份。 “你真的是千里云遥。”寻智烨一听心中却感慨不已,原来自己在这个异世又把她休离了一次。 寻真见无法隐瞒,也只好点点头,顿时也好像松了口气,却并不知道寻智烨心中的想法。 为寻真再一次细细把过脉,告诉她现在一个月内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并且如同常人一样可以行动如常,只要不动内力,体内被压制的毒并不会扩散。 寻智烨一听也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但他并不知,寻真所中之毒其实并无解药。 “孩子,听说你会用花家十二剑之一的梅花剑,可否告诉爹。”这是千里暮岩此刻最想知道的。 寻真当然没想到千里暮岩会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开口。 “爹先给你说个故事吧,听完后或许你就明白了。” “几百多年前,也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家族里出现了一种隔代遗传的胎记,只是所有长有此胎记的人都是女子,而胎记都会长在其左臂上,平常时这个胎记为浅淡色,与人的肤色无异,很难看到,不过一旦生病,或是暴怒,或是使用武力,都会使其改变颜色,最让家族感到意外的就是,凡代表此胎记的女子,都是习武奇才,所以凡是历代有此胎记的女子都会被尊为族女,却不得嫁入皇室或嫁与任何官家。” 寻真一听一下子明白过来,忙想要看看自己的左臂,但被一旁的寻智烨阻止。 千里暮岩一看也不由地一笑,“别急,你的左臂就有这种胎记。” “爹说的可是花家人,我真是花家人吗?难道不是爹的女儿?”寻真一下子疑惑起来。 “听爹说完,你当然是爹的孩子,但也确实是花家之人,因为爹也花家后人。” “什么,红叔,这怎么可能。”还未等寻真反应过来,寻智烨就不可思议地跳了起来。 “我的母亲就是被尊为族女的花家人。”千里暮岩没在意寻智烨的反应,只是望着寻真,平静地继续开口。 “当年花家人不是全部都死了吗?”寻智烨一边说一边思索着,忙想到另一种结果:“红叔的母亲是花零落。” 千里暮岩也如同陷入回忆一般,只是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接着开口:“他们是那样深爱着彼此,却抵不过一个族规,他是那么高高至上的皇帝却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可是当她亲手将梅花剑刺入他的胸前,他们却都是那么幸福地笑了,仿若不是生离死别,只是相依相守。她一夜白发,抱着五岁的孩子,送到莲山寺庙,一去便是几十年,从此无影无踪。五岁的孩子被寺庙的一泓大师所收养,却只做了个俗家弟子,十五岁下得莲山,从此浪迹江湖,也为寻找当年抛弃自己的母亲,这一找便是几十年。” 寻真听着早已泪流满面,寻智烨也只是惊诧地望着千里暮岩,而千里暮岩则也红了眶, 这样的话任谁都听出了原委,原来千里暮岩是冥皇与花零落的孩子,所以他也是花家后人,而寻真也就是千里云遥身上也就是为什么会有花家特有的胎记了。 “遥儿,现在可以告诉爹,那传你梅花剑的人是谁了吗?” “爹,婆婆已经在一年去世了。”寻真一下子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千里暮岩一听随即如同被雷打中一般,硬硬地倒退了两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嘴里却不停地说着“她死了。” 寻智烨从未想过出现这种状况,慢慢把床上的寻真抱在怀中,轻轻抚着寻真的后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千里暮岩回过神,看着寻智烨如此抱着自己的女儿,心下明白了什么,只是心中划过一丝狡黠,毕竟他是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轻易嫁给他的。 “你放开遥儿”一声恼怒的声音顿时怔住了寻智烨和寻真,当寻真回过神,这才发现她竟然被寻智烨这样搂在怀里。 寻智烨见千里暮岩一脸的气愤,不由看了一眼怀里的寻真,感到到寻真身体一僵,自己也极不甘愿地先松开了寻真。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想是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寻智烨一惊,马上身子一闪,人已经站在屋外。 第十九章 “寻弟,听说你已经捉到花家后人,朕特意前来看看。”随着一声十分慵懒,却带着几分犀利的声音,一身明黄的皇帝宫南澈出现在眼前。 “臣,寻智烨拜见皇上,皇上万安。”见宫南澈的到来,寻智烨反面平静了下来。 “免了,先带朕看一下那人吧。”宫南澈没给寻智烨丝毫拒绝的意思,说完人已经朝屋内走去。 此时的寻真早已起身,与千里暮岩一同站在床边,看向进来的宫南澈。 宫南澈一进来,首先看向寻真,当再看向千里暮岩时,猛然一怔,顿时眼神深沉了许多,心头不觉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随即又如同寻常般恢复了脸色。 当宫南澈转身在桌前坐下,然后又转过脸看向寻真细细打量起来,眼前的女子虽然算不上绝色,却也十分美丽,而且一身的绿衣衬得本来就已经白皙的皮肤多了一分透明,没有卑亢,神色淡然,如果不是眉眼中带着些红肿,却很难把她与中毒不醒的女子联系到一块。只见寻真和千里暮岩也并没有跟他行礼,倒没在意,只是开口向寻真问到:“你姓花。” “民女姓千里,并不姓花。”寻真此刻心里虽然有些紧张,却还是平静地答到。 宫南澈眼神一转,显然没想到寻真会如此回答,嘴角随即一勾,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却随即消失。 “这位是千里神医吧,难道姑娘与千里神医是一家。” “此乃正是小女。”千里暮岩不假思索地接下宫南澈话。 宫南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接着开口:“听说千里神医在整个江湖中乃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不想朕今日得此荣幸能够见到本尊。” “不管皇上信与不信,此女本就是三年前老夫丢失的女儿千里云遥,至于皇上跟所有大人所认为的花家后人,小女怕是不能承担,至于她所用剑式也算是一偶缘,想皇上如此圣明应会了解。”千里暮岩一边说,一边看着宫南澈,其实任谁都能清楚敢用如此口气与当今皇上说话的人,千里暮岩也算得上是第一人。 “哦”宫南澈虽然看似平静的,但寻智烨却深深了解他的本性,这样的回答确正好符合他的兴趣。 宫南澈紧紧盯着寻真,话却是对着寻智烨说的:“寻弟,朕听说,当年你就是因为千里云遥是个痴儿,才会不顾你父亲的反对给千里家退了亲,怎么原来与你有婚约的女子竟然不是痴傻。” “哼,小女自打娘胎起就中了离魄,只不过老夫寻了十几年都未曾寻得解药,不过这到要谢谢皇上跟定南王,如果不是你们让小女三年前中了半生醉,使得以毒攻毒,让遥儿躲过一劫,怕此刻的遥儿仍旧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吧。” 宫南澈和寻智烨一听,顿时一惊,随后尴尬地互望了一眼。 寻真也被千里暮岩的一番话惊地说不出什么,眼睛望着有些不自在的寻智烨,心里又划过一丝苦笑,心想原来她总是被人讨厌。 “爹,我想娘和哥哥了。”寻真伸手抓住千里暮岩的衣袖,用极其柔弱的声音撒娇到,及时化解了千里暮岩与宫南澈和寻智烨之间的无形战火。 千里暮岩回头,伸手摸了摸寻真的头,十分宠溺地笑了笑“好,现在就跟爹回云州见你娘。” “不行”寻智烨一听寻真要跟千里暮岩离开,一时心急,脱口而出。 宫南澈一见寻智烨如此,也不由一笑,跟着道:“是啊,不行。” 寻真不料两人的反应,却仍对千里暮岩说:“爹,遥儿如今怕也只有一个月的生命,能够见到爹娘和哥哥也算此生无悔,如果真有来生遥儿还要做你们的女儿。” 千里暮岩一怔,随即脸色一变,眼中顿时充满了痛苦,刚想张嘴,却不想寻真看了一眼千里暮岩却转眼看向宫南澈,开口接着说:“皇上,小女子自从服毒开始就未曾后悔过,既然你与定南王如此情深意厚,小女子也算放心了,不过这花落之毒至今无解,就以我爹现在的医术也只能暂时压制一个月,小女一生无欲无求,也难得家人给我无限的珍爱,只愿用最后这短短的几日时光与家人团聚,也算满足自己前世的奢求吧。” 这句句听到寻智烨的耳里,却如同万箭穿心,泪也毫无顾忌地流下。“寻真,你终不会原谅我吗?” 寻真和宫南澈以及千里暮岩没想到寻智烨会这样,他的如此反应同时在其他三人心中泛起不同的思量。 第二十章 寻真看着一脸哀伤的寻智烨,只是淡淡一笑说:“寻真谢定南王一年来的赏识,这一年时光虽然短暂却是寻真一生最快乐时光,纵使寻真知道在定南王眼中,寻真也只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寻真也不会计较亦不会怨恨。” “行了,不要说了,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寻智烨这一刻突然恨起这个只知道隐忍的女子,他多么希望她可以去恨他,可以去怨他,甚至骂他,打他,也独独无法忍受这样的她。 “王爷何必如此,寻真不值。” “住口,我只要你记得,不管你生或死,我会永远陪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再也不放开你一刻。” 宫南澈和千里暮岩虽然不懂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却也被寻智烨的决心和坚定的神情所震撼,一时间无人开口。 “来人,备马。”只见寻智烨上前一把揽寻真入怀,随后消失在屋内,只留下宫南澈和千里暮岩面面相觑。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等寻真恍过神,她已经被寻智烨抱上了马背,虽然她心里涌上很多甜蜜,可是她却不懂刚刚这个对她口口生死相随的人,真得是她所认识的定南王吗? “你不是想去云州吗?我陪你。”轻柔的声音缓缓响在耳边,带着一股湿润的气息,让寻真一下子僵直了身子,耳根一下子热了起来。 寻智烨见到寻真的反应,不由心中一阵愉悦,不由地轻笑出了声:呵呵呵,并又使劲将寻真向自己怀里拥了拥。 寻真很是羞愤,却不敢回头,只好闭上眼睛,让自己不由砰砰直跳的心可以平静下来。 一路上,骑马累了就坐马车,坐马车累了就换骑马,所以寻真并未感觉很疲惫,而寻智烨果真片刻不离寻真身旁,就连晚上休息也守在她的身边,开始几天寻真总会想着法子把寻智烨赶走,可每每夜半醒来都会发现他都会趴在自己床边,心中总是划过一丝暖流,直到后来她发现他的固执,便再也不会找借口赶他,所以这便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千里暮岩并没有一直跟着他们回云州,但他们知道千里暮岩一定是去给寻真找解毒之药,所以两人也很默契不提任何伤感的话。 寻真面对寻智烨的温柔,终于不再躲闪,当然这些表现让寻智烨心中很兴奋,如同变了一人似的,常常让跟在身边的子福和子禄都觉得他们的定南王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一辆奔驰的马车内,男子轻拥着女子。 “真,马上就要到云州了,你先随我回寻府可好。” “不要,我要先见见我娘和哥哥,我想他们了。” “不行,你只能想我,不能想任何人。”口气有些霸道,却听出几分酸味。 “扑哧”寻真忍不住笑了起来,冲寻智烨翻了个白眼。“你管” 寻智烨不由被寻真纯真不做作的模样给吸引了,看着笑得有点娇柔又不失豪爽的寻真,竟然有些迷醉,寻真突然感觉有股不一样的气息,抬头正好对上寻智烨炙热的眼神,一下子有些慌乱,敢忙转过脸,却不想寻智烨一把捧过她的双颊,慢慢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闭上眼睛,这让我觉得自己的吻技很差。”轻柔调侃的声音在寻真耳边掠过,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却忍不住想大骂。 “你,…”刚张开口,又被一阵湿润的柔软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寻真感觉自己快无法呼吸,寻智烨才肯离开,只是眼中温柔的笑意,却泄露了心中的那份满足。 寻真没有想到自己心中泛起得不是羞涩,而是满满的甜蜜,原来被自己爱着的人亲吻是如此美妙,这样的想法让她的眼中闪着一丝明亮,映在寻智烨的眼里更是欢喜。 “真,你好美。”寻智烨又忍不住开口。 “色狼。”寻真一听,小声嘀咕到。 不想这更引来寻智烨大声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 马车还是在云州的幽园门口停下,早已等在门口的雪涟幽和千里云霄见马车一停,就急忙上前。 寻真被寻智烨轻轻抱下了车,一眼看到眼前的两人,赶忙挣开寻智烨的怀抱,忙扑向眼前的妇人,“娘。” 此刻寻真早已红了眼眶,泪水不停地流下,而雪涟幽也忍不住抽泣起来。站在旁边的千里云霄一看这样,不由赶紧上前拉开两人,轻声说到:“娘,不是说好不能让妹妹太激动吗?快先回屋吧。” 寻智烨一看,也想上前,却不由对上千里云霄嫌恶的眼神:“定南王还是先回寻府吧,这一路由你护送小妹,等改日定当上门拜谢。” 寻真一听,忙也停止了哭泣,看了一眼千里云霄,又看向寻智烨,见此刻的寻智烨却如同哑吧吃黄莲般一脸苦涩,让寻真一下子也开心了不少,却也知道千里云霄的脾气,这个哥哥是个十分护妹心切的人,定不会轻易就原谅他。 “王爷,谢谢你送遥儿回来,不过今日寻师兄也知道你回云州,还是先回府中,等改日我再前去拜谢。”还未等寻真开口,千里夫人雪涟幽就开了口,怕自己的儿子再说出让人尴尬的话。 寻智烨一直看着寻真,他不想离开,却知道千里云霄是绝对不会让他进门,所以他一开始就想寻真跟他回寻府,可是眼下他真恨不能就算千里云霄把他打一顿,只要让他不离开,他也认为。 “雪姨,烨儿求你成全我和遥儿。”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久久未开口的寻智烨一张口却是说出这样一句。 “就你也配,我们千里家高攀不起。”接着是千里云霄一声怒骂。“滚回你们寻府。” “霄儿”雪涟幽赶紧喝住千里云霄,生怕他会随时动起手来。 “雪姨,烨儿再此发誓,遥儿生,烨儿便生,遥儿死,烨儿决不会苟活,如有违今日誓言,定死无葬身之地。” 又是一句没有意料中的话,震得所有人半天没有人回神。 “哼,别以为你这样我们千里家就会忘了那日你派人送来的休书。”千里云霄虽然没有想到寻智烨会发下如此重的誓,但心中也并未消除对他全部的仇恨。 寻真则一改心中的喜悦,再一次听到寻智烨的誓言,她都不知道要用那一种心情来表示,满心的矛盾,这一路下来已经过了短短十日,她最多也就还可以活二十天,她喜欢他,虽然服毒之前就已很是确定,可是她仍不希望他也会随她早早死去,而且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她意料。短暂的十天时光,她已经觉得离不开他,可是他明明知道自己无药可解,又为何非要如此待自己呢。“王爷,你回去吧,遥儿再此谢过王爷的深情,只是遥儿不要同情与怜悯,亦不要这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感情,在遥儿的心中,王爷只能是一个很好的情人,而与遥儿心中所想的能相依相守,相依相伴的人相差太远,不过希望王爷还是珍惜自己的生命,早已找到自己真正所爱,而不要因为遥儿而错过了终身。” 寻真的短短几句,就把寻智烨的心从火热降到冰点,羞愤和恼怒让寻智烨已经铁青了脸,他不明白,为何这些日子自己对她的好,她就体会不到。 “寻真,你难道没心吗?不过我不会放弃,死也不会放弃。”说完随身一转,跳上马,飞奔而去。 雪涟幽望着瞬间消失的寻智烨,又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下不由更是心疼,摇摇头,知道这两个孩子怕是都太过倔强,往往这种人一旦遇到爱情不是幸福,就是悲伤。 第二十二章 寻智烨果真一去不再反,寻真从一开始的等待,逐渐变成了不再期待,她想这样的结局或许真是再好不过。只是心中某个地方却空了,再也填不满。 还有三天,千里暮岩一直没有回来,而千里云霄也在寻真回来第二天就走了,虽然他只说自己有事处理,但寻真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寻找解药了。 雪涟幽更是整陪伴在她的身边,好些年不曾下厨的她竟然天天为她下厨,从来很少出门的她也天天带她上街,说是不想她闷坏了,其实这些寻真都懂,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雪涟幽的神情也越来越沉重,有时寻真半夜醒来都会听到雪涟幽的低泣,所以每次她都假装沉睡。 “娘,寻真想要回花谷一趟。”看着强装微笑的母亲,寻真心中划过一丝歉疚,虽然母爱对她来说很短暂,但她体会到了,所以她还是很感激这次莫名的穿越,让她体会到了有家人的幸福。 “回花谷,为什么?难道在娘身边不好吗?”雪涟幽听到寻真的话,心中一怔,其实她刚才接到千里暮岩的消息,他和千里云霄几乎踏遍了整个炎国和周围的几个国家,想要找到他的师父金钱子,可是至今没有任何回音,随着时间越来越迫切,他们也只好先尽快赶回来,希望能最后守在女儿身边。 “娘,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眼,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声音越来越小,却字字刺入了雪涟幽的心,心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娘,我还是不去了,不过娘,遥儿给娘唱首歌好不好。”寻真看着眼前美丽的母亲,想到了现代那个曾经感动全国的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原来有妈妈的感觉真好。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就让她多留在母亲身边一会吧,多留些回忆给她,她终就没有机会去做个孝顺的女儿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几天,从两天前她就越来越觉得双眼有些模糊,她在心里略略知道这是个不好的前兆,却不敢说给雪涟幽,她就算不懂医术,也知道身上毒已经在慢慢扩散了,刚才她只突然想到花谷的一草一木,好希望还能看上一眼,可是她真是坚持不到了,这里离祁山少说最快也要五天,也许那时她已经毒发身亡了吧。雪涟幽一边听一边静静地流泪,直到看着寻真传来均匀的呼吸,静静地睡着,才起身跑到门外哭出声音。 寻真一觉醒来,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心下一慌,猛然坐起身子,仔细听到窗外的鸟叫声,仅剩下的一丝期望给破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本来已经决定面对现实的她还是感觉到了心底传来的悲哀。 雪涟幽端着一碗一早就给寻真熬好的补品走进来,却看到寻真正呆愣在坐在床上,“遥儿,醒了。” 寻真回过神,冲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淡淡一笑,“嗯,早上好娘。” “早上好遥儿,快来喝了这一碗银耳莲子粥。”雪涟幽一时并没有发现寻真的异样,只将碗端到寻真的跟前。 寻真看不到,却习惯地向前伸手,想要接过碗,明明碗就在她的胸前,她还是伸出半截的胳膊,直到这时雪涟幽才一惊,手中的碗随即掉在地上。 “遥儿,你,你”雪涟幽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寻真的眼前晃动着,片刻雪涟幽才相信,寻真是真得看不见了。 “我的遥儿。”只听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喊声,雪涟幽就倒在床前。 寻真一听倒地的声音,知道是雪涟幽可能晕倒了,急着下床,却一脚踩在那只破碎的碗上,瞬间的疼痛就传遍了寻真的身体,一个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当寻智烨喜悦地带着千辛万苦寻来的金钱子出现在寻真面前时,却不想看到却是她重重摔下的那瞬间,他的整颗心被猛地纠起,而随后看到躺在地上的雪涟幽和寻真已经扎得有些血肉模糊的一只脚。 第二十三章 当寻智烨喜悦地带着千辛万苦寻来的金钱子出现在寻真面前时,却不想看到却是她重重摔下的那瞬间,他的整颗心被猛地纠起,而随后看到躺在地上的雪涟幽和寻真已经扎得有些血肉模糊的一只脚。 “寻真”低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让寻真一怔,随后落入那个早已思念过许久的怀抱。 “先看看我娘。”寻真顾不得自己,见到有人来,也顿时回过神,马上担忧起雪涟幽。 “怎么如此不小心,也不看脚下,如果没有来人,你是不是要让血流光。”寻智烨又气又恨地对寻真说道,却并不知,寻真此刻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瞎了。 雪涟幽被寻智烨身后跟来的金钱子救醒,“遥儿,”寻真听到雪涟幽醒来仍喊着自己的名字,不顾寻智烨正在给她清理脚上伤口,就要起身,“娘” 雪涟幽醒来,看着一下子出现的寻智烨,顿时泪如雨下。 金钱子被雪涟幽突然的眼泪给吓了一跳,却看到雪涟幽只是看向眼前那个女子的眼睛,顿时明白,马上上前也在寻真眼前挥了挥,寻智烨这才抬头,一下子怔住,颤抖地伸出双手,捧住寻真的脸,眼前的那双眼睛仿佛布上一层灰尘,已经失去了光泽,眼神没有了焦距,心下一痛,泪也无声地流下。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晚来一步,为什么总是在她受伤后才出现。 见到雪涟幽的时候,金钱子就已经知道中毒的是他徒弟千里暮岩的女儿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终是晚来了一步,自己的徒孙先一步失了明,这让他本来有了八九成把握的毒,如今也只剩下三成。 寻真已经看为到眼前所有人的表情,但她知道他们一定在难过,一定在伤心,所以她只好淡淡地笑着,想着此刻虽然已经看不到,却仍然感觉到了温暖,而那个她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男子,仍然来了,唯一的一点遗憾却是自己再也不能看上一眼他。 她知道寻智烨终就没有放弃自己,而是和他的爹爹哥哥一样,为她到处奔波找寻她爹的师父亦是她的师公,看来老天还是眷顾着她,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把握可以解毒,那么她就可以多体会一些亲人的温暖,这让她的心足够满足。 寻真脸上那依旧平淡的笑容,此刻映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十分刺痛。 “师公,不必有所顾忌,成功与否都不要紧,如果说我还有何不舍,怕也只是想看一眼师公,毕竟我从未见过师公,多多少少有点遗憾,不过我相信师公的能力,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遥儿一定会全力配合。” “好的丫头,不愧是我金钱子的徒孙,如若师公能够解了丫头的毒,师公定会把毕生的医术传给你,让你比你爹还厉害,怎么样?” 金钱子一下子喜欢眼前的女子,这个善良淡漠,又隐忍倔强的孩子。 第二十四章 整整一个月,寻真整日忍受着那种噬骨的煎熬,时冷,时热,时痒,时痛,每日需要渡过那非人的四个时辰,而每每她想要放弃,或是实在承受不住想要晕去时,寻智烨都会在她耳边轻轻呼唤着她,他会随时提醒她,如果她放弃了,他也不会独活,可是她不知为什么会信他,会不忍,想到他,她的心就会划过一丝甜蜜,那种幸福的甜蜜。 身上的毒渐渐解去,唯一让金钱子有些束手无策的莫过于寻真的眼睛,随着毒性解除,可是寻真的眼睛竟然毫无起色,而众人也是忧心不已。 不过寻真虽然期望自己的眼睛能够恢复,可想来如今也算捡回一条性命,换得更多的时间,就算自己失去了双眼,也只不过是有得有失罢了。向来通透的她,总会轻易就摆脱掉那些不必要的烦恼。 又过了三个月后,金钱子在消失了两个多月后,突然又出现在寻真面前,原来金钱子两个多月前为了彻底治愈寻真的双眼,竟然跑到炎国东面的邻国大通,只为求得一味叫百草王的药材,所以这一刻寻真正在慢慢地感觉着从眼睛上传来沁心的冰凉,还有亲人对她的关心与疼爱。 “真,不管这次你的眼睛好不好都要嫁给我好吗?”寻智烨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求婚了,可是寻真一直不答应,让寻智烨每次都气结,可是他仍坚持,他知道她也是爱着自己,可是不管他如何说,她没有眼睛,他就是她的眼睛,他永远不会在意,可每次寻真都只是淡淡一笑说:“我不想嫁给有差距的人。” 他总在想这句话的意思,除了她双眼失明,他们没有任何差距,论身份,也许她真正的身份才更尊贵,论能力,她可以胜过所有女子,如今他们之间的事在两家人的眼中早已成为明正言顺,他的父亲更是十分乐意他娶她为妻,而她的父母没有阻拦也算是默许了,除了她的大哥千里云霄有时候还会哼上一两声,但经过这几个月相处,已经对他友善多了,可是唯独她这个当事人,独独不肯松口,所以他每每都换着各种花样想讨得美人归。 寻真的心早已爱上了这个口口声声想要娶自己的男人,只是她觉得以后让他整天面对一个失明的老婆太不公平,而且她不知道爱情这个东西会有多长的保险期,她总是有种患得患失,或许这在现代也算一种婚前恐婚症吧。 “我们这样不好吗?做朋友,做知己。”寻真小心地开口说出自己憋在心里的话。 “什么,你只想要跟我做朋友,做知己吗?”寻智烨又一次被气结,气得一下子想要跳起来。 “或许这样我们都没有任何压力不是吗?”“寻真,告诉你,要想找朋友,想找知己,我还用找你吗?而且你真得适合当朋友,当知己吗?你有没有真正了解我,知道我真正的想法,你不会知道的是吧,所以你连知己都不够格。”寻智烨果真发了疯,气急了,胡言乱语了一番,却没有想过越是无意间的话,越能伤害在乎的人。 寻真终于被寻智烨的一番话震住,怔怔地不再开口,不得不把寻智烨的话在脑海中来来反复。是啊,她或许爱他,可是她却从未真正了解他,她被这样一个事实给吓住,都说爱情是盲目的,原来果真如此。 寻智烨见久久都没有再开口的寻真,顿时气焰灭了下来,可是他却不知道只因他的一句话,此刻的寻真已经对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产生了质疑。 寻真本就是个没有自信的人,从小就很有自卑感,就算如今她的身份有所不同,也消除不了内心那种一直以来的自我保护意识。 她虽然在心里很喜欢寻智烨带给她的那种感觉,那种悸动,可她却不敢放任自己的情感太过热烈,她总以为像寻智烨这样的男子,不仅是她,还会是众多女子喜欢的对象,而她也只不过其中最普通的一个,她一直以来就明白地知道,自己喜欢就喜欢了,可喜欢是自己的事情,她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他的回应。 就算寻智烨的回应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热烈,可她仍就没有足够的勇气,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放下心中的那份过份的自卑感。 在她的理想中,感情不应该太过炙热,那样太过轰轰烈烈的爱情,看似太过美好,可往往总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燃烧成灰烬,轻则瞬间熄灭,重则互相灼伤。而爱情就应像绵延不断的小溪,随着时间慢慢流淌。 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寻智烨心中不由地一阵恐慌,他看着眼前被蒙着眼睛的寻真,这样的寂静,让他觉得不好,如果是以前他可以想着去看她的眼神,因为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就算一个明明说着假话,但他的眼睛一定不会撒谎,他有些挫败,却更觉心疼,有时候两个人的相处,真得不用有太多话,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就像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这所谓的一个眼神是多么重要。 “寻真,不管如何,我都要你嫁给我。”再一次的肯定,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心,他说给她听,亦是说给自己。 “王爷,我是不会嫁的,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并没有想像中的喜欢我,爱着我,你也许只是同情或怜悯的心理在作祟,并不是真得想要与我共渡一生,因为那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当有一天我们相看生厌,当有一天时间也把我打磨成一个尖酸刻薄之人,当有一天你会觉得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时,那会更残酷。况且正如你说的,我从没有了解过你,不知你的喜好,厌恶,连做你的知己都不够格,又怎么能做你的妻子,和你一生相儒以沫。而我更没有想过要嫁你,从来没有。”寻真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她想她还是谁也不要爱了,即使再动心,前世是暗恋,这一世却只因同一双眼睛,不管那个结果,她终没有信心,伤害的太多,又怎么再去饮鸩止渴。 寻真的话,字字敲在寻智烨的心上,他从来没有想过寻真会是这样想的,他以为前世的自己在伤害了她以后,想要去补偿她,但越是了解她,他就觉得自己无法控制地相要保护她,爱护她,他确定那是爱,可前世的他总是晚一步,总与她擦肩而过,可这一世为什么,他一开始不懂,总是莫名地就被这么一个淡漠的人吸引,她一直很低调,几乎你不去刻意在意,她就会消失,他不信自己会真得喜欢上一个男人,不然他猜不出为什么自从见到她后,他在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一点欲望,有时就算想要做戏都觉得困难,所以他跟宫南澈一起设下了那个想让她原形毕露的计策,除了是实在因为查了将近一年也没有查到她真正的身份,也是因为怕他真是花家后人,向当今皇上报仇。虽然知道她可能会是花家后人,可当她真抽剑为他劫囚,他的心竟然说不出的震撼,他们的计划才开始就注定了结束,谁又会想到,他阅人无数,却终看走了眼,她真是女子,她那份无欲无求,那份洒脱,那份随意,竟然让他突生了不忍,他希望她去反驳,那怕去恨他,可她选择了放弃生命,那种像是只有死去才不会痛苦的表情,让他的心跟着流血,开始只因她有着与前世自己喜欢上的女子相同的名字,只会是一种巧合,像他突然出现在这个时空一样,却不想,一首歌,打破了他所有的想像,看着她那么无声无息地又一次躺地在自己面前,他除了愤怒还是愤怒,竟让他憎恨起命运来。 他本也是个十分冷情的人,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可是现在的他想要对她好,想要她知道他爱她,不要再像前世那样等到发觉,却已经错过,他们已经错过一世,这一世他要好好爱她,可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原来这一厢情愿的单恋,会是这样的痛苦。 他满眼落寞地望着寻真,可是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所以他现在再多痛苦的神情,她都不知,如果这一世他的纠缠会让她感到痛苦纠结,那么他会放手,只要她幸福。 好像割舍自己的灵魂般,压抑下那种痛不欲生的苦楚,轻轻走到寻真的面前,伸手拉起毫无防备的寻真,狠狠吻住她的唇,寻真来不及挣扎,只觉脸上多了一片冰凉,流到嘴里一咸,等回过神,她已被放开,任她傻傻地站在那儿,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气息,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幻觉,一场梦,只是那一丝咸,在她嘴里越来越觉得苦。 第二十五章 一个月的坚持,当一圈圈缠绕在寻真眼前的白纱,一层层地被褪去,当她紧闭的双眼慢慢试着一点点睁开,那越来越真切的光亮,让她的心十分雀跃。 “丫头,慢点睁开,不急。”金钱子忍不住提醒寻真。 寻真点点头,懂得眼睛长时间的处在黑暗里,一旦被光亮不小心刺激到,会事得其反。 “看到光没有。”金钱子的声音也带着一些急切,这是他一生解过最难的毒性,尤其这毒反噬到眼上。 眼前的光圈越来越大,模糊的人影也渐渐清晰,眼前是一身白衣的老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一双极其狭长的眼睛,白皙中泛着正常的红润,笔挺的鼻子,有些让寻真看得呆了,明明想像中的老人,除了头发和胡须花白以外,脸上却找不出一点沧桑。 “丫头,是不是师公长得十分好看。”老人看到寻真眼中的表情,忍不住调侃到。 寻真一听,赶忙回神,才看到除了金钱子以外,有爹娘和哥哥。 “遥儿谢师公。” 雪涟幽一听,早已激动地上前,捧过寻真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透,:“遥儿,你终于看到了。” “娘,我又可以看到美丽的娘了。”寻真一改平常的安稳,也学起了俏皮。 雪涟幽一听寻真开口就打趣自己,也随着笑了“看这孩子,刚好就要调皮。” 金钱子,到是一直笑着点头,想来自己的医术又进了一层,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遥儿,先在屋里歇上一天,眼睛刚好,外面的阳光想来还是有些刺眼,先在屋内适应适应。”千里暮岩也随后走过来轻声叮嘱到。 “爹,也谢谢你。”寻真心中一酸,这一世的爹娘对她真好,忍不住扑到千里暮岩的怀里,感受一下父亲的怀抱。 “遥儿,真羞,还跟爹爹撒娇。”随后是千里云霄的声音,可是这句明明是笑话的意思,被千里云霄一说,却更多了几分宠溺。 “哥,真不可爱,连爹的醋都吃。”随着寻真有些故意的玩笑话,转身就站在千里云霄的面前。“喏,给你抱好了。” 那表情和口气要多让人好笑,就有多好笑,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连一直很少笑的千里暮岩都忍心不住笑出了声,一下子让千里云霄脸一红,哭笑不得。 “好啊你,还真让娘说对了,你真是越来越调皮。” 寻真突然来了兴趣,忍不住继续逗着千里云霄。一边向雪涟幽和千里暮岩身后躲去,一边大声说:“哼,不抱人家安慰一下就算,还看人家刚好就要欺负,真是不懂体贴。”“臭丫头,竟敢嘲笑你大哥,看我不收拾你。”千里云霄说着就要上前抓寻真,一下子满屋全是笑声。 第二十六章 寻真的眼好了,身上的毒也全都解了,金钱子终于说服寻真的爹娘和哥哥,把寻真给带走了,说要把他自己毕生的医术都传给寻真,也算他的医术后继有人。 刚刚体会到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虽然她也不愿再离开亲人一步,可她也不忍让师公失望,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己有学医的天份,不过学些皮毛也好,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不用麻烦别人了。 寻真一直回避她跟寻智烨之间的事情,所以本来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的雪涟幽也不想勉强了她。 按她现在的年龄已经快十九岁了,而寻智烨的实际年龄要比她长十岁,本来十分看好她的寻沐,早就希望两人完婚,可以让他抱上孙子,寻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寻智烨连夜回了京城,并且再也没有回来一趟,可他在跟雪涟幽和千里暮岩的谈话间,却听说了一些端倪,也只能哀叹,说自己无福娶得这个儿媳妇。 寻真这次的死而复生,又加上心里多了亲人的温暖,性情也起了不小的变化,她跟金钱子,到处游山玩水,当然大部分都是因为教她辨认药草,使得本来以为学医会是比学会计还要十分枯燥的寻真,在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 “丫头,这里离京城不到两天的路程,不如我们改道去京城一趟吧,出来都快一年了,老头子我十分想喝那个老太婆酿的蜂花酒了。” 金钱子在寻真面前从来都不会避险地乱说,寻真早已了解他的个性,这个他所谓的老太婆,想是他一生中最在意的红颜知己了,说什么追了一生,也没追到手,不过她也很好奇,金钱子可以说是一生未娶,而那个叫流烟的女子也终生未嫁,只是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何只能做知己呢。 “老头,真不懂含蓄,你可以说京城有事,我们要走一趟,非要如此直白地说想人家流烟姐姐了。”寻真和金钱子这一路上全是以斗嘴为乐,所以两人这样的对白很正常。 “什么,你叫我老头子,叫老太婆姐姐,你真想气死我不成。” “是啊,你每次都说那个流烟姐姐有多漂亮,有多美丽的,难道不是仙女姐姐吗?” “哼,就她,顶多在我眼里是仙女。” “哈哈哈,老头,要不要我帮你追到你眼中的西施。” “去,像我如此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还用你帮吗?那女人见到我,指不定多开心呢。” “老头,就你,我想那流烟姐姐至今看不上你,是因为你总这样胡言乱语吧,一句真话都没有。要我是她,也看不上你。” “什么,要你是她也看不上我,你说,我哪里不好。” “你哪里都好,只是不适合当丈夫。” “为什么?” “一副大众情人的样,人见人爱,到处沾花惹草,有什么好。” “你个臭丫头,竟敢如此说自己的师公,真是天理难容” “哈哈哈,原来师公也会恼羞成怒啊!” “你快给我站住,我非要毒哑你的嗓子,让你再胡说八道。” 第二十七章 京城流烟居,一栋十分雅致的阁楼,寻真一直以为流烟居是一间酒楼,不想眼前的流烟居竟然会是一个十分高雅的茶楼,满室挂着薄纱流苏,竟真有几分层层云烟的幻觉,而墙边挂满了文墨字画,本来让寻真觉得有些突起,可再仔细瞧来,却又觉得这样的装饰到独独平添了几分不俗,她的心里不由地喜欢上了这个流烟居,更想马上见到这个叫流烟的女子。 “流云,你来了。” 只听得一声好听的女声在楼上传来,接着一身的轻纱白衣,女子宛若一缕轻烟,轻轻就落在金钱子面前。 寻真一年来跟着金钱子,也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不过见到眼前这个女子,还是不由让她惊叹:“真美” 一直双眼盯着金钱子的女子,开始并没有注意旁边还会有人,听到声音,转身一看,只见寻真正如同花痴般地看着自己,不由“扑哧”一声笑到:“小哥看奴家是不是很美。” 一身男装的寻真这才回神,顿时有些尴尬,不由怒瞪了一眼金钱子,刚才来流烟居前,死老头非要让寻真换上男装,说是流烟居不招待女客。不过转眼,就上前一下子指着金钱子十分恼怒地道:“死老头,竟敢背着我婆婆金屋藏娇,看我回去不让她休了你。” 金钱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女子到是听得十分清楚,神情一怔,直直地望着金钱子,“你,终就娶了她了。”声音顿时充满了绝望。 “不,流烟,我没有娶她。”金钱子如同小孩子一般顿时慌了起来。 而女子却根本不想听,一下子消失在面前。 金钱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寻真,马上也消失在她的面前。 寻真本来是想报金钱子让她换男装的仇,也只是想试探一下两人之间的感情,却不想原来两人是郎有情妹有意,这一下好,让自己给整误会了。 寻真不知该如何,这个流烟居的人好似没有看到她般,不管不问,只等片刻,忽然上面传来金钱子的惊喊。 寻真一想,怕是不好,赶紧上了楼,一间敞开的屋内,寻真一眼就看到金钱子正抱着刚才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此时正坐在地上,发丝零乱,脸上全是泪痕,花了精细的妆。 她这才顺着目光看到女子身边的一边锋利的匕首,突然感觉自己这个玩笑有点大了。 “你先出去”是金钱子有些冰冷的声音。 寻真也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好像十分不合适,不过她只想道歉。见金钱子这会黑着个脸,想要转身就走,不过转身间却又回头说了句。 “流烟姐姐,这老头连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你可不能放过他。”待说完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金钱子和流烟先一怔,随即又听流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而金钱子则一脸的不自然,怔怔地看着门外,心里对寻真那真是又气又爱。 “那孩子好可爱,难怪你会带在身边。” 第二十八章 出了流云居,寻真赶紧换回女装,以前在定南王府时,男装的她怕是仍会让有心人记得,所以女装的她在京城会更安全。 她这次一改往日的绿裙,选了一身淡粉,不扎眼,也不轻佻,整一个中规中矩的小家碧玉。 她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百味楼,抬头看了一眼门前的几个流金大字,竟然有一些恍惚,仿若隔世,熟悉却陌生,就像她一直不愿去想起的人一样,有些沉闷。 待她刚想要离开,却听到此刻传来小二的招呼声:“这位姑娘里面请。” 眼前的小二,还是当年那个小二,只是她却非他。 怀着几分沉重的心,抬起腿迈了进去,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这让她的心情也觉得轻松了几分,她还是选二楼,依旧是那个临窗的位子,不过她这次只点了两个菜,想来她不由地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终就还是有所不同。 菜很快上来,轻挑些许,慢慢品尝,还是那个味,这是她以前最爱的一个菜,有着很美的一个菜名:“千丝万缕” 边吃边品,一坐便是一个下午过去,眼看天色暗下,她才想着要找金钱子。叫来小二结过账,转身在楼间又看了几眼,总觉得有些不舍,却在心里笑自己太过善感。 站在大街上,天已全黑,心头又划过一丝落寞。 “这个样子像不像睹景伤情,真是越来越神经。”小声嘀咕了自己一句,瞬间就又是一脸的天真笑意。 一个女子,尤其在古代的时候,一般晚上都是不会出门的,可寻真早已忘了这个意识,当她如同白日一样走在大街上,顿时引起一些有着非分之想的人注意。 “这位小姐哪儿去啊!”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随后站满了寻真周围。 寻真早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想来也是一些小混混,却不想眼看就要到流烟居,他们却叫住自己,借着天上的月光,她抬头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衣服有些花哨,正好这个男子正对月光,她倒是将眼前这个男子看了个仔细,如果不是他有双十分邪恶的桃花眼,这个人其实也算得英俊,不过那一张有些薄幸的唇,让她顿失好感。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寻真一副不慌不忙地回问。 “有意思,你到是不怕。”男子先是一愣,随后接着好像不可思议道。 “怕,怕了,公子就会放了小女子吗?”寻真有些轻蔑地斜了他一眼。 “呵呵,好,今天小爷高兴,不如今天就请这位小姐一叙怎样?”声音极其暧昧,不过并没有做任何动作。 “好啊!本姑娘正好觉得十分无聊,正愁无处可去,不想碰到公子,那就随公子一起得了。”寻真说得十分大气,到让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随即就又恢复一脸的痞笑。 “好,那就请小姐跟我来吧。”说着对寻真到作了个请的手式,动作十分优雅。 寻真到没想到这人竟然真得把她带到一个青楼,这个青楼寻真是知道的,叫留芳楼,也算定南王府名下的产业,只是这个留芳楼一直不许有女客进入,不知为何当她跟这个男子进来后,楼里的老鸨也只看了一眼,却没有阻拦,这让寻真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想来这男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凌公子,你可想死牡丹了。”随着一股刺鼻的脂胭花粉味,一个妖娆妩媚的身躯就上前一下子扑到那个男子身上。 寻真一下子有点恶寒,颤身一抖,直想掉一地鸡皮疙瘩。 “哎呦,我的美人,等一会,别急。”说着便不着痕迹地拉开那个叫牡丹的女子。 被拉开的牡丹一脸的不高兴,不过随即发现男子身边的寻真,不由脸色一变,嫌恶地白了寻真一眼,又马上变了笑容,看向身边的男子。 “凌公子,好久没来我们留芳楼,怎么一来还带一女子,莫不这小姐是追着公子来的吧。” “牡丹你今天话真多,还不去给爷准备房间。”男子声音一变,顿时让牡丹住口,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走了。 寻真则是无事人似的一脸无畏,到让身边的姓凌的男子眼神又深了几分。 直上了三楼,一家布置十分舒适的房间,让寻真马上有所错觉,这间好像以前跟寻智烨来过二次的房间,只是她记得应该是隔壁的屋子,不过马上又想到,也许说不准这些所谓的单间全部是一样的格调呢。 “这位小姐请坐,下在还未请叫小姐闺名呢?”进屋姓凌的男子就马上一副软骨的样子,马上找了个舒适姿势坐在椅子上。 “相见何必曾相识,知不知道姓名有何,不过既然公子问了,本姑娘也不好拒绝是吧,本姑娘,姓安,叫姑姑,别人都称安(俺)姑姑。” 本来端起茶杯正在喝水的男子,一听不由“噗”的一声,随后一边笑一边咳了起来,而寻真虽然在他对面,不过还没有落坐,所以男子喷出的茶水并未溅到身上。 “你这也太逗了,果然有意思。”男子一边咳一边笑着说。 “怎么公子,本姑娘的名字很好笑吗?” “好好好,那礼上往来,本公子叫北木凌,你可记住了。” 寻真听男子说到北木凌,脑中就开始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信息。 “原来是宰相大人家的三公子,真是失敬。” “你知道我。”男子又是一惊,随即又笑道。 “不巧正有些耳闻。”寻真也只知道一点,听说这个宰相家的三公子本就是庶出,极不讨宰相喜欢,所以很小就送出府外养,直到长到十六岁才被接回家中,只是从小疏于教管常常沉迷于女色。 “哦,那就不用说了,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刚才有些欣喜的北木凌,突然像瘪了得气球,蔫了下来。 寻真到是不由地一笑,觉得这个男子其实也是难得可爱的一面。 “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很好看,看上本公子了。”又是一脸的痞笑。 “真是臭美,都不知道猪八戒他二姨怎么死的。”寻真忍不住又是一句奚落。 “猪八戒他二姨是谁,怎么死的。”北木凌一古董定当然不知道猪八戒是谁,更何况还是猪八戒他二姨。 “臭美死的。”寻真当然等着接口,就是要气北木凌。 “你”北木凌一下子火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子这样奚落过,顿时觉得颜面扫地。 “你什么,一身的流里流气,整个长得像个桃花贱,一点正形都没有,就知道到处播种,真是男人中败类。”寻真本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平时遇到陌生人她从未争强斗胜,不过这会她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忍不住就一句赶一句地说了出来。 “臭丫头,要不看在阿烨的份上,本少爷一定要毒打你一顿,让你不知羞耻的胡说八道,竟敢骂本少爷是男人中的败类。”北木凌,真是恨不能打寻真一顿,虽然不是太明白寻真的话,可是他也知道这根本就是骂他,还竟敢说他是什么男人中的败类。 “都住口”一声怒喝,有人推门而入。 第二十九章 寻真猛然回头,看到已经站到眼前的寻智烨,心下一惊,就赶忙转过头,想要抚平自己一下子慌乱的心。 “来了京城,为何不去王府。”寻智烨其实更想问的是来了这里,为何不见我。 “见过定南王,云遥是跟师公来的,并不打算长住,或许明天就要离开了。”寻真再转身就已经让自己平静下来了,而她却不知有时候越是刻意,看在旁人的眼里越是做作。 “你就不能不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寻智烨一见寻真又是这样一副表情,顿时觉得十分恼火,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寻真被寻智烨一下子高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却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无事人的表情惹恼了他。 “王爷,天色已不早,云遥还要去找师公,就不多打扰了。”寻真说完没有抬头就想抬腿走人,不想一下子撞到一个炙热的胸膛。 “你”寻真被突然撞在一个男人的胸口吓了一跳,闻着那熟悉的男子气息顿时气结,刚想冲他发火,却抬头正对上那深邃的眼眸,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送你”寻智烨终于又似无事人般开口。 寻真一想到他的性子,想要拒绝终没有开口,轻点了一下头。 还未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被人用轻功带出了留芳楼。 她闻着那熟悉的男子气息,眼睛一闭,除了心里有些微乱,却并不害怕。 “可以睁开眼了。”在她以为自己都快要晕晕欲睡时,不想头顶传来那久违的声音。 寻真果真很听话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那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却不由敢快别过脸。 “看着我,不要每次都躲开。”声音很笃定,不容寻真来反驳。 “告诉我,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很温柔的声音,让寻真有些不知所措。想着应该推开眼前的人,却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寻智烨突然一把把寻真拥在怀中,狠狠地恨不能永远融入他的身体。 “有没有想我。”依旧是这一句,却让寻真很为难。 “你不是很能说吗?刚才跟那北木凌在一起,不是很自在吗?”寻智烨见她一直不开口,忍不住提醒她,或者更多地带着酸味。 寻真一挑眉,心想,原来他真得听到了,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的光辉形象一下子毁了。 “那有,是那个家伙太让人讨厌了,一副花花公子,随时都想要调戏良家妇女的样,一看就欠扁。” “终于肯说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呢。”寻智烨一边说,一边稍微放松了力道又重新抱了抱寻真。“我,我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寻真此刻的口吻像个孩子,声音多了几分撒娇。 “先告诉我,有没有想我。”寻智烨不死心地继续问。 “你都没有想我,我为什么想你”寻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后,却觉得这话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有点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了。 “那就是说你也想我了,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恨不能每时每刻见到你。”寻真看着寻智烨那样认真的表情,听着这样直白的话,一时尴尬起来。 “哼,男人都是花言巧语,我干嘛要相信你的话,而你想我关我什么事。”寻真感觉好像寻智烨故意让她难看,想看她笑话似得,想想他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这样不含蓄,一点都不像个稳重的男人。 “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如果不是你,你当我愿意。”寻智烨没有生气,却故意加重了口气,只是脸上仍然是满满柔情。 “你才没良心,我看你跟那个北木凌一样,就是一个到处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不知欠了多少情债。” “我谁也不欠,唯独欠你的,所以要用一生来偿还。” “谁说你欠我的了,就算有,我也不用你偿还。” “可是我已经决定要娶你了,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 “谁说我非要嫁你,我都没有好好谈几次恋爱,怎么可能就这么嫁掉” “除了我还有谁,所以想要谈恋爱,就找我好了。” “我不嫁你,娶我的人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的王府里有那么多的女人,你还是放弃吧。” “已经没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你骗人” “没骗你” “我不信” “那你自己可以看看。” “我……” 话一瞬间湮灭在绵绵的细吻中,两颗心终于紧紧靠在了一起。 “跟我回王府吧。”寻智烨望着怀里已经羞得半天不敢抬头的寻真轻声说话。 寻真这才转回思绪,从羞涩中回神,转念才想到:“坏了,也不知师公有没有到处找自己。” “没有,他让我告诉你,你不用回流烟居了,跟着我,他很放心。” 寻智烨想到今天白日到流烟居找他们时,听金钱子说了寻真捉弄他跟流烟的经过,听出金钱子对她那真是又恨又爱,所以当他说希望寻真能多留几天时,金钱子竟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还说为了礼上往来,寻真可以住在他的王府。 “什么,这个死老头,真是过河拆桥,刚让他抱得美人归,他就把我卖了。”寻真一听金钱子竟然这样对她,不由有些气愤。 “好了,走吧,相信子福跟子禄也等急了。”寻智烨一边说一边已经又施展轻功抱起寻真一下子消失在黑夜里。 第三十章 寻真随寻智烨回了定南府,被寻智烨一直带到他自己所住的渊居,上次寻真在渊居晕迷了整整三天,所以对这个地方并不熟悉。 她一进入屋内,就有一种很现代的错觉,但又说不上来,因为每个摆设的位置很有现代的个性化,但摆放的东西却又是这么古董,突然有种恍惚。 “还喜欢吗?”寻智烨看到寻真眼中的神情,忍不住问到。 寻真也不假思索就开口:“有点古今结合”。 “那这种古今结合还说得过去吗?”寻智烨仍顺着她的话问道。 “还行,挺有个性的。”等寻真一副现代口吻的话一说,自己才惊醒,“你知道古今结合的意思。” “我不仅知道,而且还十分清楚。”寻智烨见寻真一脸讶异地看着自己,心中开始有点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出自己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两人就这样一直望着彼此,寻真开始有些疑惑。 寻智烨十分认真地看着寻真的眼睛,缓缓说到:“你想我是谁。” 寻真摇了摇头,她不敢想,他会是他吗?可又怎么可能,或许这全是错觉吧。 “你想知道我是谁吗?”寻真想到了自己,她认为自己仍然放不下他,就要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他,这样就算最后是分是合,她都愿意承受,至少这一次,她得到了回应。 寻智烨见寻真有意向他坦白,他的心是那么喜悦,原来被深爱的人所信任,是那么样幸福,刚才还有些犹豫的自己,此刻也只想着早就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来自哪里,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是如果来到这里,如何喜欢上我,爱上我,而我更是早就爱上了你,就像有些东西一旦发了芽,就再也无法掩藏,你明白吗?” 寻真听着寻智烨的话,其实很不明白,“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寻真,你认真看着我的眼睛。”寻智烨重新把寻真拉到自己面前,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接着说:“我问你,你爱我吗?有多爱,是否相信所谓的命运,是否相信我是为了你才来到这里,是否相信我们注定了要不离不弃。” “寻智烨,你…” 寻真的话被寻智烨打断“叫我渊,我叫寻智渊,被一个傻傻的小女孩喜欢了十几年的寻智渊。” 寻真一听,顿时如同石化般僵在原地,只是嘴里不停地反复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一定骗我吧,你怎么真得会是他呢,他好好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寻智烨一把紧紧抱住寻真,希望她能慢慢地平静些。“寻真,听我说,我真得是他,得到你掉江死去后,我痛心疾首,是我为你亲自下得葬,并在你的墓碑旁为自己也买好了墓地,我想如果那一天我也死了,就让我来陪伴你,你总是喜欢一个人把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里,我不喜欢你再那样,我要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知道我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 寻智烨看着寻真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接着说:“当年在学校,我没有认出你就是老家邻居家的小女孩,小时候的你又瘦又小,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是长大后的你,当你转身走后,我听到他们说了你的名字,才知道,可我想了一整个晚上,要跟你道歉,可没有想到第二天你根本没来,后来才知道你离开了,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我是想着要给你补偿,但后来你大学毕业离开省城前,我在姑夫的公司碰到了你,听到了你原来是他的女儿,才让我开始一点点地想要接近你,了解你,而越是了解,越让我心痛,越让我觉得自己应该要守护你,后来听朋友说你想要买一栋二手房子,便托朋友把自己的一栋房子想便宜卖给你,却不想看完房子后第二天你就掉江了。你真得消失了,看着医院里你冰冷的尸体,我才知道,我真得早就爱上了你,那种失去你的痛苦让我几乎崩溃,更十分后悔没能早点告诉你,我跑到了我姑夫的公司大闹了一场,因为我知道你是他的女儿,他不该把你妈的过错都推到你的身上,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他听到你死去的消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说他对不起你,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他一看到你就会想到当年你妈是怎么骗了他,你就是他被你妈骗得团团转转的证据,是他一直最不能容忍的耻辱,可是每次羞辱你一顿后,他都要失眠上很长时间,他的那种痛苦谁也不能理解。他说或许你就是他一辈子的惩罚。” 寻真被这突出其来的事实吓了一跳,更为寻智烨的话说的幡然泪下,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别哭了,我舍不得你哭,那些都过去了,而且也算是我们的前世了,就如同以前的我,也过去了,那一世我们总是擦肩而过,已经错过太多,而现在,你不再是前世的寻真,而我也不是前世的寻智烨,你是漠城首富千里家的千里云遥,我是炎国定南王寻智烨,我们在这里重新认识,重新走过,重新相爱,重新相知这就足够了,我们还有一生,还来一辈子。” 寻智烨心也从未觉得如此放松过,他紧紧拥着寻真,心里是满满的幸福,人的前生今世不断地追逐,也只不过是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然后相依相伴,相知相守。 滚烫的泪滴侵湿了寻智烨的前胸,他轻轻抱起寻真进了内室,他在床边坐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放在自己的腿上,直到她渐渐哭累了。 寻真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要如何来表达自己,前世的一切都让她心酸,所以除了眼泪,都不能表达她的心情,或许她不想哭,可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那一切的过往,一直纠缠在她的心中,如同一个魔咒,让她一度地裹足不前,不想面对,直到她疲惫地哭累了,睡在寻智烨的怀里。 第三十一章 等寻真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仍在寻智烨的怀里,只是此刻他们是躺在一起,她突然醒来的动作惊醒了身边的寻智烨,等她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忙一转头,对上一张含笑的脸。 “遥儿,醒了,天还早,可以再多睡会。”寻智烨满含柔情的双眼,配上温柔体贴的声调,让寻真腾地一下子红了脸,顿时尴尬起来,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我,你……” 寻智烨看着很不好意思地寻真,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不会是想我把你吃了吧,好,我也不睡了,正好今天带你进宫。” “什么,进宫”寻真刚听他前一句,想要开口骂他,接着后一句他一出口,说要带她进宫,忽然不知是何意了。 “是啊,我要带你去请圣上赐婚。”寻智烨下了床,一边拿起衣服慢慢穿着,一边说。 “为什么要去请圣上赐婚。”寻真心中更是疑惑,他们就算要结婚,跟皇上赐不赐婚有什么关系,随后又问到。 “因为当今圣上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就要带到他面前,他要亲自给我赐婚。”寻智烨轻轻地一句代过,其实是宫南澈一直要给他赐婚,让他给找了各种借口挡了,后来两人有一次设了个赌局,结果是寻智烨赢了,便与宫南澈有了这个约定。 “我不去,我不喜欢皇宫。”寻真一听,随口给回绝了。 “那怎么成,你不去,那宫南澈是不会赐婚的。”寻智烨一脸风轻云淡地说着,其实心里早就乐坏了,只不过他想逗逗她。 “我又没有非要嫁你不成。”寻真哪管那么多,只是觉得干什么都听你的。 “我可不喜欢你老说这一句,你呢是非嫁我不可,而我呢是非娶你不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寻智烨仍是不急不恼,转过身,在床边弯下腰,一张脸恨不能直接贴到寻真的身上去。 “我,你怎么要耍赖,我又没贴着非嫁你不可。”寻真顿时脸又一红,对这个男人,她还真是不了解,一会温柔,一会霸道, “那我就叫你非嫁我不可。”寻智烨一边说,一边扑到床上,压在寻真的身上,对准她的唇,猛地就吻了下去。 “你快起来,压痛我了。”寻真一边挣扎,一边想推开寻智烨,她的心砰砰直跳,这种感觉让她很慌乱。 “别动”寻智烨低沉着喘息了一下,他现在真得很冲动,尤其这种气氛,这种心情,都让他有种想沉醉其中的感觉,不愿清醒,可是他却不得不自制,他不想让她有一点勉强。 寻智烨感觉到寻真一怔,也赶紧坐了起来,顺便把寻真一把拉了起来,看着寻真脸上的一抹酡红和不自在的表情,自己也轻咳了一声。 “起来吧,你如果不想去,那就不去了,不过不可以乱跑,一定要等我回来,要不然,我会狠狠地惩罚你,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寻智烨说得极其暧昧,寻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要去一趟流云居,看一下师公。”寻真很快在转了话题,她不想老被眼前的这个人算计。 “不用去了,他们应该走了。”寻智烨想到金钱子跟流烟昨天就可能走了。 “什么,这不可能吧,他们一起走了。”寻真吓了一跳,她从不认为金钱子会是这样的人。 “不用吃惊,前辈是跟流烟姑娘一起渡蜜月了。” “啊!” 也不等寻真回过神来,寻智烨已经出了内室,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让寻真有些气结,她起追出去,却发现自己还没有穿好衣服,然后不得不赶紧抓过自己的衣服,急匆匆地穿好。 “寻智烨,你给我说清楚,我师公去哪里了。” 等寻真跑出门外,早已没了寻智烨的身影,只看到两个侍女端着一盆清水和一身换洗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 寻智烨进宫了,门外在寻真洗漱的时候早已多了两个侍卫,让本来已经心情好些的寻真一出房门,又给气结了。 “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我要出去一趟。”正当寻真对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两米远的侍卫吩咐时,寻智烨突然回来了。 “我刚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寻智烨一脸的笑容,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是子福和子禄。 子福看到寻真,马上上前道“见过千里小姐。” 子禄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也恭恭敬敬地给对寻真说:“见过千里小姐。” 寻真本想冲寻智烨发脾气,但见子福和子禄在身后,也不好发作。便先冲子福和子禄一笑回礼到:“你们好。” 寻智烨见寻真一笑,也跟着笑着说:“遥儿,今天你高兴,不如我带你上街逛逛,顺便置办些我们结婚用的东西怎样。” “你别胡说好吗?我才十九岁,你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还想娶我,那我岂不是很吃亏。”寻真一直对寻智烨不让她去流烟居有些不快,在心里也一直想要找些话刺激一下他,谁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自以为是。 “什么,你说我是个半老头子,我只不过比你长了十岁,怎么会这么老呢。”寻智烨当然想不到寻真会拿他们之间的年龄来说事,这一说,让他又急又气。 “大了十岁还不大吗?再大几岁都可以和我爹同辈了。”见到寻智烨的表情,让寻真心里一下子乐了,没想到也会再意年龄。 “你再说一遍,你真当我不敢打你吗?”寻智烨顿时崩起了脸,看着寻真咬着牙狠狠地说。 “好啊,我就要说,你今天要真打了我,我还真是不嫁了。” 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却没有看到身边的几个人都忍着不笑喷出来的表情,十分难过。 “行,千里云遥,我生气了,真生气了,你竟敢嫌我,好,好,我走。”寻智烨如同一赌气的小孩,说走就转身走了。 寻真一看寻智烨好像真生气了,顿时也慌了,都说爱情中的男女都是白痴,而寻真见寻智烨生气一走,也敢紧追上去,她一走,这身后的几人,终于止不住“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数年后,一年轻妇人坐在江南一所小院内,身边是三个可爱的男孩子,最大的大约有七岁,最小的也已有三岁。 三个孩子都围在年轻妇人的身边,使劲地拽着妇人的衣服叫着:“娘,你快去看看,爹又跑了,还不带着我们,我们可是听他跟福叔和禄叔说去什么青兰阁。” 妇人一听,顿时从一张不耐烦的脸变成了一张愤怒的脸:“什么,你说你们的爹去了哪里?” 三个孩子一见自己的娘真发怒了,忙放开了拉扯的手,大一点的孩子毕竟大一点,赶紧又说:“娘,我听我爹还说什么青兰姑娘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寻智烨,你个该死的,竟敢这么对我,好,好,好,我走,我走,我不回来,你愿意找谁就找谁,我给你腾地方。” 孩子们一听自己的娘要走,顿时吓坏了,这要是让他们的爹知道,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娘,我们说的不是真的,说着玩的,是因为爹爹不带着我们出去,我们不甘心,才说的。”五岁的二儿子一听,赶紧又扯上自己娘的衣服,生怕自己的娘真的一走了之。 “好,你们都给我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姥姥家。”妇人转念一想,好像又想通般,马上换了一脸的笑容,她就不信他可以娶了她还在想着别人,她就不能出去找别的男人,人家都说什么七年之痒,他们结婚都快九年了,为什么还要出这种小三,第三者插足,婚外情的事。 不到一刻钟,他们母子三人就上了马车,留下整个空荡的院子。 这年轻的妇人就是寻真,她和寻智烨的感情一直如胶似漆,可就是这几日,让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守在身边的寻智烨,突然借口有些事需要处理,而一天到晚不见踪影,晚上他回来,她已经睡了,早上她醒来,他已经离开了,但她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所以真以为他有事,见他没有说明是什么事,她也是猜测可能是跟宫南澈有关的,所以她也没问。今天要不是自己的孩子在她面前说了这么一些,她还真不敢相信他所说的有事,竟然是去了青兰阁,去找那个与她前世一样模样的女人了,那是她的心结,她宁愿她不是现在的千里云遥,而还是原来的寻真。 “娘,我们不是要回姥姥家吗?怎么这不是回姥姥家的路。”大儿子寻夜辰挑起了车帘,对着前面正在驾车的寻真说。 “娘,想要带你们去找你爹,看看他,跟他说一声。”寻真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她不相信寻智烨会变心。 “你们三个小鬼在马车里老实呆着,不然,等我回来,你们如果不见了,我可不要你们。”边说边已跳下了马车“夜辰,好好看着你两个弟弟,娘去去就来。” “娘,你千万别告诉我爹,你是听我们说的。”寻夜辰这会到是怕他们爹知道了会不放过他们。 “好,你爹他敢打你们,娘就领你们去姥姥家,不回来了。”寻真向孩子们一再保证。 寻真此刻早已换了一身的男装,这一身白色男装,让她顿时成为十分抢眼的俏公子,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面前的几个鎏金大字“青兰阁”便抬腿迈进了门,只因这个时候不是正常青楼迎客的时间,所以门外倒没有人,而她一进入楼内,就看到子福跟子禄两人正站在楼梯口,一边一个,十分的严谨,她快步向前,站在了两人面前。 “夫人,”两人一看是寻真,顿时眼中内过一丝惊慌,却没有逃过寻真的眼睛。 寻真并没有问什么,只说了一句:“就当没看到我。”说完已经轻身上了楼。 她的心其实很紧张,怕看到她不想看到的画面,但也一直在自己心里告诉自己,她要相信自己的男人。 一间一间地慢慢走过,直到走到最里间,只见房门并没有关紧,留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门缝,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床。 寻真已经用内功掩去了气息,她想以寻智烨的武功也应该听不到。 门内传来微弱的喘息声,让寻真的心一下子冰凉了起来,她的双手有些抖,却不甘心似地向里看去。 见床上躺着一女子,虽然脸是向里侧的,但她还可以肯定是那个叫青兰的女子,只见她外衣敞开,裸露外面的是艳红的肚兜,光泽平滑的胸脯一起一伏,给人一种无限遐想,寻真已经冰冷的手,突然紧紧攥成了拳,恨不能马上杀进去,正当她想要踹门而进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门里的人正是寻智烨,此时他的外衣还没有穿好,一脸的疲惫,看见突然站在门外的寻真,一脸的诧异,只听一声“啪”的声音,十分响亮地在走廊里回响,待寻智烨回过神,寻真已经没有身影。 “遥儿”一声慌乱中带着焦急的声音随后喊了起来。 “驾”寻真一怒之下,狠狠地甩起马鞭,马儿吃痛,一下子狂奔了起来。 子福跟子禄听到寻智烨的声音时,就已经猜到事情坏了,赶紧跑出去,也只看到马车消失的瞬间影子。 “娘,你慢些,我们好难受。” 渐渐地马累了,马车里传来三个孩子的叫喊声,顿时拉回了一直恍惚的寻真,她想到孩子,一下子心里酸了起来。 “孩子,你们想跟着你爹,还是跟着娘。”此刻的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身世,她是多么不忍心放开孩子,可是要剥夺他们拥有父爱的权利,她也做不到,她想要让他们自己选。 “娘,我们想跟你和爹。”二儿子寻子辰,还没等哥哥开口,就说了出来,这个孩子一直都很聪明,他一看就知道自己的爹可能惹他们的娘了,要不然为什么娘会哭呢。 “娘,是不是爹欺负你了,要不然,我们去告诉爷爷好了,让爷爷打爹爹给娘出气。”大儿子寻夜辰也赶快说到。 小儿子寻紫辰,一看娘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一会他们母子四人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这边追出的寻智烨像疯了一样到处找着,他不敢想像以寻真的个性,她会选择怎么做,他害怕,他怎么知道本来就剩下最后一天输给青兰内力了,可是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会被寻真知道,还让她亲自看到那样的场面,这就是再多说什么都好像是越描越黑,毕竟以她的个性,怕又是要躲起来,让他永远找不到了吧。 “主子,我已经派所有人出去寻了,你先别急。”子福这时的心也很急,他和子禄本想拦着,可又怕越拦越事大,本来以为夫人自己上去一看,也并没有什么事,可谁知该看到的没看到,不该看到的却给看到了,这下子误会深了。 “主子,快去城西外三十里,夫人跟小主子们正在那里。”子禄人还未到,声音就已传来。 寻智烨随即掉转马头,朝城西奔去,身后是紧跟着他的子福和子禄。 出城没多久,就见一辆马车快速奔来,寻智烨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家的马车,只是不见赶车的人,马车见对面来了人,慢慢就停了下来,寻智烨从马背上轻轻一踏,人已经稳稳站在马车前。 “遥儿”他伸手掀开车帘,却只见三个熟睡的孩子,而他想要见到的人影却没有看到。 伸手点开孩子身上的睡穴,心里那真是又气又急。“夜辰,告诉爹,你娘去了哪里。” 夜辰迷迷乎乎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寻智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爹,我娘不要我们了,她说,让我们去找爹,跟爹一起过,她还说,不要让爹找她了,她是不会见你的。” 接着两个小点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都别哭了,爹一定会找到你娘的。”寻智烨早已想到这个结果,心里却是十分难过。一口气上来,不由地大声冲着远处喊到: “你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任性,从来都不肯听我解释,我就真不值得你信任,难道你连自己都信不过。” “谁说我信不过,只是你连我都不信任,凭什么让我信你。” 寻智烨的话声刚落,就听到一声女子娇喝,转眼就已经落到他们面前。 “遥儿,你别生气,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见那个女人,只是我欠了一个人的人情,不得不还,还不是怕你知道了会生气,今天本来就是最后一次见她,谁料被你知道了。” “好啊,这么说这不是一次了是吧,行,寻智烨,你个老男人,你爱找谁找谁,我不要你了行吧,谁爱要谁要。” “遥儿,你别伤我自尊行吗?我就比你大了十岁而已,你怎么一生气就要说我是老男人,你怎么每次都选择我的弱点攻击。” “哎哟” “遥儿,怎么了” “都是被你气得,好像动了胎气。” “什么,你又怀孕了。” “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你又要受苦了,我会心疼。” “哼,口是心非,反正我是一定要生个女儿,不然我的梅花剑可是要失传了。” …………………………………………… …………………………………………… 写在最后,因为喜欢而喜欢 故事草草地结了尾,本来就没打算写太长,但写着写着却想要多写一些,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只是中间应该欠缺了有许多应该详细得东西,只能放弃。因前两篇一直没有完结,也没有更新,总觉得不好,但很可惜自己本来存的一些原稿给丢了,自己还要反过来慢慢寻找当时的感觉,只要有时间也是要完成的。 这一段时间如果感觉好的话,还是要重新起文,大概的轮廓已经有了,只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尽量去写,因为喜欢看,喜欢写,只是自己一直是个凭感觉的人,所以也只是随感而发。 谢谢关注过我的朋友,只因喜欢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