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 ☆、001.运气不会太差 若娇死的那天,我刚从美食城打包回来一份炒米粉,小美便打来一个电话,她在电话内哭着告诉我说,会所里面出事了,让我赶紧过来一趟。 当时我一句话都没说话,挂断电话便将手上的炒米粉往桌上一丢,赶到那里,警察正在房间内处理若娇的尸首,洁白的床单上是血红一片,地下一片凌乱,安全套,铁链,撕破的衣服,还有男人的内裤全部都躺在地下,任由来往的人,来回踩上一脚。 我和小美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若娇的尸体被警察从里面抬了出来,她身上不着一缕,无一丝血色的脸上保持着死亡最后一秒痛苦,下体还在源源不断流着鲜血,连担架都被弄脏了。 有一位女警察顺手给若娇的尸体盖上了一层白色的纱布,盖住了她最后残破不堪的惨状。 小美本来一直忍着,可尸体被警察抬起经过我们身边时,小美再也没忍住,她哭了出来,她说:“若娇是死于客人的床上,那客人有特殊癖好,把若娇的手和脚全部用铁链给拴住,用了一根差不多有女人手腕粗的木棍捅进若娇的下体,听说是伤到了体内的器官,若娇被发现时,床单上全部都是她下体流出来的血。” 我听到这句话时,久久都没回过身来,我没想到昨天上午还和我说,要赚钱寄回家的若娇在今天夜晚死得如此之惨烈。 小美还在抽抽搭搭的哭着,她满是害怕的问:“梁笙姐,我们有一天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下场?我不想啊,我还想回家,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想回去找我妈妈。” 小美才二十岁,还非常年轻,在面对这样的事情,并且是如此直观的接触到死亡,自然会害怕会恐慌,她满是焦急的看向我,似乎是想从我脸上寻找令她安心的答案,可我根本无法回答她。 身处风尘之地,被男人玩弄,被权贵欺压,被黑暗所笼罩,谁都是过着今天不知明天的日子,谁又能够保证以后呢? 我只能对她笑了笑,给了一个相对中肯的回答说:“我们应该没这么倒霉,放心吧。” 小美听了我这句话,总算放下点心,谁都相信自己运气不会太差,我也是,我们都在拼自己的运气。 警察将若娇的尸首抬出去没多久,经理打来电话找我们,让我和小美去趟她办公室。 我们到达她办公室门口,她正坐在沙发上抽烟,进去后,经理便问我和小美,是否知道若娇家里人的信息。 若娇来会所并不久,才几个月 的时间,我只听她说过,家里有两个哥哥,可一个哥哥是傻子,另一个哥哥是瘸子,家里又有重病的母亲,急需要钱,所以才会迫不得已来这样的地方。 会所对于她的消息也不是很全面,我平时和她一起出去吃饭时,才听她闲言碎语说过几句,经理喊我们进来问,大约是想让若娇的家属过来接她的尸首。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尽可能的全部告诉给徐经理,她听了,便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将手上的烟给掐灭,对我们说:“这几天会所里会放长假,警察要查办几个月,可能这几个月内你们都不用来,是否还会重新开这还说不好,到时候有准确消息了,再对你们另行通知和安排。” 在这个自身难保的关键时候,我问了徐经理一句:“杀死若娇的人有没有被抓?” 徐经理冷笑了一声说:“抓是被抓了,可会不会被关目前还不知道,杀死若娇的人听说背景很大,估计都是做做样子。” 徐经理见烟灰缸内的烟蒂还没灭得彻底,拿起桌上的纸杯往里面倒了一点水,她又说:“你也知道,如今这样的社会,有钱是硬道理,人命还没钱值钱。” 我皱眉说:“就这样算了?不赔钱?若娇家里三个人等着她供养,她死了,她妈妈哥哥怎么办?” 徐经理抬眸看向我说:“现在会所频临关业状态,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这些事情自然有警方在管理。” 我听到徐经理这样回答,没有再问下去,三个人相对无言做了好一会儿,我正要拉着小美和经理告辞离去时,经理忽然又对我说了一句:“梁笙,你留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停了下来,小美看了我一眼,眼睛内是疑惑,我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先离开。 小美对我说了一句:“那我在外面等你,我今天夜晚想和你睡。”便出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经理两个人,她态度比先前软了一些,她让我继续坐在沙发上,便起身去饮水机那倒了一杯水过来,到达我面前,她将水杯递给了我,我立马伸出手接过,我知道经理这么做一定是有话要对我说。 她坐在我对面后,又重新点燃了一根烟,我在烟雾中看到她眉头皱得紧紧的,隔了好一会儿,经理对我说:“梁笙,徐姐求你一个事。” 我握住水杯问:“什么事?” 徐姐说:“是这样,你有一个客人,一直长期包下你的客人,你应该知道是谁。” 我思索了一下,问:“沈柏腾?” 徐姐说:“对,就是沈柏腾,远思集团的沈柏腾。” 我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徐姐开门见山说:“梁笙,如果会所最终遭遇关门,我这个负责人会受牵连,到时候上面会给出什么惩罚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想,不会太好,我想请你帮忙,帮我在沈柏腾面前求个情,你应该也知道沈家背景绝对不单单是商人这么简单。” 徐姐说的很隐晦,她再次追问了一句:“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说:“可是我和沈柏腾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他除了包下我一整年以外,我们偶尔见上一两次面以外,他大多时候都是在国外,偶尔回来才会找我,就算我见到他,他也不一定会帮我们忙。” 徐姐说:“我查了,还过几天便是沈廷六十岁的寿宴,身为儿子的沈柏腾会赶回来祝寿,正好这边查封还要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在这半个月内帮我想想办法。” 我犹豫了,因为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最关键是,我和沈柏腾关系根本没到我可以拿这么大的事情去求他。 徐姐忽然从沙发上起来,直接跪在我面前,我吓得立马起身,想要去拉她起来,徐姐不肯,她说:“梁笙,你是跟徐姐最久的人,你也知道,和别人相比,我一直比较偏爱你,给你分配事情,从来是以最好的方式为你着想。 就像今天若娇这件事情一样,她们同样是我的人,可她每天必须要去接客,所受的待遇和所拿的钱都和你不一样,你一年里,除了应付一下沈柏腾,基本上谁都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那天我将若娇的客人分给了你,今天的若娇就是你的下场。 可徐姐没有,徐姐知道你应付不来这样的客人,梁笙,今天算是我求你了,帮我这一次,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说实话,徐经理确实在这几年里给了我很多照顾和帮助,她刚才的话也确实没说错,如果她将若娇的客人分配给了我,说不定今天的我,就是若娇现在的下场。 我想了想,也许可以试一试,成不成再说。 最终,我对徐姐说了一句:“我尽量试一下,但徐姐,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保证会成,但我会尽力。” 徐姐说:“好,多谢你了。” 我和徐姐聊完后,便回了家里,夜晚睡觉时,小美整个人埋在我怀中瑟瑟发抖,她似乎是怕,一直没有睁眼过。 我也并不比她好多少,只要一闭眼,眼睛内全部都若娇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仿佛随时都会出现在眼前。 我们没工作这段时间,小美便一直住在我这里,在这里住到第四天时,徐姐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是航班落地的信息,我看完便顺手将信息给删掉。 在第五天时,我给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想你。 没过多久,陌生号码也回了一条短信给我,里面只有一串数字,可这数字让我松了一口气。 到达晚上七点时分,我和小美说了一句我今天夜晚有事,不会回来,让她自己休息好。小美知道我今天有任务,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说让我明天早点回来。 我出了家,便提早去了一家本市的大酒店,到达8045的房间,我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是从浴室洗澡。 洗完出来,沈柏腾还没到,我坐在化妆镜前发着呆,有一下没一下擦拭着自己头发。 直至身后有人抱住了我,我才回过神来,刚想回头去看他,便有一双手覆盖在我眼睛上,身后抱住我的人,轻轻吻着我颈脖左侧,他一边吻,一边用沙哑又染着情欲时才的低沉声音对我说:“第一次听你说想我。” 我靠在他怀中,小声说了一句:“忽然发现很久没见到你。” ☆、002.规矩 身后的男人边吻着我颈脖,边脱着自己的西装外套,然后才松着他衬衫口的领带,他呼吸有点喘,吻到我锁骨位置后,他手将我的浴巾给解掉,他将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后,便直接放在了化妆镜上,终于,他吻上了我的唇。 我微微睁开眼,便看到沈柏腾高挺的鼻梁正低着鼻尖,他唇正一点一点吞噬着我身体的每一寸。 我很享受他的亲吻,这是我唯一不会讨厌的客人,以前那些人,只要稍微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可沈柏腾不一样,他完美的吻技,和充满绅士的修养,基本让我讨厌不起来,反而还很享受。 几个月不见,我身体被他轻易的几个吻,吻得反应连连,他也感觉到了,吻到我肩膀位置时,他低笑了一声停下手上动作问:“这几个月,没碰过我以外的男人吧。” 我靠在镜子前,全身虚软的嘤咛了一声,有气无力说了一句:“没有,一个都没有。” 他嗯了一声,这才满意的继续手下的动作,他说:“在我拥有你期间,我不喜欢有第二个人拥有你,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我为他解着衬衫扣子,感受着他手下的动作,好半晌才哽咽了一下,低喘说了一句:“我知道。” 半夜时,窗外正下起了大雨,我身体懒懒的躺在沈柏腾的怀中,他正好抱着我半靠在床上点燃了一根烟,我们都没说话,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这样沉默着,不会觉得尴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身份,他说过,他不喜欢聒噪的女人,他需要安静。 所以,一般在他不开口说话时,我不太会主动和他说,只是安静的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胸口平稳的心跳。 房间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床头柜上沈柏腾的手机响了,他将烟掐灭后,拿起来按了接听键,是他工作上的电话,他手上没有烟了,在漫长工作电话中,便一直轻轻抚摸着我的一头长发,他好像摸不厌,到达他这通电话停止后,他停止抚摸我头发的动作。 将手机关机随意扔在床上,便抱着躺了下来,他说:“还过几天我要去国外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有时间会来找你。” 我窝在他怀中,乖巧的应答了一句:“好,我知道。” 到达第二天早上,沈柏腾醒得很早,我睁开眼,便看到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他秘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内进来,正站在沈柏腾身边左侧,拿着一份文件给沈柏腾念着今天到明天的行程,他始终都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偶 尔翻动一下报纸。 我不敢太打扰,独自穿好衣服后,便去了一趟浴室,出来后,坐在沙发上的沈柏腾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穿着睡裙过去后,他将我抱在怀中,便抬起我下巴,深深吻了我一下,吻到我有些微喘了,他才放开我。 而他秘书从始至终,都很自然的站在一旁等待着,他松开我后,便将我抱在怀中说:“陪我看文件。” 我便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腿上,望着他手上那份密密麻麻不知道是什么合同的文件,他看文件看得很快速,我还没看清楚几行字,他便已经看完合上,然后递给了秘书,又由秘书换另一份文件递过来。 他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文件后,全部处理完成,秘书主动抱起桌上那些文件没再叨扰沈柏腾,对他说了一句:“沈总,我在门外酒店大堂等您,您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会议。” 沈柏腾听了应答了一声后,秘书才离开了酒店。 将我抱在怀中的沈柏腾,才对我说:“还有事吗?” 我知道,一般他询问我这句话时,就代表他要去忙事情了。 我想了几秒,没有回答,他目光落在我脸上,观察着我情绪,隔了好久,我还是对他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没有了。” 沈柏腾似乎是看出了我脸上的犹豫,不过他并不喜欢追问,也没有追问什么,将我放在沙发上后,便起身去拿秘书送过来的新换洗衣物,他刚穿上换上衬衫时,忽然拿了一条往我这边伸,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沙发上起来,便来到他面前,稍微踮起脚尖给他仔细的系上。 领带系好后,他拿起外套穿好,又问了我一句:“确实没事了?” 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他又问了一句:“钱够花吗?” 我说:“够,上次你给我的钱,我还没用。” 他说:“嗯,够花,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要离开时,我动作比脑袋反应快,便快速伸出手拉住了沈柏腾,他动作一顿,侧身来看我,我站在他面前一直没说话,他也没有问我说什么,而是等着我主动开口。 我在心里想了许久这些话该怎么说,为了怕沈柏腾等得不耐烦,我还是说出了想了许久的话,我小声问了一句:“博腾,你知道我们会所的事情吗?” 他说:“嗯,昨天听说了。”他见我没说话,问:“怎么,你有麻烦?” 我说:“不是我有麻烦。” 沈柏腾问:“那是怎样。” 我仔细盯着他表情,发现没有不耐烦,我才语速缓慢说:“柏腾,我想求你一个事情,我们会所可能会被查封,徐经理对我一直很好,你……能不能帮我一点忙,不然会所查封?” 沈柏腾听了后,脸上没有多大变化,不过说出的话,却并不是那样,他说:“梁笙,你跟了我也不是几个月的时间了,应该知道我对你的要求,你要钱,只要和我开口,合理的我都会给,可对于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去帮助你一些什么,这样的事情你一直很有分寸,也从来不会提。” 沈柏腾虽然和我发生着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可他时常都给我一种迫人的感觉,可徐姐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尽力,我在他满是压迫的眼神下,继续说:“我知道,可我没求过你什么事情,我能不能求这一件?就这一件?以后不会再有了?” 沈柏腾一直面无表情的长久凝视着我,良久,他说:“唯一一次。”他拨弄了一下我眼前的发丝,说:“我先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发丝上收回手,转身离开了这房间,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003.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 我从酒店收拾好自己,在回去的路上给徐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话已经和沈柏腾说了,他最后是否真会帮忙,我不敢保证。 徐姐仔细询问我,沈柏腾是否亲口和我答应了。 我想了想,回了他一句:“他答应了。” 徐姐说:“答应了就好。”她有点庆幸的说:“只要他答应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成。” 我坐入出租车内问:“若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徐姐说:“还能够怎么样,已经通知她家人来收拾尸体。” 我说:“那杀死若娇的人呢?” 徐姐问我:“你为什么如此执着问杀死若娇的人干嘛?” 我说:“杀人要偿命,若娇不能白死。” 徐姐听了我这句话,忽然在电话那端笑了出来,她用沧桑的语气说:“梁笙,在这欢场里,有钱是爷,女人说到底比畜生还要低贱,一个比畜生还不值钱的人,她的死亡是没有任何价值。”她叮嘱了我一句说:“记住了,千万别不知死活去管若娇的事情,她的家人会好好收埋她,你的主要任务就是伺候好沈柏腾。”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让司机在路口停了几分钟,去了饺子馆买了两份饺子,打算夜晚做我和小美的晚餐,可我回到家里后,房间内空无一人,小美不知去向。 我在房间内翻来覆去找了很久,最终在餐桌上的水杯下发现了小美给我留的一张纸条,里面简短说了几句话,她说,她害怕有一天,若娇的下场会成为自己的下场,她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说,梁笙姐,我们都要为自己活一次。 我看着这寥寥数语,第一时间便是将纸条给撕掉,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自己一个人吃掉了两人份的饺子。 第二天早上,徐姐一早就给了我一个电话,没有问别的,她问小美去了哪里。 我当时正缩在温暖的被窝,听着不远处风吹打着窗户的声音,沉思了几秒,便快速和徐姐说:“我不知道。” 徐姐不相信,她逼问我:“梁笙,你和我说实话,小美去了哪里,你知道私自逃走她的下场会怎么样吗?你应该比谁都知道那下场,她年少无知,鲁莽冲动,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你不会不明白,你这不是对她好,而是害她。” 面对徐姐的话,我仍旧平静回答她说:“我回来后,她就不见了,给我留了一张纸条,没有告诉我去哪里,我没有骗你。” 徐姐知道我这个人平时沉默寡人,可最会明白明哲保身这几字该怎么写,如果小美这次逃跑,我知情不报,上面的人追究下来,我也要受牵连,我不会自讨苦吃,她没再追问我,而是对我说,如果有了小美的消息,便给她电话。 我们挂断电话,我从床上起来,便例常下楼去买早餐,然后晨跑锻炼。 又是半夜,我被一场噩梦惊醒,浑身是冷汗张开眼后,徐姐便恰好在此时打来电话,她在电话内简短的和我说了一句,小美已经找到了。 第二天我去看她时,她被五花大绑捆在一间阴暗的小房间内,全身是鞭笞过的血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我站在门口看到她这惨状时,正要离开,谁知,转头便看到了徐姐。 她看到脸色苍白的我,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两个保镖从我身边经过,去了关押小美的房间,似乎是为了查看她是死是活而来,她踢了地下的小美一脚,见她没有反应,便有保镖端了一盆水出来,朝着小美泼了过去。 还是没有反应,徐姐让身边的人喊医生来留住她最后一口气。 她出来后,便对门口没有离开的我,低声说了一句:“跟我出来。” 我跟着她出了这条阴暗的走廊,我们两人站在院子内一颗树下,徐姐从口袋内拿出两根烟,递了一根给我,我接过,她便给我点燃,又给自己点燃。 我颤抖着双手吸了一口,徐姐察觉到我的手在抖,她同样也吸了一口,迷离着眼睛,望着大门口守着的保镖,问我:“梁笙,你在会所待了这么久,对于这样的事情看了也不少了,现在有什么感想?” 我同样朝着徐姐的方向看了过去,许久,说了一句:“自不量力,自讨苦吃。” 徐姐似笑非笑说:“既然你清楚,为什么还要有这样的想法?” 我假装没听懂看向她,徐姐对于我装傻,冷笑了一声说:“梁笙,你是个聪明的人,恰巧你是个聪明人,所以就算你和小美拥有同样一种想法,可你始终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你知道后果。 我相信小美确实没有透露行踪给你,可你在她失踪后知情不报,没有包庇,我不会相信。 当然,你并不是包庇小美,你是用她来当你的实验品,你想看小美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如果她逃出去了,你便会吸收她逃跑成功的经验,来套用在自己身上,以方便自己下次使用。” 徐姐毫不留情看破了我心内所想,我并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一味的抽烟。 徐姐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她说:“有这样的想法,你还不如用更为保险的方法。” 我抬脸看向她,徐姐说:“你的出路在沈柏腾身上。” 徐姐高深莫测给我指点了这条迷津,她没有再继续停留,将手上的烟扔在地上,脚踩灭后,便从我面前离开。 江南会所,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地狱,这里面的所有女人全部都是经过严格标准精挑细选出来,然后经过漫长的调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是送进会所去服侍那些身份尊贵,非富即贵的男人。 这会所后面是一个庞大的机构,上头的老板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就连徐姐都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可以在这会所里养尊处优的活着,可同样也需要像条狗一般,舔着男人的脚趾而活。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进来的细节了,只粗略记得,小山村生长的我,有一天被人卖到这会所,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懵懂无知,和小美一样拥有不顾一切的冲动,也想过要逃脱这噩梦一样的地方。 可一直没有付出行动,因为我看过太多没有逃成功人的下场了。 ☆、004.后果 徐姐离开后,我又返回拘留小美的房间,站在窗户口看了两眼,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的她,已经有了知觉,她像是一条染血的蚯蚓一般,在地下缓慢蠕动着,双手双脚蠕动好久,她似乎是发现了窗户口有人,她缓慢抬起脸来看,看到是我时,她那张肿得像是馒头的脸上,流满眼泪,眼神里带着渴求与绝望,她用口型对我说了几个字,救我。 她说完这两句,因为实在没有力气了,脑袋直直的砸在地下。 我垂放在身侧的手,猛然一紧握,最终又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漠然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拘留小美的地方后,我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晃荡着,晃荡了好久,我来到一处小卖部,问老板要了一张电话卡,装上后便用这张卡匿名报了警,给了他们一个地址,告诉他们,那里非法拘禁了人。 电话内的警察仔细盘问了我好久,她便对我说,如果事情属实,之后要怎样联系我。 我说:“打我这个号码,我还会告诉你们更多的消息,但你们要确定我的信息不会被暴露。” 警察在电话内说:“当然,我们会保护您的安全。” 我们挂断电话后,对于这通报警电话并没有什么期望,因为像类似于这样的电话我打过太多了,每换一张卡,便打一通报警电话,可每次电话打出去,那端的警察都会答应的好好地,会进行破案,一天两天后,他们或许还会很积极打来电话查问我情况,可等得知是江南会所的事情,一切又不了了之。 我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不甘心自己永远被困于这地狱中,无用功总比从来没有努力过要好,如果有一天会有奇迹发生呢? 我想到这里,又对这通电话带着点点期待。 可之后,我等警方给我来电话等了三天,他们并没有再给我电话来查询,也没有受理我这个案子,我知道,肯定又被人给拦了下来,结果又是失败了,没有谁会来拯救这些受困于牢笼的女人,在一切权利金钱的趋势下,每个人都搞搞挂起,都事不关己。 这通电话无声无息后,我以为又和以前一般结束了,将手中的电话卡销毁后,仍旧当做无事人一般,该干嘛干嘛。 可到达夜晚,徐经理打来电话和我说,会所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让我来一趟会所,我没想到沈柏腾动作这么快,前几天还大手大脚的搞封锁,短短几天的时间便解决了,我不知道徐姐找我什么事情,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会所的事情解决了,她也好向上面交代,会所也可以重新开业,赚那些男人们的钱。 我去了会所后,那里有清洁阿姨在打扫卫生,金碧辉煌的大厅内随处可见身材苗条,皮肤白皙,打扮的跟富家女一般的小姐,在大厅内来来回回走着,遇到认识有过交集的人,我们双方都还会打招呼致意,甚至还有一些人上来问若娇死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我并不想多谈,敷衍她们几句后,便去了徐姐办公室门口,我刚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徐姐一句进来。 我像往常一般走了进去,可刚将门给推开,看到的不是徐姐坐在办公桌前,而是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是谁,我不认识,看到徐姐低垂着脸站在他身后,我便知道,这个人身份一定不简单,我可能会有麻烦。 那中年男人靠在办公椅上打量了我几眼,开口第一句话便问我叫什么名字。 尽管知道预感有些不详,可我还是镇定的回了一句:“梁笙。” 徐姐也立马抬起脸来给我介绍这个中年男人说:“梁笙,这是张哥,负责我们江南会所199号分店经理。” 徐姐又对那张哥开口介绍我说:“张哥,这是我们会所内梁笙,这次会所没有被封查,也多亏了他。” 那张哥对于徐姐的话无动于衷,眼神像钩子一样在我全身上下打量着,他忽然从椅子上起身来到我面前,伸出手就要来扒我衣服,我下意识反应握住他拽住我领口衣服的手,眼神凌厉看向他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我这句话问出来,徐姐当即便呵斥了出来,问我是怎么和张哥说话的。 我知道徐姐是在暗示我别自讨苦吃,可我仍旧和那中年男人对峙着,我开口笑着说:“张哥如果喜欢我,就开价,这是会所的规矩,虽然是自家人,规矩可不能破。” 徐姐下得浑身冷汗看着我,那中年男人听了反而觉得有意思,目光猥琐的在我脸上打量几番后,他笑着说:“一直听说199号分店的头牌姓梁,今日一见,果然傲得有风情。” 他手在我脸上轻轻拍打问我:“你知道今天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我媚笑着说:“还请张哥明说。” 他忽然直接伸出手在我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紧接着便骂了一句:“婊子!”我被他这一巴掌直接打在了地下,嘴角流出了血,徐姐想上来阻拦,可最终只是站在那儿没有动。 那中年男人回过身 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他看了几眼,便蹲在我面前,扯住我头发,将文件内的纸张放在我面前问:“这些号码你都认识吗?” 我张开眼一看,文件上全部都是我给警察报警过的电话号码,我没说话,那中年男人张哥再次逼问:“这些号码是你的吗?” 我不说话,徐姐急了,她甚至不顾场合大叫说:“梁笙!你回答啊!” 我说:“这些号码我不认识。”我将脸别过,那男人听到我否认又想给我一巴掌,谁知徐姐又再一次插话说:“张哥,梁笙现在是沈柏腾包下的女人。” 张哥想挥到我脸上的手硬生生截止在半空,他反问:“哪个沈柏腾?” 徐姐本来也只是这样一说,没想到张哥真住手了,她立马快速补了一句:“远思集团的沈柏腾。” ☆、005.背景 张哥听到远思集团的沈柏腾时,许久都没有说话,但他停止了对我下手,从我面前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沈柏腾到底是怎样的身份,还不认识他那会,我甚至都没有听过他的名讳,就连远思集团都很少听说过,我只记得一年前,我和沈柏腾第一次见面,是在电梯内相遇,当时他身边跟着很多人,远看不过也只是再不普通不过的富家子弟来贪图享乐,我恰巧和他坐的是同一部电梯,他就站在我身后,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等电梯开了后,他身边跟着的人主动拦住了我,并且在我胸口看了一眼工号。 我当时还挺疑惑他们看我工号干嘛,不过他们看完后,便又让我离开了。 那天我正好是挂牌,本来已经被另一位大老板选定,都已经双双到达房间,徐姐不顾得罪客人,来门口直接把我人给劫走,还和那已经买下我一夜的老板道歉说,今天夜晚我没空,询问他明天我再陪他是否可以。 那人自然是不肯,仗着自己家有点家底,便叫嚷着要见老板,口口声声说要喊来人,把这会所夷为平地,情况闹得不可开交。 徐经理因为急需要我,也懒得和那人周旋,直接下手为强,让会所雇佣的打手把那男人摁在房间内先下手为强将他打了一顿。 徐经理便牵着我离开了那里,一直来到一个走廊转弯处,徐姐才停下脚步对我说,今天有个客人看上我了,让我务必好好伺候,不能有半点差错。 我当时感觉徐姐口气挺慎重,这是我来会所这么久以来,极少见的,因为说到底,江南会所至今这么多年,在扫黄阶段仍旧保持行业老大不倒,并且仍旧安然无恙,日进斗金,后面的背景,不可谓不大。 能够如此引起重视的人,必定背景与会所后面的老板背景是与之相恒。 徐姐只简短告诉我,反正是大客户,让我伺候就是,还说我走了狗屎运。 那时候我尚且懵懂,对于徐姐艳羡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以为不过又是那种六七十岁的老头儿,可被徐姐打扮一番送进去后,一向热闹非凡的包厢里面,只坐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是沈柏腾,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年轻,并且还很绅士,不会说龌龊下流的话,从始至终,我们两个人只是单纯的聊天说话。 他问我年龄多大,都会些什么才艺。 对于这样英俊的男人,他给予我尊重我自然也会给予他尊重,他问我什么,我就回答他什么,似乎是那天他对我的态度和服务都很 满意,便在当天夜晚把我从会所带去了酒店,我们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到达第二天,会所下了我的牌子,便不再挂牌,一直任由他出钱养在会所。 说实在话,比我漂亮的人多了去,那个时候我还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算不上什么头牌,可经过沈柏腾一掷千金包下我后,便让我在会所的名声大噪,很多男人慕名而来,可他的人早就和徐姐说清楚了规矩,在我属于沈柏腾这期间,就连别的男人看一眼都不行。 徐姐自然是不敢得罪,除非是我愿意接客,如果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她不敢强迫我。 就这样,他偶尔来,偶尔不来,有时候一个月里面来的特别频繁,有的时候,他甚至两三个月不来,放任我在那里,没钱了便有人送钱给我花,让会所内不少人同事羡慕不已。 当然,他对我并没有什么特殊,也并没有什么感情,来看我时,除了和我上床还是上床,他好像对我的身体一直不曾厌倦。 我也是经过大半年后,才得知沈柏腾的身份,原来他们家没上过财富榜,没有上过名人榜,甚至外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的存在,可商人圈里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政商都涉及,什么生意都有掺杂,是典型的隐形的名门望族。 ☆、006.野心 徐经理那句话很好的让张哥停止了对我下手,他带来的两箱药中,会所小姐总共133个人,而这两箱销魂丸中,恰好是小姐相对应的人数。 何为逍遥丸?逍遥丸是用来防止小姐逃跑的绳索,这东西是剧毒,如果一个月未曾服用,你会明白什么是蚂蚁在血液里爬行,夹你咬你的痛苦。若是两个月没有服用销魂丸,那么在这两个月里面你必定会毒发身亡,和食物中毒的死法没什么两样。 所以,基本上会所的小姐死后,警察局那边是查不出因果,只猜测今天午餐时,吃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导致东西在胃里面发酵结合,便产生了剧毒,俗称食物中毒。 这是会所的绝招,我从十八岁那年就看过那些受销魂丸折磨的女人,她们抓破自己皮肤,抓破自己的脸,却始终找不到自己的瘙痒是在何处,到最后,她抓了两个月,身上的瘙痒渐好,皮肤会在死前恢复完好,到死亡后,洁白如玉,连疤痕都不会有。 这样痛苦的死法,是我如今在梦中都会感到害怕的一种东西。 所以,基本上没有谁敢冒着这个险,我不敢,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不敢和小美她们一样从这里出逃,可我又始终不甘心,我不甘心自己用身体去讨好男人们,我不甘心我的人生变成男人泄愤的工具,我不想受他们玩弄,欺压,像个奴才一样,他们想要怎样就怎样,只要他们出得起钱。 可我能够怎样?除了能够在下面来耍耍小手段,不痛不痒的挠他们几下,我伤害不了他们半分,到最后只不过是把自己玩火***了而已。 我蹲在地下许久都没动,徐姐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她缓缓蹲在我面前,问我张哥刚才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 我想张哥竟然查到了这里,并且准确的找到了我,想必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再否认下去反而没有意思。 我看向徐姐,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丝毫遮掩和她说了一声是。 徐姐听了,用手指着我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说:“梁笙,你好生糊涂啊,你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我不在乎徐姐脸上对我的失望,只是笑着说:“徐姐,我们都不要忘记,我们都是人,不是男人的畜生。” 徐姐说:“对,你说的确实没错,可你又能够怎样?你有那个聪明才智,那个能力去推翻你面前的一切吗?在你想要拥有和男人一样的地位时,你手中权利是要与男人相匹配的,这就是现实,如果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 心,徐姐和你说,你就活该被男人玩弄一辈子。” 她指着我胸口说:“梁笙,我相信这会所里面,有一大半的女人和你存在一样的心,可她们手上没有你这么好的资源和运气,你原先是可以有机会逃出这个牢笼的,可现在,都败在了你自己手中,你知道吗?这次你的事情暴露后,会所是决计不能留你,而你的客人沈柏腾,会被会所用一个比你还美丽,还懂得柔顺的女子去替代你的位置,而等着你的就是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你唯一的机会也失去了,我再也不能帮你什么。” 徐经理扔下这句话,便从我面前起身满脸失望的离开了这里。 我趴在地下许久,直到房间内空无一人才爬起来,我第一件事情便是整理自己的衣襟,还有妆容,直到自己感觉到又变回了以前的梁笙后,我才从会所离开。 果然,在会所第四天开张后,没有通知我,也没有挂我牌,更加没有给我销魂丸。 在第五天时,我身上的毒性便渐渐扩散,我洗完澡出来后,便感觉全身都是瘙痒,那种痒,让我彻夜不能安眠,无法入睡,我一次一次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用滚烫的水去浇着自己肌肤,来缓解这痛苦。 一直到达大半夜,沈柏腾给了我一通电话,我接听了,可电话内传来的却是沈柏腾秘书的声音,她和我说,让我今天过去一趟,并且还和我说了地址和时间。 我在电话内那端许久都没给出答案,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是否还能够见他,可又想着如果拒绝了他,不见他的后果又是什么。 我纠结了两三秒,沈柏腾的秘书没有得到我答复,她问我:“梁小姐是没时间吗?” 我当即便斩断了所有思虑,对沈柏腾的秘书笑着说:“对不起,邱小姐,因为今天是特殊期,我…… 我犹豫了两三秒,干脆说:“麻烦和沈总说一下,我今天不能去。” 秘书听出了我这个意思是拒绝,这是我第一次拒绝沈柏腾的要求,电话那端的秘书感觉到诧异,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很快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这通电话结束后,沈柏腾也没有再给我电话,他的秘书也没再给我,似乎对于我上次破坏了规矩,他存心是想冷落我,我想,说不定现在的沈柏腾一定如徐姐所说,被另一个女人取代了我的位置,我再去找上门来,只不过是自讨没趣。 我以为自己会熬过这一个月的折磨,可这样的折磨在到达十天时,我再也忍受不 住了,躺在床上时,整个房间都能够听到我痛苦的嘶叫和痛苦的呜咽声。 我不肯去抓破自己的皮肤得到痛快,可我更加无法忍受这钻心的瘙痒,很多次我都想拿起厨房的刀从自己颈脖处下手了结这些痛苦,也很多次站在了阳台的门口,想一跃而下,来结束这一切。 可每当到达最后一秒,我始终无法跨出那一步,我害怕死亡,害怕死亡给我带来的剧痛。 我胆怯,我懦弱,我无法做到这一步。 我只能给徐姐不断拨打电话,可电话过去后,那边始终没有人接听,我慌忙的穿好衣服,跑去会所找徐姐,刚到达门口,一个平时与我有过一点交集的同事,一把将我拽在角落,她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开口便告诉我,说会所新来了一个女人,和我差不多大,被徐经理他们推荐给了沈柏腾,而且就是在今天。 她问我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就被人给代了。 谁都知道沈柏腾是我的客人,并且是我长期客人,他除了在会所买下过我,基本上没碰过其余女人,这是一年来,会有女人来代替我。 ☆、007.代替 那同事还在追问发愣中的我,她见我不回答,忽然目光久久的落在我脸上,她惊讶大叫了一声,我捂着脸看向她,疑惑问:“怎么了?” 同事捂着唇瞪大眼睛说:“你……脸上的红疹。” 她这句话说出来,我立马用手给捂住,匆匆说了一句:“我去找徐姐。”便快速离开了这里。 我去找徐姐时,她人没再办公室,听人说是招呼客人去了,应征刚才同事的话,那么此刻徐姐必定是在为沈柏腾引荐新的女人,到达贵宾厅后,我并没有硬闯,因为我知道,聪明的人都明白,面对这样的事情,大吵大闹只会显得你人愚笨,刁蛮无理,其它事情并不会改变。 我只是站在一个巨大的花瓶后面静静等着。 等了二十分钟,我看到徐经理领着沈柏腾和一位一袭白裙子画着淡妆的女人走了出来,我看不见那女人的脸,只觉得气质确实如之前那位同事描述的一般,非常貌美年轻,她站的距离和沈柏腾并不远,在徐姐和沈柏腾说话时,那女人便满是痴迷的看向身边的男人,眉间满是爱慕的情意。 而沈柏腾眉间看不出什么,只是随着徐姐引荐的方向带着那女人离开。 几人朝前走了几步时,本来正在和沈柏腾说话的徐姐,视线瞬间一移,正好落在花瓶后面的我身上,她在看到我时,眼睛内闪过几丝警告,似乎是害怕我来搅合这事情,可我并没有,我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 徐姐在确认我并没有别的动作,才想起自己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便赶忙想要去转移话题,掩饰自己刚才的异样,可谁知,沈柏腾在徐姐要开口说话时,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有点措手不及,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准确的看到我。 我站在花瓶后面,不知道该继续躲着,还是该站出来时,沈柏腾身边的女人似乎是认识我,她眉间闪过一丝精明,主动握住沈柏腾的手,对他说了一句什么。 本来正看向我的沈柏腾被她吸引过视线,徐姐也反应过来,对沈柏腾说了几句话,便笑着引着他继续朝前走着。 等他们从我视线离开后,我才死死握住自己衣角,复又松开,笑着告诉自己,没事,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从开始来这里的第一天,我便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没有离开,在花瓶后面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徐姐果然上来,她一上来便拉着我进入了包间,满脸不郁问我来这里干什么,还说谁准许我来这里了。 其实我 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我只是浑身难受,我想求徐姐帮助,可这主要的话没有问出来,反而第一句便是问徐姐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徐姐听了,眉间的怒色才稍微收了收,说:“上面新派给沈柏腾的女人,用来代替你。” 我说:“他接受了吗?” 徐姐说:“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 徐姐盯着我脸上细细红疹的脸,问:“发了多久了?” 我说:“十天了。” 徐姐说:“你一点都没抓过?” 我说:“嗯。” 徐姐冷笑一声说:“你真对自己下得了狠手。” 我说:“徐姐,有什么办法让我缓过这一个月?我很难受。”我在和徐姐说这句话时,由于皮肤瘙痒,已经拳头紧握看向她。 徐姐说:“我没办法帮你,上面已经吩咐下来了,现在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你自己忍过这个月吧。” ☆、008.喜新厌旧 我听了徐姐的话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沉默且无言的望桌上几本时尚杂志。 隔了一会儿,我说:“新人如果取代了我的位置后,我的后果是怎么样。” 徐姐说:“可能不会再捧你,你的日子不太好过,和当初的若娇一样,各式各样的男人都要接。” 我说:“徐姐,我会有和若娇一样的下场吗?” 徐姐递了一根烟给我,我没要,她自己叼在嘴里点燃,说:“只要你自己愿意向上爬,若娇绝不会是你的下场,我相信你的聪明才智。” 我说:“还有机会吗?” 徐姐吸了一口烟,良久,她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人,很难说,如果会所没有在沈柏腾面前推荐人成功,你可能还会有出路。” 我说:“出路过后呢?” 徐姐说:“抓住他,让他给你赎身。” 我说:“赎金是多少?” 徐姐说:“一个亿吧。” 我叹息了一声,略带嘲讽笑了笑说:“让一个男人在一个妓女身上花一个亿,徐姐,你觉得可能吗?” 徐姐说:“这样的例子很少,来这里的男人都很精明的,花几百万在这里玩够一个女人,谁还愿意赎身呢。” 我颓废的想:“徐姐,你多久没有回家了。” 徐姐听了我这话,有些动容了,似乎是想起家里的事情了,她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很多年了,都不记得家是什么样了。” 我说:“我也是,我都忘记回那座小村庄的路了。” 徐姐笑了笑,没说话。 我又问:“我们还会有回家的机会吗?” 徐姐好半晌才说:“不知道。” 她眼里也是一片迷茫,我十八岁入了这里,在特训班培训了三年,三年后,是徐姐亲自挑了我,如今我已经二十三了,跟了她差不多有两年,这两年来,我偶尔听她提起过家人,她是结过婚的,有一个孩子,刚生下孩子没多久,丈夫与情人私通,合力将她卖来这里。 寥寥数语,没有太多特别,却道尽了人世心酸,当然她自己不觉得心酸,只是我们觉得而已。 她说,从踏入这行后,她便有一个愿望,若是她还有机会从这里离开,第一件事情,便是杀了那对狗男女,然后自杀。 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家,对于家这个字 眼,总觉得遥远又陌生,隔久了,竟然都忘记了回家的路该怎么走。 徐姐从一个陪酒的女人,一步一步走到人事管理,说实话,我很佩服她。 徐姐吸了手上最后一口烟,她在烟灰缸内掐灭,从沙发上站起,她说:“明天沈柏腾会来这里,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是一些沈家商业上的伙伴来这边谈事情,我已经派了袁婉婉去招待,明天,你就负责去倒酒,给袁婉婉挡酒。” 徐姐停顿了一下,看向我说:“梁笙,徐姐愿意给你机会,看你自己愿不愿意给自己机会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房间内离开。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坐在镜子前努力用粉将自己脸上的小红疹给遮住,又自己给自己打了一针徐姐今天早上派人来给我的不知道什么药,听说可以暂时压制住身上的痛苦,但会有副作用,会损害身体,听说是一针会折寿一年,基本上,没有人敢轻易去给自己扎。 可用一年的时间,来换取自己一辈子,我认为,值。 我又换上会所的制服,一切整装完毕后,我便去了会所,刚到达沈柏腾他们所在的包厢位置时,徐姐带着人朝我这边走来,在我即将进去之际,徐姐说:“袁婉婉是一个特别自傲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行事。” 我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 我们两个人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徐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而我自然也端着手上的酒水推开了包厢门,到房间内时,里面果然如徐姐描述的一般,来了不少人,年龄大约都是在我四十五六之间的中年男人,每个人身边都陪了一个女人。 沈柏腾正被人围坐在沙发正中间,而袁婉婉则坐在了沈柏腾身旁陪着他,来这里无非是寻欢作乐谈事情,而包厢内这些围着沈柏腾的人,有百分之十全部都是沈家的股东。 我瞄了一眼里面的形式后,便低着脑袋,老实本分的开着酒,又拿上水晶杯,一杯一杯给倒上,可最后我倒了一杯苏打水,唯独将苏打水递给了袁婉婉身边的沈柏腾,本来正在和人谈论项目款项问题沈柏腾,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我,当他端着水晶杯喝了一口后,似乎是察觉到问题,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苏打水,又抬起脸看向我。 我正好对他微微一笑,没有理会他的视线,又动作轻细的将倒好的酒,放在各个相应人的面前。 直到沈柏腾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了一句:“东南区那边的旅游业,一直是沈博东在负责, 前年他的人和沈董事长报告时,将账本做得非常漂亮,今年公司来了个大审查,沈董事长的人亲自去的,沈总,您猜怎么着?” 他身边的人问了沈柏腾这一句话,可并没有等到他回答,便发现他视线正好落在我身上,很明显刚才沈柏腾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他只是盯着我脸看了很久,时间久到房间内所有人都满是异样的看向我,又看向沈柏腾,来来回回好几次后,他才在众人的异样与猜测中,缓缓开声问:“脸怎么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便捂着脸,小心翼翼看向袁婉婉,发现她从始至终只是面含微笑坐在那里,可实际上,她眼睛内带着警告与冷意。 恰巧,沈柏腾随着我视线眼光一转,便落在袁婉婉脸上,她眼睛内的警告还来不及收回,便正好被沈柏腾给撞个正着。 袁婉婉脸上有些慌,眼睛内的神色便僵硬的镶嵌在里面。 沈柏腾并没有拆穿,只是笑着问了袁婉婉一句:“袁小姐在看什么。” 袁婉婉被他问的有些措手不及,她尴尬笑着说:“我在看梁笙姐姐脸上的红疹,想着回去给她拿药擦擦,以前我也和她有过类似的情况。” 她似乎是怕沈柏腾不太相信,立马又问了我一句:“梁笙姐姐,你说是不是?” 我自然笑着说:“是这样没错。” 我便不再开口说什么,端着手中的托盘,并没有特意对谁说,而是微微弯腰,小声说了一句:“各位慢用。” 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009.弦外之音 我刚到达后台继续去拿酒水,谁知道,袁婉婉怒气冲冲走了进来,一把拽住我的后衣领,我人在她手上如一团破布,几乎要被她拽倒在地。 可我稳住了,她却直接用手指着我眉间问:“你什么意思?谁准许你去那包厢送酒的?!”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刚想回答袁婉婉什么,她忽然直接一巴掌在我脸上,大骂了一句:“贱人!” 她一巴掌打下来后,便指着我脸警告说:“现在沈柏腾是上面分给我的客人,你最好别再给我瞎打主意,小心我告诉张哥。” 她甩下这句话,又怒气冲冲的离开。 后台的工作人员全部看向我,一个经常在这里打扫的清洁阿姨走上来问我疼不疼,我朝她笑了笑,说了一声不疼。 那清洁阿姨似乎这几天也听说了我的事情,她安慰我说,让我不要想太多,忍一时风平浪静就好。 我这辈子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忍这一字已经压在心底了。 我再次去沈柏腾的包间时,之前还热闹腾腾的房间,此时是袁婉婉的哭声,她坐在沈柏腾面前,声泪俱下捂着自己的脸说:“沈先生,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半只脚刚踏进房门,便立马一顿,当所有人全部看向我,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袁婉婉坐在暗色调的灯光下侧脸看向我时,我才发现她红肿的双颊,她哀哀怨怨对我说:“梁笙,我知道我不该抢走沈先生,不该代替你陪沈先生,我都和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我拿酒的手一紧,便看到沈柏腾略带凉意的眼神看了过来,我刚摇头想解释说什么。 徐姐便带着人走了进来,袁婉婉看到后,从沈柏腾身旁一起身,朝着徐姐快速走来,到达她面前便哭诉的让徐姐来帮他讨个公道。 袁婉婉一边哭着,一边扭曲是非说她刚才去酒窖找我时,是想叮嘱我拿76年的红酒,可没想到因为我嫉妒她抢走了沈柏腾,一气之下便给了她几巴掌,还警告她说,在这会所里面,我才是老大,警告她最好识趣。 袁婉婉说完这些话后,她哭诉要徐姐为她讨个公道,甚至非常过分的将自己红肿的脸伸给徐姐看。 我也看清楚了,两个巴掌印,红得发肿,一看下手的人就没打算手下留情过,真是可惜了袁婉婉那水嫩的肌肤,这得用多少的美容钱才补得回啊? 我正在心里这样想着时,徐姐看到袁婉婉脸上的伤疤,自 然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问题甩给了我,问我刚才袁婉婉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面对这话,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他,因为袁婉婉脸上那两巴掌是真实的存在,这个答案就跟历史上的武则天是否真有亲手杀死自己亲生女儿,来起到除掉王皇后的作用一般。 谁都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对动物,对别人,对亲人手下,却还能够残忍到对自己下手。 我是怎么都不可能给自己一巴掌来诬陷是袁婉婉打了我,我不会,那别人不会,袁婉婉更加不会。 可这两巴掌又到底是怎样来的呢?你有证据来证明与自己无关吗? 我只能给一个非常寡淡又没有任何作用的两个字,不是。 这句话一出,徐经理果然是不信我的话,可袁婉婉闹着硬要讨回公道,如今袁婉婉很得沈柏腾喜爱,他喜爱的姑娘,自然是不能受了委屈,徐经理为了还给袁婉婉一个公道,竟然当着包厢内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还不够,紧接着她又要朝我脸给第二巴掌时,坐在沙发上的沈柏腾发声了。 他说了一句:“徐经理,梁笙如今是我的人吧。” 徐姐那一巴掌差点落在了我脸上,却因为沈柏腾的忽然发声,竟然硬生生的住手了,她看向沙发处的沈柏腾,立马笑着回答说:“那是当然,梁笙自然是您的人。” 沈柏腾从沙发上起身,渐渐从阴暗出走了出来,他站定在光亮的地方时,来到我身边,抬起我下巴看了看两眼,他似乎是发现我脸上有两个巴掌,略凉的手指落在另一边徐姐没打过的左脸,问:“怎么来的。” 在他靠近我那一刻,我仰着脸看向他,双颊上两行热泪下来,我并不说话。 沈柏腾又问了一句:“说话。” 他看向徐经理,徐经理赶紧撇清关系说:“这一巴掌和我无关。” 沈柏腾又看向袁婉婉,袁婉婉捂着脸颊,对沈柏腾指控我说:“是她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关我事!” 沈柏腾说:“你又怎么知道这一巴掌是她自己给的?” 沈柏腾一反问,问得本来还振振有词的袁婉婉有些语塞了。 袁婉婉找不到说辞,沈柏腾也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我,说:“不说出答案,是为了显现此时的你有多善良?” 我哽咽了一下,说:“您不是不要我了吗?这一巴掌被您喜爱的人赐予,我不会有 半分怨言,她开心你就会开心。” “明知道你这句话,带着别用心,倒是很受用。”沈柏腾薄唇勾起一丝笑,紧接着说:“不过,看来你还没摸透我的开心,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我只要求两点,简单,没麻烦。” 沈柏腾说完这句话,便将我人往怀中一揽,对徐经理说:“你们会所最近揣度人喜好,似乎有点退化了,我对麻烦的女人向来毫无兴趣。” 他直接揽这我人离开了这里,可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跟着的秘书说了一句:“我的人我自己都没动过半根指头,可今天却被别人动了,你说该怎么做?” 秘书听明白了沈柏腾话内的弦外之音,低头说了一声:“是。” 沈柏腾没再停留,便揽着我离开这里。 ☆、010.梁笙一直是您的 沈柏腾带我到达酒店,我们刚到达电梯内,他的吻便缠了上来,本来还有些失神,因为沈柏腾是一个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无论他在外面怎么玩,可始终不会让自己形象得到半分损坏,这是商人最起码要有的东西,所以他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吻我,就算要吻,都是在床上房间。 如此不顾场合,倒还是第一次。 我失了一会神,不知道是我本身不排斥他,还是一年多了,我已经习惯了他和我亲密的姿势,我同样给予了他回应,我们所在的楼层是二十楼,这二十楼大约要三四分钟的时间,这四分钟,足够让我们体内的欲望与躁动。 我被他吻得完全喘不过气来,身下的裙子也差不多是半挂在了身上,狭小的电梯内是暧昧男人的粗喘与女人微弱呻吟声。 电梯到达十五楼时,我便有预感电梯会停,沈柏腾比我警惕性高,虽然他在激烈的吻着我,可当电梯门即将要打开时,他在我唇上吻了最后一下,顺势将我脸按在他怀中,门一开,我们以情侣相拥的姿势站着。 门外正好走进来一位提着水桶的清洁阿姨,她似乎没有发现到什么异样,进来后,便按了自己的楼层电梯往上升到十九楼,她从电梯内走了出来,里面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这才胆怯的从沈柏腾的怀中抬起脸来,发现没有人后,才瘫软的依附在他怀中。 拥着我的沈柏腾在那清洁阿姨离开,电梯门合上后,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我要你。” 我听了他这句带着暗示的话,尽管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可耳根还是有些发烫和发热,我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脸来,只是小声回了他一句:“梁笙一直是您的。” 沈柏腾对于这句话很满意,脱下身上的外套,便披在了我肩头,将胸口春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到达所在的房间后,又是一场翻云覆雨,沈柏腾对于我的身体一直充满了欲望和需要,我很庆幸他对我这具身体的喜欢,可同样我又很遗憾,他除了对我这具身体保持着旺盛的欲望外,不会再有别的。 如果有一天,时间久了,他对我身体的探索寡淡无味了,是不是就代表我们之间就此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始终没有问出口。 激情过后,沈柏腾便抱着我去了浴室内的浴缸,我整个人相当于躺在他身上,脑袋靠着他胸口,手玩着温热的水,而沈柏腾正靠在那儿抽着烟,目光一直落在玩水的 手臂上。 玩了好一会儿,沈柏腾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手将手中的烟给掐灭,手指抬起我下巴后,我脸只能仰着,他唇便又落了上来,他特别深入的吻着我,吻到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松开我唇,将我缠腰在他颈脖处的长发给拨开说:“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做。” 他问出这句话,我心里警报响起,顺势,便抱住了他腰,挨在他心口说:“您会不要我吗?” 沈柏腾在水中玩着我湿漉漉的长发,他说:“不一定,毕竟这段时间你太不听话了。” 我身体对于他的话,便是一僵,因为他这句话带着提醒的意思,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已经引起他的不满。 果然,我猜到了。 沈柏腾也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僵硬,他的话起到作用后,才笑说:“怕什么,在我还没有对你心生厌倦时,对于你这些不听话的行为,我都可以包容,只要是别太过分。” 我隔了好久,才从他胸口坐了起来,抿紧唇看向他说:“我会记住自己的身份,不会再给您添麻烦。” 沈柏腾说:“明白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便抬手去触碰我还有些微肿的脸,他说:“我不希望我的东西,在我眼皮子低下今后还会有任何损伤。” 他手指忽然落在我脸上细细的红疹之上,瞬间,我像是被人踩中尾巴的猫一般,快速侧过脸,躲开了他手指继续触碰,我被我这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意识到不妥,我又立即移过脸,对沈柏腾说:“有点痒。” 他倒是没有介意我这动作,而是问:“医生检查了吗。” 我说:“过几天就会好,吃药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将我从水中抱了起来,并没有在追问什么,因为很晚了,他明天还要去处理公司的事情,所以,用浴巾包住我后,便出了浴室。 那天夜晚我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后,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他去公司开个会,让我这几天暂时住在这里。 也就是代表这段时间他都会在这里,我将纸条握在手中,心情还算好的去了浴室洗漱,可当我站在镜子前,看到里面满是红疹的自己,彻底给吓到了。 逐渐,身上瘙痒的感觉又出现了,我这才记起,原来那一针耗费我一年的生命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又是新的一天,药效消失,被压制的东西又重新露了出来。 我望着镜 子内的自己皱眉好久,这几天我肯定从沈柏腾这里走不了,可我自然也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模样。 我正一时为难,想了几分钟,从浴室出来后,便又给了徐姐电话。 我们约在咖啡厅见面时,徐姐正坐在那儿悠闲喝咖啡,她见我全副武装的盖着,知道了我脸上的东西。 不过,她还是从包内掏出一个药盒子递给我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自己斟酌着下药。” 我拿在手上看了几眼,药盒内大概有三四支药,够我这几天用了,我放入包内说:“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会思量好。” 徐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你知道昨天袁婉婉怎么样了吗?” 我说:“怎么样了?” 徐姐有点幸灾乐祸说:“被沈柏腾的人给打得整个脸都没人样了,第二天就去找张哥哭诉,可张哥听到沈柏腾的人对袁婉婉出手的事情后,不是帮袁婉婉维护什么,反而是立马电话拨了过去和沈柏腾道歉,可沈柏腾那边的秘书毫不客气把他电话挂断了。” 徐姐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张哥如此卑躬屈膝,他平时可是猖狂的很,这也是首例有客人在我们会所动手打人,还能够全身而退并且安然无恙的,可见沈家并不简单,又从侧面看出了一点。” 徐姐卖了个关子,我往下问:“哪一点?” 徐姐说:“很明显沈柏腾对于你,并不是云雨之欢的那么简单。” 我听了这话,并没有回答,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沈柏腾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就像徐姐说,他对于我或许不是云雨之欢那么简单,可也不见得会有多特别。 徐姐见我不说话,又说:“梁笙,抓住机会了。” 我说:“徐姐,这段时间沈柏腾已经对我给他添的麻烦,感到厌烦了,昨天他虽然没有明说,可算是侧击了我,只要我再犯了他的规则,他便随时都会丢弃我,我不会太高估我在他心目中地位。” 徐姐有些不相信问:“是吗?” 我很确定点头说:“是。” 徐姐说:那还是小心为好,人不能自大。” ☆、011.游戏 徐姐说:“袁婉婉还是道行太浅,果然是太自傲的人,往往容易被这种东西给误事。” 我微笑说:“这就是女人的弱点,一个自傲的人,往往就是因为太自卑,她拿捏不准沈柏腾,所以必定会找机会来倒打一耙,将我彻底从沈柏腾心尖除掉,然后她顺势而上,不过,她不了解沈柏腾了,沈柏腾这个人在欢场里最要求女人简单,不生事,就算那天真的是我给了袁婉婉两巴掌,对于沈柏腾来说不过也是一件不值得提起的事情,反而是袁婉婉哭着去找沈柏腾主持公道,才让他厌烦,而我要的正是她去沈柏腾面前倒打一耙。” 徐姐喝着咖啡,意味深长笑着说:“可惜,她就是不懂,袁婉婉以前不过是利用自己的美色去魅惑男人,可有时候光有美色还不行。”徐姐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脑子也是必须要有,很显然,她所服侍过的人,和她玩的都是皮囊游戏,没有玩过脑袋,自然是连自己怎么死都没明白。” 我对徐姐举起手中的水杯说:“徐姐,我谢谢你。” 徐姐说:“谢什么,你也帮过我,相互的。” 我说:“小美怎么样了?” 说到这件事情上,徐姐眉头紧皱,好半晌才说:“已经全身腐烂了,我上次去看过她,差不多不成人样了。” 我说:“若娇的事情呢?” 徐姐说:“还能够怎么样,对方赔了钱给若娇的表哥,人便轻松的从监狱里面出来了,前几天若娇的家人把钱和骨灰盒全部拿走,这件事情大约是这样了结了吧。” 我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法律到底是用来规范平民百姓,还是用来规范掌握法律的人,我现在也终于明白,平民是处在法律牢笼内,而那些制造的法律的人,始终站在法律的牢笼外,甚至手中还握了一把钥匙。” 徐姐笑而不语。 我见完徐姐,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去了一些小巷子内转了一圈,买了一套寿衣寿服,买好后,我又折去了咖啡馆,徐姐还没有走,我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徐姐,对她说,如果真有那一天,就给小美穿上,至少让她走得体面。 徐姐没说话,她拿在手上,研究了几眼说:“大红,她喜欢的颜色。” 我说:“我能够为她做的,只有这些。” 徐姐将那套衣服往包内一塞,带上墨镜,朝我挥挥手说:“够了。”便提着包出了咖啡厅。 回到酒店后,我坐在床上一直拿着 手上那瓶暗红色药发呆,我在决定到底要不要注射,可现在全身瘙痒,满是红疹,肯定不能以这模样出现在沈柏腾面前。 可这一瓶小小的药液进入我体内,我的寿命便会减少一年。 我害怕死亡,更害怕可预见的死亡,可相比死亡,我更在乎我的容貌,和此时的痛苦。 这一针下去,我又可以没有痛苦度过一天。 我思虑了很久,直到楼下服务台打来一个电话,我接听完后,才重新拿起那小瓶药剂,将药吸入注射器内以后,我正要抬手往自己手臂上缓慢扎下去时。 门在此刻,却毫无预兆被人打开了,我侧脸去看,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时,吓得手一晃,注射器便指间脱落,从脚边滚落而去。 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针筒内摇晃出很多白色泡沫,那枚注射器一直滚落到沈柏腾脚边。 他将我眼睛内的慌张尽收眼底,他看了我一分钟,才弯下腰将脚边那枚注射器捡起来,他放在手上研究了两下,笑着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一瞬间,我脸色惨白,手心内一手冷汗。 “说话。”他又问了一次,这次脸色不明。 ☆、012.再难受,也要给我忍着 面对沈柏腾的逼问,我紧握的手又放松开来,假装平静说:“是止痒的药。”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红疹,没说话,而是走到我身旁后,微弯腰,当我意识到他是要去拿我身边的药盒,我第一时间便是去抢夺,可沈柏腾手稍微一用力,我手便被他反手扣住,女人和男人的力道比起来,不过是以卵击石,我感觉到疼痛。 沈柏腾略带命令式口吻了一句:“坐好。”在确定我不会再挣扎后,才松开我手腕,将药盒放在眼下研究,他在看的过程中,我心脏始终保持兴奋的状态,自己都可以听到她在我胸口拼命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跳脱而出。 说明书很短,可沈柏腾却看了很久,我有点垂死挣扎再次解释说:“这真的只是普通的……止痒药。” 沈柏腾却对于我这句话并不理会,他不发一言去沙发处拨了一个电话,我起初并不知道他是要打给谁,只听见他说了一句:“现在过来一趟。”语毕,没有啰嗦半句,便伸出手将电话扣在座机上。 差不多三分,我才知道沈柏腾这通电话是给的谁,因为门口进来了两个提着医药箱的医生,我从床上一冲而起,走到沈柏腾身边,便双手发颤的紧握住他手腕,满是哀求和他解释说,这真的只是普通的止痒药。 可沈柏腾看都不看我一眼,将我推给了她的秘书,便将那盒药还有吸了药液的注射器全部给了医生,对其中的一个医生语气平静说:“我要知道这药的用途以及副作用,多久时间会有结果。” 医生都是内行人,在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盒跟药时,脸色便一变,沈柏腾注意到了,眼睛微眯再次问了一句:“要多久。” 稍微高一点的医生,立马回了一句:“请您给我们两个小时。”便拿着药盒去了桌边放下药箱开始研究,他们在研究的过程中,沈柏腾便坐在沙发上抽烟,两个小时过后,在桌边的医生,将各种仪器收拾了一番,便再次拿着那药盒走到了沈柏腾的身边。 我起初还有些挣扎,看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挣扎全部化为徒劳,只能认输站在那儿,听着医生和沈柏腾报告结果。 那医生一开口便对沈柏腾说:“这是一种剧毒。” 沈柏腾摁烟蒂的手不经意间迟滞了一下,他没有抬脸,继续摁着手中烟蒂上并没有灭掉的火星,等着医生再次开口。 医生观察了一眼沈柏腾阴晴不明的脸,这才继续说:“当然,如果是健康的人注射这种 药,在一天之内便会死亡,可如果是作为另一种药的辅助药,那么这只会让人折寿。” 那医生说:“有一种药叫销魂丸,产自于国外,这种药是一种剧毒,只要一旦服下,从此以后,每个月都要服用一颗,才能够维持生命,假如超过两个月没有服用,那么这个人便会全身腐烂而亡,您之前给我查的药剂,名字叫做navy,这种药可以暂时抑制服用销魂丸人身上的毒性,可副作用是用一剂,便会折寿一年,这种药一般用于比较高级的会所,而服用对象,便是会所内进行特殊服务的小姐,高级会所对自己旗下的小姐的投入资金极其庞大,为了防止小姐逃跑,人才遭遇损失,所以才用这种方法困住她们。” 沈柏腾问:“是否有解药。” 那医生沉吟许久,他失望的摇头说:“目前没有解药,服用销魂丸的人只要每个月准时服用,身体便和健康人没有什么两样。” 沈柏腾说:“也就是这种毒性没办法根治,必须一辈子都要服用,如果超过两个月,便会死亡。” 那医生说:“对。” 沈柏腾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也没有了下文。 那些医生都拿捏不住他心里在想什么,可也不敢先行离开,只是一直低着头等着他的吩咐,等了好久,倒是等来了一串电话铃声,是我身后戴秘书的手机响了,她暂时性松开我,拿着手机出了套房。 等戴秘书再次进来后,便对沈柏腾说他父亲沈廷来电话了,急需他回一趟沈家,并且是即刻,他没有多停留,从沙发上起身后,便要出门,可走到门口,沈柏腾又折身来到我面前,他抬起我低垂的脸,说:“桌上还剩两瓶药,如果少了一支,或是少了一厘一毫,你应该知道我处事方法。” 他手指在我脸上的红疹停留抚摸,说:“难受,也要给我忍着。” 他说完,手从我脸上收回,带着秘书出了门。 医生也跟着沈柏腾出了门。 ☆、013.病发 沈柏腾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动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来到餐桌边拿起桌上剩余的两瓶药放在手上看了几眼,嘴角弯起一丝笑。 男人的怜悯,是一种很有用的东西。 一直到达半夜,等沈柏腾回来后,我人还依旧浸泡在热水里,此时身上的皮肤早已经被温度高的热水烫的发红发烫。 沈柏腾在卧室和客厅内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我,听到浴室内传来水声时,他才从卧室内出来,来到浴室门口。 在门被推开时,我正好抬起脸看向沈柏腾,他也站在门口看向我。 我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回过神来便第一时间捂住自己满是红疹微肿的脸,躲避他的目光颤着声音说:“我不想让您看到我现在的模样,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怪物。” 我本来只是有些发颤的说着这句话,可到后面,我声音伴随着哭声,我说:“我从十八岁就被会所里的人灌了这种药,就在一个月前,我同事便惨死在男人的床上,我另一个朋友,因为想要摆脱妓女这个身份,想过逃跑,可最后还是被会所的人给抓了回来,现如今她浑身腐烂的躺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如果没有您的宠爱,我和她们也是一样的下场。” 我满脸眼泪抬起脸看向他问:“您知道吗?我也是因为想要逃跑,才会被断了药,那天您打电话给我时,我并不是真的想违背您的意思,而是那个时候我满脸红疹,全身都是抓伤,我不敢以这样的面孔出现在您面前。 沈先生,我只想在您面前保持我的美丽,就算让我折寿三年或者五年我都无所谓。” 我抚摸我这张恐怖的脸,哭着说:“可现在,我最不堪的一面也暴露在您的面前,这比死还让我难受,您知道吗?” 这是我第一次对沈柏腾说这么多,以前的我们除了在床上有几句对话外,基本上不会有太多说话的机会,更何况是吐露心迹。 沈柏腾大约也没有看见过我哭的模样,他从浴室门走过来,看到我发红的皮肤,第一时间便将我从浴缸内捞了出来,放到洗手台上坐好。 我看到身后镜子内,赤裸着身体的女人时,为了防止自己看到那张丑陋的脸,我立马又侧了过来,沈柏腾早就料到了我动作,把我脸按在镜子前,他挨在我耳背位置说:“这张脸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你所说的恐怖。” 我脸动弹不得,仍旧固执的死死闭上眼睛说:“您不要安慰我,我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 模样。” 我说完这句话,感觉身上的皮肤脱离热水瘙痒便猛烈来袭,我痛苦的大哭出来,伸出手便要去抓手腕,这一抓,便活生生抓出一条血痕,身体却得到偌大的满足。 正要抓第二下,沈柏腾直接封住了我唇,我稍微一愣。 他唇在我和死命纠缠时,便单手准确又迅速扯下衬衫领口的领带,我手腕便被他给捆住,我意识过来想挣扎,沈柏腾又再次按住我移开的脸,两人的唇便在一片激烈中缠得死。 他边转移我注意,又用手托住我臀部,将我从洗手抬上抱了下来,抱着我出门。 本来正在门外等着沈柏腾的戴秘书,看到老板全身湿漉漉,抱着一丝不挂的我从浴室激吻而出时,吓了好大一跳,第一时间便是要避开,还没走两步,戴秘书便看到老板在这香艳勾魂的一幕中,还可以抽身对她吩咐了一句:“通知医生,派人去会所。” 他说完,随手抽过衣架上的浴巾将他怀中的我给包住,没有停留,快速入了卧室。 戴秘书得了沈柏腾的吩咐,也是丝毫不敢迟疑,发现了我异样,转身出了房间。 ☆、014.自由 没多久医生便赶来了,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被沈柏腾五花大绑的捆住,那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镇定剂,又给身上的皮肤抹了一层什么东西,本来还瘙痒的皮肤,在清凉带着点微辣的药膏涂下后,竟然奇迹般恢复了正常。 那医生给我涂完后,见我也正常安静了下来,对床边的沈柏腾叹了一口气说:“这药膏是治标不治本,只是让她免受皮肉之苦,还是尽早用销魂丸给她服下吧。” 沈柏腾说:“这几天需要注意些什么。” 医生说:“特别注意的没有,但尽量别碰海鲜之内的东西。” 沈柏腾嗯了一声,便侧脸看向床上的我,见我正安静的躺在床上,眼泪长流又满脸委屈的望向他,他将全身被捆住的我从床上给抱在怀中,声音难得的温柔说:“不舒服可以哭,可不能动,也不能抓,知道吗?” 此时身上的痛苦得到缓解,靠在他胸口的我觉得无力又很安静,只是乖巧的应答了一声说:“你别看我脸,一定很丑。” 沈柏腾居然笑了,他细细打量着我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疹说:“是挺丑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埋在他怀中,有点急了说:“我让你别看,你还看。” 男人一旦骄纵女人,女人势必便会恃宠而骄,以前这些话我基本不敢对沈柏腾说,对于他也一直是唯命是从,我认为他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要的是懂事,不要刁蛮任性的,所以任性或者违背他意思的话,我都不敢开口说,就像是一个禁区,知道是禁区,所以从不敢踏足。 我这句话脱口而出时,便感觉到不妥,刚在心里懊恼自己的鲁莽与不知分寸时,可我没想到我这偶尔的任性,并没有让沈柏腾不开心,他反而问:“怎么?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身体刚动了两下,紧接着,他手便按住我,声音低缓音量适中说:“好了,不看就是,别乱动。” 他这句话,让我身体又软了下来,往他怀中埋得更紧了。 没多久,戴秘书便带着徐姐匆匆赶来,徐姐一进来便看到抱着我坐在床上的沈柏腾,她愣了一会儿,不敢再停留,将手中的东西快速递到沈柏腾面前说:“沈先生,只要梁笙服下这种药,身上所有的症状立即会消失。” 沈柏腾并没有接,而是戴秘书代为接过,她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盒子中间是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她看完顺势递给了身旁的医生,医生接过对那颗药丸闻了闻进行检查,检查完后,这才递给沈柏腾说:“沈先 生,是这种药丸没错。” 沈柏腾这才接过戴秘书递过来的水杯,将那颗红色药丸递到我唇边给我服下。 我服下后,他便放我在床上躺好,带着徐经理离开了这房间,沈柏腾走在前面,徐经理跟在后面,在即将出门时,徐经理侧脸看了一眼床上的我后,这才继续朝前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沈柏腾要找徐经理谈什么,今天也确确实实闹了太久,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床边坐的人不是沈柏腾,不是戴秘书,而是徐经理,她正望着我脸发着呆不知道多久,直到我睁开眼,她便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后,有些意外问徐姐:“你昨晚没回去?” 徐姐说:“我昨天回去了,今天早上来的。” 我用被子拥住自己,有点疑惑,因为感觉徐姐今天是有话和我说,徐姐没有理会我眉间的疑惑,而是从腿上的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我并没有立即接,而是看了她一眼,徐姐说:“是好事,你想不到的好事。” 她再次将那份我没有接的文件往我面前伸进了一点,我过了半晌才从被子内伸出手接住,将文件打开后,我看到合同内的内容时,皱眉看向徐姐问她什么意思。 徐姐说:“昨天沈柏腾找我谈了话,谈的是给你赎身的事情,我起初以为他只是随便说了说,今天早上就接到上面打来的电话,说是让我把你的合同带过来找你,签完字,办理完一些相关手续,你就是沈柏腾的人。” 我还有些不相信,因为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觉得让沈柏腾买下我,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就算他会,可这事情来得也太快太顺利了,让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我以为是自己做梦,竟然伸出手还捏了自己手腕一下,发现是疼的,才知道,这不是梦。 我脸上表情的转变被徐姐看在眼里,她握住我的手说:“起初我也有些不相信,可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是上面亲自给我的电话。” 我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前我最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挣破这牢笼,可真正挣破那天,我才发现,挣破得太容易,也太不真实了。 徐姐真心为我高兴说:“如果他不喜欢你的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可是……” 徐姐不愿意多说,而是给了我一支笔说:“你不要再怀疑了,梁 笙,这样的运气你应该珍惜,你赶紧签完,就离开这里,去过你想要的日子,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我并没有立即签,因为此时的我还处于无法接受的状态,现在我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买了十几年的彩票,就在今天,有人告诉我,我中了五百万的大奖,这违和感让我不太相信。 我问徐姐:“沈柏腾呢?” 徐姐说:“沈柏腾早就去公司了。” 我说:“我给他个电话。” 我说完,便从床上快速爬了起来,冲出卧室后,便在客厅茶几上拿起座机给沈柏腾那边一个电话,电话是他本人接听的,听到他声音,我有些激动,可激动归激动,最终我还是压下自己的一切情绪,小声问了沈柏腾一句话,我说:“沈先生,徐姐在这里。” 电话那端的沈柏腾没有任何惊讶,他说:“我知道。” 我说:“她带着我的合同来了。” 沈柏腾说:“嗯,合同有不懂的地方?” 我赶紧否认说:“不是,我只是想问,您想买下我吗?” 沈柏腾听了,笑了出来,他说:“嗯,算是,你签下徐姐给你的那份解约合同,之后,一些事情我都会让律师去处理,你不用管。” 我说:“这是真的吗?您为什么要这样?” 电话内沉默了一会儿,沈柏腾开口说:“这不就是你心内所想吗?” 他这句话带着另一层意思,我有些没听明白,紧接着沈柏腾又说:“如果听不懂,去餐桌边。” 我感觉到疑惑,可还是按照沈柏腾的指示朝着餐桌边走去,桌面上有一张祝福卡,里面写了几段话,是酒店经理亲手为我写的生日贺词,既贴心又体现了酒店内的服务周到。 沈柏腾说:“这是酒店经理亲自交给我的,应该不用我明说。” 沈柏腾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挂断了,我听到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徐姐从卧室走出来,见我拿着那张贺卡发呆,走上来便问了一声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她感觉到奇怪,便伸出手从我手指间拿过那张贺卡,翻开一看,看到上面的贺词时,她皱眉疑惑问:“你什么时候变成今天生日了?不是十一月二十吗?” 我说:“徐姐,沈柏腾看出来了。” 徐姐听到我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自然满是疑惑问我沈柏腾看出什么来了,我看向她 手中那张贺卡说:“昨天我以我生日想要给沈柏腾惊喜为由,骗了酒店大堂的前台,让她们帮忙如果沈柏腾车到达了酒店的停车场,便打电话通知我,我是故意让沈柏腾撞见我用那些药的,因为我知道,他如果知晓了这些事情,一定不会视而不见,可我没想到,我一时疏忽,忘记了这种大酒店内的服务规矩,对于客人的生日,他们都会亲自写祝福语给客人。” 徐姐皱眉问:“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让沈柏腾知道你这些事情?” 我说:“对。” 徐姐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让沈柏腾帮你摆脱会所?” 我直言不讳说:“是。” 徐姐听后,良久都没说话,隔了半晌,她又问:“可他还是帮你赎身了,就证明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说:“徐姐,你不了解他,沈柏腾不会喜欢我用这种方式来对待他,他这次帮我赎身,有另一层意思。” 徐姐问:“什么意思?” 我说:“意味着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 徐姐说:“这样不是更好吗?这样你就获得自由,你就不用再受制于任何人。” 我没说话。 徐姐见我沉默,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我:“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015.怪异 徐姐这句话一出,我立马否认说:“不是。” 这话快速得让我自己都惊讶了,徐姐更加感到怪异,我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解释说:“是因为离开沈柏腾,我一样活不下去。” 徐姐明白了什么,她说:“确实,如果没有药维持,你自然是活不下去。” 我说:“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牢笼,挣脱到另一个牢笼而已。” 徐姐说:“先别沮丧,也别瞎想,你以后行事注意就好,毕竟沈柏腾不是袁婉婉,没那么好糊弄。” 我们谈到这里,徐姐催促我签文件,我没有再犹豫,至少我终于摆脱了会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看今后的造化。 我拿着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完整出现在合同的左下脚,至今还觉得不真实,徐姐比我还高兴,她激动的握住我手说:“梁笙,恭喜你。” 我并没有太高兴,不过还是勉强的笑了笑。 徐姐拿着那份文件离开后,我便坐在那儿发呆,有些坐立难安,在心里不断想着沈柏腾这个做法到底是什么意思,在这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中,一天的时间非常漫长,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沈柏腾的秘书打来电话说,今天他不会来我这里,让我好好休息。 在戴秘书即将挂断电话,我快速追问说:“沈先生在你旁边吗?我想和他说话。” 戴秘书说:“不好意思,沈总并不在,他目前正在和饭局上应酬。” 我说:“我什么时候能够见他。” 戴秘书说:“不知道,沈总如果想见您,自然会联系您。” 戴秘书问我是否还有事情,我回了一句:“没有了。” 她便将电话给挂断了,我在酒店内待了三天,这边没有退房通知,那我只能继续等,可等到第三天时,我决定主动去找沈柏腾,一般白天他基本上都在公司处理事情。 我没去过沈氏集团,但我听说过,我并不能够保证自己见到他,只能去碰碰运气,试试看能不能,可我到达那里时,站在那栋高楼大厦前时,看到大门口一些精装男女出出进进,彻底就傻了。 下意识有些自卑的往后退了退,似乎总怕那一双双精明的眼睛下可以从我身上看出一些什么,可这完全是心理作用,我站在大门口时,根本就没有人会看我,我松了一口气,便在大厅内四处看了几眼,目光落在前台处,我快速走了过去和她询问沈柏腾 的所在地。 那前台刚接听完电话,动作上满是不耐烦,她头都不抬一下,问我有没有预约。 我说:“没有。” 那前台忽然将文件一合住,说:“要见我们沈总必须预约,而且你见的是小沈总还是大沈总?” 我这才想起,沈氏有两个总经理,沈柏腾家里是两兄弟,他还有个大哥,沈博文。我刚想回答是沈柏腾时,门口快速走进来一些人,我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便被匆忙从服务台前冲出来要去迎接的前台撞倒在地。 我小声的惊呼了一声,本来正要朝着电梯口走去的人马,忽然被我这小声的惊呼声给吸引住了,竟然朝着我这方走了过来,我捂着摔疼的腰,想从地下艰难的爬起来,还没站稳,眼前忽然出现一双带有褶皱的手。 我看到这双手,背脊一僵,紧接上空传来手的主人的声音,他说:“这位小姐?是否有事?” 我这才抬起脸,看到的是一张大约六七十岁的脸,他身后站了许多人,均是工作装打扮,手中抱着文件,胸口挂着吊牌,而那老人的身旁站着的人是沈柏腾。 我看到沈柏腾,起身的动作一顿,沈柏腾目光却像是在看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也没有想过要出面打招呼的意思,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那句差点冲口而出的柏腾,硬生生被我压了下去。 面前的老人见我望着沈柏腾发呆,又再一次朝我伸出手问:“这位小姐?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我这才回过神来,并没有去碰触老人的手,而是独自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老人笑着说:“没关系,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老人在确认我没大碍后,又问:“你是?” 我笑着说:“我是来找个人,我的一个表姐在这里工作。” 那老人还想多问,站在他身边的沈柏腾开口提醒说:“高层们都已经在等您了。” 那老人听了沈柏腾的话,似乎也觉得不能再耽误,多看了我几眼,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对身边等候着的一些人说:“走吧。” 一堆人又朝着电梯走去,而沈柏腾在快要进电梯前,对身边抱着文件跟随的戴秘书低头耳语了一些什么,所有人入了电梯后,唯独戴秘书没有进,在电梯门关闭上楼,戴秘书这才朝着我这方向走过来,她到达我面前说:“跟我走。”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跟着戴秘书离开,我们还没走出门口,门 外不远处便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与沈柏腾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戴秘书在看到他时,忽然将本来走在她右侧的我往左侧一拉,我感觉到一阵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在经过那男人身边,戴秘书象征性唤了一句:“沈总。” 那男人带着秘书,起初似是没听见,因为他没有反应,可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我们说了一句:“等等。” 我和戴秘书同时站住了脚步,那男人盯着我们背影,他盯着戴秘书看了许久,脸上忽然扬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回身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站定在戴秘书身侧说:“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戴秘书。” 戴秘书在听到沈博文的声音,身体明显僵硬,但却仍旧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那男人问好,那男人根本不理会她客套恭维的话,眼睛像盯猎物一般,色眯眯看向戴秘书,他说:“戴秘书几天不见,越发娇艳了,看来这段时间跟着柏腾挺滋润啊。” 戴秘书面对这男人下流的话,只是面不改色说:“如果沈总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要拉着我走,那男人及时拉住了戴秘书的手臂,刚想说什么,当我一抬脸时,他目光一顿,视线落在我身上。 戴秘书感觉到那男人在看我,眼睛内闪过一丝惊慌,她身体稍微往我面前一挡,对沈博文略带警告说:“沈总,上面高层会议快要开始了。” 沈博文根本不理会戴秘书的话,眼睛紧紧盯着我,说:“这女人是……” “这是我表妹,我现在送她回家,希望沈总放开我。”戴秘书打断了他的话。 沈博文见戴秘书满是紧张的脸,忽然大声一笑,笑完后,眼神在我身上继续穿梭,满是有趣说:“戴秘书的表妹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啊。” 戴秘书略讽刺说:“是吗,反正您只要是个女人都觉得挺眼熟。” 沈博文身旁跟着秘书提醒了他一句会议开始了,他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逗留,余光再次打量了我几眼,便颇有意思对戴秘书笑着说:“放心,对于别的女人我仅仅是眼熟,可对于戴秘书,我可是兴趣浓厚。” 他有些下流的盯着戴秘书挺翘的臀部说:“今天暂时就放过你,我会再次找你。” 他说完,便带着秘书从我们身边经过,朝着电梯快速离去。 戴秘书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受到惊吓还是怎样,戴秘书的额头上竟 然冒着一层细细的冷汗,她不敢在这里多有停留,匆忙对我说:“跟我来。” 尽管我心里有不少怪异,只能暂时跟着戴秘书出了沈氏。 戴秘书带着我上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子开到公司附近一条马路,并没有开走,而是在那里等着,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戴秘书接到了一个电话,车子再次朝着沈氏集团开去,到达大门口时,我坐在车内看到沈柏腾带着助理从大厅内径直朝这里走了过来。 他到达车门口我要起身出去时,戴秘书一把按住了我,示意我不能出去,紧接着司机将车门打开,沈柏腾刚要弯身进来,身后忽然再次传来沈博文的声音,他动作一停,直起身往后去看,沈博文便朝我们这方走来。 沈柏腾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沈博文朝他走过来时,他反手将车门一扣,便将我关在车内。 ☆、016.沈博文 沈博文也注意到了沈柏腾这细微的动作,他视线若有似无扫了一眼紧闭的车窗,似乎想看车内到底有些什么,直到沈柏腾微笑说:“沈副总今天好像对我车很感兴趣,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沈博文听了沈柏腾的话哈哈大笑一声后,从车上移开视线说:“柏腾,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哥只是发现你换车了,多看了两眼而已,哪里会有不妥之处。” 沈柏腾嘴角带笑反问:“是吗?” 沈博文肯定的说:“当然是,难不成你这车内藏了个大美人不成?” “说不定真藏了呢?”沈柏腾话语里满是深意说。 沈博文被沈柏腾的反问的一愣,又哈哈大笑说:“要是真藏了,那大哥也只能眼馋观望了,你说是不是?” 不过他笑完,又添了一句:“只是大哥目前对你身边的秘书,戴小姐很感兴趣,也非常欣赏她的办事能力,对于其他女人倒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沈博文这句话似乎是特地想让谁听见,因为最后的话音量提高了不少,他说完,又停了停,复又说:“今天来找你只不过是问你能否将戴秘书派来我身边工作一段时间,我这边正缺你身边这样能干又漂亮的秘书。” 坐在我身边的戴秘书很显然同样在听车外模糊的对话,她好像很害怕沈柏腾真会将她送走,放在身侧的双手竟然拳头紧握,直到车外清晰传来沈柏腾一句:“那就要看她自己意愿了。”她握紧的拳头才又放松下来。 沈博文说:“哪天我亲自找她聊聊这事?” 沈柏腾笑着说:“如果她自己同意,大哥什么时候要人,通知我一句便可。”沈柏腾说完后,并不想时间浪费在和沈博文无意义的周旋上,便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沈博文当然笑着称好。 沈柏腾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后,便快速坐入车内,直接将沈博文还试图往里面看的视线彻底给阻隔。 车子发动后,沈柏腾之前还挂在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面无表情看向前方,车子开离很远,他才说了一句:“戴秘书,看来你很想去我大哥那里。” 戴秘书心内忽然警铃大作,握紧双拳,脸色有些惨白辩解说:“我没料到……” 沈柏腾说:“你知道,借口这样的东西我向来不买单,我只要结果。” 戴秘书咬着唇说:“下次不会再有类似于的事情发生,请沈总放心。” 我并不知道沈柏 腾再和戴秘书说着什么,但隐约也能够察觉得出,是和我忽然出现在沈氏有关系,可我只是这样猜测,并不敢主动去戳破什么,车内气压很低,沈柏腾连看我一眼都不曾,周身传递出来的信息是此刻的他处在极度不悦的状态,并不适合靠近。 我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不发一言,车子到达酒店,刚进入房间,沈柏腾便将身上的外套给脱掉,朝着沙发上走了过去,他拿起遥控器按了一个键,房间内便传来女主播有些僵硬的声音。 内容是今天早上的股市情形,我见状快速入厨房给他煮了一杯咖啡出来,站定在他面前时,我将手中的杯子轻轻递到他面前,小声说:“柏腾……” 我这句话一出,靠在沙发上的沈柏腾眼神不冷不淡的看向我,看得我心里直打鼓,猜不透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正在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沈柏腾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解着自己领口的衬衫扣说了一句:“脱衣服。”便朝着卧室走进去。 我端住咖啡杯的手一紧,许久才将热腾的咖啡放于茶几上,缓慢朝着卧室走去,到达房间内,浴室内传来水声,我主动将身上衣服脱掉。 脱完没多久,沈柏腾便从门口走出来,他看到双臂抱着胸口全身赤裸的我后,到达我面前,他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今天的他并没有什么耐心和我做前戏,其实干我们这行的人都知道,大部份男人找女人都是纯发泄自己,根本不会在乎身下的女人是否舒服或者难受,我在会所内见过不少被折磨得不顾场合大哭的女人,她们却始终还要承受男人在自己身上横冲直撞,一场下来,基本上要了她们大半条命。 可沈柏腾不一样,一年里,和我发生关系他都会和我做足前戏,在确定我可以后,才会有所动作,我一直觉得和他这种男人发生关系是非常美妙的一种感受,可今天的他,却和以往不同,他强行进入我体内。 我本来就没动情,体内一片干涩,他粗暴进入后,根本连看都不曾看我,我想缓解这样的疼痛,想用亲吻来转移这种痛楚,可双手刚缠上他颈脖,唇靠近他薄唇角时,我人被他直接按了下去。 我被他按在床上后,身体有些撕裂的疼痛,身体本能想逃避这样的状态,伸出手便要推开他,沈柏腾忽然一把钳住我撑在他胸口的手,他眼眸内一片阴沉问:“明白我今天为什么这样对你吗?” 我疼得满头大汗,忍受着火辣的疼痛,我喘着气说:“我知道。” 他说:“说原因。” 我说:“我不该在面前玩手段,不该出现在沈家面前。” 他说:“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为什么还要犯?” 我哭着说:“我以后不会了,我可以和你保证。” 沈柏腾并不买账我的求饶,他说:“梁笙,千万别用自己的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智去挑战一个男人的耐心,从明天开始我希望你把肚子内的心机通通收起,别在我面前表现,如有下次。”他冰冷的说:“既然我可以将你拉上来,自然有本事将你推下去。” 他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便继续着身下的动作。 我知道自己惹怒了他,为了不让自己自讨苦吃,不管之后再怎么疼痛,我都不再反抗,只是全身冷汗的承受着,到达最后,这场性事结束后,沈柏腾从我身体抽离出来,拿起一旁的浴袍穿好,走到窗户口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便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我。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那里没有动,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而产生的眼泪,我动了动干涩的眼睛,斜眼去瞧窗户口的吸烟的沈柏腾,他也正倚靠在窗口看向我。 我动了动酸痛的身体,从床上下床便一步一步朝着抽烟的沈柏腾走过去,站定在他面前后,他居高临下看向我。 我仰起头和他对视着,最终不发一言的缩在呀怀中,脸贴着他胸口,没有说话看,而沈柏腾没有动作,他任由我紧贴着他,继续保持靠在窗口抽着烟,直到他手上那根烟终于到达烟蒂处,他按在墙壁上掐灭,然后才抱住我。 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只是在他怀中不断发抖流着眼泪。 他下颌处抵在头顶,手指抚摸着有些凌乱的长发说:“好了,别哭了。” 我小声啜泣了一下,说:“柏腾,我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 他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肩膀嗯了一声。 又过了好久,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我疼。” 我说完这句话,他手便抬起我脸,薄唇朝我吻了下来,将我的哭声全部封住,吻到后面,有点擦枪走火时,他适时放开了我,目光落在我红肿的唇上说:“还疼吗?” 我委屈的点头,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他笑了,将我打横抱起说:“嗯,洗完澡涂点药。” 他说完便带着我去了浴室,洗完出来后,便给我我下体涂着药膏,涂完后,他也知道我没 有力气再折腾什么,抱着我便躺在床上休息。 我始终是窝在他怀中,吸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他并没有睡,从始至终只是垂眸看向闭眼睡觉的我,到最后,我支撑不住了,终于在他胸口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人是在声沈柏腾怀中,第一次,身体从上到下全部都是暖的,已经是接近中午,沈柏腾并没有去公司,只是拥着我靠在床上翻着手上的文件,目光专注又认真。 我盯着他认真看文件的脸看了一会儿,往他胸口埋得更深,他手指抚摸着我脸庞说:“还疼吗。” 我说:“还有点。” 他说:“嗯。” 之后,他便看文件,我便安静的窝在他胸口听着耳边他指尖偶尔的纸张翻动声,很奇怪,心竟然从没有过的平静。 ☆、017.不是人人都有出路 和沈柏腾之间的矛盾,终于从那场情事中化解,我也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每天都像以前那般和他相处着。 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次的矛盾,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得到改善,以前的他都是想见我才会打电话给我,经常在国外国内两地来回跑,这次大约是工作重点都分划在了国内,他并没说要离开,或者什么时候我们再见面。 反而像是在酒店内定居了一般,每天下班都会回酒店。 我自然也非常高兴,他每天早上去上班之前,我便会早早的起,自己动手给他准备早餐,他吃完早餐后,我便送他出门,他会临走前给我一吻,晚上回来时,我会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等他回来,他便会将沙发上熟睡的我抱上床,深夜相拥而眠,天明拥抱清晨。 这种日子是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一种生活,恍惚间总有一种平凡夫妻的错觉感,如果不去深究身份,按照两人生活的规律,还真是妻子和丈夫之间才会有的一切。 这样的生活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正沉浸在这莫大的快乐中时,徐姐打来电话给我,说让我去趟会所拿走我的私人用品,我这才想起,我已经和会所签了解约合同,已经和会所内的一切不再有任何瓜葛。 想到这里,以前黑暗的一切,又觉得充满了希望,我给沈柏腾一个电话,便去了会所,到达那里时,以前那些玩得较好的同事都满是羡慕围着我,不断和我说着恭喜的话,还说以后要常来看她们。 她们的话大多包含真心,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人能够安安全全脱离会所,从另一方面来讲,是给了她们生活的希望。 她们都围着我叽叽喳喳问我是用什么方法才让沈柏腾为我赎身这些问题,在办公室等了好久的徐姐终于忍不住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催促着我进她办公室,我这才赶紧和这些眼神内满是渴望光芒的小姐妹们说:“我先去趟徐姐那里,夜晚请大家吃饭。” 同事们一听,脸上的疲惫与厌倦都一扫而光,大多欢呼着好,还嚷着说便宜的不吃。 我也笑着说:“大家要吃什么,等晚上使劲点,这可是我最后一次下血本哦。” 我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和她们聊天,转身去了徐姐办公室,刚到达里面,坐在办公桌前抽烟的徐姐看到走进来的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哎呦,这是谁啊,原来是我们梁大小姐啊,几天不见,这容光焕发到让我都不认识了。” 我没有理会徐姐打趣我的话,坐在她对面后,真心实意和她说了一句:“徐姐,谢谢你。” 她靠在椅子上连续抽了几口烟,嘴里吐出一串烟圈,笑着说:“谢我什么啊,这都是你的造化,你要没这个造化,我还想帮都帮不了你。” 我说:“就算我有这造化,没有你的帮助,估计我也不会有今天。” 徐姐哈哈大笑说:“那这个人情徐姐就收了。” 徐姐说完这句话才想起什么,她将手中的烟掐灭后,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去了柜子内拿出了一个袋子,她递给我说:“这是你这几年放在这里的私人用品,我都找人帮你收好了。” 她说:“徐姐我也不说什么矫情的话了,既然协议已签,今后你与这座会所从此毫无瓜葛,去闯荡你要的人生吧,别再回来了。” 徐姐在说这句话时,眼底隐隐有水光浮动,说实话,我也有些伤感,在会所待了这么久,就算这个地方再不堪,可终究还是存在感情的,想起以前过年时,会所内没人回家过年,便所有姐妹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高谈论阔的谈着自己的理想,谁都以为自己将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我也同样是,从来没想过会有分别这一天。 这一天来临时,竟然觉得伤感又留恋,我忽然很想抱抱徐姐,实际上我也这么做了,我从椅子上起身,便站在她身旁,伸出手抱住了她,挨在她耳边说:“我会回来看你的。” 徐姐眼泪忽然就长流,她说:“你别来看我,这地方不好,来了就走不了,你是我们的希望,你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昨天我和会所内的小姐妹宣布你要离开的消息,他们说,都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过好,你过好了,就是她们的希望,至少让她们觉得,生活上还有所盼头。” 我哽咽的说:“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你们同样时。” 徐姐从怀中退了出来,用手擦拭着脸上的眼泪说:“真是的,好好的一件事情我干嘛哭啊。”徐姐见我眼睛也有些红,便指着我说:“大好的事情,咱们可都不准哭。” 我破涕而笑说:“好了,不哭就不哭,今天夜晚我请客,你可要来。” 徐姐说:“行,这一顿我肯定要来。” 我们两人说着说着,又都沉默下来,徐姐说:“出路不是人人都有。” 到达夜晚时,我请会所的人吃晚饭,她们起初没有挑选太贵的地方,是我主动要求去本市最好的西餐厅吃饭。 十几个人,坐了一个超长大的桌子,点了几瓶红酒和西餐,大家便在那肆无忌惮笑谈着,谈着以前在一起时的趣事,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 我也很开心,正说到趣头上时,这里的侍者正领着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经过我们这方,要去另一桌,那女人本来只是随便往我这里一扫,可她目光骤然定在我一位同事小岚身上,小岚起初还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在看她,她眉飞色舞说着前年过年时在家里发生的趣事。 所有人也全部都被她的话所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女人靠近了我们,小岚说到高兴地方,声音更加高昂了,她正说起她们家乡特色小吃时,话还没彻底说完,那女人忽然冲上来一把拽住了小岚的头发,将她直接从餐桌上拽了出来,大骂了一句贱人! 我们那桌的人当场哗然,全都看向那忽然闯入的女人,那女人根本不容我们反应,拽住小岚头发便将她拽到厅中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指着我们说:“大家看到了吗?这都是些妓女,都是些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江南会所大家知道吗?本市最大的烧钱地儿,我男人为了我手中这个小妖精,可是花了不少钱,大家可看清楚她们这些下贱的脸,以后可要防着这些不知廉耻的女人!” 小岚被那女人拽得不断尖叫,大厅内所有人全部看向我们这方,对着我们不断指指点点,她们本来就因为自己的身份感觉到羞耻和抬不起脸来,平时工作上浓妆艳抹,可不工作时,恨不得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天真不晓事的良家妇女,可今天这个在众人视线中百般遮掩的身份,却被人毫不留情戳穿,所有人全部低着脑袋不敢抬脸,任由那女人拽着小岚。 只有我和徐姐抬起脸看向这一幕,徐姐第一个冲过去要从那女人拽回小岚,那女人又指着徐姐说:“这是老鸨!大家可看清楚,这是正儿八经的老鸨!专门带着这些不要脸的贱货破坏别人家庭!” 徐姐第一次被人在公众视野中侮辱,她声音尖锐的回呛了一句:“老鸨怎么了?老鸨偷你家,吃你家的?是你自己没本事管好你男人,自己要跑来寻欢作乐,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瞎嚷嚷?我可告诉你,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站着赚钱!妓女怎么了?妓女就不是人了?” 那女人没想到徐姐会这般理直气壮和她直接对骂,当即也来火,竟然直接拽着小岚的头发往一旁狠狠一甩,小岚的身体被她甩出去后,直接撞在一方桌前,桌角撞上她小腹,她惨叫一声便摔倒在地上。 徐姐看到自己手下人被打,当 即也不怕事儿,将衣袖往上一撸,便冲了过去要和那女人干架,我立马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徐姐,劝她说:“徐姐,你冷静,现在不是和别人争吵的时候,我们先带着大家回去。” 徐姐红着眼睛说:“凭什么?你以为谁愿意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谁不愿意像个人一样活着?他们这些人天生含着金钥匙了,凭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今天咽不下这口气!” 我死死拉住徐姐说:“我们为什么要在别人眼里去寻找存在?和她们计较有什么意思?你冷静下来,这事情闹大了,你是要负责的!” 我正口干舌燥的劝说着徐姐时,门外便快速赶来十几个保安来进行全家,对我们的人进行疏散,有保安试图去拉那找茬的女人,可那女人还不肯善罢甘休,还想试图去打地下的小岚。 被一个商务西装的男人给拦下了,他到达那女人面前,便笑着和她说了几句什么,那女人似乎是认识那男人,在他劝说下,竟然也没再说什么。 保安快速将我们这方散掉后,我便让徐姐先带着姐妹们回去,自己来付款,可到达前台结账,却被人告知已经有人给我付款了,我正疑惑时,身后便有人走上来问了我一句:“请问是梁小姐吗?” 我看向来人,正是之前的商务西装的男人,我疑惑的说:“是,你是?” 那男人对我笑着说:“我们沈总想请您一起吃饭。” 他说完,便指着某一处角落,我看过去时,便看到沈博文正好端着红酒杯朝我这边微笑。 我说:“我的单是你们买的?” 那男人说:“是。” 我说:“我和你们沈总并不熟。” ☆、018.做我的女人 “我们沈总说,见一面就该熟了。” 我盯着他很久,转念一想,就算我不同意也走不了,倒也没有再和他废话,而是和他说:“好,我打一个电话。” 我刚拿出电话,沈博文的助理笑着说:“梁小姐,这个地方似乎不适合打电话,我们沈总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和你谈上几句话。” 我笑着说:“电话都不行?” 沈博文的助理很直接说:“不行。” 我倒也没有再纠缠于电话这件事情,将手机往包内一放,便跟着他去了沈博文那一桌。 我站定在沈博文面前时,他便从椅子上起身,非常殷勤的为我拉开椅子,又为我杯内添了一杯红酒,这一系列动作全部完成后,他才坐定在我面前,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在我身上四处打量着,我并不说话,只是目光冷静又淡定和他对视,许久,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梁小姐这样一本正经的,反而让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和你说话了。” 我笑着说:“我并不认识您。” 沈博文将菜单递给我说:“你应该认识沈柏腾。” 我刚想说我不认识……沈博文便挑眉笑着说:“你千万别说不认识他,我可以如此坦诚相对来和梁小姐用餐,想必梁小姐也该如此吧?” 我猜不透沈博文的来意,但我想,他既然知道我名字,那他肯定调查过我,也知道我和沈柏腾之间的关系。 可我并没有准确的回答他,而是笑着说:“那您应该说明今天请我用餐的来意,毕竟我真和您不熟。” 我说完这句话,发现沈博文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在我脸上搜寻着什么,他一直看了我好久,都没有说话,这短暂的沉默是让人觉得有些尴尬,我挪了挪身体,正色说:“沈总,您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毫无遮掩的盯着一个女人看,很不妥当吗?” 我这句话一出,沈博文忽然间便哈哈哈大笑,似乎是说了一句多么有趣的话,可我刚才的句话,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带着警告。 他笑完,便端着手旁的红酒杯说:“梁小姐这样的佳人,一出现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始终没有轮到正题上,我将椅子往后一推,拿着包就想转身走,坐在我对面的沈博文摇晃着杯内红酒说:“梁小姐,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我脚步一顿,侧脸看向他。 沈博文笑得满是深意说:“做我的女 人,我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说:“多谢沈总的抬爱,可惜我没有兴趣。” 沈博文说:“梁小姐别这么快拒绝我,你再好好想想,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我没有理会沈博文的话,快速往前走着,他也没有再开口说什,只是端着酒杯在我身后似笑非笑的模样。 我到达酒店后,徐姐便从医院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小岚并没有大碍,只是伤到了肚子,休养几天便好。 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便让徐姐好好照顾小岚。 半夜,我躺在客厅沙发上等沈柏腾回来,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吻着我脸,我刚睁开眼想说话,上方的人便吻住了我唇,他指尖托着我下颌,一点一点吻着,吻了好久,吻到最深处时,我感觉到拥住我的男人气息略带凌乱,也明显察觉到了他的欲望,便主动伸出手给自己解着衣服,刚解到一半,他便按住了我手,将我褪到胸部位置的睡裙一点一点拉上去,我不解的看向他。 他意犹未尽的吻了吻我唇,声音内的情欲还没有彻底退却,他说:“身体还没好,今晚暂时不要。” 我这才想起自从那天过后,下体还有些疼痛的迹象,脸一红,便埋在他怀中,小声说:“我没关系的……” 沈柏腾见我这幅模样轻笑了一声,并不说话,而是将我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进了卧室。 第二天中午时,沈柏腾并没有出门,而是在书房内批阅文件,我到达他书房,他便将我抱在怀中,我懒懒的靠在他怀中,睡眼惺忪问了一句:“不要去公司吗?” 沈柏腾一只手抱住我,另一只手翻着文件,说:“今天不用。” 我哦了一声,便没有在说话,而是整个人在他腿上缩成一团,靠着他胸口一直半睡半醒的看他浏览合同,可没多久,我抵挡不住他胸口的暖意,竟然整个人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戴秘书已经在书房内和沈柏腾报告工作,我刚在他怀中动了一下,正仔细翻阅着合同的沈柏腾便低头看了我一眼,开口问了一句:“醒了。” 我还有些昏昏欲睡靠着他,小声嗯了一声,不怎么想说话。 沈柏腾见我像只猫一样软塌塌的窝在他怀中,他吻了一下我额头,声音内竟然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说:“饿吗?” 我仍旧懒懒的摇头,觉得睡意还没醒。 沈柏腾也没再和我说话,而是看向戴秘书示意她继续报告工作,可戴秘书刚整理好因为我醒来而被打断的思绪想开口继续报告时,手机便开始响了。 她从文件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对沈柏腾说:“沈总,我接个电话。” 沈柏腾问了一句:“谁来的。” 戴秘书犹豫了一会,回答说:“是董事长。” 沈柏腾在合同上签字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才嗯了一声。 戴秘书拿着电话出了书房,而沈柏腾似乎是见不得我太悠闲,竟然合同签到一半后,便抬起我脸吻了上来,活生生将我的睡意吻的不见踪影,吻到我软趴趴直喘气时,沈柏腾松开我唇,轻咬了一下我下巴,低笑一声说:“真是悠闲到让我有些嫉妒。” 他说完,便将一份文件递给我便让我念内容,我拿在手上翻看了一下合同,都是一些复杂的文字,我以前也给他念过,他便悠闲的靠在那里听着,不懂的时候,他会指导我该怎么做,怎么写。 我正要拿着合同念第一条条款时,戴秘书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沈柏腾说了一句:“沈总,董事长让您回去一趟。”戴秘书说完这句话时,竟然还看了我一眼。 ☆、019.转变 沈柏腾也注意到戴秘书看我的眼神,但他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淡淡一句:“知道了,你先下去备车。” 戴秘书微微低头说了一声:“是。”便从书房内退了出去。 只剩下我和沈柏腾时,他似乎并没打算立即就走,而是对愣怔的我说:“继续念。” 我这才回过神来,一字一句念着合同内的条款。 最后这份合同的批文是沈柏腾一点一点指教我怎么写,又修改了几遍才完成。 从书房出来后,沈柏腾便去卧室换了一件衣服才打算走,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开后,才关上了门回了房间。 沈柏腾下午没在家,我便趁着这空隙去了一趟医院看小岚,从医院回来后那一天夜晚,我在酒店内等了沈柏腾一夜,可那一夜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将我从沙发上给抱了起来,因为那天夜晚他压根就没有回酒店,我是第二天早上从沙发上醒来才发现的。 我从沙发上下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去给沈柏腾电话,可他号码还没从手机上按出去,门便被人给推开了,是从门外进来的沈柏腾,我看到他那一霎,便小跑到他面前说:“柏腾,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里透露着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欣喜,可今天的沈柏腾并没有像平时一般给予我一个吻,而是神情相当冷淡问:“等了我一夜?” 我点头说:“对呀,我还以为你昨晚会回来呢。” 沈柏腾并没有理会我这句话,而是别过我,一边扯着胸口的领带,一边朝着卧室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刚想问他是否吃了早饭,谁知沈柏腾满脸严肃转过身看向我问:“前天,你见过沈博文。” 不是疑问句,而是特别肯定式的肯定句。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知道,我见他表情不是很好看,怕他误会什么,刚想开口和他解释什么,沈柏腾便打断我的话:“只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我说:“是,我见过他,但是那是……”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沈柏腾眉间的神色越来越阴冷。 我说:“因为我们只是巧遇,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沈柏腾微眯着眼睛问:“难道你还觉得你们之间应该发生些什么吗?” 我还没弄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沈柏腾便从我身边经过,出了卧室入了书房,我听见门啪的一声,传来一阵巨响,我被他关门的力道给吓到了,站在 那儿始终都没明白,昨天还好好的,可今天怎么就成了这样。 到达晚上戴秘书来了这里很多趟,每次都是去书房找沈柏腾。 我坐在客厅外面一直等他们聊完事情,已经是夜晚十点,戴秘书正好从书房内出来,她目光若有似无看了我一眼,被我发现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对我微笑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说,抱着文件朝大门口离开。 可在她即将关门的时候,我从沙发上下来朝她走了过去问:“戴秘书,昨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戴秘书反问我:“梁小姐问的是哪方面?” 我说:“柏腾怎么会知道我和沈博文见过面?” 戴秘书想了一会儿,我以为她最终会回答我,可没想到,许久她开口对我说了一句:“抱歉,我不知道。” 她毫无余地说完这句话,没有再多做停留,也没有管站在门口的我,将门拉上后,便离开了酒店。 晚上睡觉时,沈柏腾睡在我身边不知是否入睡,我们中间隔了很远的距离,我不敢靠近他,很多次我都想主动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纠结到大半夜,最后没有抵挡住睡意,便渐渐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凌晨四点,我下意识去摸身旁的人,手所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冷,显示身侧的人已经离开了很久,我脑海内的睡意在那一刻烟消云散,睁开眼灯都来不及开,想去客厅找人,可刚到门口,我脚步一顿,便立即去看不远处的阳台,才发现沈柏腾正在外面抽烟。 阳台外漆黑一片,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靠在阳台栏杆上,黑暗里,时不时有零星火星在闪烁,我迟疑了一会儿,朝那端走了过去,刚到达阳台,冷风便从四面八方袭来,我无端打了一个寒颤,我并没有立即靠近,而是试探性唤了一句:“柏腾。” 这句话在风声中不是特别大,但是沈柏腾听见了,可他没有应答我,我正要抹黑朝他走过去时,灯忽然轻啪了一声便亮了,沈柏腾已经从前方站在了我身侧,他眉头微皱问:“怎么出来了。” 我顺口也问了一句:“怎么大半夜在抽烟?” 沈柏腾淡淡说了一句:“烟瘾发了。” 他说完,要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适时握住他手,感觉自己刚从房间出来的手反而比一直待在外面的他还要冰冷,我小声解释说:“柏腾,那天我不知道沈博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所在的饭店内,我们真的只是和他说了几句 话,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听说你和沈博文关系不是很好,怕惹你心烦。” 我解释完,便一直低垂着脸站在他面前,地面上是他细长的影子,耳边是风声,还有楼下偶尔传来的车鸣声。 地下的影子晃动了一下,很快,沈柏腾朝我靠近了一些,他一言不发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我知道他这动作表示什么。 他抱着我进入房间后,将我放在床上,快速褪掉了我身上衣服,身体便进入我,和上次不一样,他动作轻缓了一些,让我缓慢的接纳他。 结束后,我全身酸软的趴在他怀中,闭着眼睛感觉沈柏腾的手仍旧在我身上,我身体仍旧忍不住轻颤,半睡半醒之间,沈柏腾声音内没有丝毫感情说了一句:“一年前我就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沾上便很难戒掉,就像这具身体。” 我听了他这句话,猛然睁开眼看向他,发现沈柏腾正情绪莫测的落在我身体,他手指一点一点顺着我身体线条的位置滑到我心口。 ☆、020.天大的笑话 我小声问了一句:“难道只是身体吗?” 他反问:“你想问什么。” 我这个人,我这个人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如果你不迷恋我这具身体,是否我这个人在你心里就一无是处了?这些话始终是我想问出口的,可以前没有勇气,现在同样没有勇气说出来,沈柏腾盯着我这欲言又止的脸,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眼眸内闪过一丝笑,他松开了拥住我身体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习惯性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看向窗户外投进来的月光,好半晌,他说:“还记得当初我包下你的规矩吗?”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看向我,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说:“记得。” 他手指间的那支烟,不断冒出丝柔一般的烟雾,在黑暗里散发着神秘的蓝光,将他脸也遮挡得不太真实。 他说:“简单,不麻烦,不越规矩,这是我对自己女人的标准,以前的规矩到现在依旧是规矩,不会因为你身份的转变而发生什么质变,别奢求太多,因为你心里所想的永远都不可能成真。” 他没有抱我,我忽然觉得身体莫名的有些冷,我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得大方说:“我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太多,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明白我和你之间的差距,我这辈子没多大的信仰与追求,既然你买下了我,我就永远都是你的人,除非是你主动不要我了,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沈柏腾听了我这话,虽然没有开口,可将烟掐灭后,便朝我伸出手,我主动进入他怀中,他抱着我,手上动作漫不经心的抚摸着背后的肌肤,他说:“安心睡吧。” 我小声嗯了一声,他伸出手关掉右侧的台灯。 早上醒来后,沈柏腾已经在客厅外面用早餐,我从卧室内出来,戴秘书便对我微笑了一下,我自然也回了她一笑,刚走到餐桌边坐下时,沈柏腾便将手中的报纸折好放下,对我说:“今天晚上会有车接你出门。” 我疑惑的问:“去哪里?” 沈柏腾靠在椅子上说:“吃饭。” 我说:“就我们两个人吗?” 他并没有很快回答,而是伸出手撩起我耳畔的发丝才说:“打扮漂亮点。” 他说完这句话,从我耳畔收回手,才从餐桌边起身离开,接过戴秘书早已经递过来的外套穿好。 沈柏腾去公司后,大概在下午三点的时候,酒店内来了几个化妆 师和礼服师,一进来便将我按在化妆镜前,在我脸上开始各种涂抹,我以为今天夜晚的晚餐是什么重大的场面,倒也没有挣扎,任由她们活生生折磨了我几个小时,直到将我整个人从一个素面朝天的青年女子,活生生给精雕细琢成一个上流名媛。 在会所工作时,虽然我们同样需要化妆,但从来没有多么正式,我大多都是敷衍一下了事,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被人打扮了一番。 我不知道沈柏腾为什么会对今天晚上的晚宴如此重视,女人的天性,难免会在心里幻想是否会有惊喜,可这一年来在我印象中,也按照我对沈柏腾的了解,他并不像是一个玩浪漫的人,他向来崇尚简洁,不管是上床,还是用餐,或是和人周旋,他都没有耐心将时间放在多余的事情上。 如此让人郑重的打扮我,这是第一次,倒让我有些期待,我也确实是带着一颗满怀期待的心,去赴的约。 在去的路上,沈柏腾打来一个电话给我,问我是否准备好了。 我想着今天的装扮,在电话内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和他说:“今天晚上的打扮……” 沈柏腾说:“怎么。” 我拉了拉裙摆说:“好像有点夸张,你别被我吓着了。” 沈柏腾轻笑问:“很丑?” 我说:“丑不丑你等会儿就知道了,反正不会给你丢脸,就是有点儿隆重。” 沈柏腾笑着说:“等会见。” 我同样笑着说:“等会见。” 我两人同时挂断电话后,我握住手机有些兴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场晚宴好像会有什么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我看向窗外的风景,感觉接我去晚宴的戴秘书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便问了她一句:“戴秘书,在想什么?” 戴秘书并没有反应,仍旧低着头望着手上的黑色手机,很显然她并不是故意沉默,而是从头到尾在发呆,我又唤了她一句,她仍旧保持那木讷的动作,我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戴秘书像是瞬间受到惊吓,身体猛然一弹,便满脸惊愕看我。 我也疑惑的看向她,她意识到刚才在走神,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她手在耳畔别了别头发,笑着说:“您刚才在和我说话吗?” 我笑着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戴秘书立马否认摇头说:“没有,没有什么事。” 我说:“可刚才你在走神。” 戴秘书揉着自己额头笑着说:“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有点瞌睡。” 我说:“如果累的话,你可以暂时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戴秘书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还可以坚持。” 我叮嘱了一句:“别太累,身体要紧。” 戴秘书虽然身为沈柏腾的秘书,可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还算好,不咸不淡,对双方也不存在什么偏见,淡淡交谈几句后,我也没再打扰她,而看向窗外,当车在环形路口转进另一条路时,戴秘书忽然在车外一片鸣笛的车声中说了一句话,她说:“梁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有点诧异她如此正式来问我这句话,侧脸看向她,笑着问:“怎么了?你说。” 戴秘书低下脸沉默了一秒,又抬起脸来问我:“你想过以后吗?” 我笑着说:“以后?”我摇头说:“我没想过,以前在会所时,我的以后就是逃脱那个牢笼,而现在出来后,我就从来没想过我的以后会怎样。” 戴秘书问:“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和沈总的关系变得无比复杂?“ 我说:“还会比我们现在更复杂吗?” 戴秘书说:“对,更复杂。” 我在心里想了想,觉得更复杂的关系最坏不过是他结婚,他不要我,我说:“想过,如果变复杂了,如果他不要我了,那我就离开,不会纠缠她。” “那你爱他吗?”戴秘书没有任何迟疑问出我这句话,倒是将我问住了,这一年多以来,我不知道我对沈柏腾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只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让我不觉得男人恶心的人,我喜欢他身上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他和我说话时的神情,或是微笑,又或者是抱着我在怀中耳鬓厮磨时。 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我迷茫的摇头说:“从十八岁起,我就没有谈过恋爱,只会用尽手段去讨好那些男人们,可以前的那些男人他们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难受,沈先生不一样,我喜欢他吻我,抱我,还有对我笑,他笑起来时,特别迷人,跟他在一起我都无比安心,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我只要乖乖的在他身边待着就好。”我描述完自己的感受后,便看向戴秘书问:“这是喜欢吗?” 戴秘书说:“喜欢是占有,他以后会有妻子,你想过那一天吗?” 戴秘书这句话像是一根刺一般,直戳我心脏,我从来没想过有那一天 ,因为对于我来说,他有妻子,和没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只想过,他不要我后的自己会怎么样。 我说:“没有。” 我感觉到奇怪,反问她:“怎么了?突然问我这些问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戴秘书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太过极端了,笑着说:“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她这句话太过敷衍,我心里有些疑惑,可纵然有疑惑,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去乱想,我也没去深分析,心里脑海里全部都是今晚的事情。 如果那个时候我发现了戴秘书的怪异,如果那时候我并没有对沈柏腾,或者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抱有太大的幻想,我想,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女人在面对感情上,总保持着令人费解的自信,她以为她对于他是不一样的存在,可事实上,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妓女。 我的自信,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021.我不是江姵蓉 车子停在一座有山有水的院落前,戴秘书将门打开后,便领着我进了这座院落,绕山绕水绕桥梁,终于停在一扇拱形的石门前,我们刚走近,分两侧站着的服务员便对我和戴秘书弯身敬了一礼。 我对戴秘书说:“有点神秘。” 戴秘书说:“只是普通的吃饭,别太紧张。” 我说:“还有别人?” 戴秘书这次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我,她转移话题说:“沈总他们已经等很久了。”她便带着我进了那座石门前,进了一间临荷花池的包厢,当我到达里面后当我到达房间内后,房间内并没有沈柏腾,而是沈柏腾的父亲沈廷,我疑惑的看向戴秘书,可戴秘书没有看我,而是对房间内的沈廷说了一句:“董事长,梁小姐来了。” 坐在桌前的沈廷往我这方一看,视线落在我身上后,眼睛内闪过一丝惊喜,我还没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戴秘书便低声在我耳边说:“见完面后,沈总便会来接你。”她说完,似乎又觉得这话太过于简单,又加了一句:“别提你和沈总之间的关系。” 她没有在停留,朝坐在桌前的沈廷微笑一声说:“沈董,那我先退下了。” 沈廷在看到我那一霎,早已经失神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看戴秘书,自然是随便敷衍的嗯了一声,等戴秘书彻底从房间内离开,他目光仍旧死盯着我,那眼神让我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我在心里想,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是他父亲?既然是他父亲为什么要将我盛装打扮一番,这是什么意思。 我凝神想了许久,发现沈廷还在看我,他眼睛内装满痴迷。 我察觉出了不对劲,可并没有乱动,而是朝着沈廷嘹亮的唤了一句:“沈董。” 这音量足够让沈廷从我身上收回那怪异的眼神,他似乎是怕吓到我,之前脸上的激动平复下来,柔和着声音问我:“你是姓梁对吗?” 我说:“对,我叫梁笙。” 他得到我回答后,便笑着说:“你先过来,我们坐着聊。” 但是恢复了正常,我也没有之前那种对于未知事情的恐惧感,在心里想着先研究出情况,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一步一步走到沈廷面前,他也从椅子上立马站了起来,为我拉来椅子热情,我坐下后,他便将菜单递给我,让我点几个我最爱的菜。 为了省下一些麻烦,我并没有矫情的推脱,随便点了两个。 点完后,沈廷为我倒了一杯茶,刚想将茶杯递给我时,他想起来似乎还没有问我喜好,便笑着问:“你们年轻人都爱喝果汁还是饮料?” 我说:“都可以。” 他将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说:“那就喝茶。” 我没有接,而是等着沈廷接下来的话,可到后面我们两个人聊了差不多半小时,他除了问过我一些家里情况以外,便是我自身情况,一直到我点的那两道蒸菜出锅被人端上来,本来正在和我说话的沈廷望向我眼神,又渐渐失神,他眼神又在我身上搜索着什么,良久,他不自觉遗漏出一句:“像,真像。” 我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谁知他又再次重复说:“你和你妈妈真像。” 我皱眉问:“我妈妈?” 沈廷眼睛的眼睛像是一只贪婪的鼻涕虫,恶心又粘人,他感叹的说:“是啊,简直就是你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那天在沈氏,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你真的是她女儿。”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激动的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说:“佩蓉,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我吓得立马便将他一推,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后倒退数十步说:“沈董,我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我慌张的转过身便要出门,可走到门口去推门时,发现门锁了,一转身沈廷正迷离着双眼朝我靠近,我冷冷的望着他,沈廷像个精神病人一般神情异常癫狂说:“你别怕,佩蓉,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你怎么就不想我?” 我说:“沈董,我不是江姵蓉,您弄错了。” 沈廷说:“可江姵蓉是你母亲,你就是江姵蓉,她就是你,不,你比佩蓉更加年轻漂亮,你们之间没有区别。” 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将我逼得无路可退,我后面就是一扇被死锁住的门,我大声说:“江姵蓉是江姵蓉!我是我!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妈的名字?!” 可沈廷早就不理会我的话,满是褶皱的手便颤抖着要来抚摸我脸,我大惊,转过身背对着他,便狠狠敲打着死锁住的门,大喊这沈柏腾的名字,每喊一句,我心便寒一寸,因为外面始终没有人应答我。 之前想要伸出手来抚摸我脸的沈廷,手扑了个空,落在我后背颈脖上,而我后背颈脖处光裸一片,我感觉他苍老的手像是一条蛇一般爬过我肌肤,我由叫喊着,便改为捶打着们,用尽全身力气大吼说:“放 我出去!来人啊!放我出去!” 身后的沈廷本来放在我后背的手,突然之间一把掐住我颈脖,我看不见他脸,所有声音全部被他那双掐住我颈脖的手给扼住,我只听见他在我身后大声说:“这么多年了!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面你还想离开我吗?!你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 沈廷掐住我颈脖,便咬牙切齿不断用力掐住,我出不了声,只能绝望的敲着那扇紧锁的们,敲了好久,沈廷掐住我脖子的力气越来越重了,他仍旧在我身后大声说:“你躲了我这么多年!现如今,你还避我如蛇蝎,既然是这样留不住你,那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我掐死你!看你还怎么走!” 我从最初的用力,到后面成为无力,隔了好久,鼻尖能够喘息的空间越来越少了,我绝望的心生放弃之时,房间内左侧位置一扇侧门忽然被人一脚给踹开,门外快速冲进来几个人,快速跑过来便将掐住我颈脖的沈廷给拉开。 他松开我颈脖,我全身便虚软的往地下一跌,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戴秘书恰好扶住我,防止我摔倒。 沈廷还处在癫狂中,有两个医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什么东西,他才逐渐平复下呼吸,任由那些人扶着他出了这房间。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看,戴秘书将我扶到桌边坐好,给猛烈咳嗽的我倒了一杯水,她将杯子递给我时,我连手都是颤抖的,哆哆嗦嗦好久,才握住茶杯,往火辣的嗓子内倒了下去。 好久,我喘息了好久,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戴秘书扶着我虚软的房间出了这座包厢,可我们刚下了阶级时,我脚步一顿,戴秘书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抬起脸在这座院落四处环顾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不远处一座假山上伫立的阁楼上。 上面正站在了一个男人,他手上正握着一只茶杯,目光眺望在一个转角口,他所看的方向正是医生扶着沈廷离开的走廊。 他眺望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眼眸一转,便正好落在我身上。 那楼阁离我所在的位置不过是百米以内,楼阁上所站的人是沈柏腾。 我们两人隔着树影与偶尔扑腾而过的飞鸟对视着。 可他并没有长久和我对视,最先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身边的侍者后,便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所站的位置不知道是恰巧还 是成心,正好可以将我们房间内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我刚才的声嘶力竭,我的害怕大喊他名字时的情形,他都看见了。 ☆、022.你永远都是我的人 他们将我送回酒店后,便将我锁在房间内,锁了三天,在这三天内,我不哭也不闹,只是很安静的坐着,我在等一个人,我等着他来和我解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我等到第五天时,沈柏腾走了进来,他看到坐在床边安静的我,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是我今天的午饭,他放到床头柜旁,说:“我听人说,这几天的你并没有怎么吃饭。” 看到他那一刻,我以为我会激动,可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平静到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说:“没胃口,不怎么想吃。” 他没说话,只是为我盛了一碗汤,自己先用瓷勺尝试了一下汤的温度,觉得正好,才将碗递到我面前说:“温度正好,趁热喝了。” 我没有接,也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窗口被微风吹得飘飘扬扬的窗帘,我说:“你不要我了。” 我直接陈述了这句话,没有怀疑也没有疑问或是不相信,更多的是切确的相信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 沈柏腾说:“你永远都是我的人。”他坐在我床边,用他刚才试过温度的勺子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唇边说:“我没有不要你。” 我哼笑了两声,望着窗户口的白色窗帘在风的撩拨下越飘越高,没有张开嘴,而是有些可笑的说:“将我盛装打扮,送去给沈廷,你的父亲,我以为那天晚上的晚宴,只有我们两个,也只会是我们两个,可我发现我错了,和我一起把那顿饭吃完的人,是你的父亲。” 我红着眼睛看向他:“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说完这句,眼睛内的眼泪毫无预兆滑落,可我脸上表情仍旧保持着平静看向他。 沈柏腾看到我的眼泪,他收回我唇边的瓷勺,将汤碗放于一旁,指尖落在我脸上动作轻细的擦拭,仿佛在小心翼翼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可说出的话,却让人仿佛坠入阿鼻地狱,他说:“梁笙,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这句话包含了很多种意义,没有正面给我解释什么,却又从侧面证实了我应该要做什么,接下来等着我的又会是什么。 他重没再说话,而是重新端起托盘上那碗汤,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多少喝点。” 我张开嘴,他一勺一勺将那碗鸡汤给我喂了下去,汤见底后,他用擦净擦拭完我嘴角,看到我颈脖处一圈紫红的掐伤,目光沉了沉说:“以后别太倔,太倔了受苦的只是自己。” 他说完,没有再继续停留,放下手中的碗,便起身要从这房间离去,他走到门口时,一直和平静的我,忽然万分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对他说:“可我是你的女人,以前是,以后也是,你对我厌倦了,可以和我说啊,为什么要糟蹋我?就因为我是妓女吗?”我捂着自己胸口说:“可妓女也是有妓女的规矩,你这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 ☆、023.身份 沈柏腾离开后的那天夜晚,徐姐便来酒店陪我,她一来,看见床头柜上我没有碰一口的饭菜,便一言不发的去了厨房,在里面折腾了两个小时,出来后,手中端着散发着热腾腾香气的小炒和松软的白米饭,她端到我面前,对我说:“多少也要吃点,人是铁,饭是钢。” 我仍旧保持着沈柏腾离开时的坐姿,面无表情问:“谁让你来的。” 徐姐说:“沈柏腾。” 我说:“让你来劝我?” 徐姐似乎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望着我叹了好长一口气,便同我一去坐在床上,她握住我冰凉的手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如今过不去什么,我更加不明白你和沈柏腾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徐姐将我身体拉过来面对她,徐姐望着我红肿的眼睛说:“梁笙,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应该被感情绊住脚步,打个比喻,如果你至今还处在会所,你没有遇见沈柏腾,现在的你应该和小岚他们是没有任何分别,要接各式各样的客人,这样的日子和现在的你相比,简直是天堂和地狱,何况,现在的你还不需要像小岚她们这样,沈廷是什么人物你应该清楚,跟着他对于你绝对有益处而无害处。” 徐姐说:“其实说到底,无论是跟沈柏腾还是跟沈廷,对于你来说并不会有影响。” 我说:“怎么会没有影响?徐姐,跟了你这么久,我听你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别人不把我们当人,可我们至少不能轻贱自己,可如今呢?沈廷和沈柏腾是父子,让我服侍他们两父子吗?” 徐姐听了我这话,忽然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我天真还是笑我愚蠢,她脸上的冷笑散发着浓浓的讽刺,她说:“梁笙,看来你始终没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我是告诉过你,别人不把我们当成人,我们自己最起码不要看低自己这句话,可你似乎忘记了,你可以万分看起自己,可你是否想过自己在别人眼中的价值?梁笙,别总是用你一腔勇猛去碰撞现实,你要知道,你今后的一切全部都需要靠沈柏腾来支持,没有他供给你药,你不出两个月就会命丧黄泉,说到底,你的小命不过是从会所过渡到了他手上。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吗?你以为自己可以靠美貌去获取他一辈子的宠爱吗?梁笙,沈柏腾并不会是你一辈子的靠山,你能够保证今后没有人会代替你位置吗?你能够保证自己永远年轻独得他宠爱吗?你根本没有把握去 保证这些事情,可跟着沈廷不一样,他虽然年龄大了点,可年龄大也有年龄大的好处,你不用担心自己会年老色衰,不用担心自己会失去宠爱,如果你能够将他讨得欢心,在他死后,你还可以从他身上获得一份保障,这比你跟着沈柏腾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得多。” 徐姐说:“你之所以不肯,是因为你对沈柏腾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感情。” 我第一时间尖锐否认说:“没有!” 徐姐说:“没有的话,这么明显的利益权衡你为什么不肯?谁都知道选择沈廷,对于你来说比跟着沈柏腾要有利,可你呢?” 徐姐咄咄逼人的看向我。 我解释说:“他们是父子!我的道德不允许我这样做。” 徐姐说:“会所里比这更道德沦丧的事情你还见得少吗,这算什么?” 她说:“你可以骗我们,可你不能骗自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欺骗,我告诉你,梁笙,你这叫自欺欺人,这样蒙蔽自己的想法,这是一种愚蠢的做法,你也别再对沈柏腾有什么幻想了,他永远都不可能娶你,他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会娶一个风尘中人?等他有妻子后,你照样得滚蛋,那个时候我告诉你,你真的就一无所有,到那时,你就会万分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 徐姐的话就像一把劈柴的刀,直接在我心上狠狠砍了下去,砍得我头脑发晕,四肢虚软,我整个人忽然瘫软在床上。 我忽然清楚地认识到,原来这么久一直都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每个人都看得很明白,只有我一个人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边朝那方向想象着,一边又在心里假模假样告诉自己,到最后不过是自缚做茧,荒唐而又可笑? 我这种人哪里有人权可言?他又怎么可能会对我产生不一样的感情?我为什么要对他对我所做的安排产生巨大的不满与怨恨?我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物品,制作游戏规则的一直都不是我,在他面前,说到底我只有服从与听命,这么久以来,我居然忘记了自己身份,忘记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真是可笑又可怜。 忽然间,我被徐姐骂醒了。 到后面,我流了一脸眼泪,徐姐将我抱在怀中,像是一个大姐姐般拍着我后背,轻声说:“今晚好好想想,徐姐没有了别的话,只能劝诫你,别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一些注定得不到的人身上,我们更应该学会去爱自己,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嫌弃我们身份不嫌弃我们出身的人,只 有我们自己。” 我靠在她肩头,隔了好久,声音沙哑说:“我知道。” 徐姐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我,将那碗冷掉的米饭重新递给我说:“吃点吧,我做了你最爱的青椒炒肉。” 这次我没有拒绝,而是很平静的接过她手中的碗,拿起竹筷,一口一口不急不缓将这碗凉透的米饭吃了下去。 第二天送走徐姐后,我从电梯口回到宾馆房间门口,对门外站的两个保镖说,要求见沈柏腾。 ☆、024.旧情人 我见到沈柏腾时,是在一间中式饭店,他当时正好几位合作伙伴应酬完,桌上剩下一些残根剩饭,我坐在他对面后,服务员便动作麻利的收走,又换上了新煮好的茶和餐具。 等服务员将一系列的东西全部收拾好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似乎喝了酒有些薄醉,手从始至终支撑着额角,微闭着双眸在养神阶段,没有看我。 我目光肆无忌惮在他脸上穿梭着,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这张脸,并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敢,我一直挺害怕和他对视,因为他总给人一种压迫感,现在他闭着眼睛,倒像是多了一层屏障,给我仔细看他脸的机会,我发现这个男人真英俊。 这种英俊无法从他五官上来描述,应该说的是他自身所带的气质,就算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也仍旧轻而易举吸引女人的目光,这种沉稳永远保持平静情绪的男人,无疑是对女人最致命的吸引。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他多久,直到对面一直支着额角的沈柏腾闭眼说了一句:“晚饭吃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了他太久了,便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还没。” 他听了我这句话,缓缓睁开了双眸,眼睛内还带着醉意,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招来了服务员连菜单都不曾看,信手捏来便念了几道菜名。 很快,他点的几样菜被快速端了上来,他并没有用餐,而是乌木筷时不时夹一些我爱吃的菜放入我碗内,我暂时性的也没有开口和他提别的事情,他夹什么我就吃什么,吃到后面,我觉得七分饱,便放下手上的碗筷。 正打算给我夹一道蔬菜的沈柏腾问了我一句:“吃点蔬菜。” 我说:“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他也没有强迫我,他将手中筷子放于筷托上后,我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我已经决定好,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沈柏腾并没有太大惊喜,眉目仍旧淡淡的,他说:“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不过……”我说:“我想知道沈廷和我妈妈之间的关系。” 沈柏腾笑着说:“很简单,旧情人。” 我皱眉重复了一句:“旧情人?” 沈柏腾说:“对。” 我说:“你是带着目的靠近我的?” 他没有半分隐瞒和犹豫,直接说了一个是。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在会所见面,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便拿着我的工号牌看,紧接着夜晚我便被徐姐带去给了沈柏腾,那一天在包厢内沈柏腾问了我很多平常的问题,那些问题却都和我的家庭和背景都有关,现在重新联系起来,才发现他买下我,要了我都早有预谋。 我刚想说什么,靠在椅子上的沈柏腾说:“其实沈家找了你已经七年,沈廷有间歇性精神病,对你母亲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偏执感情,沈家这么多年断断续续不断在找你。” 我说:“为什么找到我的第一时间没有把我送给你沈廷?” 沈柏腾笑问:“现在送跟第一时间有区别吗?” 我说:“当然有,如果你一早就准备把我送给沈廷,却在找到我私自藏了我一年,这其中的微妙还是有区别的。” 沈柏腾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从椅子上直起身,身体朝我靠近,他食指微微挑起我下颌,便亲吻了一下我干燥的唇说:“这区别就在于,我很想尝尝这个让我找了七年的女人是什么味道。” 他并没有放手,我们两个人的距离仍旧隔得很近,他看到我眼睛内的恨意,笑着说:“如果不是他要你,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将你拱手相让。” 我说:“你对我真的没有别的感情了吗?” 我死死盯着他离我只有几厘米远的双眸,我想从他眼睛内看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可他双眸内的光只是暗了一些,其余根本没有变化,他简短又迅速回了一句:“没有。”便松开了我下颌处的手。 他没有过多停留,起身离开了房间,剩我一个人出神的坐在那儿望着一桌基本没有怎么动的饭菜,嘴角扯开一丝笑,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曾有过。 我从饭店回去后,便站在酒店房间的窗户口看了半夜,一直到感觉风吹进来有点冷,我才回了床上休息。 之后几天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便和沈柏腾达成了一种共识,既然我是他买下来的,他要我做什么,那我照做就好。 沈廷自从那一次和我见面当场发病后,便在医院休养了几天,一直到情绪稳定下来,医生判定没有事情后,沈柏腾才再次安排我和沈廷见面。 当然在见面之前,沈柏腾早已经命人去会所将我以前的资料全部抹除重新捏造了一份剧本,内容不过是从小生长在农村,十八岁外出打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某小工厂内当文员。 并且禁止我和提我和沈柏腾以前的关系。 这些我当然懂,如果让沈廷知道,他一直在找的女人,却被他儿子捷足先登,那不得把他气死啊。 他那边怎么说,我这边就怎么做,星期五的那天,沈柏腾来接酒店接我去见沈廷,在去的路上车内都没有人说话,一直到医院,我和们进入电梯,本来一直站在我前面的沈柏腾,从电梯门上盯着他身后的我,许久,他转过身,伸出手将我扎起的马尾轻轻一扯,我长发如瀑披散而下,我错愕的瞪大眼睛看向他。 沈柏腾笑着说:“我喜欢你头发披散的样子。” 我说:“可今天的我不是为了讨你欢心,而是沈廷。”我伸出手将他扯落的长发悉数扎好。 他看着这闹别扭的模样,倒也没有说什么,重新面对着电梯门。 一分钟过后,电梯门开了,我跟着沈柏腾走了出来,到达一处守卫森严的病房门前时,沈柏腾的助理对门口的保镖说:“通知沈董事长,梁小姐来了。” 那保镖听了立即低头说了一声是,便转身进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025.搬离 等保镖再次出来时,便通知我进去,我没有看沈柏腾,也没有停留和迟疑,由着保镖推开门便走进了病房,到达房间内时,沈廷正躺在床上看着报纸,有护士在他床边为他调着点滴的速度,我站在门口轻声唤了一句:“沈董事长。” 正在看报纸的沈廷听到我声音,拿住报纸的手一抖,抬脸来看我,他惊讶的唤了一句佩蓉,可唤出口后又意识到自己唤错了,立马又改口温和的说了一句:“原来是梁笙来了呀。” 这次的他已经恢复了神智,没有前几天激动了,我到达他病床边后,他看我的眼神虽然没有了激动与痴狂,可也并不平静,他就那样神情略带点痴呆望着我,等我坐在他对面后,我轻轻唤了一声:“沈伯伯。” 沈廷起先并没有听清楚我唤他,隔了好久才如梦初醒问:“你刚才唤我什么?” 我笑着说:“沈伯伯啊,那天在饭店过后,我听别人和我说了您和我母亲的事情,你们两人是旧相识,按道理说我应该唤您一句伯伯。” 这句伯伯没有让沈廷高兴,他笑了两声说:“你和你母亲年轻时候真像。” 我接话说:“我是她女儿自然像。” 沈廷没有回答我,而是关切的问:“沈伯伯那天没有吓到你吧?” 我笑着说:“还好,没有太被吓到。” 沈廷松了一口气说:“那天我太激动了,毕竟我们多年未见,我找了你七年,这七年里始终没有你消息,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这次多亏了柏腾,不然我临死都不会瞑目。”他说完,又问:“这几年你都过得好么?” 我早就想到过沈廷会问我这个问题,我从善如流好似自己过的就是这样生活熟稔说:“我妈妈在生下我后没多久便去世了,便一直是村里一位寡妇奶奶所抚养,养我到十岁时,她也生病去世了,之后一直靠村里的邻居们接济,十八岁那年后外出打工,如今在一家小工厂做文员工作,一直都自给自足,日子虽然孤单艰苦了一些,不过得舒心踏实。” 我半真半假的说完,沈廷听了脸上却满是怜惜,还直言这几年的我吃苦了,又心疼的握住我手说:“既然你叫我沈伯伯,按照我和你妈妈的交情,你就跟着我,我不会再让你吃苦了,正好沈伯伯身边缺你这样的人。” 我听了沈廷的话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问他我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 沈廷听了感慨万千的说:“你妈妈年轻漂亮,温柔娴淑 ,是一个好女人。他看向我,嘴角含着丝丝微笑说:“就像现在的你。”他再次感叹一句:“你们母女两实在是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一般。” 我和沈廷在房间内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后,沈廷被医生催促着休息,我也和他告了辞,从病房内出来后,沈柏腾还在门外等候,他看到我后,便将手中还有半截的烟给掐灭,他朝我走了过来,像个陌生人一般,对我客气又疏离的微笑说:“梁小姐,走吧。” 他说完,便没有再看我,最先转身朝电梯口门口走,戴秘书紧跟其后,我这才迈开步子跟在他身后。 到达电梯内时,狭小的空间内,戴秘书安静的站在角落好像不复存在一般,我仍旧站在沈柏腾的身后,气氛还是如来时一般安静又诡异。 沈柏腾看着电梯门上相互交叠的身影问:“感觉怎么样。” 我面无表情说:“感觉很好。” 沈柏腾说:“很好就好。” 电梯门开了后,我对沈柏腾说:“说不定以后我会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后母。”我说完这句话,便最先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沈柏腾在我身后轻笑一声,对于我这无理的做法并没有责备,而是笑着说:“但愿,可这样的可能性并不会有。” 之后几天,沈廷身体也越来越好转了,我自然是被安排天天去医院陪他,在陪他的这过程中,我不断让他清醒的认知我是梁笙,并不是江姵蓉。 我坚信沈廷只是因为我像江姵蓉,只要改变他这个观念,他自然不会对我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对于江姵蓉这个让人,在我脑海内的记忆条内,对于她没有多少印象,从懂事起,便听村里的老人们说,她生下我后没多久,出了一趟远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在她离家的第十天,被发现死在另一座村庄的池塘内。 至今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别的村庄,又为什么会死在别的村庄的池塘,在落魄的大山里,一个人的死亡并不会引起人们重视,也没有人去查她的死因,我们那座小村庄内村民的关注点,反而是年幼丧母的我该由谁来抚养。 经过村民一致的商量,我被交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寡妇来接手抚养,她抚养到我十岁,又因为生病没钱治疗,在某一天病逝。 之后的我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好在十岁了,在这个年纪内,饿了知道找吃的,生病知道喊疼,又加上那小村庄的村民都很 和善,时不时有人喊招呼我去他们家吃饭,这混吃混喝中,不知不觉我也活到十八岁,到了可以自力更生的年纪。 十八岁那年外出打工,我听信了一个招聘人的话,和她去江洲某一处小厂子内去流水线上干活,这一去,却再也没有机会出来,而那座小山村内的人和事物在我记忆力越来越遥远,之后的我,便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一直在想,如果很多年前,我没有迈出小村庄,一直在大山里偏于一隅,也没有因为年少无知,听信了人贩子的话导致被拐卖,现在的我会怎么样? 大约年纪轻轻就活成了一个粗俗的农妇,二十岁没到就找了个没文化的普通男人嫁了,几年后,四五个孩子,将本来就不宽裕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一辈子都在为了孩子和丈夫而操碎了心,没有自由,没有目标,没有出头之日,到老到死都在和农田土地打着交代,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像五十岁一般疲惫苍老。 这样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来相比,哪一种都让人觉得万分恐怖。 两种生活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似的,一种是被大山困住了自由,而另一种是被人控制住了自由。 其实说来说去,都没什么两样,我也没觉得多么遗憾。 我在医院内陪了沈廷五天,到底第六天他便出院了,在出院的那天下午,他吩咐身边的助理去我所居住的酒店收拾我东西,说是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他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酒店,让我一同和他去沈家,也好有个照应。 他提出这个建议时,我在心里犹豫了很久,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无意识时看向门口正在和助理交谈工作的沈柏腾,他吩咐完后,转身恰巧看到我看向他的视线,他嘴角带着一丝温和又亲切的笑意,他对我说:“爸爸这个提议很好,梁小姐一个人在外,始终让人放心不下。” 沈廷听沈柏腾都赞同了,自然是笑得更加欢喜了,他再次询问我意见,我没有再挣扎,决然的从沈柏腾身上收回视线后,便对沈廷不好意思微笑说:“这怎么好意思呢,麻烦到您……” 沈廷打断我的话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哪里会麻烦到我。” 我只能勉为其难笑着说:“那就谢谢沈伯伯了。” 沈廷当即便让沈柏腾吩咐手下的人去办理这件事情。 ☆、026.以后我还是你的女人吗? 我到达酒店后,第一时间就要反手去关门,门外的沈柏腾一把将门给按住,我眼神凌厉的看向他,冷冷的说:“东西我自己会收拾,请你先离开。” 沈柏腾说:“你在生气?” 我说:“没有,我没有生你气,我为什么要生你气,这条路是我选择的,我最应该生我自己的气。” 沈柏腾说:“好了,别在说气话。” 他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助理,助理得到他的指示后,趁我分神在沈柏腾身上,忽然在一旁将门用力一推,门开了,我转身想逃,沈柏腾一把拽住了我手,稍微用力一拉,我人被他拽在怀中。 我用力挣扎,咆哮似的对他吼说:“你放开我!沈柏腾!” 可他并没有,只是将紧紧抱在怀中,手不断在我后脑勺处抚摸着我,我挣扎了好久,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又疲劳,我停止了,安静了下来,被他抱在怀中后,我红着眼睛无力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说:“我希望你冷静。” 我说:“我已经很冷静了。” 他说:“不够,还要更冷静。” 我趴在他肩头,苦笑了一声说:“你要的那种境地我到达不了。” 沈柏腾缓缓松开了我,他看向我脸上的眼泪,神情温柔说:“以后我们还可以见面。” 我说:“你知道以后我们见面意味着什么吗?” 他手捧住我脸,怜惜的擦着我脸颊上的眼泪,他说:“我知道。” 我说:“以后我还是你的女人吗?” 沈柏腾没有立即回答,我又逼问:“你会嫌弃我吗?” 他说:“别胡思乱想。” 我追问他:“会还是不会?” 沈柏腾没有回答我,只是皱眉看着我,我又逼问:“到底会不会啊?” 他忽然将我推到墙上,钳住我下巴便疯狂的吻了上来,我甚至还没明白过来是怎样一回事,他吻得我措手不及,他一边用力的吻着我,一边用力的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 他助理看到这一幕后,低下脸退了出去,走是为我们将门给带关。 我不要命的死死缠着他,两人口腔内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他甚至来不及抱我上床,将压在地下,便将我身上的衣服全部撕扯掉,他灼热的吻吻遍我全身的位置。 吻到后面,我思绪非常迷离,反 应不过来真实虚幻,只知道自己像条蛇一般死死缠着沈柏腾结实的身体,声音也被欲望所支配和主宰,不断绝望又无力唤着他名字,沈柏腾用他肢体动作给予了我回应,这场情激烈又冲动。 就好像一把大火,越烧越旺,我们都在激动的燃烧着对方,最后,大火壮烈到极点,缓缓平复后,压在我身上的沈柏腾细微的闷哼了一声,我感觉有股热流在体内窜了进来,身体在他怀中剧烈颤抖着。 好一会儿,压在我身上的沈柏腾抚摸着我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吻了吻我有些苍白的唇,他声音还带着激情未平复的波动,他说:“别哭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带着我去了浴室,我们两个人在浴室内都清洗好后,他再次抱着我出来,将我抱入卧室放在了床上,刚想吻我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沈柏腾动作停了停,最终松开了我,转身去衣柜内拿了一件衬衫给穿上,他穿戴好后,顺手给我拿了一条裙子,坐在床边为我穿好,一切完毕后,他将我湿哒哒的长发从颈脖内拿了出来,他微笑的凝视了我一会儿,许久,抬起我下颌,吻了一下我唇,最后放开了我,起身拿起床上一根纯黑色的商务领带在领口便系便推门走了出去。 我这才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拉开身上的被子,跟着从床上下来,到达客厅内后,沈柏腾的助理带着酒店几个服务员进来为我收拾着东西,而沈柏腾今天还有个饭局,并不能有所停留。 他本来正想随着助理往门外走,可刚迈开长腿,又停了停,转身看想卧室门口站着的我,我们两人长久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房间内只有工作人员在打包我东西时所发出的声音。 好久,沈柏腾的助理提醒他,该走了,他才从我身上收回视线,转身出了门,他到达门外后,反手便将门给关住,彻底阻隔了我的视线。 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回身入了卧室。 夜晚果然如沈柏腾所言,有人会来接我,到达沈家大宅后,已经是夜晚十点,我一下车,沈廷便从大门口的阶级上快速下来迎接我,他握住我手,便有些激动问我,收拾东西这么久,累不累。 我对他微笑回复说,并不累。 他听了我这话,便引着我进入大厅内,管家带着仆人去车上拿下我的行李,我们走到大厅时,客厅内正站着三个女人,年龄最大的五十岁,年龄最小的也有三十四五,她们全部站在门口看向我,目光内充满了 打量。 而这三个女人,外貌和气质方面都比较相像,就连打扮方面都很类似。 我捂着自己脸,忽然有些被吓到了,因为她们三人的脸全部像极了我。 沈廷高兴到都没有时间理会那三个相貌相像的女人,引着我上楼就要带我去参观我的房间,我们刚经过那些女人身边时,最为年长的女人从队伍里站了出来,似是不经意挡在了我和沈廷面前,笑得温婉又端庄问:“老爷,这位姑娘是……” 她打量了我几眼,对沈廷满是询问。 而沈廷这才记起来什么,拉着我手便满是高兴的对那女人说:“这是梁笙,佩蓉的女儿。” 那女人听到佩蓉这两个字,本来还温婉的笑意忽然裂开出缝隙,她表情一僵,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又重复问了一句:“佩蓉?” 沈廷说:“是呀,佩蓉的女儿,找了这么多年,终于被我找到了。”沈廷好像看不见那女人勉强维持笑意的表情,自顾自对她叮嘱说:“蓉鑫,梁笙从此以后就会住在沈家,你是长辈,要对她多多照顾。” 那被唤作蓉鑫的女人半晌都没有作答,目光不断紧盯着我脸。 一旁站着的两个女人中的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女人冲了出来,站在了蓉鑫身边,对沈廷大声问:“老爷,你都还没和我们介绍她的身份呢。” 她这句话带着一种暗示,更多的是一种试探,沈廷被她这一提醒,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蓉鑫也紧盯着沈廷,同样在等着他来交代我的身份。 沈廷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便笑着说:“梁笙现在暂时是以客人的身份居住在这里,以后你们都要多多照顾她,好了,不多说了,我先送梁笙上楼休息。” 他牵着我手,便没再看那三个女人,引着我直接上了楼,把我带到一间房间后,他微笑对我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如果我缺什么可以和这里的管家说。 我便自然是笑着说好,沈廷没有多停留,让仆人给我准备洗澡水,便叮嘱我好好休息,他要退出去时,我开口问沈廷:“沈伯伯,刚下楼下的三位我该怎么称呼?” 沈廷想起来还没给我介绍那三位,他笑着说:“三位是我的夫人,明天早上我会正式把她们介绍给你。”他再次叮嘱我:“好好休息。” 便转身出了门,顺便为我带关了门。 三个相貌相似的女人,三个人共侍一夫,同处一室,皆因一个叫佩蓉的 女人。 我会是她们三人间最后一个吗? ☆、027.惋惜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刚拉开卧室的房门,便在门口撞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沈廷的三姨太,榕惠。 我当时吓了一大跳,往后腿了几步,捂着胸口看清楚门口的人时,才平息下剧烈跳动的心。 三姨太榕惠也看向我,她三十四五,皮肤还保养得完好,她眼睛在我脸上死死盯着,似乎是想从我脸上挖出一些什么秘密,我被她看得一阵紧皮。 可想了想,还是微笑的对她唤了一句:“三伯母好。” 榕惠听到我这个称呼,皱眉问:“三伯母?” 我说:“您是沈伯伯的妻子,我自然要唤您伯母,虽然您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可按照辈分,这样唤才妥当。” 榕惠打量着我,似笑非笑说:“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你沈伯伯可不只是我这一个妻子,他的妻子是蓉鑫姐姐才是。”说到这里,她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又开口说:“不对,这个家我们都不是你沈伯伯的妻子,在他心里妻子这个位置只有江姵蓉!” 我说:“您也知道我母亲?” 榕惠冷哼一声,略带嘲讽说:“何止是知道,简直是熟悉,榕惠,蓉鑫,蓉蓝,三个女人名字都有一个蓉字。”她伸出手捂着自己脸说:“三个女人连相貌都相似,你说,谁不会知道你母亲江姵蓉呢?” 她说完,忽然眼神凌厉盯着我,朝我一步一步靠近,我被她逼得不断往后退着,她将我逼到门框上,打量着我的脸,那眼神恨不得将从我脸上剜下一层皮,她说:“大的阴魂不散,小的就来接班了,现在伯母是叫的甜,估计没多久,要改口叫我姐姐了。” 她怪里怪气笑了出来,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内回旋,让人觉得我毛骨悚然。 你试想,清晨起来,门口便站着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站在那儿等你,一出来,她并对你笑得诡异万分,你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初来沈家的第一天,感觉并不是很好,而三姨太榕惠和我说完这些话后,便从我门口一直是笑着离开的。 我望着她穿着红色衣服的背影,发了一下抖,便回快速回了自己房间。 到达九点时,门外有人敲门,是沈家的仆人提醒我下楼用早餐,我在房间内应答了一声,仆人离开后,我才从房间内离开。 到达楼下餐桌,沈家所有人都坐在餐桌边上,沈廷坐在正位,其余的便是沈廷的三位姨太太,在沈柏腾之前给我的一份资料里,我得知沈 廷这辈子没有娶过妻,虽然没有正妻,可胜似正妻的人是蓉鑫大姨太。 大太太蓉鑫看到楼上下来的我,便从椅子上最先起身,走到我面前拉住我手,便微笑的引着我上桌,她笑着问我:“你是叫梁笙对吗?” 我笑着唤了一句:“大伯母好。” 大太太蓉鑫见我这样唤她,她立马笑着说:“千万别这样唤我,你唤我名字就好了。” 我有点惊讶的问:“这怎么能行?您是我的长辈,是沈伯伯的妻子,我理应唤您一声伯母。” 我故意强调自己的身份,坐在主位的沈廷一听,便笑着说:“别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都随便唤吧,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梁笙第一次在我们家吃早餐,大家就别把时间浪费在客套上了,赶紧坐下来吃吧。” 大太太见沈廷这样说,倒也不在拘泥于这些,便将我引到位置上坐好,正好坐在了沈廷身旁,我起初觉得不妥,这个排位怎么说都是大太太坐在沈廷身边,我这个外人哪有这个资格,可谁知,沈廷对于大太太这样的做法很是欣赏和赞同,我刚要开口,他便往我碗内夹了一只脆皮水晶饺子,他笑着说:“佩蓉以前最爱的一道早餐,就是脆皮水晶饺子了,你也尝尝。” 在他众多姨太太面前谈论别的女人,明显是一件非常不妥的事情,可沈廷的三个姨太太们,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毫无反应,该干嘛干嘛,好像对于这个名字经常穿梭在她们生活中早已经习以为常。 我见所有人都安静的低头吃饭,我也没有再乱张望什么,低头用着餐,沈家有着上桌吃饭不能开口说话的老规矩,这顿饭吃完后,仆人上来茶水,各自用茶水漱完口,才有人开始说话,这个说话的人是今天早上一大早就堵在我门口的榕惠。 她放下茶杯后,便笑着看向我,态度和今天早上相比来了五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她笑得亲切又自然问:“我听说梁笙是柏腾找到的,没想到在老爷子生日之前,给了老爷子这么个大礼物,真是可喜可贺啊。” 提起这件事情,老爷子自然也放下茶杯,对于三姨太榕惠的话,也颇为赞同说:“我们找了梁笙七年,七年里都没有她的音讯,这次能够找到,真是多亏了柏腾。” 榕惠听沈廷这样说,又笑着看了一眼大太太说:“不过听说博文在这事情上倒是费了不少力,两兄弟都是功不可没,老爷命好,博文和柏腾都不需要您操心。” 沈廷笑着说:“两个儿子倒是让我省心,如 果那天不是博文在我身边和我说,看到了柏腾身边带着一个佩蓉很相像的女人,我起初还不信,想着柏腾身边怎么会有和佩蓉相像的女人呢?那天我当即就找来柏腾一问,这问就问出来了,原来柏腾是打算在我生日会上给我一个惊喜,他已经把梁笙给找到了,这事情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 大太太笑着说:“柏腾和博文都很优秀,现在外面的人谁不是羡慕老爷有两个好儿子?这是老爷的福气。” 大太太虽然已经年老色衰,不过为沈廷生下了沈博文,并且又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是颇得沈廷的尊重,他回了大太太一句:“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这个家操心,,我哪里会有这么好的福气啊。” 大太太谦虚的回了一句:“老爷切勿这样说,我们都是瞻仰了您所给的福气。” 正当两人你来我往赞颂对方时,三姨太蓉鑫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不过很快她收敛了,继续低头用着茶。 餐桌上一直没有说话,存在感最低的人,是二姨太,蓉蓝。 她相貌和三太太相比差了点,脾气性格和大太太蓉鑫相比,沉闷了点,似乎不怎么讨喜。 我看了她两眼,她从始至终整个人仿佛游离在这餐桌之外。 这顿饭吃完后,我也算是与沈家的大大小小认识了,因为公司的事情沈廷暂时都交由沈柏腾和沈博文去打理了,所以他也不用去操心什么,便在大家退离餐桌后,便招呼我去他书房陪他下棋说会话。 我推脱着说我不会下棋,沈廷笑着说:“没关系,我教你,谁哪里会天生下棋的。” 大太太正好从厨房内出来,将养生茶递给了沈廷,在一旁说了一句:“是呀,老爷最喜欢下棋了,梁笙陪陪老爷。” 大太太在一旁都这样说,我也不好推脱,便只能笑着说了一声好,又对沈廷说了一句:“沈伯伯可千万别嫌弃我笨。” 沈廷见我的眼神满脸喜爱说:“我哪里能够嫌弃你笨?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者无心,还是听着有意,一旁的大太太听了,脸上的笑隐了隐,我也愣了愣,立即说了一句:“我也喜欢沈伯伯,您给我的感觉就像我父亲。” 这句话一出,沈廷脸上的笑一僵,问了我一句:“是吗?” 我说:“当然,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 沈廷说:“走吧,陪我去书房。” 大太太看了我一眼,我只能走到他身边扶着沈廷朝着书房走去。 我陪着沈廷下完棋后,已经是中午十分了,沈廷在吃饭前都有休息的习惯,我也暂时先从他房间内退了出去,刚到到达大厅,沈博文的车便正好停在大门口,他从车内走了出来,看到从沈廷书房内出来的我,当即便快速朝我走了过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非常熟稔,他说:“梁小姐,好久不见呀。” 他这样说,我自然也笑着回了一句:“是好久不见了。” 沈博文问:“我父亲呢?” 我说:“已经睡了。” 沈博文眼神带着一层深意打量了我几眼,许久他笑得意味深长说:“像梁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没想到柏腾真舍得放手。”他有点惋惜的说:“要换做是我,放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哪里舍得拱手让人呢?可惜啊,梁小姐不给我这个机会。” 我听着沈博文这不阴不阳的话,笑了一声,说:“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房了,您请自便。” 我说完这句话便往楼上走,沈博文在我身后说:“梁小姐,甘心吗?被自己所爱的人当面给了一刀。” 我上楼的脚步一顿,沈博文又在我身后说:“难道梁小姐真的甘愿就这样一辈子?” 我转过身看向他,问:“你想说什么。” 沈博文笑着说:“我只是替你惋惜,大好青春,却不能自己做主。” ☆、028.谈话 对于沈博文的话我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未给他任何回应,径直上了楼,没有再停留或犹豫。 之后几天,沈家的几位姨太太虽然没有对我表现得太过热烈,但也没有别冷淡,和我不可避免的撞上时,总会对我能微微一笑,当然三姨太除外,听这里的仆人说,因为她相貌和气质方面是最像我母亲江佩蓉,所以相比其余两位,比较受沈廷宠爱。 而沈家的二姨太,也就是沈柏腾的母亲,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为人木讷,没有太多言语,可有一次我们在大厅内遇见时,她当时正坐在客厅内,望着大门口外的一树合欢发着呆,目光内除了空洞还是空洞,我很难想象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居然会是沈柏腾的母亲,如果不是这里的仆人透露出来,我几乎都没往这方面去想,因为两人看上去,相貌不是特别像,沈柏腾眉目和沈廷更接近。 我刚走到楼下,到达她身后,轻声唤了一句二太太,本来正在发呆的她,似是被我声音给惊到了,快速侧过脸,在看清楚是我时,她脸上的惊讶收了收,随即神色恢复了平淡,很平静的应答了我一句:“哦,是你呀。” 我笑了笑,问:“您一个人在这里吗?” 对于我的问题,她同样平静的回了一句:“嗯,我一个人。” 我望了一眼门外开得艳丽的合欢,笑着说:“您也喜欢合欢?” 她似乎不是很喜欢被人打扰,并不想和人聊天,她从沙发上起身,最后又看了一眼门外的合欢树,语气淡淡的说:“只是觉得比平常的花花草草顺眼一点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说完这句话,便要离去,在经过我身侧时,我小声问了一句:“沈家所有人对于我的到来,都心神不宁,为什么唯独二太太却置身事外,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难道你就真的不害怕吗?” 二太太听了我这话哼笑了两声,笑声里没有讽刺没有敌意,甚至是不带感情,她说:“害怕有什么用,是你的留不住,不是你的别人拿不走,而且,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我为什么要害怕,只有在乎的人才会害怕。” 我笑着:“哦?”了一声,还想继续问下去,二太太竟然主动开口又说了一句:“当然这些东西也自然不会是你的,我们不过都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她说完,大太太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和二太太蓉蓝正站在客厅内聊天,便从阳台上快速下楼,笑着问蓉蓝说我们两人怎么都站着聊天,为什么不 坐着。 蓉蓝对于大太太榕鑫的话,淡笑说:“只不过正好碰上随意聊了几句,我还有些金刚经没抄完,暂时失陪了。” 蓉蓝说完便对大太太笑了笑,自顾自朝着楼上行去。 等她身影彻底从二楼的拐角处消失,大太太才对我说:“蓉蓝一直是这个脾气秉性,时常十天半个月不和我们说一句话,所以你别太在意。” 我笑着回答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我当然不会多想。”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一件事,开口问大太太:“您是找我有事吗?” 经我提醒,大太太才想起从楼上下来是为了何事,她立马笑着说:“我确实找你有事,不过我们先上楼在说。” 我听大太太这慎重的语气,追问了一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大太太笑着坚持说:“我们先上楼。” 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点了点头,随着大太太上了楼,到达大太太卧室后,她招呼着我在雕花椅子上坐下,很快仆人便端了两杯亮红色的花茶上来,我刚揭开盖子,茶杯内的花茶香便在鼻息间四溢。 大太太试探性问我:“这玫瑰花茶怎么样?” 我羞涩一笑,将茶盖合在杯口,挡住了清香说:“我对茶没有什么研究,平时都是喝白开水,从来没有喝这种花茶,想必非常名贵吧?” 大太太一听,笑说:“不是很贵,其实我也不怎么品茶,这花茶只不过是老爷有次外出出差给我带回来的而已,因为几年都未曾碰过,怕发霉,所以今天就拿出来和你一道品尝。” 我笑得腼腆说:“我觉得很好闻。” 大太太问:“不如你拿些过去?反正我收着也是收着。” 我立马拒绝说:“这怎么好意思?” 大太太说:这怎么会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而且你初来乍到,照顾你是我的本职。” 大太太这样说,我又推脱不掉,只能笑着接纳。 两人正一起品杯中的花茶时,大太太像是想起什么,将手中的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对我说:“对了,我今天特意请你来,是想问问你今后的打算。” 我说:“打算?什么打算?”我意识过来,赶忙说:“我的打算是暂时先在这里住下,等沈伯伯的病情好转一些后,自然是要搬离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 大太太笑得满含深意说:“难道你就没有别的打 算?” 我说:“还有什么打算?” 大太太望着我脸,那目光内流露出来的情绪,是个傻子都能够看懂,可现在的梁笙只不过是一个大山出来的女人,在咖啡店打了几年工,没读过多少书,所以对于她这满是暗示的话,自然是不懂。 大太太见我满脸的懵懂与无邪,笑了三声后,她收住了笑意说:“我听老爷说,你从小就无父无母,吃尽了苦头,对于你这样的女孩子我也非常喜欢和怜惜,当然老爷更喜欢,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的艰难日子,后面的生活为什么不选择更好的一种方式来生活呢?” 我说:“大太太说的是哪种生活?” 大太太惊讶问:“你不知道?” 我笑着说:“有点听不明白,请大太太明说。” 大太太直接明了的说:“老爷挺喜欢你的。”她又说:“这种喜欢你应该明白,并不普通。” ☆、029.树敌 我大方笑着说:“我知道啊。”大太太见我如此坦然的承认,稀疏的弯眉稍微一挑,我又笑着说:“沈伯伯只不过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所以才会对我照顾有加,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我想像我这样的身份,根本连坐在这里和大太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很感谢这段时间太太和沈伯伯对我的照顾,也希望沈伯伯能够将我妈妈放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人永远惦记着,只会有痛苦。” 大太太端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笑容雍容说:“你有这样的心,我很欣慰,既然你懂你沈伯伯的心结在哪里,就帮我多劝劝他,像我们对他说再多,他也不一定会听,你是佩蓉的女儿,多少有些作用,他现在看到你就跟看到你母亲似得,精神也比从前好了不少,这段时间你多陪陪他。” 我说:“这是自然,这也是我唯一能够为沈伯伯做的。” 聊了这么久,两人似乎一时半会都找不到有什么话题再聊,我也低着头装模作样的品尝那味道并不是很对我胃口的花茶,这种东西喝到我胃里,不过是暴殄天物,只是比白开水多了点香味,其余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杯内的茶水喝到快要见底,我将杯子放在桌上,有些好奇的问大太太我的母亲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沈廷,可男人记住的女人的东西,只有漂亮年轻,性格温柔娴淑这普遍性几点,而女人对女人的见解,就要更深入彻底得多,特别是情敌。 我很想知道,那个从我出生就意外死亡,并且让沈廷如此病态般深爱这么久的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大太太有点意外我会问她这个问题,我笑着补充说:“您也知道,我母亲在我出生后没多久便离世,我想多了解一些她的消息。” 大太太沉默了半晌,她嘴角慈祥温和的笑收了收,良久,正色的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妈妈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性格温柔又娴熟,对每个人都很友好。”大太太看向我说:“其实我也只和你妈妈见过一面,对她印象并不是特别深。” 我有点遗憾的说:“原来是这样。” 大太太略带歉意说:“抱歉,没有办法让你多了解你的母亲。” 我笑着说:“没关系,我只要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好了。” 我和在大太太房间内待了一会儿,楼下的仆人便上来通知我们,去医院复查身体的沈廷回来了,大太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带着我下楼去迎接沈廷。 我和大太太从楼上下来后,沈廷正好从门外走进来,榕惠满面笑容去迎接,可刚到达沈廷面前,沈廷却看都不看她,目光直接掠过她看向随着大太太下来的我,他隔着老远的距离朝我笑。等我和大太太下楼后,到达他面前后,他笑着问我:“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我当然同样是笑着回了一句:“三位太太对我都很照顾,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很适应。” 沈廷眉目间的笑意越来越大了,脸部表情幅度越大皱纹便越明显,他放下心来说:“适应就好,我还怕你会不自在。” 大太太插话笑着说:“老爷放心,有我和榕惠蓉蓝三个人照顾梁笙,您切勿忧心。” 一旁的三太太最先迎接,却反而被彻底无视,平时在沈家,因为大太太年老色衰,沈廷对于大太太只有尊重,并没有什么夫妻之实,而蓉蓝因为性格木讷并不讨喜,所以也不怎么得沈廷的喜爱。 而最得宠的人,自然就落在年轻与性格活泼的三太太榕惠身上,平时只要沈廷出门,回来后第一个找的人便是她,可谁知,今天却在众多人面前被忽视,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自然是不甘心,张开嘴要继续说话将沈廷放在我身上的视线拉回来时,大太太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看了一眼沈廷身后助理手上所提的一个袋子,比三太太最先开口,似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老爷,您今天还去了商场吗?” 大太太一提,所有人全部看向沈廷助理手中一个珠宝盒子,沈廷这才从我身上抽回视线,同样看向那珠宝盒子笑着说:“你不是和我说梁笙缺一些首饰吗?我今天从医院出来,顺带给她选了一套。” 大太太一听,笑看向我说:“梁笙穿着太素雅,需要用些首饰来配,没想到我随便提一句,老爷就记得。” 沈廷从助理手中接过珠宝盒,将东西递给我说:“试试看,看看喜不喜欢。” 全场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在沈廷手中的珠宝盒子上,只有我注意到了三太太榕惠表情的转换,从最初的欣喜到笑容退却,在到面无表情一张脸。 虽然我初来乍到,并不清楚沈家的一些人际关系,可大太太这明显是想扶持我来打压三太太榕惠,不仅正中沈廷的心,还能够给我树立敌人,又能得到识大体的名声,这一招,左右都是她获利,可真是高明啊。 可大太太这一出又有另一层意思,在试探我脑袋的聪明度,如果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对于这招数可能还觉得会欣喜,毕竟老爷只 给自己买了礼物,没给他们买礼物,这就证明他对自己重视。 可如果狡猾的人都明白,这种重视根本无福消受,不会欣喜,反而还会想办法来巧妙的将自己脱身撇开,可明显现在的梁笙并不能狡猾,狡猾了会让大太太起疑心,甚至紧接着怀疑到我的来历和身份,那现在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三太太可不是个什么善良的主儿,可大太太更加阴险。 正所谓不会叫的狗才可怕,我左右衡量了一会儿,想了想,既然没办法完美脱身,那只能暂时得罪其中一个,总好过两边都得罪。 我自然是欣喜的去接沈廷给我的礼物,拿在手上打开后,盒子内是全套钻石项链,这个高级定制的牌子我以前听过,听说每一个季度只出一款,而每一款都是限量销售,价钱自然是贵到离谱。 我看到这礼物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沈廷再次追问我是否喜欢,我捧在手中爱不释手,笑容甜甜的回了一句:“谢谢沈伯伯。” 沈廷见我眉开眼笑的模样,笑得更加开怀了,他说:“你喜欢我就放心了。”他说完见所有人都在站着,便开口说:“都站在门口干什么?都进去吧。” 挡在门口的人才朝客厅内走去,沈廷最先往沙发那端走,大太太随在沈廷身后时,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儿始终都没在说话的榕惠,便立马又笑容灿烂招呼我过来,把我安排在沈廷身边坐下。 三太太被骄纵惯了,知道现在没什么自己地位了,便走到沈廷面前语气带着刻意埋怨,满脸不悦说了一句:“老爷,我有点头疼,先上楼休息了。” 沈廷听到后,刚想问她身体情况,谁知三太太直接甩了他脸子,没有等沈廷说话,便最先从他面前离开。 场面微带着些尴尬,沈廷被三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甩脸面,自然是下不来台面,脸色有点沉的坐在那里,而一旁的大太太却不断拿着茶盖在茶杯口处拂着茶,脸上始终带着面善的笑意。 到达晚上吃饭时,三太太借着胃口不舒服没有下来吃饭,沈廷对于三太太无理扫兴的做法,自然是不高兴,又加上今天白天的事情,对仆人随意说了一句:“不下来就算了,给脸不要脸,随她。” 便一桌人开始用餐。 用晚餐后的两个小时,我刚从浴室出来,仆人便在门外敲我门,我问了一句什么事。 仆人说:“梁小姐,老爷请您去一趟他房间。” 我全身猛然紧 绷。 ☆、030.梁笙,你真漂亮 随即才声音平常回了一句:“知道了。” 仆人离开后,我便坐在化妆镜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头发尾稍还在滴着水,落在颈脖处,一股凉意延伸头皮,紧接着传达四肢百骸,我才拿着毛巾继续缓慢擦拭着自己湿哒哒的长发。 头发半干后,我换掉身上睡衣,穿了一件颜色和服饰都比较老气又保守的衣服,又故意化了一个显肤色老成的妆容,一切完毕后,看到镜子内肤色暗哑,眼神空洞无神的自己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知道这种做法是治标不治本,可总好过什么努力都不做的好,女人吸引男人的只有两点,高尚一点的是内在,肤浅庸俗一点便是外貌,而沈廷假若不是因为我这张脸像江姵蓉,我想,大概他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而现在我只能在这上面下细微功夫,希望他看到这样的我,不会有太大的冲动。 到达沈廷房间时,他手中正拿着棋子,棋盘上红黑两方棋子摆放得密密麻麻,沈廷不断和我讲解着,红色的棋子该怎么走,黑色的棋子在什么时候,应该怎么样拦和截,他讲解得非常深奥又详细,我在一旁认真听着,时不时不耻下问。 沈廷很高兴,粗粗教了我几盘下来后,我基本上可以独立和他来上一两盘,虽然结果始终是他赢我输,可这也让他很高兴觉得有趣。 我们两个人反反复复下了五六盘后,我渐渐摸出一些门路来了,又加上沈廷在一旁指导,胜负到也没有之前那么太早就让人见分晓。 这一来二去的就到了十一二点,我实在有点困了,连看棋盘上的棋子都有些重影了,几次都想找机会和沈廷告辞,可他都兴致勃勃,始终不见疲惫,我也不好坏了他兴致,只能强撑着睡意和他下着棋。 对面的沈廷喝了一口养生茶落下一枚棋子后,见我手支撑着下颌始终没有反应,他开口笑着提醒了我一句:“梁笙,该你下子了。” 我当时因为困意来袭,动作和反应上都比较迟钝,撑着脑袋并没有注意他的话,他又提醒了我一句,我还是没反应,脑袋频频棋盘下垂,沈廷见我没反应,眼神饱含情绪的看向我,许久,他的手忽然直接落在我手背上,当我感觉手背上那温热苍老的触感时,吓得立马瞪大眼睛手一缩,朝对方看了过去。 这忽然激动的动作,惊得棋盘上正走一半的棋全部洒落在地,掷落在地,在寂静的半夜里传来清脆又尖锐的响声,我吓得整个人一顿,尚且还处在梦中,许久才想 起自己在谁的房间,又在做些什么,睡意醒了后,我才发现沈廷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我赶紧低垂着脸,神情紧张似是闯了大祸一般,和沈廷慌张道歉,我说完也没有在看他,而是为了避免尴尬,故意从椅子上起身,蹲在地下便去捡落地下四处的散落的子,可我刚捡了三颗棋子,沈廷便随着我一道蹲了下来,他丝毫不忌讳这大半夜我和他的身份,而是似长辈扶住了我手臂,手顺势抓住了我手腕,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说:“这么慌张做什么?只不过是不小心打落了这一盘棋子,明早让仆人给收拾就好了。” 我预感到有什么不对,同样也感觉到手腕上那只手让人觉得尴尬又怪异,可也别无他法,只能暂时性忍着,用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对沈廷自责的说:“刚才都怪我,因为太困,才会打翻这盘棋。” 沈廷看我的眼神满是关怀,他说:“梁笙,很困吗?” 我如实说:“有点,平时这个时候我已经睡了。”我说完,又快速开口说:“不如这样,沈伯伯明天白天我在来陪您下棋,今天夜晚我们就暂时先这样吧?” 沈廷看着我并不说话,我被他这眼神和这沉默的气氛,激得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只能再次笑着说:“沈伯伯,您饿吗?我给您去下面。” 沈廷长久的凝视我,隔了好久,他手便在我手上细细抚摸着,他满是褶皱的手像是一条正在蜕皮的蛇毒蛇,在我手上不断来回蠕动着,细白嫩滑的肌肤在衰老的衬托下,越发美丽又年轻,沈廷如饥似渴的盯着我手看了好长时间,他有些感叹的说:“梁笙,你真漂亮,比你妈妈还要漂亮。” 他说了这样一句满怀深意的话,可握住我手的手指仍旧没有停歇,继续沿着我手背往我手臂上抚摸,我后背不知不知觉中已经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031.意外 沈廷看着我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和我说,可开口却只是动情的唤了一句,佩蓉。 我正在心里忐忑不安时,沈廷拿住我手的手更加得寸进尺了,已经从我手腕下方很快便延伸到我手臂上方,我正急中生智想办法要怎样从这种情况脱身时。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仆人在门外大声朝里面喊叫说:“老爷!老爷!不好了!三夫人出事了!” 在这一声呐喊声中,我受到了惊吓,第一时间顺势将沈廷的手用力一甩,便往后退了几步,门外仆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大,好事被打断的沈廷,脸上满是不郁,可仆人还在门外用力的叫嚣着,可见事态紧急,他只能暂时撇下我去门口,刚将门一拉开,仆人慌张的脸点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沈廷的第一句话便是:“老爷,女人出事了。” 沈廷拧紧眉头问:“有什么事情说重点。” 仆人慌慌张张说:“刚才三夫人在浴室洗澡不小心摔倒,现在躺在地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老爷您快去看看啊!” 沈廷一听,多少对于这个三姨太还是存在一点感情,并不敢过多耽误,对仆人问了一句是否有拨打救护车。 仆人立即回说:“已经打了,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途中。” 两人一边说着情况,一边朝着门外快速离去,眼看着沈廷的背影就要从门口彻底消失了,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回身对我说了一句:“梁笙,这么晚你暂时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榕惠的情况。” 我巴不得点头,可还是故作焦急说:“您快去吧,确认情况要紧,如果三太太有情况您一定要给我电话。” 沈廷点了点头,没有在停留,继续跟着仆人朝着三太太房间的方向离去。 等他彻底离开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拭掉额头上的冷汗后,便快速离开了沈廷的房间。 之后大半夜,救护车赶来,三太太被紧急抬上了救护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只知道沈家所有人都出动了,最后沈廷大半夜还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站在门口听着门口经过的仆人零零碎碎谈论了几句,听说是摔断了腿。 我在心里想着,这腿可摔断的真及时,三太太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只不过,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这样想着,逃过一劫后,竟然有种绝处逢生之感,便安心回了床上睡觉。 第二天,大太太去了医院看三太太,沈廷在医院守着,屋里只剩下我和二太太蓉蓝 ,不过有她相当于没她,在大太太离开后,她便去后面的佛堂给三太太诵经念佛。 我一个人闲来无事,便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随手翻着桌上不知道谁放在那儿的佛经,正随意翻了两页,看得毫无意思时,门口恰在此时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朝着大门口走进来时,门口的仆人低声唤了一句:“沈先生好。” 我本以为是沈博文来了沈宅,将手中的佛经一合,抬眸侧脸去看,看到的人不是沈博文,是朝我走来的沈柏腾。 ☆、032.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是我来沈家这么久,第一次见沈柏腾,说实话,见到他一刻心里的激动藏也藏不住,身体甚至差点有些不受控制的站立,可刚起身一半,已经离我没有多远的沈柏腾对我友好性的微笑了一下,随即淡漠的移开视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一旁的仆人问:“二太太呢。” 仆人接过后,立马笑着回了一句:“二太太正在佛堂念经,等您好久了。” 沈柏腾听了,眉目平静的点点头,便随着仆人朝侧门去佛堂,连看都未曾再看过我,我望着他背影,压下激动的心,嘴角难免弯起一丝嘲讽的笑,原来是自作多情了,他根本不是来看我,而是来看他母亲。 我坐了下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继续翻阅着手上的佛经,可之前看不下去什么,现在更加看不下什么,便将手中的佛经往看不见的地方一丢,人便端着手坐在那儿望着大门口不远处的合欢树发呆。 大约半个小时之久,从佛堂看完蓉蓝的沈柏腾出来了,还是仆人领着从侧门出来,这次我没有动,也没有看他,目光长久性落在那棵有些历史的合欢树上,倒是沈柏腾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不过也只是一眼,他便对身边的仆人叮嘱说:“把我刚才带过的炖品拿去厨房温好。” 仆人听了,立马弯下腰低头说了一声是,便转身从客厅内离开进了厨房。 沈柏腾不在说话,而是继续朝外走去,当他离大门口没有多远时,他忽然又停下脚步,侧过身来看我,目光落在我单薄的衣服上,低声说:“天凉,不适宜坐太久,记得增添衣服。” 我说:“我们聊聊。” 我没有等他回答,最先从沙发上起身,朝着楼上走去,也没有管身后的沈柏腾是否跟了上来,我到达自己房间后,便靠在门口的墙壁上等了几分钟。 果然,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当门锁被转动后,门外的人推门进来,还没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我人便倾过身一把抱住了他,甚至不容许他反应,便踮起脚尖朝他唇吻了上去。 沈柏腾起初还没我反应过来,有一瞬间是没有动作,可我的唇始终坚持不懈的吻着他,想激起他的反应。 可谁知,他并没有意乱情迷,第一时间仍旧保持理智,反手将半开的门彻底给合上,这才将他怀中像条很冲直撞的动物的我,推到墙上,整个人便压了下来,用力的吻住了我。 就在这几秒钟,我们像两只具有野性的野兽一般,互相攻击,殊死搏 斗。 他唇间的力道几次将我嘴唇给咬破,我虽然感觉到疼但并没有推开他,反而一边和他死命相抵,一边伸出手摸索着去他腰间解他皮带,可手刚碰触到冰冷的铁锈质感,前一刻还在和我缠绵拥吻的沈柏腾,下一刻便停止住了他所有动作,快速又准确的按住了我放在他腰间的手。 我手上的动作被他按得动弹不得,压在我身上微喘着气的沈柏腾忽然间笑了出来,他说:“现在可不行。” 我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抬脸去看他,略带挑衅的问:“怎么?沈总是不敢还是不要?” 他胸口仍旧在轻微起伏,眼睛含着笑意问:“这个问题重要吗?” 我说:“当然重要,沈总敢冒天下大不韪,提前玩了你爸的女人,怎么现在反而变得这么孬种不敢了?” 我这句话多少带着故意刺激的成分,可沈柏腾是什么人?面对我的话丝毫不受影响,他笑着说:“如果你要这样认为我自然没有办法。” 他和我打着太极,我上半身死死压着他的胸口,用力大声问:“是不敢还是不想!” 他被我激动的模样逗得笑意越来越深了,我见他始终不回答,便要再次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皮带,他又再次按住我,笑着说:“是不敢。” 他趁我不注意时,将我手从他腰间拿来,我刚想反抗,他顺势将我手一擒拿,我感觉到疼痛,抬脚便要去踢他下体,他手上的的力道稍微加重,我腿刚提起来,因为疼痛而无法施展动作,沈柏腾见我眉间的情绪,他话内略带下流的说:“踢坏了,你可只能当寡妇了。” 我憋红了脸,冷着声音说:“你放开我!” 他假装听不懂问:“先从哪里开始放?” 我说:“手!” 他听了,竟然笑出了声,将我手从他腰间给拿了上来,放在视线下打量着我那只因为被他擒拿住而姿势怪异的手,他将我蜷缩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正,笑问:“你说是这只手不老实,还是这只手的主人不老实?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才考虑要不要放。” 我倔强的将脸一撇,语气里压抑着愤怒说:“我不会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沈柏腾说:“很简单,不回答那我就不放。” 我说:“你不放?” 他好心情的嗯了一声,等着我的反应。 我朝他冷笑了两声,再次确认问:“真不放?” 他再次嗯了一声,我淡淡一笑,张开嘴刚想大喊一句救命啊,有人强奸。 这话刚说出半截,我脖子上便被一只大手给用力钳住,我后面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能瞪大眼睛看向眉色阴冷的沈柏腾。 我以为他要掐死我,可谁知他下个动作便是用力的封住我的唇。 ☆、034.醒酒汤 他封住我唇后,门外却忽然传来敲门声,沈柏腾刚含住我唇想进一步的动作一顿,我也一顿,下意识抬眼去看他。 沈柏腾动作一直保持静止,门外紧接着再次传来敲门声,沈柏腾缓缓的松开了我,食指贴在还带着一层浅浅水光的薄唇上,朝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点了点头示意听明白了。 沈柏腾手又放在自己颈脖的喉结处,示意我开口说话,我得到他指示后,将他身体轻轻一推,轻手轻脚朝前走了几步,到达一定距离后,我朝着门口还不断在想的门问声音随意的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紧接着传来大太太的声音,她站在门口说:“是我,梁笙。” 我和沈柏腾又再次对视一眼,沈柏腾悄悄从门口推了回来,推到我面前,用手抚摸一下我脑袋示意我别紧张,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便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心神,冷静下来朝着门口问:“大太太,您找我有事吗?” 大太太在门外说:“是这样,老爷回来了,问你人在哪里,让你过去一趟。” 我拳头紧握了一会儿,继续看向沈柏腾,想问问他的意思,他示意我继续说,我想了想,立马回了一句:“我在洗澡,叫沈伯伯稍等一会儿好吗?我洗好就下楼。” 大太太也没有多做纠缠,叮嘱了我一句:“别让老爷等太久了。” 脚步声便在门口消失远去,等我们觉得彻底安全后,沈柏腾并没有我这么慌张,他仍旧非常淡定又冷静,只是带着我去了浴室,用温水将我头发打湿后,他用干毛巾擦拭了一番,头发变成半干状态。 他目光似乎有种魔性,这种魔性无论处在哪种境地,都可以让人非常安心冷静,他问我:“会撒谎吗?” 我说:“会。” 他笑着说:“会就好,遇到什么解释不通的事情,就用你认为合理的谎言去解释这一切,总之别慌,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说:“该怕的人是你,我才不怕,反正这件事情戳破了,对我而言更有利,这样我就根本不用委身于你们沈家。” 沈柏腾见我这样说,眉间的神色冷了一点,不过他仍旧笑着说:“你做事情向来都有分寸,知道什么能够做,什么不能做,女人太任性了,百害而无利。”他抬手在我凌乱的头发上理了理,说:“好了,换件衣服先出门。” 我听了他这句话,便只能朝着浴室门口出去,可走了两步,我又退了回去,靠在门上懒洋洋问 :“如果我污蔑你染指我,并且玩了我整整一年,你会对我怎么样。” 沈柏腾屈着身体靠在洗手台上,他笑着说:“试试才知道结果。” 我说:“杀了我?还是一脚踢开我?” 沈柏腾笑着说:“在我的认知里,死是解脱,而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因为你可以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用无穷无尽的方法让他明白什么是后悔二字。” 我说:“你这是威胁我?” 沈柏腾笑着说:“你认为呢?” 我说:“我认为你这就是威胁。” 沈柏腾无所谓说:“你认为是就是。” 我说:“呵呵。”笑了两声,没再和他废话,转身出了门,便去柜子处拿出几件衣服,换好后,便没有再管房间内的沈柏腾,下楼去见了沈廷,正在和沈廷聊起三姨太太的伤时,二太太蓉蓝带着沈柏腾从侧门走了出来,大太太看到蓉蓝身后的沈柏腾,有些惊讶问了一句:“柏腾?你怎么在这里?” 我坐在沈廷身边,手不自觉紧了紧,沈柏腾对于大太太的疑问,跟在蓉蓝身后朝这边走来,先问候了一声沈廷,然后才看向大太太,笑着说:“听说三姨出了点事情,今天特地回来看看。” 大太太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见着你?” 蓉蓝在一旁开口说:“柏腾一直陪我在佛堂,所以没有来前院这边。” 大太太一听,这才笑着说:“我说呢,怎么你人来了,我也没见着你。” 几人对了一下话,沈柏腾在这方面素质非常好,随着蓉蓝坐下后,便和大太太询问三姨太太的情况,大姨太太正好今天去医院看望三姨太太回家,便捏了一些重点告诉了沈柏腾。 一家人坐在那儿不咸不淡聊着天,聊了许久,沈廷问起了沈柏腾公司最近的事情,两父子便坐在那儿聊生意上的事情,大太太听了两句后,大约是妇道人家,听了也觉得无趣,便拉着我和二太太聊起了一些女人家首饰服装这些问题上。 我自然也是心不在焉的符合两句,聊了许久,聊到快接近晚饭时分,仆人走来问沈柏腾是否留在这里吃饭,本来沈柏腾要回答,沈廷却提前对沈柏腾说:“晚饭就留在这里吃,晚上我要和你聊点公事。” 沈柏腾一听,便点点头说:“我会推掉晚上约好的饭局。” 沈柏腾确定在沈家吃完饭后,仆人便去厨房准备晚餐。 仆人将晚餐准备好后,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用餐,今天的沈廷又提出想喝点酒助兴,并且还让沈柏腾来陪喝,大太太在一旁劝他说,他酒量不是很好,让他适当的少喝一点,沈廷回了大太太一句:“这我是自然知道,只是要感谢柏腾为我将梁笙带来身边,和他喝杯酒我高兴。” 大太太听沈廷如此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劝解的话,仆人将他酒柜里藏着的几瓶好酒拿了出来,沈廷今天兴致这么好,沈柏腾自然是要陪着。 两父子边在餐桌边聊着事情,边喝着酒,不知不觉,连喝了几杯的沈廷明显说话有些不利索带了醉意,沈柏腾年轻,就算酒量再怎么不好,可比沈廷耐醉能力还是强点,便很多次想和沈廷就此算了。 可沈廷拉着沈柏腾,不断絮絮叨叨说两父子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沈柏腾也只能含笑奉陪。 喝到后面,沈廷连说话都结巴了,脑袋频频往饭桌上下垂,饭也吃到这个程度了,大太太担心沈廷的身体,便立马找招来仆人将沈廷扶去房间休息,可刚把他从餐桌扶了起来,还没走两步远,沈廷却忽然闹着将他们推开,四处环顾的大喊着,寻找着佩蓉,神色惊恐又慌张。 他寻找了一圈后,没有得到回应,忽然将视线落在我坐在餐桌边的我,便摇摇晃晃朝我走了过来,为了怕他摔倒,我只能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扶他,可刚触碰到他手,他身体直接朝我扑了过来,一把将我给抱住,他有些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的高兴,抱住我身体的双手竟然剧烈颤抖着,他大笑说:“佩蓉,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能够见面。” 他抚摸着我脸颊,满是酒气说:“可我都这么老了,你却始终这么年轻,我的佩蓉无论到何时永远是如此漂亮美丽。” 我被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去把脸上那只手给打掉,大太太和所有仆人都在那里看着,所有人都站在一旁束手旁观着。 沈廷情绪越来越激动,将我看向别处的脸给捧住,强迫我看向他,大声问我:“佩蓉?你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喜欢上别人了?”他忽然指着我身后距离离我比较远的沈柏腾问我:“那个奸夫是他吗?” 他直直指着沈柏腾,我吓得当时脸色就惨白,沈柏腾也没有说话,一直拧着眉看向发酒疯的沈廷。 沈廷见我眼睛里闪过一丝慌张,忽然将我推开,抬手便朝着沈柏腾冲过去说:“既然他是你的奸夫那我就杀 了他!” 他刚冲到沈柏腾面前,大太太便见大事不妙,赶忙叫仆人冲过去拦住,正好在沈廷离沈柏腾只有半米远的距离,他摇晃的身体被仆人成功给拖住。大太太也快速冲过去帮忙扶住了他,满脸担心说:“老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佩蓉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忘不掉她?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放下她?刚才那人是您儿子难道您这都糊涂了吗?” 她抬手便要去擦沈廷额头上的汗水,可刚触碰到他脸,手便被沈廷狠狠打开,紧接着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中看,用力的给了大太太一巴掌,他怒气冲冲说:“我不准你说佩蓉死了!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死!唯独佩蓉!” 他打完大太太后,便重新将视线看向我这方,被仆人扶住的他因为动作不方便,所以无法朝我这边行动,他只能满脸哀求的看向我这方,大声说:“佩蓉你过来,你快过来,陪陪我,我们都这么久未见了,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我被沈廷这样的情况,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被沈廷甩了一巴掌的大太太眼泪长流,可她始终是沈廷的妻子,受不了他这个模样,便只能悄悄擦拭了眼睛,来到我身边说了一句:“梁笙,你扶老爷进房照看他,一时半会,他可能只能让你碰了。” 我刚想说什么,大太太又抹了一把眼泪,将我往前一推,说:“去吧。” 我被她推得往前,我忽然之间意识到让我去照顾沈廷是什么意思了,我回头去看大太太,大太太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 我拳头紧握住,又去看沈柏腾,沈柏腾也在看我,可蓉蓝却悄然走到沈柏腾身边,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我还来不及去等着沈柏腾的反应,人便不知道被谁给拉了一把,拽得不断往前走,等回头去看时,才发现拉住我的人是沈廷,他反手死死抱住我,好像生怕我会逃离一般。 我只能和仆人一起扶着沈廷进入房间,到达他的卧室后,大太太他们都没有进来,仆人将沈廷放在床上后,将一切洗漱用品拿进来后,便自然也都从房间离开了,我一个人坐在沈廷房间。 没人来帮忙,我只能一个人用毛巾擦拭着沈廷的脸,擦拭到一半时,门在此时被人推开,是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仆人,她看到我后,便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碗递到我面前轻声说:“梁小姐,这是醒酒汤,大夫人让您喂给老爷的。” 我也没有多想,接过手中的醒酒汤后,刚想来到沈廷身边手持着瓷勺接近他唇时,沈柏腾的声音忽然出 现在门口,他出声说:“醒酒汤有副作用,真确定要喂?” 沈柏腾脸上虽然平常无奇,可语气内却含了什么意思,他在提醒我什么,我刚皱眉看向他。 大太太便来到他身后笑着说:“只是偶尔一次,没关系的,不然明天早上老爷会头疼。” 沈柏腾笑看向大太太问:“是吗?” 大太太笑着说:“当然是,这醒酒汤是对老爷好的,柏腾不用担心。” 沈柏腾满含深意说:“我就怕老人家会受不住。” 大太太说:“醒酒汤是我亲手熬制的,柏腾是不信任我吗?” 沈柏腾笑出声说:“自然没有,既然是大太太熬制的,我也就百分之百放心。” 大太太见沈柏腾如此说了,便笑了笑,又催促我说:“梁笙,赶紧趁热把醒酒汤给老爷喂了吧。” 我端着手中有点烫的碗,在心里思量着,思量了几秒,抬脸去看沈柏腾,可他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门口。 只剩下大太太站在门口等着我喂给沈廷醒酒汤,似乎我不喂完她就不会离开。 这是明知山有虎,逼向虎山行了,虽然明知道这碗醒酒汤存在一些问题,可当着大太太的面,我还是将那碗东西给沈廷喂了下去,等仆人将空掉的碗端给大太太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满意一笑,叮嘱我说:“梁笙,好好照顾老爷。” 她说完,便顺手将门一关,我刚起身,听见门锁传来细微的咔哒声,我感觉不对劲,下意识皱眉,缓缓走到门口去开门,却发现被上锁了。 我心里隐隐有阵不好的预感,正若有所思转身时。 却发现上一刻躺在床上的沈廷,下一刻如幽灵一般站在我身后,我吓得身体一抖,脸色有些慌的往后退了几步,沈廷此时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他脸上带着诡异又阴森的笑看向我。 ☆、034.危急 我看到身后的沈廷,着实是被他吓了一跳,脸上用力压着微笑问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沈伯伯,您怎么起来了。” 沈廷对于我的话并没有人任何反应,只是朝我步步靠近,逼得我只能往后缓缓后退着。他精神状态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改善,不仅眼神灵活,没有之前的呆滞,就连动作都没有了之前的醉态,反而精神抖擞的模样。 只是脸上有着不正常的酡红,嘴角的笑也万分诡异,我总觉得现在的他精神得有些诡异,可又说不出诡异点来,想到上次发生的事情,我怕沈廷忽然间精神方面又受到刺激,只能暂时先稳下自己的气息,声音尽可能的柔和下来问:“沈伯伯。您口干吗?” 他眼神仍旧诡异的盯着我,我自问自答赶忙加了一句:“我这就给您去倒水。” 我说完这句话,便习惯性转身想出门倒水,可拉了一下门,门手处纹丝不动,我才意识到门已经被锁了。便只能对沈廷尴尬笑了两声,想从他侧面离开去卧室房间处找水。 可刚迈开一步,脚还没落在地下,右手臂便被沈廷给拽住,我侧脸疑惑看向他,沈廷毫无感情问了一句:“那奸夫到底是谁。” 我有些没听明白他这句话,脑袋内暂时一片空白,他拽住我手的手又再次紧了一分,逼问我:“奸夫到底是谁?” 我死死盯着他眼睛,后背莫名湿了一大边遍,勉强镇定提醒沈廷说:“沈伯伯,我是梁笙,您是不是又忘了?” “梁笙?”他拧眉看向我。 我笑了两声说:“是啊。我是梁笙。” 他说:“梁笙是谁?” 我刚想冲口而出一句佩蓉,可佩字刚破唇而出,我立马将后面的蓉字给稳住了。 现在暂时不能提与江姵蓉有关的任何字,江姵蓉这三字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点就燃,我已经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样的错误自然不可能再犯第二次,现在的沈廷不仅有精神病,而且还神情诡异,我必须稳之又稳,只能继续微笑说:“我是大太太表妹的女儿。大太太最近让我来这里小住几天,难道这些您都忘记了吗?” 沈廷明显神思不清楚了,甚至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再次皱眉问:“小住几天?” 我说:“对啊,就小住几天,您好好想想。” 沈廷因为我的话,果然陷入沉思,连拉住我手腕的手都在逐渐放松,我感觉现在的他是在我能够控制的范围内,便也逐渐松 了一口气,试图缓慢的从他手中一点一点抽回手,动作尽量不惊扰到他,可我手腕终于从他手中抽出成功时,我心内狂喜。忘记了一切突发状况,甚至忘记检查什么,刚想快速收回手,却好巧不巧,手腕上的手链正好挂上了沈廷的睡衣,在我往后回收时,连同沈廷的手都被我一同给带了过来。 这一动作,将尚且还处在迷茫中的沈廷给惊醒,在我们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时,沈廷忽然瞪大眼睛,瞳孔瞬间放大,忽然抬手便狠狠给我了我一巴掌,这巴掌直接把哦整个人打倒在了地上,我惨叫了一身,他便用脚来踹我,这一脚正好踹中我小腹,我疼得甚至连站起来反抗的时间都没有,耳边紧接传来沈廷阴狠的一句话,他说:“你这贱人!你别以为我会不知道你是谁!蓉鑫哪里来的表妹!她根本就没有表妹!你是谁!立马给我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又想踹我一脚,可看到我脸,动作又停了下来,他颤抖着唇说:“不对,你是佩蓉,你是江姵蓉!” 为了和更清楚看到我的脸,竟然直接拉扯住我头发,将我从地下给了拽了起来,他彻底看清楚我的脸后,脸上闪过一狂喜,他说:“你真的是佩蓉!原来你真的是!” 他的狂喜还没有蔓延到眼底,他忽然又摇头语无伦次说:“不对,你不是佩蓉,佩蓉怎么会是你,佩蓉早就和别的男人走了!她已经不爱我了,你怎么会是佩蓉,你不是,不是她!” 他拉着一味只能捂着肚子满脸冷汗回不过来的我往后倒退着,可退了好久,他身体撞上一个书架。 书架上有很多古董摆件,我脑海内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丝什么,这个想法在我心里一闪而过,我便片刻都不想停留。 一点一点任由要已经处于癫狂中的沈廷拽着我靠近那书架,他还满是惶恐与不相信的碎碎念着什么,我趁着他这片刻的失神,便将拽住我头发的沈廷,不顾头皮上的疼痛,用力往侧面一推,他手仍旧死拽着我头发,身体往后倒时,顺带着把我也快速扯落。 可在千钧一发之际,在身体快要被侧面力道拽得一同倒地时,我攀住那书架,书架被我的力道拽得一倾斜,我慌乱中立马抓了一个从书架上倾斜而下的一个东西,在身体倒地之前,便反手要朝着沈廷的头狠狠砸下去,可谁知,沈廷正好起身躲过了一劫,那东西便在地下化为粉碎。 沈廷见我发狠,将我摁在地上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又是哭又是笑狰狞着双眸问:“你居然要杀我?你为 了那个奸夫想杀我?”紧接着他便如一条狼一般,朝地下的我扑了过来,左手掐住我颈脖,右手便用力撕扯着我衣服,我想反抗,可鼻尖呼吸不过来,只能够用手厮打着挣扎着。 他发现了一只手摁不住我,停止了撕扯我衣服,换成了两只手掐住我颈脖,熟悉的窒息之感汹涌而来,我脸憋得青紫,双手想要将颈脖上的手给拉扯下来得到喘息,可发现脖间的力道就像是被焊住一般,纹丝不动掐在那儿。 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沈廷那张疯狂又扭曲的脸,我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双腿不断在地下乱蹬着来缓解这窒息的痛苦,死亡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在最后那一刻我撕扯着嗓音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着声音大哭了出来。 这哭声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没有平时的清亮,歇斯底里难听至极,粗略一听还以为是男声。 而我这哭声正好让沈廷动作一滞,我趁着沈廷这动作一滞中,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道,抓住他在我颈脖上的手,张口便狠狠一咬,沈廷因为疼痛大叫出来,我得到空间和时间活动,顺势撑在地下想要借着力道爬出来,可手下按住的却不是平底,而是一个硕大的硬物,在沈廷反应过来再次来抓我时,这一次我准确无误便要朝着他额头狠狠砸过去。 可手上东西离他额头只有几公分时,门在此时传来一声巨响,我侧脸去看,便正好看到沈博腾站在门口。宏司状扛。 只是一秒,我甚至没有办法犹豫,当着沈博腾的面,丝毫没有停顿,抬手便朝着沈廷额头狠狠砸了下去。 我感觉身上的沈廷剧烈震动了一下,眼睛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砸到了他哪里,只是举着手中的东西,不断喘着气,然后又第一时间侧脸去看向门口面容阴沉的沈博腾。 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一般,直到沈廷的身体如西瓜坠地,扑通一声,便直直朝我身旁倒下去,划破了这寂静。 我感觉手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我侧脸去看,才发现满手的血,不知道是从何而来。 那一刻我慌了神,唯一的念头便是逃,一定要逃离这恶魔一样的地方,这地狱一般的生活,刚蹒跚着从地下爬起来,还没站稳,颈脖处忽然被人狠狠给了一下。 我耳朵外一阵巨响,紧接身体往后一倒,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接住。 我半睁的眼睛被一双手给覆盖住,耳边恍恍惚惚传来沈博腾一句:“没事了。” 没多久 ,眼前一片黑暗,只隐隐约约听见周围不断有嘈杂的响声,很快,我便彻底陷入黑暗,没了知觉。 ☆、035.望而止步 再次醒来后,我被关在一个四周没有窗户的房间,房间内除了有一张老旧的木桌,外加我身下躺着的一张硬邦邦又简陋的木床外,其余东西都没有。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后,揉了揉酸痛的颈脖。望着黑乎乎的四周尚且没回过身来,坐在那里想了两三秒,一些片段忽然汹涌而至, 当我回忆到自己亲手拿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物品的东西狠狠砸了沈廷之后,门就在此时被人打开,门外走进来一个沈家的仆人,她手中端着一碗饭朝我走了过来,一句话都不说,扔在桌上后,转身便要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我立马开口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那仆人因为我的话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我。对我冷笑一声说:“你问这是在哪里?” 我点头说:“对。” 那仆人说:“你把老爷打得差点丧命黄泉,你还想醒来后大鱼大肉伺候吗?”她指着桌上那碗饭说:“这是沈家的小黑屋,赶紧把桌上的饭菜吃了吧,后面有的你受。” 她说完,便转身从这里离开。 门再次合住,屋内又恢复了黑暗。 我坐在那张小木床上一直望着漆黑的四周发着呆。也没有去碰桌上那碗饭菜,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很快门再次推开,漆黑的房间内瞬间被门外照射进来的光点亮,我暂时还无法适应这个亮度,用手遮光好久,觉得差不多没有刺痛感,这才抬起脸来看向门口来人是谁。 看到的便是站在门口的沈柏腾,戴秘书跟在他身后。 我看到他那一霎刚想唤一句柏腾,可话到嘴边,看到沈柏腾那略带冰凉的眼神又活生生吞了下去,最终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儿。 沈柏腾到达房间内后。并没有靠近我,仆人搬了一条木椅在桌旁后,他便坐下,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并没有抽,而是低眸望着手指间那根烟冒出来的丝丝烟雾。 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我等了他五分钟,他手中那根烟终于燃到尽头,沈柏腾随手摁灭在桌上,终于侧脸看向我说:“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我背脊挺直的坐在硬邦邦的木床上。望着门口照射进来的光说:“不知道。”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声音还算柔和问:“真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 他低笑一声说:“不知道没关系。”他说完这句话满含深意的 话,便看了身旁的戴秘书一眼,戴秘书接触到他视线,明白了什么,可并没有立即动,而是确认式的问:“沈先生,难道真要……” 沈柏腾靠在椅子上,眼神略凉反问:“你认为呢?” 眼神内带着毋庸置疑的反问,戴秘书脸上的犹豫收了收,不再征询他的意见,走到我面前后,便朝我低头说了一句:“抱歉,梁小姐。冒犯了。” 我还没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忽然身侧冒出两个保镖,将我从床上给架了起来后,戴秘书伸出手便狠狠抽了我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还不算,下一记耳光立马接了上来,反反复复总共六回,我被打的脸都麻了,而沈柏腾从始至终只是坐在那儿观看着,也不喊戴秘书住手,更没说话,目光一直长久落在我身上。 戴秘书起初打得还稍微留了余地,并没有用尽全力,被坐在一旁的沈柏腾看出来了,他忽然开口对戴秘书说了一句:“停下。” 戴秘书那巴掌恰好停在离我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以为他是要停止对我的惩罚,眼睛内闪过一丝放松,可谁知道下面一句话直接将戴秘书脸上表情给捏碎了,他对架住我的一个保镖说:“告诉她,人应该怎么打。” 那保镖听了沈柏腾的话,低头说了一声是,便朝着脸色瞬间惨白的戴秘书走来,她看向沈柏腾,却不敢说抗议的话,只能硬邦邦的站在那里,保镖伸手用了十足的力道狠狠给了戴秘书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她白皙的脸上瞬间五个鲜红的手指印,连绑起来的头发都被打散了。 戴秘书被打后,并不吭声,始终保持低着头的姿势面对沈柏腾。 沈柏腾笑着对戴秘书说:“打人现在会了吗?” 戴秘书刚想回答,沈柏腾比她先开口说:“想好再回答我,记住了,如果之后再手下留情,那你就代她受罚。” 戴秘书拳头紧握,隔了好久终于对沈柏腾说了一声:“我知道了,沈总。” 沈柏腾懒洋洋嗯了一声,戴秘书终于转身朝我走来,我看到她脸上的红印后,没说话,她也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落在我肿的不成人样的脸上,眉间满是纠结之色。 良久,她松开紧握的拳头,脸上略带了些抱歉,下一秒,一巴掌便清脆的落在我脸上,这一巴掌直接将我嘴巴打到流血,紧接着反反复复几十下巴掌下来后,我脑袋直犯晕,两眼也同样昏花,有些摇摇欲坠站不稳时,坐在一旁的沈柏腾终于出声停止了戴秘书对我下手。 戴秘书打得连自己手掌都红肿发麻了,她沈柏腾的制止也让她松了一口气,连看都不敢看我脸,停下动作便往后退了退,站到一旁。 沈柏腾这才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来,看向我嘴角的血迹,他再次问:“知道错了吗?” 我被两保镖给抗住,脸上麻辣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可我还是艰难的说了一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沈柏腾抬起我脸,笑着问:“还是不承认?” 我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柏腾对于我倔强的话,和死也不服输的嘴巴,他眼睛内明显闪过一丝愠怒,这愠怒在他瞳孔内翻滚着,仿佛随时便会转移到脸上而扩大,可许久,他压了下去,脸上的愠怒渐渐从眼眸内退却,恢复平静。 他最终一话都没说,收回我下颌处的手,面无表情的从这间房间离开。上圣肝才。 我以为他就此会罢休,可没想到沈柏腾离开没多久,我被人从沈家的小黑屋带了出去,带去哪里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将我塞进了车内,戴秘书在一旁陪同,她时不时欲言又止的看向我,我知道她要对我说什么,让我服输,让我对这一切妥协认命,或者和沈柏腾认错。 可我不会,以前我认为作为人,而且是一个没有人权可言的人来说,对这个社会妥协就是最明智的做法,可现在我有忽然觉得,人总要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坚持,才配得上人这个字,一味的妥协,只会委屈自己,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死得骄傲。 这一次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是正当防卫,我不想受人欺辱,我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尊严。 戴秘书在我身旁说:“你知道这次沈董事长多严重吗?” 我漠然的看向窗外的风景,面无表情问:“死了吗。” 戴秘书说:“你以为就死这么简单吗?” 我没说话。 戴秘书说:“沈董事长严重的脑震荡,那天夜晚差点没有被抢救过来。” 戴秘书见我仍旧没有反应。 她又说:“如果这次不是沈总从沈家把你保出来,你以为事情就几巴掌这么简单吗?” 我说:“我所做的事情我一个人承担,与任何人都无关。” 戴秘书说:“你的倔强会害了自己。” 我说:“是吗?最惨的事情反正已经过来了,还有什么会害到自己。” 戴秘书说:“你知道现在的你会被送去哪里吗?” 我说:“地狱?” 戴秘书说:“不是地狱,重新送回江南会所。”戴秘书见我脸上始终没有惧怕,她被我反应给气到了,最终扔了一句:“到达那里后,你就会明白你现在的坚持是有多愚昧,你这次不服软,沈总也不会对你善罢甘休,这次你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说:“左右不过是一死。” 戴秘书说:“有一种是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说什么,他们没有将我送去原来的分店,而是被带去了别的区,起初我并没有理解戴秘书话内的意思,直到她将我带到江南会所188号分店,将我交给了一个妈妈桑,正式来说就是这里管人事的经理。 那经理从戴秘书手上接过我后,便对戴秘书说:“我会谨遵沈总的话,好好招待梁小姐。” 戴秘书说:“麻烦谢经理了。” 那经理五十岁的年纪,客套的和戴秘书笑了笑,便没再说话,而是直接让这里的保镖将我押了进去,戴秘书没有跟来,站在门口望着我离开。 我并不知道等着我的会是什么,我被人押着跟在那经理身后,本来走在前面的她,竟然好心情的停了下来等着我,我们两人的速度是平行相等后,她闲聊的问了我一句:“听说以前你也是江南会所的,叫梁笙是吧?” 我没有回答她,她没有得到我回应,也没有丝毫介意,只是略带轻蔑的笑了一声说:“你知道江南还有特别分点吗?就是专为特殊癖好的客人准备的。” 我说:“什么意思?” 那经理微微一笑说:“沈总已经和我们这边接洽了,他说如果在这五天内你始终没有反省过来自己的错误,那么他不会在接手你,而是将你交到我们这里。” 她抬手在我红肿的脸上抚摸一圈,略带惋惜说:“虽然肿了,可底子是个好底子,只不过这样的底子放在这里也不过是鲜花插牛粪,可惜了。” 那经理满是深意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我到达一间客房门口,我们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等了等,那经理对我诡异一笑,这才抬手将门彻底打开。 我还没分辨清楚视线,房间内的画面便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双手被吊在床上,像一只即将待宰的肥猪一般,五六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围着她不断用手中的皮带对她身上 进行抽打。 里面的画面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被吊在床上的女人,脸上满是痛苦,脸色毫无血色,声音没有柔情蜜意,而是凄厉的惨叫,而她越是惨叫,玩弄她的男人便越发兴奋。 这变态的欲望,光瞧一眼便让人毛骨悚然,望而止步。 ☆、036.带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当场捂着唇干呕了出来,那张大床上的人正玩得起劲,床上的男人们雅兴被打断,隐私被暴露,也仍旧没觉得怎么样。竟然还好心情又厚颜无耻的和这里的经理打着招呼。 打完招呼,还用皮鞭在那女人身体的各个部位轻轻鞭笞了几下,对经理说:“这娘们儿叫起来跟杀猪一样,谢经理,哥们儿玩得太没意思了。” 谢经理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早已经身经百战,她瞟了一眼被吊着的女人,心里早就有了数,便半是开玩笑说:“女人是用来宠的,温柔相对的,几位爷这么粗暴,看把人家打得伤痕累累的,哪里还叫得出来呢。” 其中一个男人猥琐的打量着谢经理说:“不如您来陪我们玩玩。正好教教这小妹妹一些技巧,最起码叫床的声音要动听委婉一点啊,这惨叫声,听了就倒胃口。” 谢经理半是害羞和撒娇说:“人家贵着呢,几位爷还是好好温柔对待我们的小妹吧,别玩太过火。把人玩死了,我们这边没法交差。” 谢经理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我,眼里的轻蔑越来越重了,便没再继续打扰他们玩乐,将门带关后,带着还在捂着胸口干呕的我离开了这里。 到达另一间房间门口,她手又握上门把手,刚要推开时,她手中动作停了下来,侧面看向我说:“我还以为你承受能力多差呢,就这点东西就让你干呕成这样,看来沈大公子把你保护很好啊。” 我捂着胸口,不断试图将胸口的恶心给压下去。可压了好久,我忍不住了,便推开押住我的保镖快速跑到垃圾桶旁,狠狠呕吐了出来,吐完后,不知道是被刚才画面给刺激的,还是因为呕吐的缘故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红着眼睛说:“人命真的连钱都比不上吗?你难道没看到那女人很难受一直在惨叫吗?” 谢经理满脸漠然说:“惨叫怎么了?比她惨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我们这里什么高尚地方?我们这里是会所,俗称妓院,妓院就是供男人们享乐的。只要有钱就是大爷,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说:“可这是一条人命!” 谢经理听了,冷笑一声说:“你是第一天来这种地方吗?” 她略带讽刺的话反问我,将我问的哑口无言,我捂着惨白的脸说不出话来。 之后五天内,这里的人便将我关在一个屋子内,四面全部都是监控屏幕,屏幕内每一部摄像机便对准一间客房内,每间客房内都在现场直播一些残暴的画 面,这些画面超出了寻常人能够接受的范围,空荡的房间内,充斥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兴奋,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和兴奋的叫喊声。还有艰难的呻吟声,都在折磨着我每一根神经。 在这五天里我不断反复呕吐,吐到自己精疲力尽,吐到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我的精神已经到了能够承受的极点,终于我有些崩溃了,狂奔到门口大喊大叫,让他们开门,放我出去,声音喊道嘶哑,可门外始终没有人回应我,到达后面,我嘶喊到无力,只能颓然蹲在地下坐着。 莫名的,竟然捧着脸大哭出来,那些痛苦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循环着,就像一个魔咒一般,我一边失声痛哭,一边用力捂着自己的耳朵,想将这些声音全部遮挡住,阻止她们进入自己耳朵,可这些声音似乎天生就带着刺透一切的神力,无论我把耳朵捂得多紧,他们始终能够找到空隙钻进来,来对我进行折磨,和迫害。 我忍受不住了,便疯狂的在房间内四处乱跑寻找着,我想寻找可以砸开这扇门的东西,可寻找了一圈,连一件足够破坏这里的东西都不存在。 所有的折磨终于在第六天结束,这里的人终于将我从那间房间放了出来,可放我出来后,我便被谢经理找了过去,当她看到不成人样的我后,坐在办公桌前玩着手中的扑克,她瞄了一眼我神情,笑得合不拢嘴说:“怎么样,想好了吗?是要走地狱还是走天堂。”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她面前,问:“他人呢。” 谢经理将手中一张k牌翻在桌上,她说:“他说你只需要回答答案。” 我说:“他要我做什么。” 谢经理说:“你是聪明人。”上圣斤扛。 我惨笑一声说:“我有的选择吗?” 谢经理说:“有,两条路,留在这里,或是被人从这里接走。” 我说:“如果我留在这里呢?” 谢经理说:“后天我就会挂你牌,接客。” 我没有回答,谢经理追问:“你的答案呢。” 我还是没有回答。 谢经理不再追问,而是直接将手中剩余的牌拍在桌上,她起身说:“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离开房间没有理我。 第二天,我再次被人押着推到一间客房,刚进去五分钟,门口走进来三个男人,那三个男人,他们进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脱衣服,根本没有看我,像是出入 无人之境一般。 我一个人缩在房间的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死死盯着他们,他们衣服都脱干净后,便朝我走来,我不断往后退,警惕的看向他们问:“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摸着下巴淫笑着问:“你说来这地方是干嘛的?我们衣服都脱了,你呢?” 我缩在角落并不说话,那几个男人根本不管现在的我处在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便分三个角来抓我。 可当他们靠近我只剩下一米远时,我直接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横在自己颈脖前,冷冷看向他们。 那三个男人根本不怕我手上的刀,甚至半分停留都没有,三人直接朝我这方扑了过来,我感觉到其中有人懂功夫,因为他们刚靠近我,我手上的刀便被他们给夺走。 三个人便一起开始扒着我衣服,我上衣传来撕裂声,紧接着有人去拽我裙子,我死死护住自己,我以为我有能力可以护住自己,可到最后我听到更多的是衣服撕裂声,我的哭喊声,我的用力挣扎与反抗。 我身上被他们剥的只剩下一件内衣时,我捂着脑袋缩在角落大喊了一句:“你出来啊!我认输了!” 我这句话一喊,本来之前那三个还如狼似虎的男人,在我这句话一出便全部停止了动作,房间内迅速恢复寂静。 我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没多久,房间内的一闪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那男人站在屏风口看向角落内全身破烂瑟瑟发抖的我,我缓缓从双手间抬起脸,在看到他那一霎,我什么都没想,从墙角起身后,快速朝他狂奔而去,整个人直接冲在他怀中,脸埋在他胸口。 我声音剧烈抖动说:“你带我走,我不要尊严了,我什么都不要,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带我走啊!” 我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咆哮而出。 抱住我的男人感觉到我的害怕,最终,他手落在我发丝上说:“你永远都是这样,脾气太倔,今天不治治你,就不知道害怕这两字怎么写,这次是砸人,下次是不是连人都敢杀了。” ☆、037.有黄金的人制定法则 沈柏腾将我从这里带着离开时,到达酒店,戴秘书刚将门打来,我将身边的他推开,想独立行走一两步,可刚迈开腿。失去了支撑点,我才发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歪歪颤颤站着的人便往地下开始倾斜,还好身后的沈柏腾及时伸出手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人倒在他怀中后,他便伸出手将我从地下打横抱起,径直朝着卧室走去,他单只手将门给推开,抱着进入,一直来到一张熟悉的床边,他将铺得整齐的被掀开,便将我放于床上躺好。 戴秘书快速入浴室打了一盆热水出来,端到床边。就想将热水中的毛巾拧干来为我擦拭身体,沈柏腾朝伸出手说:“给我。” 戴秘书起初还有些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反应过来沈柏腾指着是她手中的毛巾,立马递了过去,他接过后,便试探了一下毛巾上的温度。拂开我额前凌乱汗湿的长发,为我擦拭着额角,他手上的毛巾来到我仍旧处于红肿的脸颊旁时,手上的力道明显柔下了三分,他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上圣节技。 随即,没有在去碰那些伤,而是给我擦拭着身体。 我就那样一直保持清醒,和睁着眼睛看着沈柏腾所做的一切,他细心又温柔的模样,让我很难联系到,就在刚才,这个男人让我明白什么是地狱。 我就一直保持那呆愣的模样盯着他,他将我身体擦拭干净后。为我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睡裙,将我头发打理好后,他弯身在额头上轻吻了一,便抬手落在干爽的额头上,声音低且平静,他说:“睡吧。” 五六天的精神折磨下,我未曾和合过一次眼,更加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又加上精神的高度紧张,我已经实在太累了,已经累到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在温暖的房间,我终于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在入睡前,我总觉得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噩梦内的沈柏腾不是真实存在,醒来后,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一切都是美好,没有黑暗。 可这自我催眠,最终终止在我的噩梦之下,我被惊醒后,侧头一看,身边躺着的男人是沈柏腾。 他睡姿就如他人一般,永远端端正正。平平静静,让人猜测不出他是否入睡或者还是醒着。 我借着窗外幽暗的月光就这样看着他,看了好久,闭目躺在那儿的男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醒了。” 我没有丝毫惊讶,回了他一个单节音,嗯字。 他没有睁开眼,继续开口说:“睡吧 。” 我没有按照他的话躺下,而是声音沙哑说:“刚才我做了一个什么梦。” 他问:“什么梦。” 我说:“噩梦。” 他说:“只是噩梦而已。” 我说:“特别真实。” 他终于睁开眼来看我。 我环抱住自己,对他说:“梦见了十年后的我们。” 他似乎是觉得有趣,眉间闪过一丝兴趣,等着我继续说。 可我只是摇摇头,对他说:“我不打算告诉你。” 沈柏腾听了,他笑着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梦说出来就会变成现实。” 沈柏腾从床上翻身而起,靠在床上后,习惯性去床头柜旁拿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他似笑非笑睨着我说:“我从来不相信梦。” 我说:“我也不相信。” 他抬手握住了我手,感觉到冰凉,便将我往他怀中一拉,用被子将我们两人的身体盖住,他笑着说:“很晚了,睡吧。” 我窝在他怀中,没有理他,只是望着他睡衣处胸口的金属扣子回忆着刚才的梦,隔了一会儿,我从他怀中抬起脸问:“可以给我抽一口吗?” 他说:“烟?” 我说:“对。” 他说:“吸烟有害健康,不准。” 我说:“你不是也在抽吗?” 他笑着说:“我男人,无所谓。” 我说:“男人可以抽,为什么女人不能抽。” 他看了我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同意,而是将手中的烟掐灭掉,简短说了一句:“睡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戴秘书一早便来找沈柏腾,他慢条斯理穿好衣服后,侧脸看像还缩在被子内的我,笑了一下,便才出了卧室。 他去了客厅后,我从浴室洗漱出来,坐在镜子前看向自己的脸,伤仍旧还在,但没有前几天那么恐怖了,我试图用粉饼去一层一层遮盖,遮了好久,脸上的伤没有那么明显后,我才从镜子前起身离开,去柜子内拿衣服,本以为我留在这里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拿去沈家了,可将柜门打开,里面清一色的男士衬衫和外套中夹杂着几件女装。 是我不经常穿的衣服,沈柏腾也没有找人扔掉。 我随手拿了一件,换好后我没有在卧室多停留,转身朝客厅 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刚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便正好看到听见戴秘书和沈柏腾提起沈廷的伤势,听说沈廷目前已经好转没有大碍,只是精神暂时还有些不稳定,还需要调养,公司的事情暂且全部移交给他和沈博文管理。 沈柏腾正坐在沙发上翻着手上的报纸,漫不经心听着。 戴秘书说完这些话后,看了一眼沈柏腾,又说:“大夫人昨天打来电话说,希望我们把人交由她们管理。” 沈柏腾翻报纸的手一顿,可他并没有抬脸去看戴秘书,目光继续落在报纸上,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回答的。” 戴秘书说:“我对大太太回复说,人毕竟是从您这方出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由我们这边来解决,并且我还让大太太放心,和她保证说,我们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对于戴秘书的话,他也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大太太这一招,上可以送爸爸的人情,下可以有理由有借口除掉肉中刺,人要交到她手上,趁爸爸住院无法抽身,估计是有去无回。” 戴秘书说:“她知道梁小姐的身份?” 沈柏腾说:“沈博文是她的儿子,你认为呢。” 戴秘书说:“如果要是让沈董事长知道您和梁小姐之间的关系……”戴秘书并没有将话说完全,而是留了余地,她满是担心看向沈柏腾。 沈柏腾目光专注于报纸内说:“沈博文屁股后面还有一堆的烂摊子,她要敢说,我求之不得。” 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正退进卧室将门给关上时,又听见戴秘书问了沈柏腾说:“梁小姐精神状况怎么样?” “嗯,还可以。” “会不会太过了?昨天她好像有点……” “她最大的缺点就是脾气太犟,按照这样的性格在沈家生活,活不过三年。” 之后他们谈些什么,我都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将门轻轻给关住,回身进了卧室。 沈柏腾和戴秘书在外面谈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我感觉戴秘书已经从这里离开后,我才从卧室内出来,径直朝已经从沙发换成餐桌边的沈柏腾见走去,本来正在用早餐的他,看到了他身边的我,他放下手中的西餐刀具,用擦净拭擦了一下嘴角,他说:“今天还很早,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我说:“不太困。” 沈柏腾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中西式都有。” 我说:“我想去看沈廷。” 沈柏腾听了我这话,有些意外,挑眉看向我。 我说:“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好好待在沈家,也可以和你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老老实实当好我的四姨太太讨沈廷欢心。” 我这句话非常流利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停顿,可并没有得到沈柏腾的回应,他只是靠在椅子上平静的看向我。 我说:“有问题?” 他说:“没问题。” 我说:“为什么不说话?” 沈柏腾淡笑说:“你现在多了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待在沈家,我可以把你送走,离开这里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句话如果换做是平时,我一定会迫不及待,高兴不已,一口答案,可今天我同样很平静,我和沈柏腾长久对视着,许久,我缓缓摇头说:“这个机会我选择放弃。” 他说:“原因。” 我说:“其实有些事情想明白后,待在沈家做您父亲的姨太太也没什么不好,相比于当妓女,当有钱人家的豪门太太总要好,至少待在沈家,待在您父亲身边我可以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一辈子,不用受人白眼,不用担惊受怕受人欺辱。” 沈柏腾嘴角的笑收了收,他面色不知道是喜事怒,淡淡说:“你想好了,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不会再有。” 我说:“我知道。” 沈柏腾直言不讳说:“你让我很惊讶。” 我对沈柏腾微笑说:“因为您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问:“什么道理。” 我说:“有黄金的人制定法则。” 沈柏腾笑出声,这话似乎多么有趣,他笑完后,笑意从眼里收了收,他说:“是这样没错。” ☆、038.不会后悔 聊完这个话题后,我们两人都非常安静的共度完这顿早餐,当然,他已经用完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慢条斯理的吃着,吃完后。这里自然是不能久留,自从上次我把沈廷给砸了后,到如今我都还没去看过他,逃避不是办法,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走到了这步,没办法挽回那就只能不断往前走,走久了,出路自然就会出现。 到达医院时,沈柏腾并没有直接带我去见沈廷,而是领着我停在楼下一间洗手间门口,我疑惑不解的看向他,他指着我脸说:“清洗一下。” 我明白过来了。转身入了洗手间清洗掉脸上的妆容,当整张脸暴露在镜子内,妆前妆后发生了很大的区别,我按了一下红肿的脸,觉得有些疼,才收回手。 再次走出来。沈柏腾见我脸上终于便的清爽,便带着我从这里开,他带着我坐上直升的电梯,我们两个人都一齐看着前方没有说话,身体不断随着电梯的上升而细微晃动着。 门在预示即将被开启时,望着前方的沈柏腾再次问了一句:“不后悔?” 我想了一秒,没有任何犹豫说:“不会后悔。” 电梯门就在此时向两侧收拢,沈柏腾提前从电梯内出来,我紧随在他身后。 到达沈廷的病房时,门口的保镖看到沈柏腾后,主动从门口让开并且开门,在他走进去后,我跟在后面。还没踏入病房,便被门口的保镖给拦住,其中一个保镖说:“大太太吩咐过,闲杂等人不准进入。” 已经进入病房的沈柏腾站在门口说:“让她进来,是我带过来的。” 其中一个保镖说:“可是……”可最后还是从门口让开,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沈柏腾又转过身继续朝房间内走时,感觉我没有跟上来,再次侧身来看我,见我还站门口,他没有催促我,只是静静等着我。在这几秒的时间内,我还是下了这个决定,踏进这扇门,没有在半分犹豫。 沈柏腾见证了我这一系列的挣扎反应后,脸上闪过一丝不知道算不算讽刺的笑,他转身走向沈廷病床,我也跟了进来,当我看到房间内所坐的人,之前重新拾起的勇气,在这一刻忽然化为虚无。 病房内并不只是沈廷一个人,沈家所有重要的人都在,坐在轮椅上的三太太看到我后,便最为激动的指着我,质问我哪里还有脸来这里。三太太声音向来尖细,就算别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瞬间所有人全部将视线盯着我。 尽管身处在气氛如此 紧张的地方,沈柏腾仍然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看向一旁站着的护士问:“沈董事长呢。” 那护士被沈柏腾忽然问话,脸第一时间一红,没多久才结结巴巴回了一句:“沈、沈董事长去做身体检查了。” 沈柏腾听了点点头,三太太见我没有回答她刚才的质问,她又对沈柏腾发难问:“这个女人这么恶毒,你还把她带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让她来发疯伤到老爷吗?” 沈柏腾对于三太太的话并未理会,反而是大太太呵斥住三太太让她闭嘴,别再添乱。 三太太被大太吼住后,虽然脸上满是不甘心可还是闭了嘴,大太太便带着微笑问沈柏腾今天带我来医院的来意是为了什么。 大太太主动来问了,沈柏腾便切入正题说:“梁笙是带来给爸爸的,这次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情,我自然有责任来给他老人家做个交代。” 大太太一听,脸上的笑渐渐收了,她看了我一眼,对沈柏腾:“人自然是你带给老爷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你也预料不到,这和你无关,怪不到你头上,不过柏腾,大姨今天有句话不知道和你当讲还是不当讲。” 沈柏腾淡声说:“您说。” 大太太说:“自古以来,按道理说杀人就送官,伤人了就坐牢,这才是交代事情的方法,之前我去你手上拿人,可你的下属和我说,你自然会给我一个交代,你也一直是一个处理事情妥当的人,所以我也放心,可今天你想要给的交代,似乎并不能够服众。” 大太太是在暗指沈柏腾办事不利,对现在安然无恙的我进行包庇。 对于这些话,沈柏腾仍旧平和有礼说:“大姨说的在理,不过,自古以来伤人坐牢这句话是没错,要给交代也确实如此,可大姨似乎弄错了对象。” 大太太皱眉问:“什么对象?” 沈柏腾说:“交代的对象。”上反大技。 一旁的三太太听出些苗头了,她平时本来受大太太的压迫,为了挽回刚才被大太太怒斥而丢失的面子,她立马在一旁捂着唇娇笑说:“受伤的老爷,要给交代,自然也是跟老爷,大太太这么急于着要把梁小姐捉拿归案,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三太太说完,摇着咂舌说:“啧啧,我们都没急,大太太你这么急……” “榕惠!你在胡说八道今天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三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大太太对她怒吼了过 去,三姨太太不服气了,凭什么同为沈廷的妻子,她却可以对她们指手画脚,任由打骂,她没有像之前一般对于她的斥责沉默不言,自然是不怕事大,迅速反驳说:“我凭什么要滚?这是沈廷的病房,是我丈夫的病房,你哪里来的资格来对我说滚这个字?”三太太冷笑说:“我看你就是对梁笙不顺眼,所以恨不得她吃官司坐牢,正好一辈子都出不来,让老爷都见不到她,我是明理讨厌,会吠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吠,你的心不知道比我歹毒多少遍!当年是你亲手将……” 大太太第一次不顾场合,不场面冲上去便狠狠给了三太太一巴掌,这一巴掌将她还没说完的话,恰到好处的断掉。 所有人对于这局面的转变有些跟不上节奏。 大太太给了三太太一巴掌后,便指着她鼻子说:“榕惠,我念在你年纪小,面对你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的事情上处处忍让,可看来是我错了,反而纵容你这坏毛病,老爷也是你丈夫没错,可我是他正室,我有权让你从这里离开。” ☆、039.名不正言不顺 三太太和大太太直接争吵起来后,房间内乱成一锅粥,三太太是沈家有名的泼辣户,相当于凤姐那样的人物,被大太太打脸了,便丝毫不顾及和她对骂。什么难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这间虽然不算小的病房内,瞬间如战场,沈博文不断出来劝他的母亲蓉鑫,又忙着去劝三姨太太,分身乏术,两头受难时,从检查室回病房的沈廷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时,并没有说话,而是靠在一个相对隐秘的位置,听着三太太和大太太们吵架的内容。 吵了好久,当三太太指责大太太不要脸,当年主动爬上了沈廷的床。成了第三者插入了江姵蓉和沈廷之间的感情,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地位,说到底,这正室的位置不过是她偷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大太太当即也气的眼睛通红,尖牙利嘴反驳说:“你还有脸说我?你不也是不要脸名不正言不顺跟着老爷吗?你自己都干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好意思来说我。” 两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揭露的不堪也越来越多,门口的沈廷听了,气的脸色发白,忽然拿着手上的拐杖,直接朝着鞋柜上的鱼缸狠狠敲了过去,一阵剧烈的破碎声,就在那一霎,仿佛将这房间内的所有一切全部按了禁止一般,一片死寂。 这死寂差不多维持了整整五秒的时间,所有人去看门口,当三太太和我大太太看到沈廷站在门口时。脸色忽然大变,各自刚想朝沈廷走过去,可刚走了两步,沈廷直接用手中的拐杖指着他们两个人说:“说,继续给我说,看你们还有哪些事情没有说清楚说干净,正好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大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分析清楚到底是谁勾引了谁,又是谁名不正言不顺,一次性说痛快。免得以后你们嘴巴闭不住,又来说一些有的没的。” 沈廷这番直接将大太太三太太说的都不敢吭声,大太太懂分寸,知道沈廷生气了,在这个时候不宜开口,可三太太不一样,仗着自己受宠,便不甘心对沈廷反驳说:“明明是蓉鑫姐的不是,我端着腿来看老爷,她还叫我滚,说我没资格在这里,并且还使唤柏腾把梁笙送官,谁都知道梁笙是老爷的心头肉啊,蓉鑫姐这是干嘛啊?这明显居心叵测。心思歹毒!” 三太太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大太太身上,毕竟还把他给推了出去,顺带着也把我带到了这场战乱中,我当时站的位置可能是被护士给挡了,所以门口的沈廷暂时还没有注意到我,他听到三姨太太的话,脸色瞬间刷的一下就变了。 大太太见状赶紧出来 澄清说:“老爷,你别听榕惠胡说八道,您还不知道她嘴巴吗?根本没有这一回事,她就会瞎编乱造。” 三太太见大太太想粉饰太平,当即便乘胜追击说:“我瞎编乱造?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呢?刚才到底是谁说伤人就坐牢,杀人就送官这句话?”三太太看向沈廷说:“老爷,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就问问柏腾。”她四处看了看,视线忽然定在被护士挡住的我,对沈廷说:“老爷,梁笙就站在这里,您去问问她,问她刚才蓉鑫姐是否有没有说这句话。” 三太太直接将我给抬了出来,而沈廷眯着眼睛看过来后,也终于看到了隐藏在人群内的我。 他脸上神情一变,不过他并没有和我说话,而是看向大太太,开口问:“榕惠刚才说的可是实话?” 大太太脸色惨白,右手紧紧握住左手上的玉圈,三姨太太见大太太吃瘪的模样,坐在轮椅上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得意洋洋。 沈廷一直等着大太太说话,大太太脸上终于闪过一丝苦笑,她神情略带哀伤看向沈廷说:“老爷,自从梁笙来我们沈家,我对梁笙的表现您也是看到了,心里差不多有个数,如果我真像榕惠所说,别有居心,当初我就不会赞同她来沈家小住了,刚才那些话,我承认我确实说过,可我并不是有意刁难,而是您差点因为她有了生命危险,如果不将后果夸大,下次她不会记住这严重的一次事情,您对梁笙如此在意,难道我会不清楚,还明知故犯吗?” 大太太这番说辞说得尤其完美,沈廷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一些,不过,她并没有感到开心,反而神情凄凉说:“说到底,您始终不信任我,这么多年我为了这个家,操了这么多年心,我用尽全力做到尽善尽美,我以为我在你们眼中也算是称职了,可没想到我今天才发现,原来老爷和惠妹妹竟然是这样看我。” 大太太心灰意冷的模样,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在多停留,也没再和争论,一个人出了房门,微佝偻的后背,说不尽的酸楚。 沈廷脸上果然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并没有追出去,只是警告三太太说:“你这大嘴巴什么能够停停?尽闹些这样的事情出来。” 三太太不服气了,还想反驳,便看到沈廷阴沉的脸,她最终只能吞下这口恶气,对一旁呆站着的护士说:“看看什么?推我去我自己病房。” 护士回过神来,立马推着三姨太太离开,沈廷视线最终落在我身上,最后他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梁笙留下。” 我早就知道他会让我留下了,便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并不说话,沈博文看了瞟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柏腾,带着一丝似笑非笑,倒是没有停留,最先从房间内离开。 房间内除开我和沈廷只剩下沈柏腾了,在沈博文离开后,他也没有停留多久,同样转身从病房内离开。 终于,所有人都离开后,沈廷想要靠近我,我身体下意识反应往后退了两下,沈廷身体骤然停下,眼睛内闪过一丝受伤。上反休扛。 我控制不住这具身体,就算现在的沈廷神情正常,可和他共处一室,仍旧让我时刻警惕和害怕,这种感觉就好像颈脖上有双无形的手,随时伺机对我下手,这种可怕的窒息感,让我头皮发麻。 沈廷也有些尴尬,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我也只是站在安全的距离看向他。 隔了一会儿,他关切的问我:“梁笙,那天……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白着脸,摇晃着脑袋说:“没,没有。” 沈廷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的病一直反反复复,要是吓到你了,你千万别在意。” 我摇着头说:“这一次是我的错,我不该伤着您。” 沈廷无所谓说:“这不怪你,你也是自卫,如果不是你朝我砸着那一下,估计,你现在也不能完好无缺的站在我面前了,在面对那种情况,你能够做出那样的反应是最正常不过了,哪里还是你的错啊。” 听他这样说,我眼睛内涌出水光,抬手擦拭着眼角说:“您不怪我就好,这几天我不断在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您以后是不是就不会理我了。” 沈廷见到我的眼泪,他有些着急了,想上前安慰我,可因为我之前对他躲避的动作,他怕吓着我,只能往后退了一步,焦急的说:“沈伯伯哪里会不理你?你是佩蓉的女儿,这个世界上我可以谁都不理你,就是不能不理你啊。” 他见我还在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朝我靠近了一步,抬手便要来擦拭我脸上的眼泪,这一次我尽量控制住自己身体,没有往后退,而是硬生生承受着他的靠近。 沈廷对于我的不躲避和不反抗,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他又试探性的将手放在我肩膀,我还是没有躲,他语气便越发关切了,以一副长辈的口吻说:“快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可就不好了。” 我心里虽然有些作呕,可还是死死压住了那些情绪,一副受委屈的模样点着头。 沈廷忽然在我脸上发现了什么,他脸色一紧,伸出手碰触我红肿的脸,开口问:“脸上怎么了?怎么又红又肿?” 被他发现后,我立马伸出手要去捂,沈廷一把拦住我手,追问说:“告诉我,是谁下的手,这几天我没在,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我摇着头说:“没什么事,只是不小心撞的。” 沈廷说:“我知道定是有人趁我不在,借机打你了,你告诉我实话。” 沈廷不断在逼问,我知道躲不过了,便只能捂着脸,犹犹豫豫一副不敢言说的模样,沈廷鼓励我说:“没事,你大胆告诉我,有我在,不会让你白白欺负的。” 我想了想,咬着唇,隔了许久,说:“大太太因为找沈总要交代,沈总为了给大太太一个交代,不得已才让人打了我。”我说完,故意不去看沈廷的脸色,语气内满是内疚说:“这次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大太太是您妻子,要交代也是应该的,她也是担心您。” 我笑得无所谓说:“反正已经过去了,都快好了,不疼了,您别担心。” ☆、040.游刃有余 沈廷听了我的话并没有表示什么,可第二天大太太来病房看沈廷时,他神情表现出极大不悦,平时他中午吃玩午饭,都要喝杯养生茶,可大太太那天照常给他泡了一杯。沈柏腾喝了一口后,便重重往桌上一放,吓得要去收拾他衣服的大太太身体立马一颤,回头问沈廷怎么了,又看向他手中的养生问是不是太烫了。 沈廷没有理他,大太太心里大约也有些纳闷,但她没有问下去,继续去收拾他的贴身衣物,做出院的打算,可收拾到一半时,沈廷忽然开口说:“把桌上的早报拿过来。” 我正坐在他床边,刚想起身帮他去拿报纸。沈廷直接说了一句:“梁笙,你坐下。”他又看向大太太,开口说:“你去拿。” 大太太察觉到今天的沈廷情绪有些不对劲,看了我一眼,我自然也是抬脸笑看向他,她微有些不自然的回了我一笑。也缓缓收回了视线便去桌旁拿报纸给沈廷。 沈廷接过大太太手上的报纸,瞄了一眼,对大太太举起报纸说:“这报纸是昨天的,你让我看什么?” 大太太说:“我记得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啊?” 沈廷直接把报纸往床上一砸,说:“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大太太立马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爷。” 沈廷眉间满是不耐烦说:“好了,别再多说什么,干好你的本分事情,不该你插手的地方就别碰。” 这一句话直接将大太太对于沈廷今天火气的疑惑点醒,她刚想说什么,沈廷便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说:“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最为欣赏你一点就是懂进退,知分寸。这一点美德你能够坚持这么久,我相信往后这种美德只会越来越进步,而不是退步。” 沈廷话里满含深意,大太太忽然侧脸看了我一眼,沈廷察觉到了大太太看我的眼神,他又说:“别乱猜测,刚才我那些话与任何人都无关,我只是提醒你,你明白就够了。” 大太太听了沈廷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可她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声音极低极低回复了一句:“老爷,我明白了,会记住自己的身份。” 沈廷这才嗯了一声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那天谁都不是故意,也别再去追究谁都责任。” 听到沈廷的警醒,大太太也只能回了一句:“全听老爷的。” 沈廷因为明天要出院,今天要重新做一个检查,等他和大太太谈完话后,护士便进来提醒他该去做 身体检查,沈廷随着护士离开,病房内只剩下我和大太太两人, 在房门口没有人时,大太太放下手上沈廷的换洗衣物,回身去将病房门给关上。她暂时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沙发上,端起茶几上一壶茶,放了两只茶杯,抬眸看向我说:“过来坐会儿。” 我大方的说:“好啊。”便从床边起身,在大太太沙发对面坐下,她递了一只蓄满茶的茶杯递给我,我放在手中,感觉茶杯杯身温度有点烫,可并没有放下,而是握在手中,低眸看向杯内碧绿的茶水。 大太太端着看向我,脸上带着温厚的笑意,却说了一句与这表情极为不符的话,她说:“你想报复我。” 我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感到惊讶,只是不断用自己手去吸取茶杯上的温度,我笑着说:“报复谈不上,只不过是和大太太提个醒。” 她听了,将手中茶杯放在,对我:“哦?”了一声,等着我下文。 我笑着说:“我这个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特别是像大太太这种无论是年纪还是辈分都比我大的人,是时刻保持十二分尊重的,可大太太对我却好像不是这样意思,那碗醒酒汤内有什么,我们双方都心知肚明,大太太也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我就不点破了,因为有些话说太多没什么意思。” 大太太笑着说:“所以你故意在老爷面前倒打一耙?” 我说:“倒打一耙倒是未曾有,耳边风吹了一点。” 大太太脸上的笑,在这一刻消失,化为冰冷,她眼神尖锐的射向我,冷笑一声说:“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这些话?一个初出茅庐来的小丫头你以为你能够耐我何?” 果然,大太太脸上那温和,又慈心的假面被拆穿,她露出了尖锐了牙齿,来开始面对我。 在沈家,每个人都带着一具面具,面具下面的脸是什么模样,我们都不知道,只能一张一张去试探,但可以很肯定,他们愿意展现给别人看的那一面,往往是最假的一张面孔。 就像平时看上去宅心仁厚,不管是沈家的仆人或是路边一个乞丐,大太太始终都能够用这幅假面去横扫人心,所以,她这张假面给她获利到沈廷的尊重与信任,收到的是沈家上上下下的人心,如果不是因为那碗醒酒汤,我差点也要以为,这个在生活上处处照顾我的大太太,是个好人了。 面对她另一副面孔,我丝毫不害怕,继续淡笑说:“我不能耐你何,像我们这种身份,在沈家无立足 之根本,我确实同样没有资格来和您说这些话,可大太太似乎是忘记了。” 我指着这张脸,笑着说:“我这张脸,我身上所流传的血液,就足够获取沈廷所有宠爱,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男人的宠爱,说到底,再厉害,再有立足根本,在另一个人面前,只要对一个男人随便一句话,便会动摇她的根基,她的信誉,她用了几十年所堆砌起来的努力。” 我这些话,就像一根带毒的箭,直插她心脏做深处,这也是她最为惧怕我的地方,因为他们永远都在和一个叫江姵蓉的女人斗,可这个女人身上的东西却有幸被我所继承,这就相当于是一种特权,这种特权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大太太脸色有些难看了,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恢复了那副伪装,她笑着说:“你在威胁我?” 我说:“不,我是在提醒您。” 大太太问:“你想怎么样。” 我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希望今后我与大太太能够井水不犯河水,我和榕惠蓉蓝都不一样,他们已经习惯受您掌控,可我的人生向来喜欢自己拿捏在手中,只希望下次大太太别再有之前那种事情。” 大太太说:“你以为我会怕你?” 我低笑说:“我没有说您怕我,我只是和您谈条件。” 大太太说:“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说:“最多往后的生活中,会与大太太有过多的摩擦而已。” 大太太往沙发上一靠,冷笑一声说:“没有儿子,没有沈家的股份,只是凭着一张脸来到沈家,凭着一个男人对你母亲的情谊,你以为你走得长远吗?”大太太说:“你去算算,老爷今年七十岁,算长一点,活也活不过二十年,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要他人一没,就什么也没有,你以后该怎么凭着你这张脸立足在沈家?” 她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她笑着回了一句:“对了,还有沈柏腾,他应该不会不管你吧?” 大太太脸上带着试探的意思,我笑着说:“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就怎么走,毕竟大太太年纪也不小了,也不可能看得太长远,就不劳您为这些事情费心。” 我这句话完毕,大太太脸色便有些发白和发青,只不过是她将情绪压了下去,她过了好久,重新绽开慈眉善目的微笑说:看来,是个口齿伶俐又张狂的丫头。” 我笑着说:“过奖。” 等沈廷从检查室出来后, 我和大太太正以一副情同姐妹的模样,对坐愉快交谈着,丝毫没有之前怒气嚣张的模样,我最先从沙发上起身去扶门口的沈廷进房,他看了我和蓉鑫两眼,似是随意问了我们一句聊什么,大太太同样起身,和我将沈廷一起扶在床上躺好,她笑着说:“聊一些有趣的事情。”上反见扛。 沈廷在床上躺好后,他对于我们的谈话似乎是充满兴趣,笑着对大太太说:“竟然是这样说来听听,我听听看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太太为沈柏腾盖好被子,说:“只不过是女人家的一些事情,老爷不适合听。” 沈廷听了哈哈大笑出来说:“竟然还有我不能听的?” 我在一旁答复说:“是啊,肯定不能听,这是我和大太太之间的秘密。” 沈廷笑得越发开心,便有些庆幸的说:“看到你们这么融洽的相处我也就放心了,梁笙的性格比榕惠好,以后蓉鑫你就要帮我多多照顾她了。” 他又看向我说:“大太太是个很好的人,梁笙你别对她有偏见,好好和她相处。” 我笑着说:“您别胡说八道了,我哪里会对大太太有偏见,我们两人好着呢。” 沈廷见我这得意的模样,笑得越发开心,这场戏我们两人都演得游刃有余。 ☆、041.寿宴 沈廷出院后,我自然也跟着他重新回了沈家。 沈家闭口不在谈那件事情,所有人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遇见我时,就和我打一声招呼,绝对不会有多余的话和我说。 沈廷似乎是因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暂时还不敢对我有多余的想法和动作,从医院回来后的日子,竟然真的就像照顾老朋友的女儿一般,在生活上对我进行无微不至的照顾,经常仆人给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准备什么自然也要有我一份。 起初仆人对于我这个外来人,在服务照顾上还带有几分轻视,特别是经历过把沈廷砸伤住院的事情,以为我得罪了沈家的人,在照顾上对我更加轻慢,可时间久了,她们察觉到沈廷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怪我,反而对我越发好了。对于我的事情不在有半分的拖延,反而第一时间都会完成好,态度和以前相比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沈家的仆人在背地里议论,我有可能会是这个家的第四位姨太太。 对于这样的流言蜚语,沈家没有一个人去澄清或者去否认,而是任由他们越传越盛。我自然也不去理会,该干嘛干嘛,自从在医院和大太太聊了几句话后,她对我的态度没有之前的热情,但也依旧对我嘘寒问暖,倒是真正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 在沈家的日子里,除了三姨太太时常给我脸色看以外,其余一切都还算好。 恰好,沈廷七十岁寿辰到了,大家注意力不在专注于以前的以前所发生的,而是都安心操办着他寿宴上的事情,听说这次寿宴要办的很大。 在寿宴的前四天,沈廷来了我房间。自然是和我下棋,我们两个人在房间内下到十点,沈廷和我说,这个世界上棋术唯一可以和他匹敌的只有我母亲江姵蓉,他说我在下棋这方面上虽然没有她棋术高超和精湛,但招数之间还是有她几分影子。 下到十点,大太太来我房间给沈廷送了一杯茶,她送完并没有立即走,而是坐在一旁看着我们下了一会棋,好一会儿,她试探性问了沈廷一句今天晚上在哪里休息。 当时沈廷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手中握着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大太太眼眸一动,似乎是揣测出了沈廷心内的意思,便很是善解人意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笑着说:“太晚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下棋了,老爷注意身体。”上找丽圾。 大太太的主动告辞说完后,便起身对我微笑了一下转身从我房间内离开,可她刚走到门口,三姨太太坐着轮椅来 了,她看到正好从我房间内出来的大太太,脸上闪过似不屑,招呼都没有跟大太太打。转动着轮椅的车盘,隔了老远便娇声唤了一句:“老爷。” 沈廷眉头轻微皱起,不过还是回过头看向朝这边过来的三姨太太责备问:“这大晚上的,你行动不方便怎么还出来了。” 三姨太太将轮椅停在沈廷面前,伸出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撒娇说:“这不是等您吗?平时这个时候您早已经在我房间歇息了,我哪里还有时间出来乱跑。” 她又看了我一眼还有桌上那一盘棋说:“下棋什么时候都可以下,老爷刚出院不宜太过操劳熬夜,明天在和梁笙下棋也是一样,再说,您不困,梁笙估计都困了。” 三太太今天明显是来我这里截人的,估计早就在房间内等候了很久,也伺机了很久。 她这又是撒娇又是抱怨的话,将根本不想走的沈廷催得没有名目在到我房间停留下去,毕竟我身份现在还有些尴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男女处到了深夜,本来就容易招来别人的闲言碎语。 我知道现在的沈廷处在不想走又被三姨太太的话催得不得不走的状态,我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笑着说:“三姨太太说的没错,沈伯伯您刚出院,不宜熬夜,这棋我们明天下也是一样的,三太太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正好我也有些困了。” 沈廷听我这样,只能放下手中的棋子笑着说:“既然你困了,那沈伯伯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我们再继续。:” 我笑着说:“好,您早点休息。” 沈廷也叮嘱我早点休息。 三太太成功将人给半路截到后,和沈廷走时,那脸上明显写满了得意。 对于她的得意,我也没有回应什么,站在门口送走了他们,直到看到沈廷成功进入三姨太太的房间,我才回身进入了自己房间。 看到棋桌上那盘还没结束的棋,因为没有睡意,继续拿着棋子在棋盘上走着。 之后两天,沈廷每晚都要来我房间下棋,大太太很识趣,连送茶都不来,吃完晚饭便进了自己房间,可三太太却并不这样,有了上一次的截人成功,在这几天每天夜晚碧必来我房间请沈廷去她房间休息。 前三天沈廷或许对于三太太的邀请,每回都必应,也以为她知道点分寸,所以也一直忍着,到达他寿宴前的最后一晚,三太太继续来我房间请人,沈廷对于她的不识趣直接就火了,觉得非常扫兴,将手中的 棋子往棋盘上一扔,从椅子上起身满脸不悦说了一句:“我今晚去蓉鑫房间,你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便没再看我们谁,转身便离开了我房间,剩下三太太对于沈廷的火气,还处在一脸茫然不知原因的状态。 我笑着对三太太说:“沈伯伯去了大太太房间,反正还早,三太太不如和我下完这盘棋? 三太太这次请人没有成功,反而人入了大太太房间,她脸上自然是挂不住,对我冷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小妖精,便推着轮椅出了房间。 我坐在椅子上无奈的想,这三太太能够在大太太手下猖狂这么多人,还真是让人费解。 他们全部都离开后,我也觉得有些困了,便上床休息。 到达第二天是沈廷的寿辰,上午十点便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政商界的人都齐来贺寿,场面非常庞大,因为我身份特殊,我并没有怎么出去,而是一上午都待在自己房间,站在窗户处看向楼下草坪处上,四处走动的人。 站在窗边看了好久,我正觉得无趣要回床上躺着时,视线一收,余光忽然落在一处香槟塔,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手端香槟来为沈廷贺寿的沈柏腾,他今天穿着比较正式,一身剪裁得体的铁灰色西装,将他高挑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无比挺拔,就算隔的远都能够看到此时的沈柏腾脸上正带着儒雅的微笑。 他目光所视的地方,正是身边一位妙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小礼服,脚上是一双水晶高跟鞋,长发盘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脖,站在高大的沈柏腾身边,显得娇小玲珑。 她正兴致勃勃说着什么,沈柏腾从始至终都只是含笑的听着身边的女人说话。 这画面,让我想起了一个词,金童玉女。 其实在这一年的相处中,我并不怎么了解沈柏腾,也更加不了解他的生活圈,他所认识的是些什么人。 他从来不带我出门,也从来不带我出席一些活动,就算在外面见面,也都是在饭店的厢房,门外都始终有人在把手,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更何况是人。 他身边知道我的人,除了他身边亲近之人以外,基本无人知晓我的存在。 我也从来不知道他身边有些什么人,也从来没见他有过别的女人或者是绯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身边站着别的女人。 我站在那里许久,视线始终落在那对愉快交谈的男女身上,本来正在和身边的女人谈 笑风生的沈柏腾,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投放在身旁女人的目光,忽然一转,从远处准确无误看向二楼我所在的窗户口。 面对他忽然转过来的视线,我莫名的惊了一下,刚稳定心神时,沈柏腾忽然将身旁的女人一挡,对她说了一句什么,那女人仰着头去看他,也笑着应答着什么,沈柏腾便带着她朝前离开。 我双拳紧握的站在那里,直到他们身影看不见了,我才甩手将窗户给关上,将窗帘给拉上,直到楼下的喧哗再也入不了耳和眼。 我坐回床上想,那个女人是谁,他为什么害怕我看见?是怕我伤害她? 想到这几点,我冷笑了一声。 原来在他身边的女人,从来不止我一个。 我正胡思乱想时,门外便有仆人敲门,说是宴席快要开始了,催着我下楼去用餐,我答应了一句,这才应答了一句知道了,从床上起来,去柜子内拿了一件裙子换上后,又坐在梳妆镜前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看到镜子内的自己,我拿起桌上的包,转身从房间内离开。 刚到达楼下,我正站在四处是人的草坪上寻找着沈廷大太太他们,可找了一圈没发现,刚想收回视线,忽然身后有人撞了我一下,紧接我干净的裙子上便被泼了一杯香槟。 ☆、042.我们这样的人 等我一转头,才我是被人给撞到了,那人的香槟泼在我裙子上后,他立马慌张的和我说着对不起,快速从口袋内拿出一块手帕便要来为我擦拭裙摆上的酒渍,可没想到我裙子他反而越擦越脏。我看不见他脸,但目测是一位年轻男人,和我差不多大。 我无心在这里浪费时间,便抬手制止住了他给我擦拭裙摆的动作,说了一句:“不用擦了,我换掉就好。” 拉扯着我裙摆的男人抬起脸看向我,他看到我脸时,眼神微微一滞,尚且还没回过神来。 我觉得有些烦,便没有在理他,从他手中抽出自己裙摆,转身便要往后走去房间换衣服。可那男人立马追了上来,拦在我前面问我怎么称呼,裙子该怎么赔偿。 我面无表情的说:“裙子很便宜,洗掉就好了,不用赔偿。” 我想别过他继续朝前走着,可那男人又固执的拦在我面前说:“是我弄脏了你的裙子。给你造成了损失,我理应赔偿,你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和裙子的型号,我明天必定偿还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过来。 我被他纠缠得特别烦,无论我怎么和他申明这条裙子不值钱,不用赔,他却好像听不懂一般,固执的要给我赔偿。 我没压住自己火气,竟然声音飙高了不少,直接对那男人说了一句:“我说了不用赔偿,我这条裙子不值钱,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这句话带着火气冲口而出后,那男人被吓到了。表情有些木讷的看向我,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感觉到周边隐隐有人将视线往这边投了过来,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失态,便只能压下自己心内莫名的火气,对那男人勉强的扯起一丝微笑说:“好了,再次和你说一下,我的裙子很便宜,不用赔,也谢谢您的好意。” 我刚要朝前走,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清脆明亮的声音。她对我身边的男人唤了一句:“长明。” 身后便走来一男一女,我身旁的男人看到来人,看清楚来人,便也同样高兴的回了一句:“姐。” 我继续要朝前走,便又听到身后的女声,笑着说了一句:“柏腾,这是我弟弟。” 我听到柏腾两个字,脚步一顿,提着裙摆的手也同样一僵,只是一瞬间,我缓缓转过身去看身后的男人,便正好看到沈柏腾和身边的女人,而沈柏腾自然也泰然自若的看向我,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没有多深交集陌生人。 他身边的女人正全身心放在我泼我酒的男人 身上。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隔了好久,她手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非常自然,竟然直接用手挽住了沈柏腾,略带兴奋的抬起脸看向沈柏腾说:“柏腾?你是不是很久都没见过长明了?他一直在国外留学,今年才被我爸爸从国外催回来,你看这小子有没有变化。” 沈柏腾听到身边女人在说话,便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去看向我身边那名叫长明的男人,他打量着他几眼,便淡笑说:“是有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长明都这么高了。” 袁长明因为沈柏腾的话,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回了沈柏腾一句:“柏腾哥还是一样的帅,难怪我姐姐这几年在国外都不忘和别人打听你身边的情况,你不知道,她可担心死你身边会出现别的女人了,连买你身边的消息,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袁姿听自己弟弟毫无遮拦便说出了这样的话,脸上便快速被飞霞给占满,她抬手便要去打自己的弟弟,满是责怪的说:“袁长明,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别胡乱捏造了,小心我撕烂了了你这张破嘴。” 那袁长明对于自己姐姐的张牙舞爪,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和袁姿保持安全距离,说:“我哪里乱说了,明明是你不敢承认,每次只要爸爸和别人提起柏腾哥,你都要反复追问细节,并且每次都要关注国内的消息,只要有关柏腾哥的财经新闻,你每本闭买。” 袁姿被弟弟揭了老弟,脸上的嫣红更甚,恨不得袁长明这破嘴撕碎了才好,她送来沈柏腾,便朝袁长明追了过去说:“你这破嘴还给我乱说!” 袁长明四处躲着,还调皮的对袁姿吐着舌头,草坪上满是他们姐弟的欢笑声,沈柏腾含笑的凝视着,好久,才出面和解这场面说:“好了,都别闹了,小心歪到脚。” 袁姿听到了沈柏腾的制止声,也意识到自己脚上还穿着一双高跟鞋,并且又是草地上,立马停止了追跑,一副小女儿模样朝沈柏腾走来说:“柏腾,你千万别相信我弟弟那张烂嘴的话。” 沈柏腾淡笑,并会回答她。 袁姿喘了好久的气,这才注意到依旧站在这里的我,她似是想起什么,指着我眉间闪过不解的袁长明问:“长明这位是……” 袁长明这才意识到,立马朝我边走来,满是不好意思对袁姿说:“是这样,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这位小姐,酒泼脏了她的裙子,我想赔她……可是……”袁长明瞟了一眼我脸上的眼色,随即才小心翼翼说:“她不让我赔……” 袁姿看向我 身上的裙子,发现了酒渍,她脸上立马闪过一丝抱歉,替她弟弟道歉说:“这位小姐,我弟弟性子有些毛躁,破脏了您的裙子,真是不好意思。” 我看都不看袁姿,只是面无表情看向沈柏腾,袁姿以为我没听到她的话,她还想说什么,忽然察觉到我视线,她侧脸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柏腾,又抬脸看了我一眼,有些没弄清楚情况,疑惑的问沈柏腾:“你们认识?” 沈柏腾并没有回答他,而是隔了很久,对我说:“脏了就上楼去换掉,沈家应该给你备用了。” 他对那女人说话的语气,要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同,面对我,他永远带着那说不出的疏离与距离,可面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语气说不出的柔软。 我面无表情的脸,裂开一丝笑,我说:“难道你不打算和他们介绍我是谁吗?” 袁姿听了我这句话,又疑惑的看向沈柏腾,她同样在等待他解释。 沈柏腾眼神淡漠的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对身旁的袁姿说:“这是我爸爸一位旧友的女儿,目前暂时在我们家小住。”上找沟号。 袁姿得到沈柏腾的解释后,她脸上竟然闪过一丝轻松,不自觉紧张的脸也重新带着灿烂的笑,她说:“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怎么没看见她。” 袁姿生性爽朗,自然是主动对我笑着自我介绍,又朝我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袁姿,我们家和沈伯伯家一直是世交。” 我看到她细腻白皙没有一丝硬茧,标准的养尊处优的手时,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袁姿持着手好久,见我始终不见回应,她抬眼眼神带着询问看向身边的沈柏腾,可却发现沈柏腾的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眉目微皱着的看向我。 她感觉到一丝尴尬,便只能悄然收回手,又再次重新拾起笑问我:“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对于袁姿的问话,我脸上带着一丝不咸不淡的笑说:“我叫梁笙,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我扔下这句话,没有看他们谁,提着裙摆转身便从这里离开。 袁姿明显感觉到我眼神内的不善,她从小便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长大,哪里碰过钉子,她的热情到达我面前却成了热脸贴冷脸,她有些委屈的看向沈柏腾问:“我……刚才是不是问错了?” 沈柏腾淡淡的说:“不用理她,她性格一直这样。” 袁姿松了一口气,说:“好 吧。” 袁长明的视线一直长久落在我后背,就算走了好远我都能够感受到。 到达自己的房间后,我将门合上,靠在门上一直都没有动,脑海内全部都是袁姿明媚的笑,她的开朗,她的落落大方。 这样的人谁不喜欢,身上就好像随身携带着一只太阳,就连听她声音都会觉得开心。 我们这样的人,就算走在大街上,都不能被喧嚣的声音冲刷掉身上的阴郁,我们这样的人,和她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无法用来相提并论。 我头仰在门上,抬头看向刺眼的水晶灯。 之后我没有再出门,只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因为刚才我出去溜了一圈,发现这宴会中的人有熟面孔,有江南会所时的客人,出去了,就暴露了自己身份。 沈廷曾打发人上来让我下楼,我都以身体不舒服给拒绝了,这场寿宴一直维持到到下午夜晚七点。 ☆、043.希望你喜欢 沈廷的寿宴终于结束后,已经到达大半夜,沈廷从仆人口中得知一直没有出房门的我,以为我身体是真的不舒服,刚忙完宴会,送走最后一批可疼。便又马不停蹄的来房间看我。 他看到我躺在床上,快速来到我床边,便伸出手来我额头量体温,轻声抚慰我问:“哪里不舒服?需要请医生吗?都怪我今天太忙了,一时疏忽了你。” 我缩在被窝,对沈廷摇着头说:“沈伯伯,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这句话落音,大太太也从我房间进来,她站在沈廷身后,观察了脸色。便对询问沈廷我的情况。 沈廷从我额头上收回手,满脸忧愁的看向大太太,他叹了一口气说:“暂时还不知道,要等医生来。” 大太太说:“可能是受寒了。” 我一直在和沈廷坚持不用请医生,毕竟今天是沈廷生日,在他生日当天请医生会不太吉利。可沈廷却坚持要让医生来给我检查,又加上大太太在一旁劝,我也没办法,只能缩在被窝里面答应了。 等医生来从头到脚检查完我的身体后,医生对沈廷说,可能是劳累忧思所致,其余的并没有多大的问题,沈廷听到这个回答,始终还有些不放心,又追问:“这孩子的身体状况呢?” 医生笑着说:“梁小姐身体状况也很好,沈董事长别太担心。” 沈廷听到医生的回答,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何时进来我房间的三太太榕惠看到沈廷脸上担心的神情。在一旁阴阳怪气说:“老爷,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昨天她还好好的,定死不了。” 大太太听到三太太这句话,刚想斥责三太太,可谁知沈廷早已经先她开口对三太太榕惠说:“你又在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如果真不知道怎么说人话,那就给我闭嘴,别再这里丢人现眼!” 三太太被沈廷斥责声给吓到了,脸上满是委屈,有些不服气反驳说:“我这是安慰您……” 她话还没说完,沈廷直接在此补了一句:“出去!” 三太太看到沈廷不像是开玩笑。反倒像是生气了,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只能灰溜溜的撑着拐杖从我房间内走了出去。 大太太虽然在一旁静静看着,可眉眼间多少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沈廷没有注意到女人之间这些小心思,再次来到我床边后,便问我是否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面对他的关切 ,我笑着说:“我真的没事,沈伯伯,只是有点累而已,您别太担心。” 沈廷说:“怎么会累呢?是不是住在这里不习惯?仆人有哪些地方没有照顾不周?” 我赶紧说:“没有的事情,我在这里住的很习惯,您千万别乱想。” 沈廷听我这样说,也只能松口气,大太太在一旁开口说:“老爷。我们就别叨扰梁笙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沈廷想了想,便说了一句:“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出去后,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得到片刻安宁。 第二天一早,我刚从房间出来,到达大厅楼梯口,大门外便陆续停了三四辆车,本来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沈廷,听到车声后,侧脸看向大厅外的来人,便正好看到袁江东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女从车上下来。 沈廷有些惊讶,不过他立即将手中的茶杯一放,便快速起身朝大门口走去,隔着大老远距离便大笑着说:“老袁!今天怎么这么巧来了我这里?!” 袁江东看到出来迎接的沈廷,自然同样是笑着说:“昨日因为实在太忙,没抽出时间来给你祝寿,这不,今天带着儿女来一起来看你。” 沈廷走过去,一把握住袁江东的手说:“都老同学了,何必这么客气,你是大忙人我又不是不知道,生日年年有,今年没来明年来就是了,哪能让你如此兴师动众来看我。” 袁江东和沈廷是老同学,两人差不多都是白手起家,但袁江东最先起家,沈廷是在袁江东之后,受袁江东扶持才有了今天这一切。 所以袁和沈是世家,不过如今的袁家更注重政界,而沈家却以商界为主,现在两家生意上有密切往来,互惠互利。 袁江东和沈廷正在客套,一旁站着的袁姿和袁长明都一起唤了一句沈伯伯,沈廷一听,立马看向出落得越发俊俏的姐弟俩,便直夸袁江东福气好。 袁江东自然是谦虚回了一句:“要论福气,我哪里有你福气啊,你那两儿子多有用啊,要是我家长明有你家博文柏腾一半厉害,我就不用操心了。” 沈廷笑着说:“这样寒酸我就没意思了。” 袁江东似是想起什么,将身边的袁姿带到沈廷面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说:“老沈,我可和你说,我家这丫头可等着入你家门好久了。” 沈廷大笑着问:“要大的还是小的?你家这姑娘我也一直想拿过来当儿媳妇 。” 袁江东望着袁姿那羞红的脸,哼笑了一声说:“我不知道,这就要问她自己了。” 袁姿当即满是抱怨的唤了一句爸爸,然后,又说:“您怎么也和长明一样胡说八道啊,我现在都还没结婚打算呢。” 起初只是玩笑,谁知沈廷便收了笑,半是认真的问袁姿:“小姿啊,沈伯伯可是满意你很久了,博文和柏腾你要是看上了谁就和伯伯说,确定下来,订婚结婚随便你们什么时候。” 袁姿虽然是小女儿姿态,可脸上的欣喜自然是掩饰不住,半带讨好的拉住沈廷的手说:“我知道了,我也喜欢沈伯伯家。” 袁江东的忽然到来,让一向清静的沈家热闹沸腾,两人站在那儿寒暄许久,沈廷便要领着袁江东进书房坐下来聊,因为是谈正事,袁姿和袁长明被留在大厅内,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因为我站在楼梯口一个相对隐蔽处。 两姐弟坐在沙发上后,仆人便热情的泡了两杯红茶出来,恰巧刚从佛堂出来的二太太从侧门经过要回自己房间。 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正要喝的袁姿,眼神一瞟,正好看到了二太太,当即便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二太太唤了一句:“二伯母。” 本来正专心走路的二太太蓉蓝听到声音,往这边一看,当她看清楚是袁姿时,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二太太脸上竟然满是欣喜,她有些惊讶说:“小姿?” 袁姿绕开茶几,便快速朝着二太太跑了过去,跑到她面前后,伸出手一把将沈柏腾的母亲给抱住了,如此亲密的姿势,没有让二太太新生厌恶,她脸上反而带着慈爱的神色,回抱住了袁姿。 袁姿和二太太撒娇了一句:“我好想您啊。” 二太太拍了拍她背部说:“出国一趟,再次回来都变这么大了,你和我家柏腾果然是都长大了。” 两人站在那儿说了好久的话,二太太说今天她恰巧亲自下厨做了袁姿最喜欢的玉米饼,便带着袁姿去自己房,袁姿自然是欣喜答应,不过在走之前还不忘招呼着仍旧在沙发上坐着的弟弟袁长明一起去,可袁长明却拒绝了,说在客厅内等着她。 袁姿也想多和沈柏腾的母亲独处,便没再坚持邀请自己的弟弟,挽着二太太的手从大厅离开。 我站在角落内看了一会儿,在心里想着,这个袁姿挺不简单,连一向对人淡漠的二太太都对她喜欢得不得了,看来,进入沈家当媳妇,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嘲讽一笑,转身就要回楼上,坐在沙发上的袁长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存在,等所以人都离开后,他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在我身后唤了一句:“梁笙!” 我上楼的动作一顿,顺着声音转身去看,袁长明朝我小跑过来,他站定在我面前后,脸上带着大男孩般清爽的笑,脸上藏不住的兴奋说:“我一早就发现你站在这里了,厉害吧?” 我听着他自来熟的话,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袁长明得意洋洋说:“你猜啊。” 我说:“不想猜。”我扔下这句话,便想转身继续上楼,袁长明跟在我身后说:“喂,你这个人记性太不好了,你忘记昨天了吗?昨天是你自己说你叫梁笙啊。” 我不断往前走,敷衍的说:“哦,昨天我好像是说过。” 袁长明説:“我今天来这里,就是特地来找你的。”上农圣巴。 我说:“找我干嘛。” 他说:“赔你裙子啊。” 走到拐弯处,袁长明忽然将我按住,朝我竖起一根指头说:“给我一分钟,一分钟就够了。” 他说完,便快速掉头就跑,朝着大厅外跑了出去,到达车旁边,从司机手上迅速接过一个袋子,似乎是非常害怕我会离开,回来奔跑的速度明显加快,他到达我面前后,不断喘着气,便将手中的袋子递到我面前说:“这是我亲自去商场挑选的,虽然没有找到昨天你所穿的同一款,可我买了一件更是适合你的,希望你会喜欢。” ☆、044.美好到让人嫉妒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伸出手从里面拿出裙子,是一款吊带小礼服,鹅黄色,设计很简单,但处处透露这精致。 我对牌子虽然不了解。可吊牌上的数字还是看得懂,价格当然是贵的离谱,相当于寻常老百姓家,一年的生活支出。 可袁长明的注意点丝毫没再价格上,全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脸上,似乎在琢磨着我是否喜欢。 我将手中裙子重新塞回袋子内,袁长明期待的问:“怎么样?喜欢吗?” 我说:“经过你家人同意了吗?” 袁长明不解问:“为什么要通过我家人同意?” 我说:“你知道送女性裙子的意义吗?” 他继续不解问:“什么意义?” 我说:“送女性裙子,这意思就相当于女人送男人皮带。”袁长明明显没想到这一层,我笑着问:“你对我有意思?” 他的脸因为我这句话,被憋得通红,他眼神慌张又闪躲说:“你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赔你裙子。不是送,我才不送女人裙子呢。” 我说:“你今年应该不大吧?” 他说:“我今年二十三。” 我一听,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大,还是一个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难怪处处透着稚嫩。我将手中的袋子塞入他怀中说:“送给你未来女朋友吧,我那条裙子才一两百,受不起你这条。” 我说完,便没再继续和他周旋,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袁长明抱着袋子站在那儿望着我的背影发呆。 袁江东袁姿还有袁长明被留在沈家吃晚饭,沈廷便让仆人打电话给沈柏腾和沈博文回家来陪客,到达晚上五点左右,沈柏腾和沈博文陆续到来。 沈博文似乎也和袁姿非常熟悉,刚到达大厅内便带着二太太身旁的袁姿大笑的唤了一句:“袁丫头!” 袁姿听到沈博文的声音,便抬头看去,看到是许久未见的沈博文,当即便朝他小跑而去,高兴的唤了一句博文哥。 沈博文哈哈大笑。一把便将袁姿给揽在怀中,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说:“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果真是女大十八变。” 袁姿拍了拍沈博文肩膀说:“博文哥也不赖啊,越长越帅了,什么时候给我看嫂嫂啊。” 沈博文笑着说:“还早呢,你都没找,我哪能找啊。” 两人正在 说着话,铁门外沈柏腾的车开了进来停在了门口,他从车上下来后,袁姿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都没顾得上理会沈博文,转身便朝着刚走到门口的沈柏腾身边,半真半假的抱怨说:“我都在这里等你一天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沈柏腾将外套脱掉递给一旁的仆人,他对袁姿笑着说:“我要工作,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吗?” 袁姿笑嘻嘻的挽着沈柏腾说:“可我才回来,就算再忙你总要抽时间陪我吧。” 沈柏腾任由袁姿挽着,在经过沈博文身边时,两兄弟见面,各自不阴不阳笑了一下,便移开视线。 沈柏腾一来,袁姿的所有视线便全部在他身上,二姨太太今天难得好兴致,平时这样的场面她是不会出来凑热闹的。可今天她倒是在这里坐了一下午,看沈柏腾和袁姿在一起的眼神,充满了满意与欣慰。 大太太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向缠着沈柏腾的袁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望着和袁姿坐一起的沈柏腾,袁姿正说起她和沈柏腾以前读书的乐趣,很多很多,妙趣横生,都是一些我从来没听过的,听说,沈柏腾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永远是名列前茅,听说,袁姿小时候经常来沈家玩,时常在沈家休息,有时候因为害怕一个人都还会跑去沈柏腾房间,听说,袁姿十八岁生日那年,在盛大的成年礼上,沈柏腾以袁姿的名义,给她捐赠了十几所希望小学。 很多,很多,青梅竹马的过往,听了就让人觉得美好,美好到让人嫉妒。 原来,他为了她做过这么多事情。 我坐在那儿看似没有听,其实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悉数落入我耳内,我不断喝着手中的红酒,喝到三四杯,坐在我对面的袁长明一直在关注我,他不仅关注我,并且还关注了我手中的酒,在我继续要去倒酒时,袁长明好奇的问了我一句:“酒很好喝吗?”上农尤亡。 所有人都把注意点放在了沈柏腾和袁姿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方,对于袁长明的话,我嘴角勾起一丝笑问:“你要不要来一杯?” 他固执的问我:“好喝吗?” 我说:“酒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 袁长明说:“可你一直在喝啊,喝了四五杯了,如果不好喝,那你干嘛要喝?” 对于他的话,我笑了,抬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再次确认问:“你要不要?” 袁长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喝一点点。 ” 我顺势从桌上拿了一个干净的空杯子给袁长明倒一杯,然后递给了他,他略带羞涩的接过后,便喝了一口,大约是没喝过酒,他脸瞬间就因为酒而变得通红,还有些不适应酒的味道,吐了吐舌头。 我看到他这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不知道是这笑声太过,还是突然间大家都默契死似的没有说话,我这笑声就在这短暂的安静中,显得尤为突出。 瞬间,所有人全部看向我和袁长明。 红着脸的袁长明也感觉到了,他嘴里含着的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被这么多人视线一看,他一慌张,便把自己给呛住了,当即便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袁姿的视线身上溜了一圈,便赶紧的拍着自己弟弟后背说:“你怎么连喝东西都会呛……”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看到袁长明手中端着的酒时,当即就怪叫说:“长明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你酒精过敏知不知道?你不要命了吗?” 袁长明根本没有理会袁姿的喋喋不休,只是不断咳嗽着,过了好久,他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红着脸说:“好啦,我只是试一下味道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袁姿质问:“谁给你的酒?” 袁长明表情不自然瞟了我一眼,随即他说:“是我自己倒的。” ☆、045.我是正经男人 可这些话袁姿自然是不信,因为袁长明这边根本没有酒,而唯一的三瓶酒全部都在我那方,三瓶酒中只开了一瓶。 袁姿盯着手上端着的一杯酒时,瞬间就明了了什么,她也不好在追问下去。便只能对袁长明进行警告说:“你下次要再敢喝酒,我就告诉爸爸,让他来修理你。” 袁长明赶紧求饶说:“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只是喝了一口而已,老姐你就放心。” 袁姿见袁长明求饶,也只能罢休,所有人视线没有落在我们身上后,我才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有和任何打招呼,起身便从沙发上离开,袁长明见我离开了,立马也跟着起来。对身边的袁姿说了一句:“老姐,我出去走走。” 他说完这句话,便在我身后跟了过来。 袁姿看到跟着我离开的袁长明,满脸摸不清楚头脑的说了一句:“长明什么情况?” 可她这话并没人回应,她侧脸去看沈柏腾,发现他正心不在焉望着茶几上的那些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到达楼上时,我袁长明便追了上来,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眼看就快要到我房间门口了,我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袁长明问:“你到底想干嘛?”上农他巴。 袁长明见我停了脚步,他也立马停下,一脸无辜的说:“我没干嘛。” 我说:“你没干嘛,那还跟着我干嘛?” 袁长明想了许久,回答不上来,便找了个借口说:“既然你不要那条裙子,我肯定要赔你钱啊。” 我说:“是不是我今天不接受你赔偿,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缠着我,不肯善罢甘休?” 袁长明说:“我会良心不安。” 我翻了个白眼。便干脆朝他伸出手:“那好,五十万,你赔。” 袁长明一听,想都没想,犹豫都不曾,便去口袋内拿钱,他从皮甲内掏出一张银行卡给我说:“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123456。” 我有点惊讶问:“你真肯?” 袁长明说:“为什么不肯?这是我应该赔偿的啊。” 我说:“你觉得五十万多吗?” 袁长明想了想,说:“我觉得还好吧,是我姐一个包的钱。” 我这才想起,面前这个人。是个标准的公子哥儿,根本不知道人间疾苦,甚至不懂金钱的概念,在他们眼里,五十万就是身上随便一件装备的钱,可他 们不知道,在平常人家,五十万,是别人用自己一辈子的时间和劳动力才换来了五十万的积蓄,在他们眼里这是一笔巨款。 我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感叹完贫富之间的差距后,我接过他手中的卡,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又退了回去说:“钱我收下了。但我要你给我去办一件事情,把你赔给我的这五十万捐出去,无论捐给什么人都好。”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袁长明居然一把拽住我手臂,我回头盯着他手,抬脸看向他问:“你想干嘛?” 袁长明抬手搔了搔脑袋,他看了我一眼,结结巴巴憋出一句:“你……你好漂亮。” 对于他如此赤裸裸的夸奖,我自然也欣然接受说:“谢谢,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漂亮,不然你也不会从头到尾的盯着我看。” 他因为我这句话又红了脸,隔了半晌他说:“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很漂亮,没存在别的什么意思,你别误会。” 我说:“我也没觉得你对我有意思啊。”看到他绯红的脸,我忽然朝他靠近,他疑惑的看向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推到一处墙上,我忽然伸出手撑在他脑袋边,像个男人一样凑近他。 袁长明见到我这幅模样,被我吓到了,满脸警惕的问我:“你、你你要干嘛?” 我用手挑起他下巴,说:“你猜。” 袁长明炸了,他打掉我手说:“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是正经男人。” 我笑得猥琐说:“我可不是什么正经女人。”我手被他打落后,忽然放在了他胸口,他被我这个轻佻的动作给吓傻了,目光呆滞的看向我,一动也不敢动。 我手在他胸口抚摸着说:“你下次要再敢跟着我,或是和我说一句话,我可告诉你,我就扒了你衣服,脱了你裤子,把你压在床上……” 我停顿了一下,便踮起脚尖朝他更加靠近了过去,袁长明吓得几乎是贴在墙上,我挨在他耳边笑着说了一句:“我就吃了你,就像吃唐僧肉一般。” 本来正紧贴着墙壁,死死闭着眼睛的袁长明,忽然将脸一侧,看到走廊不远处站了一个男人,他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忽然将我一推,便逃亡似的朝着走廊站着的男人快速跑了过去,大喊了一句:“柏腾哥,你来得正好快来救我!” 我听到袁长明的话时,好不容易稳住被他推开的身体,还没站稳,便身体一僵。 他什么时候过来了。 我想到刚才自己对袁长明的做的一系列引人误会的动作,双拳紧握了一会儿,隔了好久,拳头又放松,嘴角扬起一丝轻慢的笑,终于侧身去看走廊那端的那人。 袁长明正躲在他身后,而他却目光阴沉的看向我,就算隔了这么老远的距离,我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 我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做错事情了就讨好他,并且和他认错,而且时刻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这一次,我只是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朝他懒洋洋笑着问:“沈总,找我有事吗?“ 本来躲在沈柏腾后面的袁长明,感觉到我和沈柏腾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异,他刚站直身体想说什么。 沈柏腾将脸上的阴郁一收,便转过身来,恢复平常的温和的模样对袁长明说:“长明,袁姿找你有事,先下楼,别让她久等了。” 袁长明听沈柏腾这样一说,便有些紧张问:“我姐找我?” 沈柏腾:“嗯。”了一声,又补了一句:“找你好久了。” 袁长明一刻也不敢停留,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后,还是没有多停留,转身便从楼上离开。 这里只剩下我和沈柏腾时,他之前面对袁长明的温和,在面对我时又换成了阴沉,他朝着我一步一步走来。 ☆、046.死局 他朝我走来后,并没有靠近我,而在经过我身边时,说了一句:“跟我来。” 他说完这句话,人便朝着我房间的方向走去,我靠在墙壁上吊儿郎当的没动。时不时吹吹指甲内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打量着指甲盖上涂的透明亮甲油。 一分钟,走廊内传来关门声,沈柏腾已经最先进入了我房间,我才调整好姿势,从墙上站了起来,,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到达门口时,手握上门把手,并没有立即往下转动,而是犹豫了两秒。稍微用了一点力,刚想推门而入,走廊顶端走过来一位手中端着饮品的仆人,她看到了门口的我,在经过我身边时,对我微笑的唤了一句:“梁小姐。” 我自然也回了她一笑。她开口对我说:“晚餐已经快准备好了,您现在不下楼吗?” 我说:“我进去拿个东西马上就下来。” 那仆人点点头,没再和我说什么,继续端着手中的饮品朝着楼梯口走去,等她离开后,我像平时一般,将房门给打开走了进去,进去的第一时间反手将门给关上,到达卧室时,沈柏腾正坐在我房间内的棋桌前,他手指间正夹了一枚黑色的棋子,棋盘上是我和沈廷前天半夜最后一盘没下完的棋。 我站在那儿看了他许久,便笑了一声。朝着卧室另一间隔间走去,从酒柜上拿下了一瓶红酒,用了两只干净的高脚杯,每一只高脚杯内倒上半杯,我端着酒杯出来,坐在了沈柏腾的对面,望着他研究着棋盘上的棋局,他手上那枚黑色棋子迟迟未落。 我笑着提醒说:“死局,解不开。” 沈柏腾问了一句:“是吗?” 我说:“这盘棋,我和沈廷从十点解到夜晚一点,无解。” 沈柏腾的手在棋局上一扫。这盘棋彻底被打乱,他笑着说:“看来,的确无解。” 我将手中一杯红酒递给他,他从我手上接过,可他并不急于喝,而是缓慢的摇晃着杯内的红酒,酒色亮泽,酒香浓郁,纯美甘甜。 他望着酒杯微笑说:“你觉得袁长明这个人怎么样。” 沈柏腾问出了我这个问题,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伸出手将棋盘上混乱的黑白两色棋子,分色捡起,捡了差不多十颗,我笑着说:“年轻。阳光,美好,单纯,有背景。” 沈柏腾说:“也就是让你感觉挺好了。” 我毫不遮掩自己对袁长明喜欢的遮掩,笑着说:“美好的人,谁不喜欢呢 ?” 沈柏腾听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浅尝了一口我递给他的那杯红酒,似乎是觉得太甜,眉头微皱了一会儿,我刚想问他是否太甜,他忽然反手将那杯红酒直接泼在我脸上,冰冷的液体从我脸上肌肤开始滑落,我鼻尖全部都是红酒的味道,眼睛不能完全张开,只能稍微睁开一丝缝隙,而对面的沈柏腾,端着空荡荡的酒杯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他低笑说:“知道吗,人应该随着环境来改变自己,一只狗,到达人的领地,就应该逐渐活得像人,若还是带着狗的习性死都不知道改,那他这辈子也只配当一只狗了。”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靠在椅子上冷笑朝我吩咐了一句:“过来。” 我没有动,仍旧僵坐在那里,任由脸上的液体顺着皮肤的纹路往下滑落,将我新穿的裙子毁得不成样子,沈柏腾朝我伸出手,再次朝我吩咐了一句:“过来,别让我说都三遍。” 我眨了眨眼睛,将那些液体挤出眼眶后,便从椅子上起身,缓缓走到沈柏腾面前。 他静坐在那儿,笑着问:“然后呢。” 我主动坐到他腿上。 沈柏腾将我抱在怀中,他抬手用一方黑蓝色方格子的方巾在我脸上细细擦拭着,从额际开始,缓缓往鼻梁,眼睛,再到唇部,他唇部的位置擦拭的特别用力也特别仔细,仿佛最脏的地方,就属这部分。 他说:“这是沈家,从今天开始,请你将身上在会所沾染上的一切坏习惯改掉,我希望下次看到的梁笙,是一个纯良和善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刁钻刻薄放荡的妇人。” 他擦拭我脸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认真盯着我脸问:“能做到吗?” 我心里情绪翻滚,可翻滚蔓延到喉咙口位置时,我压了下去,最终面无表情垂下脸,平静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我垂下去的脸,重新被沈柏腾抬了起来,他说:“看着我回答。” 我盯着他漆黑又压迫感十足的眼睛,良久,再次回了一句:“我记住了。” 他在我唇上吻了一下,我以为他只是吻一下,没想到直接霸道的撬开我牙关,将我压在椅子靠背上用力的吻了下来,一边吻,还一边解着我衣服。 我像一个任由他操控的木偶一般任由他吻着,时不时还需要配合他一下,这个吻尤为激烈,到达后阶段,我的上半身的裙子已经被他褪到了胸口的位置,几乎半吊在了身上,稍微一个动作,便可以除得一干二净。 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想去帮他解皮带,可刚碰触到时,他按住了我手,他动作停顿了下来,他脸埋在我胸口并没有抬头,而是问了一句:“他碰了你。”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可大概意思我清楚,我想了三秒,带着报复心回了一句:“对,五六次了。” 沈柏腾听了许久都没说话,不过他从我胸口抬起了脸,将我身体从椅子上抱正,抬手将我衣服给理好,然后抚摸着我脸说:“整理好再下来。”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从他怀中抱在了椅子上,他站了起来,边理着因为之前的纠缠有点凌乱的衣领,要朝着门口走去。 我捂着胸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不继续。”我停了停,又问:“因为我和沈廷上了,所以,你嫌弃我。” 沈柏腾停下了脚步,没有回身看我,好一会儿,他继续朝前走着。 我坐在椅子上笑了两声,两声过后,笑声越来越大,声音里满是嘲讽,我说:“是你亲手将我送到这条路上,我按照你的要求走了,可你却嫌弃我,沈柏腾,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妓女?泄愤的工具?还是一件物品?” 他还是没有回答,他手刚握上门把手,我从椅子上一冲而起,朝着他冰冷的背影问:“袁姿是你的什么人?青梅竹马?让你珍视的人?或者是你以后的妻子?” 面对我激动的话语,他只是平静的将门拉开,微偏头对我说了一句:“晚餐已经开始。” 他说完,没多久,便传来合上的声音。 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全身酸软的坐回了椅子上,莫名的低低笑出声。 等我再次下楼后,餐厅内所有人便已经坐在餐桌边开始用餐,沈柏腾坐在袁姿身边,绅士又体贴的为袁姿膝上铺上餐巾,情绪看不出半点异样,之前的事情像是从来没有发生一般。 餐厅内其乐融融,当我出现时,有片刻的寂静,这片刻的寂静,让我像个突然闯入者一般,坐在主位上正在招呼袁江东的沈廷发现我下来后,当即便招呼着我入座,还关切的询问我说:“脚好点了吗?” 我尚且还有些疑惑,沈廷说:“仆人说你脚刚才在后花园崴了一下,我还想等会让仆人给你送饭上去。” 我看了一眼沈柏腾,他正和袁姿低声说着什么,我悄然移开视线,对沈廷笑着说:“只是一点小伤,刚才休息一下后,又好了。” 沈腾松了一口气 ,说:“不严重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千万别和榕惠一样粗心大爷。”上何名才。 本来正坐在对面认真用餐的三姨太太听到沈廷提起她,她立马回了一句:“我虽然粗心,可也没这么娇弱,不过话说回来,有人宠着自然就娇弱了,哪里像我们这种人啊,腿断了,都只能自己拄着拐杖下楼吃饭。” 三姨太端着红酒,笑了一声说:“真是同人不同命。” 三姨太太不顾场合的酸溜溜语气,让沈廷脸色微变,可外人在场,他只能对着袁江东故意笑着说:“我这三姨太啊,就是嘴巴刁钻,让你们见笑了。” 袁江东看了一眼三姨太,又看了一眼我,眼神内似乎是瞄出了一些苗头,他自然是笑回应说:“这嘴巴刁钻得有趣,这样才热闹。” 沈廷哈哈大笑了两声,便端着酒杯对袁江东敬酒说:“别的事情咱们先不管,难得你这么闲来看我,咱们多少要喝上一杯。” 袁江东同样也端起桌上的酒杯笑着说:“来来,奉陪到底。” 一桌人便开始用着餐,用到中途,袁江忽然将视线放到了女儿袁姿身上,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未把视线从沈柏腾身上移开过,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睛内带着一丝笑,隔了好一会儿,忽然对正在用餐的沈柏腾说:“柏腾,听说最近是你在监管造船场上的事情吗?” 沈柏腾抬起脸来,放下手中的玉质雕花筷子,对袁江东淡笑说:“是,最近是我在负责。” 袁江东说:“开河造船厂之前也是你一手收购的?我听说,当时远洋船厂也在你的收购项目之内,为什么最后会选开河这家?” 沈柏腾说:“因为远洋船厂目前还属于老国营管理水平,开河和远洋相比,无论是技术或是团队,都会比较先进,虽然两家在外品牌热度是一样,可开河比较具有潜力。” 袁江东满是欣赏说:“其实袁伯伯之前也看中了开河这一家,没想到被你提前下手了。”他又看向身边的沈廷说:“柏腾办事极为妥当,有我们两个人当年办事情的风范,老沈,你好福气啊。” ☆、047.偏心 沈廷得到袁江东的夸赞,谦虚中隐约带着一点得意说:“是老袁你说的太客气。” 一旁的大太太听了脸上虽然没有多大的表现,可明显脸色眉头之前那么和善,坐在她身边的沈博文自然也是。 母子俩虽然在一旁听着,可眉间多少带了一点介怀,不过餐桌上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这顿饭吃了很久。长达三个多小时,晚宴散场后,来做客的袁家一家自然是要离开,袁江东和袁长明上车后,剩下袁姿,她也正要随在袁长明身后进入车内时,沈廷忽然唤住了她,袁姿疑惑的看向沈廷,沈廷笑着说:“柏腾今天正好要经过你们家,你做柏腾的车吧。” 袁姿不解的问:“是吗?”她看向沈柏腾说:“可是柏腾说今天他要去巡视一个工地,那工地好像和我们家的方向并不同路啊。” 沈廷明显是想撮合袁姿和沈柏腾,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看出来了。就连一旁站着的大太太都摸了一下鼻子,沈博文脸上带着一丝满是深意的笑。 沈廷大约也没想到袁姿会知道沈柏腾今天夜晚的形成,他愣了一会儿,对袁姿立马笑着说:“工地巡视那边已经取消了。”他看向沈柏腾问:“刚才你助理打电话来,我应该是没听错吧。” 沈柏腾顺着沈廷的话下来,对袁姿说:“嗯。因为时间太晚了,巡视工地那边的事情已经取消了,我正好要去公司。” 袁姿听到沈柏腾这样说,自然是欣喜,当即便笑得爽朗的说:“这样的话,当然更好。” 沈柏腾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他们面前,一对璧人正要上车时,大厅内忽然匆匆跑出来一位仆人,仆人手中正提着一个袋子,她小跑着朝我们这边走来,到达袁姿面前后,便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袁姿说:“袁小姐,您的东西落在这里了。” 袁姿看到仆人手中的袋子并没有接。而是疑惑的问了一句:“我的东西?” 仆人喘着气说:“难道不是吗?这里面有一条鹅黄色的裙子,我看了一下,正好是您这样的年纪阶段穿的,我以为是您的。” 袁姿这才接过那个购物袋,她从袋子内翻了出来,果然是一条鹅黄色的裙子,我看到后,眼皮稍微跳动了一下。 袁姿查看了好久,重新递还给仆人说:“这不是我的码数,而且我不怎么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您应该是弄错了。” 仆人正满脸疑惑的接过。嘟囔了一声:“那会是谁的呢。 ”上何尤号。 紧接着本来已经进入车内的袁长明,忽然从车内钻了出来,慌慌张张说了一句:“是我的,是我的。”他说完,便立即从仆人手中拿了过来。 袁姿见袁长明毛毛躁躁的模样,当即就反问:“你什么时候带了一件衣服?”紧接着他又反问:“哎,不对,你买女人的衣服干吗?” 袁长明被他姐姐袁姿给问住了,他抱着手中的裙子愣了一会儿,视线忽然在人群内扫了一眼,我再次往人群内躲了躲。 站在袁姿身边的沈柏腾注意到了袁长明扫向我的眼神,在所有人都等着袁长明回答时,他忽然笑着问了袁长明一句:“是送给女朋友的?” 袁长明听到女朋友三字,一向属于乖宝宝这行的人。脸再次憋红了,他说:“你们都别胡说,这是我国外的同学让我买的,明天还要给人家寄过去呢。” 袁姿一瞧就觉得袁长明神色不正常,她说:“你以为我们会信你这些鬼话吗?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扯。” 紧接着袁姿又酸溜溜的说:“你都不知道我要穿多大码,也从来没给你老姐我买过,我看你八成是瞒着我和爸爸恋爱了。” 袁长明极力申辩说:“我没有恋爱!” 袁江东坐在车内听到儿子的声音,便哈哈大笑说:“恋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结婚才是头等大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否认干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袁长明被他们打趣得有些愤怒加恼怒了,干脆便不再理会他们,抱着那件裙子上了车。 袁江东指着坐进车内袁长明对车外的沈柏腾说:“你看,这就是我儿子,二十三岁的年纪了,还没成熟,你说老沈我急不急?” 沈廷笑着说:“急什么,也才二十三岁,还是孩子的年纪,过几年成熟就好了。” 袁江东颇有些担忧感叹了一句:“但愿啊。” 他虽然是这样说,可对于袁长明,脸上还是满满的溺爱。 逗留了这么久,袁江东他们也没有逗留,最先离开了沈家,而沈柏腾自然也是送着袁姿离开,袁姿在离开前,还不忘再次去拥抱一下沈柏腾的母亲,蓉蓝满脸慈爱的拍着她后背说:“有空多来陪陪伯母。” 袁姿笑着说:“会的,您放心。” 袁姿和蓉蓝拥抱完,似乎是觉得光和蓉蓝拥抱了,不和别的姨太太打招呼似乎不太好,便又和大太太三太太挥手说了再见。 大太太忽然对沈博文问:“对了,博文,你不是也要去公司吗?你的车司机开出去了,既然还要等一会儿,干脆就坐柏腾的车一起去得了。” 大太太这句话让沈廷侧目看向了她,可她这次并没有顾忌到沈廷的目光,催促着沈博文说:“快上车吧,别耽误了工作。” 沈博文得到母亲的指示,便看向袁姿笑着说:“袁丫头?应该方便吧?” 袁姿在面对这种情况,自然是笑着说:“当然欢迎,反正我也是蹭车的,一起更好。” 大太太对袁姿笑着说:“袁姿,以后你可以去找你博文哥哥完,他最近正好不忙,可以给你当导游。” 袁姿没有心机,真的就以为是单纯的找沈博文完,没别的什么意思,便笑着说:“我会的,只要他别嫌我烦就好了。” 几人说了好久的话后,便终于齐齐上了车,车子从沈家离开后。 沈廷看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没有看沈廷。 袁姿一离开,蓉蓝果然没再多逗留,直接和沈廷说了一句告辞的话,便最先回了自己房间。 三太太腿不方便,陪客陪了这么久,也早就累了,便也又仆人推着回了自己房间。 沈廷都顾忌不到我,竟然直接对着大太太说了一句:“你跟我来一趟书房。”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大太太站在那儿看了一眼沈廷的背影,脸上竟然闪过一丝落寞,不过很快,她随在沈廷后面进了书房。 大门口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那儿了,我觉得无趣,便也要上楼休息,可走了两步后,我停下了脚上的动作,望着沈廷紧闭的房门许久,最终小心翼翼朝那段走了过去,刚到达门口,便听见沈廷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他说:“你今天怎么回事?你明知道我们安排柏腾送袁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安排博文也坐上去?” 沈廷的声音特别大,以至于本来就比较隔音的书房内门,都能够传出他的声音。 紧接着又传来大太太的声音,她说:“老爷,柏腾是您儿子,难道博文就不是您的儿子吗?您撮合袁姿和柏腾,为什么就不撮合博文和袁姿?谁都知道只要娶了袁姿是如虎添翼,博文喜欢袁姿,从小就喜欢,我为了我儿子争取幸福难道这也有错吗?” “可人家袁姿明显对柏腾有意思,博文一个人的喜欢有用吗?你能不能别用你的妇人之仁的眼光去看这件事情?柏腾和博文都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还会偏向 哪一方吗?” “袁姿现在虽然是对柏腾有意思,并不代表,以后她对博文没意思,而且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老爷,博文可是亲口和我说,他喜欢袁姿,难道您就忍心他一辈子爱而不得吗?” “可……”沈廷还想说什么。 大太太打算沈廷的话,语气里带着坚决说:“老爷,如果您是公平的,并且对两个儿子是公平的,我希望您能够让他们两人公平竞争,到时候袁姿喜欢谁,她选择谁,结果出来了,我必定是心服口服,可如今如果您不顾博文的感受,擅自撮合袁姿和柏腾我不服气。” 夫妻俩竟然直接就争辩起来了,我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觉得继续听下去会有些不安全,稍微过来一个仆人就会有点危险,便只能转身快速从门口离开。 可刚转身,便正好撞到后面坐在轮椅上的三太太,我吓得整个人一哆嗦,有些回不过神来,因为完全没料到回了房间的三姨太太竟然会去而复返。 我站在那木讷了好久,三姨太太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她见我惊魂未定,便笑着说:“怎么?难不成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吓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呢。” 我回过神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笑着问:“您怎么出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三太太手上拿着一个穗子,她放在手中把玩着,意味深长说:“我啊,来看好戏呗。” ☆、048. 你千万别小看了钱 我笑着说:“好戏?” 三太太朝沈廷书房门甩了甩手中的穗子说:“这不,里面不就在唱一出好戏吗?”紧接着她又说:“这出好戏,你不是还看得津津有味吗?” 我笑着说:“三太太您误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有事要找沈伯伯,可到达门口察觉情况不对劲,所以才站在那儿等。” 三太太哼笑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会去和老爷告状你在门口偷听这件事情?” 我强调说:“我并没有偷听。三太太误会了。” 三太太说:“没偷听就没偷听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天大秘密,大太太和二太太为了自己儿子前途着想,这是人之常情嘛。”她看向门外说:“别人有儿子撑腰,像我们呢,估计等老爷百年以后,不过是扫地出门的结果。” 她这句话里面竟然带着一丝悲凉,这让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丝悲凉和三太太这种性格并不太符合,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谁知,三太太眼睛内竟然有水光闪过。 她为了怕我看见。眼睛都不眨一下,将轮椅转过背对着我后,才抬手悄然抹去。 看到这一幕,我竟然冲动之下问了一句:“您为什么不为老爷生一个孩子?” 三太太推着轮椅轮子的动作一顿,她说:“你以为想生孩子就会有吗?这啊,还得看天意。” 我没听明白她这句话。她便坐着轮椅离开。 之后夜晚,我一直在想三太太的话,便问了一个负责我房间卫生的仆人,问她是否知道三太太来到沈家这么多年为什么会没有孩子。 仆人起初还不肯说,最后为了讨好巴结我,她又说了,原来三太太曾经怀过一个孩子,是她二十岁那年怀的,可因为身体尚且稚嫩有些元气不足,在孩子两个月后,便莫名其妙滑胎了,滑胎后,她便长久不孕。就算吃再多的药都没用。 如今三十八九了,再去怀孩子也就不理想了,所以便一直没有孩子。 在这样的人家,而且是一夫多妻的大家庭,没有孩子就代表没有依靠,没有依靠,便晚年生活凄惨,因为这个家永远会落入沈廷的儿子手中。 而她这个外人,便永远只能是外人,甚至还会有扫地出门的风险。 说实话,三太太虽然看上去刻薄。说话不太好听,可她并不坏,至少她给我的感觉并没有让我害怕,反而是大太太,明明她在对我笑,我却觉得那笑容背后其实藏了一把尖刀,这 把尖刀在你一个不注意时,便会朝着你狠狠刺了过来,防不胜防。 可我呢?难道我真的要步入三太太这样的后尘吗?现在我是否还有机会后悔?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我还有机会吗?就算离开了这里,我活得下去吗?现在的梁笙适应得了重新开始的生活吗? 种种疑问,去过自己的生活这句话听起来很美,去实践起来其实是万分艰难,当你习惯了一种生活,再去过另一种生活。你的身心,你的五脏六腑,都不会很适应。 第二天还很早,徐姐便打来电话问最近过得怎么样,如果徐姐不来这通电话,我都忘记了,我们竟然已经有很久都未曾见面了,忽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念她。 便问她是否有空,徐姐说:“我出来肯定是没空的,要不,你来趟会所?咱们聊聊。”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 出门时,我和沈廷打了一声招呼,没有让沈家的车送我,自己打车去了会所,到达那里时,江南会所仍旧是歌舞升平,为了防止碰见熟人,或者有人认出我,我脸上带了一副超大的墨镜,和一个遮阳帽。 到达徐姐的办公室后,她看到我这全副武装的打扮,当即便捂着肚子大笑了出来,笑我这幅装扮。 我懒得理会她,将帽子和墨镜摘下来后,便坐在了徐姐对面,她打量了我许久,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不断咂舌说:“去了豪门当了阔太太,果然连气质都不一样了。”她抬手撅了撅我脸,问:“没少用燕窝养吧?” 我笑着打掉她的手:“少来打趣我,说正事。” 徐姐吸着烟说:“什么正事啊。”上何布巴。 我说:“最近过的怎么样?” 徐姐嗤笑了一声说:“还能够怎么样啊,老样子呗,调教小姐,招呼男人。” 我从她桌上的烟盒内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徐姐问我:“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说:“还可以,好吃好喝的,什么事情都不用想。” 徐姐满是艳羡说:“你这死丫头,天生就是命好。” 我望着手指间不断冒着烟雾的烟,反问了一句:“是吗?” 当然,徐姐没有回答我。 我们两人聊了最近的境况,又闲聊了一些别的,本来徐姐正说着会所里最近发生了小姐自杀的事情,她忽然想到了之前我和她说的境 况内的重点,她瞪大眼睛问了我一句:“所以你倒如今都还没和沈廷睡?” 我吸了一口烟问:“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反正暂时还没有。” 徐姐说:“梁笙,你不会是还在因为沈柏腾的缘故,所以不想……” 我说:“没有的事,妓女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就淡薄,别把我想得这么高尚。” 徐姐说:“那你为什么至今还没和沈廷发展关系?”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无比认真的说:“徐姐,我问你个问题。” 徐姐喝了一口水:“你说。” 我说:“我问你,如果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就是离开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第二种选择,就是在沈家待着,荣华富贵的过着,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种。” 徐姐沉默了一会儿,她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后者。” 我有点惊讶问她:“为什么?” 徐姐说:“因为你可以少奋斗一辈子,你要知道,你重新开始就代表以后你必须靠自己,你要找工作,现在稍微高级一点的职位,都要你以前所在的公司的资料,而且还时不时的做个调查,如果让他们查出来你出自江南会所,这个社会接受得了你吗?先不论以后你的丈夫和婆家,就这个社会,你根本无法被接纳。” 我说:“可当了富太太,我从前的身份,也不一样还是无法被接受吗?” 徐姐说:“不,不一样,你要这样想,如果你是富太太,虽然很多人背地里会嘲讽你,并且看不起你,可他们在面对你时,都要巴结着,带着笑,甚至是毕恭毕敬,可一旦你回到普通的状态,就代表你一无所有,是一个无比平凡的人,相当于被打回原形,为了生活不得不再次往上爬,你放弃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让自己一无所有后,又开始去追求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这样你不累吗?” 徐姐手在桌上点了点,她说:“梁笙,你要时刻记住,既然无法拥有很好的爱情,让自己拥有更多的钱会更靠谱一点,你千万别小看了钱,它可以让你活得像个人。” ☆、049.荣华富贵 我没有说话,徐姐掐灭手中的烟说:“珍惜眼前啊。” 我说:“徐姐,如果这个世界是母系社会,江南会所是不是就全部都是男妓,我们是嫖客了?” 徐姐听到我这句话,直接笑喷了出来。她捂着肚子笑了好久,笑到后面满屋子都是她那癫狂的笑声,她踹不过气了,笑声渐渐平息下来,眼睛内笑出了眼泪,她说:“梁笙,你没病吧?” 我很坦然说:“没病啊,我很正常。” 徐姐说:“那你突然说出这些话干嘛?” 我说:“只是突发奇想,觉得自己的生命让男人主宰,我很不甘心,按道理说,男人是我们女人给生下来的。人也一直崇尚感恩,男人们应该要感谢我们女人给了他们生命,可为什么越到后面,我们女人变成了男人的附属品,一种产物?” 徐姐对于我这新奇的言论,她笑着说:“你以为没有男人。你一个女人能够把孩子生下来?你以为你雌雄同体啊。” 我说:“既然男人和女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可为什么我们女人的地位会这样卑微?” 徐姐说:“男人有钱呗,女人们就死盯着男人口袋内的钱,所以这个社会就成了这样。” 我哼笑了两声说:“果然,还是钱,如果我们女人有钱了,把眼界放宽了,不只是思想狭隘的盯着男人口袋内的钱,而是靠自己去创造钱,是不是现在男人就该成我们女人附属品了。” 徐姐说:“得了吧,别再说些有的没的了,你还是好好想清楚自己的事情吧。” 我吸了最后一口烟,说:“行吧。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是该回去了。” 徐姐说:“以后经常来这里玩……”徐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改口说:“不对,这地方有什么好来的,以后要是有空就给我个电话,咱们喝喝咖啡也是好的。” 我带上墨镜和帽子说:“行,那我回去了。” 徐姐说:“回去吧。” 我刚起身,徐姐电话便响了,她接了一个电话,神色微变,挂掉电话后便穿衣服匆匆忙忙要出门。我疑惑的问了她一句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姐说:“还能什么事情啊,又是客人们的老婆来会所找我们这里的小姐的麻烦,那男人也是贱,在外面偷吃屁股也不擦干净,现在东窗事发,那男人的老婆兴师动众的找我们人撒气,男人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了,还真不是个东西。” 徐姐说完,便没有多停留,因为事情紧急,她对我说了一句:“到家给我个电话,我去处理下事情。” 我说:“知道了,你去吧。“ 徐姐便握着手机快速出了门。 我在经过一处走廊时,都能够听到侧面大堂内传来争吵声。不断有女人在狠绝又尖锐的骂着,骚货、贱货、拿出来卖的货色。 各种难听的字眼不绝于耳,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一口气,便快速加快脚步离开,避免再去听到这些破坏心情的字眼。 在回去的路上,我不断望着窗外往后倒退的风景,莫名的觉得心里很沉重,这种沉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人生的路上,总是充满了分叉和选择,每一条路上所发生的事情都不一样,而你的选择和你今后的生活是息息相关,我很迷茫。 一面,我不甘心,一面又不得不像现实低头屈服。 就像徐姐说,荣华富贵是女人的目标,我放弃了这一切,就代表我要重新开始追求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荣华富贵,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了好久这个问题,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沈家大门口,坐在前面的司机见我一直没有动,又看了一眼沈家那栋大宅,他眼睛内满是艳羡的问了一句:“小姐,这是你们家吗?” 我回过神来看向他,有些没听清楚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司机说:“这是你们家吗?” 我抬头去看车外下沉式庭院别墅,本来想回答一句不是,可视线撞到司机的艳羡甚至微带着的巴结,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是。” 司机语气里瞬间满是恭维的说:“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随便回答了一句:“开公司的。” 那司机还想追问下去,我怕因为自己的一时的鬼迷心窍制造出来的谎言会被戳穿,便快速的去从包内拿钱,可递给那司机时,那司机立马讨好的笑着说:“不用,我这边正好是顺路,载你一程没多大成本的。” 我还想给,那司机立马从车上下来给我拉开车门,满脸微笑的看向我。 我提着包被这样的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没有坚持给那司机钱,脚步快速的朝着沈家大宅的铁门口走去,只有一米远时,门口的保安大老远看到我,便和我问了一个好,紧接着便快速将那扇铁门给打开。 我 脚步去有些迟钝的走了进去,从铁门到达花园后,我忽然明白,钱真的很重要。 如果刚才你从出租车上下来,朝前的是贫民窟,司机还会如此热情对我进行免单吗?不仅免单,还会卑躬屈膝的为你拉开那扇车门吗? 这个世界上的人,越是对待穷人,便越苛刻。 有了钱,你才活得像个人,谁不爱钱? 徐姐说,钱至少让你活得像个人,这句话好像是没错。 而我,也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差不多,有虚荣心,并不比谁高贵。 我腰挺得直直,身边每经过一位仆人,就会有人停下来对我问好,一直走到客厅内时,正好看见二楼位置有仆人领下来一个人。 这人正好是昨天夜晚才从这里离开的袁姿。 我站定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已经跟着仆人下楼的袁姿本来正和仆人说笑着什么,她身边的仆人在看到我时,立马停止了和袁姿说话,隔着一端距离和我问了一声好,而袁姿因为仆人的话,自然也抬起脸看向我这方。 她看到是我时,脸上表情一愣,似乎是想到上次和我打招呼时的不愉快了,让她面对我时有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算不算得上是认识。上页场圾。 她望着我许久都没说话,也没有动作。 ☆、050.费心 仆人以为袁姿不认识我,便对她开口介绍说:“袁小姐,这是我们老爷故友的女儿梁小姐。” 那仆人又笑着对我介绍说:“梁小姐,这是袁小姐,您可能刚来不太认识,袁小姐的爸爸和老爷是朋友。以前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 仆人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听说是在沈家干了很多年了,应该是和袁姿很熟,所以才会主动来给我们之间做介绍。 这下,袁姿不想打招呼的都不得不打了,有了仆人的引荐,她对我微笑了一下,我望着她,并没有任何表示,袁姿似乎有些怕我,对于我的眼神她有些不自然的闪躲了一下。 仆人看了一眼袁姿,又看向我。她见我对于袁姿的招呼半晌都没有表示,便主动提醒我说:“梁小姐,袁小姐再和您打招呼呢,你怎么不回应?” 袁姿立马笑着对仆人说:“没关系,我还有事情,王妈。拜托你最近好好照顾伯母的起居了。” 那仆人对于袁姿的拜托,自然是满口答应说:“袁小姐您放心,昨天夫人可能是夜里感染了风寒,今天才会有些发低烧,还麻烦您专程来一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才好。” 袁姿说:“这是应该的。” 那仆人带着袁姿从我身边经过离开,一直将她送走后,她虽然未说什么,我也没当回事,刚走到二楼时,站在楼梯口一看,那仆人以为我是离开了,转身便对客厅内一位正在擦拭着摆件的另一位仆人说:“袁小姐真是一个好人。不仅背景好,连素质都好,待人啊,不管是对待我们下人,或是对待夫人,都是没话说,永远的笑脸春风,亲切可人,这样的姑娘,和沈先生最相配了。” 正在擦拭摆件的仆人,笑着说:“我也觉得袁小姐人很好。以前她小时候就可爱来沈家了,只是近几年去国外留学读书,很少再见到她,这次回来,真是一个大姑娘了,真漂亮。” “是啊,相比起梁小姐,我更喜欢袁小姐,你不知道刚才袁小姐主动和梁小姐打招呼,梁小姐都没有回应,一脸高傲的模样,要我是袁小姐,像梁小姐这种人我还真看不起,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妈妈是老爷的旧情人了。就整天在这里摆架子,谁不知道她几斤几两啊,如果不是老爷对她有那个意思,她这样的身份算个什么东西啊。”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你不知道昨天阿红他们就还在说这件事情,谁都知道她妈妈是老爷的旧情人,可如今还不要脸的往老爷身上贴,也不知道她那死去的妈妈 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连自己死去的妈的男人都不放过,真是不知道羞耻,而且老爷还大她那么多。” “穷人家出来的孩子,素质可想一般,反正和袁小姐没有比头。” 两人还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唧唧歪歪好久,我笑了两声,便转身回继续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晚上时我去看了沈柏腾的母亲,蓉蓝,到达那里时,今天白天碰到的仆人正在房间内给二太太擦脸,她起初并没有注意到我进来了,正要端着脸盆去换热水进来时,便正好看到了门口的我,她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白天在我背后嚼了舌根还是怎样,看我的眼神竟然有些心虚,她低着脸和我问了一声好。 便快速出了房门,我到达卧室房间的正厅,躺在床上的蓉蓝看到是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是客套的说了一句:“请随便坐。” 我笑了笑,坐在了她床边,查看了一下二太太的脸色,发现除了脸色有些许苍白,精神还算可以,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没多少交集,她不和我说话,我也没有刻意要去靠近她,算是两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象征性问了她身体方面的话题,她自然也是敷衍式的回答我,寥寥数语说完后,她不是多话的人,我也更加不是什么多话的人,我们都不说话时,这房间内的空气便若有似无的多了一份叫尴尬的气息。 沉默了好久,蓉蓝神情淡漠的开口说:“其实梁小姐没必要来看我,我们之间不会有交集,也不会有什么交情,不用顾忌人际关系。” 我说:“我暂住在沈家,虽然和您不是很熟,但多少也要来象征性探望您。” 蓉蓝看向我,问了一句:“象征性?”她忽然哼笑了一声,靠在枕头上说:“我看,梁小姐是最稳之意不在酒。” 我笑着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蓉蓝说:“你和柏腾不会有结果。” 我嘴角的笑容一顿,,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蓉蓝,她的脸在灯光下更加苍白成一种透明的颜色,她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允许你们之间会有什么,我希望梁小姐能够安心的在沈家生活,别再对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产生希望。” 我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见我装傻,继续说:“有一次柏腾进了你房间,至于你们在房间内做了什么,我虽然不清楚,可我也不傻,至于你的身份是什么,来沈家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没兴趣知道,我 只想劝梁小姐一句,柏腾和袁姿很般配,他的妻子应该是健康阳光,并且能够给他带来快乐的。” 我说:“您的意思是说我不健康不阳光?” 她说:“我并不是在这个意思,而是你们之间的身份就已经决定了,你们之间走的路不同。” 我听了这些话觉得很讽刺,竟然就这样低低笑了出来,笑了好久,我止住了笑意,我说:“我以为二太太整天沉醉于佛堂,早已经不理红尘中的事情,可今天来看,最清醒的莫过于您了,可是,您怎么又知道我和沈柏腾之间不可能呢?” 她说:“柏腾是个清醒的人。” 我说:“清醒的人也会有糊涂的时候。” 她见我这幅模样,笑了,她说:“梁小姐何必激动,我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和柏腾不适合,并且你们之间的身份也早就注定了这点,梁小姐的心,应该好好放在老爷身上,这对于你或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我低笑着不说话,就在这时,从外面换了一盆热水进来的仆人对房间内的我们说三太太和大太太来了。 她这句话刚落音,我一侧脸,三太太和大太太果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太太在看到我坐在蓉蓝房间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她笑着说:“没想到梁笙竟然比我们来得早。”上页呆划。 蓉蓝说:“让她费心了。” 大太太笑着说:“这本该是她做的。”她看向二太太的脸色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二太太笑着说:“好多了。” 大太太正在和二太太寒暄着时,我便笑着起身说:“既然二太太没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二太太说:“不用了,过几天我就好了,不用在来看了。” 对于她的话,我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从她房间内离开了。 在了她的卧室门外后,正好看到照顾蓉蓝仆人手中正拿着一些干净的换洗衣服,估计是从洗衣房内出来,在她要经过我身边时,我唤住了她。 王妈抬起脸疑惑的看向我,我笑着说:“王妈,您过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她有些不明白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事情要说,便追问了我一句。 我说:“我找您有点事,您随我来就好。” 她听我这样说,只能进入放下手中的衣服,随着我走了出来。 ☆、051.打人 王妈跟着我出来后,我带着她出了蓉蓝的院子,带着她经过花园要到大厅时,她站在大厅门口不肯进来了,有点紧张的站在那儿追问了我一句:“梁小姐,您找我什么事情?” 我站在大厅内对她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怕我?” 王妈赶紧否认说:“没有。我并没有怕您。”她虽然是这样说,可眼睛内的害怕早已经赤裸裸的暴露。 我说:“真的没有?” 王妈说:“真的没有,您相信我。” 我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王妈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您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说:“没什么,我就想知道大家是怎么看我的。” 王妈说:“您千万不要乱想,您在我们这些下人的心目中很和善,有很好讲话,就是有点不爱讲话,其余的地方都很好。” 我笑着说:“真的吗?” 王妈说:“当然是真的。” 我朝她走了过去,牵住了她冰凉的手,她吓得一缩。但没有彻底从我手掌心中缩回来,对于我这忽然亲切的态度她有些拿捏不准,眼睛内满是惶恐,我只是笑,轻声对她说了一句:“您随我来个地方。” 她还想问什么,我抬手和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没再说话。 我牵着她上了楼,把她安排在二楼一个角落站着,她满脸不解的看向我。 我对她解释说:“我需要您帮忙,看看站在这个角落是否能够看见楼下一处地方。”我叮嘱她说:“您暂时站在这里别动,我说您可以动了才行。” 我说完这些话没等她同意,便松开了她的手,快速下了楼,大厅内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一直站在下午她和另一个仆人嚼舌根的地方,我站在楼下看向她说:“您看出些什么来了吗?” 王妈起初还很迷茫,当我随手拿起沙发一旁的茶几上一只白釉花瓶时,她脸色大变。 我面无表情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才隔一下午,王妈就失忆了。”说完这句话。我放下手中那只花瓶,转身出了这大厅,反应过来的王妈慌张的从楼上追了下来,不断在我身后说:“梁小姐,您听我解释啊!” 我没有理她,不断往前走着,她刚追出大门口,便另一个仆人从左侧走了出来拦住了她,和她说,蓉蓝找她,让她赶紧过去一趟。她一面看了一眼前方的我, 又一面看了一眼来唤她的仆人,她脸上满是焦急,可最终只能转身去了蓉蓝那里。 到达晚上,大约是九点的样子,王妈便来敲我房门,她不断在门外唤着说:“梁小姐,您听我解释,那天确实是我不该乱嚼舌根,说您坏话,都恨我这张多事的嘴巴,您千万别生气啊。” 我坐在房间内该干嘛,干嘛,任由她一直在门外敲着。敲了差不多几分钟,她怕影响到隔壁的人休息,不敢再继续敲下去,转身从我门口离开了。 第二天下午,我正坐在客厅内翻看着杂志,门口便停了一辆车,我以为是去应酬的沈廷回来了,刚抬起脸,袁姿便从车上下来,气势汹汹朝我这方走来,我还在猜测她这个样子是怎么了,谁知她不是去蓉蓝屋内的方向,而是径直到达我面前,站定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自问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并未得罪过你,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点让你不喜欢了,如果你只是讨厌我,完全可以朝我动手,王妈这么大年纪了,在沈家待了这么久,你凭什么都动手打她?” 我被袁姿的表情她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我身后忽然传来沈柏腾的声音,我和袁姿一起往后看了过去,沈柏腾正站在侧门的位置,大约是刚看了蓉蓝出来。 袁姿看到沈柏腾后,便快速的朝他走了过去,指着我对他说:“柏腾,你来的正好,她叫梁笙对吗?” 沈柏腾看了我一眼,说:“怎么?” 袁姿又说:“你没感觉她对我有成见吗?并且是很大的成见。” 沈柏腾自然是清楚其中的缘故,他笑着说:“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并不是对谁有成见。” 袁姿说:“柏腾,我感觉到了她对我的敌意,不然昨天下午她也不会因为王妈夸我一句,便给了王妈一巴掌?” 沈柏腾眉头微皱,问:“哪个王妈。” 袁姿说:“是照顾二伯母的王妈。” 沈柏腾说:“将事情说明白。” 袁姿说:“昨天我来看二伯母时,在客厅里撞到了她,我主动和她招呼,她没有理我就算了,我走后,因为王妈和别人夸了我几句比她好的话,她竟然在下午的时候把王妈喊到自己房间,给了王妈两巴掌,这件事情是我今天早上听王妈哭着和我说的,柏腾,王妈都这么大年纪了,在沈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你也有苦劳,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一个老人家动手!” 袁姿愤愤不平的 对沈柏腾叙述着这件事情,她叙述完后,便又要朝我走过来,可刚走了两步,沈柏腾伸出手将袁姿给拉住,袁姿不解的看向他,沈柏腾笑着说:“你先去请王妈过来。” 袁姿说:“王妈已经和管家辞职,今天早上一早收拾东西就离开了。” 沈柏腾对身后的助理说:“去请管家过来。” 助理得到他的吩咐,便转身出门去请管家。 沈柏腾安抚袁姿的情绪说:“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多不好?” 袁姿说:“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只是我的老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会我要尊老爱幼,我无法我忍受对老人动手这种行为。” 沈柏腾笑说:“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这样善良。” 袁姿说:“这是最基本的人性,我不要求全世界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可我不允许我身边的人受到这样的待遇。” 沈柏腾说:“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你先去后院,我母亲在等你。” 袁姿说:“找我什么事情?” 沈柏腾说:“不知道,你先过去。” 袁姿听了,便没有再停留,只能点头说:“好,我先过去一趟,等管家到了,你打电话给我。” 沈柏腾嗯了一声。 袁姿从他身边经过,进了侧门。 客厅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时,他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坐在那儿僵硬着身体始终没动,也没有看他,他站在我身边侧脸凝视了我一眼,我以为他会对我说什么,可谁知转身去了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杯纯净水,他坐在了我对面。上页他血。 忽然旁若无人的拉起我的手臂,将我衣袖往手臂上方一推,看到皮肤上零星几点红疹,问:“一个月了?” 我没说话,目光始终好望着前方,他将我衣袖放了下来,自问自答说:“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四天,还有两天,你身上的都毒性就该发了。” 我放下我手后,忽然钳住我下颌,我冷冷看向他,他根本没有理我,捏住我下颌的手稍微用力,我便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刚张开嘴,他手顺势往我嘴里塞了一粒东西,在那东西在我嘴里化开,散发出苦味,他又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往嘴里灌了几口水。 我被他灌得呛住了,捂着胸口躲避他手上的水杯,便缩在沙发角落剧烈咳嗽着。 沈柏腾便一直坐在对面,安静的看着我 。 我剧烈咳嗽完,觉得喉咙内那口水终于咽下去后,我抬起脸看向他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是否真打了人?” 沈柏腾靠在椅子上说:“我要你主动告诉我。” 我笑着说:“如果我打了呢?” ☆、052.撒谎 他说:“现在的你已经不归我管。” 我这才想起我们之间的关系,笑着说:“是呀,就算我真打了,现在也是沈廷来处理这件事情,那这件事情我自然没必要和你解释。” 他说:“是吗?” 我说:“难道不是吗?” 他说:“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 没多久。管家被请了过来,沈柏腾细细询问了事情经过,那管家说:“王妈今天天还没亮,就忽然去我房间敲门,和我说要辞职,我当时感觉到很奇怪,王妈一向在沈家做的好好地,怎么忽然间就要离职,细问之下,王妈说昨天她因为说了几句梁小姐不好的话,下午就被梁小姐喊进了房间打了两巴掌,还哭着说在沈家这份差事干不下去了。无论我说什么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做了,要回家老家带孙子。” 沈柏腾听了,手支着下颌,望着管家问:“脸上是否有伤。” 管家思索了一番,说:“这我不太确定,当是因为天还没亮。我屋内的灯光本来就偏黄,很难察觉出来。” 沈柏腾说:“王妈都说了一些哪些话。” 管家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她并没有和我说这些。” 沈柏腾对助理说:“给袁小姐电话。” 周助理听到后,便快速拿出手机给了袁姿一个电话,没多久,袁姿便赶了过来,她坐在沈柏腾身边后,便问:“事情怎么样了?”上页狂巴。 沈柏腾说:“只是一个误会?” 袁姿皱眉说:“误会?” 沈柏腾说:“事情经过是因为王妈在背后议论了梁小姐,梁小姐给了她一点警告,并没有对她动手。” 袁姿说:“怎么可能没有动手?!是王妈亲口和我说的,难道还有假?” 沈柏腾说:“她撒谎了。” 袁姿说:“什么意思?” 沈柏腾说:“很简单,一个仆人背后嚼舌根,并且被当事人给撞到。按照一个正常人的心里,她会心虚,会害怕,怕遭受报复,这份工作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下去,可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有反扑报复心里,她因为几句话丢失了工作,自然也不会让对方好过,便反咬了梁小姐,好顺理成章有借口离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可以拿到工资,甚至还可能拿到赔偿。” 沈柏腾说得有理有据,分毫不差,这个结果我也在心里猜到了,可我没想到寥寥数 语,他便可以把结果推测出来。 袁姿正半信半疑的模样,她还没有完全相信。 沈柏腾说:“好了,只不过是一个仆人离职,别太在意。” 袁姿见沈柏腾如此轻描淡写,她说:“可王妈跟了二伯母很久,很久以前我来这里玩时,她经常给做灯笼。”袁姿看向我,眉间带了一丝内疚问:“难道真是我错怪了梁小姐吗?” 坐在那儿许久都没说话的我。终于开口对袁姿说了一句:“你没有错怪我,确实是我打了王妈一巴掌。”我看了一眼沈柏腾说:“至于他为什么要骗你我没有打人,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也没要他帮我骗你,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起身,没再管身后的人的脸色,便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之后几天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处理的,反正没了音讯,袁姿也没有再来过沈家了,以前每天要来一次的她,突然间不来了,倒让我有些不习惯。 有天我下楼去喝水,在一处角落听仆人议论说,袁姿之所以几天没有来沈家的原因是她和沈柏腾吵架了,至于他们两人为了什么而吵架,无人知道。 他们吵架正好是从王妈辞职,袁姿来势汹汹来找我开始。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莫名心情好了很多,这几天,因为沈氏有个大项目,沈廷外出出差了几天,并没有回来,闹腾的沈家也安静了很多,几个姨太太都相安无事,而我也轻松了很多。 下午我闲来无事,觉得待在沈家好几天都没出门,便打了一个电话给徐姐,请她去榕园吃饭,徐姐正好那天休假,自然是答应的爽快,我们到达榕园吃了一顿晚饭,从包厢内出来在经过花园一处长廊时,徐姐忽然推了推我,我侧脸看向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徐姐指着不远处的水廊上经过的一群人说:“你看,走在前面的人不是沈柏腾吗?” 因为是晚上,花园内灯光并不是特别亮,还有点昏黄,但还是能够让人看清楚脸。 走在水廊那边的人正是沈柏腾,不止有沈柏腾,还有袁江东袁长明,外加一些西装革履的下属,经理一直走在前方引路,而沈柏腾伴在袁江东左侧,袁江东的右侧是探头探脑的袁长明。 当所有人都沉稳的向前走着或交谈,只有他一个人四处瞧着,这一瞧,他便正好也看到了我们这方,袁长明长久往我们这边看的姿势,引起了沈柏腾的注意,他往我这边看,我想起 了他和袁姿的事情,立马往徐姐身旁一躲,并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们。 我只是拉着徐姐不断快速往前走着,一直到安全地点,徐姐不解的问我:“你躲沈柏腾干嘛?” 我笑着装傻说:“有吗?没有吧?我哪里会躲他。” 徐姐说:“你就有,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我笑着说:“你想躲了。” 徐姐切了一声,两人又商量着去哪里玩,难得大家都有空,自然不想好不容易都有空闲的时间给浪费掉,可走了几步后,我们脚边迅速滚落过来一颗石子,我和徐姐一同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又有一颗石子滚落过来,正好滚在我们脚边。 我和徐姐侧脸去看,四处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人。 偌大的花园,只有幽静的路灯,外加虫鸣鸟叫声,徐姐说:“不会是鬼吧?” 我说:“没吧,大半夜哪来的鬼啊。” 徐姐说:“就是大半夜才有鬼。” 我说:“别瞎想了,这世界上要真有鬼,我宁愿相信河里没水。” 我这句话刚落音,从一束修剪成椭圆形的冬青后面再次滚落过来一颗石子,这石子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花园内显得有些诡异。 我和徐姐再次相互看了一眼,我是属于那种越是发现不正常,便越要去探个究竟的人,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便拉着徐姐朝那椭圆形的冬青轻手轻脚缓慢靠近,可只剩下半米远时,冬青背后忽然嘭的一下,就冲出来一个人影,那人影伸着手直接朝我们扑了过来。 徐姐毫无心理准备,被这冲出来的影子给吓到尖叫,我还好,因为心里有了丝准备,并没有徐姐那么激动,而是非常冷静的站在那儿,看着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朝我伸着爪子像个僵尸要来抓我们的袁长明。 我说:“幼不幼稚。” 袁长明另类的出场方式,我这样的反应似乎让袁长明有点失落,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开心的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说:“吃饭啊。” 袁长明还想说什么,我顺势问了一句:“你呢?” 袁长明无聊的说:“我爸和柏腾哥来这里弹一个什么项目,非要把我拉过来学习,哪知道会这么无聊啊。” 我似笑非笑说:“你这样偷溜出来,要是被你爸知道他不得宰了你?” 袁长明得意的说:“我跟我 爸说去个洗手间,然后把他秘书给甩掉在花园,估计现在还在迷路中,一时半会是找不到我。” 袁长明看了我身边的徐姐一眼,便笑着问:“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能带上我吗?” 我说:“我从来不带小鬼头。” 我拉着徐姐转身就走,袁长明在我身后追上来说:“喂?你也才和我一样大好不好?什么小鬼头?明明是你自作成熟。” 袁长明像个跟屁虫一般的跟在我们后面,一直出了榕园,徐姐把车我从停车场开了上来,我看向还在我身后喋喋不休说着话的袁长明,终于忍不住了,问:“你要干嘛?” 袁长明理所当然说:“当然是跟你出去玩啊。” 我说:“你要跟着我出去玩?” 袁长明说:“不行吗?” 还不等我说话,身后榕园大门口的保安对讲机内忽然接到紧急找人的讯号,袁长明一听,甚至不容我反应,将我抱在怀中便开始把我往车内给拽了进去。 他虽然幼稚,可力气完全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稍微两下,我身体便被他给压在车内,他顺势将车门给关上,催促着徐姐快开车。 徐姐没办法,看了一眼乱成一团的榕园,只能发动车,快速开离了榕园的大门。 直到车子开到了安全的地方,袁长明还有些不放心的往车后看过去,发现没车跟上来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手机响起之前,他才发现他仍旧保持这抱着我的姿势,发现到这点后,他立马松开了我,脸有些不自然的别想窗外,假装看风景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才没管他是否故意,掏出手机刚想按接听键,可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提醒时,我愣了一下,停顿了三秒,按了接听键,紧接着电话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十分之内把车停在安全的地方。” 我左右看了一眼,往后一看,后面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正跟在我们身后,那车的牌照不陌生。 是沈柏腾的。 ☆、053.乐意奉陪 我在一秒钟内大脑已经自作主张做出了回应,我将手机挂断,对徐姐说:“徐姐加速。” 徐姐起初还没回过神来,不明白怎么回事,她抬眼看向后视镜,后面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徐姐大叫了一声说:“喂,你们搞什么啊,当我这是赛车?我驾照还剩下几分就要被吊销了,大姐,你们放过我吧。” 我说:“徐姐,甩掉后面那辆车,如果你驾照被吊销了,我给你当一年的车夫。” 徐姐说:“不是吧,玩这么大?” 袁长明也发现了后面那辆车是谁的,也同我趴了过来,说:“是啊是啊,我给你洗一年的车。” 徐姐刚想说什么。瞟了一眼后车的牌照,按照她的头脑,她猜出了车内所乘座的人是谁,她犹豫的提醒了一句:“是沈柏腾。” 我说:“我知道是他。” 徐姐说:“你们吵架了?”她这句话说完,发现袁长明在一旁满脸异样的看向她,她立马转移话题说:“小弟弟你下车吧。” 袁长明当即就怪叫说:“凭什么?” 徐姐说:“后面要追的人是你。当然是你下车,只要你下车了,我们就相安无事了。” 袁长明坚决的说:“我死也不下车,你别逼我,倒时候大不了谁都走不了。” 两人在争执的期间,车速显然缓慢了下来,而后面的车已经快速的追了上来,我对徐姐说:“徐姐,你开吧,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负责。” 徐姐见我是认真的,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袁长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真是服了你们。”她叮嘱我们系好安全带,便将车加快了速度。在我们的车还差几米要追上我们时,车子便朝着前方飚速冲了过去。 两辆车在马路上你追我赶追了一段时间后,后面那辆黑色的私家车渐渐放弃了追逐,速度减弱了下来,徐姐一边开着车,一边瞄着后视镜内的情况,有些不可思议问:“不会吧,怎么不追了?” 袁长明得意洋洋的说:“管他呢,重要的是我们逃了出来就好了。” 徐姐这才想起问我身旁不断自来熟和她说着话的小弟弟是谁,我坐在那儿说:“袁长明,袁江东的儿子。和沈家关系一向交好的袁氏集团。” 徐姐忽然来了一个紧急刹车,我和袁长明都同时往前车一倾,身体直接撞在了后背椅子上,车子熄火了。 我身体撞在后座椅上疼的瞬间都说不出话来 ,袁长明也一样,捂着脑袋,怒视着徐姐,骂骂咧咧说:“你会不会开车?难道被本少爷的名头给吓到了?要是撞死了我们你赔得起吗?” 我也缓过神来后,也抬起脸去看徐姐,发现她正双手紧握住方向旁,眼睛内满是惊恐的望向前方,脸色煞白。 不知道她是否也是被刚才忽然的紧急刹车给吓到了,她甚至比我们受到的惊吓还要深。 我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徐姐,你没事吧?” 询问的第一句。徐姐没有回答我,眼睛内仍旧保持着惊恐了,动作没有变动。 我又问了一句:“徐姐?你怎么了?” 徐姐听到我声音,立马回过神来,她摸了两下额头,惊恐的表情收了收,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她侧脸来看我,脸上的惨白没有褪去,唇角带着尴尬的笑说:“抱歉,一时脚滑。” 我感觉徐姐脸上的惊恐有些不同寻常,她为什么在听到袁长明的背景时,忽然间脚滑?巧合?还是不小心? 她是个谨慎的人,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可是袁长明这个人难道有问题吗? 徐姐发现我正望着她沉思,她有点慌张问:“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袁长明还在揉着额头,说:“看你干嘛?我脑袋上面都被撞出一个包来,你说我们看你干嘛?” 我们谁都没有理会袁长明的牢骚,而是对视了很久,我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你今天开车的水平,怎么有点倒退了。” 我最先移开视线,徐姐松了一口气说:“这不是一时脚滑吗?我今天穿的可是皮高跟。” 她重新发动车,车子便缓慢启动,终于开始在马路上又低速行驶后,我们都没在说话,徐姐一直心事重重的开着车,我也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话要说。 只有袁长明,像个喇叭一样,在我耳边不断叽叽喳喳说着话,一时问我今天为什么要帮他,又指着我同样被撞红的额头问我疼不疼。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竟然可以如此聒噪,一路上说个不停,说得我心烦意乱,恨不得往他嘴里给塞上十几个馒头,然后对他说一句:“闭嘴!” 大约是我已经习惯了沈柏腾强加给我安静,他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受他的影响,我也渐渐变得不爱说话,而突然见遇到个很爱说话,并且口干舌燥都没打算停的人,我只能忍之又忍,尽量把他当成空气。 就在这 心事重重的一路上,徐姐将我们放在一个人流量多的广场中心,她并没有多和我们说什么,而是在临走前暗示我,早点回家,别尽干些永远不会有结果,并且伤人伤己的事情。 我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站在马路边听了,敷衍的说:“好了,我知道分寸。” 徐姐叹了一口气,自然不指望我能够听进去多少,便说:“你知道分寸就好,话我也不多说了,我要回去工作了,先走了。” 我和她说了一句再见,徐姐便关上车窗,发东车门,从我们身边把车开走。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袁长明忽然把脑袋伸过来看我,笑着问:“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没有理会他,在周围四处看了两眼,看到前方来了一辆的士,便快速走过去拦下,将车门拉开后,便扯住袁长明的衣服,把他塞进了车内。 在他大呼之前,我对他警告说:“我已经把你安全带了出来,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我也回我该回的地方,很晚了,别再外面逗留让你的家人担心。” 我甩手便将出租车车门给关上,车子一溜向前,在确保袁长明不会下车,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同样很迷茫,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要做什么,也不想那么早回那令人窒息的沈家,便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边际的走着。 我一边走一边想,沈柏腾肯定这次肯定不会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就想一个有着逆反心理的青少年,在家一本正经的家长面前,他不让我干什么,我就偏要干什么,然后望着他那张因为我的叛逆有了一丝情绪的脸。 我很痛快,这种痛快,让我觉得,至少在他面前我是存在的,而不是可有可无。 大约这就是找存在感,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忽然又觉得有些可悲,这样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在大马路上走了一圈,走了好久,正打算在路边随便拦一辆车回沈家时,可身后飞速停过来一辆车,在我还没意识过来,那辆车便直接停在了我身边,车内快速下来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我去路。 我起初以为自己遭遇绑匪,可谁知道他们并没有动我,而是其中一个保镖拉开了车门,对我说:“梁小姐请上车。” 我意识过来,原来是沈柏腾的人,犹豫了两三秒,那保镖继续说:“梁小姐,请上车。”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心安理得的坐入车内。 在我上车后,那两个保镖也跟着弯身进入,一人一个坐在我身边,让我有种被挟持之感。 车子不断往前开,我不知道他们要带着去哪里,可可以肯定不是去沈家,车子停在一栋陌生的别墅前,那别墅内的灯光大亮,大铁门处站了一个人,是候在那里的戴秘书。 车子到达后,她便上前来开门,我从车上来后,戴秘书引着我进入别墅,我似笑非笑问:“怎么了?这阵仗难不成是要送我上断头台不成?” 戴秘书并不说话,而是指着改进入的方向,和我说了一句:“请。” 我也没再和她废话,她这样说,那我就照做,按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戴秘书跟在我身后,一直将我带到别墅内,她带着我上了楼,来到一间卧室门口,戴秘书停止进入,而是站在门口提醒我说:“沈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上名引圾。 我说:“是吗?” 戴秘书低垂着脸不说话,我勾起一丝笑,没有再逗留,而是伸出手将门给推开,到达房间内后,沈柏腾正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翻着文件。 房间内灯光正好,不亮也不暗,他听到开门声并没有抬起脸来看我,而是翻着手上的文件。 我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朝他靠近,而是靠在门上打量着他,隔了许久,我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走向衣柜旁,伸出手将柜门打开,就好像长久的住在这间房间一般,熟练的从衣柜内拿了一件衣服。 当然,未曾来过这里,更加不会有衣服被放置在这里,手上所拿的是一件男士衬衫。 而此时我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被脱得干干净净,当做他不存在,拿着手上的男式衬衫便去了浴室。 我从卧室洗完澡出来后,沈柏腾还在翻阅着文件,床头柜上已经堆积了不少。 我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擦到半干后,我爬上了他的床,他没有看我,我主动将他拿住文件的手给拉开,趴在他怀中,脸枕在他胸口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就好像我们还住在那间酒店生活一般,可实际上,却意义截然不同,我动作虽然坦然,可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我在想,今天这件事情,沈柏腾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或者给我怎样的警告。 可我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谁知道,沈柏腾竟然一反常态的温柔,他脸上难得带着和煦的微笑,虽然目光仍旧在文件的纸张内,可抚摸着长发的手给了我回应,他笑着说:“玩累了。 ” 这句话,让我浑身一抖,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 我没有说话,沈柏腾又说:“玩累就该回家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在影射什么,却按着字面上的意思趴在他胸口懒懒的问:“这里是我的家吗。” 沈柏腾漫不经心反问:“你认为呢。” 我说:“我不知道。” 沈柏腾笑了,他合上手上的文件,丢在一旁后,他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清楚的很。” 他似乎并不打算今天夜晚发展点什么,伸出手将灯关上后,便抱着往床上躺好。 盖着被子纯聊天,这对于以前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自从他将我送入沈家后,再也没有打算碰过我。 不管是女人,对于这方面多少会有些病态的敏感,我被他抱在怀中,主动将手伸进他的睡衣里,摸第一下时,他没有阻止,摸第二下时,闭着眼睛的他笑着说:“沈廷没有满足你?” 我说:“沈廷年方七十,自然和年方三十的男人不能比。” 他说:“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吗?” 我说:“因为我脏。” 他说:“很晚了,在外面闹了这么久,也累了,睡吧。”他将我手从他胸口拿开,他便松了我,换了一个姿势躺好。 我身上没有了他怀抱,我莫名觉得冷,不过我也没再不识趣再去撩拨着他,稍微躺在离他远的地方。 就这样,我们相安无事的躺了一夜,清晨,我睁开眼身边的沈柏腾已经没在了,我从床上起来,便在房间四处看了一眼,便正好看见他坐在花园,身边站着他的助理。 我趴在阳台上看了他好一会儿,便转身进入,没有换衣服,仍旧穿着他衬衫堂而皇之的下了楼,到达花园时,沈柏腾正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手上持了一杯咖啡,听着周助理报告工作。 而本来正说得顺畅无比的周助理,感觉到有人靠近,往我这边看过来后,看到我的着装,忽然一本正经的脸爆红。 他连报告工作都开始结结巴巴,沈柏腾察觉到他的异样,好像预料到了一些什么,侧脸一看,忽然将手中的咖啡杯用力往桌上一放,吓得抱着文件的助理抱住文件的手一哆嗦,眼神不敢再往别处看。 我走到沈柏腾身边后,无视他阴郁的表情,而是主动坐在他腿上,手勾上他颈脖,笑着说了一句:“早上好。” 沈柏腾看着我嘴角的笑许久,他没说话,而是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两声,目光落在稍微动一下,便可以看到大腿根部,他又看向扣得不是很严实的胸口。 他看向仍旧傻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周助理,眼眸如寒霜问了一句:“好看吗?” 周助理感觉到沈柏腾眼里巨大的压迫感,立马低下头,很识相说:“公司还有事情,那我先走了,沈总。” 他说完,便匆匆忙忙转身离开,不敢乱看一眼。 我坐在沈柏腾腿上,望着慌慌张张离开的周助理,便捂着胸口大笑了出来,笑得身体乱颤,笑得不能自己,笑了好久,我快要喘不过气来后,发现沈柏腾并没有觉得多么好笑,而是面无表情看着我。 只有我一个人像个疯子一样,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 我的笑止住了,声音沙哑问了一句:“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他没说话,我又笑着说:“我怎么觉得很好笑。” 沈柏腾并没有回应我,而是伸出手将我胸口的扣子一颗一颗严谨的扣上,到最后一颗时,他轻声说:“如果你寂寞的慌,我可以安排你今天夜晚去服侍周助理。” 他将我胸口最后一颗也慢条斯理的扣好,看向我苍白的表情,笑问:“你觉得呢?” 我愣了半晌,脸上渐渐冷却下去的笑,重新拾起,我微偏头说:“如果沈总真认为可以,我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妓女,和谁同床不是一样呢?只要沈总开口。”我乖顺的伏在他肩头,像是撒娇般我说:“就算让我现在去死,我也愿意。” 沈柏腾良久,轻笑一声,她说:“下午我会让周助理开好房等着你,记得别迟到。” 我答应的干脆说:“好啊,乐意奉。” 陪字还没说出口,沈柏腾的大拇指便按在了唇上,我看到他脸上的寒意,下一秒,便嫣然一笑,轻轻张开嘴,含住了他按在我唇上的手指。 带着挑逗的成分,用舌尖抵了一下他指尖,他眼眸一按,便将手从我唇畔间抽了出来,将我按在桌上,便俯身吻了上来。 他手将刚才他亲手扣好的衬衫扣子,又悉数扯开,手在我身体上四处游走着,完全不顾花园内是否有其他人在。 我激烈的回应着他,并且不断挑拨着他每一处敏感点。 我们都彼此的身体都非常熟悉,他每一个欲望点。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想一对缠 绵的恋人一般,在清晨的花园内耳鬓厮磨着,任由都不会相信,就是这样缠绵的场景,我们就在不久前双方还说着刀子一样的话,互相伤害着对方。 ☆、054.驯服 可吻到动情,我喘着气说:“和沈廷相比,我更喜欢你碰我。” 这句话一出,沈柏腾所有动作静止,我望着他的反应,笑了两声。然后松开了缠绕在他颈脖的手,从他腿上起身,用手将自己凌乱的衣服给打理好,我说:“打扰了,沈总。” 我走了两步,沈柏腾在我身后说:“对于人和事,我讨厌无法掌控的感觉。”上名帅血。 我脚步一顿,笑着说:“恰好,我讨厌被人掌控。” 沈柏腾笑问:“你知道杂技团对于未被驯服的动物,该怎么做吗?” 我没有回身,可也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站在那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良久,沈柏腾说:“越是对她好言相劝,她反而不知天高地厚,只有毒打一顿,她才会长记性,明白服从这词的意思。毒打十遍不懂。那就二十遍,二十遍不懂,那就一百遍,总会有一天,她会被驯服。” 我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我回到沈家后,刚进入大厅,我便知道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小岚打来电话哭着告诉我说,徐经理被带走了。 至于为什么被带走,谁都不知道原因,但凶多吉少,因为当时她是直接被人给押走的。被带去了会所关押违法纪律的人的根据点。 我当时听到小岚这句话时,脑海内莫名联想到沈柏腾的话,可又摇头否认,他并没有什么理由找徐姐麻烦,我只能稳定下心神,继续追问小岚消息,她将徐姐被带走后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说完后,她犹犹豫豫和我说:“梁笙姐,我今天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我说:“什么小道消息?” 小岚犹豫的说:“我听人说。徐姐之所以被带走,是因为她被重要客户投诉了。” 我说:“投诉?!” 小岚说:“对,我听人说,是沈总派人去了上面投诉了徐姐。”小岚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怕我激动会去找沈柏腾的麻烦,赶紧又开口说:“我只是听别人说的,这事情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而且沈总为什么要投诉徐姐啊,徐姐以前关系还和他挺好的,至少你在会所时,沈总多少会给徐姐几分面子,你走后,他也就再也没有来过会所。更加不会有理由去投诉徐经理,我想,应该是弄错了。” 我沉思了半秒,说:“你先时刻注意会所那边的动静,如果有消息了便给我电话。”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空无一人的大厅来回走了两圈,两圈过后 ,我停下脚步,首先第一件事情便想给沈廷电话,可想了三秒,这件事情不能找沈廷求助,如果找他求助,我的身份便曝光,而且现在也并不是和沈柏腾对着干的时机。 说到底,现在的我始终是被他拿捏的死死的,不管是在沈廷身边,还是在哪里,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始终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就算现在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其实说白了,我身上始终有一根线是被沈柏腾提着。 我稍微有点不受他掌控,他必定会给我教训,我没想到就因为我没有听他的吩咐,带着袁长明逃跑,他就会对徐姐下手。 叛逆果然是要付出代价。 这件事情本来就和徐姐无关,当时是自己一时鲁莽将徐姐拉下了水,导致她现在无辜受牵连,我该怎么办?怎么去救徐姐? 去求沈柏腾? 不,这种事情我坚决不会去干,我不想被他驯服,我不想被他操控。 我忽然想到了沈博文。 这个念头冒出脑袋,便在脑海内生生不息,沈博文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可危险的人有危险的好处,因为他与沈柏腾是敌对关系,只要是敌对关系,我便对他有价值,有价值,就会存在交易,互惠互利,前提是,我要驾驭得了沈博文这个人。 这件事情,必须要好好想想,要深思熟虑才能够做决定。 夜晚,我心神不宁的躺在床上沉思着事情,沉思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小岚打来电话说,徐姐还没有被放出来,现在根本不知道她人怎么样了。 我得到这个消息后,决定还是给沈柏腾一个电话,去确认这件事情,是否真的是他所为。 我手机刚拨过去,电话很快便被沈柏腾接听,他当即开门见山说:“如果是因为徐姐的事情,根本不用浪费时间来谈什么。” 我说:“真的是你?” 沈柏腾说:“这才是驯服的第一步。” 我愤怒的说:“沈柏腾!你卑鄙!” 沈柏腾对于我的愤怒,反而笑得风轻云淡说:“梁笙,你不是十七八岁了,应该知道叛逆的后果,这段时间,你太不让人省心了,我知道徐姐和你之间的关系,拿住她,比拿住你更有用一百倍,我可以和你说一句这样的话,今后你的表现,直接体现徐姐今后的生活状况,你服从一点,她的生活便安稳一点,你逆反一点,当然,她的日子自然会很难过。” 我说:“你就不怕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吗?如果我告诉沈廷你和我之间的事情,你以为你又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沈柏腾说:“你以为我怕沈廷?”他问完这句话,沈柏腾笑着说:“如果你认为是这样,可以试一试。”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别伤害徐姐,今后我不会再和你产生冲突,我会学会服从,我不会再对袁姿进行刁难,我什么都依你。” 沈柏腾说:“还有呢。” 我说:“我会好好待在沈廷身边。” 沈柏腾说:“错了,再好好想想。” 我想不起来这段时间我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我不解问:“还有什么?” 沈柏腾说:“你的快递应该到了。” 他这句话刚落音,门外有保安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对我说:“梁小姐,您的快递。” 我有些疑惑,我并没有什么快递,沈柏腾在电话内指挥我说:“把东西打开。” 我看了保安一眼,接过保安手上的快递箱,保安退下后,我一边肩膀夹着电话,一边快速将快递打开,里面是一个四方盒子,我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将四方盒子打开后。 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便捂着胸口坐在那儿毫无预兆的干呕了出来。 沈柏腾听到我的剧烈的反应,他在电话那端笑着说:“下次寄过来的就不是这种东西了,好好想想,自己的错误。”他刚想挂断电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离袁长明远点。” 很快,电话内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我坐在那儿脸色惨白的望着桌上的盒子,颤抖着手再次从桌上拿过来看了一眼,盒子里面是一截血淋淋的指头,是女人的指头,上面还套着一枚黄金戒指。 戒指是徐姐三十五岁生日那年,自己去商场买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那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将手中的盒子一扣,便再次捂着胸口在那儿坐着狠狠干呕着。 有仆人听到我激烈的呕吐,从厨房内出来看我,担忧的问我怎么了,我连和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推开挡在面前的仆人后,便捂着胸口朝着楼上的方向跑过去,可跑了几步,我脚步一顿,又折了回来,一把将茶几上的盒子给抱在怀中,强忍着寒冷和恶心,不断往楼上狂奔。 到达自己房间后,我将门死死给扣住,便快速将手中的盒子狠狠抛向远处,盒子在地下滚了几圈, 里面的东西跌落出来。 我抱着脑袋,忽然失声尖叫了出来。 ☆、055.幻觉 我不知道那一夜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始终未敢有动作,脑海内血红一片,心里不断有恶心之感往胸口翻腾,连空气都装满了血腥的味道。 一夜过去。到达早上,仆人来我房间喊我用餐,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忽然脑袋一阵天旋地转便狠狠往地下一摔,人便直接摔了下去。 我倒在地下那一刻,听到地板上传来一阵巨响,紧接着仆人在门外听到了声响冲了进来,她看到地下摔倒的我,忽然大惊,立马冲了过来将我从地下扶起。 那一天,我大病一场,仆人通知大夫人后。大夫人便给了医生,医生急速赶来,给我检查身体,做检查又检查下,医生说我是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可能需要输液几天液,其余的,没有多余问题。 我躺在床上人昏昏沉沉,冷汗不断往额头冒着,只看不断有人影在面前走来走去。 大太太询问了我几句感觉怎么样,我也敷衍的回答还好,说完后,便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大太太看到我这样子,觉得应该通知一下外出出差的沈廷,便留着仆人在这里,自己出门去给沈廷打电话。 沈廷出差的地点特别远,就算坐当天的飞机回来,也要一天一夜。而且他那边的事情工作都还没处理,用最快的速度把一切协商好,尽快回来,也要两天后。 我输了一天液,到达第二天,病情也仍旧反反复复,甚至多次呕吐出来,精神比病倒的第一天还要差,大太太这才着急了,毕竟我人是在沈廷出差这几日病倒的,如果要追究起来。她难辞其咎,便不断逼问医生我到底是怎么了。 医生对我这个状况也充满了疑惑,但他确认我身体没有事,便又给我输了一天液,这天夜里,我没有起来用晚餐,整个人昏睡在床上,不断被噩梦给惊醒很多次,到达夜晚十点时,我忽然梦见面前有一碟菜,刚用筷子去夹,可看到的是血淋淋的手指头,我吓得尖叫出来,大喊了一句徐姐。便从床上一坐而起。上吐向划。 坐起来后,才发现身体已经湿遍,房间内漆黑一片,像是一个没有出口的黑洞。 我莫名的捂着脸,无助的哭了出来,哭了好久,便又重新躺在被窝内,尽管全身都汗水,可被窝里面却是冰冷一片,就像死人一样的冰冷。 我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房间内有人进来了,灯也被人打开,我以为是来查看我情况的仆人,躺在那儿并没有动。 没多久,身体被人抱了起来后,有人递了一杯什么在我干燥的唇边,说了一句:“张嘴。” 我听到这个声音时,身体忽然猛烈一震,我快速睁开眼去看,抱住我的人不是仆人,而是身穿黑色大衣的沈柏腾,他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发着绸缎一般的光芒,发丝与发丝之间夹杂着细小的雨珠,衣服也带着寒冷。 好像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看到忽然出现的他,我彻底傻了,只是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见我呆滞的模样,也没有理会我,端着手中一杯散发着热气的水递到我唇边,他将我放在他胸口靠着,然后抬手将我额头上的冷汗擦掉,说:“张嘴。” 温热的水源到达我唇边,我便如饥似渴的咽着,一杯喝完后,沈柏腾放下手中空掉的水杯,试探了一下我额头上的温度,眉头微皱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将床上的被子拉了过来,将我包的密不透风后,便将我拥在怀中,语气听不出情绪说:“睡吧。”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沈柏腾大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家?前一刻给了我狠狠一顿毒打的人,为什么下一秒会如此温柔? 这一定是梦,绝对是梦。 这样的怀抱虽然温暖,可却让我瑟瑟发抖,我刚想起来要挣脱掉这危险的怀抱时,可喝下那杯水后,本来高度紧绷的精神,竟然就这样放松了下来,然后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几天几夜未曾睡过好觉,可喝下那杯水后,竟然在几分钟内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到达早上十点,从床上坐起来后,仆人正在打扫着我房间,屋内的窗帘被拉开,大好的阳光照射进来。 我全身酸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额角,仆人看到终于有精神坐起来了,便满是笑容又关切的问:“梁小姐?您醒了啊?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我暂时没有回答她问题,而是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床头柜上没有水杯,除了仆人在,也同样没有别的什么人在。 仆人见我视线在寻找着什么,便疑惑的问:“梁小姐?您怎么了?” 我说:“房间内没有人来过吗?” 仆人说:“除了我来过外,没有别人。” 我想了想问:“对了,我昨天听人说沈柏腾回来了,沈伯伯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仆人奇怪的说:“没有啊,沈先生并没有回来过啊,也没有人说他要回来啊, 老爷今天下午到家。” 我说:“真没有回来?” 仆人说:“没有啊。” 为了怕仆人起疑,我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坐在那儿发着呆,不断回想着昨天夜晚的场景。 难道真是一场梦? 忽然意识过来也许真是一场梦,我在心里冷冷笑着想,梁笙,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都能够做这样的梦,也真是够恶心的。 因为昨天夜晚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今天精神终于好了点,虽然同样没有什么力气,我起床第一件事情,便个小岚一个电话,询问她徐姐是否回来了。 小岚听到我声音时,竟然第一反应便是大哭,她哭得抽抽搭搭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她说:“徐姐的手指没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再次听到小岚说一次,这又是另一种心境,我久久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听着小岚在电话内哭。 隔了好久,我声音沙哑问:“徐姐在哪里。” 小岚说:“在医院里。” 我说:“我现在过去。” 我和小岚挂断电话后,便不顾这里的仆人阻扰,坚决出了门,坐车到达医院后,我并没有立即上去,而是在楼下转了一圈,买了几个果篮,和打包了一份徐姐最爱吃的粥才去医院找她。 到达她病房时,她正躺在病床上输液,脸色惨白的靠在那里。 小岚坐在那里不断摸着眼泪,房间内的安静将小岚的哭声衬托得无比冷清,徐姐目光直视无神的盯着黑屏的电视。 哭了好一会儿小岚,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她立马止住了哭声,对门口的我说:“梁笙姐,你来了啊。” 我才回过神来,提着手中的东西进去后,看了一眼徐姐,又看了一眼小岚问:“医生怎么说?” 小岚说:“还能够怎么样,徐姐永远的缺了一根手指,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如果伤到筋骨,徐姐这只手就废了。” 我听了,没说话,而是望着床头柜上鲜艳的花朵沉默了一会儿,才对小岚说:“你先出去,我和徐姐说几句话。” 小岚看了我一眼,便只能点点头,提起床头柜上的热水壶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徐姐两个人时,我坐在她床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徐姐听到我声音,才终于转动脑袋来看我,她脸上虽然毫无血色,可精神还算可以,她勉强笑 着说:“你和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我低垂着脸,看到她正在输液的手缺了一根指头,放在双腿间的拳头紧紧握紧。 ☆、056.男人的底线 徐姐见我这个表情,她指着桌上的杯子说:“给我喝口水。” 我反应过来,抬起脸看向她,她说:“我手动不了,你喂一下我。” 我立即伸出手拿住了桌上的杯子,然后递到她唇边一点一点喂给她。她喝了几大口后,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徐姐对我笑着说:“其实啊,人不要要求太多,有些东西因为会被失去,是因为它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属于你,梁笙,你相信我,就算我的手指没有我缺损于现在,可今后总会有一天被失去,你命里注定失去的东西,就算不在今天失去。也会在明天,这算不上该怪谁。”上吐乐号。 她对我说:“我没有怪你。” 我说:“我知道,我在怪自己。” 徐姐望着我许久,她说:“算来你也才二十三岁,有任性有叛逆不信命这些是正常行为,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按照平常人家来算,二十三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下次记住就好了。” 我说:“是我的叛逆的害了你。” 徐姐说:“为什么要和沈柏腾唱反调?” 徐姐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只是把头低得低低的,徐姐看出问题所在了,她笑着说:“说到底,你始终没有忘掉沈柏腾,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不断去试探对方的底线,也不断在他身上找自己特别的所在,可梁笙。徐姐和你说句实话吧,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他们那样的人家永远都不会娶一个妓女,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有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你更加不用去试探,你只要时刻记住,沈柏腾是你的金主,你的职责就是服从与听话,你虽然没在会所工作了,可其实你身份和在会所是没有两样,因为是他将你从会所给赎出来,说到底无论你现在待在谁的身边。身份发生了怎样的改变,你始终都是他的人。” 徐姐视线认真的盯着我,她语气从未有过的正式,她说:“你千万别去挑战男人的底线,男人的底线是经不起挑战的,特别是沈柏腾他们这种男人的底线,感情在他们的世界中其实是一文不值,就算你在他心目中是特别的存在,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身处这样的家庭背景的人,从懂事起就要明白的第一个道理是不能感情用事,这诫言就相当于我们生来就知道要吃奶一般,他们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冷漠,而是从小所吸收的就是冷漠与警戒。不会让任何人成为自己的例外。 都说女人误国,其实也不无道理,你看现在的贪官有一半全部栽在情妇和女人手 中,一旦你成为了他的例外,那你就惨了,因为这种例外是不能在他们世界中存在。” 徐姐看向我,一字一顿说:“如果你爱这个男人就成为他手中的刀,他永远不会丢掉手中的宝刀,你反而变成一把利剑去刺他,他再爱,再喜欢,他也不会留,这就是他们男人世界中的准则。” 徐姐说了好多话,这些话听在我耳朵内就像泼了我一瓢凉水,女人多少带了一些幻想,就算是我们这样的女人,无论经历了多少,可在爱做梦的年纪,谁都无法违背本性。 我以为自己活得透彻,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活得透彻的根本不是我,我以为自己可以控制情绪,也懂徐姐刚才所说的道理,可到现在我才明白,一直都是情绪在掌控我。 嫉妒、不甘心、奢望,将我掌控得死死地,更怕的是,你还未察觉,仍自得其乐,沾沾自喜。 隔了好久,我坚定的抬起脸来,看向徐姐说:“我不会让你手指白断,徐姐。” 她听我这样说,笑得无所谓说:“如果一根手指头能够给你吸取到教训,我觉得很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忽然很想抱抱徐姐,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将他抱在怀中,大约是我们都太久没有和人如此亲密的拥抱了,她起初还很不好意思,渐渐,她回抱住了我。 我目光死死盯着她那输液的手,我发誓,我会永远记住今天,永远。 我回去后,大厅内有很多人正在打扫着卫生,我要径直朝着楼上去时,照顾我起居的红妈便端着一套茶具朝我走来,她看到我,便伸出手拉住我衣袖,单只手端着手中的东西。 我不解的看向她,红妈没有理会我的疑惑,而是把我拉到一处角落,她问了我一句:“梁小姐,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我说:“怎么了?” 红妈左右观察了一眼隔壁的情况,便压低声音对我说:“老爷今天下午回来,您难道不去机场接机吗?大太太三太太可是一早就准备好了,都急着第一时间去接呢。” 红妈朝我使了一个眼色说:“老爷很看重您,您千万要把握住机会,他也是特地赶回来见您的,如果您去接机,他肯定比大太太三太太来接他还要高兴。” 红妈说完这些话,便大厅内有仆人大喊了一句红妈的名字,说是让她把茶壶赶紧拿过来,要温茶了。 红妈不敢停留,看了我一眼,终于端着手中的东西快速离开 。 红妈离开后,来来往往经过的仆人都像我问好,我没有停留,转身上了楼,到达房间后,我将自己锁在里面,坐在梳妆台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 看了差不多整整半个小时,我从梳妆台前起身,回身去衣柜出挑选衣服,选了一件颜色相对淡雅却不会被淹没的长裙。 换好衣服后,又坐会梳妆台前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当看到镜子内容貌秀丽,又难掩病态的女人时,我伸出手将唇上的嫣红擦掉,任由它苍白的展露。 大约下午四点,大太太和三太太迫不及待去了机场。 我没有去机场,而是去厨房忙碌,忙碌到六点,外面传来车子的声音,我正在切菜板上切着一枚土豆,可刀一滑,落在食指上划出一条血痕。 ☆、057.春光满面 我这一切,门外正好进来的仆人看到我指尖上的血后,便惊呼了出来,冲上来就握住了我手,焦急的说:“梁小姐,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都切到这么一大条,这可怎么办才好,再说,您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在床上休息,非要来这里帮忙,这下可好了,切掉这么大快,还流了这么多血。” 仆人不敢多停留,便拉着我出厨房要去大厅拿急救箱清洗伤口,沈廷正好被大太太三太太给团住,他在看到我时。将手中的拐手扔给了身边的助理,关切的唤了一句:“梁笙!”便一个箭步朝我冲了过来。 我自然也小跑着过去满是心喜的唤了一句:“沈伯伯。” 我们之间只有半米远时,沈廷看到我手指上的血,便大惊,走了过来一把给握住,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想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事。可谁知一旁的仆人立马回答沈廷说:“梁小姐说您出差这几天,一定非常辛苦,也不顾自己的身体都要亲自下厨给您接风洗尘,可没想到刚才切菜时,一时不小心把手给切到了。” 沈廷当时一听,那满眼的心疼几乎要从浑浊的眼睛内蔓延出来,便握住手的力道更加轻了,又是责备和心疼说:“这些事情都有仆人在处理,你动什么手,就算你随随便便给他端上一杯水,我也会很开心。” 我笑容柔柔的说:“仆人是仆人,我是我,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一直吃您的,住您的,这些事情本该是我做的。” 沈廷说:“这是什么话?这里就是你的家,给你这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沈廷说完,见我的手还在流血,不敢耽误,便拉着我去了沙发,仆人将急救箱快速拿了出来,沈廷便亲手给我处理着手上的伤口。 三太太大太太坐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时,两人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神色明显不是特别好。 我们吃完晚饭后,沈廷这次赶来就是因为生病的事情,虽然看到我精神尚好的站在他面前,他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再次喊来医生为我仔仔细细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医生来了后,将我从头到尾,检查完后,便无比肯定和沈廷说我已经无大碍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几天,身体便可复原。 沈廷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太太站在沈廷身边笑着说:“梁笙身体虽然偏弱,可是有福人之像,老爷别太担心。您赶了一天一夜的飞机,也该回房间休息了。” 沈廷有些不放心我,我躺在床上对他笑着说:“沈伯伯,大太太确实 说的没错,您赶了这么久的飞机,也很累了,快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沈廷眉间也带着一丝疲倦,听到我们两人如此劝,只能说:“那你好好休息,晚上记得盖好被子。” 我笑着说:“您放心,我会的。” 沈廷便接过大太太递过来的拐杖,从我房间内离开。 一直到达大半夜,我房间的灯没有开,可房门却被人开出一条缝隙,有个黑影朝我走了过来,到达我床边后,便借着月光为我盖好身上的被子,他盖好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我看了好久,许久他起身要离开时,我伸出手拉住了他手。 床边的人一僵,我没有开灯,而是睁着眼睛看向床边模糊的黑影,小声唤了一句:“沈伯伯。” 沈廷听到我声音时,大惊,很久,他才说:“担心你冻着,所以我来看看,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我说:“没有,您没有吵到我。” 沈廷说:“没有就好,你继续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他转身又要走,我依旧拉住他手,沈廷无法离开,他停下动作,在谁也看不见谁的黑夜里问了一句:“梁笙?还有事吗?” 良久,我说:“沈伯伯,您……留下吧。” 第二天早上,沈家的餐桌上气氛有些怪异和严肃,仆人陆陆续续将菜端上来后,沈廷不断往我碗内夹着菜,提醒我多吃。 我看到旁边大太太和三太太的视线,只能低着头,声音特别小的说了一句:“谢谢,沈伯伯。” 沈廷笑得慈祥又欢喜,脸上春光满面,脸上的肤色竟然有种回春的错觉。 我们这样短暂交流虽然没什么,可在别人眼里却是眉目传情,大太太沉默的吃着饭,三太太却不一样,她冷笑的睨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沈廷,忽然看向大太太,似是不经意间问:“蓉鑫姐昨晚休息的好吗?” 大太太看都不看三太太,用筷子不断拨着碗内的粥,说:“挺好的。” 三太太别有深意的说:“我也觉得应该会很好,老爷难得回来,就去了蓉鑫姐的房间,可见老爷对蓉鑫姐的看重。” 大太太并未回应三太太这句话,只是用心的吃着饭。 三太太见着大太太的反应,脸上带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虽然不太明显,可也昭然若揭,沈廷完全不把他们之间的暗涌放在眼里,给我碗内夹到放不下后,沈廷 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沈廷放下后,三太太二太太还有大太太也随之放了下来,全部看向沈廷。 沈廷对于她们的视线,他今天心情明显很好,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说:“我今天,是来宣布一件事情。” 在坐的所有人心里都心知肚明沈廷要宣布什么,可每个人坐在那儿都不说话,只是当做不明白的看向沈廷。 沈廷见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齐聚后,他侧过身握住了我的手,神采奕奕说:“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大家庭内就会新增加一个成员,这个成员就是梁笙。” 所有人都很平静,但也没有说话,只是全部看向我,我始终带着浅淡的微笑面对她们的视线。上长坑弟。 沈廷说:“梁笙是一个好姑娘,不仅脾气和顺,心思聪慧,我希望今后大家都能够好好相处,她既然是妹妹,也希望大家今后对她多包容。” ☆、058.喜事 沈廷宣布完后,餐桌上有很久都没人说话,这种沉默就仿佛一时间空气和声音全部被冰封了一般。 这个餐桌上最悠然自得的应该是属于我了,而最先回过神来的人,应该就属大太太了,她主动对沈廷进行恭喜。并且还提问,是否要办婚礼。 沈廷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是笑着说:“婚礼肯定是要办。”他豪爽的笑着说:“不仅要办,还要大办,不能委屈了梁笙。” 大太太又看向我问:“梁笙既然没有父母,那关于商量婚礼的事情就不需要经过大人们同意了,直接就我们这边操办了。”她笑着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大太太这样一提,沈廷也才想起还没有问过我意见,便同大太太一起看向我,我笑得羞涩说:“这些我都没想过,我觉得简单就好。” 大太太说:“既然老爷提出来说要大办,那肯定不能简单。我觉得中西合璧挺好,现在的年轻小姑娘都喜欢这种,既有西方的唯美,又有中方的端庄,老爷您说呢?” 沈廷对于大太太这个点子很中意,笑着说:“中西合璧我也觉得这个点子好。” 两个人便开始聊起了婚礼这个事情。 三姨太太端起一旁的汤碗。笑着说:“要我说,大太太结婚那会子都没有这么操心呢,到时候老爷结婚,一定要给蓉鑫姐一个上亲位置才好。” 三太太这句话内满是嘲讽,引起了沈廷的不悦,他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拐弯抹角来埋汰人。” 三太太说:“我可不敢,我哪敢啊,我也高兴啊,老爷有了梁妹妹这样的女人,我们都很开心,老爷您可别冤枉我。” 沈柏腾冷哼了一声,觉得有些扫兴。便兴趣阑珊的说:“都吃饭,婚事暂时还在商定中,等确定好日子再谈也不迟。” 大太太浅浅微笑,便对着沈廷重新拿起筷子。 我和沈廷结婚的消息就在一天之内传得满个沈家都知道了,满屋子内的闲言碎语,大太太主持着大局,像个贤惠的妻子为丈夫打理好一切。 而三太太回去后,砸了一房间东西,边砸边哭,多少人在一旁劝都不听,最冷静的人莫过于二太太。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之前的沈家还算平静,可在沈廷宣布完这消息后,瞬间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之后几天,沈廷并没有理会三太太的发疯,该干嘛该干嘛,并且每晚宿在我这里,不仅晚 上和我待在这里,就连白天都一点时间也不漏,并且还堂而皇之带我出席一些宴会,这些宴会都是比较正式,以前都是大太太或者三太太陪着他出席,可这几天的沈廷却换上了我。 带我着我走了几场晚宴后,圈子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沈廷要娶四姨太了。可沈廷生性比较低调,早在带我出去之前,便封锁了一切有可能向外走漏的消息。 就这样过了几天,大太太提醒沈廷说,这个消息应该正式告诉他两个儿子,沈博文和沈柏腾了,沈廷因为这几天太高兴,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当场夸赞大太太细心,便让助理立即去请沈博文和沈柏腾回来,直接在家里开个家庭会议。 可助理在一旁提醒沈廷说,沈柏腾最近没有在国内,而是在国外出差,沈廷这才想起这件事情说:“难怪,这几天也没见他回来过,博文呢?” 大太太笑着说:“博文这段时间一直在陪袁姿呢,他有时间。” 沈廷这才想起袁姿那一茬事情,稍微皱眉问:“陪袁姿?” 大太太说:“是呀,听说两人还一起出去旅行了。” 沈廷听了没说话,大太太观察着他情绪,见他并没有对沈博文和袁姿交往这件事情反对,脸上表情明显一松。 虽然沈廷并没有反对,可也没有赞同,而是对助理说:“先提前通知,等他那边的工作忙完回来通知也迟。” 助理听了沈廷的吩咐,便说了一声是。 沈廷见我一直很安静的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便握住我手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太急了?” 我笑着说:“没有啊,反正我也没有父母,能够以沈伯伯……” 我这句话刚出口,沈廷便好笑的开口说:“还喊沈伯伯?” 我反应过来,便有些害羞的说:“老爷。” 沈廷这才笑着说:“这才对。” 大约是四天后,沈柏腾在接手到沈廷的紧急召回的通知后,便快速将国外的事情给处理完毕,搭了最晚一班飞机往这边国内赶,大约是早上十点落地,正好中午十二点赶到沈家,而沈博文自然也来了,两个人在门口相遇,相互看了一眼。 两兄弟想来是水火不容,可表面上都维持着平和,特别沈博文,在看到沈柏腾那一刻,他随在他身旁笑着问:“你说爸爸紧急召回我们,是要公布什么事情?”上长木号。 沈柏腾连看都没看沈博文,不断朝大厅内走着,因 为飞了一个通宵,他眉间带着倦色,手拉扯着领结,敷衍的说:“不知道。”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后,便直接扔给了一旁的仆人。 沈博文还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这个回答,笑了出来说:“这不像你的做事风格,连推测和假设都不存在。” 到达沙发处,仆人端给了沈柏腾一杯茶,他单只手接过,喝了一口,醒神后,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抬脸对沈博文笑着说:“因为之后就会知道结果,推测和假设只是多余。” 沈博文坐在沈柏腾对面,眉间神色半真半假笑着说:“我听人说是喜事。” 沈柏腾拨开杯口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问:“哦,是吗。” 沈博文说:“前段时间你送了爸爸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很的老人家欢心,看来这喜事和你那份大礼有关。” 沈柏腾对于沈博文的话仍旧没多大反应,品着手中那杯散发着热气的茶。 可沈博文并不是个甘心的人,又笑着贴了一句:“家里要添四姨太了,哦,不,应该是说家里要添四妈了。” 我沈柏腾拂杯口茶叶的动作一顿,沈博文以为接下来会见到他这弟弟十年难得一见的失态,可谁知,只是一秒,沈柏腾便将手中的茶杯盖合在杯口,对沈博文笑着说:“是吗,那就要恭喜了。” ☆、059.他眼里那盏灯灭了 本来大厅内只有沈博文和沈柏腾在交谈,可身后忽然传来沈廷一句:“梁笙,你站在那儿干什么?” 大厅内的两人忽然同一时间朝着声音发源地看了过来,在看到站在楼上的我时,眉间都闪过一丝意外。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眼神,而是快速转过身往后看。沈廷正朝走廊那段走来,他肩头披了一件外套,外套下面只穿了一件睡衣,是刚午睡醒来。 我立马小跑着过去,到达他面前便伸出手扶住他,笑着说:“博文和柏腾都来了。” 沈廷惊讶的问:“是吗?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想下楼,便看到他们坐在大厅,正想去通知您,没想到您这么快就醒了。” 沈廷这才记起今天是沈柏腾回国,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路说:“扶我下去。” 我说:“我就不下去了,因为我刚才答应了大太太。要去她房间一趟。” 沈廷听我这样说,想了想,说:“也可以,那你进屋吧,我来和他们谈这件事情。” 听到沈廷这样说,我便笑了笑。送着他到达楼梯口时,便止步没有再下去,目送着沈廷微佝偻的身体缓慢下着阶梯,直到他安全的到达大厅后,我才转身从楼梯口离开,去了大太太房间。 到达大太太那里后,她正坐房间内梳着头发,手上拿着的是一把老旧的桃木梳,就算五十多岁了,她头发仍旧柔顺,只是发量有些少。 她感觉到我到达了她房间,并没有看我,而是放下手中的桃木梳。对着镜子内在自己头发内翻找着什么,翻了好久,她放在头发上两只手忽然间不敢再动,而是对门口的我说:“梁笙,你过来帮我一下。” 我听到她话,只能按照她指示走到她身后,这才发现她手指间按住的是一缕白发,大太太说:“帮我拔掉它。” 我看到她有些稀薄的头顶,才知道她发量少的原因,我说:“您越拔,头发会越少。” 大太太说:“我当然知道。可头发少总比满头白发要好,头发没了,至少还有假发可以顶着,可头发白了,你用假发遮都遮不住。” 既然她要我拔,那我就拔。 我拨开她头顶的乌发,准确的揪住那一根后,便轻轻一拉扯,白发从她头皮消失。 可缓慢翻找下去还有很多,大太太见我脸色问:“是不是还有很多。” 我说:“是 有不少。” 大太太说:“麻烦一起给拔了吧。” 我这次没有和她废话,便认真的给她拔着白头发,接二连三拔了几根后,大太太一直透过镜子盯着我披散的长发,她满是感慨的说:“知道吗。很久以前我也曾像你这样年轻,也有你这样一头又黑又直又美丽的长发。” 我说:“您现在也很年轻。” 她笑着说:“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模样,从老爷看我这张脸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很久以前,他看我的眼神会发光,可时间越久,这个家来的人越多,他看我的眼神就越来越暗淡,以至于现在。”她抚摸着自己布满皱纹的脸说:“他眼里那盏灯灭了。” 我笑着说:“他很尊重您。” 大太太说:“被自己的丈夫所尊重着是一种悲哀,因为我永远都无法像榕惠那样,伤心的时候可以大哭,嫉妒时,可以砸掉房间内所有的东西,悲伤时,用酒买醉,不公平时,反唇相讥。” 我说:“可三太太永远无法向您这般,可以有资格为老爷操持着一切,在沈家有觉对的说话权,得到老爷的尊重,不是?” 大太太说:“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一种。” 我说:“不会成为你们中的任何一种。” 大太太听到我这个回答笑了,她说:“当初我也像你一样,以为自己不会成为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可这么多年下来,不知不觉,你就成了这种,你永远都无法去与时间匹敌,因为世界万物再强大,永远强大不过时间。” 我说:“您找我来,不会就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吧?” 她从镜子内收回视线,这才想起还有事情,便笑着说:“今天要带着你去拜见列祖列宗。” 她从我手中接过那些被我拔掉的白发,打开抽屉,便将那些白发放在一个四方形的木盒子里,那盒子内所装的全部都是白发。 她小心翼翼放进去,像是在装什么珍贵物品,装好后,她把盒子给合上,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对我说:“走吧。” 我们到达祠堂后,我和大太太便一人手中持着几柱香,朝着沈家的列祖列宗的灵位郑重的敬了三下,三下过后,三太太将手中的香插入香鼎中,我也随着她方式,将手中的香给插了进去。 一切都完毕后,大太太看向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老爷的女人,这辈子也只能是老爷的女人,若是之后有不贞不洁的事情发生,沈家的 所有神灵会惩罚你,记住了吗?”上长鸟才。 她这是在给我敲警钟,神灵这种东西向来认为是不存在,我不信神论,所以这样警告的话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感,我自然是答应说:“记住了。” 大太太见我回答这样轻松,她笑着说:“你千万别对神敷衍。” 我笑着说:“我很虔诚。” 我们在祠堂拜完列祖列宗后,大太太回了自己房间,我也按照原路回了大厅那边,沈柏腾和沈博文还有沈廷并没在客厅了,沙发上没有人,只有几个仆人在那儿打扫屋子。 我转了一圈,便随便在屋中央拦了一个仆人问沈廷哪里去了,仆人回答我说:“老爷和两位沈先生聊完事情后,便上了楼。” 我点点头,没再继续问,而是上楼去了自己房间,刚到达门口,有仆人端着一杯养生茶走了过来,她看到我后,唤了一句:“四太太。” 对于这个称呼我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嗯了一声,那仆人要进入我房间时,我开口问:“老爷在我房间?” 仆人说:“对,在您房间休息。” 我看向她手中的茶说:“给我吧,我送进去。” ☆、061.仓鼠 我端着手中的养生进去后,便问了沈廷沈博文和沈柏腾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沈廷接过我手中的茶后,笑得欢心说,沈博文和沈柏腾的态度都很开明,也一直不干涉他私生活这方面的事情。让我不要太担心, 我听到这个答案后,还特别问了沈廷,关于沈柏腾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的反应。 沈廷有些不解的问:“你为什么单单问柏腾的反应?” 我并没有慌,而是笑着说:“我听人说柏腾好像并不同意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廷笑着说:“你放一万个心,柏腾很赞成,毕竟你是他送过来的,他怎么会不同意?别听外面的人胡说。”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他对我会有成见。” 沈廷拉着我手说:“放心吧。不会的。” 沈廷喝完那杯养生茶后,助理便来房门口通知他去开个视频会议,沈廷没有在我房间内多停留,便去了书房开会。 没过多久,沈家别墅门口再次开进来一辆车,是袁家两姐弟来了。袁姿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袁长明在她身旁说着什么,她心不在焉的听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沈家客厅。 我站在窗户口看了一眼,便打算去床上睡一个午觉时,谁知袁家那两姐弟进去没多久,我的门便被敲响了,我以为是仆人,直接说了一句:“进来。” 门被打开后,进来的人是袁长明。 我皱眉刚想问他怎么来这里时,袁长明四处看了一眼身后,便快速走了进来,怀中似乎揣着一个什么东西。他到达我面前后,便对我说:“你把手伸出来。” 我说:“你干嘛?” 袁长明说:“你伸出手来。” 我还想问干嘛,紧接着袁长明的怀中发出几声吱吱,这细小的吱吱声刚落音,便是袁姿在门外四处唤着袁长明的声音,似乎是在找他。 袁长明有些慌了,也等不了我伸手了,他主动抓住我的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绒绒的东西塞到我手上,还不等我去看清楚他塞给我的是什么时,他便压低声音对我说:“这玩意儿。你暂时给我养几天,我过几天来接。” 门外袁姿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又说:“我老姐最怕老鼠了,还说如果我拿回去,她一定要把这玩意儿给解剖掉,所以帮帮忙,好好养着它。” 他说完,顾不得那么多了,便不再犹豫,快速退后跑 向门口,可跑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我说:“它叫小灰,我在草丛里面捡的。” 他偷溜出了我房间后。紧接着走廊内传来袁姿训斥袁长明的声音,她说:“你之前说在家里不好玩硬要跟着我来这里,现在来了,你乱跑什么?” 袁长明讨好的声音传来说:“我这不是随便走走吗?反正这是沈伯伯家,又不是别人家。” 袁姿说:“虽然不是别人家,可也懂点规矩行吗?你说好要陪我去二伯母那儿拜佛的。” 袁长明说:“走啦,我陪你去就是。”他又抱怨说:“这段时间你和柏腾哥一吵架,整个人跟吃了炸药似的。”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后,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他塞在我手上的是一直特别小的仓鼠,正在我手上死命挣扎,我一个没抓稳,它便从我手上掉了下去,在房间内各个地方乱窜着。 那仓鼠在陌生的地方满是恐慌,它窜到桌上后忽然整个身体直接扎在沈廷之前喝过的养生茶杯内,这一扎去,本来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小仓鼠瞬间在那杯养生茶内没有了动作,我站在那儿感觉到奇怪,不会吧,不会淹死了吧。 我刚走过去瞟了两眼,杯内的小仓鼠忽然从杯子内窜了出来,它神情比之前还要激动了,疯狂的在地上蹿下跳,跳了半分钟,忽然间所有动作截然而止,竟然直接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被这仓鼠的异样给吓到了,有些警惕缓慢接近,到达它面前后,观察了地下的它几眼,才发现死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戳了它身体几下,先前还活蹦乱跳的它此时彻底没来气息。 我奇怪的想,不会吧?这么容易死?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忽然间发狂没气息了?袁长明这家伙不会是塞只病老鼠来吓我吧? 我在心里冷笑的想,我小的时候,可是直接解剖过老鼠尸体,哪里还会怕一只小小的仓鼠,便将那只忽然间死掉的老鼠从地下捏了起来,打算过几天袁长明一来,我便打包好还给他。 就在我转身要去屋内找盒子时,脑海内闪过一些片段,我动作忽然便停了下来,目光忽然凌厉无比的落在桌上那杯养生茶上。 我仔仔细细在脑海内回忆刚才仓鼠的全过程,忽然觉得死因并不简单,它从我手上挣脱时,是动物在面对陌生人躲避的本能,可挣脱后,它在房间内四处乱窜,那是因为它在熟悉环境,可是当它直接窜进那养生茶的杯子内,有许久没动,之后再次窜出来,神情 完全和之前的害怕不同,短短几分钟,就死了。上长序血。 这杯茶有问题。 我思维内自动跳出了这样一个猜测,我快速捏着那只死掉的老鼠到达桌旁,端起了那杯养生茶,第一时间便是放在鼻尖闻了闻,是人参跟当归的味道,从剩下的液体内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以为是自己的多疑了,便暂时性没去管,照样捏着那只死掉的仓鼠去找盒子,找到后,把它装好后,我又觉得不对,又看向桌上那杯茶。 不对,还是有点蹊跷。 为了不让自己多疑,我趁着沈廷还在书房开会这段时间,便用一个小瓶子将杯内的东西全部装下,快速出了卧室后,便去了厨房找活物,找到一只正待宰的鸡,我用了一个尖细的勺子,舀了一勺液体,扒开母鸡的嘴巴,将那养生茶给喂了下去。 等了二十分钟,那母鸡没有什么异样,我蹲在那儿腿都麻了,那鸡还在咯吱咯吱的朝我叫,我在心里嘲笑的想,果然是自己太多疑了。 便没有在这里浪费时间,刚走出厨房门口,身后忽然传来鸡扑腾声,我侧脸去看,那只鸡像是发疯一样在地下用力的挣扎着,不断扑腾着翅膀,闹出很大的动静,闹了一分钟后,便死了。 ☆、061.疑点 我回去后,将自己关在房间内,靠在门上吓出一身冷汗。 仓鼠的死不是意外更不是巧合,那只母鸡就可以证实,沈廷的养生茶内有问题,可谁这么恨他?居然给他下毒? 这个沈家除了他的妻子就只剩下他的儿子。都是他的亲人,谁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和父亲去死? 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只觉得全身冰冷与害怕。 不敢再深想下去,便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从门上起身进了浴室洗脸。 之后几天,我都在观察着沈廷,只要他喝上那杯养生茶,精神都会变得特别好,甚至是红光满面,而这养生茶是沈廷的私人医生给开的配方,听说对延年益寿非常好,沈廷喝了连感冒都很少得,所以每日一杯。一杯都不能少。 如果是这茶的配方存在问题,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沈柏腾的私人医生,可一个医生怎么敢这么大胆堂而皇之给他下药,难道就不怕懂内行的人一来,随便一闻就可以查出来吗? 如果真是沈廷的私人医生,那这样的手法我只能说太大胆了,沈廷身体要是出了任何一点意外,他难辞其咎,没道理他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如果不是沈廷的私人医生,那就证明这养生茶的配方并无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有人在泡茶的过程中动了手脚。 可按照那几天我的观察,泡茶的人是一个在沈家工作很多年的仆人,她泡茶的程序并不存在什么手法,也没有任何可疑,放茶。烧开水,养生茶变温后,便端去了沈廷房间,在这期间。这杯茶也从未经过他人之手。 仆人明显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经手茶的人有问题,那也就只能是养生茶的配方。 沈廷的养生茶的配料都是管家在管理,每个月喝完,仆人便会按量去取。 为了查清楚事情的究竟,有一天我主动提出来要去给沈廷泡茶,沈廷当时正坐在书房处理公务,听我这样说自然是高兴,还说茶水温度不要太高,养生茶的配料放浓一点。 我听了他的吩咐,便去了厨房。在仆人的指导下给沈廷泡了一杯茶,泡好后,我找了一个名目将负责沈廷养生茶的仆人给支走,在她离开这段时间,我偷拿了一些养生茶的配料,等一切都妥当完毕,茶水的温度正好时,便端着去了沈廷的书房,他当时正在书房内翻阅着文件,眼睛上带着一副老花眼镜,一旁的落地灯光将他两边鬓角的头发照得无比斑白。他看到我来后,便笑 着问我茶是否好了。 我将门反手给关上,对他笑着说:“已经好了,温度正好。” 沈廷眉间有些倦色,他说:“人果然是老了,稍微工作一两个小时,就疲惫不已。” 我笑着将杯子递给他后,他接过,并不急于喝,而是从抽屉内拿出一瓶药,那些药是治疗沈廷的间歇性精神病的,他将药扔在嘴里,便喝了一口养生茶合着吞了下去。 他喝完后,眉间的倦色一扫而光,脸上又重新拾起了精神,他笑着对我说:“这养生茶真是一个好东西。” 我轻轻揉捏着他后背,笑着说:“是啊,我听人说这养生茶是个延年益寿的好东西,难怪老爷七十了,在气态和身体这方面都还有如壮年,我听人说谈医生是配养生茶这方面的高手,老爷当时也是因为他名声在外,所以才聘请了他吗?” 沈廷说:“我当时确实是听过谈医生的名声,可当时我尚且还不信这方面的事情,直到大病一场,身体不如以前,便觉得还是需要调养,当时是蓉鑫主动将谈医生推荐给我,也多亏了他,我身体的状态才会保持得这样好。” 我皱眉说:“大太太?” 沈廷说:“是啊,是蓉鑫。” 沈廷见我眉头深锁,若有所思的模样,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我立马笑着说:“没有,我脸上最近长了不少痘痘,想找谈医生也配一副美容养颜功效的养生茶。” 沈廷盯着我光滑的脸,说:“还要调养?我的小梁笙不是一直都美吗?再调养下去那都成什么了?” 我被他打趣的脸颊一红,娇嗔的轻轻推了他一把说:“老爷,您就别取笑我了,我是什么样,我很清楚。” 沈廷见我这幅粉面含春的模样,哈哈哈大笑,之后他喝了养生茶继续处理着公事,我在他身后站着为他捏捏肩膀。 第二天,我拿着沈廷的养生茶去了药店检查,让那里的工作人员帮我查看一下药材是否有问题,那里的工作人员拿过后,放在手上观看了几眼,可能还是个实习生,她对于这方面并不在行,便对我笑着说:“我去请我师傅来帮您看一下。” 我笑着说:“谢谢。” 那实习生出了柜台后,将她师傅请了出来,是一位年纪大约上了七十的老者,他身上穿了一件非常古板的中山装,头发胡子虽然发白了,可精神特别好,这种好,和沈廷的病态式精神有着鲜明的对 比。上斤木技。 他接过实习生手中的药材后,动作熟稔的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眼睛看了几眼,他抬脸对我说:“这配方内的药材并没有什么问题,并且药材都和名贵,配得相当具有养生效果,不知道姑娘是要来查什么?” 我奇怪的说:“这些药都没什么问题吗?比如具有毒性,或者损害人身体?” 那老头笑着说:“小姐,这养生是谁在吃?” 我沉默了半晌,肯定的回答说:“是我爷爷。” 那老头说:“看你这个年纪,你爷爷多少也有六七十了,如果是这个年级阶段的老人喝的话,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些药材都非常名贵,我刚才闻了也检查了一遍,不仅药的香味非常纯正,晒得也非常有讲究,如果你相信我的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可以和你百分之百的保证,这配方和药都不存在问题。” 我说:“如果是仓鼠和鸡服用呢?是否具有毒性?” 那老头笑着说:“同样不具备毒性,这养生茶是大补,只会补元气,不会有毒性。” 听到他如此肯定说,我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免得他起疑,便笑着和他说了谢谢,又放了几十块钱劳务费,拿着那些药转身离开了这家药店。 这一户药店的配药师是本店最有经验的配药师,经过具有权威的人检查,这个东西既然被认定并没有什么问题,可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呢? 仓鼠的死可以说是巧合,可母鸡的死,并不存在巧合,是我亲手将沈廷的养生茶喂给了它,亲眼看着的死状和仓鼠没有两样。 可配药师却说没药材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并没有罢休,而是在附近又找了一家药材店店,将养生茶的药材拿去检查,可检查下来,又一家药材店的人告诉我,这些药材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我心事重重的回到沈家大宅后,负责给沈廷调养身体的谈医生正坐在客厅内等着我,他看到我回来后,放下手中的茶杯,便朝着走来,对我微笑的唤了一句:“四姨太太。” 谈医生是一位年龄大约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起手投足中透露着医生才有的儒雅,我打量了他几眼,觉得给人印象并不是会干这种事情的人。 我收起打量了的视线,便笑着问:“是老爷让您过来的?” 谈医生笑着说:“沈老爷子让我过来给您配一副美容养颜的。”他打量着脸,仔 细看了几眼,又说:“我需要给您诊脉才能够配药材,四姨太太方便吗?” 我说:“方便。” 我们两人便一起坐在沙发上,谈医生来给我接脉,接了好久,他说皮肤这方面都保养的很好,只是缺少血色,是贫血的象征,便给我开了一些补血益气的花茶,他写了一个单子给了仆人,我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和仆人吩咐花茶的配方,还有花茶泡的方式,等他讲解完后,便低头收拾桌上接脉时用的垫子。 我笑着问:“谈医生负责老爷的身体有多久了?” 谈真说:“有五六年了。” 我说:“您和大太太熟吗?” 提到大太太,谈真没有犹豫,而是很自然说:“我和大太太很早就熟识了。”他想了想,又说:“我是大太太娘家那边人,以前还在学校读书时,因为家里穷,也一直是大太太在赞助我,这么多年了,也多亏了大太太将我引荐给了我沈老爷。” 我说:“那您和大太太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谈真谦虚的笑着说:“是我高攀了大太太,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 我笑了笑,疲倦的说:“那就劳烦谈医生了。” 他提起药箱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点点头说:“慢走。” 谈真没有多停留,给我配完药后,便离开了沈家。 我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想,药材没有问题,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谈真和大太太交好,并且还是大太太亲自引荐给沈廷的,难道想要沈廷死的人是大太太? ☆、62.屈打成招 我想到这点,又在想大太太要沈廷死的动机是什么。 沈廷可是她的丈夫,哪个妻子会盼望自己的丈夫死呢? 我正沉思时,便感觉自己得了脸上痒痒的,我抬手抓了抓,抓到一根草。睁开眼时,面前出现了一张脸,那张脸是袁长明。 他脸上正带着偷笑,手中抓着一根芦苇。 而芦苇的另一半被我给抓在手上,他脸上的笑一顿,楞了一下。 我们两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看到袁长明清澈的眼睛内印着自己的脸时,才意识到我们两个人靠得有多近,第一时间便伸出手,狠狠将蹲在我面前的他一推,他还处在出神中,毫无防备被我这样一推,整个人直接在地下摔了个底朝天。他后脑勺直接磕在茶几桌角,客厅内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袁长明倒在地上暂时脑袋一片空白,眼神还处在发蒙中。 我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扶他,袁长明好大的身体依着我的力道站了起来,我正要扶着他去沙发上坐着,可谁知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跘住,整个人直接往后一仰,本来还没从那剧烈的撞击中回过神来的袁长明,反应敏捷的伸出手将我腰用力一扣,我人瞬间就被他扣在怀中,额头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我呼了一下疼,下意识在心里骂了一句。袁长明这兔崽子。 刚骂完,大厅内忽然传来大太太一句严厉无比的话,她几乎是用呵斥的声音说:“你们在做什么!” 我和袁长明侧脸去看,大太太正脸色铁青的站在那儿。我大惊。第一时间就将袁长明用力推开,脑海内当时只闪过两个字,冷静,便并不急于去解释,也没有去看大太太,而是对袁长明说:“谢谢袁先生一扶,如果不是您,刚才我可能就摔了一跤。” 我将这句话说得尤为大声,试图让大太太听清楚,也好阻止她乱想。 袁长明听到我这莫名其妙一句话,他看了一眼大太太。又看了一眼低垂着脸的我,便伸出手摸了摸鼻子,尴尬笑着说:“哦,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有了他这句话,我这才对侧面处站着大太太微笑着说:“蓉鑫姐姐,您来了呀。” 大太太明显对于我刚才特意的一番作秀并不买账,没有理我,而是铁青着脸朝我走来,看了一眼袁长明,又看了我一眼。她没有一丝笑意问:“你们两人刚才在做什么?” 我解释说:“刚 才我从沙发上起身时,不小心脚滑了一下,袁先生只是顺势伸出手扶了一下我。” 大太太问:“扶?” 我说:“是的。” 大太太说:“扶需要用抱吗?” 大太太见我回答不上来,侧脸看向还一头雾水的袁长明,或许还顾忌着袁长明的身份,她语气没有对我那么坚硬刺人,柔和了一点问:“长明,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大伯母说。”上斤鸟血。 袁长明被大太太的气势给吓到了,看了一眼我后,他对大太太笑着说:“刚才梁笙从沙发上起来时,脚被东西给跘住了,当时我正好站在她面前,顺势拉了她一下,大伯母您千万别误会。” 大太太脸上满是怀疑的问:“是吗?” 袁长明怕大太太不信,立马补了一句:“千真万确。” 大太太说:“可刚才我所看到的,是她明明故意往你身上靠,长明,你不用害怕,把事情告诉大伯母,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袁长明听话有些不对劲,赶紧又再次说:“大伯母,您误会了,刚才确实是梁笙不小心跘了一跤,我主动伸出手去扶她,并没有不是您所说的那样。” 大太太看向身边的仆人问:“刚才你看到的是怎样?” 本来一直跟在大太太身后的仆人,忽然被榕惠给问话,她吓了一跳,身体一惊,刚想回答,忽然又迟疑了一下,害怕的看了我一眼,犹豫着,似乎不敢开口。 大太太对于她这害怕的眼神,开口抚慰说:“放心,大胆的说,有我在,不会有事。” 那仆人听到大太太的话,颤抖着嗓音说:“刚才……刚才,确实是……确实是……” 大太太逼问:“确实是什么?” 仆人说:“确实是……”她犹豫了两三秒,语速加快说:“确实是四姨太太主动靠过来的。” 大太太得到那仆人的回答,她满意一笑说:“你看,不止我一个人看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太太这明显是想要屈打成招,现在随口污蔑我一下,我便百口莫辩,万劫不复,我就知道她哪里会任由我如此舒服的在沈家过日子。 我并不慌,只是看向刚才指证我的仆人,笑着说:“你真确定刚才是我主动靠近袁先生的?” 这仆人年纪还轻,被我的眼神给吓到了,往后退了一小步,她眼神有些闪躲,明显睁 眼说瞎话还没到面不改色的地步。 她被我看得越发心虚,我又朝她靠近了一步说:“看着我的眼睛说。” 那仆人忽然看向大太太,满脸求救,大太太适时站出来,挡在那仆人面前,说:“你想干嘛?” 我笑着说:“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想干嘛。” 大太太忽然怒斥了一句:“放肆!”她指着我说:“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难道你还想屈打成招不成?仆人可以怕你,可我不怕,怎么说我还是这个家的大太太,今天发生这件有辱门风的事情,你不仅不知道认错,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改怎么写?!” 袁长明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看到大太太对我凶神恶煞,主动站了出来,挡在我面前说:“喂?你搞什么?明明是你在血口喷人,你还怪别人强词夺理你什么意思?明明我们刚才没什么,可你偏要污蔑我们有什么,你还讲不讲理了,再说,就算我和梁笙有什么你又什么资格来管?梁笙只是在你们家小住,可你们对于她的事情会不会管太宽了?!” 大太太问:“你知道梁笙什么身份吗?” 袁长明正一腔正义,听到大太太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当即便回了一句:“她什么身份又怎样?” 大太太说:“她是沈家的四姨太,你沈伯伯的第四任妻子。” 袁长明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脸,听到大太太那句话,忽然间一白,气息一滞,重复的问了一句:“姨太太?” 大太太笑着说:“怎么?长明,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梁笙是我们沈家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 袁长明明显不相信大太太的话,他看向我,目光内满是不相信问:“梁笙,你怎么会是沈伯伯的四姨太?你不是只是借休息在他们家吗?这是怎么回事?” 袁长明现在的反应,很容易让在场的人心生误会,我以为袁长明一早就知道,他这些话,和他这样的神情,让大太太的眼神满是耐人寻味。 我虽然此刻很想给袁长明狠狠瞪上一眼,可最终还是压下心内的焦急,对他保持着疏离的笑说:“袁先生还不知道我是这里的四姨太吗?您这样惊讶干什么?” 我后一句带着提醒,让他注意自己的表情。 可袁长明始终反应过来,他得到我回答后,立马摇头说:“你们年龄根本不匹配,沈伯伯都可以当你爷爷了,你怎么会成为他的四姨太?” ☆、063.污蔑 袁长明问完我这句话,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忽然一句话都不在说,掉头就从沈家跑开,一直跑到大门口停着的车处,袁家的司机从车内出来。看到之前来时还好好的袁长明,进去一趟后便情绪激动,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便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袁长明被司机拦住后,喘着气我对司机说:“我要回去,给我开车,就现在。” 那老司机看了一眼大厅内全部看向这方的人,还要继续问,袁长明忽然发了很大的脾气,狠狠朝着黑色的车踹了一脚说:“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一个人走!” 袁长明平时是最平易近人的,不管是对谁,都一副调皮好相处的模样,司机哪里见过他这么大的火。自然是一句话都不敢问了,快速拉开车门,便让袁长明进去,他拉开驾驶位置的车门时,这才想起去见沈家二太太的袁姿还没有从沈家出来,便又赶忙下车对车内的袁长明说:“可是小姐还没出来,咱们不等了她了吗?” 车内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隔了好久,再次暴脾气说:“不等了!就算没车她也长了腿,会走!” 司机听到袁长明这样说,也只能按照他的吩咐上车,没有等袁姿,将车从沈家门口开走了。 大厅内此时只剩下我和大太太,还有周围一些围观的仆人,人虽然多。可场面鸦雀无声,正当我和大太太相互对视时,二楼忽然传来三太太一句:“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四太太啊,这是怎么了,我还在午睡中,就听到楼下闹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世界末日呢。” 所有人听到二楼传来的声音,都抬起脸去看,三太太榕惠正穿着一件枚红色的真丝睡裙,懒懒的扶在二楼阳台的扶手上。 大太太根本没有理会三太太的风凉话,面色不悦的看了我一眼后,对身边的仆人吩咐说:“给老爷电话,快速请他回来。” 在仆人要照做时。我挡在了仆人面前,目光却是看向大太太,我说:“你什么意思。” 大太太说:“什么意思?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告诉老爷,就像你所说,我们做不了你的主,那就只能请能够做得了主的人了。” 她对被我拦住的仆人说:“周打,给老爷电话。” 站在我面前的仆人想绕着我过去,我一把拉住了她,可谁知大太太忽然将我一拽,我回头去看她时,她狠狠给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半边脸都是麻的,大太太说:“既然入了这个家,就要懂这个家的规矩, 谁也不例外!” 她打完,便再次对仆人说:“周姐,去打!” 那周姐向来就看我不顺眼,有了大太太撑腰,竟然直接将我抓住她的手狠狠一甩,便对我冷哼了一声,一副狗仗人势朝着不远处的座机走去。 大约晚上七点,如果是平时,此时的沈家一定正在饭点,可今天餐厅内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全部聚集在可客厅内,所有下人全部来到大厅站着,沈廷正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大太太坐在他身边,始终面无表情的看向面前正在哭诉的仆人。 那仆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这么多人都看向自己,她忽然直接跪在沈廷面前,哭着举起手来发誓说:“老爷,刚才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我一定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当时我和大太太从后花园进来时,亲眼看到袁先生和四太太抱在一起,是四姨太太主动靠过去的,这样的事情我根本不敢撒谎。” 沈廷听了并不说话,而是看向我,我站在他们面前,没有急于申辩,也没有特别激动,只是特别平静的站在那里。 沈廷见我没话好说,便看向大厅内所有人,他开口问:“还有谁看见了。” 大厅内所有仆人都不敢乱动,全部低着头,所有人不说话,沈廷对于我多少有点包庇,他说:“长明还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和梁笙有关系,这件事情可能是个误会。” 大太太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说了一句:“老爷,难道您忘记了,梁笙其实也没多大,和长明是一年的,前段时间,我就听人说,长明每次来这里,都要去找梁笙,甚至还有很多次,都去了梁笙房间,我不否认他们两个都还只是孩子,可越是孩子就约容易出事,这次我并没有让老爷对梁笙怎么样,我只是给您提个醒,至于事情您相不相信,那就看您了。” 大太太都如此说了,沈廷有点下不来台,毕竟男人被戴绿帽子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任由了之,沈家上上下下该怎么看他沈廷? 沈廷坐在沙发上沉吟了许久,看向我问:“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沈廷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在一旁的案几上,桌面上那杯茶因为他忽然的力道震得直接跳了起来,茶水也紧接着洒了出来,沈廷眉间满是怒色说:“你倒是说啊!如果是清白的,有些事情总该解释得清楚,你不说,就代表你心虚。”上斤丸血。 沈廷这巴掌,吓得大厅内所有人全部都一震,唯独我站在那儿岿 然不动。 这个时候,三太太凑热闹了,她坐在一旁手中端了一杯茶,红唇抿了一口杯口,便坐在那儿幸灾乐祸说了一句:“梁妹妹莫不是真是心虚?”她笑着说:“也对,如果解释的清楚,真的没什么,哪里会一句话都不说,而且,蓉鑫姐姐亲眼看到的还有假不成?我看啊,长明对于我们这几个伯母,是挺爱去找梁笙的,今天我听仆人说,长明来的时候开口便指定要找梁笙,可得知梁笙外出没在家,还硬生生坐在客厅内等着她回来,这要没什么,连我都不信。” 三太太这句话,莫过于火上浇油,直接将沈廷本来还尚且不相信的心,燃烧得噼里啪啦作响。 就算他不信,听到这么多人举例说出了这么多不寻常的事情,这不信中,也信了一半。 他再次问:“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吗?” 我说:“老爷,我说您信吗?” 沈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明显不太相信我的话,但他还是说:“你解释得清楚,我自然就信。” 我说:“如果我解释不清楚呢?您该对我如何?” 沈廷被我语气和表情激得情绪有些激动说了一句:“你!”他想说什么,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觉得丢了颜面,竟然手按在案几就要从沙发上一冲而起,周围的仆人以为他是要来打我,全都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他大喊着说:“老爷,您息怒,别气坏了身体。” 沈廷想要推开那些拉住他的人,可由于身上没有力气,竟然怒极攻心,直接猛烈的咳嗽了出来,这一咳嗽,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大太太便赶紧站起来去给他抚顺胸口的气,三太太吩咐仆人去倒茶。 沈廷正咳嗽得天翻地覆,大厅内一片乱时。 忽然有仆人从人群内站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下,大声说:“老爷,我可以证明这只是个误会,四姨太是被冤枉的。” 这句话一出,本来杂乱的大厅内在那一瞬间像是被冰冻了一般,所有一切都凝固了下来,全都看向跪在不远处的一个仆人。 那仆人是一个大约三十五六的女人,长得平凡无奇,全身上下并没有什么特色,甚至是毫不起眼,却在此刻是众多人中唯一我站出来敢为我说话的人。 ☆、064.鸡飞狗跳 袁长明问完我这句话,没有得到 这让我有些惊讶,甚至是大厅内所有人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仆人,并且声称可以证明我的清白的人有些惊讶。 正在剧烈咳嗽的沈廷听到那仆人的话时,也停止咳嗽,而是看向那仆人。大太太也盯着那仆人,她冷声说:“你有什么证据?别再这里胡闹,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绕不了你。” 那仆人根本无惧大太太的气势,而是对沈廷说:“证据就是当时我正在客厅内打扫,亲眼看到了所有过程。” 大太太冷哼说:“有证人吗?口说无凭。” 那仆人说:“我有证人,当时和我一起负责客厅的人还有王兰。”她头一扭,看向身后站着一排的仆人,那仆人中间有个色瑟瑟发抖的人从中间出列,那人便是负责客厅卫生的王兰。 王兰出列,胆子特别小,几乎不敢看客厅内的任何人,只能一味的低着头。隔了好久,她才说:“我和小青今天中午确实在客厅内打扫卫生,并且……并且也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事情确实如小青所、所说的那样,我们、我们、确实没有看到四太太和袁先生有什么,大太太、大太太、大太太可能是看错了。” 王兰结结巴巴说完了这段话。 跪在地下的小青又说:“如果老爷不信,可以请管家来,看看我们当时的值班表,表上的时间可以证明,我们当时确实在场。” 沈廷听到小青如此信誓旦旦说,当即也不再耽误时间,也不想听大太太说任何废话,便直接派人去把管家请来,管家匆匆到达后,手上拿了一个值班表。到达沈廷面前便查看着小青和王兰的值班时间,他翻了好久,对沈廷说,王兰和小青在那个时候正好在大厅内打扫卫生确实没有错。 大太太当即就反驳说:“在那个时间内值日确实是没错。可就能够证明他们真的就看见了吗?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当时也在场,小乔也在,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你们在心口胡诌。” 小青说:“大太太,您错了,我和梁小姐向来没有瓜葛,我们甚至都没有过交集,我今天只不过是尽到身为沈家的仆人的职责,说出我能够化解这矛盾的话,毕竟大家平平安安。和和气气,对于我们这些做仆人的也有好处,所有人都希望沈家好,不是吗?” 小青的嘴巴相当伶俐,这话有直接在嘲讽大太太恨不得沈家大乱的嫌疑。 大太太脸色铁青,还想说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我终 于朝前走了一步,开口说:“现在都别在争辩,我只问小乔几句话。”我看向沈廷问:“老爷,您允许吗?” 沈廷沉吟了一会儿,说:“准。” 有了沈廷的话。我看了大太太一眼,冷冷一笑,便朝着她身后的小乔走了过去,小乔有些紧张,双手握成拳头,便往后退了一小步,我又朝她靠近了一步,这一进一退后,小乔被我逼得无路可退。 我没有前进,而是和她保持安全的距离,我开口问:“我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当时袁长明是站在我左边还是我右边,或是我前边,还是我后边?” 小乔咬着唇,脸色惨白。 我笑着说:“既然你和大太太看到了全过程,对于袁长明站在我哪个方向,应该很清楚吧?” 小乔回答不上来。 我又问:“当时我主动靠向袁长明时,他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抱的我?还是说,他两只手都抱了我?” 小乔慌张的摇头,她又看向大太太,可大太太根本没有看她,而是侧脸看向一旁,视线不知道落在那里。 我继续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主动朝袁长明靠了过去,那你告诉我,我是用左肩先靠还是右肩先靠?” 小乔完全被我绕口令一般的问题给问懵了,我很肯定,因为当时小乔根本没有跟着大太太,而是在我们谈话间忽然冒出来的。 小乔回答不上来,我对她大声说了一句:“你回答不上来的原因是因为你当时根本没有看见什么!” 小乔被我忽然拔高的音量吓得整个人直接坐在沙发上,竟然怕到崩溃大哭了出来,不断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乔这句话便间接将什么都解释清楚了,我站在那儿微笑了一声,看向了大太太。 大太太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但随即,便冷静的说:“当时是你和我说你看清楚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小乔坐在沙发上满脸眼泪说:“太太,是我错了,我不该误导您,我当时只是正好看到梁小姐摔倒,袁先生去扶她,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大太太满是不敢置信,她还想说什么,沈廷对于这场闹剧看得早已经满身的疲惫,他也察觉出来了什么,可为了给大太太面子,他始终压抑着心内的怒火,对大太太怒吼了一句:“好了!你非得闹得这个家鸡飞狗跳才安心吗?!” 沈廷从来没有怎么吼过榕 惠,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大太太明显被他吼得心神一震,话都说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向沈廷。 可沈廷早就对于这张脸厌恶非凡,到达现在更是一眼都不想久留,便推开扶住自己的仆人,拿着拐杖独自一个人去了书房,再也不理会这一场闹剧。 三太太坐在那儿看了许久的好戏,在沈廷离开后,她抬手拍着手掌笑着说:“精彩,精彩啊,今天这场戏可真是精彩啊。” 她从沙发上起来后,在经过还没从沈廷那一声吼中回过神来的大太太身边时,稍微停了一下脚步,笑得落井下石说:“大太太一向是铁腕手段,没想到今天居然也会有败北的第一天,要是换做今天是我,我看,这诬陷肯定是吃得死死的,没办法翻身了,可大太太以为,这个世界上会有多少榕惠?” 三太太说完这句话,便一路笑着从客厅内离开了。上他杂血。 大太太的脸色,真如一场戏,生旦净末丑,换尽了。 对于穷寇莫追这个道理我深悉,自然不会像三太太那样在别人痛处上踩一脚,只是转身从客厅退了,回了大厅。 至于之后是怎么收场的,我也没有再去管。 沈廷今天夜晚并没有来我房间,大约也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也乐得自在,睡到半夜,有人来敲我们,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时,从床上起来后去开门,可发现门口站着的人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今天白天为我说话扳回一程的小青。 看到她那一刻,我脑海内的睡意在那一刻纷纷醒了,我本来打算明天再去找她,没想这一天还没过,她便在晚上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没有和她多废话,说了一句:“进来吧。”便从门口走来了。 小青看了一眼门口,也没有在门外多停留,跟随着我入了房间,我坐在床上后,小青便站在我床边。 我审视着她,便笑着问:“今天为什么要帮我。” 小青反问说:“梁小姐觉得呢。” 我说:“我不知道,我要你告诉我。” 小青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半分笑意说:“沈先生说,您是否记得他说过的话。” 我背脊一僵,小青看到我表情后,她说:“他让我转达您,若有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下次就没有人救得了您。” 我眼睛死盯着她问:“你是沈柏腾的人?” 小青没有半分犹豫说了一声:“是。”紧接 着她又说:“从今天起我会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065.无形之手 我听到这句话,在心里冷笑的想,这是照顾我,还是监视我? 原来这个沈家到处都是他的人,今天还真是要多感谢他了,如果不是他。我还真栽定了也说不定。 不过我脸上的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带着客套的笑说:“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她笑着说:“这是我们做下人的职责,也是我应该的。” 她出去后,我便躺上床开始休息,可之后没有成功入睡,而是脑袋非常清醒。 沈柏腾突然间派人来到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大太太突然间对我出手是因为什么?难道是我查养生茶这件事情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还是说这几天我风头太盛,引起了她的不满? 这种种猜测都可以表明,大太太容不下我,她不是善茬,总归一句话,便是以后我在沈家的日子非常难过。 前有狼,后有虎,有些事情根本是防不胜防。 之后几天。我暂时没有再去查养生茶的事情,专注于讨好沈廷,可自从知道这个小青是沈柏腾的人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感觉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感觉,让人觉得很不好。 可我甩不掉,只能隐忍着被她监视。上他系扛。 至于袁长明之后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沈家一直是在闷声处理着,没有惊动袁家,只是袁长明很少再来过沈家,我始终不明白他脑袋内想的是什么,那天他的反应稍有不胜真的随时可以被人理解为我们有奸情,并且奸情可能还不少。 可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就连见面。十个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不过,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经过这件事情他以后肯定不会再来找我。或者缠着我,我也松了一口气。 大太太经历过那件事情后,便像是被沈廷打入了冷宫,只要有她的地方,他根本不会出现,甚至只要是谁提起大太太,他都会大发雷霆。 大太太也非常识相,知道这几天自己是待罪之身,在自己的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两个人冷战了大约十天,大太太终于为了污蔑我的事情来沈廷房间请罪。可沈廷当时直接将她拒之门外,连见她一面都不想。 大太太在他门口站了一上午,三太太一上午在沈廷房间进进出出,不知道是故意来给大太太添堵还是怎样,又是给沈廷端茶送水,又是给他送水果和亲手下厨做的糕点。 里面一 片谈笑声,将门外孤独站着的大太太衬托得无比心酸寂寥。 周围不少仆人来来回回,都不敢引起太大的动静。 一直到中午十分,在房间内的沈廷终于要出来吃午餐了,大太太仍旧站在门口等着他,他就算不想见。也不得不见。 沈廷由着三太太扶着出来后,看到依旧站在门口的大太太后,他本来被三太太哄得还算好的脸,忽然一瞬间就拉长了,当做没有看到大太太这个人,便要从她身边经过时,大太太在他身边开口说:“您现在已经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吗?” 经过她身边的沈廷脚步一顿,脸上表情明显带着不耐烦,他没有说话,继续要带着三太太往前走,大太太又说:“难道您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大太太脸上带着苦笑说:“以前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个日子您总会记得住,并且提前准好一切,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提醒,您都想不起了。” 沈廷听到大太太这些话,忽然将身边扶住他的三太太给推开,他往后走,退到大太太身边,他语气满是失望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第三十二个年头,我没有忘记,忘记这个日子的人应该是你,从前的你不争不抢,永远的淡然知礼,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的如此阴险狡诈了?我一直以为这个家最让我放心的人是你,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就连蓉惠这样咋咋呼呼的人都比你要让我放心,可你呢?你现在去看看,你哪里还有从前的样子!” 沈廷说这番话时,激动到连手都用上了,不断指着大太太,蓉鑫感觉那双不断挥动的手,像是随时都会落再她的脸上,连带动的空气都带着刺人的味道。 她紧握住双手,用的咽下心里的情绪,她平静的开口说:“老爷,我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您真的有层了解过吗?” 她眼睛一片死寂看向沈廷,她说:“这座大宅里,这么多女人,可您真的了解她们的为人,她们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吗?您永远都在记住江姵蓉要什么,喜欢什么!而您了解过的人也只有江姵蓉!” 大太太提起江姵蓉,就像踩中了沈廷的禁区,他大声说:“别给我提姵蓉!我们现在说的是两码事!” 大太太嘲讽一笑说:“两码事?”大太太似乎是不想看到沈廷这张对她温柔不在,却布满狰狞与失望的脸,她微微闭上眼,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坠入她脚底下的地毯内,她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在这三十多年里,哪怕您了解过我一 天,我就满足了。” 沈廷说:“你别给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在这段时间你好好去反省自己的错误,我不想见到你。” 沈廷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没有再看大太太,带着三太太去了大厅。 之后大太太便真的再也没有从房间出来过,第二天,便主动将大理沈家权利交付了出来,开始关在房间内潜心修佛,不再理会这个家的任何事情。 沈博文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当即便赶回来调解父母之间的矛盾,可大太太的错误,沈廷连着沈博文这个儿子都迁怒在其中,沈博文不敢再劝,只能等沈廷熄火了,再来让两人和解。 沈廷之所以这么生气,很大部分原因并不是因为污蔑了我,而是因为这件事情不管是真是假,都间接性扫了他男人的颜面。 他看似护着我,其实只不过是碍于男人的颜面和大男子主义。 你永远可以说这个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可千万不能说这个男人的女人再外面桃花满门。 这两者,看似没有多大的区别,其实区别大着,前者的男人听到这样的言论,还会觉得光荣,可后者,直接就相当于给了男人一巴掌。 大太太这是犯了男人的大忌。 大太太这边失宠后,三太太顺势而上,就算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与我无关后,沈廷也不见得欢喜,因为有些事情之所以被传出来,肯定是需要有根据,才能有名目说,别人不会凭空捏造。 他也好几天都没来我房间,这段时间也全部宿再三太太那里,重新得宠的三太太面子上真是好不光荣,每天下来陪着沈廷吃个饭,恨不得吆喝着沈家所有人都知道。 对于这样的转变,我也没有任何可惜和举动,依旧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坐着自己的事情,等这件事情风头过去后,我便重新着手养生茶的事情。 有一天,趁着仆人从沈廷书房出来,手上端着他杯子出来,我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杯内还有一点液体,便走过去对仆人说:“我正好需要去厨房给老爷准备点水果,你把杯子给我吧,我去给他倒榨点果汁。, 那仆人听我这样说,倒是没有推脱,直接将手中端着的托盘上那杯子给了我。 我拿在手上后,便去了厨房,站在厨房两秒,侧脸看向厨房门外,在没有人后,我快速将杯内剩下的液体用保鲜袋给装好。 等一切都完毕后,我开始清洗着水果。 可 刚端着东西出去后,小青正好站在门口,我下得立马往后退了一小步,小青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慌张,她手中拿着拖把,似乎是要来打扫厨房,她看到我时,便对我往常一样微笑着唤了一句:“四太太好。” 我平复下心,便对她笑了一下,算是回应了她的招呼,端着手中的水果变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我特地支开小青,拿着拿包用保鲜袋装好的养生茶去找了徐姐,并且让徐姐帮我想办法拿去研究出来,徐姐当时拿着那小包液体看了很久,问我检查什么。 我说:“检查里面是否有毒。” 徐姐当时吓得脸色一白,问我:“有人给你下毒?” 我说:“不是。” 徐姐奇怪的问:“那是谁?” 我说:“是沈廷。” 徐姐听到这事情,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再问,当场就喊了人过来,把那包东西送去检查,我一直再会所等到下午十分,检查报告出来了,液体被证实里面含有令人大脑兴奋的成分的药性存在,并且长期使用,是慢性自杀,会导致对方情绪反复,神经系统衰弱,导致精神病出现。 当我得到这个结果时,许久都没有反应,坐在那儿想,也就是说沈廷用这药时间已经很长了,他的精神病并不是自身就带有,而是人为,长期受养生茶的影响才会有。 这是一个长久潜伏在他身边要他命的阴谋,能够在这么多年里,都做到让人不察觉,是谁到底有这么大的本事? 还有,既然药材不存在问题,那到底是哪里被下毒了?仆人?仆人看上去不像,可如果不是仆人谁又可以每天往养生茶内下毒呢? 我越想到后面,越觉得毛骨悚然,这种感觉很难受,甚至令人恐惧,因为总觉得有双无形之手在控制着整个沈家。 而这双手的背后的人是谁,始终不被人得知,甚至连敌人的方向都捕捉不到,这才是最危险的。 那我会不会也会有沈廷这一天? 徐姐见我拿着那张检查报告单,脸色越来越白,她推了推我,说:“你怎么了?被吓傻了。” 我回过神来,立马摇头笑着说:“没有,只是想想一些事情。” 徐姐大约也猜出来我在想什么,她对我说:“你千万别去插手这些事情,这是别人家的家庭矛盾,能够置身事外就尽量。” 我说:“徐姐,太可怕了。” 徐 姐听到我从喉咙内哽咽出这句话,她说:“更黑暗的事情还有呢,你以为这样的大家族内还有亲情可讲?我可告诉你,越是表面和谐,内在便越发黑暗腐烂,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我和你说,沈廷不死,这个家就不会安宁。” 我说:“沈廷如果死了呢?” 徐姐说:“沈廷死了,沈家总有一个胜者为王,输的那个一定很惨,你信我。” 我说:“钱就那么重要吗?可以胜过亲情?” 徐姐说:“不,应该是权利,权利很重要。” 徐姐说:“你尽量做到独善其身,别理会任何事情,就算知道了这些,也要当做不知道。” 徐姐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肩膀。 回去后,我尽量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刚走到门口,我听到自己房间内有脚步声,当即一惊,去推开门时,便发现小青正在我房间内,我反手将门给关上,对正在给我铺床单的小青说:“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私自进我房间。” 床边的小青听到我声音后,侧身来看我,她见我外出回来,便笑容诡异说:“四太太在慌张什么?” 我没想到她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情绪,可见沈柏腾派到我身边的这个人一点也不简单,可我打死也不承认我在慌张,而是继续说:“我也需要点私人空间。” 小青看着我许久,忽然朝我一步一步走来,她眼睛像头盯着猎物的狼一般,审视着我,忽然她手握拳朝我伸来,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并不说话,只是缓缓摊开手,当我看到她手心内的一些药材时,大惊,愤怒的伸出手便将她手狠狠打掉,说:“你搜我房间?!” 小青手心内的药材被我打掉后,便撒在了地下。 小青对于我的暴怒,仍旧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对我笑着问:“你发现了什么。” 她又朝我靠近了一步说:“你又调查出了一些什么?” ☆、066.很好,一切都很好 她朝我步步逼近,态度嚣张的模样,我怒从心中来,竟然抬手朝着她那张脸便是一巴掌,我说:“放肆,谁允许你和我这样说?!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是谁派来的,可一旦到达沈家,既然是来照顾我起居的,仆人就该有仆人的样子!” 她被我打得脸往一旁偏,脸上瞬间五个红色的手指印,清晰的印在脸上。 小青被我打得许久都没会过神来,她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会动手打她,而且竟然敢动手打她,她眼神在发愣,紧接着愣怔退去,她眼底神色变冷,冷冷的瞪着我。 对于她这样的眼神,我冷笑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以后记住你的分寸,你只是来协助我的,没有任何资格来管我,并且对我指手画脚,如果下次再敢不打招呼进我房间,或是随便搜查我的东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上他沟扛。 小青虽然被我打了一巴掌很不服气,可终究两个人身份存在差距,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低着脸回答我说:“是。” 听到她这个回答,我脸上的冷意和怒气并没有退散,而是看了她许久,说:“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报告他,你帮我和他联系时间见面。” 小青抬脸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说,捂着被我打了一耳光的一边脸,缓慢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她离开后,我看向散落在地下的药材。便蹲下身一点一点捡起。 这个小青总让人觉得难受,我很注重私人空间,可她总是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进我房间,这让我很不爽,又很怪异,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所以刚才下手有点狠,一巴掌下来,连我自己手都有些麻。 我将捡起的药材用一块东西给包好后,便再次藏在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藏好后,暂时安心下来,才甩了甩有些麻辣的手。 我想沈柏腾将我买下来,并且安排在沈家的目的并不会这么简单,现在又来了个人来监视我,必定是下面会有什么大动作。 就像徐姐所说,沈廷不死,这个家永远有一天会大乱,可会乱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很明显。我的命和我所在的这个位置根本不容我独善其身,置身事外。 在这个家里,两派系中,总要押一方,如果不压,很可能在之后的岁月里,尸骨无存。 而我也从一开始没有选择押哪一方的权利,沈柏腾的人,那就永远只能是沈柏腾的人,毕竟我的命现在还被他捏在手中,那我只能主动投诚。 免得让他觉得我不忠心,而觉得我是一个障碍和危险存在,主动对我下手。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被小青发觉了,与其让她告诉沈柏腾,还不如我主动提出来告诉他。 这真是骑虎难下。 可这个下药的人到底是谁? 我摇晃着脑袋想,暂时先不想这么多,表明忠心要紧,我只需要把我所查出来的,全部告诉便可,凶手是谁,和我并没有多大关系。 小青有了上次那一巴掌,果然老实不少,最起码不敢私自进我房间了,虽然平时还是会阴魂不散,可总比之前改善了不少。 她很快便为我联系了沈柏腾。 去见沈柏腾时,那天正好是蒙蒙细雨,我坐着沈家的车子到达商场后,等司机离开,便自己打了一辆车赶去了沈家一家船舶企业的分部,那分部目前正好是沈柏腾在出手打理。 我到达亚达船舶企业的公司大厦下时,给自己脸上带了一副墨镜,便朝着大厦内走进去,到达大厅时,里面全部都是一些穿着工作装的职员们,在满是商业化气息抱着手中的文件来来回回忙碌的行走着。 我到达前台后,便要求见沈柏腾,那前台正在接听电话,捂住话筒便打量了我几眼,大约是见我面相陌生,并没有预约的迹象,便满是职业化微笑对我笑着说:“抱歉,我们这里需要预约。” 我直接报了我的名字,那秘书刚想继续讲电话的动作一顿,便立马放下手中的电话,态度比之前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便从前台出来引着我朝电梯乘坐的地方行去,便一路带着我上了楼,电梯停在四十层楼时,电梯门开了,戴秘书站在电梯门外。 她看到我后,便笑着和我问了一声好,我自然也给她一笑,从电梯内走了出来,前台没有跟着我继续前行,而是送我上来后,便坐上电梯往下离开。 戴秘书带着我直接去了沈柏腾的办公室,这么久再次见到他的第一面,他没有忙碌的批阅着文件,也没有和下属交谈,而是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和周助理下着西洋棋。 戴秘书带着我站在门口,对沙发上的两人开口提醒说:“沈总,梁小姐来了。” 手中正握着一个王后的沈柏腾朝我这边侧脸看过来,周助理便第一时间从沙发上起身,对沈柏腾说了一句:“那沈总我先走了。”便转身朝门口走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时,他唤了我一句梁小姐,我对他笑了一下,他才从办公室内离开。 而戴秘书在周助理离开后,她也跟着退了出去,并且在退出去后,将门给带关了。 办公室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两个人时,坐在沙发那端的他没有看我,目光继续锁定在黑白格子的棋盘上,说了一句:“打算一个人在那里傻站多久。” 我听了他这句话,这才回过神来,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坐在了周助理刚才所坐的位置。 棋盘上的西洋棋子分布密集,我看不懂谁处在劣势,谁处在胜势,只感觉周助理所坐的这方棋,被沈柏腾那方围得死死的。 他手不断提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进行位置移动,微抬脸看我,见我非常拘谨的模样,便说:“一段时间,怎么越来越疏离了。” 我说:“身份有别,还是保持距离点好。” 他笑了,听出我话里的讽刺意味,不过并未计较,而是又问:“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我说:“很好,一切都很好。” ☆、067.西洋棋 沈柏腾听到我的回答,倒是没再说话,以前我们之间话本来就不多,现在更加话不多。 再次见到他我已经足够冷静了,对于这冷静我很满意,便坐在那儿看着他摆弄着西洋棋。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我:“这类棋会吗?” 我想了想说:“不会,但我会象棋。” 沈柏腾说:“你过来。” 我不解的看向他,不过立马反应过来从沙发上起身,朝着他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旁,他很自然的将我揽在怀中,左手握着我右手说:“西洋棋比象棋更有趣。”他停了停,后面添了一句:“我教你。” 我全身有点僵硬,甚至找不到身体的支配点,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而运作着,他离我特别紧,脸就在耳旁。声音低又柔和,听在耳内很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可他却不自知,像是真的只是教我西洋棋一般,认真的讲解西洋棋的步骤,我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整个人处在放空的状态,频频走神,甚至连拿棋的姿势都有些不标准,沈柏腾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便握着我拿棋的手调整我的姿势,在我耳边温柔的说:“别走神。” 便带着我的手在棋盘上行棋,就这样,他讲解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正事基本上还没开口提,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沈柏腾并没有理会,而是问一直在走神的我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我望着棋盘上一盘散沙一样的棋子,在他这半个小时的讲解中根本没弄明白多少,自然是回答不上来。他见我一脸茫然,便也料到了我什么都没听进去,便笑着说:“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这句话问出口,门外又传来敲门,沈柏腾眉头不经意间皱起,他眼里闪过死不悦,侧脸朝门的方向简短的问了一句:“什么事。”上扔协划。 门外的人出声说:“沈总,袁小姐来了。” 沈柏腾听到周助理这句话,沉默了半晌,许久才嗯了一声。 我主动从他身边站了起来。和他隔了一段安全的距离轻声说:“我去外面等你。” 我这句话刚说完,门外便紧接着传来袁姿的声音,好像已经到达沈柏腾办公室门口了,要想出去根本不可能,我求救似的看向沈柏腾,他一点也不着急,研究了一下棋盘,觉得局势大好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牵住了我的手,将我带去了办公室内供他休息的隔间。他正好将我送进去,门外便传来袁姿的声音。 沈柏腾听了也没有多停留,松开 看了我的手,他到达门外后,袁姿正好要朝隔间走进来,可她手刚握上门把手后,门便被人拉开了。 她吓了一跳,在看清楚是出来的沈柏腾时,便笑了两声,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刚才在休息吗?” 沈柏腾挡在门口,微笑说:“对刚才午休了一会儿,你来之前怎么没有给我电话。” 袁姿笑容狡黠的朝沈柏腾眨眨眼说:“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紧接着她又略带抱怨的说:“反正这段时间,也只是我一个人在胡乱发脾气而已,要是我今天不来找你,估计你这辈子都不会来找我。” 袁姿说到这里,眼睛内明显带着一丝失落与伤心,沈柏腾注意到了,他笑着说:“我这段时间很忙,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你,正准备明天让助理给你送一场音乐剧的票。” 听到这,袁姿忽然声音暗含激动的问:“音乐剧?” 沈柏腾在袁姿情绪高昂时,顺势不经意将门给关上了,关好后,他神色也很正常的从门口离开,朝办公桌前走去说:“嗯,音乐剧,达尔特森的音乐剧,我记得你高中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剧团。” 袁姿根本没有发现出什么异样,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沈柏腾的话内,她双眼内散发这欣喜说:“这事情你怎么还记得?” 秘书正好端了两杯咖啡进来,沈柏腾拿过一杯后最先递给了袁姿,最后才接过自己的,他半倚在办公桌上,喝了一口咖啡说:“你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记得。” 这句话暧昧非凡,让本来就对沈柏腾心怀情谊的袁姿脸瞬间通红,她捧着咖啡傻笑了一会说:“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沈柏腾笑而不语。 袁姿立马伸出手对他说:“票呢?” 沈柏腾说:“你明天不是约了博文去骑马吗?” 袁姿赶忙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才没有约他呢,对于骑马我当然隔更喜欢达尔特森。” 沈柏腾见她这样说,才随手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件,合同内夹了两张音乐剧的票,他拿出一张递给了她,袁姿看到后,迫不及待的抢夺了过来,放在眼下满是开心的看了好久。 我站在百叶窗户口看向外面的画面,觉得袁姿那笑容有些刺眼,便没有再继续看下去,而是在沈柏腾的房间四处看着,发现这里面就是一间卧室,简洁又整齐。 衣架上还挂着他的外套和衬衫。 我正在 房间内四处转着时,便忽然听到门外的袁姿说了一句:“最近我家长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闷闷不乐的,问他也不开口和我说。” 这句话的音量虽然不高,可却恰好可以让人完整的听见,我从衣架这方重新走到百叶窗口处,手指再次将窗户扒开一小块空间,看向办公室。 之前倚在办公桌前的沈柏腾已经坐到办公椅上,而袁姿正坐在他对面,满是苦恼的捧着脸说出了最近的忧愁,边听袁姿说话便翻阅文件的沈柏腾随口问了一句:“长明怎么了。” 袁姿叹了一口气说:“谁知道那小子啊,自从上次我去你家看二伯母,他吵闹着要跟着去,去了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没有等我一个人先回了家,当天夜晚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内,也不说话,也不吃饭,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也不说,以为过几天这种状况就会好了,谁知到现在都还是这个要死不活的状态,我爸爸现在都急死了。” 沈柏腾手中正握了一只黑色的钢笔在合同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可柏字才写了一个木,钢笔笔尖便停在纸张上,只是一秒,他将柏字的另一边继续写完。 ☆、068.心思 袁姿忽然问沈柏腾一句:“长明是不是恋爱了?这状态我怎么瞧着都不对啊。” 沈柏腾合住文件说:“长明这个年纪该找了。” 袁姿一脸无奈的说:“可他现在还跟个孩子一样,至今也没有看上眼的。” 沈柏腾说:“有个远房表妹和长明一样的年纪,两人兴趣爱好也相同,我觉得应该会合适。” 袁姿有些意外了,沈柏腾一向对于这些事情都不怎么理会,这可是他第一次给人家搭桥牵线。她说:“柏腾,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兴趣爱好了?说媒这样的事情不都是大妈大婶才会做的事情吗?你什么时候关注我家长明的终身大事来了。” 沈柏腾一脸坦荡,对于袁姿话内的意外,他挑眉笑着说:“不行吗,关系长明不等同于在关心你吗?毕竟,我见不得你为了长明的事情不开心,也许他确实需要交往一位女朋友了。” 沈柏腾内的话暧昧难辨,这让袁姿当即就慌了心神,可看到沈柏腾的眼睛内坦诚一片,她又有些揣不准了,便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哈哈大笑的说:“好啊,明天我就和他说。你给他介绍女朋友,这小子肯定会很高兴。” 袁姿在这里逗留许久,怕吵到沈柏腾工作,想到明天的音乐剧,这次主动求和也功德圆满心满意足的要离开了,离开之前,沈柏腾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本来还很高兴一直朝前走的袁姿脚步忽然慢了下来,转过身来看沈柏腾。 沈柏腾看她神色便知道她有话要说,便问了一句:“怎么了?还有事要说?” 袁姿想到这段时间她故意和沈博文天天待在一起,故意气沈柏腾,现在他们冷战终于结束了,她怕他误会,便欲言又止的看向他,沉思了几秒说:“是这样……其实……这段时间我和博文没有什么。柏腾,你知道的,我对博文一直是大哥哥的感情,没有其他的。你……别误会。” 沈柏腾安静的听着,他脸上带着包容说:“我知道。” 袁姿愣了,瞪大眼睛说:“你知道?” 沈柏腾笑着说:“嗯,我当然知道。” 袁姿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她又扬起微笑,对沈柏腾说:“那明天见。” 沈柏腾说:“好。”便要喊秘书送袁姿下楼时,隔间内忽然传来一声响,袁姿听到这声响后,第一时间看了过去,紧接着快速问了沈柏腾一句:“你房间有人?” 沈柏腾问:“有吗?” 袁姿说:“有。我刚才声音。” 沈柏腾听了袁姿这句话,便转过身朝着隔间走去,到达门口时,便将门打开,我当时因为站在窗口太过入神,带到了窗户下面的桌上一本书,可没想到引起了外面沈柏腾和袁姿的注意。 门口的沈柏腾看到地下摔落的东西后,看了我三秒,他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将门给拉上,对仍旧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的袁姿说:“书没放好。摔在地上的声音,放心,没事。” 袁姿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毕竟你这房间内的机密文件挺多的。” 沈柏腾说:“不用担心,走吧,我送你下楼。” 听到沈柏腾这句话,袁姿也没再将注意力放在房间内,便跟在沈柏腾身后出了办公室门,周助理顺势将门给关上。 我全身僵硬的站在房间,一直确认办公室内的人全部都离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弯下身将地下的那本书捡起。 沈柏腾将袁姿送走回到办公室时,我正好从隔间内走了出来,手上抱着那本摔落在地的书,我问他的第一句话便说:“你要和她结婚。” 沈柏腾并不否认说:“嗯,是。” 听到他这准确无比的回答后,我以为我会激动,会疯狂,会不知所措,可真正经历这一刻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很平静,甚至很冷静,因为这个结果我一早就猜到了,只要他娶了袁姿他的一切就会如虎添翼。 这就是他们的人生,连婚姻都充满了金钱与权力交织的味道。 我笑着说:“那我就提前恭喜沈总了。” 沈柏腾微眯着眼睛观察着我表情说:“你这表情不像是诚心祝福,倒像是再说赌气话。” 我说:“是吗?”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想起今天的正事,从口袋内拿了一些药材走到他面前递给他说:“相比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沈柏腾看到我手中的药材,眼睛内寒光一闪,很快的速度,这丝寒光被笑取缔,他从我手上接过,朝着办公桌走去,坐在椅子上后,他将塑料袋内的养生茶拿了一些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上扔状血。 我说:“这是沈廷每日必喝的养生茶,他的精神病并不是身体的原因而诱发,而是人为。” 我在说这段话时,仔细盯着沈柏腾的脸,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丝情绪,可他指尖只是捏了一根人参须放在鼻尖闻着,并看不出什 么东西来。 我说:“凶手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要沈廷死。” 沈柏腾放下手上的龙须,又拿起另一种药材放在眼下若有所思打量问:“发现多久了。” 我说:“就这几天,在察觉时,我便第一时间来告诉了你。” 沈柏腾放下手中的药材,和颜悦色看向我说:“你这是来邀功?” 我立马低着头说:“不敢,这是我的职责。” 沈柏腾对于我这有心奉承的话并不买账,他笑着说:“如果小青没有发现这些药材的存在,按照你的个性一定打死也不会说,可恰巧小青发现了,为了怕我觉得你不够忠心,便干脆主动来告知,好让我对你的产生信任,是这样对吗?” 我低着头说:“我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就算小青没有发现,我也会在事情查出后,主动来告知您。” 沈柏腾上一刻还笑,下一刻便面无表情冷声命令我说:“抬脸看着我。” 我双手握拳,便重新抬起脸看向他,他靠在椅子上睨着我说:“虽然以前的你不爱说话,可每句话至少是真话,而现在,随口就胡诌,不知真假。” 他说:“知道吗,你有个坏习惯,一撒谎就低头,不敢直视人的眼睛,你这点小心思全部写在了你这张脸上,这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嗯?” ☆、069.私奔 我说:“我只知道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相互的,您让我信任您,可您又可曾信任过我?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根本不会把小青安排在我身边让她日日夜夜监视我,如果没有她在这里和你打着小报告,您又怎么知道我并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告知您这个消息呢?” “你又真正信任过我?”沈柏腾笑了一声。又说:“如果你信任我,就不会把小青当成监视。” 我说:“可您的意思不就是监视吗?” 沈柏腾说:“为什么会是监视?保护不行吗?” 沈柏腾见我不说话,他似笑非笑说:“瞧,你从来就往这方面想,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你对我的信任可想而知的有多少了。” 我并没有再说话,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他,从来没有信任过他,就算当初像光一样闯入我生活的他,我也没觉得这盏光会如何安全,反而怕自己没有掌灯好,被这盏灯的火给灼烧了。他也没有对我有多少信任。不过是各自防备,各自猜测而已。 沈柏腾见我默认了,他也没有在继续这个问题,而是对我说:“听说你动手把小青打了?” 我很干脆的说:“是。” 我以为沈柏腾会发火,或者对于我打人这种行为给予警告,可等了很久。并没有等到他的怒火或者警告的话,他只是神色平淡说:“在沈家你唯一能够信任求救的人只有小青。” 他给了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紧接从一旁拿了一份文件翻开开始处理工作说:“戴秘书会送你回去。” 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我也没有多做打扰,很识相的和他说:“我先走了。” 他手撑着额角,淡淡嗯了一声。 我刚转身要出办公室,门外一直等候的周助理便走了进来,径直朝着沈柏腾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便听到沈柏腾吩咐他:“三天内我要养生茶的结果。” 我到达楼下后,戴秘书已经在车内等着我,上了车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前面的戴秘书从透视镜内看向我说:“梁小姐恨沈总?” 我正望着窗外想事情,听到她这样问,随口回了一句:“恨是什么?”我又说:“不,我应该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仍旧处在会所,受尽折磨。” 戴秘书笑着说:“其实我知道你在怨他什么,不过是怨他之前要把你送给沈廷而已,你应该也知道,其实一年前沈总找到你就是为了将你送给沈廷,可谁知道,他 并没有,而是把你藏了整整一年,并且还和你维持了这样一段看似不正常却实则不该发生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你被沈博文给发现了。我还一直在揣测他是否会和你一直这样下去,或者永远把你藏下去。”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是迫不得已要将我交出去?” 戴秘书耸耸肩膀说:“我不敢这样说,毕竟我不是他,他的心思向来难猜,我也揣摩不透,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 我说:“你的看法其实和我认为的事实也没多少分别,在我这里,无论是不是他主动或是是被迫,他确实把我送了出去,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而且我本来就是他的人,他要我干什么,我的职责就是服从遵守,我没觉得现在有多委屈。” 戴秘书听我这样说,只能笑着说:“你说的确实没错。” 我们两人没再进行交谈,戴秘书将我送到沈家的附近后便开车离开,还剩下一段路只能自己走回去。 刚才我把药材给沈柏腾看时,仔细观察了他表情,发现他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但也没有任何意料之中,难道说养生茶这件事情与沈柏腾无关吗? 如果不是他,那这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排除掉沈柏腾的话,在名单内的人就只剩下沈家的三位姨太太,外加沈博文。 三太太根本不像是会下毒的人,大太太没道理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沈博文也许还有点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二太太沈博文有嫌疑。 不对,二太太看上去与世无争,她并没有要杀沈廷的动机,可和大太太三太太相比,她的淡然也太不合乎寻常了,她好像对于沈廷一点也不在乎。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妻子可以面对丈夫的冷淡和花心而置之不理的?除非是这个人不爱自己的丈夫,可二太太不爱沈廷的话,为什么又会嫁给他呢? 一个人爱一个人,便舍不得伤害他半分,可如果一个人对一个人没有爱,甚至是不在乎,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 我想到这点,又觉得不像,杀了沈廷对二太太又有什么好处?而且二太太也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 那么这个人是沈博文?如果是沈博文,我更愿意相信是沈博腾要杀沈廷。 这样想来想去,始终没有想出凶手是谁,我脑袋内正一团浆糊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梁笙!” 我回过头去看,袁长明正站在十米远的地方朝我跑来, 他到达我面前后,便气喘吁吁抓住我的手,张开口便对我说:“梁笙,我们私奔吧。” 这句话一出直接就把我吓得双腿直颤抖,左看右看,发现沈家大宅还好离我们很远,怕像上次一样被有心人给抓到把柄,我抓着袁长明便往离沈家相反的方向跑,来到一处小树林,我对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袁长明见我没有听明白,再次开口说:“我们私奔吧。” 他握住我手,脸上一片坚韧,我被他这神情给吓到了,我说:“我为什么要和你私奔?” 袁长明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嫁给沈廷,因为一些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才当了他的四姨太太,梁笙,你还这么年轻,你就把自己的人生押在一个老头身上,如果沈伯伯百年之后,你该怎么办?难道永远当一个寡妇吗?” 我差点没被袁长明的话给吓得背过气,他见我面如土色又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你已经嫁给沈伯伯的事情这么难受了,因为我……”他停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我,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喜欢你,我无法接受你和已经结婚这样的事实,可我更加无法忍受你的人生就这样结束荒废,所以我要带你离开,远远的离开这里,去过我们的生活。” 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正经,我有点晕了,我试图将手从他手掌心中抽出来,可怎么抽,他手就是不肯送,他眼神反而越来越炙热的看向我,焦急的说:“梁笙,我们东西也不要了,我已经买好机票了,我们现在就走。” 他说着,便拉着我朝小树林外跑,我身体被他拽得东倒西歪,我终于忍受不住,用尽全力站稳脚跟后,便将他手狠狠一甩,握着被他握疼的手问:“你是不是有病?什么私奔?什么机票?什么去过我们的生活?大哥,我们两人认识吗?见过几次面?我凭什么要和你走?我为什么要和你走?你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吗?” 袁长明说:“可是我喜欢你!” 我说:“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跟你走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被迫嫁给沈廷的?我告诉你,我是心甘情愿,因为他可以给我养尊处优的生活,拜托,大哥,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念头了?还玩私奔?我可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离我十米远,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也不准你来找我,你给我记住了。” 我说完这些话,看都不看袁长明,甩着被他拽得酸疼的手,便要出小树林,袁长明又从我身后跟了上来,抓住 我的双肩说:“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他们沈家给得起你的,我一样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个价,你和他根本不适合!”上上休血。 对于他的纠缠不休,我已经接近崩溃边缘,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危险,而且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大,偶尔经过一个人,随随便便便可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到沈柏腾的警告,和徐姐断掉的手指,此刻更加觉得袁长明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就会将我的生活,我小心翼翼的一切全部炸得粉碎。 我试图压下心内的情绪,可压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有压住,我对袁长明语气恶毒说:“你要给我钱?你有多少钱?不用你家里的,你有钱吗?我估计你要是不靠父母养,甚至连饿死都有可能,哪里来得这么大口气说要给我钱?还有,我和他适不适合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只知道现在我很讨厌你,讨厌你像条癞皮狗一样缠着我,讨厌你这幼稚的性格,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行为就像个要吃奶离不开妈的孩子,可我不是你妈,我也不想当你妈。” 我伸出手将挡在我面前的他用力一推,大声说了一句:“滚开,烦不烦。” 像袁长明这样的富家公子哪里听过这样的一通话,从小在蜜罐子内长大,听尽了全世界最好的语言,每天被人奉承的捧在手心,在温室里的花朵长大,稍微有点不如意就一大堆人来帮他解决事情,我刚才所说的话,他自然是接受不了。 他身体被我推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绊倒在地,还好最终稳定了,他握着双拳满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我,眼里是受伤和伤心,这眼神看得我是一阵心虚与内疚,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没有动手动脚了,我便只能快速从他身边走过,从这片小树林里逃了出来。 回到沈家后,我将自己锁在房间内喘了好久的气,才平静下来。 随即,又在心里想着,这个袁长明是不是有病? 我和他熟吗?就说要带我私奔? 吃完晚饭后,我以为沈廷这次又在三姨太太那里休息,正轻松的想早点休息时,门外便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沈廷的声音,他说:“梁笙,是我。” 听到他声音,我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再次紧绷,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将门拉开后,沈廷便站在门外,我对他灿烂的笑着说:“老爷,您怎么来了?” 沈廷说:“我不能来吗?”他问了我这句话,便拿着拐杖预先走了进来。 我跟 在他身后走着说:“当然能够来,我只是以为……以为您还在生我的气。” 沈廷坐在到床上后,我便赶紧去柜子内给他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出来,到达他面前后便递给了他,沈廷接过后。 ☆、070.傻 他刚要换衣服时,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我和沈廷相互看了一眼,紧接着门外传来三太太的声音,她说:“老爷,床已经给您铺好了。您什么时候过来。” 三太太又来房间劫人了,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看向沈廷,而沈廷眉头皱了一会,回答说:“等会就来。” 门外安静了半晌,三太太并没有离开,又笑着说:“养生茶也泡好了,不然等会凉了就不好了。” 沈廷明显不想走,可我们两人正处在冷战中,他似乎也拉不下面子来主动留在我房间,我看出了他的意思,便主动坐在他身边,拉住他手臂说:“您今晚不留在这里吗?” 这句话正好问到了沈廷心坎里。他装模作样的问:“你希望我留在这里吗?” 我说:“我当然希望您留在这里。这几天您都一直陪着四太太,我以为……”我低下头有些伤心说:“我以为您还没消气。” 沈廷见我这样的神色,立马将我揽在怀中哄着说:“好了好了,今天晚上我就留在这里满意了吗?” 听到他这样说,我脸上才勉强扬起一丝笑,沈廷立即便对门外继续等待着的三太太说:“今晚我就不过去了。你早点休息吧。” 门外的三姨太听了后,肯定不依不饶,当即又说:“梁妹妹身体还没好,老爷,您要不还是暂时去我房间休息吧。” 沈廷不悦的说:“去仆人把的养生茶端了过来,今天我就在梁笙睡了,不要再啰嗦。” 三太太听到沈廷如此明确的回复了,不敢在继续说什么,只能从房门口离开,没多久,便打发了仆人将养生茶给送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三太太自然是没什么好气。吃个饭吃得含沙射影,只差没有当面骂我抢她男人的狐狸精了,我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沈廷更加,谁都知道三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等她发泄完后,这事情就过去了,于是谁也没跟他计较。 沈廷任由她碎碎念着,自己低头在那里看着报纸。 这饭刚吃到一半后,有仆人从侧门小跑了出来,脸色有些异样的径直朝着沈廷走来,到达他耳边后,便对他耳语了一些什么,沈廷本来看报纸还看得相当悠闲,脸色下一秒便变了变。他看向身边的仆人许久,问了一句:“当真?” 那仆说:“当真。” 沈廷又说:“现在又怎么样了?” 仆人说:“情况不是很理想。” 沈廷听到后,忽然冷哼的一声,将报纸往桌上狠狠一拍,便冷色沉重的从餐桌上起身,带着仆人快速去了书房,连早餐都没有用。 紧接着,沈家门外快速出现了沈廷的两个助理,外加一些下属,全部都是神色匆匆去了沈廷的书房,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他们表情都不太好。 没过多久,书房内便传来沈廷的怒骂声,我坐在餐桌上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你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现在警方介入调查,这件事情你们告诉我该怎么解决?你们谁来负全责?!” 就连经过双方门口的仆人都听到了这话,下得当即不敢乱听,低头快速前进着。 三姨太太静静听了好一会儿,问同样也停止了用餐的我问:“什么情况。” 我说:“不知道。” 三姨太太说:“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好像是。” 三太太说:“老爷可从来没发过这样的火,是不是出大事了?” 我说:“不知道。” 三太太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干脆什么都不问了,吃完饭后,便上了楼,之后有几次都试图进去送吃,可都被沈廷给轰了出来。 这一天内沈廷和他的下属全部关在书房内,大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到达晚上用晚餐时,他也没有从书房内出来过,也就是这一整天都没有用餐,他不吃晚饭,我们自然也不好提前吃,只能都坐在客厅内等着。 大约七点,沈柏腾的车也开了进来,停在大门口后,司机将车门打开,他便从车内弯身出来,身边跟着一个早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他多时的下属,那人一边和沈柏腾在说什么,一边随着他进了沈廷的书房。 沈柏腾到达后,沈博文自然也来了,同样也是去了沈廷书房。 陆陆续续,一直到达大半夜,整个沈家灯火透亮,饶是平时一直都很淡定的二太太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有些着急了,更别说已经绕着这大厅走了不下百回的三太太。 她很没安全感,全程不断的在问我们是不是沈家生意上出问题了,我们这些女人家当然是不知道情况,同样也回答不上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沈廷的书房门开了,出来的人是沈柏腾,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两人一直到达大门口,沈柏腾站住了脚步,对跟出来的下属吩咐着什么,吩咐了好久。 那下属不断点头认真的听着,沈柏腾吩咐完后,下属便快速离开了沈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太太看到沈柏腾后,还是没有安稳的坐住,便起身朝着沈柏腾走了过去,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沈柏腾看到母亲眼里的担忧后,尽管事情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生意上的事情,正在处理。” 蓉蓝说:“不要紧吧?” 沈柏腾说:“不要紧。”便招来一个仆人,让他们将蓉蓝扶进房间休息,蓉蓝起先不肯,可抵不过仆人的坚持,还是被扶进房间休息了。 等蓉蓝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我和三太太,三太太因为也支撑不住了,便同样上楼休息,我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沈柏腾并没有立即进书房,而是朝我这方走了过来,他坐在我不远处的对面沙发,并没有看我,而是疲惫的靠在沙发靠垫上,每间带着一丝疲惫。 仆人赶紧从厨房内泡了一杯茶走了出来,递给了沙发上的沈柏腾,他接过后,喝了一口后,便揉了揉眉头。 等仆人离开后,趁没有人注意这边时,我问了对面沈柏腾一句话,我说:“出什么事情了?” 沈柏腾看向杯内碧绿的茶水,他说:“江中那边的矿业发生坍塌,一百多个工人在矿里全部压死,其中有二十多个是未成年,警察介入调查。” 我惊讶说:“未成年?一百个全部压死?” 沈柏腾说:“嗯。” 我说:“这件事情是谁在负责?” 沈柏腾说:“如果我说是我呢?” 我听到沈柏腾这样一说,放在腿上的双手便紧握,追问说:“后果会怎么样?” 沈柏腾放下手上的茶杯,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面色深沉说:“严重的话,相关负责人都需要负刑事责任,十年以上的刑役。” 我听到他这话,脸当时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沈柏腾会有这样一天,相关负责人都要被判十年以上的刑法,那主要负责人该怎么办?沈柏腾会怎么样? 我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我甚至不顾场合,追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严重?那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柏腾低头看着手指间正在燃烧的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上显得无比阴郁,脸上一向轻松的笑也不存在了,他语气听不出情绪说:“只能顺其自然, 听天由命了。” 我说:“你会坐牢吗?” 沈柏腾从烟雾中抬起脸来看向我,他说:“有可能会是死刑。” 我听到这句话,当时脑袋内一片空白,身体甚至不受控制的从沙发上一冲而起,我死死盯着沈柏腾,盯了好久,我不知道我干嘛,也不知道自己站起来是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忽然间眼泪莫名其妙就长流。 坐在沙发上的沈柏腾看到我这样子后,本来表情严肃的他忽然轻笑一声,这笑声极轻,甚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在笑。 笑了一声后,便从茶几上的抽纸盒内拿出几张纸巾递给我,笑着说:“哭什么。” 我没有接,而是站在他面前死死看向他,他忽然将手中的烟掐灭,从沙发上起身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便朝着厨房厨房内走去,在他进去后,站在客厅内的我趁所有人都在关注书房那端时,才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我刚进去,我身体便被人一拉,直接被按在一个角落内,而门放手便被沈柏腾给反手关住,我并没有注意到他想干嘛,而是抓住他衣襟紧张的问他:“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他看到眼睛内的眼泪,他说:“我死了,你就自由了,不好吗?” 我门两人隔得很近,沈柏腾正手法轻柔的为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我说:“我不要。” 他放在我脸上的手动作停了停,认真看向我问:“不要什么?” 我始终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只能低着头。 他将我脸抬了起来,继续问:“不要什么?” 我握紧拳头说:“我不想你死怎么办?” 沈柏腾忽然噗嗤一声,直接就笑了出来,我没想到到达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笑,我有点愤怒的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事情这么严重,压死这么多人,还有未成年在其中,你还是主要负责人,你该怎么办?” 沈柏腾见我如此激动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甚至到了止都止不住的地步,我真的有些气了,此时我心脏都蹦到喉咙位置上来了,我本来是很恨沈柏腾的,可不知道,听到他出事,竟然身体的真实反应比大脑要快。 我伸出手想要推开此时在正在面临生死关头,反而不正经的男人,可我刚挣扎了两下,他忽然说了一句:“好了。”便按住了我身体。 我立马不敢动了,只是背靠着角落看 着他。 他抚摸着我脸,笑着说:“看来你也不是养不熟,我以为到达这个时候你要顺势插我一到才正确。”上上系扛。 我说:“我有这么没良心吗?” 他说:“挺没良心的。” 我现在所有注意力全部落在他今后该怎么办上,完全没有时间来和他开玩笑,再次逼问:“到底该怎么办?” 沈柏腾笑而不语,隔了好久他见我越来越极了,忽然整个身体直接压着我,唇便朝我吻了下来,他深吻的吻了我好久,我根本无心和他干这样的事情,想将他唇从我唇上推开,我们两人角落内你来我往挣扎了好久,我唇终于脱离掉他的唇后,伸出手挡住他脸,便往一旁一侧,沈柏腾的唇正好落在我颈脖上,我感觉皮肤上的温热,一阵颤栗。 许久,沈柏腾低笑了出来,在我耳边说:“逗你玩的,傻。” ☆、071.宴请 听到他这句话,我第一时间便是抬起脚朝着他腿间狠狠踢过去,可沈柏腾迅速一躲,我用力将他压在我身上的身体狠狠一推,便拿起琉璃台上一盆水,朝着沈柏腾泼了过去。 他顺势抓起一旁的锅盖一挡。可惜挡得了前面,挡不了侧面,挡得了侧面,挡不了后面。 这一瓢水下去后,我用力将手中的脸盆往地下一砸,一句话都没说,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正好碰见要进厨房内的仆人,我急中生智忽然脚一崴,那仆人惊呼一声便快速扶住了我,她焦急的问:“四太太,您怎么了?” 我整个身体依偎在她身上,表情痛苦指着自己瘸着的脚说:“疼疼疼。” 仆人立马扶着我朝楼上走去,至于后面沈柏腾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吃晚饭便在房间内睡了。 大约凌晨三点钟,我半睡半醒时,便感觉房间内有人进来,微微睁开眼去看,是拿着拐杖进来的沈廷,他满脸愁云惨雾。坐在床上后,望着地下的光源许久都没有动。 我就躺在床上看着他,也没有起来,许久,他动了几下,要上床来时,我立马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沈廷醒来后,我正在给他穿着衬衫,门外传来敲门声,本来正在望着我身后台子上一株兰草沉思的沈廷说了一句:“进来。” 我以为是仆人,可当门缓缓被推开时。进来的人是身上穿着家居服的沈柏腾,他对沈廷说:“爸爸,甄有道和潘总已经在书房等您了。” 沈廷听了,便开口说:“好,告诉他们我立马就过来。” 沈柏腾听了沈廷的吩咐,便点了点头,在他要退出房间时,眼睛轻轻扫了我一眼,接触到他视线后,我立马低下头,有点慌的为沈廷继续扣着衬衫扣子。 门彻底被合上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可扣到后面,我发现最后一粒扣子没有扣眼儿,我心内咯噔了一下,发现自己刚才因为沈柏腾忽然的出现。慌了心神扣错了扣眼,我正在向着该怎么办时,发现沈廷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失神和错误,他也眉头紧皱大约在想公事。 我赶紧趁他没发觉时,将他的扣子重新给解开,重新按照顺序给扣上,这些事情做完,我莫名有种长跑了一千米的疲惫与虚脱感,又赶紧拿起一旁的外套给沈廷穿上。 一切都完毕后,沈廷出了房间去楼下开会,我也随便收拾了一下,下了楼。 到达 楼下后,我才听仆人们说,因为昨天夜晚公事上的事情商量到太晚,沈博文和沈柏腾这两兄弟都没有再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在沈家住下了。 难怪今天一大早,沈柏腾便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外。 我吃个早餐吃得心不在焉,餐桌上只有三太太二太太,大太太并没有从自己的院子里面出来,自从和沈廷吵完架后,她除了在自己的住处走动,或者在祠堂内朗诵一下金刚经,基本上没有见到过她人。 这顿饭吃了十几分钟,书房内开会的沈廷暂时停止了会议,因为才想起自己已经差不多两天没有吃东西,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便宣布休息半个小时,便带着沈柏腾和沈博文来到餐桌边。 我们都吃完了,可并没有离桌,而是坐在那儿看着,仆人们将我们吃过的早餐撤下后,换上了心的食物,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也只有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二太太才敢问出来了,他问沈廷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沈廷说:“警方介入调查,上报后,一切按照法律办事,这次比较麻烦,估计矿场会封掉,底下的负责人全部会被抓。” 二太太说:“这么严重?” 沈廷眉间带着怒气说:“江中矿场那边招了那么多未成年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 沈廷这句话不是对二太太讲的,而是朝着坐在他对面面色同样很沉重的沈博文讲的,沈博文低着头,隔了好久说:“那边一直都是矿工在负责。” 沈廷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震怒,餐桌上的汤和早餐全部被这一巴掌给震了出来,撒在了桌上,一片狼藉,沈廷指着沈博文说:“矿工?矿工是干嘛的?专门在下面干偷鸡摸狗偷工减料的人!你身为负责人,既然这个项目归为你在打理,矿工都招了些什么人难道你心里没有数吗?!” 沈廷现在的怒气特别大,沈博文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慌了,可他仍旧解释说:“可下面经理给我上传来的员工资料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并没有未成年的资料。”上上史弟。 沈廷说:“你不知道资料是会造假,下面的人是会做鬼的吗?博文啊,博文啊,实在你也是二十五岁开始打理着沈家大大小小的生意,怎么连这点到底你都不明白?一百多个人全部被压在矿里头,二十多个未成年,这任何一条往上报,随便就可以让你栽个跟头!” 沈博文说:“我会处理好。” 沈廷说:“我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博 文现在也有些慌了神,刚才那样的话只不过是敷衍沈廷,没想过沈廷会问自己解决方法,他脑袋暂时一片空白。 沈廷就知道沈博文的个性,也知道他在敷衍自己,怒极攻心,竟然直接抓起桌上一个杯子要朝着沈博文砸过去,我吓得一躲,因为我和沈博文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多远,那个杯子要是稍微跑偏一点,和有可能在我脑袋上开了花。 还好身边的沈柏腾一把按住了沈廷,他声音平静的对沈廷说:“爸爸,这次事情博文只是一时疏忽,您别激动。” 被沈柏腾按住手的沈廷怒气未消,想从他手下抬起来继续砸过去,可用尽全力抬起来后,每次都被沈柏腾给轻轻松松按了下去,沈廷提不起劲来,他感觉到了自己与沈柏腾之间力气的悬殊,不知道是因为无法挣脱没有面前,还是怎样,竟然直接将火发泄在沈柏腾身上说:“你给我放手!” 可沈柏腾没有眼睛都没眨一下,再次说:“您冷静下来。” 沈廷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二太太感觉到不妙,赶紧对儿子沈柏腾说:“柏腾,快放开你爸爸。” 沈柏腾根本不看蓉蓝,而是直接捏住沈廷的手,从他手心中拿掉了杯子,递给了一旁的仆人,这才对沈廷笑着说:“爸爸,都是一家人,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都冷静下来。” 沈廷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沈柏腾,竟然会在今天毫不畏惧他,这让他有些意外,如果要换上平时,他早就变脸,可今天,他忽然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有点怕了他。 可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而且沈柏腾已经准备好了台阶给他下,他便冷哼了一声,在一旁平息着自己的火气。 我提心吊胆好久的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在心里暗自想着,还好,那杯子没砸下来,要砸下来,那不得脑袋开花啊?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沈柏腾竟然居然如此手足情深,甚至不怕忤逆沈廷,也要拦下那只砸向沈博文的杯子。 这倒是让人没有预料到。 二太太见这场怒火被沈柏腾给压下后,赶紧在一旁打圆场说:“老爷,先吃饭吧,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二太太盛了一碗粥后,便递给了沈廷。 沈廷也知道这是餐桌上,不好再继续发怒下去,并且蓉蓝极少开口,现在难得出声自然是要给面子的,便接过了二太太手中的粥碗。 这顿饭也终于安安静静的进行着,三太太见情势不对,自然也不敢废什么话,在 一旁不断给沈廷准备着早餐。 而沈博文对于沈廷的出手相救并没有感谢,反而睨了他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展开一丝阴冷的笑。 沈柏腾自然也注意到他那笑,不过他完全无视,当做没有看见一般,端着手中的咖啡细细品尝着。 我这顿早餐用完后,三父子都不再交流,而是继续去了书房。 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沈家气压都非常低,所有人办事情都非常谨慎,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三姨太,到现在都知道收敛脾性不去吵沈廷,而二太太照样是去了祠堂烧香拜佛。 我?我自然是待在房间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事情进行到第三天时,沈廷请袁江东吃了一顿饭,说是家宴,沈家的人全部出息,袁家的人也全部出息。 不知道沈廷这次宴请是什么意思,不过,宴会订下那天,沈家所有人都出席,就连一向不出门的二太太都出动了。 一家人去了香榭园那边用餐,我本来是不想去,因为怕遇到袁长明,可看到沈家所有人都如此重视这场饭局,我也不好推脱。 ☆、072.安于一室 到达那里时,袁江东正好也来了,果然袁长明也跟着来了,不仅袁长明来了,甚至连袁姿也在其中。 这里的经理给我们留了一个院子,长廊水榭。 正好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座院子内种满了桃树,风一吹,便桃花瓣漫天飞舞。 袁江东和沈廷还有沈柏腾沈博文都在亭子内坐着品茶,因为男人们有正事要谈,我们女人自然没有靠近去打扰,而是坐在池塘边看着水里优美游泳着的金鱼。 袁姿和袁长明两姐妹坐在池塘边垂钓着,不过手持钓竿的袁长明从来里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模样,不断往我们这边看过来,眼睛内包含着千言万语,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对我说一般。 我坐在靠在凭栏上,被他这眼神看得胆战心惊,不断侧脸去观察三太太和二太太的眼神,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为了躲避袁长明那灼热的眼神。我只能从凭栏上起来,放下手中的鱼食盒子起身在亭子内四处走着。 在走的过程中,也偶尔听到几句袁江东他们谈话的内容,自然是这件事情处理方法,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两百多个人的死亡。还有二十多个未成年,惊动了外界,死者的家属都趁机出来闹,确实是一件棘手又麻烦的事情。 我隐约中听到沈廷想要拜托袁江东想办法将死亡人数隐藏一些,将两百压低到五十。 可袁江东是否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我不太清楚,也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出了亭子,在附近转了一圈,可走了一段路后,我回头一看,便发现本来正和袁姿在池塘边垂钓的袁长明竟然尾随我而来。我心内一咯噔,便握紧双手朝着袁长明走去,到达他面前时,我停留了一下,对他说:“你跟着我干嘛。” 袁长明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说:“事情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袁长明说:“梁笙,你和我……” 他这句话还没说出来,我就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便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擦过后,朝仍旧在喂着金鱼的三姨太太们走去。 之后袁长明怎么样,我也纯粹当做没有看见他,无视他。 坐在池塘边垂钓的袁姿看到弟弟正站在不远处东张西望着,她也放下了手中的钓竿朝着我们这方走了过来,将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的袁长明给拽住,当场便问了一句:“你怎么老是看着梁笙。你有事找她吗?” 袁姿向来粗心大意,说话也从来都 是无所顾忌,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知道这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又意味着什么。 她大约根本没有把我和袁长明之间的关系想歪,所以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问出了这样的话,而她这话问出来后,在场所有人都全部看向了他,就连正在那朝着池塘内的鱼指指点点议论着哪条大,哪条小,哪条漂亮的三太太和二太太都侧脸来看。 更别说就坐在不远处正在聊天的沈廷他们。 当所有人因为全部看向袁姿时,她完全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对袁江东问了一句:“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袁江东并没有回答袁姿这句话,而是看向袁姿身旁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袁长明,尽管沈家没有告知袁家之前的那些事情,可袁长明这段时间的情绪反反复复,身为他父亲的袁江东心里多少也有点清楚,再者加上沈廷那讳莫如深的表情,他当即就斥责袁姿说:“你胡说什么?!” 袁姿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自己温和的沈廷竟然会因为随便一句话,便如此严厉的斥责自己,她立马不服气反驳了一句:“我哪里乱说了?这段时间长明本来就有些不太正常,我看他总是心不在焉的看着……” “袁姿。” 袁姿这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坐在那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沈柏腾唤了她名字,恰好打断了她之后的话。 她侧脸看向他。 沈柏腾微笑说:“你过来。” 袁姿起先还不明白沈柏腾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她站定在他面前后,沈柏腾将身边的椅子拉开,笑着说:“你先坐下。” 袁姿还一副懵懂不知的状态,不过他还是按照了他的指示坐了下来,在她坐下没多久,沈柏腾带着笑意抬手将她发丝上的枯叶给摘了下来,他将叶子递到袁姿面前问:“你这是打算拿着这落叶回家当标本吗?” 袁姿大约没想到沈柏腾竟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为她拿头发上的叶子,迄今为止,他们两个人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像哥哥妹妹一半挽过手,基本上沈柏腾对于袁姿都会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太生疏,但同样也不会太亲密。 可这段时间以来,沈柏腾对于她的态度似乎循环渐进的发生了某种改变,这种改变是什么,袁姿也说不出来。 只觉得暧昧不明,让人心跳加快。 她有点紧张,隔了好久,才伸出手从沈柏腾手上扯下那片落叶,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 己的不自然还是害羞,故作生气说:“讨厌,这破叶子我带回去干嘛?”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柏腾看到她那反应,竟然愉悦的轻笑了出来。 这笑,让袁姿无处躲避,她尽量的背对着他们,在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飞霞似的脸,和嘴角怎样都掩藏不住的小窃喜。 这样的模样,纯粹就是小女生恋爱中才会有的模样。 不过,总的来说,所有人的视线终于因为刚才沈柏腾打趣袁姿的话而发生了改变。 二太太顺势说了一句:“博腾和袁姿两人都这么大了,都还爱相互打趣。” 因为刚才那一句话,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袁江东终于有了话题往下,便立马搭了二太太一句话说:“是啊,两人感情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很好,你家柏腾对我们家袁姿也是一直照顾到现在。” 二太太听到袁江东这样的话,瞟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袁姿,眼睛内满是满意说:“袁总别这样说,是你们家袁姿这么多年一直在照顾我们家柏腾才是。” 两人对于袁姿和沈柏腾之间的感情展开了谈论,几句过后,袁江东赶紧对面色莫测的沈廷笑着说:“老沈,不如我们结个亲家算了?” 这句话一出,站在凭栏处的袁姿听见了,她立马转过身来,又羞又急的问:“爸爸!您在说什么啊?!” 袁江东非常直率的戳穿了袁姿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女儿心,笑着说:“你这么多年不都是很喜欢柏腾吗?怎么现在我谈这件事情,你反而又不肯了?” 袁姿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当着沈柏腾的面戳穿了她对沈柏腾的喜欢,她当时又是气又是急,更多的是根本不敢看沈柏腾的脸,干脆直接甩了一句:“我懒得理你们!”便将脚一跺,快速的从亭子内冲了出去。 对于袁姿这样的反应,满亭子内的笑声,袁姿跑远没多久后,袁江东还半真半假的对在一旁一直含笑听着的沈柏腾问:“柏腾啊?你觉得我们家袁姿怎么样?” 对于袁江东的试探,沈柏腾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踪影的袁姿,他对袁江东说:“她是一个好女孩。” 袁江东听到沈柏腾的回答,心里便有了数,嘴角的笑容越发大了,他对沈廷说:“老沈,看来咱们这个亲家是结定了。” 沈廷听到袁江东这主动攀亲家的事情,这才多了一丝笑容,他对袁江东说:“你别嫌弃才是。” 袁江东听到沈廷松了口,大笑说:“和你们家结亲家,我是巴不得已,柏腾这样的女婿,我可是中意好久了。” 之后的话题,便半真半假的围绕着沈柏腾和袁姿的婚事,而沈柏腾全程都不置可否的坐在一旁听着,也任由袁江东和沈廷他们念着,似乎对于他们的决定,早已经进行了默许。 话题被成功转移后,我手心内出了一手虚汗,根本不敢再看袁长明,而是盯着一池塘鱼,袁长明见我满面默然的模样,也不好继续再当着这么多人看我,便干脆出了亭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顿饭接近尾声后,沈廷将袁江东他们送走,等他们车子只剩下一个黑点后,沈廷脸上的笑,便立马垮了下来,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上了车。 他上车后,三太太满脸怪异的打量了我几眼,也随着沈廷坐了进去。 我跟着坐进去后,三太太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竟然不顾之前的事情,当着沈廷的面谈论着袁长明,并且对沈廷无意间提了一句:“长明好像和梁笙年纪相仿吧?” 这话问得沈廷当即便黑了脸,她继续说:“难怪长明总是爱找梁笙,年轻人之间有共同的话题,也不是什么怪事儿。” 沈廷听了,便对口无遮拦的三太太说:“刚才那顿饭都没塞住你那张嘴?!” 三太太看到沈廷的脸色后,目的达到后,便无所谓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好心情的坐在那儿从包内拿出了化妆镜,补着自己的妆容。 回到家后,沈廷从车上下来,脸可谓是乌云密布,他最先将上了楼。 三太太在他之后,没有去打扰沈廷,而是哼着曲儿上了楼。 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后,正也要上楼,身后传来车声,我侧脸去看,原来是沈柏腾的车也到了,他弯身从车内出来,看了我一眼后,便收了视线弯身将二太太给扶了出来。 我没有再停留,去了厨房给沈廷泡了杯茶,上了楼。 到达我房间后,沈廷果然坐在里面,但面色仍旧阴郁,我端着手中的茶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后,对沈廷笑着说:“在外面一天了,老爷您也累了,让我来给您揉揉肩吧。” 沈廷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我也没有管他是否答应,而是伸出手落在他肩膀上,把控好力道给他按摩着颈椎位置。 揉捏了大约十几分钟,脸上乌云密布的沈廷这才拨开乌 云见天晴,他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我的服务,鼻腔里不断发出舒服的叹息。 隔了好久,他忽然开口说:“你觉得长明怎么样。” 他这句话问出来时,我手上动作一顿,心里忽然莫名漏了一节拍,这个问题沈柏腾曾经也问过我,我没想到想沈廷有一天会问和他一模一样的话。 我知道沈廷在试探什么,便在心里想了还就的措辞,谨慎的回答说:“对于他这个人我不了解,有过几次照面,但并不熟悉。” 沈廷听了我这话,仍旧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冷笑的反问说:“是吗?” 我说:“当然。” 沈廷没在说话,我以为这个危险的话题终于终止时,沈廷忽然又问:“可在我看来,你们之间似乎很熟悉了,不像是只打过几次照面。” 我立马开口说:“老爷也相信这样的话?” 沈廷睁开眼看向我说:“什么话?” 我满脸受伤说:“相信我和他之间有什么?” 沈廷仔细的盯着我脸,他笑着说:“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和袁长明真的确确实实才见过几次面,我不知道我和他有染这样的话是谁传出来的,我可以和老爷说一句这样的话,我梁笙这一辈子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至于其他人是否相信我的清白我不在乎,可老爷不能不相信我,我不知道袁长明对我是怎样的感情,可我可以和您发誓,在我心里,我这辈子只有您一个男人,除了您以外不会再有别人。” 我说的无比真心与坚定,我以为沈廷会感动,换在平时,他一定已经握住了握手,将我拉到他身边坐下轻声抚慰。 可今天的沈廷并没有动,他连表情都没多少变化,目光甚至带着点审视的味道盯着我。上亚记划。 这样的眼神,让我背脊一阵发凉。 可隔了许久,沈廷笑着说:“把我茶端过来。” 听到他这句话,我紧握的拳头稍微松了松,按照他的吩咐照做,从他身边绕过床头处端起了柜子上那杯茶。 端到手中后,我转过身递给了沈廷,可递到他面前后,他始终都未出手来接,仍旧用之前的眼神看着我。 我盯着那刺一样的眼神,对沈廷笑着提醒说:“老爷,茶正好温热。” 他这次啊伸出手来接,他手端住杯子后,我才确定好松 开手,以为他下一秒便会去喝那杯茶,可谁知,那杯茶直接摔在了地下。 木质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水全部洒落在地,瓷杯急速旋转着,最终归为平静。 我看到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以为是沈廷没有端住杯子,弯下腰便要去捡起地下茶杯时,手触碰到瓷杯,忽然沈廷从床上站起来,抬脚便朝着我心口踹了过来,我被他突然的动作毫无防备给踹翻在地下,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甚至还来不及喊疼,沈廷第二脚便又踹了下来,他一边踹一边指着地下抱住脑袋自卫的我说:“吃饭的全过程袁长明全程都在看着你,你们之间眉来眼去!你当我是瞎子?你是嫌弃我老不能满足你吗?!你想丢我脸在外面偷人吗?!如果你们之间真如你说的那样清清白白!你何必这样慌张和掩饰!我就知道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安于一室?!” ☆、073.糖 我不知道沈廷在我身上踹了多少脚,踹到后面我基本上连叫都不想叫了,踹到后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竟然发疯了一般在房间内砸着东西。 我躺在地下,耳朵贴着冰冷的木质地板,感觉声声震动声传递到耳朵内。伴随着沈廷疯狂的叫骂声,他说:“你们这些荡妇!为什么总是要背叛我!那个奸夫有什么好?!他能够给你我给你的一切吗?!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沈廷狰狞着脸,用力将放摆件的楠木柜子一推,一地稀里哗啦的瓷器摔碎声,有碎片朝我脸飞溅过来,我想躲,可来不及了,正好落在我脸上,一阵刺痛下来,便是温柔的液体流了下来。 我害怕沈廷像上次一般来掐我,便不顾心口的疼痛,朝着紧闭的门口爬过去,可我的速度非常慢。我第一次觉得。人的力气可以微弱到这个地步,仿佛将我手上所有能量抽干,手和脚是软的,没有骨架,像一团蠕动的稀泥一般。 此时的我,看上去就像一条急于逃命苟延残喘的狗。我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梁笙你不能待在这里,梁笙,你的人生不该止步于此,梁笙,你应该从这扇门离开,他很有可能在发狂中杀了你。 我不断告诫自己,一点一点,快要接近门口时,我伸出手试图抓住门把手爬起来,可手刚持在半空,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站在门外的人是沈柏腾。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趴在地下看着他,用手一把将他退给抱住,在一片尖锐的打砸声中,我艰难的说了一句:“救我……” 我这微弱的呼救声发出来后,本来正在疯狂砸着房间内的东西的沈廷听到了,他以为我是要逃走,竟然颤颤歪歪朝我这边走来,他声音似哭似笑的说:“佩蓉,你不要离开我,你要去哪里?你要离开我吗?” 我感觉背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慌张的抬起脸,满是哀求的看着他,可他刚想动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二太太的声音。她极小的唤了一句沈柏腾的名字:“柏腾。” 本来要弯腰来抱我的沈柏腾动作一顿,可是只是顿了一秒,他不顾二太太的提醒,直接弯腰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在沈廷快要往这边来时,他立马反手将门给一扣,直接把发疯的沈廷给锁在了里面。 他抱着我转身时,我才发现门外站着的人不只是二太太,还很多仆人,外加三太太跟大太太,她们全部看向沈柏腾怀中的我。 沈柏腾根本没有看她们,而是抱着我 直接从他们中间走了出来,一路从楼上到楼下,周边多少仆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他也没有管,脚步始终坚定的抱着我穿梭在沈家大宅。上亚讽才。 我始终紧皱着眉头埋在他怀中,想要驱散身上的疼痛,可当他抱着我要上车时,二太太忽然从楼上追了下来,他朝着沈柏腾大喊了一句:“你要带她去哪里!” 沈柏腾动作一顿,可他并没有打算回头,而是继续朝着门外的车走去,二太太又说:“柏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堂而皇之的把她带走,你之后要怎么解释?她现在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大麻烦,你别为了她把自己给毁了!” 二太太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这丝严厉甚至带着焦急,沈柏腾感觉怀中的我在瑟瑟发抖,他转过身对二太太说:“既然我能够将她从这里带走,自然会有想好之后的事情,您别担心。” 沈柏腾说完这句话,便拉开车门将我抱进了车内,无论外面的二太太如何叫喊,他始终充耳不闻。 车子开出了沈家。 沈柏腾也始终把我抱在怀中,他感觉我情况有些不对,因为我手从始至终都是死死捂住胸口,他眉头微皱,抬手将我按压在胸口的手给拿来,然后扒开我的衣服,当他看到我胸口一片乌青时,眼睛内闪过一丝寒光,最终他什么都没说,重新将我衣服给合拢,将我严严实实的抱在怀中,他说:“今天你所受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双备奉还。” 我不知道他那句话里的他是谁,只知道,心口一疼,便直接喷出一口血来,之后怎么样,我不清楚了,我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我躺在床上,手臂上插着吊水,鼻腔上带着一个氧气罩,呼吸有些困难。 我转动着眼睛四处看着,还没看明白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身体上忽然压下来一个人,是眼睛通红焦急看向我的徐姐,她手捧着我脸,见我眼神呆滞的样子,反复问了几句:“梁笙,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心口还疼吗?是不是很难受?” 她问了我很多问题,可我回答不上来,嘴巴被氧气罩给封住了。 徐姐见我一直答不上来,似乎是怕我会死,干脆从我身上起来,直接朝着门外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说:“医生!我朋友醒了!您快来啊!” 没过多久便有医生冲了进来,扒开我的眼睛便进行检查,我只能躺在那里任由他们摆弄我,因为我发现我身体完全动不了,稍微动 一下,便感觉心脏口是剧烈的疼痛。 这疼痛,用锥心刺骨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他们检查了好久,终于,医生对徐姐说:“病人暂时是醒了,这几天别让她乱下床乱动,食物这方面,尽量别太硬。 医生说完,便有个护士走上来,给我换药水的换药水,做体温测量的给我体温测量。 徐姐见我躺在那儿,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忽然眼泪就长流,她说:“梁笙,你在沈家到底的什么日子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初在会所,虽然遭受人折磨,可在下班后,至少自己是自己,又绝对自由可言,后来到达沈家,他们都以为我这辈子一飞登天,富贵荣华,熬出了头。 可到最后才发现,我所过的日子,不过是被人从一个牢笼内捞了上来,又扔到另一个牢笼。 而这个牢笼比之前还要可怕,因为你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爬出来。 这一路走来,我本来还不觉有任何悲伤,可听到她这句话,我才发现,原来心酸与无奈是这样一种味道。 那些医生任由徐姐在那儿哭着,手下动作仍旧没有漏掉半点,到最后我体温量好,药水换好后,医生和护士们便出去,在出去前还叮嘱徐姐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让我好好休息。 徐姐自然是答应,可等医生们彻底消失在门口后,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红肿的脸,眼泪始终无法止住,她说:“以前在会所,处了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敢对你下手,我以为去了沈家,当了豪门太太,你的日子就好过了,可我没想到,竟然会比以前还不如,你这次是第几次进医院了?难道沈廷打你的时候,都没有人上来拦吗?这要下多重的手,才能变成这样?” 我说不了话,只能对徐姐微笑,示意她我没事。 可徐姐越是见我这样,越是眼泪止不住,好一会儿,她说:“怪只怪我们投错了胎,所以生来就饱受折磨。” 她说完这句话,便抬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没有再哭,感觉到我眼睛正盯着一旁的水杯,她便询问我:“要喝水吗?” 我想点点头,可稍微动一下,整个心脏都是疼的,便直接眨眨眼睛。 徐姐倒了一点温水在杯子内,坐在我床边用一根勺子一点一点喂到我嘴里,我喝下去后,终于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徐姐在医院内陪了我一整天,到达晚 上,徐姐正在给我喂药,她喂到一半,沈柏腾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立即进来,而是站在那儿看向房间内许久,直到身后的护士来给我换药水,低声唤了一句:“沈先生。” 徐姐听到护身的声音后,吓得手上杯子一晃,下意识去摸断掉的那根手指,她这个动作透露出她对沈柏腾的害怕,起身便朝已经进来的沈柏腾唤了一句沈先生。 沈柏腾扫了一眼床上的我,便问徐姐:“她今天怎么样了。” 徐姐说:“医生说已经没有了大碍好好休养就行了。” 沈柏腾听了,便看向徐姐手中拿的杯子,他朝她伸出手说:“给我。” 徐姐愣了一秒,明白过来沈柏腾指着是沈柏腾手中的杯子后,便赶紧伸出手递给了他,沈柏腾拿在手上后,便坐在了我病床边,他抬手落在了我额头上试探我的体温,觉得温度正好后,便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我唇边。 我感觉到刺鼻的味道弥漫在鼻腔前,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含住,将药吞了下去。 沈柏腾一勺一勺将杯内的药喂完后,用纸巾将我嘴角的药液擦干净后,顺带往我嘴里塞了一粒东西,我含住后,发现是一颗糖。 ☆、074,美妙 那颗糖在我嘴里化开后,我才知道这是柠檬味的,说实话,从小到大我从来吃过一颗糖,很小的时候连饭都没有,哪里有糖果。长大后,更多是为了生存,谁还会像个幸福孩子一样,每天吃一颗糖果来调剂自己心情? 我大约是生下来就不喜欢吃糖,所以对糖的欲望并不渴求。 这是我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颗糖,并没有别人描述得好吃,甜到让人作呕。 我反而更适应苦的味道。 可我没有吐出来,而是含着,任由他在嘴里化开。 徐姐看到这一幕,不敢多打扰,便主动和沈柏腾说:“沈先生,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我梁笙。” 沈柏腾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好。” 徐姐便低头离开病房,在她到达门口时,她还往里面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她眼睛内的担心,便眨眨眼睛,让她放心。 徐姐点点头。转身出了病房。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后,我们两人对视着,他只是望着我脸上的伤并不说话,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而是隔了很久,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糖是你买的吗?”隔了一会儿,我又加了一句:“还是别的女人送你的?” 沈柏腾笑着说:“你猜。” 我说:“你不像是会糖的人。” 沈柏腾反问:“是吗?” 我很肯定的点头,我觉得他这样的男人天生跟玫瑰花糖果沾不上边,他不会这样体贴又有情调,许久,他手忽然伸进外套口袋内。从里面掏出几颗糖果,那些糖果的包装很好看,五颜六色,什么口味的,便是什么图案。 他说:“今天还准许你吃一颗。” 我说:“真是你买的?” 他说:“不能买?” 我说:“没有,我有点讶异。” 沈柏腾继续问:“要什么味道的。” 我想了想,说:“我想要水蜜桃的。” 他手指在糖果上点了点,最终落在一颗水红色包装纸上,他挑了出来,将包装撕开后,便递到我唇边。 我含住。 他问:“怎么样?” 我尝了一下,说:“有点酸。” 他说:“是吗?” 我说:“要不你也尝一颗吧。” 沈柏腾 明显也不吃糖,他听到我这句话,眉头轻微皱起,我对他怂恿着说:“你吃一颗。” 沈柏腾听到我话。犹豫了三秒,挑了一颗我之前吃过的柠檬味的,他刚含在嘴里三秒,眉头便紧紧深锁,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躺在那儿忽然一个没忍住,便哈哈哈大笑出来,可笑出来后,扯动到胸口的伤口,我嚣张的笑变为剧烈的咳嗽。 沈柏腾见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便按住了我身体示意我别乱动,我平息下呼吸后,才想起正事,我说:“沈家那边你怎么解释?” 沈柏腾说:“你问的解释是指哪里。” 我说:“沈家,你擅自把我送来这里,别人会怀疑吗?” 他抬手将床头柜处剩下还没吃的西药拿在手上细细查看着,低声说:“嗯,我会解决好。” 有了他这话我也不会再担心,因为我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就算不用我说,他也会解决好。 他翻看了一下,发现还有三四种药还没服用,他按照上面的指示,从药袋内拿出三颗胶囊,对我说:“还有一些药还没服用,现在必须吃了。” 我将舌尖的糖抵了出来,给他看说:“怎么办,还有糖。” 他伸出手,说:“吐在上面。” 我没想到他会这般屈尊降贵,这让我有些意外,甚至是不敢,他见我犹豫,微微挑眉问:“怎么?”上以每才。 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用舌尖将嘴里的糖抵出唇瓣处,那颗糖正好落在沈柏腾的手心中,他接住后,用纸巾给包裹住,然后又擦了擦手,将药递到嘴里,我因为是躺着,根本无法吞下去,而且很容易被呛着,他便将胶囊给拆掉,将里面的粉末用水给兑好,对我说:“可能有点哭。” 我说:“没事,我不怕哭。” 他意外的说:“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我说:“忽然觉得和你唱反调没什么意思了。” 他竟然笑了,抬手在我额头上轻弹了几下说:“我看你和我唱反调,还唱得挺起劲的。” 我装傻说:“有吗?”我又添了一句说:“肯定没有。” 他趁我正在和他说话的功夫,忽然拿着勺子往我嘴里一惯,我懵了三秒,感觉喉咙内有什么东西迅速滑了进去,回过神来后,我才发现那味道苦得我想喊妈。 沈柏腾见到我这反应, 笑着说:“还有三颗。” 刚才沈柏腾是分散我的注意力,趁我没有反应过来时,把药给灌了进去,可现在我早就有防备了,而且那药难吃的要死,我忽然莫名的很想任性一下,因为我从来没有试着在生病时和谁撒过娇。 我知道这样任性的做法,并且任性的对象和条件都不被允许,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很想试一下,哪怕就一下。 果然脑袋比心的反应还要快,我便死死闭上嘴,对他说:“我不要吃了,简直和毒药一样。” 沈柏腾根本没有理会我,他只是笑了一下,继续掰开胶囊,用水兑好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吃药还要靠哄吗?” 我说:“你就当我是个孩子吧。” 他说:“其实我对待孩子很凶的,你应该没见识过。” 我不怎么相信,虽然确实没有见过他和孩子相处过,可他最凶的时候我是实打实的见过,应该对待孩子相比,和对待我想比,我觉得,对待孩子态度肯定会要好点。 我说:“比对我凶吗?” 他说:“嗯,凶得多。” 我说:“如果你对待孩子他不吃药怎么办?” 沈柏腾想了三秒,他忽然掐住我下巴,在我反应过来之际,忽然拿着勺子又是一勺灌下去,又把我灌得个措手不及。 我第一时间就要吐出来,因为这药真的太苦太难闻了,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够承受的,可谁知到沈柏腾为了防止我这一招,竟然直接按住下巴,对我严肃的说:“如果我在对待生病不肯吃药的孩子,会动手打人,你信不信?” 我痛苦的看向他,不断发出呜咽声表示痛苦,他根本不理会我,一直盯着我颈脖的喉咙处,在确定我吞下去后,他才送开口,满意的笑着说:“当然,如果她老老实实吞下去了,我也会有奖励。” 我刚想问他什么奖励,他忽然俯下身,吻住了我唇,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他舔了舔唇,大约是舔到药的残渣了,没有皱了皱眉,便一点一点将我唇上的苦味舔干净,舔完后,他并没有先离开,而是用舌尖往我唇内抵过来一颗东西,是之前他含在嘴里的糖果,柠檬味的。 糖果在口腔内化开后,驱散了苦味,我痛苦的表情也暂时缓解了一下。 他笑了笑,便离开了我的唇,为我拉了拉被子说:“好了,休息吧。” 我含着那颗糖,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他。 我忽然觉得原来生病也是可以这样美妙,可这样的沈柏腾就像一团云雾,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样的他,又会在什么时候消失。 我并不想休息,沈柏腾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病房内陪着我,可因为江中矿场那边的事情,现在全部都是他在处理,他的工作非常忙,便只能让周助理把文件搬来这里,他坐在我床边不断翻阅着文件,时而皱眉,时而舒展,时而认真。 我忽然想,如果人生永远停止在这样的状态,那该多好。 可这一切,就跟这颗糖一般,时间到了,糖化了,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075.失望 沈柏腾在这里没有呆多久,因为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后,周助理便来病房和他说,已经到了发布记者会的时候。 因为江中矿场的事情,外面关于沈家的谣言早已经满天飞,今天的发布记者会是来澄清一些不实的报道。因为沈博文目前身份特殊又敏感,而沈廷又住院了,所以这些事情都只能由沈柏腾来负责,他合上文件后,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便没有多停留,在离开前,他叮嘱我注意休息。 我躺在床上朝他嗯了一声,他便带着周助理离开了。 护士怕我无聊,特地来我病房内为我将电视机给打开,她本来是将频道调到娱乐频道,可躺在床上想了想,便让她调到财经新闻。 虽然明知这个发布会绝对不可能是直播。但财经新闻目前肯定有很多关于沈家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个怎么的情况了。 护士调完后,便从我病房内离开,我一个人躺在那儿,时不时瞟一样电视,正无聊的发慌时,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是脸色微白的袁长明。 在看到他那一刻,我脸上啥闪过一丝惊讶,心里想着他怎么来了,他怎么还敢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今天哪里会有这样的下场,我瞪着他,他也等着我。 隔了好久,他还要朝我房间走来,我对着门口便大喊了一句:“你给我滚!” 可袁长明并不理会我,而是将门给关上,眼睛发红的朝我走来,我还想用尖锐的话刺激着他离开。可谁知,下一秒,他便握紧拳头,低垂着脑袋和我说:“对不起。”上以序划。 他低垂着脸,阴影打在脸上,显得他颓废又没有活力,这和我第一次见袁长明时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第一次见面,他阳光又具有活力,短短时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阳光不再,眉间满是一片消极与颓废。 我被他的话和他状况给吓到了,竟然想要说的话,到达喉咙口处便出不来了。只是木讷的看着他。 袁长明根本不看我,而是把头低得极其低,他说:“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如果早知是这样……” 他抬起脸看向我,看到我脸上的伤疤,和精神状况,他眼睛红得更加厉害,他说:“是我的喜欢给你带来的困扰,对不起。” 他被他的如此愧疚的态度闹得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望着好久,我说:“没关系,这件事情虽然和你脱不了关系,但责任也不是全在于你,下一次你注意就好,毕竟我已 经是有夫之妇,只要稍微有点不好的新闻,不管是对我这个人,还是对我的生活都会造成极其大的影响和名誉损伤。” 袁长明听了我这话,他眉头紧皱着问我:“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听到他问我这个问题,我稍微缓和的脸色又僵硬起来,面无表情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关你事,而且,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分寸。” 袁长明说:“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你还说这事情不关我事吗?梁笙,我不明白,你还这么年轻,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嫁给一个比你年纪大这么多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对你施暴!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允许它的存在!” 袁长明自以为是说出这样的话,我语气十分有力度的还击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来允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如果你再说些这样的话,袁长明!那我会去警察局报警告你骚扰,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有让你姐姐以后说话也注意点的,如果不是你们两姐弟前几天那场花样作死,你以为我现在需要躺在这张破床上,受各种折磨吗?” 袁长明被我的语气给吓到了,他脸色越发的惨败,抿紧唇只是看着我。 我说:“我说过,不管你对我的感情是怎么样,这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想告诉你,我很讨厌你,并且非常厌恶,而你现在这一切自以为是的喜欢,早已经影响到了我正常的生活,你只会把我害得更惨,如果你的喜欢是一把杀我的刀,我告诉你,我真要谢谢你这幼稚的喜欢了,把我往死路推得正好。” 我说完这句话,便嘲讽的冷笑一声,抬手便死死按着急救铃,想要护士进来把袁长明给赶出去,连续按了十几下,护士以为我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快速冲进了房间后,发现我安全的躺在床上,而床边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指着袁长明对护士说:“是谁准许你们让他进来的?这就是你们服务态度?你们懂不懂无相关人不准打扰病人休息这句话?光拿钱不办事,vip病房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护士们见我发这么大的脾气,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便快速走到袁长明面前,满脸为难的说:“先生,您是怎么进来的?这是私人病房,请您出去好吗?” 袁长明根本不看护士,眼睛始终死盯着我,我被他盯得一阵心烦,便闭上眼睛没有再看他。 无论护士怎么说,袁长明站在那儿始终都不 走,他眼睛从始至终执着的投放在我身上,那些医生也觉得为难了,可人不拉走,根本无法像我交差,便只能几个人女护士生拉硬拽的拖着袁长明出病房、 饶是袁长明再大的力气,也抵不过几个人推他,他被推得不断往后退着,一直退到病房门口,他双手拽住门框,对病房内的我大喊了一句说:“这样的你只会让人不耻,你可选择自己的生活,可你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来糟蹋自己?!难道你所说的那些钱真的重要吗?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你能不能醒一醒?!” 我闭着眼睛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他还在说着,他说,这样的我真让他失望,他说,他想不到我竟然这种拜金女人。 他说了好多,话语里透露着满满的失望,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个和我毫无相关的人凭什么要对我失望,我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失望的,因为从一开始就无望,自然也就不会有失望。 ☆、076.沈廷 袁长明离开后,我躺在那里再也不能平静和好好休息,整个人沉浸在一种无比烦躁的状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因为他的话,也大约是自己这糟糕的人生。 可我又能够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命。我根本无法去逆转什么,只能随波逐流,被命运给推到哪里,就停在哪里。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两天过后,三太太和二太太来医院看我,两人看了我几眼后,说了几句客套并且让我注意休息的话,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便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前,三太太和二太太说要去隔壁房间看沈廷,问二太太是否一起去,二太太在门口对她说:“我昨天才看了老爷。今天就不去了。” 三太太正好想在这个时候和沈廷独处。听到二太太回绝了,她脸上闪过一丝窃喜,她捂着唇笑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看老爷,蓉蓝姐姐就先回去吧。” 二太太听了,笑着说:“好。” 两人朝着电梯走去。可三太太单独上了一台电梯往楼上去了后,二太太并没有离开,而是去而复返的来了我病房。 她将我病房内所有的护士全部打发了走,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靠在床上,对二太太笑着说:“您还有话和我说?” 二太太坐在了我床边,她坐姿端正的看向我,脸上的严肃又无比端庄的表情,莫名的让我想到了慈溪太后这人,她平时虽然看上去不理世事,远离红尘的模样,其实,气质这方面反而比大太太还要正宫。这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可我并没有怕她,而是同样冷静的回看她。 我们两个人对视着,好久,二太太嘴角弯开一丝笑,她说:“柏腾和袁姿已经正式确立关系了,你应该知道。” 她似乎是怕我不清楚什么关系,又加了一句:“现在两家正在商量订婚的事情,袁姿和柏腾都已经同意了这端关系的改变,由此可见,两个人心中都是有彼此的,这是一段非常完美的姻缘。” 我笑着说:“你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我说这些?” 她说:“不是,我是希望你今后和柏腾保持距离。” 我笑着说:“我不知道您说什么。”我将脸侧向一旁,没有看她。 二太太说:“你会毁掉他。”她说:“他这辈子不可能因为儿女情长绊住脚,如果你希望你今后日子能够好过,就请你保持你四姨太太的身份。好好在这个家 安分守己的生活下去,可能老爷百年之后,还会因为情分分给一份属于你的东西,可若是你再不知羞耻,一边与袁江东的儿子袁长明暧昧不清,又死缠着柏腾,我告诉你,等着你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出来,我说:“二太太,您似乎错了,我并没有缠着你儿子,我希望您弄清楚这个事实再来和我说这样的话,并且,我的下场是怎样,也不需要您费心。” 二太太见我这幅模样,她冷笑了几声,说:“既然你都说了这样的话,那我也不再和你废话,既然你已经嫁给了老爷,就请你保持好自己的心,别像条发情的狗一样,到处去撩拨别人。” 二太太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这里多停留,转身出了病房。 我靠在床上不断在心里冷笑着,发情的狗,好一条发情的狗。 二太太和三太太他们来了这一次后,我才知道原来沈廷就和我住在同一所医院,说来也好笑,每次只要他发病,遭殃的永远都是我,他每次都把我错当成江姵蓉,又每次都恨不得杀了江姵蓉,我很好奇他们之间的事情,到底是经历过怎么的一切。 而且我一直在疑惑,沈廷对于江佩蓉到底爱还是恨?若是说深情,可为什么每一次发病,他都恨不得杀了江佩蓉,可如果说是恨,为什么又能够在江佩蓉死后的这么多年里,仍旧如此疯狂的记住她,并且用这么深的执念去怀念,不惜拿别的女人来下水。 这种感情如此矛盾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难理解。 可以这么深的爱一个人,又可以在失去理智时,几次想要去伤害并且杀掉这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对江佩蓉如此爱与恨并存? 我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没有再想下去。 我也不知道沈柏腾是怎样解决一那天从沈家抱我离开的事情,那天三太太来并没有提及我那天的事情,我想,沈柏腾大约是完美的把事情解决了。 沈廷既然住在同栋楼,我修养了几天,便主动去沈廷的房间,他精神并不好,躺在床上连睁眼的精神都没有。 那天三太太正在沈廷病床便陪着,看到我来了后,她对我假假的笑了一声,然后对病床上躺着的沈廷说:“老爷,梁笙来了。”上土吐弟。 沈廷躺在床上满脸病容的抬起脸看向我,只是一眼,他又垂下眼皮无力的闭上眼睛。 三太太见到沈廷的反应,便笑 着说:“看到了吧?老爷并不想见你,所以请回吧。” 我站在门口并没有离开,只是望着病床上的沈廷,看了好一会,护士推着车子进来给沈廷换药。 沈廷精神气并不敢,从始至终只是闭着眼睛,任由护士抬着他手臂给他扎着针。 三太太便在一旁不断指手画脚叮嘱说:“你们动作轻点,要是把老爷给伤着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些护士对于三太太的话,只能小心翼翼的给沈廷换着药扎着针。 因为沈廷年纪大了,血管一点也不清晰,那几个护士给他扎了好久,始终都没扎中血管,三太太直接便给了一旁的护士一耳光,大声斥责说:“怎么扎的!说了让你们好好扎着,一次不行,二次不行,三次还是不行,你们当这手是不知道疼啊?!?” 另一个护士满是害怕又小声的解释说:“沈先生血管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 三太太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样,总之,必须给我扎好了,你们是不知道疼,不代表病人不知道疼啊,扎不中就是你们护士经验不够格,立马给我把你们护士长喊过来。” 三太太的声音特别尖细又刺耳,将本来就安静的病房衬托得无比嘈杂,沈廷的眉间明显皱起,可今天的他,异常沉默,除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根本不理会外界的所有一切。 我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可现在看来,似乎身体还没好。 我正站在那儿打探着沈廷情况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到这句话时,吓得往后去看,沈柏腾便在我身后看着我,他似乎是来看沈廷的,周助理也在他身后。 对于他的问话,我立马从门口让开,对沈柏腾说:“我来看看老爷。” 沈柏腾听了,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管我,而是带着周助理径直入了沈廷病房,这个时候,护士已经为沈廷把针扎好了,正给他检查体温这些细碎的事情。 三太太看到从病房外进来的沈廷后,便大笑着说:“呦,原来是柏腾来了呀,老爷正在休息呢,你来得真不凑巧。” 对于三太太的话,沈廷并没有回答什么,而是问了一句:“他老人家的身体这几天怎么样了。” 提到沈廷身体上的问题,三太太便愁云惨雾,满脸担忧的叹了一口气说:“老爷从醒来开始就一直没有精神,也不爱说话,每天除了休息还是休息,也不知道是怎么 了。” 沈廷又问:“今天呢。” 三太太侧脸看了一眼沈廷,担忧的说:“今天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医生,医生都说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有些波动。” 沈柏腾听了嗯了一声,便对着病床上的闭眼躺着的沈廷唤了一句:“爸爸。” 沈廷听到沈柏腾的声音后,这才睁开眼去看他,这次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开口问:“事情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江中矿场的事情,沈柏腾回答说:“发布会已经成功召开了,这几天正在大量的约见媒体和报社吃饭,也正在陆续和死者的家属们谈赔偿款,等一些事情全部商定好后,大概没过多久事情就会被压下来,您请放心。” 沈廷听到沈柏腾这个回答后,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你办事情我向来放心。” 沈柏腾说:“您身体怎么样。” 沈廷说:“我很好。” 沈柏腾说:“您要多保重身体,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他嗯了一声。 沈柏腾见沈廷没有精神,倒也没在继续打扰,刚想离开时,闭着眼睛的沈廷开口说:“对了,你和袁姿的事情好好处着,这次多亏了老袁帮忙。” 沈柏腾听了,隔了好久,他微笑一声说:“好。” 沈廷便翻了一个身,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柏腾站在那儿看着毫无精神的沈廷,对三姨太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沈廷,便转身离开。 ☆、078.出院 他走到门口时,侧脸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便侧过脸,出了这病房。 我还是站在那儿,现在这样的时刻。不管是沈廷发病的原因还是怎样,关于袁长明那件事情至始至终都还没解释清楚,而且今后的我还需要在沈家过日子,有些话必须要和沈廷主动示好解释,我站在门口咬唇犹豫了一会儿,刚想进去。 三姨太太便站在床边抱着手,满是挑衅的看向我,她冷笑说:“偷人了,还想来干嘛?你看老爷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想来烦他?” 我说:“我只是想看老爷怎么样了。” 三姨太太说:“老爷怎么样了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好。” 我知道,现在暂时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而且沈廷目前精神状况很差,估计今天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便站在门口想了想。朝病房内说了一句:“老爷,我希望您快点好起来,我很担心您。” 三姨太太听到我这句话彻底炸了,直接对我开火说:“你别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了!老爷好不好根本不用你管!” 我没有理会三姨太太的话,看了一眼病床上始终都没有动过的沈廷,最终从病房内离开。 之后我在医院内休养到第七天。在这几天内,沈柏腾都时常回来医院看我,有时候晚上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人来时,他都会陪着在病房内休息,第二天一早便会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生病这几天我心里都很平静,这种平静就像有人在心里搅翻了一肚子的水,到后面,再也扬不起波澜。 在沈柏腾陪伴我的这几天里,我发现了他手机经常想起,有时候是工作电话,可有时候并不是。因为有些电话偶尔想响起时,他都会预先出了房间去接听。 那通电话我隐隐约约知道是谁,是一个女人的,而这个女人,便是袁姿。 如果那天二太太的话没错,沈柏腾现在肯定已经和袁姿时男女关系,并且将来不久,便会订婚。 确认下来关系,他和袁姿之间关系往来密切,这也就不稀奇了。 可他并没有亲口告诉过我,我也一直没有开口问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从来不会过多的问。 这七天过去后,到达第八天,我最后一次做完检查。当医生和我说明天我就可以出院时,我还有些恍惚,半晌都没有回答上来。 隔了好久,我才似叹息的说了一句:“这么快……” 身 边的医生在我的病例本上,一边写着我的身体状况,一边查开我的脸色,笑着说:“是啊,出院了多好啊,就不用打针,也不用再吃药了,这是一件好事。” 我坐在那儿望着不远处一缸子金鱼,隔了好久,我笑着说:“是啊,真是一件好事,可我没想到这好事过得这么快。” 医生没有听明白我的话,开口问:“您刚才说什么?” 我回过神来,对医生笑着说:“没什么,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那医生笑着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的。” 医生检查完我的身体各项指标后,便带着护士从病房内离开,一下午,我便坐在那儿望着窗户外面发着呆,一直到到达晚上九点,门外还是没有动静,我坐在那儿等啊等了很久,又从十点,到达十一点,终于我给了沈柏腾一个电话,电话很快被人接听,我在电话内问他,今天夜晚他是否不会来了。 沈柏腾电话那端很安静,沉默过后,沈柏腾说:“对,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早点休息。” 我说:“嗯,我知道。” 沈柏腾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在电话内更加,他开口问我:“还有事吗?” 我想了三秒,我说:“我是想告诉你,明天我要出院了。” 沈柏腾听了,淡淡的说:“是吗。” 我说:“嗯。” 他说:“明天会有人来给你办住院手续。” 我说:“谢谢。” 我们两个人有没谁说话了,这沉默长达数十秒后,我刚想说再见的话,可沈柏腾电话那段传来袁姿欢快的声音,她说:“柏腾,电影要开始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在陪袁姿看电影。 可他刚才却骗了我,骗我在公司。 为什么要骗我?就算他实话实说的告诉我,我的身份是并没有半分资格去质问他。 我不知道应该为他的可以隐瞒而高兴或悲伤,他至少还会担心我的感受,可我却莫名的高兴不起来。 电话那端的袁姿没有得到沈柏腾的回复,又再次唤了他一句,一直沉默的沈柏腾便答了袁姿一句:“好,我马上出来。” 他这句话听不出任何慌张,如此正常,声音内甚至一点小波动也没有,其实我非常佩服他的心里素质,因为在任何时候他可以保持得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打乱他的节奏和步伐。 袁姿的声音在那边消失后,我问了一句:“你和她在看电影?” 沈柏腾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回了一句:“嗯。” 我说:“什么片子。”上土团巴。 沈柏腾说:“外国科幻片。” 我说:“好看吗?” 他说:“很无聊。” 我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年代片。” 他说:“各有各的特色,但我一直觉得电影是一种很无聊的产物。” 我说:“好了,不打扰你了,我要休息了。” 他说:“好好休息。” 我说:“好。” 我们两个人挂断电话后,我便将手机关机,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真的只是好好休息。 第二天沈柏腾没有来接我出院,而是派人过来为我办理出院手续,当一切准备好后,我并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沈廷的病房,可到达那里时,三太太正守着沈廷,根本不容许我靠近半步。 沈廷似乎也是诚心不想见我,三太太刻意刁难,我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最终页作罢,并没有执意去见,既然他不肯见我,那我先回去了。 可回到沈家后,关于我和袁长明之间的关系被传得非常邪乎,说我是个狐狸精,水性杨花,并且专爱勾引男人的话,层出不穷。 ☆、079.情况突变 我回到沈家后,那些流言蜚语我充耳不闻,别人对于我的看法是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重要,而且以前的梁笙对于这样的话早已经习以为常,听过不要太多了。 每天吃自己的饭。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风景,时不时关注一下财经,我才发觉江中矿业那边的事情,在短短时间被沈柏腾给压了下来,真实的死亡人数从两百减至五十,未成年人数只有十名,那天的记者会,便是沈柏腾代表沈氏集团出来辟谣,而之前几家报社还重点追报此事,可之后没多久,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竟然还登报道歉信和沈氏集团道歉。说是他们一时没弄清楚情况。给出了不实的信息,造成了沈氏名誉受损,愿意给出相应的赔偿。 几家报社一前一后,全部登报道歉,先前还咬着沈氏不放,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且是拿着自己的名誉在这里开玩笑,代价可是不小。 总的来说,之后再也没有人再报道江中矿业的真实死亡人数,而关于这件事情,沈氏彻底给完美的压下。 死亡人数遭到减少,所承担的责任自然减低不少,沈氏把负责江中矿业这个项目的人,上上下下开除了个遍。 并且给死亡者的家属们丰厚的补偿金,个别的不愿意接受补偿金的正在走法律途径来,这件事情也才渐渐平息下来。 我很想知道,在短短时间,沈柏腾是怎样将媒体和记者。外加死者家属还有查这件事情的警方搞定的。 并且是这么快的速度,就将处在漩涡中的沈氏快速的给拽了出来,这让我很好奇。 不过这件事情甚至让我来不及好奇,因为没多久沈廷便从医院回来了,可从医院回来的他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种改变谁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他人还是以前的那个沈廷,可性格比以前还要沉闷阴郁了不少。 甚至变得不爱理会公事了,不仅不爱处理公事了,竟然整天整夜不回家,时常在外面,起初别人以为他是在外面处理事情,或者是发了这场病在外面散散心,舒缓一下神经。可有一天,好奇的三太太无法忍受沈廷对于她的冷淡,便跟踪了一次沈廷,可谁知,直接把沈廷和一个女人抓奸在床。上土扔弟。 回来后,她又是哭又是闹,闹得整个沈家的人全部都知道了,沈廷刚娶了一个四姨太还没三个月,没多久,又在外面养了女人。 这件事情闹得沈家所有人都知道了,可沈廷根本不理会任何人的看法,每天仍旧出门, 然后半夜回来,可久了,甚至一两个星期都不回来是常事。 就算难得回来一次,也谁都不理会,沉默且寡言,阴郁且阴冷,这样的沈廷,让沈家所有人都觉得怪异和害怕,所有人都在猜测沈廷是不是病并没有完全好,还是说因为我和袁长明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打击太大,所以才导致他性格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没多久,沈廷终于把外面的那个女人给带回来,带回来后,所有人发现那女人的相貌竟然比我还要更像江姵蓉,甚至是一模一样,她年纪比我大,和三太太同岁,虽然是同岁,可脸保养得非常好,穿着方面不失活力但也不失端庄,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女人。 当时沈廷带回来后,沈家上到大太太,下到仆人全部都被这个突然出现,并且被沈廷带回来的女人给吓到了,而且这个女人还自称是江姵蓉。 江姵蓉年纪和大太太相仿,甚至比大太太还要大上几岁,而且江姵蓉在生下我后就死了,不可能有这个女人这般年轻,也更加不可能还活着,沈家所有人当然都不信她会是江姵蓉。 可沈廷信,并且非常深信这个女人就是江姵蓉,他把她带回沈家后,每日流连于那个自称是江姵蓉的女人房间。 对谁都不理会,全心全意都在那女人身上,整个人像是被勾魂了一样。 这个家最淡定的应该属于大太太和二太太,最不淡定的人应该是三太太,她为了证明那个女人并不是江姵蓉,几次跑到沈廷面前去拆穿,可沈廷不仅充耳不闻,并且为了那个女人还动手狠狠给了三太太几巴掌,还警告三姨太太说,这就是江姵蓉,还说如果我们谁敢欺负他,就通通滚出沈家。 三太太不敢和沈廷硬碰硬,便去找大太太求救,大太太自从经历过污蔑我和袁长明的事情后,对于沈廷的事情是充耳不闻,也充耳不管,对于三太太的话,她只是跪在沈家的列祖列宗的排位前,一脸平静的说:“她是不是江姵蓉真有那么重要吗?只要老爷认为是,那她就是。” 三太太满脸激动的说:“这个女人明显是给老爷下了咒,不然老爷怎么会把他认成江姵蓉?谁都知道江姵蓉在很多年前就死了,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一定是居心叵测,居心不良,蓉鑫姐姐,难道你真的不去管管吗?” 大太太心平气和对激动的三太太说:“蓉惠,我早就不再插手老爷的事情了,这个家不再是我们的天下,总有一天,会有比我们更年轻更像佩蓉的女人出现,你再 着急也是没用的,你的焦急和愤怒永远都赶不上老爷变心的速度。” 三太太还要说什么,她见我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便对我说:“梁笙,老爷以前是最疼爱你的,现在莫名其妙出来个女人,难道你就心甘吗?” 我低着头说:“不甘心又能够怎么办,老爷喜欢她,我也没有办法。” 三太太见我们一个一个都毫无战斗力的模样,气的当场就跳脚离开,剩下我和大太太在祠堂,我手中拿着三炷香,便跪在大太太身边,我看向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轻声说:“大太太就不觉得那女人出来的怪异吗?” ☆、079.下狠手 大太太听到我这句话,她脸上仍旧毫无波澜,她说:“我也觉得怪异,不过这种女人,接近老爷除了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东西。” 我说:“您怎么知道是为了钱?” 大太太说:“不是因为钱还会有什么?图人?”她笑了一声,笑声内满是嘲讽说:“你爱老爷吗?” 她问了我一句这样的话。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您呢?” 大太太说:“我见过他最辉煌的时候,也见过他落魄失意,这个男人占据了我全部生命,他是我丈夫。” 大太太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句话已经完完全全表明她对沈廷的心。 她或许是爱沈廷的,就像她所说,她见过他最辉煌的时候,同样也见证过他最落魄的时候,一个人可以接受另一个人两个极端面,这是需要感情的。 而我们这些人,对于这个大好的世界才重新认知,哪里会去爱一个辉煌和落魄早已成为过去的男人。 难道这女人单纯就为了钱吗?可为什么她会如此像江姵蓉?并且声称是江姵蓉?她又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江姵蓉的存在? 光这些地方就疑点重重。如果没有人来安排,一个与沈家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是根本无法靠近沈廷的。 那么,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背后的人又是谁? 晚上用餐时,那女人不肯下楼用餐。沈廷便让仆人将晚餐端上去,当时餐桌上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异样。因为沈家这么多年规矩,吃饭就必须上桌,不准迟到也不准早退,准时吃饭的习性,倒是今天第一天被人给打破。 最重要是我们在餐桌边上等了他们这么久,到现在确实轻飘飘一句不来了,任谁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三太太当场便躲着楼上位置咬牙切齿骂了一句:“狐狸精。” 在她这话刚落音,大太太伸出手拿起筷子,低声说:“吃饭吧。” 二太太听了大太太的话,自然是端上了碗,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吃着饭,三太太见我们这样平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个女人现在可是当面给我们下马威。你们就任由她这样踩着我们的脸不吭声吗?梁笙当年都没有她这么嚣张,如果一再纵容她这样,以后我们在这个家还有什么位置?” 三太太见我们还是不说话,她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从餐桌前起身,便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还吃什么吃,有什么好吃,回房了,反正老爷也不会来我们这里。” 她丢下这句话,便没再管餐桌上的人,自己回了房间。 我们三人都安安静静吃完了这顿饭,可很明显,每个人吃的都不是很多,二太太在我们之前的离席,而二太太走后。我也放下了手中的碗,对餐桌上说了一句:“慢用。” 便也从餐桌上起身。 可我上楼之时,正好经过那女人所住的房间,里面不断传来沈廷和那女人的欢笑声,也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快乐,我驻足的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有压力,也不用再和沈廷去周旋。 这个女人的出现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终于将沈廷放在我身上的视线成功转移。 这个想法刚在我脑海内形成,可在第二天早晨出门用餐时,我在二楼遇见了那个自称是江姵蓉的女人,她正穿着一条真丝睡衣,二楼的长廊处四处转着,转了好一圈,正好和出门的我不期而遇,我本来是打算无视她,从她面前经过时,她忽然拦住了我去路,我站住后,抬起脸看向他,她那张几乎和我没多大区别的脸在我面前晃着,她问了我一句:“你就是梁笙?” 我说:“怎么,您找我有事?” 那个女人意味深长的笑着说:“没事,只是和你认识认识。” 我说:“既然已经认识了,那劳烦您让开。” 她倒是让开了一点,我从她面前经过,正要朝着楼下走去,她在我身后说:“你不相信我是江姵蓉?” 她问出了这样有趣的一句话,我转过身看向她说:“你是否是江姵蓉自己心里清楚,而且你是不是江姵蓉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她忽然朝着我走来,一步一步到达我面前,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接近后,她竟然抬手要来抚摸我的脸,我脸稍微一偏,冷冷看向她说:“抱歉,我并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脸。” 她手扑了一个空后,并没有介意,她说:“说实话,我很讨厌你这张脸,因为和我太像了,像到让人觉得恶心。” 她说完这句话后,她眉间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我还没琢磨透她这眼神是怎么回事时,她整个身体竟然直接朝着后面的楼梯摔了下去,等我反应过来要去拽她时,已经来不及了,她身体像根木头一般在楼梯处快速翻滚着。 滚到最后一层阶级处,她身体已大字型躺在地下,额头上鲜血淋漓。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紧接着身后忽然传来仆人的尖叫声,等我回过头去看时,那仆人 已经捂着唇惨白着脸跑来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什么,掏出手机第一时间便打了救护车电话,电话刚打完,那个惨白着脸逃跑的仆人又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人是脸色匆忙的沈廷。 隔了两米远,那仆人便指着我对沈廷说:“老爷,刚才是我亲眼见到四太太将江小姐给推下楼的。” 沈廷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根本来不及看我,朝着楼梯口奔来后,他看到地下躺着一位满是鲜血的女人时,忽然捂着脑袋失控的大叫了一声:“佩蓉!” 他喊完后,几乎是爬着到达楼下,他一把将地下不省人事的女人抱在怀中后,便哄着眼睛朝傻站在楼梯上的人大叫了一声:“快叫救护车!” 我身边的仆人回过神来,当场不敢停留,快速从我身边离开后,便朝着客厅内去打电话,因为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很多仆人,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整个沈家乱成一团,唯独我一个人傻站在那儿,始终反应不过。 后来。 到后面,救护车来了后,那女人被紧急送入医院,楼梯上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我。 那个女人被送去医院后,抢救了两个小时,情况怎么样,我并不清楚,沈廷全程在抢救室内陪伴着。 在这几个小时内,我一直全身冰冷的坐在长廊口,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去应对和解释,这个女人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可我和她无冤无仇,并且连面都很少见过,她为什么要用自残来污蔑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这明显是有备而来,根本没有任何漏洞可以让我来撇清楚这件事情。 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越想到后面,我手脚便越发的寒冷。 两三个小时过去后,抢救室的门终于被医生推开,医生和护士将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女人给推了出来,沈廷不断跟在后面,满脸焦急的唤着佩蓉,可推车上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正站在走廊另一端的三太太和大太太还有二太太都第一时间围了过去,询问医生的情况,其中一个医生留了下来和她们描述情况。 而其余护士和医生将推车上的人推入了病房,沈廷也尾随了进去。 我坐在那儿听到医生有些庆幸的说:“还好病人当时滚落时护着自己的脑袋,虽然流了很多血,可脑袋内的器官并没有受伤,各位不要太过担心。” 大太太和二太太听到后,都齐声和医生说着谢谢,而医生没有多停留,重新带上口罩口,便入了病房 。 医生离开后,本来脸上还带着故作担心的三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她看了一眼坐在长廊上始终没说话也没动的我,含沙射影说了一句:“有些人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干出来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吓一跳,还好这人没事,要是在下手重点,估计就死了。”她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说:“哼,我说了,一个一个装得无比淡定,可谁知道,心里竟然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大太太对三太太说:“够了,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一些这样的话。”上在司划。 三太太说:“我说的是实话,现在好了,四姨太把老爷的心头肉给伤到了,这事情我看我还真不好解决,有些人就是心思歹毒,虽然说那女人嚣张了一点,可也没必要下死手吧?” 三姨太太一向嘴上不饶人,这么好的时机,又发生了这样大块人心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坐在那儿始终都没有回答她什么,对于我来说,和她计较,真没必要。 大太太站在那儿凝视了我好久,也叹了一口气,满脸无法理解的走上来问我:“梁笙,你怎么能够做这样的事情?你就算对她再不满,也不能下狠手啊。” 我抬起脸看向大太太,无比平静的说:“人是不是我推的,现在还说不定。” ☆、080.试探 大太太说:“这些话你和我说没用,毕竟没看到你是否将人推下去,当然你没推人更好,要是你推了,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大太太说完这句话,便从长廊离开。二太太也没有多停留,只剩下三太太时,她笑了笑,说:“梁笙,这次多谢你了,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她盯着我脸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从我脸上看到失控的表情,可我并没有惊慌和愤怒只是很平静,她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便无趣的耸耸肩,同样也从这里离开。 第二天,在病房内待了一夜的沈廷出来后,看到在长廊处坐了一夜的我。他当时站在门口望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走到沈廷面前,刚张开嘴唤了一句:“老爷……” 沈廷忽然伸出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将我脸打得往一边一侧。我感觉耳朵内有嗡嗡的响声,嘴角也咸咸的。有一种难闻的血腥味。 沈廷指着我大骂了一句:“贱人!” 贱人两个字在寂静的走廊极其刺耳,他又说:“你年纪轻轻什么不学好?竟然争风吃醋,还对别人下狠手,竟然是我看错你了!” 我低着头,始终没有再抬起脸去看他,沈廷见我不说话,又指着我鼻子说:“我告诉你,如果佩蓉这次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沈廷打完我这一巴掌后,便冷哼一声,从重新回了那女人的病房。 等他离开后,我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觉得脸上的疼痛终于得到一丝缓解后,才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停留这里,直接回了沈家。 在经过大厅到达我的房间内这短短距离,不断仆人充满异样来看我,我从她们眼中看到了一个无比恶毒的女人,不过我并不在乎,她们是怎样看我也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我回到房间后,坐在床上想了十分钟,这个女人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今后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对我出手,有一些栽赃嫁祸防不胜防,那么我就闭口不解释。任由他们误会,正好给自己一个离开沈家的理由。 我到达房间后,便什么东西都没拿,只拿上自己的钱包以及手机,当做正常出行一般离开自己的房间,可刚走到大厅内,大太太忽然带着人从侧门口出来,她对我说了一句:“要去哪里。” 我脚步一顿,侧过身去看她,半晌,我对她说:“我去医院。” 大太太问:“ 去医院干什么。” 我说:“去和她赔礼道歉。” 大太太走到沙发上坐着,那两个保镖留在侧门处并没有动。 大太太坐在沙发上冷笑说:“这么说,你承认是自己干的了?” 我说:“是。” 大太太忽然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斥一声说:“放肆!”她指着我说:“果然是你!”她看着侧门口两个保镖,刚想说什么。 我便提高音量说:“大太太,我希望您明白,我犯了什么事情,这一切全部都有老爷来决定,如果您趁老爷不在,对我私自进行处置,这其中以公报私仇,昭然若揭,而且您忘了吗?早在几个月前,您就已经卸去了掌管沈家的责任,请问您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我进行处置或者管制?” 大太太被我这句话杀得措手不及,她脸色非常难看,似乎是一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有些语塞,她表情青一阵红一阵,好久,她压下自己的情绪,冷笑的看向我说:“就算我没没有了掌管沈家的全力,可我还是这个家的大太太,对于一些故意搅坏门风,并且心狠手辣的人,我自然有资格来进行教训。” 我说:“您错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教训我的人除了我的父母以外,丈夫还在其次,我想问大太太和我是同等的身份您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我进行教训?您以为现在还是民国时代?” 我冷笑一声说:“用现在的话来说,您是小二,我是小四而已,都是别人养的无名无实的情妇,哪里来的资格来教训我?” 大太太听到那句小二,气得全身发抖,她怒极攻心,不怒反笑说:“好啊,你行,今天我就让你明白沈家的规矩是什么,我虽然不是什么正妻,可管你的资格我还是绰绰有余!”她对门口的保镖吩咐说:“把她带下去关起来,这几天不准给她半滴半粒米!” 那两个早已经准备已久的保镖听见后,走上来我就要来抓我,我开口说笑问:“您这是要家暴?” 大太太冷笑的回了一句:“家暴又怎么样?你以为谁会救你?沈柏腾吗?”她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说:“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救你。” 大太太对那几个发愣的保镖说:“把人给带下去。” 瞬间,我人被两个保镖给钳住,我没有挣扎,因为我知道,在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过两个大男人,为了让自己少吃点苦头,我表现的很温顺,也很老实,任由他们将我从客厅内带走。 我一早就猜中自己走不了,果然,她没有那么简单会放过我。 我被两个保镖押到后面的小黑屋后,门上了锁,他们便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我一个人,我站在那儿看了一圈,很熟练的走到那张硬邦邦的木床上去躺好。 之后几天,这扇门始终没有被人开启过,到达第三天时,我全身发软躺在那张病床上时,那扇门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门被大开口,照射进来的光让人觉得刺眼,等刺痛感稍微消失一些后,我彻底睁开眼睛去看,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沈柏腾的人,小青。 她手上正端着一些什么东西,将门打开后,站在门口的位置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后,她将门给掩上,光被阻挡后,房间内又变得一片漆黑,不过很快,小青在进来时,开了一只手电筒,光源在房间内扫了一圈,最终定在床上的我。 她朝我走来,一句话都不说,从手中的袋子内拿出一包温热的水,递到我嘴边喂给了我,我感觉到温热的水源,源源不断往嘴里流泻时,整个人干渴得一下接一下快速的吞着,水源终止后。上史助巴。 小青又将之前她端进来的一碗粥递给我,我没有接,而是借着幽暗的手电光看向小青问:“是谁让你来的?” 小青说:“沈总。” 我听到她这个回答,并没有说什么。 小青又说:“你记着,接下来你的事情是装死,别的什么都不要管。” 我说:“装死?” 小青说:“对,现在大太太正在利用你试探沈总,他并不方便堂而皇之的救你,所以需要你配合。” 我皱眉说:“试探我和沈柏腾?” 小青似乎没有时间和我说太多话,让我赶紧将手中那碗粥给吃下去,我知道她也是偷溜进来的,并不是能够待太久,我没有和她多余的废话,因为实在太饿,便端着那碗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吃完后,小青将带来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便一声不吭又小心翼翼的从这间小黑屋内离开,我之后便按照小青的话开始装死。 下午时,这里的人来检查我是否还活着,伸出手来探我鼻息,我当时憋着呼吸,成直条躺在那儿没有动,那检查我的人,忽然吓得手从我鼻子间立马一缩,对身边的人小声的说了一句:“好像没呼吸了。” 他身边的同伴一听,满脸的惊讶与不相信说:“不会吧?这才三天,怎 么会死?”他说完,立马伸出手来确认一下我呼吸,感觉到确实没有鼻息,他吓得手一抖,又快速的按在我胸口,好久他说:“有心跳,没死。” 两人便有些拿注意不定了,其中有一个说:“有心跳没呼吸这样下去也会死,要不要报告大太太?” 另一个迟疑了一会儿说:“先喂点水试试看。” 两人便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给我喂水,可水到达我唇边后,又自动流了出来,完全喂不进去,他们试了好几下,还是觉得不行。 便觉得大事不妙,赶快放下我,去请示大太太。 没多久,大太太带人来检查,亲自来探我必须,发现我鼻尖一片冰凉后,她按了一下我的心跳,她似乎是察觉到我有可能是装死,并没有立即喊医生,而是让人往我身上泼了一盆冰镇过的水,十多度的气温,又加上是在这阴凉的房子,泼在我身上犹如刀刺到胸口,我死死紧绷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有半分的动静。 大太太站那儿打量了我很久,又人再泼一盆凉水,反而是一旁的仆人有些犹豫了,提醒了一句:“大太太,再泼下去要是人死了怎么办?” 大太太看向仆人问:“你觉得这是装的还是真快没气儿了?” 仆人说:“这么凉的水泼过去不可能会没有反应,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别泼了,要是把人给泼死了,大太太,我们无法向老爷交差。” 可大太太并没有动,而是问一旁的两个保镖说:“你们真确定这几天没有人进来过这间房间吗?” 那两个保镖齐声回复说:“确实没有。” 大太太皱眉疑惑的看向我,又隔了一会儿,问:“监控里面呢?” 保镖说:“监控内确实没有人进来。” 大太太问:“你们确定?” 保镖很肯定的说:“我们确定。” 大太太沉思三秒,似乎也怕真把我折腾死,便对他们说:“先把人抬进房间,喊医生过来。” 没多久,我便被人抬了起来,快速抬出小黑屋去了卧室。 我被放到达床上后,医生也很快被人请来,快速的给我探着鼻息和心跳,又将我体温计从我手臂下拿出来后,他眉头微微一皱,感觉到奇怪。 大太太刚想问他什么,便有仆人从门外匆匆进来,到达她面前后便有些慌张说:“太太,老爷回来了。” 大太太当即便 有些不相信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仆人又重复聊一句说:“老爷回来了,已经到达客厅了。” 大太太语气凝重的说:“老爷不是在医院吗?是谁请回来的?” 仆人犹豫了一会儿,回了一句:“是沈先生。” 大太太一听,她冷笑说:“沈柏腾?” 仆人低头回了一句:“对。” 大太太意味深长的说:“他终于忍不住把老爷请回来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救她。” ☆、081.污蔑 大太太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人出去迎接正朝这边来的沈廷。 大太太到达房门口,正好撞上与沈柏腾一同前行而来的沈廷。 沈廷看到站我门口的大太太,第一句话便问:“你怎么在这里?” 大太太非常镇定站在那儿笑着说:“我来看看梁笙。” 提到梁笙,沈廷眉间便微微一皱,大太太看向沈廷身边的沈柏腾。笑着问:“柏腾怎么今天有空了?” 沈柏腾回了一句:“听说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过来看看。” 大太太说:“你是来看谁的?” 沈柏腾看了大太太半晌,他笑着说:“顺带和爸爸说一下江中矿场的事情。” 沈柏腾再次提起江中矿场的事情,一瞬间便让沈廷再次想起沈博文干的那些事情,连带着看大太太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大太太虽然脸色没什么变化,可对于沈柏腾提起一些不该提的事情,心里早已经咬牙切齿,她立马转移话题说:“老爷是来找梁笙吗?” 沈廷说:“是,我今天倒是特地过来问问她,佩蓉到底哪里不好了,竟然被她下了如此的狠手。” 大太太站在门口并没有移开,而是隔了半晌。对沈廷说:“老爷,我要来和您请罪。” 沈廷见大太太如此认真,问了一句:“请什么罪?” 大太太说:“前几天佩蓉进医院后,因为梁笙不知悔改咒骂佩蓉不得好死……”大太太这句话才刚说一半,沈廷脸色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沈廷的面色很让大太太满意。她继续说:“因为实在太气愤,我也非常心疼佩蓉。所以,我没有经过您的同意,私自惩治了梁笙,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所以将她关在了小黑屋三天,可谁知道她,她脾气倔,还说,如果我不放她出去的话,她便不吃饭,不喝水,等您回来就必定认为我在虐待他,他说您会为她做主。正好是今天,如今的她一粒米未尽,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沈廷听到大太太的话,当场便满脸怒色说:“犯了这样的事情她还不知悔改,竟然还咒死佩蓉,我看她是无法无天了!” 沈廷刚说完这句话,一旁的沈柏腾平静开口说:“事情是怎样,爸爸还是问清楚当事人再说,而且我也和梁笙相处过一段时间,她……并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大太太对沈柏腾说:“哦?柏腾这是觉得大姨说了假话?” 沈柏腾反应来,立马笑着改过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嘴角的笑意稍微 一隐,目光落在大太太身上,他说:“大姨为什么会认为我刚才那些话,实在反射您说假话?”他笑得不急不缓的说:“大姨别太多心才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大太太拳头一握,眉头一皱,刚说出个你……字,她明白现在和沈柏腾来场唇舌之战,并不是明确之举,便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脸上重新展开一丝笑容,对沈柏腾说:“柏腾,我可发现从梁笙进到沈家这么久开始,你还挺护她的。” 大太太这话满是含义,沈廷站在一旁见他们两人均是面带笑容你来我往的,眉间带着一丝不耐烦说:“好了,我之后还要去看佩蓉,别再门口浪费时间了。” 大太太听到沈廷这样说,也不好再继续和沈柏腾将话题给延续下去,便从门口让开了。 沈廷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床上躺着不省人事的我时,他拧眉问:“怎么还没醒?” 大太太说:“刚才医生正在检查。” 沈廷问:“情况怎么样?” 大太太看向一旁的医生,医生拿着温度表站在那儿许久了,终于见大太太提到了他,他立马走上来对沈廷说:“四太太生命力正常,只是体质有些虚弱,并且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沈廷说:“什么问题。” 在那医生要开口说时,忽然视线一撇,注意到沈柏腾微带些阴冷的眼神,他吓得立马低下了头,还是尽职尽责的开口说:“如果一个人三天没有吃饭,身体无法提及能量,一半来说体温是非常低的,可刚才我查看了一下梁小姐的体温,发现她比正常的人偏低一点一点,也就是说处在正常范围值内。” 沈廷皱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医生隔了好久,也犹豫了好久,才总结了一句:“也就是梁小姐的身体并没有大碍。” 大太太说:“怎么会?如果正常人在三天内不吃东西,甚至不进水,身体怎么会正常?您会不会搞错了?” 那医生说:“我起先也以为自己弄错了,可是这温度量了很多次,确实没有错。” 大太太疑惑的说:“也就是说梁笙饿了三天,身体仍旧和饿之前一样健康?那就代表她在这三天内其实是进食了?” 那医生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不敢说太大的实话,只是沉吟半晌说:“有很多种情况,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有些人体能好的,饿上三天也一样没事的大有人在。” 医生非常聪明的给 了一个极其中立的回答,可大太太早就瞄出了苗头不对,便笑说:“也就是按照你刚才所说,四太太装病也不是没可能对吗?” 医生:“呃……”并不知道怎么好回答。 大太太在一旁总结说:“人若饿上三天,仍旧无恙,并且只是呼吸微弱,心跳声还非常强烈,那只能是装病了。” 大太太正一直和医生说这话,而一旁的沈柏腾忽然朝着我的病床边走来,他抬手在我鼻息间探了探,手并没有去探我的心跳,而是从被子内拿出了我手,他指尖轻轻按压在动脉上,他感觉到跳动后,又将我手放了下去,目光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所有人对于他着突然的动作,全都不解的看向他,沈柏腾问沈廷:“是否可以将她身上的被子揭开?” 沈廷想了想,说:“可以。” 沈柏腾将我的被子拿开后,便抬手在床单上摸了摸,又看向我身体,隔了好久,他低声说了一句:“冒犯了。” 竟然往下身,手横放在我腰间,他稍微用力一点,我身体便被他抱了起来,他从我身下拿出两三个热水袋。他看向医生说:“您是否发现了她身下的这个东西?” 医生大惊,他当时来的匆忙,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好在床上,他并没有去翻动我身体,只是给我查了一下心跳和体温,看到沈柏腾手中的热水袋后,他意外的说:“这个我倒还真没发现。” 沈柏腾笑着说:“梁笙所躺的床上下面一层放置了电热毯,而且她身下五六个热水袋,假如体温不上升,那才会让人觉得奇怪,而且查看一个人的身体状况,体温虽然也是一大特征,但并不是最主要的,医生,这点,你应该比我们这些外行人更明白。” 医生听到沈柏腾这样说,微微有点汗颜,又加上门外恰巧一个仆人小跑了进来,到达医生面前后,便气喘吁吁的说:“医生,原来您在这里啊,我们二夫人病了,您快跟我走一趟。” 那医生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那仆人拽走了,大太太想制止医生离开时,沈柏腾直接从我床边起身,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直接挡在了大太太面前,举着手中的热水袋说:“好了,该我来问您问题了,试问,一个三天未尽一粒米和水的人,是否有力气装四个热水袋放在自己身边。” 大太太脸色变得有些无表情,说:“我是怕她冷。” 沈柏腾挑眉,似乎是挺认同她这句话,不过,随即他又说:“我刚才看了一下,梁笙头发是湿的,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 ,便是大太太将她从小黑屋内抬出来后,便带着她去浴室洗了澡。”沈柏腾笑着说:“当然,这个可能似乎不存在,因为在一个人生命垂危时,第一时间便是给她洗澡,这似乎是不可能,那就只有第二个可能,很有可能是梁笙处在小黑屋时,仆人便给了她一瓢冷水,所以,你们才会用热水袋来暖她身体。” 沈柏腾微眯着眼睛看向大太太,语速缓慢说:“大太太这是想要栽赃陷害吗?” 大太太被沈柏腾这个帽子给扣下来,当即提高音量回了一句:“你别胡说八道看!我只是怕她冷!所以才会用热水袋给她暖身体。” 沈柏腾说:“既然你是用热水袋给她暖身体,那为什么医生来检查,你却没有告知他这件事情?是不想还是刻意,或者是忘记了,又或者是您故意呢?毕竟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是根本不可能从床上爬起来为自己澄清,任何话,只能任由大太太一个人说了。” 大太太说:“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只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沈柏腾不疾不徐的态度,衬托出大太太此时的慌张,他低声笑着说:“大太太这么急何必呢,我只是猜测而已。” 大太太冷声说:“可你为什么又如此确定梁笙不是在装死呢?你怎么会对她如此了解?” 大太太被沈柏腾反将了一军,自然是不服气,当即便反驳回去。 沈柏腾将手中的热水袋往一旁一放,很诚实的说:“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只是随便一猜测,这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只是说出自己的疑惑点而已,可如果大太太真的怀疑她装死,我也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不如将人送去医院差个究竟如何?” 大太太犹豫了,因为如果把我送去医院,这事情必定会闹大,而且她自己也不确定我是否是在撞死,为了怕影响她在沈廷心目中好不容易赚回来一点形象,她最终忍了下来,隔了好久,对沈柏腾说:“有可能是我弄错,我自己也忘记在梁笙身下放了热水袋,如果她现在有事的话,为今之计,还是救人要紧。” 沈柏腾见大太太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笑了一声说:“那就依照大太太所说的那样做了。” 没多久,去给二太太看病的医生再次回来,这次回来给我检查身体的态度发生了逆转,脸上满是凝重的和沈廷说,我情况有些不妙。 热水袋拿掉后,身体恢复了真实的体温。 怎么说,我都是江姵蓉的女儿,沈廷对我还是存在一点感情的, 听医生这样说,便追问了一句:“很严重吗?”上史冬技。 医生说:“对,我必须要给她输营养液。” 医生不再理会沈廷他们,安心安意去给我进行治疗,而沈廷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江姵蓉,大约是怪她下手太重。 ☆、082.养病 医生给我手臂上插上营养液后,便喊来仆人吩咐这几天的饭量和用的药,等一切都妥当后,医生便和沈廷说告辞的话。 再怎么说,生活了这么就,就算是一只狗也会有感情。在看到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模样,便还是问医生,我身体是否会无恙。 医生笑得极其不自然说:“修养几天后,看之后的情况,她脱水太严重了。” 沈廷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最终叹了一口气说:“这几天劳烦多照看了。” 医生说:“您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这样闹了一场后,医生离开,沈廷本来是来找我麻烦,见我躺在床上跟死人一样,最终,也罢了。让仆人好好照顾我,便带着沈柏腾去了书房。 沈廷最先走出了房间,大太太看沈柏腾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可沈柏腾还对她浅笑点头,随着沈廷离开。 总的来说,这一招将我从小黑屋内安安全全的运了出来。并且还没被大太太抓住把柄。 第二天我就醒了。醒来后。我房间内没有一个人来看我,只有仆人闷声不吭的端给我药和水,我也不说话,一直保持一种极其没有精神的状态卧病在床。 沈廷还是在医院内陪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而我像是被整个沈家的人给遗忘了一般。 在床上卧到第四天时,我正躺在床上放着手中的书时,门外隐隐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仆人要进来了,便快速将手中的书放下,缩进被子内,病怏怏的躺在那里。 大约几秒,仆人在门口说了一句:“袁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仆人口中的袁小姐,微微皱眉的想,袁姿怎么在我房门口,她来我房门口干什么,没多久,袁姿的声音自然在门外传来,她笑着对仆人说:“哦,我就随便……”她话显得有些犹豫不定,很明显,对于仆人的出现她有些措手不及,隔了好久,她心里的话也思量了出来,声音也自然多了,对仆人肯定的说:“我就随便过来走走。” 门外许久都没有声音,只听见脚步声走远了,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静静听着,便听到仆人对袁姿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四太太就是个狠角色,前段时间因为嫉妒新来的五姨太太,竟然亲手将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五姨太太现在还住在医院呢,袁小姐,你可千万别靠近她,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平时表面上看上去本来就阴沉沉的,没想到性格竟然跟她这个 人一样,太可怕了。” 袁姿大约也是听了不少关于这件事情的传言,但她性格本来就偏向开朗,被家人保护的人,听到这样的话,第一时间肯定是不信,她竟然为我开脱说:“不会吧,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吧?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仆人说:“能够有什么误会啊?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是别人亲眼目睹,她自己承认了这还有假?” 袁姿没再回答什么。 仆人再次叮嘱她说:“反正啊,您还是离她远点,这个女人很危险。” 这场谈话到达这里后,我也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转身回了床上继续缩好,没多久,我们便被人推开,是之前在门外和袁姿说话的仆人,她手上端着一碗粥,看到我时,脸上维持着客套的笑对我说,该起来用餐了。 和上一秒还在背后嚼我舌根的模样,有着很大的改变。 我一直都知道,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必定会被议论,会被曲解,我也无意去计较什么,对她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放下吧。” 她也没有劝我,放下手中的粥后,便象征性的对我说:“四太太,您要趁热吃哦。” 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答复她,她没有等到我的答复,便也作罢,转过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等她离开后,我无聊等着墙顶,在心里想着这装病不知道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叹了一口气后,觉得有些饿了,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端着那碗粥,便狼吞虎咽的吃着,不知道是不是被饿怕了,吃完后,竟然还是觉得有些饿,而且加上这段时间为了复原身体,外加养胃。 只能吃流质食物,而且还不能吃太多,时常觉得吃不饱。 我放下手中空荡荡的碗,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翻身下床从下面拉出一个包,包内的衣服下藏了很多零食,我拿出来后,便坐在床上满是享受的吃着,正吃得风卷云残,门就在那一瞬间忽然毫无预兆被人推开了,我第一反应甚至都来不及去看进来的人是谁,抱着手上的零食便要藏进被子内,可藏到一半时,我听到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我动作一顿,抬起脸去看,沈柏腾正站在门口。 我们两人对视了两秒,我捂着胸口便猛烈咳嗽着,刚才一时太紧张,嘴里的零食吞得太急,竟然直接把自己给呛住了。 我咳得风云变色时,沈柏腾似乎是怕我咳嗽声太过,惊动外面的仆人,便从门口走了进来,反手将门一关,并且还把 门给上了锁,他并没有来我床边,而是在不远处的桌上倒了一杯水过来,坐在我床边,望着我咳嗽好一阵后,他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我,我一手按压住胸口,一手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沙哑着嗓音说:“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伸出手将床上的被子给揭开,他看到被我藏好的零食,拿了一包没吃完的薯片,低头查看薯片的营养成分表,说:“看来吃得还起劲,想必这几天过得也是相当的好。” 我喝了一口水,试图清了清嗓音,嗓子仍旧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般,我说:“好么?你来床上躺四天试试看?就算没病,我都变得有病了。” 沈柏腾见我不断喝着水,有见我不断咳嗽,他放下手中的薯片,对我说:“脸过来。” 我疑惑的问:“你干嘛?”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伸出手捏住了我下巴,对我说:“把嘴张开。” 我虽然疑惑他的话,不过还是按照了他的话,张开了嘴,他仔细的查看我的喉咙,轻声说:“喉咙有点发红,这几天应该偷吃不少零食吧。” 我嗯嗯哼哼的回答着说:“每天吃两碗粥,不吃零食,我就饿死了。” 他又说:“把嘴张开。” 我又照做,把嘴巴张开让他继续检查这我的喉咙,他手忽然往我嘴里塞了一粒东西,我第一时间就要吐出来,因为这东西味道特别怪,可那小颗在我嘴里散开后,我动作一顿,又吞了下去。 沈柏腾将我手臂拉过来,将我睡衣的衣袖往推到我手腕的位置,他看到我手臂上有一两个红疹,低声说:“这几天别的药都暂停使用。” 我说:“你还不说,我都忘记了有这回事。” 沈柏腾没有理我,而是将我床上的零食全部拿在手上,一包不剩后,他朝我伸出手说:“应该还私藏了,都拿出来吧。”上丸吐划。 我说:“你要干嘛?” 沈柏腾挑眉说:“你认为呢?” 我说:为什么要交出来?” 沈柏腾说:“你以为我救你很容易吗?如果被人撞到你偷藏零食,你装病这事情就自己暴露了,我并不想前功尽弃。” 我说:“我很隐蔽的,你放心。” 沈柏腾见我不肯拿,便没有理我,在房间内观察了几眼,目光落在床底下,他高大的身体蹲看了下来,手臂往床底下轻轻一拉,拉 出一个包,我本来想说里面全部都是衣服,根本不存在零食,可沈柏腾似乎就是个先知一般,将包内的衣服拿了出来,将藏在最底下的零食一包一包拿了出来,还略带嘲讽的笑着说:“看来,储备粮够你用一个月,你是为了给自己躺一个月做准备吗?” 我微微有些尴尬,他怀中抱了不少零食站起来,看了一眼床上的我后,隔了好久,他说:“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沈博文的人,这段时间,暂时性装病,别给她对付你的机会。” 听到沈柏腾这样说,我并没有感觉到惊讶,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猜出来,这女人绝对和大太太有关,不然她不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无动于衷,并且还非常淡定。 听到沈柏腾如此说来,这个答案便愈发确定了。 我说:“我会的。” 沈柏腾说:“这个女人我相信依照你的能力,对于你来说,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这句话带着深一层的意思,我听了,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便低头说:“梁笙的路,并不会止步于此。” 沈柏腾嘴角展开一丝笑,说:“嗯,我就放心了。” 他说完这句话,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要朝着门口走,似乎是要离开这里了。 我望着他背影,想了想又说:“袁姿今天来我房间门口了,不过她并没有进来。” 沈柏腾手刚碰到门手上,我又说:“但是她并没有进来,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提醒你,袁姿可能是发现了一点什么不对劲了,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来我房间门口,而且很慌张。” 沈柏腾手轻轻一拉说:“嗯。” 他离开后,我坐在床上发呆了很久,觉得也不饿了,便重新躺在被子内,看着头顶的璀璨的灯光。 之后几天,我都躺在床上装病,没有下过床一天,而住在医院的假江姵蓉都将病修养好回来了,她回来的那天,沈家非常热闹,就连躺在床上,我都能够听到楼下不绝于耳的笑声。 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我觉得身体都有些疼了,便从床上爬起来,拿了一件衣服给自己披上,缓慢的从房间走了出去,顺着走廊快要到达楼梯口时,我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站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看向客厅内的一切。 客厅内的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竟然满屋子的笑声,大太太二太太还有三太太全部在场,而那个假江姵蓉自然也坐在沈廷身边一脸甜蜜的笑,她额头上还缠着一层纱布 ,精神虽然好,可也有些病怏怏的柔弱,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如果不去研究内在的话,真有一种其乐融融之感。 而沈柏腾身边的袁姿一向是开朗的个性,她不断坐在沈柏腾身边和大家神采奕奕说着什么,客厅内所有人的视线焦点全部聚集在她身上。 说到兴奋时,她还不忘挽住身旁的沈柏腾,笑得羞涩的对他说着什么。 沈柏腾则是回她一笑,脸上的神情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083.落荒而逃 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坐在袁姿身边的沈柏腾正好抬头一看,看到楼上的我后,他嘴角的笑收了收,正在说话的袁姿回头去看沈柏腾时,发现她正看向楼上。她刚想抬脸随着他视线去看,沈柏腾立马低下脸,对她说:“今年斯密奴酒园内的白葡萄酒酿造的非常成功,需要来一杯吗?” 袁姿被沈廷这句话打断了看过来的视线,听到他的话,她立马笑着说:“好呀,正好我今天也想喝点酒。” 沈柏腾伸出手将桌上的醒酒器拿起,为袁姿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并没有倒多少,半杯的样子,他端给袁姿后,叮嘱说:“有点酒精度,别喝太多。” 袁姿毫不惧怕说:“放心吧。我酒量很好的。”她说这句话时,眉间还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沈柏腾笑了出来。 袁姿尝了一口酒后,似乎是觉得酒的味道很好,便又喝了一口,可喝完后,她看向正在聊天的三太太和大太太。巡视了一圈后。她拉扯了一下。沈柏腾侧脸看向他,问:“怎么了。” 袁姿挨在他耳边说:“梁笙怎么没来?” 沈柏腾问:“你怎么想起她了。” 袁姿说:“我就随便问问。” 沈柏腾轻描淡写的说:“不知道,应该还在生病中。” 袁姿听到沈柏腾的回答,哦了一声后,又说:“那个五姨太太和梁笙好像。” 袁姿这句话被压得极低,只有沈柏腾能够听见,而沈柏腾望着手中的红酒,笑着说:“是吗?” 袁姿怕会有人听见,还不放心的看向不远处的五姨太太,发现并没有人看向这边,她才用力的点点头,沈柏腾喝了一口红酒。并没有再回答她什么。 等袁姿注意力全部重新投放在正在说话的三姨太太身上后,沈柏腾才再次抬起脸看向我,我们两人短暂的对视一眼,我没有停留,而是转身从二楼转身回房休息。 沈柏腾和袁姿吃了午饭后,便离开了,两个人现在貌似已经确定好了男女关系,虽然我不是很确认,但看今天两人今天举止亲密的模样,还有沈柏腾带着袁姿来参加家宴,从这点中就可以猜出来。 不过,今天让我意外的是,沈博文竟然没有出现,按道理说,这个大好的时机,他应该出现在沈廷身边来蹭蹭好感,前段时间为了江中矿场的事情,他没少跌大跟头,今天杳无音讯,倒是让人不解。 这个疑惑一直保持到晚上,小青来我房间给我换新床单 ,随口和我提了句沈博文没有来的原因,他很早就提出要回家吃午饭了,可沈廷对于那江中矿场的事情,一直介怀,已经撤了他的职位,并且让他这几天好好反思,没反思清楚自然是不能回来。 沈博文回来无望,便只有沈柏腾回来了。 第二天,我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整个人的感觉像是要废掉了一般,就算没有真的病,在房间内待了这么多天,也活生生把自己修养得无精打采。 我在早上七点的时候,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在花园内四处走着,走了好一会儿,便正好看见沈廷正练着泰拳,花园内时不时传来鸟叫声,我并没有躲避他,而朝他走了过去,正拿着毛巾站在一旁守着的仆人看到我来了后,便提醒了沈廷一句:“老爷,四太太来了。” 沈廷打拳的动作一顿,便站直身体过来看我。 我苍白着脸,胆怯的看向沈廷。 沈廷精神好了很多,这是五姨太太进门以来,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他似乎对于我推倒假江姵蓉的事情还心怀芥蒂,他并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而是走到仆人面前拿过毛巾擦着自己脸上的汗。 擦完后,他又喝了一口养生茶,神情冷淡的说:“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懂事的姑娘,可我没想到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令人心寒的事情。”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说:“您还在因为上次那件事情生我气吗?” 沈廷冷哼一声说:“你和袁长明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我说:“可推到五姨太太的事情您想知道吗?” 沈廷说:“五姨太太?” 我看向沈廷,想了三秒,便跪在了他面前,沈廷面对我这动作大惊,可他并没有动,而是坐在那儿看向我。 我双眼内满是热泪说:“我知道,事到如今,无论我说什么您都不会再相信我,我也知道,您对我失望了,所以不肯在喜欢我,我现在不求多的,我只想求老爷一件事情。” 沈廷坐在椅子上就那样冷淡的看向我,我说:“明天是我妈妈的忌日,我希望老爷能够让我去乡下祭拜我妈妈。” 沈廷眉头忽然一皱,不自觉说了一句:“你妈妈的忌日?” 我哭着说:“是。” 沈廷脸上忽然闪现一股莫名状的悲伤,他恍惚的望着天边已经高高挂起的太阳,好半晌才说:“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我说:“昨天夜晚 我梦见她了,她在梦里让我转告您,她说,她很想您。” 沈廷听到我这句话,语气略激动问:“她还说了什么?” 我说:“还让我问您,您是否想过她。” 沈廷听到这句话时,脸上表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唇轻微颤动着,隔了好久,竟然伸出手捂着脸失声痛哭了出来,手掌心的缝隙中,不断传来他哽咽啜泣声。 他哭了好久,终于抬起脸看向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说:“转眼二十三年了,原来她已经死了二十三年了,她从来没来梦里见过我,我怎么会不想她,这二十几年里,我没有哪一天不想她。” 他看向我满是伤心问:“既然她也想我,为什么不来梦里与我相见?”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沈廷见我回答不上来,便捂着脸继续旁若无人哭着,正哭到哀伤的地方时,五姨太太从别墅内出来,似乎在找沈廷,当她看到跪在沈廷面前的我时,快速朝这方走了过来,可靠近后,她发现沈廷在哭,脸上立马闪过一丝惊讶,大惊问:“老爷,您哭什么呀?这大清早的,谁惹您伤心了。” 她问出这句话时,便去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想要去为沈廷擦眼泪,可沈廷抬起脸看向她时,忽然皱眉问了一句:“你是谁?” 五姨太太要给沈廷擦脸上眼泪的收一顿,下意识回了一句:“我是佩蓉啊,老爷,难道您忘记了吗?” 沈廷听到五姨太太的回答,忽然停止了哭泣,正色的看向她,五姨太太被他这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可还是继续问了一句:“老爷,您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 沈廷冷冷看向靠近自己的五姨太太,他说:“不对,你根本不是佩蓉,你怎么会是佩蓉?今天是佩蓉的忌日,她死在了今天,你怎么会是她?” 沈廷忽然从椅子上一冲而起,朝着五姨太太步步逼近,她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也完全不明白沈廷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她慌忙中看了我一眼,我跪在地下朝她诡异一笑。 她还没回味过来这丝笑,沈廷便红着眼睛,满脸狠绝朝五姨太太逼近,他声音内透着杀意问:“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假冒佩蓉?” 五姨太太以为现在的沈廷还跟以前一样好糊弄,继续强调着说:“老爷,您怎么了?我是佩蓉啊,您忘记了吗?” 她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又再次重复了一句:“我是您的佩蓉,江姵蓉 啊。” 她这句话一出,沈廷忽然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她脸上,五姨太太当场便被打蒙了。上丸助划。 沈廷冷冷的说:“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五姨太太感觉到沈廷的神情不对,可她并不知道沈廷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了改变,仍旧不怕死的和他说,我是江姵蓉。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沈廷,他忽然再次给她一巴掌后,便伸出手掐住了她纤细的颈脖。 五姨太太当场便被沈廷给掐懵了,脸憋得通红的看向她,她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沈廷便像是疯了一般,掐住她颈脖便咬牙切齿的拿着她摇晃说:“你根本不是佩蓉!你为什么要冒充她?!” 五姨太太被沈廷掐得眼睛直往上翻白眼,如果不是一旁的仆人见事情不对,立马喊人上来将五姨太太从沈廷的手掌下拉出来,估计她今天就被沈廷给掐死在这里了。 而被仆人架住的沈廷,彻底发狂了,他双眸如血,恨不得挣脱所有束缚来将那个假冒江姵蓉的女人彻底置于死地。 五姨太太被沈廷的神色吓得虚软的坐在地上,满脸的惊恐看向她。 可沈廷早已经认不出他来,情绪激动到极致时,忽然双眼一发白,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直接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沈家又是一团大乱,忙得忙着抬沈廷,忙的忙着喊救护车,为今天的清晨开了一个热闹的好头。 所有人忙成一团时,忽略了地下正满脸惊恐的五姨太太,我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她还躺在地下,看到我过来了,便不断往后退着。 退到无处可退时,我蹲在了她面前,笑着打量她这张脸,我说:“你确实很像江姵蓉。” 我手指在她那张几乎与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抚摸着,笑着说:“甚至比我还像江姵蓉,可见你在这张脸上不少下功夫。” 她忽然抬手将我手狠狠一打,眼睛内满是狠戾说:“你想要干什么!你刚才到底和老爷说了什么?!” 她打掉我手时,用了很多力气,我感觉半截手臂一阵酸疼,不过,我并没有去管,而是继续看向处在慌张中的女人,她颈脖处只是一瞬,便冒出两截红痕。 我说:“你以为我会说什么?” 她说:“老爷怎么会忽然不认识我了?!” 我说:“因为你本来就不是江姵蓉!” 我声音的音量比她还高,气势甚至还 盖过了她,她被我吼得目瞪口呆。 我冷冷的问:“为什么要害我?” 她说:“胡说八道!根本就是你在害我!” 我说:“是吗?” 她从地下爬起来,并不想和我过多纠缠,刚想从我身边离开,我一把拽住了她衣服,她回过头来看我,我说:“李莲茸,三十七岁,文州县人,对吗?” 她忽然试图去掰开我拽住她衣服的手,她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拽了两下,她终于从我手上挣脱,连地上鞋子都没来得及捡,便落荒而逃。 ☆、084.邪念 李莲茸落荒而逃后,我并没有再追上去,而是站在那儿望着她狼狈的背影,冷笑的想,这才是一个开始。 沈廷被抬进去后,医生便被紧急招来。一系列抢救的措施,外面围着的大太太满脸苍白,放在身前的双手不断在细微的颤抖着。 沈廷这次发病似乎比往日要严重,五六个医生在抢救的过程中满头大喊,可躺在床上的沈廷始终没有动静。 三太太也发现这次似乎情况有些不同寻常,不断询问二太太老爷这次会不会挺过去,二太太也万分紧张的望着房间内,没有给她回答。 三太太忽然坐在地下嚎啕大哭的说:“老爷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他要死了,让我怎么办啊,让我们这些人该怎么我。” 三太太这些不吉利的话一出,大太太忽然侧过身,朝着三太太便是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她人给踹翻在地上,三太太指着她说:“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就算老爷没事也会被你这张乌鸦嘴咒死!你给我闭嘴!”上丸休弟。 三太太被大太太踹翻在地下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大太太也懒得再理她,便双手紧握的看向房间内正在对沈廷进行抢救的医生。 门口围了不少的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下满满的紧张。 我站在门口的最外围,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可不知道我什么。我心里此刻升起了一个无比恶毒的念头。我希望沈廷能够死在这一刻。最好没有抢过来,他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我双手不自觉我握成拳头,仔细听着里面每一寸动静,可好久,当里面传来医生一句如释重负的话,他说:“心跳平稳了,准备好输液。” 门口顿时全部都是抽气声,大太太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双手合十的对四方满是庆幸的说:“多谢菩萨保重,多谢菩萨保重。谢谢您让老爷回来了。” 我望着大太太那狂喜的脸,心里莫名有种无言的失望,他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一切都无法结束。 我全身疲惫的从门口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后,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感朝我汹涌而至,我捂着自己的脸,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可这个想法在我心里一出现,便怎样都止不住,像一根疯狂生长的藤蔓,将自己的心脏越缠越紧,紧到无处释放。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久,我平息了心内那恶毒的想法。 沈廷被抢救回来后,便又去 医院住院了,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这段期间一直都是大太太在照顾,在大太太照顾他期间,我去看过沈廷一次,他气息非常微弱的躺在病床上,鼻尖上带着氧气罩,当时病房内没有人在,只有我一个人站在病床边看着他。 我弯下腰轻唤了几句老爷,可他都没有回应我,紧闭着双眸,不省人事。 我望着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手有些不控制的移到他氧气罩上,心里有一个最深的声音在催促我说,摘下吧,只要摘下,这一次他就必死无疑,梁笙,你最大的痛苦就解脱了,你这辈子不用再委屈在这个男人身下,这一辈子你就自由了。 这声音带着巨大的诱惑不断驱使着我。 我深吸了好久,试图压下这恶毒的心思,可我没扛过去,手最终落在了那氧气罩上,我感觉氧气罩下是沈廷用力的呼吸声。 我手刚试图去拉,我感觉躺着的沈廷脸上表情细微的动了一下,我吓得第一时间收回了手,沈廷缓缓睁开眼,看向我,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刚才要做什么,只是声音沙哑又微弱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我控制住自己的心慌,对他扯起一丝笑说:“对呀,我来了。” 我坐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说:“我来看您了。” 沈廷目光落在我脸上,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眼神内一片平静与温和,以前的躁郁在这一刻从他脸上短暂的消失,他张了好几次嘴,似乎是提不起劲,待到适应好后,他极其微弱的说了一句:“昨天夜晚我做了好长一场梦,梦见了你,你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特别美,我不敢靠近,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我就一直站在远处看了你好久,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人能够在梦境中活一辈子也挺好的,至少,梦里有你,可佩蓉啊……我终于还是醒了。” 他最后一句话,满是失落,这种失落伴随着苍凉,让此刻床上的他,有种大限已到的虚弱感。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说着。 他说:“其实我一直很感谢这一场梦,这场梦让我见到了你,原来眨眼就是四十年过去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像你,可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你,骗了自己这么久。”他轻微摇晃着头说:“够了。” 他闭上眼睛时,眼尾的沟壑内被透明的液体给填满。 他没再说话,因为大太太从病房内进来了,她看到我坐在房间内后,面色一冷,便厉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 从椅子上不疾不徐的站起来,对大太太说:“我来看看老爷。 大太太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她见沈廷没有动,第一时间便用手去试探他心脏,感觉到跳动后,她脸上的表情细微的舒展开来。 她侧过身对我说:“好了,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情。” 听到大太太如此说,我低头说了一声:“好。” 我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了沈廷的病房,我一个人在长廊走着,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后,我忽然觉得身体全身虚软,走了好长一段路,忽然走廊右侧的电梯门一开,沈柏腾和袁姿并肩朝这里走来,袁姿手上拿着一束巨大的花,她正在和沈柏腾说着什么。 可说了几句后,她也看到了我,脚步略迟疑了下来,不过身边的沈柏腾并没有停,她便一直在伴在他身旁走着。 当我们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只有半米远时,我没支撑住自己无力的身体,竟然腿一软,直接往地下摔了下去,在恍惚间我听到了袁姿的惊呼声,紧接着我,我的身体被人一双大手给扶住,我抬头去看,沈柏腾眉头微皱说了一句:“小心。” ☆、085.耍流氓 沈柏腾扶住我后,便轻声又保持恰到好处距离说了一句:“小心。” 他身边的袁姿错愕的看向我,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她回过神来,满脸关切的问:“还好吗?” 我死死支起虚软的身体,从沈柏腾手中收回手。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刻意忽视掉袁姿身边的男人,对袁姿笑着说:“我没事。”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像朝前走,袁姿忽然冲口而出一句:“等一下。” 我脚步在她声音发出来后,同一时间停下,疑惑的看向她。 袁姿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花束快速扔给了沈柏腾,她从包内拿出一包纸巾,她刚想递给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有些胆怯的缩了回去。隔了很久她盯着我额头上的冷汗小声说:“你擦擦吧。” 袁姿主动和递给我纸巾,这倒是让沈柏腾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脸上这丝惊讶,便恢复平静。 我望着她手中的纸巾并没有动,袁姿有些不确定了,以为我还是不肯接,她微尴尬的看向身边的沈柏腾。无声的在向他求救。 沈柏腾笑了一下,说:“擦一下吧。” 我得到他的指令,便抬起虚软的手缓缓接住了袁姿手上那包纸巾,并且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袁姿笑得落落大方说:“没什么,我只是看你现在情绪似乎有些不好。刚看完沈伯伯出来吗?” 我垂下手。将那包纸巾狠狠捏在手上,脸上却平静的说:“对,刚从病房出来。” 袁姿以为我这慌张的模样是在担心沈廷的身体,便安慰我说:“我听说沈伯伯已经被抢救过来,你别太担心了,他会好起来的。” 我勉强的笑着说:“我知道。” 袁姿还想说什么,我提前打断了她的话,快速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完,便快速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袁姿刚想伸出手来拉我,沈柏腾顺势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提醒说:“该走了。” 袁姿见到我脚步踉跄,她有些担心的对沈柏腾说:“你没看到她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吗?” 沈柏腾没有管袁姿的话,牵着她朝前走说:“也许现在的她需要独处。” 袁姿听到沈柏腾这句话,也只能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好吧。”便随着沈柏腾朝前走,可她走几步每每都会时不时回头看我,直到确认我走远,她 低头看到握住她手的沈柏腾,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她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窃喜,悄悄抬脸去看身边的男人时,发现他虽然在朝前走,可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事情,眉头若有所思微皱,她不敢打扰她,便任由他握着朝前走。 我出了医院后,便撑在一辆车前不断弯腰喘着气,一边喘,脑海内那些恶毒的念头又死缠着自己,我无力的低垂着脑袋在那许久,可还没等自己完全平息,我所撑住的车内传来敲窗声,我这才意识到这辆车内有人,也不管车内的主人听不听得见,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便想转身走,可刚提起脚,那辆黑色的车窗玻璃缓缓下降,出现一张脸,是许久未见的袁长明,他见我状态很不对劲,便大喊了一声梁笙,我侧身去看他,他便快速从车内推门而下,小跑到我面前,他盯着我脸担忧的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病还没好?上次被人饿了这么久,现在都还没复原吗?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他焦急的一连串说出了这些话,可话出来后,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泄露了什么,脸色有些怪异的住了嘴。 我并没有去追究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又怎么会在这里,只是抬脸问:“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 袁长明听到我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大约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这请求,但他只是迟疑几秒,似乎是怕我返反悔,立马点头连说了好几个好。 他说完,便第一时间转身去开车门,我抬起像是灌铅的脚上了他的车,袁长明将车门关上后,便略带激动的吩咐司机去一家比较远的咖啡馆。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我问身边不断在看我的袁长明是否有烟。 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我要什么,连声说了三个有字,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口袋,他才意识到我要的是什么,便动作立马一顿,侧脸看向我询问说:“烟?” 我说:“对。” 袁长明说:“我不抽烟。” 我目光长久看着他,他看到了我眼睛内渴求,便对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问:“楠哥,你有烟吗?” 司机听到袁长明的话,立马一手掌握住方向盘,又一手从在口袋内快速摸着,他摸出一包中南海递给了袁长明。 袁长明接过后,看到烟的包装上印着一条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递烟给我的动作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是要给我。 不过,他最终还是给了我说:“抽烟不 好,特别是你们女……” 我没有管他,从他手上拿过那包烟,从里面抽了一根,拿出一根烟,和烟盒内的打火机,给自己点燃后,我便像个吸毒犯人一般,狠狠吸了一口。 我拿着的手是抖得,至今都还是抖的,连续吸了好几口,我终于把自己平静了下来。 袁长明似乎是受不了车内的烟味,他咳嗽了好几下,我望着他清秀的眉目,因为烟味皱起,我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笑。 袁长明看到了,他不满开口说:“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我笑着说:“没抽过烟?” 袁长明顺口一句:“我姐和我爸不准我……” 他说到这里,立马住了嘴,似乎这话会损害他在我面前的男人气概,他又补了一句:“烟有害健康,谁抽谁就先死。” 他幽幽的盯着我说:“所以啊,你别抽为好。” 我没有理他,只是望向窗外,发现天不知道何时已经下雨了,外面是撑着伞匆匆而过的行人。 我正看得入神时,袁长明似乎是好奇我在看什么,竟然凑过脸来随着我看向窗外,他眼睛不断在窗外寻找着什么,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值得让人观看的东西,便小声嘟囔一声:“你在看什么。”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的声音,便侧脸去看他,谁知他没来得及后退,我们两人的额头相撞,鼻息互洒,袁长明整个人彻底傻在那里。 我没有动,一直在等袁长明回过神,主动退后,可他目光始终盯着我的唇,看了好久,下一秒,他忽然做了一个让我出乎意料的动作,便是在我唇上快速的吻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没有任何邪念,他唇间带有竹子的清香,就像他人一般,美好又纯净。 他吻了我这一下,眉间有点慌,瞟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反应,他低垂着脸,耳根有些红,结巴着说:“对……对不起……”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我便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被我打得措手不及,错愕的看向我,感觉到脸上的疼痛后,他伸出手立马去捂住脸有点委屈的看向我。 我说:“你这是在耍流氓?” 他乌溜溜的眼睛一片澄明,他抿着唇说:“才没有耍流氓,我只是觉得你唇的颜色很像水蜜桃的糖果色,所以……所以……我就……” 他说到后面,干脆将脸上的手放下对我说:“好啦,我错了,你再给我一巴掌吧 。” 他这句话刚说完,我抬手又朝着他左脸一巴掌甩了过去,虽然听上去挺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并没有多疼,袁长明愣了,隔了半晌,他才找到自己声音,捂着左边的脸说:“喂?!我让你打,你还真打啊?” 我说:“是你让我打的。” 袁长明说:“我让你打你就真打?” 我问:“那你刚才说的是假话喽?” 袁长明捂着脸,立马否认说:“没有没有。”他说:“随便啦,只要你能够解气,你还可以打我一巴掌。” 我刚抬手作势要去打他,他吓得立马往后一缩,我被他这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袁长明见我笑了,也咧嘴一笑。 车内气氛顿时变得暖融融的,我也懒得计较,在我眼里,我一直没有把袁长明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对于我来说,他更像一个小弟弟,尽管我们是同岁。 被他亲了这一下,也没有什么感觉,便继续看向窗外,望着外面的滂沱大雨。 正看得入神时,袁长明的手机响了,他将手机从口袋内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屏幕上无比清楚的映了两个字,老姐。 他眉头皱了一下,便又小心翼翼看了我一眼,他犹豫了一下,便按了接听键。 还没说话,电话内便传来袁姿咆哮的声音说:“不是说让你在医院的楼下等我吗?你又去哪里了?” 袁长明有点心虚,小声撒谎说:“我刚才有个朋友给了我一个电话,说找我有些事情,我想着你和柏腾哥肯定还要一段时间,所以……我就先走了。”亚私尽扛。 电话那段的袁姿根本不信,直接一句:“你哪来的什么朋友?你国外的朋友都跑国内来了?你再和我打什么马虎眼?你到底去哪里?” 袁姿逼问,袁长明又看了我一眼,他懒得再和袁姿纠缠,便干脆说:“好啦好啦,你管我去哪里了,你和柏腾哥在一起,我干嘛去当你们电灯泡啊,不说了,我自己去玩了,挂了。” 袁长明刚想挂断这通电话,可手机那段便换成了沈柏腾的的声音,他动作立马一顿。 我感觉到他表情有些不对劲,也隐隐约约猜到他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便用眼神疑问他。 袁长明用嘴型告诉了我三个字,柏腾哥。 我动作一僵。 袁长明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便全心全意 的去和沈柏腾讲着电话,沈柏腾在电话内问他是不是在车内,袁长明自然的回了一句:“当然在。” 他说:“坐在右边还是左边?” 袁长明皱眉说:“右边啊,怎么了?” 沈柏腾在电话内笑着说:“我有一份文件放在了左边的座位,你帮我找一下好吗?” 袁长明看向我所坐的地方,他无法说话,便只能朝我靠拢,在这边找着什么,因为车内空间只有这么大,我只能起身让出地方任由他找。 袁长明感觉到奇怪,便说:“没有什么文件啊,柏腾哥,你是不是弄错了?” 沈柏腾很快回说:“也许是我记错了,文件并没有放在车上。” 袁长明坐回了原处。 沈柏腾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医院的?” 袁长明暂时性想不起时间,便随便回了一句:“没多久啊。” 沈柏腾听到他的回答后,说:“那就这样,不打扰你了,好好玩。” 这通电话结束后,袁长明怪异的嘟囔了几句,我问他:“怎么了?” 袁长明说:“奇怪,柏腾哥来的时候明明是坐在右边,就算他真的将文件落在了车上,怎么会在左边呢?应该是让我去右边找才对啊。” 我说:“他还问你什么了?” 袁长明说:“他还问我什么时候走的。” 我心内一冷,便拿出自己的手机问袁长明的电话,他感觉到奇怪,但还是快速报了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后,我对他说:“你按照刚才找文件的方式在找一遍。” 袁长明不解的问:“怎么了?” 我说:“你照做就是。” 他虽然不明白我要做什么,可还是朝我这边来找文件,我也顺势起身,我听到电话内有两个人的动静还有衣服的摩擦声,那一刻,我动作一滞。 直接挂断了那通电话,坐在那儿没有动。 袁长明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回过神来,对袁长明笑着说:“没事。”隔了一会儿,我又说:“今天就不去喝咖啡了,也谢谢你载我一程。” 袁长明听到我反悔了,声音便顿时提高音量说:“为什么?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086.来我身边,我娶你 我没有和袁长明多有纠缠,而是直接和司机说在路边停,司机犹豫了不知道听谁的,我再次重复一句:“停车。” 司机没办法,只能将车靠边停,我推开车门下车后。袁长明从车内追了下来,他说:“你要去哪里?” 我朝前走着,头也不回说:“回沈家。” 袁长明说:“我送你。” 我说:“不用。” 袁长明还在坚持不懈的跟在后面,我忽然转身,他脚步立马刹住身体不稳的看向我,我对他说:“今天是我糊涂了,不该让你带我去喝咖啡,也不该坐你车,可这一切并不代表什么,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够保持得向之前一样,谁也不认识谁。” 我说完这句话,便没有继续废话。而是朝前快速走着,想摆脱掉袁长明,今天很奇怪他并没有再不依不饶的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朝我说:“我可以同意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可今天我想和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沈家,来我身边,我娶你。” 我听到这句话时。脚步一顿,天空还洋洋洒洒飘着小雨,身边时不时有人撑伞成群结伴经过,袁长明似乎是怕我没听清楚,他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甘心当沈廷的四姨太。但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他陪你走不到最后,你的人生路还很长,你需要为自己考虑,我不敢说你是否看得上我这个人,但沈家能够给你的,我都能够给你,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虽然这些钱并不是我赚的。可也相当是我的,这没有分别,梁笙,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希望你快乐,不希望你悲伤或者难过,我不会强迫你,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了,就算远在千里,我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袁长明说这段话时,语气内满是严肃和认真,没有半分玩笑意味,突然间我发现,原来他也是可以成熟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幼稚,这段话,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带着巨大的诱惑。 袁长明和我同岁,外表清秀,身高也有一米八以上,标准的富家子弟,性格阳光,任何一点,都可以让人心动,先不管我爱不爱他,可和他生活在一起,毋庸置疑,会很幸福,因为他的背景,今后属于他的庞大家业,光这些,就足够让人趋之若鹜。 如果我还有得选择,我会义无反顾第一时间答应了他这些话,可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好机会,好机遇,永远只能望着他从我眼前溜走,我无力去改变自己什么,对,是无力。 我停顿了几秒,没有给他任何答复,在蒙蒙细雨中不断朝前行走着,我和身后的袁长明距离越拉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彼此,远到他那些话,成为了一阵风。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个干干净净,身世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在等着他,一定会有的。 而我们这样的人,就该在阴暗的角落挣扎,挣扎出来见到阳光是自己的福分,如果没有挣扎出来,何必用满身漆黑的自己去接触他,弄脏他呢? 美好的东西,通常是用来维护的,不是用来糟蹋的。 我在附近转了一圈,又再次往回走后,袁长明已经离开了,我站在马路边上,掏出手机在键盘上熟练的按出一串数字,电话拨出去后,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声,他语气内不含情绪的喂了一声。 我干脆的说了一句:“是我。” 电话内传来他的笑声,他说:“我以为你和袁长明还在疯呢。” 他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可声线却透露无限凉意。 我说:“很多事情都逃不出你的眼睛,我怎么敢。” 沈柏腾轻描淡写的说:“你怎么不敢,我看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不敢的事情。” 我说:“是吗?您千万别高看了我,我胆子其实挺小的。” 沈柏腾说:“好了,别和我油腔滑调,人在那里。” 我说:“你不是知道吗?” 沈柏腾说:“你以为我是神仙?” 我说:“你几句话就从袁长明探出我在哪里,和神仙不就只差一线之隔吗?” 沈柏腾调侃说:“看来,你这语气是怪我破坏了你们的好时光了。” 我说:“我和他有什么好时光啊,对于我来说,和沈总在一起的时光才是好时光。” 沈柏腾笑了笑说:“别贫嘴了,我在后面。” 我挂断电话,往后四处看了看,便看到不远处一辆停在马路边上的黑色轿车,我就知道,他一定在附近,也不知道在那里看了我多久,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感叹,一定不要与沈柏腾这种人为敌,和他玩,他绝对有这智商可以让你尸骨无存。 我将手机往包内一放,便快速朝着那辆车走去,里面出来一个司机,将车门拉开后,沈柏腾正坐在车内,手中拿着一本杂志,那杂志已经被他翻到最后一页了,如我猜的没错,他已经来了很久了。 我弯身进 去后,并没有和他说话,而是脱掉了自己的外套,手不断理着自己的长发,将发丝上面的水珠全部擦掉。 沈柏腾笑着问:“玩的怎么样。” 我说:“很好啊。” 沈柏腾低头看向杂志,漫不经心说:“是吗。” 我侧脸看向他,笑着说:“袁姿呢。” 沈柏腾说:“怕你玩的太过开心,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暂时送她回了家。” 我说:“这么荣幸?” 沈柏腾合上杂志说:“过来。” 我打理头发的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便主动朝他依偎过去,他将我抱在怀中,手在我有些湿的长发上抚摸了一几下,随即,他手指落在我唇上,我闻到了他指尖淡淡烟草香味,他笑得意味深长说:“如果下一次,有男人不经你同意吻了你,两巴掌并不够,你的正确做法是,切掉他碰你的嘴。”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沈柏腾兴致勃勃的说:“你猜。” 我说:“你在车上放了摄像头?” 沈柏腾笑着说:“你把我想的太过神通广大了,只是恰巧,袁长明的司机我认识而已。” 我说:“你也知道,我是受害者。” 沈柏腾说:“是吗?我看你还挺享受。” 我说:“你生气了?” 沈柏腾说:“你觉得我应该生气吗?” 我说:“你会生气吗?” 沈柏腾笑着说:“我要生气了,你以为现在你还能够安然无恙坐在这里吗?” 他松开了我的脸,手重新落在了放置在腿上的杂志封面上,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从包内拿出了化妆镜,为自己的唇补上了一层粉红色。 我补好后,看向窗外,发现我们所在地正在经过一个商场,我看向身边的沈柏腾说:“我想去商场买一样东西,陪我好吗?” 沈柏腾没有抬脸看我,而是淡淡说:“要买什么。” 我说:“徐姐快生日了,给她准备份礼物。” 沈柏腾说:“嗯,那就靠边停。”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后,因为外面还在下雨,司机撑着伞来到车门处,沈柏腾弯身出来,接过司机手中黑色伞,便朝车内的我伸出手,我出来后,他便拥着我去了商场。 我们两个人像一对情侣一般在商场走着,沈 柏腾也非常敬业,始终耐心的跟在我身后,我看中什么问他好不好看,他都会非常捧场的说好看,然后便让助理去买单。 我也并不和他推脱,对于他在我身上花钱这事情,我也并不会矫情的说让他破费了,或者跟他在一起,我并不是为了钱。 因为我们之间的目的很纯粹,他养我,我给身体,这在很早便是我们之间关系的定位,就算到达现在,关系发生了改变,可他给我花钱这点,我心安理得并没有变。 他对于女人一向很大方,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逛了半个小时,我在商场看中了一块女士手表,价格一百万,沈柏腾眉头都没眨一下便让助理去付款,他去了稍微远的地方接听电话。亚私土血。 那里的推销员看到沈柏腾如此豪爽,在给我戴手表的间隙中,她压低声音对我说:“小姐,你男朋友好宠你哦。”她说完,又瞟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讲电话的沈柏腾羞涩的说:“而且还非常帅啊。”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笑着问:“是吗?” 那推销员说:“是呀,你们两人真是郎才女貌。” 我说:“他有未婚妻了,我是他后妈。” 那服务员面色一僵,一口气没上来,以一个非常可笑的表情看着我,看到她这个模样,我笑的开心,将手表从手腕上摘了下来,对工作人员说:“包起来吧,我是送人,包精致一点。” 在沈柏腾打完电话回来后,那工作人员接二连三满脸怪异的看了我好几眼,沈柏腾注意到她怪异的眼神了,但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习惯性的将我搂在怀中。 走了好远后,我稍微侧脸去看身后,刚才买表柜台的服务员正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沈柏腾也看到了,气定神闲问了一句:“又调皮了。” 我笑得得意洋洋说:“她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我诚实的告诉了她,我是你后妈。” 沈柏腾不怒反笑,他说:“原来打完电话回去,怎么感觉她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 我说:“影响你的形象了,抱歉哦。” 我话虽是这样说,可话语里却一点抱歉也没有, 沈柏腾说:“是吗,我看你还很得意洋洋。” 我说:“难道我不是你后妈吗?”我想了想,笑着说:“不,我应该是你的小妈。” 沈柏腾的大手一把捂住我唇,将我挟持在手臂下,说:“今天你 这张嘴说出来的话,都不是很讨人喜欢。” 我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出,便只能任由他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给挟持的往前走,嘴巴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嗯嗯哼哼做抗议。 周边路过的行人每次经过都要回头来看我一眼,但大多数人并不是看我,而是看我身边的沈柏腾。 他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女人关注的焦点。 买完手表后,我并没有提出回去,而今天的沈柏腾也耐心极好,也任由我折腾着。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单独出来逛街,我还在疑惑他怎么这么放心大庭广众之下陪着我逛街,稍微回头一看,后面不远处站了几个沈柏腾的人,正在商场内四处查看着,避免会有熟人。 ☆、086.官复原职 我看向身边的沈柏腾笑着说:“我还在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放心陪我逛街呢,原来是后面有人在排查现场啊。” 沈柏腾说:“有区别吗?” 我说:“当然有,因为每个女人都希望男人能够为自己冲动一回。” 沈柏腾说:“可在我的字典里只有减少麻烦着几字,毕竟这是一些可以避免的麻烦。” 我说:“我在你眼里是麻烦?” 他低头看向我,半真半假说:“甜蜜的麻烦。” 我自然不会当真,在商场转了一圈后。我拖着沈柏腾上了三楼,进了一家男装店,看中了一条领带。 沈柏腾看我兴致勃勃的看着,倒是没有打扰,但也没有说话,因为他手机此时又响起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看了我一眼,便朝前方走去,隔了一段距离后,我听见他说了一句:“喂,袁姿。” 我手中拿着两条材质不一样的领带正做着对比,选了很久还是没有选出来。而沈柏腾还没有结束那通电话,我便无聊的坐在那里等着,等沈柏腾打完电话回来后,他看向我呆坐在那里,便笑着问:“等很久了吗?” 我心里虽然觉得很久很久,可嘴里却否认说:“不久。” 拿起两条商务领带,我伸到他面前问:“哪一条好看?” 沈柏腾问:“给谁准备的。” 我说:“沈廷。” 沈柏腾随手指了一条蓝色绸缎面料的,不过。我将他指的那天递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拿着另一条踮起脚尖挂在了沈柏腾的颈脖上。 他说:“不是给他买的吗?” 我说:“给他买就不能给你买吗?” 沈柏腾挑了挑眉说:“你如果想买,我自然欣慰接受。” 我将他领口的的领带给拆掉换上了新买的一条,我认真的给他打着领结,好久。一切完毕后。我问他:“袁姿给你买过吗?” 他诚实的说:“买过。” 我说:“是吗?一定比我的贵比我的好看吧。” 沈柏腾说:“我喜欢简单,她偏爱花哨。” 我看到他颈脖处纯黑色的领带,便笑着说:“我希望你今后能够时常带它,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为男人挑选领带。” 沈柏腾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能唯命是从。” 他和我说完后,便抬眸往我身 后看了过去,周助理已经将单给买了,沈柏腾牵着我的手说:“走吧,该回家了。” 我没想到这时间竟然会结束得这样快。一时恍惚在那里,沈柏腾看到我脸上的不舍,他忽然将我拥在怀中说:“我送你回沈家。” 我回过神来,并没有推开他,而是小声说:“不用,我还想自己逛逛。”亚私欢血。 可沈柏腾并没有允许,而是说了一句:“你该回来了。” 他一直将我送到沈家的附近,他的车并没有进去,停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 我刚从车上下来,走了两步后,我回头去看,发现沈柏腾正坐在车内看着我,我心里忽然有股冲动,这股冲动竟然控制着我的身体,稍微没注意我回身朝着后面跑了过去,到达车内后,我便用力的扑在沈柏腾身上,他手顺势抱住了我。 我埋他怀中说:“你知道吗?我总有预感,你会离我越来越远。” 沈柏腾说:“可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说:“你以后会娶袁姿。” 他说:“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什么。” 我说:“你会爱上她吗?” 我抬起脸,死死的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可他脸上平静一片,根本不给人机会看穿什么,他说:“梁笙,我的人生不会有任何人成为例外。” 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 我埋在他怀中没有动,沈柏腾就这样抱着我,车内特别安静,安静到都能够听见两人平稳的心跳声。 我从他怀中抬起脸来,看向他说:“好了,我矫情的时间到了,想必袁姿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抬手抚摸着我脸,我以为他会说话,可他并没有。 我刚想下车,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又侧身看向他说:“以后如果我不想和袁姿交流,能不能别强迫我,就像今天在医院,我并不想接她给我的纸巾,我知道她比我善良,比我大度,可我不是她,我很狭隘,我做不到对她若无其事。” 沈柏腾看了我许久说:“好。” 有了他这个回答,我不再停留,快速的出了这辆车,走了好远后,我回头去看,沈柏腾的车正好转弯消失。 我收回视线,继续朝前走着。 沈廷住院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过,这次发病比以前严重多了。 以前只要住几天院就和平常人没什么 两样,可这一次从进了医院就没有出来过,大太太一直在医院照顾他,不分昼夜。 我以为沈廷的生命会就止于这次发病,可谁知道他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十几天后,本来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的他,竟然又奇迹般的复原了。 因为在医院待了太久了,沈廷怎么都不愿意在医院继续住下去,便固执的出了院回了沈家。 他回了沈家后,对五姨太太仍旧是非常的百般疼爱,只是没有以前那般疯癫的认为她就是江佩蓉了。 五姨太太在沈廷耳边吹了几天耳旁风后,便轻而易举的将沈博文吹得官复原职。 更让人讶异的是,他竟然陆续来我房间休息,有一天躺在床上,沈廷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觉得沈柏腾和沈博文谁更有能力控制大局。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而且非常微妙。 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出怎样的回答。 沈廷问我:“怎么不回答?” 我笑说:“老爷问哪一方面大局。” 他说:“掌控沈家。” 我心里一咯噔,我说:“如果我说不知道呢?” 沈廷听了我这个回答,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房间内又陷入安静。 可我知道,沈廷一定会有什么打算了。 因为他从医院回来后,他的律师便频繁的出入沈家,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讯号。 ☆、088.其心可诛 第二天一早我便接到沈柏腾传达给我的指令,除掉李莲茸。 他在催我行动,虽然我不知道沈柏腾为什么会如此忌讳这个女人,可李莲茸留在沈家便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上次从楼上滚落的随便一招,便将我压得许久都翻不了身。 毕竟暗箭难防。她对我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对于我来说是个隐患,只有尽早除之。 可除掉,该怎么除呢?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不知道她过去,不知道她未来,不知她身份,她身上毫无弱点,该从哪里下手,并且一次性铲除? 我早上不断在想这件事情,下午时分我将小青招入自己房间,小青站在我面前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说:“你有李莲茸这个人的资料吗?” 小青说:“没有。” 我很直白的说:“我需要她资料,很全面的资料。查得到吗?” 小青想了三秒,她说:“我尽力,但并不能保证能够查到什么。” 我说:“查不到我在另外想办法。” 小青听了,便没再多停留,转身出了我房间。 小青查了三天,到达第三天中午,她借故来我房间拿该清洗的衣服,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我拿在手上后,便快速翻看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李莲茸这个人的资料,特别齐全。 我奇怪的问:“这么快的速度,你是怎么查到她的资料?” 小青说:“并不是我查到的。是周助理给我的。李莲茸这个人的资料被沈博文抹得干干净净,我肯定差不到这些东西。” 我没再和小青说话,而是低下头认真的翻看手上的文件,原来三十多岁李莲茸有过两段婚姻史,第一位丈夫,因为两人性格不合而导致分手,第二段婚姻,因为丈夫嗜赌如命,并且还酗酒家暴。在一年前发生偷盗事件,蹲了大牢,正好就在前一个月蹲牢期满,被放了出来。 看到最后一页,是一张被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我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几眼,抬脸问小青:“这是谁?” 小青说:“这是李莲茸没整容之前的照片。” 我说:“沈博文为什么会挑选她。” 小青说:“因为她气质和江姵蓉非常像,只要将脸加工好,活脱脱就是一个江姵蓉。” 我说:“沈廷是否知道她的过去?” 小青想了想,回答说:“并不知道,因为李莲茸是在沈廷住院那期间,以护士的身份搭上了沈廷,在沈廷眼中,她对沈廷一直声称有过一段婚姻,但因为性格不合离了婚,沈廷也并没有去仔细了解他的身份,在他眼里当时就认为这个李莲茸是江姵蓉的转世,因为这个世界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迷惑了他的心智。” 我说:“可否帮我再办一件事情。” 小青说:“什么事情?” 我说:“我需要李莲茸第二任丈夫的联系方式。” 小青犹豫了几秒,最终回了我一个字:“好。” 她没有多停留,便出了我的房间。 我和小青聊完后,便一直站在窗口沉思着,在脑海内部署着事情,站了好一会儿,我下了楼,到达客厅内,便随便拦住了一位仆人,问她们沈廷是否在书房,那仆人告诉我说,沈廷今天早上十点左右便出了门,至今还没有回来。 我听到这个回答后,便点点头说:“你去忙吧。” 仆人低头,便从我面前经过离开了。 我趁着书房内四下无人,便快速朝着沈廷的书房走去,可是刚靠近门口,我听见里面有细碎的声音,脚步一顿,当时第一念头便是沈廷在病房,我刚想快速转身离开,可脑海内冒出一个念头,刚才仆人明明告诉了我沈廷并不在家,他又怎么会在书房? 那此时在沈廷书房的人会是谁? 沈廷的书房没有经过他的允许或者在场,是根本不允许有人私自闯入的,这项规矩连大太太都不敢破。 我仔细听着书房内的动静,发现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便在书房门口四处看了几眼,没有多做停留朝着二楼走去,站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差不多一分钟过去,沈廷书房门被人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神色小心,动作轻缓的女人,她环顾了一眼门口,在确认没有人后,她才神色匆匆离开。 而这个人,便是李莲茸,居然会是她,我感觉到不可思议。 可联想到最近沈廷和律师密切接触的行为,不难发现,她的目的和我是一样,都想查看沈廷初步拟定遗稿。 到达下午三点,沈廷回来后,我便去门口迎接,可我们刚经过客厅要上楼,便听到李莲茸的房间内传来吵闹声,沈廷听到这嘈杂声,当即便问身边的特助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特助看了沈廷一眼,便看到李莲茸房间出来一个仆人,他立马走上去询问事情因果。 那仆人当即便告诉他,说是五姨太太丢了一件东西,而这东西是沈廷送给她的,是一枚专门定制的钻石胸针。 那特助又问:“找到了吗?” 那仆人说:“找到了。” 沈廷在一旁搭话说:“既然找到了,房间内怎么这么吵。” 那仆人犹豫了一下,咬唇回答沈廷说:“因为胸针是在一个仆人的房间到的。” 沈廷当时面色一冷,沉声说:“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过去看看。” 我们到达李莲茸门口时,里面正乱成一团,因为门口围的人太多,我们看不清楚房间内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沈廷开口说:“怎么回事,都在闹什么。” 所有人听到沈廷声音,便纷纷从门口移开,我跟着沈廷到达厅内,这才发现李莲茸正坐在椅子上,桌子的一旁正摆着一枚光彩夺目的粉钻胸针。 而她的面前正站着一个仆人,这个仆人便是满脸苍白的小青。 李莲茸在看到沈廷进来后,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迎接他,到达他面前时,便笑着问:“老爷,您怎么来了?” 沈廷问:“我刚回来就听见这么的吵闹声,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莲茸似乎并不想要沈廷知道,便笑着笼统的回了一句:“只是一点小事。” 沈廷既然来了这里,自然要了解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当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朝着李莲茸先前所坐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桌旁的胸针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他还没放下。 站在人群中间的小青,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眼,一眼过后,她便从人群中央朝前走了几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中,她跪在了沈廷面前,哭着说:“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廷听到小青这句话,放下手下的胸针看向跪在地下的小青问:“怎么回事。” 小青哭着说:“我根本没有偷五太太的胸针。” 李莲茸听了这句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反而是人群中走出来另一个仆人,她指着小青说:“胸针是从你房间搜出来的,你没有偷那是谁偷的,难道你还觉得是五太太污蔑你不成。” 小青说:“是别人要陷害我!” 那仆人说:“那你说到底是谁要陷害你,你把那个陷害你的人揪出来啊!” 小青想要反驳,沈廷觉得事情没头没尾,当即便问:“怎么回事 ,先把事情和我讲清楚。” 那仆人听到沈廷的话,便开口对沈廷描述事情经过,她说:“老爷,事情是这样,就在今天下午,五姨太太便发现胸针不见了,那枚胸针是您送给五姨太太的礼物,五姨太太尤为珍爱,胸针不见了,自然是着急,便发动我们在她房间内四处寻找,连着找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这才确认是丢了,胸针丢了是一件大事情,而且这枚胸针价值连城,为了怕家里的仆人起盗窃之心,便当即发动仆人们相互互检,谁知道,在小青房间内找到了这枚胸针,还有人亲自指证她,说就在一个星期前,亲眼见到小青从五姨太太的房间内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当时他们也没当回事情,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有说出来,可谁知道一个星期后,便传来五姨太太房间丢了胸针的事情,现在胸针又是在她房间找到的,人证物证俱在,她却声称自己是被污蔑和陷害。 众所周知,我们沈家的仆人向来友好团结,从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更加不存在什么陷害或者阴谋论这种事情,她说遭人陷害,这不是毁我们的名声吗?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去陷害她偷了五姨太太胸针的事情? 而且也多亏了这次五姨太太不计较,还说胸针找到就算了,不打算追究了,可她还不识好歹污蔑说是五姨太太要害她,这不是倒打一耙吗?也真是可惜了五姨太太一片好心,谁知却喂了狗,反而还要被反咬一口。” 那仆人越说越激动了,站在沈廷身旁的李莲茸神色淡淡的说:“阿莲,别说了,这件事情既然老爷知道就好了。” 那仆人说:“太太,我只是为您感觉到委屈而已。” 李莲茸不在乎的说:“我向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大约是我出身不好吧,所以才会连仆人都来排挤我污蔑我,我只能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也相信以德报怨是一种美德,如果她非要这样是说,那就这样说吧。” 沈廷听到事情经过,许久都没说话,隔了好久,他抬脸问:“证人在那里。” 人群中出来两个仆人,对沈廷说:“老爷,我们亲眼看到了小青进了五太太的房间,并且鬼鬼祟祟的出来。” 沈廷说:“千真万确?” 两个仆人齐声回答说:“千真万确。” 沈廷说:“既然事情结果已经出来,那就报案送警察局吧。” 小青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李莲茸坐在沈廷身边,低头就喝茶时,眼尾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就在 一些仆人要架起地下的小青时,我开口对沈廷说:“老爷,您不觉得送警察有些不妥吗?” 沈廷看向突然出声的我,就连他身边的李莲茸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说:“先不论这枚胸针是否真是小青所偷,报案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妥当,小青还年轻,一时昏了头脑也是情有可原,她以后还要嫁人,既然沈家的人都宅心仁厚,特别是五姨太太宽宏大量,如果现在眼睁睁送人去进警局,这不是毁掉了她一生吗?以后谁还敢娶她?谁还敢要她工作?”亚广厅亡。 之前控告小青偷胸针的仆人站出来说:“五太太已经宽宏大量了,是她自己不知好歹,五太太的好意她不接受,反过来反而要反咬一口,这是她自己作孽,而且,五太太为人怎么样,四太太最清楚,当初您亲手将她推下楼,她在病中都还和老爷劝说,让他别太责怪您,毕竟您也是一时无法接受她分走了您的宠爱,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可越是这样大度善良,越是被一些不知好歹的人步步逼近反而委屈了自己。” 我没想到这仆人口齿竟然如此伶俐,她重提旧事,让沈廷皱起了眉头。 我笑着说:“你这是在暗示我不知好歹,心思狠毒了?” 那仆人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四太太可别乱想。” 我说:“我看你这意思还藏了不少,是否是我乱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你身为沈家的仆人,是谁唆使你来说这些话的,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你在主导这一切,陷害小青了。” 那仆人似乎是无意与我争执什么,跑去沈廷面前叫屈说:“老爷,我只是实事求事,我可没有乱说什么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四太太一直对五太太不满,最近还经常刁难,如果四太太将对五太太的怨气发泄到我身上,我第一个不服啊。” 我没想到这个仆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胡说八道,刚想反驳什么,可话到嘴边,脑海内一想,和一个仆人去计较太有失身份了,现在不是和仆人计较的时候,我便平息下自己的情绪,对沈廷说:“老爷,我只是发表了自己一番看法,便被一个仆人当面讽刺和进行侮辱,并且她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挑起我和五太太的矛盾,从这点上来看,这仆人其心可诛,如果这样的仆人留在沈家,以后必定会被她挑拨出不少事情来,对于这件事情我不再说什么,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话语权,现在连一个仆人都当着您的面来踩我脸,由此可见我在这个家的地位,也辜负了您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对我的 万般厚爱。” 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悄悄侧过脸去抹眼泪。 沈廷见我哭了,便坐在椅子上说:“你和仆人去计较什么,在这个家谁敢看不起你?” 我哽咽的说:“老爷不在的这段期间,我听过太多他们对我的闲言蜚语了,他们说了很多对我进行侮辱的话,这些话……这些话……” 我没有继续。 沈廷逼问说:“他们说了什么?” 我起初不想说,沈廷再次逼问说:“你放心大胆的说。” 我看了一眼阿莲,对沈廷说:“他们说我下贱,不要脸,和我的母亲共侍一夫,他们侮辱我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还侮辱了我的母亲,说我的母亲是个妖精变的,不然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仍旧还迷惑住老爷的心神。”说到这里,我声音内已经万分哽咽,我说:“老爷,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可我从小明白一个道理,对于死者生前再多的不是,可在她死后,应该给与她一丝尊重,可我没想到我的妈妈竟然在死后的这么多年里,还要遭人如此狠毒的咒骂。” 沈廷听到我这些话时,脸色铁青的问:“是谁说出这些话的。” 我说:“我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的。” 沈廷说:“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我说:“算了,我不想再说,免得有些人觉得我在捏造事实。” 沈廷说:“你大胆的说,没关系。” 我犹豫了很久,低垂着脸,咬着唇许久,我说:“是小青告诉我的,小青说她有一次去院子内打扫卫生,亲耳听到小莲和别的仆人说我的是是非非,所有人都知道自从发生上次那件事情后,小青为我出言,我为了感谢她的好意,便将她招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算起来,关系还算不错,大约是她在背后告了阿莲的小状,阿莲才会看不惯小青吧。” 阿莲听到我这话,当即便哭诉的说:“老爷,天地良心啊,我要是说过刚才那些话我就不得好死啊,是四太太要污蔑我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阿莲不断哭着,小青直起说:“老爷,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和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偷五太太的胸针,至于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内我也不知道,阿莲确实说过这些话,不信您就问问其他仆人,这样的话,我们都听过不少了,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089.优势 有些话仆人们根本不敢当着沈廷的面说,都是私下里,背地里进行着,沈廷身边就像盾了四块墙,别人听得到的,他不一定听得见。他听到小青这样说,脸色当时就黑得不成样子。 跪在那里的阿莲见事情有些不妙,并且局势迅速转动,她还想大呼冤枉时,沈廷一个茶杯朝着她扫了过去,正好扫在她的面前,茶杯碎成十几块,茶水四溅。 阿莲被那破碎声给吓到了,眼睛竟然有些发懵的瞪着,沈廷气的全身颤抖的指着她说:“混账东西,这些话到底是谁在传,谁传出来的!” 身边的五姨太太见状,立马伸手去抚摸着他后背给沈廷顺气说:“老爷。您别太激动了,这些风言风语的您管它作甚什么,您身体刚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您别太激动了。” 沈廷却并不理会五姨太太的话,而是看向地下瑟瑟发抖跪着的阿莲说:“你老实回答我,这些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你们还背着我议论什么。这一次都给我老老实实清清楚楚全部说出来听听。” 阿莲不傻,自然不会真的老老实实将背后的一些话都交代出来,只是仍旧坚持喊冤说,那些话不是她传出来的,她也根本没有传过这样的话。 沈廷便看向这房间内所有的仆人。他巡视了一圈问:“这些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你们老实和我说。”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全都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沈廷从第一个仆人指过去,然后指到最后一个说:“如果下次让我再听见你们在后面议论这些闲言碎语,那你们都给我滚蛋,一个都不准留在这里。” 仆人全部都噤若寒蝉的站在那儿,谁都不说话。 沈廷说完,又对身后的助理说:“去把余管家请来。” 等余管家赶到后,沈廷指着地下的阿莲说:“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算给她,以后别再来了。” 当沈廷宣布出这个结果时。五姨太太有些不解他的做法问:“老爷,您怎么辞退阿莲呢?偷胸针的人不是小青吗?” 沈廷阴沉着脸说:“对于这种长舌妇,并且还爱教唆别人的人,比偷窃更可恶,从此以后你们要是再闲言蜚语,那就主动去找余管家。” 沈廷说完这句话,便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阿莲傻坐在地下,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明明是她指证了小青,可谁知道到最后面被开除的人却是她。 她看向五 姨太太,可五姨太太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对外行走的沈廷,脸上神色并不是特别好,等沈廷走远后,我到达小青面前,将她从地下扶了起来,她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不上,我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问:“没事吧?” 小青对我摇摇头,示意我并没有事情。 我们两人一同站起来时,还仍旧坐在地下的阿莲忽然冲到李莲茸面前,哭诉说:“五太太,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啊,我家里还大大小小等着我来养呢,您要帮帮我啊。” 李莲茸坐在那儿根本没有看哀求的她,而是看向我,我也和她对视着,隔了许久,我朝她微微一笑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李莲茸说:“你的优势只不过是江佩蓉而已。” 我笑着说:“谁让我是江佩蓉的女儿呢?这样的优势并不是谁都有。” 她说:“不急,慢慢来,同样的招数用下去,总会有失效的那天。” 我说:“这一天的到来,不知道您是否还有机会看到。” 李莲茸冷笑了一声,我没有多停留,便带着小青离开了。 对于小青这次安然无恙的被留下,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当时为了将她成功保下,我只是随手捏了一些关于仆人议论江佩蓉的流言蜚语,因为沈廷的弱点便是江佩蓉这三字。 果然,嫁祸到阿莲身上,致使成功转移了沈廷对胸针的注意,反而去追究流言蜚语这事,而且,要想去证实阿莲是否真有说过这样的话,就和阿莲污蔑小青偷胸针一样难以解释。 因为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都无从考究,也无法解释得清楚。 我带着小青回了房间后,我将门给关上,坐在沙发上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小青这是怎么一回事,小青说:“第一个可能,是她已经察觉到我们调查他的事情,第二个可能,她知道我和你是一路人,为了使你孤立无援,所以才会出招来除掉我。” 我说:“总之就是她想除掉你。” 小青说:“对。” 我说:“你怎么会被她抓到把柄?”亚杂冬扛。 小青说:“她要想害你,防不胜防。” 我说:“李莲茸怎么说都是一个祸根,对于我们来说都存在危险,必须尽快除掉她。”我抬脸对小青说:“查她丈夫这件事情必须尽快,我们动作一定要快过她对我们今后下手。” 小青说了一句:“我明白 了。” 隔了三天,小青查到了李莲茸丈夫的联系方式,她将基本情况和我说清楚了,我拿在手上翻看了几眼,笑着说:“也就是李莲茸并没有和她丈夫离婚,两个人现在还维持着夫妻关系?” 小青说:“对,他丈夫现在根本找不到李莲茸,她是因为要摆脱自己的丈夫,才会同意沈博文去整容,而沈博文自然也是帮她重新捏造了一个身份,又加上整容了,他丈夫要想找到李莲茸会很困难。” 我笑着说:“也就是沈博文帮助她用另一个身份重新活过,而她帮沈博文来沈家办事?并且他丈夫不知道自己从监狱内出来后,他的妻子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五姨太太?” 小青说:“对,他至今都还不知道。” 我说:“这就好办了,人假如有了弱点,要想办事会容易很多。” 到达第二天后,我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到达约定好的一条路口时,小青撑着伞走了出来,我对她说:“人约好了吗?” 小青说:“已经约好了,他已经在茶馆等了。” ☆、090.约见 我们到达茶馆后,那里早就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等着,他穿着方面和这茶馆的装饰并不贴切,他整个人几乎是趴在桌上狼吞虎咽的吃着碗内的东西,吃的动静特别大,小青看到他这个模样时。没有不经意皱起。 我同样也是,侧脸问小青:“是这人吗?” 小青从袋子内拿出一张照片,对比了一下,她点头肯定的说:“是这人没错。” 那男人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他吃的动作非常粗俗,看惯了沈家人的文雅,再去看这种人吃饭,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怪异。 小青为了节约时间,便朝前走了一步,隔着半米的的距离唤了一句:“丁先生。” 正在风卷云残的丁庆瑞抬起脸看向我们,他首先看了一眼小青,然后再看向我,似乎在确定什么。小青在我身边进行提醒介绍说:“这是我们梁小姐,约你见面的便是她。” 丁庆瑞赶紧将油腻的嘴巴擦了擦,朝着我快速走来,到达我面前后,他便眯着小眼睛,笑得谄媚朝我伸出手说:“梁小姐,您好,我是丁庆瑞。久仰久仰。” 我看到他油腻腻的手,并没有去碰触他,也没有理会他谄媚的客套,而是绕过他走到桌边坐好,小青第一时间端起茶壶为我和丁庆瑞倒了一杯茶。 丁庆瑞跟着我来到桌旁时。坐在了原先他所坐的位置。 他闻到茶的清香。便抓起茶杯不顾水的温度,大口的喝了下去,喝完后,他朝我嘿嘿笑了两声,搓着双手笑着说:“不知道梁小姐今天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对于丁庆瑞这种人,我早就有所了解,沈柏腾提供的资料是,嗜赌如命,为了钱。可以没有任何原则,一个典型的好赌之徒的虽有劣性在他身上全部聚齐,我并不想和他多有纠缠,而且时间有限,我便开门见山说:“我来找你自然是好事。” 他听到我说好事,丁庆瑞眼睛内升起一丝好奇,当他看到我从包内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后,脸上忽然闪过狂喜,在他手要去拿时,我按住了信封对他说:“我先说完规矩,你再决定这钱该不该拿,如果拿了钱无法完成我想要的,那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 丁庆瑞此时双眸全部被信封内的钱所吸引,自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乱答应说:“你说,梁小姐请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拼死都要给您办好。” 我笑着说:“我并不要你的命。”我从包内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说:“ 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手依依不舍的离开信封,去拿桌上的照片,他看了几眼后,第一句话便是:“这不是你吗?” 我笑着说:“你再仔细看看。” 他又盯着照片上的女人仔细看了几眼,察觉到了不对劲,便摇着头疑惑的说:“不对,这照片内的女人比你年纪大,不是你。”他否认后,又奇怪的说:“可你们怎么一模一样?”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丁先生真看不出来是谁吗?” 丁庆瑞放下手中的照片,摇头说:“我都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干嘛的,你今天突然约我说有赚钱的好事等我,我这才赶来的,我哪里知道这照片内的女人是谁啊。”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脸看了一眼小青,小青明白我的意思后,她从自己的包内拿出另一张照片递给丁庆瑞,他看向我们,最终再次接过那张照片,可这一次,当他看到照片内的女人时,忽然脸色大变,一把将手中薄薄的照片捏成一团,他眼神内发着寒光问:“这个女人在哪里?” 我并不急于解释,而是缓缓端起茶壶给丁庆瑞倒了一杯茶,他反而急了,当时就骂了一句:“操,这娘们儿你怎么会认识她?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婆娘,我这才坐了一年牢房,出来回家后,发现家里人去楼空,而这娘们儿不知所踪,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我说:“我找不到她吗?” 丁庆瑞说:“我都找遍了,也不知道这婆娘跟着哪个臭男人跑了,要是让我抓住她,非得扒了她的皮。” 我并不理会他话里的愤怒,而是继续我自己的目的问:“你知道为什么你找不到她吗?” 丁庆瑞迷惑不解的看向我说:“为什么?” 我从他手中拿出那张被他抓成一团的照片放在桌上摊平,与之前给他看得那张并排放在一起,手指在两张照片上个点了一下,我说:“因为这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你自然找不到。” 丁庆瑞当时就笑了出来,语气内满是天方夜谭说:“怎么可能,这两个女人长得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你别逗了我好不好?我又不瞎。” 对于丁庆瑞的不相信,小青再次拿出一批照片来,将李莲茸整容过程的照片放在了他面前,他看完后,大喊了一声操,便一巴掌拍在桌上,死瞪着我问:“她人现在在哪里?” 我说:“她人现在过得很好,吃香的喝辣的,不仅穿金戴银 ,并且还成为了有钱人家的姨太太。” 丁庆瑞听到我最后一句话时,他脸上的怒气写满一脸,不过他似乎没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让小青仔仔细细在他面前,将事情的经过给他阐述了一遍。 他听了,脸上满是惊讶不可思议的说:“也就是说,为了嫁给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那婆娘特意把自己整容成那老爷子的初恋情人模样,在医院内当护士期间,勾引了老头,然后现在在豪门安安稳稳当她的姨太太?” 我说:“你总结得不错。” 丁庆瑞脸色愣了几秒,他忽然冲桌上起身后看,便四处看了一眼,拿起不远处一把水果刀说:“我他妈今天非得将这臭不要脸的娘们剁碎不可,我就知道,这娘们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等我,我还想着这次出来就好好赚钱养家和她好好生活,可现在她倒是好,不仅连她爹妈都不像了,还当起了豪门少奶奶。” 丁庆瑞揣着刀子就要出门,我在他身后说:“你杀了她,不一样也活不下去吗?” 丁庆瑞听到我这句话后,他转过身满脸激动说:“可这娘们给我在外面偷人!给我戴绿帽子,要死就一起死,谁怕谁。”亚杂扑血。 我说:“你坐下来,冷静一下,今天我来就是想让你带着她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再掺合一些事情,这比你杀了她的方法要好,毕竟夫妻一场,何必最后双双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呢。” 丁庆瑞说:“她一直想要的就是富贵日子,而且如今她也过惯了,哪里还肯陪着我挨穷?” 我说:“如果你认为杀了她,比她跟着你回家安心过日子要好,我不会拦你,并且会在你杀掉她后,花善心买两口棺材为你们两人合葬收尸。” 丁庆瑞拿着刀站在门口许久,他愤怒平息下来后,便问我:“你真有方法?” 我说:“当然,你先坐下,我们好好聊。” 他想了想,最终又揣着刀走了进来,小青将门给关上后,我仔仔细细的和他说了我的计划,他听了半晌,始终无法相信的说:“她真会跟我走?” 我说:“你爱她吗?” 丁庆瑞有些不好意思了,说:“嗨,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爱不爱的,只是老婆不好找,现在人都四十了,更不好找了,不就打算拿着她将就算了吗?要按照我当年的行事风格,这样的破鞋我他妈肯定不要。” 我笑着说:“那只要按照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做,我必定让你成功带 她离开。” ☆、091.结果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小青问我:“丁庆瑞真的会按照我们所说的那样做吗?” 我说:“如果是一个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人,我还真没有把握他会按照我们所说的那样做,不过丁庆瑞不一样,他不会容许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厮混,更加不会放过摆在桌面上的钱。他现在外面不是还欠着一屁股债吗?如果没有钱还,你以为赌场那边的人会轻轻松松放过他吗?” 小青听到我这句话,她说:“可李莲茸未必会就范,毕竟这份好差事比起以前和好我李庆瑞挨穷受饿,简直好太多了。” 我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车,意味深长的说:“人如果被逼起来,她没有路可走,就只能往回走。” 小青说:“那就看之后的结果了。” 出租车到达路口停下后,小青没有继续跟我坐同一辆车,而是下车了。 到达第二天时,我正在客厅内喝着茶,便有仆人匆匆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没有看我。而是径直上了楼去了五姨太太的房间。 在去的这段期间,小青从厨房给我备好一碟水果出来,再端给我的间隙,她看了一眼门外,她视线还没收回,仆人便带着五姨太太从楼上快速下来,她们下来的动静非常大,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见脚步泄露了他们的慌张。 不过在下了楼梯后,李莲茸在看到我坐在客厅那一瞬间,立马伸出手将走在前头的仆人一拉,似乎是在提醒她注意神色,那仆人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我。脸色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她便低下了头,谨慎的跟在李莲茸身后,而李莲茸恢复了正常,气定神闲的朝着大门口走去,仿佛此时的她是去花园内闲逛。 在她们离开没多久后,小青有些痛快的说:“我看她之后回来是哭是笑。” 我没有搭小青的话,而是坐在那儿吃着水果,我这一碟水果吃完后。差不多十几分钟,李莲茸进来了,她脸色如平常,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她淡定的上了楼后,便入了自己的房间。 小青探不明李莲茸的神色,便干脆走到大门口去看,发现门外一片正常,并没有陌生人存在,她又朝我走了回来,奇怪的问:“李庆瑞人呢?没来吗?” 我靠在那儿悠悠的说:“你急什么。” 小青说:“我没急,只是李莲茸的神色太正常了。” 我笑着说:“那是你没仔细观察,她回来的时候,手在细微颤抖。” 小青说:“看来是受到了惊吓。” 我说:“明天就会出结果了。” 到达晚上,李莲茸没有下来吃晚餐,听仆人说是身体不舒服。 坐在餐桌边用餐的沈廷一听,当即便问仆人李莲茸的身体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仆人回了一句说:“五太太身体还算好,只是精神差了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沈廷叮嘱说:“那就好生照顾着。” 仆人说了一声:“是。”便从餐桌边退开。 李莲茸没下来用餐,大家也都没太在意,自己吃自己的,吃完后,便各自散场。 一夜过去后,第二天上午,差不多十点左右的样子,我站自己的房间窗户口,看着李莲茸一个人提着包离开了别墅,身边没有带任何人,只有她自己,也没有让司机来送。 她离开没多久,我房间外的门便被人敲响了,我说了一句进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是小青,她反手将门给关上后,第一句话便是:“梁小姐,李莲茸出了沈家,我们要不要行动了?”亚东宏才。 我从窗口收回视线,便去柜子内挑了一件外套穿上,对她说:“备车吧。” 小青听了我的话,出了房间下楼去备车,我准备妥当后,到达楼下上了车便让司机将车开去南苑那边,司机没有多问什么,发动车便开出了沈家。 到达南苑后,我和小青一起下了车,进了一间我们早就订好的包厢,刚到达房间内,小青四处看了一眼,她目光最终定在房间内一个电视屏幕上,她拿起一个遥控器第一时间便打开,我没有理她,脱掉外套后,便自顾自坐下,刚想着点点什么东西来垫垫肚子,可不远处的电视屏幕忽然闪了一下光,便出现一个画面。 同一时间正好传来女人激动的一句:“你到底想干嘛?!” 这一句话在没人说话的房间内特别清晰,甚至还带着回音,我和小青同一时间看过去,便正好看清楚电视屏幕内监控画面上的人。 里面的人便是一早出门的李莲茸和昨天才见过的丁庆瑞。 两人正面对面坐着,房间内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便没有其余人,李莲茸情绪有些激动,不断用手在摸着眼泪,对对面的丁庆瑞说:“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了,给你又是当妈当仆人的,丁庆瑞,我可以敢说这样一句话,我这辈子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天和地,但我对得起你。” 坐在对面的丁庆瑞听了李莲茸的话,语气愤怒的说:“你对得起我?我才坐牢一年,你就迫不及待跑了,还背对着我当了豪门太太。”他指着李莲茸这张脸说:“你看看你这张脸,这还是你吗?你根本不长这样子,你为什么要整容?你整容的钱哪里来的?” 对于丁庆瑞的质问,李莲茸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用你管,我今天来并不是来和你叙旧,而是来警告你,从你进监狱开始,我们两个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妻子,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桌下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桌上后说:“这是四十万,这些钱够你安安稳稳过下半生,今后你好自为之。” 李莲茸拿出一袋钱后,本来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小青,有些担心看向我说:“丁庆瑞会不会拿着李莲茸的钱跑了,不会办我们的事情了?” 我继续盯着屏幕,并没有看小青,而是淡淡的说:“他会接李莲茸的钱,但并不会就此放过李莲茸。” 我这句话刚出来,果然下一秒丁庆瑞便伸出手将袋子的拉链给拉开,从里面拉出一打钱,他放在耳边扇了扇,听着耳边的钱与钱扇动的声音后,他手指在舌头沾了沾口水,便数了一下手中那一沓钱,正好一万一捆。 他笑着说:“哎呦,还看不出来,你这臭娘们当了豪门姨太太果然是不一样了,现如今随随便便就能够拿出四十万,要换做是以前,我估计四万都拿不出吧。” 面对丁庆瑞无赖的笑,李莲茸坐在那儿动都不动,一脸不苟言笑说:“拿了钱,你就滚。” 丁庆瑞并没有理会李莲茸不客气的话,而是继续查看着包内剩余的一些钱,他查看了好久,便将袋子的拉链给拉上,提着放在了脚边,他之前凶神恶煞的表情在经过这么多钱的冲击后,和善了不少。 他说:“莲茸啊,我们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多钱了,不如你跟我走吧,以后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你要想生个孩子呢,那我们一起生个孩子,经过这一年后,我想了很多,以前确实是我太混蛋了,让你跟我吃了这么多苦,现在好了,我已经出来了。”丁庆瑞握住李莲茸放在桌上的手,他神色满是认真的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可丁庆瑞的话并没有让李莲茸有多少反应,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丁庆瑞以为是李莲茸没有听明白也没有听清楚,他又继续说:“跟我走好吗?我们拿着这四十万去小城市买一栋二十万的房子,剩余的 二十万就用来做我们的存款,我会找一份好工作来养你。” 丁庆瑞说得无比诚恳,可谁知道换来的确实李莲茸的暴怒,她抬手直接将丁庆瑞覆盖在在她手背上的手给打掉,她不相信的说:“好好过日子?跟你好好过日子?”李莲茸嘲讽的笑了两声说:“丁庆瑞,我已经和你过了十几年了,你这些话和我说过多少回了?可最后呢?最后你实现了吗?第一次,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会感动,第二次我会原谅,并且还会愚蠢的带着期待,以为你会悔改,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四五六次过后!你进了监狱,像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男人,谎话说一千遍都不觉得厌得慌的男人,我已经和你过够了!” 李莲茸毫不给面子说出了这样一些话,直接碰触到了丁庆瑞的男人尊严,他当即也冷笑说:“怎么?现在你是嫌贫爱富了?觉得我没能力没用了?”他忽然拽着李莲茸胸口的衣服说:“那个老头在床上能够满足你吗?啊?这么老了他能满足你在床上那骚浪的样子吗?” 丁庆瑞说完这句话,便开始用强硬手段去撕扯李莲茸的衣服,李莲茸坐在那儿依旧没动,而是呵斥他说:“住手!” 丁庆瑞哪里会放手,男人一旦在女人面前失去了尊严,便总是试图用性去征服她,丁庆瑞自然也不例外,他从椅子上起身,笑着说:“住手?来让我好好满足你,现在我让你明白,到底是跟着一个老头好还是跟着我好,我告诉你,到达床上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了,我等你来哭着求哥哥。” 他说完,便直接抓着李莲茸往自己面前拽,李莲茸想挣扎,可根本挣扎不了,便只能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男人在这方面占了优势,无论李莲茸如何呵斥丁庆瑞放手,可丁庆瑞早已经精虫上脑,直接把她压在桌上,嘴便在她颈脖处一顿乱啃。 房间内传来男人与女人的对峙声,小青有些不自然了,扭过头来看我,说:“咱们还要看下去吗?” 我也有些尴尬了,没想到活了二十多年,还有幸在这样的情况下看一场活春宫,好在这样的事情在会所的时候我也见多了,心理素质比小青好,我开口说:“如果你觉得有些不堪入目的话,可以先出去。” 我这句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脚步声,我和小青都听到了,双方对视了一眼,都在疑惑会是谁进来了,没多久,门外便传来工作人员的敲门声,紧接着她便说了一句:“梁小姐,沈先生来了。” 我讶异的问小青:“沈柏腾来了?” 小青憋红着脸说:“我告诉了他今天的事情,可没想到他会来。”我听到小青这样说,便赶紧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屏幕快速一按,将里面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终止后,门那端便有人推门进来。 我和小青看了过去,进来的人果然是沈柏腾。 小青脸色最不自然了,他看到沈柏腾进来后,便主动迎了过去,唤了一声:“沈总。” 沈柏腾并没有看她,而是嗯了一声,朝我这方走来,他坐在我身旁的位置,随手捞了一只杯子,给自己添了一杯茶问:“情况怎么样了。” 我清了清自己的嗓音说:“嗯……还行吧。” 他见我这样笼统着回答,喝了一口茶说:“还行是怎样。” 我说:“就是还行。” 他笑了一声。 我转移话题说:“你怎么来了?而且怎么会有空来?不用陪袁姿吗?” 沈柏腾慢慢悠悠的饮着手中那杯绿茶说:“今天不忙,所以来看看。” 我们在说话期间,我发现房间内有些安静的异常,便侧脸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小青和刚才一同与沈柏腾进来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沈柏腾见我心不在焉的模样,问了一句:“怎么了,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立马笑着说:“哦,没事,就随便看看。” 沈柏腾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将视线投向黑掉的电视屏幕,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便顺势要去拿遥控器,我身体比大脑反应快,第一时间伸出手按住了他,他手并没有松开遥控器,但也没有继续拿,只是侧脸看向我说:“怎么了。” 我在做这动作之前,根本没想好怎么解释:“呃……嗯……啊……”一段时间后,沈柏腾说:“所以你嗯啊额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我说:“嗯……呃……” 沈柏腾见我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便反手将我手握住,用右手将遥控器抽了出来,对着电视机屏幕按了一下,当房间内再次出现那些难堪的画面时,我脸瞬间便涨红。 而电视画面上,正是两个什么都没穿的男女,正相互死死纠缠在一起,男人嘴里不断粗鲁又粗俗的说:“看你还敢不敢出去偷吃,怎么样?知道哥哥的厉害了啊?。” 而那男人身下的女人早已经瘫成一团软泥了,躺在地下只是满面酡红的喘着。 身边的沈柏腾看到这 画面时,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不过随即很快他平静下来,认真的观看了几眼后,便侧脸看向我,见我双颊发红,耳根也是,他笑得非常欠揍说:“难怪不让我开,是想一个人藏着看吗?” 对于他这可恶的笑,为了缓解这尴尬,我故意冷着脸说:“随便你怎么想。” 沈柏腾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继续打趣我,反而很无耻的侧过脸继续看向屏幕,而屏幕内的男女正好快要到达巅峰,动作也越来越大幅度激烈了。 沈柏腾看了半晌,十分洽意的欣赏着这段好戏,看到后阶段,一直没有说话的他,忽然淡淡说了一句:“真是糟蹋了一张脸。” 我没明白他的话,盯着屏幕内的李莲茸,发现这个角度看上去,李莲茸和我挺像的。 对于这画面,而且画面上出现的是我的脸这种事情,我还真感觉到怪异又尴尬,我感觉到屏幕上的两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激烈了,便只能低着头尽量不去瞟,恨不得也一道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样的时间过得相当漫长,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折磨,终于,隔了好久,房间内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尽兴声,我才觉得解脱了。 抬起脸去看,丁庆瑞正趴在李莲茸身体上,而激情过后的李莲茸根本没有什么力气了,整个人也躺在地下不断喘着气,两人大汗淋漓。 这个时候,我和沈柏腾都没有说话,全部都一致看向屏幕上的画面。 男人要从女人身体上起身离开的时候,沈柏腾顺势抬手捂住了我眼睛,含着笑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少儿不宜。” 我伸出手想要去打掉,沈柏腾按住了我另一只手,隔了许久,他主动松开了我的手,我抬起脸去看时,屏幕上内的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但女人并没有。 我不甘心的说:“你可以看,为什么我不可以看?” ☆、092.说服 沈柏腾对于我这话,他说:“男人看女人没关系,可女人看男人就关系大了。” 我说:“你这是男尊女卑的思想,男人可以看女人,女人自然也有资格看男人。” 沈柏腾说:“看来你很想看了。” 我说:“在你没来之前,我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真不好意思了。” 沈柏腾并不回答,只是目光长久的看向我,我被他这眼神看得一阵头皮发麻,故作镇定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亚东节血。 沈柏腾说:“以前怎么不见你口齿伶俐,原来真实的你还能说会道的。”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太放肆了,以前的梁笙只会回答沈柏腾是或者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可以这么大胆来反驳他了。 不过,我并不打算改变我这样的状态,你若是一直后退,别人会以为你一直没有爪子,反而把爪子撂出来,他才会明白。她也会抓人,并不是不会。 我说:“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有了解这样的我而已。” 沈柏腾手指着下颌,看向我说:“所以,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 我说:“我喜欢嘴巴刻薄的自己。” 我以为他会说他不会喜欢,或者让我改之类的话,毕竟沈柏腾只喜欢不说话的梁笙,可没想到沈柏腾却说:“我喜欢嘴巴刻薄的梁笙。好好保持。” 我略带意外的看向,我提醒说:“你以前并不是喜欢我说话。” 沈柏腾说:“因为以前的你怕我,语气说恭维奉承的话,还不如闭嘴不说。” 沈柏腾这句话说完后,他忽然侧脸看了一眼屏幕说:“重头戏到了。” 我听到他的提醒。抬脸去看时。便正好看到两人已经将衣服全部穿好了,李莲茸正坐在椅子上理着头发,她脸上的酡红未完全褪去,她身后的丁庆瑞正拉着裤子系着皮带。 李莲茸背对着他说:“再次说一次,今天过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正在扣皮带的丁庆瑞手一顿,他说:“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才好好的吗?怎么又来说这些话了。” 李莲茸面无表情说:“刚才是你强迫我。” 丁庆瑞说:“到最后是最后喊着求我干你?”丁庆瑞似乎是怕李莲茸想不起刚才的事情,他将裤子扣好后坐在她对面笑着说:“你不知道你刚才多销魂,叫得那叫一个荡漾。小妖精似的,是个男人都要被你 那声音叫得没魂了,你不是挺爽的吗?怎么现在还说些这样的话?” 他抬手要抚摸李莲茸的脸,李莲茸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说:“你滚。” 丁庆瑞淫笑的说:“怎么滚?要不咱们再滚一次?” 李莲茸懒得和他油腔滑调,从椅子上起来后,拿起地下的外套穿好,提着包就要走,坐在那儿的丁庆瑞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收了起来,他从口袋内掏出一把刀,拍在了桌上,他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上一个月你住院了,听人说你是被那死老头的四姨太太给推下去的,可我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是你自己摔下去陷害了别人,我以前一直以为对别人狠的人已经够狠够冷血了,可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见到比这种人更冷血更狠的人,竟然连自己都可以对自己下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李莲茸步子一顿,她快速侧过身来看丁庆瑞,冲口而出一句:“谁告诉你这些的?!” 因为声音太过激动,竟然还破音了。 丁庆瑞从桌上的碟子内拿了一块糕点吃着说:“这还用告诉吗?你这娘们歹毒的心,十几年我就见过了,现在这种事情猜都要可以猜到。” 李莲茸摇着头不解的说:“不对,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你刚出狱,你根本找不到我,现在却突然出现,还清楚的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人告诉你这些我不相信。” 丁庆瑞对于她的慌张,冷笑一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莲茸似乎已经认定这件事情透露着不平常了,她暂时压下自己的心慌,深吸一口气朝着丁庆瑞走了过去,她坐在他身边,脸上表情柔和了不少,她伸出手握住丁庆瑞的手说:“庆瑞,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希望你不要被坏人所利用了,就算我再怎么对不起你,也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希望你告诉我的实情。” 丁庆瑞见神色缓和的李莲茸,似笑非笑的说:“怎么?现在知道来巴结了?” 李莲茸并不理会他的嘲讽,而是继续说:“我答应你,和你一起离开,但目前不行,四十万根本不够我们活下去,就像你所说买一栋房子要花二十万,那剩余二十万搞完装修购置完家具后,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更别说之后我们有了孩子后该怎么办,我必须要在沈家赚够了钱,我们两个人今后才可以好好生活不是吗?” 李莲茸这些话一出,我便立马从椅子上战起来,一旁的沈柏腾淡淡的吩咐说:“坐下。” 我说:“不能再继续下去,丁庆瑞会被说服。” 沈柏腾说:“可现在冲出去也并没有办法可想,一个人如果过不来这关,那么谁也制止不了。” 我刚想说什么,最后转念一想,证据我已经拿到手了,怕什么,便安安心心又坐下。 丁庆瑞果然是动摇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理智,他怀疑的看向李莲茸说:“真的?” 李莲茸说:“难道还有假吗?如果是假的,刚才我肯定不会和你做这样的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跟着一个老头我这辈子就该是活寡妇,我还这么年轻,我自然不会这么蠢,也不会这样委屈自己,所以,庆瑞,你相信我,等我拿够了钱,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丁庆瑞脸上闪过犹豫,李莲茸再接在力,直接双手捧住他的脸说:“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如果不爱你,我根本不会跟你耗这么久,庆瑞,只要你再忍忍,今后的我们会过得更好。”李莲茸想到了什么,从丁庆瑞的脸上收回了手,在口袋内搜索着什么,搜了好久,她拿出一个钻石胸针,塞到丁庆瑞手中说:“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这枚钻石胸针价值连城,庆瑞,你拿上它去典当铺给卖掉,将钱存好,你先去看房子,等着我回来好吗?” 丁庆瑞看到李莲茸塞给他的那枚钻石胸针吓了一跳,大概他这辈子根本没有见过东西,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这是真钻石?” 李莲茸万分肯定回答说:“千真万确。” 丁庆瑞拿在手上研究了很久,他并不识货,但看到这胸针的璀璨光芒时,但想着也差不了,又看到李莲茸真诚的脸,他说:“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最好了,那我就等你一段时间,但是你动作必须要快。” 李莲茸听到丁庆瑞这样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喜极而泣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反正就在这一个月以内了。” 丁庆瑞脸上终于展现一丝柔情,他看向李莲茸那张让他完全陌生的脸,看了好久,便将她伸手拦在了怀中。 两人拥抱了很久,李莲茸靠在他肩头没有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屏障上,她轻轻说:“可你要告诉我那个唆使你的人,我才能够做接下来的事情,不然敌人在暗,我在明,那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093.沈世林 李莲茸弯弯绕绕终于绕到了正题,但丁庆瑞如今还处在敏感时期,听到她再次提起这件事情,他伸出手将肩上的李莲茸一推,说:“你不会是为了得知这件事,所以才编刚才那些话来骗我吧?” 李莲茸没想到丁庆瑞竟然会如此警觉。她有点伤心说:“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要是刚才故意骗你,我为什么还要把那枚钻石胸针交给你,如果你真要去沈廷面前拆穿我,我就算被赶出了沈家,按照我平时生活用钱,这枚钻石胸针完全可以让我荣华富贵过一辈子,我何必还和你绕那么一大圈?我这不是想和你在一起吗?你竟然这样想我。” 李莲茸气的将脸别向一旁,因为丁庆瑞的话而生着闷气。 丁庆瑞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见李莲茸满脸伤心的模样说:“我这不是担心吗?我怕你不是真的想和我过。” 李莲茸摸着眼泪说:“如果你不想跟我过的话,那就算了,你什么都别说了,就让我被别人害死吧。反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正好。” 丁庆瑞立马将她往怀中一揽,抱着安慰说:“好了,我错了,下次不乱猜了行吗?别哭了,我这就告诉你怎么样?” 李莲茸听到他松口了,脸上立马闪过一丝喜色,她看向丁庆瑞问:“真的吗?” 丁庆瑞说:“当然是真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不过。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李莲茸听到他这个不过后,脸一夸,当即就冷下了冷。 丁庆瑞立马说:“我当然现在还不能太信任你?如果你骗我怎么办?我自然也要证实后才能够告诉你,你说是不是?” 李莲茸问:“你要怎么证实?” 丁庆瑞将手中那枚钻石胸针放在两人眼下说:“我必须确认这钻石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我就相信你。可如果是假的……” 丁庆瑞看向桌上的刀。他重新拿在手上,语气内暗含警告说:“那我就杀了你,我们两人谁也别想活。” 李莲茸听到丁庆瑞这句话,脸色有些发白,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隔了好久,她笑着说:“我哪里敢啊,我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你可以干出来,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这枚钻石胸针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检查,我可以百分之百的告诉你,这钻石是真的,到时候你就就会信我了。” 之后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话,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沈柏腾便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 听着。 到达后面,两人依依不舍,卿卿我我一翻后后,李莲茸终于从房间内离去。 李莲茸离开没多久,丁庆瑞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录音笔,他放在手上观察了两眼,最终也出了房间。 在他出房间的同时,我的换在了隔壁,很快,丁庆瑞便到达了我这里,他进来后,红光满面的坐在我对面,我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丁庆瑞接过我手上的杯子,他一口喝点,对我自信满满的说:“我出马,这事情自然错不了,那臭婆娘几句话便被我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也同样什么话都招了。” 我笑说:“看来我没有找错人了。” 丁庆瑞得意笑着说:“那是当然。”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后。便迫不及待的去口袋内掏,掏出一个东西,他大方的放在桌上说:“刚才我们说的话,全部都在这里面了。” 我看向桌上那支录音笔,刚想伸出手去拿,丁庆瑞伸手挡住说:“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笑着说:“行,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自然爽快。”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包内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下一个数字,签好自己的名字后,我把支票递给了他,他拿在手上喜滋滋看了几眼,许久,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笑容一收问:“应该可以把钱取出来吧?” 我笑着说:“那是当然,如果取不出来你可以来找我,反正你知道我身份,也知道我是干嘛的。” 丁庆瑞听我也这样说,倒也没在纠缠,将那张支票小心翼翼收好后,他才说:“下次如果还有这样的事情,你还找我,这样的事情我定会给你办的服服帖帖。” 对于他的话,我只是笑,并不说话。 丁庆瑞支票拿到了,录音笔也给我了。便从椅子上起身没有多停留,快速出了我这间房。 他离开后,我伸出手从桌上将录音笔拿了起来观察了几眼,身后的乌木雕花屏幕后面传来沈柏腾的声音,他说:“你觉得他会这么老实吗。”亚东央亡。 我听到他声音,侧脸去看屏障,按照心内所想说:“我觉得应该不会。” 屏风后面传来沈柏腾一声轻笑,他说:“试试就知道了。” 很快,小青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从我手中拿过那支录音笔打开后,便放在桌上静静等待着播放。 可 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之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沈柏腾笑给出了结果,他说:“临时叛变了。” 我说:“如果我没有防范于未然,会很危险。” 沈柏腾终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说:“你记住,不管是今天还是以后,不管是这种情况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事情,做时候永远都要有两手准备,两套方案,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其中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转变。” 我说:“我明白了。” 沈柏腾嗯了一声。 我们两个人一起出了这房间,便要离开这里,可经过南苑一处院子时,在花园内看到有一堆人马经过一处长廊。 为首的是一位成年男人,他身后跟着很多属下,排场非常大,正由经理引着朝前走。 我不认识这些人,只看到沈柏腾视线正注视那一方。 半晌,他唤了一句:“世林。” 长廊内那名男人听到后,隔着很远的距离侧脸来看,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我和沈柏腾面前。 那男人可能年纪比沈柏腾年长,可气质非常好,眉目也端正俊朗,从周边小心翼翼跟随的下属,便可看出非富即贵。 ☆、094.传奇人物 那陌生男人过来后,沈柏腾非常熟稔的走上去拉住他手,胸口便轻轻撞了一下他,脸上带着笑说:“都说万有沈总偏爱来南苑,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被我撞上一回了。” 那陌生男人虽然没有笑。但脸上表情也可以看出他和沈柏腾非常熟悉,他说:“最近在国内,这边有一场饭局,所以过来了。” 他问沈柏腾:“这几年怎么样。” 沈柏腾浅笑着说:“老样子。” 陌生男人说:“不如喝一杯?” 沈柏腾说:“多年未见,确实该喝一杯了。” 两人聊了几句,那男人身边一位助理在一旁问:“沈董,金总的饭局怎么办?” 刚开始我以为是唤沈柏腾,毕竟沈柏腾姓沈,可谁知道沈柏腾很淡定的站在那儿,并没有要开口的趋势,反而是那名男子简短说了一句:“推掉。” 那名助理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到达一侧后便打电话推掉饭局。 沈柏腾随着那名男子去了雅阁的方向。进去后的第一眼,我以为这里面会有人居住,因为在门口有一个衣架,衣架上挂着一件女人的外套,款式还是好几年前的,是经典的职场款,牌子不算什么大牌子,但价格也不低。 沈柏腾也注意到了。里面有暖气,我们脱下衣服后,服务员并不将我们的衣服挂在上面,而是拿了出去。 在我们经过一处圆桌时,我发现那圆桌上有两杯斟好的茶。 我以为服务员会领着我们坐在那里。可谁知道。她领着我们去了另一张桌子坐下,很快便有人将糕点和茶水给端了上来。 我当时只是好奇并没有深究,便安静的坐在沈柏腾身边,两个人男人坐在一起,谈论的自然是生意上的事情,我听得无聊,对于他们的话题也并不敢兴趣,便陪着沈柏腾坐了一会儿,起身在这件屋子内四处走着。目光忽然落在窗边一处台子上,我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内的女人五官柔和,肤质又白皙,眉间略带着一丝精明和干练,我以为是哪位明星,因为照片内的女人非常漂亮。 我走了上去,一时无聊,刚想伸出手去拿,可谁知我侧面传来一个服务员的声音,她轻声提醒我说:“小姐,不好意思,这里的东西都不能随意挪动。” 明明是一句很不礼貌的话,可服务员声音内却满是歉意,我吓了一跳,当即收回手,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 那服务员 笑着说:“没关系。” 我正觉得自己有些无理时,本来坐在那儿聊着生意上的事情的两位男人侧脸看向我们这方,坐在沈柏腾对面的男人眉目沉静问:“你似乎对那张照片很感兴趣。” 起初不确定他在和谁说话,可左右看了两下,发现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我轻声回答说:“照片内的女人很漂亮。” 他淡淡说:“那是我太太。” 我有点惊讶了,不过他并未再对我说什么,只是侧过脸再次看向沈柏腾。 我也不敢再乱看,便老老实实走到沈柏腾身边坐下,本来以为两个人聊得还是生意上的事情,谁知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问:“你是南方人?” 我以为是自己的普通话有问题,有些不自信的小声回答说:“江浙沪那带。” 他若有所思说:“会说苏州话吗。” 我说:“我只会说我们那里的家乡话,并不会说苏州话。” 沈柏腾在一旁静静听着我们的对话,许久,他忽然开口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五官偏冷的线条竟然难得柔和下来,他说:“我太太是江苏人,她吴侬语说得非常好。” 我说:“您太太是江苏本地人?”亚协扑巴。 那男人说:“嗯,对。” 我想到窗台下面那张照片,说:“您太太很漂亮。” 一般人听到这些话,都会谦虚的回答说高夸了,谁知对面的男人听了,却眉间带着一丝笑意说:“我也一直这样觉得。” 我们短短聊了几句,沈柏腾适时插了进来说:“吃点什么。” 那男人说:“随便。” 沈柏腾又问我:“你呢?” 我说:“我也随便吧。” 沈柏腾便真的随便点了。 这顿饭吃到一半时,那男人的助理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只手机,到达那男人身边后,便轻声提醒说:“沈董,是学校内的电话。” 男人问:“坏事还是好事。” 助理回答说:“坏事。”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餐巾优雅的拭擦了嘴角,接过了电话,他刚接听,眉色微皱,似乎是这通电话并不怎么好,电话讲了整整十分钟,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沉默听着,到最后,他薄唇轻启说:“我今天没有时间,如果他闯祸了,请按照学校的规矩来处理,别顾忌我,嗯,好,就这样 。” 他挂断电话后,沈柏腾问:“你儿子闯祸了?” 对面的男人将手机递给助理,说:“听说是在学校和别人发生了口角,把同学打进了医院。” 沈柏腾笑着说:“年轻的时候都会因为一时脑袋发热,而发生斗殴的事件,这很正常。” 他说:“这已经是今年第十次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了。” 沈柏腾有些惊讶,他说:“这么严重?” 男人并没有再拿桌上的筷子,而是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外套,他穿好后,对沈柏腾说:“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疏于对他的管理,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将他转去国外教育。”他扣好西装的扣子,对沈柏腾说:“好了,我暂时不陪你了,代我像你父亲问好。” 沈柏腾说:好,下次联系。” 那男人没有多停留,和沈柏腾说完告辞的话后,便离开了这里。 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问沈柏腾说:“他们时本家吗?” 沈柏腾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喝着,他说:“有点亲戚关系,不过隔很远,基本上不常走动。” 我说:“难怪。” 沈柏腾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见我没吃多少东西,提醒说:“吃完东西再走。” 我点了点头,拿起筷子便缓慢吃着,可吃了几口说:“那他太太呢?他没时间管儿子,他妻子总有时间吧?” 沈柏腾听了,淡淡说:“他妻子在几年前就死了。” 我听到这句话时,吓了一跳,我说:“死了?” 沈柏腾说:“嗯,死了,跳楼身亡。” 我不自觉看向窗台下那张照片,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么漂亮的女人已经死了,并且还是跳楼身亡,我语气内带着可惜说:“真是可惜。” 沈柏腾似乎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再次提醒我说:“吃吧。” 我听了他的话,便低头只是埋脸吃着饭。 我们用完餐正要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发现有工作人员在我们离开后便收拾完里面,将那间包房的门给合上,落了一把锁,那间房间便永远被封住。 我扭过头对沈柏腾奇怪的问:“这房间不营业了吗?” 沈柏腾走在前面说:“这房间已经被人买下了,属于南苑的一部分,但不营业。” 沈柏腾腿长,我只能小跑着跟上去说: “如果以后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一天像这样来怀念我?” 沈柏腾听到这句话,忽然脚步一停,我毫无准备,只能立马停下脚步看向他,沈柏腾打量了我几眼,他淡笑说:“你觉得我像是会为小妈守寡的那种男人吗?” 他说完这句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转身继续朝前走。 我回味过来,握住拳头在心内想,真是自讨没趣。 也确实,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小妈守寡?我死后,必定是迎娶娇妻,桃花满天飞,处处多留情吧? 反过来想,他要是死了,沈廷如果也死了,我会怎么做? 想必第一件事情便是谋夺他们父子之间的财产,然后远走高飞吧。 但前提是,沈柏腾这人要命短,可现在看沈廷,毒药夹击这么多年仍旧完好无损的活着,可见,沈柏腾这种人命硬,一时半会是死不了。 沈柏腾仍旧将我放在离沈家不远的路上,我自己走回了沈家,到达大厅后,我便径直上了楼,回到房间后,洗了一个澡,在擦头发时,想了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便将电脑打开,在搜索栏内打上沈世林三个字,搜索出来的,全部都是他背景,企业作为。 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万有集团前董事长,那个五百八十起大型投资交易项目里,没有一起失败的商场传奇人物。 看到后面,我看完了他所有资料,最后,心里只有一句话,有些人,在事业上或许从无败过,却最终败给了感情。 听说,他妻子死后,他便再也没有打算过再娶,将自己一半的财产全部捐赠给了江浙沪那一带的学校作为学资。 我觉得遗憾,便没有再看下去,将电脑关掉后,便上床睡觉。 到达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便从床上起来下了楼,刚出门便正好撞到了李莲茸。 ☆、095.一条道上 我已经预料到她会来找我,便镇定一笑说:“早啊,五太太。” 李莲茸抱着手打量着我,她笑着说:“不早了。” 我说:“老爷昨天夜晚是在您房间休息的?” 她挑眉说:“有问题?”亚协讽巴。 我笑着说:“当然没有问题。” 我继续朝前走,李莲茸便挡在我面前,我脚步顿住看向她。她也看着我,我问:“你要干嘛。” 李莲茸看了我几眼,笑着说:“没干嘛。” 我说:“既然没事的话,就请让开。” 我直接将挡在我面前的她给推开,她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抱着手站在我身后笑,那笑容要多有诡异就有多诡异。 但我并没有在意,对于我来说,现在的李莲茸根本不惧让人怕。 我下楼去吃早餐,吃到一半时,小青脸色发白来到我身边,她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丁庆瑞死了。” 我听到这话,抬起脸错愕的去看小青。小青明显也没有料到,我刚想问什么,沈廷便从楼梯上下来,我暂时将小青打发走,主动从餐桌上站起来去楼梯口迎接下来的沈廷,他看到了我,问了一句:“最近都去干嘛了?每天也瞧不见你人。” 我笑着说:“我这段时间见商场的东西都在打折,便一直在外面逛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爷也不用我陪。” 沈廷说:“你这是抱怨我没让你陪?” 我说:“您听出来了呀?” 沈廷哼笑了一声说:“我能听不出来吗?那几天就陪我去书房处理文件吧。” 我开心的答应说:“好呀。” 我将沈廷扶到餐桌上坐下,两个人一起坐下来用早餐,没多久五姨太太也下来了,她来到沈廷身边时。沈廷便问五姨太太昨天去哪里了。五姨太太笑着说:“昨天啊,去逛街了。” 沈廷听到五姨太太的回答,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奇了怪了,刚才梁笙才和我说这几天在逛街,你怎么也在逛街?你们是一起吗?” 五姨太太听到沈廷的话感觉到意外,她看向我惊讶的问:“梁笙昨天也出门了吗?” 我说:“要是知道您也是去逛街,那就一道去了。” 李莲茸笑着说:“不急不急,下次如果你要是逛街,就记得和我说。反正我还正缺一个逛街的伴儿呢。” 我笑 着说:“好呀。” 李莲茸没有再看我,而是给沈廷包着三明治。 我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餐,吃完后陪着沈廷进了书房,在进书房前,我看像仍旧坐在餐桌旁细嚼慢咽的李莲茸,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侧脸来看我,手中端着一杯牛奶,她嘴唇勾起一丝笑,我终于明白她那笑内的含义。 一直到达中午时分,沈廷吃完午餐,便照例去房间内休息,我也终于得到了一些事时间,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我说了一句:“进来。” 小青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到达我面前后,我开口便问:“丁庆瑞是怎么死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过一夜人就没了?” 小青说:“昨天丁庆瑞拿着钱后,因为太高兴了,竟然去了一家酒吧大醉了一场,早上是被扫大街的环卫工发现醉死在马路上。” 我说:“醉死?” 小青说:“对。” 我说:“怎么可能,死得太凑巧了。” 小青说:“我也觉得。” 我问:“那他的尸体呢?” 小青说:“已经被人运去了殡仪馆,今天下午火化。” 我沉思了很久说:“我怀疑丁庆瑞是被李莲茸所杀。” 小青说:“怎么说?” 我说:“在昨天,李莲茸便被丁庆瑞起了杀心,他在酒吧喝酒时,一定发生了什么。” 小青也认同我这个猜测,她说:“按照正常人的做法,如果我是李莲茸,为了守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并且让一个人闭嘴,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永远消失,如果他消失了,这件事情才变得绝对安全,他们两人的事情便死无对证。” 我说:“对。” 小青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笑着说:“怕什么,她杀了丁庆瑞更好,这样要想斩草除根是迟早的事情,你现在立马去拦住殡仪馆内的人,禁止火化掉他的尸体,并且即可联系医院内的人,我不相信丁庆瑞无缘无故会死亡。” 小青问:“警察局呢?” 我说:“警察局的话……”我迟疑了一会儿,说:“把昨天的监控录像匿名寄给警察,我相信,我们都能够想到这一层,那么警察也能够想到。” 小青听到了我这句话,便立马出了我房间,李莲茸大约没想到,在丁庆瑞叛变的时候,我们早已经做好了 两手准备,房间内不仅有录音笔,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正有一个极其细小的针孔,将房间内所发生的事情,系数录了下来。 我想,李莲茸痛苦不了多久了,很快,她就会明白她杀掉丁庆瑞的做法是有多愚蠢。 这件事情也让我明白,一个女人要狠起来,其实不亚于男人,甚至有时候比男人更甚。 可傍晚小青从殡仪馆回来后,便告诉我尸体暂时没有拦住,在去的时候,已经提前两个小时把丁庆瑞的尸体给处理掉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在那儿沉思着,没有尸体,要想查丁庆瑞的死因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是唯一的线索,线索掉了,怎么样来确定丁庆瑞是死于他杀,并且死于李莲茸之手呢? 看来,李莲茸的速度比我们想象中快多了。 我正沉思的想着接下来的对策时,三姨太太忽然从楼上下来,小青看到她时,为了怕她看出来什么,转身要走,可三姨太太直接开口说:“我一来,你走什么,难道只和你们四姨太太有话说,和我这个三姨太太没话说吗?” 小青低垂着脸,对三姨太太说:“我只是在和四姨太太说衣服熏哪种香的问题。” 三姨太太根本不理会小青的话,而是坐在我身边笑着说:“哪选了呢哪一种香呢?” 我笑着说:“我比较喜欢植物香。” 三姨太太听了,换了一个姿势坐着,她揉着脑袋说:“怪事了,昨天同学聚会,恰巧在金陵酒吧喝了几杯就薄酒,今天早上醒来,头居然这样疼,也不知道那酒吧内的酒是否比别的地方的酒醉人。” 我和小青同时看向三姨太太。 可她并没有理会我们的视线,而是手翘着兰花指在额头上揉着,似乎是想驱赶脑袋内的昏昏之意。 隔了好久,她才抬起脸看向我,笑了一声说:“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我说:“三姨太太昨天真在金陵酒吧?” 三姨太太说:“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我说:“昨天玩得开心吗?” 三姨太太说:“是挺开心的,还有了不少的收获。” 我微微靠近三姨太太,笑着说:“看来,今天我和三姨太太会有好多共同话题可聊了。” 三姨太太理着身上的衣服,心不在焉的说:“是吗?” 我说:“您说呢?” 她噗嗤一笑 说:“行,看来这话题咱们要好好聊了。” 三姨太太从椅子上起身说:“跟我来。”她说完这句话,便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小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便跟在三姨太太身后,到达她的房间后,她反手将门给关上,她转过身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次你是否有把握将她除掉?” 我说:“我在想,您为什么会想要除掉她?” 三姨太太说:“这还要问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五姨太太是谁的人,我们闭着眼睛随便一掐便算得出来。” 我说:“看来今天是一条道上的人了。” 三姨太太脸色严肃的说:“我只问你是否能够一次性铲除她。” 我说:“除掉她是迟早的事情,但永久性的除根,甚至没有翻身之地的话,还差一些东西。” 三姨太太说:“东西我有。” 我略带意外的看向他,三姨太太冷笑说:“只要是那个贱人的人,我都很乐意效劳。” 我说:“好,那就请你给我们东西。” 三姨太太说:“这需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到达晚上十一点,沈家的人都休息好后,我一个人偷偷出了沈家,到达铁门外后,三姨太太站在黑夜里等着我,我到达她面前,她便跟我说了一句:“跟我来。” 我没有和她废话,跟在她身后,我们拦了一辆车,去了一辆金陵酒吧,到达那里后,她熟门熟路的带着穿梭在灯红酒绿的酒吧内,很快便有一位男性经理朝我们走来,带着我们来到一间房间,他将一部用塑料袋包住的手机给了我们,又将一只同样被塑料保鲜膜给装住的杯子给了我们,杯子内还残留着酒的液体。 三姨太太在我身旁说:“这是丁庆瑞用过的酒杯,还有他遗忘在酒吧内的手机。” 我说:“你怎么知道丁庆瑞这个人?” 三姨太太笑着问:“你们可以查,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096.怀孕 我忘了,三太太一直和大太太不对盘,现如今,大太太的人五姨太太又把三太太压住了,对于她来说,除掉李莲茸是一件好事。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平时她看上去就跟缺个心眼儿一般,竟然也会有如此心眼。 可转念一想,能够在这个家生存,脑袋内没点东西还真不行。 我从桌上拿起丁庆瑞的手机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是一部老式的诺基亚,只能接电话打电话,我拿起桌上的酒杯看了几眼问:“东西都拿去查了吗?” 三太太说:“检查结果正在路上。” 我说:“他尸体被火化了,就算检测出他使用的杯子含有什么也无用,因为并不能证明什么,必须要有她在现场的证据。” 三太太得意的笑着说:“放心,既然我敢带你来这里,我自然就有东西给你看。” 三太太说话,看了一旁的经理一眼。那经理得到她的示意,便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朝着屏幕按了一下,出现的画面是监控,监控画面是酒吧门外的监控录像。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过了几分钟,三太太端着一杯酒喝了一口,提醒说:“注意了。” 很快,监控画面上出现一个红圈。红圈圈住了一个人影,是脸上带着一副墨镜,身上披着坎肩的一个女人,她正匆匆忙忙从酒吧门口出来,她离开没多久。画面一转。差不过五个小时过去,夜晚十二点左右,监控上再次跳出一个红圈,这次红圈内所圈住的人正是丁庆瑞。 他身体正摇摇晃晃走着,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快速冲到前方,在一处花坛处吐得昏天暗地,他吐完后,擦掉嘴巴。便继续摇摇晃晃前行着,没多久,便彻底从酒吧消失。 三姨太太说:“白天才见完面没多久,晚上便又同一时间出现在酒吧,两个人的关系扑朔迷离,并且丁庆瑞在李莲茸离开后没多久,便惨死在大街上,这些事情如果连成一条线的话,这难道不就是一场明显的谋杀吗?” 我说:“有备份吗?” 三姨太太说:“有。” 在他和经理说话的间隙中,我沉思着,如果三姨太太知道了白天丁庆瑞和李莲茸见了面,那就代表她可能知道了我和沈柏腾之间的事情,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和沈柏腾那期间是否有亲密的动作,可想了很久,发现那天我们都还算规矩,除了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动手动脚,要想抓住到什么很难。 这样一想,这三姨太太 有本事查到这些东西,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三姨太太将一卷东西递给我说:“这是备份,我有底片,如果你到时候需要用,我提供给你。” 我回过神来,接过那卷东西,放在眼下打量了几眼,便笑着说:“多谢了。” 三姨太太说:“互帮互助。” 我没说话,将那卷备份递给小青收好,我们没有在酒吧内多停留,了解好事情和拿到东西后,便回了沈家。 到达沈家已经是深夜,所有人已经入睡,我和三太太兵分两路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过后,还是第二天早餐时候,今天难得沈家所有人都准时来餐桌边用早餐,平时,大太太和二太太吃斋念佛都是在自己房间用粥,而三太太要睡懒觉,早上一般不吃,偶尔只有我和五姨太太陪着沈廷用餐。 今天所有人都齐聚桌上用餐,所有人正沉默不语的吃着时,坐在沈廷身边的五姨太太吃着吃着忽然伸出手捂着嘴巴发出了一声怪异,我起初都没有在意,继续吃着,可谁知,下一秒,她便捂着唇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洗手间内冲了过去,很快,洗手间的门口内传来她激烈的呕吐声。 一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用餐,同一时间看向洗手间的门口,等五姨太太洗手间出来后,她满脸苍白的捂着胸口来到了餐桌边,坐下后,沈廷放下手中的报纸,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李莲茸有气无力的摇头说:“不知道怎么了,觉得恶心干呕。” 沈廷说:“是不是感冒了?” 李莲茸虚弱的回答说:“可能是吧。” 大太太在一旁看见了,便迟疑的开口说:“需要医生过来看看吗?” 李莲茸说:“只是一点小事,不用这么麻烦的。” 大太太略带思索的说:“莫不是怀孕了?” 这句话一出,沈廷脸色一喜,他紧张的问:“不会真是吧?” 李莲茸也尚且处在迷糊中,回答不上来。 沈廷当即便对大太太说请医生过来,他干脆丢开手中的碗,便扶着五姨太太说:“快,我扶你进房间,你身体这么虚弱,还是先去床上躺着,等着医生来检查。” 李莲茸对于沈廷的谨慎和殷勤,他笑得一脸尴尬说:“老爷,我只是胃不舒服而已,我虽然月事有三个月没有来了。” 沈廷听到李莲茸这么说,更加深信了某一点,便更加 急促的要扶着李莲茸上楼休息。 三姨太太靠在椅子上,脸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二太太起身说了一句:“大家慢用。”便退身离开。 剩下大太太,大太太脸色如常的去喊医生。亚叨吐号。 两个小时后,五姨太太被确诊为怀孕,当时我听到这也消息时,难免在心里冷笑了,怀孕?这个年纪的沈廷还能够行吗? 就在大前天还和自己的前夫发生了那样一场激烈的情事,看她那样子,根本就不像个怀孕有所顾忌的女人,甚至还非常的欲求不满,估计要有孩子,在他和丁庆瑞偷情时的激烈,孩子也很难不流产。 这孕是怎么怀的? 那也就是说李莲茸怀孕是假。 这次的医生是大太太亲自请的,并不是沈家长期聘请的家庭医生。 下午时,三太太便来了我房间,她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没有怎么办,计划该怎么进行,就怎样进行。” 三太太靠在门口说:“可人家现在怀孕了耶,知道沈家的孩子多值钱吗?就算你这些东西曝光出来,证明人是李莲茸杀的,可她有孩子,就是一张免死金牌,沈廷自然有办法保下她。” ☆、097.摔倒 我意味深长的笑着说:“这可不一定哦,她怀孕了,我们自然有方法来对付。” 三姨太太饶有兴趣的看向我,我说:“不过,这可要您多多配合了。” 三姨太太说:“配合什么。” 我从床上起身,朝着三姨太太走过去。挨在她耳边细细说了一些话,她听到后,嘴角勾起一丝笑,说:“行,听你的意思办,相信那天会有一个很大的惊喜。” 我们两个人相视一笑。 之后几天沈家的气氛变得欢欢喜喜,李莲茸在短短几天便被当成国宝级人物被人保护着,沈廷对于她怀孕的事情可紧张了,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天气冷一点,怕冻了,天气热一点。怕热了。 整个沈家的仆人全天听候李莲茸差遣。 沈廷为了感谢李莲茸在自己都一把年纪里,都还给他怀了个孩子,当即便要将自己手中的股份划分百分之三,外加一栋别墅给李莲茸和她肚子内才两个月的孩子,当然现在还只是提提,一切全部都要等孩子落地后,才会兑现承诺。 可这才刚提,便把李莲茸高兴坏了。谁都知道,在这个沈家,唯一有股份的便是沈柏腾沈博文,在沈廷众多姨太太中,能够拥有沈家股份的还真只是李莲茸一人。 沈家百分之三的股份折算成人民币以后。现金差不多以亿来计数。亿是什么概念?并且是一个女人拥有上亿的财产那是什么概念,也难怪五姨太太会欣喜若狂。 要换做是我,连做梦都会笑醒。 可这样的美梦也不知道可以做多久,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往往越容易失去。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在一天早上,李莲茸因为在床上养胎养了五天,心情特别好的在花园内散步时,有一个提着一桶肥料的仆人撞倒了李莲茸。她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第一时间便要从地下爬起来,站在大厅内的三姨太太看见后,忽然快速冲了过去,便狠狠给了那个撞到李莲茸的仆人一耳光,当即便大声尖叫着说:“来人啊!五姨太太摔倒了!快来人啊!” 李莲茸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可整个沈家的人在听到三姨太太那惊慌的喊叫时,全部都冲出来了,便五六个人一同将还一脸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李莲茸半抬半抱的给弄进了房间。 慌乱中,大太太出来了,是从侧门出来的,看到这样一种状况,当即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吩咐仆人去请曹医生来。 那仆人听到大太太的话后,便飞速跑去打电话,可李莲茸被抬进房间后,医生还没来,沈廷坐在李莲茸床边急得要死,不断催问仆人曹医生怎么还没有来。 可他话刚落音,先前按照大太太吩咐去喊医生的仆人赶了回来,到达沈廷面前便说:“老爷,刚才我打电话过去,曹医生正在赶来,可谁知道,曹医生在赶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不能来了。” 沈廷大喊了一句:“什么?!” 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的李莲茸立马说:“老爷,我没多大的事情,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您别太紧张了。” 可老年得子的沈廷哪里肯这样放心,他说:“不行,这必须要检查一下我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要是孩子有一个好歹呢?”他握住李莲茸的手说:“你安心的躺好就好,这一切都有我呢。” 大太太在此时站出来开口对沈廷说:“老爷,我看小五的脸色并无大碍,是仆人大惊小怪了,曹医生既然出了车祸不能来,那咱们就在等一天吧,先暂时观察一下情况。” 三太太在一旁说:“这件事情可不能大意,我刚才站在客厅,亲眼看到五妹妹被仆人撞得狠狠摔在了地下,我记得以前我怀孕的时候,连在床上躺着都流产了,这可马虎不得啊。” 沈廷听到三太太如此说,也更加觉得有些道理,便想说什么,三太太插话说:“老爷,不如将方医生请来吧?听说他是本市最好的保胎高手,好多富太太都请他呢,现在连号子都排不上了,听说只要经过他保的胎啊,孩子生下来绝对是健健康康,肥肥胖胖。” 沈廷一听似乎觉得非常赞同,大太太立马站出来反驳说:“当初达丰食品厂宪总的妻子小圆便是方医生保的胎,最后孩子在三个月的时候滑掉了,可见也是花名在外,广告打得好而已。” 大太太说完这句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我站了出来,我对沈廷说:“老爷,我倒认识一个人,虽然不是个什么叫得上名号的人,可这个人以前在我们住的那块地方,全小区都知道,那人从十五岁就开始接生和给孕妇开补药,现如今她干了四十五年了,什么样的孕妇和疑难杂症都见过,也接生过无数产妇,不如……” 大太太呵斥说:“山村野妇!上不得台面!你将五妹妹和她的孩子交给这种人居心何在?” 听到大太太这样说,我立马低下头说:“虽然是山村野妇,可口碑在外,如果大太太觉得我居心不良,大可不采取我刚才的话即可, 何必来给我扣帽子?大太太又居心何在?” 就在我们争论期间,外面一位仆人匆匆忙忙带着一位医生进来,这个医生不是方医生也不是曹医生,更不是什么山村野妇,是沈廷专用的的私人医生,他到达房间内后,沈廷当即便快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大喊了一句:“秦医生,您来得正好,快来帮我检查一下我夫人和肚子内的孩子。” 那秦医生听了沈医生的话,便快速来到床边刚放下药箱,大太太走了上来对秦医生问:“您怎么来了?竟然来得这样及时?” 那秦医生喘着气说:“沈家的仆人给我电话后,我便匆匆赶来,听说是五姨太太摔了一跤。” 大太太说:“目前五姨太太的状态很好,您……”亚叨华弟。 沈廷拉住秦医生说:“暂时先别说这么多,检查要紧。” ☆、098.破 大太太甚至来不及说话,秦医生便被沈廷拉去了李莲茸床边,大约是来的路途中太过急躁,秦医生额头上一头的冷汗,他并不急于去检查,而是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脱掉衣服后,这才缓慢坐在李莲茸的床边,他看向李莲茸的脸色,便对她说:“五太太,能否将您的手伸出来?” 李莲茸根本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更准确来说,是她不知道这医生到底是谁请来的人了,她在慌乱中瞟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站在沈廷后面,动作极其小幅度的摇了一下头。 李莲茸接收到后,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不伸出手根本无路可走。不知不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莲茸的动作,沈廷也正看着她,见她温温吞吞,手始终都未伸出来,便急问:“怎么了?秦医生让你伸手,你怎么没反应?” 隔了半晌。李莲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对沈廷颤抖着声音,脸色苍白说:“老爷,我怕……” 沈廷紧张的问:“你怕什么?” 李莲茸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有人要害……我和您的孩子。” 李莲茸这句话几乎带着哭腔,沈廷听了。眼睛一瞪。目光一冷说:“谁敢害我们的孩子?” 李莲茸忽然伸出手指着我说:“是她!是她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只要曹医生,这个秦医生我根本不认识,他肯定是她派过来害我们的孩子的,她一直因为我抢了老爷所以怀恨在心,从上次推我下楼便可以看出她这个人是有多歹毒的心。”李莲茸死死拉住沈廷的手,满脸眼泪说:“老爷,我只要曹医生来检查,现在我已经谁都不相信了,为了保护孩子。我必须要自己相信的医生才能够放心,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和孩子啊。” 沈廷听到李莲茸如此说,眉目沉了下去,三太太就在此时说:“就算不是曹医生,可秦医生是老爷的私人医生,已经为老爷医治身体好多年了,按道理说秦医生是老爷的人才对啊,怎么就变成了梁笙请来的人了?而且秦医生只是暂时性给你检查,并不给你开什么药服用,这么多人看着,谁能够害到你肚子内的孩子?” 李莲茸神情激动的指着三姨太太和我说:“你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同时演戏来害我的孩子!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秦医生看到三姨太太如此污蔑他,他脸色当即也很难看了,他对沈廷说:“沈先生, 如果三姨太太不信任我,或者认为我会害她,那……这出诊我就不接了,您另外请人吧。” 秦医生拿起药箱便从床边起身离开,我冷笑着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您了,张嘴闭嘴就说是我要害您,虽然我来沈家比您早,可您年纪比我大,按道理说我要尊称您一声姐姐,可我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看我,您可以空口说白话来污蔑我,可秦医生七八十岁了,这么远的距离匆匆赶来,你不看功劳也要看他的苦劳,他才刚到达这里,你张嘴便污蔑他的为人之根本和医德,这让他老人家情何以堪?既然你觉得我们秦医生是我们喊来的,是要来害您,为了保证您和孩子的安全,那医生就由老爷来请,老爷说要请哪位就哪位,我们绝对不插半句话。” 我说完,便看向沈廷说:“老爷,医生还是您为五太太请吧。” 三太太在一旁也满脸愤怒的说:“老爷,您请吧,不然都以为我们心肠歹毒,谁都要害她,这样的话我可不爱听。” 沈廷听到我和三姨太太这样说,看了一眼李莲茸的脸色,他开口询问:“那我来请医生这总该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五太太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沈廷感觉到她脸色和表情有些不对劲,忽然问了一句:“难道你觉得连我都会害你?” 五太太听了快速的摇晃着脑袋说:“当然不可能,老爷怎么会害我和孩子呢。” 沈廷说:“既然这样说,那就请医生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便对仆人吩咐说:“去把九医院的妇科主任朱医生请来,必须要快。” 那仆人听到沈廷的话,低声说了一声是,便一刻也不敢停留,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等仆人一走,房间内瞬间就安静了,这种安静是同一时间的安静,明明围这么多人,却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坐在那儿等着医生的到来,从市区开车到这里,来回差不多要二十分钟,可三十分钟过去后,楼下传来停车的声音,很快,门外的仆人引着一个四十多,穿白色大褂的女人,仆人领着进来后,便对沈廷说:“老爷,朱医生到了。” 那朱医生进来后,便对沈廷问了一声,沈廷没有多少废话,指着病床上的李莲茸说:“朱医生,这是我的夫人,麻烦您帮我仔仔细细检查好她的身体,如果稍微有什么不测或者是不好的事情,请务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李莲茸听到省厅的话,脸色更加发白了,她放在被窝上的手都不自觉在颤抖,她再次 看向大太太,可大太太此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根本无办法可想,便侧过脸干脆不看她。 朱医生坐下后,便对脸色苍白的李莲茸说:“五太太麻烦把您的手给我。” 李莲茸手动了一下,但并未完全动,她在动的过程中看向沈廷,最后在他眼神的压迫下,不得不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医生,医生拿在手上后,便对李莲茸安慰笑着说:“您请放松,千万别紧张,这事情紧张不得,跟着我一起放松。” 李莲茸动作僵硬的按照医生所说的那样做,而医生手指按在她心肝脾脏的脉搏上,诊断了许久,她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侧脸看向沈廷问:“沈先生,五太太身体上是哪里不舒服?” 沈廷说:“她怀孕了,已经有一两个月了,可就在不久前,不小心被人撞倒摔了一跤,我让你查看一下孩子和她是否安全。” 朱医生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她感觉到奇怪说:“可是五太太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也并未有身孕啊?” 当朱医生这句话一出来,靠在床上的李莲茸忽然面如土色,手直接无力从床单上一滑落,大太太也同一时间闭上了眼睛,动了两下手中的佛珠,悄然的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沈廷坐在那儿许久都没说话,脸上情绪莫测,只是他脸颊两侧暴起的青筋透露出他此时的心情。 而三姨太太在一旁莫名意味的笑了一声,我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多余表情。亚叨女才。 房间内仆人也不敢说话,这小小的地方,鸦雀无声。 可这无声还没持续多久,门外忽然匆匆忙忙冲进来一个仆人,她停在沈廷面前后,便声音内满是焦急的说:“老爷,出事了,出事了,外面现在来了不少警察,正在朝我们这边走呢。” 沈廷听到这句话时,第一时间从椅子上冲了起来,他甚至连这个烂摊子都来不及顾了,面色阴沉问:“警察来我们家干什么?” 那仆人喘着气,摇晃着脑袋说:“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说。” 总之警察来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又加上之前江中矿场那件事情留下的阴影,沈廷不敢多有停留,一句话都不说,刚想随着仆人,可谁知楼下进来的警察已经上楼,来到了五姨太太卧室的门外,走在最前面的警察看到一屋子的人后,便亮出自己的证件说:“您好,我们是警察,请问谁是李莲茸,李小姐?” 房间内所有人面面相觑,始终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自己是李莲茸的,地下细细碎碎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那警察见无人出来,便又说:“请问五姨太太在哪里?” 沈廷开口说:“我是沈家的主人,请问你们的来意是什么意思。” 那警察看到沈廷时,便立马笑着走上来和沈廷打着招呼说:“沈先生您好。” 沈廷见那警察还懂礼貌,便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回了一句:“你好。” 那警察说:“我们就在三天前接到报案,说是五姨太太蓄意谋杀了她的前夫丁庆瑞,今天来,是特地来调查此事。” 沈廷明显听不明白警察嘴里的话,他眉头紧皱,拔高音量说:“谋杀前夫?丁庆瑞?” 警察很肯定说:“对。” 沈廷说:“不可能,我的五姨太太怎么会谋杀前夫?她和她前夫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面了。” 警察说:“就在几天前,她的前夫惨死路边。”警察从口袋内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封好的胸针问沈廷说:“这胸针是您的吗?” 沈廷说了一句:“是。” 警察说:“这就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 沈廷颤抖着手去接,屋内静到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时,房间内被忽然被溢出来的女人的哀鸣声给打破。 所有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声音的发源地正是靠在床上,脸埋在手掌心中的五姨太太,李莲茸。 ☆、099.困兽之斗 警察从沈廷面前别过,来到正在哭泣的五姨太太身边,他观察了一眼她的神色,便开口问:“是李莲茸吗?” 捂着脸的李莲茸缓缓抬起脸来,看向警察,此时她的脸上全部都是泪痕。眼睛内的恐惧可想而知,警察将一张照片伸到她面前,照片内是一具横躺在马路边上的尸体,那尸体是丁庆瑞的。 警察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李莲茸表情呆滞,彻底失声了。亚叨以亡。 警察以为她是没有看清楚,又拿出另一张照片覆盖住之前一张的照片,又问:“这个呢?” 这次的照片是一张证件照,证件照上的男人带着故作端正的笑容,大眼睛,粗糙的皮肤,厚嘴唇,在高清的摄像头之下,整张脸清清楚楚的暴露在李莲茸的眼睛下。 这个人她熟悉不过了。十几年的夫妻生活,没有谁比她更认识这张脸,他的每一个表情,他说话时的粗俗与缺少文化的弊端,她都清楚,可这个人,却死了,死在谁之手?她问自己。 警察见她神情似乎像是傻了一半。没有耐心在等下去,再次重复的问了一句:“认识吗?” 李莲茸这时才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否认说:“不认识。” 警察听了,倒也没有多少意外,又再次拿了一张照片覆盖在丁庆瑞那张证件照上。这次照片内的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虽然穿着打扮都比较土气,但仍旧掩盖不住她的清秀气质,警察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莲茸看到那张尤为熟悉的脸,她嘴唇颤抖着,她说:“我不认识。” 警察说:“你真不认识?” 李莲茸摇头说:“不认识。” 警察说:“你在仔细看看看,再确认是否认识。” 李莲茸想都没想,坚定的说:“不认识。” 警察也没有再逼问她,将照片一收,便对李莲茸说:“不好意思了。五姨太太,我们在几天前收到人举报,说您与一起谋杀案有关,麻烦接下来您全力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那警察对身旁的两个同事看了过去,另外两个警察接手到示意后,便走了上去将李莲茸从床上给拉了起来,可落地后,李莲茸连穿鞋子的力气都没有,双腿像是没有了骨头一般,软软的垂落在地下,身体的重量全部都依靠在两位警察身上,她眼睛死死盯着沈廷,眼睛内是深切的求救讯息,可沈廷只是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她眼睛眨了眨,滑落下一大滴泪,她轻颤的唤了一句:“老爷……” 她这极其细小的一句呼唤,让沈廷脸色变了变,他最终没有无动于衷,而是来李莲茸面前对她说:“好好配合警察调查,警察不会错怪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相信你,回来后,你还是你的五姨太太,不会有任何变化。” 沈廷说完这句话,李莲茸眼睛内的希望忽然一片死寂,她被警察带了出去,所有人都站在那间房间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沈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句话都没说,在众人的视线中出了李莲茸的房间,其次便是陆陆续续的仆人,房间内走得差不多干净后,三姨太太用手扇着风,袅袅走到大太太面前,她笑着说:“哎呀,这什么鬼天气啊,这大热天的还开这么足的暖气,也不怕房间主人受不住,这下好了,房间内不住人了,暖气也是该关了,免得乌烟瘴气,累得慌。” 三姨太太说完这句话,便笑得很开心离开了。 在她离开时,我也出门了,大太太是怎样的神情,我没有去深究,但想来不会太好,百分之三的股份不翼而飞,相信她肯定会很难过。 之后几天沈家一片死寂,仆人打扫房间时,动作都放的很轻,怕稍有不慎就会让沈廷听见,进而引起他发火。 李莲茸被带去警察局后,沈家也象征性派了一个律师过去辩护,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李莲茸被抓去的第三天里,律师来了沈家,正好那时沈家所有人都在餐厅内吃饭,律师到达后,便对沈廷说了最近案子的进展,和形势问题。 在律师的话语里,李莲茸亲手杀了丁庆瑞这件事情,得到了证实,而李莲茸也承认了,当沈廷听到这肯定的回答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垂着脸没有说话。 律师以为他在认真听着,便又和他进行报告说这件事情会很难办,要想将她救出来这个可能性成为了零机率,还说警察手中有李莲茸在近期与丁庆瑞苟合的证据,至于她为什么会整容成江姵蓉的模样这件事情还在查询当中,律师还特地重点对沈廷说,丁庆瑞利用她整容成江姵蓉,甚至陷害我,自己摔下楼梯的事情对她进行威胁,这才导致慌乱中的李莲茸会对丁庆瑞这个定时炸弹产生杀心。 律师说:“目前首当其冲的便是为她保下命,进而减轻刑法。” 律师说完后,沈廷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全餐厅的人都注意着他表情,好久 ,沈廷抬起脸来,声音极低极低问:“与前夫苟合,陷害梁笙,特地整容成佩蓉的模样来接近我,将沈家搅合的一团乱,这些都是一个叫李莲茸的女人所做?” 律师对于沈廷的问话,很肯定的给了一个回答,便是一个是字。 沈廷听了,竟然笑了两声,这笑声非常怪异,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笑声逐渐增大,到最后满屋子内全部都是他这诡异的笑声,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开始咳嗽后,他渐渐平稳下来,他沙哑着声音说:“看来这个家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他这满是深意的话,让所有人都静默了。 律师自然不管沈廷话内的含义,继续询问说:“那这事情……” 沈廷说:“这件案子从今天开始你别管了。” 律师微微惊愕,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他,沈廷手撑着餐桌站了起来,说:“还管什么,这样一个女人留下来也只是一个祸害。” 在所有人意外的眼神中,沈廷佝偻的身体走到了餐厅的大门口,这一刻他的背影,无法言喻的疲惫,这种疲惫,说不出来什么,总觉得他伤心的不是五姨太太,而是一些更深层面的事情。 律师在即将出门时,又说:“五太太有一个请求,她说,她想见大太太一面。” 坐在餐桌边的大太太身体骤然一震,唇紧抿,沈廷没有转过身来,但也没有继续前行,而是问了一句:“她见她做什么。” 律师说:“不知道,她只要求见大太太,其余的没有说。” 沈廷沉默了半晌说:“她要见就见吧。” 他说完,便拖着步子朝前走着,房间内的空荡,将他脚步声拖得极为漫长,就算再漫长,脚下的路总会有走尽那一天,脚步声自然也随之消失,沈廷终于从餐厅门口消失。 所有人又全部看向大太太,很快大太太恢复平常,她端起桌上的碗,手拿着瓷勺在碗内轻轻搅拌着银耳羹,她神色淡然说:“她见我,想必是有些什么事情要交代,平时她和虽然不亲近,但平时对她我也是多有照顾,也是该去见她一面了。” 大太太尝了一口莲子羹,大约是觉得太甜了,眉头竟然轻皱,她感叹的说:“年轻人就是因为头脑发热,便会做错事,做错事情后,便再也无可挽回,她……真是糊涂啊。” 三太太冷笑一声说:“不仅年轻会做错事情,就连身体掩半截黄土的人都会,大太太这话可说错了,都说啊,人越老 便越糊涂。” 大太太听了,没有回答三太太的话。 第二天,大太太便去警察局内看李莲茸,沈家也撤回了对李莲茸所有辩护与营救的动作。 等大太太看完李莲茸回来后,她只字不提李莲茸都和她说了一些什么话,当做没有去过一般。 李莲茸的案子进行了十几天后,所有事情得到证实,材料搜集完毕,当事人也供认不讳时,法庭对李莲茸进行了判决。 这刑法严重的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是枪决,甚至连死缓都不存在,没过多久就要被进行枪决。 李莲茸因为没有委托人进行辩护,便提出法律援助,要求上诉,可奇怪的很,她这个提议很快便被法院给回绝。 并且直接快速了结定死了这个案子,再无上诉机会和可能。 在法律失去公平性的情况下,李莲茸竟然在有一天晚上,用脑袋朝着监狱的铁门撞上去进行自残的行为,当场被撞得头破血流,监狱之人不得不请救护人员来进行救治,在救治好后,李莲茸要求见我一面。 这个消息传来我这里时,我意外了一下,可但只是极其细小的一点意外,因为这样的结果我也隐隐猜到了,李莲茸这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如果她再不有所动作,等着她的就是一粒枪子从脑袋内穿流而过。 ☆、100.劫持 小青问我是否去见李莲茸,对于她这个问题,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小青猜不准我的意思,又问:“您是怎么想的?” 我视线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抬脸看向小青说:“一张网下面,大鱼会有,虾会有,鲨鱼会不会有,就等网手上来就明白了,只是这张网是否能够收成功,那就要看运气了。” 小青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认为人会是李莲茸所杀吗?” 小青说:“为什么不可能是李莲茸所杀?她的动机足够明显,如果她不杀掉丁庆瑞,那么她的荣华富贵的路上终将埋下隐患。” 我将棋盘上的炮往前一格推了推,我说:“是吗,如果是我也会将丁庆瑞给杀掉,可如果李莲茸对于丁庆瑞是存在感情的呢?” 小青说:“她既然可以抛弃丁庆瑞离开,这感情也就淡薄的很。” 我说:“可能吧。” 小青离开后。我坐在沙发上靠着,望着棋盘上的棋子的棋子发着呆。 我思考了一天,决定去见李莲茸,小青说要跟我一起去,我也没有反对,多一个人也好,我们坐上沈家的车出发,在去的路上我一直在脑海细细思索着事情。正思索的入神时,我发现车外的风景有些不对劲,便从后座直起腰看向窗户外面,我说:“小青,这是去监狱的路上吗?” 车子往越来越偏远的地方行驶。小青坐在车内看了一眼说:“是吧。我也没有去过。”亚叨节划。 我在心里想这有些不对劲,根本不是往监狱的方向行驶,虽然我没有去过监狱,但按照我的直觉来说,这根本不是去监狱的路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但总体感觉告诉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见小青丝毫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便有些警觉的看向司机,可司机看上去非常正常。根本没有任何异样,我心下沉思了几秒,忽然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对小青说不舒服,小青被我吓到了,立马便问我怎么了。 我有气无力靠在后座上说:“可能是月事来了,你有没有带卫生巾?” 小青明显没料到会这样,当即便摇头说:“没带。” 我惊讶的说:“啊?你居然没带?” 小青说:“我的月事上个月才走,哪里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 我说:“这边有什么商店吗?” 小青往窗外四处观望,说:“在前面应该 会有吧。” 我听了她的话,便等了等,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前面还是没有小商店,路况甚至越来越荒凉,我对司机吩咐说:“师傅,我们不去监狱了,您往回走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可那司机根本不理会我,而是将车越开越远,甚至连头都不回,我以为是他没有听见,再次重申了一句,可他仍旧保持开车的姿势,没有理我。 此时我感觉到了事情不对了,轻轻捏了一下小青的手,小青也察觉到了,有些害怕的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个人只能暂时用眼神交流着,当视线达成某种共识时,我和小青两个人立即一人看向一边车门,刚想拉开车门冲下车内时,正在前面的司机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我和小青还没抓稳开门的按钮,便同一时间摔在了车内,随着车子的动力朝前倾。 我脑袋不知道撞在了哪里,我刚想从椅子下爬起来,一把刀便出现在我颈脖上,我动作瞬间一僵硬,我眼睛不敢乱看,呼吸屏住,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冷冷的说:“再敢动一下,你们两个人谁也别想活。” 小青身体紧紧贴在车门上,脸色发青,她不敢动弹一分,明显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傻了。 那刀还紧贴着我颈脖处薄薄的皮肤,我不敢动了,我知道此时的我不能乱动,稍微有点动作,可能今天就要惨死在这柄刀下。 我深呼吸平静的说:“我不动,您别激动。” 那司机根本不和我废话,朝我伸出手说:“把手机给我。” 我声音僵硬的说:“我的吗?” 拿刀的司机说:“废话,难道是我的吗?” 我说:“好好,您稍等,我立马拿给您。” 我不敢再废话,冰冷的手便在衣服口袋上摸了摸,摸到一处硬邦邦的东西,我从口袋内拿出一部手机递给了持刀劫持我的司机,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将手机关机后,便反手扔在了车子的挡风玻璃前。 他又看向小青说:“把你的也交出来。” 小青自然是不敢反抗,因为我在司机手上,她按照他的话,便快速从口袋内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司机,那司机接过后,按照刚才一般,拿在手上按住关机键,将手机彻底关机后,他便扔在了挡风玻璃前。 刀从我颈脖上移开后,他用刀尖指着小青说:“你们两个人要是敢动一下,或者对视一眼,说上任何一句话,我宰了你们。” 他说完, 便松开了我,转身继续坐在驾驶位置上,他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个按钮,车门蹬的一声响,传来被锁住的讯息。 他将车子重新启动后,我和小青都不敢乱动,规规矩矩坐在那里,也不敢对视。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我忽然没有那么害怕了,那司机刚才没有杀我们就说明,他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可是他要带我们去那里?目的何在?难道是为了阻止我和李莲茸见面吗? 我就知道和李莲茸见面绝对不会有这么简单,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个司机基本上可以判断是大太太派来的人。 车子一路开了很远,经过很多处山庄,大约五六个小时,车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一间破败的小屋前,屋外边站着两个男人,似乎是来接应的,他看到我们车停下后,便快速的走了上来,从车上押着我和小青下车。 他们没有多废话一句,将我们扔进那小破屋后,转身出了这房子,我听到门外传来锁门声,门被死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