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有点甜》 第1章 录音笔里的真相 何甜甜十年前搬到市里，是为了给丈夫治病看腿。老家是安省淮市的小山村里，土地收入很少，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入不敷出，于是利用全部积蓄，又向朋友亲戚借了一些钱，在淮市开了一家卤肉店。这个手艺是她给一个乡村大厨帮忙的时候学到的，经过改良之后，味道更好。 开店不过半年，就已经开始盈利回本了。因为味道好，何甜甜做事勤快，店铺打扫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又热情好客嘴巴甜，所以附近的居民，都喜欢来她的卤肉店买卤肉，凉菜。 在这十年间，何甜甜利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份家业，从月租一百的棚区搬到了干净的三室两厅的公寓楼。 这么些年，没有孩子，但何甜甜有丈夫宽厚，婆婆的理解，小姑子的敬重，外甥的亲近，她觉得很满足，再苦再累，也都是值得的。 然而，这些都是假象，由谎言堆积出来的幸福，就犹如肥皂水吹出来的七彩泡泡一样，一刺就破，只留下斑驳的泡沫星子。 那根刺，源于一支录音笔。 外甥周志成，今年二十岁，在本市的一所二本大学读书。有时候为了打游戏不上课，于是就买了一个录音笔，让别人帮你录一下老师讲课，有空的时候听听。 何甜甜在收拾周志成的房间之时，不小心碰到了那个录音笔，掉在了地上。 不知怎么的，开关居然自动开了。 何甜甜担心摔坏了录音笔，赶紧蹲下捡起来。 突然，里面的声音，让何甜甜身体一怔。 “妈，我这嫂子真能干，我可听说了，这一年能赚二三十万呢，比我这个当老师的，赚得多。”齐芳芳说道，“以后我下班了，都来这边吃饭。” “你啊，就是个爱占便宜的，你以前在这里少吃了？”这个声音何甜甜很熟悉，是她的婆婆，“你们两个上班，志成从小就在这里长大，不说吃穿了，就连学费都是我交的，你们夫妻从来不给钱，还想怎么样啊？” 齐芳芳听到母亲的话，嘿嘿笑道：“妈，这不是我哥没孩子吗？我哥这辈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那志成以后给你和哥哥养老送终的，现在多疼志成一些又怎样！” 何甜甜听到这话，心里难受，哎，她和丈夫成亲这么多年，没有孩子，是她这辈子的遗憾。 因为没孩子，而且还是她的原因不能生孩子，让她在这个家里一直心存愧疚。即使老公有时候喝醉酒，对 她耍酒疯，她不放在心上；婆婆和小姑子有时候说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她也忍了。 “外孙子，到底不姓齐！”齐母叹息道，“老齐家要断根了。” 听到婆婆的叹息，何甜甜心里更加惭愧。 “妈，我大哥虽然腿不好，但身体其他方面没毛病，大嫂不能生，花点钱和其他人生孩子啊。就算不和大嫂离婚，把孩子抱回来自己养，那也是我们齐家的血脉啊！”齐芳芳不解问道，以前她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见母亲和哥哥喜欢志成，就一直没说。现在哥哥，嫂子，年纪大了，喝了那么多药，都没有孩子，死心了，她这才说出口。 大嫂不能生？ 短短五个字，让何甜甜几乎摇摇欲坠，年轻的时候，为了要孩子，喝了那么多药，可一直没有，上了年纪，婆婆，老公也歇了要孩子的心思。 花点钱和其他女人生？ 即使不离婚，抱过来养，也是齐家的血脉？ 小姑子居然有这样的想法！ 何甜甜嘴里苦涩，这么多年的一颗真心，就换了小姑子这样的想法。平日里的敬重，难道都是假的吗？ 等不及细想，录音笔里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传来齐母的声音：“哎，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是你大嫂的毛病，我早就把她撵走了，哪还留她到现在？” “呀？”录音笔里面齐芳芳惊讶道，“妈……妈……不是大嫂的毛病，难道是大哥不能生育？” 何甜甜也是一愣，当初结婚三年没孩子，婆婆带她和丈夫一起去县城找婆婆妹妹家的儿子看病，做了检查，说是她的毛病，双侧输卵管堵塞粘连，不能怀孕，老公齐建国没有毛病。 怎么现在听婆婆的话和当时说的不一样啊？ “是你大哥的毛病，你大哥十四岁时候从树上掉下来，摔碎了蛋丸子，虽然送了医院，花光了家里的钱，虽然表面看着没问题，平常也还好，但实际上生不了孩子了。”齐母道，“哎，你大哥，这辈子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摔碎了蛋丸子？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摔碎了睾丸？ 那个东西摔碎了，即使有勃起，但里面的精子也是死的，八辈子也生不出来孩子啊！ “那……那你带大嫂去医院，检查说是大嫂的问题啊？”齐芳芳疑问道，难道是她记错了？ 何甜甜，心里也很奇怪，也想接着往下听。 “呵呵，是我找你姨表哥帮忙，说是你大嫂不能生。”齐母得意洋洋道，“如果你大嫂知道不是她的问题，是你大哥的问题，哪里还会和你大哥一起过日子啊！更不会在这个家里这么老实肯干，不争不抢，任由我拿捏啊!” “啊……”再次传来齐芳芳惊叹的声音，“居然……居然是这样……怪不得……原来家里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齐芳芳了解自己的母亲，十分精明，家里只有大哥一个男丁，如果大嫂不能生的话，母亲觉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大嫂和颜悦色。 齐母的话，听在何甜甜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再也站不住，两腿无力，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当初她得知自己不能生，心里愧疚。婆婆还安慰她，不管她能不能生，她都是老齐家的儿媳妇。她的老公，老实忠厚，对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好。虽然没有甜言蜜语，但也百依百顺，知冷知热，所以到后来，丈夫对她不好，有时候发脾气，她都当是丈夫腿不好心情不好，并不和他生气，一直忍让。 因为婆家对她好，所以她一心一意在农村过日子。她给小姑子复习，一起考上了大学，但因为家里公公身体不好，丈夫腿脚不好，她自愿放弃上大学的机会，让小姑子去读书，她在家里干活，奉养公婆，照顾丈夫，供小姑子读书。 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累，她并不后悔。然而，今天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个真相如此残酷！ “你是个姑娘家，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你大嫂人长得好看，你大哥第一眼看到你大嫂就看上了。可是你大嫂的模样好，又是城里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你大哥呢！我和你爹费了不少功夫，才把你大嫂和你大哥弄在一起。”齐母道，她儿子虽然有隐疾，可她给儿子找了一个识字漂亮的城里姑娘，倍有面子。 这城里的姑娘就是好，不光漂亮，还勤快，识文解字，在齐家村，可是头一份。她又做了一个局，让儿媳妇何甜甜以为她不能生孩子，这何甜甜果真老老实实在她们老齐家过日子。 第2章 录音笔里的真相（二） 何甜甜再一次惊呆了，原来这老齐家不光污蔑她不能生孩子，连她和齐建国的亲事，也不是当初齐建国救了她，而是他们做的局？ 这齐家，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好一会儿，齐芳芳又问道：“妈，你和我爹是怎么做的局啊？我大哥知道吗？” “呵呵，你大哥精明着呢，当然知道，还是你大哥自己想的法子呢。我和你爹只不过是按照你大哥说的做，果真就成功了。那个年月，若不是你大嫂，你哥也找不到好媳妇，咱们家也不能有现在的好日子。”齐母得意道，当初她还不敢做，害怕事情败落被人笑话，幸亏听了儿子的话，要不然他们一家过得绝对没有现在体面，被人羡慕。 天哪，齐建国知道，他全部知道，而且他还是始作俑者。 “娘，我之前听嫂子说过，她掉进了陷阱里，在里面呆了半夜，是我哥去上山找她，想救她，但不小心也掉进了陷阱里，差点摔断了腿。夜里，大嫂害怕，我哥讲笑话，之后就对我哥哥有了好感，两人走到一起的。”齐芳芳道，“现在听您这么一说，那大嫂掉进陷阱，我哥哥去找，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 “你这次算是猜对了。”齐母道，“当时没有粮食吃，村里人都去挖野菜，你大嫂也去。为了把你大嫂引到那个偏僻的地方，我可是给你三舅妈十个鸡蛋呢！那个陷阱，是你爹和你大哥挖的，就等着你大嫂过来挖野菜掉进去呢。你大哥的左腿，本来就比右腿短，就算摔断了一条腿，换来一个漂亮媳妇，这买卖这划算！” 陷阱是齐建国挖的！ 一切都是齐建国和他的家人制造的圈套，而她就像一个傻狍子一样，一头钻进去，成了他们抓捕的猎物，在那个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 何甜甜心如刀绞，坐在地上，腿麻了，但这远远比不上心里疼痛到极致的麻木。 “哎，孩子小，到底不能离开父母的身边。”齐芳芳道，“如果大嫂的父母在她身边，或许我们家也占不了这个便宜。” “呵呵，她父母？”齐母冷笑，“她父母寄来的信，被你那当会计的二大伯，交给我了。那时候你哥腿摔断了，那何甜甜和你大哥正有好感的时候，我怎么能让你大嫂看到信，即使他父亲病危，我也没把信拿出来。” 天哪，齐家人是一群混蛋，居然……居然藏了她的信，她没有见到父母最后一面，还是下放到隔壁村刘伶俐接到家里的信，说她的父母去世了，让她 帮忙找一下。那时候，何甜甜才知道父母已经去世了。 到了城里，再也看不到母亲的慈爱，父亲的微笑，只有冷冰冰的两个骨灰盒。 “妈……妈……”齐芳芳道，“你们这样不好吧，怎么说也得让大嫂和她父母见一面啊！” “呵呵，有什么不好的，她父母不死，何家的院子能轮到你？”齐母道，“我可是听何甜甜说了，她们家以前是有钱人，破四旧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被弄坏了。可我不相信啊，就凭我们根红苗正八辈贫农老齐家，都知道藏两块袁大头，更别说何家那样的大户人家了。如果不是我让你考到你大嫂娘家所在的城市，你能从她家的地下挖出那一匣子东西？” 当初婆婆说，既然不去南市了，就把院子留给芳芳住。当时她也没放在心上，让齐芳芳住了。可没想到齐芳芳从她家里挖出东西，居然只给她一个拇指大小的一个翡翠挂坠，说是从老凤祥买的。 当时何甜甜感激不已，觉得齐芳芳把她当是一家人，以后她也不回南市了，便把房子直接过户给齐芳芳了。 她得多傻了，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就是她这样的傻子。 “呵呵！”齐芳芳赔笑道，“妈，我们家就您最聪明，我去了大嫂的娘家之后，里面虽然空荡荡的，但我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还真挖到了好东西。若不是卖了一副镯子，我们家哪里有钱在市区买大房子啊。” “你还算是有良心的，知道给我一副镯子戴。”齐母得意道，“我可是听说了，那老房子快要拆迁了，能换不少房子吧？” “是的呢，可以换四套房子，还补偿五十五万。”齐芳芳兴奋道，“妈，到时候我给我哥一套，再给您十万养老钱，剩下的我装修好房子租出去。” 齐芳芳是小学老师，齐芳芳的丈夫周红旗是跑销售的，经常去南市出差，就是住在何家的院子。 家里的那些宝贝，齐芳芳也是瞒着周红旗的，所以平日里日子过得并不宽裕，好在有娘家贴补，日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等拆迁款到了，他们也是有钱人了。 何甜甜两手抱头，狠狠拽自己的头发。 那是她家的房子啊，就这样送给了黑心的齐芳芳。 “咔哒”录音笔里传来开门的声音，“芳芳，那房子是你大嫂给你家的，你房子也得给你大嫂一套。” 齐建国居然也在！ 这个人和他的家人用谎言编制了那 么大的一张网，蒙蔽了她的双眼，失去父母的无助，让心里脆弱的她，最需要温暖和家人，她答应了齐建国的追求。现在看来，如此荒谬，可笑，犹如跳梁小丑一般。 “哥，你要那么多房子干嘛？以后我和志成给你们养老送终，大嫂又会挣钱。”齐芳芳道，“大哥，拆迁我们那一片的人，就是当年去齐家村找大嫂的那个人，叫……叫……霍英杰。大嫂若是拿了房子，以后见到霍英杰，你以前做的事情，可就暴露了。大嫂虽然平日里和善，但心里特轴，到时候还不得埋怨你啊！” 霍英杰？ 这个名字，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了，没想到今日在这个小小的录音笔里面，知道了隐藏了几十年的真相！还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刚才齐芳芳说霍英杰来找过她，可是当年她没有见到霍英杰啊？ “这霍英杰是什么人？”齐母不解问道，“和你大嫂有什么关系？” “妈，你是没见过那个霍英杰，长得特帅气。我哥和大嫂没结婚的时候来找大嫂，正好被我遇到了，我就和我哥说，我哥不知道和那人说什么了，那个霍英杰就走了。之后不久，大哥和大嫂就结婚了。”齐芳芳道，“大哥，你那时候到底说了什么呀？” 齐建国笑笑，道：“呵呵，没什么，就是演了一场戏。我摔倒了，你大嫂扶我，关心我的样子，被那人看到了。我还找县城的废品站的吴老头模仿霍英杰的笔迹，给你大嫂的笔迹，写了一封绝情信，说他在单位已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伴侣。你大嫂看了信之后，直接撕了，死心了，没有回信。我又让吴老头模仿你大嫂的笔迹，给那个霍英杰写信，说她马上成家了，一刀两段，各不相干……” “那既然这样，建国，那房子我们都不要了，免得你媳妇见到老情人，闹出丢脸的事情来。”齐母道，“芳芳，那五十五万，你给我们四十万，我和你哥收着，别和你大嫂说，知道吗?” 一套房子也不止四十万，齐芳芳欣然同意：“行，等钱下来，我就给你们打过来。大哥，你……你没意见吧？” 齐建国沉吟片刻，道：“哎……没意见……”还是母亲说得对，还是不要让妻子回南市，免得他到了这把年纪头上的帽子变绿了。 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录音笔里面齐建国的话，让何甜甜想起了以前事情。 那时候，齐建国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对齐建国只有感激之情，并没有想着要嫁给齐建国。可那日，她 收到了霍英杰的信，伤心不已。霍英杰是她的初恋，两人说好了，以后在一起。 霍英杰的背叛，父母的去世，让何甜甜备受打击，一病不起。前前后后，齐母和齐芳芳对她十分照顾，齐建国更是对她嘘寒问暖，求医问药，病好了之后，她就接受了齐建国。 何甜甜单纯的以为，没有爱情，但有亲情也难能可贵。孤单的她迫切需要家庭的温暖，让她有勇气活下去。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活到五十岁，才知道真相，她的前半生都是活在谎言编织成生活里。 第3章 重回故地 何甜甜一直坐在地上，恍恍惚惚，沉浸在回忆里的痛苦里，不能自拔。 “舅妈，你怎么坐在地上?”周志成坐看着坐在地上的舅妈何甜甜，“是不是不舒服啊？” 何甜甜惊醒过来，道:“我……我没事……我没事……”趁着说话功夫，何甜甜悄悄把录音笔装在上衣的口袋里面。 周志成扶着舅妈何甜甜到客厅那边休息，顺便倒了一杯水道:“舅妈，你喝杯水。不舒服的话，你说一声，我送你去医院。” “我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并没有大碍。你满身都是汗，赶紧去洗漱吧。”何甜甜一直低着头说话，不希望周志成看到她无助又怨恨的表情。 这个家里，她是外人，根本就不会向着她。 “那好，我去洗澡。舅妈，你要是不舒服，尽管和我说。”周志成从小在外婆家长大，对舅妈何甜甜很是亲近。 周志成去了浴室之后，何甜甜迈着虚脱酸软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卧室，再一次听了一遍录音笔里的话。 何甜甜泪流满面，无声哽咽，不停抽噎，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这辈子就像一个小丑一样，活在别人精心编制的谎言里。 到现在她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见到父母一面，让他们死不瞑目，含恨九泉。 到现在她终于明白她的青梅竹马，并没有抛弃了她。 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齐家人对其他人苛刻，但对她这个没生孩子的外姓人“大度包容”。 天哪，她是多么愚蠢的一个人啊！ 何甜甜心里无比自责，眼神不知不觉落在床边的梳妆镜里。里面的女子容貌不在年轻，皮肤还算白皙，可脸上有了斑点和皱纹。那双明亮的眼睛不复年轻时的明亮清澈，发间隐约出现几缕白发。 何甜甜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喃喃自语：“已经老了……” 在谎言里，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突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恨自己，更加痛恨欺骗她的齐家人。 何甜甜感觉在这里，被谎言压抑地喘不过气来，脑子里有个声音，催促她快点逃离这个谎言做成的牢笼。 何甜甜把录音笔放在包里，拎着包出了家门。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不觉走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南市的车票，上了火车。 她想去家乡看看，父母曾经居住对地方，去寻找小时候的记忆 ，因为只有那段时间和地方才有她这辈子最真实的经历，也是她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南市距离现在淮市大约四个多小时车程，这是高铁的速度，换在以前，需要一天一夜。 何甜甜坐在车上，一直趴在面前的小桌上，默默流泪。包里的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来。 “大姐，你手机响了！”边上的一个中年人提醒道，他以为何甜甜睡着了，便出声提醒。 何甜甜低着头，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上那两个刺眼的字“老公”，她突然觉得无比荒谬，可笑，并没有接电话，直接关机…… 边上的中年男人见状，便看出来这是闹矛盾了，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看着黑黑的屏幕，何甜甜胸口的憋闷少了一些。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齐家人。 火车到站了，何甜甜跟着人流一起下了车，出了火车站。南市已经和她记忆里大不相同。距离上次来南市，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站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上，有形色匆匆的商务人士，有亲亲密密一起讨论行程的恋人，也有拖家带口坐在报纸上候车的人，也有拿着小碗到处乞讨老人，小孩和残疾人。 这个大大的广场上，也能看出人生百态。有的人是为了生存，有的人是为了生活。可不管是谁，再苦再累，他们都是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以前何甜甜觉得自己比较幸运，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才是最悲催的，犹如一个皮影人偶一样，任人操控，没有自由，没有自我。 何甜甜环视四周，眼神落在广场上的悬挂的超大液晶显示牌，一个主持人正在采访苏省的首富。 这个人，是霍英杰。何甜甜也认识，确切的说是认识年轻时候霍英杰。 这个人的容貌并没有改变太多，岁月好像特别厚爱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过浓重的风霜，英气勃发的方脸，眉毛浓黑，鼻梁挺直，那双眼睛还是那么睿智，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不经意间的微笑，总能温暖人心。 父母的去世，让她悲痛万分。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又收到了那封齐建国找人模仿霍英杰笔迹写得决裂书，她心里恨自己没用，恨霍英杰的薄情寡义。 在那样的年代了，和生命比起来，感情更加渺小，卑微。她选择了不信任，选择了放弃，彻底掉入谎言的陷阱。 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之时，她仍旧恨霍英 杰，恨他的薄情，恨他的违背誓言，见异思迁。 现在她知道她恨错了。 一错过，那就是一辈子！ 趔趔趄趄，走出了广场，叫了一辆出租车，用已经变了味的家乡话说了一个地名：“师傅，去大榆树巷！” 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个老司机，从何甜甜的乡音里，听出何甜甜离开家乡很多年了。 “很多年没回来吧？那大榆树巷马上要拆迁了，咱们苏省的首富霍英杰要在那里盖别墅。”出租车司机很健谈，一边开车，一边讲解南市这些年的变化。 何甜甜看着不断倒退的建筑，树木，和记忆中的低矮楼房，截然不同，目不暇接。 即使何甜甜不说话，出租车司机仍旧非常健谈。 听着熟悉的乡音，看着不同环境，那颗躁动怨恨的心，也安静下来。 “前面就到了。”出租车司机道，“大榆树巷，最有名的就是巷口的那两棵大榆树，据听说都好几百了，从明朝的时候就有了。现在大榆树巷也要拆迁了，当地的老百姓，谈拆迁的时候，专门把这两棵树也划在谈判的合同里，说这两颗树好几百年了，成精了，福荫当地的百姓，拆迁可以，但不能伐这两颗树。” 出租车在前面拐弯了，那两颗高大的榆树，一如既往枝繁叶茂，一直坚强的向上生长。 小时候，到了夏天，很多人都把自家的吃饭的小桌子搬到树下，一般乘凉，一边吃饭。 平日里，这两个大榆树也是小伙伴们最喜欢的玩耍之地。小男孩在树下滚铁圈，滚弹珠；女孩子喜欢丢沙包，跳房子，丢手绢。 到了晚上，大人们出来聊天，互相吹牛，侃大山，东家长，西家短的，很热闹。 除了下雨，这两棵大榆树下，都会有很多欢声笑语。 “大姐，到了，总共二十块钱。”出租车司机笑道，“这两个棵榆树，更大了吧？” 何甜甜点头，道：“是很大！谢谢！” 何甜甜付了钱，下了车。 走到大榆树下，仰头看着亭亭如盖的枝枝叶叶，大榆树还是坚强沧桑的大榆树，可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人了。 物是人非！ 对于这个词，她现在有更加深刻的体会！ 何甜甜从两棵大榆树中间进了巷子，这条巷子还是那么狭长，只是路上青石板不像以前那么光亮，靠近墙边的地 方，长了一层层暗绿色的青苔。 记忆中的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也不见了，两旁的人家，都已经搬迁出去了，只留下破败的旧房子和满地的杂草。 何甜甜的眼睛酸酸的，环视四周，大榆树巷的落寞和她的人生一样，都失去了光彩和活力。 第4章 青涩的柿子 不一会儿，到了记忆中的家门前。 门上两个碗口大的圆圆铜环，中间一把铁锁，锁住了两扇斑驳的木门。 这是曾经是她的家，现在已经是齐芳芳的了，不再是她的家了。 现在想想，她是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这个房子是父母留下来给她的，可是她却因为内心的愧疚，不愿意来这里，留下孤零零的父母牌位。 自从房子转给小姑子之后，以小姑子一家的薄情，或许连父母的牌位，也不见了。这里房子更改了姓名，父母留下的东西，也成了别人的。 她因为自己的软弱怯懦，丢失了那么多可贵的东西，可笑可悲！这是对她的惩罚，不值得任何人同情，而且现在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人同情她。 何甜甜用力推了下破旧的木门，那两扇门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外力一样，往院子里倒去。 齐芳芳十年前调到淮市，南市这个院子就空了下来。长时间没有人居住，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一棵老柿子树，无人打理，不过仍长出不少巴掌大青色的柿子。 何甜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里面的摆设面目全非，破败不堪。她走到柿子树下，摘了一个青色的柿子，用手擦擦，咬了一口，酸涩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虽然难以下咽，但这样酸涩的味道，让她的大脑清醒一些，思维清晰一些。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甜甜不知道为何，本能地躲在柿子树之后，屏住呼吸，这个时候，她不想见任何人。 “董事长，这里又乱又脏，您还是回去吧！”一个中年男子谦恭说道，微微侧着身体，劝解一直往前走的中年人。 “这里是我的家，就是再乱，还是我的家。”男子声音虽然不大，透漏着温和，倔强。 何甜甜身体微微一怔，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记得。虽然有了几分岁月的沧桑，但那清润的声音没有变。 是他！霍英杰！ 此时此刻，何甜甜心头涌现出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就在何甜甜失神的时候，头顶半米处的一个柿子树枝子动了几下，隔壁有人伸手摘了一个青涩的柿子。 “董事长，这柿子没有熟……”有人提醒，柿子这东西，就算成熟了也不能多吃，更别说没有成熟的柿子，味道绝对很差。 霍英杰并没有 回答，像是在喃喃自语，道：“涩柿子，最是提神醒脑……” 这句话，像是钥匙一般，打开了何甜甜记忆闸门。 “英杰哥哥，我上课，老是打盹，怎么办？”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圆脸女孩歪着脑袋，问无所不能的隔壁哥哥。她一定要找到方法，如果下次再被老师发现打瞌睡，就要叫家长了。她是乖宝宝，怎么能忍受犯错误叫家长呢？ “笨蛋，涩柿子，最是提神醒脑。你明天带一个，如果困了，咬一口吃了，绝对不会困了。”已经是个翩翩少年的霍英杰说了一个不靠谱的主意，嘴角狡黠的笑容。 本来是想捉弄这个小丫头，可何甜甜就当真了。 何甜甜吃了酸涩的柿子，的确没有打瞌睡，可是却被老师抓到上课吃东西，还是没有逃脱被叫家长的命运。 不过单纯的何甜甜，仍旧认为英杰哥哥很厉害，可以想出这么好的方法。 虽然还是被叫家长，那是她自己不小心的原因，下次吃的时候，小心点，就不会被抓到了。 涩柿子！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他记得！ 她也记得！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何甜甜去见那人一面。可何甜甜脑子里闪现出早晨梳妆镜里的面容，望而却步。 她十五岁离开这里，成为下乡知青的一员。那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年轻姑娘，皮肤水灵灵，眼睛水汪汪，身材婀娜，轻盈美丽健康。 可现在呢，头发白了，皮肤松弛，眼睛也不再清澈，身材发福走了样。 她没有勇气走出来。这辈子，她已经这样了，那就让她留在他最美好的记忆里吧。 隔壁墙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霍英杰离开了。 何甜甜不想出来见霍英杰，可是她却想再看他一眼，就一眼，哪怕只看到那人背影也行啊。半个脑袋探出来，等待那个人从大门前经过。 仿佛是有了感应一样，霍英杰转头，看向那棵老柿子树。 柿子树下，只有荒草，再也没有那个呲牙咧嘴，挤眉弄眼吃柿子的娇俏女孩。 何甜甜在霍英杰往这边看之前，就缩回了脑袋。 霍英杰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身边的助理，发现董事长的脚步凌乱，挺直的脊背微微弯了些。或许……或许董事长想到了什么人！ 何 甜甜再次探出脑袋的时候，她只看到霍英杰的背影。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对于何甜甜来说，已经足够了。 就在这时，何甜甜突然感觉到自己脚踝处有点疼，有点麻，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低下头往下面一看。 一条筷子长银白色的小蛇咬在了何甜甜的脚脖子处。现在是夏天，何甜甜穿的是一条宽松的裙子，脚上虽然有丝袜，但根本挡不住小银蛇的那两颗尖利的牙齿。 就在何甜甜抬脚想要甩掉脚上的那条小红蛇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发软，根本没有力气抬脚，再也站不住脚，任由自己的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地上。 虽然身上的力气逐渐消失，何甜甜喊不出声，无法求救，死亡的恐惧笼罩在何甜甜的心头，可是在她的眼神落在柿子树不远的石桌上之时，她反而不害怕了。 以前，她和父母经常在柿子树边的石桌上吃饭。这个院子里有她和父母，霍英杰的太多的记忆。 在临死的时候，可以知道真相，也比在谎言里寿终正寝让人畅快；在临死之前，在自家的院子里，看一眼梦里才能见的人，她没有遗憾了。 何甜甜的眼睛越来越沉，逐渐失去了意识。 第5章 重回十五岁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甜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很疼，火辣辣的。 啊？可以感觉到疼痛，是不是代表她没死？ 是的，非常痛，那就对了！ 她居然没死？是谁救了她？ 哎呀，不对啊！她之前明明是左脚踝被蛇咬了，可为什么现在是后背疼啊？ 这样不科学啊！ 何甜甜看向周围，这个房间，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老式的大衣柜，简单的书桌铺着碎花桌布，刚修好的断腿椅子…… 这明明就是她小时候的房间啊！ 何甜甜不敢置信，扭头从窗户看向外面，她……她居然看到了那颗熟悉的柿子树。 不过这时候的柿子树，只有大人手臂粗细，好在枝繁叶茂，茁壮成长，不远处是石桌，上面还有刚切好的西瓜。 画面太美好，太温馨，一定是在做梦！ 何甜甜苦笑，哎，原来她是在做梦啊！何甜甜无力地躺下，闭上眼睛，她贪恋梦中的美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 就在这是，门外传来一个温柔女子的声音。 “甜甜啊！起来吃西瓜了。”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关切地看向侧躺在床上的何甜甜。 “还是梦啊！我梦到妈妈了……”何甜甜闭上眼睛，不想睁开，希望梦里妈妈的声音可以多说几句话，让她多听听。 站在窗前的女子，听到女儿的低喃，莞尔一笑，捏捏何甜甜的脸，嗔笑道：“你啊，还在做白日梦呢？” 何甜甜感觉有人捏她的脸，那么真实！ 于是何甜甜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妈妈，真的是妈妈！ “妈……”何甜甜急忙坐起来，两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不撒手，即使后背非常疼她也顾不上了。 上辈子，她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是她一辈子的遗憾。在得知父母曾经给她写信被齐母收起来了，并没有告诉她，何甜甜更加悔恨，怨恨。 如果齐家人只是欺骗她的感情，何甜甜会怨，但不会恨，可是在他们隐瞒父母的信件，让她不知道父母的消息，没见到父母最后一面，不知道父母为何去世，让何甜甜非常憎恨齐家人。 王淑萍莞尔一笑，轻轻抚摸女儿的后背，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何甜甜道，突然何甜甜 灵机一动，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现在她会觉得疼痛呢。 女儿的身体不停颤抖，怎么可能不疼呢？ “既然疼，那你以后可不能调皮了。”王淑萍道嗔道，“你一个姑娘家，还像小时候那么调皮，居然去爬巷子口的大榆树，从树上摔下来。如果不是你英杰哥哥回来救了你，你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何甜甜听了，微微一愣，她是在十五岁的夏天从树上掉下来的。她不是调皮，而是在树底下捡到一只不会飞的小鸟。她好心泛滥，便爬树把小鸟送到窝里，一不小心摔下来。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不是梦，是真实的状况。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的那一年，七零年。 她的手不是干裂粗糙布满老茧，而是白皙粉嫩的纤纤玉指。 虽然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 松开抱着妈妈的手，何甜甜仔细看向妈妈王淑萍，白皙的鹅脸蛋，大大的杏仁眼，挺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这是妈妈年轻的时候。 “嗯，嗯。”何甜甜应下，哽咽道，“我再也不调皮了。” 王淑萍笑笑，道：“哎呦，我家小囡囡今天这么听话啊？” “我一直这么听话好不好？”何甜甜娇嗔道，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不自觉在妈妈面前撒娇。 不去想为什么她会到十五岁，她只想好好享受有亲人的幸福。 “是啊，妈妈的小囡囡一直这么听话。”王淑萍道，“好了，你睡了好几个小时了，赶紧起来吧，吃点西瓜解解暑气，一会儿你爸爸回来，我们就可以吃晚饭了。” 何甜甜点点头，亲了妈妈的脸，道：“好的，妈妈最好了。” 何甜甜穿了衣服，下了床，到院子里洗脸。即使快到晚上了，王淑萍还是给何甜甜梳了好看的两条辫子。 霍英杰手里拿着几个洗干净的桃子进来，道：“王阿姨，我妈弄到一些桃子，让我送几个给你们尝尝。” 王淑萍，何甜甜刚切好西瓜，道：“英杰啊，过来吃西瓜，这是我们院子里结的，个头大，特别甜，待会拿半个回去。” 大夏天吃西瓜，心里透心凉。 霍英杰也不客气，坐下来吃了两块西瓜。趁着王淑敏进屋的时候，伸手在何甜甜的脸上捏了一下。 十八岁的小伙子那么高大帅气，充满阳光，十分耀眼，让何甜甜不敢直视。 “ 后背还疼吗？”霍英杰道，“以后再让我知道你爬树，看我不打你屁股！” 打屁股？ 刚才她还在回忆之前见到霍英杰的背影呢，现在就看到了他年轻时的面容。 不过霍英杰的话，让何甜甜满头黑线，一句话，就破坏了她酝酿很久的情绪。 “英杰哥哥，我长大了，你若是打我，我不和你好了。”何甜甜嘟着嘴巴道，就在半个月之前，十八岁霍英杰向十五岁的何甜甜表白了，她接受了。当时她虽然不理解什么是爱情，不过看到恩爱的父母，想到以后可以和英杰可以这样永远生活在一起，她觉得很好。 她做出这样的娇态，实属正常，才没有让霍英杰怀疑。 “哎呦，做错事情，我还不能说你了！”霍英杰捏捏何甜甜的娇俏的小鼻子，“就算王阿姨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 “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能打我。”何甜甜道，和青梅竹马的哥哥一起说话，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前世的时候，她虽然接受了霍英杰的表白，不过表现地特别幼稚，说话做事，总是让霍英杰哭笑不得。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就不打你屁股了。”霍英杰道，“对了，我再过几天就去兵工厂了，到时我给你写信，你一定要给我回信哦……” 何甜甜低下头，心里咯噔一下，道：“知道了，知道了……” 天哪，她怎么忘记了？她记起前世的事情了，好像她就是从树上摔下来之后，第二天就坐上了送知青下乡的火车。 一切那么突然，当时她不懂事，又哭又闹，哭哭啼啼上了火车，天热，还中暑了，没见到霍英杰最后一面。 “在家里好好听话，等过两年，找个工厂上班，等你成年了，我就娶你。”霍英杰道，温润地看向傲娇的小女友。 “哦……”何甜甜应下，不敢抬头，她怕霍英杰看出她的失态。 见何甜甜像是不高兴，霍英杰以为何甜甜舍不得他离开，笑得像个吃到糖果的狐狸一样。 王淑萍从屋里出来，把西瓜给霍英杰拿过来。 见王淑萍来了，霍英杰道了谢，便端着西瓜离开了。 王淑萍忙着做饭，没发现女儿异样，点了一些熏蚊子的艾草，便去了厨房。 第6章 不改变，毋宁死！ 何甜甜回到屋里，前前后后梳理遇到的事情。眼神看向墙上的日历，一九七零年七月八日。 没错，她前世是一九七零年七月九日上了从南市开往安省淮市的知青列车。 前世的时候，光顾着难过，舍不得父母，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霍英杰，一直哭哭啼啼，精神不振，并没有问父母为何仓促之间把她送走。 重活一世，她不能那么软弱，她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到心里有数。 到了晚上，何甜甜的父亲何靖宇急急忙忙才外面进来，面色苍白，一向工工整整的头发，也变得略有凌乱。由于走得急促，即使到了家，何靖宇仍然喘着粗气。 “淑萍，你给甜甜收拾东西，送她上明天去淮市知青列车。”何靖宇气喘吁吁道，紧张的模样不复往常的镇定。 何甜甜从屋里出来，看着记忆中一样年轻的父亲，方正的国字脸，黑头发，浓眉大眼，皮肤紧致没有皱纹。 很多人第一眼看到父亲的时候，都以为他是一个性格强硬的军人，可熟悉了之后，就会发现何靖宇是个非常温和谦逊的文人。做研究，特别认真，培育出不少果树良种，得过不少奖。 “爸爸。”何甜甜上前一把抱住几十年不见的父亲，再也忍不住，“爸爸，爸爸……” 一声声呼喊，倾泻出何甜甜内心的思念，委屈，和化不开的悔恨…… 何靖宇以为女儿不想离开家，毕竟他的女儿只有十五岁，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离开父母，离开朋友以及熟悉的地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换谁都害怕，都会内心恐惧。 “乖，乖，甜甜，别哭了。”何靖宇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轻声安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不吓着胆小乖巧的女儿。 可是何甜甜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不断往下流。 “你啊，为何一回来，就让孩子去当知青啊？”王淑萍也非常不解，尤其是看到女儿哭成这样，更是心疼，“咱们家里，只有甜甜一个孩子，不去也行啊！我们两个双职工，还养活不了甜甜一个孩子啊！” 何靖宇一脸为难，不知道如何解释，毕竟孩子太小，他不希望女儿心里有负担地离开。 好一会儿，何甜甜的哭声减小，两眼红肿，不停抽噎着。 “甜甜，你先进屋，我有话和你妈妈说。”何靖宇思索片刻之后，决定还是不告诉何甜甜原因 ，支开何甜甜，和妻子说明白。说不通妻子这边，就没法把女儿尽快送走。 “不……我不走开。”何甜甜坚定说道，不过配上她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睛，微微撅起的嘴巴，像个闹脾气的小公主。 “甜甜……”何靖宇皱眉，女儿今天怎么不听话了。这是大事，由不得女儿任性。 “爸爸，我已经十五岁了，昨天你和妈妈还说我长大了，既然我长大了，为何不让我知道你们说什么？”何甜甜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四处暴乱，城里比农村还乱，你想把我送走，避开城里的纷扰。可是你们也不想想，我一个女孩子去乡下，什么也不懂，能不能活下去啊？” 王淑萍和何靖宇听了女儿话，也是一愣。他们悉心呵护娇养着的女儿，其实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软弱。 王淑萍想了想，道：“靖宇，甜甜长大了，又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即使要把她送出去，也要让她明白为何送出去。” “是啊，爸爸，只要你告诉我，我就听你的话，老老实实上了知青列车。”何甜甜附和道，她无力改变这件事情，那就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上一世，她活得糊里糊涂的。 这一世，如果不能知道真相，不能改变父母和自己的命运，宁勿死。 何靖宇在妻子和女儿的注视下，败阵下来，叹息一声道:“我今天听到外来的工作组，要审查海外关系。父亲，当年在国外留学，虽然去世了，但我们家有这层关系，估计也要乱一阵，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我才想把女儿送去当知青，躲过这一劫。” 何靖宇之所以这么担心，是因为他的父亲的一个老友，当年是和父亲一起留学回来的，在大学里教书，被活活批斗死了，说他是海外派来的间谍。老教授的家人，也不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劳改了。 虽然父亲已经去世了，不过何靖宇担心他们家也会遭遇这些。与其被动去劳改，不如自己先找出路。何靖宇晚回家，就是去找同学给女儿要了一个知青的名额。 王淑萍捂住嘴巴，瞪大双眼，眼睛里蓄满泪水，但为了不吓着何甜甜，硬是忍着没有哭出来。 何甜甜听到父亲的解释，想到前世她打听到的一些内容，海外关系，泄密之类的，被当成阶级敌人，整天被批斗，至于怎么死的，何甜甜并不知道。 “爸爸，家里那些和海外关系的东西，比如爷爷以前的书信，要么直接烧掉，要么藏到一个没人 知道的地方，不要告诉任何人，千万不能被人翻出来啊。既然我们在城里待不下去，我们一起去农村行吗？”何甜甜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许我们能躲过去。” 何靖宇摸摸女儿的头，道：“哪里这么容易，不过你先去，我和你妈妈想办法，尽量去找你。” 何甜甜听出父亲话里的安抚之意，她是必须要离开的。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要和爸爸妈妈说一些前世的事情，让他们心里有数。 这是她的父母，她不怕父母知道了真实情况，把她看成怪物。何甜甜相信父母的爱，可以接受一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只要父母有了心里准备，相信他们会做好准备，不会重复前世的老路，何甜甜无怨无悔！ “爸爸，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你不相信，但请相信你的女儿是不会说谎的。”何甜甜道，“我是从三十五年前重生过来的。那就像是一个梦，在梦里，我也是在一九零年的七月八日回家和我说让我当知青，当时我很害怕，一直哭哭啼啼的，直到上了知青列车，都没有适应过来。我不适应农村的生活，受了很多罪。那村子里一个男的骗了我，你们寄给我的信，也被他们藏了起来。直到两年后，隔壁街区的一个知青刘伶俐收到家里的信，说到你们，她告诉我你们已经去世了，所以我才回到城里，可是你们……你们只能安静地躺在殡仪馆的骨灰盒内……” 说到这，何甜甜已经泣不成声了。 第7章 不科学，但是真的！ 何靖宇，王淑萍相视一看，他们了解女儿，知道女儿不会说谎，可……可女儿说的话，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前世？ 重生？ 从三十五年前之后回来的？ “甜甜，你是不是还迷糊着呢？”王淑萍伸手摸摸何甜甜的额头，试试女儿是不是发烧了，说不定还在说梦话呢！ 何甜甜苦笑，就知道爸爸妈妈不会相信，道：“爸爸，妈妈，我没有发烧，也没有迷糊，也不是在开玩笑，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认真！我说的是真的，前世你们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我不知道是那家人骗我的，就嫁给了那个人，被那家人骗了一辈子。那个男人不能生育，还说是我的问题，我一辈子没有孩子，孤老终生……” 听到女儿如此悲惨的境遇，王淑萍吓得面色苍白，讷讷道：“英杰呢……霍英杰呢……他没有好好照顾你……” “是啊，霍家和我们关系好，我和你妈妈没了，他们不会不管你的……”何靖宇道，额头上出了很多汗珠，女儿的话，吓着他了。现在他犹豫要不要把女儿送走了。 何甜甜苦笑，脸上挂着和她年龄不符的沧桑表情，道：“爸爸，霍家也受到了冲击，直到七八年之后，恢复高考之后，霍伯伯才出来主持工作。那是我已经结婚了，不光你给我写的信，我没收到，英杰哥哥给我写的信，我也没有收到，都被那家人藏起来。那个人让人模仿英杰哥哥的笔迹写信给我，说他在单位遇到志同道合的伴侣，和我分手。之后，那人又让人模仿我的笔迹给英俊哥哥回信，英杰哥哥不相信，去找我，但却看到那个人对我很亲昵，死心了，回去了……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彼此……”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两家孩子互相喜欢，两家的大人也都是默许的，等他们成年了，就办婚事。两家知根知底，这样的婚事，最是和顺。 何靖宇，王淑萍久久不语，女儿的这些话，其实他们不相信。可是女儿此时的眼神，语气，表情，根本就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靖宇，你……你怎么看？”王淑萍看向丈夫，“虽然这不可科学，可是我相信甜甜不会故意说谎骗我们。” 何靖宇搓搓手，摸摸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吸了几口，才缓缓道：“甜甜说的，我都信。既然那边不好，我现在去和老蒋说，咱们甜甜不去了。” 他的女儿，说什么他都信。不为别的，只因这是他的女儿，他的血脉。 “不去也好，一家人再苦再难在一起。”王淑萍也不想女儿去了，甜甜那么单纯，与其被人欺骗，还不如看在眼前，大家在一起，互相扶持，总能撑过去的。 本来何甜甜想阻拦的，但想要不同于前世，也赞同爸爸的决定。目送爸爸出去，何甜甜和王淑萍默默无语。 还是王淑萍忍不住，问道：“甜甜，你可知道我和你爸爸什么时候死的？” 何甜甜道：“七三年八月的时候，外面也乱糟糟的，那时候你们已经去世半年了。当时只能在这里待一天，只是从以前的街坊那里得知，说是通敌，泄密，海外关系等等。估计就是父亲刚才说的那样，我爷爷曾经在米国留学，被人拿来做文章。家里的那些书信被人翻出来了，才会有那样的下场，这是我的猜测。” 何甜甜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则是当年的场景，那种无助，痛苦，几乎不想活下去。 何甜甜身体颤抖，王淑萍感受到女儿的无助，痛苦，两手紧紧抱着女儿。 感受到妈妈温暖的怀抱，何甜甜清醒了一些。她已经重生了，已经不是以前的何甜甜了。这一世，她要坚强，认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不一会儿，何靖宇垂头丧气回来。 “靖宇，怎么样了？”王淑萍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问自己的丈夫。 何靖宇叹息道：“我去找老蒋，老蒋说他明天知青就上车了，所以名单已经交上去了，改不了，甜甜必须明天上车。” “那怎么办?”王淑萍着急，“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女儿再入火坑？” “哎，都怪我太着急了。”何靖宇为难，都是他自作主张造成的，让女儿重复前世的老路。 反倒是何甜甜，在听说改不了之后，心里松口气。齐家人，只要她防备一些，总能避开，不算大事，难事儿。何甜甜也担心，她做不成知青，前世的一些事情也会跟着改变。 面对更多未知的威胁，何甜甜宁愿选择前世的挫折。因为事先知道，所以可以想办法规避。 现在爸爸妈妈虽然不是全然相信她的话，但也有了几分相信。既然如此，她就沿着前世的轨迹，或许也是一条捷径。 “爸爸，我去。”何甜甜道，“你也不要为难了，前世我做知青的地方，虽然很穷，很落后，但民风还不错，有好几个 上了年纪的劳改们，在村子里并没有受到非人虐待，都活到了七八年，文革结束，重新起复，出来主持工作。” “可是那家人再欺负你怎么办？”王淑萍担忧道，从心里不想女儿去那里了。 何甜甜安慰父母道：“我现在知道那家人很坏了，以后远着点，防着点，就没事的。你们相信我，我不是小孩子，而是年纪比你们还大的人。” 何甜甜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那稚嫩的小脸，让王淑萍，何靖宇哭笑不得，不过也觉得这样女儿精明，不像以前那样是个娇憨不知事的小女娃了。 既欣慰，又失落。 “好，家里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何靖宇道，“时间不多了，赶紧给甜甜收拾。” 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所以何甜甜的衣服不少，而且样式都是南市里最为流行的样式。 虽然这个时代，不能穿得鲜艳，不过劳动人民的智慧无处不在，衣服上多了一些荷叶边，微微收紧腰身等等。 王淑萍见状，也知道不可改变，只得压抑心里的不舍，去给何甜甜收拾东西。 何甜甜已经做了心里准备，并不像父母那样难过，想起爸爸回家，还没吃放呢，去给爸爸下了一碗面条。 第8章 喵~~~~布谷布谷…… 空气中的饭香味，让何靖宇空空的肚子，更加饿了。 何靖宇看着眼前这一碗卖相很好的西红柿鸡蛋面，大吃一惊啊。上面切成大小一样的西红柿，黄黄白白的鸡蛋，煮的软硬适中的面条。 从这碗面，何靖宇现在已经相信他的女儿有前世。家里只有一个孩子，何甜甜很少下厨，上个月给他煮了一碗面，卖相可比不上这个，面条是糊的，鸡蛋和番茄更是煮老了。 何甜甜给妈妈也盛了一碗，端过来。前世今生，这是何甜甜第一次给父母做一顿像样的饭。 做这顿饭的时候，何甜甜强忍住泪水，安慰自己还有机会，以后她要经常给父母做饭，好好孝顺她们。 王淑萍，和丈夫一样，都没有吃晚饭。看到面前香喷喷的面条，红了眼睛，心里酸涩，这是女儿前世一辈子的辛苦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 女儿做了鸡蛋面，一家三口忘却外面的纷扰，一人一碗鸡蛋面，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面，何甜甜道：“妈妈，家里能带的都给我带上，留在家里也没有。可是这些东西，在农村都是顶顶好的。我不穿的，也可以送给村里人穿，和村里人打好关系，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我会被欺负。” 作为家里的独女，家里大大小小的衣服有很多，在物质紧俏的年底，这可都是好东西。原本王淑萍想生小的，给小的穿，可一直没有怀孕，又舍不得给别人，都被王淑萍收拾起来。 “哎，家里多着呢，我继续收拾。”王淑萍应下，不管到哪里，和周围的人处理好关系，总是有莫大好处的。 何甜甜，何靖宇在聊天，说着以后的行事。何靖宇再也不把女儿当成小孩子看，尤其是在听到后面的形势之后，惊愕不已。 黎明之前的黑暗，不会太久，就会迎来光明，让何靖宇对未来充满希望。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希望，一定要想尽办法度过种种难关。 “当当当……”家里的座钟传来十声，何靖宇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十点了。 “我们去看看你妈妈收拾好了没？”何靖宇提议道，和女儿一起过来看看。 何甜甜看到地上四个超级大的军绿色帆布包，惊讶地张开嘴巴，道：“妈妈，这也太多了吧，我这小身板，顶多背一个，手里拎两个小的。这么多，我根本带不了。” “是啊，太多了，你先收集一下甜甜现在可以用到的衣服，少带一些。等甜甜安顿下来，告 诉我们地址，再把东西寄过去”何靖宇也觉得地上的东西多，女儿根本带不了。 王淑萍只得减少，把夏天穿的衣服准备了六身，一身冬天穿的棉衣，还有鞋子帽子袜子内衣。女孩子用的雪花膏，扎头发的皮筋，月事带，喝水的搪瓷缸，随身携带的水壶，饭盒，洗脸盆，甚至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盆，平时洗屁屁用的。 看到这些，何甜甜忍不住抱住妈妈，哽咽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前世家里因为事出突然，加上何甜甜一直哭，爸爸妈妈心里忧愁，急匆匆准备了一些，并没有这么全面。 虽然还是沿着前世的路走，不过这条路上有很多岔路，有很多机会，她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把握每一次机会，逐渐改变自己的人生和父母的命运。 “哎”何靖宇见妻女如此，哀怨道，“只有妈妈好，那爸爸就不好？” “爸爸也好，有爸有妈的孩子最好。”何甜甜笑嘻嘻道，这一世只要父母在，她都是幸福的，这是重生回来的使命。 至于霍英杰，她会用心去爱。 何靖宇揽过妻女，轻轻道：“我们都好，都好。” 已经到了深夜，何甜甜被赶去睡觉，明天要上车，不能没精神。可是何甜甜，睡不着，前世她和霍英杰谈不上谁辜负了谁。就冲他最看重老家这里的老城区，可以看出他对她不是无动于衷啊。 天意弄人，这一世，她不想做个乌龟了，一有事情，就缩到乌龟壳里，由别人操控她的命运。 想到这，何甜甜打开纱窗，站在椅子上，偷偷爬出去。 那边的何靖宇，王淑萍听到动静，也不拦着，这丫头估计是和霍英杰告别了。 何甜甜到了墙角，站在柿子树边上。 “喵~~~~喵~~~~~喵~~~~~”何甜甜学着小猫叫，这是她的暗号，但愿隔壁院子里的霍英杰可以听到。 就在何甜甜以为霍英杰不会出来的时候，隔壁传来三声“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何靖宇，王淑萍听了，两人面上哭笑不得，这俩孩子，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这个时节大晚上，哪有什么布谷鸟啊！ “甜甜，是你吗？”霍英杰小声问道，一边在那边悉悉索索穿衣服。 “是我。”何甜甜压低声音，“英杰哥哥，我爸爸给我报名了，明天我就要上知青列车了。” 霍英杰一听这话，急了，道：“你那么小，怎么可以上山下乡啊？” “家里出了点事情，我爸爸担心我也出事情，就把我送走了。”何甜甜道，“你别担心我，我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出事了，找我爸爸，一起解决啊，你……”霍英杰呼吸急促，转身就要去找爸爸，希望他可以把甜甜留下来。 “英杰哥哥，你别去了，爸爸是为了保护我。”何甜甜道，“只是上山下乡，并不是永远不回来了。等到了那里，我可以给你写信啊。” “不能改变了吗？”霍英杰心里苦涩，“那以后我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英杰哥哥，你再过一个月要去国防军工所了，以后我们也不容易见面。不过我们说好了，以后经常通信。”何甜甜道，“我今天和你说一下我们写信的暗号，书信的前三段，每一段的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是我们各自名字读音。这三个字，可以不用按照顺序，也可以调换位置。比如我给你写的信里，前三段最后一个字分别是霍英杰这三个字相同的读音，你记住了吗？” 何甜甜再也不想因为信件，让霍英杰误会，让齐建国钻空子。这是她叫霍英杰出来的目的。 “好，我记住了，我会写何甜甜这三个字的读音。”霍英杰道，“明天我去给你送行。霍英杰伸手拽一下长到他那边院子里的柿子树叶子，表达心里的不舍。 相同的场景，在不同的时间，有两种不同的心境。 “好。”何甜甜应下，这一世，她不要躲避他的视线，而要和他站在一起。 第9章 离别的车站 霍英杰回去之后，久久不能平静，他不像何甜甜那么乐观，这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 他不能再失去甜甜了。失去了爱慕之人，即使得到了金钱和权势，高高在上，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颗心还是空的，孤寂惆怅。 第二天一早，王淑萍起来摊了葱油烙饼，煮了几个鸡蛋，给女儿带上在火车上吃。何靖宇帮着何甜甜背着行囊，赶往火车站。 “甜甜，甜甜……”霍英杰拿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他给何甜甜准备的东西。希望何甜甜到了乡下，也可以过得好一些。 在看到霍英杰的时候，何甜甜十分感动，霍英杰可以来送她，在临走的时候，可以再看到霍英杰，实属幸运，没有遗憾。 一行人去了火车站，低矮的火车站立里，站满了人，充斥着各种气味。不过即使夏天的炎热酷暑，也遮挡不住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一个个充满信仰的笑容。 送行的家长们，依依不舍，敦敦叮嘱，出门在外如何为人处世。在路上的时候，何甜甜并没有多伤感。可是看到这一幕幕，不自觉红了眼眶，上了这一班火车，她就必须一个人面对外面的世界了。 不过何甜甜已经做好准备，肩膀虽然稚嫩，不过内心强大，信念坚韧，可以战胜一切困难。 王淑萍拿着帕子给女儿擦眼泪，哽咽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爸爸妈妈保重，英杰哥哥，你也保重。”何甜甜哽咽道，扑在妈妈的怀里。 霍英杰，何靖宇心里酸涩，但为了活下去，必须坚持。两人把何甜甜的行礼放在火车的架子上，这才恋恋不舍下车。 何甜甜坐在车边上，霍英杰，何靖宇，王淑萍在窗户外面，仰着头，不停叮嘱，殷殷嘱托。 离别在即，一切的语言最后化成泪水，在迷蒙的泪眼中，目送火车启动。 呜呜呜……况且况且…… 绿色火车升起一阵白色热气，车轮滚动，发出一阵阵巨响，可再大的声音，也掩盖不住离别伤感的心在痛苦地跳动。 霍英杰随着火车跑动，道：“甜甜，你要等我，等我……” 何甜甜伸出手，碰到霍英杰的手，泪流满面。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霍英杰逐渐跟不上火车的速度，长长的火车在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英杰，甜甜会回来的。”何 靖宇道，安慰这个在眼前长大的大男孩。 霍英杰紧紧攥着拳头，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去。”他要好好保护甜甜的父母。 何甜甜擦擦眼泪，平复情绪。 火车里，弥漫着离别的哀伤。 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不一会儿在工作人员的开导之下，喜笑颜开，唱起了斗志昂扬的宣传歌曲。 “到农村去，到边疆区，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不只是谁先开的头，大家也跟着一起唱。 《一代更比一代强》，《伟大的党在召唤》，《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奔向祖国最需要的地方》，《革命青年志在四方》，《上山下乡好》，一首接一首，大家像是不会累一样，拍着手，打着拍子，声音传四方。 何甜甜不想被说不满意伟大领袖的决定，也跟着唱几句，不过大多数只是张张嘴吧，不出声。 到了中午，大家饿了，纷纷打开包裹，家里人准备的午饭。何甜甜拿出妈妈做的葱油饼，小口吃起来。妈妈的味道，吃在嘴里，幸福在心里。 离家的孩子，家人总会给做点好吃的，其他人手里都有饼子，馒头，鸡蛋之类的。 何甜甜心情低落一直不说话，边上的一个比何甜甜大一些的姑娘，道：“我叫李媛媛，你呢？” “我叫何甜甜。”何甜甜腼腆道，出门在外，年纪小，还是少说话。 “你去哪儿？”李媛媛道，“我被分到了桃源县支持国家建设，你呢？” “我也是桃源县。”何甜甜笑道，“我们可以一路走。” “是啊，看你脸这么嫩，多大了？”李媛媛问道，明显感觉到何甜甜比其他人小。 “我十六了。”何甜甜道，说大了一岁，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太小，就以为她好欺负。 “十六，那也不大，我十八，以后你就叫我媛媛姐吧。”李媛媛道，“我们来自南市，以后互相帮助。” 这么小就下乡啊，她家人可真舍得，李媛媛怜惜何甜甜，一副大姐姐的架子，以后多多照应何甜甜。 “嗯。”何甜甜点点头，对李媛媛的热情，并没有拒绝，出门在外，即使做不成朋友，但也不要成为敌人。 周围的其他人也做了介绍，不过都不是去桃源县的，所以何甜甜和那些人说得不多。 现在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大家脸上，身上有汗， 车厢里充斥着汗味，体味等不好闻的气味。 可何甜甜发现自己很凉爽，一点汗也没有。她从小就是爱出汗的体质，这么热的天，早就满脸的汗，衣服也会被汗水浸湿，可现在却非常凉爽。 仔细感受，何甜甜又发现了奇怪之处，身体上的凉爽是从左脚脖子的地方传来的，蔓延全身。 难道她身上自带中央空调？ 何甜甜伸手摸摸，脚踝上并没有什么！想伸脚看看，可很拥挤，脚边放的都是行礼，也不好现在看，等安顿下来再说吧。平时午睡的时间到了，何甜甜有点困了，抱着小包裹，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何甜甜让李媛媛帮着看一下行礼，去车厢的一头问乘务员要热水，顺便上个厕所。 卫生间里气味很重，骚气熏天，何甜甜赶紧释放内存之后，系好裤子就跑出来了。原本还想看看脚脖子上为什么凉爽，也被忘得干干净净。 回来的时候，接了一壶的开水，回来吃晚饭。大家也开始纷纷打水，吃饭。 经历一天一夜，大家的热情释放晚了，无精打采，希望可以尽快到达目的地。 每次到达一个火车站，都有人下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少，空荡荡的车厢，几分萧索。 第10章 人前十句好，不如背后一句夸 车里的人少了，变得空空荡荡，何甜甜没工夫伤春悲秋，知道快要到安省淮市了，便起来整理自己的行囊。她的东西比较多，这些都是父母和霍英杰给她准备的。 手边包裹里的东西是吃的，已经吃完了。她的大件行李在上面，何甜甜自己站在空座位上，去拿自己的行李，李媛媛在下面接着。 “没发现你人小，力气不小啊。”李媛媛称赞道，那个大包裹，她拿着都觉得沉，没想到何甜甜一下子就从架子上拿下来。 何甜甜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笑道：“从小干活的。” 其实何甜甜心里也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换成前世，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力气这么大。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甜甜，你也来了？”刘伶俐道，刚才她只看到一个侧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地跑过来确认没想到真的是何甜甜。 “伶俐姐。”何甜甜道，刘伶俐就是前世告诉她父母去世消息的人，是对面街道的人，一个学校里的，刘伶俐比她高两个年级，平时路上遇到了，也会打招呼。 刘伶俐是个略微丰满的女孩子，圆圆的脸，高高的个子，她是家里的老二，一个哥哥已经上班了，弟弟十五岁，家里舍不得，就让刘伶俐下放做知青。 “你分到哪里啊？”刘伶俐问道，“说不定我们能在一起呢，以后也能有个照应。” “桃源县。”何甜甜道，“你呢？” “我也是。”刘伶俐道，非常高兴，难得有个认识的老乡！ 李媛媛也加入了何甜甜，刘伶俐的谈话，等到了淮市的桃源县，三个人一起下车。 李媛媛，刘伶俐要帮助何甜甜，但被何甜甜拒绝了。只见何甜甜后面背着一个大包裹，一边手里拎着藤条编的四四方方的大箱子，一边拎着一个包裹，斜挎着绣着“为人民服务”的黄挎包和军绿色的水壶。霍英杰送的那个包裹，只能挂在脖子上。好在不重，脖子可以承受得住。 “甜甜，那边是知青接待点。”李媛媛的东西不多，走在最前面。 那个接待点拉了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欢迎来到桃源县的知青！” 横幅附近已经站了很多年轻人，大部分都是从南市过来的，在这个地方集合，然后分到桃源县下面的各处乡镇，农村。 何甜甜跟着李媛媛，刘伶俐走过来，老老实实站着。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解放装，带着黑框眼镜，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直钢笔的中年干部过来，打开笔记本，开始点名，然后分配人员。 不出意外，何甜甜还是被分到了齐家村，李媛媛被分到山羊道沟，刘伶俐被分到齐家村隔壁村的胡家村。 李媛媛和几个一起分到山羊道沟的人一起走了，刘伶俐跟着分配到胡家村的人站在一起。 何甜甜身边一男两女，一起分到齐家村的。 “甜甜，我们先走了，等有空了，我去找你。”刘伶俐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何甜甜点头道：“谢谢你，伶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何甜甜并没有把刘伶俐的话当真，前世的时候，刘伶俐也没有过来找她啊！现在刚下车，刘伶俐或许有这个心，可等到了村里干活劳累，就不会主动找何甜甜，怕何甜甜开口求帮忙。 目送刘伶俐离开，何甜甜站在角落里，把东西放在地上。她记得前世，齐家村的人，天黑才到，要等好几个小时呢。 当时好像是村书记齐大柱亲自过来接的，只是路上牛车坏了，修好了来到县城已经到了晚上，他们当时在县城里住了一夜，才回齐家村的。当时何甜甜又累又难过，也和其他人一样，埋怨村书记齐大柱，让齐大柱在县城领导面前没有面子，挨了批评。 齐大柱心里有气，虽然没有特意为难，但要求知青和村里人一样干活，所有的知青都累哭了。 不是说齐大柱这个人有多坏，而是气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不理解人，不听他的解释。为了修好牛车接知青，一天没闲着，没吃饭，结果换来的是知青人的埋怨，领导的批评，换谁心里也不舒服啊！ “齐大柱怎么还不来啊！”中年人皱眉道，抬起手，看看手腕上的梅花手表，“都已经三点了，这些知青站在这里，也不是事儿啊，去那边候车大厅等等，里面有热水。” “这么热的天，不乐意接我们，就是不满意m主席的决定。”其中的男子道，白皙的脸晒红了，天气热，肚子饿，人也变得暴躁。 这个人，何甜甜认识，一直被别人拿来和她比较的对象，李明凯。 之所以被比较，都是因为何甜甜和李明凯都和当地人结婚了。何甜甜安安分分在农村跟齐建国过日子，而李明凯这是考上大学之后，就不回来了，那个姑娘怀孕等来了李明凯的信，直接跳河死了。 这个姑 娘不是别人，正是村支书齐大柱的女儿齐小燕。 上山下乡，是m主席发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倡议，指示。 现在李明凯这么说，往小了说，齐家村的村委书记积极性不高，往大了说，那就是觉悟不高，要被批斗的。 中年男子虽然对齐大柱不满，不过对这个张口闭口给别人扣帽子的行为，也很不满。 人前十句夸，不如背后一句好。 何甜甜轻轻道:“听家里亲戚说，桃源县的齐家村那里距离县城比较远，而且山多路窄，也可能是车子出毛病了，否则不会故意来晚的。” 几个人扭头，纷纷看向一直很安静的何甜甜。 中年人听到何甜甜的话，脸上有了笑意，点点头道：“你家有亲戚来过桃源县？” 何甜甜乖巧笑笑，点点头道：“是的。” “桃源县很艰苦，你们来了，大有可为。”中年人带着大家一起去候车室，有了地方坐，安心等着。中年人还有事，先去忙其他的事情，不过回去之后，让人送来四个大馒头。 四个人，一人一个。 何甜甜的食物已经吃完了，就着开水，吃了大馒头就饱了。 第11章 凉气的来源 吃饱之后，四个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急躁了。 不过那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不同何甜甜说话，觉得何甜甜刚才说话，有拍马屁之嫌。李明凯更是不喜欢反驳他说话的人，看向别处不看何甜甜。即使何甜甜长得好看，他也不会和这样一个世故圆滑的女子说话。 何甜甜知道这两人是谁，那个高个子小眼睛的叫林晓如，个子矮一些圆润一些的叫黄静梨，她们是来自苏省其他的地方。前世何甜甜人小，和这些十八九岁的大姐姐玩不到一块去。不过那时候一起住在废弃的土地庙，这两个人没少指使何甜甜做家务，有时候还要帮她们洗衣服。 至于其他的坏心眼，何甜甜暂时没发现，所以现在再次见到这两个人，她只是不喜欢，但也谈不上厌恶，怨恨这两个人。 不过何甜甜心里苦笑，前世她就是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片子，人家做了，她也未必知道，未必能看出来。 何甜甜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趴在大大的藤条箱子上睡觉。全身凉凉的，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等醒来之后，何甜甜站起来伸个懒腰，恢复一些精力。见没有人看她，便坐下来扒开裤腿看看自己左脚踝到底怎么回事！ 全身的凉气都是从这里开始的，不过这种感觉很舒服，并不像是在脚腕上绑一袋冰块那样突兀。 何甜甜扒开袜子，眼睛瞪得溜溜圆，惊讶地合不拢嘴，她的脚腕上有一圈筷子粗细的银色带子，仔细一看，这个银色的带子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网状纹络，她看着眼熟，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何甜甜用手搓搓，也没把腿上的那个带子搓下来，就好像长在她的肉里一样。 不疼也不痒，可何甜甜心里毛毛的，继续搓，搓搓搓…… 不一会儿，那条银白色的带子以肉眼可以看见速度，从何甜甜的脚踝处下滑来了。这……这不是带子，这……这是一条银蛇啊！ 何甜甜终于想起来了，前世最后的时候，在柿子树下，就是这个小银蛇咬了她，让她失去了知觉。再次想来的时候，就回到了十五岁，回到了魂牵梦绕一辈子的家里。 “啊！”眼前的景象太过诡异，何甜甜忍不住叫出声来，急忙站起来，跺跺脚，想甩开那条恶心人的小银蛇。 听到何甜甜的尖叫，那边的李明凯，林晓如，黄静梨纷纷看过来，微微皱眉，以为何甜甜羊癫疯了呢！ 何甜甜干巴巴解释道：“刚才看到 了老鼠……” 那三个人听到老鼠，赶紧四处看看，没有发现老鼠，李明凯撇嘴道:“这里那么多人，这老鼠得多大的胆子，敢来这里啊，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就是，我们怎么没有看到。”黄静梨附和道，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李明凯的眼神，略带羞涩。 哎呦，这么快就看上了！ 可是李明凯的眼光很高的，看不上相貌一般的黄静梨。 何甜甜不想多做解释，顺着他们的话，道：“可能真的是我看花眼了。” 就在何甜甜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条小银蛇再一次爬到何甜甜左脚脚踝处，围成一圈。这一次，小银色居然还翘起脑袋，对何甜甜呲牙咧嘴。 老天啊，谁能来告诉她，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蛇精吗？再惊吓几次，她就成蛇精病了。 何甜甜捂住嘴巴，不敢叫出声，饶是心里年龄那么大了，仍然做不到镇定。 好一会儿，何甜甜稍微平静之后，再一次搓搓左脚踝上面的一条银带子，想证明一下，她是不是眼花了？ 小银蛇，再一次动了几下，翘起了头，瞪着何甜甜，用力伸脑袋，突然低头，咬在了何甜甜的脚踝处。 麻蛋，好疼！不光咬人，还喝血呢。 何甜甜吓得面色苍白，瘫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好可怜，她又要死一次吗？ 可那股疼痛过去之后，何甜甜发现自己并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回到那个令她生不如死的前世，还是在火车站。 何甜甜松口气，只要不回到那个领她绝望的前世就行。只有那点疼痛，不算什么，她可以忍。小白蛇喝血，那她以后多吃一些，多长一些血。 何甜甜伸手，想继续摸摸小银蛇，想到刚才如果不是她好奇心那么强，非要验证一下，也不会挨那一口。算了，不管它了。 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让人过五更。 一切顺应天命！ 不远处林晓如，黄静梨不时往何甜甜这边看看，觉得何甜甜有点神神叨叨的，小声嘀咕，以后离这姑娘远一点，谁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夕阳西下，晚霞漫天。 除了何甜甜，没人有闲心看外面一望无际的晚霞，他们不停埋怨齐家村的人，为何还不来？这马上要天黑了，估计要露宿接头了。 直到外面天黑了，齐大柱终于急匆匆赶来了，黝黑的脸上满是大汗，身上的衣服湿哒哒。 中年人带着和齐大柱过来，一路上小声批评：“你这次可不对了，为何这么晚？” “吴主任，都是我的不是。哎，牛车半路上坏了嘛，再去找人修，一来一回就到这个点了，委屈那几个知青了。”齐大柱道，“待会见到他们，我给他们道歉。” 吴主任笑笑，道：“还真被那个最小的知青何甜甜说中了，猜你门的牛车在路上坏了。” “嘿嘿，难得有能理解我们的。”齐大柱憨厚笑笑，跟着吴主任一起过来。 可齐大柱这边还没站稳呢，李明凯“噌”得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我们都等了六七个小时了，有没有时间观念啊！时间就是生命，这要是在战争年代，早就该……” 黄静梨见吴主任和齐大柱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赶紧一把拉了一把李明凯道：“你是不是饿晕头了？” 李明凯被黄静梨拉了这一把，打断了后面要说的话。这李明凯的确如黄静梨说的那样，饿晕头了，心情不好，忍不住要发火。 第12章 齐书记 李明凯的大少爷脾气，因为黄静梨的提醒，强制忍住，没有发出来。 李明凯心情不好，但也知道初来乍到，发了脾气之后得罪人，便扭过头不说话。 齐大柱眼里闪过不喜，但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也不能在这里和知青闹不愉快，毕竟来晚了，是他的工作失误。他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不和这些年轻的知青计较。 “呵呵，路上牛车坏了，来晚了，还请几位不要生气。”齐大柱爽快说道，“天黑了，走不了，吴主任，您给开个证明，我们去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一早走。” “那也只能这样了。”吴主任道，看向这边，“你们四个跟着齐书记先到外面等着，我去给你们开个证明。” 李明凯不说话，拿着东西就往外走。 何甜甜背好东西，手里拎着，脖子上挂着，看上去很吃力。 齐大柱笑道：“你东西这么多，我给你拿点。”说完，也不等何甜甜说声感谢就拎着何甜甜的藤条箱子走在前面。 另外三人，见齐大柱帮着何甜甜拿东西，心里不是滋味，同样是知青，凭什么就对何甜甜另眼相看？就因为之前何甜甜说了好话？ 出了火车站，就看到几十米远的距离，有辆牛车。 到了牛车前，齐大柱把藤条箱子放在牛车上，擦擦脸上的汗，对后面的人说：“先上车坐着，一会就走。” 何甜甜跟上来，非常有礼貌，道：“多谢齐书记！” “呵呵，客气了，客气了。”齐书记笑笑，看何甜甜很顺眼，那三个大一些的知青，还不如这个小姑娘有礼貌呢。眼高于顶，真以为上山下乡来享福的！ 那是再教育！ 至于怎么教育，还不是他这个村支书说的算！ 林晓如把东西放好，坐在牛车上，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转头一看，发现自己身边有个篮子，赶紧捏着鼻子，埋怨道:“牛粪怎么也在车上啊，难闻死了。” 那个赶牛车的叫齐二狗，是齐书记的远房侄子，听到这话，心里不乐意了道：“这可都是好肥料，怎么就不能带着！” 黄静梨也捏着鼻子，道：“赶紧扔下去啊，大热天的，太臭了。” 嫌弃大粪脏，有本事别吃大粪种出来的粮食啊！ 被人看不起，齐大柱，齐二狗，心里不痛快。只是在这些人初来乍到，他们不想在火车站落下欺负人的 话柄。 何甜甜把东西放好，坐好道：“我这边还有地方，放我这边吧。” 前世更脏，更苦的活，何甜甜都做了，身边放一篮牛粪怕什么。现在化肥很少，大部分还是农家肥，赶牛车出来，都会带着一个篮子捡牛粪。 两厢一对比，立见高下啊。 见何甜甜主动要求放她身边，林晓如，黄静梨，李明凯三人求之不得呢！暂时不计较何甜甜圆滑的性子。 不一会儿，吴主任拿着证明，交给齐书记，让他带着几个知青去招待所住宿。房间紧俏，好在齐大柱和这里的人认识，开了两间房。男人一间，女人一间。 房间里各有三张床，没有卫生间，洗澡也不方便，要去楼层西边是女卫生间洗，东边是男卫生间，里面有水龙头，接点水就可以洗洗澡。 何甜甜前世住过，对这里有些印象。到了房间里，立即拿着睡衣，洗脸盆和她的简易洗漱包，跑到卫生间上厕所，冲冲澡。等何甜甜回来的时候，黄静梨，林晓如还在抱怨招待所热，床太小。 “呀？”林晓如见何甜甜头发滴着水，洗了澡，换了衣服，急忙问道，“这里还有洗澡间啊？” 何甜甜不想和林晓如，黄静梨处的好，但也不想拒人千里之外。她是知青，不能脱离这个圈子，而且她是大人，不是十五岁，她要以成熟的态度和大家相处。 “没有洗漱间，不过厕所是两间，里面是厕所，外间隔板后面就可以洗澡。不是热水，但现在天热，水也不凉。两位姐姐赶紧去洗澡，回来也能舒服凉快一些。”何甜甜轻笑道，洗过了澡，就是舒服，身上的那股馊味没了。 之前林晓如，黄静梨，李明凯三人嫌弃牛粪臭的时候，何甜甜曾经在心里吐槽，他们三个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流了那么多汗，那气味比牛粪差不多。 听到何甜甜的话，林晓如，黄静梨也赶紧拿了衣服和洗漱的东西去厕所洗澡。 屋里只剩下何甜甜一个人，她没有闲着，而是站在窗口边，利用风吹干她的长头发。 正好齐书记过来，送来三个馒头，她们一人一个。 “丫头，这里吃什么都贵，委屈你们了。”齐书籍道，“讲究一下，等到了村里，就给你们发粮食。” 何甜甜笑笑，接过馒头，道:“有馒头吃，才不委屈呢！多谢齐书记。” “别喊齐书记了，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就喊我 齐大叔吧。”齐书记道，这丫头年纪小，但说话做事比较妥当。 “谢谢齐大叔。”何甜甜脆声道，对方释放善意，她也不能拒绝。以后在农村，以后有些事情，必然会麻烦齐书记。现在留个好印象，以后也好办事儿啊。 “好了，不说了，你们好好休息，我下去了。”齐书记道，毕竟是姑娘家，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在门口站太长时间。 “齐大叔慢走。”何甜甜道，送齐书记离开。 何甜甜又去打了瓶热水，等着林晓如和黄静梨过来一起吃。 不一会儿，林静如，黄静梨洗完澡回来了。 神清气爽，两人心情也好了很多，说说笑笑。 “呀，怎么有馒头啊？你去买的吗？”黄静梨问道，她肚子早就饿了。 “这是齐书记送来的，一人一个，我打了热水，两位姐姐快来吃点吧。”何甜甜笑道，“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响了。” 林晓如，黄静梨觉得何甜甜这丫头，的确讨喜，善解人意，打了热水一起喝，暂时忘了上午的事情，不再排斥何甜甜。 见两人不再斜着眼睛看她，何甜甜松口气。其实她们之间暂时没有利益关系，即使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只要一方给台阶，另一方也会借坡下驴。 第13章 做梦被威胁 在火车上睡不好，现在吃了馒头，洗了澡，林晓如，黄静梨便呼呼大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何甜甜精神还好，收拾好东西，拴上门，熄了灯，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屋里面没有风扇，只能指望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凉快一些。 听着其他人的呼吸声音，何甜甜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了。不过她做了一个梦，梦到的居然是白天让何甜甜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的小银蛇。 那个小银蛇尾巴盘坐在地上，探出一个脑袋，警告道：“以后不要挠我！不要挠我！不要挠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不要挠我！” 何甜甜挠挠头，想提醒小银蛇其实它说了四遍。 什么？小银蛇居然会说话？ 何甜甜蒙了，比白天小银蛇缠在的脚脖子处不下来，更让她吃惊。 这小白蛇真的成精了，何甜甜无比肯定说道，也不管小白蛇为什么不让她挠，连忙点头道：“不挠了，不挠了，再也不挠了。” “嗯哼！”小银蛇傲娇扬起小脑袋，这个人类胆子小，好拿捏，不听话，吓唬一番，就乖了。 见小银蛇通人性，何甜甜壮着胆子，问道：“蛇精，不，是蛇大王，您咬了我，我……我会不会死啊？” 尽管很害怕，但何甜甜更加关心自己的生死。 小银蛇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跳脚，“噌”得一声地上站起来，是的，是“站起来”，只有尾巴尖撑在地上，嘴巴里吐出红红的蛇信子道：“让我咬一口，是你的荣幸，以后有你的好处。” 什么玩意？ 被蛇咬居然还是好事？ 何甜甜不相信，刚要反驳。 那个小银蛇，瞪着阴测测的小眼睛，道:“再啰嗦，我一口咬死你！” 何甜甜从小胆子就不大，被小白蛇威胁，立即怂了，连忙道：“好好，我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再也不说了。” 小银蛇傲娇地看着胆小的何甜甜，点了点扁扁的脑袋，一副“你很识相”的表情，道：“不要打扰我睡觉，否则……” “不敢，不敢，您好好睡啊！”何甜甜连忙保证道，她最怕这种黏糊糊，软趴趴的软体动物了。 不一会儿，那条小银蛇盘在她的脚腕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她脚腕处的皮肤融为一体，只留下一圈银白色条纹圈圈。 何甜甜很震惊，但心里已经没有一 开始那样害怕。这个小银蛇貌似并不是想咬死她。至于这小银蛇为什么在她的脚腕上，以及小银蛇为什么会讲话，何甜甜不解。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问小银蛇的。 翌日一早，太阳透过旧窗帘照进房间里。 何甜甜浑身舒坦，疲惫消散，穿衣起床的时候，看到自己脚踝，想到梦里那个会说话的小银蛇，不自觉笑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何甜甜拿着脸盆去洗漱，回来的时候，黄静梨和林晓如才去洗漱。轮流去洗，正好可以看着房间里的东西。 齐书记买了馒头，一人一个，喝了一碗稀饭，这才带大家一起回去。 早上赶路凉快一些，路上人少，速度也快。 一路上翻山越岭，路面不平，倒是路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 可是眼看着到了正午，经过一条石头路，两边没有树，头顶上大大的太阳，晒得何甜甜睁不开眼睛。 “还有半小时就能到了。”齐书记道，“你们城里人娇气，这样的大热天，我们农村人还得下地干活呢！” 黄静梨，林晓如，李明凯不喜齐书记的话，纷纷扭过头，不理会齐书记。 何甜甜拿着手挡在额头上，眯着眼睛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没有农民的辛苦劳作，城里人也吃不饱饭……” “哈哈。”齐书记笑笑，“小丫头说得真好。二狗，前面树下停停，那边有个荷塘，我认识那里的人，我去揪几个荷叶，给你遮遮阳。” “多谢齐书记。”何甜甜笑道，以后需要齐书记的地方多得是，现在正是留下好印象，打好关系的好时机。 齐大柱喜欢很甜甜这丫头，说话做事，比那三个强多了。 到了前面，到了一片藕塘。 齐大柱跟人说了两句，摘了六个大荷叶，一人一个，戴在头上，果真不那么晒了。 “谢谢齐书记。”黄静梨笑道，“太阳大，热晕头了。”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齐书记，我们还得晒。”林晓如道，她算是看出来了，这齐书记吃软不吃硬，何甜甜态度好，他就投桃报李。可以说，她们三个是沾了何甜甜的光。 至于李明凯，也不傻，知道和村干部处理好关系，以后日子好过一些，但就是放不下面子。 齐书记不是小气之人，笑笑道：“以后 都是一个村上干活的人了，不要客气。” 何甜甜见黄静梨，林晓如和齐书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并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听着。 终于在中午一点多的时候，经过胡家村，到了齐家村。 这个偏僻的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山，土地很少，这些土地里面大部分，还是梯田。劳作强度大，粮食产量并不高。低矮的木头房子，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像是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一个接一个地跳到小河下游的一个大水洼处洗澡，用最原始的狗刨式比比谁游得快。 “你们这些臭小子，注意点，别往深水那边去。我要是看到谁到深水那边，打烂他的屁股蛋子。”齐书记大声呵斥，不过面上笑呵呵的，并没有打孩子的意思，只是提醒孩子注意安全。 农村人不懂得说话婉转，大多通过这样的嬉笑怒骂，来关心其他人。 “知道了！”一群遛鸟上瘾的小屁孩，一个比一个回答响亮。 “一群臭小子。”齐书记笑骂道，“让你们见笑了。” “都是孩子，夏天热，洗洗澡凉快。”黄静梨道，“前面就是齐家村了吧？” “是啊，拐过那道弯就是了。”齐书记道，他们村子虽然贫穷，但民风还是好的，每年都能完成公社里的任务。 第14章 齐三奶奶 其他人都在看齐家村的环境，这里算是山明水秀，可就是房屋低矮，没有城里的房子高大；路窄，而且不平。 何甜甜前世在齐家村生活那么多年，对这里的一起都很熟悉，早就不想看了，而是扭头看向别处。这一看，不要紧，居然看到了前世对她不错齐三奶奶摔倒了。 齐三奶奶快七十岁了，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裹小脚。解放前夕，儿子去南市上大学，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么多年，没有儿子的消息，齐家村其他的人都以为齐三奶奶的儿子已经死了，只有齐三奶奶固执地认为，没有看到儿子的尸体，她就相信儿子还活在这个世上。 解放后，丈夫去世，齐三奶奶侍奉公婆，公婆去世之后，就一个人生活，默默等着儿子回家，希望有生之前还能看到儿子。 不过何甜甜知道这齐三奶奶是个有后福的，当年那个出门求学的儿子回来了，而且还是从美国回来了，让年迈的齐三奶奶儿孙满堂，享受几年清福。 不光是齐三奶奶有个美国来的儿子让何甜甜记忆深刻。更重要的是，在她经常帮助齐三奶奶缝缝补补的时候，齐三奶奶曾经和她说齐婆子一家不是好人，让她小心点。可是那时候，她完全被齐婆子一家蒙蔽了，根本听不进齐三奶奶的话，只当是农村老太太喜欢说是非。 那时候，她没有和齐建国结婚，如果能够仔细想想，观察，或许就会发现真相。 再次回来，何甜甜决定多听听齐三奶奶的话，因为这是一个肯和她说真话的人。在一切都是谎言的时候，这一句真话弥足珍贵。 “齐书记，你看有人摔倒了。”何甜甜指着不远处的小路，“齐二哥，赶紧停……” 齐书记顺着何甜甜的手指，也看到了有人摔倒，急忙让齐二狗停牛车。 何甜甜动作轻快，立即跳下牛车，快速跑过去。连何甜甜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现在的速度有多快，让后面的几个人吃惊不已。 齐书记，齐二狗也纷纷追上去，两个大男人都没追上何甜甜。 “何甜甜那个小丫头，跑得挺快的。”黄静梨道，也跟着下了牛车。 “是啊。”林晓如道，“李明凯，静梨，咱们也去看看。以后我们要在这里做事，m主席说了，要和劳动人民打成一片，一起大生产。” 黄静梨也觉得这样，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啊，李明凯，一起去看看。” “嗯 。”李明凯点头，一起过去看看，以后还想尽快从这里离开，也绕不开村支书开的各种证明文件。现在表现好点，以后也好说话。 齐三奶奶疼得满头大汗，不停哼哼：“我的脚啊……” “齐奶奶，你怎么样了？”何甜甜上前道，把扁担和水桶拿起来放到一边。 齐三奶奶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皮肤白皙，大大的杏仁眼水汪汪的姑娘，艰难道：“我挑水……扭到脚了。” 齐书记，齐二狗已经跟上来了。 “三奶奶，你怎么摔倒了？”齐二狗道，扶着齐三奶奶，乡里乡亲的，平时关系都不错。 “二狗子，把你三奶奶背到牛车上。”齐书记道，在后面托着，两人合伙把齐三奶奶抬到二十多米远的牛车上。 有人帮忙，用不到何甜甜了，于是何甜甜拿起扁担和两只木桶，到不远处的水洼里挑水。 这个水洼有泉眼，而且在高处，干净，齐家村世世代代的人都是在这里挑水喝。 等到齐书记，齐二狗把齐三奶奶扶到牛车上，在转头找何甜甜，就看到何甜甜挑着水，从扁担一颤一颤的大幅度，可以看出那两大桶装满了水。 哎呀，这何甜甜心地真好！心思细腻！ 关键，这丫头力气挺大啊！ “来来，我来挑。”齐书记上前道，可不能把这丫头压坏了。 何甜甜笑眯眯道：“没事儿，齐书记，我力气大着呢。” 何甜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变得这么大。刚才她想挑两个半桶的，可是发现自己可以轻轻松松提起两半桶水，本着试试的想法，装满了两桶，也可以轻松拎上来，挑了两桶水，一点都不吃力。 齐书记见何甜甜的确不像吃力的样子，笑呵呵道：“真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呵呵，在家里常常干活。”何甜甜说了谎，在家里，有父母在，何甜甜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啊！ 黄静梨，林晓如也不得不承认何甜甜，这姑娘不错。 这次换齐大柱赶牛车，齐二狗坐在牛车上扶着齐三奶奶，其他人的下来，跟着走。 齐三奶奶的脚踝虽然很疼，不过已经缓过来气了，眼睛落在那个挑着水的大眼睛漂亮小姑娘身上，心里十分喜欢。如果儿子没有失踪，有女儿话，估计也能有这丫头这般大了。 “知青点那边已经有了四个人，占了了两间屋 子，还剩下两间房，李明凯住一间，你们三个姑娘挤在一间，就有点挤了。你们先住着，明天我再想想办法。”齐书记道，昨天和今天没有好好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齐三奶奶听了，心里有了打算，她家里好几间房子，就她一个孤老婆子住。以前她看不上那些高傲的知青，不让住。可这个挑水的小姑娘，就不错。 “大柱啊，那知青点的房子，两人住一间正好，三个姑娘住在一起就太挤了。”齐三奶奶道，“天这么热，别委屈了这些城里来的姑娘，不如让那丫头去我家住？” 齐书记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对啊，其他人家里没地方，齐三婶家里有房间了。现在齐三婶扭到脚了，有个小姑娘在边上，也能照看一下。 何甜甜眼睛一亮，露出灿烂地笑容，如果能和齐三奶奶住在一起，她自然十分愿意，道：“齐奶奶，我会不会打扰您啊？” 一句“奶奶”，让齐三奶奶心里酸酸的，这要是她亲孙女多好啊！ “不打扰，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房子也不让你白住，就当是陪陪我这个孤老婆子，顺便扫扫地，干干活。”齐三奶奶道，现在脚扭了，这个小丫头住在她家，也可以帮帮她。 第15章 饥饿，工分，粮食 齐书记的父亲和齐三叔关系好，小时候齐三婶没少给他好吃的。现在齐三婶上了年纪，有人陪着也好，又能缓解知青点的住房压力，而且这个新来的知青小丫头，勤快讨喜，心地善良，给她好一点的住宿环境，就当是他投桃报李了。 何甜甜也不想和黄静梨，林晓如挤一个屋子。住到齐三奶奶家里，她可以住一个大房间。想要做什么事情，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了。 “谢谢奶奶。”何甜甜脆声道，齐三奶奶虽然成分不好，不过辈分高，在村里有几分薄面。住在齐三奶奶家里，村里人也不会有人欺负她。 听说何甜甜不用和她们挤一个屋子，黄静梨，林晓如很高兴，对何甜甜更是和颜悦色。 至于李明凯心里打了小算盘，两间房子，黄静梨和林晓如一间，那他就可以独自一间了。不用和别人挤一间，真是太好了。 齐三奶奶的房子，在村口第二排第三家。院子很大，房子也不小，门口还有一大片菜园子。 齐二狗把齐三奶奶背着送进去，黄静梨，林晓如帮着何甜甜拿行礼。 “甜甜，有事去知青点，和我们说一声啊。”黄静梨笑道，这何甜甜力气这么大，以后一起干活，她们也能偷点懒。现在何甜甜主动住到老乡家里，给她们节省了空间，这份好意，她们心领了。 “多谢晓如姐，静梨姐。”何甜甜道，“有事我会去麻烦你们的。” 齐书记也累了，安排好齐三奶奶，对几个人说道：“你们回去放下行李，去村支部领这个月的粮食和粮票。” 一听可以领粮食和粮票，几个人眼睛一亮，中午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多谢齐书记。”几人感谢齐书记，没了以前的傲气，以后吃的东西掌握在人家手里，没有底气，傲气啊！ 齐书记去了村支部，齐二狗送黄静梨等人去土地庙改成的知青点。 何甜甜没有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找到齐三奶奶的洗脸用的木盆，拿了毛巾过来，给齐三奶奶洗洗，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齐奶奶，来咱们洗洗脸。”何甜甜笑道，外面的大缸里水被太阳晒得温温的，并不凉，可以用来擦身体。 齐三奶奶高兴，这姑娘，可是留对了。 “麻烦你了。”齐三奶奶道，“丫头，你叫什么呀？” “我叫何甜甜，奶奶叫我甜甜就好。”何甜甜回答，“我家在南市，以后就 麻烦齐奶奶照顾了。” 南市？ 如果当年儿子没有去南市上学，或许就不会失踪吧？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哎，不想了，越想越难受。 “乖孩子，午饭还没吃吧，隔壁的橱子里有我中午做的菜饼子，你赶紧吃点，垫垫肚子。”齐三奶奶道，让何甜甜去吃点东西。这个丫头心地好，做事麻利，也不嫌弃她这个老婆子，说什么也要留下这个姑娘，给她做个伴。 她一个人太久了，守在空荡荡的家里，太孤单寂寞了。这几年力气越发不行了，也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帮衬。 何甜甜肚子的确饿了，洗洗手打开橱子，见里面有两个菜饼子，估计是齐三奶奶的晚饭。何甜甜也不客气，吃了菜饼，等领了粮食，晚上给齐三奶奶做好吃的。 吃过饭，何甜甜在齐三奶奶的床前倒了一杯开水，道：“奶奶，那两个菜饼子我吃了，我现在去村支部去领粮食了，晚上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去吧，我也不和你客气。”齐三奶奶笑道，喝着何甜甜倒得水，心里也觉得舒坦。 何甜甜出了门，按照记忆来到了老村支部。 老村支部在打谷场的边上，有六间大房子，其中四间一般是用来盛放粮食，另外两大间放了两张桌子，几把椅子，这就是村支部。 何甜甜到的时候，黄静梨，林晓如，李明凯已经到了。 “好了，你们都来了，现在发粮食。按照县里通知，一个知青一个月十斤粗粮面，十斤米，还有十斤玉米和二斤黄豆，二斤粮票，二尺布票，二两盐票，二两油票。”齐书记东西分配好，放在桌子上。 这么些东西，勉勉强强够吃的，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多谢齐书记。”黄静梨道，她在老家的县城里没有工作，赚不到钱，一个月只能分到十五斤的供应粮食，根本吃不饱。现在有三十多斤，可以大大改善她的生活。 装好票票，这些人刚要走，齐书记道：“你们刚来，估计还不清楚村里的情况。你们现在休息一天，在村子里熟悉一下，后天就要开始上工了。到时会让先前的几个知青带着你们。干活，以后才有工分，以后的粮食和各种票都是根据公分多少发放的。多干活，就多分，少干活就少分，不干活就不分。” “齐书记，您放心吧。我们支援农村建设，不怕苦，不怕累。”黄静梨道，表明自己的立场 ，在哪里都不能白吃饭，吃饭干活，天经地义。 “我们知道了，齐书记。”林晓如道，别人能干，她也能干。 李明凯也点点头，活也有好多种，得罪了村支书，以后分到脏活累活，也是他自己受罪。 齐书记心里有几分不屑，这些知青就说话好听，一到干活的时候，就会怨天怨地。不过也不会抱怨很久，不干活就没有公分，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没有粮食就要饿肚子。这些知青经历了饿肚子这样的难受，就会老实干活。 因为饥饿比劳累更加可怕！ 拿了东西，何甜甜跟着她们三个一起回村子。 何甜甜不饿，可黄静梨，林晓如，李明凯还没吃午饭呢，急急忙忙回知青点。 何甜甜把粮食放在储物房里，拿起扫把家前屋后，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门口的菜园子，里面有黄瓜，西红柿，豆角，摘了一些，然后把菜园子里的草拔的干干净净。 何甜甜见外面凉快了，把齐三奶奶从屋里抱出来。 是的，是抱出来。现在何甜甜力气很大，抱一个八十斤的老太太轻而易举。 “齐奶奶，屋里闷，外面凉快。”何甜甜把齐三奶奶放在外面的椅子上，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院子里的树荫多了一些，微风吹来，带来令人舒服的凉意。 “呵呵，多亏有你在，要不然我这老婆子没人管。”齐三奶奶感慨道，心里无比惆怅。 这就是没儿没女的悲哀！ 她的儿子是生是死，无人可知！ 第16章 一抹阴笑 就在这时，齐二狗带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何甜甜认识这人，是齐建国的二姨姐王水莲，是周围几个村的唯一的赤脚大夫。在隔壁胡家村有个小诊所，身体不好的，走不动的，可以叫她直接来家里打针挂水，开点中草药。 农村人一般生病都是硬抗，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找大夫。 王水莲现在估计三十四五岁这样，扎了一条大辫子，浓眉大眼。解放前王家是开药铺，王家世代行医，所以这是家传的手艺。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都要用到王家，所以王家在附近很有威望。 何甜甜也没有忘记，前世齐母伙同王水莲在县医院工作的弟弟，说她身体要毛病不能生孩子。这一辈子，何甜甜不会放过齐建国一家人，同时也不会放过帮凶。 齐三奶奶扭到了脚，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一定要请大夫的。 “齐三婶，来，我给你看看，有没有伤着骨头？”王水莲的二姨就是齐建国的母亲，也经常来齐家村，认识齐家村大部分的人。 齐三奶奶笑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王水莲坐在何甜甜搬过来的小板凳上，撸起齐三奶奶的裤脚，脚踝处略有红肿。王水莲在齐三奶奶的脚腕上摸了几下，疼得齐三奶奶直哼哼。 “有点疼，三婶子，忍一会儿。”王水莲道，不断变换手法，按摩齐三奶奶的脚踝处，“还好，没有伤着骨头，养几天消肿了就好了。回去我给你熬点药膏，待会让孩子送过来。” “辛苦你了。”齐三奶奶道，“多少钱，我拿给你。” 王水莲也不推辞，她大热天的，也不能白忙活，道:“自家做的药膏，给五毛钱就行了，够用七天的，保证能消肿。” “甜丫头啊，你去我屋里的柜子里拿钱给大夫。”齐三奶奶道，正要告诉何甜甜钱放在什么地方。 何甜甜端了一盆水，放在边上，从身上掏出五毛钱，笑道：“大夫，你先洗手。奶奶啊，这钱我先垫着，等你好了，你再还给我。” 她第一天来到这里，不好就翻齐三奶奶放钱的地方，毕竟还不是很熟悉。她先垫钱，这样最合适。 齐二狗一直在边上看着，想到一路上何甜甜的表现，知道轻重进退，觉得这丫头不错。 王水莲上下打量何甜甜，笑道：“三婶子，这是你家的亲戚？” “不是哦。”齐三奶奶笑呵 呵道，“我可没这么大的福气，这丫头是知青，今天才到我们村的。知青点没地方住了，我就把这丫头带到我家里住了，也能和我做个伴。” “不错，小姑娘不错。”王水莲夸奖道，年纪虽然小，不过人长得好。在村子里和齐三婶关系好，以后在村子里也能过得和顺一些。 何甜甜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 “三婶子，我还要去其他地方，你稍等一会儿，晚饭前，我家孩子会把药送过来的。”王水莲道，洗完手，接了钱，准备离开。 何甜甜送王水莲到门口，道：“大夫慢走。” 何甜甜的态度，让王水莲十分受用。 在乡下，普通老百姓对大夫又爱又恨，没有像何甜甜这样恭敬的。 “你也别送了，回去吧。”王水莲客气道，正要走，听到有人喊她。 何甜甜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在第一天就见到了那个人。 “姨姐，你怎么在这啊？”齐建国慢慢走过来，不是齐建国走不快，而是走得快，就显示出长短腿的缺点，特别难看。 何甜甜看了齐建国一眼，便转身进了屋。 那个人和以前一样，穿着白色衬衫，蓝色裤子，脚上黑布鞋，利落的短发，第一眼看上去，文质彬彬。 齐建国第一眼看到何甜甜的时候，很是惊艳，这一看就是城里的姑娘，皮肤白皙，身段好，长得也好。 “我来给齐三婶揉揉脚。”王水莲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你家了，有空去你家坐坐。” “那行，我也不耽误你事儿。”齐建国道，他也知道这个姨姐是附近的赤脚医生，平时很忙，只是放不下刚刚看到的那个姑娘，“姨姐，刚才谁送你出来的？齐三婶的亲戚？” 王水莲笑笑，道：“不是齐三婶的亲戚，是城里来的知青，知青点住不下，住在的齐三婶家呢。” 王水莲说完，便急匆匆离开了。 这时刻，自行车可是稀罕物，王水莲没有，到哪都是两腿走。 齐建国听到“知青”两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如果是知青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何甜甜进去的快，没有看到齐建国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笑。 齐二狗见何甜甜可以照顾何三奶奶，便告辞道：“甜丫头，三奶奶就拜托你了，我昨天早上出来还没进家门呢，现在要回家看看。” “齐二哥，我会照看奶奶的。”何甜甜道，“你有事，先去忙吧。” 齐二狗走后，何甜甜便开始做晚饭，用的是何甜甜今天领到的粮食，烧了两碗大米粥，炒了豆角，凉拌黄瓜。 “哎呦，甜甜，你这手艺绝了。一样的饭菜，我做出来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吃呢。”齐三奶奶称赞道，喝着浓浓的大米粥，喷香的豆角，爽脆的黄瓜。 “齐奶奶过奖了，我就随便做做，有不合口味的，你尽管说。”何甜甜道，终于吃了一顿舒心饭了。虽然用了珍贵的大米，但这是第一天住在齐三奶奶家，不能小气。 齐三奶奶吃过饭，漱漱口，特别注意这些小节。这在解放前，这齐三奶奶可是大户人家小姐，有规矩。 何甜甜收拾了碗筷，洗好放在厨子里，搬个小板凳坐在齐三奶奶边上，道：“齐奶奶，你给我讲讲村子里的事情呗。齐书记说了，后天我们新来的知青，就要上工了，我也不会干农活，也不知道要注意什么。” 齐三奶奶见何甜甜满脸担忧的样子，不由失笑，道：“你年纪小，放心吧，那齐书记不会给你安排重活的。咱们村子里的人，表面上都还行，大面上过得去，不过私下里也有几家不地道的。你以后做什么事情，不要落单，应该不会有事。” 第17章 一封信 不做睁眼瞎，可不仅仅是说说的，何甜甜认真对待每一件事情，看清每一个人。 “哦，那到底是哪几家啊？”何甜甜假装不解问道，以前她被齐母管得死死的，对村上的一些人不是很了解。为了以后不吃暗亏，她要事先打听好。 齐三奶奶看看何甜甜稚嫩的脸，再看看何甜甜如此乖巧，想了想，道：“本不该说同村人的是非，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和你仔细说说，不过这些话，就在这里说说，到了外面我可不承认的。” 齐三奶奶在成分不好，儿子失踪，丈夫死了的情况下，还能在齐家村备受尊敬，由此可见做人做事周全，可不是一般只会扯老婆舌子的农村老太太。 “行呢，就我们说说，不往外说。我和那些知青也不熟悉，就今天才认识。”何甜甜解释道，保证不和其他人说。 “那就好。”齐三奶奶点头，“咱们的村支书，人不错，只要你服从村支部的安排，老老实实干活，不会为难你的。书记下面，就是会计齐树力，那个人有点小气，在他面前小心点，干活认真，要不然会扣你公分的。赵大脚，也就是刚才二狗的娘，是咱们村的妇联主任，为人不错，就是贪小便宜。你要是想找她帮忙，就得给她一些好处……” 齐三奶奶给何甜甜讲了村里的主要几个人的性子和处事风格，让何甜甜心里有了准备。不得不说，齐三奶奶总结地非常透彻，何甜甜以前还真没觉得这些人会是这样。这不光是因为齐母拦着何甜甜和外界接触，更是因为何甜甜不愿意和人相处，一直缩在自己的乌龟壳里面。后来迫于生活，才不得不爬出乌龟壳谋生活。 听完这些，对何甜甜大有裨益。 给齐三奶奶上了药，齐三奶奶便可以起来慢慢走动。洗漱好之后，老年人精神浅，齐三奶奶便回屋里睡觉了。 何甜甜住在齐三奶奶家的西面厢房里，东面的房子因为向阳，放一些杂物。 齐三奶奶家的房子可比知青点那边的房子好，不但宽敞，还有家具，最让何甜甜满意的，就是那张足以一米八宽的大床。中午的时候，已经擦了席子，拿到外面晒了晒，也顺手打扫干净房间，齐三奶奶给何甜甜一个蚊帐，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 何甜甜开始收拾妈妈给自己带的东西，拿出明天要穿的衣服，白色衬衫，军绿色的裤子，一双蓝色的布鞋。 想到霍英杰给他的包裹，她在车上一直没看，现在就她一个人，可以拿出来看看了 。 一个蓝色条纹手帕里，包的居然是粮票，还有十几块钱。粮票估计是他家里的，这些钱，估计是霍英杰自己的私房钱。边上是一块碎花布，估计有一米五，可以用来做衣服。另外还有一本红宝书，里面还有一封信，信里写道： 甜甜，对不起，时间仓促，来不及给你准备更多的东西，请你原谅。 送你这本书是希望你可以熟练背诵下来，要学会利用这些精妙的语句，不能再偷懒了。这些粮票是我妈给的，钱是我攒的钱，你一定要收着，毕竟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身边没钱可不行。 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最后，到了落脚点，一定要给我写信，这次的油票我已经给你放在信封里了。 距离会让我们的革命感情，经受考验。不过请相信我的一片真心，不会改变。现在南市的局势很严峻，这也是我同意何叔叔把你送走的原因。这边你放心，我会让爸爸关照何叔叔，王阿姨的，你不用担心家里。 暂时就写到这里，盼你来信，让我知道你的情况。 此致， 敬礼！ 霍英杰 一九七零年七月九日 何甜甜看着这封情真意切的信，眼泪哗哗往下流。不光是被霍英杰感动了，还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以前，她不能错过了。 信封里掉下来一张八分钱的油票，这一张邮票，通用全国。 现在天黑了，何甜甜不好点灯，浪费灯油，想着明天一早起来写回信。 躺在蚊帐里，手里摇着蒲扇，想着霍英杰的信，甜甜蜜蜜睡着了。 翌日一早，何甜甜就给霍英杰写了回信，里面顺带夹着给父母的信。见到齐书记的时候，和他说一声，有谁去县城，帮忙寄封信。 何甜甜烧了玉米糊糊，两个人只要两小把，就能有两碗浓稠的玉米糊糊，就着齐三奶奶做的咸菜，味道不错。 齐三奶奶见这样的早饭，暗暗点头，何甜甜这丫头是个会过日子的。这样吃，知青发放的那点粮食就能够吃了。 “甜甜啊，你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要去上工了。”齐三奶奶道，不上工就没有公分，没工夫就分不到粮食。她一个老婆子不干活，粮食就不够吃。 何甜甜一愣，看向齐三奶奶的脚，道：“齐奶奶，你这脚还没好呢，怎么能上工呢？” “没事，没事，我上了年纪不用下地，只要掰棉花壳子。”齐三奶奶道，“只要坐着，动动手，这活我能干。” 何甜甜点头道：“那好，我背您过去。” “我能走，能走。”齐三奶奶拒绝，不让何甜甜背着，怕压坏了何甜甜。 何甜甜笑笑，道：“齐奶奶，我力气大着呢，能背得动。你不让我背，我也不好意思住在你这里，也不好意思吃你菜园子里的菜了。” 齐三奶奶听了，心里感动，道：“那好，你试试，背不动，我就自己走，慢点也不要紧。” 何甜甜半蹲着，轻快背起了齐三奶奶。 “看吧，我能背的动。”何甜甜道，一只手还从地上拎起篮子，“齐奶奶，你拿着篮子。” 里面有剥棉花壳子的工具，何甜甜没事，今天陪着齐三奶奶一起干活。 根据齐三奶奶的指路，何甜甜来到了村子中间的两间大屋子，里面已经有一群大老娘们说说笑笑。嘻嘻哈哈。 众人见何甜甜进来，这才看到何甜甜后背上的齐三奶奶。 “三婶子，你脚扭了，就在家里休息。”赵大脚道，昨天她已经从儿子那里知道了齐三奶奶的事情，好在不严重，所以她才没来看看。 第18章 秘密基地 现在任务紧，赵大脚也没有那么多空闲。 “呵呵，没事，只不过是扭了脚，又不是伤了手，可以干活的。”齐三奶奶并没有把别人的客气当成应该的，坐在自己小板凳上，开始剥棉花壳子。这多年了，齐三奶奶已经习惯了事事靠自己。 这一点，令人十分敬佩。 赵大脚很满意，多一个人，任务就可以早一点完成。剥好这些，晒干了就赶紧交到公社，完成今年的任务。 “三婶，这就是新来的住在你家的知青啊？”赵大脚昨天晚上听到儿子不止一次夸奖何甜甜，也对何甜甜很好奇。 “是啊。”齐三奶奶道，“难为这丫头了，一路把我背过来。知青点那里住不下，以后这丫头就和我住一起，陪陪我这个孤老婆子。” 大家都知道齐三奶奶家里的情况，若是有个知青住她家里，还能和她做个伴，纷纷表示理解。 何甜甜蹲在边上，帮着齐三奶奶干活。一天必须剥六笆斗才能有六个工分，一个笆斗一个工分。 何甜甜人不大，但做事麻利，加上现在力气比以前大，剥起棉花壳子，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帮着齐三奶奶完成了上午的任务。 “三婶子，你和甜甜剥得又好又快。”赵大脚笑道，“好了，上午的任务你们已经完成了，您老回家歇息吧，下午再过来。” “那好，我先回去。”齐三奶奶心里高兴，有了何甜甜这个帮手，今天能够轻快一些。等到晚上人少的时候，她和赵大脚说说，让她给何甜甜安排一个轻省的活。 齐三奶奶在众人的羡慕眼神中，被何甜甜搀扶着离开了。 大家都在议论，齐三奶奶走了运，有这么会干活的知青一起住，以后不光可以解闷，也可以轻省一些。 何甜甜和齐三奶奶一见如故，一路上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说笑。 快到家的时候，碰到了何甜甜不想见，但又避不开的人。 “三奶奶，您的脚怎么样了？”齐建国关切道，并且上前搀扶齐三奶奶另一侧。 齐三奶奶笑笑，道：“没事，我已经好多了。” “三奶奶，我娘让我送六个鸡蛋过来，给你补补身体。”齐建国一边说，一边扶着齐三奶奶进屋。 何甜甜不想看齐建国那张脸，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不是怕了齐建国，而是担心自己遮掩不住眼里的愤恨，上去挠几把齐建国 的脸。这样一个男人，编织那么多卑鄙的谎言，让她活得稀里糊涂，懊悔终生。 齐三奶奶一愣，虽然是一个村子里的，但她和齐建国家里，来往并不多，没有到这么好的地步。 “这鸡蛋可是好东西，你赶紧拿回去，我这脚就扭了一下，并没有大碍。”齐三奶奶无功不受禄拒绝道，平日里这些鸡蛋，都是偷偷拿去换盐的，换油的，哪里舍得拿出去给别人啊！ 齐建国腼腆笑笑，轻声道：“三奶奶，这可是我娘让我送过来的，您赶紧收下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甜甜妹妹，三奶奶这里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情，就去村东头找我。对了，我叫齐建国。” 何甜甜点点头，并没有回话。 齐建国当何甜甜害羞，眼睛落在何甜甜的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心里悸动，他承认他有点喜欢这个叫何甜甜的知青了。 不过这个知青好像对他不友好，他得动动脑筋想想以后如何得到美人心。 有齐三奶奶的拒绝，齐建国也不好多做停留，不等齐三奶奶把鸡蛋塞给他，快走几步离开了。 这时候，何甜甜才抬起头，在齐三奶奶看不到位置，冷冷看向齐建国远去的背影。这辈子，任凭你做了多好的事情，她都不会相信，也不和这人有半点瓜葛。 她不光恨齐建国，更恨齐母，齐芳芳，很那些欺骗自己的人。 “奇怪了，这建国她娘，是个出了名的抠门。我和她就关系一般，送了六个鸡蛋，我都不敢收。”齐三奶奶道，那个建国他娘，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绝不会无缘无故送六个鸡蛋过来。 何甜甜翻了翻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那等他家有事情，您再还回去，不占他家便宜。”何甜甜闷声道，“齐奶奶，你先坐坐，我去做饭。” 何甜甜到了厨房，用细面和粗面揉了一个面团，擀了面条，正好两碗，凉拌黄瓜和煮青菜，就这样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何甜甜把齐三奶奶送到干活的地方，居然碰到了齐建国的母亲，也是她前世的婆婆，这个老虔婆，正用那种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上下扫了何甜甜。 何甜甜厌烦齐建国，更厌烦齐母，这样的眼神让何甜甜很不舒服， 一刻也不想多呆，就挎着小篮子去了知青点。 她虽然知道齐家村大部分的人是好人，但她毕竟是外人，如果她和村子里的人有矛盾，这些人大多还会向 着村子里的人，而这些知青是外来的，相处好了，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现在大部分的知青正在干活，不在知青点，何甜甜想等一会儿再去。想着现在的时节，正是后山上酸枣成熟的时候。那种枣子，即使成熟了，刚摘下来的时候，也是酸酸的，需要放个七八天，才会变甜。 后山上的酸枣树上的酸枣，大部分都已经成熟被摘走了。 何甜甜要去的地方，非常隐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前世七二年的时候，桃源县大旱，粮食减产，除了交公粮的，剩下分到不多，吃不饱就到山上挖野菜，何甜甜无意中掉到一个山洞里，那里面有很多野菜，有一棵酸枣树还有一个水洼，里面偶尔还能抓到鱼，才没有饿死。 每当不开心的时候，何甜甜就会去那里一个人呆着，即使齐建国，齐芳芳也不知道那个地方。 那里有何甜甜很多记忆，所以何甜甜准备去那里看看。 何甜甜爬山的速度很快，除了力气大之后，她又发现了和前世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走路爬山的速度快。原本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的地方，何甜甜现在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篮子里有一根绳子，何甜甜把绳子绑在一个粗一点的树干上，用树叶子盖好，这才顺着绳子滑到被灌木丛遮盖住的山洞。 第19章 含有污秽的圣血 这个山洞入口是垂直的，进入洞口，大约两米深，就到了底部，边上有一个水平的小洞口，从这个洞口进去，走大约十米，就可以达到何甜甜的秘密基地。 那不是一个封闭的山洞，地面大约有两三百平这么大，上面有大约十几平方米可以看到天空，是一个非常宽敞山洞。 上面透光，所以只要外面有太阳，里面就不黑。山洞里有一棵长得奇怪的树，何甜甜并不认识这是什么树，树根处有一个泉眼，汩汩地往外面冒出碧绿色清澈泉水，泉水形成了一个小水洼，水洼周围长了很多植物，大部分是何甜甜认识的野菜。 前世就是吃了这里的野菜，何甜甜才没有饿死。这是何甜甜的秘密基地，也是她的幸运福地。 走了一路有点热，何甜甜弯腰正准备洗把脸的时候，突然左脚脚腕处动了几下，从裤脚里滑出来那条小银蛇。何甜甜最怕这种软体动物，眼睁睁看到这个小银蛇从自己的裤脚出来，脊背发麻，冷汗直流啊！ 小银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想做什么啊？ 整天缠着她，不觉得恶心吗？ 也……也太吓人了…… 就在何甜甜担心害怕，哀怨无比的时候，小银蛇畅快地在小水洼里游来游去，不时纵身一跳，溅起朵朵水花。里面有两条鱼，也进了它的肚子里。筷子粗细的身体，怎么吃下巴掌大的鲫鱼？ 看着小银蛇吃鱼，何甜甜瘫坐在地上，摸摸自己的脚踝，掀起裤脚，那条银色的花纹不见了。由此可见，那一圈花纹就是这个小银蛇。 现在小银蛇在水里嬉戏，那她现在逃走，是不是就可以摆脱这个让人恶心害怕的软体动物呢？ 何甜甜本能地害怕这个软趴趴的小动物，现在一心想摆脱这个小东西，悄悄站起来，往后面退了几步，转身刚要跑，就听到后面传来阴森森尖细的声音。 “你如果敢跑，我现在就喝干你的血!”小银蛇从水里探出一个脑袋，摇晃着扁扁的小脑袋，这个蠢女人，怎么这么笨，堂堂蛇王在此，不知道巴结，还一心想逃走！ 蠢！ 蠢透顶了！ 后面的声音让何甜甜毛骨悚然，何甜甜迈出的脚，再也不敢往前走了，颤巍巍胆怯地转过身子，小心翼翼问道：“蛇大王饶命啊，蛇大王饶命啊！我看你玩得很开心，以为你喜欢这里，所以……” 水里的小银蛇表情和那天梦中一样，鄙夷，不 屑，傲娇。也真是奇怪了，那小银蛇扁扁的脑袋，芝麻绿豆的两只小眼睛，她居然可以看出蛇大王也这么多的表情！ 是蛇大王厉害呢，还是她神经错乱呢？ 对了，今天的场景和那天梦到的场景一样，难道那天夜里并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想到那天小银蛇的话，何甜甜打了一个激灵，她不……不想死啊，这个成精会说话的蛇大王千万不要咬死她啊！她还没有挽救父母，还没有挽救自己的人生，最重要的还没有报仇呢，不能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了。 “哼！”小银蛇傲娇地高高扬起蛇脑袋说道，“你我血脉相通，你心里想什么，本大王又怎么会不知道！” 被人看透心里，何甜甜面上有几分尴尬，不过这样倒也少了几分害怕。既然对方知道她所有的心里活动，还会讲话，就证明这个小银蛇有神通，她无法逃避，那就面对，仔细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一她从蛇大王这里学到一招半式，报仇岂不是事半功倍？ 何甜甜思索之后，破罐子破摔，壮着胆子问道：“你和我血脉想通，虽然几次威胁我，但并没有真的杀了我，证明我对你是有用的。既然是这样，你和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让我心里有数。我是个普通人，突然从几十年前回到七零年，而且脚腕子上还有一个会说话，会喝血的蛇大王，当然会害怕，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这么说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情势，何甜甜扭转不了，那她就本着光脚不怕穿鞋的，直接和小银蛇面对面，大不了一死。 如果前世遇到这样的情况，何甜甜即使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掉，一直逃避，而不会孤注一掷寻找解决的方法。既然现在重活了一次，何甜甜要做出不一样的事情。 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吗？ 任他妖魔鬼怪都来吧！ 何甜甜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一个劲儿地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中…… 小银蛇有点惊讶，哎呀，这个性情如乌龟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和它说话。不过呢，这样也好，总比之前那个窝窝囊囊的软弱女人顺眼多了。 “看在你给本大王提供圣血的份上，我就告诉你真相，反正你知道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小银蛇得意道，一副大权在握的表情，“我是另一个位面妖界的蛇王，和一个黑熊王战斗的时候，中了埋伏，千辛万苦杀了黑熊王 之后，我也只剩下一缕元神，被吸入空间裂缝里来到人界。我的元神落在了你家柿子树上的鸟蛋里。用了最后一点力量冲破蛋壳，那时候你正好在我身边，我就喝了你的血，补充体力。然而……” 小银蛇停顿一下，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何甜甜，像是在看一坨垃圾一样。 何甜甜被看的心里麻麻的，心里不舒坦，咽了咽口水，问道：“然而什么啊？你不是喝了我的血吗？” “哼！”小银蛇傲娇扭头不看何甜甜，“然而你的血都是污秽，脏死了！臭死了！” 麻蛋，欺负人啊，喝了她的血，还嫌她的血脏？嫌她的血臭？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那你别喝啊！”何甜甜也恼了，“我又没求着你喝！你喝得是我血，不是我的尿，失血过多，我会没命的，我会死翘翘的。” 听到何甜甜居然敢反驳，蛇大王怒了，道：“你以为本大王想喝吗？还不是你当时出现的在那里，不喝我就没命了。可你的血那么差劲，所以我只能吸干了你身上的血，把你送到这个年代慢慢喝你的血，直到我有能力撕开空间裂缝离开这里为止。”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小银蛇没有说，免得何甜甜骄傲，自以为是。其实何甜甜的血即使有污秽，但对小银蛇来说也有致命的吸引力，也不然元神也不会落在何甜甜身边的柿子树上。 何甜甜还是一些不解，以为是那个时候人的血液不纯呢，便说道：“这个年代的人不吃激素，食物天然无污染，你可以去喝别人的血，不用喝我的血了吧？” 蛇大爷摇摇脑袋，快被何甜甜蠢死了，道：“喝了你的血，就不能喝其他人的血，要不然你以为我乐意跟着你个这笨蛋火柴妞啊！” 如果有其他选择，他绝对不会选上这个笨蛋！ 哼哼哼！ 第20章 卑微人类逆袭 何甜甜不乐意了，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不过她也有了一些觉悟，貌似……貌似她有翻盘的底牌了。 既然只能喝我的血，那你这条小银蛇还不老老实实巴结我，居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何甜甜心里有了算计，决定好好和这条傲娇的小银蛇“谈谈人生”，“谈谈理想”，让它明白此一时，彼一时，不要那么傲娇。 要知道，傲娇的下场很惨的，一不小心被雷劈啊！ “咳咳！”何甜甜清清嗓子，“你的意思说，不喝我的血，你就恢复不了？更不能撕开那个空间裂缝回老家？” 蛇大王给了何甜甜一个“你没蠢透顶”眼神，扬起脑袋道：“那是伟大的妖界，你不要说得那么土。实话告诉你吧，你说得对，是的，渺小的人类，你只要记住这是你的荣幸!” “荣幸”你大爷！ 既然看不上渺小的人类，那你就别喝我的血啊！ “呵呵！”何甜甜皮笑肉不笑，现在她也有资本的人了，也可以傲娇嘛，“那我如果死了，你是不是喝不到我的血？再也撕不开空间裂缝回那个什么伟大的妖界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弱小的人类！”蛇大王继续得意道，呵呵，在他的威严之下，这个笨人类脑子终于正常了，会举一反三了。 果然那句话说得好，物以类取，人以群分，跟他这么聪明的蛇大王在一起，这个愚蠢的人类，变得聪明了。 何甜甜面上肌肉抽搐两下，仔细想了想说辞，悠哉道：“呵呵，既然如此，那你就得好好巴结我了。如果我死了，你一辈子就要和我们这些弱小的人类生活在一个星球上了，再也回不到那个什么伟大的妖界喽！哎呀，好可惜啊！” 蛇大王傲娇，但也不是蠢蛋，自然从何甜甜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听出来其他含义。 “你敢威胁我？你这个卑微的人类？”蛇大王脑袋拱起，就要向何甜甜冲过来。 咬死她！ 貌似不可以，那就咬伤她！ 何甜甜闭上眼睛，扬起脖子，指着自己大动脉的地方，道：“往这里咬，这里是大动脉，一次喝光咬死我！反正我过得那么苦逼，远离父母亲人，还要面对那些讨厌的人，一个弱女子，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死了呢，一死百了。” 何甜甜屏住呼吸，壮着胆子，心里想着如果一直被这个蛇大王威胁，还不如现在拼一拼，和这个蛇大王讲 条件。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地位，被这个蛇大王欺负！ 愚蠢的人类！ 渺小的人类！ 卑微的人类！ 一想到蛇大王臭屁的样子，就想抽它一顿！ 攘外必先安内！今天一定要和这个臭屁蛇大王达成协议！ 小银蛇飞到何甜甜的面前，见何甜甜一副求死的样子，犹豫了。一次喝光她的血，固然可以大吃一顿，可毕竟不能一下子就修炼好元神，精神力。 而且，这个笨女人说得对，如果何甜甜死了，那么他再也离不开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了，再也回不到伟大的妖界了！ 小银蛇落在何甜甜的肩膀上，瞪着阴冷的小眼睛道：“你……你这个卑微的人类，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意料中的酸麻，痛苦，何甜甜听到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呵呵，她的威胁有用了。这就好，如果可以得到傲娇蛇大王的帮助，她在齐家村，也能有个依仗。 至于被蛇大王说成卑微的人类，何甜甜就不计较了，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调教这个傲娇的小银蛇。 “其实很简单。”何甜甜道，“我所求不多，你帮助我平安活下去，解决困难，我会努力吃的饱饱的，多长一些血，你也能多喝一点，你说怎么样啊？” 傲娇的蛇大王不屑看看何甜甜道：“哼，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不是本大王，你的力气能变得这么大？你能皮肤能这么好，能变得这么好看？” 哎呦，力气大，原来是蛇大王的功劳啊？ 至于皮肤好，长得好看，那是她爹娘的功劳好不好？和它有个毛关系啊？ 不过呢，蛇大王说得起劲，何甜甜也不打击蛇大王的积极性，任由它说吧。此番小银蛇的举动，正是狗急跳墙，不，应该是蛇急跳墙的征兆。 做人就要就自己的梦想，说不定……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多谢，多谢。”何甜甜感激道，“你一直帮我，那我也一直帮你，我们互惠互利。” “哼！”蛇大王又傲娇了，这个人类想和他平起平坐，真是个狡猾的人类，之前小看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了。 蛇大王有点后悔刚才告诉何甜甜真相了。 何甜甜不害怕了，可以商量，那就有余地。 “蛇大王啊，你一个月要喝多少我的血啊？”何甜甜道，现在物质匮乏，如果蛇大王喝得多，她 也会很快贫血而死的。 蛇大王想了想，道：“其实也不多，用你们人类的计算方法，就是二两鲜血。” 二两血，是不多。 “一年二两血，我的身体可以受得了。”何甜甜点头道，“就这么说定了。” “谁说是一年二两血？”蛇大王不满意了，“一个月二两血。” “这么多！”何甜甜一听，心里毛毛的，一个月二两血，一百毫升，一直不断。以现在的饮食水平，她一定会贫血的。 蛇大王恼怒道：“你们女人真麻烦，你每个月来大姨妈也不止二两啊。让你上供给本大王二两，你还亏啊。你不就是担心出血多了，会身体不好吗？有本大王在你脚脖子上给你调理身体，你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不要胡乱担心，杞人忧天。” 大姨妈？ 额的娘啊，蛇大王也知道女人的“青春伴侣”？ 何甜甜咽咽口水，蛇大王涉猎广泛，手眼通天啊！ 虽然对方不是人类，但蛇大王有人类的思维，何甜甜是不会和蛇大王继续谈“大姨妈”，只要不会贫血，不会危害她的身体就好。 “我答应，我答应。”何甜甜连忙道，“以后咱们是合作关系，你不能看不起我。” 破罐子破摔，何甜甜就当以后她一个月来两次“大姨妈”！ 哎，想想都很忧伤！ 不过何甜甜想得开，有所得必有所失，也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愿蛇大王可以言出必行，帮助她调理身体！ “哼！”傲娇的蛇大王一下子跳到好几米远的水洼里，用行动表示，它就是看不起何甜甜，又如何？ 何甜甜翻翻白眼，蛇大王不仅傲娇，还很幼稚，一点也没大王的和样子。可能正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傲娇性子，才被人打伤打败了，来到了蛇大王鄙夷的人界！ 第21章 两只肥兔子 接近阳光照射的地方，有棵酸枣树，上面结了很多酸枣。 何甜甜拎着篮子摘酸枣，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篮子。因为这里土地肥沃，酸枣长得很大。何甜甜又拔了一些野菜，盖在上面，待会送一些去知青点，让他们也尝尝。 礼多人不怪，吃了她的东西，想必也不会有人故意要和她过不去。 见时间不早了，何甜甜对在水洼里游得不亦乐乎的蛇大王再次翻了一个白眼，还蛇大王呢，明明就是一个小泥鳅，一个小水洼，就能让蛇大王乐不思蜀。 “天色不早了，我可要回去了。”何甜甜道，不和她走更好，她不用大出血了，也不用每天和一条小银蛇朝夕相处。 蛇大王听到何甜甜的话，气得冒烟，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 “你敢！”蛇大王飞过来，站在何甜甜的肩膀上，吐着蛇信子。 一言不合，就要发威的样子。 何甜甜现在已经不怕这个小银蛇了，只是还有点接受不了软体动物靠的这么近，便扭过头，道：“是你一直在水里很欢快，不愿意走，好不好？” “那里的泉眼不错！”蛇大王看了几眼碧绿的泉水，恋恋不舍道，“以后你要经常带我来这里，我给你好处。” 何甜甜耸耸肩，道：“你整天和我在一起，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要干活的，哪能整天往后山跑啊！” 蛇大王看看何甜甜，又恋恋不舍得看着那个碧绿色的水洼，想了想道：“那……那你就找个可以上山的活，我还可以给你弄点吃的，你看……” 就在何甜甜万分不愿意，想要拒绝的时候，有两只肥硕灰灰色毛皮的兔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甜甜大喜，兔子！肥硕的兔子，她好长时间没吃肉了。 “还不赶紧去抓了。”蛇大王恼怒道，因为使用了精神力控制两个兔子，有点头晕脑胀，可这个笨丫头，还不赶紧去抓兔子，等兔子挣脱束缚，还不跑走啊！ 何甜甜放下篮子，撒腿就跑到几米远的两只野兔子面前，一手一只，麻溜地用绳子绑住。 “哎呀呀，可以改善伙食了。”何甜甜欣喜道，这两只兔子，足有十几斤，够她吃好几顿了。只是现在外面天光大亮，她这样大摇大摆的拿着兔子下山，被人看到，定会引起村民的嫉妒。何甜甜不是刚到齐家村，前世她在这里住了太长时间，对村里人的脾性一些，所以不 敢擅自让别人看到。 可如果不带回去，那她怎么吃两只兔子肉啊！ 何甜甜左右为难，蛇大王看不过眼了，鄙夷道：“你就不能把兔子敲晕了，放在篮子啊？” 对啊，何甜甜眼睛一亮，酸枣好吃，可也没有肉好吃啊。兔子放在下面，酸枣放在上面，再放点野菜。她和村子里的人不熟，即使别人看到她弄了一篮子的东西，也只当是酸枣和野草。至于酸枣，那树上还有很多，下次拿个大的背篓，再多摘一下。 说做就做，何甜甜拿着一块石头，麻利地敲晕了两个野兔。 小银蛇这才对何甜甜高看了一眼，这柔柔弱弱的姑娘，狠起来，也挺吓人的。 小银蛇哪里知道，何甜甜前世是开卤肉店的，自己要亲手杀鸡宰鸭，对付这些小动物，眼睛都不眨的。不是何甜甜没有同情心，她连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哪里有精力关心同情其他人或者其他动物。 何甜甜把兔子放在下面，然后在里面放了一些酸枣，又塞了满满的野菜，系在绳子末端。何甜甜顺着绳子爬上去之后，往上拉绳子，把篮子拉上去。 小银蛇继续团在何甜甜的左脚腕上，老老实实地睡大觉。 何甜甜挎着篮子，往山下走。 一路上，何甜甜加快速度，走的非常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山下，这样的速度特别快，即使是身体很好的壮年，也要一个多小时的呢。这么远的路，何甜甜居然一点都不累，蛇大王果然没有骗她， 遇到三两个村民，何甜甜虽然认识，但这一世不认识，所以低着头，快步离开。 到了家里，何甜甜洗洗手，赶紧去接齐三奶奶。 齐三奶奶还有半箩筐的棉花壳子没有剥，见何甜甜过来，笑道：“你去哪了？” “呵呵，我去后山挖了一点野菜，晚上调点凉菜。”何甜甜一边说，一边帮着剥棉花壳子。 赵大脚看何甜甜过来，道：“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在家里没少干活。” 何甜甜笑笑，并没有说话。她在自己的家里，是没有干过多少活，可前世来到齐家村之后，一辈子就没有清闲过。 齐三奶奶笑笑，晚上回去同何甜甜说说，让她准备一些东西送过去，明日分活的时候，可以得到轻省一点的活。 若是其他的知青，齐三奶奶可不会说。 可现在齐三奶奶希望何甜甜住在一起 ，给她做个伴儿，自然要好好提点这个小丫头，免得年纪小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被分到和大人一样活，还不得累死啊！ 干完活，何甜甜扶着齐三奶奶回家。 和齐三奶奶住在一起，那么有些事情就瞒不过齐三奶奶。 “齐奶奶，我今天去挖野菜的时候，抓了两只野兔子。”何甜甜到了家里，才同齐三奶奶说。 齐三奶奶一愣，赶紧关上门，小声道：“还有谁知道？” 何甜甜也跟着小声道:“我放在篮子里，上面有野菜盖着，就我们两个人知道，没人有其他人知道。” 齐三奶奶听了，松口气，点点头道：“你做的对，这样的事情，知道人越少越好。这两只兔子，待会我给剥了皮，一只腌起来，另一只炒好，给齐书记家里送一碗，赵大脚家里送一碗。” 何甜甜一愣，她没有想到齐三奶奶会这样安排。 齐三奶奶见何甜甜愣神，心里感慨，到底是孩子啊，考虑事情不全面，解释道：“天热，不腌起来，肉容易坏。之所以让你给齐书记和赵大脚送一碗，是因为他们负责安排知青做事。他们得了你的好处，以后给安排活计的时候，定然会轻省一些。我老婆子可不是拿你的东西送人情，是为了你以后能在村子里过得好一些。” 何甜甜听了，深以为然，这些兔子如果可以得到齐书记，赵大脚的帮衬，都送出去，她也愿意。 “多谢齐奶奶，我年纪小，还真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幸亏有你提醒我。”何甜甜真心感激道，她听出了齐三奶奶的好意。 第22章 畜牧队 老话说的好，听人劝，吃饱饭。 何甜甜这孩子，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以后不会差的。 齐三奶奶见何甜甜明白了，欣慰说道：“孩子啊，你还小，你父母不在身边，你自己好坏心眼都要有。你虽然和我住在一起，但你毕竟不是齐家村的人，明天若是有空啊，你把酸枣送一些给其他的知青，有什么事情，那些知青也不会孤立你。人啊，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脱离群体，才能进退有余。” 何甜甜心里暖洋洋的，齐三奶奶真是好人。 前世她的悲剧，就是源于她的懦弱，逃避，不愿意和别人接触，时间一长，无形地孤立于知青队伍之外，没有朋友，所以齐建国的谎言和计谋才能一步步得逞。 “是哦。”何甜甜道，“我记下了，明天就送一些酸枣给他们。” 齐三奶奶坐在小凳子上，在院子的边上的水沟旁边清理野兔子。腌了一只，拎到杂物房晾着，另外一只剁成小块，晚上炒兔肉。 这兔子很肥，一只兔子整整剁了满满一小盆。 齐三奶奶烧火，教何甜甜如何烧兔子肉，又放了一些长豆角，一块闷，整整一锅。 做好饭，齐三奶奶盛出两大碟子，放在篮子里。来不及吃饭，就带着何甜甜去齐书记和赵大脚家里。原本齐三奶奶想让何甜甜自己送过去的，但怕别人看到，背后说何甜甜闲话，便改成她带着何甜甜一起去。 好在齐书记，就在齐三奶奶家的前面一排，妇联主任赵大脚就在齐书记家的隔壁。 齐书记听说这野兔子是何甜甜在山上抓的，笑呵呵道：“甜丫头运气好，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打了兔子，也不好意思自己吃独食。”齐三奶奶道，“这孩子懂事，年纪小，明天安排活的时候，还请大侄子多多关照一下。” 齐书记见家里也没外人，当即决定，道：“三婶子，这你放心，我闺女，同这丫头一样的年纪，又这么懂事，自然会关照，明天我会跟其他人合计的。” “那就好。”齐三奶奶道，“这里还有一碗，我得给二狗子送去，那孩子昨天为我跑来跑去的，也不容易。” 何甜甜心里感慨，姜是老的辣，她前世活了那么大的岁数，做事情都没有这么全面。 齐三奶奶不说是请赵大脚帮忙，而是说感谢齐二狗，让齐书记心里很受用。 赵大脚那里，齐三奶奶也说了请 求，赵大脚当即也保证关照何甜甜，给她安排轻省的活。 送完了两家，齐三奶奶，何甜甜才回家吃饭。 齐三奶奶的牙齿不好，不过那兔子肉在锅里一直焖着，已经炖烂了，十分好咬。两人吃饱了，还剩下一些。齐三奶奶让何甜甜多放一些盐进去，明天早上再弄点豆角一起炒了，还可以吃。 这时刻可没有不吃剩菜，倒掉剩菜的习惯。 翌日一早，何甜甜吃了早饭，把齐三奶奶送到干活的地方，就去了村支部。 何甜甜在去的路上，遇到了黄静梨，林晓如，李明凯。 “甜甜，还习惯不？”黄静梨问道，“如果在老乡家里住不习惯，你可以回来，和我们挤一挤。” 何甜甜知道她们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并不是真心的，但面上仍旧做出感激的表情，笑笑道：“谢谢静莉姐，我在齐奶奶家里住的还算习惯，不用去你们那里挤了。天这么热，白天要干活，夜里在睡不好，那就不好了。” 林晓如两只手遮住自己的脸，不想被太阳光晒到道：“是啊，真热，蚊子也多，也不知道会给我们安排什么样的活。” “现在不是农忙时节，想必不会有太重的活。”何甜甜道，田里面中的水稻，玉米，除草，施肥，捉虫子。 “但愿如此吧。”黄静梨道，“对了，你知道吗？李明凯会拉手风琴，你晚上过来，一起听听。” “手风琴啊，真厉害。”何甜甜假装称赞道，前世这李明凯就用那一把破手风琴吸引了很多村子里的小姑娘和女知青。最后为了不想干活，就和齐书记的女儿齐小燕结婚了。最起码不用干重活，也可以吃饱饭了。后来听说可以返城，李明凯几次要回去，被齐书记压下去了。没想到这李明凯考上了大学，还是离开了农村，抛弃了齐小燕。 听到别人称赞，李明凯心里得意，只要他一弹琴，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很快到了村支部，村支书齐书记，村会计齐树力，妇联主任赵大脚，两个村队长，齐家村五个重要的领导都在这里了。 “坐坐，根据村支部的研究，做了以下安排。”齐书记拿着一个红皮笔记本念，“黄静梨，林晓如，加入到除草，捉虫队。李明凯加入到清理水渠的队伍，何甜甜加入畜牧队，不仅要喂喂牲口，还有每天打扫畜牧队的卫生。” 黄静梨，林晓如看到知青点里其他的几个知青，天一亮就得下地拔草，除草，身上 都被玉米叶子割出一道道的印子。天又热，这不是什么好活。 至于李明凯的清理水渠，也不是轻省的活。何甜甜的活，那就更脏了，整天跟那些脏兮兮的东西一起，不仅脏，而且还累。 何甜甜在听到畜牧队的时候，心里大喜，畜牧队在山脚下，如果是放羊，放牛的话，还可以上山。 有蛇大王在，何甜不怕山上遇到厉害的动物，而且她还可以经常有机会改善伙食了。 “有什么意见吗？”齐树力道，“现在有意见可以提啊，没意见，那现在我们下地干活。” 都说已经是组织上讨论过的，他们有意见又如何。 “没有。”几个人回答，反正都要干活，有其他的知青例子在，他们也不敢骄横不干活。他们可是听其他的知青说了，以前那些知青偷懒，结果分到的粮食不够吃，认真干活的，分到粮食就多。为了不饿肚子，他们也要努力干活。 “那行。我们各自带你们过去。”齐书记道，他带李明凯去修水渠的地方，会计齐树力带黄静梨，林晓如去拔草队。 赵大脚带着何甜甜去畜牧队，见人走远了，才小声道：“你或许以为畜牧队很脏，其实不脏的。那里有两个人，养了十头猪，四头牛，还有几只小山羊。那些重活，都给其他人干，你只要好好放羊，把六只羊养好，就行了。” 第23章 放羊的甜丫头 赵大脚单独同何甜甜解释，也是因为昨晚的那碗兔子肉的缘故。畜牧队在其他知青的眼里，那就是和屎尿沾边的活，都不愿意做。 只有真正的庄稼人知道，相比较其他活，这个活比较轻便一些。这次齐书记和赵大脚给安排的放羊，那就更轻快了。 何甜甜前世和黄静梨，林晓如一样，干得是力气活，拔草捉虫，被玉米叶子划得脸部脖子上，手上全部是红色的伤口，火辣辣得疼，一沾水就更加疼痛。 相比较那些活，放羊的活，十分清闲。只要把羊赶到半山腰青草肥美的地方，就可以偷懒休息了，在下午回来之前，再割一捆草就行，够羊晚上吃就好。 “多谢赵主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何甜甜欣然答应，道，“我会好好干活的，绝不给你和齐书记丢脸。” 这个活正中何甜甜的心思，以后可以经常带蛇大王去山洞转转。蛇大王的心情好了，她的好处也是大大的有！ 赵大脚见何甜甜如此精明，也很高兴，她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赵大脚说了畜牧队的其他人员，让何甜甜心里有数，把何甜甜送到这里，道：“齐大叔，刘大妹子，这是新来的知青何甜甜，负责养羊。她是新来的，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你们提点一下。” “这还用说，一定好好带她干活的。”刘大婶子爽朗笑道，上下打量何甜甜。听到赵大脚对何甜甜的介绍，知道何甜甜今年才十五岁，一阵唏嘘。她也不明白这是要为什么，才十五岁就离开城里的家和父母，来到乡下，也是个可怜的。 “那行，甜甜，你就和刘大婶一起干活，有不懂的，就和刘大婶子说。”赵大脚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主任慢走。”何甜甜笑语晏晏，十分懂礼貌。人家亲自送她来，路上和她解释了这么多，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她心里领情。 畜牧队，快七十岁的齐老头负责那四头牛，不负责清理牛棚，但晚上要在畜牧队这里住下，看着这些牲畜；还有刘大婶子四十多岁，负责几头猪，打猪草，清理猪圈和牛棚羊圈，白天多干一些，晚上可以回家，不用她看着这些牲畜。原本这几头小山羊也是刘大婶子顺手养着的，现在分配过来人帮忙，她就省事很多，自然很高兴。 “甜丫头啊，那几只羊还小，放出去会乱跑，不能出去放羊。”刘婶子道，“你和我把这里清理干净，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打猪草，可好？” 何甜甜点点头道：“行呢 ，大婶子你安排就好。” 齐老头已经赶着四头牛，晃晃悠悠出去了，不管卫生的事情。 何甜甜和刘婶子两人，一起打扫卫生。原本刘婶子，还会以为何甜甜是从城里来的，会嫌弃这里脏，不愿意干活。可没想到何甜甜拿出毛巾遮面系在后脑勺之后，拿起铁锨就开始铲地上的牛粪，十分麻利。 勤快的孩子，在哪里都讨人喜欢。有了何甜甜，刘大婶子以后的活少了很多。 不一会儿，就把牛棚，猪圈，羊圈打扫干净，用清水清洗了，把粪便抬到外面不远处沤粪的粪坑里。这个粪坑，可是个宝贝。在没有化肥的情况下，没有这个，土地的肥力上不来，粮食产量会很低。 大婶子抬头看看太阳，以前这些她要做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现在有了何甜甜帮忙，不过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待会再出去割草，今天任务就完成了，还有不少休息的时间。 刘大婶子“咕噜咕噜”几声，喝了一整搪瓷缸的水，才笑道：“甜丫头啊，我去割草，你在这里看着，可不能被人偷走了。” “那行，大婶子，上午你去割草，下午我去。婶子疼我，但我也不能累着婶子。”何甜甜脆声道，这个刘大婶子人还不错，除了喜欢说人是非，没有坏心眼。她这个人说人是非，也挺有意思的，都是说她看不顺眼的。现在何甜甜这么勤快，入了她的眼，这刘大婶子一定会在外面夸奖何甜甜的。 刘大婶子一听，更高兴了，一张黝黑的大脸笑得像一朵花似的，连连说道：“行，你可真懂事，就按照你说的办！” 刘大婶子背着一个超级大的背篓，哼着小曲儿，去了后山上割猪草。 何甜甜一个人闲着无聊，就把畜牧队周围清理干净。有点口渴，去了齐老头的临时搭建的厨房里面，想倒点水。 哎呀妈呀，灶上灶下，黑乎乎的，脏兮兮的，散发一股怪味。 何甜甜受不了这样的地方，顺手把锅碗瓢盆都刷得干干净净。上午就算了，待会回家再喝水吧。今天出来忘了妈妈给她准备的军用水壶，下午装了水，一定要带着。 等到何甜甜弄完这些，刘大婶子背着满满的一大筐草回来了。齐老头，也慢悠悠地赶着四头牛回来。 回来之后，刘大婶子看到这里比以前爽利很多，笑道：“齐大叔，甜丫头可真勤快，这屋前屋后清理地干干净净，你那锅屋里，终于干净了。” 齐老头快七十了 ，身体很硬朗，可就是少了一只手。虽然可以自己生活，但到底不如两只手灵活。早上对何甜甜很冷淡，可看到何甜甜帮他打扫锅屋，难得挤了一个笑，道：“多谢你了。” 何甜甜摇摇头道：“客气了，齐爷爷，我在这里坐着也是坐，就随手刷了了。” 刘大婶子看看时间，要回家做饭吃午饭了。现在天热，中午还能睡个觉，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齐大叔，我们先回去了，下午再过来。”刘大婶子把草放在屋里，便带着何甜甜回村。 路上，刘大婶子边走边说，道：“甜丫头啊，齐大叔性子比较冷，但人很好。你帮他做家务，他不会亏待你的。” “刘大婶，其实我就是随手做的，没想着回报。”何甜甜道，其实何甜甜心里偷着乐呢，这齐老头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个老红军，以前是个团长呢，还参加过抗米援朝呢。只是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不愿意给国家添麻烦，坚持回老家。 别看他现在是个邋遢的老头，可人家背后的关系可不邋遢，每个月都会从公社的专有账户给齐老头发钱，发米，发面，发布，都不用票的。 第24章 齐老头 刘大婶子喜欢何甜甜的勤快嘴甜，一路上都在提点何甜甜，让何甜甜受益匪浅。 “甜丫头啊，以后你如果有空的话，就给齐大叔做点吃的。以前我忙，没有空，只是偶尔给做。”刘大婶子说道，“他一个孤老头子挺可怜的，没有婆娘，也没有儿女，又少了一个胳膊，做事不方便，平日里能帮一下就帮帮。” 何甜甜点头道：“行啊，以后我有空，就经常给齐爷爷做。” 这些都是小事情，何甜甜非常拿手，并不费事儿。 前后左右看看没有人刘大婶子才小声道：“齐大叔不是一般人，他不光有村子里的工分，能够分到粮食，每个月还从公社里领到不少好东西。你给他做饭，少不了你的好处。这还不算，因为齐大叔威望高，就连村书记齐大柱对他恭敬有加，村子里的人也很尊敬他。只要他对你好，以后你一个小姑娘在齐家村，没人敢欺负你。” 何甜甜心里高兴，一个上午的辛苦没有白费，这刘大婶子处处提点她。虽然她知道要巴结齐老头，但她也感激刘大婶子的好意提醒。 “谢谢你，刘大婶。”何甜甜真心感激道，以后如果有好处，她也给刘大婶一点。 她要报复齐建国一家人，仅仅凭她一个人断然不行的，所以她需要一些人帮助。只是现在初来乍到，一切不能着急，先和齐家村的一些人先处理好关系再一步步寻找机会。 “不用谢，你比我们家的丫头才大两岁，离乡背井的，也不容易，多说你几句，你可别嫌啊。”刘大婶子见何甜甜懂事，听进去她的话，很有成就感，难免就多说了几句。 “您也是为了我好，怎么会嫌弃呢！”何甜甜道，一路上和刘大婶有说有笑，一起回到村子。 才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以及和两个“同事”搞好了关系，有了一个好的开始，相信以后的工作，也会很顺利。 何甜甜去把剥棉花壳子的齐三奶奶接回来，搀扶着齐三奶奶一起回家。 是的，才短短的两天，何甜甜已经把齐三奶奶那里当成了家。 老的，希望何甜甜可以陪伴她，顺便照顾她。 小的，希望在齐三奶奶这里有个落脚点，可以帮她打开在齐家村的局面。 两人互补，相得益彰。 “齐奶奶，你坐一会儿，我去做饭。”何甜甜齐三奶奶扶到屋里，端了水和毛巾，给齐三奶奶擦擦，消消暑气。 “不急的，随便吃点就行了。”齐三奶奶道，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现在两人的粮食在一起吃，没有其他人，齐三奶奶也不担心何甜甜偷吃。 何甜甜，做了面疙瘩，放了青菜，一点油，一点盐，连汤带水，当做午饭。 齐三奶奶牙齿不好，吃这样的饭最好不过，十分满意，以后放手让何甜甜做饭。现在她不能给何甜甜好东西。如果何甜甜会一直这样对她好，等她死了，她就把之前偷偷藏下来的一匣子金银首饰给何甜甜。 现在破四旧，那些好东西拿出来，就是祸害。要不然，她早就送何甜甜一个银簪子了。 吃了饭，齐三奶奶，何甜甜在家里午睡。 只要不是农忙，天热的时候，早上早起去干活，中午就可以多休息，到下午两点半再去上工。 何甜甜在自己的军绿色水壶里倒了热水，斜挎着背在身上，背了一个竹篓，把齐三奶奶送到剥棉花壳子的地方，便匆匆去了后上脚下。 齐老头看到何甜甜过来，难得笑笑：“来了!” “来了。”何甜甜道，把自己的竹篓放在边上，背起早上刘大婶子背得那个大筐，“齐爷爷，我去割草了，下午刘大婶子在这边看着。” 不偷懒，知进退。 这孩子不错！ “去吧。”齐老头点头道，指了指西面，“从那边过去，青草多。上午，你刘大婶已经割了不少了，你下午少割点也没事儿。” “谢谢你，齐爷爷。”何甜甜应下，背着大竹筐往山上走去。 虽然齐老头这么说，但第一天干活，何甜甜不能偷懒。现在的勤快，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以后做事偷点懒，别人也不会说的。现在是大集体，大家干活都这样，磨洋工。 不过磨洋工，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如果有了懒惰的名声，那就会成为别人议论鄙视的对象。何甜甜前世，并不是懒惰，而是年纪小，身体弱，干不了那些活还不说，老是完不成任务，所以一直被村子里的人议论。 模样好，又识字，这些优点是乡下的大姑娘，小媳妇比不上的，可就这干活不行这一样，何甜甜赶不上她们。为了证明她们比何甜甜好，厉害，所以经常议论何甜甜她们这些知青，寻找自豪感。 见四周没人，何甜甜加快速度，来到齐老头说得那一片青草地。 何甜甜一点也不累，她心里不止一次感谢蛇大爷改善她的身体 ，如果是以前光走到这里，估计就得花一个小时，现在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这里的地势还算平坦，脚底下多泥，所以树木和青草都很茂盛，就这么一大块，就够何甜甜割一个星期的。 齐老头也是个好人啊！ 何甜甜闷头割草，即使镰刀不是很锋利，仍没有影响到她割草的速度。如果镰刀锋利的话，或许还能更快一些。不到一个小时，何甜甜已经割了几大堆的青草，筐子里装得满满的，实实的。 何甜甜见时间好早，边上有一些鲜嫩的野菜，挖了一些，烫烫，给齐老头调个凉菜。干完这些，何甜甜在山上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背着竹篓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 何甜甜上山用了半小时，下山的时候用了大约四十五分钟。 刘大婶见到何甜甜背了比她上午还多的青草回来，喜笑颜开，哎呦喂，这姑娘可是个会干活的，力气也不错，以后她轻省很多。 “快快放下。”刘大婶道，“比我上午个得多，你这丫头，也太实心眼了。” 刘大婶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十分高兴！ 第25章 大好局面 何甜甜姑且把这句话当成夸奖。 “嘿嘿。”何甜甜憨厚笑笑，“没什么，就是想着多弄一些，万一明天天气不好，也能顶一天。” “说的也是，咱们现在不光要割新鲜的草，还要准备一些干草给牛羊过冬。”刘大婶道，“你去歇会，我把你割回来的草，清理一下。” “那就辛苦刘大婶了。”何甜甜笑道，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好几大口。 喝完之后，何甜甜也没歇着，去把好弄来的野菜清洗干净，给齐老头弄了一个凉菜。 齐老头很是高兴，道：“呵呵，甜丫头，麻烦你了。在那边我有一块自留地，种了菜，吃不完，你们拿些回家吃吃。” 刘大婶也不客气，一般干活，一边道：“那我可不客气了，甜丫头，你去看院子里，有没有长好的黄瓜，豆角，瓠子，丝瓜之类的？” “哎！”何甜甜应下，这齐老头给她一些好处，估计是想以后让她经常帮他弄弄饭菜。 到底一只手不方便，何甜甜刚才看到厨房里的碗筷，虽然刷了，但并不干净。何甜甜最是看不过邋里邋遢，于是洗菜的时候，顺手给刷了。 这个菜园子，可比齐三奶奶的家的菜园子大，估计这是齐老头自己开的自留地。在山脚下，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黄瓜就有好几排，有早豆角，晚豆角，四季豆，还有西红柿，茄子，辣椒。周围的栅栏上爬了不少丝瓜，地上还有一个个青南瓜。 哎呦，怪不多齐老头这么大方，这里长得东西，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啊！ 何甜甜摘了菜，今天有点晚了，就不拔草了，明天再帮着齐老头收拾这个菜园子。 何甜甜摘回来整整一大篮子的东西，笑道：“齐爷爷，你那菜园子真大，里面有不少东西。如果你吃不完，我可以给你摘下来腌腌，晒晒，冬天的时候，用来炖菜，最好吃不过了。” 齐家村的冬天，尽管很湿润，但非常阴冷，没有新鲜的蔬菜，只要储存起来的大白菜，萝卜。夏天晾晒的干菜，就是好东西了。 “行啊！”齐老头笑得呼吸一颤一颤的，“吃不完，你们也可以拿回去一些。” “齐大叔，那黄瓜不错，待会我拿几根。”刘大婶子不客气，晚上回家正好放点盐调个凉菜。 “这番茄挺好的，我拿两个番茄吧。”何甜甜不想搞特殊，学着刘大婶道，“齐爷爷，现在时间还早 ，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给您做个晚饭，答谢你给我两个洋柿子。” 齐老头很是高兴，刚才他正发愁如何开口呢，这小丫头就主动帮忙了。不错，有眼力界。 “呵呵，那就麻烦你了。”齐老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能说得上话的，一定帮你。” “多谢齐爷爷了。”何甜甜脆声道，又有了一个帮手。 做饭这种事情，对何甜甜来说，信手拈来，最是容易不过的事情。 既然有这么多蔬菜，何甜甜帮齐老头炖茄子时候，顺手在锅边贴了几个饼子，就是齐大叔的主食，加上调的野菜，黄瓜两个凉菜，就做好了齐老头的晚饭。 齐老头很是高兴，虽然平时刘大婶也给他做饭，不过没有何甜甜做得好，味道也没有这么好。 那边刘大婶已经忙完了，何甜甜这边也结束了，跟着刘大婶子一起回村。 第一天上工，圆满完成，得到了齐老头和刘大婶的认可，为以后的工作打下坚实基础。 一连几天，何甜甜完全适应了知青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虽然有点累，但比心里的畅快，以及未来的希望，算不得什么！ 等到酸枣变得甜了，何甜甜挎着半篮子酸枣，几根黄瓜和西红柿，便过来看望知青点的知青们。一路上，碰到一些村民，有些何甜甜认识的，就主动打招呼，不认识的，也笑笑，不会清高不理人。 知青们正在知青点门口的几个大石头上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说笑笑。 黄静梨看到何甜甜过来了，连忙招手道：“甜甜，过来这边坐。” “这是谁啊？”边上一个年级估计二十岁左右的大姐，转过头问道，看样子不像是村子里的姑娘，衣着整齐，皮肤白净的，比她们还像知青。 黄静梨笑道：“吴大姐，她也是知青啊，和我们一起来的。只是咱们这里住不下了，齐书记就把何甜甜安排到老乡家里住的。那个老乡，也很喜欢何甜甜，所以何甜甜就住在那里了。” 何甜甜放下篮子，见大家看着她，大大方方，道：“哥哥姐姐们好，我是何甜甜，是来自南市的知青，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既然都是知青，其他人也没有为难何甜甜，再说了，人家何甜甜这么懂礼貌，哥哥姐姐喊着，还带了吃的东西。 男知青嘿嘿 笑笑，女知青对何甜甜比较热情。 被叫做吴大姐的知青，笑道：“到底是大地方出来的，就是懂礼貌。哎?你来玩就行了，干嘛还带着篮子过来呢？” 何甜甜掀开篮子盖得布，道：“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我前几天割草的时候，见有这种枣子，摘了回来。齐奶奶说这是酸枣，放几天变甜了，很好吃，就给哥哥姐姐送来一些。” “酸枣，那可是好东西，好吃的着呢，何同志有心了。我姓王，以后叫我王磊就行。”一个年级大一点的男子说道，此人叫王磊，两年前就来这里了。因为在这里时间长，加上年级比较长，大家都很尊敬他，一副老大哥的架子。 “王磊大哥。”何甜甜道，“既然好吃，我去洗洗，大家一起吃。” 自从何甜甜过来，大家都围着何甜甜说笑，林晓如在一边看着何甜甜白皙的脸，胳膊，比她白还多。这几日干活，林晓如几次掉队，皮肤也晒黑了，脸上脖子上手上都有玉米叶子割出来的一道道红色的痕。 “甜甜，你真好命，和老乡打好关系，就能分到轻省的活。”林晓如做羡慕状，大家都是知青，从一个地方来的，凭什么何甜甜可以过得比她们好！ 第26章 贱人就是矫情！ 林晓如就是看不得何甜甜过得比她好，故意挑拨何甜甜和其他知青之间的关系。 大家因为林晓如的话，纷纷一愣，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也觉得很甜甜比她们做的活轻省。 如果是前世这般年纪，被这么大人看着，何甜甜或许会紧张，胆怯，不做解释。可现在她改变很多，而且有那么多年的生活经历，知道如何改变自己处境。 “晓如姐姐说笑了，在畜牧队可不轻松，一早一晚要打扫牛棚，猪圈，羊圈，把那么臭烘烘的粪便全部弄动化粪池里沤粪，到处都是苍蝇蚊子。然后，还有到后山割草，不仅要准备现在的青草，还要准备牛羊冬天吃的干草，我和刘大婶一天要跑还几趟去山上割草呢。”何甜甜解释道，说明她的活并不轻松，而且还很脏。 众人也去过畜牧队，知道那里的情况，想到那里臭烘烘的粪便，顿时没有了食欲。些知青明白何甜甜没有说谎，那里的活的确不轻松。 “看你皮肤那么白，不像是干了几天活的，我以为你的活比较轻松。”林晓如讪讪解释道，并没有道歉，把话题引导何甜甜的皮肤上，不像是干活的。 其他人都变黑了，就何甜甜没变样，好像还比以前好看了。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林晓如心里不爽。 何甜甜不看林晓如，笑笑对其他比较关注她的皮肤晒不黑的女知青道：“其实很简单啊，我干活时候，戴草帽，用毛巾蒙住脸。中午，晚上回来之后，都会有毛巾沾了凉水，敷在脸上，可以减轻皮肤晒黑的程度，湿润皮肤，你们也可以试试。” “这样真的有用？”吴大姐急忙问道。 “有用啊，不信你可以试试。”何甜甜笑道，其实她还想和她们说，让她们用黄瓜贴脸，不过想到这时候物质匮乏，如果这样做，会被认为浪费的。 林晓如默默吃饭，这何甜甜左右逢源，对那个老婆子那么好，那老婆子绝对给了何甜甜好处，否则无亲无故的，何甜甜绝不会对那个老婆子那么好。 另外一个吊儿郎当的知青张青山，就是看不得林晓如那娇气样，吃饭不比别人吃的少，干活的时候，就说没力气，次次都是落后，让和她一组干活的叶小云多干了不少。 张青山不高兴，还有一个原因，这叶小云是他的女朋友。让他女朋友落后，他对林晓如没好脸色。 “我以前也去过畜牧队干活几天，那齐老头脾气怪，而且那里臭烘烘的，脏兮兮的，的确不轻省。 ”张青山瞥了一眼林晓如，“我们干完活，可以休息一阵子，可何甜甜同志，一年四季，只要畜牧队有牲畜就要一直上工，每天都要打扫卫生。” “不上工没工分，上工就有工分。”林晓如知道张青山看她不顺眼，说这些话，就是想让她脸上不好看。 “呵呵，有的人上工了，也拿不到全工分，有个屁用啊！”张青山冷冷道，跟谁一组谁倒霉。如果不是王磊大哥在一直调解，早就吵起来了。 “你……”林晓如气得站起来，瞪着张青山，“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青山也不让步，道：“谁欺人太甚啊，自己干活不行，就知道说这个干活不行，那个干活少，没你干得多。你说说，你这几天，谁不比你干得多!” “哇……”林晓如说不过，哭着跑回去。 黄静梨赶紧追过去安慰，也顾不上何甜甜来看她们了。 “别理她，就会矫情。”张青山道，“小云和她一组，这几天被她拖累的，已经累得生病了。” 这林晓如真不是个东西，她一来就挤兑她，好在其他知青眼睛是雪亮的。林晓如自讨没趣，真是应了那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还有何甜甜听了这话，突然想起来，这张青山和叶小云是一个地方的，又是同学，算是青梅竹马，现在已经是恋人关系，就等着年底回家过年的时候，把婚事定了。可后来叶小云被隔壁村的二赖子强奸了，叶小云受辱，受不住压力，跳河自杀了。 前世的时候，张青山，叶小云和林晓如不对付。 刚才她看到林晓如阴毒的眼神，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或许前世叶小云的受辱，并不是偶然。 看在今天张青山帮她说话的份上，何甜甜决定以后多关注一下叶小云，希望可以阻止悲剧发生。 “好了，青山，你是个男子汉，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王磊道，“既然黄静梨和林晓如关系好，那就让她们一组干活，你家小青不就可以解脱了嘛！” 张青山见老大哥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 “哼！”李明凯端着饭碗离开，嘴里嘟囔，“针对一个女同志，有什么出息！” “你……”张青山暴跳如雷，很不得上去揍李明凯一顿，这个人也不是好东西，和他一组，干活跟个娘们一样。之前没说他，今天张青山实在很累，说了他几句，这李明凯居然还嘴硬。 “青山，别说 了。”王磊拦着，如果再说，今天知青点别想安宁了。 何甜甜见状，连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来这里，会让大家不高兴。我就是觉得，大家都是知青，响应m主席的号召，来自五湖四海，支援农村建设，大家应该团结起来，努力干活，共同建设社会主义。” 何甜甜这话说的义正辞严，慷慨有力，和李明凯，林晓如形成鲜明对付。 除了李明凯，林晓如，黄静梨不在，其他人都觉得何甜甜说得好。 “你说得对，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更应该团结。”王磊道，“有意见，我们私下里和齐书记说，不要闹矛盾，毕竟大家住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知道了。”张青山道，不和李明凯一般见识。 吴大姐把何甜甜带来的酸枣分给大家，屋里的林晓如，黄静梨，李明凯也有。 只是林晓如生气，都是因为何甜甜过来，她才和其他知青吵起来的，于是把酸枣扔出窗外，黄静梨，李明凯都舍不得，偷偷吃了。 吴大姐见林晓如耍大小姐脾气，扔了酸枣，也不多说，捡了起来自己吃。这里可不是家里，所有可以吃的东西，都不能浪费。以这林晓如的性子，不到最后饿肚子，她是不会珍惜粮食的。 何甜甜，同其他知青认识了，这几个人可比黄静梨，林晓如好多了，说好以后经常过来坐坐，便告辞了。 第27章 寄信报平安 回去的路上，何甜甜心里的小恶魔跳出来了。 林晓如，黄静梨，让你们前世欺负我！现在终于报仇了！不过呢，如果林晓如还是这样的话，何甜甜会更加记仇，也不会这么轻巧放过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挖她家祖坟。 何甜甜觉得这句话，太对了，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 有恩报恩，有仇必报，大快人心！ 何甜甜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一切按照自己的安排转变，这是好的开始。 看着眼前熟悉的村落，何甜甜心里也安定很多，事在人为，她可以改变一切。 乐极生悲啊！ 就在小路转弯的时候，何甜甜差点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原来是齐建国啊！ 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何甜甜侧身，想从齐建国身边过去，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对付齐建国，只能避开齐建国。 “甜甜，你这是去哪里了？刚才去三奶奶家里，没有看到你啊。”齐建国轻声道，看向何甜甜的眼神，羞涩中透着温柔。 何甜甜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犯恶心。前世，她就怎么会认为齐建国是个好人呢？这也太明显了吧？ “建国同志，请叫我何同志。”何甜甜道，说完，也不等齐建国回答，快步跑开了。 齐建国诧异，摸摸自己的脸，虽然腿有残疾，但不走快，基本上看不出来啊。他因为模样长得好，在周围几个村子里，也是有名的，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他，都会脸红羞涩。怎么到了何甜甜这里，一点不管用了啊！ 齐建国看不上普通的农家姑娘，一直想找个肤白貌美，识文解字的城里姑娘。只是知青点的那几个知青，长得普通，他看不上，第一眼看到何甜甜的时候，他就喜欢上这个柔弱美丽的城里姑娘。 只是这个何甜甜，对他不假辞色，还不如对齐二狗客气呢！ 哎呀，早知道是接何甜甜这一伙人，他就抢着去了，也能第一时间关心何甜甜，接近何甜甜，留下好印象，也不至于现在接近不了何甜甜啊！ 不过呢，何甜甜毕竟年纪小，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追求。在齐家村的地界上，还没有他齐建国做不成的事情。 何甜甜，这只小白兔，一定会掉到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何甜甜急匆匆跑回家，加上心里激动 ，脸上红彤彤的。 “甜丫头啊，刚才齐书记的闺女来了，问你是不是要寄信？”齐三奶奶道，“明天齐书记去公社里开会，你如果要寄信，交给他，他会帮你寄信的。” 何甜甜平复一下烦躁的心情，听到齐三奶奶的话，笑道:“我爸爸妈妈交代了，到了地方就要赶紧给家里写信，免得他们担心。信我已经写好了，这就给齐书记送去，让他帮我寄一下。” “哎，你这么小，怎么能不担心啊。”齐三奶奶道，“城里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有点乱。你呢，写的信，也要注意一些。” 齐三奶奶解放前家里是地主，后来主动上缴土地，而且也没有做欺压百姓的事情，当初也有积极抗日，捐粮食，解放后才没有被批斗。 不过齐三奶奶看到其他地主被批斗，有的一口气撑不过去死了，就特别害怕，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所以到现在平平安安的。她用自己的生活经验提醒何甜甜，希望她不要在信里写出格的话，惹上麻烦。 何甜甜心里感激，领了齐三奶奶的这份情，道：“我知道的，齐奶奶。我就是给家里报平安，没有说出格的话。” “那就好，你赶紧去吧，别等天黑了。”齐三奶奶催促，让何甜甜赶紧去。 何甜甜拿了贴好油票的信，便去了齐书记书记的家里。 “甜甜姐姐，你来了，我爹在屋里吃饭呢。”齐小燕是齐大柱的小女儿，天真烂漫，前世她被李明凯抛弃，怀孕了，受不了村里的闲言碎语，跳河自杀了。 “谢谢你了，小燕子。”何甜甜笑道，拿了一把酸枣给齐小燕，便进了屋。 齐书记见何甜甜来了，笑呵呵问道：“甜丫头啊，在畜牧队干活，累不累啊？” 何甜甜笑笑，道：“不算累，我能做的过来。齐爷爷，刘大婶顾念我年纪小，让我干一些轻活，十分关照我。” “那就好。”齐书记道，他这样安排，就是希望这样，多一个人过去，还能减少齐大叔的活，一举两得。 “齐书记，这是我写的信，已经贴了油票，直接放到邮局的邮筒里就行了。”何甜甜道，交上自己的信，“信里给父母报平安，告诉他们齐家村的地址，让他们有空了，可以给我写信。” “是该这样。”齐书记的婆娘梁红玉感慨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小燕二哥去当兵，时间长收不到小燕二哥的信，我这心里就想得慌，吃不香，睡不好。” 梁红玉语气里有心疼，但更多的是骄傲自豪。 现在农村里当兵光荣，人人羡慕，梁红玉的确有自豪的本钱！ 何甜甜附和道：“我妈妈也经常说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二哥哥是当兵，也是保家卫国，光荣，你们做军属也受人尊敬，大家可都羡慕呢！” 几句话，逗得梁红玉心花怒放，这丫头真会说话。 “吃了没？留下来一起吃饭。”梁红玉不好自夸，心里暗乐，便邀请何甜甜在家里吃饭。 何甜甜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和齐奶奶已经吃过了。齐奶奶年纪大了，吃的晚，睡觉不舒服，所以我们一直吃的很早。不打扰齐书记，婶子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何甜甜把信在桌上，告辞离开。 齐小燕把何甜甜送到门口，道：“甜甜姐，你拿来的酸枣真甜，真好吃。” “我那里还有，你想吃晚上来找我。”何甜甜道，“天快黑了，不说了，我走了，有空咱们一起玩。” “好呢。”齐小燕高兴道，她是初中毕业，刚要上高中，可县里学校不开课了，只得回家。 齐小燕的父亲是村支书，在村子里地位超然，她又一直读书，所以除了同学齐芳芳和村子里的小姑娘们并不熟，没有其他的朋友。现在有了何甜甜悄无声息的引导，和齐小燕有共同的话题，不然见面不多，但也成了能说几句话的朋友。 第28章 齐芳芳 之所以齐小燕和齐芳芳关系不错，还是因为两人一起在县城读书。一起来回，路上有个伴儿。 不过齐芳芳很精明，梁红玉经常在齐小燕耳边说，让她提防齐芳芳，作为一个听话好孩子，齐小燕和齐芳芳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现在不读书了，齐芳芳，齐小燕，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见面。 翌日，齐书记去了县城，梁红玉去出工干活，家里只有齐小燕。 齐芳芳敲门，喊道：“小燕，在不在家？” 作为家里的幺女，大哥结婚分出去了，二哥在部队当兵，每个月都会寄工资回来，父亲是村支书，所以齐小燕没有像其半大的孩子那样出去干活，也不用担心没饿肚子。加上齐小燕身体比一般的女孩子弱一些，家里也宠着，不让齐小燕出去干活。 齐书记精明，本来想着女儿好好读书，将来可以考上大学，当城里人，就不用干活了。可现在不让考大学了，齐书记又开始努力给女儿打探招工的名额，希望可以花点钱，弄一个名额，让女儿不在农村受罪。 齐小燕听出齐芳芳的声音，也很惊讶，自从不上学之后，两人见面很少了，不知道齐芳芳过来有什么事情？ “芳芳，你怎么来了？”齐小燕打开门让齐芳芳进来，正好有昨天何甜甜送过来的酸枣没吃完，拿出来给齐芳芳吃几个。 齐芳芳个子比齐小燕矮半头，大约一米五五高，圆脸蛋，细长的眼睛，皮肤有点黑，但五官还算耐看，身材丰满，在农村算是不错的姑娘了。 齐芳芳也不客气，直接抓了一把，吃了几个，才笑嘻嘻道：“今天热，我娘不让我去干活了，我来找你玩儿。” 其实真想并不是这样，而是大哥让她来的。 “哦，今天的确挺热的。”齐小燕道，之后就没话了。 齐芳芳知道齐小燕是个闷葫芦，她不说话，齐小燕也不会主动找话题。换在平时，她才不来找齐小燕呢，只是哥哥看上了新来的知青，让她去找何甜甜，同何甜甜处好关系。可是她都没见过何甜甜，怎么可以贸然过去找那个何甜甜啊？ 听说何甜甜来齐书记家里两三次，齐芳芳便想到了齐小燕。希望齐小燕带她去认识何甜甜，这样以后相处也可以融洽一些。 “小燕，你昨天看到心来的知青来你家，是来找你的吗？”齐芳芳一边吃枣子，一边问齐小燕。 齐小燕是个老实孩子，点头道:“甜甜姐不是 来找我的，是来让我爸帮忙寄信的。” 甜甜姐？ 齐小燕对那个何甜甜称呼“甜甜姐”，可见和何甜甜关系不错。她这次过来找齐小燕，算是找对人了。 “哎，村子里的那些小姑娘，都不和我们说话，我和你一样，在村子里特别孤单。你和那个甜甜姐，关系挺好的，等我们有空了，我们一起去找甜甜姐玩，好不好？”齐芳芳笑嘻嘻道，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了中间人，这样她和何甜甜成为朋友，就不会显得那么刻意。 齐小燕狐疑，她经常在听到妈妈说，齐芳芳和她的家人一样无利不起早。现在齐芳芳专门过来找她，希望和何甜甜成为朋友，不知道这齐芳芳心里打什么主意呢？ 觉察到齐小燕的眼神，齐芳芳心里暗骂，这个蠢蛋今天怎么变聪明了？以前都是她说什么，齐小燕就听什么！ “呵呵，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也是有私心的。”齐芳芳低着头，小声道，“我之前远远看到何甜甜，她的皮肤那么白，头发那么黑，人那么好看，非常羡慕，所以我就想和她认识，问问她怎么可以变白一些，好看一些。” 齐小燕听了这话，微微笑笑，这齐芳芳的确经常在脸上鼓捣一些东西抹上，希望自己可以变白一些。有一次不知道弄了什么，皮肤过敏了，长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红疙瘩。到了县城里，花了不少钱才看好。原本以为齐芳芳放弃这些小动作了，可现在听了，这齐芳芳还是不死心啊。 不过齐芳芳说对了，何甜甜的皮肤是她见过最好的，白皙细腻，没有斑点，水水嫩嫩的。虽然齐小燕也不黑，但鼻子上面有几颗小雀斑，比何甜甜的皮肤差远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齐小燕也想变得更好看一些！ “好吧，等甜甜姐不干活了，我就带你去找她玩。”齐小燕道，她们有父母，可以不用干活，可何甜甜是知青，来这里不能不干活，没有她们这般清闲。 齐芳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就看在我爱美心切的份上，我们晚饭后去找甜甜姐，可好？” 齐小燕见齐芳芳急切，想着昨天何甜甜说的三奶奶吃饭早，晚上后去找何甜甜，应该没问题。 “那行，那晚上吃过饭，我们去找甜甜姐玩。”齐小燕答应了，她很少出去找人玩，既然有齐芳芳陪着，她也想出去玩玩了。 “谢谢你，小燕，你太好了。”齐芳芳夸赞道，又和齐小燕寒 暄了一会儿才离开。 中午，齐建国干活回来，见妹妹在家，不高兴了。他让妹妹不干活，就是希望妹妹去找何甜甜去玩，接近何甜甜，可妹妹一直在家里，不帮他做事。 “不是让你去找何甜甜了吗？”齐建国没好气道，面色不好看，他外婆给的布票都给了齐芳芳做衣服，这个死丫头居然不帮他好好做事。 齐芳芳见哥哥回来了，赶紧给哥哥倒水，道：“大哥，喝杯水。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只是我同何甜甜不认识，贸然去找何甜甜，人家还不搭理我呢。再说了，我太过热情，她或许我认为我有图谋防着我呢。” 齐建国听了妹妹的解释，微微解气，又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齐芳芳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说道：“呵呵，很简单啊，何甜甜同齐小燕认识，那我就让齐小燕带我去找何甜甜，这样大家很自然就认识了。” 齐建国听了，点头道：“不错，做事知道动脑子了。” “大哥，你妹妹一直很聪明，好不好啊？”齐芳芳不乐意道，“你放心吧，这个嫂子，也会帮你一起追回来。” 第29章 记恨簿上排第三 齐建国也知道现在贸然接近知青女同志，十分不妥。万一何甜甜被逼急了，告他耍流氓，到时候会很麻烦，所以才会采取迂回对策，让妹妹接近何甜甜，以后他同何甜甜见面，就名正言顺了。 齐建国很是高兴，妹妹长大了，是个聪明的姑娘，不愧是他的妹妹。 “没有白疼你。”齐建国道，“等何甜甜成了你大嫂，我在送你一双皮鞋。” 齐建国很自信，对何甜甜势在必得！ “大哥，你可要说话算话。”齐芳芳激动道，她早就想要一双皮鞋了，齐小燕就有一双。只是家里父母钱攥得紧，不会给她买。哥哥现在有求于她，齐芳芳觉得自己可以得到这双皮鞋。 “自然说话算好。”齐建国保证道，他几次在村子里看到何甜甜，每次看到何甜甜都会穿着不同的衣服，样式也好。由此可见，这何甜甜家里条件很好。如果追上了何甜甜，那么何甜甜的东西就是他的，加上他手里的东西，在齐家村算是最有钱的了。 齐芳芳之说以信心这么大，是因为她的哥哥很优秀，会修拖拉机，手电筒，特别厉害，而且哥哥长得好，十里八村的大姑娘，见到她哥哥，都会脸红。有不少媒婆过来说亲，大哥都不同意，看不上农村的姑娘。至于齐建国的腿不好，直接被齐芳芳忽略了。 齐家人一向这么自负！ 晚上，何甜甜吃晚饭，洗好澡，在院子里拿着蒲扇，一边扇风，一边同齐三奶奶唠家常。 齐小燕带着齐芳芳一起过来，齐三奶奶笑呵呵道：“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齐三奶奶以前家里只有一个人，很少会有小辈过来她这里。 “三奶奶，我们来找甜甜姐玩呢。”齐小燕小声道，“是不是打扰你们说话了？” “没有，没有。”齐三奶奶晃了晃手里的旧蒲扇，“我们也就是闲聊，甜丫头去屋里搬两个凳子，一起坐坐，凉快凉快。” 有人来，家里热闹一些，齐三奶奶喜欢有人来她家玩。 “哎！”何甜甜进屋搬了两个凳子，“坐，坐。” 再去屋里搬凳子的时候，何甜甜深呼吸好几下，才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齐芳芳！ 除了齐建国，齐母，在何甜甜记恨的小本本上这齐芳芳排第三，齐建国的父亲排第四，齐建国的奶奶排第五，幸亏前世那个老虔婆死得早，不然何甜甜还会遭罪。 当初那房子虽然是她给齐芳芳的，但从屋子里挖出来的东西，并不属于齐芳芳的。如果齐芳芳正直，应该把那些东西给她。不过何甜甜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十分幼稚，但因为齐芳芳的自私，所以何甜甜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一直恨她。现在有了再次重逢的机会，何甜甜自然也不会放过齐芳芳。 前世的这个小姑子，也是圆圆胖胖的，一直想着如何变美，可越长越丑，活该！真是应了那句话，丑人多作怪！ “甜甜姐，我是齐芳芳，是齐小燕的好朋友。”齐芳芳笑道，“之前远远看到你，就知道你很好看，现在就近看，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还好看。” 何甜甜腼腆笑笑，脸上适时飘出两朵小红云，小声道：“过奖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见何甜甜害羞青涩的表情，齐芳芳心里更有把握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一定不是聪明大哥的对手，何甜甜早晚是她的大嫂。 “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问三奶奶和小燕。”齐芳芳热络道，坚持认为自己说的真，觉得何甜甜好看。 “是很好看。”齐三奶奶，齐小燕纷纷点头。 “你看到了吧？”齐芳芳道，“大家都说你好看，你皮肤这么白，有没有秘诀啊？你看我黑黑的，一直想变白，可一直没有好方法。” 这齐芳芳可真会聊天，和齐建国一样，遇到什么人都可以侃侃而谈。 “其实也没什么，你如果想变白，出去的时候，戴上草帽，干活的时候，拿着毛巾围着脸，戴草帽。回家之后，用湿毛巾冷敷一小会，皮肤就不会晒黑，时间长了就会变白。”何甜甜把之前和黄静梨，吴大姐说的那些保养的话，再说一遍。 这个方法的确可以缓解晒过的皮肤，何甜甜没有乱说。至于其他的美容方法，何甜甜才不乐意和其他人说呢。 “听到了吧，出去的时候戴草帽，毛巾蒙着脸，虽然热，但可以保护皮肤。”齐三奶奶道，三个小姑娘谈论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对自己的容貌很在意。稍微晒黑一些，就担心会不会变丑。买了很多胭脂水粉，保养皮肤，穿好看的衣服，住大房子，有丫鬟婆子伺候。那时候过得日子，才是她一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 “以后我就按照甜甜姐说的做。”齐芳芳道，“不能再晒黑了，否则就变成黑铁蛋了。” “呵呵。”齐三奶奶道，“芳芳说话真逗，这么爱美，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 齐芳芳听了，赶紧摇头，道：“才没有呢！三奶奶，你可别这么说。” “哈哈。”齐三奶奶哈哈大笑，小姑娘的心思，自以为掩饰地很好，其实什么都写在脸上。 女为悦己者容，如果没有喜欢的人，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不会这么关注。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只不过是为了让心上人赏心悦目。如果没有那个人，打扮地再好看，又能给谁看呢？ 齐小燕不说话，在边上不时偷笑。 一个晚上，有齐芳芳的插科打诨，四个人说说笑笑，倒也自在。 外面天黑了，齐小燕，齐芳芳才告辞离开。 何甜甜栓好门回来，齐三奶奶犹豫再三，最后想到这几天何甜甜对她真的好，如果有亲闺女，亲孙女，或许还做不到这样贴心呢。 “甜甜啊，小燕，性子单纯，家里的大人心思正，你可以多和小燕耍耍。至于芳芳，那孩子，挺活泼的，不过啊，她家里人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太好。以后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吃了亏。”齐三奶奶劝解，希望何甜甜可以听她的劝。 第30章 势在必得 听了齐三奶奶的话，何甜甜又是感动不已，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我记住了，齐奶奶。”何甜甜应下，“齐芳芳来找我玩，我就陪她说说笑。她让我去他家里，我是不会去的。她让我做什么事情，我也会找借口拒绝的。” “嗯，万事自己小心点。”齐三奶奶说完，站起来住着拐棍进屋睡觉。 何甜甜回到自己的房间，闭上眼睛躺下。 齐三奶奶，齐小燕相信齐芳芳是过来讨要美白法子，可何甜甜不信，尤其是在她已经对齐建国疾言厉色之后，她更不相信齐芳芳家的任何人。 同一件事情，如果换个角度，就会看到不一样的一面，看到真相。 既然齐建国还想像前世那样，把她当成一个傻子，那么她也不介意让齐建国，齐芳芳一家人成为傻子。 且说齐芳芳回家之后，见到大哥称赞道:“大哥，你眼光真好，那何甜甜长得漂亮，胆子也小，而且很温柔，特别勤快，齐三奶奶家里收拾地干干净净。” 齐建国得意，道：“我看上的姑娘，自然不会差。”何甜甜各方面都符合他的要求，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何甜甜。 “还有啊，我看到那何甜甜穿的衣服，都是的确良的，还有小碎花，在城里家境不错。”齐芳芳道，“按理说，何甜甜家境好，不应该这么小就被送到乡下当知青啊！” 那些知青，虽然穿的比普通老百姓光鲜，可离乡背井的，一年之内回家一次，有的还不一定能买到火车票。买不到票，就回不了家。 在齐芳芳眼里，知青的日子可怜着呢！ 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毕竟这可是全国上下都拥护的国家决策。有些话不能乱说，以前学校里面的老师就说了一句，不让学生上学是社会的倒退，被那写红卫兵，抓起来批斗，活活批斗死了。 “是的，那天我看到她的行礼有好几箱的，家境是不错。”齐建国道，“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不一定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如果她家里没事儿，根本就不会在年纪这么小的情况下来到乡下。” 齐芳芳听了，眼睛一亮，道：“哥哥，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这事情大有可为啊。” “那是自然。”齐建国道，“以后学着点，不过我可以娶知青，但你不可以嫁知青，会吃亏。” 在齐建国的观念里，女人和男人不一样！女人结了婚 ，就不会离开家；可男人为了前程，什么都可以抛弃。 他不能让妹妹吃亏上当！ 听到哥哥这么说，齐芳芳脸红，连忙反驳道：“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才多大，没有喜欢的人。” 就在前两天，她从知青点门口过来，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以前他们学校里的音乐老师，也会弹手风琴。她忍不住去看看，看到一个外表不下于哥哥的知青，也是何甜甜同一批的知青李明凯弹的。 那一夜，齐芳芳就做了梦。 李明凯弹琴，她跳舞，很幸福，很美好。 “那就好。”齐建国别有深意看了齐芳芳一眼，“好了，你在那边聊天，有没有得到一些信息？” 齐芳芳想了想，道：“除了从小燕那里得知何甜甜给家里写信，让齐书记帮忙寄信，其他的并没有有用的信息。我几次提到何甜甜的家乡，可是都会何甜甜轻描淡写打发了，没有问到何甜甜家里的事情。我就奇怪了，这何甜甜表现地很胆小腼腆，可我发现她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齐建国想到那日近距离同何甜甜说闲话，何甜甜对他不假辞色，像是有过节一样。可实际上，他虽然见过何甜甜一两次，但并没有过分但举动和言语，也不知道何甜甜为什么会这样？ 齐建国迷惑不解，一无所知，可何甜甜却牢牢记得前世的谎言，欺骗，怨恨，根本无法平静面对齐建国。 何甜甜前世的悲剧根源在于她自己，这一点，何甜甜自始至终都没有否认。 她恨自己的同时，也恨齐家人的欺骗，阴谋。 她不能自残谢罪，所以只能把怨恨全部转移到齐家人的身上，这样可以增强她在这里活下去的斗志。 不为别的，只为报仇！ 信？ 齐建国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也许他可以从这封信入手。 村里收到的信件都是给他二伯父齐树力，然后再拿给村里的人。如果他和二伯父说一声，以二伯父家里没儿子，把他当儿子看待，指望他养老送终的情况下，二伯父想必会答应他的。 齐建国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准备这两日就去找二伯父帮忙。 齐树力见侄子说喜欢那个何甜甜的知青，心里暗暗感慨，侄子眼光真好。既然侄子喜欢，他就帮帮侄子，以后还指望侄子给他养老送终呢。 得到二伯父的帮助，齐建国自信心暴涨。 何甜甜年纪还小，来日方长，他一定要追上这个带刺的小美人。 读过书的齐建国，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即使在村子里看到何甜甜，也没有上前多说话，每次都是淡淡笑笑。 只是每次何甜甜都扭过头，假装看不到，更不会主动理齐建国，让齐建国心里有了几分挫败。 从这以后，齐芳芳经常和齐小燕一起过来玩，说说笑笑，一点也不像在齐建国面前那样精明。 齐小燕不会提防齐芳芳，可何甜甜不会放松警惕。 在齐芳芳觉得同何甜甜足够熟悉之后，就不再喊齐小燕一起过来了，而是自己一个人过来。有时候拿点苹果，有时候是几块糖。这些东西自然不是齐芳芳买的，而是齐建国在外面给人修拖拉机等机器，别人给的。 终于有一天，齐芳芳和齐建国走在回家路上，看到何甜甜，道：“甜甜姐，这么巧遇到你了。大家都回去吃饭，你怎么会往后山跑啊？” 何甜甜笑笑，不想多说道：“我的水壶落在畜牧队了，我去拿一下。” “甜甜姐，我哥哥有自行车，驮着你快一点，也省得你大热天往那边去，挺累人的。”齐芳芳道，“哥，你去送送甜甜姐，别让她晒着。” 机会大好，不能让哥哥错失良机了！ 第31章 拦路表白 巴不得甩开他们，又怎么想让他们跟在身后呢？ 何甜甜闷头往前走，头也不回道：“不麻烦了，我自己走。” “甜甜姐，你千万别和我客气，这是我亲哥，我们是好朋友，也是你哥。”齐芳芳脆声道，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许何甜甜真就会相信她的话。 是你哥！和我有什么关系！何甜甜心里冷哼！ 这齐芳芳总算露出狐狸尾巴了，何甜甜算是明白了，齐芳芳并不是想和她做朋友，而是齐建国故意让齐芳芳接近她的。 齐建国这个人，何甜甜前世和他生活那么多年，对他算是很了解了。这个人想要做成什么事情，会利用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以前何甜甜还庆幸，她是齐建国的妻子，齐建国不会算计她。 可万万没想到她才是被算计的最悲催的那一个人，齐建国算计别人只是算计一时，而她则是被齐建国算计了一辈子啊！ 十五岁到五十岁，整整三十五年，一个人又能有几个三十五年？ 何甜甜不等齐建国追上来，撒腿就跑，坚决不坐齐建国的自行车。 “甜甜姐，甜甜姐……”齐芳芳在后面喊，希望何甜甜停下来，有话好好说嘛。 齐建国见何甜甜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就算他自行车追上去，她也不会坐。想到这，齐建国脸色阴郁，眯着眼睛，看着何甜甜的背影，这个小女人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弱。 何甜甜像是没有听到齐芳芳的话，一直往前跑，几分钟的功夫，就跑到了畜牧队。 齐老头见何甜甜又回来了，笑着问道:“甜丫头，你匆匆跑回来，是不是忘了拿水壶了？” 自从何甜甜来畜牧队做事，只要做完了活，都会给他做饭。他现在吃的饭，味道好，他比以前吃的多了。他有村里发的粮食，还有公社里的发的粮食和钱，粮票，布票，所以这些东西并不缺。这孩子勤快，齐老头也很喜欢何甜甜。 何甜甜点点头道：“是的，齐爷爷。” 见何甜甜不像以前那么活泼，齐老头小心翼翼问道：“甜甜啊，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事儿啊？” 何甜甜想告状，可齐建国表现出来的，并算不上是耍流氓，暂时还不能说。要不然本来没影的事情，也能传出一些不好的话来。尤其是在齐建国别有用心的情况下，何甜甜不想如此草率！ “没什么。”何甜甜摇头，“就是今天有点累了。 ” 齐老头笑笑，到屋里拿了一包红糖，以为是小姑娘家家的事情不好意说。 “这个是我前几天让人捎回来的，专门给你的。”齐老头道，这孩子年纪这么小，每天要干活，虽然活不重，但背井离乡的，不容易。 何甜甜见是红糖，羞红了脸，道：“我……我明天给您钱。” 齐老头哈哈笑道：“好了，你经常给我做饭，我不是也没和你客气。拿回去吧，别和你刘大婶说，免得她到处乱说。” 何甜甜见齐老头这么说，想着以后她会给齐老头做饭，打扫卫生，拿点糖，也算是礼尚往来，如果给钱，那就太生分了。 “谢谢你，齐爷爷。”何甜甜接过那一罐红糖，再次感谢齐老头。 “赶紧回去吧。”齐老头催促，“中午好好休息，可以晚点过来，我和你刘婶子说。” “多谢齐爷爷。”何甜甜心里感动，其实身边的人，都很朴实，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你好。不都是齐建国一家人那样，卖了你，还要让你帮着给他们数钱的人。 回家之后，何甜甜拿出齐老头给的那包红糖，这里估计有半斤。这可是稀罕的东西，有钱都没不到，还得有糖票。她并不缺这些营养，不过这东西拿出去，让别人知道也不好，便放在自己屋里，一早一晚，冲点喝了。当然了，何甜甜也没忘了齐三奶奶。 齐三奶奶听说这糖是齐老头给的，道：“别人给你的，你不能收，那老头给你的，你尽管拿着，他不缺这些东西。” “本来我想给他钱的，可是他不要，说我经常给他做饭，他没客气，也让我不要客气。”何甜甜道，两人慢悠悠地喝完这红糖水，在物质匮乏的七零年，简简单单的红糖水，也觉得十分好喝。 甜甜的，暖暖的。 齐三奶奶听了，道：“他不会要的，那个人就是这样，你对他好一分，他就对你好十分。” “齐奶奶，你和齐爷爷都是好人。”何甜甜称赞道，“真高兴，我能在这里遇到你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面对知青生活。” “呵呵。”齐奶奶笑笑，笑容里有些许无奈，但又有点幸福的感觉，“你也是好人，难得对我和齐老头如此真心，我们心里都清楚。” 何甜甜敏感地发现齐奶奶提起齐爷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不一样。 是不是代表两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不 过她来这里，也有二十多天了，并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有比较暧昧的举动啊！ 算了，即使有事，那也是齐奶奶和齐爷爷之间的私事，她管不着。再者两人都单身，而且年纪这么大了，如果有事，他们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下午的时候，何甜甜按时出门，去畜牧队。在必经的小树林里遇到了齐建国，边上有一辆自行车。 齐建国见何甜甜过来了，赶紧起来，挡住了何甜甜的路，急急忙忙问道：“甜……何甜甜同志，你……你为什么躲着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 是的，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不高兴！ 就是这个人，让她一辈子犹如小丑一样活着编织好的谎言里，让她像个傻子一样默默的付出，活在对父母去世的悔恨中。表面上夸奖她，背地里却认为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你挡着我的路了，我自然不高兴，请你让开。”何甜甜冷眼看着齐建国，后退几步，同齐建国拉开距离。 齐建国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一样，默默看着何甜甜，最后缓缓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他心里难过，一片真心被何甜甜践踏。 第32章 我和你不熟 面对齐建国，何甜甜只有恨和怨！ “只要你不来打扰我，我和你不熟，又为什么会讨厌你呢？“何甜甜道，希望齐建国知难而退，不要自以为是。 “我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齐建国心里苦涩，几次三番对何甜甜示好，可何甜甜一直无动于衷，让他心里特别难过。今天他壮着胆子当着何甜甜的面表明心迹，或许还能有转机。 女孩子一开始都是骄傲的，烈女怕缠郎，只要他坚持，一定可以得到何甜甜的芳心。 齐建国，这个人同何甜甜记忆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轻声细语，说话的时候，总会认真地盯着别人，让人觉得他很真诚。 “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明白。”何甜甜道，“我和你不熟，你让开。再不让开，我要去找村支书了。到时候，说的那些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甜甜，你……你怎么可以……”齐建国见何甜甜不但不害羞感动，反而要去告状，心里难过，情急之下，居然要去拉何甜甜的手。 女孩子，哪会这么大胆！齐建国以为何甜甜是在虚张声势。 如果是以前，何甜甜躲不开，还真能被齐建国拉住小手。可现在何甜甜的身体在蛇大王的帮助下，变得强壮，动作伶俐，快速后退几步，躲开了齐建国抓过来的动作。 就在这时，刘大婶子也去畜牧队，看到了这一幕。 “这么巧啊，甜丫头。”刘大婶子像是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一样，笑呵呵道，“哎呦，这不是建国吗？你这是要去哪俢拖拉机啊？” 齐建国见有人来了，也不能硬着头皮继续待在这里纠缠何甜甜，讪讪道：“正准备去二道沟子呢。” “哎呦，那挺远的，你赶紧去，去晚了，就算骑自行车，晚上也不能赶回来。”刘大婶子好意提醒道，抬头看看太阳，“甜丫头，我们也该去上工了，晚了可要扣工分的。” 何甜甜上前挽着刘大婶子的胳膊，急忙道：“是啊，刘大婶，我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刘大婶子带着何甜甜从路边过去，齐建国推着自行车从小树林的另一条路上离开，那条路正是去二道沟子的。 “呸呸！”刘大婶子对着骑着自行车的齐建国背影啐了几口，“不是好东西！” 何甜甜一愣，刘大婶子也知道齐建国的本质？ 见何甜甜吃惊，刘大婶子皱眉道：“甜丫头，你还小，可不能学那些知 青谈恋爱啊。再说了，那齐建国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想找婆家，和我说，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 何甜甜像是担心刘大婶子误会一样，急忙解释道：“刘大婶，你相信我，我年纪小，我爸妈说了，让我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和那个男人也不熟，今天我才知道他是齐芳芳的哥哥。他刚才拦着我，我都快吓死了。如果不是遇上你，我就要跑回村子里了。” 刘大婶见状，笑笑道：“好了，我相信你。不过你以后离那齐建国远一点，这可是大婶我和你说的掏心窝子的话。” “嗯嗯，下次看到他，我就跑。”何甜甜保证道，绝不和那人说话，太吓人了，像是耍流氓似的。 “齐建国这人眼界高，看不上我娘家的侄女，还说什么没有共同语言。我呸，真当自己读了几年书就是状元郎了不起了。”刘大婶道，“之前和隔壁村的知青眉来眼去的，人家愿意和他处对象了，他又不乐意了，私下里和别人说，那知青长得丑。还有胡家村的一个知青，说人家长得好看，就是家里姊妹多，太穷了……” 刘大婶这几句话里的内容丰富啊！ 见何甜甜愣神，继续道：“所以你看啊，这样的人，眼高手低，挑三拣四的，不是实诚人。这还不算，齐建国的奶奶，亲娘，可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泼辣货。和那家走得近，最后都会吃亏。” 何甜甜心里毛毛的，脑袋点得犹如小鸡啄米，道：“刘大婶，你真好，以后我去村子里找你，我们一起来畜牧队。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见何甜甜讨好依赖她，刘大婶很是得意，道：“行，你去找我，我们娘俩一起过来上工，也省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堵路。” 这刘大婶果真不错，虽然喜欢说八卦，不过和她关系好的人，她是不会说的，只会说和她关系不好的人。 现在何甜甜势单力薄，正需要帮手的时候，回头让小银蛇再抓几只肥兔子，给刘大婶一只。 从这天起，何甜甜每天都和刘大婶一起去上工。路上遇到几次齐建国，不过身边有刘大婶在，齐建国也不敢乱说那些乱七八糟恶心的话。 这一天，刘大婶在畜牧队晒草，何甜甜有了单独的机会上山，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那个小银蛇到了那个山洞里之后，立即从何甜甜的左脚踝出来，跳到水里面。 “蛇大王，你还能帮我抓几只兔子吗？”何甜甜问道，“我自己想 吃肉，也想用兔子拉拢人。你一直在我身上，应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我不想被齐建国缠上。” 蛇大王不理何甜甜，在水里游来游去，直到累了，才躺在水洼旁边的石头上，懒洋洋道：“行啊，不过我现在没有法力，需要能量……” 何甜甜听了，艰难地咽咽口水，道：“那……那好吧，你现在可以跑餐一顿了。” 何甜甜撸起自己的左裤脚，最近她吃的不错，不但没瘦，还胖了一些，让小银蛇喝点血，也不算什么。 蛇大王见何甜甜识趣，也不客气，直接在那个原本的伤口上咬了一口，麻麻的，酸酸的，何甜甜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在临失去意识之前，何甜甜不是担心自己血被喝了，被咬了，而是担心自己又回到那个令人绝望的前世。现在虽然很苦，物质匮乏，不过她有亲人，她有英杰哥哥，她还有很长的人生道路要改变，所以她不想回到前世。 第33章 我想吃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何甜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大石头上。这个臭屁蛇大王还算有良心，没有让她躺在泥地上。 何甜甜站起来，伸个懒腰，发现自己不光没有感到虚弱头晕，反而感觉到浑身舒坦，精神抖擞。 失血了，不是应该头晕目眩吗？ 她这样精神焕发，神采奕奕，不科学啊？ 想到这，何甜甜讶然失笑，蛇大王的出现，是最不科学的，所以不能以平常的推断解释。 再看看一边的蛇大王也醒来了，原本只有筷子长，现在却变得足有一根半筷子那么长，长了一半。看来她的血，果真是大补之物啊，也不知道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成为怪物？ “你喝饱了，我们是不是要去抓兔子啊？”何甜甜抬头看看透进来的阳光，已经不再炽热，想必已经到了下午，该回去了。 蛇大王傲娇的劲儿又上了了，微微抬起头，瞥了一眼何甜甜边上不远处，没有说话。 何甜甜顺着蛇大王的眼神看去，顿时大喜啊，居然有三只大兔子，都是又肥又大的，旁边还有两只野鸡。 “哎呀呀，蛇大王你可真厉害。”何甜甜上前把兔子，野鸡全部很塞进背篓里，一个劲儿地夸奖蛇大王厉害。 蛇大王不去看何甜甜眼皮子浅的样子，扭头看向别处。看在何甜甜拥有圣血的份上，暂时容忍吧。 “走吧，天色不早了。”何甜甜见蛇大王不愿意离开水洼，言不由衷，“你要是不愿意走，我明天来接你也行。” “哼！”小银蛇傲娇，“你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 “嗖”地一下，飞到何甜甜的身上，回到何甜甜的脚踝处。 何甜甜以前还觉得有点害怕，可现在一点也不怕了，反而感恩小银蛇可以让她重生，给她捉了这么多野味，足可以弥补失血的担心害怕。 篮子里有了这么多东西，何甜甜都没顾上摘酸枣。 出了山洞，何甜甜背着打好的一大背篓的青草，挎着篮子，回到山脚下，正好在路上遇到放牛回来的齐老头。 齐老头抽抽鼻子，看向何甜甜上面盖着草的篮子，道：“你这里面怎么有血腥味？” “不是的，齐爷爷，是我做的陷阱抓到了三只兔子两只野鸡。”何甜甜赧然道，“我好长时间没吃到肉了，我想吃肉……” “哈哈！”齐老头讶然失笑，“谁 不想吃肉啊！不过你还挺走运的，居然抓到了这么多。” 现在特殊时期，何甜甜不敢掉以轻心，问道：“是挺走运的，只是我从山上打到的，要不要上交给村里啊？” “不用交。”齐老头道，“这几只对你来说挺多的，对村里来说不算什么，交上去也不能分。其他人家在山上打到什么，也都是自家的，没道理你捉到的兔子，就要上交。” 何甜甜想了想，道：“齐爷爷，这么多，我和三奶奶也吃不完。不如待会到畜牧队那里，我收拾好，给你留一只，给刘大婶一只。兔子皮清理干净，三张兔子破可以做个皮袄了。” 齐老头胡子翘起，笑道：“你这丫头，还知道收买我们。行，我也不白拿你东西，你给我一只兔子，我那里还有几尺布票，你拿过去扯点布做件衣服。” “齐爷爷，这可使不得，之前你已经给我红糖了，这布票很珍贵，我可不能要。”何甜甜推辞道，“齐爷爷要是过意不去，就让我把兔皮放在你这里晒着，免得拿回去被人看到。” “行呢！”齐老头道，“那些东西放在我这边，也没人敢说什么。至于你刘大婶那里，我也会和她说的，让她不要到外面说。” “刘大婶不傻，她得了好处，自然也不会到外面说的。”何甜甜道，摸清了刘大婶性子。 果真刘大婶看到何甜甜带来那么多兔子野鸡，很是羡慕。在听到何甜甜说送她一只兔子的时候，更加高兴了，看向何甜甜的眼神更是慈祥啊！ 刘大婶自告奋勇帮着何甜甜一起清理野兔子，野鸡。 “刚才齐大叔和我说了，让我不要到外面说。甜丫头啊，你送我兔子，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会到外面乱说，给你惹麻烦。”刘大婶道，她也不想自己家里有兔子肉被人知道眼红。 “那就好。”何甜甜道，“现在大家都缺肉，别人若是知道我们上山割草可以抓到兔子，都会觉得这是好差事，说酸话，以后我们在这里做活就没有这么轻快了。” “你说的是。”刘大婶附和道，想了想，“甜丫头，不如这样，你给我的兔子，我们在齐大叔这里炒半只，腌半只，等菜凉了，我再拿回去，到时候热热就可以吃了。要不然在家里炒，香味传出老远，不用我到外面说，别人也能闻到肉味。” 何甜甜放心了，刘大婶比她还谨慎，怎么会到外面说呢？ “刘大婶你想的周全，那就这么做。”何甜甜道，“ 反正那边有空屋子，可以把腌好的肉放在这边，也没人知道。” 何甜甜把三只兔子分别劈成两半，带头的大半只吊起来腌着，没头的三个小半只合在一起炒了。那两只野鸡，也被何甜甜腌制，挂在一起风干。 之后刘大婶在齐老头这里找到两个小瓷盆，一人装了一小半盆兔肉，带回家。 齐老头也很高兴，拿出半瓶过年的时候剩下的酒，就着红烧兔肉，一边吃，一边喝，有滋有味。哎，如果天天能过上现在的日子，那就好了。 刘大婶回去就说是齐老头抓到的两只兔子，分给她一些，并没有说何甜甜。 齐三奶奶牙不好，何甜甜就把肉从骨头上剔下来，撕成肉丝，放到她的玉米糊糊里。 “哎呦，自从你来了之后啊，我一连吃了两次肉了。”齐三奶奶道，“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其实齐三奶奶吃不了多少，大部分都进了何甜甜的肚子里。 “呵呵，齐奶奶你才吃几块啊，还不是都被我吃了。”何甜甜道，“反正是山上的，能抓到，的确是走运了。如果没有您的提醒，我在齐家村也不能过得这么轻松。” 其他的知青干活，累得散了架，虽然可以干几天，休息两天，不过到底比何甜甜的活累。 现在何甜甜不光活轻，但工分不低，而且还能经常上山打打牙祭，日子过得很好，她很满足。 第34章 好朋友 信已经寄出去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从安省的淮市到苏省的南市，路程并不远，想必她的信已经到了霍英杰手里。 为了保险起见，何甜甜请一天假，亲自去寄信，询问情况。 这次何甜甜是直接写给父母的，至于霍英杰那里，如果收到信，也一定会给她回信的，就不想多写了。 “小燕，咱们村子里收的信，一般都是给谁啊？”何甜甜问道，现在都是大集体，什么事情都不是直接找个人，她担心她的信，像前世那样被齐树力，齐建国给收起来了。 “信都是送到村支部齐树力那里，也就是齐芳芳的二叔，然后再发放到个人手里。”齐小燕道，“你问这些，是不是想着家里给你的回信啊？” 何甜甜点点头道：“是的，我太想家了，看到他们的来信，就像看到家人一样。我和父母约好的，到了这里就给家里写信，父母接到信之后，立即会给我回信。都现在还没收到信，我很担心。” 齐树力是齐建国的二叔，也不是好东西。前世没有他们做手脚，何甜甜也不会见不到父母最后一面。这一世，她决不能让自己的信件落到他们的手里，让他们为所欲为。 齐小燕见何甜甜失落，挽着她的胳膊，安慰道:“你好好的，就是对你家人最好的消息。大后天，我爸去县城里，我想跟着去。你如果去的话，提前请假，我带你在县城里逛逛。” 何甜甜想了想，去县城也好，到邮局问问，从南市的信，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 以父母对她的疼爱，何甜甜相信父母拿到她的信之后，立即回信。即使她收不到信，怀疑齐树力和齐建国，她也不能直接去质问齐树力，没凭没据，她就算去质问，齐树力也不会承认的。 那这样的话，只能从县城的邮局那边下手了。 “行啊，我去请假。”何甜甜道，“我洗澡的胰子，刷牙用的牙膏都没有了，的确要买一些。” 见何甜甜愿意和她一起去县城，齐小燕非常高兴，想到齐芳芳如果知道了，定然会跟着来。只是齐芳芳跟过去，自己不买，但一直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买，让齐小燕不舒服，所以齐小燕不喜欢和齐芳芳一起去县城买东西。 “甜甜姐，我们去县城不要和芳芳说，好不好？我不想和芳芳一起去县城买东西。”齐小燕红着脸道，也觉得这样做，貌似不对。不过她就是不喜欢和齐芳芳一场出去，难得出去一次，她希望可以 高高兴兴的。 何甜甜不解，平时齐芳芳和齐小燕关系挺好的，疑问道：“怎么了？闹别扭了？” 齐小燕不好意思红着脸，摇摇头道：“齐芳芳每次和我县城，回家就和她娘说我买的东西。齐芳芳的娘，也是个碎嘴巴，见到我之后，就会用酸酸的语气说，到底是村支书家的闺女，能买得起那么贵的香膏，他们连便宜的嘎啦油，也舍不得买。说的那话，好像我爸贪污了村子里的钱似的。我的那些钱和工业票，可都是我二哥给我的。” 听了齐小燕的话，何甜甜表示理解，齐芳芳是有这样的毛病。她看到别人有好东西，回家就说。如果齐母可以满足齐芳芳，齐母就会在外面说我对闺女好，我闺女多高贵，这么好的东西我都舍得给闺女买。如果齐母买不起，她就会在外面说人家可以买得起，不会过日子浪费钱。想齐小燕这样的家庭，父亲是村支书，齐母话里话外就会说齐书记贪污了。 典型的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做派。 “呵呵，既然这样，那的确不好带齐芳芳一起去。”何甜甜道，“其实我也不想齐芳芳跟着去，这几次不知怎么的，每次在村子里碰到她，就看到她哥哥在身边。整天说她哥哥有多好，有多么厉害。又不是卖东西，一个劲儿的夸，我听了，觉得很尴尬。” 齐小燕一愣，然后笑了，道：“那你躲着点，我可是听说齐芳芳的娘以前在村子里说过，以后她儿子找媳妇，可不找乡下的姑娘，一定要找个认字的城里姑娘。你是城里来的，年纪小，父母不在身边，你可别被人欺负了。” 别看齐小燕平时话不多，可不代表她不懂农村的人情世故。平时听父母说村子里的事情，她都记在心里。 “啊！”何甜甜惊叫，“怪不得了，我发现他哥老是盯着我看，挺烦人的。以后我得躲着点，不和他们来往了。” 这家人可真是够极品的！何甜甜算是看透了。 “这就对了。”齐小燕道，不过旋即又解释，“我这可不是在背后扯老婆舌子，是提醒你慎重。” 齐小燕担心何甜甜认为她是个背后说人小话的小人，连忙解释。如果不是要好的人，以齐小燕的性子，就算知道，也不会多嘴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何甜甜笑道，“我们可是好朋友，我怎么会怪你呢。下次给我爸妈写信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我在这里交到一个好朋友，让他们也可以替我高兴。” 齐小燕听 到何甜甜的话，更加高兴了，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更加密切。 何甜甜干活的时候，跟刘大婶和齐老头说了，并且和他们调时间，这两天多干一些，然后请一天假。 “甜甜啊，你去县城可不可以帮我捎回来一块胰子啊？”刘大婶从怀里掏出两毛钱和一张工业票，“就是你平时用的那个，香香的，怪好闻的。我家大妞，已经十三了，我和他爹出工，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是大妞在照顾。现在大了，也该好好洗洗，捯饬捯饬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孩子多了，父母投注在每个孩子身上的精力少了，这不代表他们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放在心里，尽自己的能力给孩子关爱。 何甜甜接过来，道：“行呢！正好我也去买一块，我挑那些不干皮肤的，保证物美价廉。” 刘大婶见何甜甜这么说，更是高兴，道：“你放心去吧，你那几只小羊羔，我会给你看着的。” “那就辛苦刘大婶了。”何甜甜感激道，把刘大婶给的钱和票收好。 去一次县城不容易，不过何甜甜帮着别人带东西，齐书记那里有更多村民要带东西，每次都要写一个长长的清单。” 第35章 没有收到回信 何甜甜见刘大婶要带东西，顺口问问齐老头需要什么东西。 齐老头给她五毛钱，让她打点酒过来。 买酒不要票，只要有钱就可以买。不过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饭都吃不饱，很少有人买酒喝。齐老头不差钱，所以一年也能喝两三瓶。 晚上何甜甜回去之后，写了一封信，准备明天寄出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收不到信，她心里不安。 齐三奶奶没有什么想要捎回来的，不过何甜甜还是会给她买点好咬的糕点带回来。如果有材料，她可以自己做，可是手里没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不出来各种各样的好吃糕点。 王淑萍给何甜甜带了不少钱和票，霍英杰也给何甜甜准备了不少钱和粮票，加上知青的份例，足够她花的了。 翌日一早，何甜甜齐小燕在里村子不远处的小树林里等着。之所以避开人群，也是不希望别人说闲话。 不一会儿，齐二狗赶着牛车，载着齐书记，晃悠悠走过来。 “上车。”齐书记看到女儿，满脸堆笑，好像他的马车比汽车更拉风一样。 “哎！”何甜甜，齐小燕喜笑颜开，上了牛车。 齐二狗拿着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个鞭花，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原本那头懒洋洋的老牛，逐渐加快速度，走在乡间小路上。 天微微亮，早晨的露水很重，齐书记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两个麻袋，道：“你们一人一个披在身上，别让露水打湿了衣服。” “谢谢，齐大叔。”何甜甜接过来披上，她今天是沾了齐小燕的光。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何甜甜换了称呼。 “甜丫头，你去县城做什么啊？”齐书记问道，“现在县城里可不比以前啊，乱着呢，你们小心点，要买什么尽快啊，跟在二狗后面，不要乱跑啊！” “去买点胰子牙膏之类的东西，然后去邮局寄信。”何甜甜轻声道，她也知道县城里乱，她还记得前世也是这个时间，齐书记从县城拉回来好几个要劳动改造的人。可能这次去县城，齐书记就是做这件事情的。 齐书记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心里有数就好，对了，甜丫头，上次给你父母寄的信，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回信了啊？” “是啊。”何甜甜道，“按理说我父母接到我的信，会立即给我回信。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回信，我心里着急。” 何甜甜暂时不担心父母出事，而且还有霍英杰那边，两边都没有人给她回信，何甜甜怀疑她的信被齐建国，齐树力藏起来了。不过，她没有证据，必须到邮局去查一查。 “哦，怪不得了。”齐大柱道，“等到了县城，我去公社里，让二狗带你们在县城里买东西，去邮局。” 何甜甜一个劲儿地感谢，和干部关系好，做事方便很多啊。 一路上，齐书记问了何甜甜南市的一些情况，何甜甜照实说了。何甜甜也想明白了，齐书记之所以这么关注南市，原来是因为齐小燕的二哥在南市当兵。真是太巧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他二哥带点东西给父母。 比如那些难得的腌制兔子，腌制野鸡。 早上出发早，到了县城十点多，齐二狗直接把牛车赶到了公社大院，找个地方放好。 齐书记去公社开会，齐二狗带着何甜甜，齐小燕在县城里逛逛，采购清单上的东西。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面容灰败，大多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衣服上打着补丁，内心彷徨，无所适从。 天空是灰色的，房屋是破败的，入眼的东西，都显露出颓废的气息。这时候，估计也只有街道两旁的墙上写着宣传口号“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将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大革命进行到底！”“要复辟资本主义，我们坚决不答应！”。 一字一句，斗志昂扬！ 一路上，不时看到有人压着人批斗。齐二狗护着齐小燕，何甜甜走在一边，不要搀和进去。 看到这些，何甜甜心里难过，这是一场国家的浩劫，人民灾难。何甜甜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她一个小人物根本无法扭转局面。前世的时候，她的父母也被这样批斗过。她管不了别人，但一定要该改变自己的父母的命运。 不改变，宁勿死。这是何甜甜坚持下去的动力。 供销社距离公社政府大院比较近，三人先去那里买东西。 里面的销售员，是国家工作人员，可都是有政府编制的，一点也没有服务人员的素质。 高高在上，爱理不理。 何甜甜前世知道这些销售员的嘴脸，即使对方态度差，她们也得受着。好在何甜甜，齐小燕两个姑娘长得漂亮，而且衣服干净整洁，让人觉得她们家里是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销售员虽然不热情，但也没有说算话讽刺。 齐二狗今天进城， 也穿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还遭到了销售员的白眼。不过齐二狗心里自卑，他一个乡下小子，不敢和这些国家工作人员较真。 三人迅速买好东西，就去了邮局。 邮局里面只有一个男的在柜台里面坐着，低着头忙着整理信件。 “同志，你好，我想问一下从咱们这里寄信到苏省的南市，需要多长时间？”何甜甜掏出信礼貌问道。 那小伙子见是一个漂亮姑娘，猜测是南市过来的知青，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回答道：“顺利的话，大约十天。你要寄信吗？邮票八分，信封一分。” 何甜甜拿出一块钱，道：“十二个信封，十一张邮票，正好是一块钱。” 那人麻利的拿了邮票和信封，递过来，何甜甜仔细把信放进去，贴了邮票写了地址，收信人。 “那从南市寄到这里，需要多长时间？”何甜甜问道，她想推算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收到父母和霍英杰的回信。 那人想了想问道：“你是在城里，还是乡下？” “乡下的，齐家村。”何甜甜回答，笑眯眯的，十分有礼貌。 “那估计得十天半个月了。”那人回答，“毕竟我们的邮递员也要一封一封送到村子里，咱们县城的情况，你也知道，都是山路，送信需要更多时间。” 第36章 邮递员牛大军 就在这时，一辆军绿色的自行车停在邮局门口，一个扯着军绿色解放装的魁梧男子走进邮局。 “大强子，快点，我还有不少信要送呢。”进来一个剃着平头的年轻人急急忙忙走进来，灌了一大壶凉开水，这才出声问道。 在一边等的齐小燕见来人，眼睛一亮，小声喊道：“大军哥？” 刚喝好水的牛大军一愣，看向齐小燕，脸上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粗鲁的样子被漂亮小姑娘看到了。 “你认识我？你是……”牛大军觉得齐小燕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他刚复原一个月，好多家乡人长变样了，他都不认识，闹出不少笑话。 齐小燕虽然紧张，不过还是十分大方礼貌道：“我是齐小燕，我二哥是齐荣军。” “呀！”牛大军一愣，“连长？哎呀，你是连长的妹妹，我说怎么觉得眼熟呢！小燕妹妹，你来邮局寄信吗？” 见到了尊敬领导的妹妹，牛大军很是激动，热情。 “不是，哥哥的信，前几天我爸寄过了，今天来陪我朋友寄信的。”齐小燕笑道，以前这个牛大军和哥哥来过她们家，所以才认出来。 “哦，那你朋友叫什么名啊，下次拿到信，我立即送过去。”牛大军道，换成别人，他不会如此勤快，可是连长妹妹的朋友，也是他的妹妹，这点忙他帮。 “她叫何甜甜。是从南市过来的知青。”齐小燕想到何甜甜想尽快收到信，现在邮局里有人，好朋友就可以提前两天收到信。 何甜甜？ 这个名字挺熟悉的？ 突然，牛大军笑道:“一定是三天前我送了信，何甜甜收到信了，过来寄回信。” 齐小燕一愣，摇头道：“没有啊，她没有收到信啊，所以非常担心，今天跟着我和我再来寄一封信，想问问家里的情况啊。” 牛大军一愣，挠挠头道：“不对啊，我是五天前转业开始工作的，三天前曾经到你们村送了两封信，不信你看，我这还有记录呢！” 何甜甜在那边写地址，没注意齐小燕和牛大军的谈话。 齐小燕一听这话，看到赶紧走到何甜甜面前，道：“甜甜，大军哥三天前已经把寄给你的两封信送到村里了，你先别寄这封信，等搞明白这封信之后，你再给你父母写信，免得他们收到你这封莫名其妙的信担心。” 何甜甜听了，猛地转头道：“在哪 ？在哪？” 她的信已经送到村子里了？ 她怎么不知道？ 她的信到了，她没有收到，她用脚趾头，她的信被齐建国，齐树力给私藏起来了。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那边的牛大军已经掏出笔记本，翻到第五页，上面有何甜甜的两封信，都是从南市寄过来的。如果牛大军是个老邮递员，或许他也不会这么细致。 可牛大军是刚参加工作，宁愿自己辛苦点，也不愿意出错，所以做事特别细致。在把信件送到村支部的时候，他都要求接收信件的人签名。 牛大军的笔记本上，写的就是齐树力。 “齐树力，这是你们村的会计签的名。”牛大军道，“你看，上面写着两封信。这封信我送到了，至于那个叫齐树力的会计有没有给你，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作为邮递人员，把信件送到收信人的手中，是我们的义务，待会你们会齐家村的时候，我跟你们回去一趟，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就算是不认识的人，牛大军也会认真查询的。 现在连长的妹妹在，牛大军更不想出差错，给连长和当兵的丢脸。 何甜甜见齐小燕和这个邮递员大哥认识，而且对方有这么认真负责，这一次不仅可以拿回信，还可以和这个邮递员打好关系，下次直接从邮递员手里拿信。 “那就麻烦邮递员同志了。”何甜甜感激道，今天没白来，齐小燕这次也立了大功。如果她不认识这个邮递员，何甜甜想要弄清楚自己的信有没有被人藏起来，很困难。 自从同齐小燕认识以来，何甜甜其实都是有目的的接近，希望和齐小燕成为朋友，让齐书记看在女儿的份上关照她。随着相处，齐小燕的真诚和热心，打动了她。 何甜甜暗暗决定，她不光要改变自己，父母的命运，还有帮助齐小燕，不会因为李明凯那个负心汉死于非命。一定要帮助齐小燕，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安乐一生。 牛大军还有点事，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可不可以等我一会儿，我把要送的信清点一下，就和你们回齐家村。” “我爹去公社开会了，估计在公社吃饭，我们一会去招待所吃碗面，下午回去。”齐小燕轻声回答，这次她帮助了好朋友，心里很自豪，这样何甜甜以后会和她更加要好了。 牛大军一听这话，连连拍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这猪脑袋 ，居然把这是忘了。现在快要到吃午饭的时候了，既然齐大伯在公社吃，我带你们去吃饭。” 当初在军营里，连长很照顾他，尤其是在这次分配工作的时候，特地在他的档案上评价很高，否则他这个普通的退伍兵，哪能得到这样的好差事。 现在见到连长的妹妹不请吃饭，以后他还怎么好意思见连长啊？ “不用了。”齐小燕脸红拒绝，刚才的话，好像让人以为她故意希望别人请吃饭呢。 “一定要。”牛大军见齐小燕后退，脸都急红了，“小燕妹妹啊，你们若是不让我请你们吃饭，以后我可没脸见连长啊！” 齐二狗看出这牛大军真心实意的，在边上笑笑，道：“小燕啊，别拒绝了，这大军同志，也是一番心意。” 见二狗哥这么说了，齐小燕点点头，道：“那……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应该的。”牛大军道，“就那一包信，我登记好就可以拿走了。” “不急，你慢慢来。”齐小燕小声道，等下次和二哥写信，一定要告诉二哥，说说这牛大军的热情招待。 第37章 秘密安置 牛大军和同事在那边交接书信，牛大军在另外一个同事的本子上签名，证明这些信他拿走了。他把这些信放在帆布包里收好，顺便做了记录。 何甜甜在边上看了牛大军做事，暗暗称赞，这个男人虽然长得人高马大，面相憨厚，但内心细腻，为人仗义真诚，不可多得。 牛大军终于弄好了，笑呵呵道：“走走，去吃饭。” 牛大军怕自己身上的票不够，还偷偷向同事借了一些，带着他们去这边味道不错的国营饭馆吃饭。牛大军让齐小燕，何甜甜，齐二狗点菜，但他们不好意思，最后还是齐大军自己点的菜。 一盘红烧肉，两条鲫鱼，一盘青菜，一盘炒豆角，一大碗西红柿蛋花汤。 原本牛大军还有点一个四喜丸子的，齐小燕赶紧拦着，这么多菜，得花牛大军不少钱呢。再多了，四个人也吃不完啊。 现在吃饭的人不多，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 “牛大哥，这个地方真不错，饭菜分量很足。”何甜甜称赞道，从牛大军的话，他家里也不是很富裕，是家里的独子。等把他的信件找到了之后，何甜甜把家里的野兔子，野鸡给牛大军，以示感谢。 牛大军憨厚笑笑，挤挤眼睛，压低声音道：“我堂妹在这里工作，就是刚才的那个服务员。” 有个妹妹在这里，虽然不能少收钱，不过呢，菜的分量很足。 齐小燕笑笑，道：“怪不得了，刚才那个姐姐这么热情，真好。” 齐二狗咽咽口水，哎呦，就算家里有材料，也做不出人家这味道。 中午没有做米饭，只有馒头，上了十个馒头。 “好了，趁热吃，别客气啊，不够吃，咱们再要。”牛大军道，招呼大家吃东西。 何甜甜，齐小燕两人各吃了一个半的馒头，两人吃了三个。牛大军吃了三个，齐二狗吃了三个，不好意思再吃了，应是让齐大军劝着吃了最后一个馒头。 “丽姐，我们想去解手。”何甜甜小声道，一大早出来，到现在还没上厕所呢。 这个牛丽丽，是牛大军的堂妹，连忙笑道：“在后面的，我带你们去。” “谢谢丽姐。”何甜甜道，带着齐小燕去了后面的卫生间。 牛丽丽是个热情的，才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以及和齐小燕，何甜甜很熟了。 吃过饭，牛大军，齐二狗带着何甜甜，齐 小燕去公社同齐书记汇合。 公社的大院里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齐书记在一边不吭声，任由他们吵吵。还有一部分人，穿的破破烂烂的，神情萎靡，站在大院里不敢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何甜甜一愣，这是来公社里领批斗过，经过审判，下放到农村劳改犯错误的人。 当时齐书记带回来七个人，都是老弱病残，活干不了，但在齐家村也过得不错，没有遭罪。正因为有这几个老人在，在传出高考的信息之后，这几个人连夜出题，帮着齐家村的不少知青和齐家村的人考上大学。 何甜甜，齐芳芳也在这些人的帮助下考上大学，只是那时候齐家担心她考上大学不回来了就说家里穷，供不起两个。那时候何甜甜单纯，就主动让出来，让齐芳芳上学。 至于齐小燕，原本也可以考大学的，只是她当时怀孕了，没法参加高考。李明凯参加高考了，居然走了狗屎运考上了，去了城里上大学就不要齐小燕。 那时候农村结婚，没到法定年龄，领不到结婚证。很多人结婚补办结婚证，就办几桌。李明凯就以没有结婚证，抛弃了齐小燕。齐小燕想不开，跳河自杀了。 等人挑的差不多了，院子里只剩下七八个老弱病残了。 陈主任是负责安置这些“犯错误”人员，那些青壮年，腿脚利索的老年人都被人带走了，轮到齐家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人。陈主任不好意思，难道要让齐家的人给养老送终吗？ “大柱啊，难为你了。”陈主任道，总不能把这些人留在这里啊，那成什么样子。 齐书记也不是傻子，不过他之前没有上前和那些人吵吵，因为二儿子给他的来信，交代他要对下放到村子里的人好一些。刚才他也观察了，这里好些人不像是坏人。他也不明白国家会批斗这样的人。如果有罪，直接关掉监狱枪毙就是了！ 虽然心里不反对接受这些人，但齐书记仍旧面露难色，遇到这样事情，在领导面前表示为难，领导也会适当给村子里一些好处，道：“陈主任，你看这些人到了乡下，根本做不了活啊，我这不是请了一帮祖宗回去吗？” 陈主任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其他村子的人都把人拉走了，留在这里他也没办法，无论如何都要塞给齐大柱。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得到秘密指示，其中三个人一定要送到齐家村。他当时想问，不过那些人说了，这不是他该知道的，他也不敢问了。 “大柱啊，我也知道难为你了，可你也看看，总不能把人留在这里吧。”陈主任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把这些人全部拉走，明天你们村的畜牧数量我给你增加一倍。耕牛不增加的话，就加到猪羊的数量上，还是按照今年的数量上架，剩下的你们可以自行处理。” 齐书记听听这话，心里大喜，除了耕牛，村子里的牲畜都要上交一半，剩下的才可以自行处理。除了留一头杀了分给村民，剩下的拉到收购站卖掉，年底的话，一家也能分到不少钱。 明明数量增加一倍，上交的东西不增加，那明年村子里的日子就好过了。四脚的牲口，吃的是草，不用粮食，只要人勤快割草就好。 “陈主任说的可是真的？”齐书记反问道，别到时候又不认账，毕竟要养活这些人，还需要村里贴大部分粮食。 陈主任保证道：“说话算话，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开个条子。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估计也干不了重活，让他们割草养猪放羊，还能做一些，所以你那边的难处，我也理解。” 尽快把人安置了，陈主任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第38章 公社接人 嘴巴说的不一定有效，一定要落实到纸上，有理有据。 齐书记笑道：“那陈书记你给我开个条吧，免得到时候其他村子的人眼红，而且今天带了这么多老弱病残回去，我也好和村子里的人解释。” 只要能安置了这些人，陈主任也求之不得。 现在世道乱，可他们桃源县这样的偏僻地方，现在还算不错。这些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是大奸大恶的，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因为一些事情被批斗落得现在的下场，这些人跟着去齐家村，也能过两天安稳的日子。 其实大部分的当官的，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只不过为了不引火烧身只能让这些火继续烧在这些人身上。这些人已经很惨了，没必要再继续折腾了，给条活路，也是方便自己工作嘛。 “那行，我去给你开个证明。”陈主任道，反正上面有这样的规定，也不算是违反纪律。 齐书记大喜，道：“那多谢陈主任了。” 不一会儿，齐书记拿着陈主任开的证明，以及接收那些劳改的人员名单和证明。 “好了，公社离你们齐家村远，你们早点回去吧，免得天黑，路不好走。”陈主任希望赶紧把这些人送走，他今天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可以清闲一会儿了。 齐书记得到了补偿，心里高兴，笑道:“那行，我现在就安排人走。我看有两个人都站不起来，幸亏我赶了牛车过来，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把人弄走。” “你放心好了，过几日会把粮食统一给你们送过去。”陈主任道，哎，都是糟心事儿，这些粮食也是从他们桃源县的财政出，本来就很少的财政，更加少了。好在现在学校不开了，少了一些支出。 不过作为一个读书人出身的陈主任，在心里庆幸因为关闭学习减少财政支出的同时，也在心虚，叹息，没有人读书了，学校不开课了，难道以后全国都有的孩子都要变成睁眼瞎吗？等他们这一代的人老去，这个个国家又该怎么管理？ 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没有人说，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明白。 很多人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不会太久，但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恢复正常，他们也不知道。 有了陈主任的保证，齐书记放心了。正好看到齐二狗过来，便道：“二狗，你把那边的牛车赶过来，把这几个人抬到车上。” “哎！”齐二狗在外面一向听齐书记的话，齐书记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牛车赶过来，齐二狗两个摊在地上的人抱在牛车上。这些人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身上一股味。不过贫困人家出身的齐二狗，没有嫌弃。 “小燕，甜丫头，你们也上去，那么远的路，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能走回去！”齐书记道，至于那些可以站立的，就让他们自己走，可不能累着他的宝贝闺女。 齐小燕看向那些神情萎靡的劳动改造之人，非常可怜，摇摇头道：“算了，爸，让他们坐牛车吧，我走回去。” 齐书记皱眉，这丫头，怎么不知道享福呢？ 牛大军在一边走上来，昂首挺胸，道：“齐大叔，我是牛大军，是齐连长手下的兵，现在刚转业，在邮电局工作。现在有事去齐家村，骑着自行车可以载着小燕妹妹和甜甜妹妹。” 齐书记这才认出牛大军，拍拍牛大军的肩膀，呵呵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啊！既然你去齐家村，那就帮我带这两个丫头。”如果是别人，齐书记不放心，是牛大军，他很放心。 这可是儿子的好兄弟，值得信任。 牛车够大，连同齐书记，勉勉强强坐下八个人。 那些劳改的人，一听说不用走几十里路，心里对齐书记很是感激。人比人，就能比出不一样来。之前的人都是跟在车子后面走，根本不让上牛车。 齐二狗赶着牛车离开县城，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牛大军骑着自行车，已经驮着何甜甜，齐小燕提前走了。 齐书记坐在牛车上，经过一个小溪，道：“二狗，到前面有水的位置，凉快一下再走。” “好嘞！”齐二狗应下，又往前面赶了几十米，在一片树林下停下来。 萎靡不振的七个人，看到小溪，眼睛一亮，他们从昨天就滴水未进，十分口渴。 “七位老人家，我是齐家村的村书记，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你们中间有人的年纪比我父母还要大，精神不好，我心里也不舒坦。这里有水，先喝点水，我这还有馒头，吃点垫垫。”齐书记诚恳道，哎，好人做到底，这么热的天，不喝水会中暑的，不吃饭会饿晕的，更别说是这样身体虚弱的老人家了。 “你是个好人。”一个身体还算硬朗的老头，从牛车上下来，径直去了小溪边。洗洗脸，洗洗胳膊，两手捧起溪水，咕噜咕噜喝个饱。然后摘了一个荷叶，装了一些水端到牛车边上，给老妻喝喝。 齐书记苦笑，是不是好人，他不知道，但他就看不过这些老人家这么遭罪。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照做，顺便去小树林里方便一下。 齐书记可不担心这些人逃走，跟他们会村子还能吃饱饭，活下去。现在逃走那就是真的犯罪了，抓住了，估计连小命都没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弱病残，没有身份证明，只能在深山老林里当野人。山里条件那么恶劣，这些人照样活不下去。 回来之后，齐书记一人给了一个馒头，这是齐书记偷偷让齐二狗买的。既然儿子交代他不要为难这些人，齐书记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思，做得算是尽善尽美。 那些人看到馒头，纷纷咽了口水，但不敢拿。 “几位老人家，你们赶紧吃吧。”齐书记道，“你们身体好了，我也省事。俺们那么村子很偏僻，民风还行。只要你们配合我的工作，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 刚才夸奖齐书记是好人的那个老头，姓白，眼神坚毅，苦涩道：“齐书记是爽快人，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也感激你。你说怎么办，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做。只要……只要给口饭吃，让我们活下去就行。” 第39章 找上齐树力 之所以在路上说，就是不希望回去之后，让村里其他村干部知道他的想法。不过齐二狗不算了，赵大脚是齐书记的姨妹，两家是亲戚，关系很好，一直同气连枝。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虽然平时没有大的矛盾，可在村子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现在世道乱，一切小心为上，不能给别人背后捅刀子的机会。 齐书记翻开黄皮笔记本，轻声道：“按照公社传达的文件，半个月批斗一次，每个星期都要写检讨。” 一听到批斗，几个人身体不停哆嗦，他们是被折腾怕了！ 齐书记见状，道：“俺们都是老实人，不会像城里那样的，批斗的时候，我会交代人注意点。你们也配合一下，装的很疼，或者走到半路晕倒什么的！那就不会继续被批斗了……” 白老头听了，眼睛一亮，他们这些人有福气了，这个齐书记是个好人。只是做做场面，那就不用受太多罪了。 身体上是其次，心理上的耻辱才让人痛不欲生！ “多谢你了，齐书记。”白老头说道，“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条活路啊！” 齐书记笑笑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啊，如果你们中间有人向上面告密，那我为了自保……” 旁边一个姓顾的教授，也感受到齐书记的善意。 虽然齐书记没有说完，但几个人都明白了齐书记的言下之意。 顾教授连忙保证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这几个都是从南市那边过来的，有两个算是认识。我们不是坏人，并没有做过大奸大恶的事情，我和老伴是南大的教授，只因我老伴年轻时去过法国留学，就被批斗。我护着老妻，也被批斗。其他人要么家里以前是地主，要么之前说过不合时宜的话，都不是什么坏人啊！” 齐书记听了这话，看着他们的资料，凭借直觉，这个顾教授说的不是假的。 “是啊，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告密的。”其他人也连忙说道，希望到了村子里可以过安稳的日子。苦一点累一点，都不算什么。 齐书记见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老老实实在村子里，我这个书记也不会为难你们。” “一定老实，不给你添麻烦……”几个人连连保证，他们不是来享受的，只要批斗地不过分，干点活也愿意。 之前的批斗，让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备受折磨。 吃了 喝水，吃了东西，加上有了齐书记的话，七个人微微放心。有精神的，还互相说几句；没精神的，则是歪着睡觉。 牛大军载着何甜甜，齐小燕早一步来到齐家村。 “你们和我一起去村支部。”自行车后座两边军绿色的包裹里有信件和报纸等，牛大军把自行车放在齐小燕家里。 “要不要等我爸过来啊？”齐小燕知道这是齐树力捣鬼，担心她们过去，齐树力不认账。 牛大军想了想，斟酌片刻，道：“你们先和我过去，如果齐会计耍赖不给，我们再去找你爸帮忙。” 牛大军的做法比较婉转，先礼后兵啊。 “小燕，就按照大军哥说的做。”何甜甜道，“或许齐书记有事忘记了……” 牛大军，人长得粗，可心思不粗。如果他直接找齐书记和齐树力对峙，就会和齐树力对上。即使找到了信件，那么也得罪了齐树力。 齐树力能做上会计，那么在村子里还是有几分威信的，或许不能对齐书记做什么，可何甜甜只是一个外地过来的小姑娘，贸然得罪当地的村干部，不是明智之举。 牛大军见何甜甜明白他的意思，也省得他解释了，带着何甜甜，齐小燕一起去村支部。 可到了村支部，上面锁了门，于是牛大军在齐小燕的带领之下，去了齐树力的家里。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不是农忙的时候，已经下工了。 齐小燕敲门，喊道：“二叔，二叔，在家吗？” 一个高瘦的妇人过来开门，看到是何甜甜，满脸堆笑，道：“哎呦，原来是小燕啊。你来有什么事啊？”至于新来的之前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男的，根本不看在眼里。 “二婶，这是邮递员牛同志，他来找二叔有点事情。”齐小燕礼貌说道，没有见到齐树力，她不想说太多，免得事情传来传去变了味。 乡下人就这点不好，太多人喜欢扯老婆舌子。 齐二婶这才看向牛大军，邮递员，哎呦，那可是正式地国家工作人员啊，而且这小伙子长得也魁梧，不错，不错。 “二婶，二婶，二叔到底在家吗？人家牛同志，找二叔还有事的呢。”齐小燕道，这齐二婶的眼神太过赤裸裸了，刚才对人家和不理不睬呢。现在知道人家是工作人员，国家正式工，就不一样了。 “你二叔在家，在家。”齐二婶道，“快进来，里面坐。大丫，二丫 ，赶紧给牛同志倒水。” 齐二婶走起前面，对着屋里面的女儿喊道。 齐二婶的表情和语气，让后面的何甜甜翻了翻白眼，怎么像老鸨让姑娘出来接客的意思啊！ 何甜甜认识齐大丫，齐二丫，这个两个姑娘，堪称齐家村的两个奇葩。齐大丫，大名齐纷纷，今年十七岁，正在说亲。齐二丫，大名齐珍珍，今年十六岁。前世的那些事情，一幕幕从脑海里闪现，令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只能说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孩子，这都是后话。 齐芬芬一开始听到母亲喊她出去，还不乐意，可一出来就看到一身军绿色衣服的牛大军，连忙收起眼里的不耐烦，殷勤倒水，道：“小燕啊，带客人到里面坐。” 齐树力也西屋里面出来，穿着白背心，大裤衩，左手拿着蒲扇，右手拿着旱烟袋。在看到牛大军，以及牛大军身边的何甜甜的时候，便明白那两封信藏不住了。 齐小燕是村支书的女儿，这何甜甜能找齐小燕帮忙，以前还真是小看这个何甜甜呢。侄子齐建国看上的这个女孩子，非常聪明，不好拿捏啊。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在齐家村的地界，总能找到机会。 第40章 拳头打在棉花上 牛大军笔记本上白纸黑字签了他的名字，齐树力不能说没有收到信。闹大了，有齐小燕在，齐书记那里，他不好交代。 思索片刻，齐树力心里已经权衡利弊，做出最有利的决定，笑呵呵道：“哎呀，牛同志，看到你，我就想起来前几天送来的信，被我一忙放在村支部，忘了送给何同志。实在对不住，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让牛同志，何同志多跑了一趟。” 牛大军一愣，他还没来得及质问齐会计呢，可人家就承认了，忘记送信，让他胸口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如果他今天不来，齐树力是不是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拳头打在棉花上，牛大军，何甜甜心里憋得慌。 何甜甜心里暗暗吃惊，齐树力不打自招，直接承认，一下子就改变了此时的氛围。人家工作忙，忘记送信和故意不给送信是两码事，而且时间不是很长，何甜甜无力反驳。 “那就麻烦齐会计一起过去把信拿过来，当面拿给何同志，也不算我的工作失误了。”牛大军干巴巴笑道，他不是毛头小子，因为这件事情和齐树力闹矛盾得不偿失。这次找到信件就好，至于以后的信，他到村子里之后，就去找齐小燕，让齐小燕告诉何甜甜，一起去村支部，当着齐树力的面，把信给何甜甜。 “行，行，你们先去村支部那里，我去去茅房，马上就到。”齐树力道，现在承认错误，总比被人指出来出错好一些，而且他承认是忘记了，只要把信给他们就行了。只是信被侄子齐建国拿去了，他趁着去茅房的时间，到屋后的大侄子家，把信要回来，再拿去村支部。 “那行，我们去村支部等你。”牛大军道，齐树力已经承认了，就不会食言。与其在这里被齐树力的妻子和两个女儿上下打量，还不如去村支部呢。 齐二婶一听说牛大军要走，连忙挽留道：“老头子，你去村支部拿来不就得了，还让牛同志白跑一趟。” 齐树力像是没有听到婆娘的嘟囔，赶紧快步走出去，微微捂住肚子，像是要拉裤子里一样。 牛大军赶紧转身出去，不想几句看齐二婶“热情”的嘴脸，何甜甜紧跟其后。 “齐二婶，我们还有事，就不坐了。”齐小燕轻声道，和齐二婶告别。在齐二婶的眼神下，就是石头做的人，也能给烫化了。 齐二婶十分惋惜，撇撇嘴道:“那以后可要经常来啊！大丫，二丫，你们送送小燕，牛同志。” 至于对她们家 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的何甜甜，齐二婶根本没有心思搭理。还担心长得漂亮的何甜甜跟着，会抢了她闺女的风头呢！ 何甜甜低着头，心里暗笑，这齐树力的老婆，也真够奇葩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齐树力一家，齐建国一家，都是心术不正。虽然表现地不是很明显，但真正的聪明人还是能看出来。比如齐三奶奶，在前世，每次何甜甜提到齐建国，齐芳芳实话，她都会提醒何甜甜。 齐芬芬，齐珍珍红着脸，跟着出来。 “大军哥，你们做邮递员也挺辛苦的。”齐芬芬快走几步，到了前面，娇滴滴道，也不顾身边还有其他人。 牛大军赶紧错开两步，和齐芬芬保持距离，警惕地看着齐芬芬，道：“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我倒！牛大军警惕之心很高，不用担心被齐芬芬祸害了。和女同志不清不楚的，拉拉扯扯会被说成耍流氓的，这可不是小罪，牛大军可不敢和齐芬芬这样主动的女同志如此近距离接触。 齐芬芬见牛大军如此，心里不爽，不过为了保持温柔的样子，不好发脾气，只好和牛大军不近不远地走着。 且说那齐树力从巷口跑到屋后的大哥家里，正好看到大哥一家在吃饭。 “老二来了，一起吃啊？”齐树明放下碗招呼齐树力，也很好奇，这个点儿，老二不在家里吃饭，来这里做什么。现在粮食少，做饭都是刚刚够，很少有人去别人家吃饭的。 齐建国的母亲戒备地看向这个小叔子，担心小叔子在他们家里吃饭。 齐树力看着大哥家里桌子上居然有一盆土豆烧肉，咽了咽口水，如果是平时，他绝对不客气，坐下来就吃，可现在他有事情，只得摆摆手，看向齐建国道：“建国啊，你过来一下。” 见齐树力出去了，齐母这才松口气。这点肉还不够家里人吃的，可不想给齐树力吃。 齐建国一愣，见二叔的面色不好，一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便起身和二叔一起走到屋外，小声问道：“二叔，出了什么事情？” “赶紧把那两封信给我，那何甜甜不简单啊，直接去县城找到邮局。那邮局的邮递员带着何甜甜过来，问我要信，在村支部呢。”齐树力压低声音道，“这事情不能做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见二叔提到那两封信，齐建国面色难看，这何甜甜并不像表面那么柔弱啊，以前可真是小看何甜甜了。 不过这事情不能让二叔为难，齐建国连忙道：“在我屋里呢，我拿给你，二叔。” 齐建国回到屋里，从床头的箱子里拿出两封信，只是这两封信已经拆开了。家里没有胶水，于是齐建国弄一点稀饭糊糊黏上。虽然有点湿，但总算可以糊弄过去了。 齐树力拿着信，放在口袋里，抄小路去村支部，终于在牛大军，何甜甜，齐小燕到之前到了村支部。 “两封信被压着呢，受潮了，不过不影响看信。”齐树力歉意道，“实在对不住了何同志，以后有你的的信，我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要不然我有了其他事情，就会忘记了。” 何甜甜笑笑，面上不在意道：“既然齐会计不是有意的，也不用感到愧疚。” 齐树力脸上虚假的笑容，让牛大军十分不舒服，这话也就骗骗何甜甜这样年纪小的知青。牛大军想和齐树力理论，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吵赢了，他走了，可是何甜甜还需要继续在这里生活。 哎，还是不计较了，待会好好同何甜甜说说，让她小心点。 第41章 小胜一筹 齐树力见这些人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微微放心。这件事情，是他理亏。只要今天的事情，可以糊弄过去，他也不用丢了面子。 “你不生气就好。”齐树力老好人一样笑呵呵的，“还没吃饭吧，去我家吃饭。” 齐树力招呼牛大军，至于齐小燕，何甜甜，她们是一个村子里的，可以回家吃了，不需要他招呼。这牛大军的工作体面，而且现在是城里人，若是他家大丫能找这样的对象，一辈子吃喝不愁啊！ 他有个吃国家粮的女婿，也倍有面子！ “不了，不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牛大军拒绝，转身走出了村支部，不想和齐树力走的太近。当了几年兵，直觉告诉他，这齐树力一肚子心眼，还有他家的那两个闺女，脸黑黄，还有斑点，一直盯着他看，傻笑，要是被讹上了，都没地儿哭，他才不要去齐树力的家里呢。 “那改日来家里吃饭。”齐树力道，送牛大军，何甜甜，齐小燕离开。 离开村支部，齐小燕小声道：“大军哥，我爸说了，让你今晚不要走，去我家吃饭，我爸还有事跟你说呢。” 牛大军看看天色，这里到县城都是山路，的确不适合骑自行车回去。这次碰到领导的父亲，而且得到齐小燕的挽留，如果他不去，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那行，今天晚上就叨扰了。”牛大军爽朗道，正好他包里还有一瓶好酒，是单位里发的福利，也不算空着手上门。 何甜甜今天转了一天，有些累了，而且现在牛大军去齐书记家里做客，她就没必要跟着去了，而且她迫切想找点回去，看看父母和霍英杰的回信。 “今天多谢牛同志了，改日一定重谢。”何甜甜道，等下次寄信，她把家里腌好的兔子，野鸡送给牛大军一只，算是感谢牛大军的帮忙。有了牛大军这一条关系在，她就不怕自己收到的信是齐建国让人模仿笔迹的信了。 齐建国是有些能耐，不过也仅仅是在村子里耍耍心眼子，到了县城里，他齐建国算是老几啊！ “不用这么客气，你和小燕一样，叫我大军哥吧。”牛大军道，这姑娘也挺可怜的，这么小就背井离乡地到这里来，又是小燕的朋友，以后他多关照点。 何甜甜自然不会拒绝和牛大军拉近关系的机会，点头笑道:“那就多谢大军哥了。” “甜甜，你也去我家吃晚饭吧。”现在就三个人，齐小燕觉得不叫何甜甜，貌似 有些不好。 “我就不去了。”何甜甜摆摆手，“一天没回家，也不知道齐奶奶怎么样了，而且我刚拿到信，迫不及待想要看信了。你也知道的，我特别想家。” 齐小燕听到何甜甜这么说，也不再勉强，如果她是何甜甜的话，也会迫不及待回家看信。 “那好，明天我去找你玩。”齐小燕道，“你放心吧，现在有大军哥帮忙，以后你的信，当面直接拿给你就好。” “嗯。”何甜甜点头，这才是何甜甜今天最大的收获。 齐小燕带牛大军回家，何甜甜拐弯回齐三奶奶家。 齐三奶奶见何甜甜回来，脸上露出笑容，道：“你可回来了，天都黑了，以后可别这么晚了。女孩子，比不上男孩子，太晚了，在外面不好。” 何甜甜今天拿到了信，交给了牛大军，心里高兴，脆声道：“齐奶奶，我记住了，天黑就回家，不在外面溜达。对了，齐奶奶，晚饭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这就去做。” “我已经吃了，锅里给你留了两个菜饼子和一碗稀饭，还热着呢，赶紧去吃饭。”齐三奶奶笑道，白天没见这丫头，还真有点想得慌，担心这丫头在外出事。 在一起生活快一个月，齐三奶奶越来越喜欢何甜甜，虽然比不上亲孙女，但也是动了真感情。 何甜甜盛了稀饭，吃着玉米面做的菜饼子，咕咕叫的肚子，总算安静了。收拾好碗筷，何甜甜便回屋里看信了。 看到信封上面有面糊糊的痕迹，何甜甜心里觉得恶心，这两封信果真已经被人打开看过了。她和齐树力没有直接关系，看她信的，想必定是齐建国。 真如在录音笔那里听到的一样，这齐建国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有了追求的心思。只是他的手段太过卑鄙，恶心，骗了何甜甜一辈子。这个仇，何甜甜一定要报。 不过这次成功要回来信件，算是小胜一筹！ 何甜甜拿出剪刀，剪开信封，把沾着面糊糊的封口直接剪掉了。这些都是何甜甜珍贵的东西，不想沾染上和齐建国有关系的东西。 何甜甜先打开霍英杰的信，不是说霍英杰比父母重要，而是何甜甜担心这两封信是否被齐建国掉包了？之前何甜甜和霍英杰有约定，但忘了和父母约定。 何甜甜打开信仔细核对，第一段最后一个字是“天”，第二段的最后一个字是“甜”，第三段最后一个字是“喝”，凑起来“天甜 喝”，改变位置，改变音调，就是“何甜甜”。 看到这些，何甜甜笑了，这是霍英杰写的信。 霍英杰在信里说，她父母的事情，已经压下去了，只是停职调查，并没有拉出去批斗，现在霍家正在想办法把她的父母往比较平静的地方调，让她不要担心。信中还说，寄信之后的第二天就要去武器研究所了，等到了工作单位，再给何甜甜写信，告诉她新地址。最后说了，让何甜甜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保重，等他到了单位开工资了，寄给何甜甜。 父母的回信，虽然隐晦，何甜甜明白了父母在信里的意思，幸亏之前烧了那些信件，那些来家里搜查的人什么也没有搜到，加上父母写的深刻检讨，让检查组很满意。虽然不能上班，但总算是没受罪。信里还说，何甜甜大部分的东西都邮寄过来了，一些用不着的，让何甜甜当做人情送给其他人。 那么多东西，的确是她现在需要的。那里面的衣服，有很多是用不到的，但非常干净，可以送人。不过在农村里，送人东西也有很大讲究。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记恨上，让她小心一点。 第42章 做坚强的海燕 不过何甜甜现在不怕，有了前世的阅历，为人处世已经很圆滑。她要好好利用这些东西，给自己创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 来到齐家村，如果不是对齐三奶奶示好，帮着齐三奶奶干活，何甜甜就不可能得到齐三奶奶的邀请，住上干净宽敞的房间；如果一开始不在车站向齐书记示好，加上刻意的亲近，齐书记一家也不会如此关照她。 所有的努力，和前世的消极态度截然相反，已经开始逐渐改变。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父母暂时没事，何甜甜微微放心。现在是八月七日，距离过年回家，还有将近六个月呢。她不能乱花钱，等过年的时候，买火车票回家。 何甜甜久久不能平静，拿起笔，开始写信。 昏黄的煤油灯下，何甜甜握着钢笔，一笔一划，认真回信，写了她的近况和在村子里的见闻，让父母知道她的情况。至于霍英杰的信，何甜甜没有写，她在等霍英杰到了新单位给她写信，告诉她新地址之后再回信。 明天一早去齐书记家里，找牛大军，让他把信捎回县城。家里的父母和她一样，非常想念对方，可以早一点寄信，也就可以早一点给父母带去安慰。 翌日一早，何甜甜把信交给牛大军，道：“邮票我已经贴好了，大军哥，麻烦你帮我带到县城寄了。” “行呢！”牛大军道，“如果以后来这附近的村子，我就来齐书记这里一趟，我让小燕喊你。你有信，就送过来，免得你以后大老远往县城跑。” 牛大军热心道，以后他会经常来这里，顺便帮助何甜甜，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多谢大军哥了。”何甜甜感谢道，今天在齐书记家里，何甜甜不好送牛大军腌兔肉，等到齐大军给她送来包裹的时候，再私下里送吧。 送完信，何甜甜回去和齐三奶奶一起吃早饭，然后去了畜牧队干活。现在齐三奶奶脚好了，可以自己上工下工，不需要何甜甜接送。 小小胜了一场的何甜甜，心里高兴，一边走路，一边哼着小调。 原来改变并不难，只在于能否利用身边的环境改变自己的境遇！ 前世，她是一直乌龟，遇到事情躲到乌龟壳里，逃避害怕苦恼，等待上天的安排；这一世，何甜甜不会这样了，她要做一直勇敢坚强的海燕，不管暴风雨多么大，都不会屈服，迎接暴风雨的洗礼，换来新的人生。 到了畜牧队， 何甜甜发现齐爷爷的房子周围多了几间草房，前天还没有，可见这是昨天盖起来的。这样的房子，应该住的是人，不是给牲口准备的。 就在何甜甜疑惑的时候，从草房子里出来一个老头，这老头，何甜甜认识，顾教授。前世顾教授给很多人补课，语文，数学，英语，俄语，物理，化学，他都懂。 顾教授看到何甜甜这么一个小姑娘，讨好似的笑笑，小心翼翼。 何甜甜看到他们这样，心里酸涩，那么有学识的人，本应该穿着干净体面的衣服，在讲台上温文尔雅讲课，而不是衣着破烂，苦苦挣扎，在这个混乱过得如此卑微。 “你好！”何甜甜笑笑打招呼，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也不怕别人举报她和这些劳改的人说话。 顾教授一愣，旋即也跟着笑笑，道：“你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我是南市来的知青，何甜甜。”何甜甜自我介绍，前世就是在顾教授的帮助下考上大学，那时候齐芳芳也考上了，齐家人表面上说家里困难，其实实际上就不希望何甜甜去上大学。 她那时个就是一个傻子，一朵硕大的圣母白莲花，白的现在她自己都有想抽自己几巴掌的冲动。 人家这么说，她就甘愿牺牲让齐芳芳上学，她不去了。当时顾教授还过来劝她，只是何甜甜重视所谓的“家人”，没有同意，辜负了顾教授的一片心意。 一听何甜甜是南市的知青，顾教授面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慌不择路转身进了草房。 顾教授之所以主动和当地人说话，其实也是为了打好关系，改变境遇。可他在外面被斗怕了，尤其那些以前曾经还是他的学生，指着他的鼻子控诉一条条根本就不存在的罪证。 那些可都是他敦敦教诲的学生了，让一辈子教书育人的顾教授一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这何甜甜也是南市的，如果是个坏心的，或者别有所图的，写信去南市揭发他们。那么他们即使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也不能安稳过日子。 见顾教授如此，何甜甜心里更难过了。 何甜甜低着头，同刘大婶打了招呼，背着竹篓上山割草。现在为了储存冬天的草料，上午要来回三趟，活很重。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现在这些老人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和粮食，何甜甜没有多余的粮食，不过她可以利用上山的机会，多挖一些野菜，多摘一些野果，分给 他们一些，一点一点地帮助他们。 何甜甜在蛇大王的强化之下，纤细的身体里，充满力量，速度，柔韧度，都有大幅度的增加。现在何甜甜相信蛇大王说的话是真的，蛇大王虽然喝了她的血，不过她也从蛇大王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坚韧的意志，强壮的身体，冷静灵敏的头脑，这三样是何甜甜以后开辟新人生的基础。 尽管蛇大王脾气不好，外形恶心，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蛇大王赋予的，何甜甜心存感激。如果可以改变父母的命运，改变自己和霍英杰的命运，就算被蛇大王当成一辈子的血库也无所谓啊！ 最实际的，还是那句自我安慰的话，就当时大姨妈每个月光顾两次！ 虽然这话有些瘆人，但何甜甜就是这么想的。 在第三次背着一大竹篓青草回来的时候，何甜甜手里拎了一个篮子，里面都是山下现在可以挖到的野菜，下面还有一些酸枣野果。何甜甜把草摊在外面晒着，干完了活，才把野菜和野果放到顾教授的门口。 第43章 原来认识 顾教授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门口的篮子，十分诧异。这是刚才那个姑娘放下的，那个姑娘真的想帮助他们？ 他已经不相信人心了！ “你怎么不走了，堵在门口？”后面是顾教授的妻子王教授在后面催促道，已经中午了，他们赶紧做点东西吃，下午还要批斗呢！不吃饱饭，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 虽然经受了那么多苦难，但王教授还想活着，体体面面回到以前的工作岗位，体面的离开这个人世，而不是窝窝囊囊死去。 顾教授拎起篮子，小声道：“你看，有人把这篮草放在我们门口，是不是让我们去割草的意思啊？” 王教授也紧锁眉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哈哈！”刚吃好饭的齐老头大笑，“那不是草，那是野菜！是知青甜丫头去上山割草给你们找回来的，毕竟你们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虽然分到了一些粮食，这些根本就不够吃，平日里必须挖野菜补充。我那边有个菜园子，你们缺什么，自己去摘。” 顾教授想起早上那个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小姑娘。 甜丫头，就是何甜甜。果真是那丫头，他没有猜错。 哎，他早上慌忙躲起来，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哎，其实也不能怪他，实在是被那些人搞怕了。 “那姑娘算是有心了。”顾教授感慨道，自从被批斗，他没有想在这里可以得到别人的帮助。 王教授接过篮子，笑道：“齐老哥，待会你给我介绍一下那个甜丫头，难得对我们还能有这番心意，我要当面感谢何甜甜。” “行啊！你们赶紧做饭去吧，我锅屋里的东西，你们随便用。”齐老头大方道，“等你们以后安顿下了，再慢慢置办。” 顾教授搓搓手，干巴巴道：“真是谢谢你，齐老哥。” “不用谢了。”齐老头道，“这里距离村子有两里地，你们以后除了干活，少去村子里，不会有人为难你的。至于下午的批斗会，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偏僻，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不过走走过场。你们装的可怜点，村里人没人会刻意为难你们的。” “哎！”顾教授点点头，微微放心。 昨天晚上齐书记送来半口袋玉米糊糊，王教授熬了浓稠的玉米糊糊，里面加上野菜，放了点盐巴，做了一个菜糊糊。 这里面顾教授，王教授身体还算不错，可以自理。可屋 里的那几个身体只能躺着，貌似有一个腿断了。齐书记也算是好人做到底，让王水莲过来，正正骨头，包了夹板，开了几服药。这几服药，还是齐书记先垫上的，以后从这些人的工分里扣。 大家吃了玉米糊糊，肚子里有了东西，恢复一些力气。 王教授在篮子里发现了两把酸枣，偷偷藏起来，晚上的时候再拿出来和大家分分。 他们身是疼得，心是酸的，嘴是苦的，已经不记得甜味是什么滋味了！ 何甜甜吃过午饭，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才来到山脚下的畜牧队。 顾教授看到何甜甜，略带尴尬道：“早上误会你了，谢谢你中午送来的野菜和枣子。” 何甜甜笑笑，不在意道：“没事的，我只是顺手。如果你们要的话，我再给你们割一些回来。” “是……是不是太麻烦了？”顾教授搓搓手，一脸紧张，他想要野菜，有了野菜和村里的给的粮食，他们基本上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不麻烦。”何甜甜道，她知道顾教授是被批斗怕了，理解顾教授为何到现在还如此小心翼翼，“看到你们，我家想起了我的爷爷，他以前也是南市的教授。” 两家也算得上关系不太亲密的世交，爷爷去世之后，关系就更淡了。不过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认识的人再次相遇，也显得弥足珍贵！ “啊？”顾教授一愣，连忙问道，“你爷爷是谁？” 何甜甜的爷爷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何甜甜那时候已经记事了，记得爷爷十分疼爱她。 “我爷爷何金铭，在南大教天文学的。”何甜甜自豪而又失落道，“不过他已经去世七年了。” “何教授？”顾教授一愣，仔细看向何甜甜，连忙转身喊屋里的妻子，“云溪，你过来，这是老何家的孙女！” 王云溪，就是王教授，顾教授的妻子，在南大教数学，还教一些选修课。 “哪个老何啊？”王教授从屋里出来，微微皱眉，看向了何甜甜。 “就是天文系的老何啊，你在米国的校友师兄啊！”顾教授道，“你看看，这丫头是不是像她奶奶冯如意啊？” 王教授一愣，仔细盯着何甜甜上下打量，点点头道：“像啊，真像啊！真是何师兄的孙女？” “我爷爷何金铭，我奶奶冯如意，我爸爸何靖宇，我妈妈王淑萍。”何甜甜道，“我家住在大榆树 巷二十三号，那是我爷爷买的，你们如果认识我爷爷的，想必也知道我家的地址。” 王教授欣喜道：“还真是何师兄的孙女啊！你……你这么小，怎么来做知青了？” “我爸爸听说有海外关系的，就会被隔离审查，而且批斗很厉害，就把我送上了知青列车，来到这里躲躲。”何甜甜道，照实回答，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 顾教授听了，点点头道：“你爸爸做得对，走的晚的，都跟着大人一起遭殃了。对了，你爸爸妈妈现在没事吧？” “我前两天收到的信。”何甜甜如实回到，“他们已经主动写检讨，接受检查搜查，屋里没有搜到什么东西，所以暂时没有受到批斗。” “那就好，那就好。”顾教授神色黯然，他们夫妻之所以被批斗的如此厉害，都是因为家里搜到了很多诗词字画，还有古董首饰。幸好没有海外寄来的书信，否则他和老徐一样，早就被折腾死了。 王教授现在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防备，道:“甜甜啊，你爸爸妈妈是聪明人，舍得身外之物，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外面的困难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你好好的，他们才能放心。” “我知道的。”何甜甜脆声道，“所以我在这里，努力干活，交朋友，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等到事情过去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第44章 失落，努力 顾教授，王教授相视一笑，这孩子脾性也像何师兄！ 就在这时，齐二狗赶着牛车过来了，看到何甜甜笑道：“甜丫头，割草累不？” “不累，齐二哥。”何甜甜道，“我能干的来。齐二哥，你赶着牛车过来做什么啊？” 这可是齐二狗的母亲赵大脚亲自给她安排的活，就算累，也不能说累啊。再说了，相比较其他人，这活对何甜甜来说，并不算重。 因为经常可以上山，何甜甜可以在山上摘到好吃的，如果运气好，脚脖子上的蛇大爷心情好，还能给何甜甜捉点荤腥，自由自在，好着呢！正是她喜欢的生活状态！ “那就好。”齐二狗笑笑，“村支书已经组织好了，让我来拉这几个人去批斗。” 顾教授，王教授以及屋里的五个人听说要被批斗，一个劲儿哆嗦，面色苍白。 “齐二哥，他们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何甜甜知道自己人小言微，齐二狗对她和气，她不能蹬鼻子上脸，直接给这些人求情，只能旁敲侧击说一句。 “甜丫头，去干活吧，这事情，我们晓得。”齐二狗道，“别怕，就是走个过场！” 齐二狗说完，到了屋里，抱起一个躺在干草上的老头放在牛车上，并没有为难这些人的意思。 这几人见齐二狗把人抱到牛车上，而不是让他们自己爬过去，或者瘸着腿走过去，心里总算可以松口气。 前世何甜甜就知道齐书记善待这些下放过来劳改的人，虽然这几年没有好处，可七八年之后，好处看出来了。除了齐小燕想不开自杀了，齐书记的大儿子是村子里最先致富起来的，二儿子更是在军队里步步高升，最后做到了师长的位置。至于还得齐小燕自杀的元凶李明凯，下场凄惨，虽然没死，但工作的时候，被机器压住半个身体，直接半身不遂了。 齐二狗这人，脑子不灵光，可就一个优点听话。 齐书记当权的时候，跟着齐书记混；齐书记老了，那就跟着齐书记的大儿子做事。就冲这一点，齐书记一家也没有亏待齐二狗，齐二狗一家成了村子里的第二富。 齐二狗把人带走了，何甜甜原本想过去看看的，不过想想前世已经看过了，这一辈子不用看了。知道他们没有大事，不需要她帮忙，她还是去山上割草吧。多弄一些野菜，如果能抓到野鸡就好了，可以炖汤给他们补补。 何甜甜背着竹篓，往山上走去。 下午的任务也很重，也是来回三趟，割三大背篓。 已经完成两筐，这是第三筐。 何甜甜挖了一篮子野菜，听到哗啦啦的流水的声音，何甜甜到了一个小溪边，溪水清澈，洗把脸，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掀开裤脚，挠挠小银蛇。 搓搓搓，挠挠挠！ “你又想干嘛？”蛇大王已经从何甜甜的脚腕上下来了，跳到了小溪里，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 速度很快，何甜甜都没有看清楚，小银蛇是怎么下来的？ “没什么，就是我想吃肉了，你能帮我抓两只鸡吗？”何甜甜道，她自己没有本事捉，只能求助小银蛇。 “笨死了！”蛇大王怒其不争道，有它改善身体，捉两只野鸡，还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啊！ “呵呵呵！”何甜甜傻笑道，“蛇大王厉害！” “那是自然！”蛇大王在水里游来游去，仰着脑袋傲娇说道。 何甜甜无语，不过现在正是求蛇大王的时候，还是低声下气的好。再者，蛇大王虽然傲娇，但每次还会帮她。等小银蛇玩够了，从水里爬出来，在地上“悉悉索索”，呈“s”形往前爬。 何甜甜在后面追着，一人一蛇，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来到一片茂密的草丛。 “怎么不走了？”何甜甜问道，除了草，眼前没有野鸡啊！ 蛇大王见何甜甜出声瞪了她一眼，何甜甜不敢吭声了。 周围非常安静，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从草丛里走出来几只野鸡。 何甜甜大喜，不过她发现这些野鸡像是喝醉酒一样，晕晕乎乎的，没有意识。 “还不动手！”小银蛇咬牙切齿道，笨死了，真是笨死了！ “哎！”何甜甜傻乎乎应道，弯腰一手一只扭断了脖子，然后去抓另外两只，再次麻利地扭断了野鸡的脖子。 蛇大王看着何甜甜麻利，没有片刻犹豫，沉思片刻，道：“平时看你胆子小，可你弄死这些野鸡，一点也不怕啊！” 何甜甜拎起野鸡，叹息一声，苦笑道：“什么残忍啊，害怕啊，和饥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前世我是开卤肉店的，我一天要杀很多鸡鸭，要是杀一只鸡我还要害怕流眼泪，早就穷死了。” “哼！”蛇大王见何甜甜说的理直气壮，气不顺道，“你那么能干，怎么还过得那么落魄？” 何甜甜听了，满心的酸涩啊，这蛇大王就是会说实话，道：“再勤快有什么用，眼是瞎的，心是空的，只不过是个躯壳浑浑噩噩的过活罢了。” 蛇大王见刚才还神采飞扬的何甜甜，突然变得没精打采，就知道何甜甜前世过得不好。虽然是无心伤害何甜甜，但仍旧有点不好意思。 何甜甜把野鸡放在筐子里，上面盖了很多青草，塞得满满的，比平时重还多。 蛇大王知道何甜甜心情低落，低着头，瘦弱肩膀耷拉着，没有精神，它也不好继续嘲笑何甜甜了，乖乖跑到何甜甜的在脚踝处休息。 何甜甜背着东西下山，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鼓励自己坚强，可前世的种种还会不时影响她的心情。 虽然有点矫情，但她就是忍不住。 闷头走路，走出大山的阴影处，迎来了灿烂的霞光，照亮了何甜甜阴暗的心。 何甜甜抬起头，看向一望无际的晚霞！ 有从头再来的机会，这已经是弥足珍贵了。她有什么理由为了前世的那些荒唐的过去而难过呢，现在越难过，就证明以前越失败。 把握现在，展望未来。 她的人生，注定和前世不一样，那她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创造，而不是没用的眼泪！ 第45章 私下进行 何甜甜自己想开了之后，心情畅快，嘴角跪着笑容，充满力量和信心。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变自己和身边亲人的命运。 同时何甜甜想起刚才蛇大王看到她可怜兮兮，失魂落魄的样子，难得没有奚落她。如此看来，蛇大王貌似通点人性，不是心狠手辣，冷冰冰的人，哦，不对，应该不是冷冰冰的蛇！ 既然这样，何甜甜计上心来，以后可要好好利用这一点，让蛇大王多给她做点事情！保证了吃饱肚子，那就要想想精神方面的。不过这是以后的计划，暂且不提。 从何甜甜身上可以看出来，得寸进尺，就是这个样子。 蛇大王在结界里打了一个喷嚏，还以为自己身体虚了，岂不知自己已经被一个笨笨的兔子惦记上了，想着如何好好利用它呢！ 虽然山路不好走，不过这些困难，对现在的何甜甜来说，轻而易举不是事儿，她对自己的身体太满意了，不光长得好看，比前世美，更重要的是比前世健康，健美，充满力量。 昨天洗澡的时候，何甜甜居然在自己纤细的胳膊看到肌肉的纹理，健美中充满野性的美，同时白皙的光洁的皮肤，又有女子的魅力。 这还不算呢，何甜甜用毛巾擦澡的时候，搓肚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胸部变大了，腰变细了，屁股上肉多了一些，这些女性的特征变化，让何甜甜都喜欢上自己的身体。 尤其是腹部完美的马甲线，更让何甜甜的身材更上一层楼。 当然了，何甜甜现在还不知道两道好看的肌肉纹理叫马甲线，只是觉得好看，充满魅力和力量。 调整好心情的何甜甜，很快来到了山下。 何甜甜把草放好，拿着扫把清扫畜牧队牲口圈里的动物粪便。刘大婶不在这里，估计是去村子里看批斗了。这年月没有大戏看，把批斗当看大戏了。 齐老头在畜牧队里看着，拿着蒲扇扇风，看着何甜甜忙里忙外。齐老头是个知道享受的老头，他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了，所以现在这些事情，能不做就不做，反正他年轻的时候做的够多了，不需要老年的时候再拼命做贡献。 何甜甜打扫完牛棚，猪圈，羊圈，就去清理那四只野鸡。 “甜丫头，今天运气不错啊，又打到野鸡了？”齐老头放下蒲扇，走到何甜甜这边惊讶道，几只硕大的野鸡肥肥的，不管是红烧，还是炖汤，都是美味。 自从何甜甜过来， 齐老头沾了不少光。 “是啊，又下了几个套子。”何甜甜道，“待会给大家弄鸡汤喝，齐爷爷，你先烧热水！” 何甜甜把鸡血放出来，整整放了一碗，放点盐进去，凝固成鸡血，晚上可以用来炖菜。 “哎！”齐老头应答地爽快，这年月，肚子里都缺油水，有口肉吃，难能可贵啊！精细的活，齐老头做不了，可是烧水这样的活，非常简单，他可以做。 不一会儿，齐老头就烧了一大锅热水，倒在大瓷盆里，里面到了热水烫烫，等水稍微冷一些，何甜甜就开始飞快的拔毛。这活，何甜甜做的利索，前世她就是干这个的，十分专业。 为了省一些钱，她前世直接批发活鸡回来自己拔毛清理，不光是为了省钱，也是为了保持口味更好一些。直接买的冷冻鸡肉，做出来的味道差很多。 何甜甜腌了两只，留给他们明天炒着吃，剩下的两只今天炖鸡汤喝。 两只大野鸡剁了快满一盆，先放到锅里热水焯焯水，去掉血水和上面的油沫子。从新刷锅添水，烧到水半开的时候把鸡肉倒进去，放七八片姜，然后放几根小葱，大火烧开煮几分钟，可转成小火炖着。 屋里热，何甜甜在锅底放好柴，足够慢慢烧开，便从锅屋里面出来凉快。 “甜丫头，你做这么多，我喝不完啊！”齐老头喝不完，想匀一点给其他人喝。 这边来了很多人，里面貌似还有一个当兵的老头，从那人坚毅的眼神，可以看出以前的官不小。 齐老头以前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十分同情那个的境遇，不自觉想要帮衬一下那个老头。 “齐爷爷，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你不要和其他人说，刘大婶也不行。”何甜甜轻声道，以后她和顾教授，王教授来往，势必躲不开齐老头，所以她决定和齐老头说明关系。 “你说。”齐老哥见何甜甜神秘兮兮的，也想听听。 “那顾教授和王教授是以前和我爷爷是同事，我们两家虽然来往不多，但还算是认识。其实他们以前都是大学里的教授，老师，王教授解放前在米国留学，被人抓到这个把柄批斗的，实际上他们勤勤恳恳工作，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上了年纪，我手脚麻利，能帮一些就帮一下。”何甜甜小声道，“这事情，我们私下里进行就行，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小题大做。” 帮助别人的前提是别把自己搭进去，何甜甜这样认 为。 齐老头听了，深深叹口气道：“哎！都是胡搞啊！算了，国家决定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改变的。既然如此，我会好好关照他们的。齐书记也是有心的，昨天让人给他们这里做了草房子，离村子远，也清净些。” “是啊，齐书记是好人，齐爷爷也是好人。”何甜甜笑道，“只要不是那种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作为老人，我都会尊重。我会打猎，以后经常弄得肉食，给您和他们一起补补身体。” “好啊，我沾光了。”齐老头呵呵笑道，这丫头是个心善的，知道敬老的孩子，本质都是好的。 正说着，齐二狗赶着牛车过来了。顾教授，王教授走向后面。 他们身上除了有一些稻草，泥土，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何甜甜看了，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齐二狗把牛迁到牛棚，牛车放到棚子里，把人送到屋里。 今天齐二狗也挺累的，同何甜甜打了招呼，便急急忙忙回去了。 第46章 悉心照顾 还没到下工的时间，何甜甜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一会儿。 批斗结束了，刘大婶没有回来，按照刘大婶的性子，一般不会再来畜牧队了，到了下工的时间直接回家。反正畜牧队有很甜甜，齐老头，不会出事儿。 昨天何甜甜请了假，都是刘大婶在忙活，所以今天何甜甜理应多干一些。刘大婶不会来正好，她也不用解释野鸡的来源了，也不用分给刘大婶了。 顾教授，王教授颓废地坐在草房子里的干草上，深情悲怆。每一次批斗，都是对他们尊严的践踏。 好在这一次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了。 何甜甜拿着盆，端了两盆水放在门口，留给他们洗漱之用。 不过他们的悲伤时间并不长，肚子不会因为悲伤就不饿了，照样咕咕叫，尤其在闻到浓郁的鸡汤味的时候，叫得更加欢腾。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是饿得慌，在这一刻有了更加深刻的体现。 “好了，大家不要难过了，相比较在城里，这些批斗已经轻多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白老头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决，眼神锐利。 身边的两个老头，比刚才说话的白老头年轻一些，身体也有伤，只是比说话的老头，情况好一些。 “首长！”两人帮不上首长，而且还让首长处处维护他们，以至于身上的伤更加重了。 “在这里就不要喊首长了。”老头摆摆手，苦笑道，“如果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牺牲了，也算死得其所，可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去，我不服，所以我要好好活着，你们也要好好活的。” “是，首……”那人习惯性回答。 “叫我老白吧。”那个老头道，“人多嘴杂，换个称呼。” “是。”两人应下。 这两个人是白老头的手下，他们是白老头的心腹，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揭发白老头，正因为这样，那些调查组的人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白老头被批斗，这两个人也没有逃过，好在一起被下放的到这里，可以互相做个伴。 在外人看来，这是巧合。 可在白老头的心里，隐隐猜测，这是上面有人保他。 只是在这暴乱的年代，有的人并不合适出面。虽然不能确定是谁，但已经有了猜测。 他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看看那些为非作歹，兴风作浪的人到底 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隔壁的草房子里，一个瘦高的老头钱世坤，是解放前在浙省的混黑道的，卖烟土的，黑白两道通吃，家里有几房姨太太呢。解放战争的时候，跑得慢了，没上到去香江的船，只能留在国内。虽然解放后，他捐了大笔的家产，不过还是被打成黑五类。 那些儿子，小妾为了和他撇开关系，一个个揭发他，他在监狱里坐了十年牢，刚放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抓起来批斗，下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钱世坤，在解放前是硬茬子，性格坚毅，身体也不错，所以即使备受折磨到现在精神还不错。之所以躺着不愿意动，也是为了博同情。 另外一个矮个老头，叫孙思豪，解放前南市最大的洋行就是他家的，把华夏上好的丝绸茶叶瓷器贩卖到国外，私下里还干点倒卖古董的活，然后再把国外的东西卖到中国，算得上一个生意人。 最后一个草房子里的就是顾教授，王教授夫妇。 何甜甜切了齐老头腌制的酸菜，混着鸡血爆炒，又做了软软的饼子，一时间，锅屋里，香气扑鼻。 “甜丫头，好了没？”在外面的齐老头催促道，闻着香味，吃不着，肚子里可真难受。 “马上好了。”何甜甜笑道，“你去喊几位爷爷奶奶，赶紧洗洗手，起来吃点东西。” “好嘞！”齐老头爽朗大笑，快步去叫人，“你们歇好了没？歇好了，就出来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云溪，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顾教授为人洒脱，很快就自我调节好了，对边上闷闷不累的老妻说道。 王教授也知道这里比城里好，不用动手还能吃上饭，在其他地方可没有这样的待遇，而且有丈夫陪着，什么苦都能坚持，擦擦眼泪，道：“我刚才看到甜丫头忙来忙去的，这份心意我们记住了。一个小姑娘到了陌生的环境，都能好好生活，我们这两个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的老头老太太也可以。” “你说的是。”顾教授呵呵笑笑，“随遇而安，也是一种境界。” 夫妻二人出来，正好看到门口一盆清水。 其他两间房的五个人，相互搀扶着从草房子出来了。 他们也看到门口的清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并没有完全被仇恨弥漫，漱口，洗洗脸，又是一个清清正正的人。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齐老头这里的碗筷不够 用，幸好昨天齐书记送来一些旧碗旧筷子。虽然是旧的，不过何甜甜已经洗得干干净净。 屋里挤不下，何甜甜把齐老头的桌子搬了出来，面带笑容笑眯眯地来回忙活。 “顾教授，王教授，还有其他几位爷爷，你们坐，我给你们盛汤。”何甜甜安排好，又转身进屋。 齐老头一只手，帮着端菜。 王教授见何甜甜一个人忙，便跟过来帮忙，看到一大锅鸡汤，顿时一愣，道：“这是哪来的啊？” “王教授，就是我在山上捉的。你们身体虚，必须补补。”何甜甜一边盛汤，一边说道。 王教授心里感动，哎，这孩子心地真好，做饭的手艺也不错。 鸡汤盛到外面，其他人见是鸡汤，也是一愣，反倒不敢吃了。 “赶紧吃，这幸好是在山脚下，可以经常打到野鸡，而且这里人少，村里人不知道。”齐老头道，“锅里还多着呢，你们赶紧喝，甜丫头你也喝点。” “哎！”何甜甜盛了一小瓦罐盖好盖子，待会她要带回去给齐三奶奶喝。 白老头听了，呵呵笑道：“这是齐老哥和那个小丫头的一片心意，我们也不矫情！大家赶紧喝，喝饱了才有力气，才能恢复健康，这样不拖累别人。” “说的是。”向荣，左立附和老首长。 第47章 你这丫头，像我！ 钱世坤，本就是个混人，更是不客气，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孙思豪年纪不大，四十多岁，不过被折腾地不轻，看上去有五六十了。他的身体很虚弱，不吃饭，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活不长。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见到妻儿。 一大锅鸡汤，连同鸡块，被何甜甜，齐老头等人个人吃得干干净净。幸好还有饼和菜，基本上吃饱了。 何甜甜把骨头收集起来，丢给齐老头的狗吃了，刷锅洗碗，弄干净了，才收拾东西离开。 几个人吃饱之后，心里感激何甜甜，想要说感谢，却发现何甜甜已经离开了。他们身体很累，没有功夫说闲话，回到屋里，呼呼大睡，也顾不得蚊子叮咬，他们吃饱了，就想睡安稳觉，把这些天缺失的睡眠补回来。 何甜甜把瓦罐放在篮子里，上面盖上野菜。 齐三奶奶正在做饭呢，看到何甜甜回来，笑呵呵道：“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我看到你刘大婶早就回来了。” “昨天我请假了，今天多干一些。”何甜甜笑道，从篮子里拿出瓦罐，“齐奶奶，我今天又抓到野鸡了，在畜牧队那里熬了鸡汤，我带了一些回来。”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你自己喝吧。”齐三奶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老婆子孤单一个人，没想到临老了，还能有人孝敬。 何甜甜把鸡汤热热，端到齐三奶奶面前，道：“齐奶奶，你喝吧，我在齐爷爷那里已经喝过了！” 何甜甜让齐三奶奶和鸡汤，她去做饭。肚子里有了鸡汤打底，晚饭就做得少一些，玉米糊糊一人半碗，凉拌野菜一碟，就够吃的了。 吃过饭，何甜甜和齐三奶奶在院子里纳凉。 晚上的风，已经很凉快了，再过两天就立秋了。 “甜甜，那几个被批斗的人，怎么样了？”齐三奶奶问道，那些人有的和她年纪差不多，还要遭这份罪，真是可怜。 外面的世界，或许还没有齐家村好呢！ 何甜甜叹息道：“看上去还算精神，应该可以挺过去。” “人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齐三奶奶道，“我幼年家境殷实，赶上了打土豪分田地，我家的地全部被分了，家里的光景一落千丈。我的那些姐妹，哭天抢地，我就没有哭，而是嫁给了以前是家里的长工，她们则是去了城里，给那些有钱的当官的做妾了。虽然我过得苦，但我有丈夫，有 家，有孩子，我活得好好的。丈夫死了，儿子这些年杳无音信，我还是憋着一口气，我要好好活着，说不定我儿子就回来了。” 何甜甜听着齐三奶奶质朴的语言里充满坚强勇敢，心境也有了大大改善。 只要活着，就要希望。 齐三奶奶一辈子都是这样，所以最后她等到了儿子从国外回来，安度晚年，儿孙满堂。 “是啊，我离开家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也是和我这么说的，只要我们挺过这段时间，以后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幸福生活。”何甜甜道，“所以再苦再累，我都能承受。” “哈哈！”齐三奶奶爽朗一笑，“你这丫头，像我！” “哈哈！”何甜甜道，“像您这么能干坚强，我也乐意。” 何甜甜晚上休息的时候，心里还在嘀咕。 这一世，和前世有不一样的地方。 前世齐书记虽然也接回来七个人，不过有两老头到村子里就死了。 现在的七个人和前世的七个人，除了顾教授，王教授没变，其他人全部和前世不一样。 何甜甜虽然不能猜出这些人是什么人，但明显可以看出来有三伙人。顾教授，王教授是夫妻，白老头和身边的两个人一伙，另外的一高一矮的两个瘦子是一伙，貌似每一伙人私下里都认识。 何甜甜隐隐觉得从自己改变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之后，身边的事情，也跟着改变。 虽然现在对她还没有多大影响，但何甜甜心里警觉。 她可以改变自己的状况，聪明人多得是，他们也会顺势而变。 何甜甜在脑子里仔细梳理每一个和她有关系的人，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一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一早，何甜甜和齐三奶奶吃过饭，便去了畜牧队。 经过昨天晚上何甜甜，忙里忙外帮助大家，加上众人得知那些野鸡是何甜甜从山上打来的，对何甜甜印象更好了。 “王教授！早上好。”何甜甜打招呼，面露微笑，就行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 王教授正在做饭呢，那边顾教授在帮忙，其他人也不闲着，帮忙摘菜。 见的何甜甜过来，王教授笑道：“甜丫头，我现在不教书了，不是教授了，以后你叫我们王奶奶，顾爷爷就好。” “王奶奶，顾爷爷早。”何甜甜道，“夜里休息还 好吗？” “吃得饱，睡的香，所以大家今天气色都不错。”王奶奶道，“今天我和你一起上山割草，多干一些活，也能给村子里做点贡献。” 这时候刘大婶来了，笑呵呵道：“王婶子啊，你们身体不好，还是留在这里吧，待会你们把牛棚，猪圈，羊圈打扫一下，喂点草料，我和甜丫头上山割草。” 从刘大婶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和王教授的关系不错啊。 “那行。”王教授道，“先辛苦你们，等我们歇过来，我们就是干活，不能让你们吃亏。” “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畜牧队就这点活。”刘大婶一边说，一边背着竹篓，同何甜甜一起上山。 路上，刘大婶小声对何甜甜道：“甜丫头，马上就要可是秋收了，我们俩的任务很重，要在收玉米之前把草料准备好。” 玉米杆有定数的，畜牧队可以留一下，还有发给村民烧锅做饭。大部分的草料，还是要从山上获得。 “行呢！我们动作快点，争取上午四趟，下午四趟。”何甜甜道，在收获玉米之前准备好草料，可以拿到一个先进，到了年底或许还能得到奖励。可能是一个搪瓷缸，也可能一条毛巾，一块肥皂。虽然不多，但终归是不要花钱的，而且评到先进，非常光荣。 第48章 突击检查 何甜甜勤快，刘大婶就轻快很多，十分高兴。 刘大婶大喜，道：“那我们今天可要加把劲了，早干完，早休息。” 两人到了半山腰，找了今天要割草的地方，开始忙活起来。 这一次不是割一筐送下山一筐，而是一下子割了一大堆，然铺在地上晒，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可以晒个半干。这样的话，同样重量和体积，可以装更多的草。 上午的四筐，可比以前的五筐还多，效率高。运到山下，只要再晒干一些，就可以垛在一起，等秋收完再铡成小段，装在麻袋里，放到屋里做牲口过冬的草料。 倒在畜牧队门口晒着的青草，有了顾教授，王教授等人帮忙，勤快翻翻，晒得更快。 这些人帮着干活，刘大婶自然很高兴，对他们更是和言语色。 经过几天休养，除了白老头腿骨折了，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其他人都已经可以活动干活了。加上每天勉强可以吃饱，偶尔还能喝一顿鸡汤，七个人的身体恢复很快。 其中左立，向荣恢复最快，即使没有齐书记吩咐，已经拿着筐子和何甜甜，刘大婶一起上山割草。钱世坤，孙思豪力气不大，只割草，背不动。 终于在秋收大忙之前，畜牧队超额完成了任务。 齐书记从公社领来知青和下放人员的粮食，一粒没有克扣，全部发放到这些人手里。 齐书记亲自过来的，把粮食和一些日用品锅碗瓢盆送过来。 “几位老人家，你们先将就一段时间，等农忙完之后，我带人和你们一起去后山砍几棵树，支起床，这样天冷了，也能住得舒服暖和些。”齐书记道，这些人主动干活，他也要对这些人好一些。 左立笑呵呵道：“那就多谢齐书记了，这马上农忙了，除了白老哥，骨折不能干活，其他人都可以干活了，随时听候齐书记指示。” 齐书记摆摆手，道：“指示谈不上，公社里说了，等农忙完之后，你们各自写一份自我检讨报告，村里根据表现写上评语送上去。只要大家能有现在这样，不多说话，多干活，村里不会为难你们的。” 向荣搓搓手，道：“多谢齐书记关照啊，我们一定努力干活的。” 相比较尊严被踩在脚底下，干活累点，算不得什么！ “那好，原本公社里面要来视察工作的，不过最近农忙，所以这星期的再教育大会取消了，用劳动弥 补以前的错误。”齐书记道，整天搞那些行事能搞出粮食来啊，他十分赞同刘县长的做派，把粮食抢收回来，不饿肚子，再想其他的。 一听不用被拉出去，几个人眉头舒展，他们宁愿干活，也不愿像罪犯那样被人指指点点，仍石头，土疙瘩。 劳动有尊严，而拉出去那样正是把他们做人的尊严活生生踩在脚底下。 “保证努力劳动。”向荣道，身体笔直，两脚跟并拢，就差敬礼了。 齐书记一愣，隐约从向荣的身上看到了军人的影子，他儿子就是这样。 “好，好，你们好好休息，粮食都在这里了。”齐书记和气道，“有什么困难，尽管去找我。知错就改，就是好同志，惩前毖后，是我们一贯宗旨。” 齐书记为了防止别人乱扣帽子，自己先挑了一顶好戴的帽子。 齐书记走了，原以为一切趋于平静，可以安安心心大生产的时候，可第二天早上，公社的人突然来到齐家村，进行突击检查。 “齐大柱，有人检举揭发你袒护下放的人员，我们绝不能容忍，必须配合我们检查。”一群穿着解放装，胸前的口袋里装着钢笔，斜挎着绿帆布包，走到齐大柱面前耀武扬威。大有齐大柱不服气，或者态度不好，立即就抓齐大柱的架势。 齐大柱认识这个人，名叫周四海，大约二十多岁，以前是在县城里纺织厂里烧锅炉的。因为检举揭发了纺织厂的很多人和领导，受到公社郑主任的器重。每次去县城，都能看到周四海押着一些人开展一场场再教育。 那些人是不是有罪，齐大柱不知道，不过周四海不是个好东西，齐大柱早有耳闻。不过齐大柱干了多年的书记，那也是见过世面的，即使心里着急，面上也十分镇定。 听到周四海说有人举报他袒护下放的人员，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想想，从头到尾，他都是按照公社的要求去做的，表面上并没有徇私舞弊，更谈不上袒护。 既然没有纰漏，那就不怕别人检举揭发。 齐大柱像是没有看到周四海本着脸，面带微笑，认真平静说道：“这些人一来到村子里第二天，我就开始安排人一场全村，让他们接受劳动改造，前天我才把他们的自我检讨送到公社，得到郑主任的认可。当时在会上，郑主任可是说了，农忙在即，让这些人接受艰苦的劳动改造，矫正思想，等到农忙接受在进行一次再教育，写检讨。我都是按照公社的指示做的，哪里袒护下放的 人员了？” 周四海一愣，之前他到了哪个村子里，都是被人敬畏，高高在上，其他人见了，一个个只能伏低做小。 可这齐大柱不卑不亢，那根本就是不配合啊！既然如此，那就让齐大柱知道他们的厉害。 “有人检举你，证明你的工作做得不到位，你这个齐书记也算是做到头了。”周四海冷笑道，“齐大柱同志，你已经犯了严重的错误，现在郑重警告你，要和那些人划清界限，思想上不能犯错误，否则和那些人同罪。” 小人，十足的小人。 说我齐大柱犯了严重的错误！你说犯了就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你也配？ 尽管心里鄙夷，齐大柱不敢放松，这个周四海之前再教育过很多人。现在盯上了他，如果没有好好解决，会被一直骚扰。 “周干事，举报我的人，根本不了解我们村的事情，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问村民，我是不是按照县委的指示做事的？”齐书记正色道，他做的很到位，即使让其他村民说，也不会说他的不是。 “呵呵！”周四海不怀好意笑笑，从一个斜挎包里拿出一封信，“其他人是不了解你们村的情况，可是这份检举信是你们村里人写的，他对你们村里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第49章 保护 齐书记一愣，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其他人检举他，可没想到居然是村里人。看来，在齐家村，他的威信，并不足以服众啊。 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有人和这几个下放到村里的老人有过节，想置他们于死地。 第二，村里有人不服他，看上了他的村支书的位置，想要替而代之。 无论哪一种可能，齐书记都不能接受。 齐书记伸手想拿信，看看谁揭发他。 可周四海已经收回去了，笑眯眯道：“齐书记，这封信，你可不能看，我们要保护检举揭发的人，否则以后，就没有人支持我们的工作了。” “既然是检举，那就是一面之词，调查之后才有发言权。”齐书记道，“我都是按照公社的指示做事，根本就没有袒护下放的人员。现在那几个分到我们村的人已经参与到大生产，接受进一步的劳动改造，思想改造。周干事，不相信的话，可以随时检查。” 齐书记有这个自信，除了那个腿骨折的白老头，其他人今天都已经下地干活了。即使周四海去检查，不会检查出来什么。 “检查那是必须的，不过齐书记，你不能跟着了，我们要亲自调查，得到第一手资料。”周四海道得意道，“我带来的人，正在检查呢。” 齐书记心里憋屈，被一个年轻人如此挤兑，这还是头一次。 哎，世道乱了，乱得他分不清伦理纲常，无所适从。 不过这些人很显然是有备而来，齐书记不敢大意，小心应对。 何甜甜正在山上割草，脚腕上的蛇大王突然爬了出来，提醒那个正在闷头干活的何甜甜，道：“村子里来了，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看上去不是好人，好像是冲着那几个老人家来的……” 蛇大王虽然一直在自己的结界空间里，但只要不是在修炼，外面的事情，它也可以感知到。 何甜甜对那些人有好感，蛇大王也就放在了心上。 现在能够称得上凶神恶煞的，也就是那些糊里糊涂，热血冲脑的红小兵了。这些人过来，村子里的那些就下放过来的老人就可怜了。 今天早上，顾教授和其他人已经去干活了，可那个白老头在屋里休息。齐书记顾念白老头腿骨折，不能干活。可这些红色小兵可不管，不干活，就是不接受劳动改造，那就思想上有问题，必须矫正。至于骨折，根本就不会有人在 意。 何甜甜也顾不得继续割草了，背起装了快满的竹篓，就飞快往山下跑。 “哎……哎……你等等我啊……”蛇大王见何甜甜飞快跑了，在后面边追边喊，心里不停暗骂，真是个烂好人。 “你不是蛇大王吗？还能追不上我？”何甜甜头也不回，加速下山。 蛇大王在后面气得半死，两眼放火啊，短距离还可以跟上，可长距离就不行了。 “你……”蛇大王真后悔以前没有咬死何甜甜，这个丑女人，居然小看它，本大王定要让她见识一下它的厉害，继续在后面蛇形追。 追是追上了，可现在已经到了山下了。 蛇大王累得气喘吁吁，躲在树荫的草丛里歇歇。等歇过来了，再去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何甜甜到了畜牧队，见那些红色小兵还没到这里，连忙进屋道：“白爷爷，红色小兵来了，我扶你出去，你坐在地上晒草，证明你也在干活，估计就可以通过检查了。” 白老头也知道现在这些小鬼头，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根本讲不通道理。现在不做做样子，那些人定要折磨他这个老头子。 “那就麻烦你了，甜丫头。”白老头道，让何甜甜扶着他出去。 他的腿不能久站，只得坐在地上，何甜甜赶紧把刚刚割来的草倒在一堆，刚倒好，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白爷爷，对不住了。”何甜甜小声道，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白老头。 前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何甜甜心里发慌，猜想到可能是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事情，让身边的事情，也跟着改变。这些老人也是受到她的牵连，所以何甜甜希望自己可以尽力帮助他们。 “没事的。”白老头苦笑，今天的日子不好过啊！ “腿骨折也要干活，接受劳动再教育，才能显示出你的诚意。”何甜甜尖声说道，“这些草，你要赶紧摊开晒了，否则就是不服改造。” 白老头低着头，坐在地上，用两手摊开堆在地上的青草，捡出里面的杂草。 这时候，周四海已经带人到了畜牧队，正好看到这样的场面，带头鼓掌，道：“好，这才是我们有为好青年！有觉悟，有志向的青年……” 何甜甜谦虚笑笑，道：“过奖了，我也是接到了深刻的教育之后，才深深意识到是想觉悟的重要 性。现在我们的国家正是大建设的时候，不能任由害群之马拖后腿。” “对，就应该这样。”周四海笑道，“不错，不错，你做的很好。你们看到了吧，这位同志就做的非常好，让犯错误的人接受劳动再教育，是我们工作取得的最大成功之处。” 何甜甜鼓掌，道：“您说的太对了，我们齐书记就是这么说的，你看，我们村里，就算骨折了，也要干活，正是响应组织号召啊！” 跟着过来的那些红小兵，也开始给周四海鼓掌。 周四海心里高兴，齐家村还不错，觉悟高。不过，这次白来一趟了，没有收获。 反过来想想，突击检查通过了，也能证明他的工作很到位啊！ 齐书记在周四海身后，看到何甜甜如此，心里暗暗吃惊，难道是何甜甜举报他的？ 齐书记半信半疑，不过见周四海没有继续的意思，心里微微放心。 “齐书记，你的工作做的不错，这些犯错误的人都进行了劳动和思想改造。”周四海改变了称呼，今天检查不出来什么问题，而且现在的确是农忙大生产，如果开展再教育，影响了大生产，那就是他的工作不到位，郑主任也不会支持他的。 第50章 安然度过 周四海虽然为人猖狂，在公社兴风作浪，但仍能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没有被拉下来，还是有几分眼力的。如果是检举信里说的那样，这些下放人员好逸恶劳，整日浪费粮食，成为社会蛀虫，那他有很多种方法打倒这个齐大柱。可是检查一圈下来，并没有检举信里的说的那样，所以来之前想的那些后续，派不上用场了。 至于检举人，周四海决定暂时放过他一码，留作眼线，随时关注这个几个村子。手眼通天，消息灵通可不是无缘无故的。 齐书记听到周四海这么说，终于可以松口气，他真怕被周四海这个狠毒的东西查到什么，他这个村支书的位子保不住不说，村里的这几个下放人员，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不做村支书无所谓，但这几个人不能出事，儿子特地写信和他说的。儿子是当兵的，那个白老头，向荣，左立三个人像是行伍出身，估计是儿子要保护的人，也可能是有人让儿子这样做的！ 既然答应了儿子，他就要努力去做。 刚才他还有点怀疑何甜甜是不是检举人，不过在看到周四海看到白老头在干活之后，夸奖他做事好，心里又庆幸，幸亏何甜甜都动作快，把白老头搬出来干活。要不然，这一次白老头在劫难逃了。 要知道外面还是有二十几个壮年小伙子啊，可不是村里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如果那一场“教育”下来，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即使身体好的人，被这些人凶神恶煞的人拉出去“转一圈”，也会丢了半条命，更别说身体虚弱，腿骨折的白老头。 齐书记也明白，现在和这些如狼似虎的人硬顶，讨不到半点好处，而且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所以他决定忍气吞声，慢慢调查是谁写了检举信，好好整顿村里的风气。 “都是组织号召，公社的指示。”齐书记道，“周干事也辛苦了，为了我们公社，忙碌奔波。” 见齐书记夸奖他，周四海难得露出笑容，道：“都是为人民服务，既然你们村里的教育进度跟得上，检查结束，检举信上的内容，并不符实。不过以后你们要再接再厉，配合我们的工作。” “谨记周干事的指示。”齐书记道，“这马上中午了，不如到我就吃顿便饭？” 一想到有那么多人，要吃那么多粮食，齐书记就觉得肉疼，所以语气算不上真诚！ 周四海似笑非笑，看出齐书记为难，今天没有抓到典型，没有完成任务，哪里有时间 吃饭，拒绝道：“不用了，我们队伍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一饭一粥。” 齐书记听到这话，松口气，不用浪费粮食了。 “那以后我们请周干事来家里坐坐。”齐书记呵呵笑道，掏了两包烟给周四海，“饭不吃，这两包烟拿着，就当是给你给同志们提提神的。” 周四海没有拒绝，接过来道：“多谢齐书记支持我们的工作，不打扰齐书记了，我们先走回去了，你们要继续加大对下放人员的教育，争取让他们成为会社会添砖加瓦的有用之人。” “是，是，多谢周干事提醒。”齐书记道，他希望今天这件事情，可以尽快解决。在村里内部不团结的情况下，他对外界强硬不起来，处处担心背后有人抽冷子给他来一出，自顾不暇。 毕竟他做的事情，有私心，经不起细致，严密的调查，有些担心也是正常！ 周四海带着二十几个大小伙子离开了齐家村，齐书记把他们送到村口。 何甜甜见人走了，红着脸，急忙上前道歉道：“白爷爷，对不起，刚才我也是情势所逼，那些话并不是我的心里话，我只是希望可以帮助你应对那些人的检查。” 白老头坐在凳子上，不在意地呵呵笑道：“你啊，很机灵啊！要是在抗战的时候，绝对可以是一个优秀的小八路。” 见白爷爷没有生气，何甜甜放下心来，道：“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县城，看到那个领头的周四海抓了很多人，那些人被弄得地很可怜。我看他们往这边来了，我怕他们也这样对您，所以……” “好了，我不会生气的，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不是不分好歹的人。”白老头道，“其他人都去干活了，如果我在屋子里睡大觉，他们这些人进来，才不会管我是不是腿骨折了，估计又是一阵再教育，我这把老骨头，估计也活不成了。” “白爷爷，您会长命百岁的。”何甜甜奉承道，“我爸爸把我送上知青列车的时候，就和我说了，人只要活着才会有希望，如果不在人世了，即使后面有什么好事，都赶不上了，所以我们要好好活，就能看到后面的希望。” “你爸爸说得对，好死不如赖活着。”白老头感慨说道，以前的那些老同志之前就是受不了，自杀死了，不想活着受罪。以前他也想着一死百了，可老首长和他说了，好好保重，以后会好的。 他一辈子听老首长的话，这一次他一听，咬牙挺了过来。 这次把他安排到这个地方，白老头已经觉察到老领导的一片心意。为了不辜负老领导的一番心意，他也要好好在这里调养，等待时机。 齐书记送走周四海之后，便再次来到畜牧队，看到何甜甜和白老头有说有笑，心里略微放松，问道：“甜丫头，今天幸亏你机灵，否则……” 何甜甜被夸奖不好意思，道：“不用夸奖我了，我只是想大家可以平平安安的，并没有想太多。” “哎，谁不想平平安安的啊，这次周四海突然袭击齐家村，是村里有人举报我以权谋私，没有执行公社的改造任务。今天大忙，其他六个人出去干活了，周四海一个个检查的时候，他们都在地里干活呢。就白老这里，因为腿骨折没有被安排什么事情。可那些人过来，可不会管这些，定会狠狠教训的。”齐书记感慨说道，今天能够躲过去，都是何甜甜的功劳了。 刚才他误会何甜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51章 家有一老 虽然齐书记说这次躲过去了，但周四海带人所过的村子，都需要写检查，配合进一步的调查。这些人就像是苍蝇一样，以后会经常盯着齐家村。 叮不死人，膈应人！ 如果齐家村今天发现这些人没有老老实实的进行劳动改造，思想改造，那么等待齐家村的则是没完没了地再教育。 齐书记的村支书地位不保，说不定也会成为再教育的对象。 何甜甜也了解齐书记的心情，以后齐家村不会这么平静了。不过好在今天安全度过了，以后加倍小心应对外面的人。 何甜甜仔细想想前世，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事情，齐家村一直很平静。 现在看来，随着她的改变，一些事情也跟着改变，并不能以一成不变的眼光看待问题，必须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事情。做到这一步，必须要了解村子里的每一个人的动向。 “齐书记，现在最重要的就查出是谁举报的。”何甜甜建议道，“其次就是必须妥善安排好劳改人员的工作。” “甜丫头说得对。”齐书记后怕道，“你经常在畜牧对，那么白老头就交给你。每天你干活的时候，也找点他力所能及事情做一些，免得被人抓到现行。” “我知道了，齐书记。”何甜甜应下，其他人都好说，就是白老头因为腿断了不能干活，必须要时刻关注。 齐书记擦擦头上的汗，脸上留下一道道汗垢，加上太阳的暴晒，多了几分沧桑。 何甜甜猜测，现在齐书记的心里一定非常难过，他一直尽心尽力为村子里谋福利，可现在却被村子里人举报，让他很受伤。 齐书记走后，何甜甜安顿好白老头，便去厨房，给他们做了饭，才回齐三奶奶家里。 齐三奶奶见到何甜甜毫发无伤地回来了，这才长舒一口气，道:“甜丫头，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担心死了。” 甜丫头喜欢帮助人，如果那些下放的人员，被查出有问题，可能也会连累甜丫头。她想去帮忙，只是她的成分不好，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儿。每次出现的这样的事情，齐三奶奶都是躲在家里，不敢露头，担心她自己也会被拉出去再教育。 哎，她这个小脚老头头，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我没事，齐奶奶。”何甜甜放心背篓，轻笑道，“齐书记都安排好了，大家认真干活，那些县城公社的人，也找不出错处。” 齐三 奶奶听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甜丫头，你可要小心点啊，我们齐家村以后可能不太平了。平时干活，做事，都要小心谨慎，不要出格。” 外面太吓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何甜甜问道，她不相信齐三奶奶是个普通的老太太，想听听齐奶奶的建议。 “哎，夭寿啊，我们齐家村在ty县的最边上，最是偏僻，翻山越岭，从县城来我们这里一趟就要大半天的时间。以前那么严重的运动，在我们这里都没有多大影响，也没有人来我们这里。现在这几个下放的人员分过来才几天，就引来这些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方面可能是那些人得罪了上面的人，要惩治他们；另一方面，可能是村子里的人要利用这些人把齐书记拉下台。” 哎呀呀，何甜甜大惊啊！ 齐三奶奶足不出户，居然能想得这么透彻，分析地头头是道，果真不是个普通的老太太。 “齐奶奶，你猜对了，真厉害。这一次是村里有人写信举报，县里公社才派人赶到这里来突击检查的。”何甜甜讶然道，怪不得后世有句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一点不错。有些事情，他们可以根据经验，推断出大致的真相。 齐三奶奶笑笑，摆摆手，苦笑道：“是啊，到处都这么乱，人心也跟着乱了。现在有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是村里有人举报，还不算麻烦，毕竟是村子里的，慢慢仔细地排查，总能找出来。如果是上面有人给这几个下放的人员有过节，那就更麻烦了。毕竟那已经脱离了齐家村，有心无力啊！” 原本何甜甜心情沉重，听到齐三奶奶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豁然开朗，是啊，相比较是上面的人做手脚，下面的的人更容易对付一些，毕竟离得近，好调查。 “齐奶奶真知灼见啊！”何甜甜竖起大拇指道，从心里佩服这个老太太。 “什么真知灼见啊，只是一些人之常情。”齐三奶奶道，“别说了，赶紧吃饭，吃好饭去上工。今天公社的人来了，村子里不会有人磨洋工，大家都努力干活。你如果不积极，那就是落后分子。” “哎！”何甜甜应下，同齐三奶奶一起吃了饭，然后背着竹篓去后山。 果真如齐三奶奶说的那样，原本磨磨蹭蹭的村民，现在走路都是带小跑的，不敢有片刻落后，更不想成为再教育的对象啊。 村子里，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说笑的人。整个村子像是笼罩在灰蒙蒙的 天幕中，静悄悄的，十分压抑难受。 何甜甜也受到了影响，牢牢记住齐三奶奶的话，加倍小心，也和其他人一样，脚步匆匆，十分积极干活的样子。 何甜甜走到村口的树林的时候，碰到骑着自行车的齐建国。 这是何甜甜最不想见到的人，之前一直避开，可今天怎么又碰到了齐建国？ 何甜甜低着头，加快进步，两条腿再快，也比不上两个轮子啊，齐建国追上了何甜甜。 “甜甜……甜甜……”齐建国急忙叫道，“前几天对不起，都是我二叔年纪大记性不好才把你的信忘记了。下次二叔收到信，我会亲自拿给你，免得他又忘了，让你在第一时间看到家里的来信。” 如果前世，何甜甜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会相信齐建国的话，还会十分感激齐建国。 可现在何甜甜死都不相信齐树力不是故意藏起来她的书信，之前其他的知青都收到了信，凭什么就单单忘了她的信！齐树力年纪不大，又不是老年痴呆，加上齐建国前世做的事情，她即使是个傻子，也不相信齐建国说的话。 第52章 龌龊的根源 这齐树力，和她无冤无仇的，根本不会藏信。这其中必定都是齐建国在捣鬼，可这人，居然还在她面前大言不惭说出这样的话。 佩服啊！ 她的信如果到了齐建国的手里，还是不是父母和霍英杰写的，何甜甜无从确认！毕竟齐建国的前世，劣迹斑斑啊！ “不用了，那些信，我会亲自去拿。”何甜甜道，“我还有事！” 齐建国以为何甜甜会感激他，可这何甜甜还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一个毛丫头，防备心这么重，想要达成目的，他还要费一番功夫啊！ 不能送信，让何甜甜去村委会去拿，也不错啊。 到时候，他替二叔齐树力做事，就可以光明正大同何甜甜一起见面了。孤男寡女的，说不定还能成就好事呢。 女人一旦失了身，心也会向着要了她身子的男人！ “那行，到时我会通知你的，你别着急。”齐建国兴奋道，他可是听说了，这些知青不想干活，为了一些指标，或者证明，主动献身的，数不胜数，他就不相信这何甜甜能够忍住这么大的诱惑？ 只要得到了何甜甜，这何甜甜就再也不会逃离他的掌控。他现在缺少的就是合理接触何甜甜的机会。 何甜甜根本不应，快步往前走，仿佛齐建国是吓人的瘟疫一样。 齐建国在何甜甜身后，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何甜甜婀娜有致的背影，心里一阵阵骚动，下身有了反应，而且非常强烈，这是在见何甜甜之前从来没有的事情。 别人或许只知道齐建国以前从树上摔下来，摔得骨折了，但都不知道其实当时摔断不仅仅是腿，还有男性功能器官。他大姨家的表哥都说了他不能生育，一时间让他非常痛苦。这几年虽然表面上如正常人，可心里却非常自卑，所以他努力学习技术，会修理拖拉机，成为十里八村的好青年。看着身边的一个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都已经结婚了，他也很着急。 不过为了保护秘密，维护男性尊严，他必须要谨慎，所以迟迟没有找对象，而且齐建国内心是个非常高傲，觉得自己模样长得好，家里条件也不错，又有本事，想找个既漂亮，又好看的媳妇。 即使不能生孩子，偷偷抱养一个就行了。这年头，吃不饱把孩子送出去的人家多得是！ 见到何甜甜之后，齐建国惊艳，觉得何甜甜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子。见到何甜甜的当天晚上，齐建国居然做了那样的梦， 早上起来大裤衩上面，居然有蛋清一样的粘稠液体。这是齐建国自发育以来第一次出现，非常震惊，同时心里也有了几分庆幸。 或许他……他已经好了呢…… 或许他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齐建国尝试去看其他的知青或者去其他村见一些长相漂亮的姑娘，都没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愈发肯定何甜甜就是他等待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得到何甜甜。 然而齐建国刚要开始行动，发现这何甜甜虽然人小，可处事周全，住在了齐三奶奶家里，而且和齐书记，赵大脚的关系都很好。他见到何甜甜几次，都没有拉近他同何甜甜之间的关系。这样齐建国很是焦急，在看到二叔要去给何甜甜送信，齐建国便把藏起来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齐建国截留的两封信，一封是何甜甜的父母写的，一封是何甜甜相好的写的。 齐建国原本以为何甜甜那么小，不会有对象，相好的，所以他一直不敢冒进。可事实并不是这样，这何甜甜这么小就有相好的，证明她内心也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只要使用一些手段，必定可以让何甜甜就范。 同时，他也从何甜甜父母的信里，看到了可乘之机，海外关系。这何甜甜一定是有事了，所以她才会年纪不大，就要上山下乡。如果何甜甜不识趣的话，齐建国有很多办法威胁何甜甜，比如给何甜甜父母单位写信检举揭发，比如给ty县的公社写检举信。 只不过写一封信，一个信封，一张八分钱的邮票的事儿！ 齐建国先用了同样的方法，检举揭发了同何甜甜关系不错的齐书记，呵呵，如果二叔成了齐家村的村支书，那么他这个做侄子的，可以得到更多实惠。 齐建国这样做，不是无的放矢，他在给其他村子修理拖拉机的时候，看到其他村对待那些下放的人员非常严厉，再教育的过程十分残酷，使劲整治那些人。 齐书记做事，表面上没问题，但齐建国仔细看了之后，发现有很多不妥之处。尤其是对待那些下放的人，特别宽容，所以齐建国就从这一点下手。 只不过这一次，这齐书记运气好，那几个人居然在劳动，就连那个腿骨折的，也在院子里摊草。 周四海扑了空，没有抓到再教育的对象，心里一定会怨他，所以齐建国收拾一些东西，明天去给人修拖拉机的时候，顺便给周四海家里送去。 周 四海没有说出齐家村谁检举揭发齐书记，让齐建国心里感激，多给一些好处，让周四海守口如瓶。 有了周四海的帮助，齐建国坚信不久以后，他就可以搞垮齐书记。到时候，何甜甜想要在齐家村过得好一点，必然会乖乖地讨好他。 齐书记回去之后，没有闲着，而是找了自己的信得过的几个人，一起排查，是谁揭发他。只是算来算去，没有数，齐书记自认为在村子里，尽心尽责，没有得罪人啊！ “你们说说，倒是是谁举报我？他们为什么举报我？”齐书记吸着旱烟袋，紧锁眉头，看向村会计齐树力，妇女主任赵大脚，还有两个村队长。 齐家村齐书记是村长，又是村支书，是齐家村的一把手，他这个会计算得上二把手。其他人都不说话，他不能不说，硬着头皮道：“我们村里一直很平静，齐书记你在村子里最有威望，而且做事公允，和村民没有矛盾，应该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举报的。” 齐树力和稀泥，说和没说一样。 第53章 找内鬼 齐树力这人不行啊！ 齐书记看了齐树力一眼，问道：“不是村里人，那会是谁啊？周四海当面和我说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他有必要说假话欺骗我们吗？” “咳咳！”齐树力干咳两声，“那些人本就是下放的劳动改造人员，或许是上面有人找茬，也可能是……是那些知青啊……” 齐树力早就看那些眼高于顶的知青不顺眼了，现在有机会抹黑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反正只是怀疑，并不需要证据，他也不算是瞎说。 赵大脚抬头看了一眼齐树力，再一次低头，撇撇嘴，这个老混蛋，估计又是看上哪个年轻姑娘了。那些知青年纪都不大，长相还可以。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有了一点机会，就开始露出嘴脸，活脱脱的老流氓一个。 再说了，那些知青和下放过来的人员，根本没有接触，更没有什么矛盾，为什么要举=报啊？ 一队的队长齐树强，道：“树力二哥，说的也有道理，我们村子里的人，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二队的队长齐树明，看了看齐树力，齐树强，用力抽了一口旱烟，道：“现在没有抓到现行，也不能确定是谁。那些知青虽然娇气一些，但并不是没有眼力的人，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齐树力讪讪笑笑，道：“就我们几个人，我也是说说，也没说一定是知青做的。” “就是啊，只是说说，那些知青如果不可能举报，那我们村子里，都乡里乡亲的，那就更不可能了。”一队长齐树强和齐树力的关系近一些，替齐树力说话。 齐书记知道一队长和二队长两人平时喜欢争个高低，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面，居然也能抬杠。 哎，都是不省心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式了，还在窝里斗！ “既然大家也都说不出是谁，那就回去多多想想。”齐书记道，不想看他们抬杠，让这些人离开。与其让这些人在这里抬杠，还不如回去好好找找线索。 “是啊，这件事请，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那就慢慢查，好好查，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齐树力义正辞严道，“今天齐书记你累坏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好好休息，有了精神才能找出内鬼。” “是啊，是啊。”齐树强再一次附和道，像是齐树力的应声虫一样。 二队长齐树明，道：“齐书记，这事情蹊跷，村里人多眼杂，估计在村子里查 不到有用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话，齐书记，你还是从上面找人帮忙查查，看看到底是谁举报的，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关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祸害整个村子。” 整天一次次的再教育，影响生产干活，也不知道是谁唯恐天下不乱，祸害整个齐家村？凭良心说，齐书记当村支书这段时间，村子里很平静，其他村子也不敢来找麻烦。平时关照村里人，能从公社给村民弄到实惠，已经够好了。 可有的人只看到自己眼前一点，不看长久。等到发现得到的东西，没有以前多了，就开始后悔了。 赵大脚见大家都说话了，她来一趟，也不能一句话也不说，想了想道：“齐书记啊，其实这事情，查起来，并不难。首先，那个周四海说了，那个人写信举报。这样就能排除很多人，我们村子里读书识字的并不多，总共才不过二三十个，加上那些知青，才不到四十人。还有，写了信，那就要送到公社，那就再查查，这段时间谁去了县城，这样又可以排除很多人，剩下的几个人，缩小范围，这样就好查多了。” 几个人纷纷看向妇联主任赵大脚，不简单啊，这赵大脚要是个男的，这个村书记，齐书记愿意让给她当。 缩小范围，总比大海捞针好一些。 “行，那就这么办，你们三个去查查这段时间哪个识字的人去过县城。”齐书记也觉得这件事情靠谱，等农忙结束，他就是县公社去问，“那就两手准备吧，现在是农忙，我们要尽快把玉米，水稻收上来，这才是重中之重。” 齐书记交代道，什么也没有肚子大，粮食没了，就是命没了，哪里还管的了再教育等等一系列的运动啊！ 几个人深以为然，说了几句，做了分工，才离开。 等几个村干部走了之后，梁红玉才从里屋出来，刚才人多，她不好在场，也不能插话，现在只剩下夫妻二人了，她才缓缓说道：“大脚的法子不错，我也得找人帮着打听。大柱啊，既然我们和村子里的人没有怨，那现在有人检举，可能是有人看上你村支书的位子了。刚才几个村干部在，我没好意思说。” 齐书记冷笑，磕掉铜烟袋里的烟灰，道：“村子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平静，以前是我大意了，以后不能这样了。不管外面怎么样，只要安排好那几个下放的工作人员，比什么都妥当。” “说的是，身体好的干重一点的活，身体不好的，就轻一点，反正别让闲着，这样那些搞运动的人也没有办法 。”梁红玉道，“白老头是儿子特意交代的，让我们好好照顾的。看样子，村里有人已经看出来我们对白老头不一样，以后我们不能明着帮白老头了，得想个办法让其他人出面。” “哎！乱啊！”齐书记叹息道，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今天的大功臣道：“有了，甜丫头，是个机灵的，今天如果不是她，我也跟着倒霉了。明日有空，你见到甜丫头，让她暗地里照顾白老头。她本身在畜牧队上工，也方便一些。” 梁红玉点点头道：“这主意不错，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交给她，我们放心，等有招工的机会，或者上大学的机会，给她留意一下。” “那是自然。”齐书记道，“我从来不亏待人，只是最近世道乱，一直没有名额。不过好在村子里粮食够吃，而且那甜丫头小，等风头过了，她十八岁成年了，再安排也不迟。” 梁红玉对丈夫的安排，很满意，道：“那行，我明天见到甜丫头就和她说，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那何甜甜很聪明，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有好处，只要他们透漏出许诺的好处，何甜甜一定会帮忙的。 第54章 天道的约束 何甜甜晚上躺下休息的时候，才放松身体和精神。 今天太不容易了！以后还有很多硬仗，她必须要加倍小心了。 身体很累，精神却很亢奋，何甜甜睡不着，她想不出合理的办法报复齐建国，也不知道如何帮着齐书记。现在齐书记，齐小燕对她很好，如果换了其他人做村干部，她不一定有现在的待遇。 正在犹豫间，何甜甜突然想到她还有一个帮手啊！ 现在遇到困难不找蛇大王，那什么时候找呢？ 她的血无偿供应给蛇大王，唯一的要求是得到蛇大王的庇护，平平安安活到七八年，然后考大学离开。 何甜甜坐起来，对着自己的左脚踝处挠了几下，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脚踝处有了松动。 就在这时，何甜甜发现眼前一亮，像是白天一样，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蛇大王，惊疑不定问道：“赶紧弄得暗一些，这么亮，齐奶奶看到了怎么办？” 这么亮，根本就不是那个豆粒大的煤油灯所能提供的亮度。 “放心吧，这是结界，外面看不见的。”蛇大王得意道，它的东西可不是那些破烂玩意，“你叫我做什么？有事吗？” “当然是有事，村子里有人举报齐书记。你也知道的，我刚和齐书记一家打好关系，可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齐书记下台啊。”何甜甜道，“你有办法知道是谁举报了齐书记吗？如果可以顺便教训那个使坏的人，那就更好了，我会十分感谢你的。” 蛇大王听了何甜甜的请求，眼神躲闪，没有了以前的自信，不过仍然嘴硬道：“这是你们人类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人毕竟是人，人界毕竟是人界，不是他所在的妖界，它可以为所欲为！ 何甜甜不是以前那么单纯的人了，从蛇大王的表现看出一些端倪，心里有了算计，笑眯眯道：“尊贵的蛇大王，你是不想帮忙，还是没有能力帮忙？” 此时的何甜甜，笑得像个狡猾的小狐狸。 蛇大王还想负隅顽抗，不过看到何甜甜的笑，身上的傲娇，消失殆尽，垂头丧气道:“这里是人界，有人界的天道管束，我是妖界的王，如果滥用法力，会被人界的天道发现的。” 人界？ 妖界？ 天道？ 何甜甜虽然不想相信这些，可眼前蛇大王的存在，又恰恰证明这一点是真的，不得不信。 原来如此！ 不过何甜甜更关心发现之后会怎么办，问道：“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 蛇大王知道何甜甜虽然现在表现的像个小狐狸，其实内心是个善良的人，而且何甜甜是它的盟友，没有必要瞒着她，于是如实相告道：“如果被人界的天道发现，会降下九天玄雷，以我现在的法力，根本抵抗不了，即使不被劈死，也再也不能回到妖界了。” 何甜甜一愣，原本以为那样做只会让蛇大王虚弱，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 前世她被蒙骗，加上自己的怯懦，没有珍惜自己的家人和家乡，一直流落在外，她知道那种思念之苦，所以她理解蛇大王对妖界的思念。 “天哪，既然后果这么严重，那你可要好好藏起来，我再也不找你做事了，免得让你回不了妖界，回不了家，那我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的。”何甜甜道，她是人类，顶多一百年的寿命，很快就会过去。 尘归尘，土归土，开始新一次的轮回。 可是蛇大王是妖族，他们来自妖界，寿命很长。 她死了，一了百了，可蛇大王却只能一条蛇孤独在人界生活，回不了家乡。 这不是何甜甜乐意看到的！ 蛇大王帮助了何甜甜，她希望蛇大王可以有好的结局，所以何甜甜也会尽力帮助蛇大王。 “虽然不能对付人类，不过……”蛇大王听了何甜甜的话，那颗坚硬冰冷的蛇心，有了一丝松动，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可是法力高深的蛇大王，只要它想，它会有无数种办法。 虽然蛇大王没有说完，不过何甜甜却从蛇大王的话里，听到了希望。 “蛇大王，不过什么呀？您这么厉害，一定有其他办法是不是？”何甜甜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希冀的目光，灼灼生辉。 “咳咳！”蛇大王傲娇咳嗽两声，笑眯眯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虽然不可以直接对付人类，但我不修炼的时候可以帮你监视整个村庄，让你知道实际情况，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何甜甜一愣，小嘴巴惊讶地张开了，露出洁白晶莹的小米牙。 如果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像多了一个雷达一样，可以知道村子里的人在做什么！一旦有人进入村子，她可以事先知道。 “真的可以这样吗？”何甜甜问道，压抑心里的兴奋，虽然她迫切需要蛇 大王的帮助，不过她不希望蛇大王受到伤害，“如果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可以不用帮我的，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程度，我暂时还可以应付。” “这不需要浪费我太多法力，我可以帮助你。”蛇大王道，“不过，你每个月必须去山洞里五次。你知道的，我喜欢在水里。” “好，好！”何甜甜连忙应下，她可以去那附近割草嘛，让蛇大王下去游泳。 蛇大王满意地点点头，道：“还有事情吗?” 何甜甜摇摇头，又突然点点头。 蛇大王再一次鄙夷地看向何甜甜，刚聪明一会儿，又变傻了，不耐烦道：“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那你到底有没有其他事情啊？” 它才不希望刚回到里面，又被这个笨女人叫出来。 进进出出也要法力的！ 何甜甜听了，连忙说道：“有事情，有点小事情。你也知道的，你一直在我脚踝上，不从我的脚踝上下来，我们仍可以对话吗？你可以任意和我沟通，可我如果想找你，只能通过挠脚脖子吗？” 如果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话，她可以没有任何顾忌，蹲下来挠脚脖子。可如果身边有其他人的呢？或者情况比较紧急呢？ 她又该如与蛇大王快速联系呢？ 第55章 咕噜咕噜咪 这种事情对蛇大王来说小菜一碟，信手拈来！ “当然可以。”蛇大王傲娇道，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不过你需要念一个咒语，咕噜咕噜咪！” “咕噜咕噜咪？”何甜甜讶然道，太神奇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咒语，像是肚子饿了一样。 “是的，就是这个。你记好了，不要忘记了。只要你说了这句话，我们就可以互相对话，即使我在修炼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叫醒本大王。”蛇大王道，“而且这个对话，可以用嘴巴，可以用精神力，也就是意念，但你必须集中精力，否则会影响我们的声音传递的清晰度。” 自从身边有了蛇大王之后，何甜甜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但却实实在在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精神力？”何甜甜再一次斯巴达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精神力呢？她又没有修仙！ “就是你集中精神的时候心里想什么，我会听到。”蛇大王道，“就是这么简单，如果你还不明白，我真怀疑你的智商。” “哦哦，我知道了。”何甜甜连忙道，“你不用怀疑我的智商了。不是我想不通，而是蛇大王您太神奇了，我们普通的人类根本无法想象会有这样的神奇本领。” 听了何甜甜真诚的恭维，蛇大王欣然接受，暂时原谅何甜甜的蠢笨。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蛇大王说完，又回到了何甜甜的脚踝处，那里是它修炼的地方，有一个结界，不受外界干扰。 何甜甜原本担心害怕，不过现在有了蛇大王这个法力高深的“雷达”，可以知道村子里的发生的事情，提前做好防范。如此一来，就不用两眼一抹黑。心里没底了。 放下心来的何甜甜，心情大好，精神放松，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天气晴朗，不过也预示着今天非常热。 不过相比较阴雨天，不好收割庄稼，现在的大热天，也是村民们盼望的。 何甜甜吃了早饭就去上工，畜牧队的刘大婶带着几个有行动能力的下放人员去支援收割粮食。齐老头，白老头，何甜甜继续在畜牧队。 何甜甜到的时候，白老头已经坐在外面，等着干活了。 “甜丫头，你给我分配一点活吧。”白老头看到何甜甜，十分亲近，何甜甜和他的孙子年纪差不多，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下放呢！ 何甜甜腼腆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活，让齐爷爷帮你安排吧。” 齐老头在一边喝着稀饭，一边笑呵呵道：“你呀，今天就老老实实坐在院子里，如果有人过来，你就在院子里晒晒草，其他的活，你也干不了。” “那好，我就这么做。”白老头笑笑，“那甜丫头要多割一些草回来啊！” “行呢！”何甜甜笑着应下，今天大家都很警惕，她也不用费心提醒白老头了。 何甜甜背着畜牧队的大背篓去了后山，在山脚不远处看到了梁红玉站在那里。 “梁阿姨，你怎么在这里？”何甜甜脆声道，现在大家都农忙，齐小燕的妈妈梁红玉等在她的必经之路上，想必是有事情和她说。 果真如何甜甜猜想的那样，梁红玉看到何甜甜，面露微笑，道：“甜丫头，你来了，我正在等你呢。” “啊？”何甜甜不明所以，书记夫人找她有什么事情啊？ “其实也不是大事，你也知道的，昨天那帮人来齐家村，说是有人检举我家那口子，理由居然是善待下放的人员。虽然已经躲过去了，但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甜丫头，你齐大叔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那白老头受伤了，总不能把人弄到地里干活吧。”梁红玉同何甜甜解释他们的苦衷。 “梁阿姨说的是。”何甜甜道，“都是老年人，而且受了伤，的确不能干活，那些人用这个借口检举齐书记，的确有些过分。” “是啊，既然有人检举，在检举人还没有找到之前，你齐大叔和我都不能过来了。那畜牧队这边，你就多多费心，帮我们看着。”梁红玉拜托道，“你放心，我们两口子会记住你的好，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我们也会尽力帮你的。” 梁红玉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何甜甜知道齐书记，梁红玉这两口子为何这么热心招呼那些人，不是他们有多么善良，而是因为齐书记的二儿子齐荣军在部队里当兵，他的首长拜托的。躲过了这一段紧张时期，这白老头会重新起复。就算梁红玉不说，何甜甜也会好好照顾白老头的，说不定以后可以帮上她的忙。 因为白老头是南市的，同何甜甜是一个地方的。 “嗯，梁阿姨，我记住了，我在畜牧队会照顾他们的，你和齐书记放心吧。”何甜甜保证道，并没有问他们为何对白老头如此关注。这个时期，有些话不需要说地那么直接，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梁红玉见何甜甜如此爽快，心里也十分高兴，道：“甜丫头，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藏着掖着呢。以后你的信件，每次牛大军过来，我都让小燕去找你，你和她一起去村支部拿信。不用单独找齐树力了，那个老混蛋年轻的时候是个流氓，上了年纪就是个老流氓。上次他私藏了你的信，估计心里憋着坏呢，你要小心一些。” 齐树力私藏了何甜甜的信，即使何甜甜齐大军不说，齐小燕也会和父母说的。 果真在齐小燕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齐书记没有多想，可作为女人梁红玉心思细腻，看出了一些端倪。不过梁红玉的推测还是有一点偏差，这一次不是齐树力这个老流氓看上了何甜甜，而是齐建国这个小流氓看上了何甜甜。 梁红玉投桃报李提醒她，更让何甜甜坚定了维护齐书记的决定。 “谢谢梁阿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单独行动。”何甜甜道，不管是齐树力和齐建国，都不是好东西。 前世的时候，何甜甜嫁到了齐家，陆陆续续听到一些方言风语，说齐树力和村里的知青关系不一般。以前她单纯啊，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 等着瞧吧，何甜甜也不会放过齐树力这个老混蛋的。 第56章 特殊关照 梁红玉见何甜甜一点就通，心里更是喜欢何甜甜，如果不是何甜甜年纪小，她都想把何甜甜和她的二儿子凑成一对了。 何甜甜被梁红玉上下打量，心里略有不自在，虽然并不厌烦，不过这样的眼神总是让人不舒服。 “梁阿姨，天不早了，我要去割草了。”何甜甜道，她可不想被梁红玉继续打量，像是能从她的身上看出花来一样。 “是啊，我差点忘了要上工了。”梁红玉笑道，“好了，你赶紧去吧，不用去深山老林，那里危险，就在半山腰割草就好。” “知道了，梁阿姨。”何甜甜应下，开始转身上山。 梁红玉喜欢同何甜甜聊天，但现在农忙，没有时间，以后在找机会同何甜甜多聊聊。 何甜甜今天准备在山洞附近割草，放出蛇大王去山洞的那个池子里游泳。 “你不能离本大王太远，知道吗？“蛇大王满心欢喜，不过临走之时，交代了一声，它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爬远路去找何甜甜。 何甜甜欣然应下，道：“我就在这边割草，弄好了，我会叫你的。还是那句咕噜咕噜咪，是不是啊？” “嗯，如此大善！”说完，蛇大王便穿过悉悉索索的草丛，钻到山洞里。 何甜甜在外面割草，现在力气很大，镰刀也被齐老头磨得很亮，割草的速度很快。 何甜甜趁着凉快，多割了一些，山上的空地大，多晒一会儿。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何甜甜看向身后一大片的青草，很有成就感。 这是她辛苦劳作的结果。 汗水顺着何甜甜白皙的脸颊流下来，用毛巾擦擦汗，歇了一小会儿，喝了点水，便开始往筐里放。 “咕噜咕噜咪！”何甜甜尝试念了蛇大王教她的咒语，刚念出口，蛇大王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的草地上，“还真有用啊！我们该下山了。” “那好吧。”蛇大王很显然舍不得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因为它不可以离开何甜甜太远的距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蛇大王咬了何甜甜之后，就已经有了契约，可以理解为一个整体。 “明天我们还会上来的，你还可以去玩。”何甜甜道，她的任务很重，要在农忙之前准备好草料。等到农忙结束后，除了老人孩子，其他人都要去扒河（兴修当地的水利设施，清理河道），所以留给何甜甜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加快速度。 蛇大王并没有多说，它已经了解现在的情况。何甜甜想要活得好，吃得饱，那就必须努力干活。 等蛇大王到了她的左脚踝处的时候，何甜甜明显感觉到身上突然凉快一些，身上不再出汗了。 原来蛇大爷就是一个移动的活着的中央空调啊！ 果真如何甜甜猜测的那样，有了蛇大王的保驾护航，何甜甜不热了，身上甚至没有出汗，特别清爽。 何甜甜在心里暗暗算计，以后大热天的干活，最好不让蛇大王离开她的脚踝！不过这只是何甜甜想想，每一次到那个山洞附近，蛇大王就自觉过去了。何甜甜只能根据身上的温度，推断蛇大王什么时候离开的，什么时候回来。 到了山下，何甜甜把草倒在畜牧队的院子里，白老头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白爷爷，你慢点。”何甜甜连忙上前扶着白老头，“反正今天没有外人来，你不用这么紧张！” “呵呵，没事的，我一直坐着也是闲着，坐在这边还可以晒晒草。”白老头道，“你也挺累的，去歇歇，喝口水。” 何甜甜喝了几口水，笑道：“山上还有很多割好的草，我得上山，就不休息了。” 何甜甜说完，没有停留，继续上山，来回跑了三趟，才把割好的青草全部弄下来。 今天在蛇大王的帮助下，何甜甜捉到了一只野兔子。 想着梁红玉让她好好照顾白老头，何甜甜到了山下，清理兔子之后，顺手就炒了一锅兔子肉，从菜园子里摘了长豆角放在里面一起炖着。野兔子的毛皮，放在边上，被齐老头收拾了，到了冬天可以做御寒的衣服。 “现在棉花票很少，甜丫头，这兔皮我给你清理好，到了冬天可以做皮袄子穿，特别暖和。”齐老头笑道，自从何甜甜来到畜牧队干活之后，就经常吃野鸡肉，野兔子肉，积攒了不少兔皮。 “那就多谢齐爷爷了。”何甜甜笑道，“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我盛了一搪瓷缸子，拿回去给齐奶奶吃。” 白老头虽然是在晒草，不过从他不停咽口水，不时往厨房看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肚子饿了。 等到顾教授，王教授等人从地里回来，何甜甜正好做好饭要准备离开了。 这些人回来之后，就有饭吃，十分感激何甜甜。 “哎，今天多亏了甜丫头，要不然回来再做饭，中午都不能休息，下午没法干活。”顾教授吃着粗面 饼子，就着长豆炖野兔肉，吃的满口流油。 吃过饭，还能休息一会儿，对于上了年纪的他们来说，十分难得！ 白老头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在齐家村劳改，也算是走了运了。大家好好干活，度过了特殊时期，日子就好过了。” 加上齐老头，八个人对何甜甜非常感激，都在心里想着，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何甜甜的。 何甜甜回家，从背篓里拿出搪瓷缸子，掀开盖子，放在桌上道：“齐奶奶，吃饭了。” 齐奶奶看到桌上的兔子肉，也不问了，这个甜丫头是个好样的，本事大着呢，做了饼子，没有炒菜。 “甜甜啊，小燕娘，是不是去找你了？”齐奶奶看了看门外，没有人来，才小声问道。 何甜甜一愣，然后回答道：“去找我了，齐奶奶，你怎么知道梁阿姨去找我的啊？” “我在打谷场那里上工，看到梁红玉往畜牧队的方向去了。”齐奶奶道，“放心好了，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 ‘哦哦！”何甜甜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被监视了就好。毕竟梁红玉拜托她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不光齐书记有麻烦，她也会被牵连的。 第57章 不要做替罪羊 齐三奶奶一边吃饭，一边思索，到底要不要提醒何甜甜。现在何甜甜来家里住，时间并不长，万一她说得多了，会不会让何甜甜厌烦呢？ 可是不说，齐三奶奶又担心何甜甜年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以后会吃亏，心里十分矛盾。 何甜甜见齐奶奶只夹长豆，不夹兔肉，留给她。 何甜甜心里感动，亲自夹了一块野兔肉，笑道：“齐奶奶，你吃肉啊！” 看着碗里的一块没有骨头的野兔肉，齐三奶奶一咬嘴巴里仅剩下的几颗牙，豁出去了，没有吃肉，而是抬头看向何甜甜道：“甜丫头，那梁红玉去找你，必定是让你帮忙照顾那几个下放的人员。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要别人说什么，看人家可怜，就会帮忙。你这样做，没有什么错，不过你可要小心啊，万一出事，你就是替罪羊！” 何甜甜呆呆的，眨眨眼睛。齐奶奶的话，很有道理啊。 这时候和下放的工作人员走得近，十分危险。 现在她和齐书记是一边的人，但如果事情败露，或者被人捉了现行，齐书记会出面帮助她的。 可现在齐书记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会帮助她呢？ 何甜甜面色苍白，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何甜甜已经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重生的便利，让她自以为掌握了先机，然而随着她改变了身边的事情，一些新的不同于前世的情况紧跟着出现。 人还是前世的人，但事情已经不是前世的事情了。 “那……那我以后怎么办？”何甜甜苦着脸道，“如果我……我不按照梁阿姨或者齐书记的话去做，我也就得罪了他们，在齐家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齐三奶奶看着慌张的何甜甜，叹息安慰道：“甜丫头，我这么说不是吓唬你，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别人一时对你好，不一定会一直对你好。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做事多想想后果。以后你帮助那些人可以，不过不要经常做，也不要当着别人面做。老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你现在不遗余力地帮助那些人，一旦你有困难不能帮助了，那些人还会心里怨恨你的。如果只是偶尔帮忙，他们会看成雪中送炭，心里感激你的。” “齐奶奶，我记住了。”何甜甜道，她疏忽了很多细节，如果齐奶奶不说，她还不自知呢！ “记住了就好。”齐奶奶道，“只要我们饿不死，那就不要冒险！” 这是齐三奶奶活到现在总结的自 保经验！ “嗯，齐奶奶说的是。”何甜甜道，以后偷偷帮助那些人可以，但绝对不能做的这么明显了。 同时，何甜甜也记住了，她和齐书记，梁红玉也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中间的这个度，也要掌握好。不能远，也不能近。 最起码现在的情况必须这样，至于以后，那就看齐书记，梁红玉怎么做了。如果他们对她真心实意，何甜甜也会同等对待他们的。 有了齐三奶奶的提醒，何甜甜平时做事谨慎了很多。白老头，顾教授等人感觉到了，也只当是何甜甜小心谨慎。 庄稼已经收到了打谷场，除了齐老头，白老头留在畜牧队，其他人全部到了打谷场帮忙。 大家忙忙碌碌，分秒必争！ 打谷场边上，用木头炕席等材料搭建了几个小木屋，给看场的人住。 畜牧队只有四头牛，全部拉过来轧场。没有足够的牲口，那就只能用人力。四个人拉一个大大的石磙子轧场，把水稻上面的粒子压掉。村里的唯一台拖拉机，带动那一架脱粒机，后面站着几个人，围着毛巾掩住口鼻，手里拿着扎成小把的水稻进行脱粒。 村里的小孩，则是被大人撵到地里去拣稻穗，捡回来，那就是自己家的。运气好的话，一天也能捡到几斤粮食。 老人则是在另一块打谷场上剥玉米搓玉米，整个村子，没有一个闲人。连生产队样的那条老狗，这几天也跑到田里去捉兔子，捉老鼠去了。 农忙的时候，一起吃食堂，不用家里做饭，就是为了节省时间。 何甜甜和几个女知青，分到了晒粮食组。主要负责把扬扬组送来的干净粮食，摊平了晒好，每隔半小时要用木锨翻一遍，加快晾晒的速度。 黄静梨，林晓如一组，何甜甜和叶小凡一组。 “热死了，热死了！”林晓如不停嘟囔，快步跑到树荫下。 黄静梨紧跟其后，来到树下之后，大口大口喝水，不过没有像林晓如那样一直嫌热。 叶小凡翻翻白眼，林晓如和黄静梨两人做事马马虎虎，场上的粮食高低不平，厚薄不一，整个打谷场，翻过来一遍，估计要一个多小时，可这两人倒好，不到五十分钟就做完了。 何甜甜没有说话，她知道林晓如和黄静梨就是这样的人，她们干活一直是这样，总是想讨巧。 说了也没用，之后她们还是会这样，所以何甜甜， 叶小凡现在也不说了，不跟这两人计较。 “小凡姐，我们开始吧。”何甜甜戴好草帽，脸上围了毛巾，手上也戴了手套，全副武装走到太阳下。 “来了。”叶小凡的打扮同何甜甜差不多，严严实实，不希望太阳晒坏了皮肤。 何甜甜和叶小凡做事都很认真，把之前林晓如，黄静梨摊厚了的地方，重新翻平，不薄不厚，翻完一整片大场，总共需要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由此可见，林晓如和黄静梨做事有多么毛糙。 这些稻谷按照打出来的先后顺序分成不同的区域，晒干了，晚上就可以装在口袋里，收到粮仓里。 等何甜甜，叶小凡休息的时候，就轮到了黄静梨，林晓如去干活了。一直这样轮流，活不算重，何甜甜能够干得来。 “这两个人，可真是臭味相投。”叶小凡鄙夷道，“甜甜，你不在知青点住，你不了解她们。不是我说她们坏话，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光在知青点从来不做家务，不做饭，自己屋里也不打扫。到了外面干活，想着法子偷懒，谁和她们一组谁倒霉。” 第58章 不要脸 何甜甜心里暗笑，她哪里不知道啊，前世她和林晓如，黄静梨一个屋子，收拾屋子扫地，都是她做的。有时候林晓如居然还让她洗衣服。 那时候何甜甜小，如果不做的话，林晓如和黄静梨两人合伙欺负何甜甜。虽然没有打骂，但冷言冷语说了不少。 这两人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从来不干家务活。 知青点里有很多人忍受不了这两个人，估计不久之后，知青点就会分开吃饭，不在一起做饭，一起吃了。 有的人拿的粮食少，可是吃得多。人家拿的多粮食，吃的东西不多。 林晓如，黄静梨，李明凯就是第一种人，所以知青们不可能长期在一起吃饭的。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何甜甜微笑道，“那她们岂不是在知青点经常和别人闹矛盾？” 叶小凡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现在也就李明凯和她们两个关系不错，其他人都对他们十分不满。王磊大哥，那么好的脾气，也被气得不管她们了。” 何甜甜一愣，还有这事儿啊？ 貌似，这也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们做了什么让王磊大哥这么生气？”何甜甜问道，她总觉得林晓如平时针对她，不过何甜甜不和她一起住，平时干活也不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事情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定这林晓如也会打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叶小凡见黄静梨，林晓如距离有点远了，才小声道：“那林晓如是个不要脸的，居然勾引王磊大哥。幸亏吴姐和我从外面回来，听到林晓如哭哭啼啼的，让王磊大哥给她调个轻快的工作。王磊大哥说了，这是村里面的安排，他也没有办法。这个林晓如就往王磊大哥身上靠……王磊大哥为了躲避林晓如，摔了一个大跟头，手心都磨破皮了。” 何甜甜听着叶小凡说的八卦，一愣一愣的，这……这林晓如也太劲爆了吧。 那吴姐和王磊大哥，前段时间才确定了恋爱关系。这林晓如明知道人家已经有对象了，还这样做，简直不要脸。 “那吴姐就没什么表示？”何甜甜反问道，那个吴姐可是个精明厉害的女人，想必一定不会放过林晓如。 何甜甜猜的没错，叶小凡下面的话，更是让何甜甜吃惊，道：“吴姐那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不会放过林晓如，扇了林晓如两个大嘴巴子，还说了，如果林晓如再勾引人，就去举报。当时我在 场，是证人。那林晓如屁也不敢放，再也不敢在王磊大哥面前发骚了。” 看着叶小凡说的眉飞色舞，何甜甜突然有点恍惚，如果前世只是因为干活慢被嫌弃，林晓如就对叶小凡痛下杀手，太过牵强。可能林晓如和叶小凡之间，还有她不知道的恩怨。比如这次捉奸，叶小凡是吴姐的证人？ “哎，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为什么就不好好的呢？”何甜甜感慨说道，“我就想着好好干活，父母平安！”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叶小凡道，“青山家里，已经开始想办法，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回去。” 何甜甜一愣，赶紧捂住叶小凡的嘴巴，道：“小凡姐，这话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在外面说。如果被人听到了，就算不被批斗，也要写检查的。” 叶小凡这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道：“我这张嘴说话，不经过大脑，让甜甜妹妹见笑了。” “呵呵，没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何甜甜脆声道，“其实外面也不太平，到处批斗，还不如我们这里呢！等外面太平了，再想办法回城，也是好的。” “说的是，我收到家里的信，也很担心外面。”叶小凡道，“好在我家里祖上都是贫农，只要老老实实的，应该不会有事儿。” “那这样很好啊。”何甜甜道，“你和青山大哥，情投意合，在这里也不错啊，最起码有个伴儿。” 见何甜甜说到她的心上人，叶小凡腼腆一笑，红着脸道：“青山那人不错，我父母说了，过年的时候，回家一趟，把亲事定了。” 何甜甜为叶小凡高兴的同时，也有点担心，叶小凡出事，就是过年后从老家回齐家村没多久。 何甜甜虽然知道，但不能现在就和叶小凡说啊！ 她又不是封建迷信神算子！ 叶小凡不相信无所谓，可如果把她当成封建迷信分子，那她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叶小凡还想再说，黄静梨，林晓如跑回来了，又轮到何甜甜，叶小凡上场干活了，两人暂停聊天。 等何甜甜，叶小凡去干活，林晓如撇撇嘴，鄙夷道：“我敢打包票，那叶小凡一定是在何甜甜面前说我的坏话！” 黄静梨心里暗道，人家为什么不说别人坏话，就说你的坏话，还不是你自己做事不地道？ 黄静梨有心和林晓如拉开距离，可林晓如曾经隐晦地威胁她，如果她不听话，就把她地 主家的成分告诉村里人。她和林晓如一起长大，一个地方的，知根知底。如果林晓如把她家的成分说出去，或许真会被拉出去批斗，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和林晓如一组，迁就林晓如。 “谁知道呢，这天真热。”黄静梨道，看向林晓如的脸，“你皮肤晒红了，待会回去，用毛巾敷敷脸。” 一天自己的脸晒红了，林晓如赶紧两手摸脸，焦急道：“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早知道不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天干活，又累又热。” “要不你现在敷敷脸？”黄静梨道，旁边有一盆干净的河水。 “那你帮我洗洗毛巾。”林晓如道，坐在原地不动，把蒙脸的毛巾递过来。 黄静梨心里不高兴，但也不敢拒绝，接过毛巾放在盆里洗洗，然后把毛巾递给林晓如。 “哎呦，真舒服。”林晓如把毛巾放在脸上，凉凉的，湿润的，非常舒服。 林晓如脸上敷上毛巾，看不到边上黄静梨愤恨的眼神。 林晓如，你等着，早晚要让你知道被人威胁的滋味！ 第59章 简单纯净的爱情 中午吃饭，也是林晓如，黄静梨先去村里的大食堂吃饭。 “今天明明该我们先去了，林晓如和黄静梨又走了。”叶小凡扔掉手里的木锨，生气说道，“干活怎么没见她们这么积极啊！整天就知道占便宜，欺负人！” 叶小凡脾气比较急，没有吴姐那样圆滑，但胆子又小，不敢和林晓如，黄静梨当面吵架，只会私下里抱怨几句。 “小凡姐姐，吃枣。”何甜甜笑笑，掏出一把酸枣，转移叶小凡的注意力。与其抱怨，还不如放宽心，不和那些小家子气的人计较。 这些枣子已经晒干了，不过很甜，非常好吃。何甜甜出来干活，都会抓一把带上，没事的时候或者饿的时候，拿出来吃几颗。 看到何甜甜手里的枣子，叶小凡不好意思笑笑，拿了两个枣子垫垫肚子，道：“让你见笑了，我就是看不过她们这样。吃饭跑得快，干活就躲懒。” “呵呵，既然知道她们是这样的性子，说了她们也不会改，还把你自己气着了，得不偿失啊！”何甜甜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到时候她们分不到足额的粮食，吃不饱饭，明年就会老老实实干活了。” 见何甜甜年纪这么小，比她想得开，也觉得自己生气也是白搭，叶小凡道：“你说的是，以前我们刚来齐家村的时候，干活不老实，后来我们领不到足额的粮食，一个冬天都饿肚子，喝稀饭糊糊都喝不饱，肚子饿的整天咕咕叫。” 当黄静梨，林晓如回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何甜甜，叶小凡拿着饭盒，搪瓷缸去大食堂吃饭。 现在农忙，吃的是干饭，女的二两饭，大盆里有两个菜，一个猪肉炖土豆，一个是炖茄子。猪肉每人一片，土豆一大勺，茄子一大勺。 虽然菜色普通，但放了油，味道不错，最起码比在自己家里做的好一些。这也是为了大家可以吃饱肚子，有力气干活。 何甜甜，叶小凡到了的时候，也有一部分人在吃饭。 张青山，王磊，吴姐也在。 “小凡，过来。”张青山招招手，让叶小凡，何甜甜过去。 刚坐下，张青山就从自己的碗底夹出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到叶小凡的碗里，道：“趁热赶紧吃。” “哎呀，你不是说你已经吃了吗？怎么现在还有？”王磊讶然，好奇问道，负责打饭的大师傅，看得很紧，绝对不会给张青山两块肉的。 吴姐羡慕地酸酸说道：“人家张青山有心，留给小凡吃的，你看人家这对象！多好啊！” 王磊看到自己吃了大半的饭菜，里面的肉早就被他吃完了，讪讪赔笑道：“明天的肉，我也给你。” 吴姐这才满意笑笑。 叶小凡的脸红红的，心上人这么好，她也不能饿着张青山，再说了，男人干得都是力气活，比她的活重很多，吃不饱怎么可以！ “你也吃点。”叶小凡把自己分到那块猪肉夹给张青山，还拨过去一点米饭。 “不用，我够了，够吃了。”张青山不要，坚持要把猪肉给叶小凡吃。 叶小凡还要还回去，那边的吴姐笑嘻嘻道：“小凡，这是张青山的一番心意，你就吃了吧，别夹来夹去的，馋人。” 叶小凡红着脸，不好意思了，低着头。 “吴姐，小凡脸皮薄，你就少说两句。”张青山舍不得对象不好意思，便跟吴姐求饶。 “看你的面子，饶了小凡了。”吴姐笑道，她和叶小凡住在一起，平时关系也不错，经常开玩笑。 何甜甜在一边看着眼前的这两对，从心里羡慕。生活虽然艰苦，可是他们彼此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在艰苦的岁月里，一起守护他们的爱情。 “呵呵呵！”何甜甜笑笑，“快点吃饭，谈请说爱，可填不饱肚子！” 何甜甜绝对不承认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着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语气！ 她羡慕这样简单纯净的爱情！ 哎，霍英杰不知道现在做什么？ 吴姐伸手点了一下何甜甜的脑袋，嗔笑道：“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谈情说爱！” “哼哼！”何甜甜傲娇道，“我又没瞎，看你们四个，我当然懂！” 何甜甜的样子，俨然有了几分蛇大王的影子，臭屁，傲娇！还有那么一点无赖的可爱！ “好，好，你懂，你懂行了吧。”吴姐笑道，“人小鬼大，什么都懂！” “那是自然。”何甜甜得意道，眉飞色舞。 何甜甜，同他们几个年纪相差大一些，但相处融洽。平日里何甜甜敬重他们，在山上摘到酸枣，野苹果，野梨子都会送一些给他们吃。王磊，吴姐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懂事勤快的小妹妹。 就在何甜甜刚咽下最后一口饭菜，突然听到蛇大王懒洋洋的声音，道： “两个小时之后，会有大雨！” “嗝，嗝……”何甜甜被蛇大王一句话惊得不停打嗝，刚吃进去的饭菜都快打出来了。 吴姐赶紧给何甜甜打了一点开水，递过来。 何甜甜喝了几口，压下去那股恶心的抽搐的感觉。之前和蛇大王相处，何甜甜了解到蛇大王虽然有很多毛病，但绝对不会说谎，所以她相信蛇大王的话。 只是相信归相信，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等不及跟吴姐说一声谢谢，何甜甜抬头看向天，一阵无语！ 此时此刻，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啊！ 她要是说两个小时之后有雨，会不会被大家认为没睡醒啊？ 何甜甜无语望苍天，哪怕天空有点乌云也好啊，她也好说有雨啊！ “甜甜，你怎么了？”吴姐见何甜甜不打嗝了，便拍拍她的肩膀，关切问道。 何甜甜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吴姐，王磊大哥，已经周围忙着吃饭的村民。半年的劳动成果，就在这几天收获。现在已经收上来了，如果被雨淋湿发霉了，所有的功夫都白费了。 “没什么，我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噎着了。”何甜甜讪讪笑笑，从前面四个人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理由很差劲。 叶小凡也笑道：“人家是被口水噎着，你是被空气噎着，真有你的。” 这个小妹妹，真有意思！ 第60章 蛇大王大发慈悲 今天的任务很重，不能磨蹭了！ “吃好了，该上工了。”王磊道，拿到水池里刷刷自己的饭盒，放到食堂里面。 很多人陆陆续续去了田里，开始下午的劳作！ 何甜甜走在最后，动作很慢，在心里嘀咕：“咕噜咕噜咪，蛇大王，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能！”蛇大王慵懒道，像是在睡午觉。 何甜甜和那些渺小的人类一起在太阳下面挥汗如雨，任劳任怨的干活。这些人如此努力，它看到了，如果不说的话，心里会有一点点愧疚。 何甜甜好羡慕，也想睡午觉，不过农忙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现在还要一场大雨，迫在眉睫，她也不能睡啊。 “蛇大王，我知道有雨，可是万里无云的，我跟别人说有雨，别人也不相信啊。”何甜甜道，“再者，我现在说了，大家不相信，可下雨了之后，他们问我为什么可以提前知道下雨，我也没法解释啊！” 蛇大王无语，以何甜甜的智商，的确完不成这样的任务。 哎，算了吧，它就大发慈悲，好蛇做到底吧。 “其实很简单的，并不是只有天空，云朵可以预测天气的。”蛇大王道，“你可以看看脚下，大热天的蚂蚁结对而行，还有田间青蛙叫，那边湖里的鱼把嘴浮到水面呼吸，还有啊，荷塘里有很多泡沫，这些都是快要下雨的特征。 现在还不明显，不过蛇大王可以使用法力，让这些征兆明显一些。 这里距离荷塘有点远，何甜甜暂时看不到，不过低头就可以看到蚂蚁结对而行。 何甜甜前世的记忆不断展开，她突然想起前世有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大家辛辛苦苦收获的粮食淋了雨，为了不让稻谷发芽，家家户户用大锅烘干，费时费力。 的确有这么一场大雨，至于具体的日期，时间，何甜甜记不住了。 既然蛇大王提醒了，何甜甜不能坐视不管。 “啊！”何甜甜惊叫一声。 “怎么了？又打嗝了？”吴姐才前面转头，问后面的何甜甜。 何甜甜指着地上结队的蚂蚁说道：“你们看这些蚂蚁成群结队的，在我们那里有一种说法，出现这样的情况，会下雨。” “下雨？”吴大姐一愣，抬头看看天空，笑笑道：“不可能吧，今天可以大晴天啊！天空中万里无云的，怎么会下雨啊？” 叶小凡也捂着嘴巴笑道：“甜甜，你多想了吧，这么好的天，怎么可能会下大雨呢！” 王磊低着头，眉头紧皱，道：“你们别急着反驳甜甜，我们老家那里也有这样的说法蚂蚁结队有大雨，尤其是现在蚂蚁成群结队往那边高的土坡上去，是因为下雨淹了它们在低处的窝，所以趁下雨之前把窝搬到高处。我们再去水塘边看看，如果有鱼露头，或者水面有泡沫，那就一定会下雨了。至于什么时候下雨，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提前预防，也能以防万一。”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齐树力听到了，呵斥道：“胡咧咧什么的，大好的天气，哪来的大雨啊，你们别瞎说！赶紧下地干活。” “是，齐会计。”王磊笑道，带人离开。 齐树力是齐家村的会计，狐假虎威惯了，王磊等人也不会和他硬碰硬！ 在王磊他们走后，其他人也注意到地上的蚂蚁，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齐树力那样没有常识，盲目自信。 齐小燕在这边的帮忙刷碗干活，听到王磊，何甜甜的话，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以前在学校里有生物课，她也听说过。 现在粮食刚打下来，还没有晾晒，如果被淋雨了，那所有的粮食都要糟蹋了。 “二爷爷，我有点事，待会再过来刷碗。”齐小燕两手在围裙上擦擦，等不及解下围裙就往地里跑。 “别着急，放在那边我刷就行。”大厨齐二爷呵呵笑道，并没有介意齐小燕离开。 齐小燕去找父亲的途中，遇到了何甜甜一行人。 “小燕，你跑这么快干嘛啊？”何甜甜拉住齐小燕，希望可以帮上忙。 齐小燕腼腆笑笑，道：“我刚才看到地上有蚂蚁结队从低处搬到高处，以前我在生物课本上看到过，这是要下雨的征兆，我得和父亲说一声。万一真的有雨，如果不做好准备的话，我们全村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这些知青很少见到齐小燕，只知道她是个比较羞涩内向的姑娘。今天听到齐小燕的一番话，知道她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姑娘。 “是啊，我们刚才也看到了，齐会计还说我们乱说造谣呢。”张青山恼怒道，“你看前面的池塘里，有不少泡沫，这也是要下雨的征兆。虽然现在水里的鱼还没有露出水木，但也可以证明有可能下雨。” 他们不敢多说，如果真的下雨了，他们不会得到奖励。可如果没有下雨，他们说了这样的对话， 可能会让他们成为批斗的对象。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不愿意做。 王磊见齐小燕来了，心里有了打算，道：“小燕，你既然也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你私下里和齐书记说说，如果我们去说，万一不下雨，我们作为知青，不好收场。” 王磊做事圆滑，这样建议，知青们的确可以明哲保身。 齐小燕点头道：“我知道的，你们也是好意，我这就和我父亲说说，让他做好准备。” “小燕，我去晒谷场，和你一路。”何甜甜道，和齐小燕一起往晒谷场走去。 吴姐临走之前还给何甜甜使了个眼色，提醒何甜甜不要乱说话，一切让齐小燕说。 叶小凡更是不会说的，跟在何甜甜，齐小燕身后，一起去晒谷场。 齐书记正在监督大家干活，自己也没闲着，帮着扬扬刚打下来的稻谷，利用自然风，把稻谷里的杂质清理出去。 何甜甜，叶小凡则是去晒谷场，替换黄静梨，林晓如。 林晓如见齐小燕过来了，皮笑肉不笑问道：“何甜甜，那齐小燕怎么来了？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不过去看看啊？” 言语间挤兑何甜甜就会拍马屁！ 第61章 未雨绸缪 叶小凡拿着木锨就去翻晒粮食，没有理会林晓如。 何甜甜像是没有感觉道林晓如的挑衅，笑笑道：“小燕找齐书记，可能有事吧！我们要干活，跟着去干嘛！你要是有事儿，也可以去找啊！” 说完，也不看林晓如难看的脸色。 林晓如干活不行，大家看在眼里，她躲着齐书记都来不及，哪里敢往齐书记面前凑啊！ 何甜甜这个臭丫头，就是一个笑面虎，内心奸着呢！ 齐小燕走到齐书记面前，齐书记见女儿过来，一定是有事找他，于是就把手里的木锨递给其他人。 “小燕，你不是在食堂干活吗？怎么到这里来了？”齐书记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问身边的女儿。 齐小燕抿抿嘴巴，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道：“爸，我在大食堂那里看到蚂蚁结队从低处爬向高处，这是要下雨的征兆。现在粮食还没有完全打出来，如果下雨的话，这些粮食可要遭殃了，我们齐家村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齐书记一愣，抬头看看天，疑惑道：“这天上一片乌云也没有，哪来的雨啊？” 齐小燕见父亲也这么说，不由得着急，道：“爸，这可是我们生物书上面说的，那几个知青也看到了，说他们老家那里也有这种说法，而且那个叫张青山的还说，荷塘水面上有很多泡沫，也会下雨。我刚才从那边过来，池塘里的确有泡沫。如果不下雨，我们顶多费一点功夫；但是，如果下雨了，我们挽救的是我们整个村子的口粮啊！” 齐书记恍然大悟，是啊，女儿说得对，庄稼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如果能以防万一，保住粮食，费点功夫算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这就安排人把粮食收拢在一起，如果下雨的话，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塑料布盖上。”齐书记道，今年公社给每个村子里发了好几块大塑料布，专门用来预防下雨的。 齐小燕见父亲听进去她的话，这才放心离开。临走的时候，同何甜甜，叶小凡打了招呼。至于在一边休息的林晓如，黄静梨，齐小燕和她们不熟，懒得和她们说话。其实齐小燕并没有其他意思，不过看在林晓如的眼里，那就是齐小燕看不起她。 见齐小燕不理她们，林晓如也在背后撇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做村支书的爹嘛！现在有人检举揭发齐大柱，这齐大柱的好日子，估计也要到头了，说不定哪天就下台了！ 齐书记 在女儿走后没多久，就开始安排人，把没有打谷的稻子堆放在一起。已经打出来的粮食，铺在地上暴晒。一旦有雨，也可以很快堆起来盖上塑料布。 虽然有人嘟囔，觉得齐书记没事找事，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敢挑战村支书的权威，至少表面没有人反驳。村民们看那些知青干得起劲，也不好不干，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把所以的稻子堆成了几个大堆。 何甜甜仔细观察天上的云朵，随时关注天气情况。 “黑云来了！”蛇大爷提醒外面的胆小鬼，哎，这个胆小鬼想帮助村民，可又担心自己的处境，是个矛盾的女人！ 何甜甜一愣，仔细看天边，果然来了一抹黑云，大声喊道：“那边有乌云，赶紧堆粮食啊！” 何甜甜拿着木锨就开始把粮食往中间堆，动作十分麻利迅速。 叶小凡之前吃饭的时候，听到大家的谈话，见何甜甜如此，没有功夫看天边，就跟着堆粮食，没有时间抬头去看看天边的黑云。 倒是林晓如，黄静梨仔细看了，果真有一抹黑云，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如果粮食被雨水冲走了，或者打湿了，就是她们工作失误。挨批评是小事，分不到粮食，吃不饱肚子，可是大事儿。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堆粮食！”何甜甜大喊道，平时这两个人懒就罢了，现在看到了天气不好了，还不过来帮忙，挪不动脚了吗？ 此时此刻，林晓如也没在意何甜甜的态度，赶紧拿着木锨去干活。有了林晓如和黄静梨的加入，她们的速度快了一些。 齐书记在看到天边乌云的时候，心中并不惊慌，他之前已经让人做了安排，只要把塑料布盖在稻子上就好了，然后安排人过来帮忙堆粮食等等，大家虽然忙碌，但一切有条不紊统统拿起了扫把，木锨等工具。 等到那片乌云到了头顶的时候，已经堆好了，盖上了塑料布！ 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大大的水印子，大家有的披着用稻草临时做的蓑衣，有的躲在打谷场边上的木屋里面躲雨，等着村子里的人送蓑衣过来。 之前对齐书记的安排颇有微词的人，现在一个字也不敢说了。这场雨来得快，来得急，如果不是齐书记提前做了安排，今年的粮食一定会损失大半，齐家村的百姓要饿肚子了。 赵大脚笑呵呵道：“齐书记，你是怎么知道要下雨了?” 刚才她虽然表 面服从齐书记的安排，其实心里也认为齐书记多此一举，没想到齐书记歪打正着，还真就下雨了，挽救了大家的口粮。 “呵呵！”齐书记得意笑笑，：“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了蚂蚁成群结队的往高处搬家，觉得下雨了，所以我就以防万一，让大家事先整理。我们人多，不怕浪费力气，但千万不能淋湿粮食！” “齐书记说的是！”众人深以为然，累了可以歇息，可粮食坏了，这半年的努力就没了。没法交公粮不说，还没有粮食吃，又得吃野菜，吃树皮。” 一时间，齐书记在村民心里的威望更加高了。 这年头，只要能吃饱饭，大家就拥护他。 齐书记不放心塑料布下面的稻子，过去看看，见里面没有进水这才放心。 齐书记安排人在这边看着，以防刮风把塑料布掀起来，让妇女和知青回村子，正好现在村子里送来很多蓑衣，大家分批回家。 齐书记不放心，亲自带人在打谷场看了一夜，这场雨整整下到第二天凌晨四点钟才堪堪停住。 见不下雨了，齐书记赶紧点火把，让大家把塑料布掀开，免得时间长里面有蒸汽，焐坏了。掀开塑料布之后，齐书记伸手进去，里面虽然有点热，但还算干爽，没有大问题。天一亮，太阳出来，晒晒就好。 第62章 秋收表彰大会 夜里下雨，除了齐家村的人夜里可以安睡，周围其他村子里的人，纷纷叹息，粮食淋雨了，今年又要挨饿了。 第二天一大早，齐家村大人小孩都往打谷场跑。虽然昨天下午用塑料布盖好粮食，但人们仍旧担心夜里风雨吹起塑料布淋湿了粮食。当看到塑料布掀开之后，露出干燥的稻子，终于放下心来。 今年冬天不用饿肚子了！ 齐书记昨天一夜没有睡好，现在见人来了，做好安排，便去大食堂吃饭，再回家休息。 齐书记在大食堂看到正在刷碗的齐小燕，快步走过来，道：“小燕儿，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 “爸，您别急着夸我，这可都是你和那些知青的功劳。”齐小燕擦擦手，给父亲盛饭，“爸，赶紧吃点，一夜没睡好，吃好饭，去那边睡会！” 女儿孝顺，真好！ 齐书记端过饭碗，大口大口吃饭。 如果不是女儿，他根本没有心情如此安心在吃饭了，粮食湿了，就没有粮食了，还怎么吃啊！ 齐小燕心里也很高兴，因为她出言提醒，父亲没有犯错误，而且立了大功，村民会更加拥护父亲的决定。 因为保住了粮食，村民们兴高采烈。 不到中午，就传来了周围的胡家村，王家村等桃源县很多村子没有事先预防，在暴雨来临之前，没有盖好稻子，几乎是所有的粮食都被淋湿了，焐了一个下午，一整夜，里面的稻子都已经焐热了。 今天一早就扒开晾晒，不过有的粮食还是坏了。 齐家村也有不少亲戚是胡家村，王家村的，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很庆幸，但紧接着担心亲戚家里没有粮食，一定会来借粮食。 这年头，粮食就是命啊，比钱还有用。借了，自家吃不饱；不借，那些亲戚估计都能被饿死。 齐书记睡醒了之后，下午休息的时候，让全体村民到打谷场开会。有了昨天的事情，必须开全村大会，总结经验，表扬先进分子。 “知道我们村为什么可以躲过这场雨吗？”齐书记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 “是书记英明！” “是啊，如果不是书记，我们躲不过……” 众人纷纷夸奖齐书记厉害。 齐书记摆摆手，笑呵呵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女儿小燕和王磊，张青山等几个知青看到蚂蚁结队从低处到 高处，池塘里有泡沫，这都是会下雨的征兆，我才提早做了准备，护住了我们村的粮食，这些人是我们村的大功臣，所以今天开会夸奖他们。” “哎呀，原来是小燕啊！” “那些知青也不错……” “读书的人就是聪明……” 以前大家都觉得这些知青娇气，可现在听到齐书记夸奖他们，村民们也服气，纷纷竖起大拇指。 王磊，张青山也站起来，对着村民们拱拱手，道：“我们虽然是外地的，但现在分到齐家村，那就是半个齐家村的村民，有话自然要说。如果说错了，还请叔叔伯伯婶子们别介意啊！” “关心粮食，关心我们齐家村，说错了也没事，我们也不是不分好赖的人。”齐树明哈哈笑道，“昨天大晴天，谁知道会下雨啊！你们有科学知识，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说。错了，顶多也是费点功夫，但能保住粮食，比什么都好。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就是，就是。”大家纷纷附和，对知青们有了改观。 齐书记又说道：“现在农忙，就不多说了，等到农忙结束之后，有个表彰大会，到时候和再好好奖励这几个知青。” “该好好奖励……” 村民大多都是明理的，人家立了大功，那就要奖励。 打谷场干了之后，农忙稳步进行。下了一场雨之后，天气一直很好，直到最后一粒粮食进了粮仓，仍旧是艳阳高照，大家伙才松口气。 之前下雨，县里的公社派人下来统计大雨造成的损失。速度快的村子，护住了一部分，有的速度慢的，全部被淋湿了，损失惨重。来到最偏远的齐家村，得到了一个大惊喜，一粒粮食都没有淋湿。 当时负责检查的人，非常高兴，这就是桃源县未雨绸缪的典型模范啊！直接就跟齐书记说了，农忙结束后，去公社汇报工作，刘县长会亲自表彰齐书记和齐家村。 齐书记带着账本，和他的宝贝黑皮笔记本，让齐二狗赶着牛车去县城开会。 齐书记作为村支书，领导得当，挽救了人民损失，得到了刘县长亲自颁奖，一支英雄牌钢笔，一瓶蓝墨水。 齐家村圆满完成秋收任务，得到奖励最多，二十个草帽，二十条毛巾，还有几个脸盆，热水壶。 回到村子里之后，齐书记，赵大脚和其他村干部定下来奖励的名单，召开表彰大会，让先进分子到台上 领奖。 齐小燕，何甜甜，吴姐，叶小凡每人一条新毛巾。 王磊，张青山，每人一个热水壶。 这些东西虽然不多，但让这些村民重新认识了这些知青，也算是意外收获。 剩下的则是分发给村里面的劳动模范，能得到东西的，都是干活勤快的，有目共睹，大家都比较认同。 像林晓如这样偷奸耍滑的，想都别想了！ 回到知青点，吴姐直接把王磊的热水壶拿走了，她和叶小凡住一屋，两人合用一个。王磊和张青山住一屋，两人用一个热水壶。 见吴姐，叶小凡，何甜甜得到东西，林晓如羡慕，她们也干活了，凭什么那些人有，她没有？ 黄静梨有自知之明，即使羡慕，但自己干活没有人家认真，得不到奖励，无可厚非。 知青点的其他两个男的，都得到了奖励，就李明凯没有，让他脸上没面子，一直待在屋里不出来。 黄静梨去做饭，刚做好，林晓如，李明凯出来了。 林晓如看到桌子上只要三碗面糊糊，皱眉道：“我们一个月那么多粮食，就这么快吃完了？而且农忙的时候，都是在大食堂吃的。” 李明凯肚子饿的咕咕响，也很不高兴，就这一碗面糊糊，还没睡觉的时候，就会饿醒了。 黄静梨一听这话，再看看李明凯的表情，心里堵得慌，涨红了脸，道：“农忙之前谁说要吃好一点，有力气干活的。你说这话，是不是说我偷吃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分开吃吧！” 第63章 大大的包裹 黄静梨受够了，林晓如不做饭就罢了，她做饭刷碗，什么活都做了，还怀疑她偷吃了粮食！ 林晓如凭这么说她！ 这李明凯，也就在长了一个好皮囊，干活不行，小心眼子不少，以前她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男人。幸亏认识的时间短，没有表白，以后疏远一点，就当普通朋友。 林晓如见黄静梨反应这么大，也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农忙之前，是她说的，吃点好的有力气干活。现在粮食没有发下来，只能吃面糊糊了。 “我就发发牢骚，又不是说你偷吃。”林晓如讪讪说道，“李明凯，都没说什么呢，你也不用大惊小怪的。” 黄静梨气愤，端着碗到屋外吃。 林晓如笑笑，并不放在心上，反正这黄静梨不敢说她，也不敢不理她。 李明凯也很奇怪，黄静梨为什么一直忍让林晓如。不过这林晓如，的确不是好人，就想着占便宜，一点不吃亏。这样的女人，要离得远点。 隔壁传来王磊，张青山，叶小凡，吴姐一起吃饭时的说笑声，让黄静梨很羡慕。其实，她也想和大家好好相处，可是有林晓如在，她不敢那么做。她也不敢回城里，在城里吃不饱，还有可能被拉出去再教育，还是在这里可以安稳过日子。 李明凯吃过饭之后，回到屋里，想着这样下去不行，他要改变在村子里的境况。可是他在村子里干活不行，光会弹琴唱歌也不能当饭吃了。 对了，前段时间，他终于见到了齐书记的女儿，齐小燕，娇娇弱弱的，十分漂亮，很温柔。除了年纪小点，其他都符合他的审美观。最关键的是，齐小燕是齐书记的女儿。 刚来齐家村的时候，李明凯看不起齐书记，可经过一个农忙的劳作，他彻底明白了，村支书就是一个村子的土皇帝，他给谁安排什么活计，别人就得干。李明凯之前得罪了齐书记，所以这几次李明凯的活不重，但却很脏。 这些活不光李明凯做，其他人也在做。李明凯知道齐书记针对他，可他也说不出理由来。 为了以后可以活得滋润一点，吃的好点儿，李明凯觉得追求齐小燕是个不错的决定。至于黄静梨，长相普通，而且受制于林晓如，根本就帮不了他，他也不会喜欢相貌普通的黄静梨的。 李明凯不稀罕黄静梨，人家黄静梨现在也不稀罕他李明凯啊！也就李明凯觉得自己还是个香饽饽！ 且说何甜甜得到了一条 毛巾，回家之后，狠狠夸奖了蛇大王，决定了明天带蛇大王去山洞里戏水。 蛇大王很得意，而且从他提醒何甜甜会下雨，挽回那么多粮食，做了好事之后，它发现自己的法力增加了不少，这是个意外之喜。它暂且有了一个推断，做好事，有助于它的修行。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它就要多做一些好事了，早日回妖界！ 大部分的村民没事了，知青们也没事，不过何甜甜第二天还是要去畜牧队。 不光去看看那里的猪和养，还要看看那几位老人。之前答应了齐书记，不能食言。不过她也记住了齐三奶奶的话，学会保护自己。 顾教授，王教授虽然晒黑了，但精神很好。白老头，向荣，左立也不错，钱世坤和孙思豪，也比刚来的时候精神了一些。 何甜甜见他们都很好，也没有表现太过热情，忙里忙外干活。 中午正准备给齐老头做了午饭再走的，听到齐小燕来找她，好像还挺急的。 “甜甜姐，你家里给你邮寄了一个大包裹，大军哥去村支部了，你也赶紧去，直接领了就拿回去。”齐小燕气喘吁吁道，上次何甜甜的信被齐树力“忘”记了，齐小燕并不相信。 那齐树力如果记性这么差，怎么做会计啊？ 而且为什么没忘记别人的信，偏偏就忘了甜甜姐的信？ 这次大军哥一进村子，来她家说一声，齐小燕就跑过来告诉何甜甜了。 “哎，我这就去。”何甜甜脆声道，心里激动，她早就惦记包裹了，距离上次的信，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也该收到包裹了。如果再收不到，她又要去邮局问问了。 “去吧，去吧。”王教授笑呵呵道，“这里我做饭呢，不要你帮忙！” “那我就回去了。”何甜甜太想看到父母给她寄的包裹了，说完就和齐小燕去村支部。 到了村支部，牛大军正在和齐树力说话呢！ 齐树力的眼神不时瞟向何甜甜大包裹，这么大，而且很沉，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只是牛大军不走，齐树力也不好翻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何同志，你正好来了，请签收你的包裹。”牛大军见何甜甜来了，笑呵呵道，齐树力这个老东西，不是好人。幸亏他等了何甜甜，要不然这些东西也到不了何甜甜的手里。即使到了，也会被h齐树力翻个底朝天。 “谢谢了，牛同志！”何 甜甜拿过单子，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齐小燕，何甜甜两人正要抬着大包裹走，齐树力不乐意了，这牛大军明显是在防着他啊！ “等等！”齐树力在后面说道，“这包裹不能就这么拿回去!” 何甜甜还没说话呢，齐小燕就忍不住了，皱眉道：“二伯伯，这可是甜甜姐的包裹，既然已经签收了，当然可以拿回去了。难道放在你这里，又让你忘了通知甜甜姐吗？” 齐小燕这话一说，齐树力老脸一红，脸上挂不住，不过既然已经阻拦了，那就不能缩回去，自然要说个所以然。 “呵呵，上次是我的错，的确是我忘记了，我再次给牛同志，何同志道歉。”齐树力笑眯眯道，很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么多人在，他不承认也不行。不过今天要说的是另一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那不就得了。”齐小燕道，说着就要抬走。 “慢着。”齐树力道，“我是村子里负责收发信件的，不光是通知收信人，还负责检查包裹里，看看是否有不符合规矩的东西。” 何甜甜，齐小燕，牛大军一愣，这齐树力是要检查包裹了！ 第64章 为难，贪婪 这齐树力明显是找茬，其他人的包裹，这个老东西怎么不检查，偏偏要检查她的包裹？ 何甜甜心里惊疑不定，赶紧在心里喊道：“咕噜咕噜咪，蛇大王，你看看我的包裹里，有没有不合规矩的东西？比如书啊，钱啊？哎呀呀，不管了，除了衣服，你把其他东西，全部收起来，行不？” 蛇大王在结界里扫了几眼包裹里的东西，的确有不符合这个世界规定的东西。不光有很多书，还有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外面的那个老混蛋明显是想为何甜甜，如果发现里面的东西，何甜甜这个蠢蛋就要倒霉了。 何甜甜倒霉了，它也别想好！ “有！”蛇大王道，“本大王给你收起来了！” 蛇大王把那些东西收到结界里面，为了不让齐树力发现蹊跷之处，蛇大王直接把放在姐姐里的风干兔肉包起来放在里面。 “甜甜姐可是个女孩子，这样大庭广众翻看东西不好吧？”齐小燕反驳道，“再说了，其他人的包裹为什么不检查，就检查甜甜姐的啊？” “呵呵，小燕啊，你还小，不知道革命工作的复杂。这何甜甜的包裹这么大，当然要检查，不检查，出了事情，别说我兜不住，就连你爸也兜不住。”齐树力语带威胁道，“小燕啊，你可别忘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父亲呢，不久之前还有人检举你父亲呢！” “你……”齐小燕气结，想要再说。父亲因为这件事情，气得好几天没睡好，嘴里出火泡，她不能给父亲惹麻烦。 看着何甜甜纠结为难，齐小燕生气的样子，齐树力心里暗爽，一个毛丫头，几句话就能打发了，还想在他面前顶嘴，也太嫩了点！ 何甜甜从蛇大王那里得知，里面不合规矩的东西已经收起来了，只有衣服，不怕检查。 “小燕，就让齐会计检查吧，反正里面就是衣服。”何甜甜说道，只要搜不出什么东西，齐树力也说不着什么！ 再者，齐树力就是负责检查来往包裹的，他有这个权力。以前不检查，是齐树力没那么多闲工夫，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些人让齐树力没面子，让他侄子齐建国的计划失败了，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要帮助侄子出出气。 齐小燕下了他的面子，他一定要找回来。 当着齐树力的面，何甜甜拆开了包裹，里面全部是衣服，还有两只风干的野兔子。 何甜甜心里暗笑，蛇大王真有趣，居然用风干的兔肉 更换了里面的东西。 其实包裹里的书，也不是小说啊，更不是那些国外的名著，而是高中生的全套书籍。 何靖宇听说七七年就可以参加高考了，女儿只是初中毕业，不希望女儿一辈子在农村，希望女儿通过自学，考上大学，有个新的人生。 可现在学校关闭了，老师被打成臭老九，这些书的存在，也被认为是不应该的。何靖宇寄了全套的高中所有学科的书合教案，几十本呢！ “齐二伯，你也看到了吧，这里都是衣服和布料，还有家乡寄过来的野味，哪些是不合规定啊？”齐小燕挑眉问道，倒要看看这齐树力怎么说？ 齐树力也很纳闷，原本以为那么沉，里面应该有不该有的东西啊！ 奇怪了！ “呵呵，没有更好啊，我也不希望咱们村子的知青出事啊。”齐树力道，眼睛盯着那个风干的野兔子，咽了咽口水。怪不得侄子说何甜甜家境好，那衣服虽然是旧的，但都没有补丁，而且还那么多。还有那个风干的兔子，有十几斤呢！ 牛大军，齐小燕都看出来齐树力盯上了那个风干的兔子。可这是何甜甜家里人寄来的，他们不好做主。如果不给齐树力，这个贪婪的齐会计，以后更会为难何甜甜。 何甜甜不是没有眼力劲，也看出来了，笑呵呵道：“这兔子我先拿回去，回家做了，请齐书记，齐会计来吃点。” 何甜甜绝不甘心把这两个风干的野兔子给齐树力的，既然保不住了，也不能让齐树力独吞。 “呵呵，太客气了。”齐树力假模假式笑笑，当着这么多人，他的确不能一个人贪了何甜甜的东西，不过如果何甜甜要请他去吃，也是不错的，可以解解馋。 牛大军，齐小燕见何甜甜如此通达，便放下心来，至少没有闹翻脸。 何甜甜，在齐小燕，牛大军的帮助下把东西拿回齐三奶奶家里。 “大军哥，以后甜甜姐寄来东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去邮局自己去取。”齐小燕道，甜甜姐的包裹里有衣服，其中还有穿在里面的小衣，被齐树力那样的老男人看了，多不好意思啊。 那个齐树力哪是按照公社的指示办事啊，他就是想为难甜甜姐，从甜甜姐这里得到好处。 牛大军想了想，摇摇头道：“小燕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齐树力不是好人，但他说的没错。他负责村里收发信件合包裹，特殊时 期，有检查包裹的权力。现在甜甜明显是被齐树力盯上了，如果东西放在我那里，从我这里拿走，万一齐树力知道了，去举报我，何甜甜，不光我倒霉，何甜甜也要倒霉，所以以后还是这样吧，有我们在，最起码甜甜不会被齐树力单独刁难，检查不出不符合规定的，也不能把甜甜怎么样！” 见牛大军不能帮忙，齐小燕心里很失落，低着头，不说话。 何甜甜也觉得牛大军说得对，拉着齐小燕的手道：“小燕啊，大军哥说得对。齐树力已经盯上我了，我就不能欺上瞒下了。我今晚写回信，告诉我父母，不要寄不合规矩的东西，而且有你和大军哥帮忙，那齐树力的确不能当面刁难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了，你就不要自责了。” “是啊，小燕，有些事情不是我不帮，是不能冒险，不值当的。”牛大军道，他担心齐小燕年纪小，误会他。 齐小燕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微微笑道：“我知道了，大军哥，刚才我有点小孩子气了。” 在齐小燕的注视下，牛大军不自觉挠挠头，憨厚笑笑。 第65章 不请自来 中午何甜甜回去，就把野兔肉炖了，让齐小燕，牛大军，齐书记，赵大脚，齐二狗，齐树力过来吃兔肉。 齐书记从齐小燕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带了半斤米，半斤面粉，赵大脚也带了半斤米，牛大军给了何甜甜半斤粮票，算是在这里吃午饭的报酬。人家请吃兔肉已经很难得了，不能让何甜甜再破费粮食。 不光做客是这样，村里办酒席也是这样，多多少少带一点，减轻请客人的负担。在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粮食弥足珍贵，把人家的粮食吃完了，和要了人家的命，没什么两样。 何甜甜炖了一大锅兔肉，一篮子贴饼子。有蛇大王在，何甜甜不担心饿肚子，所以并不心疼。只想着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得到暂时的平静。 等到她在齐家村站稳脚跟找到齐树力和齐建国的把柄，再一个一个的报仇雪恨，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不仅仅是因为前世的恨，更是因为这一世的刁难，不安好心。 齐三奶奶看到何甜甜这样，心里叹息，还是个孩子，不会过日子。不过也就今天了，齐树力那个人不是好人，那个野兔子过了他的眼，不让他吃一口，甜丫头以后也别想顺妥。那个人明里暗里，会给得罪他的人穿小鞋。 哎，算了，甜丫头的粮食不够吃，那就吃她的，反正她年纪大了，少吃两口，饿不死。可甜丫头不行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 不一会儿，齐书记，齐小燕，赵大脚都过来了。 齐小燕帮着何甜甜做饭，齐三奶奶和齐书记，赵大脚一起说话。 这边饭刚做好，那边齐树力来了，后面居然跟着齐建国。 齐树力有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会带着齐建国。齐建国为了在何甜甜面前表现，于是带了一斤米过来吃饭，齐树力空着手，什么也没带。 何甜甜看到齐建国的时候，真恨不得把这人立即赶出去，即使带了粮食，她也不稀罕。 只是人已经到了，而且村里人也不知道她和齐建国前世的过节。如果她赶人走，只会让村里人说她不懂事。再者，这齐建国在村子里也是体面的人，人家还带了东西，你既然请客吃饭，虽然没邀请齐建国，但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哎呀，建国大哥怎么来了啊？”齐小燕好奇道，按理说，如果没有得到邀请的话，一般不会去别人家做客。这齐建国平时做事还行，今天怎么会如此失礼呢？ 就在齐小燕琢磨的时候，何 甜甜笑道：“小燕儿，再加点火。” “哎！”齐小燕是来帮忙的，不好走神，耽误何甜甜的事儿，便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好在今天做得多，多来一个人也没问题。 何甜甜不光炖了长豆兔子肉，还拍了一大碟子黄瓜，炒了茄子和青菜，凑够了四个菜。 人有点多，所以都是大份量，估计也够吃的。浓郁的兔子肉味，不时从厨房里飘出来，引得院子里坐着说笑的人肚子咕噜噜叫。 “哈哈，甜丫头的手艺真不错。”齐书记笑呵呵道，“这是甜丫头家里寄过来的，我们吃了心里过意不去啊。这一次就罢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挺不好意思。” 齐树力端着搪瓷缸子，里面泡一点在山上采的野茶，掀开盖子，吹吹上面飘起来的茶叶，喝了一口，犹如笑面虎一般，道:“是啊，何甜甜同志就是太客气了，之前我一直说不要的。” 牛大军心里鄙夷，刚才看到这个风干的兔子的时候，你那眼睛都快长上去了。人家不请你吃，你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欺负人呢！ “呵呵，是啊，甜丫头就是太客气了。”齐书记已经从女儿那里知道事情的过程，也知道这齐树力贪婪的性子，不过同样是村干部，他也不好当面说齐树力。以后有机会私下里说说，不要为难何甜甜。 齐建国在边上不时看向厨房，何甜甜正在厨房里忙碌，齐小燕在烧火，何甜甜在做饭，这样的姑娘，贤惠，好看，娶回家之后，一定是个好妻子。 齐建国猜的没错，前世，他娶了何甜甜之后，的确感到幸运，对何甜甜很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热情早就被生活的琐屑磨碎了，他对何甜甜的心思也淡了。家人欺负何甜甜，他为了家庭平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再地让何甜甜忍让。 赵大脚是个心思细腻的妇联主任，见齐建国不时往厨房看，想到厨房里有两个姑娘，心里有数了。 村里有同姓不通婚的说法，这齐建国想必不是看齐小燕的，而且齐小燕年纪小。既然不是看齐小燕的，那自然就是看何甜甜的。 何甜甜？ 呵呵，有意思！ 这齐建国眼光挺高的！ 赵大脚从何甜甜的言行举止看出来这何甜甜的家境不错，而且长得漂亮，识文解字，穿衣服也好看，最重要的，这何甜甜很勤快，贤惠。这样的姑娘，城里也不好找啊。 如果不是她 的儿子齐二狗已经定亲了，她都想撮合儿子，何甜甜了。 忙活了一会儿，齐小燕把饭菜端到屋里，何甜甜去洗洗手，洗洗脸，这才进屋。 齐树力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来半瓶酒，笑呵呵道：“我没带粮食，我带了酒，有好菜，没有好酒，那多可惜！来来来，喝一杯。” 齐书记眼睛一亮，他也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这年月有饭吃就不错了，也不知道这齐树力从哪里弄来的酒。不管从哪弄的，他都要喝几口。 “有好菜，加上你的酒，今天可以大饱口福了。”齐书记呵呵笑道，“对了，去年我们村子里可没有酒票，你这酒是哪里来的呀？” 齐树力得意一笑，显摆说道：“呵呵，这可是我侄子建国孝敬我的。” 齐建国见二叔说到他了，腼腆笑笑道：“我给二道沟子修拖拉机，他们村的十几给我一瓶酒。我爹半瓶，给我二叔半瓶。” 齐书记点点头，平时去给其他村修理拖拉机或者其他的大件东西，因为出的是公差，公社里每个月给齐建国发工资，不要村里的钱，但多多少少会给点东西。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这些东西一直不坏，如果坏了，修理人员早来一天，早点开工干活，就早一天完成任务。 第66章 明摆着欺负人 这齐建国算是小辈里面比较有出息的，如果不是以前摔了腿，在齐家村没人能够比得上这小子。 “你小子不错。”齐书记称赞道，“有时候多钻研，人要吃饭，就要种地，就要用到那些机器，这可是个技术活，可以当成一辈子的饭碗。” “谢谢齐大叔提醒，我以后会努力的。”齐建国笑道，然后又保证道，“一定不会给我们齐家村丢脸。” 在人前，齐建国的确是一个懂礼貌，勤奋，长相不错的男子。十里八村里，算是比较优秀的青年，这也是为什么有媒婆经常过来说媒的原因。 “你有这份心，的确不错。好好学，以后有大用。”齐书记一向看重脸面，齐建国的话，正对齐书记的心思。以前公社里还能分到一两个上大学的名额，可今年到现在没有动静，不知道明年行不行？这齐建国是上了高中的，如果可以的话，推荐齐建国上高中也不错啊。 相比较那些知青，齐建国可是土生土长的齐家村的人，以后出息了，也是齐家村的骄傲。 至于那些知青，上了大学之后，就留在城里了，谁还会回农村了，和齐家村没有半点关系。 现在想上大学，都是工农兵大学，采取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原则招生。 这不是齐书记区别对待，实际上几乎所有的村干部都是这样。若不是齐小燕只是初中毕业，不是高中毕业，齐书记也不会想到齐建国。 如果齐书记知道是齐建国检举他，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齐书记，齐树力，齐建国，牛大军坐一桌，分了那半瓶酒，四个人小口抿着喝酒。齐三奶奶，何甜甜，齐小燕，赵大脚坐一桌，分开来吃饭，比较自在一些。 这个时候，家里来客人了，小孩，妇女不上桌。 一来是担心饭菜不够吃，二来是农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礼数。 男人没上桌，女人怎么能上桌吃饭！ 再次和齐建国一个院子吃饭，让何甜甜想起了前世过得那些憋屈的日子。 那时候何甜甜在齐家，做饭，打扫卫生，还有做田里的活。平时还好，可以和齐母，齐芳芳一个桌吃饭，但凡家里来个人，只有何甜甜一个人忙活，给一大家子吃，等到何甜甜忙完了，人家也吃完了，她只能吃别人的剩饭剩菜。 有一次她留了一些饭菜，居然被齐建国的奶奶指着鼻子骂，说她是个贪吃鬼！何甜甜 气得病倒了，什么也不做，也不起来，更不说话。齐建国见何甜甜这样，给何甜甜下跪求饶，她又心软了，又一次恢复到以前的悲催境地。 无数个夜里，何甜甜有怨，可是她走不出编织好的谎言，也没有勇气出来。 “这些菜味道真好。”齐建国夸奖道，“何甜甜真贤惠。” 齐树力早就知道侄子的心思，抿了一口酒，道：“建国说的是啊，这何甜甜同志是个好同事，在我们齐家村是有目共睹的，到了年底的先进，可以评一个。” 这话可以在背后说，当着大家的面说，而且还是何甜甜请吃饭的时候说，如果传出去，其他人怎么说何甜甜啊？即使有资格得到这个先进，也会被人在后面说是因为何甜甜请村里领导干部吃饭了，才得到这个先进。 “呵呵，甜丫头的确不错，不过这事情事关整个村子，需要所以村委会商议之后决定。”赵大脚连忙说道，不希望继续说下去了，对何甜甜一点好处也没有。 “呵呵，赵主任说的是。”齐树力皮笑肉不笑道，“我这侄子，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好学上进，手巧，会修拖拉机，是个好后生。赵主任长期做妇女工作，有机会帮着给我侄子参谋参谋，说个好姑娘。” 赵大脚心里冷哼，就知道这叔侄俩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打上了何甜甜的主意。 “二叔，这事情私下里说，当着大家的面还是不要说了。”齐建国腼腆道，眼神不时看向何甜甜，向大家表明他看上了何甜甜。 只是让齐建国失望的是，何甜甜根本就不往这边看，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齐建国心里挫败！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但这是何甜甜自己的事情，而且现在提倡男女自由恋爱，你齐建国看上人家何甜甜，何甜甜看不上他，也没用。 “呵呵，书记都说了，建国是我们村子里的好青年，我可没有能力说媒。”赵大脚笑道，再说了，这齐建国人还不错，可齐建国的妈，齐建国的奶奶，都不是省油的灯，谁把姑娘嫁给齐建国，谁倒了八辈子血霉！ “婶子，以后说不定还真要麻烦你了。”齐建国小声道，这次直接看向何甜甜。 赵大脚见状，笑笑，并没有说话。 人家何甜甜那么小，就打人家注意。 再说了，人家何甜甜一点意思也没有，她可不能多这个嘴。 齐树力见侄子说的明显 了，赵大脚像是没有听明白是的，心里有气，直接说道：“其实我侄子一眼就相中了……” 齐树力这话还没说完，齐书记手里的酒杯一下子掉在了桌上，连忙说道：“哎呀，可惜了这好酒，好酒啊！” 牛大军见齐书记如此，心里明了，这是人家何甜甜请客，这人直接找媒人提亲，这也太省事了吧。不管如何，最起码不应该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而且还是何甜甜请客的时候。 如果成了还好说，如果不成了，以后在村子里怎么见面啊！ 之所以要媒人，还不是为了避免直接面对尴尬嘛？ 齐建国年轻不知道，齐树力这么大年纪还不知道啊？摆明了欺负人家何甜甜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嘛！ “呵呵，齐二哥，这事情以后再说，喝酒吃菜。”赵大脚说道，岔开话题，如果齐树力说出来了，会让何甜甜很尴尬。 赵大脚今天来吃何甜甜的菜，就不能不为何甜甜说话。 齐树力，齐建国面上尴尬，今天是说不成了。 他们叔侄二人，一开始就是打算今天说开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甜甜一定会不好意思，半推半就就会应下了。可没想到不光何甜甜没反应，赵大脚直接不让说了。 第67章 公道自在人心 如果今天他们说了，就有点欺负人的感觉，而且说亲这种事情，要请中间人到家里吃饭，私下里说这些事情的。哪有在饭桌上就这么说出来的，明摆着欺负人！ “呵呵，喝酒，吃菜。”齐书记插科打诨，“这么好的肉，这么好的菜，不好好吃，可惜了。大军，建国，来，我们吃。”毕竟是何甜甜请客，气氛不能闹僵，齐书记出声缓和，不要闹得太难看。 齐树力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既然说不成，也不再说了，免得惹得大家都不高兴，还成不了事儿。 这何甜甜如果不给面子闹起来，也是他们没理！ 齐树力给齐书记倒了一点酒，道：“好好喝，可别再撒了。” “呵呵，这次手一定不抖了。”齐书记憨厚笑笑，一边喝，一边和大家说村里的事情，尤其是马上要交公粮的事情，是重中之重。 牛大军也说一些送信过程中遇到的事情，说说笑笑，气氛好了很多。 何甜甜虽然面上淡定，其实心里十分气愤，齐建国还是这么会钻空子，那么虚伪。 如果不是担心蛇大王受到惩罚无法回到妖界，何甜甜早就让蛇大王咬死齐建国了。 齐小燕气得面色涨红，替何甜甜不平，趁着何甜甜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跟了过去，说道：“甜甜姐，那齐树力和齐建国欺人太甚！你……你不用怕他们，我爸和大脚婶子会帮助你的。” 原本还很生气的何甜甜，听到齐小燕的话，反倒不担心了，她可以改变自己的交友对象，为何就不能改变自己的人生呢？ 好在公道自在人心！ 现在她身边有了很多人，齐三奶奶，齐爷爷，齐书记，赵主任，齐小燕，牛大军，还有知青点的知青们。虽然不是那种可以豁出命的交情，但如果何甜甜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最起码这些人可以站出来给何甜甜说句公道话，最起码在齐家村不是齐树力，齐建国一手遮天的地方！ 在人言可畏的时代，一句公道话，也是难能可贵！ “他们的确挺过分的。”何甜甜委屈道，“幸好有齐书记和赵主任在，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何甜甜十分庆幸今天请了齐书记，赵主任，牛大军，齐小燕一起过来吃饭。如果只有齐树力和齐建国，或者把这个野兔子送给齐树力，她都会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不但解决不了事情，还会惹上一身骚！ “是啊，你放心好了。只要你不愿意，没人会勉强你。”齐小燕道，“我娘说了，女人找婆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内在。” 听到齐小燕的话，何甜甜十分不解，按理说，这齐小燕也是齐书记和梁红玉富养长大的，而且也教育地很到位，也很通透，为什么前世最后看上了李明凯了呢？ 即使心里好奇，何甜甜也不好多说，毕竟那些事情都是前世，现在的齐小燕，还没和李明凯开始呢。 “我妈妈在我临上车的时候，也和我说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安稳下来，好好干活，到了年底回家探亲。”何甜甜道，她手里有钱，只要到时候可以买到火车票就可以回家了。 何甜甜的态度，让齐小燕放心了，听到何甜甜年底回家，眼睛一亮，道：“甜甜姐，你买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何甜甜大喜，问道：“过年时的火车票很难买的，你怎么可以买得到？” “我当然有办法，大军哥的哥哥就在火车站，只要让大军哥说一个，保证可以买到火车票。”齐小燕道，同何甜甜成为好朋友，她不自觉就开始为何甜甜考虑了。 何甜甜点了一下齐小燕的娇俏的小鼻子，道：“那我就拜托你了，为了报答你，我那里有件衣服，我穿着小了，改一下送给你。” 齐小燕看过何甜甜的那些衣服，款式都是她以前没有见过的，心里还想着问何甜甜借来，拿到县城去照着做一件。如果何甜甜送给她的话，那真是太好了。不过……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好了？ “不用了，你借给我，我拿去照着做一件就好。”齐小燕拒绝，还是不占甜甜姐的便宜。 “好了，今天先不说了，我们赶紧出去吧。”何甜甜已经端了饼子出来的，她虽然不想看到齐树力和齐建国，但总不能在锅屋里一直不出去吧。 两人出来，相视一笑，心情好了很多。 齐树力，齐建国不再说那件事情，气氛好了之后，大家吃的也很开心。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幸亏这几天不要上工，所以才会用了这么长时间吃饭。 “今天多谢甜甜了，以后婶子请你去家里吃饭。”赵大脚道，拍拍何甜甜的肩膀。 “甜甜姐，你也要去我家吃饭。”齐小燕小声道，“我把我那份也给你吃。” “呵呵，那行啊，到时候看看你饿肚子会不会哭鼻子。”何甜甜再一次捏了齐 小燕的鼻子，逗齐小燕。 “我才不会！”齐小燕连忙躲开何甜甜的魔抓。 齐建国看着笑语晏晏的何甜甜，心里痒痒，如果这笑容对着他，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呵呵，小燕，甜甜，你们和芳芳是好朋友，有空来我家，我给你们做好吃的。”齐建国大方道，刚才太过冒进了，其他人都看不过去了。 齐小燕对齐芳芳家里的小气劲儿十分了解，是不可能做好吃的请她们的，所以才放心点点头道：“那行啊，到时候一定去。” 何甜甜笑笑，在一边没有吱声。 这是齐小燕应下的，如果这齐芳芳真的变大方了，那就让齐小燕过去，何甜甜才不会去。 有齐书记在，齐建国，齐树力也不敢明着欺负齐小燕。 齐建国见何甜甜没有拒绝，心里十分高兴，想着回家准备什么东西款待何甜甜，齐小燕。 那何甜甜不乐意和他处对象，还不是因为看不起他农村人家里穷。可他家里不穷了，自从他会修拖拉机之后，别人家里有的东西，他有；别人家里没有的，他也有。 让何甜甜见识他家里条件很好，加上他的温柔体贴，这何甜甜还不得巴巴地接受他的追求啊！ 第68章 文工团 齐建国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脚步轻快，想着回去如何准备。他今天更加全面地了解了何甜甜，不光是外表的魅力，还有内里的美。 不管如何，他都要得到何甜甜。 大家走后，齐三奶奶，何甜甜，齐小燕三人一起刷锅洗碗。 齐小燕今天心情好，在边上哼着小曲儿，声音婉转动听，像山间的百灵鸟一样。齐小燕平时说话声音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张嘴唱歌，声音就显出不一样来，天生一副好嗓子。 何甜甜见齐小燕喜欢唱歌，心里推测，小心问道：“小燕儿，你是不是喜欢唱歌啊？” 齐小燕点点头道：“是啊，我十分喜欢唱歌，在学校里，每一次都是领唱。我们的音乐老师说我有一副好嗓子，乐感强。” 原来如此，何甜甜明白了。李明凯有个手风琴，而且懂音乐。齐小燕也喜欢唱歌，两人有共同的语言。你来我往的，一来二去的，可不就能搭上了呗！ 前世的七零年，在交过公粮之后，好像公社里的宣传队，到各个生产队演出。齐小燕和李明凯都被选上了，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估计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男未婚，女未嫁，自然而然就处上了呗！ “真的啊?”何甜甜做惊讶状，“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去考军队的文工团啊！” “文工团？哎，我只是一个农村姑娘，哪里考得上文工团啊！”齐小燕惊叹道，她以前想考大学的，不过现在学校都关闭了，上大学要推荐了，根本轮不到她。 何甜甜一心想改变齐小燕的命运，不让这个善良的姑娘承受怀孕被抛弃痛苦，也希望她可以逃开跳河自杀下场。 “怎么就不可以啊？”何甜甜皱眉道，“你看你，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唱歌也好听，只要有机会，一定可以考上的。” “可是那些部队，也不在我们这穷乡僻壤招人啊。”齐小燕心动了，她虽然平时娇弱，但是她喜欢站在舞台中间的感觉，希望别人的掌声。 何甜甜一边刷碗，一边说道：“你可以给你二哥写信啊，看看有没有机会？” “我二哥是个连长，平时训练任务强，我拿这样的事情麻烦他，是不是不好啊？”齐小燕胆怯，家里父母对二哥寄以厚望，如果她说这件事请，给二哥惹麻烦，即使父母疼爱她，也会说她，教训她。 “只是写信问问，了解报考文工团需要什么条件之类的，做好准备，说不定哪天来招人 了，你就可以去试试。”何甜甜鼓励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你平时不准备好，就算机会到你面前了，你也不一定能抓住。我屋里有信纸信封邮票，你现在写信，让大军哥帮着寄出去。” 齐小燕被何甜甜说的心情激动，她太喜欢唱歌了，甜甜姐有一句话说的好，机会是留个有准备的人，不管会不会有结果，只要努力做，就算没有达到目标，至少努力过，学到东西了，不会后悔了。 万一如愿以偿了，那更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那行，我现在就写信给我二哥，问问情况。”齐小燕洗好了碗，擦擦手。 何甜甜带齐小燕到了屋里，给齐小燕拿了纸笔。 齐小燕写了信，封口，贴好邮票，追上正在和齐书记告辞的牛大军。 “大军哥，你帮我寄一下，这是我给我二哥写的信。”齐小燕气喘吁吁道，把信给了牛大军。 齐小燕知道大军哥和她家里关系好，也不瞒着牛大军，道：“我喜欢唱歌，我想问问我二哥，怎么考文工团?” 牛大军上下打量齐小燕，讶然道：“你想考文工团？” 齐书记也是一愣，嗔道：“小燕儿，那文工团哪是我们能考得上啊，你就别麻烦你二哥了，再过段时间，看能不能给你找个招工的名额，就可以进城了。” “那你有什么才艺啊？”牛大军问道，齐小燕皮肤白，大眼睛，个子也高，比他以前的部队文工团好看多了。 齐小燕听到父亲的话，低下了头，小声回答牛大军，道：“我……我会唱歌，甜甜姐说我唱歌好听，而且我以前在学校里每次活动，我都是领唱。” “小孩子会唱什么歌，别让你大军哥看笑话了。”齐书记呵斥道，现在这个年代，谁敢唱歌啊，即使唱，唱什么歌都是有数的。 齐小燕面色苍白，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牛大军呵呵笑道：“齐大叔，你别这么说小燕，她喜欢唱歌，如果唱得好的，怎么就不能考文工团啊？小燕，来，我等会再走，你唱两句给我听听。” 梁红玉见女儿这么难过，也跟着打岔，道:“孩子爸，你就让女儿唱两句，让大军评评。如果真的好，这也是一条出路啊。小燕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还可以当兵，多光荣啊！” 当兵光荣，在齐书记心里根深蒂固，见妻子这么说，齐书记不拦着了，道：“那好，你唱两句，我们听听。 这个时候，可不能乱唱，唱红歌。” 齐小燕很聪明，连连点头，道：“那就唱以前我在学校里领唱的《我的祖国》，你们听听。咳咳……”清清嗓子，微微抬起下巴，调整呼吸，“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住在……” 齐小燕的声音柔美中有股坚强的力量，充分体现出对祖国的热爱。 “啪啪啪！”牛大军听了齐小燕的歌声，不停鼓掌，“小燕你唱的真好，比我们以前文工团唱的还好。” “大军，我可没拿你当外人，你可不能说瞎话啊。”齐书记皱眉道，小燕唱歌是不错，但毕竟是野路子出身，怎么和人家专门学音乐的比啊。 “叔，我真没说假话，小燕唱的真的很好。如果有文工团来找人，小燕一定能被招上。”牛大军保证道，“我姑父是武装部的，如果来我们县里招人，我会提前和你们说的。小燕，加油，有空的时候，好好练习。” 梁红玉激动，她女儿如果进了军队的文工团那也是当兵啊，而且不需要打仗，即光荣，又安全。 第69章 听人劝，吃饱饭！（月票20+） 最重要的是女儿喜欢，她这个做娘亲的就要尽力帮助女儿实现。 “孩子他爸，我们小燕随我年轻的时候，有一副好嗓子。”梁红玉自夸道，“不管行不行，我们先心里有数，有机会了就上，没机会也无所谓啊，只要小燕喜欢就好。平时唱唱歌，心情也好啊！” 齐书记其实已经被齐小燕的歌声说服了，只是他一向谨慎，不希望给女儿希望，最后又让女儿失望，让她难过。 “那行，你试试，写信问问你二哥也好，不过如果你二哥有困难，你也不能埋怨你二哥。”齐书记道，“大军，也麻烦你帮着盯着了。我们在这里，离县城远，消息不通。你那里得到消息，一定要尽快送过来啊。” “叔，你放心吧，就凭我和连长的过命的交情，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送来消息的。小燕那么聪明，嗓子好，模样好，机会很大。”牛大军道，“时间不走了，我该走了，要不然天黑回不到县城了。” “那你慢走啊！”齐书记，梁红玉，齐小燕亲自去送牛大军。 齐小燕送走牛大军出了村子之后，兴冲冲去何甜甜家里，想要告诉她这个消息，半路上经过知青点的时候，听到知青点里传来手风琴的声音，正是她刚才唱的我的祖国。 齐小燕放满脚步，跟着手风琴的声音小声唱起来，有了伴奏，她自己都觉得比清唱好听多了。 村子里有手风琴的，就是那个叫李明凯的知青。 如果她也会手风琴就更好了，不光会唱歌，还会乐器，被录取的机会就更大了。 李明凯出来，正好看到听得入迷的齐小燕。 “你唱歌很好听，你还会唱什么歌，我给你伴奏。”李明凯笑道，像个充满阳光的大男孩，白色的的确良衬衫，下面是军绿色的裤子，脚上一双干净的解放鞋。 齐小燕面红耳赤，偷听别人弹琴，被当场捉住了，不好意思道：“我就是瞎唱的……” 说完急匆匆抛开了。 李明凯看着齐小燕羞涩跑开的背影，嘴角上翘，乡下的姑娘，就是好哄，才不过一首歌，就让齐小燕害羞了。 齐小燕一鼓作气跑到了齐三奶奶家里。 何甜甜泡了一杯红糖茶，慢悠悠地喝着，“大姨妈”来了，需要补充一点热量。 “小燕啊，你跑什么啊？脸红成这样？”何甜甜问道，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齐小燕过来坐。 齐小燕坐下，深呼吸几下，仍旧十分兴奋大道：“甜甜姐，我爸妈已经同意我考文工团了，而且我也写信给二哥了，让他帮我注意一些。还有啊，大军哥让我唱了一段，说我唱的比他以前所在部队文工团女兵唱得好多了。” 何甜甜听了这话，为齐小燕高兴，道：“那就好，你唱的那么好听，嗓子好，家人又支持，一定会考上的。” 何甜甜其实挺羡慕齐小燕的，只是她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根本就唱不出来，即使肚子里有很多歌，也唱不好听。 “大军哥让我平时好好练习，可我没有系统的学过音乐，不认识五线谱，也不认识简谱。”齐小燕语气里透露出失落，“不过，我刚才经过知青点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弹手风琴，那人叫李明凯，我听齐芳芳说的，不光会弹琴，也会唱歌，你说我去跟他学音乐好不好啊？” “咳咳咳！”何甜甜喝红糖水的时候被呛到了，“咳咳咳……” 我的天哪，何甜甜无语问苍天啊！ 她辛辛苦苦撺掇齐小燕去考部队的文工团，不就是希望齐小燕可以远离李明凯，不重复前世的悲剧吗？ 可现在倒好，齐小燕不光提前认识了李明凯，而且还要向李明凯学习音乐，这都什么事儿？难道弄了半天，都白忙活了？ 齐小燕赶紧给何甜甜拍拍后背，道：“甜甜姐，你这是怎么了？喝红糖水还能呛着，跟小孩似的！” 卧了个槽！ 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可怜的小妖精！ 哎，兜兜转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何甜甜不会气馁，现在只是刚认识，还有机会。 何甜甜拉住齐小燕的手，道：“小燕啊，那李明凯和我同期过来的知青，那人是会唱歌，懂点音乐，但绝对不适合做老师啊。等有机会，你和我去畜牧队，那王教授会正统的音乐教育，请求她教你。” “我跟谁学都行，可我就怕让王教授难做。”齐小燕为难道，她很善良，不希望那些老人被拉出去再教育。 “没事的，没人的时候，可以去嘛。”何甜甜大胆道，“至于那李明凯……不是好人，和林晓如眉来眼去的，做事偷奸耍滑。你还小，你不要和那样的人接近。” 为了挽救齐小燕这个即将迷途的羔羊，何甜甜不惜在背后说李明凯的坏话，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何甜甜说的也不算是假话啊，李 明凯一边和林晓如有暧昧，另一边还吊着黄静梨，而且李明凯抛弃妻子，背信弃义，的确不是好人。只不过呢，那是前世，现在还没有发生呢，何甜甜只是提前说了，给齐小燕提醒。 “啊！”齐小燕听了大惊失色，“怪不得呢，他主动和我说话，还邀请我一起唱歌，笑得那么殷勤，一定是没安好心。” 何甜甜连连点头道：“是啊，你既然知道，所以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远离那个人！你是要去考文工团的人了，要好好练习，不要和那些不相干的人有牵扯。你姐姐我很要文采，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写歌呢。” 哈哈哈，为了引诱齐小燕上钩，何甜甜也不要老脸了，准备借用前世的好歌曲了。 “那好啊，说话算话，我可等着了。”齐小燕高兴道，“甜甜姐，你很有见识，以后我就听你的。” “听人劝，吃饱饭。这句话是齐奶奶告诉我的，我现在转给你。”何甜甜道，“如果有男的刻意接近你，一定是不怀好意，你长大了，就能明白了。” “嗯嗯。”齐小燕像个听话的孩子不停点头。 第70章 耍赖扮可怜（月票40+） 齐小燕牢牢记住何甜甜的话，在后来是防住了图谋不轨的李明凯和其他的狂蜂浪蝶。不过，也挡住了某个憨厚老实人的桃花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追上国民好闺蜜齐小燕。 齐小燕也认为何甜甜就像她的亲姐姐一样，有一些话不能和父母说的，都可以同何甜甜说。何甜甜每次也能根据实际情况，帮她分析各种情况，让她少走很多弯路，受益匪浅。 到了晚上，何甜甜才有时间整理父母寄过来的包裹。 何甜甜把可以用到的东西，但又不犯忌讳的东西放在外面，那些高中的书籍和参考书，全部放在蛇大王的结界里。 正在练功的蛇大王看到他的结界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来越多，很是恼火，终于在何甜甜扔进来最后一本厚厚的英汉词典之后，终于忍不住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放进来。” 何甜甜收到家里的东西，心里很高兴，就没顾及蛇大王的感受。现在占用了蛇大王的空间，并且让蛇大王生气了，何甜甜挺不好意思的。 “大王，那些东西我不敢留在外面。如果在外面被人发现了，我就会被拉出去再教育，就像我们在县城里看到的那样。”何甜甜苦着脸道，在蛇大王面前装可怜，她现在已经摸清了蛇大王的脾气，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示弱，往往会事半功倍，让蛇大王服软。 “那……那也不能放这么多。”蛇大王看着前面的一摞书，非常不高兴，不过见何甜甜难过，不自觉软了语气。 之前帮她度过难关，以为何甜甜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之后，就不会再送进来。现在倒好，何甜甜就看了两眼，又把这些东西送回来，占用它的空间。 “可是……”何甜甜揉揉眼睛，原本水润大眼睛变得红红的，无奈道，“现在有大王在，我可以不用担心，在齐家村我可以过得好好的；可等大王，你回妖界之后，我长大了，总要有谋生的手段。等到了七七年，就会恢复高考，我想考上大学，好好学习，成为一名老师，等到了城里挣工资养活自己。如果我再不学习，我只能一辈子背井离乡留在这里，不能和父母团聚，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一死了之……” 自以为铁石心肠的蛇大王，在听到何甜甜的话之后，心里酸酸的，真想流一把英雄泪。从空间裂缝来到这里，离开了它熟悉的妖界，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那无数的美人，还有无数的臣民…… 孤零零来到这里，同何甜甜一样，都是可怜人。 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蛇大王就勉为其难帮助何甜甜吧，改变何甜甜的境遇，以后利用何甜甜，也不会心里愧疚。 它们妖界不喜欢欠人情，欠了人情不还，会影响修行。 这是蛇大王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何甜甜破例的原因。 “好吧！”蛇大王被何甜甜哭得心里难受，“本大王帮你就是了，反正这里结界空间很大，你可以随便用用。” 何甜甜见蛇大王答应，赶紧擦擦眼泪，不再哭了，道：“蛇大王，你是一个好人，不……你是一个好蛇……好蛇大王……” “好了，不会溜须拍马，就不要说。”蛇大王皱眉道，“好了，没事的话，我要修炼了。” “多谢，多谢。”何甜甜感谢道，哈哈，有了蛇大王的应允，那个结界空间，就相当于一个隐秘的房子，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藏在里面。吃的，喝的，用的…… 前tv，有一档节目，里面有寻宝，鉴宝等栏目，何甜甜看到有的花瓶，字画啊，值好几百万，上千万的。 如果能拾掇一些有用的古董藏在里面，等到改革开放之后，拿出来，古董老值钱了。 不过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在穷乡僻壤里，也没啥好东西，何甜甜只不过想想罢了。 何甜甜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睡着了。 在结界里还没有进入修炼状态的蛇大王，听到外面何甜甜的打呼声，微微叹息。它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何甜甜这样没心没肺无赖样，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这个女人前世一定混的很惨。 蛇大王一语中的猜中了，何甜甜上辈子活得很惨，很悲催。 翌日一早，何甜甜吃过早饭，便去上工。何甜甜背篓里，里面放了两块米白色的棉布。何甜甜衣服很多，什么也不缺，可顾教授，王教授，白老头那里缺少啊。 外面的衣服先不说，可内衣，必须要勤换啊。 何甜甜一个姑娘家不好给他们做内衣，准备把布料送王教授，让她做好，分给大家。 果真王教授在看到何甜甜拿出来的布料时，心里高兴，感动流泪道：“甜丫头，你的一番心意，我就不推辞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确需要这两块布。” “不用谢。”何甜甜腼腆道，“这是我父母给我寄过来的，我用不着，给你们用。” “现在我也不说大话，如果我们还可以回南 市，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王教授唏嘘道，虽然她很想报答何甜甜，但她现在没有能力，只能寄希望以后可以回到南市，重新开始。 何甜甜拿出从齐三奶奶那里要来的针线包，道：“王奶奶，这是齐奶奶的针线包，你拿去用吧。” “好，好！”王教授道，接过针线包，背过身子擦擦眼泪。 何甜甜不在意，笑着背着竹篓去山上割草。齐书记说了，他从公社弄来更多牲口的配额，所以原本准备的草料不够了，需要再多准备一些。何甜甜觉得挺好的，不光有工分拿，还可以到山上摘野果解馋。 有齐老头和白老头，王教授留在畜牧队，其他人能干活的，都跟着何甜甜，刘大婶去了山上。 现在山上的青草，已经不是夏季的翠绿，而是绿中带着黄，干巴巴的。 像是在生命最后狂欢时刻，这些青草尽力绽放自己的绿色，直到最后枯黄，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等待明年的春风。 第71章 惊人的听觉 何甜甜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块青草茂密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割草。 顾教授割地慢，何甜甜总是把草放在顾教授那里，悄悄帮助顾教授，其他人没在意，甚至连顾教授也不知道。不过后面向荣和左立，却发现了。 年轻的时候，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观察敏锐，看到何甜甜的举动，不自觉的也对这个善良的姑娘，高看几分。 何甜甜只是单纯的想帮助这些人，并没有想着要求回报。 毕竟这些人不是坏人，能帮一下，就帮一下，说不定以后何甜甜就会需要别人的帮助。 “你看那何甜甜，是个好姑娘。我们平时吃的野果，野菜，都是她送过来的。”向荣轻声道，“而且上一次，如果不是她的话，白老估计又被拉出去再教育了。现在我们无能无力，等到我们有能力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小姑娘。” 左立点点头，赞同道：“这齐家村，咱们是来对了。这里的村书记，并没有为难我们。不过从上次齐书记被人举报这件事请，可以看出村子里有人使坏。咱们应该继续小心一些，免得被人钻空子，让连累齐书记。” “你说是，甜丫头对我们好，心里知道就好，不能在外面说。”向荣道，大家来到这个偏僻的村庄，都是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更何况何甜甜这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就在左立说话的功夫，空间结界里的蛇大王懒洋洋说道：“前面有几窝野鸡，还有不少野鸡蛋，你动作快点，或许可以全部抓到。” 蛇大王认为何甜甜太瘦了，不吃点好东西，身体提供不了那么多优质的血液。没有那些“灵药”，它的修炼速度大大降低。在人界很无聊，它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 何甜甜大喜，前段时间农忙，没有上山，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从山上弄到好东西了。听到蛇大王的提醒，心情雀跃。 “大家停一下。”何甜甜不希望惊扰草丛里的野鸡，小声对边上的顾教授，以及不远处的左立，向荣说道。 顾教授不解，不过还是小声问道：“甜丫头，怎么了？” “呵呵，我发现前面有野鸡，动静小点，我们全部捉住，晚上可以解解馋了。”何甜甜小声解释道，按照结界里蛇大王的提示，弯着腰往草丛里走去。 左立，向荣相视一看，十分吃惊，这何甜甜居然有这样惊人的听觉，他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她已经听到了声音。 不过现在不 是研究听觉灵敏的时候，还是一起捉野鸡饱餐一顿，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犒赏。 既然大家都有份，左立，向荣两人分别从两边过去，同何甜甜一起包抄那片茂密的杂草里的野鸡。 刘大婶很激动，如果捉到了野鸡，也有她的份。农忙这么长时间，家里的老人孩子肚子里都没有油水。如果能捉到野鸡，一家子都可以增加一些油水。 几只野鸡听到声音，想要放弃窝里的鸡蛋逃出去，可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缓慢，根本就飞不起来了，只能在地上扑腾。平时那些茂密的草丛是它们隐藏的绝好东西，可现在也成为阻拦他们逃生的累赘。 何甜甜一手一只，捉住了两只。左立，向荣两人也不赖，也捉了两只，连跟过来看热闹的刘大婶也顺手捉到了一只。 “哈哈，甜丫头，我也捉到了一只。”刘大婶大喜道，她在齐家村这么多年，知道后山的野鸡非常不好捉，即便是技术非常好的猎户，也要通过猎枪，弓箭或者陷阱，才可以捉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是刘大婶头一次遇到，十分激动。 何甜甜拎着两只肥硕的野鸡走到刘大婶面前说道：“刘大婶，你帮我拿着，我去里面捡鸡蛋。” “好。”刘大婶应下，接过何甜甜递过来的两只野鸡。 这里有七只野鸡，四窝鸡蛋，何甜甜拿着篮子，捡了将近六十个野鸡蛋。即使野鸡蛋有点小，也有满满一篮子。 “刘大婶，顾教授，向伯伯，左伯伯，钱伯伯，孙伯伯我们捡到了这么多野鸡蛋。”何甜甜道，“大婶，你是我们领导，你说这鸡蛋和野鸡怎么分？” 这些野鸡大部分是左立和向荣捉的，但却没有权利分配这些东西，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敏感，不能搀和这些事情。 何甜甜是有权力，不过刘大婶一直挺照顾她的，加上她年纪小，这些事情自然要让刘大婶来分配。 刘大婶是喜欢贪小便宜，但也知道适可而止。别人分，或许她心里会不痛快，觉得别人不重视她。可是如果让她分，刘大婶也不好意思多占便宜，而且还不会往外乱说。 果真听到何甜甜说这话，刘大婶眯着眼睛，呵呵笑道：“这是你发现的，甜丫头，还是你来分合适。” 何甜甜连连摇头，解释说道：“刘大婶，我年纪小，而且一直是你关照我，你人那么好，做事公平，让你分，最合适不过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左立，向荣 ，自然明白何甜甜的意思，纷纷说道：“是啊，刘大妹子，齐大叔不在，你就是我们这群人里的领导。你说什么，我们都支持，而且你刚才也不赖了，居然也捉到了一只野鸡。” 刘大婶被众人夸奖，心里很是受用，略微思索之后，说道：“大家既然看得起我，那我就分一下。我自己捉到的野鸡归我，这一篮子野鸡蛋给我半篮子，其他的，你们自己分，我不干涉。” 刘大婶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何甜甜倒是想多给刘大婶一些野鸡蛋了。 刘大婶要野鸡蛋是有原因的，何甜甜要和其他人说清楚，让其他人不要误会刘大婶。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何甜甜恍然大悟，“刘大婶，我昨天才知道你家小儿子发烧刚好，需要补身体。一天两个鸡蛋，这一蓝鸡蛋够吃一个月的了，一定可以养得胖胖的。” 第72章 大家都是聪明人 刘大婶见何甜甜知道了她的用意，十分感动。家里粮食少不够吃，小儿子生了一场病，花光了家里的钱，粮食还没有发下来，孩子肚子里没油水，特别瘦。那些肉或许比鸡蛋好吃，不过不能吃得时间长，而且也不适合肠胃弱的小孩子，而这些野鸡蛋就正好。 “这是大家发现的，我都拿了多不好。”刘大婶虽然很想要，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这些人虽然是过来劳动改造的，不过年纪都比她大，为人处世都很好，将心比心，她也不好意思为难人。 左立想了想道：“既然家里孩子生病了，再多拿两只野鸡回去吧，给孩子好好补身体。” 左立等人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他们在齐家村能如此安稳，多亏了齐家村的村干部和村民。再者这些东西都是无主之物，在上山捉的，留点够大家吃的，剩下的给刘大婶。一来可以帮助刘大婶，二来也可以改变他们的境遇！ 刘大婶听到左立的话一愣，没想到这些人心地这么好。 “是啊，拿回去吧。我们是大人，多一口，少一口不要紧，可孩子不成，尤其是生病的孩子。”向荣附和道，“多拿些给孩子吃吧。” 顾教授和钱世坤，孙思豪，他们也跟着附和。反正这些不是他们捉的，自然愿意做个顺水人情。 刘大婶不好意思拿，还是何甜甜把三只野鸡和鸡蛋放到了刘大婶带来的篮子里，道：“大婶子，你就带回去吧。我们还要继续割草，说不定以后还能捉到，而且剩下的东西也不少，回去炖鸡汤喝。” 刘大婶见何甜甜这么说，这才勉为其难收下说道：“我家现在有难处，这些东西我就拿下了。以后再捉到，紧着大家分，我不要了。大家对我好，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以后大家一起工作，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的，有什么需要做的，我也会提醒你们的。大家都不容易，都想过安稳的日子的。” 其实大家这么大方，其实就是等刘大婶这句话呢！ 这里是后山，左立和向荣两人，即使手里没有枪，也可以打到不少猎物。只是身边有何甜甜和刘大婶，他们一时间放不开。 何甜甜无所谓，也是外地人，好说话。 可刘大婶不一样啊，她可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虽然平日里还算是不错，可没有共同利益或者秘密的时候，大家潜意识里都在防着刘大婶。 大家都是聪明人，人和人之间的密切关系就是这样逐渐联系起来的。 现在刘大婶这些话，让他们心里有了着落。只有给一些好处，刘大婶也不会检举他们的。 “刘大婶，有你这句话，我们也很感激你。”何甜甜道，“今天的事情，我们都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刘大婶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往外面说的。不过还是要注意些，现在还没有交公粮，村子里有人闲着，会有人上山打猎。大家打了猎，也都是拿回自己家的。向同志，你们也可以在畜牧队吃，只要不被人看到就好。” “哦哦，多谢提醒。”向荣道，“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吧，免得今天的任务完不成。” 刘大婶点头道：“好，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我会跟齐书记说，你们做事都非常努力，认真，做活又快又好。” “多谢。”众人大喜，他们只有通过劳动改变境遇，之前农忙的时候，他们的努力得到了村民的肯定，很多人对齐书记反映了他们的情况。在调查报告上写了良好的评语。 有了这些评语，才可以证明他们在认真的劳改，几次下来，就可以减少再教育他们的次数。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现在只想改变境遇，不想被继续拉出去再教育了，这是他们现在最迫切的愿望。 中午每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篓，往山下走去。仍有很多割好的青草留在山上晾晒，下午再去背下来。 刚进畜牧队，何甜甜就看到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已经晒满了棉布做成的内裤。 呵呵，王教授果真是个聪明人。 左立，顾教授等人也看到了，心里暗暗惊喜，不过毕竟是私密的事情，不好当面感谢。 齐老头见今天的收获不少，更是大喜，道：“今天终于可以解解馋了，我这就去清理野鸡……” 齐老头在村子里德高望重，胆子也大，有些事情，在齐家村，别人做不可以，可是他做就没事。 “你们这一趟，收获不小啊！”王教授上前，帮着拿下丈夫背上的背篓。现在啊，在这里，有吃有喝，还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她心满意足。 “是啊，多亏了甜丫头。”顾教授说道，“要不是她，我们也不能捉到这么多猎物。” 王教授现在对何甜甜就像亲孙女一样亲切，哎，说到孙女，王教授心里苦涩，之前儿子儿媳妇为了不被批斗，和他们划清界限，孙子孙女，也被关起来，不让他们来看望他们。王教授也知道 这是为了保护孩子们，不过她这心里头一直不是滋味。 哎，不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老两口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至于那些晚辈，算了吧，不强求。 何甜甜被他们夸奖地不好意思，跑过去和齐老头一起收拾野鸡。 何甜甜要把鸡毛扔掉，齐老头连忙阻拦道：“甜丫头，鸡毛不要扔了，缝在被子里，冬天特别暖和。” “哦”何甜甜应下，既然有用，那就不扔。 “你也知道的，老顾，老白他们，没有棉衣，夏天，秋天还好，可是冬天就不好过了。即使不出门，也会被冻得半死。”齐老头道，“现在想尽一切办法要给他们准备一些过冬要的东西。棉花，是稀罕的东西，就别想了，只能从身边的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出手。” 何甜甜想了想，道：“现在条件艰苦，没有棉花，我知道的，所以我带了被子过来。至于顾教授他们，用鸡毛的可以，但可以用荷塘里的芦苇，上面长了很多毛絮絮，那个可以编成暖和的木屐，可以当棉鞋穿。也可以编成厚厚的毛絮外面裹上粗布。就成了简易的被子，看上去不好看，但绝对暖和，干净。” 第73章 希望， 坚持（月票60+） 到了冬天，就越发显得物质紧缺了。冬天饿死，冻死的人比其他三个季节多。 齐家村今年的粮食勉强可以吃饱肚子，只能说和去年差不多，但这些下放的人员就可怜了。 这些人到了齐家村畜牧队，齐老头就要尽力让他们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你会弄这个？”齐老头眼睛一亮，“是你们那边的特产吗？” 何甜甜点点头道：“是的，估计王教授也会做一些。” 前世齐家村没有人做这些，这个木屐，冒絮毡被都是王教授做的。齐家村的人见着好用，大家都学会了。 “那好，有空的时候，我去弄一些。”齐老头道，那些东西平时也没人用的，既然可以用来御寒，那就尝试一下。 何甜甜在这里喝了一碗鸡汤，给齐奶奶带了一壶回去。刘大婶也很很高兴，竹篓里放了三只野鸡，一篮子鸡蛋，可以让她小儿好好吃一段时间了。 齐奶奶看到何甜甜带了鸡汤过来，就知道何甜甜今天又捉到野鸡了。在听到何甜甜已经吃过了的时候，齐奶奶也十分不客气地吃了一个精光。 “以前只有过年的时候可以沾到一点荤腥，现在倒好，三五天就能吃到，我脸上都长肉了。”齐奶奶擦擦嘴角呵呵笑道，“我这个老婆子心里有数，这些都是你的功劳，都记着呢！” 何甜甜打了一盆水，一遍洗脸洗手，一遍轻声笑道：“齐奶奶对我也很好，给我大房子住，提点我生活上的细节，我心里也是一直感激呢。我们两人啥都不说，好好过，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 说这话，何甜甜并不是客气，就算齐奶奶的儿子没有找回来，何甜甜也会给齐奶奶养老送终的。毕竟，她要在这里住好几年，相处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 艰苦岁月的亲情，感情，更是弥足珍贵。 养老送终，也是何甜甜真心实意的。 不过这话，听在齐三奶奶的耳朵里，让齐三奶奶大吃一惊啊，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不怕死，就怕死后曝尸荒野，没人帮着收尸安葬。 “甜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齐奶奶小心翼翼问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收何甜甜做干孙女，如此一来，以后她的东西都给何甜甜，也名正言顺一些。 何甜甜认真点点头，看向齐奶奶道：“齐奶奶，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给你办理身后事。如果有机会回城，我带你去我家。 我父母很好说话的，一定会很高兴。” 去城里同何甜甜一家住在一起，齐奶奶不强求，她只想活着的时候，有人陪着，死了的时候，有人帮忙给收尸。 齐三奶奶想了一番之后，说道：“甜丫头，你看这样可以不？我没有孙女，我认你做干孙女，可好？” “行啊！”何甜甜道，她没有奶奶，多了一个奶奶疼爱，也不错啊。 “你别这么快答应，你还是先写封信回去，和你父母说一声。如果他们回信同意的话，我再去找齐书记，赵主任，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我们也弄个认亲的仪式，让大家做个见证。你给我养老送终，我的东西，以后全部给你。” 何甜甜想了想，并不想要齐奶奶的东西，最后补充道：“齐奶奶，我晚上回来就写信问问我父母。至于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让大家过来做个见证也好。另外，齐奶奶的，你的东西你放好，说不定哪天，你的家人就回来了。这些东西就给他们做个念想，我就不要了。” 听到何甜甜的话，齐奶奶的脸上满是惆怅，虽然她一次次告诉自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看到儿子的尸体，她就不相信儿子死了。可是这么多年了，儿子还没有回来，她潜意识里其实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儿子死了。 “哎，要回来早就回来了。”齐奶奶叹息道，“还有等到这时候啊……” 何甜甜见大门紧闭，趴在齐奶奶耳边，小心翼翼说道：“齐奶奶，你想啊，您儿子当时在南市读书，之后在南市政府做事。那时候的南市政府可是那位当政啊。解放后，那人去了台岛，说不定您的儿子因为某种事情也被带去了那里。两岸情况紧张，一直互相封锁，没有消息来往……” 齐奶奶赶紧捂住何甜甜的嘴巴，面色难看，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丫头，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被人听到了。我是个老婆子无所谓，反正活了这么长时间，可你还小啊，大好的人生在后面呢，可不能这样口无遮拦，以后会吃大亏的。” 何甜甜知道齐奶奶是在担心她，笑笑解释道：“这些话我就在您面前说，一切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这一切都得人活着才有意义，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 齐奶奶心里感动，这甜丫头为了鼓励她，居然说了这样的话，也算是一片良苦用心。 “好，好，我心里记住了，好好活，活到我儿子回来。”齐奶奶喃喃自语，这是她的信念，即使到死的那一刻，她都不会改变。 “对，我们就应该这样。”何甜甜笑道，其实变得坚强也不是那么难，只有有希望在，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何甜甜从齐三奶奶身上学到了“坚持”，现在又把这两个字，送给了齐三奶奶。两人互相鼓励，互相扶持，或许真的可以等到那一天。 何甜甜有前世的经历，知道齐三奶奶的坚持，等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何甜甜也从这件事情上学到了“坚持”这个至关重要的优点。 何甜甜也希望自己的坚持，也可以像齐三奶奶那样，有个好结果。 齐三奶奶原本逐渐干枯的心，现在又被注入了一汪清泉，滋润着她那干涸的心，让她有力量继续坚持下去。 何甜甜中午吃饭之后，又去了后山畜牧队干活。 有了王教授的宣传，大家都知道院子里挂的那些大裤衩是何甜甜提供的棉布。这些人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说大裤衩的事情，但从他们的态度上看，可以看出他们对何甜甜十分感激。 第74章 争风吃醋（月票80+） 他们抢着干活，希望何甜甜可以歇息一会儿。不过何甜甜心领了，并没有降低干活的速度。 她年轻，她有力气，她坚信她的双手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现在不努力，还等什么呢？ 一些清闲的村民上山摘野果，野山菌，就看到了这些人挥汗如雨干活，对这些下放的人员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 在村民的眼里，只要努力干活，不偷奸耍滑，就是不错的人。 村民对这些努力干活的人印象很好，有的人采到了野果，野菜，也会给左立，向荣一些。 村民的举动，又让这些外地下放过来的人员心里感动。 这样的互动，是人之常情，也充满温情。 可是在有的人眼里，就碍眼了。他们想去破坏，不过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只能像一只躲避在阴暗地方的蛇一样，阴测测得盯着，吐着沾着毒液的蛇信子伺机而动。 人多力量大，用了五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村里的任务。 现在畜牧队人很多，所以何甜甜和其他知青一样，不用去上工了。何甜甜的工分很多，即使几天不上工，也不会吃不上饭。再说了，她有蛇大王在，不愁没吃的。 何甜甜在家里休息，睡懒觉。 “甜甜姐在家吗？”大门外齐芳芳拍门，声音雀跃，像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 齐三奶奶踮着小脚过来开门，笑呵呵道：“呵呵，是芳芳啊，来找甜丫头的吧？快进来坐坐，那丫头实在太累了，吃了早饭，又被我赶回去睡一觉了。你等等，我进屋我给你喊。” “谢谢三奶奶。”齐芳芳说道，“我昨天听说了一个野山菌非常多的地方，我想喊甜甜姐和小燕，一起去后山挑一些，留着冬天吃。要不然天冷了，这些东西都找不到了。” 齐三奶奶去屋里，喊醒何甜甜。 何甜甜这才懒洋洋起床，半眯着眼睛，端着脸盆，拿着牙刷，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出来。 “甜甜姐，我去叫小燕，我们一起是山上摘野果和野山菌，你快点洗脸刷牙啊，别磨磨蹭蹭了。”齐芳芳说完，也不等何甜甜回复，就跑了出去。 何甜甜虽然起床了，但不代表她想去后山啊。她之前每天都要上山干活，早就去够了。 今天终于不要干活了，她一点都不想出去了。 现在齐芳芳已经去找齐小燕了，一会儿齐小燕过来，何 甜甜不想去也得去。 哎，她怎么就没拦着齐芳芳呢？夭寿哦，还没完全醒困呢，就让齐芳芳跑走了。 果真，过了一会儿，齐芳芳带着齐小燕过来了，两人都背着一个背篓。何甜甜已经洗漱好，认命地背着竹篓跟着齐芳芳，齐小燕上山。 “甜甜姐，你整天去后山割草，知道哪里的野果和野山菌多吗？”齐芳芳今天虽然别有用心，不过如果可以完成任务的同时，在摘一些果子，野山菌，那就更好了。 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有时间，所以经常去的地方，估计已经被其他人摘光了。 “是啊，甜甜姐，你带我们去吧。”齐小燕也想今天多收获一些，可以给家里弄点吃的，平时父母不让她吃苦，可她看到父母这么累，也很心疼，希望自己可以帮到父母。 何甜甜之前已经利用干活的空隙，采了很多野果和野山菌，整理好东西，放在蛇大王的结界空间里，还想等着过年拿回家呢！ 山上的东西的确已经不多了，何甜甜提醒的：“你看山上有不少人，我们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很多，而且相比较野果和野山菌，我们的安全也很重要。” “知道了，甜甜姐，我们都听你的。”齐小燕道，“他们能摘到，我们也可以的。” 三个人走到山脚下，居然看到了林晓如，黄静梨，还有后面的李明凯。再往前面看，吴姐，王磊，张青山，叶小凡也来了。 黄静梨跟在林晓如面前伏低做小，对李明凯失望之后，看到何甜甜倍感亲切，道：“甜甜，你们来山上做什么呀？” 齐芳芳在看到李明凯的时候，不自觉梳理自己的头发，听到黄静梨的话，心里不喜，道：“你们来山上做什么，我们就是来做什么的。” 这个丑女人黄静梨居然之前偷看李明凯弹琴唱歌，不自量力，齐芳芳心里吐槽。 如果何甜甜听到，一定会笑掉大牙。 黄静梨再丑，也比她齐芳芳好看！ 黄静梨一愣，不知道这个小姑娘为何这么和她说话，毕竟之前她们并没有交集，谈不上过节啊！ 何甜甜见齐芳芳这样，微皱眉，这齐芳芳这是在争风吃醋吗？ 何甜甜正要皱眉说齐芳芳几句，一边的齐小燕看不过眼了，道：“芳芳，那是静莉姐姐，是我们村的知青。人家好好和你说话，你口气这么冲干嘛！” 人家没有得罪你，至 于用这样的语气和人家说话嘛！ 齐芳芳见齐小燕何甜甜都有点不高兴了，哈哈笑道：“我这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没有其他的意思！静梨姐姐，你可别生气哈。” 何甜甜心里冷笑，你没有其他意思才怪！ 就齐芳芳那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已经往李明凯那里看好几次了。也就是一直关注齐芳芳的何甜甜发现了。 哎呀，奇怪了！齐芳芳怎么看上李明凯了？ 前世，齐芳芳，李明凯并没有交集啊？ 黄静梨不敢得罪当地人，也笑道：“没什么，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山上热闹些。” “赶紧走吧，前面都走远了。”林晓如催促，十分不耐烦。 按理说，黄静梨和她关系好。有人为难黄静梨，林晓如应该帮着黄静梨的。可林晓如表现地一点不在意，着实让何甜甜惊讶啊。 黄静梨并没有生气，也让何甜甜吃惊啊！难道这黄静梨有把柄在这个林晓如的手里？ 一行人走在山路上，出现了一幕搞笑的画面。 何甜甜，齐小燕走在前面，李明凯逐渐靠近齐小燕，想和齐小燕说几句话。齐芳芳见李明凯往这边走，一个劲儿地往李明凯身边凑，希望找机会和李明凯说几句话。 第75章 人渣，小人，陷阱（月票100+） 何甜甜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李明凯现在已经开始对齐小燕示好了。 不过呢，齐小燕好像对李明凯并没有特殊的地方，这让甜甜心里舒服一些，之前的预防针，总算是没有白打！ 至于齐芳芳，哎呀喂，真是奇了，居然对李明凯有想法。一见到对李明凯示好的女人，就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身上的刺，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去扎死人！ 哈哈哈，有了！ 李明凯，齐芳芳，两人可是绝配了！ 一个是人渣，负心汉！ 一个是小人，卑鄙贪婪！ 有了这个想法，何甜甜在心里不停琢磨，怎么做，可以把两人弄在一起呢？ 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郎无情，妹有意。 不过好在总有一个主动的！ 常言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男人的劣根性，对送上门的女人，大多来者不拒。既然这样，那就好操作了。 “小燕，你渴了吧？”李明凯爬到了半山腰，见齐小燕的额头上有了汗珠，嘴唇有点干裂，便急忙拿出自己的行军水壶，递给齐小燕。 齐小燕一愣，这水壶没有杯子。她一般都不会用别人的水壶，尤其是不熟悉的男人用得水壶。 齐芳芳心眼儿多，同样大家走在一起，李明凯给齐小燕水喝，不给她，可见李明凯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一定是看上了齐小燕。 一想到齐小燕吃的，用的，什么都比她好，长得比她好看，齐芳芳心里嫉妒，但这是家庭条件造成的或者天生的，所以只是嫉妒，但并不记恨。可现在齐芳芳暗恋的男人，居然喜欢上了齐小燕，这让齐芳芳心里十分怨恨。 何甜甜拿出水壶，喝了几口。 齐小燕眼睛一亮，能用何甜甜的水壶，也不能用李明凯的。 “谢谢了，甜甜姐带了。”齐小燕道，说完走到何甜甜面前，去何甜甜那边要水喝。 都是小姑娘，何甜甜也不嫌弃齐小燕，把水壶递给了齐小燕。 齐小燕小心翼翼倒了一些水在盖子里，小口喝着。喝完之后，倒了一些水清洗一下。 齐芳芳也觉得口渴，不过她不想用何甜甜的水壶，趁着李明凯愣神的功夫，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感谢道：“多谢李大哥了。” 李明凯又是一愣，见是齐芳芳用他的水壶喝 了水，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不过在齐小燕面前，齐芳芳是齐芳芳的小姊妹，他也不能生气。 “不用谢。”李明凯接过水壶，盖好放到水壶了。待会走到没人的地方，把水壶里的水全部倒了。 一想到齐芳芳的那张肉饼脸，厚厚的嘴唇，李明凯心里犯恶心！ 真是晦气！原本还想着和齐小燕有个间接的亲密接触呢，没想到齐小燕这么害羞！这齐芳芳也是的，这水壶都是自己私用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用别人的呢！真是没有教养！ 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家世，李明凯都没有看上齐芳芳！ 何甜甜并没有带着众人去野果，野山菌多的地方，而是跟着众人一起气寻找。 “甜甜，来这边，这边多。”叶小凡见何甜甜在后面，便招呼何甜甜过去，那里有一大片野山菌。 何甜甜，齐小燕等人一过去，不由得笑了。 “小凡姐，你们不要采那些蘑菇，那个东西有毒，不能吃。虽然吃不死人，但会让人过敏。”何甜甜提醒道，“把你们的篮子给我看看，我给你们检查一下，免得不小心吃了之后，中毒了。” 叶小凡一看长得白胖胖的蘑菇，十分不解道：“你看这些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有毒呢？” “越是好看的蘑菇，越是有毒。”齐小燕笑道，“赶紧拿出来，我们给你们检查一下。” 王磊，张青山，吴姐纷纷把篮子里的蘑菇倒出来，里面的蘑菇挺多的，但是大部分都不能吃的。 何甜甜，齐小燕帮着捡出不能吃的，告诉他们什么样的蘑菇可以食用，什么不可以。 在何甜甜的讲解之下，这些知青初步学会如何区分有毒和无毒的蘑菇了。 齐芳芳看看地形，距离哥哥约定的距离，已经不远了。现在这么多人，都跟着过去。如此一来，大哥挖好的陷阱即使派上用场，也等不到大哥过来救她们，王磊，张青山等人就可以把何甜甜救出去了。 趁着别人在挖野菜蘑菇的时候，齐芳芳拽了拽何甜甜的衣服，小声说道：“甜甜姐，我知道有个地方野果特别多，我带你过去。” 何甜甜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齐小燕，试探问齐芳芳，道：“你就带我去，不带小燕过去？” 齐芳芳当然不想带齐小燕过去，如果齐小燕也知道何甜甜掉到陷阱里，估计会下山叫人过来救何甜甜的，这样也 不成。 哎，失算了！ 今天带上齐小燕就是一个累赘！ 不过不带齐小燕，何甜甜可能就不和她一起来后山了！ 虽然何甜甜很客气，但齐芳芳知道，那都是表面的，何甜甜和齐小燕关系好。不过这也难怪，齐小燕的父亲是村支书，何甜甜要巴结齐小燕。 “我们三个人消失了，太过扎眼，我们先去，等到弄到了好果子，分给小燕一些就好了。”齐芳芳解释说道，“走吧，趁人没有发现！” 何甜甜心里冷笑，这齐芳芳今天让她来后山，已经让她心神不宁，一直提高警惕。如果不是齐小燕也在，何甜甜根本就不会跟着过来。现在这齐芳芳又鼓动她单独行动，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齐芳芳不可怕，可怕的是后面还有一个精明阴狠隐藏严密的齐建国。 既然知道对方有可能图谋不轨，何甜甜跟齐芳芳单独出去，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不了，我们两个偷偷走了，小燕会生气的，再说了，这边也不少，够我们摘的了。”何甜甜笑眯眯拒绝之后，转身就跑到齐小燕身边，倒要看看这齐芳芳要干什么。 在听到何甜甜拒绝之后，齐芳芳面部肌肉僵硬，对着何甜甜跑走的背影，暗暗咬牙。 这个何甜甜太精明了，完全不上钩啊！ 第76章 残缺，变态，疯狂（月票120+） 只要和大家一起行动，那么哥哥挖的那个陷阱就派不上用场了。 哎，这何甜甜除了好看一点，哪点好啊！哥哥像是着了魔一样要得到何甜甜！ 如果是一般的姑娘，早就被哥哥拿下了。可何甜甜眼界高，狡猾啊，每次都被何甜甜躲开了。 何甜甜心里暗乐，眼睛的余光看到齐芳芳面色难看。不过在她转脸看向齐芳芳的时候，齐芳芳还不得不露出微笑！ 哈哈哈，爽爽爽！ 何甜甜心里得意，就是喜欢看你心里恨不得吃了我，但又不得不面带微笑的蠢样子。 无论如何，何甜甜都不会脱离大部队。倒要看看，这齐芳芳，齐建国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王磊歪打正着，带着大家来到了一片野果林。哎呀，那树上的柿子快要熟了，现在摘下来正好，放起来捂几天，就可以吃到甜甜的柿子了，还有野苹果，野山枣。 一个上午，大家收获不小！ 王磊带人把野果送回去，张青山，叶小凡在山上继续摘果子。饿了，就吃果子充饥。 这一片的果子非常好，如果他们走了，估计下午吃过饭再回来就没了。 何甜甜，齐小燕，齐芳芳的背篓装满了，只得下山。 如果是以前，满满一筐的野果子，齐芳芳一定会很高兴。不过今天的目的，没有达到，让齐芳芳心里不爽。回去的路上，一直闷着头不说话。 齐小燕本来就不喜欢齐芳芳，现在也不会特意和齐芳芳说话，一直同何甜甜有说有笑。 下午，何甜甜，齐小燕就不去了，这些野果子够吃一段时间了。 倒是经过畜牧队的时候，左立和向荣两位老伯伯看到何甜甜满载而归，也拿了背篓去山上溜达，弄点吃的回来。 齐芳芳看回到家里之后，赶紧去和找哥哥。 齐建国见到齐芳芳垂头丧气，暗说不妙，估计这个笨蛋妹妹没有完成任务，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又白费了。 “对不起，哥哥，那何甜甜太狡猾了，我让她和我一起去摘好果子，她不和我去。”齐芳芳苦着脸说道，“我觉得她好像已经开始防备我了，我说什么，她表面不反驳，但也不相信。” 齐建国心里冷笑，何甜甜哪是在防备你啊，而是在防备我。 这事情，怨不得妹妹没用，只能说何甜甜太精明狡猾了。 有 意思！ 这样的何甜甜激起了齐建国那颗更加蠢蠢欲动的心。 这样的何甜甜，虽然需要花费很多功夫才能得手，但这样会更加有成就感，不是吗？ 齐建国嘴角上翘，道：“没事的，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呢！” “哥，那何甜甜除了长得好看，也没什么好的，你干嘛非她不可啊？”齐芳芳不解，以哥哥的人才，根本就不愁没有女人。 齐建国笑笑，道：“呵呵，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最聪明的姑娘，我喜欢。送上门的，我不稀罕，我就喜欢自己亲手捉住的。” 齐芳芳看到哥哥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脊背发凉，有点怕怕的。 以齐芳芳现在的见识，并不知道齐建国那样的微笑和行为，有一个十分贴切的称呼，叫做变态。 身体的残缺，加重了心理的变态，激起了齐建国血液里的疯狂！ “这个法子不行，我们得想其他的办法。”齐芳芳道，突然灵机一动，“对了，大哥，我发现畜牧队那些下放的人员，同何甜甜很熟悉，我们可不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呢？” 齐建国点点头道：“不愧是我的妹妹，也能想到这个！你不要急，等我想好了，我会和你说的，说不定你也能帮上忙。” “那行，哥哥，你想好了，就和我说。”齐芳芳道，“我一定帮你追到大嫂的。” “好。”齐建国笑笑，志在必得。 何甜甜和那些下放的人员走得近，这一点齐建国也发现了。 上次的检举信，虽然让周四海过来了，但没有发现下放人员偷懒，扑了空。这次，他发现的事情，定能让周四海大喜过望，也会让那下放的人终身难忘。至于乐于助人的何甜甜，自然也少不了被调查，处罚命运。 只是那么漂亮的姑娘，拉出去再教育，挺可惜的。 不过有的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总要让她吃点苦头才会珍惜难得机会！ 到时候，他就会像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何甜甜的身边，安慰她，保护她，就是铁石心肠，也能化成绕指柔。 齐建国回屋之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按照上面的记录，开始写检举信。明天要去县城学习农机技术，到时候请周四海吃饭，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何甜甜，是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煞费心思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激烈风暴一无所 知的何甜甜，正在午睡呢！ 难得清闲，何甜甜十分放松！ 齐三奶奶，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娇憨慵懒自在的时候，也不喊何甜甜，锁上门去溜门子。 何甜甜一觉醒来，已经是夕阳西下。窗外的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温暖舒服。 该做晚饭了，何甜甜起来伸个懒腰。 哎呦呦，舒服！ 等到齐三奶奶回来的时候，何甜甜已经做好了晚饭。 野果子有点硬，何甜甜清洗了一些，放在锅上蒸熟了，放点糖拌着给齐三奶奶吃。又炒了一个野菜，一人一碗玉米糊糊。 齐三奶奶回来之后，看到桌上的糖拌蒸果子，喜笑颜开，道：“甜丫头，有心了，知道我喜欢吃蒸果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您牙口不好，吃不动生的。”何甜甜解释，“蒸好的水果，味道有点酸，就放了一点糖，就不酸了，而且很软。齐奶奶，您赶紧吃吧。” “哎！”齐三奶奶很高兴，像是过年一样，拿着一个木勺子，吃着甜滋滋的蒸果子，幸福地眯着眼睛，像是想到了以前的高兴事情一样满足。 何甜甜也喜欢吃，她放的糖少一些，酸酸甜甜的。 这个味道，就像她的新人生一样，又酸又甜，但整体是幸福的甜味。 这些酸味，更会衬得甜味更甜。 何甜甜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是甜的，但她也知道世上事，没有十全十美的，适当的有点酸也不错。 第77章 得意，甜蜜蜜（月票140+） 小麦已经种好了，黑黄的土地里，冒出一层嫩绿。 地里没活了，就要开始每年河工任务。 齐书记在扒河（兴修水利）之前，在村子里再一次组织了再教育大会。不过这一次和之前单纯的再教育不一样，增加了一个总结的环节。 村民们在村支部那里纷纷发言，说这几个下放的人员积极参加劳动，思想上和行动上都取得了很大进步，予以称赞鼓励。 这份报告，有全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成年村民按手印。 这个举动，让经过再教育的七个人心里暖暖的，这是村民对他们的肯定。即使公社里有人过来，也不会否认，因为这是村民们的共同认可。 顾教授，王教授，白老头，向荣，左立等人在齐家村有了归属感，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愿意留在这里。 在齐书记清点去扒河的人之时，何甜甜收到了霍英杰的信。这是军用的特殊信封，牛大军来到齐家村之后，直接去了齐书记家里，齐小燕赶紧去通知何甜甜，然后在村支部，当着齐树力的面，把信件交给了何甜甜。 如果是普通的信，齐树力可以要求拆开来看看。不过这次的信，是专用的军用信封，即使齐树力也没有权力拆开。 这时候军属光荣，不仅仅在口头上，而是在各个方面感觉到。私自拆看军用信封写的信，往小了说，是侵犯军属阴私，图谋不轨；往大了说，那就是窥探国家机密，大逆不道。 虽然一般在信封里不会有国家机密，不过这个名头可以用用啊！ “齐会计，还检查吗？”何甜甜拿着信，心里得意，但又一脸认真问道，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 齐树力倒是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想知道何甜甜家里什么人在部队里。可是有明文规定，任何人不能私自查看军用信封的里面的信，除非有军方的要求。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村会计，可不敢破坏纪律。 “呵呵，不用了，军属光荣，我没有权利拆你的信，你拿回去吧。”齐树力干巴巴笑道，“下次来信了，我会立即给你送过去的，不用你亲自过来拿。” 何甜甜腼腆笑笑，道：“正好小燕知道，去叫我了，直接过来拿，就不劳累齐会计了。现在村支部也忙，不耽误齐会计做事了。” 何甜甜面上十分恭敬，从不在表面得罪齐树力。这样的话，齐树力想要给何甜甜穿小鞋，也要掂量掂量。毕竟村民的眼睛不是瞎子， 齐树力还有那张老脸！ 从村支部出来，牛大军还要去其他村子送信，直接走了。 齐小燕贼兮兮地看向何甜甜，捂着嘴笑笑，道：“甜甜姐，这是谁啊？你刚才拿到信的时候，居然脸红了。” 何甜甜也不隐瞒齐小燕，红着脸道：“这是我对象，霍英杰的来信。” “啊？”齐小燕一愣，“甜甜姐，你才十五岁，这么小，你真有对象啊？之前听你说过一次，还以为你是开玩笑呢，原来是真的！” 如果是前世这个年纪，一定会很羞涩，不好意思，不敢承认。不过对于前世有几十年的经历的何甜甜来说，可以大大方方承认心中所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他未娶！ 她未嫁！ 互相爱慕，自由恋爱，双方父母祝福！ 那是她心中最美好的恋爱，是她心里最后的一块圣地。既然有机会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把属于自己的圣地让出去。 谁想玷污，何甜甜会拼命！ “我们两家是邻居，他比我大三岁，我们青梅竹马，可以说我是在他的背上长大的。”何甜甜说这些的时候，几十年前的事情出现在眼前。 某年某月某日，三月初三。 春光明媚，绿意盎然，暖风徐徐！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拿着风筝在前面跑。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五六岁漂亮小姑娘，在后面拍手：“英杰哥哥，快跑啊，风筝高高……” “好啊，你在后面慢慢走，别摔倒了……”小男孩在往前跑的时候，还要留神看一下那个只知道仰头看风筝的小胖丫头。 某年某月，夕阳西下。 一个小胖丫头两手捂着嘴巴，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一个小男孩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笑道：“甜甜，给你吃。” “这糖真好吃，英杰哥哥真好……”小胖丫头立即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 小女孩一笑，小男孩一愣，讶然道：“甜甜，你换牙了……” 正吃的很高兴的胖丫头，听到这话，连忙想起来她的两颗大门牙掉了，好丑！ “哇……”也顾不得吃糖了，张嘴大哭，突然想到长大嘴巴，英杰哥哥也能看到丑丑的牙齿，连忙捂着嘴巴，不过豆大的晶莹泪珠，从眼眶里流下，可怜兮兮的。 “不丑不丑，一点都不丑。 ”小男孩笨拙地安慰，“听话，别哭了，以后还会长出来的……” 某年某月某日，南市南师附小门口。 一个胖丫头的小辫子乱乱的，泪眼汪汪，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狗。 “英杰哥哥，黄小胖拽我的小辫子，这是妈妈给我扎的……”小姑娘一边哭，一边向身边的小哥哥告状。 “你在这里站好，等着我。”小哥哥安顿好小姑娘，走到不远处等着黄小胖出来。 小男孩狠狠揍了黄小胖一顿，从那之后，不光黄小胖不敢拽小姑娘的小辫子了，其他小孩子也不敢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何甜甜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哥哥。 某年某月，南师附中的操场上。 “英杰哥哥，我要死了……”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明眸皓齿。 正拿着篮球要去打球的高个子少年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了？哪点不舒服？” 明眸少女仰着头，道：“我流了好多血……”因为害怕，少女忘了羞怯，掀开了围在腰上的外套。 看到刺眼的红色，男孩子吓得面色苍白，抱着女孩就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的值班医生，严谨而认真地给两人普及了一节生理卫生课。 换上卫生棉，从医务室出来之后，明眸少女，明朗少年脸红红的！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有时候眼神碰在一起，又连忙转开。 第78章 情郎，情圣 这一天，女孩长大了！ 这一天，男孩，女孩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除了亲情意外的东西。两人在对方的心里，不再是哥哥，妹妹了。 某年某月某日，南市人民公园。 十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成人男子的伟岸身高，只是有点单薄。十五岁的少女，豆蔻年华，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犹如一颗半成熟的果子，青涩中带着酸酸甜甜的诱人香味。 并排一起走在鹅卵石路上，因为靠的近，胳膊会经常碰到。每一次碰触，都是一次短暂的触电。 大手终于握住了小手，在一片偏僻的玉兰花林里，男子低下头，亲吻了闭着眼睛女子光洁的额头。 两人的心疼加快，像是有了一样的快速跳动频率，产生了契合的共鸣。 何甜甜陷入甜蜜的回忆之中，不自觉流露出幸福的笑容。那些美好的画面，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甜甜姐，你笑什么呢？”齐小燕羡慕问道，用胳膊肘顶顶何甜甜。 “啊！”被拉回现实的何甜甜略有惊慌，被齐小燕看得不好意思了，“我……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哼！信你才怪！”齐小燕撇嘴，“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啊，而是想起你的情郎了吧？” 何甜甜脸更红了，娇美如花，眼波流转，伸手拍了齐小燕两下，嗔道：“知道了，你还说出来？你不害臊啊！” 齐小燕内向，那是因为没有说话的人，现在她同何甜甜关系好，嘴巴厉害着呢，得理不饶人道：“哎呀喂，你能想，我就不能说啊……” 说完齐小燕往前快跑几步，跑离何甜甜的打击范围。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何甜甜追上去，想要给齐小燕一个小小的教训。 何甜甜整天干活，她的体质在蛇大王的改善下，更是好得不得了。追上齐小燕，太容易了。 “饶了我吧，甜甜姐……”齐小燕求饶，就这样，两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各自回家。 何甜甜，齐小燕没有发觉，在她们打闹的时候，有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们。 齐建国攥紧拳头，那样娇媚的何甜甜，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就已经让他快要把持不住，那么在床上，没有衣服的遮蔽，那又该是多么诱人的画面？ 齐建国咽咽口水，低头看看裤裆处的鼓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何甜甜。 何甜甜把齐小燕赶回家，迫不及待地到了自己的屋里，拴上门，小心翼翼撕开信封，看里面的来信。 甜宝： 你好！距离上次写信已经一个月了，十分想念。我到了军用武器研究所工作。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其他的都好，就有一个地方不满意，就是不能随意出入和写信，每个月规定只能寄一封信。有时候我会写信回家，可能会隔一个月给你写信。你别生气啊，甜甜？ 我这里发的粮票吃不完，我换成了全国通用的粮票给你，还有我的工资，会在下个月一起寄给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别饿着，一定要想念我，每一天。 …… 第三段的最后一个字是和，如此，也组成了一个“甜天和”，也就是何甜甜。 相比较之前的那一封宠溺的信，这一封信非常朴实，没有宠溺的话，让何甜甜倍感失落。英杰哥哥的写信风格大变。如果不是有暗号，她又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不过被何甜甜吐槽的霍英杰，正在武器研究所写信，备受刁难啊！ 刚来到武器研究所，霍英杰写了一封热情洋溢，情意绵绵厚厚一封信，兴高采烈去寄信。 只是呢，他不知道，武器研究所对进出的人和东西，检查十分细致。就算是一只蚂蚁，也要看看，是不是偷了机密？ 霍英杰这封信到了负责检查信件的刘大姐手里，一看这封信，文笔绝佳，情意绵绵，看得她都有点春心荡漾。四十多岁的纪检主任刘大姐看完了信，甚至想起了当年和爱人之间的浓情蜜意。 这封信，作为情书，写的太好了。只是呢，现在是特殊时期，不能写这样的信件，那些话传出去，可就是耍流氓了。 不行，打回去重写！ 霍英杰傻眼了，原来他的信也要被检查了。 想到心里面那些浓情蜜意的话，被别人看到了，饶是脸皮厚的霍英杰现在也受不了了，在刘大姐八卦的眼神下，脸红了，拿着信，落荒而逃。 不想再被别人看到自己情真意切的信，霍英杰只得写了中规中矩的一封书信。 自从他的信被打回来之后，在刘大姐的宣传下，武器研究所的人都知道有个年轻人写的情书特别好。至于怎么个好法，只有刘大姐和霍英杰知道。 于是霍英杰在武器研究所有了情圣的名号。 作为一个严肃的人，这样的 名号，令人十分为难。同时，一些年轻的女同志，总是偷偷看他。 看就看呗，脸红什么劲儿啊！ 哥是长得帅，但哥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霍英杰的这些烦恼，何甜甜不知道！看了信，得到了霍英杰的地址，何甜甜便开始写回信。 她不知道下次见到霍英杰是什么时候，想着去一次县城，想去县城拍照，给霍英杰寄去。 不过何甜甜又想到齐书记这两天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县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第二天上午，牛大军又来了。 何甜甜把信交给牛大军的时候，顺便塞了一只也风干的野兔子。牛大军不要，不过何甜甜已经跑开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也不能在后面追，只得收下。想着以后，给何甜甜，齐小燕从县城买点女孩子用的东西送过来。 收到了霍英杰的信，何甜甜心情舒畅。父母现在平安，霍英杰也很很好，她也很好。 尽管有齐建国这样的恶心人，但何甜甜仍觉得生活很美好，因为有爱，因为有家人，爱人，朋友！ 第79章 扒河，小打杂 何甜甜没有时间缅怀自己前世陨落的爱情，就接到了齐书记的全村总动员，开始组织大家去扒河（兴修水利），把河道里的淤泥弄出来，方便来年的灌溉。有的地方需要加高防洪，有的地方需要加固…… 现在已经秋天了，必须在入冬之前做好。工期很紧，前前后后需要二十天。 距离齐家村十里路，早上过去，晚上回来，午饭在工地吃。除了提供午饭，每天可以赚五毛钱，四两粮食。 这活虽然累，不过能够赚钱，赚粮食，很多人愿意去。王磊，张青山去年就去了，不光可以吃饱饭，还可以赚一些回来，非常乐意。 齐书记在村子里组织了一百五十人，明日一早就带人过去。至于工具，齐书记，赵主任也做了统计，都是从村民家里出，让人带上。 经过最后一场总动员，大家斗志昂扬。 除了何甜甜！ 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每天早上早起去上工，晚上在步行回来。不光干活辛苦，来回的路，也太远了。即使何甜甜不乐意，但她也在扒河人选当中。 这次去干活，不光有干重活的名额，也有做饭，或者在岸上干活的，比较轻的名额。 齐书记不好意思把这些名额全部给他的近房亲戚们，所以就轮到了何甜甜做饭的活。 一个村子，中午这一顿饭，用的东西不少，必须做得好，让大家吃得好。 在岸上做饭，虽然也很累，但相比较那些赤脚下到河底干活的人，何甜甜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一大早，何甜甜，齐小燕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十里外的二道沟子河段去干活。 “甜甜姐，好远，我都走累了。”还没到地方的呢，齐小燕就小声说道，每天来回就有二十里地了。 何甜甜笑笑道：“你爹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现在名额已经报上了，你也不能不去。再说了，大家走的也不快，慢慢跟着便是，还有我陪着你呢。” 齐小燕是有点累，但并不是累得爬不起来，所以只是同何甜甜抱怨一下。 “我们两个负责今天一百五十多人的饭，也不知道能不能忙得过来？”齐小燕看着前面的牛车上拉着生产队用的两口大锅和大蒸笼，略带担忧。 “你怕什么呀，除了我们，还有赵主任呢，据听说她经常负责这样的活，会安排好的。我们两个小喽喽，就是两个小打杂的，只要负责做事就好了。”何甜甜安 慰道，“我们是年轻人，要朝气蓬勃的，不要事情还没发生呢，就开始担心了。” 听了何甜甜的话，齐小燕总能受到鼓励，这也是齐小燕为什么喜欢同何甜甜一起相处，满满地都是正能量啊！ 早上出发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到了二道沟子，已经是天光大量了。早上大家随便在家里吃了东西，齐书记把人带到齐家村分到的两千米河道上。 地上插了一片木板，上面写了“齐家村”。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齐书记大声说道，“赵主任，你带几人，把做饭的棚子搭起来，一会有人往这边送粮食。” 赵主任笑道：“齐书记，放心好了，这些我都知道怎么做。你就安心带人下去干活吧，中午一定让大家吃好，喝好。” 何甜甜四下看了看，还是前世扒河的地方，不过这一次比以前长了二百米。 这是一条宽大约十五米，深七八米的大河，两边浅，中间很深，里面有很多枯黄的水草，现在只有大约三四米宽的水面。这条河，桃源县的主河道，每年的灌溉都是从这条河。 这也是公社里为何如此重视这条河的原因之一。 这些活都是分到各个村子的，早点干完，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和两个村干部做好安排，齐书记亲自带人下河干活。 赵主任找了两个劳力，开始搭十几米的搭棚子，并且在旁边找了碎石头，砌了两个土灶，外面涂了泥巴，晾一会儿，中午就可以用了。 赵主任这边刚把两口大锅放在上面，公社里，就来发粮食了。中午的份额，今天是男人四两面粉，女人三两，还有一大狂萝卜白葱，还一点油，一点盐，葱姜蒜。 “甜丫头，小燕儿，你们两个赶紧把大盆拿到那边的小溪里刷刷，我要起引子（发面）。”赵主任道，“刷好盆，抬一盆水过来，正好用来刷刷锅。” “是，赵主任。”何甜甜，和齐小燕应下，抬着那个超级大的木盆往小溪边走去。 小溪很清澈，河里不时还能看到小鱼。 何甜甜心里想着，一会儿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捉点鱼熬汤，给大家尝尝鲜。 何甜甜，齐小燕，都是干净勤快的姑娘，很快刷好了大盆，抬了快满一大盆的水过来。 “把水倒锅里去，留一点就好。”赵主任说道，“我要开始发面的，刷好锅，你们把这些蒸笼抬过去刷刷。” 齐小燕，何甜甜就按照赵主任的要求，认真做事。不一会儿，就把高达十层的蒸笼清洗好了。 “你看，甜甜姐，河里有鱼。”齐小燕惊喜道，“如果我们有渔网的话，可以捉回去烧汤喝。” “今天说没用啊，我们没用渔网。晚上回去之后，我们找渔网，明天捉鱼。”何甜甜建议道，“刚才听赵主任说，中午就吃白面馒头，炒萝卜炖白菜，如果我们捉到鱼，再炖个鱼汤，大家也能多吃一点。” “是啊，鱼汤总比白开水好啊！”齐小燕符合道，每年扒河回家，父亲都很累，要休息很长时间才可以歇过来。如果可以吃的好一点，或许可以让大家身体强壮一些，快点恢复过来。 等到两人抬着十层的大蒸笼回来，赵主任已经在和面，发面了。 “你们两个再去附近林子里，找点干柴来，半小时之后就要用了。你们两个动作快点。”赵主任见两人回来，立即又吩咐何甜甜，齐小燕做事。 虽然都不是重活，但也不能闲着。 不过这样也好，总不能别人在河里干活，她们在岸上歇息。忙忙活活，大家都看得见，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第80章 其他人于我何干！ 这里不远处就是一个树林子，现在是秋天，林子里有很多干枯的柴禾。 “树林子里有野鸡……”蛇大王见何甜甜在结界外面忙得像个陀螺一样，一刻不停，十分辛苦，想到再过几天就要到了何甜甜“献血”的时候了，得让何甜甜吃饱一些，吃好一些。 “要，要，要……”何甜甜赶紧再心里说道，“你也看到了，大家干活很累，要多吃一些好的。” 蛇大王不耐烦了，傲娇说道：“其他人与我何干！你吃的好，才能给我提供好的圣血。” 这人不知好歹，难得一次良心发现想对她好一点，这个毛丫头居然还想着把东西给别人吃，真是烂好人。 烂好人！ 早知道这样，就不说了。 听到蛇大王的话，何甜甜心里十分感动，不管蛇大王的态度有多么恶劣，但对她还是十分不错的。 蛇大王高傲敏感，最擅长用让人讨厌的语气关心她。 何甜甜并没有在意蛇大王说她笨，所以她能感觉到蛇大王别扭的善意。 “蛇大王，你看看，这么多人，我身边一直有人，根本就没有单独的时候，怎么能有机会单独开小灶吃东西呢。如果大家可以一起吃的话，我才有机会吃。您老本领很大，能捉到野鸡，我可以和大家一起吃。”何甜甜劝解道，“再说了，今天是我第一次来扒河，顺利完成任务，甚至超额完成任务，大家必定对我有好印象。” 听了何甜甜的话，蛇大王不再那么抗拒了。无所谓了，只要何甜甜能吃到嘴里就好。反正树林里有野鸡，野兔，河水里有鱼，它都可以轻而易举弄动，多吃几次，也可以补身体。 蛇大王一想想自己平时除了修炼，还要做奶妈的活，心里十分不爽。 堂堂蛇大王居然沦落到这个下场了！ 不过呢，何甜甜这个丫头不错，心甘情愿给它提供圣血，作为有功必赏的大王，自然不能亏待何甜甜。 到了小树林里，何甜甜先割了一些干枯的草和树叶，用作引火之用，然后两人开始捡起落在地上的小树枝。不一会儿，就捡到了两大背篓，可以回去了。 “在哪里啊？”马上要回去了，何甜甜也没有看到野鸡的影子，蛇大王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本大王才没有这么小气。”蛇大王吐槽说道，“就在前面的那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呵呵，蛇大王最是 大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吧！”何甜甜讪讪说道，“多谢蛇大王了。” 何甜甜按照蛇大王的提示，在那片茂密的草丛前停下来，小声说道：“小燕，里面有野鸡，你从左边，我从右边，我们包抄捉野鸡。” 天哪，有野鸡，她还从来没有亲手捉到野鸡呢！ 齐小燕两眼放光，按照何甜甜的指示，到了左边，同何甜甜一起合围茂密的草丛。 何甜甜动作很快，拨开草丛，一手一只，捉住了两只野鸡的脖子，兴奋道：“小燕，捉到了！还有两只呢！” “太好了，有两只呢。你看，那窝里还有十几个鸡蛋呢。”齐小燕没有捉到野鸡，赶紧去捡地上的十几个野鸡蛋。 两人十分高兴，把野鸡放在背篓里，用衣服兜着野鸡蛋，背着柴禾，急急忙忙往回走，和赵主任分享这个好消息。 赵主任看到何甜甜，齐小燕两人捉到的野鸡和捡到的野鸡蛋，十分羡慕，不过这不是她找到的，不归她，所以不能算作她的功劳，说道：“这是你们两个找到的，你们拿回家吧。如果在这里吃的话，别人看到了，即使知道了是你们自己捉到，心里也不会舒服，毕竟你们是在上工，不是清闲的时候。” 何甜甜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听不出来赵主任客气的话，这两只野鸡，拿回去可以，但以后必定后患无穷。再说了，有蛇大王在，她不缺吃的，没必要舍不得这点东西。 “赵主任，这是我们上工的时候捉到的，自然属于集体的。既然是集体的，大家都可以吃。我们不会做，就让您来分配吧。大家吃得好一点，也有力气干活，早点完成任务，我们不光可以得到公社的表扬和奖励，还可以早点回村子猫冬啊。”何甜甜真情实意说道，她可不会眼皮子浅因为两只野鸡得罪全村的青壮年，劳动妇女。 这些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齐家村的主力，说话有分量，如果有事了，这些人帮忙，也可以让何甜甜省去很多麻烦。 何甜甜把自己得到的东西，让出来，大家即使现在回报不了何甜甜，但如果何甜甜有事，这些青壮年绝对不会冷眼旁观的。 齐建国是厉害，但不能和全村的老少爷广大妇女们作对吧。 齐小燕听到何甜甜这么说了，也把兜里的鸡蛋拿出来，道：“姨妈，这些鸡蛋也给你分配，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这些鸡蛋大家都有份。” 赵主任一听这话，心里十分高兴，如果午饭操弄 得好了，她在村子里更有威信。 “难得你们两个丫头可以想得明白，这些东西大家分了，心里也会记得你们的好。”赵主任喜笑颜开，“扒河都是体力活，有点肉吃，老少爷们也能多点力气。这两只野鸡，你们去河边处理好，待会和萝卜白菜棒子一起炖了，至于这十几个鸡蛋，那边是干木耳泡好了，我们再烧个木耳鸡蛋汤。哎呀喂，今天这伙食很好啊，今天我们村子过年了。” 何甜甜，齐小燕两人应下，拿着小盆子和菜刀去小溪边。 “鸡内脏也是好东西，清洗干净，也能吃，你们两个别把那些好东西扔了。”赵主任在后面提醒说道，就担心这些小姑娘嫌弃鸡内脏不干净，不想清理，特别提醒。 “知道了。”何甜甜应下，前世她做了十几年的卤味，鸡身上能吃的东西，她全部都会留下。 何甜甜动作非常麻利，齐小燕吃惊不已，问道：“甜甜姐，你家是干什么的啊？你这一手，真正的厨师，也不比你清理地快。” 第81章 首日立功（月票160+） 对于自己的手艺，何甜甜很自信。 “呵呵，熟能生巧。”何甜甜笑道，“做了几次，就会了，不算什么的。我已经弄了，你在边上拔鸡毛就行，我来清理里面的内脏。” 两人分工，才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完全清理好了。 现在天气冷了，赵主任把和好含有引子的面团放在大锅上开始加热，加快发酵的速度。 这可是技术活，一般人还真不会做。赵主任以前娘家是做馒头生意的，有这样的手艺，做出来的馒头又快又好吃，所以一直负责村子里的食堂蒸馒头。 发好面，就要开始做馒头。 大锅里已经装满了水，下面烧着木柴，大大的火苗，不时从锅底窜出来。 整整一大盆面，鼓鼓当当的，掀开笼布，扒下来一些在案板上。 何甜甜，齐小燕都会这活，三个人一起和面，揉成一个个拳头大的面团。三人手不停，速度非常快。 赵大脚原本以为何甜甜是城里姑娘，不会做馒头，可现在看到何甜甜比齐小燕做的还好，心里十分高兴。何甜甜多做一些，她就轻快一些，这就是农村人喜欢和勤快人一起干活的原因。 不偷懒，早点做完，还能休息一会儿。 案板上一个个拳头大的面団子，胖乎乎的，软乎乎的，十分可爱，从三人的手里成形。 直径一米二的大蒸笼已经放在了锅上，赵大脚见桌上已经有了几十个，便开始往蒸笼里放。 那边何甜甜，齐小燕的速度加快，居然可以跟得上赵大脚往锅里放的速度。 一大盆的面，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全部揉好面团放到了蒸笼里。刚才赵大脚已经数好了数量。这次过来干活的，男人一百三十二个，女的二十一人。男人的馒头大一点，女人的馒头小一点。一人两个馒头，不多不少。 赵大脚在这边看着火，然后开始在切菜板上剁鸡肉，何甜甜，齐小燕抬着一大筐的萝卜和白菜去小溪边清洗。 等到何甜甜，齐小燕她们回来，赵大脚这边的馒头已经蒸好了，放在边上的三个大筐里，用干净的笼布盖上。 剩下的两个锅，一个烧野菜鸡蛋汤，一个炒菜。用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炒好了菜。 两只鸡，被赵大脚切成一百六十块，不大不小，每个人都能分到小小的一块。肉虽然少，不过因为这两只野鸡比较肥，有很多油， 混合着白菜和萝卜一起炖，味道比单纯的萝卜白菜好吃多了。 边上还有一大锅木耳鸡蛋汤，比在家里吃得好多了。馒头虽然是粗面的，但赵大脚做馒头的手艺非常好，做出的馒头特别劲道。 忙忙碌碌几个小时，终于做好了一百多人吃的饭，这活也不轻，只是比下河干活干净一点。 齐小燕去找父亲，告诉他饭菜已经做好了。 齐书记抬头看看天，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便让大家停下来，洗洗手，去吃饭。 大家拿出自带的碗筷，有的是饭盒，排队打饭。当众人看到锅里的萝卜白菜里居然还有一块肉，十分惊讶。 二队长齐树明笑哈哈道问道“今年公社可真大方，第一天居然给了肉啊！” 赵大脚一边给众人打菜，一边说道：“哪是公社发的啊，是小燕和甜甜去树林里找柴禾捉了两只野鸡，捡了十几个野鸡蛋，见大家干活累，贡献出来给大家一起吃。吃了肉，可要卖力干活啊！” 齐小燕在边上发馒头，何甜甜负责给大家盛汤。 众人一听，今天的鸡肉是何甜甜，齐小燕贡献的，纷纷称赞何甜甜，心里感激。 见大家如此，何甜甜心里高兴，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心思。 吃着香喷喷的鸡肉炖萝卜白菜，喝着木耳鸡蛋汤，吃着劲道的馒头，上午的高强度劳累也不算什么了！ 这一次过来的知青只有何甜甜，王磊，张青山，吴姐，叶小凡。林晓如，黄静梨平时干活慢，所以这一次没让她们来。虽然不用劳累，但没有钱和粮食。不过林晓如这人，巴不得不来，才不想干又脏又累的活啊！ 至于李明凯，也被剔除在外！ “甜甜，小燕，来这边吃。”吴姐招呼何甜甜，齐小燕，让他们过去吃饭。 她们三个负责做饭的，都是给其他人分好饭才开始吃。之前几个知青讲究，洗漱的时间长，所以排在最后，才同何甜甜，齐小燕一起吃饭。 何甜甜，齐小燕端着碗，拿着馒头，一起过来。 王磊把鸡肉夹给吴姐，吴姐又把鸡肉给王磊，让来让去的。那边的张青山和叶小凡也是如此。 “你们啊，各吃各的，下午还有活呢。”何甜甜笑道，这两对很恩爱，真希望他们可以白头偕老。 “就是，反正饭菜管够，而且很香，有油水，你们就别让来让去了，我们看了都觉 得牙酸。”齐小燕笑嘻嘻道，跟在何甜甜身后，她也和知青们的亲近了一些。 四个人不好意思让来让去了，各自吃饭。 “嗝……”王磊打了一个饱嗝，“甜甜，小燕，你们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而且可以吃饱，我宁愿天天干活。” “呵呵，今天是走运，明天就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运了。”何甜甜叹气道，她也想吃了，不过蛇大王要修炼，她不好每天都去打扰蛇大王。 “甜甜姐，我们刚才洗菜的时候，看到小溪里有鱼，明天我们拿渔网过来，或许可以捉到鱼呢，我们多带一些生姜，炖鱼汤喝。”齐小燕道，鱼汤也很有营养。 “今天我们还没下水呢，河底有很多水草，里面绝对有鱼，明天我们下水摸摸，如果能摸到鱼那就更好了。”张青山道，现在只要有吃的，累一点，冷一点无所谓了。 “对，回去找几个篓子，里面放上蚯蚓，或许还能捉到黄鳝和泥鳅呢。”王磊道，一张口就知道以前没少干过。 “就算是蛇，也能炖汤啊！”张青山补充道，他家是南方的，那个地方喜欢吃蛇羹。 第82章 羡慕，嫉妒（月票180+） 何甜甜听了这话，差点扔掉手里的碗，张青山当着好蛇大王说吃它的“子子孙孙”，貌似不太好吧！ 赶紧在心里安慰结界里的蛇大王：“蛇大王，别生气了，张青山是饿极了，不是故意说想吃你的同类的……” “哼！”蛇大王轻蔑地哼哼，“你们低级的人类，也就吃吃这些卑贱的蛇。我可是灵蛇，和他们不是同类！”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何甜甜放心了，只要不是蛇大王护着的，那就可以吃了。 吃了饭，中午休息了半小时之后，齐书记开始带人下河干活。临走之前，夸奖了赵大脚，何甜甜，齐小燕。并且让她们清理好之后，在岸上干一些轻活就行。 中午吃了好饭好菜，下午大家干活有力气，到了晚上，居然完成了一百五十米，超额完成任务。 晚上回到村子，天已经黑了，大家累了一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齐三奶奶已经做好了糊糊和炒土豆，何甜甜吃了点，同齐三奶奶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去睡觉了。 村民们回去之后，说了在上工的时候吃到了鸡肉。在称赞何甜甜，齐小燕大方的同时，知青点里的林晓如，黄静梨却在暗暗后悔。 “早知道有好吃的，我们也去上工了。”林晓如不高兴道，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吃到肉了。 黄静梨低着头，撇撇嘴，心里暗说，你想去，不会干活，人家也不会让你去啊！ 黄静梨有自知之明，干活的确比不上别人，而且也没有何甜甜的好人缘，安排不到轻快的活，所以并不嫉妒。 “好了，我们省着点吃，也不饿肚子。”黄静梨说道，“你没看到王磊，张青山，吴姐，叶小凡回来之后，腿都快抬不起来了。那些活很重，我们干不来，就别去丢人现眼了。” 林晓如也知道黄静梨说的是事实，不过她心里不舒坦，凭什么何甜甜可以干轻活，别人就不可以？太不公平了，她要检举揭发。 不过这事，不能让黄静梨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行了。现在没有牛车去县城，不能亲自把信送出去，林晓如只好暂时压下这个念头。 第二天一早，齐小燕就把家里的几个篓子带上了，让张青山和王磊去下篓子。 果真他们两个在听到有五个篓子，眼睛一亮，急急忙忙拿着铁锹去挖了几把蚯蚓，弄死了往篓子里放进去，拿到河底，找了几个比较合适的位置放了下去。 这个篓子入口的地方，有一圈倒刺，黄鳝和泥鳅或者鱼进去之后，就出不来。 齐小燕还带了一小段渔网，同何甜甜在清洗土豆的时候，支在小溪里，才一小会儿，居然也能捉到一两斤的鱼。这是这些鱼很小，而且不多，用来烧汤也不够啊。 “小燕儿，你是帮赵主任，我在这里看看，还能说捉到鱼吗？”何甜甜安排道，再有个四五斤，估计就够了。 齐小燕回去之后，同赵主任说了，赵主任同意了，让何甜甜放心在那里捉鱼，这边蒸馒头做菜不让她插手了。 木柴还有很多，今天不需要砍柴，只需要蒸馒头炒菜，两个人也可以。 何甜甜目不转睛地看着小溪，用了一个小时才捉到一斤多，加上之前的，总共不到三斤。 “赵主任，你看这篮子里，只有这么多，估计不够。”何甜甜不好意思，忙活了一个上午就弄到了这么多，根本不够吃啊。 赵主任看了一下，想了想道：“那就直接烧杂鱼汤吧，一人一小勺，沾着馒头吃，估计够了。” 就在这时，王磊和张青山拎着几个沉甸甸的篓子过来了，喜笑颜开道：“赵主任，小燕拿过来几个篓子，我们下了到河里，刚拿上来看看，面居然捉到不少，看看够不够？” 王磊手脚麻利，把篓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里面不光有小龙虾，还有不少小鱼，还有十几条黄鳝，两条蛇，好多小泥鳅，五个篓子里全部清理出来，整整一桶。 赵主任看到这么多，心情大好，道：“泥鳅肚子里有泥，今天不能做，留着吐吐肚子里的淤泥之后再吃。这两条蛇扔了吧，我们这里不吃这玩意。今天做小鱼汤和干煸黄鳝，炒土豆。” 有荤有素，分量很足。 张青山一听赵主任要把蛇扔了，连忙说道：“赵主任，你不要的话，能给我吗？我们那边就喜欢吃蛇肉。” “行啊，你拿走吧。”这个顺水人情，赵主任不放过，反正他们不吃，留着也没用。 张青山找了两个竹筒，把两条水蛇放进去，晚上带回去开荤。 “你们继续挖蚯蚓，放在篓子里，看能不能再捉一些，如果多的话，明天还可以多做一些。”赵主任交代说道，每天都有荤腥，大家也能吃点好的，干活更加起劲。 “是，赵主任，我都想晚上回去之后，到村子里多拿几个篓子。看刚才的情况，水里有不少鱼虾 ，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怎么没人捞啊？”张青山笑道，年轻人饭量大，刚吃过饭，仍旧觉得肚子空空的，特别容易饿。 赵主任听了，道：“不用你们麻烦了，晚上我回去找找，能吃到荤腥，大家也高兴。这是河里养的，是无主之物，以前公社里也不管这些的。” 有赵主任出头，那就更好了。 赵主任开始炒土豆，何甜甜齐小燕抬着桶，拿着刀去小溪边清理这些东西，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吃饭的时间了，必须要尽快弄好。 小鱼不多，何甜甜让齐小燕去清理，弄好之后，就给赵主任送过去，让她烧小鱼汤。何甜甜在小溪边继续清理黄鳝，这些活对她来说，小儿科，尤其是在齐小燕离开之后，她的速度更快了。 等到齐小燕回来帮忙的时候，何甜甜已经清理到最后一个条了。 “甜甜姐，你这动作也太快了，里面弄干净了吗？”齐小燕好奇问道，是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让她弄得话，再过半小时都不一定能弄好。 第83章 “先进模范”称号（月票200+） 面对别人的惊讶，何甜甜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也难怪，何甜甜长相和气质，就是那种娇滴滴的，被人疼着爱着，和她做事时的麻利，形成强烈的反差。 何甜甜没有抬头，手上继续忙活，道：“还没清洗呢，你再洗洗。” 齐小燕还是很吃惊，一边洗，一边道：“真不敢相信你的速度这么快，怪不得我爸妈都夸奖你是个勤快麻利的好姑娘。” 齐小燕的夸奖，让何甜甜心里乐滋滋的。 “好了，你也不错啊。弄好了，我们走，看赵主任怎么做。”何甜甜道，率先端着盆转身回来。 赵主任已经做好了炖小鱼汤，一人一勺，沾着馒头吃，闻着香味，都觉得美味。 土豆片，也炒好了，整整一大盆。这东西管够，加上赵主任的手艺不错，味道很好。 赵主任仔细看了这些黄鳝，切成五公分长的，估计每个人能分到两小段。 今天赵主任准备好很多红辣椒，剩下半斤油，桌上还有葱姜末，以及很多大蒜沫子。锅是热的，倒了油之后，放肉葱姜蒜末辣椒翻炒一下，把切好的黄鳝倒入大锅里，“刺啦”一声，大火爆炒，赵主任拿着犹如小铁锨般的锅铲子，站在锅边，迅速翻炒，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鲜香从锅里传出来。 烧火的何甜甜，齐小燕咽了咽口水。 “赶紧把盆洗干净，擦干，待会要盛在盆里。”赵大脚连忙说道，带的东西就那么多，只能人勤快些。 何甜甜去刷，这边刷好，那边要的爆炒黄鳝要起锅了。赵主任想到大家带的饭盒，碗，盛菜又盛鱼汤，估计没有地方盛黄鳝了，就交代何甜甜，齐小燕待会打饭的时候，把馒头掰开，一个馒头里面夹一段黄鳝。 中午到了吃饭的时候，齐书记和村民们，都非常吃惊，今天的伙食比昨天还好，还有两个荤菜呢，配上两个馒头和炒土豆，吃地饱饱的，香香的。 赵主任，何甜甜，齐小燕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和夸奖，对他们的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 齐书记吃得开心，夸奖道：“你们做的不错，明天继续啊，早上看小燕拿了家里的几个篓子，我以为弄不到呢，没想到弄到不少。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尽量把饭菜弄得好吃点。大家吃得好，力气大，活也干得快。” 下午做事，大家还在议论这两天的饭菜呢！干活的效率果然提高了很多，居然干了一百八十米， 比昨天多了三十米。 到了快要下工的时候，张青山和王磊又弄了好多鳝鱼，小虾，小鱼。赵主任把明天能吃的都放在木桶里，至于里面还有蛇，都给了张青山。 王磊和张青山找了地方下了篓子之后，带着几条肥肥的蛇，回齐家村。 张青山的手艺不错，在缺油少盐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做出一顿美味的蛇羹，的确不容易。 叶小凡和张青山一个地方的，吃这个没有障碍。王磊和吴姐，两人一开始不敢吃，不过见张青山和叶小凡吃的这么香，满头大汗，忍不住诱惑，也开始尝尝，吃几口就爱上了这个美味，一直吆喝明天多弄一些来吃。 叶小凡给黄静梨，林晓如送了一些，却被林晓如嫌弃，直接不要，谁会吃那么恶心的东西啊！气得叶小凡决定以后再也不给他们送吃的了。 至于李明凯，看到蛇肉，直接干呕！ 不识好歹！不吃拉倒！ 不去看林晓如，黄静梨，李明凯的反应。如果是挨饿的年代，别说蛇肉了，人肉都照吃，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再去上工的时候，村民们多带一个碗。如果中午有好吃的，可以省下来一点，给家里的孩子带点，香香嘴。 到了工地，张青山就去河里把篓子弄出来，比昨天还多呢！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就让张青山，王磊继续拿着原来的篓子和今天带过来的十个篓子一起放了蚯蚓，找地方下好，带快到中午的时候起出来，一起做了。 已经有其他村子里的人也跟着这么做，多捉一些，免得被其他村的人捉光了，就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中午的时候，今天不光有鲜鱼汤，炒萝卜，还有半碗的爆炒黄鳝。其实有小鱼汤和炒萝卜，已经够吃的了，很多人选择把炒黄鳝带回家，给家人尝尝。 多了十个篓子，加上之前的，就十五个，捉到了更多的东西。来不及清理，直接把篓子带回村里清理。 整整有两桶，这是当着大家的面清理的，赵主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给别人留下话柄。 这几天的饭菜非常好，大家都很满意。家里的孩子，也能吃上一小段，解解馋。 齐书记和其他的几个村干部，以及村民，当众就说了，今年要给赵大脚，何甜甜，齐小燕，王磊，张青山一个光荣地“先进模范”称号。 公社里来检查的人，看到齐家村的进程，一个劲儿对夸奖。 “齐书记，你们村的精神面貌不错啊。”陈主任亲自和齐书记握手，鼓励说道。 齐书记谦虚道：“倒是陈主任领导有方，正好中午了，在我们这里吃点吧。在河里捉了鱼，泥鳅，做了菜，味道还不错。” 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陈主任也不再推辞，道：“那今天就在你这里吃饭了，待会我把粮票给你。” 这个时候干部下乡吃饭住宿，都要付钱的，可不是后世的那些官老爷，作威作福，贪污腐败，吃吃喝喝，走的时候还要拿点，已经成为社会风气。这个时候的官员，或许不都是好人，但最起码表面上没有人敢贪污，欺压百姓。 赵主任得到消息，用揉面的案板做了临时桌子，一碗小鱼汤，一大碗豆腐炖泥鳅，还有一个醋溜白菜。至于黄鳝，留着和昨天一起捉到的，明天一起做，可以每人分一大勺，估计有一碗。 陈主任看到桌上的饭菜，很是吃惊，问道:“哎呀，你们这里伙食好啊，这里的鱼，泥鳅都是在河里捉的吗？” 这个时候，什么都是国家的！不光是捉鱼，还是打猎，如果是私人，只能偷偷摸摸的，只要没人检举就没事。如果是集体行为，那可以正大光明的做，人民群众的意思嘛！ 第84章 陈主任的提醒 所以陈主任看到齐家村的伙食，对于他们捞鱼，并没有大惊小怪，都是无主之物，算不得什么。只是他从第一天扒河开始，就在河渠周围巡视，其他村子的伙食只是公社里发的的东西，并没有看到有鱼，泥鳅，或者黄鳝之类的水产。 他问了其他村的那些书记，他们说今年奇怪了，一条鱼都捉不着，也不知道河里是不是有大鱼，吃了所有小鱼？ 其他地方没有看到鱼，却在齐家村这一段看到了大量的野生，故而十分奇怪。 “都是干活的时候从水里捞的，既然是捞的，也不能扔了，大家肚子里没油水，做了鱼给大家吃，也能有力气干活不是。你看啊，陈主任，我们已经完成七百米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完成一半了，这是第六天，今年这个先进，您不想给我们村，也得给我们村。”齐书记呵呵笑道，和陈主任开玩笑，他有自豪的本钱啊，他们村里来的人不多，但干活的速度很快。 今年他们齐家村在公社里大出风头，每次开会，都是公社里的先进村。 陈书记笑呵呵，当即表态道：“如果你们提前完成任务，今年的先进就给你们村。不过，河工关系到明年的灌溉，这可是重中之重，可不能有半点马虎，更不能为了先进，忽略了河工的质量。” 齐书记一听这话急了，说道：“陈书记，别人不知道我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啊！我做什么事情偷工减料啊。你上午看了之前完工的，仔细检查，绝对没有一点马虎，如果有，我都敢立下军令状，提头来见你。” “呵呵，你别急啊，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陈书记见身边除了他的两个亲信，齐书记，就没有其他人，又小声道，“我这么说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想提醒你一些。上次可是你们村里有人举报你，可见有人想搞你，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大意！” 齐书记叹息一声道：“哎，我也不知道是谁举报我，说我袒护下放的人员。别人村里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们村里的七个人，没有一个闲人。能动的下地干活，不能动的，就在畜牧队处理草料，都非常认真。他们很勤快，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已经改正了，这可不是我瞎说的，这可是当着全村的面，大家共同认为的。再说了，我做事行的正，坐得端，不怕那些小人。” 齐书记心里有了猜疑，可能是那几个人。不过毕竟没有证据，一直不能肯定。 “呵呵，你能这么想最好，以后做事要更加认真。你没错，即使有人举 报，上面也会派人来调查的，还是会还你清白的。”陈主任安慰道，他还是比较看重齐大柱，做事非常稳妥，齐家村一直在县里排前列的。 前段时间的抢收，没有淋湿一粒粮食，没有浪费一粒粮食，更是让齐家村在公社秋收表彰大会上大出风头。交的公粮，也是颗粒饱满，上等粮食。 齐书记见陈书记有意提醒他，便小心翼翼问道：“陈主任，你可知道是谁举报了我？周四海这个人虽然是个狠角色，但我一个村支书和他没有过节，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上我们村。那天我和周四海说了几句话，好像他和那个检举我的人认识一样，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陈书记沉吟片刻，想了想道：“周四海是和你没有过节，可是他就是负责这个工作的，如果没有再教育的对象，他就是个摆设，所以哪里有检举信，他就去哪里，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根源还是在那封检举信上，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谁检举你吧。不过，你的猜测也说不定有谱，谁还没有三两个朋友啊，或许检举你的人，或许和周四海认识。” 齐书记见问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便不再问了，招呼陈主任和公社里的两位其他工作人员吃饭：“这可是我们齐家村的妇女主任赵同志亲自做的馒头，这手艺绝了，做菜的味道也很好。” “那可要好好尝尝了。”陈主任和其他两位工作人员早就肚子饿了，见齐书记这么说，开始大快朵颐。 “好吃，不错。”陈主任赞许道，吃了两个大馒头，吃了不少豆腐炖泥鳅。醋溜白菜也吃了不少，十分开胃。 才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陈主任和工作人员已经吃好了饭，打了一个饱嗝，道：“味道不错啊，要是其他村子的人也能吃这样的饭菜，或许干活的速度也能这么快。” “是啊，味道真不错。”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附和说道，“其他河段没有鱼，估计都跑到你们这里来了。” 齐书记谦虚笑笑，道：“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是下了几个篓子，捉了一些鱼虾，大家吃得好了，也会为了更好干活，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啊！” “对，老齐这话说得好，以后加倍努力。上午已经检查了你们村的活，不错。下午我们要去其他地方了，小刘，把粮票和钱给齐书记。”陈主任说道，他还有其他村子巡视，不能在这里停留。并不是每一个村子都这么省心的，有的村子就是个老赖，干什么都落后，要东西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陈书记，您这太客气了 ，不用了。”齐书记连忙拒绝，不好意思要领导的粮票和钱。 陈书记虎着脸道：“老齐啊，我们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不过我们是国家干部，可不能知错犯错啊。你不要我们的钱和粮票，就是让我们犯错误啊！” 齐书记没法，只好收着，一人五毛，四两粮票，那个叫小刘的工作人员，给了齐书记一块五毛钱，一斤二两的粮票。 何甜甜灵觉敏锐，听到这边的谈话，不得不佩服现在的官员，真是廉洁啊！ 如果要是那些贪小便宜的村支书就自己收着了，可齐书记家里不缺这些东西，也不想因为这点东西落人口实，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东西给了齐会计齐树力，让齐树力记账，做村里的共有财产。 第85章 护河神兽石像 下工的时候，齐书记向大家说了陈主任的夸奖，村民们很高兴，认为自己的劳动得到了肯定。有了公社陈主任的称赞，村民们的积极性再次被调动起来，喊着号子，齐心协力。 村民们也发现了，他们负责的这个河段水里有很多鱼，其他地方就没有。中午捉到的已经够做午饭的了，大家纷纷捉鱼带回家，给家里人开荤。 齐家村的工程已经完成了一千七百米，还有三百米就完成任务了。 这是齐家村第十一天，明天完成的话，再利用两天检查，估计十四天就可以完成，提前了六天。 早完成，不光有奖励，之后就开始猫冬，一个冬天没事了。一大早过来，众人意气风发，争做第一。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冲刺干活的时候，听到隔壁村的胡家村有人惊慌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扒河是很累，但来的都是青壮年，并不会因为劳累，或者水冷，死人啊。 胡家村的人赶紧把那个满身黑气的壮年汉子抬到岸上，其他人也顾不得干活了，纷纷过来查看。 “快去请大夫。”胡家村的村支书立即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说道，“那边有自行车，骑快点。” “是，村支书。”小伙子撒腿就跑，去请大夫。担心慢了，远房堂哥就会死了一样。 就在大家围着这个晕倒的大汉之时，又有人大喊：“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七手八脚抬上来之后，和之前的大汉放在一起，都是身上黑黑的，没有其他伤口，可就是昏迷不醒。 这一个二十多岁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他们之前身体都很好，突然晕倒了，绝不是一个赤脚大夫可以救治的。 胡书记立即让人送这两人去公社医院，他还让人封锁这两人刚才晕倒的地方，冒着黑水，不让人靠近。一切等汇报组织，领导指示。 如果只是简单的受伤，胡书记可以做主，可现在有两个人危在旦夕，他可不敢擅作主张。 抬上牛车之后，急急忙忙送往公社的医院。 其他的村民，不敢下水，站在岸上等待公社过来人处理这件事情。 齐书记也过去看了一下，回来之后，让大家务必小心，如果水里出现黑水，或者奇怪的地方，立即上来，不要在水里继续干活了。 何甜甜心里纳闷，前世扒河工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胡家村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在洗菜的何甜甜，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咕噜咕噜咪，求助蛇大王！” 沉醉在修炼中的蛇大王在结界里睁开绿豆小眼睛眼睛，懒洋洋问道：“你这个时间叫我做什么？河里的鱼虾，我不是已经给你弄到这一片了吗？还不够吃的？” 何甜甜一愣，问道：“这……原来这些都是你做的，蛇大王？” 何甜甜不敢置信，之前她听到陈主任和齐书记说，其他河段没有鱼虾，就他们这里有，她还不相信，这下蛇大王开口了，何甜甜相信了。 “你以为呢？”它不说，不代表没有做，何甜甜很瘦，它希望何甜甜可以胖一点，它补充圣血以后，心里的愧疚少一点。 “多谢蛇大王，嘻嘻。”何甜甜感激道，蛇大王对她真好，不知道如何报答蛇大王了。 “谢来谢去没意思，你快说吧，有什么事情？”蛇大王得到何甜甜的感谢，心里乐开花，可脸上却作出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十分欠揍。 不过呢，何甜甜心情好，不在意蛇大王傲娇的态度，其实这样看来，蛇大王还是十分可爱的。 “我们这里没事，就是隔壁村，正在干活的时候，有两个人突然晕倒了，浑身漆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河里有个地方，往外冒黑水，好在他们是在下游，如果是上游，我们村子也要跟着倒霉了。蛇大王，你神通广大，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何甜甜解释说道，同时不着痕迹拍了蛇大王额马屁。 蛇大王听了，闭上绿豆阴冷的小眼睛，放出神识，按照何甜甜说的方向，仔细感受。好一会儿，蛇大王才睁开眼睛。 “怎么样了？”何甜甜急忙问道，她总觉地出事的地方古怪，心里毛毛的。 “那两个人动了不改动的地方，现在遭到护河神兽石像的惩罚，这件事情，是天意，我帮不上忙。”蛇大王缓缓说道，原来在这个空间的远古时期，也是有神兽的，只是因为远古大战，无数次大战，死的死，数量骤减，加上数次的地理变迁，这里的灵气稀薄，很多有灵兽就离开了这里，只留下未开灵智的生物。 人类，就是从那个时候，迫于环境的变迁，逐渐有了灵智，学会使用工具，制造工具，善于思考，慢慢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即使那些神兽，大能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是在这个地方留下了痕迹，比如这条数万年不干的河。 “ 这里还能有神兽？”何甜甜讶然问道，有了蛇大王的存在，给她打开了一扇玄幻未知的大门，原来在她原本的认知之外，还有很多她以前只能在神话小说或者神话电视剧里面看到内容。 “这里已经没有了神兽，只是远古时期的大能留下的一个镇河神兽的石像，上面有咒语，可以保护这条河畅通，不干涸，不发洪水。”蛇大王回答说道，“以后这个地方方圆几十里，估计要不太平了。” 这条河，流经整个桃源县，经过历代的修整，已经存在数千年了，滋润河道两边的田地，养育了当地数十万的百姓。 现在人类无意间触动了咒语，要受到惩罚，连蛇大王都没有办法。这下，可怎么好？ 不过何甜甜也有不解的地方，问道：“蛇大王，以前这里也会修理河道，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啊？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何甜甜认为事情或许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以前她接触不到这些内幕，不过现在有了蛇大王，她希望可以知道更多一些。 第86章 失去敬畏之心（月票220+） 这个笨女人同情心有开始泛滥了！ 蛇大王失笑，再一次感慨，对于何甜甜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它竟然有一种无言以对了。 既然说了，那就让何甜甜明白真相，蛇大王道：“这条桃源河，流经整个桃源县，滋润了当地的百姓，同时当地的百姓，也敬重爱戴这条河。以前这里的百姓每都会给这条河上供，有钱的送点好东西，没钱的，在河边磕个头，感谢也行，这些都是对这条河底的石像有好处。人类有思维，护河神兽石像虽然只是一个石像，身上有咒语加持，数千年以来已经和这条河融为一体。他们之间，互相给予，才是生生不息的循环之道。” 互相给予，才是生生不息循环之道！ 听了这话，令何甜甜震耳发聩！ 这是一条有神兽石像庇护的河，当地的百姓一直从这条河里得到何处，灌溉了土地，满足了生活，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这条河给予感激，敬畏，上供。只是单方面的索取，没有回报，让河底的那个神兽石像生气了，要报复两岸的百姓。 何甜甜想到了前世的大旱，饿死了不少人啊！ “蛇大王，你既然知道这些，可不可以帮助我们啊？前世的七一年，出现了大旱，饿死了很多人，我也是到处找野菜野果吃，才度过了艰难的一年。”何甜甜苦着脸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只是单纯的干旱，没想到这里还牵涉到神兽石像上的咒语，她束手无策。 “我帮不上忙。”蛇大王拒绝，这些都是有因果的事情，是人类先背弃了他们祖先的诺言和信仰，那个护河神兽得不到充分的信仰之力，或者功德之力，自然要生气发威，让人类记住违背诺言的教训。 蛇大王的拒绝在何甜甜的意料之内，蛇大王对于它不相关的事情，一直冷眼旁观。 何甜甜理解，但心里不能接受。 “你不觉得你们人类现在很疯狂吗？你们的心里对天地万物，自然大道，失去了敬畏之心，这样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样做是解放了你们的思想，可是你们也会失去更多的东西？比如人性的善，比如道德，伦理纲常……”蛇大王叹息说道，没有了敬畏之心，早晚会走上疯狂的道路。这不是它可以改变的，它也不想改变，至于何甜甜，一个烂好心的小姑娘，希望她在什么事情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何甜甜张了张嘴巴，居然无法反驳蛇大王的话。 是的，人 类已经对天地万物，自然大道，没有了敬畏之心，认为人类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岂不知人类本身就是自然万物的一员，如果只懂得索取，不知道付出，那么早晚有一天，所有人类的伙伴，都会离开，不再庇护人类。 “好了，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蛇大王神秘说道，“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你不用管，也没有能力管。” 何甜甜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仍旧因为无能为力而消沉。如果可以的话，何甜甜不想知道这个真相了，其实糊里糊涂，或许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哎……”何甜甜声叹息之后，便端着装满大白菜的大盆回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甜甜从其他村民的口中得知，那两个人在公社医院里已经救过来了，已经没有大碍。 下午的时候，公社里派了很多派出所里的警察过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些人更是生猛，穿着厚重的防水橡胶服装，把水底的东西捞出来。 齐家村的人，也暂停干活，纷纷跑过去观看。 何甜甜一直心绪不宁，也跟着过去看看，那是一个有磨盘大小的一个旋龟石像，厚重的甲壳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 何甜甜在那个神兽石像的眼睛里，居然看到了两行水，不像是河水，反倒像是石像流下的两行泪水！ “哎……”蛇大王叹息，这些人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何甜甜听到蛇大王的叹息，连忙问道：“蛇大王，明年的大旱注定改变不了……” “何止是明年的大旱啊！”蛇大王幽幽说道，“明年的大旱，只是小小惩戒。过了明年，桃源县还是一个土地丰饶，风调雨顺的好地方。可他们挖出了神兽石像，这里没有了神兽石像镇着，这里将会变成穷乡僻壤，灾害频发……” 何甜甜十分震惊，前世自从干旱过后，这里的土地不再肥沃，河水经常漫出来淹了周围的庄稼，而且在何甜甜在这里生活的二十多年里，出现了两次地震。 桃源县从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变成了一个灾难频发的地方。在桃源县，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安家落户，或者城市定居。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人们挖出了护河神兽石像吗？ 何甜甜憎恨齐建国以及她的家人，但何甜甜并不恨这个地方，所以她希望桃源县 还可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蛇大王，救救当地的百姓吧？”何甜甜道，“你是无所不能的蛇大王啊，而且你来到这里，这也是你的缘分啊。再说了，你也说过，我多做好事，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这次可以挽救很多人的性命，还可以得到很多功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有很多好处。” 何甜甜想起以前蛇大王的话，希望可以得到蛇大王的帮助。就算躲不过明年的大旱，但也不要把桃源县这个犹如桃花源的地方变成一个穷山恶水。 “哎，你这是为难我啊！”蛇大王无奈道，仔细斟酌何甜甜的话。有句话说的对，一切看缘分，这事情它碰上了，或许也是它的机缘呢？ 蛇大王并没有回答，而是在推算。 绝境之处，会有转机。这个转机，是不是就是何甜甜和他呢？ 何甜甜听出蛇大王话语里的松动，觉得事情并不是没有希望。 第87章 封印石像记忆 不知道为什么，何甜甜居然可以感到那个石像散发出来的悲凉！ “蛇大王，现在神兽石像快要被拉走了，我们怎么做才可以留下护河神兽石像啊？”何甜甜急忙问道，再拖下去，护河神兽石像就要被拉走了。 蛇大王觉得何甜甜太过天真了，反问道：“你有能力劝说这些人不要拉走护河神兽石像吗？” 何甜甜一愣，摇摇头。 “你有能力抵抗被人扣上封建迷信的罪名吗？”蛇大王再一次反问。 何甜甜又是一愣，再次摇摇头。 她没有能力，封建迷信正是现在破四旧的范围，如果他她站出来说，不光拦不住，还会成为再教育的对象。 她看到很多人再教育过程中的十分屈辱，不想经受那样的痛苦。 “你都做不到，我一个没有恢复超强法力的蛇王，又能做什么？”蛇大王无奈道，“反正你和我以后会离开这里，这里和你没有关系，这里是好是坏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甜甜犹豫不决，蛇大王说的没错，她注定要离开这里，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呢？ 何甜甜脑子里闪现出，原本犹如世外桃源的桃源县，成了穷山恶水，心痛不已，她不希望出现那样的情况，更不希望看到齐家村那些对她好的人流离失所，于是坚定说道：“现在不可以，不代表以后不可以，蛇大王，我不求你现在就帮我把护河神兽石像放进河里，只希望你可以和那个神兽石像说说，让它等我几年，我会想办法把它送回原来的地方，希望它不要怨恨当地的百姓……” 哎，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算了，既然让它碰到，也是天意，就顺了何甜甜的心意吧。 “待会石像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把你的左手放在旋龟石像的头上。”蛇大王道，封印旋龟石像上的咒语，让有了初级意识的石像忘记这一切。等到何甜甜有能力把这个石像送回远处的时候，再恢复它的记忆。 那个旋龟石像经过何甜甜的时候，那个石像居然眨眨眼睛，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何甜甜趁人不注意，把左手放在了旋龟的头上。 旋龟石像不再流泪，而是温和地闭上了眼睛！那些抬着石像的四个人，突然感觉手上的石像轻了很多。 “你这个小姑娘，赶紧放手，中毒了，全身发黑，有你哭的。”抬石像的一个中年人连忙呵斥道 ，伸手拍了何甜甜的胳膊。 何甜甜只得收回手，讪讪笑笑，不敢说话，缩到人群之后。 石像被拉到了牛车上，准备送到公社，由公社处理。 见石像已经被拉走了，石像刚才待过的地方，可以继续干活了，便四散开来。 只是闻讯赶来几个老头扑倒在地，嚎嚎大哭，怒斥那些村民没有拦着，让人拉走了护河神兽石像。 这些人的哭嚎，非但没有引起众人的忌惮之心，反而哄然大笑，嘲笑这些老年人封建迷信，该拉走再进行思想教育。 老人们看向那些执迷不悟，懵懂无知的百姓，摇摇头，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离开桃源河边。 何甜甜心里叹息，可是这些事情，不能往外说，心里十分惆怅。 何甜甜还想问问蛇大王一些事情，不过她现在心里纷乱，无所适从，不想问了，以后再说吧。 人类总要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代价！ “甜甜姐，你刚才真大胆，你就不怕中毒啊。我可是听我爸说了，送到公社医院的那两个人黑得像锅底一样。”齐小燕说道，上下打量何甜甜，见何甜甜没事儿，这才放心。 何甜甜抬起自己的左手，上面还能依稀感觉到护河神兽石像由冰冷变得温暖，心里千回百转，幽幽说道：“我没事，有事的，应该是大家吧……” “什么？甜甜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刚才何甜甜的声音很小，齐小燕没有听清楚，急忙问道。 何甜甜干巴巴笑笑道：“我刚才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没事啊，我们也要回去干活了。” 刚才为了看热闹，锅碗瓢盆还没有刷呢！ 下午的时候，何甜甜一面刷碗，一边想着上午的事情。 这一切超过了她的认知，不过这一切也让何甜甜对未知的世界充满敬畏。 齐家村如期完成了河工，陈主任亲自带人来检查，当场表扬了齐书记和齐家村村民的劳动成果，并且送上锦旗。至于后续的奖励，也会在整个河工结束之后，一起送到齐家村。 完成任务的齐家村村民，喜笑颜开回家，顺便捞走了河里大量鱼虾。 路上齐小燕小声问道：“甜甜姐，我刚才听到陈主任和我爸说，上次拉走的那个石头乌龟放在了公社新建好的市民广场边上，很多小孩子喜欢骑乌龟。” 何甜甜听了，心里难过 ，哎，那可是福佑一方的护河神兽石像啊！现在不能回到水里，还得在太阳底下暴晒，被小孩子骑，的的确确折辱了它。 “哦，那挺可惜的，放在河里好好的，干嘛要把人家挖出去啊？”何甜甜不满嘟囔道，“我听老人说，这是护河神兽石像，也不怕犯了忌讳。” 如果可以的话，何甜甜想去公社的人民广场上，把石像偷回来放到河里。先不说路途遥远，就是那两三百斤的东西，没有蛇大王的帮忙，何甜甜一个人也搬不动啊！ 齐小燕四处看看，见没人才小声道：“你小声点，这话你也能说啊！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你就等着写检查吧。” 见齐小燕如此担心，何甜甜笑笑道：“以后不说了，也就是在你面前说两句。” “在谁面前都不能说，你以后小心点，不能得意忘形了。”齐小燕道，父母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面前强调，不能口无遮拦，不能祸从口出。 何甜甜连连点头，为了避免齐小燕说个不停，她连忙转移话题，道:“小燕儿，这马上到了清闲的时候了，村里也没有活儿。你如果想要学习音乐的话，每天可以跟着我去找王教授，她会教你正规的乐理知识。” 第88章 拜师学艺（月票260+） 果真说到学习音乐，转移了齐小燕的所有注意力。 “甜甜姐，我忘了和你说，我之前按照你说的，写信给我二哥，我二哥说了，明年他们那边的部队的确会招收一批文艺兵。不过不在公社里，而是在淮市。如果要报名，只能去市里。”齐小燕道，淮市很远，她担心父母不支持她去。 “那有什么条件或者限制啊？”何甜甜问道，现在当兵，不管是普通的兵，还是文艺兵，医务兵，都很吃香。 如果是在桃源县，齐书记或许还能找点关系。现在是在淮市，估计齐书记就帮不上忙了。 “我哥信里虽然说了，工农兵子弟都可以报名，但大家也都知道，城里的姑娘，比我漂亮，比我懂得多，唱的好听，我估计希望不大。”齐小燕的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也越来越失望。 何甜甜想改变齐小燕的命运，避开李明凯，把齐小燕送出齐家村是最好的办法。李明凯是在高考之后才离开的，只要把两人分开，齐小燕的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小燕，相信我，你的声音非常好听，只要你努力学习，一定可以唱得比她们好，你长得漂亮，比那些城里的姑娘漂亮多了，和我差不多……”何甜甜夸赞道，不自觉地把自己也夸奖了。 “嘻嘻……”齐小燕掩嘴而笑，没想到甜甜这么自恋啊！ 不过甜甜姐真漂亮，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哈哈……”何甜甜自己也乐了，“我和你说真的，我是城里来的，我知道城里的姑娘怎么样。你听我的，准没错。” 齐小燕感动，点头道：“既然有机会，我自然要把握住。如果我努力了，没有录取，我也认了。如果不去参加，那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对，加油，一起努力。”何甜甜道，如果不是她五音不全，她都想去试试了。 从明天开始，大部分村民都可以休息了。 不过何甜甜在畜牧队，每天都要去打扫牛圈卫生。不过有那几个老人在，刘大婶过去干活，心里记着这些人的好，抢着干活，打扫好卫生了，一般都是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一天也能有一个工分，只要能把工作做好，村里从不干涉畜牧队里的事情。 齐小燕每天同何甜甜一起过来，偷偷找到王教授。 “王教授，我小时候记得听爷爷说你以前在学校里给学生上音乐选修课？”何甜甜小心翼翼问道，但愿王教授不要否认啊。 实际上，并不是何甜甜从爷爷那里知道的，而是前世王教授同何甜甜说的。 如果不否认，那么齐小燕向王教授学习的事情，或许可以成功。如果直接否认，那他们也不好让一个备受摧残的老人教她们音乐。 王教授抬头看了看何甜甜，又看了看齐小燕，笑笑问道：“是小燕儿想学吧？” 话是她问的，王教授应该是现问她啊，何甜甜不解问道：“王教授，你怎么不说是我想学呢？” “哈哈……”王教授笑笑，“你平时干活时候随意哼的小曲都不在调之上……” “你不是听出我哼的是《紫竹调》吗？”何甜甜面上尴尬，她虽然跑掉，但也不至于这么难听啊！ “啊？那是紫竹调？我还以为是《采茶曲》呢！”王教授太耿直了，又在何甜甜的身上补了一刀。 “王教授？”何甜甜都快哭了，那可是她最擅长的《紫竹调》啊！居然被人当成了采茶曲，她的调子跑得十万八千里了。 “其实你也不用难过，这是天赋的问题。你顾爷爷也是五音不全的，虽然不能唱，但不影响你们欣赏音乐，自娱自乐，提升自身修养。”见何甜甜吃瘪的样子，王教授安慰道。 齐小燕在边上捂住嘴巴，担心自己会笑出来。 “是你要学吗？”王教授看向齐小燕，谈到教学，王教授十分认真，这是为人师的优秀素养。 齐小燕点点头道：“是的，王教授，我想学习音乐，参加明年的文艺兵考试。” 王教授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愿意学，我就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去揭发我。” 何甜甜，心里酸涩，为人师的无奈啊！ 齐小燕认真点点头道：“王教授，我是和您学本领，就是我师傅，我不是没良心的人，一定不会揭发你的，不管能不能学成，我都感激您。即使被人发现了，也是我自己学习的，而且我们唱的是革命歌曲，是国家提倡的，谁也说不着什么。” 何甜甜听了，符合道：“是啊，王教授，我们以革命歌曲给例子，一定没事的。《我的祖国》，《我们走在大路上》……” “那好吧。”王教授应下，“那小燕儿，你唱几句，我听听……” 院子里的其他人，听到王教授的话，纷纷看过来，想听齐小燕唱歌。 齐小燕见大家看过来，面色羞红，不好意思。 “你以后是要当着考官和官兵们唱歌的人，可不能紧张害羞。”何甜甜鼓励说道，为了好姐妹，耐心鼓励。 齐小燕听了何甜甜的鼓励，想想也是，如果在熟悉的人面前就不好意思，那在其他人面前岂不是更不好意思开口唱啊！ “那我就唱我在学校里学的《我的祖国》吧！”齐小燕深呼吸一一口气，“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齐小燕的声音婉转轻盈透彻，虽然技巧上有瑕疵，但感情真挚，歌曲里有着对祖国拳拳热爱。 然而王教授则是两眼喊着泪水，听着这首歌，让她想起在国外留学，国家需要数学人才，为了国家建设，毅然回国，参加了一些重要工程的测算，再苦再累无所谓，因为那是为了祖国，为了千百万新中国的百姓…… 即使现在因为海外关系受到迫害，她仍旧不后悔当时放弃国外优厚的待遇回国。 不为别的，只因这是她祖国，只因她是中国人。 她爱家乡的青砖红瓦！ 她爱家乡的小桥流水！ 她爱家乡的欢声笑语！ 第89章 看不上 白老头，齐老头，左立，向荣听着歌声，思绪回到了战场上的峥嵘岁月。 国家危难，民不聊生，总要有人拿起刀，扛起枪，保卫千疮百孔的祖国河山…… 他们用无数鲜血，无数的头颅，换来了新中国，迎来了强大的中国。 现在不打仗了，他们这些只会打仗，不懂政治的人边缘化，排挤在外。不过他们的那一颗赤诚之心没有变，即使现在十分落魄，但看到百姓可以吃饱饭，有安定的生活，这已经很好了，他们有怨，但不恨。 齐小燕的歌声很有感染力，听得众人热泪盈眶，十分感动。 “声音好，感情好，你有唱歌的天赋。”王教授喃喃说道，“来，我教你识五线谱，好好学，以后大有成就……” 齐小燕搓搓手，紧张道：“我没带纸笔……” “不用纸笔，用眼睛，用耳朵，用脑子，用心。”王教授拿着一个木棍，在地上画了五线谱，给齐小燕讲解最基本的音乐常识。 齐小燕听得认真，仔细记在心里，有时候可能举一反三，问一些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何甜甜在一边看着，心里赞叹，这齐小燕的确有学音乐的天赋。齐小燕跟着王教授学习音乐，或许将来有另一番出路。 至于她何甜甜以后怎么样，她不知道。除了蛇大王的庇护，加上她勤快一些，长得好看一些，好像就没有其他的长处了。 何甜甜心里失落，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前世最后一次在大屏幕上看到风姿卓越的老帅哥苏省的首富，也是她的青梅竹马，现在的男朋友，霍英杰。 她没有长处，可霍英杰有了，她只要把霍英杰拿下了，以后什么也不用愁啊！ 此时的何甜甜一定不知道世上有个一个句十分贴合她想法的话：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以此类推女人也可以征服世界。 想开了之后，何甜甜便不再胡思乱想了。 从这以后，齐小燕经常同何甜甜一起来畜牧队，齐小燕每天都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专业音乐知识。 时间一长，齐芳芳也发现了蹊跷之处。 齐小燕为什么经常去畜牧队啊？ 于是有了空闲，她也跟何甜甜，齐小燕身后来畜牧玩。 齐芳芳来了，何甜甜就不让王教授教齐小燕了。 齐小燕虽然不解，不过想到齐芳芳的小心思多，齐芳芳 的奶奶和妈妈都是大嘴巴，隐约明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没有问何甜甜，只是帮着何甜甜干活。 为了方便喂草料，畜牧队的人，必须把草料切断大约五六公分的小段，然后装在麻袋里，方便取用。一直放在外面一大堆，要是下雨了，下雪了，不好保存取用。 齐小燕帮着何甜甜干活，齐芳芳坐在一边休息，偷偷看向何甜甜，齐小燕，难道齐小燕真的是来帮助何甜甜干活的？没有做其他事情？ 齐芳芳不相信，一直持怀疑态度。 齐芳芳一连跟了三天，齐芳芳都是跟着何甜甜干活，终于忍不住了，私下里找了齐小燕问道:“小燕，你一直都去给甜甜姐干活啊？畜牧队那么日日不到你干活了，你去干嘛呀？我们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齐小燕笑笑道：“呵呵，我在家里没事儿，挺闷得慌的，才想着找甜甜姐玩。” “去吗？轮到王家村放电影，我们早点去，还能占着好位置呢！”齐芳芳建议道“叫上甜甜姐，我们一起去。” “王家村啊？那很远啊，要八里路呢。反正过几天就到胡家村，然后就轮到我们村了，我就不去那么远看电影了。”齐小燕拒绝道，父母是不会去的，大哥，大嫂有孩子，也不会去。如果跟着齐芳芳去，那齐芳芳的哥哥齐建国势必也会去，何甜甜那么讨厌齐建国，必然不会去的。 “你怎么一点乐趣也没有啊，像个小老太太似的。”齐芳芳埋怨道，“去吧，叫上甜甜姐，我请你们吃瓜子。” “甜甜姐白天要去畜牧队干活，晚上再跑那么远去看电影，多累啊，而且马上就到胡家村啊，还有我们村，根本就没必要跑那么远啊。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甜甜姐，她一定不去。她不去，我也不去。”齐小燕辩解道，“好了，我到家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天不早了，我就不请你去家里坐坐了。” 齐芳芳见齐小燕关了门，心里气闷，这齐小燕变聪明了，不好糊弄了！ 都是那个何甜甜，鬼灵精怪的，大哥又像是着了魔一样喜欢何甜甜，可人家何甜甜根本就看不上优秀的大哥。 这一点让齐芳芳非常生气，这也是齐芳芳为什么一直不遗余力支持哥哥追求何甜甜原因之一! 齐芳芳垂头丧气回到家里，闷不做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啊？”齐母最是护短，疼爱这个老来女。在齐母的心里，她的闺女一向很好，今天这样不高兴， 一定在在外面受了委屈。 齐芳芳闷头喝水，还是不说话。 “小燕是不是又买了什么好东西，你也想要？”齐母问道，“贵不贵啊？我这里有一块五毛钱，你大哥给我的，如果你想要我就给你买。” 齐芳芳见母亲这样，心里虽然感动，但同时也十分酸涩，除了家人，其他人都是假的。那个何甜甜以后嫁到了她们家，齐芳芳也会挑唆母亲不能对何甜甜太好，谁让何甜甜这么难追啊！ “妈，我没事，就是看到齐小燕，何甜甜两人关系很好，她们两个整天在一起，都不带我玩。”齐芳芳嘟囔说道，说齐小燕，何甜甜孤立她。 齐芳芳没有说错，何甜甜和齐小燕的确是在孤立齐芳芳，因为她们两个都不喜欢齐芳芳啊！ “不乐意和你玩，你就不和她们完。一个两个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勾的你哥哥这么大年纪了，就是不同意你二姨给相亲。”齐母埋怨道，半点没看上何甜甜，“也不知道你哥哥怎么的，就看上了何甜甜那个小狐狸精。不就是皮肤白点，眼睛大点嘛，有什么了不起，那么瘦，一定不好生养。” 如果何甜甜在这里听到齐母的话，一定会大骂，是你儿子不能生养，可不是她何甜甜！ 第90章 渣男亲事 皮肤白点？眼睛大点？当然了不起了，这是齐芳芳一直想要的。她一直十分羡慕，甚至嫉妒何甜甜，齐小燕可以拥有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苗条的身材。她吃的也不多，也没有干太多活，可为什么就身材胖，而且脸也特别黑呢？ 不公平，老天不公平。 其实很公平！ 长啥样，是父母给的，不是自己决定的。至于胖瘦，可以改变，只是齐芳芳没有那种坚持不懈的毅力。管不住嘴，卖不出腿，能瘦才怪！ “妈，你别这么说哥哥。”齐芳芳替大哥说话，“如果我是男的，我也会喜欢何甜甜的。长得漂亮，家境也好，识文解字的，而且很有礼貌。” 齐芳芳虽然嫉妒何甜甜，但也不得不承认何甜甜很优秀，比农村的姑娘优秀很多，她比不上何甜甜。 “哎！”齐母摇头，“你们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啊！那何甜甜我见了几次，是个精明的，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勾人心，又是城里姑娘，哪会看上我们乡下人啊！何甜甜对你不冷不热的，估计就是看不上你大哥，所以躲着你呢！也就是你这死心眼的丫头，为了你大哥，一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妈……”齐芳芳面上尴尬，“什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恶心死了。” “怎么就不能说了！本来就是。”齐母嘟囔道，“要说我们家在齐家村除了齐书记家里，也就是我们家体面。你哥高中毕业，你初中毕业，你二叔还说了，以后有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一定会给你大哥留着。你哥是有大本事的。你大姨也说了，如果县城有招工的机会，一定把你弄过去，以后我儿子闺女都是城里人。还有啊，我一看那何甜甜小狐狸精眼皮子浅的贱样子，我就特别生气。她看不上我们家，我还看不上他们家呢！” 齐芳芳见母亲生气，赶紧给母亲到了一碗水，道：“妈，你别生气，那何甜甜毕竟年纪小，反正来日方长，以后一定能拿下何甜甜的，你再好好调教调教，保证变成听话小媳妇。” “你啊，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齐母喝了几口水，伸出粗糙的手指点着齐芳芳的满是痘痘的额头，“你大姨介绍的姑娘，可是县城里的，人家小姑娘可是公社医院里的护士，是国家工作人员，吃的公家饭。看上你哥哥了，那你哥哥到城里工作，也简单多了。那姑娘的叔叔听说是县城里当官的，说不定还能把你也弄到工厂里当工人呢，一辈子有工资，吃喝不愁啊！” 齐芳芳听着母亲的话 ，心里也有了小心思，何甜甜家世好，那也是以前啊。现在何甜甜还不是在农村干活，整天割草打扫畜牧队里的屎尿，脏死了。也不知道何甜甜一个城里姑娘怎么能做得下去！估计何甜甜在家里没少做事，在家里也不是个受宠的。 “妈，真能把我哥和我弄到县城里工作？”齐芳芳小心翼翼问道，她不想在农村了，她想去城里，想比齐小燕，何甜甜高强！ 齐母有把握说道：“那是自然，那姑娘长得一般。你哥哥中秋的时候，给你姨表哥送点节礼，正好碰到了那个姑娘。那姑娘一眼就看上你哥哥了，说只要答应这婚事，你哥哥的工作和你的工作，那姑娘家里给解决。” “我哥就是厉害。”齐芳芳高兴道，“如果我哥答应了，以后我也是城里的姑娘了。只是……只是我哥眼光很高，一般长相的姑娘，他看不上。” 齐母也很担心，叹息道：“待会你哥哥回来了，我们一起劝劝你哥。那何甜甜长得漂亮，但帮不到我们家什么，说不定还会拖累我们，哪有医院里的那姑娘好啊，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 “那行，我试试吧，如果不行，妈，你也不要生气。我哥注定是有大出息的，以后有的是机会。”齐芳芳非常崇拜哥哥，不希望母亲和哥哥因为这件事情闹矛盾，尽管她很想获得这样的机会，但她知道大哥是个非常固执的人，自己不能扭转哥哥的决定，即使母亲也不能。 不一会儿，齐建国推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 “大哥，回来了!”齐芳芳出来，见哥哥自行车上有个口袋，上去搬下来，“大哥，这口袋里是什么啊？” “给陈家村修理东西，给的一点大米。”齐建国笑笑道，这陈家村的支书挺大方的，居然给了八斤米，够家里吃一段时间了。 齐奶奶点着小脚出来，看到那一小袋大米，眼睛一直盯着齐芳芳手里的米袋子，得意说道：“我大孙子就是厉害，明天奶奶就给你熬粥喝。” “奶奶也多喝点。”齐建国说道，不想奶奶和母亲因为这点粮食闹矛盾，“奶奶，这大米，你拿过去，咱们家里就属奶奶熬的粥好喝。” 齐奶奶一听这话，更加笑得脸上菊花朵朵开，没有牙齿的嘴巴一张一合动着，再次笑道：“我大孙子说话就是好听，奶奶喜欢，芳芳，还不把米袋子送过来。” 齐芳芳低着头，不情不愿把米袋子送到奶奶的屋里。 齐奶奶进屋之后，招呼 大家吃晚饭，在这个家里，齐奶奶的规矩就是她家大孙子没有回来，就不能开饭。 吃了饭，齐母把齐建国叫到堂屋里，说了城里的二姨，给他说亲的事情。 “哪个护士啊？”齐建国没有印象，他是去了医院，但并没有和哪个护士说话啊！ “就是你差点把人撞倒了，那个护士！”齐母也没见过，只能根据姐姐的话描述一下，让儿子好好想想，希望儿子可以同意这个婚事。 齐建国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上次他去医院是差点撞倒了一个护士。那个护士年纪是不大，个子挺高的，身材也行，可就是满脸的麻子啊，估计小时候出水痘的时候，大人没看住抓到了留下的后遗症。 “不行！”齐建国直接拒绝，绝对不愿意一辈子对着一张麻脸过一辈子。 第91章 阴毒计划（月票280+） 齐母见儿子一点都不考虑直接拒绝了，气不打一处出，怒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人家姑娘的叔叔可是公社里副县长，当官的，有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为了何甜甜那个小狐狸精，放弃这么好机会！你是不是傻了？” 齐建国后退两步，避免母亲的唾沫星子溅到他的脸上。 “妈，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啊！”齐建国见母亲气得哆嗦，赶紧安抚，可不能因为这个事情把母亲给气病了。 齐芳芳躲起来了，在后面偷听，果真如她所料，大哥不同意。 齐母端起桌上齐芳芳喝剩下的水，咕噜噜喝下去，仍气哼哼道：“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如果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个婚事我就给你应下了。” 齐建国见母亲这次认真了，心里仔细琢磨了一番，才缓缓说道：“首先，现在城里不安全，即使是副县长，说不定出点事情，明天就不是副县长了。第二点，我二叔给我打听了，明年我们村里就有推荐上大学的名额，要求必须是高中毕业。我们村里就我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至于那知青，虽然也可以，但我们村有符合条件的，没必要把名额给知青啊！所以我明年上大学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你……你明天真能上大学？”齐母犹豫了，如果儿子可以上大学，说不定以后找的是市里，省里的姑娘了。 “是的，你不信就问我二叔。”齐建国道，“还有第三点，那姑娘虽然工作不错，可是人长得丑，那脸上全部是麻子，密密麻麻的，看着瘆人。” 齐母不相信，疑问道：“不会吧，你大姨只是说脸上有几个麻子。” 齐建国面露恶心，厌恶道：“大姨说话也不靠谱，哪是几个，是几十个好不好，反正我第一眼看到那姑娘，就只记住她脸上有很多麻子，都没注意她的五官。” 齐母知道儿子不是说瞎话的人，但也不相信大姐会骗她，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事情，我过几天去县城问问你大姨。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算了吧，免得以后你看不上，也过不下去，闹得鸡飞狗跳，到时候我们没有女方家里得势，吃亏的是还咱们家。可是人家家里有权有势，我们这样拒绝，会不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就说我已经有对象了。”齐建国说道，“就等着过两年，年纪大一些稳重一些就要成亲了。我大姨不知道，所以就闹出了这个大乌龙。” 齐母见儿子连拒绝的理由都想 好了，既能拒绝那人，还不得罪人，可见是真心不想应下这个环视，也只得作罢。 齐芳芳听完，悄悄回屋，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很失落，又失去了一次去县城的机会。 不过齐芳芳想起大哥说的话，明年大哥可以去上大学，或许以后有更好的前程。作为大哥唯一的妹妹，大哥一定会关照她。 齐建国刚要回屋，齐母喊住了齐建国道：“建国啊，你以后是大学生了，那何甜甜即使是个城里姑娘也配不上你啊。毕竟你以后会留在城里，而何甜甜一直在乡下种地。” 齐建国不担心这些，何甜甜毕竟是城里的人，以后随便找个机会就能离开齐家村。至于他上了大学，并不是配不上何甜甜了，而是同何甜甜更加般配了。 “妈，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儿媳妇。”齐建国可不想在何甜甜这个问题上同母亲辩解，因为他看出母亲已经十分生气了，非常不喜欢何甜甜，不能刺激她了。至于何甜甜，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会慢慢成为让何甜甜仰慕的男子，到时候抱得美人归，水到渠成。 “那就好，你早点洗洗睡吧。”齐母见儿子恭顺，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齐建国洗了手脚，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木板床上。 他想了很多办法，通过妹妹接近何甜甜，让她对他有好感，不过这个方法不行。 他又想了，让妹妹引何甜甜去后山的陷阱里，然后他充当好人，来个英雄救美，不过那何甜甜非常警觉，根本就不去他挖辛辛苦苦挖好的陷阱。 他还想过，趁着何甜甜在后山一个人割草的时候，强奸了何甜甜，夺取何甜甜的贞操。何甜甜为了贞操，脸面，也会和他结婚的。 这些办法，不止一次在齐建国的脑海里闪现，尤其是最后一种。 见识到了何甜甜的圆滑，担心如果他强奸了何甜甜，何甜甜或许会豁出去，告他。到时候他就是强奸妇女的强奸犯，是要被枪毙的，毁了大好人生。 何甜甜的强硬，让他不敢贸然使用这个方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检举揭发何甜甜的身份，打倒何甜甜，让她成为检查，再教育的对象。这样的话，他或许有下手的机会了。 他在县城里或者其他的村子里看到有的女子被再教育，蓬头盖面，衣不蔽体，十分可怜啊！齐建国一想到何甜甜的一身嫩肉，突然觉得舍不得了。 不过这个方法，最为简单有效，最关键的是，十分安全！不会让他陷于惹火烧身的下场。他从上一次举报齐书记这事情上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付出的代价很小，只不过一封检举信和给周四海一些好处罢了。 “哎，那个小可人，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呢！”齐建国喃喃自语，想到何甜甜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材，下身一阵火热，不自觉伸手摸向自己的下体，把自己的手想成何甜甜的手或者嘴巴，才不过十几下，就释放在自己手上。 母亲刚才说何甜甜是个小狐狸精，齐建国并不否认。何甜甜就是他齐建国心里的狐狸精，勾得心里痒痒，不能自已。 只要脑子里想着何甜甜，他才会有男人应该有的反应。 齐建国起来洗洗手，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下，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变态阴笑。 何甜甜，不是我齐建国不疼你，不爱你，只是你太不识抬举了，逼得我不得不用最后的方法了。虽然一开始会受苦，不过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爱你，补偿你的。 第92章 男主“劲爆”出场（月票300+） 何甜甜的资料，齐建国已经根据何甜甜的父母和那个可恶相好的来信，推断出一些东西，经过这段时间的仔细推敲，已经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 何甜甜，你再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带着这样的执念，齐建国心情大好，进入梦乡。 何甜甜并不知道齐建国已经编织了一个恶毒大网，正找机会洒向她。 这个时候，何甜甜这是在梦中见她的父母，还见到了英俊阳光开朗的霍英杰。 霍英杰亲了她，何甜甜居然幸福地笑了！很甜蜜！ 一夜好梦，醒来之后，何甜甜心情大好。 同何甜甜心情大好不一样的，这是在某机密武器研究所里，霍英杰正低着头，听着中年大妈刘主任絮絮叨叨宣扬社会主义爱情观！ 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伟人的一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怪不得刘主任只能是大妈，伟人就是伟人，天壤之别。 伟人只用了短短十五个字，就概括了刘主任说了半个小时的话。 “人家姑娘现在是知青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城，你们距离那么远，以后可不好办啊，你可得想清楚啊！”刘主任循循善诱，“我有一个侄女……” 霍英杰英俊白皙的脸上憋得通红啊，一方面是因为刘主任的话气得，另一方面是憋得，从早上到中午在实验室里整整四个小时没上厕所，一出来就听到同事说刘主任找他，让他去拿信。他知道这是何甜甜寄来的心信，等不及去上厕所，迫不及待跑过来拿信。 “刘主任，你赶紧把信给我吧，膀胱快要被撑爆了！”霍英杰说完，直接拿了信，就往厕所的方向跑。 “呀！我还没说完呢！”更年期的中年大妈刘主任嘟囔，“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尿憋不住了就直说呗，还说膀胱被撑爆了。换了一般没文化的，还听不懂啥叫膀胱呢！” 哗哗哗…… 伴随一阵“哗哗哗”声，霍英杰不自觉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呼呼……” 就在霍英杰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旁边一个隔板的蹲坑里，探出一个脑袋，揶揄道：“你动静不能小点啊，都崩到我脸上了……” 还想继续说，眼神自下往上看到了霍英杰正在尿尿的那东西，顿时撇撇嘴，羡慕说道：“我要是有你这么大一坨，我尿尿也能崩你脸上……” 被一个男人这 样盯着，霍英杰吓得赶紧侧过身体，屁股对着个人！ “周援朝，你给我滚蛋！”霍英杰骂道，一定要好好保护小英杰，他还想着趁着计划生育没有开始之前和小甜甜多生几个奶娃娃呢！反正他能力强，会挣钱，不怕养不起。 “哎哎哎，我这是夸你呢！”周援朝笑嘻嘻道，他平时就喜欢开玩笑。 “再说，再说，可不是崩你脸上了，就要崩你嘴里了。”霍英杰年纪不大，但嘴巴也很厉害，在这里居高临下还吃亏的话，岂不是对不起研究所第一情圣的名头！ 霍英杰的尿，激起了厕所里的层层“涟漪”，气味很冲啊，成功地让嘴贫的周援朝闭上了嘴巴。 这一泡尿，中间颇具曲折，尿得比平时时间长！ 霍英杰小心翼翼系好裤腰带，看也不看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周援朝，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食堂里今天据听说有红烧肉……” “有红烧肉？你怎么不早说？”周援朝也不继续蹲了，擦了屁股，提着裤子，一边系裤袋，一边往外走。 “你不是便秘吗？”霍英杰写着眼睛看周援朝，这个混小子，他有一百种法子惩治这个嘴贱的周援朝。虽然两人是好兄弟，但坑起来，绝对不会手软。 “你不是便秘吗？”霍英杰斜着眼睛看周援朝，这个混小子，他有一百种法子惩治这个嘴贱的周援朝。虽然两人是好兄弟，但坑起来，绝对不会手软。 周援朝不满嘟囔道：“便秘算什么，先吃红烧肉再说。不吃东西压压，更拉不出来……” 说完一溜烟跑向了食堂，哪里是刚才还在厕所蹲坑里，憋得脸红脖子粗的莽汉啊！ 霍英杰慢条斯理洗洗手，拿出上衣口袋里叠地工工整整的手帕擦擦手，又把手帕折叠好，装起来。 如果周援朝还在这里话，一定会皱着鼻子，说霍英杰娘娘腔，瞎讲究。 到了食堂，周援朝端着两个饭盒，眼睛含着怨念地看着霍英杰，控诉道：“你不是说有红烧肉吗？你看……这明明是放多了酱油的烧茄子……” 生平最讨厌吃茄子的周援朝，觉得便秘更加严重了。 “啊？”霍英杰装出吃惊的样子，“远远看着和红烧肉一模一样，对不住啊，我没看清楚！” 周援朝一边往嘴巴里扒饭，一边控诉道：“你就是故意的，还是兄弟不？” “当然是了。”霍英杰道，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是兄弟，把你那边的全国通用的粮票给我一些。” “又给你小对象寄粮票了？”周援朝问道，看样子这样的事情发了不止一次了。 霍英杰点点头道：“是啊，我们吃食堂，每个月能结余不少，我要给她寄去，免得她一个小姑娘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不饱。”霍英杰担心说道，不光寄粮票，还有寄钱。他已经有了三十块钱，给何甜甜寄去二十块，留下十块钱够花了就行。 “你一个大男人，不喝酒不吸烟，要不是你不比我少任何一个零件，我都要怀疑你是女人了。”周援朝吐槽，他和霍英杰一个屋，每次都是他自点自吸，站在窗口，对着一弯明月抽两口烟。 “吸烟喝酒又不能当饭吃，下次半夜再起来偷偷抽烟，我一定把你踹出去。”霍英杰警告说道，他现在不吸烟，也不想抽别人吐出来的二手烟。 “哎，你也是痴情的。你看我们研究说里那么多条件好的姑娘盯着你，你就怎么盯着你的小青梅不撒手呢？”周援朝不解问道，他对霍英杰舍近求远的做派，十分不解啊，典型地为了一个小树苗，放弃了整片森林啊！ 霍英杰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像是在忏悔一样，轻惆怅说道：“一放手，那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哎，不愧是情圣，在下佩服。”周援朝拱手道，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可能是他还没有经历过爱情，还不知道爱情的滋味，无不评判。 霍英杰笑笑，现在的清苦，他能坚持住，只有那人安好，一切都好。 第93章 牛丽丽帮大忙（月票320+） 牛大军送完信，回到县城拿新的书信和包裹。到了中午，饿肚饿得咕咕叫，便骑着自行车来到堂妹工作的饭店。 果真是一家人啊，牛丽丽让后厨的师傅给牛大军下了一碗面，里面不光有蔬菜，还有不少牛肉丁，面条，满满的一大碗，足够牛大军吃饱了。 牛大军吃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牛肉面，额头上出了汗，肚子不饿了，身上也暖和了。 牛大军拿了三两的粮票和两毛钱给了牛丽丽。 牛丽丽也不和堂哥客气，这饭店不是她家的，但她可以做主给堂哥多一点，但不能不收钱！ 牛大军正要走，牛丽丽拉着堂哥，现在不是饭点，周围没有其他人，小心翼翼说道：“大军哥，我记得你以前是不是带一个叫何甜甜的姑娘来我们这里吃饭啊？” 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牛丽丽的工作能力很强，记忆力惊人，记住了牛大军曾经带过何甜甜，齐小燕过来吃饭。 “是啊，你问整个做什么啊？”牛大军不解，不明白堂妹为何问这个，“那次正好遇到连长的妹妹，我就请连长的妹妹齐小燕，何甜甜一起吃饭。” 牛丽丽点点头，更加肯定了之前偷偷听到的事情是同何甜甜有关。 “既然认识，那我就说了。”牛丽丽小声道，“昨天有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请公社的周四海吃饭，提到了齐家村，何甜甜，什么海外关系，南市……” 海外关系？ 牛大军大骇，这年头有海外关系的都过得不安生，听说抓了很多叛徒。 “能仔细说说吗？”牛大军急忙问道，何甜甜是齐小燕的好朋友，而且几次相处下来，那何甜甜的为人处世不错，很有教养，在齐家村做事也认真，如果因为这个事情受到迫害，令人惋惜。 牛大军经常来县城，听说过周四海这个人物，手段狠辣，所有到了周四海手里的人，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更别说何甜甜这样年纪小的小姑娘了。 牛丽丽摇头，叹息道：“我倒是想听得仔细一些，可是还得给其他人上菜，勉勉强强听到这些。凭我的经验，那个年轻人对齐家村很熟悉，应该是齐家村的人，向周四海告密的，这事情同何甜甜有关系。既然是朋友，你赶紧去齐家村通知何甜甜一声，她对自己家里的事情，比较清楚一些，或许明白是什么意思。” 牛大军想了想，觉得妹妹说得对，点头道：“丽丽，你做得对。那是我们的朋 友，虽然我们帮不上大忙，但通风报信这种小事，或许能帮上一点忙。早一点得到消息，也能找一点找到应对之策。” 牛丽丽提醒道：“你小心点，可别露馅了。让周四海或者齐家村那个告密的人知道了，你也会跟着倒霉。” 帮助别人可以，但牛丽丽不希望堂兄把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了，丽丽。正好连长送信来了，我给齐大叔送去。”牛大军应下，突然又顿住，“丽丽，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牛丽丽想了想，仔细想了想，道：“那人头发比一般人长一些，还带着帽子，没看到眼睛，下巴有些尖，嘴唇薄，皮，皮肤挺白的。” “那你能辩出声音不？”牛大军再次问道，齐家村接连出现两次举报，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呢？ 上次是针对齐书记，这次怎么改成何甜甜了？ 何甜甜这丫头，做事勤快，在齐家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牛丽丽为难摇摇头的：“不能辩出来，那天吃饭的人很多，声音嘈杂，我只是隐约听到这几个字，加上周四海不是好人，所以才觉得事情不妙。” “那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我先去问问，以后再说。”牛大军说完，便骑着自行车就往齐家村赶去。 牛大军一路不停歇，来到了齐家村。 牛大军把信送到村支部，齐书记去拿了信，拉着牛大军去家里吃饭。 齐小燕也在家里，牛大军让齐小燕把何甜甜喊过来，说有事情同何甜甜说。 “大军啊，我看你面色苍白，是不是县城里出事了？”齐书记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牛大军心里惊慌。 牛大军擦擦汗，道：“齐大叔，我堂妹是公社饭店的工作人员，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向周四海举报何甜甜南市的家里有海外关系。正好我要给您送信，就过来说一声。我怀疑这个年轻人或许就是上次举报您的人。” 齐书记一愣，抽着旱烟袋，琢磨牛大军说的话。 好一会儿，齐书记才抬起头，道：“你说的对，或许那人就是上次举报我的人。那人这次举报何甜甜，可是何甜甜的家里情况，连我们都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怎么知道的？” 牛大军摇头，道：“这得等小燕把何甜甜照过来仔细问问，看她要没有和其他人说这些事情！” 不一会儿，齐小燕带着何甜甜过来了。 当甜甜听说了牛大军的面熟，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我好像知道是谁举报我了！” “谁？”齐书记，牛大军，齐小燕同时问道。 大家都认为举报何甜甜和齐书记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齐建国！”何甜甜气愤说道，“这个小人！” 齐书记又是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齐建国?不会是其他人吗？” 何甜甜咬咬嘴唇，低着头说道：“还记得之前齐树力私藏了我的两封信吗？其实那两封信不是被齐树力私藏的，而是齐建国。” “啊！”齐小燕大惊失色，“那齐建国是不是被你拒绝了，就想举报陷害你？” 齐书记别有深意看向何甜甜，这姑娘不简单啊！ 不想齐书记误会，何甜甜道：“齐建国曾经在路上堵我几次，向我告白，不过我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对象，我已经明明白白拒绝他了，可能让他恼羞成怒了，这是其一。其二，齐树力说信在村支部，让我们先过去，其实那信，不在村支部，而是在齐建国那里，我曾经偷偷看到齐树力火急火燎跑到齐建国的家里拿信。” 说到此处，齐小燕讶然道：“原来那人是齐会计啊，当时他说肚子疼，去茅房，原来是去齐建国家里拿信啊！” 第94章 紧急回南市 原来那天不止她看见了齐树力的身影，齐小燕也看到了。 何甜甜点点头道：“这是我来到齐家村和齐建国，齐树力之间的矛盾过节。再次，我爷爷曾经在美国留学，不过回国之后，和国外的关系就断了，而且我的父母也积极配合组织写检查，已经得到了组织的谅解。父母只在信里写过一次，我也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检举我的人，不是齐树力，就是齐建国。刚才大军哥说了，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跟公社的周四海告密，那必定是齐建国了。” 何甜甜的一番分析，头头是道。 齐书记，牛大军，齐小燕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何甜甜越说越气，身体不停颤抖，齐建国欺人太甚！ “甜甜姐，你别急，我们慢慢想办法。”齐小燕见何甜甜气得发抖，连忙安慰，看向父亲，希望父亲可以帮助何甜甜。 对于何甜甜家里的事情，齐书记无能为力。不过如果齐建国想耍流氓，齐书记不会姑息的。 “甜丫头，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多注意安全。你们家里有海外关系的事情，我不知道如何帮助你，但在齐家村的地界，如果齐建国想欺负你，耍流氓，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他。”齐书记保证说道。 何甜甜知道现在就算气死，也没有用，她要在周四海来齐家村之前做好准备。齐书记在齐家村或许能罩着她，可出了齐家村的工作范围，那就不行了。 何甜甜深呼吸几下，平复激动的心情，然后问道：“谢谢你，齐书记，我想请假回南市！” 齐书记，牛大军俱是一愣，道：“你现在回南市不合适吧？万一周四海来了，还说你畏罪潜逃呢？” “我不是畏罪潜逃，我还会回齐家村的。我父母那里已经得到组织的谅解，所以我想回南市开一些证明，证明我们家是清白的。带着这些证件，就算周四海来了，他也不能无视南市那边的红头文件。”何甜甜不想坐以待毙，让齐建国，周四海得逞。 齐书记眼睛一亮，道；“你说得对，还是从根源上想办法。你父母那边都没事了，那你这个相应m主席上山下乡建设的好同志那就更没事了。行，你回去写个请假条，我给你盖上公章，你赶紧收拾一点东西回南市。还有啊，县官不如现管，一定要找到南市那边的革委会盖章，如果那边的革委会主任亲自写一张公函，那就更好了。” 何甜甜弯下腰给齐书记，牛大军鞠躬 ，道：“谢谢齐书记，大军哥，小燕妹妹。” “快去吧，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点，给你点。”齐书记道，这一次他要借助何甜甜这件事情，好好教训齐树力，齐建国这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叔侄。 “不用了，我有钱。”何甜甜说完，“牛大哥，去南市的车是晚上八点，大军哥，你能不能骑自行车送我去火车站？这样的话，我能赶上今天晚上的火车，我知道很远，很累，我会报答你的。” 牛大家满头黑线，呵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小燕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载你一程算什么！” 齐小燕心里很感激牛大军的慷慨！ “多谢了，多谢了。”何甜甜连连感谢，说完赶紧回家拿东西，拿钱，还有空间里的几只风干的野兔子，几只野鸡，统统放在包裹里，又拿了里面换洗的衣服，写了一封请假条，跟齐三奶奶说了一声家里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回到齐书记的家里。 齐小燕做了两碗面疙瘩，大碗是牛大军的，小碗是何甜甜的，里面各有一个荷包蛋。 牛大军，何甜甜也不客气，大口吃东西。 齐书记已经拿了何甜甜的请假单，去村支部盖了章，一式两份，一份何甜甜带上，一份放在村委会齐书记那里。还有一张盖有村支部的公章的介绍信，出门在外，没有这一张纸，买不到火车票，住不到招待所，反正就是各种不方便。 吃完饭，何甜甜坐在齐大军的自行车后座上，赶往县城的火车站。 牛大军拖了关系给何甜甜买了一张票，还是一张卧铺票。 这就是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啊，虽然贵一点，但很舒适啊！ “多谢你了，牛大哥。”何甜甜感谢说道，“这一次要不是你和齐书记，我这一关过不了了。” “你是小燕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话以后不要说了。你也不用过意不去，我堂兄在里面做事，以后要买车票就和我说。”牛大军得意说道，“现在已经七点了，走，我给你买点吃的，路上带着。” 之前着急，何甜甜没有在意，可现在何甜甜放松了，听出牛大军话里的深意了，貌似每次牛大军帮助她，都很热心，不过每次都说是因为她是齐小燕的朋友才帮助她的。这……这这好像超出了对领导妹妹关心范畴了吧？ 不过想想齐小燕善良，牛大军憨厚，两个人年纪相差四岁，貌似挺合适的啊！ “牛大哥， 不用你买，我带钱了，我自己买。”何甜甜拒绝道，跟在牛大军的身后，一起去附近比较划算的地方，买了油饼鸡蛋，灌满了一水壶的开水，总共花了九毛钱。 何甜甜拒绝了牛大军付款，牛大军也没有争着付钱。想到每次齐小燕在的时候，牛大军可是一直争着抢着付款啊！估计是想在齐小燕面前表现呢！ 想到这，何甜甜失笑。 呵呵，这样挺好，齐小燕只要不和李明凯在一起，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都是改变了命运，不会再跳河自杀了吧？ 牛大军把何甜甜送上了火车，等火车马上开走了。何甜甜对窗外的牛大军喊道：“大军哥，你自行车上面有个包裹，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感谢你和丽丽姐热心帮助我。” “你太客气了。”牛大军客套说道，还想说，就看到火车已经越来越快，驶出火车站。 何甜甜从火车里伸出手，挥手告别。 第95章 回家的孩子 看不到牛大军了，何甜甜才缩回手，转头看看卧铺间里的环境。 一小间屋里，有两排床铺，一排上面有三张床，总共有六张床。 虽然拥挤，但还算干净！ 这一间里面有五个人，对面的上铺没有人，其他人在聊天，吃东西，因为都不是从桃源县上了来的，所以没有人认识何甜甜，这样倒也省了打招呼。 何甜甜心情不好，爬到最上铺，和衣盖上被子睡觉，把自己的小小的包裹，军绿色的斜跨包，水壶和吃的东西放在里面。 临睡之前，何甜甜和结界里的蛇大王说了一些，让它观察四周，如果有危险一定要叫醒她。何甜甜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这列车在明天晚上九点多到南市，还有很长的路。 蛇大王知道何甜甜现在面临一次大的危机，别的忙或许帮不上，但却可以保证何甜甜的一路安全无恙。 牛大军走到自行车边上，这才看到上面有个灰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四只风干的野兔和一只野鸡。 “哎，这何甜甜出手真是大方啊！”牛大军感慨说道，不过听齐小燕说何甜甜会打猎，有这些也不奇怪。原本想着下次给在火车站做事的堂兄送点东西，既然现在有了何甜甜送的东西，那他就借花献佛，送给发小一只风干的鸡，再给堂妹牛丽丽一只野兔子，他自己留一只。 得到东西的堂兄，牛丽丽，很是高兴，果真是好人要好报，希望何甜甜可以度过难关。 因为有贴身保镖蛇大王在，何甜甜夜里谁的香甜，一夜无梦，一觉到天亮，被自己的尿憋醒了。 何甜甜背着自己军绿色的斜挎包，下了床铺，去火车两头打热水，顺便去上个厕所。 简单洗了脸，端着饭盒回来，下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大姐。 何甜甜笑道：“大姐，能坐一下吗？我想吃早饭。” 那位大姐爽朗说道：“坐吧，一起吃。” 何甜甜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饼，两个鸡蛋，就着热水吃饭。 “你这是去哪啊？”爽朗大姐问道，在边上吃了饼子，就着热水。 何甜甜轻声道：“回南市探亲！” “你是知青？”大姐问道，“这么小就去当知青了，挺不容易的。” 何甜甜不想被人看轻，笑道：“我看着小，其实年纪不小了。大姐，你是做什么的啊？” 那位大姐语气略带自豪说道：“我们都是淮市的劳动模范，我们要去北京，接受m主席的接见。” “真厉害！”何甜甜羡慕说道，“能够去北京，见到伟大领袖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以后我也会努力做事，争取成为劳动模范。” 大家见何甜甜的觉悟很高，对她态度比较亲切，并且问了一些知青的事情。何甜甜小心谨慎，都是捡好的说，三句不离红宝书的上的语录。 到了下车的时候，何甜甜已经和那个大姐很熟悉了。 那个大姐互相留下的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可以互相走动。 虽然知道下次见面的机会很渺茫，不过何甜甜还是把那位大姐的联系方式收好了。 张如楠，那个大姐的姓名，淮市拖拉机厂的车间主任。 何甜甜突然回来的，家里的父母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外面黑漆漆的，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这个时候，也没有私人的三轮车，何甜甜可不敢一个人走回家。 正准备去住招待所呢，结界里的蛇大王鄙夷道：“你个笨瓜，有我在，你怕什么啊！” 何甜甜一拍脑门子，她怎么把蛇大王忘在了脑后！ 何甜甜左边斜跨着装着证明文件的军绿色包包，右边斜跨着军用水壶，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裹，根本就不沉，可以跑回家啊！ “那就多谢蛇大王了。”何甜甜感谢道，蛇大王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啊！ “行了，行了，赶紧回家。”蛇大王不耐说道，“本大王这一天一夜都没好好休息！” 何甜甜听了，撒腿就往家跑，并没有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伸展运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早点回家。 大榆树巷，距离火车站大约七公里的路。 何甜甜一路不停，才不过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不时超过前面的自行车，吓得骑自行车的人以为遇到了鬼。 进了巷子，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间，周围的住户大部分已经睡觉了。 何甜甜心情更加激动。 她……她何甜甜再一次回来了！ 只是这次回来，这里住了很多人，干净，还有点点点点灯光，温暖人心，而不是前世她回来的那样，破败，没人气，到处都是斑驳的青苔。 何甜甜走在梦中熟悉的巷子里，即使路有点黑，何甜甜仍旧可以精准的找到自己的家。 何甜甜伸手抓住了厚重的木门上两个大铜圈，在门上撞了几下，“啪啪啪……”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亮了，传来何甜甜梦里熟悉的声音：“谁啊？” 何甜甜泪流满面，哽咽说道：“妈，是我！” 即使才四个月的时间没见，何甜甜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泣不成声。 “啊！”王淑萍惊叫，“靖宇，快出来，甜甜回来了。” “哐啷”“哐啷”，屋里有几声东西撞倒的声音。 王淑萍小跑过来开门，看到门外的确是她的女儿，一把揽过来，道：“我的儿！” 何靖宇见到女儿，眼睛红红的，转过头，低声道：“小声点，大晚上的让别人听到哭声，还以为是出事了呢！” 即使何靖宇出声提醒，还是惊醒了隔壁的霍家。 “淑萍，你哭什么啊？”霍英杰的母亲蒋丽芳，披着衣服，走到院子里，隔着墙问道。 “是甜甜回来了。”王淑萍回答。 那边霍英杰的父母听到这话，也赶紧穿好衣服过来问问情况，不年不节的，何甜甜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出事 霍家夫妻到了的时候，何靖宇王淑萍和抱着女儿流眼泪呢。 霍母蒋丽芳上前劝道：“淑萍啊，你们夫妻别哭了，孩子大半夜的到家里，肚子一定又累又饿，赶紧做点吃的，给孩子垫吧垫吧。” 第96章 “大户人家”媳妇风范（月票340+） 王淑萍这才想起来，女儿刚回家，坐车这么长时间，又累又饿，十分自责自己没有想到这些，还需要其他人提醒。 “对，对，甜甜还没吃饭呢。”王淑萍赶紧擦擦眼泪，去厨房下面。 “别在院子里站的了，赶紧进屋，甜甜，你好好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在这个时候回来。”霍哲坤道，这个儿媳妇可不能出事啊，否则他家的那个愣头青估计要疯了。 “甜甜，进屋，别怕，慢慢说。”何靖宇擦擦眼泪，拉着何甜甜进去。 蒋丽芳给何甜甜端了一盆水，道：“甜甜，赶紧洗把脸，喝点水。” 何甜甜去洗漱，去卫生间。 何靖宇，霍哲坤两人默默吸烟，心里十分担心。 何甜甜一路风尘，又累又饿，他们也不好让何甜甜先说出了什么事情！ 王淑萍动作很快，十几分钟就做好一碗面，打了两个鸡蛋，一点白菜叶子。 何甜甜闻着母亲亲手做的面，不顾面还很热，扒拉一筷子，就往嘴里放啊！一阵风卷残云，一大碗鸡蛋面吃完了。 何甜甜拿着帕子擦擦嘴巴，见四个长辈盯着她看，这才意识到丢脸了，刚才的吃相不好看，面色羞红，不好意思说道：“我中午了吃了一个饼，肚子饿了。” “呵呵，能吃就好。”王淑萍，蒋丽芳已经上下检查了何甜甜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瘦，还比以前长高了一些。 何靖宇招招手，让何甜甜过来，问道：“甜甜，你快说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知青过年的时候，只要舍得钱，是有一个多月的假期的。很显然，现在还不到放假的时候，女儿的到来，让他们一头雾水。 何甜甜见父母担心，就把为什么从齐家村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原因说了一遍！ 霍家夫妻，何靖宇，王淑萍听了，瞪大眼睛，居然有人要陷害女儿。 “那些人太过分了，居然要陷害咱们家甜甜。”王淑萍激动说道，“甜甜，你是不是得罪了那个人啊？” 何甜甜看了霍英杰的父母，不好意思说道:“那个人心思不正，不是好人。” 当着霍英杰的父母，何甜甜不好意思说齐建国看上她了。 不过在坐的，都是成年人，一个年轻男人为难一个漂亮女子？ 还能因为什么啊？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 看上何甜甜了，何甜甜不乐意，就想邪门歪道了呗！ “那……那你有没有吃亏啊？”王淑萍关切说道，担心女儿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吃亏。 何甜甜扬起可爱的小下巴，得意道：“妈，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桃源县的齐家村虽然有几个坏人，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你看这次，我能够事先得到消息，偷偷告诉我，有人帮助人买了最近的一班车回南市，并且村支书齐书记是个好人，建议我请假回来，找这边的公社开证明，证明爸爸妈妈现在已经得到组织的谅解，我拿着证明回去，就没事了。齐书记还建议我，最好请这边公社的人写一封函给桃源县那边的公社说明情况，以防万一。” 有人给何甜甜通风报信，买车票，还给何甜甜出主意，可见何甜甜在齐家村那边的境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 何靖宇，王淑萍，霍哲坤，蒋丽芳听到何甜甜的话，微微放心，没吃亏就好。 其中霍哲坤更加看中何甜甜从头到尾不卑不亢，不急不慢的优点，在何甜甜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样，非常不简单。 “靖宇，那个齐书记说的是，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公社的汤主任，把证明和公函都搞定了，也好让甜甜赶紧回去。”霍哲坤建议说道，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关注何甜甜了，何甜甜不在放假的时候回来，若是有人追究，会给何甜甜惹麻烦。 蒋丽芳听了，道：“不用担心，就说淑萍身体不好，甜甜回家探亲的。明天我事情医院给淑萍开个心绞痛的证明，天大地大，还能拦着儿女尽孝啊！就是委屈淑萍了，要装病！” 王淑萍笑笑，不在意道：“只要能看到女儿，装病算什么！” “那就谢谢霍大哥，霍大嫂了。”何靖宇感谢说道，“甜甜的事情，我们尽快办好。甜甜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已经很可怜了。如果在因为我们夫妻受到连累，我就更放不下了。” “行呢，天色也不早了，她一个小姑娘坐车挺辛苦的，让甜甜早点休息吧。”霍哲坤告辞，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那霍大哥，霍大嫂慢走。”何靖宇，王淑萍，何甜甜起身送霍家夫妇。 为了何甜甜的事情，何家，霍家两家开始了总动员，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霍家夫妻回去之后，并没有立即睡觉。 “老霍，你有没有发现甜甜这次回来，那双眼睛比以前更加漂亮，但也更加精明了？”蒋丽芳 说道，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便问了躺在边上的霍哲坤。 何甜甜精明，蒋丽芳很高兴，在外面不吃亏。可太精明了，她那个傻儿子岂不是一辈子逃不出媳妇的手掌心啊？ 未来婆婆的心思，就是这么矛盾复杂！ 霍哲坤闭目养神，道：“是啊，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还能这样镇定，十分难得。不过也可以看出，甜甜这丫头这几月一个人在农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才能这么大的进步。” “哎！”蒋丽芳叹息，“如果当初把甜甜弄到工厂里就好了，也不用这么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弄回来。咱们家的愣头青，整天念念不忘甜甜。甜甜还小可以等，我们家儿子今年十八了，等不了几年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那么多干嘛。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先把眼前过好就行了。”霍哲坤说道，“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即使晚几年抱孙子，霍哲坤也希望何甜甜做她的儿媳妇。 以前的何甜甜乖巧可爱，善解人意，两个小家伙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 现在喜欢何甜甜，这是因为他从何甜甜身上看到了“大户人家”媳妇的风范，以后儿子不管是走仕途，还是去国家企业里做事，何甜甜都能成为儿子的贤内助。 家有贤妻夫祸少，这句老话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第97章 危机化解，莫名其妙（360+） 何甜甜回屋之后，反而睡不着了，在自己屋里走来走去，看看这边，摸摸那边。 “甜甜，早点睡，不要走来走去。”王淑萍在外面提醒何甜甜，让她早点休息，免得累坏了身体。 何甜甜听话躺到自己的单人床上，浑身舒畅，还是在自己的家好，真舒服。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有点舍不得离开她的狗窝了。 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第二天起来，已经上午十点了。 王淑萍在上个月恢复工作了，因为女儿到来，今天让丈夫拿着蒋丽芳开的生病假条去工厂请假了。 早饭因为女儿起得晚，王淑萍简单做了一点吃了。中午的时候，王淑萍给女儿准备丰盛一些。 蛇大王的结界空间里还有几只风干的野兔子呢，装在一个小麻袋里，全部让蛇大王扔出来， 即使在城里，一年不一定能吃十几斤的肉。这半麻袋的里，加起来有十五六斤呢。之前咋齐家村，何甜甜想收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带回来。既然提前回来了，那就早点拿出来给父母吃。 “妈，这里有好吃的，你中午烧了吧。”何甜甜把麻袋临到厨房，放在妈妈身边。 “呀？”这是哪来的麻袋啊，“你带来的吗？昨天怎么没有看到？” 何甜甜笑笑：“昨天扔在院子里了，天黑你们没注意。昨晚我很激动，也把这东西忘了。” “哦！”王淑萍没有怀疑，昨天看到女儿回来她很激动，眼里只有女儿，的确没有注意这些小事。 见母亲没有怀疑，何甜甜放下心来。 王淑萍打开麻袋，看到里面居然有五只风干的兔子，两只野鸡，讶然问道:“甜甜，你哪来这个多风干的兔子野鸡啊？” 何甜甜见母亲吃惊的样子，得意说道：“我在齐家村负责畜牧队割草的工作，经常上山割草，我就跟人学了挖陷阱下套子，还真就被我捉到了不少。这些都是我偷偷藏起来，准备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的。这次提前回来，我不知道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再回家了，所以我就带回来了，给你们补补身体。” “这……这真的是你捉的？”王淑萍不敢相信，以前在院子里看到毛毛虫，女儿都会吓得尖叫，花容失色的，现在居然会打猎了。 “是啊，要不然从哪来啊！”何甜甜道，万分感谢蛇大王，她吃喝不愁啊！ 王淑萍一会儿高兴女儿厉害 ，一会儿又哀叹女儿吃苦了，十分矛盾。 这一切，都是老源于母亲对她的爱，何甜甜心里甜滋滋的，没有半点不耐烦，和母亲一起动手，土豆炖兔肉。一只兔子就炖了一大锅，足够一家三口吃了。想着霍哲坤，何靖宇一起去公社了，或许中午过来吃，王淑萍炒了一大碟子白菜。 “妈，我走后，你们经历了什么？”何甜甜问道，“是如何度过难关的？” 女儿大了，说假话，也瞒不了女儿了。 “你走后没几天，我和你父亲就被公社的人抓起来了，在看守所关了几天。虽然在我们家里没有搜到什么，但我们也上了再教育的名单。可就在拉出去再教育的前一天，有人揭发公社主任贪污受贿，市里的纪委带人去了公社主任家里，抄出来不少古玩字画。有一个小媳妇，被折磨的受不了了，趁着这次机会，揭发公社杨主任强奸妇女。才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那杨主任就被带走了。省里下派人员过来，重新审查，我们这些家里没有搜到东西的就被放出来了。两个月前，你父亲恢复工作，研究水蜜桃新品种；一个月前，我也恢复工作了。现在家里日子好了，你在外面不用担心家里。”王淑萍娓娓道来，不急不慢。 虽然已经过去了，但何甜甜还是从母亲语气里听出当时的无助和害怕。 “公社的杨主任？”何甜甜皱眉，“是不是外号叫杨大脑袋的那个人啊？” “是啊！”王淑萍点头，“你也认识？” 何止认识啊！前世的这个杨大脑袋十分威风啊！整个特殊期间，一直稳坐南市公社主任的位子，在南市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呼风唤雨啊！不过改革开放之后，之前受到迫害的人纷纷出来主持工作，之前得罪很多人的杨大脑袋就悲催了，好像是被人告了强奸坐牢了。 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杨素素，听刘伶俐说，杨素素的爸爸是公社的主任，脑袋特别大。”何甜甜解释说道，反正刘伶俐不在，也不担心穿帮。 令何甜甜不解的是杨大脑袋落马了，比之前提前了七八年啊！ “哦，那姓杨大脑袋不是好东西。他要是知道谁家有好东西，就把人抓起来。人家把东西给他了，他也不会网开一面，折磨地更加厉害。不给他，他就一直批斗。幸好老天有眼，还是有人知道他的罪行。”王淑萍咬牙切齿道，怕吓着女儿，又道：“不过现在好了，新来的汤主任是你霍伯伯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 。工作认真，审理了每一个案件，现在没有冤假错案啊，太平了很多。不过你汤伯伯也是厉害的，还别说，还真抓到了几个通敌的叛徒。” 何甜甜一愣，问道：“怎么区分是不是叛徒啊？总不能因为人家祖上留国学，或者家里以前有点好东西，就说人家叛国吧？” “当然不是你说道那样。”王淑萍解释说道，“和我们家隔了一条街的小胖子家里，就是小时候经常揪你小辫子的小胖子。从他家里搜出一个电台，可以向国外发送电报的。从他家里搜出来的电报，涉及很多机密……” “啊？小胖子？”何甜甜讶然，“那他们一家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是被抓起来啊，至于关到什么地方，那我就不知道了。”王淑萍小声道，“这事情，你别到外面说，免得祸从口出。” 何甜甜捂住嘴巴，连连保证一定不忘外说。 除了杨大脑袋这个坏人提前完蛋了，连小胖子一家也和前世不一样了。 所有的危机，莫名其妙就被化解了。 第98章 骄傲，自豪 前世小胖子的爸爸也是政府部门里关键位置的高官，直到特殊时期结束之后，大家才知道小胖子还有一个大伯在新加坡。小胖子父亲因为他大伯的投资在国内混得如鱼得水，官位节节升高，小胖子几乎是同霍英杰齐名的人了。 不过后来小胖子的父亲在九十年代据说跳楼了，也不知为什么！ 母亲又说在和小胖子的家里发现了机密文件，电报之类的，估计这个罪名是真的。 才回来一天，何甜甜就听到了两件大事，她总觉得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原本复杂凶险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处理呢，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解决了。 何甜甜心里害怕，如果是前世的轨迹，她心里有数，可以想办法规避。可现在和前世不一样了，何甜甜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做，应对以后预料之外的凶险。 何甜甜帮着烧火，王淑萍做饭，炒菜。 这边饭菜刚做好，那边何靖宇，霍哲坤一起回来了。 见两人进来，有说有笑的，王淑芳松口气，事情应该办成了。 “事情办成了吗？”王淑萍急忙问丈夫何靖宇，如果没有办成，她一直放心不下。 何靖宇心情很好，果然是上头有人好办事，?有霍哲坤帮忙，给公社的汤主任，非常乐意。很爽快地写了证明，盖了公章，而且还亲自写了一封公函发往淮市，并且要求下发到桃源县，这样的话，即使有人找甜甜的麻烦，也会因为证明和公函，得以解脱。 “已经办好了，甜甜以后不要受罪了。”何靖宇道，“这个是证明，至于公函，是发往淮市的，不能放在个人手里。不过汤主任和淮市那边的公社有关系，据说两人是同学，一起派到下面的，他来到了南市，他那个同学到了淮市。” 王淑萍听了，双手合并，?激动到：“哎，总算可以放心了，我家甜甜不用受罪了。” “弟妹，厨房里做了什么这么香，我都想喝两杯了。”魏哲坤抽抽鼻子，闻到了肉味，这年月物质紧缺，人人都缺肉啊！ “淑萍，我家里还有半斤酒，赶紧拿出来，我和老霍喝一杯，如果今天不是老霍跟我去，也不能办着这么顺利。”何靖宇对着何甜甜招招手笑呵呵说道，“甜甜，快来谢谢你霍伯伯。”金 何甜甜感谢道：“谢谢霍伯伯！” “不用谢，不用谢！”霍伯伯摆手，大大咧咧说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 对于女儿和霍英杰的事情，何靖宇，王淑萍一直乐见其成，霍家夫妻也是如此。 只有何甜甜听到霍哲坤这样的话，面上羞红，不好意思。 前世她没有和霍英杰终成眷属，或许两边的四位家长，心里也十分难过吧。 见何甜甜面色羞红，何靖宇，霍哲坤纷纷哈哈大笑。 王淑萍端着从锅里一直炖着的兔肉，放在桌子上，道：“甜甜，快给你爸，霍伯伯倒酒。” 何甜甜从柜子里拿出父亲珍藏的半瓶酒，倒在小巧的酒盅里，说道：“爸，霍伯伯，喝酒！” “淑萍，今天供销社有风干的兔子？”这个十分难得啊，从来没有的事情，能有点新鲜的肉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是呢，这是甜甜从齐家村带来的，还说是她自己学着下套子捉的。”王淑萍笑道，“说的我都一点不相信，可是我们家甜甜从来不说假话，我又不得不信。甜甜，当着你爸和霍伯伯的面，你好好说说。” 霍哲坤一愣，问道：“这……这些都是甜甜捉的？甜甜，你可得好好说说，是不是在齐家村吃不饱饭啊？” 何靖宇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否则那么乖巧胆小的的女儿，怎么会偷偷跑到山上打猎呢？ 一定是被逼的！ 何甜甜见?父母紧张的样子，笑笑道：“爸，妈，霍伯伯，在齐家村除了那齐建国一家，其他人都很好。我现在不是住在知青点，而是住在齐家村的一个老婆婆家里，他儿子解放战争的那段时间，还在南市上学，工作呢。不过建国后，就没有音讯了，是个非常好的老太太，经常提点我，教我一些人情世故。我在畜牧队负责割草，经常上山，运气特别好，用了和别人学的法子，下了几个套，就能捉住野兔子，野鸡。” “这是真的？”何靖宇半信半疑，女儿的话说得通，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相信。女儿说的那个婆婆，相认女儿做她的干孙女，他和妻子同意了，并不意外，令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何甜甜在短短四个月内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 “当然是真的，你女儿这么聪明，当然是学什么会什么。”何甜甜得意说道，“而且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女儿很棒，绝对不会说谎的。” “哈哈！”魏哲坤拍拍好友何靖宇的肩膀，“老何，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人类的潜力是无限的，如果咱们的老祖宗没有想着制造工具，使用火，或许我们还是一群野猴子呢，也没 有人类了。一切皆有可能，关键在于学习，思考，创造。” 哎呀呀，没看出来啊，霍伯伯原来是个炖“鸡汤”的好手啊！ “霍伯伯厉害，说得真好。”何甜甜夸奖道，敢想敢做，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那好吧，姑且相信吧。”何靖宇笑道，揉揉女儿软软的头发，面容慈爱。 何甜甜乖巧地让父亲摸摸自己的头，没有躲开，和父亲很是亲昵。 到是边上的霍哲坤，见何靖宇和女儿的互动，牙酸道：“还是生女儿好，和爸爸亲。我家的臭小子，自从懂事之后，就不让我摸他的脑袋了。一说话，就要和我顶嘴，就是个讨债的。” “呵呵，女儿有女儿的好，儿子也有儿子的好，各有千秋。我还希望甜甜是个儿子呢，这样到了外面我们也不用担心吃亏。”何靖宇感慨说道，女儿是贴心，他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可女儿一个人在外地，他就担心女儿会吃亏。 第99章 “没良心”的何甜甜 这次女儿被人检举，还不就是看上了女儿的美貌，女儿不从，就开始报复女儿嘛！ 如果是以前，何甜甜会害怕，可现在她有蛇大王，一点都不怕！ “没事的，天大地大理最大，我只要好好做事，齐家村也不是某一个人一言堂的地方。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您啊，就放心好了。”何甜甜安慰道，希望可以宽慰父亲。 “哎，但愿如此，你可得好好的。”何靖宇欣慰道，女儿长大懂事了。只是女儿这一段成长，不是他教导的，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倍感失落。 “我会的，爸爸。”何甜甜保证说道，给霍伯伯，何靖宇倒酒，“喝酒，喝酒！” “来，老何，我们两个喝一杯。”霍哲坤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早就想喝了，只是以前没有合适的下酒菜，喝酒也没意思。 今天，有酒有肉，有荤有素，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晚上蒋丽芳从医院里回来，两家人又在一起吃了饭。不过这次是在霍家，何甜甜提供的兔子肉。 王淑萍也是个大方的，直接给蒋丽芳两只风干的野兔子，野鸡。蒋丽芳不好意思收，王淑萍好说歹说，才让霍家夫妇收下。 “哎，我们在家里吃这么好，英杰不知道在单位能不能吃到。”儿行千里母担忧，蒋丽芳见何甜甜回来，就想到自己的儿子了。吃到好吃的，就想着儿子也能吃到。 何甜甜囧了，突然觉得自己很没良心。霍英杰给她粮票和钱，她却没想着给霍英杰寄点什么。 现在知道了，可结界空间里没有了，没法寄。只能回到齐家村，再看看能不能再弄一些，给霍英杰寄过去。 “那有什么啊，我那还有两只，给英杰寄过去，让他也吃点，毕竟是年轻人，长身体容易饿。”王淑萍早就把霍英杰当场未来女婿啊。她只有一个女儿，那女婿以后就和半个儿子没差别，将来也必要要给他们两口子养老送终的，对霍英杰好，理所当然。 “这怎么行，你已经给我两只了，我留下一只，给英杰寄去一只兔子，一只风干的鸡。”蒋丽芳里面说道，面上发热，她刚才说这话，根本没有向王淑萍再要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感慨一下。 王淑萍莞尔一笑，道：“你寄算你的，我寄算我的，你就不要拒绝了。” 蒋丽芳见王淑萍这么说，也不好继续拒绝了，笑道：“其实啊，这都不是我们送的，是甜甜送的。” 两个中年八卦妇女相视一笑，何甜甜在边上见两人如此，脸上发热，一副小女儿娇态，跺跺脚回屋了。 昨天夜里，何甜甜回到熟悉的家里，一直很兴奋，几乎没睡，白天也没有午休，到了今天的晚上，十分困乏，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蒋丽芳把一只兔子给了何甜甜，给了何甜甜一块钱，让她去邮局寄。 王淑萍从地窖里拿出一只风干的鸡，找了赶紧的油纸包好，外面在包上干净的布。 “甜甜，你蒋阿姨要上班，我现在请病假，不能出去，你拿去邮局寄了。”王淑萍笑道，家里出了东西，她自然希望女儿和霍英杰可以多多联系，即使距离远了，也能感情好。 王淑萍趁着有空，找出家里的一块深蓝色的布料，给齐三奶奶做衣服衣服，他们已经认下了齐三奶奶，礼数不能废。 何甜甜面色羞红，去屋里拿了昨晚临睡前写的一封信，放在包裹里面，才拿着包裹去比较远的邮件。 因为邮寄的时候，要检查包裹里的东西。附近的邮局，大家几乎都认识，她不想解释这些野兔子肉，野鸡肉的来源。 邮寄一个包裹，用了三毛五分钱，并不贵，剩下的六毛五分钱，何甜甜带回来，要还给蒋丽芳。 虽然两家关系很好，不过毕竟不是一家人，何甜甜可不能收下剩下的钱。 何甜甜出去一趟，附近的人都知道何甜甜回来了。刚回到家里不久，有人上门。 问明身份之后，何甜甜才知道来人是刘伶俐的母亲。 “甜甜啊，伶俐来信，还说到你了。说你们两个距离很近，经常可以见面。”刘伶俐的母亲笑呵呵道，十分客气。 那刘伶俐被分到了隔壁的胡家村，虽然离得不远，但从来不找何甜甜，好像何甜甜会连累她一样，上次扒河工的时候，远远看到刘伶俐还故意躲着她呢！ “是啊，是离得很近。”何甜甜点头，“婶子，你是不是有事啊？” 何甜甜知道刘伶俐和她保持距离的原因，不就是怕她去求助嘛？毕竟何甜甜非常瘦小，不像是个会干活的，也或是担心心被她连累。 不过何甜甜感念前世刘伶俐通知她父母的消息，否则父母去世，她不知道，还不知道要在殡仪馆待到什么时候呢！ “是这样的，我家伶俐去的匆忙，没有带冬天的衣服，原本想寄过去的，看到你来了，就想让你给捎过去，省家里 几个钱。”刘母不好意思说道，家里孩子多，日子过得太穷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行，我也要带点东西，你少拿点，如果太多了，我拿不动。”何甜甜点头道，算是还了上辈子的刘伶俐的人情！ “那太感谢你了。”刘母说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把东西准备好给你送来。” 尽管何甜甜想在家里多住几天，只是想着齐建国心里憋了一肚子坏水，心里不踏实。 “我后天上午十点的的火车。”何甜甜回答道。 等刘母走了之后，王淑萍皱眉道：“你干嘛要答应她？那人就是个爱占便宜的。即使你说了，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她也不会听得，到时候一定会弄一个大大的包裹。” “没事的，我力气大。都是一个地方的，我也不好意思不给带。”何甜甜道，本来就是为了还人情，算不得什么。 “哎，后天你又走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时什么时候了。”王淑萍说道，“你啊，一个人在齐家村一定好好的，等时局好了，再把你接回来。这次我们没时间过去，我做了一件衣服，你送给干娘。” “嗯，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齐奶奶收到衣服，一定会很高兴，那是一个聪明坚强的老人，更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何甜甜乖巧点头，最近几年估计都不成了。 “这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王淑萍温柔笑笑。 第100章 理所当然的毛病 这次回来，何甜甜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要好。父母这边暂时不用担心了，她有精力全身心反击齐建国。 何靖宇担心只有公社的公章还不行，于是又去了街道公社盖章等等，开了好几份证明。 何靖宇不能在身边保护女儿，就把这些东西当成了女儿的护身符一样，能多弄一些，尽量多弄！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就到了何甜甜离开的时间了。 霍哲坤给何甜甜定的是卧铺，所以何甜甜可以有精力和父母彻夜长谈，和他们说以后的事情，让他们加倍小心，保持乐观的心态，等到光明的出现。 刘伶俐的母亲果真如王淑萍说的那样，居然弄了一个半人高，两臂抱不过来的大包裹，道：“甜甜，辛苦你了。” 何甜甜还没说什么，蒋丽芳不乐意了，说道：“这位大姐，你看甜甜这小身板，还有自己的东西，能拿得动你这么多东西吗？” 刘母原本带笑的脸，听到蒋丽芳的声音不乐意了，道：“这可都是我女儿冬天用得着的东西，一件也不多。” 不就是送点东西嘛？至于这么小气巴拉的嘛！ 听到刘伶俐的母亲这么说，蒋丽芳更加生气了。 “这是你女儿用得着的东西，你自己搬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的，这边有我们这些家人送，可到了那边，只有甜甜一个人，她哪里能搬得动这么重的东西。还是说，你打了电报，让你女儿过来接啊？”蒋丽芳恼怒说道，“你再拿点下来，要不然你就去邮局邮寄，我们拿不了这么多。” 有打电报的钱，她都够邮寄的了，干嘛还来这里浪费口舌求人啊！ 何甜甜有蛇大王帮忙，不过她也要自己拿一段路程。虽然也能拿得动，不过她就不想惯着有些人理所当然的毛病。 “可这都是我们家伶俐惯用的东西，这天冷了，没衣服穿，怪可怜的。” 刘伶俐的母亲只字不提邮寄，电报需要费用，就在这里装可怜，说她家女儿多可怜，也不想想何甜甜路上拿这么多东西，更可怜啊！ 这个时代，可没有拉杆箱，旅行箱之类的，可以推着，拉着，全部东西都得背在身上。 “这位大姐，你还是赶紧拿下来一些吧，我家甜甜带不了这么多。你家孩子是孩子，我们家孩子也不是牲口啊！”王淑萍没好气说道，“你要是不弄下来就算了，你去邮局，有多少可以寄多少，人家不会嫌累的。甜甜力气 不大，还有自己的东西要拿，反正我们拿不了这么多。” 刘伶俐的母亲见蒋丽芳，王淑萍都这么说，何甜甜低着头，不说话，只能讪讪说道：“那好吧，就给伶俐带两件棉衣吧。” 两套棉衣棉裤，虽然不是很重，但占地方。这些东西必须的，何甜甜不能拒绝。 刘伶俐的母亲心里老大不乐意，虎着脸走了。 “刚才你就不应该拦着我，你看看，那个死鱼脸，给她家捎东西，还捎出仇来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她带东西。”蒋丽芳愤愤不平说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太不要脸了。 “算了，都是穷的。”王淑萍不在意道，“那边冬天了，有两套棉衣够穿的了，我们也算帮了忙。至于是否领情，我们也不在意。” 何甜甜拎起来那个包裹试了试，估计有十五六斤，加上何甜甜自己的包裹，估计有四五十斤的重量。 今天霍哲坤有事，没有来送何甜甜，蒋丽芳上晚班，白天有空，和王丽萍，何靖宇一起来火车站送何甜甜。 每一次回家心里雀跃，高兴每一次离开，又十分伤心。 只能安慰自己，这一次的离别伤感，是为了下一次的团聚喜悦。 何甜甜透过火车窗口，和父母，蒋丽芳挥手告别，故作坚强，笑容满面。 可随着火车渐渐离开车站，速度越来越快，父母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何甜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不停往下流。 不哭，不哭！ 现在的状况比前世好多了！ 何甜甜擦干眼泪，眼睛红红的，爬到卧铺中间的那一层自己的铺位，闷头睡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分别的痛苦。 一直到下午五六点，何甜甜才起来吃妈妈做的油饼。 其他人在聊天，何甜甜心情不好，不愿意说话，对于别人的搭讪，也仅仅用点头和摇头表示。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火车晚点，到了桃源县，比上次晚了两个小时，已经快两点了。 何甜甜在县城只认识牛大军，不过牛大军是邮递员，估计出去送信了，现在不一定在县城。除了牛大军，那只有牛大军的堂妹牛丽丽了。 这次如果不是牛丽丽听到这些消息，何甜甜也不能事先知道。这次回来，妈妈准备了几盒南市杏花楼的糕点，答谢牛丽丽，或许牛丽丽能找人送她会齐家 村。 何甜甜步行来到桃源饭馆找牛丽丽。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儿，牛丽丽坐在柜台里面打瞌睡呢。 “丽丽姐，丽丽姐！”何甜甜小声喊道，怕惊着正在睡觉的牛丽丽。 牛丽丽睁开眼，见是何甜甜，热心打招呼，道：“原来是甜甜啊，你这么快就从老家回来了！还没吃午饭吧，我请你吃碗面。” 何甜甜连忙说道：“我有粮票，不用丽丽姐请！” 牛丽丽从牛大军得到了风干的野兔子，对何甜甜很有好感，请何甜甜吃一碗两毛钱的面，算不得什么。 “好了，你要是再说，就是和我见外了。你坐着歇歇，我去后厨说一声。”牛丽丽让何甜甜坐下，她去后面张罗。 不一会儿，牛丽丽就端过来一碗青菜鸡汤面，道：“饿了吧，快吃。你拿了这么多东西，一个人也没法走几十里路，你等等哈，我去看我堂哥在不在邮局。不在的话，我再找其他人送你。” “谢谢丽丽姐。”何甜甜心里感动，世上其实还是好人多，以后上山多打兔子，野鸡送给他们，作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