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令》
01 三个烧饼
在小乡村的街道上,斯维坐在驼驼兽的背上,看着四处的风景。
「这座小村真简朴,但也该会有客栈吧,要不然又要露宿街头。」
斯维提了提身上糟蹋蹋的大衣,自己穿山越岭、伐木涉水才见到一个小村,再不把身子洗一洗,不单是自己受不了,连遮盖异味的大衣也会被熏臭。
想起一个暖烘烘的热水澡,斯维从驼驼兽跳了下来,向路旁的小贩大叔问路。
「大叔,这里最平的客栈在哪?」
不是斯维不想住得好点,而是自己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在进村的时候,斯维扒掉全身衣服,才找到一个银币和三个铜币。
小贩大叔笑着口,本以为有生意上门,怎知来了个问路的,心中不喜,嘴角一努,便想不太打理这事,但忽然心想:「问路这事,在小乡村并不罕见,四处做任务和去八兽山脉猎杀魔兽的狩魔者,时不时会经过此处,若是那不理他,遇到难侍候的主,恐会惹祸上门,若是多金少年,那打赏也少不了,但他刚才问的是『最平的客栈』,相信只有穷鬼才会问吧。」
小贩大叔上下打量了斯维一眼,心道:「这人生得粗野,该是个冒险者吧,而且应该是个难侍候的主。天啊!穷鬼加恶霸,我就这么遇到一个!」
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小贩大叔又在次扬起那号称职业到专业的笑脸,笑道:「大爷,你都看到了,这小乡村不大,只有一间客栈,就在前方大街那里。」
斯维道了声谢,就拉着驼驼兽走开了。
「掌柜,这里有空房吗。」
掌柜一抬头,看着眼前野人般的斯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再瞧了一眼栓在客栈前的驼驼兽,心道:「应该不是一个白住店的主。」
掌柜笑道:「有,要住多少晚?」
「睡一晚要多少?」斯维不得不问。
「三个铜钱。」
「那就住三晚吧。这个是订金。」斯维不舍地拿出一个银币放在柜台,在雄狮帝国,一金币可换十银币,一银币可换百铜币。
掌柜快速收了账,扬声叫道:「小宝,带这位客官上房。」
从厅前走出一个小二打扮的小宝,斯维便吩咐说:「小二,拿几味小菜到我的房去,还有帮我备暖水,我想洗个澡。」
斯维上房前,想了想,又道:「对了,顺便把我的驼驼兽喂好,钱就在钉金里扣就好了。」
把满口笑容的小二送了出去,关上房门后,斯维才叹了口气。刚才小二放下小菜,又卖力地备好暖水,一付讨赏的笑脸,令斯维不得不把一个铜币打赏出去。
吃罢酒菜,洗完澡,斯维便背起木箱出门了去讨生活了。
来到小乡村「最热闹」的大街,人流不多,路上多是闲得去串门子的邻里,生活朴素而简单。
斯维找了一个树荫,展开木箱,前后开出两张木凳,在箱边拉起招牌,戴起墨镜,手执羽扇,老神在在地坐在其中一张木凳上。
在街口一望,只见那左联写着「求纤问卜」,右联则是「趋吉避凶」。「赛神仙」的红招牌,更是十分抢眼置在中央,若没有那副野人样貌,也算得上是笑傲红尘的一个神棍。
斯维一坐,便是一天,虽则好奇围观的人不少,但真上前的,却一个也没有。斯维伸了伸懒腰,把羽扇一收,收起自己的档子回客栈了。
放下木箱,斯维躺在床上,心道:「这小村表面上朴素,但内里的死气比起八兽山脉也不逊色,几乎入村所见之人,都有死气缠绕,但是在大街用心眼找了一天,也找不出因由。」
斯维翻了翻身,嘻笑道:「遇则是祸,避则是福,管他呢。」
第二天,吃过早饭,斯维去看了看傻牛,看到肥壮的鸵鸵兽在栏里呼呼大睡。便提着木箱,再次出门了,在大街上光顾了烧饼店,用一个铜钱向烧饼大婶买了三个烧饼,留作午餐,才在昨日的树荫下开档了。
「请问……打扰一下。」一个背着包袱的小女孩在算命档前怯生生地问。
「哦,小妹妹,有甚么事,本神仙可是有询即答。」斯维站起来,仰着头,又用羽扇扇了扇自己,样子十分神气。
「那个…那个,这个位置是我平日摆摊子用的,那个……算了,大叔,你用吧。」小女孩仰着头看了一眼满脸须根,眼带墨镜的邪恶大叔,便害怕地缩了头。
斯维被小女孩的一句大叔雷得呆了,木然地盯着小女孩,吓得小女孩一声都不哼地站在算命档前。
过了一会,小女孩细细声地问:「我…我可以在旁边摆摊子吗?」
「可以,不过你要答我一个问题。」斯维没有拖半点水地就应允了。
「那……那大叔你问吧。」小女孩唯唯喏喏地低着头。
「小丫头,你为甚么叫我大叔,我才十八,知道吗,要叫大叔……呸!呸!要叫我做哥哥。」
小女孩偷偷了看了一眼斯维,点了点头。
斯维大手一挥,放过连客人都不是的小女孩,屁股又坐回到木凳上,老神在在地闭起眼,想着,何时才能像老爷子那般,遇到一群水鱼。
小女孩见大叔归位,便走到一旁,把背上的包袱平铺在地上。
好半响,斯维也没有听到小女孩的叫卖声,便睁眼扫一扫小女孩的摊子。
只见小女孩的摊子放满了一堆杂色的野果,小女孩怯生生地低着头,偶尔抬起眼看了看经过的行人。
斯维在森林过了半年多的野人生活,对各种野果有一定的认识,而且斯维十分好奇,一个小小的小女孩不好好在家,天天向上地去学习,反是跑到路边卖野果。
盯了一会,斯维忍不住问:「喂,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来卖野果?」
「我想帮妈妈。」小女孩惊慌地答了句,显然是被斯维的突然问话吓了一跳。
「哦,那野果是哪来的?」
斯维和小女孩就这样交谈起来,每次都是斯维问,小女孩简短的回答。
奥曼尼是小女孩的名字,才六岁的小丫头。父母是小乡村的村民,奥曼尼一家本是猎户,靠山吃山,日子还过得去,但某一天,奥曼尼的父亲再也没有随着猎户队回家,母亲就开始日夜辛劳地工作,支撑整个家庭,最后病倒了,奥曼尼为减轻家庭负担,便在靠近小乡村的森林边摘了些野果贩卖。
在中午,斯维从大衣里拿出烧饼,咬了一口,才想起奥曼尼也是没有吃午饭,便问:「小丫头,怎么还不吃午饭。」
奥曼尼没有像初时那样怕斯维,但性格内向的她面对这个问题也有点支吾以对,最后抵不住斯维的追问,才大声地道:「我吃野果作午饭!」
斯维定定地看着奥曼尼那倔强的样子。
过了一会,斯维伸手在奥曼尼头上拍了拍,笑着说:「看来这些野果很美味,小丫头,我就用一块烧饼跟你换一枚野果吧。」
斯维没有等奥曼尼应承,便老实不客气地拿了一颗野果,咬上一口,随手塞了一整块烧饼给奥曼尼。
奥曼尼看着手中的烧饼,闻着饼香,又看着斯维一口、两口地,就把整个野果吃了下肚,细声地问:「真的可以换吗?」
野果并不美味,这也证实了为什么野果在这里摆放了一个上午,连一个向奥曼尼问价的人也没有。
斯维笑哈哈地说:「酸酸甜甜,也很爽口,但是,小丫头,一直吃野果作午餐可不行,况且……」斯维又拍了拍奥曼尼的头,柔声地说:「你不换也不行,因为我吃了,所以,你还是把这个烧饼吃了吧。」
奥曼尼欢喜地点了点头。
斯维本以为小丫头会现在把烧饼吃了,想不到奥曼尼会把烧饼包好,塞进衣袋,一手拿起一个野果,吃了起来,而且吃得十分滋味。
「为什么不吃?」斯维有点不解地问。
「我想把烧饼留给妈妈。」奥曼尼天真地说。
「是吗?」
斯维想了想,跟着又拿起一个野果,又三两口地吃了下去。
「给你,跟你换!」斯维擦了擦嘴角,又塞了一整块烧饼给奥曼尼。
奥曼尼不可思议地看着斯维,直到接过烧饼才回过神来,向斯维说了声「谢谢」。
把之前的那块烧饼拿了出来,连同这一块包好,又塞回衣袋内。
斯维呆了。
奥曼尼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扭扭捏捏地说:「我怕妈妈看见我没有吃的,会把之前的烧饼留给我,所以……所以如果有两个的话,我就可以……我就可以和妈妈一起吃。」
「原来是这样,反正烧饼是小丫头你的,你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斯维有点无语地说。
「哥哥,你不怪我?」
「我不怪你,不过……」斯维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烧饼扳成两块,递了最大的半块给奥曼尼,笑着说:「我刚才吃野果吃得太多,有点吃不下,你就帮我吃半块吧!」
见奥曼尼迟迟也不敢接,斯维故作生气地道:「你不拿的话,信不信我打你。」
奥曼尼吓得实时接过烧饼,双眼汪汪地望着刚才和气的恶霸哥哥。
「叫你吃,你现在不吃的话,我就……」斯维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奥曼尼,打骂的说话又瞬间搁浅在齿间。
斯维有点烦恼地搔搔头,哄着说:「要不吃,你就赔我两块烧饼!」
说完,斯维笑了起来,对着奥曼尼,斯维确实不忍心去伤害这个小丫头。
「如果你现在吃了这半块烧饼,明天,我再用烧饼跟你换野果,好吗?」斯维小心呵护地抚着奥曼尼的稚发,最后才慢慢地触踫小丫头额上缠绕的死气。
「真的?」奥曼尼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
斯维点了点头,指了指奥尼手中的半块烧饼,小丫头才满心欢喜地吃了起来。
天,渐渐地黑了。
「哥哥,那明天见。」奥曼尼背起包袱,脚步轻快,一蹦一跳地回家去了。
斯维转过身,收起自己的档子,慢慢地走了回去。
02 狩魔者
夜,一道黑影在月光中迅速窜出客栈,瞬间没入黑暗。
大街寂静而沉默,没有一丝人影,一只黑猫诡异地在屋顶上迎着月光奔跑,这是兽化了的斯维,日间自己刻意留在奥曼尼身上的鬼能,此刻清晰地为斯维指着路。
跳上了屋檐,斯维看了看对面没有任何烛光的小屋,里面虽然漆黑一片,但透过月光,斯维还是能瞧见一个小身影在屋里摸黑走来奔去。
如果没有奥曼尼,或许斯维并不会多事到深夜出探,更不会卧在奥曼尼的屋顶苦等,不过,听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奥曼尼的嘻笑声,斯维也笑了。
除了偶尔瞇着眼,环视四周,斯维便一直躺卧着,懒懒地晒着月光。
一个被月光拉得身影出现在街上,感受到四周的死气忽然浓了一些,斯维爬了起来,环顾四周,除了一片漆黑,还是漆黑。
「刚才死气的浓度确是增加了,怎么又平伏了下来。」斯维纳闷地想着,早知就不这么贪睡,算了,还是费力地找一找吧。
「心眼,开!」
斯维整个绿色的猫眼开始褪色,所有的色彩瞬间收缩至中心,形成黑点,双眼发白,白得只剩下中心的那点黑。
斯维看着天地游离的死气,嗅了嗅,瞳孔瞬间扩大,瞳孔内的黑点朝向村外移动着,斯维想了想,看了看那早已寂静的了的小屋,便向村外奔去。
轻巧地落在树枝上,斯维看着树下的冥兽,那是一具鬼尸。
「魂级。」
感受着鬼尸散发出来气机,斯维心中不禁估计鬼影身上的死气等级。
在魔冥大陆,魔法师和斗者将冥兽和狩魔者的等级规划一致为七级,每级为十阶,魔法师的七级分为见习学徒、法师、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法圣和法神。斗者分为斗者、斗士、斗师、斗师、斗魂、斗圣和斗神。而狩魔者则与冥兽的七级相同,分为魂、灵、鬼、妖、夜叉、罗剎和修罗。
「不超过三阶,是新生的冥兽。」
斯维并没有立刻出手,对他而言,就算是魂级三阶的鬼尸构不成威胁,只是让斯维奇怪的是一个平凡的小村怎会有归穴之地这样的冥物诞生地。
「难道是有人刻意饲养的?那还真是个可悲的小村。」
斯维不禁想起缠绕在众村民身上的死气,显然有人将这个小村当作了饲养场。
魔冥大陆中,所有生物皆有生气,而冥兽则拥有死气,凡触踫到冥兽,就会被他所触踫到的部位留下死气。死气会随着时间而消散,但若是与冥兽长接触过密,死气便会缠绕生物,如同诅咒般,,一点一滴吸食生物的生机。
要解决这诅咒般的死气,一是以光明能量驱逐,二是杀死冥兽。
「要解决这只鬼尸并不烦麻,但要解决小村整个问题,则需要找出饲养者,否则,小丫头住在这,总有一天会变成冥兽的食粮。」斯维有点头痛地想着办法。
「看来要在这留多几天了。不过,若是杀了这具鬼尸,拆了饲养场,相信那个饲养者也该会和我一样头痛吧。」
调笑完自己,斯维便迅速追过鬼影,落到树下,把鬼尸截住了。
鬼尸看着眼前阻路的黑猫,嘶吼了一声,便向前扑击过去。
鬼尸乃是人死后,因饱含怨恨而生的冥兽。对于死有怨恨的人,斯维并没有能力去判定其因果是非。人,并不是神!斯维能做的事就是奉守狩魔者的信条──死者之死为生者之生。
斯维跳起,从黑猫型态转化为人身。
「六神印。」
只是一个擦肩,斯维右手一连六掌打在鬼尸身上,封夺鬼尸的六识,包括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
看着毫无知觉地站着的鬼尸,斯维慢慢靠近。
「安息吧!」
斯维左手一扬,直抓鬼尸心核,灰色的鬼能顺着左手包着鬼尸的心核,缓缓地抽取鬼尸全身的死气。
本是一脸木然的鬼尸一时变得狰狞。
「咦!居然还保留着意识。」
斯维想不到鬼尸的求生意识会这么强大,抗拒着六神印的压制。
「那些神棍胡搞出来的东西看来还真不太可靠。」
斯维暗骂了一声,也不理会鬼尸如何全身颤栗地反抗,左手释放更多的鬼能增加的吸付力,迅速抽取鬼尸身上的死气。
直至斯维将左手抽离鬼尸,鬼尸身体迅速崩化为飞灰,在地上留下一滩黑血水。
斯维顺着鬼尸赶往的方向,在林中找了一会,便找到鬼尸的归穴之地。
「三个尸棺?」
看着眼前归穴之地的规模,斯维更是确定有人饲养这批鬼尸的想法。
归穴之地用以聚集天地死气,若是在此誔生的冥兽,会有很强的领域意识,而此刻穴中三个尸棺,显然是有心人刻意把死尸放在归穴之地上等尸变成冥兽。
斯维打起精神,谨慎地靠近,虽则对付魂级的鬼尸没甚么大不了,但若是遇到灵级的鬼士,斯维只能避而远之,但根据小村的死气的现况,相信这三头冥兽诞生的时间并不长。
在靠近尸棺三尺时,斯维轰出一个圣光术,耀眼的白光照射在木质的尸棺上,驱散表面上的死气。
「崩!」
忽然,一个身影从破开尸棺,向斯维扑来。
「鬼尸加鬼影,而且还会合围和偷袭,看来这个饲养者并不简单。」
斯维并没有迎上去,反是向后退了一步,反手向来路的空处轰出圣光弹,
一声刺耳的悲鸣在身后响起,原来圣光弹打在潜伏在后头的鬼影身上,光亮的光元素割裂着鬼影的身体。
而在原本斯维站着的地面,一个鬼尸破土而出。
「嘿嘿!跟小爷玩阴,你们还嫩呢。」
斯维虽被围在中央,但也不荒乱,反是在感受身边三只冥兽的阶位。
眼前两只的鬼尸介乎在魂级二阶,外加身后一只魂级三阶的鬼影,斯维还是有把握应付的。
「魔化。」
斯维的左手瞬间爆发鬼能,在整条左臂刻烈地跳动着、扭曲着,左臂开始膨胀充血,皮肤硬化而布满黑色的角鳞,手指变得尖长如爪。
三只冥兽感受着对手不断攀升的鬼能,本能对着上位的冥兽的畏惧,使牠们开始不安地嘶叫起来,直到其中一只鬼尸受不了,挥着长臂,冲向斯维。
斯维拖着魔化的左臂,迎了过去。
巨爪切下鬼尸挥击而来的手臂,又在鬼尸身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听着眼前鬼尸的惨叫声,斯维便想左手一扫,把受伤的鬼尸腰斩时,耳边却出现鬼影的尖鸣,使到抬手的动作瞬间呆滞了。
在斯维昏厥的剎那间,从右赶至的鬼尸一拳轰在斯维的右脸上,巨力把斯维推撞向受伤的鬼尸身上。
因伤而狂的鬼尸眼看仇敌撞来,伸手用力一拥,向自己身上紧抱,又张口咬向斯维。
右脸的赤痛把唤醒了斯维的知觉,在半空中,把头迅速向右一避,那鬼尸的獠牙便卡在左肩的角鳞上。
斯维借机用左爪狠狠地插穿鬼尸的腹部,鬼尸吃痛而大吼,那紧锁的手臂变得松动,斯维大叫一声,一脚踩在那鬼尸的伤口处,用力一蹬,左爪随之向上切割,将鬼尸左右分尸开来。
血,在天空溅射,沾满了全身,斯维一着地,便冲向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鬼影。
鬼影的死气上下不断鼓动,张口尖鸣一声,周边的空气混乱地波动起来。若是没有防备,这声尖鸣确会令斯维呆滞一会,只见斯维左爪在地上一拍,身子向左一翻,避过了正面的冲击,不过那从旁而过的尖锐刺耳声还是令斯维不好受。
斯维迅速地追到鬼影面前,左爪带着鬼能,直接把受伤的鬼影拍成飞灰。
最后一只鬼尸心生敬畏,向后落荒而逃,眼见就要没入丛林,斯维左手捏指一弹,从姆指脱落的利爪带着呼啸声直奔鬼尸后脑。
「啵!」
血液飞溅,鬼尸连呼叫一声也来不及,便跪倒在地上。
斯维看着左手明显与其他魔化了四指不同的姆指,笑着道:「呼!幸好小爷我算命不忘捏指算术,不然怎会有此弹指神通的功夫。」
随着战斗结束,斯维也解除了魔化。
斯维把两具鬼尸集中了起来,现在可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
在魔冥大陆,人类已知的历史中,这个大陆是由魔法位面和冥兽位面在黑暗时期互相撞击而成的,魔法位面的生物凭着七系魔法和斗气,反抗着冥兽的侵蚀,随着战争的发展,人类魔法师展开了对冥兽的研究,而狩魔者便是因此而诞生的产物。
狩魔者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是魔法师将冥兽的幼贻封印,再打进小孩的体内。随着狩魔者成长和训练,到真正觉醒,狩魔者才能真正运用魔贻的能力,而魔化则是其中一种。
若是论战力,狩魔者在三种修炼者中最强。但魔法师和斗者还是占着人类修炼者的主导地位,主要是因为狩魔者提升阶级困难,加上成为狩魔者的风险太大了,不论是魔胎的导入,还是每次使用鬼能,魔胎也会从封印中觉醒,潜而默化地影响使用者的意志,直到将狩魔者变成狂暴的魔人。
狩魔者表面上是为狩猎冥兽维生的正义使者,实际上却是一群追逐死气的蝗虫。狩魔者要提升阶级很难,需要大量的死气的支撑,而死气的来源,一是就简单地由魔贻自动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死气,二是猎杀冥兽,直接将冥兽身上的死气炼化成鬼能。
斯维炼化了两具鬼尸,地上除了一摊黑血水,就甚么也不剩下了。
感受着自己的魔胎并没有由魂级五阶突破到六阶,斯维也知道,两具初生的鬼尸所能炼化的鬼能太少了,也只能希望那归穴之地的气脉不要让自己失望。
03 斯维的悲剧
斯维也叹了口气,自己不论是魔胎的级阶,还是魔法师的级阶,都提升得很慢,这对斯维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在生命和实力的选择中,斯维还是偏向前者,比起变成丧失心智的魔人,斯维还是坚定地利用光明魔法,去消减运用鬼能所带来的负面能量。
光明元素和鬼能,两者可说是水火不相融地互相压制,所以斯维每次炼化鬼能,都会被体内的光明元素削减了三分之一。而每次冥想,光明元素也会被鬼能削减。
为了快速增加实力,斯维曾经学了些斗气,只是斯维吃不了苦,在出师之后,在没人监督之下,便放下了。
现在斯维的实力分别是魔胎魂级五阶,见习学徒六阶,斗者七阶。至于斗者等阶为何是三者之冠,这也该说一说斯维的苦难史了。
大约在四个月前,老爷子实在看不过懒懒散散的斯维,便以外游为名,叫斯维准备一下行李,还叫斯维带上些维生工具,不然,在那儿生存会很烦麻。
从小到大,斯维就在家里做贯了公子哥儿,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在斯维眼中的维生工具,便是老爷子用来骗贵妇人钱财的木箱。
当老爷子看到斯维提着这个半人高的木箱时,气得当场暴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斯维看,然后笑呵呵地把斯维送进了八兽山脉。
原本斯维打着欢喜游玩的心态地坐在青羽大鹏鸟背上,跟自家的老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忽然,老爷子正气一凛,道了一句:「到了。」便提脚一伸,把斯维连同行李踢落鸟背,跟八兽山脉的天水湖来个亲密接触。
然后,老爷子笑哈哈地在天上看着一身是水的斯维在从湖里爬起来。
斯维爬到湖边,气愤地大骂,骂了半天,老爷子还是悠然地坐在青羽大鹏鸟背上,等到斯维不骂了,老爷子淡淡地说了句:「小维,可要活着回来。」便拍了拍青羽大鹏鸟,轻轻地飞走了。
不知山野生活的斯维,在湖里用鬼能捉了两条鲜鱼,当脕就打算在湖边做起野炊,本想美滋滋地吃上一顿鱼餐。可惜,斯维怎都想不到,烘烘的火光,招徕了一群青苍狼,鲜鱼没了,自己也差点葬身狼腹。
由进入八兽山脉起,在斯维眼中,森林不再是可以当作游玩用的游乐场,而是个危机满布的鬼地方。斯维几乎每天都会被魔兽和冥兽追着通山跑,这才练成了这身深厚的斗气和察知危机的本事,当然,还有滑溜的逃跑本事。
「要不是老爷子一直要小爷学斗气,刚才挨了鬼尸一拳,不吐点血也也不行。」
斯维又在心里数骂了自家老爷子几句,便对着自己用了一个医疗术,除去脸部的肿痛,活动了一下身子,便开始了拆迁的大任。
走进阴沉的归穴之地,斯维放了一把火,把三个尸棺点燃了,借着火光,找到了归穴之地的气脉。
「还是气脉里的死气充盈。」
斯维左手按在气脉上,感受着死气上窜的快感,斯维笑了,鬼能六阶的障壁正在慢慢地动摇着。或许是乐极生悲吧,原本沉寂在胸口的光明元素不安份地驱逐窜进来的死气,气得斯维不断大骂,最终鬼能还是停在原先的阶位。
斯维失望地看了看穴中,确认不留一物,才退了出去,一转身,便向着归穴之地不断轰击,直接把归穴之地掩埋掉。斯维这才拍拍手,美滋滋地回客栈睡觉去。
天早已大亮,斯维还蜗在被窝里贪睡。快到午饭时,斯维才打着哈噜,瞇着眼,一手拖着木箱,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在路上,缠绕村民的死气不见了,斯绕经过烧饼店,光顾了烧饼大婶的生意,用掉身上最后一枚铜钱。
「唉!看来又要露宿街头了。」
袋里没钱,心里真慌,就算是手上拿着三个热呼呼的烧饼,斯维也不禁想起夜里的冷风袭人的情景。
到了树荫时,斯维向等得有点心焦的奥曼尼打了声招呼,便开档了。
「这是昨天说好的。」
斯维在奥曼尼的小摊子上拿了两个野果,又塞了两个烧饼给奥曼尼。
奥曼尼羞怯地接了过去,笑着说:「我还以为哥哥不来了。」
「怎会呢,小爷可是一诺千金,哪会失信。」斯维宠溺地抚着奥曼尼的稚发,确认了死气缠绕的位置消失了,便收起留在小丫头身上的那丝鬼能。
才运功完毕,就听到奥曼尼蚊蚋地说:「但妈妈说神棍总是会骗人的。」
这句天真的说话,打碎了斯维道貌岸然的样子,就连吃在口里的烧饼都差点喷吐出来。尴尬得只能吃吃地干笑着,左右又言他地支吾过去。
吃了斯维的一半烧饼,奥曼尼忽然扭捏地问:「哥哥,你昨日说你是无所不能的,是不是真的?」
斯维为了在小丫头心中重立自己高大的形象,拍着胸口大声应道:「这当然是真的。」
「那可不可以借我……借我十个铜币。」奥曼尼说到最后,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
「甚么!」耳聪目明的斯维当然不会听不到。只不过,对于钱财,斯维可说是无力。
「我说,哥哥,你可以借我十个铜币吗?」奥曼尼以为斯维真的听不到,遂又提声说了一次。
在奥曼尼心中,斯维那种送烧饼的慷慨,被她误认为是个多金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她的话是多么地打击了斯维这个贫穷户的自尊心。
不过,奥曼尼的话确实是触动了斯维的神经,斯维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个算命档,心里不禁悲叫:「为何当时不带老爷子的珍宝保险箱,反而带了这个臭箱。」
被老爷子「诱骗」到八兽山脉,在丛生艰苦的挣扎时,斯维曾想扔了这个臭箱,但一想到,这个箱子在毫无人烟的森林当然没有用,但是一到村镇,就能发起坑人骗钱的大作为,所以就算被魔兽追赶,就算是多么辛苦,斯维也不曾放弃过。只是,斯维走进了小乡村后,就算他学足老爷子老神在在的样子,木箱到现在还是没有发挥它坑宰水鱼的大作为。
「没有水鱼上钓,又如何坑宰呢?」斯维也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平息自己的怒气。
奥曼尼看着斯总恶狠狠的样子,真的吓坏了,胆小地与斯维拉开一点距离,低声的抽泣起来。
斯维听到哭声,才醒了过来,慌忙地哄起奥曼尼。
「别哭,别哭。」
只是斯维越哄,奥曼尼的眼泪越流得多,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每个路过的村民,听到哭声,都会站在一旁看着,站着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人群望向斯维的眼神更是充满鄙夷,甚至走上来了三个乡姑,对着斯维指指点点。斯维越听越不滋味,最终还是受不了而落荒而逃。
斯维跑了,奥曼尼更哭得凶,人群见小女孩哭个不停,三个乡姑对事情也不甚了解,人群最终还是撒手不管地散开了。
斯维回去时,看到奥曼尼坐在地上低泣,双眼更哭得肿胀。气得斯维差点做起泼妇,当场大骂起贼老天。
斯维一边哄着,一边拿起衣角,帮奥曼尼抺干眼泪。那红肿的双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斯维运起治疗术,帮奥曼尼消了肿。
奥曼尼感到双眼的肿胀在白光的治疗下消平起来,惊喜地问:「哥哥,你是神牧师?」
奥曼尼的那时哭,这时笑的表情,让斯维真有点无可适从的感觉。
奥曼尼拉着斯维的袖子,又问了声。
斯维才笑着说:「我不是神牧师,我是个见习学徒。」
在斯维心中,神牧师是侍奉光明神的神棍,一个神棍也可以跟小爷我比,但斯维却不知道能当成神牧师的,无一是光明法师,比他这个小爷足足多出一级。
听到这话,奥曼尼又失望地再次哭了起来。
这下,斯维又犯难了。在带哄兼骗之下,才将奥曼尼抽抽泣泣的话接连了起来。
奥曼尼的需要十个铜币去聘请神牧师为奥曼尼的妈妈治疗,听到这里,斯维又自我感觉良好地拍着胸口,亲自请缨为奥曼尼的妈妈治疗。
这也不怪斯维有这样的信心,在森林里,斯维用的最多的光明魔法可是治疗术,由最初的笨拙,毫无实用,到现在基本是一照伤好病除。
奥曼尼一听妈妈的病可以治好,便心急地拉着斯维往家里跑。
斯维哭笑不得地制止了奥曼尼的心中急切,说道:「把摊子收好再去吧,而且去你家还会经过我住宿的客栈,我还要把房退了,那时再跟你去吧。」
奥曼尼并没有留意为何斯维知道她家的方向,只是草草地收起野果,背起包袱,不断地催促着斯维。
两人走进了客栈,掌柜告诉斯维一个令他伤心的消息,就是斯维的一个银币的钉金只剩下十一个铜币而已。斯维真想一个狠心,把傻牛卖了,在这三天,为了满足傻牛的胃口,这个掌柜居然问都不问斯维一声,就搬空了地库的饲料地填傻牛的五脏六腑。而犯事者现在还卖乖地讨好着奥曼尼,逗得她吃吃地笑着。
傻牛见有了奥曼尼这个免死金牌,牛意自得地斜着豆大般牛眼,「哞哞」地嘲笑起斯维,令斯维只能在心里悲呼:「为甚么自己要在临上房间时,还要犯口贱,跟小二说要喂好这头傻牛。」
斯维拿着十一个铜币,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奥曼尼欢喜地坐在傻牛头上,一手各握着一只牛角,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奥曼尼的家,小屋周围的环境,斯维在昨夜早已打探清楚。
斯维把奥曼尼抱了下来,才红着眼,瞅了瞅那头傻牛,眼神锐利得像是想在傻牛那里,切一大块牛肉卖掉以弥补自己的损失,吓得傻牛缩了缩,更委屈地向奥曼尼「哞哞」叫了两声。
04 平淡
奥曼尼安抚完傻牛,便急着把斯维拉进小屋。
步进小屋,斯维才仔细地打量了整个家居。
虽说接近黄昏,但小屋阴沉得灰黑一遍。只有门前和窄窗透着一丝光亮。一张破旧的长枱放在房中间,枱面放置了一个烛台,但烛台上面却是空空如也,木枱的边沿放着四张木凳,角落处,放了些厨具和餐具,离小角厨的不远处,便是主人家的床了。
奥曼尼放开斯维,跑到床边,向上面的妇人撒着娇,直到妇人将眼光移向斯维,才领功似地把斯维拖到床沿,向妇人介绍起来。
「这个就是昨晚跟妈妈说过的神棍哥哥。」
斯维一听,眼睛一突,只能嘿嘿地干笑着。
反是那妇人轻轻地敲了奥曼尼的额头,撑起身子说:「小孩子,不懂事,这个……」妇人打量了斯维一眼,在心中找了一个适合的称谓,才接着说:「小兄弟你莫怪。」
「小子斯维,啊姨,你都是叫我小维吧。」
妇人礼貌地点了点头。
奥曼尼不满地摸了摸额头,又开口说:「妈妈,神棍哥哥跟我说,他可是可以医好你的病。」
斯维和妇人尴尬地互望一眼,妇人才拉住奥曼尼的小手,好好地教导了奥曼尼一下。
斯维也趁此仔细打量着妇人,妇人唇色苍白,双眼内陷,颊骨突显,唯一可称赞的便是那枯黄脸上对奥曼尼所展现的笑容。
闲谈完后,斯维就要求奥曼尼安静下来,让妇人平躺在床上,便仔细地为妇人检查了起来。
看着看着,斯维也不禁感叹生活的磨难是如何加速了妇人的衰老。只是让斯维皱眉的是妇人身上的死气比之前所见的村民还要浓烈。
「看来这个小村还残存一只更高阶的冥兽,只是现在也不急着解决这事,还是等治疗后再问问看吧。」斯维想了一会,便开始治疗起来。
斯维施放了驱魔术,把妇人身上的死气驱逐,右手维持着治疗术,慢慢地扫过妇人全身。
妇人初时感到身体一轻,犹如脱去锁链,后来身子变得暖洋洋,全身的无力感也渐渐消退,最后舒服得脑海昏昏沉沉,才慢慢睡死了过去。
斯维撒去魔法,听着妇人沉稳的呼吸声,才深深地呼了口气。
治疗并不如斯维想象般容易,妇人身上因劳累而积压下来的暗伤并不能如外伤般,被治疗术一照便能完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药物调养,只是……
看着家徒四壁的小屋,斯维只能对现实图叹奈何,对着奥曼尼招了招手。
奥曼尼一靠近,便悄声地问:「治好了?」
斯维只能勉强地撑起一个笑容,点了点头,便带着奥曼尼出去了。
「小丫头,一起去吃晚餐吧。顺便也买一些带给你妈妈。」
「我没钱。」奥曼尼吞吞吐吐地答道。
斯维笑着说:「我请你吃,就当是……就当是我约会你吧。」
奥曼尼闻言,有点不知所措地搓揉着手指,眼神羞赧地望了斯维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
斯维扫了扫奥曼尼额前的浏海,看清小丫头羞涩的样子,真的很有趣。便直接拉起奥曼尼的小手,愉快地走向小乡村的客栈。
只是临出门时,奥曼尼问道:「要不要帮傻牛买点吃的?」
奥曼尼的这句话揭了斯维的痛处,令斯维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离开小屋,还时不时扭过头,狠狠地盯着栓在小屋前的傻牛看,吓得傻牛似是在睡梦中,被寒风吹得打了一颤又一颤的。
在路上,平伏了下来的斯维,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在不能让奥曼尼担心的情况下,该如何去应付那昂贵的药材。
想着想着,斯维忽然觉得自己除了去劫富之外,便毫无办法了,心里不禁悲呼:「这真令人头痛的麻烦。」
进了客栈,斯维叫了两「餸」一汤,再加两碗白米饭。
斯维只是吃了四分一,便实在看不了小丫头只扒白饭,不食「餸菜」。
放下饭碗,斯维把桌面的菜不停地夹到奥曼尼的碗上,口里不断嚷着、催着奥曼尼多吃一点。直到奥曼尼饭碗上的「餸菜」堆成一座小山,斯维才满意地停下手来。
眼见奥曼尼把饭碗的小山吃得差不多,斯维就高声叫道:「小二,把剩下的「餸菜」打个包。」
虽然这顿饭吃了五个铜币,不过看着奥曼尼对着外卖包喜滋滋的表情,斯维心里的不乐意也消减了不少,只是心里还在暗骂着掌柜这个奸商。
走出客栈,斯维问明了奥曼尼村内药店的位置,便拉着奥曼尼的小手,向药店出发了。
黄昏的天色在快速变暗,从药店归来,斯维钱袋只剩下两个铜币,手里却多了三味常见的药材,一株草参,一株紫云花,一捆金线草。
虽不能说是最有用的药材,但能用有限的金钱,去买到这些有用而实惠的药材,斯维也还是满意的,谁叫斯维现在买不起那些珍稀的大补药。
进了小屋,斯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妇人,便叫奥曼尼把外卖放在枱上,留待明天,奥曼尼放好外卖,便坐在一旁,看着斯维处理着买回来的药材。
斯维见天色已深,就催促着小丫头早点上床睡觉。看着奥曼尼不情愿地爬上床睡觉,斯维心底不禁想起与老爷子生活的琐事,心念道:「老爷子应该还是老样子吧!」
斯维把三味草药处理成了六包药包,拿起其中一包,又小屋内找了一个锅,便走了出门,在墙身附近生起火,煎起药来。
把浓烈的药汤倒在碗里,放在枱上,直到汤药不再烫手,斯维才扶起妇人,小心地喂了药。妇人眼里看到的感激,令斯维找到这夜的辛劳的价值。
扶着妇人再次平躺在床上,斯维又再次走出屋外,躺在傻牛的背上的厚毛堆上,看着星空出神,脑里想着小乡村死气的事,妇人和奥曼尼的日后生活依靠,还有远在他方的老爷子的奸笑。
天光亮起来,晨光透过云层,揭过大地黑衣,清晨的露水沾在枝叶上,随风吹干。
斯维坐了起来,彻夜的思考令斯维成熟了一点。
就如老爷好常说的那样:「生活不是难,只是自己懒。」
「或许我也该勤奋一些。」斯维在心里对自己说。
斯维翻下牛背,跳上路旁的大树,坐在枝桠间,感受早上光明元素和生命的活跃,直到冥想至辰时,斯维才走上大街去张罗早餐。
街上的行人不多,但斯维一路上还是能感受到小村特有的乡情。
花掉身上最后的两个铜币,斯维提着六个热烘烘的烧饼回到小屋。
斯维走进小屋,见妇人醒了,在屋内的小角厨翻热着昨日的外卖,或许是乡妇人的坚强,妇人的面色和身体比起昨日确是好了很多,在厨房的动作也比昨日利索多了。
斯维跟妇人打了一声招呼,把烧饼放在木枱上,便走到小角厨帮忙了。
木枱上的放满了早餐,虽对斯维来说,这并不丰富,但对妇人一家却是件罕见的事。
斯维这种小小的恩惠令妇人感激万分。
妇人叫醒了奥曼尼,简单地疏洗后,一屋人便静静地吃着早餐,看到奥曼尼吃得开怀和满足,斯维和妇人都笑了。
一边收拾饭枱,斯维一边问起妇人一家的平日的生活起来。
妇人叫洛娜尼,小乡村的原住民,在奥曼尼父亲走后,担起一家人的生活,过着有上餐、没下餐的生活。直到在三个月前,听闻洛尔斯男爵死了仆人,要招聘新的仆人。
洛娜尼便去应征了,有了稳定的工作,靠着工作的薪金,一家子的日子也过得比之前好了。可惜好景不长,洛娜尼只是做了两个月多,便病倒了,没了工作,生活变得艰难起来,加上家里没有积蓄,洛娜尼也就请不到医生,病就这样拖了下来。
斯维想起死气的事,便问清了洛尔斯男爵的住处,慢慢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嘱咐跟上来的奥曼尼留在家,照顾好洛娜尼,也叫洛娜尼多些休息。
斯维站在洛尔斯男爵的府门前,观察起来。
「这家伙应该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吧。」
斯维看着眼前的高门大户,不禁感慨一声,才闭起眼,开始运用心眼感受男爵府内的死气起来。
府里的死气并不比周遭浓郁,若是没有洛娜尼,斯维或会就此离开,把男爵府邸排除在怀疑名单上。
斯维低着头,想了想,便扬起手,敲起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长的男仆,斯维看到仆人身上的死气,就笑了起来。
「你是甚么人?」那男仆问道。
「这里是洛尔斯男爵的府邸吗?」
男仆打量了斯维一会,见斯维年轻,加上面带笑容,相信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便点点头,还是问道:「你是甚么人?」
斯维早在刚才就想定了腹稿,开口答道:「我乃一名神牧师,路经此村,眼见这府邸虽金碧辉煌,但府邸上却是死气缠绕,敢问一声,府上的人,是否多有身弱和患病之人?」
男仆是洛尔斯男爵府的管家,对府内诸多琐事甚为了解,这一听斯维的说话,对照府内的情况,心里也对斯维信了十分之七八,遂点头答道:「这事说来真巧,这近多月,府内病倒的人确是多了。」
「嗯。」斯维作了个也该如是的表情。
男仆一看,以为来了个高人,便叫斯维等上一等,自己跑去相询洛尔斯男爵了。
也没等多久,男仆才走了出来,邀斯维进府。
府内并不如斯维所想象般那样金碧辉煌,但是相比起村野人家,这府邸确是气派多了。
走进厅堂,主位上坐着的那个老者,一身贵族衣饰,相信就是洛尔斯男爵了。
「小子斯维,见过洛尔斯男爵,愿神降福于您。」斯维走上前,单手抚胸,向老人躬了躬身,行了一个贵族礼。
洛尔斯男爵向男仆挥了挥手,看着男仆随之退出厅堂。洛尔斯看了看年轻的斯维,才道:「刚才费尔说了,你是神牧师?这么年轻的神牧师可真不简单。」斯维在洛尔斯的话里听到了怀疑,面上故作不喜,接着说:「若是男爵大人不信,可试试小子。」
洛尔斯闻言,便来了兴致,叫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仆,指着女仆说:「你大可一试。」
斯维随手向女仆施了个治疗术,女仆身体活力的在治疗光下,慢慢复苏,面色也好了些。
洛尔斯看着女仆精神了不少,便将之打发了开去,笑着赞道:「年轻的神牧师,你得到了我的尊敬。只是,你来我府邸,是为了甚么?」
05 钓水鱼
斯维并没有正面响应洛尔斯的问题,反而问道:「男爵大人,或许你还不知道这里的人,是被死能所缠绕才会如此体弱多病。」
洛尔斯闻言毫不介怀,反是似笑悲笑地看着斯维。
斯维淡然地继续说:「只是,令我好奇的是身为男爵府邸主人的男爵大人,您身上却没有一丝死气。这使我相当费解。」
斯维声在此一顿,又接着说:「但我还是想出了两种可能,可能是男爵大人才远游回来,但这显然不是。所以,剩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的男爵大人勾结了冥兽为祸人间。」
洛尔斯哈哈地笑道:「那作为神的仆人的你,是来除魔,捍卫正义的吗?」随之脸色一变,板起一副你奈何不了我的脸孔,嘲讽地说:「若是这样,那定会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冥兽,我是个人,你没有权力裁决我!更何况我是帝国的公爵,就算是比起你们这群神的仆人,还要高贵!」
斯维看着洛尔斯侃侃而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男爵大人,我当然知道了您的身份比起我们高贵,况且我来的目的您可是猜错了,我并不是捍卫正义的圣骑士,我只是一个年轻的神牧师。这个世界这么大,每日都有人回归神的怀抱,偶尔有几个人死在冥兽手上,这也是正常的事。我说得对吗?我的男爵大人。」
洛尔斯想不到斯维会如此地好商量,笑着问道:「那神的仆人,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来的目的。」
「男爵大人,您说……」斯维在大厅中踱着步,走近椅子旁,优雅地坐了下来,才接着说:「您说若是把以战斗的方式来解决的事换以谈判方式来解决,哪样才是贵族该做的行为?」
「哦,谈判?你有甚么权力跟我谈判!」洛尔斯冷冷地道。
「我的男爵大人,您又误解了我的话了,刚才我只是一直在说一个比喻,比喻我得到一个可以引起战争的筹码,并不是用这个筹码来跟男爵大人谈判。」
斯维望了眼洛尔斯,又谦恭地说:「当然,我也没有权力跟男爵大人谈判,更不是为了谈判而来的。」
「说出你的目的,年轻的神牧者。」洛尔斯有点不耐烦地说。
「我是来宣告神的旨意的。」斯维神情肃穆地继续说:「而宣告神的旨意需要人的支持,尤其作为贵族的男爵大人,您的支持更为重要,请用您的慷慨去减免您犯下的罪,这是神的旨意!」
作为一个下等的贵族,洛尔斯对神殿敛财手段也十分清楚,但何时开始,神殿居然如此嚣张,把这张手摸到贵族的门前。
洛尔斯看着笑容可掬的斯维,能把敲诈说得如此光明正大,神殿倒是收了个人才,确实,若是能用钱消灾,这远比被神殿追杀来得强。
洛尔斯权衡了一会,便笑着说:「作为高贵的贵族,我当然不会拒绝神的呼召。」
斯维作态恭维了一声,便催促道:「高贵的洛尔斯男爵大人,相信您也明白到神的呼召是多么地急切。」
斯维在此顿了顿,见洛尔斯点了点头,才接着说:「相信男爵大人会在今天之内把侍奉金备好,让我早点回到神的面前,宣告男爵大人的慷慨。」
看着斯维的急切而贪婪的眼神,洛尔斯心里不禁鄙视起来:「神棍就是神棍,狗改不了吃屎,何况我是给他骨头啃。」
「那我就叫人准备好侍奉金。」
洛尔斯把费尔唤了进来,在男仆耳边吩咐了一句,听到命令,费尔一呆,接着满是鄙夷的看了眼一脸正气地坐在一旁的斯维。
不一会儿,斯维接过侍奉金,向洛尔斯道了声:「愿神赐福予你。」便施礼走出了男爵府邸。
出了男爵府门,斯维跨着急促的脚步,心里不断欢唱着:「水鱼,水鱼,我爱你。」
转过了街口,斯维才拿出一个撑得满满的钱袋,看着里面金光闪闪的三十个金币,笑得口水直流,那里有在男爵府内的虔诚的形象。
收起钱袋,斯维先去药店买了一些名贵的滋补药材,再去客栈叫了一桌了饭菜打包外带,还破天荒地向掌柜要了一包饲料。这样才心满意足地提着、抱着、拖着,慢慢地走了回去,心里呼叫一声:「丰收啊!」
傻牛不可置信地吃着斯维拖回来的饲料,牛脸泪眼红红地目送斯维回到小屋。
放下大包小包,斯维帮洛娜尼检查了一遍,便如一家人般吃着外卖作午餐,教完了洛娜尼分辨草药、如何整理和煎药后,就在心里谋划着今夜的行动。
夜,深了,斯维兽化成的黑猫乘着夜色,奔跑在无人的大街上。
跃过男爵府的高墙,斯维潜入到府邸最高处,开了心眼,找着洛尔斯的踪影。
不一会儿,斯维便朝着心眼所指的方向潜行,到了一个院落,见四周没有人影,才迈着猫步,悄悄地接近院中的枯井。
「怪不得上午一无所获,原来是藏在这里。」
斯维盯着枯井,向下伸了伸头,似是要看清距离,才后脚一蹬,便跳了下去。
枯井只有五、六米深,在井底有一条人工挖掘的地道,顺着走进井中地道,虽说靠着心眼的诡异,斯维也能在黑暗中视物,但斯维还是小心翼翼地缓步而行。
走了约有三十米,发现前方亮着灯光,斯维才伫足而听。
「你说不知道了,该死的,你难到不知道那三只冥兽费了我多少工夫才培养起来的,你娘的一句不知道,就让我的心血白流……」洛尔斯的咆哮声清晰地落入斯维的耳中。
但是洛尔斯的吼声未止,便被一声尖吼所掩盖了。
吼声冲耳而来的威力,就连躲在远处的斯维也觉得刺耳,更不论是与其对吼的洛尔斯。
如斯维所料,前方传出洛尔斯的悲呼,悲呼中夹杂着几声尖笑声。
斯维听到这几声尖笑,一股危险的直觉冒上心头。心眼更不安地盯着前方,里面的死气浓烈得令斯维心颤,心颤得想立刻一走了之。只是一想到奥曼尼天真的笑脸,斯维便左右维难了起来。
「娘的!小爷可不是救世主,里面的冥兽就算不是灵阶,也差不了多少。自己一头撞进去,极可能是走了条不归路。」
斯维心里剧烈地挣扎着,但脚步开始向后缓缓退着。
「虽然对付不了里面的冥兽,但小爷还是可以把奥曼尼母子带出这个小村去避难,用不着冒生死之危,跟内里的冥物拼个你死我活。至于其他村民,小爷我才十四岁,人微力轻,照顾不了也是正常的。」
一个埋没良知的借口,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斯维内心的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良知,斯维退了十多米,就开始亡命飞奔了起来。
就在斯维跑出地穴的一刻,一个低吟在斯维耳边响起,令斯维犹如跳入江中捞月的猴子,只能看着心中的渴望而淹死在湖中。
斯维感到身子被一只大手抓住,悬在半空。
「真是只可爱的小黑猫。」
斯维回身一望,便心寒得冷汗直流,那可是一只灵级的鬼巫。在森林里,斯维从未和灵级的冥兽如此接近,更不用说被对方掌握在手里。
斯维看着鬼巫血红的双眼和咧着嘴的奸笑,感受着身子不断被巨力捏紧而窒息。斯维抬起猫爪,撒抓着鬼巫的枯手。
鬼巫看着黑猫做着毫无作用的挣扎,脸上笑得更欢了。
斯维见鬼巫如此松懈,便扬起左爪,大叫一声魔化,细幼的猫爪瞬间魔化,泛着寒光的利爪爪伤了毫无防备的鬼巫。
鬼巫吃痛松手。
被鬼巫抛落的斯维在半空恢复人身,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脚步慢慢地退到井壁,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眼前抚着伤口呼天抢地的鬼巫。
鬼巫睁着血眼,一幅恨不得将斯维生吞活剥的样子,恶狠狠地道:「很好,你惹怒了我,我会让你就如洛尔斯那样,在惨痛的呻吟中死去。」
「洛尔斯死了?」斯维知道鬼巫是说真的,在地穴中所听到的是洛尔斯临死的悲鸣。想到洛尔斯只是对鬼巫咆哮了几句,便被这个弒杀的鬼巫残杀了,更何况自己还令鬼巫受伤。
鬼巫一脸不屑地说:「洛尔斯,他只是我的一个工具,身为工具居然向主人指指点点,肆意咆哮,在我受伤躲藏时,我可以容忍他,用长生的谎言引诱他,那个该死的老头居然信以为真,真是愚不可及。」
鬼巫咧着嘴,嘿嘿地笑着道:「怪不得洛尔斯这个癈物居然也能把被我催眠所控制的冥兽都丢失了。」
说完,鬼巫满眼凶光地盯着斯维,狞笑着道:「任何一个顶撞我的生物,都不得好死。他该死,而你更加该死。不单止是你伤了我,更因为你是罕见的兽化魔胎,只要吞噬了你,我的血统就能得到升华,将完完全全摆脱人身的无能。」
「够了!收起你的小把戏,那对我来说,你只是一只由低贱的鬼影所进升的低贱死物。」斯维右手指甲捏得深入掌肉,用痛楚去驱散着鬼巫声音的的魅惑和催眠。
「我要你死。」本是眼里尽是贪婪、狡滑和凶狠的鬼巫怒咆着向斯维冲来。
鬼巫并不擅长近战,反是远攻和魅惑才是鬼巫的长项。但斯维讥讽的说话刺痛了鬼巫的神经,事实上,高傲的人往往总是自卑的一群,而且冥兽骨子里的冲动本能,可不是进了灵级便可以压抑得住。
对冥兽而言,牠们除了会对比自身的还要高阶的冥兽表示畏服之外,面对任何生物,牠们都会以本能弒杀生物,这种掠夺生命为好的冥兽,只在乎自己而己。
斯维看着眼前越加疯狂的鬼巫,看着鬼巫一步一步地受诱地闯进空间狭窄的枯井,更明显地露出嘲笑刺激着鬼巫。
失去理智的鬼巫只知道要狂暴地扑杀眼前的人类,将斯维的生命连同嘲笑一起撕碎。
虽然斯维害怕在近战中,还要小心提防着鬼巫的魔音,防止在战斗中失神,那可是丢命的事情!但是比起鬼巫只站在远处,用起魔音狂轰起来,那斯维可真是连拼命的机会也没有。
斯维仗着魔爪的锐利,张手向扑杀而来的鬼巫抓去。
鬼巫灵级一阶的身体还是不能抵挡魔爪的锐利,利爪入腹的痛楚直接被鬼巫忽略了,反是因在斯维胸前带起一块血肉而呼叫起来。
06 玉珠
比起鬼巫的兴奋,斯维只是一声不哼地闷捱。
斯维知道,自己留在鬼巫身上的伤可比不上鬼巫对自己所造成的创伤,狩魔者与冥兽,两者身体抗伤的机能根本不在同一在线。
只是斯维知道,比起竭力地哀号胸口的伤痛,那还不如留点气力,用插入鬼巫腹部魔爪搞碎鬼巫的内脏。况且,比起听着鬼巫的欢呼,斯维更喜欢听见鬼巫的惨叫。
脏腑的创伤令鬼巫痛呼起来,体内的死气拼命地往着伤口涌去,更举起手,往斯维的头上拍去。
斯维见此却毫不退避地将身子撞进鬼巫胸口,让鬼巫的巨手拍打在自己的背上。
斯维一血喷在鬼巫的风衣上,但魔爪上的鬼能却毫不停留地撕裂着鬼巫的胸膛,直往鬼巫的心核撩去。
鬼巫一见斯维如此凶悍,更不畏死地以伤换伤,双手用力把斯维推开。
斯维那容得鬼巫把自己推开,右手伸进鬼巫的破烂的风衣里,绕过鬼巫枯瘦的身子紧紧缠着。身子努力地向鬼巫贴近,近得就连鬼巫体内死气的窜动,斯维也能清楚地察觉出来。
眼见推开不了斯维,身上的剧痛更令鬼巫惨叫,更轮起双手,不断拍打着斯维的背部,拍得声响震天。
斯维咬着牙,用斗气护着心脉,硬撑着鬼巫的拍击,右手抓破鬼巫的胸皮,紧握着鬼巫的锁骨,死也不让自己脱落。
魔爪更是缓慢而坚定地开抵鬼巫的心核边缘,斯维才大喊一声:「掌心噬。」
魔爪犹如活了般,五指暴长,掌心出现一个漆黑的大口,对着鬼巫的心核一噬,把整个心核吞掉。
对冥兽而言,心核是牠们的生命,失去心核的鬼巫,身体瞬间激烈地打震,最终无力地垂下手来,向后倒下了。
虽然杀死了鬼巫,但是斯维以一个魂级五阶的魔胎,不经滤化,就直接吞噬了灵级一阶的冥兽心核,使到心核内的死气瞬间便撑满了整条魔爪,魔胎吸收了大量的负面死气,使到胎内的鬼能也随之狂暴起来,在整个左臂上下地波动起来,更有向左胸漫延的趋势。
本是护在胸口的光元素一见死敌来犯,便举军相抗,但却被汹涌的鬼能杀得节节败退,只能蜗守在右臂里。
斯维吐着血,竭力地坚守自己的意志,在地上翻滚着,努力地压制着左手鬼能的暴乱。
只见斯维忽然右手紧握左臂,爬了起来,挥着左爪,对着地面狂轰,疯狂地宣泄着满溢的鬼能。
也不知经过多久,斯维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灰黑的双眼充满血丝,随之双目骤然变得血红,更哈哈地大声笑了起来。
「封印解了!我自由了!」
只见斯维全身衣服破烂,左肩上更多出了一个尖刀般的突角,血红的双眼十分诡异泛着寒光,这显然是魔胎暴走的结果。
魔胎看了看地上的鬼巫的尸体,狞笑着道:「也该多谢你,要不是吃了你的心核,我也突破不了封印,为了回报你,你就化为我的养份,变成我成长的踏脚石吧!」
魔胎左爪一抓,把尸体提了起来。
「掌心噬!」
一股灰黑色的鬼能从掌心涌出,包裹着鬼巫全身,整个尸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分解成新的鬼能,更进一步加快分解的速度。
忽然,魔胎怒睁双眼,口里大断地大骂着:「该死,冥兽尸体内怎会有这样的东西,你娘的,给我去死。」
只见魔胎运起全身的鬼能,猛烈地扑向掌心抵着的光珠。
一股光明的力量从光珠内泛起,淹灭附在斯维身体表面的鬼能,而原本潜伏右臂的光明元素像是得到呼唤般,乘势发难,重新占回心脉。
随着眼里的血光渐少,斯维的意识也从魔胎的狂暴中挣脱开来,指挥着体内的光元素,消灭起身上的鬼能,直到左臂的魔化消融,回复成人臂,斯维才不再消减鬼能,反是将之重新压制在左臂的魔胎里,再次构好封印。
斯维无力地躺在地上,不论身体的伤痛,还是能量的流失,都令斯维十分难受。
凝聚起残余的光明能量,斯维施起医疗魔法,为自己疗起伤来,只是那丁点的光元素,对重伤的斯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斯维躺在地上等到能再次凝聚光明能量,又施了次医疗术,如此反反复覆做了五、六次,斯维才能勉强地站立起来。
斯维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一下,那一身的伤口在治疗光下已愈合了,虽然还能感受到肌肉的酸痛,但这也只要好好地休养些日子便会痊愈了。
令斯维丧气的事,是体内能量因为互相冲突而过度耗尽。光明能量跌了一阶,原本魂级五阶的魔胎更是像被甚么伤了根一样,连跌三阶。
「幸好斗气的能量是来自身体的强度的,只要休养好,自己的战斗力也不会差多少。」
斯维想起挨了鬼巫多次拍击仍能硬朗的顶着的身子,不禁有点骄傲。但想起魔胎的暴走,又开始冷汗直流。
「要不是有那粒光珠,我定会沦为魔人。」
斯维在黑血水中捡起光珠,往身子抺干,仔细地察起来。
那是玉质的珠子,足有一个拳头大小,表面满布青白两色的花纹。
斯维看了半天,也看出不了一点门道,便想收起来时,一声沙哑的就传入斯维脑中。
斯维实时警惕地戒备着,眼睛四处搜寻声音的来处。
「孩子,我就你眼前。」沙哑的声音恰好地在斯维望向玉珠子时响起。
「你?」斯维疑感地对着玉珠子问了一句。
见玉珠子久久没有说话,斯维笑了一声,又戒备起来,望向周遭,只是少了心眼的斯维在这井中确实是一头摸黑,看不清楚。
「是人就出来,是鬼的就不用送了,小爷还忙呢!」斯维大喊了一声,脚步就开始往井壁边退去。
「只要爬出枯井,管你是人是鬼,小爷不玩了。」
如愿以偿地爬了出去,顺利得令斯维反而一脸担忧地胡思乱想起来:「难道有陷阱?」
斯维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每走了三、四步,就回头望瞭望,试了几次,见毫无危险,就发力狂奔起来。
回到小屋,闩上房门,斯维心里一松,身子就倒了下来。
洛娜尼听到开门声时就醒了过来,见进来的是斯维,又安心地和衣睡下,只是才刚躺下,就听到「崩崩」的跌倒声,回头一看,却是斯维直挺挺地倒卧在地上。
洛娜尼慌忙地爬了起来,走到斯维身上,见斯维一身衣服破烂,还沾满血痂,吓得洛娜尼眼泛泪光,探过斯维的鼻息,洛娜尼才松了口气。
洛娜尼仔细地上下帮斯维检查了一遍,斯维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那一块块鲜红的疤痕还是让洛娜尼不禁抽泣起来。
确信斯维是睡死了,洛娜尼才小心地扶起斯维,安放在床上,细心地照料着。
斯维在黑暗中昏昏沉沉地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直到醒觉的时候,灵魂已在玉珠子里面了。
斯维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白衣老头,手不禁捂着钱袋的位置。那是因为老爷子曾说过这么的一句话:「笑容是骗取利益的最佳手段。」
「孩子,你来了。」白衣老头笑着说。
斯维在心里非议起来:「妈的,果然是来占便宜的人。随随便便地把小爷拉了进来,又随随便便地叫小爷作孩子,也不想想你老是谁,小爷还不认得你呢。」
「老头,我可不是你的孩子,别白认亲,我可没有便宜给你占,你看,我可是身无分文。」斯维拍了拍腰身,又翻了翻衣袋,老大不高兴地说道。
「都是一个称呼而己,何必计较。」白衣老头淡然地说。
斯维狠狠地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心道:「想骑在小爷头上,找小爷的便宜,没门!」
「哦……那我该怎么称呼你。」白衣老头有点儿尴尬地说。
「就称呼我小爷吧。」
「哦……」白衣老头愕了愕,眉头瞬间一皱,显然是不太愿意,只是斯维接着的下一句话便让白衣老头犹如用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样,足以让自己吐血三升。
只见斯维学足白衣老头的表情,淡然地说。「都是一个称呼而己,何必计较。」
「好吧。」白衣老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想你帮我做一件简单的事。」虽然白衣老头刚说接受了用「小爷」称呼斯维,但是话里却直接用你代替开来。
斯维鄙夷地望着白衣老头,冷冷地道了声:「不帮!」
就如老爷子曾说的那样:「总会有人要人帮一个简单的忙,最后却总是越帮越忙。」
说完,斯维一扭头,便走开了,四处找寻出口起来,也不顾在那气得眉头直跳不停的白衣老头。
「气死我也!」白衣老头想不到斯维是如此的不卖账,不过,求人者可是要先低头。奉着这项原则,白衣老头又说:「你想离开这里?」
这次,斯维更是理也不想理白衣老头,直接无视之,心里却腹黑地道:「你老老眼昏花啊!不见小爷正忙着呢!」
白衣老头的热脸连冷屁股也贴不成,只能干吹着西北风,越吹越气,气得就快怒骂起来。但白衣老头还是十分克制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伏了自己的怒气,才接着笑道:「要出去,其实很简单,前提是你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说完,白衣老头就站在一旁,看着斯维四处胡乱瞎搞了,心里那个爽啊,就如清风吹拂过,手上便多了一张被风吹来的魔币卡。
斯维停了下来,丧气地坐在地上,问道:「白衣老头,这是哪?」
白衣老头鼻眼观天,看得十分出神,可见斯维被无视了。
斯维搔搔头,低声下气地认命道:「您老人家说说,要小子我帮甚么忙?」
白衣老头眼神瞟了斯维一眼,淡淡地说:「只是把一样东西送到帝国魔斗学院的院长手中就可以了。」
斯维闻言,就跳了起来,笑嘻嘻谄媚地说:「虽说小子我人微言轻,但送送东西,拍拍马屁的事还是十分在行。那您老要送甚么东西?」
07 离去
「这个容易,就是把你手上的那粒玉珠子送过去,就行了。」白衣老头淡然地说。
「就这么简单?」斯维才不相信事情能够如此容易。
白衣老头点一点头,断然着说:「就是这么简单!」
若是斯维真信了白老头的话,就真如老爷子所说的那样:「若是真的相信一个对你怒气冲冲的人,但却摆起笑脸跟你说的话,一是他有病,一是你有病。」
斯维望瞭望白衣老头,也不开口,慢慢地想着:「这事骤听起来十分简单,但是个中的危险,谁知道?还是问明前后,再作计较吧。」
「您老跟我说说,这事路上有甚么危险的、意外的,让小子也好作预防,才能保证送到。」
白衣老头笑道:「这事只要不发生天灾人祸,那就一定没有任何危险。」
要知道,老爷子的教导,可是深入斯维的骨子里,对老爷子的那套说一半留一半的功夫,斯维还是学得了七八分。
斯维一听白衣老头的话,便在心里大骂起来:「你娘的!你真的当小爷是傻的,没有天灾人祸,谁都知道天下便会太平了!到时你自己送去就行,哪会趁着小爷昏迷时,把小爷的灵魂收来,叫小爷当这个信差。」
骂完,斯维又暗自猜想着:「这老头既然不说,途中的意外肯定不小,要不就先答应了下来,回去后,扔掉那粒玉珠子,这样事情就与小爷无关了。」
斯维想好便道:「好,我替您老送去。其余的事,小爷概不负责!」
见白衣老头点头应允,斯维才催促地道:「那您老还不送小爷回去,小爷还忙着呢。」
白衣老头笑着把头一点,将手一挥,便把斯维送了出去。整个过程顺利得令醒来的斯维呆了好一会儿,瞬即才奸笑着摸索起身上的玉珠子来。
「娘的,没有!」斯维搜尽全身,还是找不到那粒玉珠子,不禁思索起来:「难道在路上掉了?」
不过,这个猜想立刻被斯维否定了,「如果在路上掉了,那小爷灵魂又怎会被强拉进去玉珠子里。」
斯维忙得一阵头大,气愤地大骂了声:「你娘的死了去哪!」
奥曼尼听到屋内有声响,想是斯维醒了,便舍下傻牛,回屋了,但这才一进屋,便看到斯维对着自己的大骂了一声:「你娘的死了去哪!」
小丫头顿时哇哇地哭了起来。
斯维傻瞪着眼,盯着身前哭个不停的奥曼尼,只是忍不住骂了贼老天一句,就惹哭了小丫头。想着想着,斯维几乎又想指着贼老天骂起来,但话才去到口边,又转念一想,才刚把小丫头吓哭了,再骂下去,虽然、或者、也许会解解气,但小丫头一定会哭得更凶,想到这些于事无补的可能性,那卡在口边的话,就「咕噜」一声,便顺着口水吞了回去,斯维才手忙脚脚乱地哄起小丫头。
洛娜尼本是在屋外喂着傻牛吃饲料,奥曼尼的哭声把她吓得心里一惊,以为卧病在床的恩人就如此英年早逝了,遂急着步子,推门而入。只是看到的情形令洛娜尼无语了,心道:「这两个孩子真是的会闹!」
奥曼尼一见洛娜尼跑了进来,就扑进洛娜尼的怀里,断断续续地哭哭啼啼。
斯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尴尬地搔着头。
洛娜尼好不容易向奥曼尼问清事由,嗔怪地看着斯维。
斯维又搔了搔头,脸红地争辩了一句:「我没有骂奥曼尼,我是骂……我是骂贼老天。」
洛娜尼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你骂老天爷干嘛?」
「我……没干嘛,想骂就骂,自由嘛。」斯维傻笑着。
洛娜尼擦着奥曼尼的眼泪,柔声细语地呵护着说:「不哭了,不哭了,乖,小维不是骂你,小维只是没事和老天爷骂骂玩的。」
斯维满脸黑气地看着洛娜尼,见奥曼尼好不容易才止了哭,便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我睡了多久?」
洛娜尼轻轻拍着怀中的奥曼尼,松了口气地说:「你睡了两天了,要不是早有听过修炼者睡两、三天也没生命危险,我便打算拖着小维你,到附近的城里找神牧师为你治疗一下。不过,若是等多一天小维你还是醒不过来,我也会如此这样做的。」
这里离城有多远,斯维还是十分清楚,要一个妇人拖着自己,走二十里山路,斯维还是感激地向洛娜尼道了声「谢谢」。
奥曼尼或许是这两天担忧斯维,所以睡得很少,加上这么一哭一闹,便疲累地扒在洛娜尼怀里睡着了。
这时,洛娜尼忽然道了声:「这个还你,我没有多用,只是买了一些衣服给你换上,还有就是……」洛娜尼把钱袋还了过去,看了看斯维,见斯维没有任何怒气,才松口气的继续说:「还有就是买了些食物,但只用了三个铜币而己,日后,我会还你的。」
当洛娜尼把斯维的钱袋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斯维,斯维除了笑着接了过来,说了声:「不用还了,就当是这两天的住宿费吧。」
比起不知价值的玉珠子,钱袋内的金币更吸引人的眼球,斯维就没有询问洛娜尼有关玉珠子的事,反而关心地嘱咐洛娜尼抱起小丫头,到床上休息去。
斯维静静地走出小屋,心里思量着:「自己一连睡了两天,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了洛尔斯男爵的死尸?还有那粒玉珠子到底被白老头藏在了哪?不管了,还是好好地把身体检查一遍,再作打算吧。」
瞬即斯维用上了心眼,内视着自己的身体,这一内视,就吃一惊。
「你娘的!这玉珠子怎会跑到我的体内去了。」
「噢,被你发现了。」
跟斯维的惊呼比起来,白衣老头的声音淡得像捉迷藏时,被同伴抓到似地那样轻松。
「老头子,是你搞的鬼!」斯维不用想就吼叫了出来。
白衣老头只是呵呵地笑了声,毫不理会斯维的吼叫。
斯维恶狠狠地威胁道:「老头子,你怎么弄进去的,就怎么弄出来。否则,小爷就跟你没完!」
「哦,那你随意吧!」
对斯维这种无力的威胁,白衣老头可是嗤之以鼻。
「别以为我不敢!」斯维举起左爪,作势破胸而入。
白衣老头见此,才凛然地应道:「我可不担保你这么一动,你的心脏会否跟着多穿了几个洞。」
这种来自生命的威慑,令斯维不得不胁肩谄笑地道:「这个,您老难道忘了吗?您可是叫我帮忙,把这粒玉珠子送到帝国魔斗学院去,如果玉珠子放在我的体内,我又如何送出去呢?」
白衣老头呵呵地说:「这就不劳你费心,你到了那,我就会有自己的手段将玉珠子弄出来。何况,比起怕你偶尔遗忘,或是把玉珠子丢失了,将珠子放到你的体内去,我更放心。」
「你娘的!你放心我,我可不放心你……」斯维见卖乖不成,就破口大骂起来。
斯维骂了半饷,才知道就算是骂得脸红耳赤,也是对牛弹琴。
见斯维停了下来,白衣老头像是才刚睡醒过来,瞇着惺忪的双眼淡淡地问:「骂完了?」
斯维没辙地站着龇牙瞪眼,对白白老头的话并不理睬。
「小子,你可知道,我在枯井里可是救了你两次。」
斯维也不搭腔,听着白衣老头继续说:「要不是我压着鬼巫的一半能力,凭你那小小的魂级七阶斗气,怎能杀死一只灵级的鬼巫。」
斯维扭过头,毫不领情地道:「又不是小爷求你救的,况且,老头子你也是被鬼巫压制在体内的吧,所以,不要把你说得有多么高尚,你娘的只是想着自救而己。」
白衣老头也知道不会如此简单地就可以把斯维安抚掉,又苦口婆心地接着道:「好吧,那次不算,但我还帮了你让你的意识从魔化中挣脱了出来。」
「还是那句话,老头子,你自救而己!」白衣老头虽是在两件事上帮了斯维脱难,但是及后的行为无不是强买强卖,要斯维感激这样的老恶霸,那可真难啊!
白衣老头眼见这构想好的感情牌打不响了,就凶横地说:「小子,你这是找死!」
斯维耸拉着肩头,坐在地上,沮丧地道:「随你!与其这样被你控制着,毫无自由地活下去,那小爷还不如死了去!」
斯维想着自家性命在别人手上,这滋味可不好受,若是顺了老头子这次,就会有下一次,如此没完没了,何时才能重获自由啊!
斯维也不再理会白衣老头的花言巧语,有气没力地走到街道上。
眼见村民生活如常,村里还是老样子,斯维也松了口气,心道:「这是非之地,还是及早离开为妙,若是有人发现了洛尔斯的尸体,到时再走,恐怕又有一番烦麻。」
斯维在客栈里叫了外卖,提着回小屋去了。
饭后,斯维将明天要离去的消息告诉了洛娜尼一家。
奥曼尼一听,那吃饱喝足的幸福感觉便被瞬间冲塌了,拉着斯维的手臂,不停地摇晃,更哭得死去活来。
夜里,斯维千难万难地才把小丫头哄睡,站起身,从钱袋拿了一枚金币夹在衣带上,便把整个钱袋递给洛娜尼,见妇人坚决不收,就敦劝说:「难道啊姨您还要奥曼尼再去摘野果贩卖吗?」
洛娜尼闻言,挣扎了半会,才泪眼盈框地颤着手接过钱袋,口里不绝地向斯维道谢。
别过洛娜尼,出了小屋,斯维把正在呼呼大睡的傻牛叫醒,翻身上牛背,手里拉了拉缰绳,傻牛才一脸不爽地走了起来,口里「哞哞」地叫着,似是在苦诉,又似是在道别。
洛娜尼紧握着钱袋,守在门前,望着傻牛踏着缓慢而坚定步子,渐渐没入夜色中。
小乡村远了,斯维看了看高挂在天的弯月,心道:「若是今晚不走,那明天小丫头又会哭缠起来。」
想起奥曼尼,斯维道了声「爱哭鬼」。便带着小乡村的故事,迈开了旅人的脚步,重新上路去了……
(昨晚病了,所以今早晚了更新,抱歉。)
08 天玄珠
斯维在草地上躺着,晨光透过枝叶,打得斯维一脸斑斓,斯维挠了挠脸颊,才慢慢地坐起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感受到森间草木的活力勃勃,斯维闭着眼,吸收着晨光和树木的生命元素。
一个清晨就如此简单地过去了。
忽然,斯维站了起来,对天悲愤地疾呼一声:「小爷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
在玉珠子养着神的白衣老头一听,便知斯维又发起疯来,无可奈何地叹道:「小子!老子在道上可是一诺千金!说话算话。只是要你帮我送送东西,就这么一个要求而己,你就自由了!我也不会要求你做其他事情,更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若果斯维是出身于普通的家庭的话,斯维一定会感激白衣老头在小乡村的帮助,可是斯维是老爷子由小到大,手把手教出来,早在斯维还是五岁的时候,老爷子就慎重地对斯维说:「小维,记住了,生命不在手,自由你没有。」令到斯维对生命安全的看重,可是到了扭曲人性的地步。
斯维一想起幼时老爷子那些嘱咐,就龇牙咧嘴地骂道:「你娘的!口里说是不左右小爷的决定,那小爷决定要你这个死老头从小爷身体出来,你老是推三阻四,忽悠起小爷来。」
说完,斯维又开始拍打着地面哭喊起来。「啊呀!小爷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
睡在梦中的傻牛被惊醒了过来,才一抬眼,便看到斯维又是如此地哭闹,就迅速扭过牛头,撞向身旁的大树,进入了一个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的昏迷境界,就连白衣老头对此,都要竖起拇指,称赞一声:「牛!真牛!」
离开了小乡村有三天了,在这段日子里,过得最苦的是白衣老头。
在最初,白衣老头还会絮絮不休地向斯维解释着自己那个多么简单的要求,只是斯维充耳不闻,反而万念俱灰地在出林间乱转,弄得白衣老头彷佛是个傻子般,在玉珠子里自说自话。
更让白衣老头无语的是斯维的哭闹的行为,绝对称得上令人叹为观止。
斯维走着走着,便会发起狂上来,一会骂天骂地骂老子,一会又扯着嗓子高唱起歌来,老是唱着:「我无自由,失自由,伤心痛心眼泪流!行错步,叉错步,此生心伤透!」
每次斯维一开腔,白衣老头都会绝望地闭上眼,低着头,默默地强忍着魔音入耳滋味。
看着还在地上拍打不停的斯维,白衣老头内心挣扎了一会,才下决心地道:「小子,这事对你我都有好处。」
斯维闻言一愕,才怒极反笑地道:「白老头,若是我拿着刀,指着你的心脏,叫你去送信,你觉得你会有好处吗?所以,你娘的就少找小爷来开玩笑了!」
白衣老头沉默以对,直到斯维冷静了下来,才继续说:「若是被迫送一般的东西,是没有好处的,但若是送这粒玉珠子,对你的好处可是连最虔诚的神牧师都会生出贪念。」
「那你老倒是说说我得到了甚么好处?」斯维反诘着白衣老头,更怒吼起来:「没有,甚么也没有,我的胸口除了悬着一把刀之外,我可是甚么好处也没有得到过。」
「那是我没有教了你该怎去运用这粒玉珠子的能力,而且现在的我只是一个依附在天玄珠的残魂,除了只能把重伤昏迷的你强拉进去珠子内之外,根本要挟不了你。」白衣老头知道,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那只会陪着斯维虚耗着时间。
斯维一听,思前想后,白衣老头除了在耳边不断唠叨之外,就毫无动作了,要知道,若是斯维威逼别人干活,别人老是推搪着,那斯维可是真的会一刀一血痕的叫那人长点记性。
想到这处,斯维便实时乐了起来,心道:「原来白老头只是只纸老虎,吓唬着小爷玩的,小爷还是一个自由的人!」
事实上,斯维从得到玉珠子到现在,只曾在晦暗的枯井内粗略地看过外,就再没有察看过了。除了只知道白衣老头就住在玉珠子里,其他的便一无所知,就连玉珠子的名字也没有问过。
斯维寻问着道:「那你老倒是说说这粒玉珠子到底是甚么破东西?」
「天玄地煞珠。」白衣老头说出了这个让自己都感到沉重的名字。
「甚么!这个破东西是天玄地煞珠!」斯维一听,可真是惊愕了。
斯维不确定地讪笑着说:「白老头,你这样说,是想笑话我吧?」
白衣老头冷冷地回答道:「这并不好笑,而且嗤笑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小子,我老实跟你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白衣老头顿了顿,又愤慨地说:「时间最多只有三个月,若是你再死活也不肯去帝国魔斗学院,那我们就等着被罗剎女追上,然后一起完蛋!」
斯维闻言,犯愁地说:「这不可能吧,我可没有得罪过那个杀人盈野的罗剎女,更枯论是我也不曾见过她,白老头你倒是说说,那罗剎女怎会在这个大世界中就这样盯上了我?」
「你对这天玄地煞珠知道多少?」
白衣老头忽然这么一问,倒让斯维想起了在皇宫的藏书塔里的卷轴上,看过有关天玄地煞珠的记载。
「传说中的天玄地煞珠是创造神用来支撑天地的神物,得到此珠的人便可无所不能。」斯维淡淡然地答了句,心里轻蔑地道:「传说始终是传说,若是真的,也不见得小爷吞了这珠子后,就能无所不能。」
对于天玄地煞珠,白衣老头可了解比斯维还要深,只要受过天玄地煞珠的好处的人,都会对此珠充满强烈的占有欲。
白衣老头斟酌了一会,才说:「小子,你说的传说,我也不知真伪,但是从来都没有人可以无所不能,它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对一个蚂蚁来说,人就是无所不能,但对另一个人来说,他也只是个人而己。」
白衣老头顿了顿,继而说:「我只知道天玄地煞珠对我们修炼者而言,可称得上是神物。天玄地煞珠内里分为天玄珠和地煞珠,珠内各有七层空间,第一层空间最大,但是只留有一道魔纹,到最窄狭的第七层空间时,却有七道魔纹。」
说到这里,白衣老头意兴阑珊起来。
只是斯维可看不见玉珠子内的白衣老头,更不知白衣老头现在满怀心事,等了一会,就十分败兴地说了句:「白老头,你娘的怎么又不说了。」
白衣老头只好气馁地答道:「每层魔纹的作用都有差别,后一层的魔纹除了将前一层的魔纹的效果提升了之外,再额外增加一个作用。而我也只是解析到前两层的魔纹,第一层的魔纹我称它为聚灵纹,聚灵纹的作用是可以帮助修炼者把修炼成果提升一成左右。而第二层我解析了半年,也只解析了这聚灵纹的强化纹,把先前的效果提升到两成,之后再解柝不出另外一个魔纹的作用,更不用说后面的五层了。」
白衣老头无力地垂着头,继续说:「小子,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有两种能量,一是魔能,分为天地元素和斗气,二是鬼能,主掌天地死气。天玄珠内里的魔纹只能用于魔能,而地煞珠,则是用于鬼能,而藏在小子你身上的就是天玄珠。」
听到这里,斯维也知道这就是白衣老头所说的好处,便问道:「白老头,你会教我运用天玄珠内的魔纹?」
白衣老头道:「我会教你,但作为报酬,你要将天玄珠送到帝国魔斗学院去!」
「难道你不怕我学了之后,死抱着天玄珠不送出去。」要知道这些天的接触,白衣老头怎看也不是一个善类,就这样无保留地教给自己,斯维对此确是有点不可置信。
白衣老头哑然地笑了起来,道:「最多三个月,你也只能使用天玄珠三个月,若是你真的不去送,那我也认命,跟你一起死在罗剎女手上。」
斯维不解地问道:「喂,白老头,我可是问过你,为什么你这么肯定罗剎女会盯上我?」
「地煞珠!」白衣老头揶揄道:「小子,我看你也不怎聪明,天玄珠和地煞珠,两珠可是有着不可断绝的感应。」
「你说罗剎女会用地煞珠找到我?」
「是。」
「你娘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小爷。」斯维怒叫了一声。
白衣老头闻言,面上一黑,心里冒火地大骂起斯维这些天的哭闹作为。
比起白衣老头的愤慨,斯维的不满也毫不逊色,遂分辩道:「白老头,你倒想想,若不是你老不把事情说清楚,又强拉小爷去当信使,更住在小爷的肚里威胁小爷的心藏,我才不会在山林里乱转浪费时间。」
斯维说完,转过身,走到傻牛那,一脚又一脚地踢在牛角上,叫嚷着:「还不起来,你这只死牛!」
得到天玄珠,是幸福来得太快吗?
斯维觉得不是,至少现在不是,只要脑海内一想起青面獠牙的罗剎女追至,举起血淋淋的手,在胸口上挖起天玄珠的情形,斯维的脚踢得更用力了。
09 白老头
斯维托着腮,坐在傻牛的背上,十分不爽地看着四周的高林密丛,显是在林子转得有点不耐烦。
斯维可不是修炼狂人,能一天不响地枯坐在原地修行,遂开口问道:「白老头,你说,我们现在在哪?」
「不知道。」白衣老头随口应了声,又闭目养起神来。
「切!小爷还以为你老都成活化石,甚麼也会知道的!」
虽说白衣老头跟斯维相处了几天,有点习惯了斯维的流氓性子,但斯维话里的鄙夷还是让白衣老头十分忿怒,心道:「这世上也只有这小子才会远离官路,没事窜进丛林里乱转。」
见白衣老头沉默,斯维只好转移目标,用力踢了踢傻牛,骂道:「都是傻牛你害的,老是在林子乱转,弄到现在转不出去了。」
「哞!」傻牛抗议地悲叫了一声。
不过,傻牛的抗议迎来了斯维的蹂躏,看得白衣老头也不禁腹诽着道:「自己迷了路的错,也会推卸在傻牛身上,这实在是……实在是欺牛太甚了!」
傻牛眼见抗议不果,反被斯维欺负得厉害,便再不理会斯维,提着牛蹄,用力地踏着野草,闷声不响地赶着路,只是牛眼红红,也不知是哭的,还是气的?
斯维欺得傻牛再也不支声,便闷得发慌地问起白衣老头,笑着道:「白老头,你怎麼会变成了残魂了,跑到天玄珠里去了?」
白衣老头可不想谈及自身的丑事,遂难为地答道:「这事说来话长了,我还是不说了吧。」
斯维把手一挥,大方地说:「没是没是,这路途还长着呢,你慢慢说也无妨。」
听到斯维这话,白衣老头心里可是相当狡黠,想着该如何拒绝斯维,便见斯维转过了身子,舒服躺在傻牛的背上。
斯维瞇着眼,躺了一会,也没有听到白衣老头应声,就催促地道:「白老头,你怎麼不说了?不用跟我客气,放心地说,小爷还听着呢。」
白衣老头闻言,心里就暗骂起来:「敢情这该死的小子!定是想把自己的经历当成故事听听,消磨一下时间而己。」
「阿,你说吧!」斯维打了个哈欠,悠悠地又催了句。
白衣老头本想来个缄默以对,但却被斯维的下一句话粉碎了,只听斯维有点毛躁地道:「白老头,你老也不小了,别总是像个小女孩那麼扭扭捏捏地欲语还休,我可是受不了。」
白衣老头瞬间便气得火红耳赤地骂道:「你小子才是个小女孩!」
斯维反问道:「那你老是谁?」
白衣老头闻言,口里瞬间哑火了,也只能在心中光火,暗道:「如果可以说出来,我哪容得小子你,一句白老头、白老头地叫我。」想到此情此景,白衣老头也不禁悲从心来。
天玄珠的好处确是令斯维心动,但是斯维还是比较珍爱小命,所以斯维才想藉词打探白衣老头一番,也好了解一下白衣老头是个甚麼人,哪知现在诱导不成,刺激也不成,也只好威胁地道:「白老头,若是你在不说,那我可是会在身体开个洞,把天玄珠拿出来,扔在这荒山野岭里,那你就等着罗刹女来收命吧。」
生命无价啊!
比起现在不知缘故地混进了这趟浑水里,被罗刹女追刹,斯维可宁愿伤一伤身,流点血地把天玄珠扔掉,来个两手空空,心理轻松。
白衣老头看着斯维如此决然,挣扎了会,便长叹一声,徐徐地道:「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那时,我,维彼斯‧;阁尔在神殿的裁判所参加了一个任务,就是抢夺天玄地煞珠的任务,这事也只有主教级以上的人才会知道,而我也是在那接了任务时,才知这趟任务的危险性是有麼大,只是那时也不容自己退出。」
「加上自己也以为一行三十多人,最差的也是个魔导师,或是斗师位阶的修为,除了我之外,还有四个是大魔导师,两名斗魂位阶的圣骑士,领队的三号裁判长,更是个法圣般的人物。」
「若是根据手卷上的消息,如此强盛的队伍,定然不会失手,但是一到地冥荒冢,便发现了两个罗刹王早早在那对峙着,眼见等到天玄地煞珠一出世,便会大打出手。」
「三号裁判长见此,也下命驱逐魔人,我们仗着人多势众,将这两个罗刹王驱赶了。可是,就在天玄地煞珠出世的一刻,世上七个罗刹王,在那里便出现了四个。」
想起那情形,阁尔忍不住地悲叹了起来,半响,才接着道:「那是一场屠杀,战斗一开始,四个罗刹王就联合起来,围杀我们,三号裁判长只能拖着一个,但是以三个罗刹王的实力,便足以令我们全军覆没,其人都死了,也包括我。」
阁尔低下头,又幸然地道:「我的尸体被打飞在天玄珠附近,才能有幸保住一丝残魂,跑进了天玄珠内。」
「之後,三号裁判长拼死用了法神级的大禁咒──空间泯灭。想把那里全部东西都打进了空间乱流里。所有罗刹王见此,皆转身扑向地煞珠,务求夺珠而退。」
想到这里,阁尔讥笑了几声,才续道:「想是他们认为,天玄珠对罗刹王作用比不上地煞珠,天玄珠就这样陷进了空间乱流,我也有幸保住了这丝魂魄,」
「那时我并不知道是哪个罗刹王得到了地煞珠,一直在天玄珠里休养,直到半年前,罗刹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玄珠内。吓得我只能利用天玄珠引动起异像,吸引生物前来,只是……」
阁尔又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来的不是生物,而是一只鬼巫。那只鬼巫把天玄珠吞进肚里,用心核的鬼能,压制着我,想慢慢地炼化我,之後的事,你也是知的,我就不说了。」
阁尔说到最後,疲累积下来地叹了口气。
听了这神殿的秘闻,斯维心中很不是滋味,本以为白衣老头是个野家子,想找点故事听听,怎知是个白老头是个神棍,更是裁判所的屠刀子。
若是真地听信白老头的话,把天玄珠送了出去,裁判所的那些屠刀子会不会因为自己听了些不该听的故事而找上自己?
斯维可不知道,只知道现在自己的性命可是相当悬乎了。
知道了阁尔在神殿的身份,斯维不解地问道:「白老头,那你为何要我把天玄珠送到帝国魔斗学院去,而不是叫我,随意找个神殿送了去,便算了。」
要知道帝国魔斗学院只有一家,但神殿可是分堂四立,随城可见,阁尔这样地舍近取远,还是令斯维十分费解。
阁尔闻言,又是一叹,疲顿地道:「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这话听得斯维心中一跳,连忙制止道:「这事,你老,你老还是当秘密般藏起来吧,小爷就不听,打死也不听了!」
阁尔见斯维如此慌乱,就如肚里的蛔虫般,把斯维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便呵呵地爽笑了声,不说了,倒是心中的烦闷因此而去掉了不少。
斯维见此,心中思忖起来:「还是先把这个烫手山芋送了出去,其他的事,还是……还是……」
斯维想得脑痛,也想不出任何办法,便只好认了命般唉声叹气了起来。
在森林里,天黑得也快,眨眼黄昏就快过了。
头痛了一天的斯维,见傻牛还是转不出去,向阁尔问道:「白老头,在这里胡走,何时才是个头,你老有法子没?」
现在斯维可是想早点把天玄珠甩掉手去,这珠放在肚里,感觉犹如被狼群盯着那样心怕。
阁尔闻言,想了会,摇头道:「若是我身子完好,倒是能飞到天上,俯瞰一下,探探路,可惜啊!」
「你老若是完好,哪还用得上小爷我。」斯维暗自骂了一声,便从傻牛身上爬了下来,说道:「还是用老办法吧。」
只见斯维在地上捡起一支树枝,随手向天一抛。
树枝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就跌到地上。
斯维走近一看,盯了一会,就随手一指,指向其中一边树技所指的方向,说道:「傻牛,往左,冲!」
傻牛一听,看了左边的密林,就「哞哞」地叫起来,牛腿胀大,蹄子不断地刨着土,运起铁头功,向着左边横冲直撞起来。
尘土飞扬,阁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傻牛威猛地在左边生生地开出一条路来。
斯维走近倒下的树旁,摘下一根幼枝,咬在嘴里,满意说道:「这路啊,还真是要这麼开出来的。」
阁尔吞了一口气,问道:「你脑子内的办法从哪来的?」
斯维指了指天,说道:「老爷子说的,在毫无办法时,就抛枝向天打挂,或许会求到贼老天指点出一条生路来活活。」
阁尔又追问道:「你就这麼相信这根树枝指的路是在左边,而不是右边?」
斯维淡淡地答道:「没事,指错了,便叫傻牛往右多冲撞一次,反正牠的牛头还硬着呢!」
听了这话,阁尔也知道斯维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己,心里不禁为傻牛悲哀起来,暗道:「好好的一头驼驼兽,怎跟了个这样的主人。」
斯维踩过乱木,追着傻牛跑起上来,口里欢快地说道:「也许能在前方找个人问问路,打听打听。」
阁尔可不比斯维的乐观性子,心里嘲讽道:「这样也能在前方找到人,那太阳也会由西边升起吧?」
傻牛足足撞了几十米路,就停了下来,扭过布满碎枝烂叶的牛头,「哞哞」地叫唤起来。
斯维一听傻牛呼唤,只道了声「有了」,便发足狂奔地跑到傻牛前,爬上大树,扮起猴子,用手挡着阳光,观望起来。
只见一道小小的身丘,两个略胖地身影在夕阳之处,奔奔走走地向这边跑来,阁尔愕视了一会,心里暗骂道:「你小子的气运是不是太强了!」
斯维跳下树来,拍着傻牛的牛腮,大声地赞赏道:「傻牛,好样的!」便跨身骑在傻牛背上,向着人影前来的方向一指,叫道:「傻牛,冲吧!」
傻牛「哞」了一声,又提起牛蹄子,迎着夕阳的方向,奋力地狂奔起来。
10 赵氏兄弟
傻牛一溜烟地冲出密林,眼看就要跟眼前的两个身影相撞。只见傻牛牛眼一闪,牛尾一拨,屁股一扭,牛蹄再一蹬,整个牛身就斜斜地贴着眼前人的衣角,飘了过去,在两人身后的地上刮起一阵尘土。
那两人惊愕地向后一望,只见傻牛牛眼不屑地看着两人,牛鼻重重一呼,长「哞」了一句,似是在道:「看吧,牛爷的飘移!够牛吧!」
只是傻牛的光辉形象瞬间就被斯维破坏了。
斯维在地上撑起身子,满身尘埃地爬了起来,走到傻牛面前,举起拳头,敲打着傻牛的大脑袋,骂道:「傻牛,你娘的要小爷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超速,不要贴得太近,不要飘移,但你的大脑袋还是装不下这短短的三句话,就算你抛了这三句话也罢,但也绝不能把小爷抛到地上吃土。」
斯维往地上「呸」了一声,把口里唇边的泥土吐了出去,那泥土里的臭味令斯维双眼又是一红,拳头又敲在傻牛的头上。
把傻牛教训了一顿,斯维才回过身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两人。
只见眼前二人都长得壮实,胡子拉碴、粗眉大眼,只是左边一人身形略胖,右边一人身形矮胖,除了这个分别外,两人还真是一模一样的猥琐,若是在远处看看倒可称上声壮士,但若是近观,只能是个狗熊样,让人不得不称赞创物主的伟大创意。
斯维挠一挠头,就伸手抱拳笑道:「壮士,上哪了?」
两人闻言才醒觉过来,看了斯维一眼,便夹头带耳地躲在一旁,细碎地商量了起来。
就是如此,斯维被两人干晒在一边,只能傻愕地站在那儿干瞪着眼,等着。
「是贼寇否?」略胖兄细声问道。
矮胖兄思量了一会,才吐出一句:「也许是,也许不是。」
「该怎办?」略胖兄又问道。
矮胖兄答道:「是先拿下?还是问问?」
「拿下吧!问了也白问,谁会认自己是贼寇?」略胖兄身子一抖,肌肉便鼓了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出手的样子。
矮胖兄点着头赞成道:「也是,这荒山野岭的,除了贼寇,哪会有人在这里乱转。」可旋即又道:「不过小山寨何时多了这号人物?」
本想提气出击的略胖兄身子瞬息一停,摇了摇头,慬慎地道:「未曾听过,要不,那还是问问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转过身来,左边的略胖兄台抱拳答道:「兄弟,我乃常山城赵子熊,此乃吾弟,常山城赵子虫。」见斯维眼睛往自己一瞟,赵子虫作势地抱了抱拳。
斯维也只好再抱拳笑道:「我乃帝都斯维,看两位的一身打扮,可不像个江湖中人。」
赵子虫答道:「我俩兄弟乃是常山城刘使君门下,现正往小山寨去。」
斯维脑筋一转,便嘿嘿地笑道:「小弟正好也要去小山寨一趟,就跟两位一起走吧。」
赵子虫闻言大叫一声:「大兄,动手,此乃贼子也!」
赵子虫先是欺身而上,飞腿向斯维扫去。
赵子熊见此,手臂也是一胀,一拳便往斯维轰去。
斯维一时被打得愣怔了,只能左闪右避地防守着,片刻,口里就大骂起来:「你娘的!再打下去,小爷可就不忍了。」
赵子虫一听,心道:「此人身法精妙,步法更是不凡,身手定是不弱,能如此忍受不还手,确不似是贼子。」
赵子虫把手一扬,叫道:「大兄,此人确不似是贼子。」
赵子熊闻言身子一滞,就收起手来,见斯维也没有趁机攻来,心中对赵子虫的话也信了八九分,就腆然地道:「兄弟,抱歉了。」
斯维真想臭骂起来,但一想到还要两人带路,也只能无可奈何摆摆手,说道:「不碍事,倒是赵兄一手铁拳,打得不赖。」
赵子熊不愧有为兄之范,只听斯维这么说了一句「赵兄」,就与斯维称兄道弟上来了,问道:「斯弟?为何一人单骑来此,难道你也是看了常山城的榜招,上小山寨迎救小主人去?」
身旁的赵子虫想起刚才的过招的情形,也是一脸佩服地看着斯维,能单人匹马地在这常山林子深处里转的人物,哪个不是仗着自己功夫了得。
斯维点头道:「熊兄所言甚是,那天,我见常山城张贴榜招,看得实是气愤,便想为民除去小山寨之大害,就驱牛而至,可惜,小弟不懂山路,沦落到身陷于此,不知身在何处也!」
赵子熊眼见斯维说得如此义愤填膺,深受感动地赞道:「斯弟真英雄也!」
看着斯维眼不眨,心不虚撒着谎,再看着赵氏兄弟满脸钦佩地表情,阁尔可是彻底无语了,也只能叹道:「又是两个交友不慎的人。」
三人就这么这么,如此如此地攀谈起来,斯维除了问明路途外,也把赵氏兄弟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赵氏兄弟乃是刘使君门下的两员小将,兄弟二人都是斗者七阶的小人物,平日都是护在小使君刘斗的身边,只是昨天清早,刘斗驱车登古原,上山郊游时,被小山寨黄巾贼劫了去。
赵氏兄弟见贼势浩大,又见小史君被掳,遂退下山去,找刘使君哭诉起来。
怎料刘使君只笑道一声:「拿笔来!」便冩了张榜招,吩咐二人将之贴在城门处,就笑呵呵地慰问起二人了。
赵氏兄弟见刘使君不加责备,反是关心下属之安危,有如深受大恩般发誓,必肝脑涂地亲自迎回小使君。
斯维听了这事,也知道赵氏兄弟这是上山除贼去了,便问道:「不知两位兄弟,可知山上兵力几何?」
赵氏兄弟对视一眼,更对斯维这种不顾身前刀山火海,纵千万人,吾往已的豪情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子熊折服地答道:「小山寨共有贼兵三百众,贼首乃是斗士二阶的张大脚,一套黄门刀法耍得出神入法。」
听了赵子熊的话,斯维脸色瞬即沉了上来,又问道:「两位兄弟,可有援军否?」
「不曾!」赵氏兄弟异口同声地道。
看着赵氏兄弟一脸憨厚,斯维心里不禁骂道:「你娘的!实力如此悬殊,也敢上山,真够鲁莽!」
斯维虽在心里鄙视赵氏两人,口里却赞道:「想不到敌众我寡,两位兄弟仍能迎难而上,果真浑身是胆啊!」
赵子熊听得胆子更加一壮,便邀道:「斯弟,可敢与我俩同去剿贼?」
斯维闻言,脑海一想起三人冲向三百贼众的情形,心里寒得发颤,心道:「你娘的,小爷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在小山寨上。」
想完,斯维遂婉惜地道:「不瞒兄弟,小弟恨不得就此上山杀贼,只是现今天色将黑,山路难走,加上小弟的人马疲乏,今夜上山,怕是难了。」
赵氏兄弟闻言,抬头看看天色,眼神又往傻牛处瞟了瞟,两人默不作声,少顷,赵子熊才摇摇头,叹息地道:「想是今晚攻山也是难了。」
赵子虫却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反说道:「若有夜色掩藏,攻山可收奇效!」
赵子熊一听,拍手赞道:「虫弟果真是胸有谋略!不知斯弟,你意下如何?」
这话听得斯维眉头直皱,心骂道:「你娘的!两个人也能成军去攻山!」
斯维抬头,又想开口婉拒起来,只是眼神一对上赵氏兄弟两人眼中的期待,口里的话就说歪了:「这事……这事还须从长计议!」
赵子虫点头应道:「斯弟倒是提醒了我俩,攻山之事,确是该有个周详计划。」
赵子熊对此也作出了个深以为然的表情,看得斯维只能在心里悲呼:「敢情世上只有这两个憨子才会如此胆大妄为,毫无计划,直攻上山吧!」
夜,林子里的寒风吹得斯维发冷。
斯维满是悲哀地抬头望着小山寨上的灯光,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以一个先夜探为由,稳住了赵氏兄弟的冲动,心里想着如何抽身而退时,怎知赵子虫又想出了个鬼主意。
那时,赵子虫赞道:「斯弟果真高人,夜探之事,我俩兄弟可是没想过,经你一提,倒是让我想起一事了。」
赵子熊挠着头问道:「甚么事?」
赵子虫脑袋一扬,笑道:「大兄,你忘了刘使君曾派员到小山寨招安吗?」
「确有此事。」赵子熊点了点头,但不解地问道:「这事与夜探之事有关吗?」
赵子虫追忆道:「那次虽然招安不成,但我俩也是随员在小山寨也逛了一圈,大兄,你可曾记起小山寨后面的峭壁?」
赵子熊想起那兀立而起的陡坡,叹气地道:「原来你是想打那里的主意,只是你我的轻身功夫实难安全爬上去。」
「非也!非也!」赵子虫转着袋脑,若有所思地看着斯维,问道:「斯弟,为兄心里有一策,可教与你,不知敢接否?」
斯维本想推卸,但实是被两人灼热的眼神盯得脑袋发热,心里一个激灵,就应下此事了。
赵氏兄弟遂嘱咐地道:「斯弟尽管放心前去,我俩兄弟定会替你照顾好坐骑,以待斯弟归来。若是见到小使君,务必请斯弟将之救出。」
想起傻牛站在赵氏兄弟身后,「哞哞」的欢呼声,斯维也只好垂头丧气地向峭壁靠近。俯仰之间,斯维身子一变,化成黑猫,借着峭壁的突石,在峭壁上攀爬了起来。
11 刘斗
对于攀爬峭壁,斯维可是经验老到,只见猫腿就在一蹬一跳间,踏着峭壁凹凸处,轻巧地跳上了这道二十多米的峭壁。
上了峭壁,斯维也不停留,轻快地踏着猫步,窜进了树丛,靠着阴影,向小山寨溜去。
来到屋前,斯维腿部发力,一溜烟地跳上了屋檐上,再慢慢地爬到屋顶去,才站在高处,静静地观察起来。
小山寨并不大,一半建在峭壁之上,另一半被木墙围了起来,山寨中也只有横竖两条大街,把整个小寨分成了四块,沿路小屋林立,其中一条大街直往寨门,寨门前设了两座箭哨,左右地置立在陡坡上,借着灯光,箭哨里人影闪动。
在这深夜里,还亮着灯火的小屋并不多,想是大多的人都睡了吧。
斯维见小山寨如此格局,一时找不到显眼处,在脑内思量一番,才向着各个灯火亮处,一处一处地找寻起来。
找到寨前,才发现寨前不远处,一座大屋毅然而立,门前左右各站了一个护卫,想是那张大脚的住处了。
斯维压着身子,借着夜色的掩护,瞒过了护卫,跳过窗缝,溜进屋子去了。
斯维先是睁着猫眼,探头探脑在屋内地扫视了一会,见是没有惊动人,才静听了起来。
不一会儿,斯维才向着人声浮动的房间潜去。
到了房前,斯维先把猫头一伸,透过房门缝隙,向房内一瞥,见房内有两人喝着酒,吃着菜,斯维又迅速缩回猫头,停在门前偷听了起来。
只听一人道:「张大寨主可是个经纬之才,治寨如治军,我父不用之,确是不该,这里,本使君就代父先罚饮三杯。」
刘斗连斟了酒三杯,仰首之间,便喝了下去。
张大脚见刘斗如此自斟自饮了一通,才作势叹道:「小使君不必如此,月前的招安令,也证明了刘使君有用我之心,可惜,刘使君只教我做个城卫,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小使君也知,在我手下,计有三百众,算上家室,可是有七百多人,只靠城卫之粮奉,确是难以养活啊。」
刘斗虽然心中不喜,但也只能点了点头,附和地道:「张大寨主心存百姓,确是小山寨寨民之福,父亲在官职上的考虑,确是有失了。」
听到这里,斯维便把事情推敲得七七八八了,心道:「想是这张大脚不满招安的官职封得太低,又想保留私军,拥兵自重。所以才把刘家的小使君绑来,做个肉票,向刘使君叫板来了。」
「想是那小使君在此间,也不会有危险。」斯维斟酌了一下子,就不再停在门沿前,反是躲上屋梁闭着眼,偷听着,也在心里慢慢地算计了起来。
刘斗见张大脚笑得心喜,便劝道:「以张大寨主之才,确是能当个城曹,若是张大寨主信得过本使君,我可前往父前,为张大寨主美言,谋求城曹之职。」
张大脚闻言,心里臭骂道:「若是放你这胖子走,想是再找不到人了。」
张大脚面上笑了笑,摇头道:「小使君之高义,张某也有所闻,只是这事,事关三百多户人家,可不是一言可决,还是等刘使君派员来时,再议不迟。」
张大脚把手一抬,向刘斗敬了一杯,说道:「小使君也就在此屈住多几天吧,趁此,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带小使君在小山寨多转转。」
刘斗虽是纨绔子弟,但也不笨,眼见再劝说也是无望,就和张大脚我一言,你一句的互相奉承起来,直到酒醉菜尽,两人才表现得惺惺相惜地散席而去。
斯维听得开门声,瞇眼一看,见是一个贵服公子和一个粗衣大汉携手走了出来。心道:「那胖子想是赵氏兄弟所说的刘斗了。」
斯维一路暗自跟随在两人身后,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客房门前。
张大脚说道:「夜里,我会叫两个寨里的兄弟在屋外守着,防止宵小之徒,打扰小使君的雅睡。」
刘斗也知是张大脚怕自己趁夜溜走,明白似地点了点头,口里道了声「谢」,便目送张大脚离去,才转身回房,这一开门,一只黑猫就从脚下窜过,溜进房内。
刘斗一见,气愤地扭嘴啐了声:「连只小猫儿也敢欺在本使君头上!」便抬脚跑进房内,想追打黑猫起来。
只是一进房内,哪有黑猫的影子,一室井然如昔,刘斗挠了挠头,暗道:「难道是本使君眼花了?」刘斗笑了笑,心道:「该是本使君醉了吧。」
刘斗伸了伸腰,脱下外袍,将之挂在架上,就昏昏沉沉地走向床去。
斯维进房后,便钻进被窝里,裹着棉被,驱着身子里的寒意,见身子暖得差不多了,就想伸出头来,与刘斗打个商量。
只是斯维这一出头,便吓得站在床沿的刘斗一瞪眼,就直挺挺地昏倒了过去。
斯维愕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斗,不禁在心里大骂起来:「小爷在梁上吃了一夜风,你这死胖子却喝饱吃足,回来之后,更是头一倒,醉得不省人事。」
想着想着,斯维就火冒三丈地一爪拍在刘斗的肥乎乎的脸腮上,在刘斗肥嫩的左脸上留下一个赤红红的猫印。
刘斗吃痛而醒,捂着左脸,呼呼地痛呼着。
斯维惬意地扫着猫须,心满意足地看着、听着。
刘斗一边叫嚷,一边瞪着黑猫,只是对视了一会,黑猫还是毫无罪疚感,更打起哈欠,令到刘斗睁着那双眼,委屈得泪光闪闪。
斯维见刘斗不再痛呼,才除去了兽化,坐在木椅上,翘着二朗腿,也不顾刘斗吃惊的嘴脸,笑道:「是小使君么?」
刘斗愕然地点一点头。
斯维又道:「我听赵氏兄弟说,小使君身陷贼寨,特来看看。」
听到赵氏兄弟,刘斗的那身为人主的指派嘴脸又板了上来,斥喝道:「你这贱民,居然胆大妄为,敢打本使君,应当何罪?」
只是等了片刻,见斯维不为所动,更不闻求饶声,刘斗叹了一口气,怏怏不乐地喝道:「子熊与子虫在哪?怎么还不来救本使君?」
斯维不喜地打道:「不知道。」
刘斗闻言,更是不忿地斥责道:「你这只猫怪,身为家臣,也敢如此无礼,应当何罪!待到我父面前,我定会狠狠地治你一顿。」
「哦!那胖子你可要失望了。」斯维抱撼地叫了声,接着凶声恶气地道:「小爷可不是胖子你的家臣,不要随便呼喝我,若再是如此,小爷便打你一顿。」
刘斗一听,瞬即窝气地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救我脱身的吗?」
「小爷刚才说了,只是特来看看,可不是来救你。」
刘斗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斯维,只好别扭地问道:「那赵氏兄弟在哪?」
斯维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死了。」
「吓!」
刘斗闻言吃了一惊,身子一颤一抖地慌乱起来,口里呢喃地问道:「那我父可知我身陷贼寨?」
斯维眼见把刘斗神色慌张,便嘿嘿地奸笑道:「不曾听过,想是胖子你,没救了!」
一听斯维这话,刘斗就亡魂丧胆地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响。
斯维可不想和屋外的卫士对上,更不想跟张大脚拼命,但是眼见劝哭,而哭声不止,斯维就气得把脚一伸,怒骂道:「哭,哭,哭,你娘的除了哭,还会甚么!」
这一打骂,刘斗就怕得缩在一角,压着声音,哭着鼻子,身子哆嗦了起来。
斯维把木椅一拉,坐在刘斗身前,冷冷地道:「我问你答。」
刘斗泪眼婆娑地点着头。
「有没有魔晶卡?」刘斗摇了摇头,但被斯维一瞪眼,便点起头来,哭道:「在我使君府的床头底下,还藏有两张。」
「真烦麻。」斯维怪叫了一声,又问道:「那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刘斗闻言把手缩了缩,摇了摇头。
斯维见此情形,斜着眼,威胁道:「若是被我搜到,我便往往死里打。」
刘斗浑身实时一颤,爬了起来,讨喜着道:「我身上有玉龙佩一枚,羊脂戒一枚,现在就赠与大哥你。」
斯维也不客气地伸手接过,便往衣内一塞,哼道:「算你识相。」
斯维想了一会,又问道:「这是你心甘情愿送给小爷的?」
刘斗急得连忙点起头来。
斯维十分满意地笑了笑,才接着道:「胖子,现跟你商量个事,你觉得张大脚此人如何?」
话话令刘斗误以为斯维是张大脚的爪牙,便表起忠心来,咧着嘴赞道:「张大寨主身手不凡,为人和蔼,体谅下属,是个一等一的大英雄。」
刘斗说到这里,眼光向斯维一瞄,眼见斯维脸黑如炭,就心慌地道:「当然,大哥你也是,也是个一等一的大英雄。」
斯维擦了擦鼻子,十分鄙夷地看着刘斗,吓得刘斗冷汗直流。
见此,斯维心中暗道:「这胖子如此懦弱,若是事到临头,这胖子被那张大脚一吓,导致马戏穿了,那可是个麻烦。」
斯维用手指有节奏地在木枱上敲打着,脑里琢磨了一会,才道:「小爷可不是张大脚的手下。」
见刘斗狐疑地点了点头,斯维又接着道:「小爷只是一个做买卖的商人。」
刘斗听了这话,可就迷糊了。
「胖子,小爷可以救你,但报酬是你床头的那两张魔晶卡。」
见刘斗不情愿地扭捏着身子,斯维便嘲笑道:「难道胖子你的一身肉,不值这个价?」
刘斗想了想,比起魔晶卡里的两千金币,自己的小命还是更重要,便忍痛地点了点头。
斯维也不管刘斗心中是多么纠结,接着问道:「胖子,小爷是不是好人吗?」
从见面到现在,刘斗可不觉得斯维有多好,反是自己身心都饱经斯维的折磨,只是现在可不能得罪斯维,便立即谄媚道:「大哥你不但是个好人,更是一个一等一的大好人。」
斯维听了这话,满意地点着头,又接着问道:「胖子,你既然老叫小爷作大哥,那小爷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了胖子你作小爷的小弟。」
刘斗见此,又溜须拍马地说道:「小弟对大哥的敬仰之情,犹如向海之水,滔滔不绝,能做大哥的小弟,小弟死,亦甘愿。」
斯维闻言,咧嘴一笑,说道:「也不要胖子你死,只是要出点血,真的,只是出点血而已……」
12 大表哥
看着斯维迫近,刘斗可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畏缩地道:「大哥,你看看,小弟都忘了为大哥上荼了,你就在这坐一坐,我去取壶热水,去去便回。」
斯维可不是一个如此好打发的人,一手便把往后退着的刘斗揪到身前,笑道:「胖子,你可是一身肥肉,出点血,也无碍。」
刘斗只好作难地干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我自幼便得了贫血病,可不能出血。」
「那也有甚么问题,你多喝点水补回来就行了,而且就算有伤口也不怕,小爷可是个会医疗术,就这么一照,甚么伤口都会没了。」
不过,刘斗才不信斯维的傻话,还是剧烈地反抗着。
见劝不成,斯维便凶恶了起来,说道:「难道你信不过小爷的能力?」
刘斗一听,急忙道:「不是,我怎会不相信大哥你的能力,只是,只是小弟还是怕痛。」
「怕痛,这个容易,小爷打你打昏,那就不怕了。」
看到斯维脸上的奸笑,刘斗可是悬心吊胆,唯有竭力地挣脱着,只是以斯维七阶的斗者修为,可不是刘斗这个毫无力量的纨绔子弟能甩掉的。
刘斗如此不合作,斯维也就放手,冷笑道:「胖子,你不想出血也行,那你就准备自救吧,小爷不管了。」
说着,斯维便往外走去,妥有一去不回的意味。
刘斗闻言颤栗了一下,又是害怕,又是渴求地拉住斯维,向斯维靠近,强自笑道:「大哥,你动手时,可是要轻点。」
斯维也不絮聒,拿起挂在衣架的锦衣,把整个衣服的一肩撕开,塞进怀里,剩下的绵衣扭成一捆,叫道:「胖子,抬起手来。」
刘斗一边心痛着那价值不菲的锦衣,一边伸伸缩缩地把左手抬了起来。
只见斯维左手瞬间魔化,那五根锐爪看得刘斗额上的冷汗流个不停,在一抖又一抖的肥腮上爬行着。
斯维先把扭好的布捆递给刘斗,说道:「咬着,别伤到自己。」
刘斗一听,双眼瞬间便红了,接过布捆,还抽着鼻子嘱咐地道:「大哥,你记得轻点。」
斯维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做过了几次,所以胖子,你放心好了,只是一会儿的事,要是怕的,就扭过头,别看了。」
刘斗想了一霎,才狠下心来,咬着布捆,瞟了被抓住的左臂一眼,就扭过头去,闭着眼不看了。
斯维伸出一爪,在刘斗的拇指上一啄,就勾出了一滴血悬在爪尖,斯维用鬼能把血滴裹住,收在食指内,便对着刘斗的拇指伤处,施了一次医疗术。
刘斗除了只是觉得拇指一疼,就没甚么事了,不解的问道:「这样就行了?」
斯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个开始,还需要一把血来做张幻影术的卷轴,所以,胖子,你还是咬着布捆吧。」
「不是要一点血吗?怎么还要多一把血!」
刘斗本想再尖叫下去,但被斯维一瞪,口里的话就吞了回去,苦着脸道:「大哥,你忙,我咬着。」
刘斗只好重新咬起布捆,就看着斯维从怀里拿出一块油緑的魔兽皮,摊在枱上。
斯维看着枱面上皮影兽的兽皮,虽然有点心痛,但一想到一张魂级的魔兽皮可以换来二千金币,斯维还是乐得笑了出来。
斯维见刘斗愕然地望着自己,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便冷哼一声,一把拉过刘斗的手,翻开手掌,也不顾刘斗的挣扎,用爪在刘斗掌心划开了一道伤口,右指沾了点溢出的血,开始在兽皮绘制起来。
绘制完毕,斯维先把刘斗的伤口治好,才收起了那兽皮,也不看刘斗的委屈的嘴脸,就开始指点着刘斗明天该怎去配合自己去做一场戏了……
斯维化成黑猫离去后,刘斗就扶着有点乏力的左臂,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起来,思索了一夜,直到阳光透进房内,刘斗才撑着眼皮,披衣出去。
张大脚坐在大堂主位上,一见刘斗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便问道:「难道小使君昨夜睡不安眠?」
听张大脚一说,昨晚的恶梦又在刘斗脑海浮现出来了,比起眼前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自己的张大寨主,斯维面上的狞笑更令刘斗心里哆嗦,思前想后,刘斗还是决定跟着斯维的指点,演起戏来,叹道:「昨夜想起我父了。」
刘斗顿了顿,又道:「我父甚是宠我,我自小就甚少离家,现今,本使君被张大寨主请来,已过了四天了,想怕是他老人家挂念得很。」
张大脚点头赞道:「小使君孝心可敬,想是刘使君的家臣,现是在道上了,不出一两天,也该会到了,到时,某必亲送小使君下山,与刘使君团聚。」
刘斗闻言道了声「谢」,就入座就食了。
不久,一名护卫前来禀报,说是山寨前有三人奉刘使君之诏前来招安的。
听到这里,刘斗心道:「来了。」便起身恭贺道:「张大寨主,可喜可贺。想是张大寨主这次终能得偿所愿了,本使君在此祝你早日平步青云了。」
张大脚咧嘴笑道:「同喜同喜,想是老天爷被小使君的牛犊之情感动了,要送小使君回府了。」
刘斗尴尬一笑,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张大脚点头称「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下寨迎诏去了。
在小山下,斯维闭着眼,养着神,悠悠然地与赵氏兄弟站在一起等着。
赵子熊见小山寨开了寨门,走出了一群人,便提醒斯维道:「来了。」
斯维睁眼一瞧,又闭了上来,直到与张大脚来到身前,开口问道:「三位可是刘使君的家将?」
斯维慢悠悠地答道:「想是这位就是张大脚,张大寨主吧。」
张大脚应了声「是」,也问道:「三位此来所为何事?」
斯维往怀里一掏,把那块昨晚伪作而成的锦书诏令拿了出来,说道:「我等奉刘使君之令,前来招安张大寨主,这是诏令,还请张大寨主过目。」
斯维把锦书抛向张大脚,张大脚一接过,便展开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张大脚才伸手请道:「三位,有劳了,寨中预备了酒席,为三位接接风尘。」
斯维摆摆手,婉拒着道:「张大寨大可不必了,刘使君思念小使君之心急切,实难久留,还有望张大寨主,让我早点带回小使君,为刘使君解忧。」
张大脚闻言,想道:「这诏令虽是来了,但是真假,还要等一等在常山城里兄弟的消息。」
张大脚笑道:「也是,不过单凭一纸诏令确难令人心安,不若,让小使君在此多屈住几天,等我城中弟兄确认消息之真实,到时某必会亲送小使君下山。」
斯维看着张大脚,见他眼神毫不摇晃,就斥喝道:「既是有心而降,为何需拘谨于何时,我等效力于刘使君,莫不是令下即行,现今我奉命来此,一是宣诏招安,二是迎回小使君,难道张大寨主要让我为难吗?」
张大脚哈哈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本寨主心有疑虑,难以放行罢了。」
斯维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若是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可否请小使君与我一见?」
张大脚遂招招手,吩咐手下把刘斗带了上来。
刘斗一见斯维便叫道:「大表哥!你怎么来了?」
「胖子,你丢了刘家祖宗的脸,刘家历史上,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窝囊被人掳劫了!」斯维气呼呼指着刘斗大骂起来,眼神还不时瞟向张大脚,看得张大脚眉头直跳。
「大表哥,我错了。」刘斗望了张大脚一眼,自己可没有胆量把话说得那样直爽,只好哭道:「我可是被请来的。」
斯维喝道:「若不是你是刘使君的独苗子,你有甚么值得别人请?你看看,你除了一身肥肉,就是一个肩不曾挑,手不曾提,更是没有碰过柴米油盐的败家子!」
张大脚尴尬地冷「哼」一声,但也不好说些甚么,这可人家的家事,而且这事确实是因自己而起的。
斯维也不顾刘斗的哭啼,转身向张大脚问道:「张大寨主,可否听我一劝?」
张大脚笑道:「不知使者有何赐教?」
「若是你做了了刘使君的家将,现在不顺顺刘使君的意思,把小使君送回去,将来主仆的关系怕是不好吧!」
斯维顿了顿,见张大脚挠着头在掂掇着,才继续劝道:「况且,你把小使君强请而来,刘使君可不怎么高兴啊!」
张大脚也想过此事,只是他也是骑虎难下,为贼之时,大罪虽小,小罪却多,若不趁此机会,向刘使君求个平安富贵,将来要是怪责下来,想是责罪难逃了。
张大脚权衡了利害,就难为地道:「此事,还是使者大人多虑了吧!」
斯维见是如此,转头提议道:「若是我代小使君留在寨中等消息,不知张大寨主你意下如何?」
张大脚看了斯维一眼,又看了看刘斗,思考了一会,摇头道:「这个可不行,你虽说是小使君的大表哥,但在刘使君心中的份量,也该不如小使君这根刘家的独苗。」
斯维斟酌了一下,便笑道:「张大寨主也不过想找个人,作为筹码,以保名利富贵罢了,若是交换的筹码够大,也不见得定要留下小使君吧?」
见张大脚点了点头,斯维继而道:「不知帝都刘家长孙刘平,这个身份,够份量了吧?」
「帝都刘家!」张大脚一脸惊讶地望着斯维道。
斯维又抱拳道:「想是张大寨主也有所闻了,比起常山城的刘家,帝都的刘家才是宗家。再说,我刘平乃是刘邦侯爵的长孙,将来,可是个继成侯爵爵位的贵族,比起小使君,我的价值是否更大呢?」
张大脚虽是心动,但还是问道:「口说无凭,若是你能证明你是刘家子弟,我便让小使君安然离去。」
斯维笑道一声「好」,往怀里拿出一物,递给张大脚,说道:「这乃是玉龙佩,凡刘家长子,都有一枚。」
张大脚接过玉龙佩,见玉佩色泽光亮,造工精致典雅,握在手里,更能感到一丝温热。见此玉龙佩如此贵重,更对斯维的身份信了六七分了,但还是说道:「这玉龙佩虽是珍贵,但也可作伪,不足信也。」
斯维大声笑道:「物可伪!那血可假不了。」
说完,斯维便叫赵氏兄弟拿来一个木碗,走到张大脚的身前,接着道:「有道是血浓于血,张大寨主,滴血认亲之事该有所闻吧?」
见张大脚首肯,斯维就抓起刘斗的左手,当着张大脚面前,在其食指上刺了一下,滴血入碗,也在自己的食指上刺了一下,把昨晚所留血滴挤了出来。
张大脚见两滴血在木碗中,毫无阻碍地容在一起,便点头应诺道:「那就请小爵爷先屈住在小山寨上吧。」
斯维点点头,就吩咐赵氏兄弟先带刘斗回使君府,而自己则随着张大脚的脚步,进入了小山寨。
13 小山寨
再次上到山上,斯维不似昨夜那般怱忙,遂一边听着张大脚的介绍,一边细心地观察起寨中景物了。
小山寨里的小屋多是竹木泥墙的结构,密密排排地依山傍坡,看上去重重迭迭,堆垒上山,走近一看,斯维才发觉除了给两条横竖的大道隔开之外,还有那用石块磊起、木板平铺的陡峭弯曲小路,曲曲折折通往各户人家。
看到这种屋深路陡,易守难攻的的格局,斯维也不得叹服起来,只是再看到峭壁围墙,斯维却依稀读出了小山寨与世隔绝的艰苦生活。
与张大脚往前再走了一段路,斯维便问起山上生活如何,张大脚也不讳言,直述了起来。
小山寨本是躲避战乱的流民所建,自古便一直存在,虽不够兴旺,但聚居到现在,已近千人了,寨中的生活算是朴实,在物竞天择的自然环境下,也发展出独特的风土人情,寨中村民会遵循自然规律,靠着大自然恩赐,因时播种、圈养、采集,但更多的是狩猎,狩猎山上的野兽,也狩猎经过的商队。
听到这里,张大脚虽说得平淡,但字里行间,斯维还是能感受到小山寨上的生活残酷。
到了村寨大屋,张大脚便伸手邀道:「小爵爷,厅内已备好酒食,吃过后,我再带小爵爷在寨中走走。」
斯维也伸手作势邀道:「张大寨主客气了,正好,我也想看看有别于城的山寨风光。」
两人相视而笑,进屋入席,席上的酒食的盘子上放了一些五壳,也有兽肉,散发着一种浓厚的乡村风味。
张大脚斟了酒,举杯敬道:「小爵爷大架关临,令小山寨篷蔽生光呵!来,某敬小爵爷一杯,以表衷情。」
斯维也举杯笑道:「我也敬张大寨主早登青云。」
张大脚闻言一乐,对斯维也亲切了上来,笑道:「小爵爷可是要在寒舍里多屈住几天,以便某尽东道之情。」
张大脚说完,再敬了一杯,斯维也相敬道:「那就有劳了。」
一餐酒席就在两人杯来酒往间,相互表敬中吃完了,饭后,斯维见张大脚一脸忧色,就问道:「张大寨主,可与刘使君曾交好?」
张大脚失笑着叹道:「不曾,官匪难交啊!自从常山城自刘使君上任,官军变得非常强悍,为了生存,某只能把小使君请来,途个出路了。」
见张大脚说得一脸失神,斯维也猜到张大脚怕这士途可不好走,心里忧虑,也就轻轻地带过此话题,问起山寨的琐事了。
张大脚闻言,便不再对将来到刘使君门下之事费神,就简单介绍起山寨人物,说道:「寨中除了本寨主,也有长老会。」
张大脚见斯维有点愕然,便解说道:「长老会,那三个都是高龄的老骨头,倒让小爵爷见笑了。」
斯维打探道:「难道寨中诸事,张大寨主不能一言以决?」
胀大脚挠了挠头,笑道:「平日寨中纠纷,都由长老会出言相平,某是负责兵士操练,劫道打杀之事。」
斯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山寨还会有民政、军权两分化的权力格局,遂问道:「那招安之事,是张大寨主之意,还是出于长老会?」
张大脚闻言,眉头一皱,苦笑道:「这事,是某的主意,长老会曾拒绝,但被我压了下来,这事,就不让小爵爷费心了。」
见张大脚不想言明,斯维也就点头称是,对此事也不多做纠缠,心道:「小爷时间不多,也只是在小山寨住上一晚,便会溜走,管他呢!」
「小爵爷一身犯险,实是有大魄力的人。」
对于权贵或是富贾,张大脚为贼其间,可见过不少,但能做到像斯维那般,身陷贼寨,仍能纵容不迫,张大脚可没有见过。
斯维笑道:「张大寨主,可是过奖了。刘使君的诏令上也有所言明,只要能想通其中关节,便知道我在这里,并不危险了。」
看到斯维如此自在,张大脚对招安的疑虑也消减了不少,眉头也舒展开来,笑道:「确是如此。」
两人攀谈了一阵子,张大脚便邀斯维在小山寨中参观了起来。
斯维也不推搪,跟着张大脚在小山寨四处走走、看看,每到一处,张大脚也会亲自介绍出来,两人在途中边说边看,十分悠闲。
到了峭壁处,张大脚解说完毕,斯维有点不解地问:「张大寨主,虽说小山寨地形险要,但寨中修炼者并不多,以君府之力,该能早早平定才是?」
张大脚闻言,腆颜笑道:「这事,事关小山寨机密,不宜外露,还望小爵爷见谅。」
斯维见张大脚面有难色,也不作拉扯,便赞道:「此事,若是张大寨主不便,不说也可,但以一寨之民,抗一城之军,张大寨主,好魄力啊!」
张大脚见此,也乐得笑道:「小爵爷也不赖。」
两人便站在峭壁上,迎风哈哈大笑起来,至于所笑何事,也只有当事者心里才知了。
两人在小山寨走走停停,到了小山寨最高处,斯维望着眼前的与山下的小屋不同的草芦,一脸茫然地问道:「张大寨主,这草芦……」
斯维实是很难找词去形容这间歪歪斜斜的草芦,最后摇头地说道:「这草芦也够奇特。」
但斯维转身一看,只见张大脚一脸虔诚地向草屋躬身,这样令斯维更摸不着头脑。
张大脚躬身后,就解说了起来:「这间草芦,是一位先辈的住处,草芦地下,也封印了一只恶魔,而长老会为何不愿被招安,也与此事有关。」
眼见张大脚说得意气阑珊,斯维也不再深究了,只是跟从地向草芦躬了躬身,便打算随着张大脚的脚步下山去了。
「小子,你身上可有天玄珠?」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到斯维的脑海内,虽是问话,但斯维知道,此人定然已知身己身上怀有天玄珠。
斯维驻脚地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不见人影,打算出言相询之时,那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子,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今晚来此一趟吧。」
张大脚走了一会,见斯维没有跟上来,反是停在后头,便走近问道:「小爵爷,怎么了?」
等了一会,那声音也没有再传来了,斯维才不过意地向张大脚抱拳说道:「只是站在山之高处,被山下的山屋迭排之景所感,不禁看了入神,还请张大寨主见谅。」
张大脚闻言,也向山下一望,便哈哈笑道:「小爵爷,好兴致啊!」
斯维也不再应声,随着张大脚下山了,只是脑海满是迷团。
夜,斯维送走了张大脚,住进了先前刘斗所住的客房。
这才一躺在床上,阁尔便问了起来:「小子,今晚何时走?」
听着白老头的话,斯维不期然想起那道深沉的低呼声,心道:「若是如此离开,安全吗?」
若是在没有选择时,斯维会照着阁尔的话,早一点把天玄珠送了出去,那便会早一点安全,但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阁尔利用了一回,斯维可不太甘心。
斯维心里复杂地寻思了起来:「白老头的话也不可全信,谁知道送了之后,白老头有没有后着,或是直接地过桥抽板,杀人灭口这事,神殿的屠刀子可是做得顺手得很。」
「而且,那草芦里的人更不简单,居然可以瞒过白老头,在其不发觉的情况下对小爷传声,更感应天玄珠就在我身上,想是此人对天玄珠的来历比白老头更知得清楚。」斯维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心道:「与其在此辗转反侧不得,不如前去问问。」
斯维爬了起床,在床上做好伪装,就化身成猫,跳出窗缝,在深夜大街跑了上来。阁尔本以为斯维出了大屋,便会往山下去,怎知斯维一直向上跑,便问道:「小子,你不是出山吗,怎么跑到山上来了?」
斯维在心里随口答道:「那间草芦有古怪,见奇不猎,可不是小爷的性格。」
阁尔可不是如此安份的人,又问了几声,见斯维闷声不响地赶路,也就在天玄珠内看着,心里暗道:「这小子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那草芦定有古怪,那就让我看看,你小子究竟想搞甚么鬼。」
斯维走到草芦门前,伫足挣扎了一会,才咬牙走进了草芦内,心道:「管你是人是鬼,小爷不怕!」
「小黑猫?原来是小子来了。」
一进草芦,那声音带着恶趣味打笑了斯维一声。
斯维四处扫视,也不见一人。
「咦!天玄珠内还有一个灵魂。」那道声音显然有点意外。
斯维也不答话,静静地躺在地上等着。
「小子,要把那灵魂抺剎掉吗?」
斯维一听,心里吓了一跳,在脑海臭骂道:「你娘的,又是一个嗜杀的主,小爷怎么会这样命苦!」
14 箂特知
斯维慌忙叫道:「不用了,那个灵魂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白老头要是死了,那斯维也知道三个月后,就算是自己赶到了帝国的魔斗学院,那能不能把手上的天玄珠送了出去,那可真是个疑问。
「嗯,那我让他睡会吧。」那声音有点不满地说了句,斯维便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能量钻进了自己的身子,在天玄珠上敲了一下。
斯维在心中呼唤了白老头几声,也不见阁尔答话,想是被那人……该是敲昏了吧?
「好了,小子,你现在可以走到中间那火堆架去。」
斯维毫不理睬地仍是躺卧在地上,问道:「你是甚么人?」
「呵呵。小子,你到了下面,我自会对你说。」
斯维闻言也不为所动,只是张口打了一个哈欠,便兴趣缺缺地瞇起眼来。
或许是看到斯维如此装模作样地假眠,那人也不分辩,只是「呵呵」地笑起来。
那笑声把斯维奚落得一脸不耐烦,斯维只好竖着眉,睁着眼,爬了起来,走到草芦中间的火堆旁,叫道:「怎么下去?」
「踩上火堆架,叫一声我是笨蛋,就可以下来了。」
斯维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大声咒骂道:「你娘的,敢耍小爷!」
「小子,你可别以为我是在骗你,我在下去的时候,可也是说过这句话的。」
斯维不为所动地扭过猫头,扫着猫须,直到那声音又「呵呵」地嗤笑了起来,斯维才不情不愿地踩在火堆上,轻声地说了声:「我是个笨蛋。」
「啊啊。笨蛋啊,小子,你可真是笨蛋啊!呵呵……」
听着那夸张而连续的笑声,斯维面色瞬间赤红,谁都猜得到,自己被骗了。
「你娘的!」
斯维怒极而吼,只是才吼了这么一声,火堆架底下就浮现了一个魔法阵,围着火堆旋转起来,直到收缩成一个黑洞,把斯维一扯,向着地底拉去。
斯维身体失重似的在黑暗中不断向下而坠,只感觉耳边生风,唯有努地地缩起四肢,让下坠而所产生的强风不再刺痛自己的幼嫩的腹部。
「鬼眼,开!」
斯维慌忙打开鬼眼,向地下一看,只见到一片看不尽头的黑暗。
斯维后腿一蹬,身子就向着内壁飘去,兽身解除,左爪瞬间魔化,奋力向内壁扣杀而去,但左爪只是在内壁抓出五道浅痕,斯维连忙运起鬼能,把魔爪向内壁压得更入更深,才把身子拉停了下来。斯维把悬在半空的身子拉近内壁,双脚撑着壁墙,那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便慢慢地打量起四周了。
只见整个坑道的直径足有三米长,内壁满是坚硬的石块,斯维向上一望,那空中远处的黑暗,就如巨兽狰狞的大口,吞噬了一切的光芒,斯维在心里计算了坠下的时间和距离,便放弃了向上攀爬的念头,转而向下望去,还是一样的黑暗,斯维吞了吞口水,心道:「这坑道深不见底,也不知通往何处?」
斯维在内壁剥落一块碎石,往下一扔,半晌也不闻落地声,斯维暗叹一口气,紧了紧左爪,才开始垂直地向下滑落,五爪与石壁的磨擦,令斯维苦不堪言,滑落了好半天,才看到黑暗中闪过一粼的寒光,斯维心中一喜,看了看破损的左爪一眼,心道:「只要再撑多一会,就差不多到尽头了。」
待看到坑道下面的地面泛着寒光,斯维才知道底下是一个地下水潭,斯维滑到坑口,左爪在坑口边陲用力抓紧,把身子悬挂在半空,就开始察看起来。
整个坑口正对着水潭的中央,两者相距约有七丈远,四周寂静而黑暗,斯维用尽眼力眺望,才看得到岸边。
斯维酌量了片刻,旋即用力把身子一甩,跳入水里。
斯维身子在水潭一沉,潭水寒气袭身,把斯维冻得哆嗦,一咬牙,斯维就快速睁开双眼,四处看了看,只见水潭既黑且深,潭底四周满布尖石群,那锐利的尖锋看得斯维胆颤心惊,心道:「若是刚才直接掉了下来,不是直接跌死,就是被尖石贯身而亡。」
斯维再细看了一会儿,尖石表面长满青苔,水中也有一些无害的游鱼,虽是见此,斯维也不敢在水中久留,谁知道这深水寒潭,会不会有魔兽的存在。
斯维踢打着水,直升水面,出了水面,用力大呼了口气,就奋力地向着岸边游去了。
有惊无险地爬了上岸,斯维就死死地摊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气才喘定,斯维就对天大骂了一声:「你娘的!」才将自己进入草芦,到现在所积累的怒火宣泄了一点。
斯维叫骂之后,就站了起来,端量四周石壁,只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洞口,闪着亮光,斯维犹如被踢下水的猛兽,拖着一身水,怒气冲冲地往石洞跑去。
一进石洞,斯维就听到一声欢快的招呼声。
「唷!小子,你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斯维看向声音处,只见一面平滑地镜子,浮现出一个身影。
斯维愕然地看着这面镜子中的身影,不确定地问道:「是你找小爷来的。」
镜子内的身影答道:「是的,你怎么了?」
斯维闻言,丧气地低着头,心里悲呼着:「小爷居然被一面镜子耍了。」
斯维本以为千辛万苦地来到终点,想把那个耍得自己团团转的人臭骂一顿,怎知一进来,发现耍自己的是镜中自己的身影,那是骂,还是不骂?斯维的心里可是十分纠结。
想到最后,斯维怒吼大叫了起来:「你娘的把小爷送到这块鬼地方来干啥!」
斯维也不管自己对着镜子怒骂自己的身影是不是种自虐的行为,反正,斯维已气得七窍生烟,连呼出来的气也带着浓烈的火药味。
「小子,别叫了,叫得我心烦。」那身影有点不悦地怪责了一句。
这听得斯维心火直冒,手舞足蹈地又跳又骂,直骂到那镜中身影吼叫了一声:「你娘的,也该骂完了!」
斯维闻言一怔,静静地盯着那身影,对于这句「你娘的」,斯维可是熟悉得有点过份,斯维从小到大,每次骂人,都只会骂出这句口头禅,斯维打量着镜中的身影,是自己吗?
「这只是个来自未来的遗魂术,不是你!」镜里的身影不耐烦地道了一声。
「遗魂术?」斯维在心里想着。
那身影嘿嘿地笑道:「你不用想了,遗魂术便是把使用者的的一丝灵魂留在一个载体上。」
斯维斥问道:「你娘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想甚么?」
那身影一脸鄙夷地看着斯维,直看得斯维再次火冒三丈地破口大骂道:「你娘的!你出来!」
那身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道:「不要那么认真吧,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这句话无疑在斯维的心火里加添一把油,怒火往脑一冲,斯维的拳头便打在镜面上,看着碎裂的镜面,斯维才醒觉了过来,心道:「那混蛋的身影不会这么被小爷打散了吧!」
那身影并没有随镜碎裂,而是一脸深沉地忧叹道:「不管多少次,不管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你,都很难忍住一拳打在镜面上吧!历史,总是难以改变的!」
「我,箂特知‧;斯维,也是你的未来!」
斯维闻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身影好一会儿,不论神态语气,确是与自己十分相似,对此,斯维心中也信了八九分,至少,箂特知‧;斯维,这个自己的全名,世上也只有老爷子和自己知道。「我现在说的很重要,关乎你的命,也关乎你关怀的人的命,你要用心地去听。」箂特知面容肃然地看着斯维。直到斯维点头,箂特知才肃穆地说道:「这个世界,不是人人都可以到达世界的尽头,只有拥有天玄地煞珠的人才拥有这个唯一的资格。我,箂特知‧;斯维,天玄地煞珠的拥有者,也正在寻找通往那里的路。」
箂特知看着疑窦满脸的斯维,笑道:「小子,小爷知道你很多疑问,但请你不要问,只要信。要知道小爷可不是为了跟你说将来会发生甚么事才回到过去,留下这个遗魂术的。我会回来,是因为一个意外!」
说到这里,箂特知忽然有点伤悲地叹了口气,才接着地道:「这个意外,反正你将来也会知道的。」
「小子,记住一句话,跟追自己的心意走,你会走上我的路,成为我,箂特知‧;斯维!」这话,箂特知说得坚定有力。
「或许你不会相信,就像我那时一样。但这面镜子的裂痕,还在提醒着我们是多么的相似。」箂特知顿了顿,望天而叹道:「历史,总是难以改变的!」
顷刻,箂特知才继续说道:「我要说的话说完了,现在我要求你做的有两样事,小子,你不会想要拒绝吧?」
「当然,若是你的心意叫你拒绝,那你就拒绝吧。不过,你不会拒绝的,这对你可是好处十足。」箂特知也不理会斯维会如何回答,反是信心满满地继续说了下去:「第一个好处,是那放在那枱面的赤血石,赤血石的作用是吸收魔性,小子,这你应该知道,但你又是否知道这代表了甚么?」
说着,箂特知便展开了自己的左手,在掌心里,一个血红的眼瞳謉异地突现了,看了斯维一眼又闭上了,就在斯维还未因此回过神来,那个眼瞳的轮廓却早已不见了。
箂特知「呵呵」笑道:「真是一个害羞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犹如在魔胎身上的一道枷锁,在重要的时刻,他会救你一命。至于你须要做的,就是用鬼能把赤血石融进魔胎内,虽然过程会有些吓人,也有一丁点痛,但也只要付出这一丁点代价,那你就可以完全控制你的魔性。」
「不过,在这之前,你还须要把镜子底座下的魂珠吸收了,有了魂珠内的那丝灵魂,你才能真正驾驭赤血石。而且,魂珠内也留下了一些我对天玄地煞珠的使用心得,这便是我留给你的第二个好处。」箂特知有点疲惫地伸了伸懒腰,才背着手,向着镜面走去,一边走,一边笑着道:「小爷盼了这么久,才把你等来,小子,小爷走了。」
箂特知转过身来,看着斯维,只是竖起拇指,笑道:「小子,小爷可是看好你的!」
斯维愕然地看着箂特知那笑着的身影一点一滴地缩进魂珠内,良久,斯维才若有所失地看了看镜面上的自己,就像是箂特知还在看着自己一样……
15 魂珠
斯维没法把自己的眼光从碎镜中移开,眼神呆愕而没有焦点,脑海里却翻天倒浪地思索开来。
斯维把思维从头到尾理顺了一遍,一个答案直跃心头,但却让自己哭笑不得,只好自我安慰地轻骂道:「你娘的!原来是自己耍自己!」
斯维想起那镜中的身影,箂特知‧;斯维,一个未来的自己,怪不得他曾说过「我是个笨蛋!」这句话,原来,箂特知‧;斯维,未来的自己也曾被未来再未来的自己耍了一趟,那样,小爷是否也可以学学他们,把过去的自己耍一耍呢?
斯维挠了挠头,心道:「这还真是一个头痛的问题!」
但是斯维一想到箂特知一直都在看笑话那般,看着自己演的独脚戏,那怒火又冒了上来,决然地暗道:「小爷对付不了未来的我,那折磨一下过去的我,也是应该的。」
斯维本想说:「前人种的因,后人收的果。」但是细心一想,就想到一条令斯维头痛得难以解答的问题:「那第一个未来的自己耍过去的自己的人是谁?又是怎样开始的?」
这个头痛的问题就如问别人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样,让人蛋痛万分,不过,斯维可不是一般人,只见斯维骂道:「反正小爷是为了报仇,管你娘的鸡。鸡蛋蛋。」
斯维骂得如此心安理得,也不管未来是否会有同一个自己,站在这里,计划着另一场作弄过去再过去的自己的戏。
斯维把这个鸡与蛋的问题放开了,就开始毫无负担地打量着四周起来。
只见洞穴顶上,有粒发光的夜明珠,照着洞内一切,洞内的摆设十分简单,也十分尘旧,一张石床放置在洞穴深处,上面满是尘埃,床边放着一张半圆石枱,石枱紧连着内壁,枱上放了一块血红色的石头,想那便是赤血石吧,离远处,一面碎裂的长镜嵌在内壁之中,与洞口遥遥相对,在镜的底座,装嵌了一粒灰色的魂珠。
斯维想了一会,虽不太情愿听箂特知的指示,但若是因为生气而有好处不拿,这可不合斯维的性子,斯维理所当然地俯下身子,伸手向魂珠摸去。
虽然斯维可不想一无所知地就用了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对天玄珠是如此,对这魂珠和赤血石也是如此,纵使那是未来的自己给的,所以斯维只是想先把好处收了起来,最后才再决定是否使用。
只是斯维想不到自己到最后,还是被箂特知摆了一道,当手触踫到魂珠时,魂珠就如磁石般吸付在掌中,一股澎湃无比的灵魂之力就直接冲向脑海,犹如江河汇海那样,奔流进了灵魂里。
斯维只觉得脑海大胀,被撑得头痛异常,全身颤抖而乏力,挣脱不得,直到瑰珠内的最后一丝灵魂皈归于魂海,那魂珠才「磞!」一声,从掌中碎裂开去。
斯维倒卧在地上,在地上抽搐大喘着。只觉得头重而身轻,脑海内,一片片记譩爆开、闪过,斯维就头大如斗,额上冷汗直流,只能直到最后一片记譩闪过,斯维才如释重负地在地上喘息了一阵子,有气没力地喃喃自语道:「你娘的,你玩小爷!」
斯维现在可是有种望洋兴叹之感,令斯维十分不爽的事,耍自己的可是未来的自己,但是自己却不能报复了,只能把仇恨转移在在过去的自己身上。
等到身体回复点力气,斯维才坐了起来,只是双眼充满了血丝,狰狞地盯了碎镜片中的自己一眼,就背倚着洞壁上,闭上眼,开始整理脑海被搞成一团的记忆了。
斯维先是把有关天玄地煞珠的记忆仔细地看了一遍。
天玄地煞珠的来历,记忆中并没有提及,这令斯维不得不叹了口气,而天玄地煞珠作用,也跟白老头说的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未来的自己已把天玄珠的前四层魔纹解析了,而地煞珠,更是解析了前五层。
看到天玄地煞珠所能带来的效果时,斯维的心脏剧跳,也终于诚认了白老头的说得是对的,这天玄地煞珠,确实是连最虔诚的神牧师也会对之生出贪婪。
记忆中所知的天玄珠的作用有四个,第一个就是白老头所说的聚灵纹,到了第四层时,把修炼者主动修炼效果足足增加了四成,看到这个数字,斯维也不得不吃了一惊。
第二个魔纹是导灵纹,导灵纹只要一激发,天玄珠便会被动地无时无刻地引动四周灵气,自动导进体内,形成魔能,即是修炼者几乎是在不间断地修行着,虽然在第二层,每日所导入的灵气所能转化成的魔能不到自身的百份之一,但是一到了第四层,所能导入的灵气,转化而成的魔能已足有自身的百份之三。斯维只要一想到自己可以不做任何修炼,约过了三十天,那修为不退反进,自动进阶了,就一脸惊喜地大叫一声:「好东西!」
第三个魔纹是控灵纹,控灵纹也是一个一经使用,便会自动为之的魔纹,其作用是在修炼者使用魔能过程中,减少消耗和施法的时间,在使用魔能的过程中,可分为提取、凝聚、运行、组合和施出,在这五个过程中,魔能都会在体内有些无意义的消耗,虽然修炼者可以通过熟练来减少消耗,但是这种熟练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才行,而且,也只能熟练其中一种魔能的使用和运行方式,而不是全部方式,而在世上,也没有人可以完全熟悉。天玄珠的作用便是会自动记录持有者用过最为优化的方法去运用魔能,不仅自动使魔能顺从地运行起来,还会日渐优化魔能运作的方式。
第四个魔纹是守灵纹,是天玄珠唯一一个用以护卫的魔纹,持有者可以在自身表面激发出一层魔能以作护甲,一是可以防护,二是可以吸收伤害。虽然魔能护甲的能力取决于自身所供应的魔能之大小和强度,但最重要的是这护甲可以瞬发。斯维只要一想到敌人以为一招便可以把自己打飞去,怎知伤害被瞬发的护甲所吸收了去,自己便在敌人目瞪口呆之下将之斩杀在爪下,就乐得斯维在心里叫道:「这可是杀敌阴人的好法子。」
看了天玄珠已知的作用,斯维心里瞬即大爽了起来,只是斯维转念一想,心道:「这天玄珠的只是前四层的魔纹,作用就如此大,那眼红者定是不少,而且,在罗剎女手上的地煞珠,既然身为同级宝贝,想来也不差多少。」
想着,斯维便看起了有关地煞珠的魔纹了,地煞珠的前四层与天玄珠的作用大致相同,只是一个应用在魔能上,一个应用在鬼能上而己。
斯维好奇地察看起第五层魔纹的记忆,地煞珠的第五层魔纹是爆灵纹,作用是把全身的鬼能凝聚轰出,只要是持有者对战同级修炼者,中招者,秒杀!
「怪不得可以称得上是神物,同级无敌,这真你娘的是个杀人利器!」
斯维看到这里就怪叫了一声,旋即想起地煞珠,这个杀人利器可不是在自己手中,身子不期然地一颤,轻骂道:「你娘的,小爷被修罗级以下无敌的罗剎王追杀,已是够惨的,还要再加上同级无敌的地煞珠,你娘的,那罗剎女岂不是可以跟修罗级的魔人或神级的修炼者叫板了,这世道,还叫不叫人活的!」
斯维一想起整个雄狮帝国可是还没有神级的人物,若是去到了魔斗学院,罗剎女一杀了上来,那自己该往哪里躲?斯维越想,越是觉得在肚子内的天玄珠是个炸弹,而不是个神物。
就在斯维想用爪切腹,把肚里的天玄珠扔掉时,眼角瞟了洞穴内的碎镜片一下,整个动作就停了下来,更咧嘴呵呵地笑了出来,暗道:「虽然未来的我对小爷不敬,又耍了小爷一顿,但是至少,小爷知道,我不但没有死,也没有把天玄珠送出去,还把在罗剎女手上的地煞珠抢了来,看来小爷,将来可是会福大命大,幸运无比。」
斯维把心里的忧虑一笑而消,开怀地拍着自己的肚子,心道:「神珠啊!神珠啊!你就好好地待在小爷的肚里,等着你的兄弟地煞珠来跟你团聚吧。」
若是这时有人走近一看,就会看到斯维简直是个狗模人样的流氓,正在非礼着自己的肚皮。
斯维收起心神,急不及待地运起斗气,先是激发了天玄珠里的导灵纹,感受到天地中的一丝丝灵气正在往自己的身体钻去,斯维奸笑道:「这个魔纹可是懒人专用机一号,等到小爷拿到了地煞珠,那懒人专用机二号便诞生了,那以后,小爷只顾吃喝玩乐,老爷子也会难以支一声,说一句小爷的不是了。」
想到以后的纨绔生活,斯维就乐得呵呵大笑起来,可是斯维旋即一想,心道:「若是老爷子知道了天玄珠内聚灵纹的作用,又知道我如此糟蹋天玄珠,那定会押着自己修行,也定会在一旁用力地鞭策小爷,那小爷的好日子,怕是过不成了。」
那鞭落印起的景象一出现在斯维脑内,斯维就连忙扭头挥掉,在心里衡量了利害之后,斯维决定了回到帝都时,把天玄珠的事瞒了起来,不教老爷子知道,想到老爷子看到自己一天比一天进步,那定会放松对自己的监督,斯维又乐了起来。
片刻,斯维又麻利地激发了控灵纹,感到身子内毫无变化,就伸手向自己施了一个最擅长的医疗术,掂量了一会儿,体内的光明元素的消耗确是比以前的消耗减少了三成,而施术的时间接近瞬发,斯维还是满意地点着头,但是一想到控灵纹的作用还是要自己一下一下地练出来,斯维就实时啐了一声:「要是能像懒人专用机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斯维又试了试最后一个护灵纹,见自己的身体表面即是弹出一团白色气体的护甲,手指用力戳了戳,见戳不入那气体,斯维便运起五成的斗气,凝聚起气体护甲,附在左臂上,用另外五成斗气凝聚在右手上,便往左臂击去。
只见那气体的护甲瞬间在拳头击落之外收缩在一起,挡了这次打击,斯维见左臂毫发无伤,又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斯维除了第一个聚灵纹未用之外,把三个魔纹全试了一遍,就埋头开测试守灵纹的防御极限,斯维可是对能保护自己小命的方法十分上心的,更何况是在被追杀的情形下。
在洞穴内试了十多次,斯维的右手终于踫到了左臂,若是用魂级一阶的斗气,便须要用魂级三阶的力量去击溃身上的气体护甲。但是若用魂级五阶的斗气,以斯维现在魂级七阶的力量还不足以击溃身上的气体护甲,这是因为护甲上的气体活脱异常,总是在打击落在身上之前,便在两者之间,堆集了起来,把部份的攻击吸收掉,也把剩下的攻击挡了下来。
斯维见此,十分惬怀地收了手,心里对未来的自己所留下来的好处还是感到合意,怒气也因此而消掉了不少,想起石枱上还有另一个好处等着自己,斯维就急步走了过去,在就要触碰到赤血石之时,斯维才想起触踫魂珠的情形,思量了一会,才决定先看看脑海有没有关于赤血石的记载。
只是斯维一边看,眼角就一边抽搐着,那浇熄了点的怒火又迅速死灰复燃地桡了起来,须臾,就听到斯维大声臭骂了一句:「你娘的,这哪里是『只是一丁点痛』!」
16 赤血石
赤血石的来历,斯维在帝国藏书塔中看过其中的记载,那是恶魔的心脏所形成的化石。而箂特知所提供的方法,比起那吸收魂珠的痛,还要命得多,也难怪斯维会如此愤怒。
要融合赤血石,需要一个载体,在记忆中,箂特知便是以整条左臂作为赤血石的载体,让新生的恶魔拥有自己的心脏和灵魂,犹如自成一国地活在自己身上。
若只是左臂多嵌了一块赤血石,这斯维并不反对,但是若要把整条手臂割让出去给另一个生物,斯维可是不太情愿,而且,在融合的过程,可是要分割人的两种重要核心,一是灵魂,这可是人在灵性上的核心,第二则是心脏,这也是人体的核心。
斯维不知道若是分割了灵魂和心脏后,自己会不会死亡,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分割的过程中,绝对会痛不欲生。可是,比起疼痛,斯维还是更怕死,谁叫箂特知说过赤血石所诞生的生命将来会救自己的一命,想到如此,斯维还是耐着性子,把有关赤血石的记忆再看下去。
要炼化赤血石,需要以宿主的大量鬼能浇灌,让恶魔的心脏从新回复活力,再提供活心脏,使恶魔之力得以从赤血石中转移,在新心脏中重生,形成新的恶魔心脏。
看到这里,斯维心里苦笑道:「你娘的,小爷往哪里找个活心脏来让恶魔之力借尸还魂!」斯维想了一会,也求之不得,唯有再翻看下去。
恶魔心脏会以魔性为养料,遂会自动吞噬身上的所有魔性,若是以魔胎为祭,可使心脏、灵魂与载体三者而合一。
斯维一看到此处,眼神瞬即一亮,若只用魔胎,斯维可是求之不得,虽则在魔冥大陆,封印魔胎生成狩魔者的数量一直不高,但狩魔者在修炼者的世界中,也是常见的职业。可是,斯维从来都不知道为甚么自己的体内会有一个魔胎,从小至今,这个魔胎就是斯维的一个缠绕不退的恶梦。若是此举能把魔胎之患彻底解除,斯维可是会拍手称快,但斯维还是抑止着内心的冲动,不再看一段,停一段的,把整个有关赤血石的记忆翻查下去。
以魔胎的胎身为载体,心脏为核,灵魂为灵,三者合一而祭,便可趁恶魔在新生的前一刻混沌之时,注入宿主的一丝灵魂,以驾驭新生的恶魔,让其认主,从此,恶魔将完全寄生,随宿主而生,随宿主而死,此乃灵魂寄生之道。
但是若行此举,有如赌博,魔胎本受封印所困,若以恶魔之力,将三者合一而祭,封印则除,所诞生的也是一个独立自主,而不受制的新恶魔,若要控制新生的恶魔,压制之道,并不可取,唯有灵魂寄生一途可行,但若是在混沌一刻未能如愿注入宿者之灵魂,宿主甚危,有破膛之险!遂若行此举,要三思而慎行。
「你娘的!」
斯维本以为得到一个高见,怎知求来的是个愚策,就忍不住骂了一声。
斯维又憋着性子,再把整个赤血色的记忆再翻看了一遍,见没有疏露,便在心里推敲了起来,心道:「吸收了魂珠里的灵魂后,小爷的魂海可是大了两圈,再加上其中的剥魂术,从魂海中抽取一丝灵魂注入恶魔之中,这个问题不大,最难的是如何才能知道新生恶魔诞生了?」
斯维费煞思量,也一无所得,一则生,一则死,是赌?还是不赌?
这可真是个难题!
斯维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忽然怒吼道:「你娘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小爷在未来还好好地活着!小爷跟你拼了!」
斯维双目一睁,左臂瞬即魔化,五爪向赤血石一抓,左臂的鬼能瞬间扑出,犹如一条灰蛇,咬向爪中所紧握的赤血石上,整个赤血石随即在爪中猛烈地燃烧了起来,那血色随着燃烧而向石中凝聚,整个赤血石缩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左爪抓住了中心的那团赤血,那团赤血如活了起来,往斯维的面门扑去。
斯维冷哼一声,气体护甲接踵而至,把这团恶魔之力挡了开来。
斯维也不迟疑,大叫一声:「掌心噬!」
五爪犹如巨齿般一张,咬住恶魔之力,掌心大口一吸,整团恶魔之力就像游鱼般,窜进了大口之中。
斯维只觉左臂一麻,那团魔之力便冲进了魔胎之中,左臂旋即炸开,血流如柱,鬼能不受控的在左臂上乱窜,如同失火而烧的干草堆,四处漫延。
「啊!」
斯维剧痛而呼,倏忽双脚跪倒在地,咬着牙,五爪狠狠地往地上一插,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睁着赤红的双眼,一霎不眨地死盯着左臂。
左臂上的鬼能虽是越烧越弱,但整条左臂却越难以抑制地剧震起来,少顷,左臂才一定,爪心便赤痒了起来。
斯维脑海转瞬浮现出箂特知掌心的赤瞳,心道:「活了!」
斯维运起剥魂术,只觉脑海一震,为怕灵魂寄生不得,斯维足足剥下了三分之一的灵魂,顺着血脉,猛然地直冲魔胎心核,这一冲撞,斯维脑海随之一痛,便昏迷了过去……
回到草芦前时,阁尔满有兴趣地看着四周,入了草芦后,忽然脑海一痛,就昏了过去,到现在刚醒了过来,往外一看,就见斯维血流满地地昏倒在地上,吓得阁尔不断呼唤着。
阁尔可不想斯维如此就死了,更何况,这个洞里,毫无生气,若斯维真的死在这里,阁尔可不敢保证自己还可以找到一个人,带自己离去,那自己真的只能坐在天玄珠内,等罗剎女来收命了。
阁尔见呼唤不醒,而听着斯维缓慢而疲弱的心跳,阁尔心寒了,一咬牙,就把自己累积了半年的能量释放了出来,为斯维治疗了起来,直到斯维出血的伤口愈合,不再血流如柱,心跳也渐渐增强,阁尔才松了口气,收起了治疗术,静等着斯维醒来。
阁尔看了四周一眼,洞穴里的摆设无一说明此地的古老,就静静地在心里思索了起来,直到斯维悠悠醒来,才问道:「小子,你怎么伤的?」
斯维也不答理,捂着赤痛的脑袋,又感受到全身疼痛,就慌忙地施起医疗术,治疗了起来,直到乏力时,痛楚才被抑止了下来。
这种全身的无力感让斯维叹了口气,就面目无神地躺在地上,望着洞顶,想得出神,心忖着:「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张大脚所说的先贤,是未来的我,至于恶魔,想怕是那颗赤血石了。」
直等到身体的乏力地感渐退,斯维才回过神来,爬了起身,背靠在洞壁上,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这伤口不会好得如此快,想是白老头帮的忙。」
斯维一看左臂,便知道被人医治了一次,而能在此地此刻相助的人,便只有阁尔了,遂轻声向阁尔道了声:「谢了,白老头。」
阁尔本听到斯维开口言谢,心里爽快万分,待听到斯维对自己的称呼,却丧气了,心道:「这小子没救了!我也没救了!」
斯维可没有这个心情去猜知阁尔的想法,反是详细地把左手检查了一遍,除了表皮黏贴着血迹,便再看不出分别了,也不知灵魂寄生,是成了,还是不成了?
斯维内心纠结了一会儿,苍白面色慢慢地回复血红,便不再管灵魂寄生之事,反是又对全身施了多次医疗术,身子完好了,才站了起来,寻思着该如何出去。
阁尔见斯维好了一点,便问道:「小子,这里是哪?」
斯维回过神来,答道:「若是我没猜错,这里是草芦下面的地底。」
阁尔往脑里深想,也找不到这里的一丝记忆,就问道:「你怎么到了地下来了?」
斯维确信洞内没有一物,便把洞顶的夜明珠拆了下来,拿在手中,走了出洞穴,照着黑暗,心里答道:「我是被这里的主人邀了下来,来到这里,把恶魔再次封印了一次。」
阁尔一听,心里一慌,就呼叫了声:「那恶魔呢!」
斯维受了阁尔的帮助,本想直言相告,但一想起进草芦时的情景,心道:「未来的我可是对白老头不满意,那小爷该不该防上一手?」
斯维权衡了一霎,便答道:「死了,要不小爷怎来得一身伤!」
阁尔想起斯维面色苍白地泣血躺在血泊上,也就信了,心道:「那恶魔要是不死,那还留着这小子干嘛!」
「白老头,你说咱们该怎样出去?」
斯维除了那水潭未曾探过之外,把四周都探索了一遍,见找不到出路,便问起阁尔了。
阁尔应道:「小子,等到身子好点,再到潭里找找看。」
斯维也只好点了点头,坐在地上修整了起来,见是坐着也是闲着,就闭上眼,修炼了起来。
斯维运行着光明元素,顺着光明术的修炼脉络走了一遍,身体就变得暖洋洋的,犹如浸泡在温泉暖水那般舒服,把身上的疲备洗走了一遍,修补着经脉的伤员,灵魂也得到了滋养,斯维感到全身的疼痛渐消,更修炼得忘然自得了,足足运行了十多个周天,就听到体内传出「咚!」的一声。
斯维睁开眼,见身子回复了五成活力,心道:「这天玄珠的聚灵纹也真邪乎,小爷只是做了做修行功课,就进阶了。」
光明能量的进阶扫除了斯维的不快,但转念一想,这次的进阶也只是把小山村时的退阶补了回来,斯维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
想到回到帝都时,老爷子就会检查起自己的修为,以确认自己没有拉下功课,斯维就来气了,心里骂道:「你娘的,未来的我,你若是直接留下颗仙丹,把小爷的修为由魂级升到灵级,那小爷这半年多的功课也就完成了,何必受那吸收魂珠和融炼赤血石的罪!」
17 小鬼
对于斯维面红耳赤的原因,阁尔可猜不到,只道是斯维怕了那深潭水寒,而在脑海挣扎,遂勉励道:「若要出去,细探这深潭,也是必要的,只要小心谨慎一点,也该没有危险。」
「知道了,白老头!」
听到阁尔在鼓励自己,斯维也先把箂特知的事放在一旁,知道从这里出去才是头等大事,而比起帝都之事,还有两个月多的时间,也不赶着现在就要劳心费神了。
斯维站在潭边,瞇着眼,竭力地眺望水潭的尽头,只是这地底实是黑得利害,夜明珠所能照到的距离也有限得很,看得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
斯维思索了一会,心道:「这事还是要用一用魔胎之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控制新生的恶魔,但比起下到水潭,两眼全黑地瞎找,若是一个不小心,撞向那潭底的尖山,那小爷命休矣!」
思前想后,斯维还是决定用一用魔胎之力,叫道:「鬼眼,开!」
斯维双眼毫无变化,反是觉得左臂一震,在掌心忽然开了一道缝,一只赤血色的眼睛从中钻了出来,一眨又一眨地看着四周,显得十分好奇。
斯维愕然地看着那只眼睛,又吞了吞口水,若不是自己能感应到眼睛里有一丝自己的灵魂,斯维肯定会尖叫连连。
只见那只眼睛看到斯维时,十分欢快地眨着眼,还向斯维的脑海传达着一种依赖,。
彼此打量了一会,斯维就尝试跟那只眼睛沟通了起来。
斯维只说了句:「眨眼。」
可是那只眼睛仍是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斯维便知道用说话,是不可行的。
「用文字?连话都听不明的生物会懂大陆上的文字吗?」斯维鄙夷地看了那只眼睛一眼,在地上写了眨眼二字,见那只眼睛还是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斯维便心道:「果然如此。」
「身体动作?不行!一个意思小爷的身体要扭动多少次啊!」一想到自己对者左手,身体不断地扭动着的情形,斯维便冷汗直流,心道:「这可不是人做的。」
这时,那眼睛又传来一道意念,虽是模糊,语念也不清,斯维耐着性子,才明白了一个大概,心道:「难道只是在脑海传声便行?」
斯维便在脑海叫了一声:「眨眼!」
那只眼睛果真跟从地眨了眨眼。
斯维呼了口气,想道:「看来灵魂寄生,该是成事了。」
只是斯维轻松了不多久,左手便完全不受控地撞进自己的胸膛上,欢快地在胸口里蹭了蹭,那只突起的眼睛瞇着赤眼皮,十分享受地听着斯维的心跳声。
斯维努力地把左手推开不果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没了。
阁尔打着寒颤地看着斯维的左手在胸口一上一下的来回蹭磨,心道:「小子,你要自我安慰,也要看场合吧!」
过了一会,见斯维还是不为所动地蹭磨着,阁尔硬着头皮,出言劝道:「小子,这……这虽说你的私事,但在外人前,你也不该如此,而且,你才多大,十四啊!欲望这样强怎行呢,虽然忍耐是很辛苦,但我相信,忍耐,才能日渐克服欲望啊!」
斯维初时一听,不明所以,但转念一想,才知道阁尔说的私事是哪事,就气得骂道:「你娘的住口,白老头!」
听到那刺耳的尖叫声,阁尔也只能惨然而笑地摇着头,沉默了起来。
那新生恶魔也被斯维的叫声吓了一跳,左手随即拉开了与斯维的距离,用那只血红的眼瞳,血光闪闪地看着斯维。
斯维一看那眼睛内血光一现,误以为是那左手上的恶魔要造反了,气体护甲瞬即透体而出,冷漠地戒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左手恶魔攻来,反是那血红的眼睛开始抽泣着,委屈得流起泪来。
斯维见此一怔,才明白是自己刚才凶叫的时候,吓了这只新生的恶魔,弄得牠哭了,斯维思前想后,一个意念涌上心头,就得意洋洋地暗道:「原来还只是一个新生的娃娃,待小爷怎把你骗来!」
斯维脸上的戒备之色顿时一除,脸上堆起和蔼可亲的笑容,开始在脑海里骗起新生恶魔了。
过了一阵子,斯维终能得偿所望地骗了那只新生恶魔只能在斯维使用鬼能才可冒出头来,这可是斯维苦口婆心所劝导出来的成果,只听到斯维满脸忧虑地劝道:「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了,回到家里才安全。」
至于新生恶魔的其余时间,斯维也无耻地剥削了下来,吩咐新生恶魔要好好地缩在魔贻里,好好休息,美其言道:「好好地看着家,这才是一个乖孩子。」
斯维握了握左手,确认了小鬼再次缩了进魔贻看家后,就满心欢喜地奸笑起来,心道:「那只新生恶魔,真没有给牠取错名,小鬼就是小鬼。」
只是这种意满心得的情绪被阁尔的一声调笑话打碎了,只闻阁尔说道:「这么快就泄了,算了!满足完了,也该想想下水潭的事了。」
听了这话,斯维的眼角筋肉抽了抽,眉头跳了跳,就火起来骂道:「你娘的,白老头,你才泄得早呢。」
见到斯维如此盛愤,阁尔也只好再次闭紧嘴巴,心里只道是斯维无为之事,被自己拆穿了,有损斯维身为男人的自尊,继而恼羞成怒了起来。
斯维骂到消火了,才冷哼一声,再次唤起小鬼,在脑里吩咐着小鬼该如何行事。
看了小鬼连眨了三次眼,斯维才放心地走进水潭,在接近水深半身处才停了下来,举起左手,向四周缓慢地扫视着,直到小鬼那看得远比斯维清晰和辽远的影像传到脑海内,斯维才确信了整个水潭完全被石壁所围绕,低头叹了口气,眼睛死死地看着水潭,把出路的希望放在水潭里。
斯维在脑海再嘱咐了小鬼一次,见小鬼听话地眨着眼,斯维才大吸一口气,往潭底潜去。
有了小鬼的帮助后,潭底的影像经小鬼的眼睛,自动地传到斯维的脑海处,斯维只是控好潜行的身子,往潭底的可疑之处游去便行了。
小鬼把潭底看得透彻万分,潭底的尖石群,看似死气沉沉,若愿意仔细观察,潭里的生物也能发现不少,那长于礁石表面的青苔,群簇而生的水藻,还有一些数量不多的游鱼。
斯维想到如此环境,那些凶猛的水魔兽也不能在此绝地生活下来,担忧之心也松了下来。
回到水面再大吸了口气后,斯维更放心地往潭底再深处游去。潜游了好一段距离,才看到潭底有个洞口,心中顿时一喜,就加速向前游去,只是身子不经意擦过水藻群外冒出来的水带,便觉左脚随之一紧,就被缠了起来。
斯维用力地向前挣脱了一下,只觉那水带缠得更紧了,更把斯维的身子往水藻堆拉去。
斯维的面色瞬时惊变,才知道,为何那些游鱼不往水藻堆里觅食,反是咬食夬石表面的青苔了。
想不到那长长的随水而飘的水带,竟会自动缠绕所经过的生物,拉往藻堆里吸食。
一想到如此,斯维身体旋即外放气体护甲,把另外缠来的水带挡了开去,再挥动魔化的左爪砍在缠绕的水带上,水中发力虽难,但左臂的魔爪却有如在平地那样,无阻地砍掉水带。见此,斯维虽是一呆,但一见更多的水带向自己扑来,斯维立即惊醒过来,用尽斗气,用气体护甲把身子裹了起来,向潭面升去。
水带只追了一段距离,就再次紧缩在水藻堆里,犹如平常,斯维离远一望,只见水藻堆的样子看似无害地缩在一起,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的怪物。
斯维也不停留,回到水面喘息了起来,直到平伏了下来,斯维才再大吸一口气,更加小心翼翼地往潭底洞穴游去,每次身经水藻群,斯维也会用气体护甲把自己裹了起来,挡开了水带,直到顺利地潜到潭底的洞口处,斯维左手往前探了探,从小鬼的所见的影像,那洞穴是一条水道,也不知通往何处。
斯维见体内氧气不多,也不敢妄试,又重新游回水面,再爬上了岸,斯维才捂着脑袋思考了上来。
斯维回到原先的洞穴,提着魔爪,把石枱拆了下来,从中挖空后,再运起鬼能,把缺口一点点地再封了起来,斯维才满意地抱起石枱,大摇大摆地回到岸边。
斯维老马识途地拖着石枱,潜到那潭底洞穴处,就毫不迟疑地向水道游去。
也不知往水道向上游了多久,斯维每觉得体内气气用尽,便用爪子在石枱开了一个指洞,往里面吸了一口氧气,再封好,又向上游去,直到吸掉石枱的最后一口氧气,斯维才面带忧色地把石枱扔掉,拼尽全身气力,顺着水道,向上游去,想赶在氧气消耗尽之时,破出水面。
只是直到身体缺氧,斯维眼前水道仍是一片黑暗,阁尔也绝望地摇了摇头,不忍看斯维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
斯维只觉得头脑发胀,靠着意志死撑才不致于昏厥过去,但前路无光,令斯维心里不禁焦急了起来,只是这一失神,斯维便压制不了身体的病变,全身抽搐了起来,嘴色不由得一张,被灌进了几口潭水,就双眼一黑,痛苦地昏迷了过去,斯维临昏迷之前想道:「你娘的,想不到小爷居然溺毙于此。」
阁尔两眼无神地对斯维施了一个龟息法,想让斯维在睡眠中死得安详一些,可令阁尔意外得双目圆瞪的是,本来处于假死状态而不断下沉的斯维,忽然举起左手,魔化了起来,更抓向水道内壁,拖着斯维下沉的身子,不断地往上攀爬……
当斯维头脑胀地醒了过来,瞇眼一看,全是黑暗一片,便心道:「小爷想是下了地狱,那小爷再睡会儿吧。」
本想一睡不起的斯维,怎知在睡梦中听到阁尔的笑声,又睁开眼了,对着四周的黑暗,不满地说了声:「白老头,你被罗剎女收了命,死了,还来找小爷干嘛!」
斯维的动静哪能瞒过阁尔,一见斯维转醒,也不理会斯维说了些甚么,便欢呼着笑道:「小子,膲不出你的求生意志居然如此强大,人昏了,左爪也能一路向上爬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小子你可要谢谢我,要不是本老儿未料先知,对你的心脏用了一个龟息法,让你能够在假死中,长时间在水底下攀爬,你也爬不到水面来。」
斯维闻言一愕,随之用力呼吸了一口,瞬即咧嘴哈哈了起来,更大声说道:「小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斯维笑后,向阁尔道了声谢,又打听起整个求生过程,听阁尔如实说了一遍,斯维心道:「小爷在水中也只是昏死了过去,不是死了,所以小鬼仍能自主地向上攀爬,把小爷救了出来。」
想着想着,斯维便在脑海称赞起小鬼救了自己一命的伟大事绩,心里更是一高兴,允许了小鬼可以自由地在手背出现,看看这个世界,美其名是叫小鬼见识多点,增广见闻。
18 神言预验
只是斯维一哄完小鬼,回过神来,就看到左手掌背上突起了一只狰狞的血眼睛。斯维顿时心脏一跳,想到当别人看到这血眼睛,那吓到见鬼时的样子,斯维就马上后悔了起来,遂又跑到脑海里,可是跟小鬼好说歹说,小鬼也在脑海表现得十分不情愿,最后更断了和斯维的联系,让斯维顿时怔了。
小鬼那坚定的态度,斯维也奈何不了,谁叫斯维已放权了,见再也劝服不了小鬼缩回魔胎,令斯维不得不叹道:「这请鬼容易,送鬼难啊!」
斯维一脸愁容地拿出夜明珠,照亮着四周,才发现自己应该是在井道里,只是井口被一块大石所压着,才没有光线而漆黑一片。
斯维一想到这井道可是通向地底水潭的,就全身发冷了起来,也不顾得疲惫,急切地攀爬了上去,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斯维攀爬到井口,用手一推,见巨石纹风不动,斯维估算一下巨石的重量,心道:「用蛮力推开是没有可能的,那就破开吧!」
斯维用尽全力,一拳又一拳地轰在巨石上,直到轰了十多拳,巨石应声而开。
斯维用手拨过掉落的碎石屑,又遮着眼,适应了一下从外面透了进来的阳光,才慢慢地爬出井外。
只是出了井后,斯维眼光向四处一扫,可是惊呆了。
只见四周围着小山寨里的村民,小孩子用着一脸好奇的眼光盯着从井中出来的斯维,而大人们都几乎处于戒备状态,若不是现在是祭典期间,相信斯维早被他们拿下了。
斯维在人群的前端,看到了一脸愕然的张大脚,斯维瞬即尴尬地对张大脚笑了笑,又对四周的人群笑道:「你们继续忙着,小爷就走,不用送了。」
张大脚回过神来,指着斯维怒叫道:「来人,把那人拿下!」
命令一下,张大脚就当先冲向斯维,随之又有八九个大汉冲了出来。
斯维也不反抗,在原怪叫着道:「小爷投降!小爷投降!」
那已冲到斯维身前的大汉呆了呆,挠着头望向跑来的张大脚,张大脚也是闻言一怔,走近斥问道:「小爵爷不是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斯维陪笑道:「张大寨主,你误会了,我可是奉守承诺,一直在小山寨里,只是不在小山寨上,而是在小山寨的地下而己。」
「夜晚出游,不跟主人家说一声,也叫奉守承诺?」张大脚啐了一声,又一脸不信地道:「在地下?那怎么跑到了神井里去了。」
「那是因为我在草芦遇到了未来的自己,被自己骗了下去,差点还死在水道中!」斯维本想这样解释地说,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自己否决了,心道:「未来的自己,谁见过!」
斯维在心里转着念头,但张大脚可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见斯维一脸迟疑,便叫道:「来人,先把此人绑了!」
张大脚身后便走出两个大汉,把斯维的双手一扭,就绑了起来,眼见便要把斯维押了下去,再继续进行祭典。
「慢着!」
在人群前端的一个老人突然高呼一声,想是那老人在小山寨中地位尊崇,那两个汉子见了来人,也就停下脚步,押着斯维,伫候着那人的发落。
片刻,在人群中又走出了两个老人,斯维一看,便猜到了这三人就是小山寨上的长老了。
那发出呼声的长老一走近斯维,便上上下下地把斯维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就如色狼正在检验自己的收藏似的那样猥琐。
斯维被看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也看了自身一眼,湿衣贴身,肉色尽现,可说是极具诱惑之味。
「怪不得那长老会如此了!」斯维有点理解地点着头,可是转念间,心里不禁怒叫道:「你娘的,若是敢打小爷的主意,小心小爷爆你的菊花。」
那人看完后,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就与前来的两个老人走到一旁,轻声细语地商量起来,只是那不时投来的眼神,还是让斯维怕得发冷,心里骂道:「一个猥琐也就吧,还要三个一起来。」
那三个老人商议完后,也走到斯维面前,睁着眼,上下地端量着,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长老走到张大脚身前说道:「寨主,此人,我们要带到神庙去。」
张大脚看了看三位长老,又看了看斯维,不解地问道:「大长老,此人留下有何用处?」
「寨主,你也深知小山寨的使命,这可是延续了五百年的使命。而此人正是切合预言之中一切状况,从神井而来的血眼使者,我相信他定会如预言那般,给我们带来兴盛与平安。」
张大脚一眼不置信的再上下打量着斯维,只见斯维手背上确实有一只血眼突了出来,眼里更是活灵活现地看着四周,张大脚心道:「在初进山寨之时,此人可是手上没有任何印记,现在却多了一只血眼,想怕这消失的两天里,此人定有所遭遇。」
张大脚虽有疑虑,但眼见此事甚合预言,更是发生在众人面前,遂也只能任由三位长老带走斯维了。
斯维一被带到神庙里头,就观察起四周的布置,一眼望去,整个神庙如同往上冒升的红火,整个庙里一片赤红,在庙里深处的神枱上,供奉着一个女神像,只是神像的面容被轻纱所遮掩。
三位长老也随后赶到,置中的那人上前亲自为斯维松绑,及后,三人各自介绍起来,也问起斯维的名号。
斯维也不敢说真,便把刘平这个假名又抬了上来,说道:「我乃帝都刘家,姓刘名平。」
三位长老对视了一眼,大长老才笑呵呵地说:「不知道神使是何时到小山寨的?」
斯维闻神使二字,心中一愣怔,便笑了起来,说道:「我是三天前来此的。」
斯维旋踵把刘斗的事说了出来,那三位长老听后,脸色随之一颤,三人对望了一眼,又是摇头,又是低叹。但三人一望到斯维,眼神又亮了起来,左边的二长老更拉着斯维,说起小山寨的传说。
小山寨在五百年前本是一个由难民慢慢集结而成的小城,那时,城里的人口也超过三万多人了,可惜恶魔袭城,令小城死伤惨重,人口锐减到只剩下两百多人,若不是有位路过先贤,拼死与恶魔相斗,将恶魔封印了在小寨山下,那现在的小山寨也不复存在了。而且,那位先贤给了小山寨极大的帮助,令小山寨从灾困中走了出来,直到今日。
斯维也不答话,静静地听了下去。
那位先贤在小山寨逗留了一个多月才离开,只是离开前,那位先贤留下了一个预言,也是小山寨的使命,便是要等待从神井走出来的血眼使者,让血眼使者成为那位先贤的传人,为小山寨带来兴盛与平安。
听到这里,斯维只要一想到自己未来居然可以力杀恶魔,挖下了恶魔的心脏,斯维的心就变得火热起来。但斯维随之琢磨了一下子,又狐疑了起来,自己何时能如此了得,便思忖道:「那位先贤该是未来的自己吧?」
斯维也知道三位长老把自己当成了神使,谁叫自己如此符合预言,从神井里爬了出来,左手手背又带着血眼,而弄成这个误会的是自己在地下所收到的好处,但是随好处而来的责任可是令斯维啧有烦言。
斯维把自小的回忆思索了一遍,也找不出自己为何会对小山寨如此照顾的因由,
斯维遂问道:「不知身为神使,我需要做甚么?」
大长老笑着答道:「这事不忙,先贤还留下了一件信物给他的传人,若是他的传人,那就一定能打开那件信物,神使或会知道事情的答案。」
「若这真是未来的自己留下的,想必那信物内,会藏有所有问题的答案。」斯维寻思了一会儿,便问道:「那信物呢?」
三位长老闻言站了起来,三人往女神像躬身后,大长老才在神枱上,把一槐长方形的石头拿了下来。
一块石头而已,修炼者随手便能轰开,那又何必再多说一句只能是传人就可以打开,斯维见此,十分不解地问道:「难道这石头内有玄机?」
大长老解答说:「这块石头,经过几代长老会的手,事实上,我们也曾去强行打开,只是石头内有一个魔法阵,会把所有的轰击完全吸收了去。」
斯维接过石头,察看了起来,只见石头表皮刻了些魔纹,正中央有一个凹痕,斯维用小鬼跟凹痕对照了一下,便想也不想地把小鬼贴了上去。
当小鬼与凹痕相合,整块石头随即碎裂,一丝红光从石头由向外涌发出来,直接钻进小鬼的瞳孔内。
斯维见四周毫无变化,便在脑海问了一声,小鬼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就将心思转向在地上碎屑里,在碎屑里翻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一小块有字的碑文,上面写着:「我的传人啊,当神的红光闪现时,你必跟从她的脚步,照顾她所遗下的民,这是我的承诺,也是你的!」
斯维看过后,便把碑文交给三位长老,让他们大眼瞪着碑文,看个不停。
斯维也开始推敲整个碑文的内容起来,碑文的字,斯维肯定是自己刻上去的,那也证实了那位先贤就是自未来的自己。
那碑文上的神又是谁?为甚么未来的我要跟上她的脚步?更对她承诺了要照顾她的遗民。
斯维想得头痛,也琢磨不得,只能从碑文里得知两件事,一是未来的自己对那个神十分拥护,二是那个神死了……
19 伪神
斯维可是一直跟在老爷子身后,装神弄鬼地慢慢长大的,对神,斯维可算是毫无好感,更不用说是拥护了。
斯维想了半天,也猜不出碑文中的那个神来,就向三位长老问道:「这碑文,三位长老也看过了。」
见三位长老点了点头,斯维继续说道:「小子作为那个先贤的传人,可是连那个神是甚么神也不知道啊!三位长老,可否告知小弟一声,那个神究竟是甚么神?让我也好奉神旨,而行天道,跟上她的脚步,照顾你们小山寨啊!」
三位长老闻言,先是放好碑文,才你望着我,我也望着你地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齐叹了一声,半晌,大长老才低沉地说道:「关于神的事,我们小山寨已经保守了这个秘密接近五百年了。」
说完,大长老看着那神像出神,也不知想些甚么,片刻,大长老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说道:「这个世界是个众神的大陆,而不是只有一个光明神,诸神战争发生在一千年前,长达五百年才结束。」
大长老苦笑了一会,旋即叹道:「结局,我们的神战败了,也只有光明神取得了这个世界的主导权,其余的神无不是苟延残喘,或是从这个世界直接消失。」
「神,并不是全能的!」大长老慨叹了一句,顿了顿,才接着道:「神需要在人间寻找代祂行走的代言人,即是神使。」
「神使,是一个最接近神的人!」
大长老旋即又大声说道:「我们的神,月光之神。」
「用光之神?」
这个名字在斯维的脑袋一转,也没有头绪,便再次开口问道:「那月光之神是干甚么的?」
「月光之神,是照亮黑夜,驱除邪恶的神灵,祂守护我们已有一千多年,直至诸神之战中失败而离开。」大长老意兴阑珊地答道。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认错,也没有一个神会无缘无故地认恶!」
就如老头子所说的那样,作为神,对待万民,老总是那两套法子,赐福给信奉自己的人,除恶也只是安罪名给异己而已,若是每个神都是善良的,那何来有诸神之战?至少,在斯维所看到的世界里,还有太多的罪恶了,若是有神,那神在哪?
虽然斯维打从一开始就不相信神是伟大的那一套,但一看到那碑文,这里显然与自己的性子有极大的差别,斯维不禁对未来推敲了上来。
直到斯维回过神来,眼见三位长老如此消沉,就转了话题,问道:「那我作为神使,又要做甚么?我指的是职责与权利!」
「自诸神战争失败后,在小山寨里,也未出过一个神使,而且,随着时间的过去,小山寨上,走了一批又一批坚持不了对月光之神的信仰的族民,确实,我们神庙的长老会也知道,月光之神失败了,祂也照顾不了祂的民。」
大长老嗒然若失地想了一阵子,才淡淡地道:「神使能有甚么职责和权利,我们三个并不清楚,但以先贤留下的碑文上,也能看出神使需要照顾神的遗民,至于权利……」
三位长老对视了一眼,大长老见其余两位长老点头支持,便说道:「神使,乃是最接近神的人,所以,作为神使,你拥有神庙的决策权,也是神庙长老会的决策权。」
「看来权力挺大的!」斯维在心里把眼前的三个老头揶揄了一声。
要知道小山寨的神庙权力正在不断地下滑,所以这个权力对斯维也是没有用,反是因为这个权利而伴随的责任,令到斯维要拖家带口,活得麻烦和艰难。
斯维可不是圣人,也只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自在而已,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当然,若是事情不太烦恼的话,斯维也会想把事情解决掉,谁叫那是未来的自己留下的承诺。
斯维想了一会,便问起小山寨与常山城的事,心道:「若是事情不坏,能帮则帮,若是帮不了,那小爷就拍拍屁股,走人去了!」
三位长老也没有隐瞒,详细地把小山寨的困境道了出来。
常山城乃是光明神的教区,那里的神仆,对伫候在旁而势力不大丶但信奉伪神教的小山寨可算是虎视眈眈,想一并而灭之。
若是以前,可以被小山寨轻易防了下来,但到了刘使君当政后,常山城的军民之力渐强,那些神仆便再次唆使更多的军民对小山寨展开攻击,若不是小山寨有先贤留下的魔法阵,那小山寨早已被攻陷了。
眼见小山寨只能龟缩等死,张大脚率众毅然下山,把刘斗掳了来,要挟常山城的郡府立下永不犯山的诏令。
这事把斯维听得眉头直皱,在雄师帝国,虽说神权和政权分立,但光明神已被视为国教在帝国宣扬,现在小山寨的情势可说是大大的不妙啊!
斯维询问道:「有关诏令之事,小子也只是道听途说地了解了一部份,三位长老可否跟小子说说?」
三长老一听斯维提起诏令的事,便气得骂道:「那诏令所说的只提了招安整个山寨,对月光之神和神庙的事却一字不提。想是张大脚那小子,为了自己的前程,而背祖忘宗了!」
「住口!」大长老一喝,三长老唯有敛口而立,只是腔里还在不满地嚷嚷而呼。
大长老也不理会三长老的不忿,向斯维解释道:「招安之事,长老会是反对的,一旦小山寨被招安了,那神庙就失去了军力的防护,而光明神的神仆便可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对我们,也就是他们所说信奉伪神教的愚民,进行惩戒。」
对于神殿的手段,斯维还是记忆犹深,若不是老爷子实力晋升到法圣的阶位,那现在的斯维和老爷子还被神殿四处驱赶,如无根之萍。对着一个最高只有斗士二阶的小山寨,神殿确实是没甚么顾虑,直接动手灭掉就是了。
斯维思忖了一会,又问道:「那郡府的态度如何?」
雄狮帝国一直对神殿的态度十分暧昧,虽将光明神教视为国教,但对神殿的一举一动都密切地监察着,更不允许神殿保留过多的兵力,以免动摇了整个帝国的安全,所以在帝国郡府之内,神殿要讨伐伪神教者,都需要贵族或郡府的兵力帮助。
至于帝国领土之外的光明神城,帝国可管不了那里去!
大长老苦笑道:「小山寨也是这常山城的郡府治下,本来我们也该听令于郡府,但神殿始终是我们心头的刺,若解决不了,我等宁愿与小山寨共存亡。」
二长老更是怏怏不忿地说道:「而且,刘使君可不是一个轻与之人,对小山寨的态度也是语焉不详,难以说清,在山寨里,见过刘使君的也只有张大脚一人而已。」
斯维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的山寨,怎会有如此的权力争斗?面对生死危急之秋,那张大脚是否为一己私利而忘本,斯维可不敢妄下定论,只好说道:「那可否请张大脚来此商谈?」
斯维也想知道从张大脚的话里,探听出这个张寨主的意图,好让自己有个准备。
三位长老闻言沉默,顷刻,大长老才就吩咐下人,把张大脚找来。
这时,阁尔突然问道:「小子,你该不会真的打算帮忙吧?你可不是这样好管闲事的人!」
「白老头,你也是神殿的人,你说,对小山寨这样信奉他神的人,神殿会怎样做?」
「杀了!」阁尔也知道用神殿那套道貌岸然的说词,是瞒骗不了斯维的,若是如实相告,以斯维怕死的性格,想是也不会蹚这趟浑水的。
「你娘的!真狠!」
斯维在心里臭骂了一声,想起幼时,跟着老爷子走难的日子里,也曾猜过两人若是被神殿捉了会怎样,对待异己,神殿果然是直接拔刀杀了那样省时省力。
「那个,白老头,你老可有甚么法子救一救这个小山寨,这可是近八百条人命啊!」
斯维在心里请教起阁尔,只是阁尔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装作听不见,斯维唯有再问多遍。
「小子,你也知道我是出身于裁判所的,虽然我对雄狮帝国的法规不熟,但以我的身份和权力,要救这个小寨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可是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斯维闻言就紧张地问道:「甚么性命的代价?」
「若是我的消息传了出去,那神殿总会来找你,问起天玄地煞珠的事!到时……」阁尔「哼!哼!」了两声,才接着道:「到时神殿也不管你是谁,便在你的后面纠缠着,直到把你吞得皮肉不剩!」
阁尔说话的格调虽让斯维不爽,但谁叫斯维有求于人,也就问道:「但若是那样,你便能回到神殿那,这事对你不好么?」
阁尔苦笑道;「小子,你也别试我了,现在的我,可是对神殿的教义大失所望。若是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小子你跟神殿再打交道。」
「唉!」
阁尔喟叹了一声,把心中的不快随之呼出,旋即又斩钉截铁地说道:「所有伪神教跟神殿谈判,都只是在与虎谋皮,毫无意义!若是参与其中,只会惹祸上身而已,小子,别傻了!也别管了!」
20 羽毛
斯维也知道阁尔说得很有道理,事实上,斯维也想就此拍拍屁股闪人去了,但是那段碑文犹如一根刺,悬在斯维心中,令斯维不得不想方设法地去完成。
至少,斯维相信,世上也只有自己才不会伤害自己,那就是说,这块碑文很大程度所要求的事,都会对自己有所益处,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收益!
斯维想了一会,也不再理会阁尔的劝告,陪着三位长老,在神庙里静等着张大脚的前来。
不久,张大脚走了进来,看了斯维一眼,就向三位长老躬一躬身,问道:「不知长老会找某来,有何要事呢?」
大长老出言答道:「神使有事问张寨主。」
「神使?」张大脚闻言,满是疑窦地望向斯维,就见斯维笑道:「此事,有关招安之事,长老会曾说,你与刘使君曾见过一面,可否与我说说,你们两人谈过甚么。」
张大脚闻言一皱,嗤笑道:「你是何人!也只是某劫来的一头肥羊,一头畜牲也敢来问某!信不信某拔刀宰了你!」
被辱骂的斯维眉头一跳,怒火一烧,便想站起来臭骂张大脚,只是那脾气暴躁的三长老已先火了起来,站出来骂道:「你小子敢对神使无礼!」
「住口!」大长老又喝了一声,三长老见此,也只能冷哼了一声,重新坐回到草席上。
大长老瞪着张大脚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淡然地道:「小爵爷乃是预言中的血眼使者,是先贤的传人,也是月光之神的神使,神使的说话,代表了神庙,也代表了长老会的声音,张寨主,若是可以,看在长老会的面子上,你便答一答吧!」
张大脚不屑地看了斯维一眼,心道:「这小子也只是撞上了狗粪运才当上了神使!」
虽然张大脚心里鄙夷斯维,但是碍于长老会的面子,张大脚还是不再辱骂斯维,只是面色冷漠地笑道:「大长老言重了,某生于此,长于此,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小山寨之福祉!若是小爵爷有事相询,某也会如实直言相告。」
斯维虽在心里听得不爽,但也只能陪笑道:「张大寨主为民请命求福祉,确是令人敬佩。不知张寨主对小山寨的未来有何打算?」
「哼!还能有甚么打算?小爵爷,那道招安令不是你带来的吗?」提起招安令,张大脚就马上冷若冰霜地看着斯维,犹如一头野兽般择人而噬。
斯维闻言,看了看在座的三位长老,见他们脸色如蜡,也知道招安令的事穿了。
斯维也不焦躁,反是慢条斯理地说道:「张大寨主,招安令的事,是小子骗了你,也骗了整个小山寨,但张大寨主也该听过,在其位,谋其政,在小子上山之前,我乃是与小使君有旧的故人,救小使君出寨,乃是尽朋友之情,遂用招安令来小山寨上行骗,也是迫于无奈。」
斯维顿了顿,看了三位长老一眼,见他们的神色稍霁,心道一声:「有门!」
斯维继而低叹一声,说道:「待我从神井出来,我乃是先贤的传人,也是奉神旨而在地上行走的神使,对神的遗民的将来,我当是责无旁贷,因而小子才斗胆问张大寨主一声,若是有冒犯之处,也请张大寨主海涵。」
张大脚闻言只是冷笑一声,也不答话。
斯维也不跟张大脚计较,反是问道:「张大寨主,那你可否告知小子,小山寨现在可有甚么计划?」
「还有甚么计划?小爵爷,这事不是某问你吗?你可是神使来的,难道,伟大的月光之神没有将答案告诉你吗?」
张大脚话里满是嘲讽,就连性子最好的二长老也不禁对张大脚怒骂了起来,骂道:「张寨主,我知你心中有气,但你可别忘了这小山寨可是我们的家乡!」
此话说得掷地有声,令室内顿时一静,各人脸上都带着忧愁,斯维坐在那里,颇有左右不是人之感,不久,就听到张大脚嗟叹一声,说道:「事到如此,小山寨可是在危急之秋,刘使君是个心狠手辣之辈,掳人勒赎之事,刘使君定当心生不满,还是备战以待,与邵府之兵一决战出生死吧!」
三位长老皆沉默以对,片刻,三长老望向斯维,眼神一亮,突然说道:「神使乃是帝都刘家的小爵爷,又与刘使君有同宗之情,若是神使能劝服刘使君,那小山寨之危便可迎刃而解了。」
斯维闻言就感到四道企盼的眼神聚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禁苦笑了起来,暗骂道:「你娘的,我可不是刘家的小爵爷,更谈不起和那个刘使君有旧,自己一旦找上门,那郡府之门进不进得,也是个迷啊!」
斯维对此事想得头痛了一阵子,又看向四人,见四人的眼光不散,更热切了起来,斯维唯有应道:「这事,我……我应下便是了,但成与不成,小子可不敢乱作保证,还望三位长老张大寨主尽力备战,以待消息。」
张大脚忙道:「小爵爷高义,若是有任何消息,可到常山城内的小酒坊,寻寨中兄弟张九,告知张九一声便成了。」
斯维点头称是,就静坐在一边,听着四人商议起备战的事宜。
斯维听得一脸没趣,眼见四人会议稍停,便向四人请辞了一声,说道:「这事既在小子身上,小子也想早点上路,好在常山城内早作谋划。」
在坐的四人对望了一眼,也就站了起来,送斯维出了去,在小山寨的山道上,大长老嘱咐道:「神使身负重任,但先贤既有预言,使者能予小山寨兴盛与平安,想是这事十有八九,能谈得拢。」
斯维闻言眉头一扬,愁绪顿时四散一空,心里笑道:「小爷怎么忘了此事,既然未来的我这样说,那此事定是成了!」
斯维心里一没有负担,走在路上也不再像刚初那样死气沉沉,反是欢快地跟四人说起话来,渐渐地感染了苦闷中的四人,使到路上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到了寨门,张大脚向斯维抱拳说道:「小爵爷此去是深入府门,某望小爵爷在此事多多尽力,也望小爵爷能多加保重。」
斯维也抱着拳,激昂地答道:「小子虽不才,定当尽力而为!」
张大脚闻言,便笑着让开,站在一旁,二长老和三长老也随之迎上,各自向斯维抱拳道别。
大长老上前,伤感地说道:「神使这一去,也不知何日能相见。」
大长老顿了顿,又感慨了起来,说道:「世界,是年轻人的!」
也不等斯维反应过来,大长老便拉着斯维的左手,郑重地看着手背的血眼,倏忽,大长老正气凛然地说道:「老二,老三,把神庙内的神物取来。」
二长老和三长老闻言一惊,但一看到斯维的左手手背的血眼,也就互望一眼,向山上神庙奔去。
斯维看着大长老肃穆的面容,也不敢大呼一口气,就静静地站着,等了起来,心道:「这神物又是啥货?」
不久,两位长老便气呼呼地跑了回来,只见二长老把捧在手中的锦盒递给大长老,又默然地退下身去,只是眼中满是对锦盒的不舍。
大长老抬起锦盒,向天一拜,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又拉起斯维的左手,押着斯维,对天又是一拜。
礼毕,大长老才伸手战战兢兢地揭开锦盒,只见锦盒内放了一根赤红色的羽毛。
大长老失神地望了羽毛一会儿,才把锦盒合了上来,奉在手中,递送给斯维说道:「此锦盒内有一根天凤羽,乃是小山寨世代保守五百多年的神物,此神物留在小山寨上,也只是给我们三个老骨头看护着,甚是无用,倒不如随神使取去,以保安全,也愿神光照耀,望神使一路顺风!多加保重!」
斯维接过锦盒,只觉盒子甚是沉重,不似一般木盒,一想起盒中的天凤羽,便问道:「敢问大长老,天凤羽有何用处?」
大长老一听,也为难了起来,苦笑着答道:「说起这事,我等甚是羞愧,这天凤羽存放至今,我们还不知其有何用处。」
斯维一听,心里顿时灰溜溜的,心忖道:「哼!小爷见你老慎重其事,以为是个宝贝,怎知也只是一根不知用处的羽毛。」
想到如此,斯维也不怎么看重锦盒了,随手把锦盒往怀里一塞,便抱拳向四人道了声:「小子去了,望各位多加保重!」
四人也抱拳道了声「保重!」便望着斯维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没入山林,大长老才若有所思地说道:「预言终是预言!」
在远处,斯维回首一望,风吹过,夕阳西照,落在山里,风光无数……
21 美女与野兽
斯维在山林里歇息了一晚,又顺着先前赵氏兄弟所指点的方向,步行了起来,心里担忧地道:「傻牛应该没事吧?」
斯维一窜出山林,就看到一人一兽在林边嘻笑玩闹得好不高兴!
斯维定睛一望,只见那少女一头桃红色长发捆成马尾,长得眉清目秀,面容美丽,张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笑得花枝乱颤的。
那少女一身红色皮甲,裹得身材曼妙,举止轻盈端稳,又充满英气,那双修长的美腿,白花花的引人入胜。
少女嘻笑着,手里拿着饲料,喂养着身旁的一头魔兽,举手投足间,牵引得蜂飞蝶舞,在这晨光一照,美色更增三分。
只是斯维对少女的外表匆匆一扫而过,眼光就停在那魔兽身上。
只见那魔兽长得肥壮结实,背上楬色的鬃毛挂满一身,大脑袋上顶着两只弯弯的牛角,瞇着牛眼,口里欢快地吃着少女递来的饲料,不时满意地「哞哞」的叫了两声,引得少女发笑不止!
那魔兽正是傻牛!
斯维一见,心里一个高兴,便往前跑去,心道:「亏小爷没白疼你!还懂得在此等着小爷来寻你!」
那少女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人贼头贼脑,面上带笑容地向这边跑来,顿时心中不喜,心道:「此人往小山寨方向而来,肯定是个贼子,想是见四处没人,打起本小姐的主意来了!」
斯维眼前本是一片坦途,待见到少女双手忽然往地上一拍,身前就冒出一道火墙,一个收脚不及,便陷了进去,待到斯维冲出火墙时,一身衣服上火苗四窜。
斯维只觉身上熨热,就猛然在地上打滚了起来。
斯维把身上的火苗弄熄后,就怒气冲冲地向少女破口大骂道:「你娘的!这个笨头笨脑,又没大没小的臭婆娘!敢胡乱放火烧起小爷!」
骂到这里,斯维忽然觉得背上冷风凛凛,向后一望,见衣服后面烧穿了一个大洞,风刮过,身体热气渐消,随之身体又凉了半截。
「你娘的!还把小爷的锦衣烧了,快赔小爷,否则,小爷跟你没完!」
少女闻言啐了一声,作势叹道:「衣服确是烧坏了,但是不是锦衣,本小姐还是看得出来的。」
「衣服是小爷的,小爷说是锦衣,它就是锦衣。」
少女闻言斥道:「小子,你倒是找碴找到本小姐身上了!定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来本小姐还要多弄一把火,把你再烧上一烧!」
斯维闻言一愕怔,往地上一望,心里便哆嗦了起来,似是很怕地上突然冒出火墙来再烧自己一下。
只是斯维站着戒备了一会儿,也不见火墙冒升,便撒起嘴脸,骂道:「你娘的,你敢骗小爷!」
那少女眉头一拢,怒吼道:「混小子,你找死啊!那本小姐也不骗你,这就把你烧起来。」
只见那少女口里一念,掦掌一放,一个拳头大的火球直冲向斯维。
斯维想不到少女如此说打就打,马上唤醒小鬼,魔爪随之一拍,就把火球拍落了。
斯维睁着眼,怒瞪着少女,又骂了起来:「你娘的!看小爷不教训教训……」
只是斯维话没说完,那少女便抽起佩剑,向斯维迎面一剑刺来。
斯维左爪一拨,把长剑挡开,右手便蓄着三成斗气,向少女轰去。
只是斯维的拳头还未落身,腹部便是一痛,接着眼里一片花白,身体就被少女一脚踢飞了去。
斯维捂着肚子,在地上痛呼了起来,片刻,才爬了起来,骂道:「你娘的,无仇无怨,你用得着那样狠吗?」
少女本以为一脚踢飞了那人,想是那人也该长了点记性,不再粗声粗语大骂,怎知那人还是死性不改,心头一火,全身气势顿时一升,愤愤而道:「若你乖乖离去,本小姐可会放你一马,可惜你就是犯口贱!要是本小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本小姐就不叫芬飞!」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斗气,斯维可想不到随便遇到一个少女,也有着斗士级的修为,心里一慌,笑道:「你消消气,我就走,就走,有话好说,老是打打杀杀,多么伤感情啊!」
说着说着,斯维拔腿就跑了起来,只听芬飞叫了一声:「晚了!」
斯维便觉脑后生风,回头一望,一个拳头随之轰在脸上,整个身子就被打飞了出去。
斯维抚着赤红的脸颊,流了一口血,口里呼呼地痛叫着,但一对上芬飞那一脸不耐烦的眼神时,斯维便连着呼痛声,混在血里,吞下肚子去了。
斯维自怜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等着芬飞的发落,心里却怨道:「你娘的,不是傻牛还傻傻地站在那呆瞪着,小爷早就跑了,哪会被这个泼娘子打中!」
芬飞看着不敢乱动,也不再乱叫地斯维,冷哼了一声,回到傻牛处,拍了拍傻牛,说道:「我走了,你也该走了,免得有人迁怒于你,把你烧了来吃!」
本是看戏看得过瘾万分的傻牛听了这话,牛眼一瞪,脑袋便冒起了自己被斯维吊了起来烧,全身烤得冒烟的情景,双眼顿时一红,牛鼻一吸,也不顾少女的阻拦,颤颤竞竞地向斯维走近。
只是看到斯维那怒不可遏的眼光时,傻牛全身一个抽搐,又缩回到芬飞的身后,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把斯维气得火冒三丈。
芬飞拍了拍傻牛的大脑袋,说道:「若是你怕,便跟我一起就好了。」
斯维闻言就弹跳了起来,大骂道:「打了小爷,还要诱掳小爷的兽宠!你这个……」
可是斯维还未骂完,就被芬飞用眼神一瞪,那话自然又吞咽了回去。
斯维思忖着道:「这小妞看来是吃较不吃硬的主。」斯维在心里谋划了一会先,才慢慢地向芬飞靠近。
斯维可不敢走得太快,或是靠得太前,怕被芬飞一个误会,一脚又踢倒在地。
斯维站在不远处,讨笑道:「那个……那头驼驼兽是我的坐骑。」
芬飞闻言一瞪眼,怒斥道:「你这个贼子,调戏本小姐不成,又做起骗子来了,这驼驼兽分明是在此地天生天养,否则怎会一连三天,在此地流连。」
斯维听傻牛能有此孝心,心里一个感动,看向傻牛的眼神也就消火了,但口里还是解释道:「我有事上了小山寨一趟,便把傻牛交待了人。」
「交待了人?那人呢?这三天,我可见不着,而且……」少女冷哼一声,喝道:「本小姐果然没猜错,你果真是在小山寨的贼寇,贼子!拿命来!」
斯维心中苦笑道:「怎觉得越是解释,误会便是越深。」
待到斯维想罢回神时,迎面一个拳头轰来,斯维头一仰,鼻血一流,脑海一震,就昏迷了过去。
傻牛眼见斯维被打昏了过去,大吼一声,往前跑去,挡在斯维身前,牛眼赤红的盯着芬飞。
芬飞见此,也就把气势一收,看着傻牛。
傻牛见芬飞收剑而立,也就放心地顶着牛头,在斯维身上推拱了起来。
见此情形,芬飞在心里怪叫了一声:「原来真的打错人了!」
斯维在傻牛背上扒着,一路颠簸折腾得很不舒服,身子酸痛无比,好不容易才醒来,斯维皱着眉头,感受一身完好,才安心地抬眼向前一望,便见到芬飞拖着傻牛,往常山城方向走去。
斯维本想装作昏迷不醒,但眼睛才眨上,便被回望而来的芬飞捉住了。
芬飞把傻牛叫停了下来,走近斯维身旁,说道:「醒了就起来了,本小姐有话问你。」
芬飞接连说了两声,见斯维还是死死地扒着装睡,遂肝火一动,举手一巴掌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山林中响起。
斯维捂着脸被打得赤红的半边脸,满是委屈地坐了起来,看着芬飞,心里骂道:「你娘的,这是叫醒人还是打人,一巴掌也用得着使用斗气吗?」
芬飞见斯维爬了起来,就冷冷地地问道:「小子,你是从小山寨来的是吧?」
斯维点了点头。
「有甚么可以证明?」芬飞脸上满是轻蔑,似是在说:「凭你的三脚猫功夫也能下得山来。」
那芬飞蔑视的样子看得斯维在心里咆哮了起来,暗道:「你娘的,小爷以后定当闻鸡起舞,卧薪尝胆,把修为提升了上去,以报火烧、拳打脚踢和巴掌之仇!」
斯维虽是气忿,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反是笑道:「小子虽人小力微,但也有幸,嘿嘿,到过小山寨一游。」
芬飞见斯维如此嘴脸,心中更是不喜,为难地看了看傻牛,便道:「这驼驼兽,本小姐想买了,你开个价吧!」
斯维一听,双手便不禁一扯傻牛背上的鬃毛,扯得傻牛「哞哞」的痛呼出声。
芬飞一听,就恕骂道:「该死的,你弄痛了牛牛了!」
「牛牛?」
斯维一愕怔,双手一松,就差点说出口道:「牛牛是你家养的?」
斯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芬飞,把芬飞看得面红耳赤,就将怒极而发之时,斯维才面有难色地擦了擦鼻子,笑道:「这驼驼兽,我不卖!」
芬飞拍着鼓大的胸脯,笑着说:「小子,你可以放心开个价,虽然驼驼兽罕见,但也不是珍贵的兽宠,本小姐还买得起,若不是本小姐与牛牛有缘,为救牛牛脱离苦海,本小姐才懒得理睬你这个没用鬼!」
斯维听得眉头直皱,但也不敢反驳,只能在心里骂道:「小爷用不着你娘的看得起我!」
芬飞见斯维久久不答,就冷哼了一声,抬手又是一巴掌打来。
斯维把头向后一缩,额上满是冷汗,心道:「这婆娘还真凶悍!」
斯维见拖拉不得,随口解释道:「这驼驼兽,是……是我父母留下我唯一的兽宠,每次看到牠,我便不自觉想起那无忧的童年。」
芬飞鄙夷地看了斯维一眼,冷笑道:「无忧的童年,哼,怪不得这身子弱得不象话,又是一个被色欲掏空的膏粱子弟!」
22 芬飞
斯维脸上一黑,无言以对。
芬飞也不看斯维的脸色,自说自话地道:「小子,你还是开个价吧!牛牛跟着你,只会受苦而已。」
这话斯维可是反驳不得,至少,傻牛从八兽山脉开始,跟着斯维至今,都是一直在路上奔奔走走,未有停息过。
芬飞见斯维作声不得,更是嚣张地说道:「小子,牛牛交给我照顾才是最好对牠的归宿。」
斯维在心里暗自思忖了一会儿,便向阁尔问道:「白老头,我对傻牛不好吗?」
阁尔想了一会儿,身为旁观者,阁尔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平日斯维对傻牛不是打,就是骂,要不是傻牛皮粗肉厚,克苦耐劳,这兽宠,早就死了。现在突然听斯维这么一问,阁尔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
只是斯维确是认为自己对待傻牛,如同对待家人一般,想起在那荒无人烟的八兽山脉,要不是有傻牛作伴,斯维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所以,要让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人就这样把傻牛带走,这可是不可能的。
斯维转念想了一想,便编起故事来了。
只听斯维说道:「小子自幼就流落江湖,辗转反侧,才流浪到常山城。」
斯维低叹一声,又道:「只是,这才一到这山,就遇到一群山贼来劫道,我怕傻牛就此被抓了去,小子就挺身而出,挡住了出贼,让傻牛得以逃走。」
芬飞听到斯维如此义气,眼里的鄙夷就少了一些。
斯维见此,心中一喜,又把故事编下去了,委屈地说道:「小子自被捉了上山,身心俱疲,在山上忍痛被折磨了三天,做尽苦差,最后才趁着夜色深沉,逃了出来,赶到了傻牛失散之处,看到傻牛,本是满心欢喜,怎知却又被你揍了一顿!」
说着说着,斯维就拼命地从眼里挤出了一滴泪来,更用手擦得一脸都是泪痕,看得阁尔一脸错愕,只能在心里无言赞道:「果真是好戏之人!」
只是斯维编的故事,演的戏,还有那脸上花花的泪痕,迎来的不是芬飞的同情,而是挨了个更加鄙弃的眼神。
只见芬飞讥笑道:「做修炼者做得如你这般,也该早点死了去,一个小山寨也弄不平,真丢了修炼者的面子!本小姐还是那句话,没用鬼,你还开个价来,让本小姐带走牛牛,你也好用这些钱,在乡间,买些地,继续做着无忧的地主,再过你的无忧的童年。」
芬飞的眼神似是在跟你说: “地球很危险,你还是回火星吧!”
若说老爷子是用软刀子,慢腾腾地逼斯维修炼,那芬飞的话可说是一把尖刀,直插斯维的自尊心,让斯维直接淌血倒地,渴望地呼唤着力量。
斯维火了起来,愠怒地骂道:「你娘的!左一句没用鬼,右一句没用鬼,你娘的是小爷的谁?」
芬飞见斯维恼羞成怒,更是挖苦地说道:「你不是个没用鬼是甚么,连本小姐也打不羸!」
「谁说的!」斯维恼火地咆哮了起来。
芬飞闻言也是冷笑一声,拔剑以待,说道:「那就来比试一场吧!」
斯维看了剑刃上的寒光,心脏顿时一缩,待见芬飞脸上若有若无的嘲讽,脑一昏热,又应了下来。
战斗一触而发。
芬飞待斯维一准备好,抬手就是一剑向斯维的面门刺来,剑上缠着斗气,更显锐利。
斯维本以为眼前一剑一如先前,能轻松挡了下来,便迎爪而上。
但是在爪剑相交的一刻,只见芬飞剑势突然向下一潜,避过了斯维的格挡,直指斯维心脏。
斯维呆滞地看着胸前的剑锋,就觉腹部一痛,身子飞了开去。
战斗结束。
这场战斗短暂得令斯维难受,就算是级阶的差异,斯维也自信在速度上能略胜斗士以下的对手,但是这芬飞显然有着自己独特的战技,能一下子把剑势飘忽了起来。
斯维捂着肚子,脑海满是那謉异而飘忽的直刺。
芬飞收起长剑,拍拍手,站在一旁嗤笑道:「连本小姐一招也挡不了的废物!」
芬飞走到傻牛面前,轻抚着傻牛头上的鬃毛,说道:「废物,你还是开出个价来吧。」
斯维忍不住就站起来怒叫一声:「如果你拿到十万金币,小爷就把傻牛卖了!」
那芬飞闻言一怔,斯维见此,想是芬飞拿不出来了,就讥笑道:「不是你叫小爷开个价吗?怎么拿不出来了?」
芬飞端量了一脸讥笑的斯维,白了一眼,说道:「白痴!」
芬飞说完,也不管呆若木鸡的斯维,就直接拖起傻牛,向常山城的路上走了起来。
斯维虽然也知道自己在世上是无足轻重,但也从未如此被人侮蔑过,又气呼呼跑到芬飞面前,一手按停傻牛,怒道:「拿不出来,就别想打傻牛的主意,傻牛是小爷的!」
「废物,你看看,现在本小姐哪有打算是买啊!本小姐可是在抢啊!能让你留着一身衣服,本小姐也算是盗也有道了。」
芬飞又藐视地看了斯维一眼,继而说道:「若是你不满意,你可以阻止看看!」
斯维看了看芬飞手中的长剑,那招剑技又浮上心头,苦思破解之道而不得,唯有在心里向阁尔请教道:「这婆娘的剑招有古怪!」
阁尔也不理会斯维,仍是闭目养着神。
阁尔对于斯维这种有事就好声好气地请教,没事就对自己毫不理睬的态度,想来就心里有气,现在难得看到斯维吃亏,阁尔可是看得十分舒心愉快。
斯维见请教不成,也只好耍赖地威胁起来,说道:「若是你不答我,那小爷就回到林子里等死好了!」
阁尔顿时面黑如墨地为斯维解说了上来,说道:「若是本老儿没猜错,这小妞用的剑技是源自风狂剑圣的,只是本老儿还看不出破绽。」
「风狂剑圣?这小妞有这样的背景?」斯维被这名字一惊,但随之想起自家的老爷子可是法圣,斯维胆子又壮了起来,心道:「也就是竹门对木门,彼此半斤八两,谁也不怕谁!」
芬飞被斯维拦得一脸不耐烦,就想一脚踢出,把斯维踢开,但忽然听斯维说了一句,那一脚就这么地停了下来。
「你是风狂剑圣的甚么人?」
芬飞有点不解地问道:「你这个废物怎会知道的?」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小爷知道。」斯维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一个废物奈何不了本小姐,那就更加奈何不了爷爷!」芬飞一脸骄傲地说道,把斯维的惬意击溃开去。
芬飞更胁迫地说道:「废物,你既然知道了我爷爷的名号,那我抢了牛牛,谅你也不敢怎样。」
斯维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娘的,剑圣便可以横行了吗?我家的老爷子可也是一个法圣!」
斯维眼珠子一转,又计上心头,心道: “小爷虽看不出剑招的破绽,但也可用老爷子的名号吓唬这小妞。”
斯维想罢便说道:「小爷既已知道了风狂剑圣的名号,虽现在是奈你不何,但日后若是四处蜚短流长的,可不能怪小爷没提醒一声。而且,在此地受的苦,小爷也会跟着自家的老爷子上门讨债去。」
芬飞脸色一变,眸中寒光一闪,就被压了下来,芬飞盯着斯维,问道:「废物,你家的老爷子是谁?」
「刚才这个小妞对我起了杀念!」
斯维可是有着猫的敏锐,对杀机的掌握有如本能。
斯维惊得向后退了几步,才放心地说道:「我家老爷子是雄狮帝国的护国法师,尔利。」
「尔利?」芬飞呢喃一声,站在原地,低头沉思了一下子,就抬眼问道:「就是那个被人称为神棍中的神棍的神棍尔利?」
斯维虽知道老爷子是个神棍,但老爷子的名号还是听得斯维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点头应道:「是老爷子了。」
芬飞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拉起傻牛,又往前走了起来。
斯维打了愣儿后,又跑到前方,拦了下来,茫然地问道:「既然知道了我老爷子的名号,还敢如此?」
「白痴!」
芬飞直接骂了斯维一声,接着说道:「若是其他人,本小姐或会直接杀人灭口,但是看在本小姐到了帝都,要那老神棍照顾的份上,才放过了你。所以,你也别再得寸进尺,不然,本小姐定叫你躺尸当场!」
「你跟我老爷子认识?」
「当然认识了,本小姐也知道了你的名字,斯维对吧?」芬飞有点不耐烦地坐了下来,心道:「这小子也够缠人的!」
斯维闻言,脑海一转,也记不起有过芬飞这号人物,遂问道:「你既认得小爷,但为何小爷不认得你,也不认得那个甚么风狂剑圣。」
「这个要在三个月前说起了,那时那个神棍尔利找了上门,想找爷爷做你的师傅,教你剑艺。」芬飞咧嘴嘿嘿地笑了两声,又鄙视地说道:「在那时,那神棍把你夸得天下少有。爷爷一听,也有点心动了,便带本小姐到了帝都去。只是去到帝都,才三日,就把你的所作所为打探得清清楚楚,爷爷便对那神棍骂了起来,只是反被那神棍得气走了。之后,我便听爷爷说,那老神棍四处在找人做你的老师,但却没有一人能在帝都听了你的作为后,仍会留下来的。」
芬飞看了斯维一眼,又再轻侮地说道:「所以本小姐说得还真对啊,你可真是一个废物啊!」
斯维也知道自己的性子难以教育,但一想到老爷子四处奔波,为自己四处请教席,斯维还是十分感动的。
只是斯维回过神来,看到芬飞的那张笑脸,实是让斯维恨得咬牙切齿,恼怒道:「小妞,小爷现在技不知你,但总有一天,会打到你趴在地上吃尘的。」
那芬飞闻言,只是吃吃笑了一声,便道:「本小姐等着!」
「好!」斯维叫了一声,又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傻牛,我们走!」
芬飞一听,可不愿意了,拦着道:「废物,你可以现在走,但傻牛可是要跟本小姐。」
23 小弟
斯维闻言脚步一停,苦笑地说道:“傻牛可是我的兽宠,若是你要抢去,以我的实力,确是不能阻止你。”
“算你识相!”
只是芬飞语音才落,就听到斯维旋即说道:“人有人权,兽有兽权,就让傻牛自己选择吧!”
芬飞狐疑地看了斯维一眼,才点头道:“好吧!”
“那我们先一起向傻牛左右退后二十步,让傻牛自己选择走向哪边,那边的人就是傻牛的新主人。”
听了斯维的话,芬飞想了一会儿,也不觉话里有阴谋诡计,心道: “就算这个提议有问题,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也会变得无力!”
芬飞信心满满地看了傻牛一眼,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也不怕斯维耍甚么手段,直接向右边退了二十步,见斯维也依约的向左边退了二十步,芬飞静静地等了起来。
傻牛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直到斯维唤了一声,傻牛才扭过牛头,慢慢地走向斯维。
芬飞本以为两人都只可以静等,却想不到斯维会如此无耻,芬飞也跟着大声呼叫了起来。
傻牛扭过牛头,往身后的芬飞一望。就见到芬飞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傻牛欢叫一声,扭过屁股,转头走向芬飞那边去。
谁知傻牛这才一转头,斯维就骂道:“傻牛,你敢走,小爷会将你拆骨剥皮!”
傻牛闻言,身子一震,又扭过屁股,闪闪缩缩地向斯维靠近。
芬飞见傻牛被吓怕了,睁着怒目,瞪了斯维一眼,高呼道:“牛牛,不用怕那个废物,他可不敢!否则,本小姐也会将他刮肉抽筋。”
斯维听得心中一冷,口里哆嗦地笑了笑,也不再威胁傻牛了,反是向傻牛许诺起好处来,讨笑道:“傻牛,小爷以后定会让你吃饱睡足,要知道,小爷一到常山城,身上可就多了两张魔币卡,够你一直吃到帝都了。”
一想起来满车饲料放在眼前,任自己饱尝,傻牛双眼便闪亮了起来,口水直流,身子瞬即向斯维冲去。
只是傻牛冲到一半,就听到芬飞说道:“牛牛!本小姐可是钱多到可以一直让你吃到老。”
斯维闻言一怔,也见傻牛一个急停,身子就在半空中来了一个一百八十的后空翻。
“嘣!”
傻牛四足一落地,就屁颠颠向芬飞奔去。
看过傻牛那笨重的身形的人,都不可否认傻牛那套动作的角度是多么的刁钻,难度是多么的高,就连在养神中阁尔,见此也要喝采一声,给个“完美十分!”
斯维听到阁尔的喝采声,也回过神来,眼见傻牛就快到了芬飞那处,猛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只听斯维哭道:“傻牛,别为了那小小的牛胃,忘了生死兄弟!难道小爷的情,只值一车粮!”
傻牛听到哭声,也就停了在那里,左右为难了起来,最后更趴在地上,按着牛耳,只是两人的呼叫声仍不绝于耳。
傻牛心里一个决绝,头一挺,两眼一闭,往地上一撞,就昏过去了。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傻牛肥壮的身躯出神……
斯维先是跟芬飞对视了一眼,才走到傻牛身前,看着昏迷中的傻牛,斯维在心里另谋着他法。
芬飞也跑了上前,先是对傻牛看了看,见傻牛真的昏了,就转头向斯维问道:“昏了,怎么办?”
斯维知道若是自己想不出方法来,那以芬飞的野蛮性子,定当用武力把自己往外一赶,自认是傻牛的主人。
斯维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就见到芬飞用脚尖不耐烦地踢着地面,看着那个被越踢越深的土坑,斯维心里寒得发毛,也不敢再细想下去,赶紧地答道:“现在可是胜负不分,但你我都是往帝都去,趁这段期间,任由傻牛自己决定吧!”
芬飞虽然不喜欢斯维,但自己也没有想到法子,唯有点了点头。
斯维见芬飞答应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就习惯性的一脚踢在傻牛的牛角上,想把睡熟了的傻牛踢醒。
只是斯维的脚还没踫着,身体便被芬飞一脚踢飞了,只听芬飞骂道:“废物,别随随便便踢本小姐家的牛牛。”
斯维爬了起身,也只能无言地看着芬飞。
芬飞见斯维不再搭腔,便站在傻牛的一旁,用手帮傻牛扇着风。
“真是人不如牛!”
斯维感慨了一声,见傻牛还睡得很沉,就坐在不远处的林荫,倚着树,在心里向阁尔问起有关风狂剑圣的消息了。
虽然斯维是由法圣所养大的,但对于有关修炼者的事,斯维都莫不关心,或是兴趣缺缺,除非涉及自身生命和利益,否则斯维定会不看、不听地混了过去!
“小子,你也知道斗气是来自身体的能量,不比元素能量有七种,分为风木水火土光暗。”
阁尔见斯维点了点头,就继续解说道:“就算将斗气突破到了斗圣级满阶,也不能将自身的斗气元素化。只有借助能将斗气元素化的武器才可以。”
“在世上也只有这七把圣剑,才可以将斗气转化成元素能量,而只有拥有圣剑的斗圣,才能被称为剑圣。”阁尔顿了顿,又说道:“在奥斯迪手上的就是其中一把圣剑──狂岚。”
斯维问道:“那风狂剑圣的称号也是因那把狂岚而被世人命名的?”
“事实如此!”
“那圣剑有甚么作用?”
斯维只知道若只是将斗气转化成元素能量,那所转化的能量应是等同的,更甚者是消耗了一些,那剑圣之名,也不过如是。
“圣剑的作用却实是将斗气元素化,不过,小子,你说,是人自身的力量大,还是自然的力量大?”
斯维闻言,就在心里把阁尔鄙视了一遍,才说道:“白老头,你在侮辱小爷的智慧吗?”
阁尔闻言嘴角气得一抽,强自忍耐地答道:“确实是本老儿低估了子子的智慧了。”
“七把圣剑分别是逆光、地蔵、秋水、狂岚、赤火、木芒和鬼弒。”阁尔又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每把圣剑都主宰七种天地元素的其中一种,而圣剑的作用就如一个引导气,引导自然中的元素为持有者所用,令到杀伤力暴增,嘿嘿,这只有亲身面对那狂暴的天地元素,才会知道剑圣,是多么的恐怖!”
“只是,在剑圣手下活下来的人,在历史记载以来,可是一个都没有。”阁尔对此慨叹了一声,又道:“除了狂岚之外,还有在神城的圣骑士总队长箂比利手上的逆光,冰风帝国的护国圣士冰隼剑圣奥兹手上的秋水。至于其于的四把圣剑,现在都不知所踪。”
斯维把阁尔的话整理了一遍,也知道比起自家的老爷子,剑圣之名,可是显赫得令斯维心寒,这可是同级无敌的超级打手啊!
斯维抬眼看了不远处的芬飞一眼,暗道:「以后还是离这个暴力女远点,免得自己连同老爷子被那风狂剑圣斩成碎肉。」
不久,傻牛醒了过来,斯维才走上前去,本想跨身坐在傻牛背上,可是被芬飞一拉,摔了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起来,就看到芬飞坐在傻牛的背上,嚷道:“走吧!”
看着那缓缓而行的背影,斯维可是愕然异常。
斯维赶上前,伸手往牛背上爬去,只是才踫了一踫傻牛的身子,芬飞就一脚把斯维踩了下去,说道:“别碰。”
斯维踫了一鼻子灰,恼火地问道:“傻牛背上还寛,为啥不让小爷坐?”
芬飞斜眼看了斯维一眼,扭过头就道:“你不配!”
斯维只觉胸中一口恶气翻腾不休,心里骂道:“你娘的!小爷哪里不配了,这可是我家的傻牛,可不是你家的牛牛。”
斯维脸色青白了一会,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忍了下来,瞪了芬飞一眼,就扭头走在前头,来个眼不见,心不气了。
出了山林,走上大道,往来的人渐渐增多,到了常山城门前,更是车水马龙。
斯维一靠近常山城,便看着城墙,想得出神了。
来只见青色的石墙足有十丈高,如巨人般雄伟直立在大道上,墙面上满布风霜,道尽岁月的沧桑,
经过半年多的山野生活的斯维,几经辛苦才到了一个城府,忍不住颤着手摸向城壁,虽不甚光滑,但石壁上的淡淡的太阳气息,散发着的暖气,还是让斯维为之着迷起来。
芬飞一看斯维那种呆滞失神的样子,啐口骂了声:“乡包子!”便拉过傻牛,进城去了。
斯维本是暖意满怀,被芬飞这厮一说,肝火一烧,脸就黑了,转头想骂时,就芬飞拉着傻牛,早就窜进人群,若不是傻牛那硕大的屁股在人群中抢占着眼球,斯维定会跟失了这一人一兽。
斯维快速跑了起来,挤进人群,跟在芬飞身后,也进了常山城里。
芬飞站在酒栈之前,转头向斯维吩咐道:“本小姐去住店,废物,你可要好好地看住牛牛。”
“你凭甚么!”
斯维本是不想跟芬飞多打交道,更曾想过顺一顺这暴力女的心思,可是这厮老是一句废物,一句没用鬼地刺痛着斯维,令斯维不得不睁着眼,怒吼起来。
只是斯维语音才落,就见芬飞一巴掌扇来,斯维躲避不及,又“啪!”的一声,挨了芬飞一巴掌。
斯维捂着脸,愕然地看着芬飞。
“由现在开始,你是本小姐的小弟!”
芬飞甩了甩手,也不理会斯维,就转身走进那酒栈去了。
斯维直眉瞪眼地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心里悲道:“小爷是不是遇到了女恶魔?”
24 夜探
斯维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嘻皮笑脸的小二走了出来,只见小二把手里那灰灰黑黑的毛巾往肩上一甩,鼠头蛇目张望了一会,一看到斯维,就眼神一亮,向斯维走近,赞美道:“客棺,你娘子真美!”
斯维一听,心里马上打了一个寒噤,迅速抬头看了门口一眼,确信芬飞没有听到这话,才拉过小二,以免遭受池鱼之殃,轻声说道:“那婆娘不是我娘子!”
怎知小二乍听之后,径自吞了一下口水,更竖起拇指赞道:“想是客棺定是 拥美如群,手段高超,能在花丛中任自逍遥的采花君子了!”
“你娘的!去你家的采花君子!”
斯维在心里咒骂了小二一声,生怕越描越黑,便懒得多作解释,把傻牛交了给小二后,就简单地吩咐了几句,走进酒栈内去了。
一进酒栈,看到门前的“小酒坊”这三字招牌,明亮地挂在当眼处,斯维一看,心里便忆起了小山寨众人的嘱咐,也随之心烦了上来,叹了一口气,再看了 “小酒坊”的招牌一眼,就往食堂走去了。
小酒坊也并不小,共有三层,底下一层为食堂,上层有雅间和客房。
入食堂一望,内里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热闹万分。
虽是这样,斯维也不用费劲,只要顺着厅中众人的目光,便找到了芬飞坐的那张枱了。
斯维向芬飞的枱走近,才坐下,便感到众人一脸眼热,令斯维心中不禁萌生一个念头:“难道坐在女恶魔身边,也是一种福气?”
芬飞似是习惯了众人的视线,也不为意,悠悠闲闲地吃菜喝酒,更翘着雪白的小腿,一颤又一颤地吸引着众人的眼球,就连多次被芬飞折腾的斯维,看到这幕,也不得承认那是一种美的享受。
“又是一个小狼崽子!色心泛滥!”
芬飞见了斯维如此失态,也就轻骂了一声,把斯维骂回过神来。
斯维看到芬飞嗔怒的眼神,就吓得不敢再往下瞟了,目正面沉地做着君子,正经八百地开始举筷,吃起小菜来了。
芬飞只是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淡淡地说道:“今晚你跟本小姐睡在同一间房间。”
斯维被这话一噎,饭菜就卡在喉间,好不容易才吞了下去,转念一想,也就明了了,心道:“这女恶魔可是是个善主,定是怕小爷趁夜跑了,才和小爷住在一起,好看住小爷!”
就在斯维想着如何拒绝时,就听到芬飞又说:“废物,你怕了!”
斯维心火一涌,答道:“小爷才不怕妳这个女……子。”
至于斯维原本想说的“恶魔”两字,就被芬飞那杀人的眼神瞪了下去,只能往肚子里吞了去。
芬飞把这事说完,便伸手掩嘴打了个哈欠,慢慢走回房去了。
看着那似是疲惫不堪的背影,斯维气得心里直骂:“你娘的,小爷才是赶了一天路,累得想睡的那人,并不是妳这个只是坐在傻牛背上,看风景的女恶魔!”
斯维吃完饭菜,向小二问了芬飞的房间,就在小二那暧昧的眼神欢送下,也上楼回房去了。
回到房里,房里的情景看得斯维一呆。
只见芬飞早已除下了衣甲,换上了粉红睡衣,毫无形象地摊手大睡在床上,那娇小的嘴唇,含羞地呼着气,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弥漫着整个房间。
虽然斯维也知道芬飞不会允许跟自己睡在一起,但是看到这这一幕,斯维确是有点心动了。
只是斯维才靠近床边,芬飞就睁开了眼,说道:“本小姐睡床,废物,你就睡地上吧!”
芬飞说完,也就不再理会斯维,再次闭眼睡了起来。
“果然如是!”
斯维苦笑了一下,也就在房内,随意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开始奋力修行了起来。
直到半夜,斯维才睁开眼,看了看床上的芬飞一眼,才悄悄地站了起来,蹭起脚跟,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
只是双手才将房门开了一小道缝隙,斯维脖子就是一寒,身子也随之颤硬了起来。
芬飞举着长剑,搭在斯维肩上,剑峰贴着颈上的大动脉,淡淡地问道:“三更半夜的,废物,你要去哪?”
斯维瞬即哭丧着脸,讨笑道:“小子只是想上个厕所,想上个厕所而己。”
“是吗?”芬飞把抵着斯维颈动脉的剑尖收起了一点,但旋即又把整个剑面贴了上去,讥笑道:“难道不是为了逃跑吗?”
那剑面上的冰寒和冷意把斯维吓得毛骨悚然,就连呼吸也不敢过于用力,菜色满面的轻声说道:“怎会呢,大姐,你说笑了,我只是去个厕所,撒泡尿,去去就回。”
“哦!”
见芬飞把剑一收,斯维心中一喜,便打算开门出去,怎料到芬飞又是一剑挑起一旁的脸盆,让脸盆落在斯维身旁,冷笑道:“只是撒泡尿而己,就在这吧,反正本小姐不在乎,一个脸盆也该够装你那泡尿了吧!”
斯维的眉上的喜色瞬然而止,但眼珠子随之一转,计上心头,就捂起肚子来,呼痛道:“痛,好痛,小子除了要来一个小的,好像还要去一个大的。呀哎,若是大姐不反对的话,那小子也就勉为其难地在此,在此地献丑了。”
斯维也不等芬飞的答话,腰上皮带就利索地解了下来,两手在裤头一搭,便要往下一脱之际,一道冷光便削过斯维眼前,几根发丝落在地上,斯维全身一硬,手抖抖地按住裤头,再吞了几道口水下肚,才压住那心慌之感。
芬飞本想要斯维撒一泡尿,再让斯维喝下自己的尿,想看看这厮自食其果的表情是多么的丰富,怎知斯维这厮真是到了人无脸则无无敌的地步,居然当面就解带脱裤地来上一个大的,那个臭味,芬飞可是受不了。
“废物,你找死啊!”
骂声一落,就见芬飞又举剑劈来,斯维提着裤头,在地上一个打滚,躲了过去,站在远处说道:“大姐,又是妳说不在乎,现在怎么在意了,喂喂,我只是说事实,怎么还来,你娘的,救命啊!女恶魔追杀小爷了……”
芬飞才不管维的话是多么有理,或是求饶声是多么的凄惨,狠狠地把斯维教训了一顿,才心满意得地拍着手,看了看躺在地上,披头散发和衣不蔽体的的斯维,笑道:“好了,以你现在一身的衣服,谅你也不敢乱跑,本小姐就先放你一马”
芬飞拨拨手道:“快去厕所吧,可别拉在这里!”
见斯维还是死气沉沉地一动不动,芬飞右脚一蹬,骂道:“难道要本小姐再打你一顿!你才会动上一动吗?”
斯维马上跳了起来,双手向前虚按着说道:“大姐,别,小子就去,现在就去。”
芬飞又拨了拨手,打发走了斯维,就打着哈欠,重新回到床上睡觉去了。
斯维一出去了房门,向后望了眼,便垂头丧气地走了起来,嘴里低嚷着:“你娘的,小爷何时才能脱离这苦海啊!”
出了小酒坊,斯维忽然把手一握,向天大呼一声:“我要力量!”
待到好事者从酒栈里出来,探头探脑地想看看是哪个混蛋在半夜高呼时,斯维早化成了黑猫,没入夜色,在整个常山城探索了起来。
斯维顺着大道而行,街上灯光虽是寂静了起来,但还有零丁的游人提着灯笼匆匆走过,也有在城道巡视的城卫三五成群的在大街深巷巡逻着。
自从出了小山寨后,小鬼就变得嗜睡了起来,斯维猜是那方形石头的红光所带来的影响吧。
斯维在脑海把小鬼唤醒了过来,一个血眼慢慢地在黑猫额头上浮现出来。
小鬼血眼睡意惺忪地向四周望了一望,一见到四周全是黑暗,就十分欢快地在斯维脑海里叫了起来。
斯维在心中笑了笑,小鬼也如一般冥兽一样,不喜日光而钟爱夜色。
斯维止住了小鬼的欢呼声,吩咐了上来,片刻,脑海处便多了一个更加清晰的影像。小鬼邀功似的在斯维脑海不断地变换着自己偷窥而来的影像。
斯维跳着眼眉地看着一脑乱七八糟的影像,禁不住向小鬼呼喝了一声,才把眼前的影像定了下来。
斯维伸着猫掌,扫了扫被小鬼弄得有点胀痛的脑袋,须臾,才回复了过来。
斯维站在郡府门前的不远处,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只见灯光之下,“刘府”二字高挂在门壁之上,底下更有四个门卫尽责地护着府门。
“小爷时间不多,可是拖不得,小山寨之事还是快刀斩乱麻,是战是和,还真要看看这刘使君了!”
斯维细想了一阵子,便闪身窜进了黑暗,再次被月光照着时,已是在郡府之内了。
斯维踱着猫步,无声地走过一个个屋瓦檐篷,直到潜进郡府的内院。
斯维站在屋顶上,凝神地望着整个内院……
内院比府院布置悠闲得多了,不再青砖红墙的那样单调,也有了园中林池丶假山流水地把内院绿化了上来,更是美观和典雅了。
斯维望了一会儿,就往内院之中的大屋跑去。
斯维先是在屋瓦上开了一个小洞,探眼而望。
在屋子里,一名身穿锦衣,束冠坐在堂上的男子,借着枱前烛光,审慎地批卷评文,想那便是刘使君了。
看到那男子,斯维也就举旗不定地畏缩了起来。
只是斯维才迟疑了一会儿,那锦衣男子便笑道:“屋上的野猫儿,与其观望,何不进屋找本君一谈,或许本君可为你解惑解惑。”
斯维见此,也不再藏着身子,在屋顶上一转,便跳下屋檐,走进屋子去了。
斯维也不开口,静静地看着刘使君。
刘使君似是若有所觉地放下批笔,笑道:“怎么,难道本君的身份也不足令你以真身相见,伪装帝都刘平的小伙子。”
25 谈判
斯维闻言一惊,但转念一想,知道自己的兽身的人,在常山城内,也只有刘斗一人,刘使君能猜得到,应该是那刘斗所说出来的!
只是刘使君要斯维换回人身,斯维可是难为得很,自己一身衣服破烂得比乞丐还要寒酸。
刘使君见斯维仍是维持的兽身的状态,也就摇摇头,不再勉强了。
“本君知道小兄弟叫斯维,也很感谢小兄弟救了犬儿。”
刘使君的声音低沉而带点磁性,总把人听得引吸进去,使人心生善意和亲切之感。
斯维答道: “不用客气,只是小子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罢了,使君大人能不怪罪小子多管闲事,小子已心满意足了。”
“小兄弟果真有国士之风,令本君佩服、钦敬。” 刘使君咧嘴呵呵地笑了一声,片刻,又打笑道: “只是小兄弟深夜潜进郡府内,难道是本郡府有不平的事,要小兄弟来此拔刀了?”
斯维可不敢在郡府内对刘使君这个郡府之长有任何不敬,不论是刘使君所掌握的军力,还是那一身斗师的修为,都让斯维不得不战战兢兢地回答起来,只听斯维说道: “并不是有不平事,只是小子有个烦恼,需要使君大人帮一帮忙而已。”
刘使君抚一抚胡须,笑道: “好吧,小兄弟,看在你曾救犬儿一命的份上,你先说一说,若是本使君能做到的,本使君定当帮忙。”
斯维见刘使君答应了下来,心头顿时一松,说道: “此事使君大人一言可决便行,并不麻烦。”
不一会儿,斯维便把小山寨的事说了出来,当然,斯维把该瞒的,还是瞒了下来。
刘使君闭着眼,思索着,手指在案上滴嗒而有节奏地敲着,半晌,才看着斯维赞道: “小兄弟果然高义,只是,小兄弟太高估了本君的能力了。”
刘使君摇摇头,惋惜地说道: “小山寨之事,本君并不能一言以决之,甚至说得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斯维不解的问道: “这郡府之事,不是都由使君大人作主吗?”
刘使君扫着胡须,叹道: “若是其他事,本君若可帮上一二,只是小山寨所涉及的,并不是山民为盗的事,而是……”
刘使君顿了顿,抬眼看了斯维一眼,问道: “小山寨之事,小兄弟所知几何?”
斯维也不迟疑,直接便把小山寨和光明教的瓜葛道了出来。
刘使君点点头,笑道: “小兄弟所知甚详,与本君所知的相差无几,那小兄弟可知帮助小山寨,代表了甚么?”
斯维思索了一下子,便请教道: “请使君大人明示。”
“帮助小山寨,就犹如向光明教会宣战!”
“在大陆上,光明神教的势力和实力,不论是纵深,还是影响范围,都远在一国之上,这样的战争,能羸得了吗?”
见斯维一脸震惊,刘使君又慨然说道: “这样的战争,已不是本君一个郡府的事了,而是事关大陆的神教之争了。”
斯维从来都不觉得神的事是有多么的重要,但在这些玩弄政治的人看来,神的事,可是牵动了世界的战争,这是一场连郡府之主都无能为力的事。
斯维才知道自己之前是把小山寨的事想得多么的简单和乐观。
斯维问道: “不知使君大人,可有法子解救小山寨之危?”
刘使君凝神地思索了一会,便道: “并非完全没有方法,而是此法子危险重重,可不是以一人之力便能行的。”
“请赐教!”
只是刘使君笑了笑,反而推说道: “这事不忙,还是把你我的的私事先了结了吧!”
“私事?”斯维疑惑地看着刘使君,只见刘使君笑道: “本君与小兄弟的私事有两件。”
“其一,是有关玉龙佩的事。”刘使君看了斯维一眼,又笑着道: “小兄弟也知道玉龙佩乃是刘家之物,此玉佩放在外人手上,总有不便,还望小兄弟归还。”
斯维答道: “玉龙佩既是刘家之物,小子定当归还,只是现在玉佩不曾随身而带。”
刘使君扬扬手,说道: “此事也不急,小兄弟在离开常山城之前,把玉龙佩归还了便可以了。”
“谢使君大人的谅解,明日我定当亲自把玉龙佩送来。”
“那本君就恭候小兄弟的大架光临吧。”
斯维问道: “那第二件事呢?”
“这事,用小兄弟的话,也是一言可决的事。” 刘使君笑了笑,也看着斯维。
斯维抱拳说道: “不知是何事,若是小子能够做到,定当尽力。”
“这事事关我儿。”
“小使君的事?”
刘使君点了点头,唉叹道: “小兄弟已跟本君的犬儿见过一面,对犬儿,不知小兄弟有何评价?”
斯维脑海瞬即浮现出那胖子闪闪缩缩的样子,抬眼看了看刘使君满脸热切的眼神,斯维苦笑道: “小使君实是人中龙凤。”
刘使君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又伤感地低叹道: “小兄弟的好意,本君心领了,犬儿的德性如何,本君也早有所闻,只是……”
刘使君仰着头,背着手,脚步蹒跚地走到案前,惨然地说道: “本君老来得子,遂对犬儿甚为宠爱,加之夫人早死,犬儿年幼丧母,更令本君爱怜。”
刘使君长叹一声,旋即悲愤地叫道: “犬儿之失德无为,确是本君过度宠溺所致的错!”
“大人不必自责,有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小使君日后定能学得刘使君的风范。”斯维开解地说道。
“好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师,事实上,本君的第二件事,正是与此有关。”
“还请大人明言。”
“犬儿不能老是呆在常山城,不思进取地混日子,本君打算把犬儿送到帝国的魔武学院,让犬儿在无所依靠的环境学习自主和独立。”
刘使君看了斯维一眼,又道: “但此去帝都路途甚远,至少也要十多天才能到达,本君不放心犬儿孤身上路,若是本君派影卫跟了上去,那犬儿在帝都和在常山城有何分别?遂想请小兄弟陪同犬儿前去,将犬儿好好地教导一下,望犬儿也能悬崖勒马,修成正果。”
“影卫?”
“影卫乃是本君的一位老朋友,一个为报恩而立誓守在本君左右的人。”
刘使君话在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 “影卫,一直被本君分派去保护犬儿,而小兄弟和犬儿的事,也是影卫回来后告诉本君的,本君听后,才有此念头。”
听到这里,斯维才恍然大悟,以那影卫的实力,怪不得刘使君对刘斗被掳这事,毫无忧虑,反是笑呵呵地打发起赵氏兄弟两人。
“当然,本君不会让小兄弟白做,只要小兄弟答应陪犬儿一同上路,本君定有重谢!”
对于所谓的重谢,斯维并不在意,反是小山寨的事才是心头刺。
斯维思忖道: “反正小爷也要去帝都,顺路带上一个人,也不麻烦,虽是个拖油瓶,但也是个听话的仆人。”
“使君大人,小人虽不才,但也会尽力为大人教导好小使君。只是,小山寨之事一日不了,小子心里难安啊!”
听了斯维语意如此明显的说话,刘使君有点无奈地低着头,似是在思索着甚么。
只见刘使君踌躇了一阵子,才点头说道: “小山寨之事,说来话长,在本君上任之初,常山城里的神殿是跟小山寨的山民不和已久的事。本君上任后,也曾想过平定小山寨,但事经调查,小山寨的山民虽有劫道的恶行,但行劫之中甚少杀生,更甚者以盗亦有道的原则,放过一些过路人和商家。”
“所以讨伐小山寨之事便被本君冷藏了起来,直到在最近的半年,在常山城开始散播着一个对小山寨不利的谣言。”
斯维紧张的问道: “甚么谣言?”
“自半年前开始,在常山城里,每个月里,都有三、四个幼童离奇失踪了,神殿以光明神的名义,把这事的矛头直指小山寨,说是那些幼童都是被小山寨所掳劫而去的,更唆使城中的军民攻击小山寨。”
刘使君叹息一声,说道: “城中的百姓对神殿的话十分坚信,对小山寨不满的情绪日益增加,就连本君现在也难以控制这股盛怒中的民众。”
“不知大人是否相信小童失踪之事是小山寨的山民所为?”
“本君不信!”
“那可知是何人所为?”
“本君也不知道!”
“那大人为何确信不是小山寨的所为?”
“本君曾派过影卫监视过小山寨的张大脚和神庙的长老会,但都一无所获,所以本君才打着利用招安令的主意,好好地派人上去找上一找。”
刘使君又谓然地说道: “但本君怎都想不到,神殿会在招安令上大作文章,最后导致本君的计划破产,不得不另谋他法,只是,本君把幼童失踪之事,思前想后地琢磨了多遍,本君才怀疑幼童的失踪与神殿有关。”
“那使君大人可曾上门查找?”
刘使君苦笑了一声,又叹道: “神殿的势力太大的,大到连帝国的王也都要顾忌,本君受身份所限,若在没有任何证据和把握时,上去查找,只会引起更大的纷争,甚至是战争!”
刘使君顿了顿,望向斯维,说道: “明查定是不可行的,但暗访,小兄弟可是本君的心中人选啊!”
“若是本君把神殿的高手调来府邸,小兄弟,可否趁此,替本君走上一趟。”
斯维一听,慌忙回绝了起来,说道: “使君大人太抬举小子了吧,而且,使君身后的影卫,岂不是一个更佳的人选。”
斯维可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是那影卫能在小山寨毫无察觉之下,保护着刘斗和监察,那样的实力,已不下于斗师了。
“不! 影卫的事,神殿岂会不知,更已是防上了一手!要令神殿的高手前来,影卫也只能现身去亲自宴请,才能让神殿放心,从而调虎离山,方便小兄弟行事。”刘使君望着斯维,又接着说道: “小兄弟体内魔胎的特殊性,想必小兄弟比本君更为清楚,影卫虽然可以强自破开魔法阵,但像小兄弟那样,能轻易绕过警备的魔法阵,安然无恙地潜了进来, 影卫可是做不到。况且若不是影卫曾跟本君提起,以本君斗师的修为,只是看了一眼,也定会认为这是一只小野猫而已。”
“以小兄弟的潜行本领,想怕是不到斗师级的人物,也难以发现小兄弟的行踪吧,再者,神殿的高手被本君请了过来,留在那里,级阶最高的也只会是马戈尔,一个斗士五阶的圣骑士……”
斯维满怀心事地走在街道上,跟刘使谈了半天,也只是谈拢了对小山寨无关痛痒的两件事而己,一个是玉龙佩,另一个是小使君。
至于探索神殿,斯维拒绝了。
知道了神殿的底蕴如此深厚,斯维可不想跟神殿多打交道,就算自己的影潜能力,非斗师以上的人难以察觉,斯维也不想冒险,谁知道神殿有没有一些破潜行的物品和法阵,更甚者,藏起一两个高手,在那里等自己上门去。
26 市集
直到走小酒坊,斯维也想不出办法来,唯能一声叹息,暂让愁思消散在风中。
斯维躬着身子,缓步而行,悄悄地溜进房内,只是一只脚才进门,抬眼就见芬飞飞扑而来。
“蹦!”
斯维头一撞地,就失神了。
“咦!怎么不是那废物,而是只小黑猫!”
芬飞惊奇地看了看被自己一手按倒在地的小黑猫,忍禁不住,伸手抚摸着黑猫那黑得发亮的毛发,笑道:“好可爱的小猫猫!”
芬飞一手把黑猫提了起来放在眼前,上上下下地端量着,越看越是心醉,不由得把黑猫一抱入怀,一手玩起那柔软的猫掌来。
斯维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一看,冷汗就直流了下来,心道:“这女恶魔拿着小爷的爪子干啥?”
斯维动了一动身子,只觉得脚下像是踩着两团柔软,眼光往下一扫,只见一片粉红里透着肉色,斯维顿时眼一突,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心道:“若是被这女恶魔知道了小爷刚才趴在她的胸部上,定会把小爷暴打一顿!”
斯维也不敢乱动,猫掌无力地抬着供芬飞把玩着。
只是芬飞一见小黑猫醒来,就用手挟着两条猫臂,举到面前,笑道:“小猫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斯维可不知怎答是好,倒是阁尔一听,就笑翻在地,在天玄珠内“小猫猫!小猫猫!”地叫了起来,气得斯维在心里对阁尔呼喝了起来。
“如果没地方去的话,就跟着本小姐,保证每天给小猫猫吃鱼鱼。”
斯维黑着脸,再看着满脸笑容的芬飞,心道:“小爷才占了你便宜,那鱼鱼就免了!”
只是阁尔更笑得合不拢嘴,听得斯维又是一阵心烦,遂使起性子,在芬飞手里挣扎了起来。
只是斯维那挣扎的模样看在芬飞眼里,就变成活泼好动了,只听芬飞说道:“猫猫,你可真可爱,来,亲亲!”
说着,芬飞飞快地在黑猫脸上亲了一口,还有点意犹未尽地逗着猫须,又把黑猫紧抱着,靠在胸口蹭了起来。
斯维顿时一呆,只觉得一头埋进了两团柔软之中,被压得就喘不过气来,更听着芬飞胸口传来“蹦蹦”的心跳声。
待到斯维把头探了出来时,斯维心中忍不住发冷起来,若在之前,只是会被芬飞暴打一餐而已,那现在,可是要煎皮拆骨,一想起芬飞歇斯底里的情景,斯维就忍不住把身子往后仰着,心中吶喊道:“一定不可以让女恶魔知道自己的兽身!死也不可以!”
芬飞又逗了黑猫一会儿,便把黑猫放在床上,说道:“小猫猫,你在这睡会,本小姐再去看看我家的牛牛有没有被那废物拐跑了!”
斯维听了,眉头抽了抽,张口欲骂,却又按捺下来,装作累了似的打个哈欠,就俯卧在床上,闭眼睡了起来。
芬飞见黑猫睡了,就披起外衣,一边走出房间,一边呢喃道:“那废物死了去哪?这么晚也没回来,若是被本小姐再看到,本小姐定当再好好地教训他一顿,好让他知道,打扰本小姐睡眠质素的人是有怎样的下场!”
待到房外脚步声停了后,斯维就迅速地爬了起来,窜了出去。
斯维躲在暗处,换回人身,过了半晌,才慢悠悠地回到房内。
只是才一开门,就被芬飞一拳搁倒在地,那花拳绣腿就往斯维身上轰去,只听芬飞骂道:“要不是去找你这个废物,本小姐家的小猫猫也不会失踪了!”
斯维在心里怪叫着:“小爷也是你家的?”
斯维虽不觉身子怎么疼痛,但也十分配合地惨呼着,让芬飞快点消消气,只是斯维想不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大大地满足了暴力女的欲望,那拳脚打下去的力道又增了几分,把斯维真正暴打了起来。
半晌,芬飞见斯维身上青紫一片,也知道自己做得过份了点,暗叫一声“糟了!”
只是要芬飞道歉,芬飞可做不到,便摆摆手说道:“不玩了,本小姐睡觉去!废物,你也不准再叫了,叫得本小姐心也烦了!”
斯维听得浑身一打颤,心道:“谁跟女恶魔玩来了?你娘的!小爷才是苦主啊!”
斯维用着一个个医疗术,治着全身的酸痛,不久,斯维又缩在一角,再次努力地修炼了起来,心道:“小爷有宝珠在肚,迟早也能报仇雪恨!”
斯维就是如此的自我安慰地修炼了一整夜……
烈阳高照,芬飞昨晚睡得很不好,也就起晚了,醒来后,看见缩在一角睡着觉的斯维,冷“哼”了一声,就把斯维踢醒,扫出门外。
“嘣!”
身后的关门声虽响,但也不能斯维脑内的睡虫驱散掉,斯维捂着头,头昏脑胀地站在门外,心里骂道:“小爷昨晚忙了一整夜,到早上才睡下,那个女恶魔一声不响地就把小爷轰了出门,你娘的,若是这修炼当觉睡,那该多好啊!”
少顷,斯维伸了伸懒腰,闭起眼,脑海又腻烦着小山寨的事来……
芬飞披衣换甲,对着镜子,把自己上下整理了一下,才开门走了出去,出了房门,一眼又见到那废物,仔细一看,那废物居然能站着睡觉,芬飞实是气忿不过,就直接一脚踹在斯维的屁股上,骂道:“废物,本小姐都醒了,作为小弟,居然还要本小姐叫醒你!”
这一脚把斯维的思量都踹了回去,斯维捂着屁股,打笑道:“大姐大,你有甚么事要小弟服务的,小弟定当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芬飞眼见斯维奉承拍马不停,那嘴脸,芬飞越看越气,又一脚踹了下去,骂道:“少往本小姐脸上贴金了,废物,还快去叫小二送点小菜来房里!要多做事,少说话!”
斯维双手捂着两边屁股,向着食堂那边走去,走着走着,向后望了一眼,确定芬飞进了房间,便啐了一声:“你娘的,这女恶魔还真的难以侍候!”
斯维吞了吞口水,自己可是连早餐的那顿都没有吃,现在可是中午了,肚子已饿得发慌。
只是当小二把饭菜送了上来后,那女恶魔居然这样说道:“本小姐可不惯和小弟同枱而吃,所以,废物,你先站着,侍候着,等本小姐吃完了,你再吃吧!”斯维就是如此,只能站在枱边,看着芬飞美滋滋地吃个不停。
“你娘的,神啊!早点让这个女恶魔咽死吧!”斯维在心里咒骂着。
芬飞吃了七分饱,就擦了擦嘴角,站了起来,向斯维说道:“本小姐吃完了,你叫小二来收拾一下饭菜吧!”
斯维闻言瞬即暗骂道:“你娘的,小爷还没吃呢!”
“大姐大,那个,小弟还没吃呢,小弟吃完再叫吧。”斯维讨好地点着头,哈着腰,就差点就要跪了下来。
只是芬飞眼角向斯维一扫,冷笑道:“要少说话,多做事!看来,废物,你是忘了昨晚的痛,要不本小姐就帮你重温一下吧!”
斯维闻言一凛,就使出吃奶的力向房外跑了去,叫道:“小弟现在就去!”
斯维捂着肚子,盯着傻牛吃的饲料,片刻,斯维的眼神又在傻牛的身上巡视了上来,心道:“这肥牛啊,那一块肉才是最嫩的?”
傻牛被斯维盯得心里发冷,长“哞!”了一声,向芬飞投诉了起来。
芬飞这才看了斯维一眼,似是醒觉过来那样说道:“废物,你怎么还不去吃饭,等会还要到市集去买些日用品和衣服呢!”
斯维闻言心中大骂道:“你娘的,要不是你这个女恶魔说要有小爷在旁侍候着的,小爷早去吃饭去了,哪用得着你问,现在还怪起小爷来了!小爷苦啊!”只不过这气话只能在心里说说,现在,斯维还是要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大姐大,那你先忙着,小弟吃吃就回。”
看到芬飞点头应允,斯维一溜烟就跑开了,像怕是又被这女恶魔缠身似的。
斯维在食堂中,大吃了起来,吃得兴起,欢呼了一声:“远离女恶魔,生活更美好!”
只是兴至来得快,退得更快,在食堂的转弯处,斯维就瞧见了女恶魔走了进来,那一脸的欢笑随之凋零,变成了苦瓜脸,心中叹道:“小爷还生活在恶梦中!”
芬飞走向斯维,淡淡地吩咐道:“走了!”
也不等斯维如何回答,芬飞就径直走出小酒坊,向市集方向而行。
眼见芬飞越走越远,斯维就七手八脚地把饭菜往嘴里一塞,塞满了一口,心痛地放下了一个金币,便追了上去。
斯维好不容易赶了上去,芬飞却停了下来,走进了一间布衣店,斯维在店前喘息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一进门,就见芬飞指着自己,向布衣的老板说道:“这里有卖家丁的衣服吗?照着那人的身形,给本小姐来两件。”
“家丁?”
换了一身蓝色布料的家丁服的斯维,呆滞地站着,斯维想不到自己的能力在芬飞眼中从没用鬼掉级到废物,现在,连自己的身份也由小弟再降格为家丁。
芬飞看了看斯维的一身打扮,点头说道:“就这样吧!剩下那件,就交给本小姐家的家丁吧!”
语毕,芬飞就递给布衣老板一个金币,就抬步向外走了出去,也不去看斯维那哭丧的脸。
斯维提起衣袋,走到门前,本想跨步就走,只是,一个大汉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向布衣店老板问道:“老布,你有没有见过俺家的那个小鬼?”
27 柏克
“小鬼?”
斯维闻言好奇地回身望了那大汉一眼。
只见那大汉身高八尺,生得虎背雄腰、满脸落腮胡、额角峥嵘,、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透着彪悍之气,那一身灰色背心,胸口处敞开着,横着一道两寸长蜈蚣状疤痕, 狰狞异常,壮汉的虎背上背着一把黑色长矛,赤着膀子, 一手提着一只苍青狼的尸体。
那衣店老板快步走了出来,说道: “老张,你可别吓了我的客人!”
待到衣店老板看到那壮汉提着的狼尸,双眼顿时闪亮了一下,怪叫了一声,说道: “这是今天的收获?”
斯维把眼光移到那狼尸上,只见整只狼身长足有两米,狼皮完整无伤,只有在狼头的左眼处,被矛撑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枪口。
斯维冷吸一口气,暗道: “此人枪法竟精准如斯!”
大汉也不迟疑,把狼尸直接扔了给衣店老板,问道: “俺家的小鬼又偷跑了过来吗?”
衣店老板被抛来的狼尸砸了一个踉跄,慌得手忙脚乱地托着狼尸的一边,稳住身子,才答道: “那小子,今天我可是没看过,怎么,那小子又偷跑了?”
大汉气呼呼地跺了一下脚,骂道: “那小鬼若是给俺捉住,俺定当扒下他一层皮。”
衣店老板咧嘴笑了笑,讪笑着道: “只怕你不忍心吧?”
大汉闻言也是苦笑了一下,那衣店老板又说道: “我看那小子也该是回家了吧?”
大汉摇了摇头,说道: “俺就是回了家,见不着人,才找起来的!”
“那你到处找找吧!别傻傻地愣站着,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
大汉点了一下头,抬脚便走。
“先别急,你这懵子,今天倒是猎了个好货色,这狼皮,不错!”衣店老板慌忙止住大汉,就把狼尸收了起来,又拿了十几个银币,递给大汉。
大汉也不细数,一把手接过,就塞在腰包上,说道: “谢了,老布,俺先走了,若是你看到那小鬼,就叫他快点回家,免得俺瞎找。”
见了衣店老板点了点头,大汉一边走着,一边挠着头低嚷道: “那小鬼到底去了哪?”
斯维见大汉走了出店门,见戏散了,也跟布衣老板道了声: “再见。” 便抱着衣服,跑了出去。
斯维跑到大街上,前后望瞭望,也不见芬飞的踪影,就随便挑了一个往市集的方向,找了起来。
到了市集,斯维眼光在街上的行人扫了扫,也发现不了芬飞的踪影,心道: “那女恶魔想是回小酒坊去了。”
斯维看了看市集的入口,又拍了拍腰间的钱袋,感受一下钱袋的重量,暗道: “小爷现在也是个有钱人,反正是来了,花点时间进去看看、走走也好。”
斯维挤进了人群,顺着人流,徐徐地进了市集,一进市集,斯维双眼就四顾了起来。
整个市集占地甚广,有两个出入口,市集内有接近了二百多间商店,还有数之不清的小摊子,看得斯维眼花潦乱。
走在市集上的人如山似海,街上热闹非凡,斯维只是转了一转,就不得不叹服这郡府的规划了。
市集共分了三段路,第一段路可是贵族的销金窝,金砖玉砌﹐极尽华丽耀眼,不论是摆设还是服饰,都尽显富贵堂皇。以斯维的那点小钱,可是在第一段路花销不起!
斯维只是看了第一段路一眼,就感慨良多地走了过去了,叹道: “小爷还是个贫穷户。”
第二段路则是专为修炼者而设的商店,商店林立,有防具、武器、药物、魔胎、兽宠等等,斯维倒是在这段路随意逛了一会儿,见货价如实,占不了便宜,就走到下一段路了。
最后一段路全是自由散卖的摊子,有往来城镇的走脚商人,有四处游走的狩魔者和冒险者,他们都会在最后一段路,把自己身上的商品放在摊档上,等着交换或买卖。
斯维在摊档中看了半天,在摊档中中四处寻宝。
斯维就把身上的金钱花光了,最后还要把从刘斗身上骗来的玉指板换了出去,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摊主,换到到了一张随意传送的卷轴。
斯维捏着手上的卷轴,又看了那摊档一眼,那里还有好几张不同类型的卷轴,斯维不禁心道: “这里的好东西还真多啊!”
虽然只是掏到一张卷轴,但斯维还是满意这趟的收获。
虽则那随意传送的卷轴要激发的时间妥长,对传送的方向又充满不确定性,但对斯维而言,这张卷轴可是逃跑必备的神物。
斯维把卷轴塞在身上,就挤出人群,离开这个让人差些喘不过气来的市集,往小酒坊走了回去。
斯维一回到小酒坊,那小二就跑了上来,说道: “客棺,有人找你都找了好半天了,现在还在食堂那里等着呢!”
斯维在脑海转了一下,也不记得在常山城和过甚么人有过交情,心道: “难道是小山寨的王九找来了?”
斯维一想起小山寨的事,心就烦了,暗叹了一声,也就随着小二,走上食堂去了。
临近黄昏的时间,来往食堂的人并不多,斯维很快就看到等自己的人。
只见一个年约八岁的小男孩焦急地坐在一旁,低着头, 两只小手互相拨弄着,偶尔才会抬起那灵动的双眼看了看四周,但很快地就缩了下来。
斯维不确定地看了小二一眼,见小二点了点头,也就向小二道了声谢,就向那男孩走去了。
斯维一靠近男孩,打量了一会儿,见那男孩一身猎装是由不同类型的兽皮拼凑而成,衣上满是补丁,斯维细心一想,脑内也不曾有过这一人,便上前问道: “小子,你找我?”
“你是废物?”
男孩不确定地问了一声,实是 “废物” 这个名字太令人无语了,要不是向小二说起那美女恩人的衣服装束,想怕是找不到人了!
只是男孩的这句话令斯维在市集掏宝的好心情一散,脸又黑了上来,斯维心道: “也只有女恶魔才会这样叫着小爷,那这小子是她找来的?”
谁会自认是废物?斯维可不会随便地就把这个称呼认了下来。
斯维也不点头,只是反问道: “是一个美女的叫你来找我的?”
斯维虽对女恶魔的态度和性格十分不喜,但也不可否认芬飞确是一个美女。
男孩用力点了点头,说道: “你就是废物!”
斯维闻言眉头抽搐了一下,也不支声。
男孩只说了一句,就一脸好奇之色地上下端详着这个叫废物的人,似是要确定这废物是不是疯子的样子。
眼见斯维表现得十分正常,男孩感慨地说道: “真想不到居然有人真的改自己的名字叫废物!”
“你找我有甚么事?”
斯维虽气,但想起女恶魔可是不会无所事事就叫个小男孩来找自己,况且,自己也不是闲着没事干,老坐在一边,给人骂着废物来玩的。
男孩闻言心中一动,眼角随之泛着泪光,低着头,抽泣着道: “美女给人掳走了!”
斯维一听,眉头一跳,心道: “女恶魔可不是个善主,不说那一身修为高过小爷,单是女恶魔的后台,也不是老爷子可比的,这样的人物也敢掳去,那掳她的人更不是个善主!”
斯维思前想后,就决定先问起男孩有关事情的始未,才作裁处。
男孩叫柏克,一个被芬飞所救的小男孩。
时间就在芬飞出了衣店后,芬飞也不管斯维有没有跟上,就挤进了人群之中,走进了市集,看了起来,直到了第三段路,芬飞才买了点东西,便不想再转下去了,抬步就走了出去。
只是才一出市集,芬飞眼角便扫到巷子内的不平事,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强行用手捂着小柏克,把柏克往巷子内强拉而去。
芬飞定眼一看,就发觉事出诡异,转念一想,便实时大喝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那面具人一见芬飞来势汹汹,也就松手放了小柏克,逃进了巷子里。
芬飞可不是一个轻易了事的人,也赶了上去。
柏克喘定后,也好奇地跟了上去,看个究竟。
巷子内七转八弯的,若不是有着打斗声的指引,柏克肯定是跟丢了。
一到巷子尽头,柏克就看到芬飞三拳四脚就了结了面具人。
柏克见此,本以为事了,也就往前走去,想看看那面具人的真面目,只是才走了一半,四周忽然又多出了三个面具人。
这三人极为熟悉合击之术,把芬飞打得只能苦苦招架,眼见就要被俘,芬飞一招剑技,拖住了三人,大呼着道: “小子,去小酒坊找一个叫废物的人,人虽不济,但鬼主意最多,也该想到如何救本小姐的!”
柏克闻言心中一凛,转身拔腿就跑,跑到小酒坊找起一个叫废物的人了。
斯维听了后,也不管男孩哭得泪流满面,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思考着。把整件事情的任何一处细节都回放在斯维的脑海中,直到所有事情完全想完为止,斯维心底不禁产生了一个结论。
“那女恶魔真是个好管闲事的主!”
除了这个结论,斯维就甚么也猜想不到了,脑海乱七八糟的,更越想越是心烦意乱,眼看着柏克仍哭个不停,斯维就宣泄地吼了一声: “你娘的,小子,不要再哭了,小爷正心烦呢!”
只是吼声才落,斯维身后就响起一声大喝!
“小鬼,是谁欺负了你,俺宰了他!”
斯维回头一望,便看到一名大汉挺着一支黑矛,直刺面门而来……
28 张子非
矛尖在颤动间,迅速斜标向斯维的眉心。
斯维虽有点措手不及,但心惊胆颤之下,仍能双脚往地下一撑,身子瞬即往后仰去,还不待倒卧下来,眼前就寒光一现,一道黑芒破空而至。
只听耳旁 “嗖”了一声! 那黑得发亮的矛泛着寒光,掠过斯维发尖。
大汉见刺不着人,反手把黑矛一转,就见黑矛在半空忽然一飘,疾向下砍去。
斯维见黑矛劈下,心中惊魂四起,身子却犹如闪电向右一翻,借势坠地。
只听“轰隆”一声,那黑矛就碎开木凳。
那黑矛的锋芒只离斯维胸前尺许,若不是斯维见机得快,倒跌开去,以黑矛之锋锐,斯维定会透体而亡。
斯维顾不得险象环生,在半空中用手往地面一拍, “啪”的一声,身子就飞离黑矛。
斯维倒在离大汉七、八步之远的地上,也顾不上喘气朋,开口臭骂道: “你娘的,有病的,小爷可跟你无仇无怨,居然数下狠手,招招夺命!说,小爷何时与你有仇,好叫小爷死得瞑目!”
大汉明显被斯维的骂得一窒,那道追击而去的黑色长虹也停了下来。
大汉吼叫一声: “你我本是无仇,也是无怨,只是谁叫你大胆,欺了俺家的小鬼,那就偿命来吧!”
斯维才刚爬起,本想问声: “谁是你家的小鬼?”
就觉一股庞大压力从身前迫来,破风声更是卒起,斯维眼瞳怒睁,左手瞬间魔化,在胸前随手一挡。
“当!”
矛爪相交了一下,斯维就如断线风筝,被矛身传来的巨力轰飞出去,倒翻坠地。
斯维左爪痛得打颤,眼光向柏克一望,又向大汉一瞟,心里骂道: “你娘的,那小子还呆呆地不跑,敌人势大,小爷可是力敌不了,保命要紧,小爷还是闪了!”
斯维活用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只见斯维左爪在桌旁一托,便把木桌甩向大汉而去,身子随之向后飞退。
“贼子休走!”大汉见此暴喝一声。
大汉怒极出手,举矛向前一射。
只听 “嗖”的一声,黑矛瞬即洞穿木桌,直追斯维身后。
斯维只觉心头一跳,身子就迅即一短,往旁一滚, 只感头上突然生风,黑矛就此飞过,穿破食堂的木墙,倒插在大街地上,矛身在地上直没一半,在风中颤动而响。
大汉狂怒下攻击的力道竟可怕如斯。
斯维见此,心中一惊,冷汗直流,就想斯维再次拔腿就跑之时,身后就响起柏克的大叫声: “老爸!你疯了!可别胡乱杀人,这可是在城内!”
斯维才知道柏克便是那大汉的小鬼,一想如此,也就停了下来,但随之肝火一盛,暗骂道: “你娘的!只是吼了那小子一声,你就要小爷的性命!”
大汉见斯维停下脚步,也不忙着追打上去,挠头说道: “只是俺一进来,就看到小鬼你被这人弄哭了,俺一气,就忘了。”
大汉又刮了斯维一眼,说道: “俺等这小子出了城,再宰掉!”
斯维一听,脚下就不自觉地打起颤来,心道: “若这是在城外,那小爷岂不是死了!”
柏克一听,连忙叫道: “这可不行!”
“小鬼放心吧,俺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保证这小子尸骨无存!”
斯维闻言,脑海瞬即浮现出自己的尸体被肢解后,再被抛尸荒野的情形,身子忍不住发寒,脚步住后慢慢地退着。
柏克实在气不过,提起脚,往大汉的脚面一踩再踩,骂道: “老爸,我可不是要你杀了这个人,他可是废物,那个救了我一命的废物!”
“废物?”
大汉看了看斯维,又看了看柏克,柏克才慢慢地向大汉解说了起来!
待听到芬飞一招剑技震飞三个面具人,那大汉就大叫了声: “好娘皮!够劲!”
“这算是对女恶魔的欣赏吧?” 斯维暗自感慨着,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无言地缩在一角,静静地听着。
直至听到最后,斯维也不知道对柏克该是感激,还是该是打骂,那一声声废物溜进耳里,弄得斯维满心戚戚,极不好受,但一想到大汉粗野的性子,斯维可不敢打断两人的对话,被大汉挺矛再追杀一遍。
大汉听完后,盯着斯维上上下下地看个不停,最后更是大声地问道: “你是那个废物?”
斯维闻言可是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才忍泪地点头承认了下来,心里悲道: “小爷是个废物!”
“虽这样说,俺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你妈的真改对了名字,人甚么来的?”
大汉挠着头,烦闷着地望向柏克,柏克也所以为然地点头说道: “人如其名,是个废物!”
那大汉随之拍腿笑道: “对!小鬼,俺就是那个意思了。”
斯维的心虽是悲忿,但想起芬飞的事,也不管这两父子如何称呼自己,就问起两人有何打算。
斯维想要救芬飞,若是去找那个甚么风狂剑圣,一来一回,再赶到常山城来,黄瓜菜也凉了,但眼前却是不同,那大汉可是至少有斗士五阶以上的修为,若是把这对父子拉下水,事就有所为了!
大汉挠挠头,咧嘴哈哈笑道: “俺当然要把那娘皮救出来!”
斯维闻言,心里又为芬飞感叹一声,只不过柏克可是怒了,一脚又踩在大汉的脚背上,骂道: “不许这样说美女恩人!”
大汉闻言讪了诎嘴,也不敢反驳,为难地看了斯维一眼,似是要斯维出来解救一下。
只是斯维扭过头,看着天空,似是在思索着甚么而想得出神万分。
待到柏克把大汉教训得畏缩如鼠,转头向斯维问道: “废物,美女说你的鬼主意最多,可有了办法没有?”
斯维已对废物之名,练到了听之不闻的境界,马上与二人商量了起来,说道: “这面具人的衣束一致,那这件事肯定是一个组织所为的,在常城上,数得上号的组织有多少?”
柏克侧头想了一会,说道: “常山城最大的势力是郡府,其次是马云商会,再次之便是神殿了。”
斯维很快地在脑海把郡府和马云商会排除掉后,叹息一声,心道: “这事又跟神殿抑上了!”
“面具人的来历等把芬飞的位置确定了下来,就知道了,那时,我们再想一想办法吧!”
要找到芬飞,斯维也有了方向,只是救人这事,令斯维的心情可是相当煎熬,是跟神殿这个庞然大物叫板?还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地离开常山城,对小山寨和女恶魔都不闻不问?
“那现在干啥?”
“听闻常山城内,每个月都会有幼童失踪,那面具人显然是想掳走柏克,这两事肯定有所关连。”
斯维语音一下,柏克就点头应道: “这事我也有听闻过,说是小山寨所为,那我们该怎找?”
大汉忽然大嚷道: “用得了去找吗?一个小山寨,俺现在就杀上去,平了那个小寨子。”
斯维闻言一吓,用手拉住大汉,心道: “你娘的!这不是在找小爷麻烦吗?”
大汉那一身蛮力哪是斯维可以拉得住,反被大汉拖着走了起来。
大汉误以为斯维要随同自己杀上小山寨,也就爽笑道: “废物,想不到你的胆子也挺壮的!”
斯维闻言,眉头一皱,只是这瞧在大汉眼里就变了样,大汉以为斯维怕了,就一拍胸口,豪放地说道: “放心,俺会照着你,保证你死不了!”
斯维心中可是苦得化不开,但还是强笑着道: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可是大汉不满地啐了一声,嚷道: “照俺说,既然能找上门去,那就直接杀上去便行了!何须……”
大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柏克一瞪而止,柏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小山寨里的人虽不强,但怎说也是个近千人的小寨子,就这样杀上去,确是不可行,废物,你说,我们该怎办?”
斯维见二人已把事怪在小山寨的头上,转念想了一遍,也就苦笑道: “这事,我先找刘使君谈谈吧!”
大汉闻言笑道: “想不到废物也认识刘使君这个英雄?”
而柏克也睁大眼睛,看着斯维,眼里似是在说: “一个狗熊也能和一个英雄互相认识?”
斯维也不计较两人的语气和态度,问明了两人的姓名和地址,就把张子非和柏克赶了出去,自己呆站在食堂中叹着气。
只是气才叹出,又跑来一个掌柜,点头哈腰地向斯维问道: “客棺,这地方破成这样,小店生意难做啊!不知客棺可否赏个钱来,让小人找个工匠来修修呢!”
斯维闻言一慒,暗道一声: “糟了!”
斯维苦着脸地向掌柜解说道: “这地方可不是小子我打坏的!”
掌柜一听,面色随之一凛,那躬着的腰瞬间就挺直了起来,老气横秋地说道: “不要跟我说,那两人不是你的朋友来的,我可是站在远处,见你们有说有笑的谈得高兴!”
斯维真想跟掌柜说一句: “那可不是我的朋友!”转念一想,也知道掌柜怕了张子非这个恶汉,不敢向他要钱,反是跟自己算起账来,可真是欺软怕硬的商人啊!
掌柜见斯维不支声,更是牛气十足地哼道: “敢在常山城搞乱的,都住进牢里了,客棺想来也是想吃一吃牢饭了?”
斯维就想转身而逃之时,不料,食堂门外传来一声让斯维感到熟悉的呼声: “小二,上菜!本使君来了。”
29 赏金
斯维定眼看着食堂入口,不久,就看到刘斗挺着小肚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胖子!”
斯维有如见到救星般呼唤一声。
刘斗扭头一望,就看到那一身蓝衣的家丁在向自己挥着手,遂也礼貌地挥着手响应了起来,只是心里茫然想着: “这是谁家的家丁,居然敢喊本使君作胖子!”
待刘斗看清后,见是那晚的灾星,心中一跳,便想转身而逃,却跟接着走进来的赵子虫撞在一起,倒在地上了。
斯维撇下掌柜,欢快地跑到刘斗的身前,热情满面地拉着刘斗的胖呼呼的手,把刘斗扶了起来,咧嘴笑道: “胖子,你可真是小子的及时雨啊!”
赵子熊也走了进来,见是斯维,也欢喜地笑道: “斯弟,想不到在这里踫到你!”
斯维喜逐颜开地答道: “熊兄、,虫兄,还有胖子,能见到你们,真的太好了。”
赵子虫也爬了起身,向斯维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了。
刘斗拍开斯维的手,掩着脸,心里满是悲哀地叹道: “本使君见到你,真的太霉了!”
但见斯维眼光斜望而来,刘斗顿时打起寒颤,强自欢笑,问道: “你怎么会回来了?"
斯维哪不知刘斗那写在面上的小心思,也不在意,笑道: “小子当然是记挂着你们,当然还有就是救了胖子的那二千金币的赏金了。”
斯维说完,也不待三人反应过来,就向掌柜招招手,待到掌柜与刘斗打过招呼,就意气风发地说道: “这赔偿费,小使君会替小爷付了,那小爷还用得着去吃牢饭吗?”
掌柜可想不到这风水会轮转得如此的快,只能讪笑着答道: “怎会呢,你去郡府那里就像回家一样,不是吃牢饭,只是去吃吃家常菜而己。”
斯维冷哼一声,随手打发了掌柜与小二,就转头向刘斗说道: “胖子,你怎么来了?”
“若是早知道会撞到你,本使君打死也不会来。”
刘斗可是后悔了,后悔为啥今日要出来巡街,心道: “本使君今日定是忘了看黄历才出门,犯太岁了!”
刘斗脑里转着心思,也不知该怎去回答,只好求助地看着赵氏兄弟。
“小使君是来吃饭的!”
赵子熊可没有这样的鬼心思,直接就把三人的来意说了出来。
斯维摸摸着肚子,望着刘斗,说道: “那小使君想必也不会在意我蹭一顿饭吧?”刘斗也不敢拒绝,就点头应了下来。
整顿饭只有刘斗一人吃得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其余三人,都放口大食,杯来酒往的,好不热闹。
斯维仰头又喝了一杯,随之将手上的酒杯在枱上一放,咧嘴嘿嘿笑了一声,说道: “胖子,小子的赏金,你带来了没有?”
自从出了小山寨,刘斗对那魔币卡的事可念念不忘,总是怕了斯维这个贼子,会爬墙撬锁,入室偷窃了去,因此出门总把那两张魔币卡带在身上,连睡觉也要抱着,才能安下心来。
“本使君没钱在身,此事待本使君回府后,再谈吧!”
刘斗可不想现在就被斯维掏空自己的全部家底,但眼下却是推托不得,就随口编了个借口,推脱开来。
斯维随即站起来说道: “好吧,那现在就去胖子的府上吧!”
“本使君差点忘了,府上……”
刘斗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斯维一瞪,就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
“府上……不方便。”
刘斗压着心慌,好不容易才把这话说了出来,就听到斯维问道: “不方便,那何时才方便了?”
刘斗闻言一窒,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腹诽着: “就算是方便了,本使君也不会让你来的!”
斯维也知道胖子在打马虎眼,想就此混了过去,转念一想,就往怀里掏出玉龙佩,在刘斗面前上下抛着,心道: “反正这东西要还人,倒不如用它,在胖子身上刮下一层油膏!”
从斯维拿出玉龙偑的一刻,刘斗那心悸的眼光就跟着在斯维手上的玉龙佩,上上下下的瞧个不停,怕斯维一个失手,玉龙佩便跌在地上,碎了。
斯维见刘斗如此模样,就讥诮着道: “既然使君府不方便,那就算了,只是小子身上一个铜钱也没有,想跟三位做个买卖。”
耳听斯维语句之间若有所指,刘斗立即向赵子虫使了个眼色,又对着玉龙佩歪了歪嘴。
赵子虫不愧有狗头军师的特质,只是主仆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便读懂了刘斗的心思,就先“咦”了一声,开口问道: “斯弟,那不是小使君的玉龙佩吗?怎么会在你身上了。”
“哦,这可是胖子卖给小子的!所以小子才想卖回去!”
刘斗心里可是恨极了,暗骂道: “这根本就是敲诈本使君得来的,哪是本使君卖的!”
赵子虫见刘斗沉默以对,便说道: “斯弟说笑了,这玉龙佩可不是小玩意,我猜小使君那时也只是想把玉龙佩交给斯弟保管一下罢了。”
斯维可不想这煮熟的鸭子被赵子虫这样三言两语间就放飞了,便叫道: “不瞒两位老哥,这可不是胖子随手交给我的,这可是花了小子用真金白银,足足四千金币才买回来的!”
同桌的三人同时冷吸一口气!
那懵懂的赵子熊更是摇头感叹了一声: “想不到斯弟如此有财!”
可是刘斗就不干了,忿忿然地大嚷道: “原是二千金币,现在怎成了四千了?”
赵子虫一听刘斗承认了下来,心道: “讨回玉龙佩的事,黄了!”
赵子虫想了一下,看着斯维说道: “这事该是斯弟记错了吧?若是可以,小使君身上也有两张魔币卡,就用这个价,让小使君赎回玉龙佩吧!”
斯维为难地皱着眉头,不久才道: “好吧!看在朋友的份上,二千金币也就二千金币!小子也不要有赚头了!”
赵子虫与刘斗闻言,眉头一抽,心中骂道道: “这小子真厚脸皮,做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只是听到赵子熊傻呼呼地赞了斯维一声: “好!斯弟果真够爽言快语!”
赵子虫与刘斗两人更是无语地望着笑哈哈的赵子熊!
“赵子熊这混蛋!本使君真白养了!”
刘斗本想靠着赵氏兄弟的交情,讨回玉龙佩,怎知现在却要买回来,想来就心里有气,但见斯维望来,也只能扭捏在腰包内掏出两张闪亮的魔币卡,哭丧着脸的说道: “这里有二千金币!”
斯维从刘斗手上抢过了两张魔币卡,快速地往怀里一寨,才把玉龙佩递了过去。
等到刘斗接过玉龙佩,斯维又笑着说道: “胖子,买卖做完了,那小子的赏金何时给小子!”
刘斗闻言一怔,心里骂道: “又是二千金币!使君府可不是钱庄!又不是善堂!”
刘斗也只能丧气地答道: “另外的二千金币,待本使君回府后,再凑给你吧!”
“胖子的诚信,小子还是信得过的,不过还是写个借据,好让小子买个心安。”
说着,斯维也不看刘斗那愕然的眼神,就叫小二取来纸墨,放在刘斗面前,继而说道: “胖子,请吧,这次就不用你出血了,用墨吧!”
刘斗挣扎了一会儿,才万般无奈地提起笔,写道: “常山城小使君刘斗借金二千,择日而还!”
待到刘斗签押了名字,斯维抽起借据,用口吹了吹,见干得差不多,就收了起来,说道: “不知三住又要去哪?若是回使君府,我倒可以跟你们同去,也好快点找刘使君结结账,快点求个心安!”
刘斗闻言眉头紧抽,赶紧拒绝道: “府上还不方便,待到下次吧!”
斯维闻言笑了笑,反是向赵子熊问道: “不知刘使君可在府上?”
还不待刘斗阻止,赵子熊便嚷了起来,说道: “我家大人就在府上,斯弟有啥事?”
“那太好了,小弟与刘使君乃是忘年之交,见来了常山城,也就去拜一拜访,叙一叙旧情。”
刘斗闻言双眼一突,不可置信地看着斯维,心道: “这小子太不要脸了!”
刘斗本想直言拒绝,却见到斯维瞪直接拉起赵子熊,两人说说走走地出了门外,直往使君府而去。
刘斗看着自己的家门,又看了斯维一眼,心道: “本使君真失败,这样败家的行为,若是被爹知道,定会打我一顿板子!”
刘斗叹息一声,就领着众人,进府找刘使君去了。
“小子见过使君大人。”
虽是第二次相见,但刘使君见到斯维一身装束,也是笑了出来,说道: “小兄弟果真一表人材,真人不露相啊!”
斯维心里啐了一声,就笑着筨道: “小子此来是来商谈宴会之事!”
刘使君闻言双眼一亮,问道: “此事小兄答应了?”
见斯维点了点头,刘使君就笑了起来,对站在一旁的刘斗三人说道: “本君与小兄弟还有要事要谈,你们都出去吧。”
刘斗看了看斯维,心道: “想不到我爹真的认得这个贼子。”
刘斗虽不情愿,但也只能随着赵氏兄弟,躬身而退了。
见大听内没有别人,刘使君也就问起斯维为何会改变被衷了。
斯维把芬飞被掳和芬飞的爷爷是风狂剑圣的一事,如实地告知了刘使君。
刘使君想了好一会儿,哀叹一声,说道: “这事看来是越早越好,若是那女子出事,可拖不得了!想怕你我责罪难逃!”
刘使君顿了顿,又道: “这事又多扯了一个大人物了!对小兄弟而言,也算是一个好事了。”
“这事还要看能不能把芬飞无恙地救了出来,若是不能,也谈不上有何好处,反是烦麻多多!”
刘使君见斯维如此烦恼的样子,也兴叹一声,便说起计划来了。
30 再议
“此事不能急迫而行!”
刘使君说完,向上招了招手,片刻,一道黑影落到刘使君身前,躬身听令,想是那影卫了。
对于身前的影卫,斯维还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若不是亲眼所见,斯维也不敢肯定这大厅内还有一人。
影卫并不高大,身型十分瘦削,全身都裹着黑衣,就连外露的眼瞳也会把外在的光线完全吸入那深沉的眼瞳内,毫无亮光,若是往暗处一躲,便会消失无踪。
“影卫,这事本君想你到神殿那里走一趟,就说……”
刘使君顿了顿,抬眼看了斯维一眼,继而说道: “就说本君明晚设宴,要跟众人商谈攻打小山寨之事,请神殿分殿教主彼安利和圣骑士长奥卡斯,两位阁下务必要列席而议。”
那影卫闻言只是轻轻点首一下,就 “嗖”的一声,身子直冲上天,从两人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斯维咽下一口水,心道: “真是神龙首尾难见啊!”
刘使君又在案上拿起一卷图册,放在案上,展开说道: “小兄弟请来一看。”
斯维上前一观,才知这是常山城神殿分殿的地图,只听刘使君继而说道: “这地图虽不详尽,但也寥胜于无,本君只能帮到这么多了。”
刘使君语毕,就提起朱批,在图册上连点四处,用手指着说道: “虽本君对神殿内的一切不清楚,但据影卫所探察所得,也只有这四处地方最可疑。”
“若不是影卫怕惊动了神殿内的两人,现在也不用劳烦小兄弟了。” 刘使君叹了口气,旋即又指了一些地方,说道: “在进神殿后,这已是本君所能知道的魔法阵了,至于其他的,也只能靠小兄弟自行努力了。”
斯维点了点头,又听刘使君把整个图册解说了一遍,确定已把地图深深印入脑海,刘使君又把神殿内的人员粗略说了一遍,直到看见斯维静静地思索着,也就把话停了下来。
斯维把计划前前后后在心里想了一遍,觉得并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也就跟刘使君约定了时间。
“本君只能拖延两个时辰,小兄弟,若是见事不可为,就先退下来吧!” 刘使君最后提醒了斯维一声。
斯维向刘使君抱了抱拳,说道: “小子现在还要准备一下,就不劳烦刘使君相送了。”
出了郡府,斯维抬眼看了看天,心道: “这日子也真难过。”
斯维慢慢地走在路上,向阁尔请教起神殿的事来,问道: “白老头,你说说神殿掳小孩来干啥?”
阁尔见事己到此,也知是打消不了斯维的念头,只好配合了起来,说起神殿的内幕了,谁叫两人现在是同坐一条船上,斯维死了,阁尔也不好过。
“小子,你可知神殿的兵力分内、外两种?”
见斯维点点头,阁尔便继而说道: “以你所知,神殿的外军只分为神牧师和圣骑士,而内军则只有裁判,对吧?”
见斯维又点了点头!阁尔苦笑道: “在内军中,还有一支不为人知的沉默军队──神影军!”
阁尔顿了顿,又说道: “神影军是神殿自小培养而成的精英,而这些精英有些是神殿内军的子嗣,有些则是孤儿。”
斯维闻言一愣,听到阁尔“唉!”的一声悲叹。
“这些孤儿有的确是因为战乱和冥兽为祸而造成的,但是仍有一些是神殿掳来的!” 阁尔的声音显得沉重无比。
“白老头,那为啥神殿要把这些孩子掳走?”
斯维可想不透了,这个世界可不缺孤儿,若是神殿要培养,那可再好不过了,那又何必去掳拐呢?
“小子,你说世界上的孤儿,他们会缺少了甚么?”
“孤儿不是最容易控制的一群吗?” 斯维在心里想了一会儿,也毫无头绪,就向阁尔求教了。
“在一个绝境下,孤儿的渴求确是会令孤儿对救助者感激,但在一个绝望的环境下,有多少个孤儿,能保持一个纯洁的心?” 阁尔看斯维一脸不解,也就解说道: “孤儿所欠缺的是一个纯洁的心,虽然在绝境底下,这种心态是天真,更是愚昧,事实上,神殿也只会收容有这种心态的孤儿。神影军为何叫作神影军,是因为他们全都是神的影子!”
阁尔随之问了一声,说道: “小子,若是要在一张纸上,换上不同的色彩,那使用白纸,是否比使用其他纸张来得更加容易?”
斯维思忖着道: “白老头,你说那神影军全都被洗脑了?”
“不是!但比洗脑更加严重,他们全被剥夺了人格,没有任何自主,只会永远俯首在神的脚下,作为跟随神的影子。”
“神影军不是人,而是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
“他们没有情感,也没有痛楚,就算是淌血身死,也会永远沉默。”
“在沉默中诞生,也在沉默中死去!”
听着阁尔的感慨,斯维心中很不是滋味,自以为光明的神殿,会如此灭绝人性!
一想到神殿把这群天真的小孩掳走,再训练成一把冷冰冰的利刃,斯维就觉得一身发冷。
斯维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下子,就转身走向市集。
当斯维回到小酒坊的客房时,身上又只剩下两个金币。
把肩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斯维就准备了起来,明晚可是跟神殿还有一场硬仗,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第二天,斯维把张子非和柏克叫了来,开口说道: “芬飞是被神殿掳去的!”
柏克与张子非对望了一眼,两人满脸不置信,须臾,张子非就问道: “这事当真?”
“这是刘使君说的!” 斯维斩钉截铁地说道。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就见柏克面有难色地看着斯维﹐说道: “这事事关重大,废物,你可不能开玩笑,神殿,我们可是招惹不起的!”
“这事我并没开玩笑!”
斯维见两人仍是菜色满面,也知道要两人面对神殿这个庞然大物是不可能的,就直接把桌子上的包裹打开,说道: “这事,并不需要你们杀上神殿,只是想托付你们两件事,等到我潜进了神殿,你们把这十张爆炎术卷轴埋在神殿的门前,然后躲到神殿的后面,等着!”
斯维也不管两人的踌躇,从包裹里拿了十张爆炎术卷轴递了给柏克,便开始解说此卷轴的用法,说道: “这爆炎术卷轴展开后,埋在地上,若有人踩过,就会产生爆炸!因此使用时可更多加留神!”
只见柏克接过爆炎术的卷轴,瞬间便塞满一怀,那面上的迟疑不决早不翼而飞了,咧着嘴,眼里泛着亮光,有点跃跃欲试的味道。
“这样也算得上纯洁?那面具人会不会看相的!”
要让斯维给柏克一句评语,那就是: “柏克哟,那小子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恶魔。”
斯维在心里腹诽了柏克一会儿,又从包裹里掏出十多张火球术的卷轴,说道: “我拜托你们的第二件事就是,当你们听到神殿门前有爆炸声,便给我向神殿的墙身,狂扔这火球术的卷轴,扔完后就赶快逃跑吧,否则,被神殿的人抓住,那就生死各安天命了。”
这话把柏克吓得一个手软,那塞在怀里的卷轴就跌满一地,斯维一看,瞬即冷汗直冒,心道: “你娘的,若是这卷轴展开了,再这样一跌,小爷的命也就交待了在这里了。”
柏克把地上的卷轴捡了回来,堆放在枱上,沉默地盯了好一会儿,内心挣扎着。
斯维看在眼里,便说道: “至于芬飞,我也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神殿内,只是若是把这事拖得越久,芬飞便越是危险。”
柏克一听,想起那美女恩人如此不顾自身安危,救下自己,渐觉心中有愧,心道: “废物可是深入敌阵,我也只是埋点东西,再扔扔东西而己。”
斯维见两人答应了下来,又嘱咐了多声,才放下心来,送走了两人。
31 地牢
寒风凛冽地在半空中“呼呼”的咆哮着,吹袭而来,柏克拉一拉紧身上的衣服,缩进张子非的怀里,寻找一点点温暖,又抬头看了一眼已站在屋上超过一顿饭时间的废物,那静寂而笔直的背影,被月光拉得无比高大。
纵使被漆黑的夜色所笼罩着,但斯维仍是一眼不眨地看着那已熟悉了几十遍的街道,街道上的影像在小鬼的说明下,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内。
一阵马车声从远而来,斯维心中一动,人便在屋顶上伏了下来。
不久,街道上,一辆附有神殿审判之剑符号的马车,匆匆跑过,随之又淹没在夜色之中。
斯维回头向张子非和柏克两人打一个手势,就化成黑猫,跳下街道,向神殿跑去。
神殿分殿是以奶白色的大理石所建成的长形建筑物,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光芒,两根少女像柱耸立在神殿前,足有二人合抱之大,柱身上雕满了对光明神赞美的图文。
在神殿的入口处上,一尊天使雕像张手而立,背后的羽翼上散发着柔和的乳白色的魔法光辉,笼罩着整个入口。
斯维看了那光幕一眼,全身毛发瞬即黑得油亮,脚一抬,就毫无阻碍地一穿而过,斯维也不停留,直接窜进了神殿大堂内。
进入大堂,就感受到那份扑面而来的慑人气势, ,只见四周是全是环形的大理石拱门及石柱,尽显庄严雄伟,那圆顶的建筑,使大堂趋于向上而高举,那气势更是令人心生敬畏。
斯维定下心来,看着圆形廊柱环绕着的大堂,在大堂深处有座象牙白的大理石祭坛,祭坛上有一座光明神的雕像。
斯维瞧了那光明神的雕像一眼,就直接转向大堂右边而去,前往第一个可疑之处去了。
那是一间厨务室,银色厨具和餐具整齐而有序地排放在一起,斯维让小鬼把这里扫视了一圈,见毫无秘室密道,也就走了出去,转向第二个可疑之处──地下室奔去了。
走到门前,斯维先用猫爪踫着木门,竭力地压着老旧木门那 “吱哑”的开门响,小心翼翼地拉出一道门缝,就一个闪身﹐溜了进去,向地下室奔去了。
整个回旋楼梯的空间被石墙上的油灯熏得一片昏黄,一个猫影由大变小在墙壁上一闪而过。
斯维落到地下室,只见四周一片阴暗,空气里还略带湿气,除了前方有着三间房间内透着光外,就再没有任何光线了。
斯维吩咐小鬼把眼前的三间房间透视了一遍,只见其中一间房间有着两名圣殿骑士在门外看守着,另外两间房间则只是普通的杂物房而己。
斯维思忖了一会儿,就踩着猫步,无声地向两名圣殿骑士走近。
斯维一靠近圣殿骑士,就“喵!”的叫了一声。
那两名圣殿骑士似是被惊醒了似的,骚动了起来,两人随之向声响之处望来。
当看到走向而来的小黑猫时,两人明显一怔,其中一人更是当场骂道:“是哪个混蛋养的小野猫!”
另外一人随之笑道:“只是一只小黑猫而己,马法,你难道怕了!”
“马葛,你这个混蛋,难道是你养的?”
马葛也不答话,伸手向小黑猫捉去。
斯维见两人松懈了下来,也任由那个名叫马葛的圣殿骑士提了起来。
待到马葛转头向正气在头上的马法解说之时,斯维伸出一只黑色的魔爪,从后面,悄无声息的摸上了马葛的咽喉。
那魔爪上的冰寒触感令马葛身子一僵,只是马葛还来不及叫出口,就被魔爪一划,血如泉涌。
斯维眼见偷袭得手,把死去的圣殿骑士随手一甩,快速地扑往那名叫马法的圣殿骑士。
“圣光术!
马法喝了一声,一阵白光随之泛起。
只是那圣光球还来不及凝聚,就被斯维一爪连人带光斩杀掉了!
斯维看着倒躺在地上死去的两人,心里一阵抽动,就暗叹了口气。
斯维把木门推开,将两具尸体抬近房内,才让小鬼把房间找了一次。
移开长桌后,斯维盯着小鬼所找到的秘道,心里踌躇了一下,就放轻脚步的走进了那森幽无光的秘道了。
秘道前半段是人造的石阶,不断向下延伸,到了秘道的后半段,则是一段人工挖掘出来的地道,地道初时窄狭得仅够一人通过,但随着斯维直走向前,就发觉地道渐渐宽阔起来。
不久,斯维看见前方有火光,脚步更是小心了上来,小鬼也配合地把前方的影像显示在斯维的脑海内。
地道的尽头竟是一个地牢!
看刑这影像,斯维可是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这个满口仁慈的神殿会掳拐小孩,那区区一个地牢,算得上甚么。
斯维把影像粗略地看了一遍,整个地牢有水池、祭台和牢笼,见地牢没有任何守卫,斯维就从身上掏出一粒夜明珠,走了进去。
才一进去,那地牢内的恶臭就差点让斯维喘不过气来,待到走近,才知道是那池水散发出来的。
斯维靠近用夜明珠往水池一照,只见漆黑的水面,白光粼粼,定盯一看,却全是白森森的骨架在水面漂浮着。
斯维只看了一眼,甚觉得毛骨悚然,也不敢多看,便扭过头去,察看起那祭台了。
祭台上满是血渍,抬眼一瞧,只见祭台上竖着一个成人高的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小孩。
斯维走前一探,只见那小孩两眼凸出,五观狰狞,毫无声息地挂在架子上,身体枯瘦无比,细看之下,小孩的胸口处更开了一个血洞,身体内的血液也早已流干了。
斯维看着眼前小孩的尸体,心里不住地向阁尔咆哮了起来,叫道:“白老头,这就是你所说的培养?”
阁尔默然以对,这事显然是自己猜错了!
阁尔看了看祭台,又看了看水池里的白骨,说道:“若是本老儿没有看错的话,神殿在进行一种人体实验!”
“你娘的少说废话了!”
“神殿在研究魔神印,一种可以让人催生魔胎成长的封印之术。”阁尔一点也不计较斯维的态度,至少,这事他可是身同感受!
“小子,若是一般的狩魔者,除非觉醒了,否则,那人与平常人并没有分别,但是觉醒须要时间和机遇。”阁尔又补充了一声,说道:“而且,就算觉醒了,魔胎晋升之困难,小子,你也心有所感受吧?”
阁尔顿了顿,见斯维脸色剧变,便继而解说道:“而魔神印就是对魔胎加以刺激和催生,也会透支使用者的生命力,转移到魔胎身上,令魔胎更容易进阶。但这种方法会把身体的封神印破坏掉,使到魔胎不受控地暴走起来!”
阁尔看着眼前的童尸,叹道: “现在看来,这个研究定在这个地方进行了一段长日子了,从眼前的尸体来看,这个研究似是仍控制不了魔胎的暴走,令宿主被暴走的魔胎破胸而亡。”
眼见斯维不吭一声,眼里的凶光却渐盛了起来,阁尔赶紧提醒道:“小子,我知你愤怒,但神殿研究的成果未成,这事一日都不会完,这事还是交给大人物处理吧,这可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况且,现在还是救人要紧!要是那些大人物回来了,他们可不会留下一个知道秘密的人,到时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你娘的!”
斯维大骂了一声,心中的闷气倒消去了一点,就向牢笼那边走去。
牢笼里漆黑一片,斯维拿着夜明珠对着牢笼扫了一扫,整个大牢笼只剩下一人卧伏在地上,斯维定眼一看,此人便是芬飞了。
“大姐大!”
斯维叫了一声,但芬飞仍是亮无知觉地躺卧着,便走到牢笼的门前,用魔爪对着锁链一砍。
锁链就“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
斯维打开牢门,把芬飞的头扶在胸怀,感受着那喷吐出来的气息,斯维心中也大定了下来。
斯维在芬飞的腮子上拍打了几下,把芬飞拍醒了过来。
芬飞只觉脑袋一阵眩晕,脸上似是被拍打了几下,好不容易才醒了来,瞇眼便见自己躺在废物的怀里,脑子瞬即一清,便想开口破骂起来,只是想不到身子酸软得连开口的气力也没有。
斯维见芬飞醒了,双眼虽然异常有神地盯着自己,但身子却一动也不动,斯维又叫唤了一声,眼看芬飞不吱声,便抬手又往芬飞的腮子上拍了拍。
芬飞被拍打得怒目圆睁,只是那软绵的身躯还是使不上力气,心道:“废物,待本小姐好了过来,本小姐定会加倍奉还!”
斯维见芬飞虽有知觉,但还是无力的模样,也知道芬飞被下药了,便向阁尔求教了上来。
“这小妞中了神殿的散灵丹!”阁尔只是看了一眼,就淡淡地答了一声。
斯维闻言,就往怀里掏了一个药瓶,倒出一粒清宁丹,往芬飞的小嘴一塞,隔了一会,还不见芬飞把丹药吞下,就挠着头问道:“大姐大,你怎么还不吞啊!把丹药含在口里有啥用!”
语音才落,便听到阁尔提醒道:“散灵丹可是会让人全身僵硬而乏力,那小妞自己吞不下,也是情有可原。”
“原,原你娘的!小爷要的不是解释,而是方法!”
阁尔闻言眉头一皱,忍着气答道:“你可以用点水,帮帮这小妞,把丹药在小妞口里化开。”
斯维把芬飞一放,就往水池取水,只是才走了一半,便叹气了上来,心道:“那水可不干净。”
不论是气味,还是水下的尸骨,都让斯维打消了用池水这个念头。
斯维思忖了一会儿,心道:“看来,唯有这样了!”
32 地道
斯维走回芬飞身边,把芬飞扶了起来,说道:“大小姐,这……事急从权,刚才有所冒犯,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放在心上!”
芬飞眼睛一翻,给了斯维一个白眼,心中再冷哼一声,心道:“废物,打了本小姐,你就要做好被本小姐暴打的准备!”
斯维见芬飞如此不满,眉头一跳,强忍着自己趁着芬飞病弱而要了她的命的想法,咧嘴讨笑道:“大小姐,小子现在要做的事可是救人,紧急之间,不能不略做权变,就请大小姐你暂时放下男女大防。”
这话听得芬飞一愣,随之又看到斯维板起脸孔,竖起三根手指,肃然的说道:“小弟的行为甚为清白,行迹更可昭日月,此事之后,也不会四处张扬,现在也只是在行朋友之义而己!”
话才说完,斯维也不等芬飞回应,下一秒,就扣住芬飞的下颚,低头就把唇贴在了芬飞的唇瓣上。
芬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怔,待到回过神来,抬手想一巴掌扇去,但是身子却瘫软无力,只能干瞪着,任由斯维占尽便宜。
芬飞双目冒火,熊熊地烧着,在心里狂骂着道: “无耻的淫徒!本小姐定将你挫骨扬灰!”
斯维只觉唇上的触感柔软万分,甚觉销魂,只是被芬飞随之一瞪,那脑海乱七八糟的心思就飞了。
斯维收起心思,伸出舌头,把芬飞诱人的小嘴顶开,舌头一卷,就卷起芬飞嘴里的清宁丹,含在自己的口里,用唾液渐渐化开后,才把化开的药汁再渡了过去。
芬飞只觉斯维的舌头在自己口腔内辗转了一下,交缠着自己嘴唇里的每一寸土地后,随之又退了下去,芬飞心火冒燃,怒气正盛之时,又再次感到那侵入而来的舌尖,想奋力抵抗起来,身体却无能为力,只得任由斯维的舌头再次顶开自己的唇齿,溜入了自己的嘴里。
那舌头交缠而柔软的触感虽令斯维着迷,但一感到芬飞身体气得不住地颤抖时,斯维也不敢过份而为之,只是缠绵了一会儿,就顺口把那带着甜味的药汁渡进入芬飞的口腔。
芬飞只当这药汁是斯维的唾液,更是怒不可遏,心里发狂道:“废物,你死定了!”
随着药汁的药效在嘴里散开,芬飞感觉气力渐回,便活动起自己的柔舌,跟斯维在口腔内交战了起来,想把斯维的舌头驱赶出去。
斯维被芬飞的舌头这么一挑逗,心神顿失,就忘情地吻了起来。
直到斯维感到自己的下巴湿漉漉,低眼一看,才知道是口里的药汁流了出来。见此,斯维眼眉一跳,心神俱回,抬起首,看着芬飞脸红娇。喘的模样,心道:“你娘的!这不是引诱小爷犯罪吗?”
芬飞见斯维停了下来,又把口里的药汁喷了出去。
斯维待见到芬飞还想再把药汁喷出来时,赶紧一手捏紧芬飞的鼻子,嘴唇又随之往芬飞的嘴唇贴了上去。
斯维口里随即加重压力,迅速地把剩余的药汁渡入芬飞口中。
芬飞可不想再吞那甜味的汁液,只是口鼻一下窒息,身体自然地把口腔的药汁吞了下去,过了半会,芬飞的气力渐回,嘴里“唔唔…”的发出语意不清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响!
斯维不用猜也知道芬飞是在骂自己,只觉得芬飞的反抗力道大了起来,斯维唯有奋起双臂,紧抱着芬飞,令芬飞挣脱不得,好好地把剩余的药汁都吞下肚去。
不久,斯维只觉舌头一痛,唇上亦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斯维双眼一突,就把芬飞一推倒地,痛呼着道:“啊!痛死小爷了!”
只见斯维的唇舌皆破,不住地痛呼着。
斯维抬眼看着芬飞的那流着血的小口,一气之下便大骂道:“你娘的!小爷可是在救你!”
“你这个不要脸的废物!”
芬飞愤怒极了,这是救人?这分明是强奸!不,是强奸不遂!
斯维也知自己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只能怏怏不快地吭了一声,吐起舌头,拨手扇起风来!
芬飞看着斯维那狼狈样子,有点解气地用手一抺嘴唇,把唇上的血迹擦掉。
只是才一踫嘴唇,那血迹和唇上的触感,无一把刚才发生的,一五一十绘进脑海里。肝火一盛,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撑着摇摇欲坠身子,作势便要追打斯维了。
斯维可没有多少时间在跟芬飞耗下去,直接拉过芬飞举起的拳头,将芬飞一拉入还,用手臂圈紧,不让芬飞再乱动下去,又解释着说道:“小爷刚才已经说了,这是救你!”
芬飞可听不下斯维的解释,只当是胡说八道,不断地挣扎着,意图挣脱开去,奈何整个人被他圈得死紧,气得大骂道:“废物,你这个淫。棍,快放了我!”
斯维见芬飞气得连那声常挂在口中的“本小姐”,也不说了,便知道放开她只会是个祸事,心道:“小爷只是吻了一下,不,是两下,那用得着这样气吗?”
情况就如此僵持了下来,芬飞的无理取闹令斯维头痛不已,眼见时间无多,斯维唯有放开芬飞,也不看芬飞那气得脸红耳赤的脸蛋,从怀里取出了药瓶,再倒一粒清宁丹,递给芬飞,说道:“刚才的药汁有大部分都被你喷了出来,服了这粒清宁丹,好快点恢复过来,这地方可待不了!”
芬飞脸色时红时白变换了一会儿,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丹药,一口服了,就坐在地上,开始炼化丹药了。
斯维见证据已齐,人也救了,只待芬飞回复气力,就可以逃出去了。
只是斯维才宽心不久,地道就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斯维心中瞬即一凛,心道:“糟了,被发现了!
斯维静心一听,听那声响就知来的人数可不只一人,若是在这地牢处战斗,可是对斯维相当不利,被围攻不说,更要顾着芬飞,那情形,想着斯维也觉得一阵头麻。
斯维看了在打坐的芬飞一眼,又盯着地牢入口,以地道的狭窄,斯维确是可以一人之力,将来者挡了下来,斯维脸色阴晴不定,心道:“只有在地道里尽力拖延了!”
想毕,斯维唯有叹息一声“又是这女恶魔累事!”就抬步跑进地道里迎击去了。
斯维左爪垂立,慢慢向脚步声迫近,直到前方光线闪现,斯维才一声不响地向前俯冲而去。
站在最前排的一个圣殿骑士只见前方忽然有人影闪动,不到一刻,那身影便欺上身来,那圣殿骑士还来不及吱声,就觉咽喉一痛,痛苦地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做垂死的挣扎了。
身后的圣殿骑士只见前方的同伴身子一斜,就倒了下来,还不待认清,一只黑爪就突现在眼前。
那圣殿骑士只来得叫了一声“敌袭!”就被斯维一爪刺穿头颅了。
那圣殿骑士虽身死,但那叫声已把整个神殿的队伍惊醒了,只是短暂地骚动,就听到队伍后面有人指挥了起来,叫道:“向后靠拢!防卫!”
斯维见此,也知突击已失去了突然性,也就抽身急退,神殿的队伍也不敢追击而去,眼睁睁地看着斯维的身影从新融入黑暗之中,隐藏了起来。
最前方的那圣殿骑士嗅着着身前的血腥味,再看到倒卧在血泊之中的两具尸体,待抬头看着眼前的黑暗,身子不自觉的打着颤,犹如被一只隐藏的猛兽所窥视着,四周有何异动,就变得风声鹤唳地戒备起来!
地道狭隘使神殿整个队伍并不能紧缩在一起,只可一人跟着一人的前后缓缓而行,戒备着,以待随时支持身前的那名圣殿骑士。
斯维在脑海见此情形,也知偷袭机会甚微,挠了挠头,思忖了一会儿,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幻影卷轴,看了看地道周围,也就随手装设了起来。
神殿的队伍来到了斯维刚才所站之地,最前的两人突然听到后面的同伴惊叫了一声: “小心!”
那两名圣殿骑士马上回身一看,就看到一个身影冲来,最近的一人也不细想,就举剑迎击而去。
只觉手上的大剑毫无阻碍地在身影一斩而过,那名圣殿骑士才知眼前的人影只是幻影而已,心中这么一想,就听到身后的同伴惨呼了一声,待回身防备之时,只觉背部一痛,胸膛就被五只锐爪刺穿了。
随着眼前的尸体倒下,对维终于看清了队伍的人数,还有五名圣殿骑士,虽是在黑暗中,但那五人的狰狞而畏惧的脸孔,也深深印在斯维的脑海处。
虽则刘使君说过只现在的神殿只剩下一名斗士五阶的圣殿骑士留守在这分殿里,但是就算其他的圣殿骑士只是斗者级,也不是斯维可以随随便便一爪就能应付掉的。
但若是在地道里,跟同级的敌人一对一地对砍,斯维可不怕,身为狩魔者,对战同级的敌人,还是占尽便宜的,所以平常的斗者级的修炼者,能给斯维带来的威胁并不大。
斯维挥掉爪上的血迹,看着身前的那名圣殿骑士,对他咧嘴一笑,骂道:“你娘的,下地狱吧!”
“当!”
斯维一爪砍下,就被圣殿骑士的大剑挡了下来,待到斯维一脚踢出之时,那圣殿骑士的身后突然刺出一剑,直指斯维胸腹,斯维心魂一惊,那踢出的一脚也随之一变,踢在刺来的剑面上。
才踢飞了这一剑,眼前的圣骑士又挥着大剑直劈而下,斯维急忙扭转过身子,惊险地避了过去,才惊恐的退了几步,
斯维站定身形,看着眼前的圣殿骑士,心中不禁想起柏克所说的合击之术,心中一个忌惮,暗道:“绝不能让这队伍出了地道,否则,小爷就真的玩完了!”
斯维看了看身后,估量了一下,也只剩下短短的十数米距离,地道就到出口了。
斯维见退不得,口里厉叫一声:“你娘的!小爷跟你拼了!”
霍地,斯维飞身跃起,一爪朝向圣殿骑士直劈过去,斯维虽然出手对敌,但依然留着一分注意力在圣殿骑士的身后,果然,剑爪一撞而响的互击之声才传出,圣殿骑士身前又多出一剑向斯维刺来。
斯维早在脑海吩咐小鬼留神,见剑势攻来,斯维也不退让,反是矮身向前一冲,贴近圣殿骑士的身前,挥起魔爪,连连进攻起来。
圣殿骑士的大剑在地道里实是施展不开,大剑的贴身而战的技巧更是少之又少,不到两招,就被斯维打得左右难支。
斯维的出爪诡诈万分,三击之中,也只有一下是实招,待到圣殿骑士回剑而防时,魔爪已撩起一阵血肉。
圣殿骑士身上伤痕累累,最后更是惨叫一声,倒了下来。
斯维拔起插入在圣殿骑士胸口的魔爪,站着身子喘息着,双眼盯着剩下的四名圣殿骑士,小心地戒备着。
33 马戈尔
“向前迫战!只要出了地道,他就死定了!”
神殿队伍后面又喝出一声指令。
站在最前的那神殿骑士一听指令,胆子一壮,就挥舞着大剑劈来。
斯维想不到神殿的人居然真的可以令行而止,连自身的性命也可不顾了。
只见那个神殿骑士悍不畏死地向斯维进迫了起来,剑剑都是以伤换伤,把斯维迫得后退连连。
斯维退了一段距离,心中有气,眼见那圣殿骑士离开队伍足有三个身位,斯维也不用对神殿的队伍有所顾忌,提爪上前跟那圣殿骑士硬拼一番,只是“当!当!”的拼了两下,那神殿骑士便来不及变招,就斯维一爪砍翻倒地。
眼看斯维就要直刺一爪,了结了这名神殿骑士之时,空气中突然响起“嗖”的一声,一支大剑向斯维飞射而来。
斯维可不想杀了这人,就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去,那直刺的爪在途中一转,向大剑的剑面一拍,只听“当”了一声,
那大剑就被格挡开去了。
斯维想不到这大剑上的力道如此巨大,若是硬挡剑锋,那定会被大剑一穿而过。
大剑没入地道的墙壁,斯维还不及细看,身前破风声卒起,一只拳头裹着斗气轰向斯维面门。
斯维身子向后一仰,脸上瞬即被那拳风一擦,难受无比。
斯维一脚踢开来臂,连忙退了几步,才定下身子,眼睁睁地看着神殿的队伍把倒地的神殿骑士救走了去。
“你是甚么人?”
那个攻击斯维的神圣骑士大声的问道。
斯维可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然后等着被神殿追杀,只是笑了笑,也不答话。
那人见斯维不答话,也知是白问了,上前大声喝道:“来了这里,你便不要指望可以活命!”
语音一落,那神圣骑士就直冲而来。
斯维感受着冲击而来的气势,也知道是这次神殿之行最硬的对手──斗士五阶的马戈尔。
只是斯维看着冲过来的马戈尔,全身除了一只裹着斗气的拳头之外,便无一武器。
斯维笑着抬了抬魔爪,心道:“真当小爷魔爪是纸糊,一踫就碎的吗?”
或是感觉到被人小瞧了,小鬼的显得十分激动,魔爪上的鬼能跃动如火,斯维只是随手一挥,魔爪上的鬼能就狂啸而去。
马戈尔见此情形,也知道自己实是托大了。
虽然是个斗士级的高手,但若是只靠肉体和斗气去抵抗斯维魔爪上锐利,显然是不可能。若不是马戈尔拳势在中途一缩,那魔爪定不只是在手背上留下一条血印,而是直接要了马戈尔的整条手臂。
马戈尔一退,斯维当然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魔爪追击而去,两人只是接连对攻了一会儿,马戈尔便是攻少避多,狼狈不堪,若不仗着自身的斗气强过斯维一级,早就被斯维斩了!
随着马戈尔被迫退,神殿队伍便马上出剑支持,斯维一见马戈尔退回到神殿队伍之中,也不再追击了,反是讥笑了起来。
待见马戈尔抢过同伴的一支大剑,想重新冲上再战,斯维更是嘲讽地笑道:“怎么,不用拳头了,小爷还没有领教到你的铁拳是否真的硬过小爷的魔爪。”
“贼子休狂!”
马戈尔被气得暴跳如雷,提剑就是一砍,缠在剑身的斗气,如同一道闪电,直奔斯维。
斯维可不想硬接这爆怒的一击,身子急退,马戈尔随之又是一劈,斯维再退,直退了七八步,眼看再退就要出了地道。
马戈尔狞笑一声,叫道:“看你往哪里退!”
说着,马戈尔提剑劈下,但剑势未落,就见斯维把魔爪一捏,再弹指一射,脱落的魔爪如同箭矢,飞射而去。
马戈尔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惊魂四起,身子强行一扭,避过咽喉要害。
“啵!”
那魔爪钻入在马戈尔的右肩上,洞开一个血口,那马戈尔痛呼一声,那握大剑的右手也随之一松,又迅速地紧握了起来,倒让斯维暗叫了一声可惜。
马戈尔扶着右手,退回神殿的队伍里去,怒眼一睁,就强行把魔爪拔掉了,虽一声未吭,但面上青筋突现,那额上的眉头更是痛得皱了起来。
身后有人为马戈尔施起治疗术,把血止了下来,才做起简单的包扎。
马戈尔双眼死死地盯着斯维,戒备了起来,心里吃了一亏,也知道自己是因为发怒,而失去冷静,才让斯维有机可乘。
斯维左爪鬼气一凝,一只新的魔指就成形了,斯维可不能就这样拖着,但要自己攻上去,不论是对手的阶级比自己高,还是那神殿队伍的合击,都令斯维踌躇不已。
不过斯维也不用等多久,马戈尔又攻了上来,这次显然不似之前的剑势那样大开大阖,手上的剑招因肩上的伤而颢得不太连贯,而且双眼多留神了斯维魔爪上的活动。
虽是如此,斯维也占不了便宜,马戈尔的剑招直接,逼着斯维要正面对攻,作力量比拼。
斯维只是拼了两下,身子又再次被迫得后退起来,直退到地道尽头,斯维又弹射一个飞爪,把马戈尔的攻势止了下来,心里迅速思考着对策。
马戈尔一见斯维身后的地牢,面上的煞气更盛了,咧嘴狞笑道:“小子,等会我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一说完,马戈尔又一剑砍来。
斯维眼见无路可退,大叫道:“小爷跟你拼了!”
斯维毫不理会砍来的剑锋,魔爪直刺马戈尔的心脏,大有以命换命的姿态。
比起斯维后发而来的魔爪,马戈尔的大剑已差不多落到斯维的身上了。
马戈尔可是对自己的力道信心满满,就算是不能一剑了结,那剑身上的斗气也可以将眼前灵活得猫一样的贼子轰飞,那魔爪自然也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只是在大剑落在斯维肩上之时,一层护体气甲随即在斯维的肩上弹出,把落下的剑势随之一缓。只是剑上的的斗气太强了,整层护体气甲随之一碎,剑锋砍入斯维的肩胛,血溅、肉分、骨碎!
斯雀肩头吃痛,身子一滞,却没有如马戈尔所料般,被大剑轰飞而去,所是怒喝一声,魔爪急刺,瞬即刺穿铠甲,直没而入马戈尔的胸膛,魔爪瞬即扣住马戈尔的心脏,五爪再奋力一握,就把马戈尔的心脏捏碎了。
马戈尔心脏感到剧痛,满脸不可置信地自己看着斯维,随着斯维用手一推,就向后应声而倒了。
一击毙命!
看到马戈尔的倒地而亡,剩下的三人骚动了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斯维,显得畏缩起来。
斯维把陷入肩头的大剑一拔,血如泉涌。
事实上,斯维也想不到以斗者七阶的斗气之力所产生的护体气甲,还是挡不下马戈尔的大剑,还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现在想来,也是一阵心惊胆颤。
斯维痛呼一声:“你娘的!”就把大剑往神殿队伍扔射而去。
最前的圣殿骑士慌忙一挡,只觉剑上的力道并不大,抬眼一望,就看到斯维一手按着肩头上的伤口,运着白光,施着医疗术,治疗着肩上的伤势。
那圣殿骑士见此,大呼一声:“他在疗伤,不能令他治疗!我们冲!只要冲出去,在地牢那里,就可以结阵了结了这贼子!”
语音一落,那神殿的队伍各自暴喝了一声,向斯维冲来。
眼见神殿剩下的三人攻来,斯维可是伤重难支,顾不得肩头伤势,转身拔腿就跑了起来。
那三名圣殿骑士欢呼了一声,跟着也向斯维追赶而去。
跑出了地道,斯维先是看了仍在牢笼打坐中的芬飞一眼,心里骂道:“小爷就快被砍死了,你娘的还在坐着!”
肩头上的伤势在跑动之间加剧了,令斯维的步子慢了下来,眼看退兵已至,唯有焦急地向阁尔问道:“白老头,你有啥法子没有,不然,可是要命丧此地了。”
阁尔想了一会,说道:“我可以帮你压住伤势,其余的,本老儿真的无能为力了。”
“你娘的,还不快点这么干!”
阁尔闻言眉头气得一跳,见情势危急,也暂时不跟斯维扯皮了,直接施起法来。
斯维只觉肚中一股清流直奔上肩膀伤口,痕痒难耐,往肩上一望,就见整个伤口裹着一层果冻状的液体。
斯维活动一下右肩,虽觉有点酸痛,但活动之间,并无大碍,斯维脚步也就停了下来,在心里向阁尔说道:“白老头,你娘的!早点这样干,小爷便可以少痛一点了!”
阁尔气得呼气连连,索性闭起眼,来个看不见,心清净的四大皆空之境界了。
三名圣殿骑士眼见斯维停了下来,剑招随之连连轰去。
斯维一抬头,见剑招从三面攻来,大叫一声:“你娘的!”又围着水池跑了上来。
就连芬飞也折在这合击之术下,斯维可不认为自己比芬飞还要强,便又向阁尔请教了起来,问道:“白老头,这个合击之术,你要是懂,就快点教小爷破解吧,好教小爷早点收拾掉他们,早点逃出去!”
阁尔闻言冷哼一声,答道:“这合击之术只适用于圣殿骑士,不适用于魔法师,因此本老儿对此并没有多作研究!”
34 地陷
斯维向前跑着,忽然听到神殿的其中一人大声叫道:“那边还有个女的,我先去干掉她!”
待到斯维回身一望之时,那人已向芬飞奔去。
“你娘的!”
斯维暗骂一声,直追那人而去,一爪向其背部攻去。
神殿的三人自看到马戈尔惨死后,早就误认为斯维是灵级的狩魔者。
那人可不敢独自面对斯维的攻势,迅即一避,退回队伍之中,大喝一声:“结阵!”
斯维见神殿的人不再往芬飞那边赶去,反是靠拢在一起,把自己围了起来,心里一阵发苦,也不敢有何松懈,向三人扫了一眼,心道:“唯有强行破阵了。”
斯维先往三人中自己曾打败的那名圣殿骑士怒吼了一声,挥爪而上。
只是“当”的一声,斯维就感到身后有两道破风声刺来,只好舍了那圣殿骑士,先避了过去,怎料这一避让,就被三人轮番追斩。
神殿的合击之术确是了得,眼看三剑齐发,却总是一剑在前,一剑在后,还留一剑互补动势不足,快速运转起来,三人的剑一剑快过一剑地刺向斯维。
斯维避过一剑,脚上一蹬,扣住魔爪,连弹了三指,把三人的攻势止了下来,好不容易才喘定身子,又见三人已拨开了射去的魔爪,重新抢攻而来。
斯维也知再拖下去,自己不是力尽而亡,就是一下失手,刀剑加身。
左斯的左臂涌起一阵鬼能,待到形成新的魔爪,就运起护体气甲,不再顾虑身后的两剑攻势,反是狂攻一人。
四人的攻守之势逆转!
神殿三人虽力图以合击之术挽回劣势,却处处被斯维的魔爪迫开,没法施展。而且神殿的三人的剑锋落在斯维身上,就是一阵震动被弹开了去,令三人震惊不已。
眼看就将三人合击之术破开,蓦地!地面突然晃动了起来,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由上方传来。
斯维一听,也知道是那埋在神殿门前的轰炸卷轴炸响了,心中顿时大急,心道:“神殿的两位主事者回来了!”
只是这爆炸声响落在神殿三人的耳里,却被以为神殿正被敌人大肆进攻,三人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
斯维向芬飞处一望,见芬飞也被爆炸声响惊醒了过来,站起身来,双眼满是茫然地盯着神殿的三人和斯维,似是思考着甚么。
斯维大声提醒道:“是神殿抓你的!”
芬飞闻言,怒火一涨,娇叱一声,就杀入战团了。芬飞虽未完全恢复过来,也没有宝剑在手,只是那怒气冲天的模样实令三个圣殿骑士不敢触其锋芒,倒把三人压了下去。
斯维趁机猛攻其中一人,把三人的战阵撕碎。
只见斯维魔爪连挥,顿时黑光遍体,招式狠辣无比,步步攻险,把那圣殿骑士杀得胆寒心惊。
那圣殿骑士心中早已慌乱,此刻哪里抵得住斯维的这种拼命招式,当下右臂就中了一爪,顿时血流如注,连手中的大剑也脱落了下来。
斯维想不到这种蛮劲如此凑效,魔爪犹如一道黑光拍打在那圣殿骑士的胸膛上,随手一绞,血肉横飞,那人就此毙命倒地了。
待斯维再次望向芬飞,只见芬飞早失了原先的气势,手中缺少刀剑,而被两名圣殿骑士迫得四窜,衣服更被斩得零乱不堪,所幸芬飞的身法尚算精妙,倒是挺了下来。
斯维踢起地上的大剑,反手抄过,就冲向芬飞那处,待到离三人还有数丈,斯维突然身形急射,接着两指连弹,将两名圣殿骑士迫了开去。
斯维瞬即将大剑抛起,对着芬飞大叫道:“接剑!”
那两名圣殿骑士一听,惊魂四起,只是短短的时间内,斯维又杀了他们中的一人,现在更要与眼前的女子连手,两人一个对望,便拔腿就跑,想从地牢中逃去。
芬飞飞身跃起,接过大剑,也不停留片刻,随手一剑劈下,势如疯虎地向两人扑去。
看着芬飞一阵乱砍乱杀的模样,斯维也吓得不敢上前相助。
芬飞长大至今,还未试过如此窝囊废,不论是被抓,还是被斯维所救,对芬飞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更何况最后还要被眼前二人追砍得如此狼狈。
虽然不论是两个圣殿骑士的合击之术,还是芬飞的剑技,都十分有看头,只是斯维看着看着,就觉得这场打斗有点走味了。
只见芬飞的衣服碎裂如丝,身子随便晃动一下,就是春光大露,把斯维看得定睛会神,不知是偷学剑技,还是另有所望。
在芬飞剑下的两名圣殿骑士可不比斯维有如此闲情逸致,只听芬飞一声娇喝,大剑瞬即一分为三,攻上其中一人的上中下三路,那人闪避不得,就被芬飞腰斩了。
听到同伴的惨呼声,剩下的圣殿骑士把大剑往芬飞一扔,就要夺路而去,只是想不到剑还未扔出,芬飞的大剑已经飞射而来,把他的整个身体钉在地上,那圣殿骑士只是闷哼了一声,就吐血而亡了。
一见芬飞满身鲜血的模样,斯维早就把心里的异样心思收得无影无踪,上前赞道:“大小姐,果真好功夫!”
芬飞恶狠狠地刮了斯维一眼,就把大剑从尸体上一拔,这阵仗把斯维吓得退后了几步,以为芬飞要杀人灭口了。
芬飞冷哼了一声,就问道:“这是哪?”
“这是常山城的神殿分殿的地底!”斯维战战竞竞地回答道。
“这么说!本小姐是被神殿那群神棍掳走的吗?”
芬飞的怒喝声声壮如洪钟,把斯维的耳膜震得连响。
斯维耳痛地点了点头。
芬飞先向四周望了一眼,问道:“该怎出去,本小姐要找这群神棍算账!”
斯维向地道一指,芬飞也不再瞧斯维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走向地道。
忽然,斯维想起这神殿的两位主人家可是回了来,若是对上其中一个斗师级的敌人,就算是芬飞和自己两人齐上,都是鸡蛋打狗,一去没回头。
斯维慌忙大叫:“喂!大小姐,现在出去可是找死啊!”
芬飞闻言,身子一滞,看着斯维,怒喝道:“这是甚么回事?”
斯维唯有跟芬飞提了一提,刘使君用请客之事,请走了神殿分殿的主事者,才让斯维有机会前来营救。
芬飞听到有两名斗师级的敌人在外头等着,心知此仇是暂时报复不了,不忿地问道:“若不走这地道,那怎么出去?”
斯维挠了挠头,说道:“我可是有一张传送卷轴,若是挤一点,也该足够我们出去的。”
“挤?”
芬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斯维,又开口说道:“把那张传送卷轴给本小姐先用,废物,你就走出去吧,若是死了,待本小姐脱难后,就去找本小姐的爷爷来,替你报仇!以一个斗者换两个斗师的性命,怎魔算,也是废物你赚了。”
斯维闻言心中一突,心道:“你娘的,这女恶魔定是怕小爷看了她的窘样,到处宣传,想现在就借刀杀人了吧!”
只是看着芬飞那有如鹰矢的眼神,斯维可犯难了,在斯维打算开口之时,地面又是一阵震动,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几乎把两人的耳朵都给震聋。
斯维竭力地定住身子,待抬头向声响处一看,只见地牢顶上似是挨了一击重拳般凸出了一层厚土。
地牢牢顶的幼细沙石慢慢地松脱下来,随之周围石壁也是一阵摇晃、龟裂,就完全碎裂了下来。
看着那头顶上的无数沙石如雨点一样的向下砸落,斯维心中一阵发麻,大声地咒骂了一句:“你娘的,这是怎么的一回事!”
只是这声咒骂声瞬即被地动山摇的地陷声所淹没了。
那坠落的泥石卷起阵阵气浪,带着漫天的黄沙四处飘扬,直叫人睁眼不得,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泥土味。
斯维眼看地牢坠陷,身子飞快直往地道一奔而去,待回头,去不见芬飞跟来,往后望去,却见芬飞似是惊呆了一样,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毫不留神那顶上的巨石如黑影般砸下。
斯维向着芬飞大声吼道:“上面!”
只是吼声在这轰隆巨响之中,显得渺小异常。
斯维前奔的身子急停,反身向芬飞扑而去,魔爪随之向上挥击,把巨石拍打到另一旁去。
斯维把芬飞按倒在地,两手在地上一撑,把芬飞柔软的身子护在身下,气体护甲瞬即全涌到身后,死死的护着两人。
四周的隆隆的塌方声不绝于耳,沙石砸在斯维的背上只是令斯维的身子晃动了一下,又撑了起来,直到整个身子被这惊天动地的沙石迅速掩埋了。
斯维只觉四周天昏地暗,每吸一口气,都带着滚滚的尘烟,不知过了多久,轰隆之声终于停歇,周围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更是暗无天日!
在深深的岩层乱石中,斯维咬着牙,呡着一口血,硬撑着身后如山般重的沙石,死死地护着两人仅存的生存空间。
芬飞定定地看着斯维的脸,听着两人低沉的呼声似是在互相和奏般,心脏就莫名的跳一下,再看着那红红的血液从斯维口中流了出来,心里又不禁冒起一丝担忧。
“废物,你没事吧?”
35 脱身
芬飞试着活动一下身子,除了下身被斯维压得难以移动,上身倒是行动自如,把自己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并无大碍。
芬飞耐心等了半晌,也不见斯维吱声,遂纤手一抬,就拿出一枚夜明珠映照着两人。
芬飞抬眼一看,只见斯维一面泥沙,弄得灰头灰脸,开口想笑之时,去发现斯维额上青筋暴现,眉头更不住地抽搐着。
“废物,你没有受伤吧?”芬飞再次问道。
斯维可是憋着一口气硬撑着背上的重量,也不知自己何时会崩溃!可不能随口说话,借着夜光珠朦胧的柔和光晕,斯维眼神不住地对着芬飞乱转,似是在诉说着甚么。
芬飞也是定定地看着斯维,两人除了一阵对望,就再没有说话了,只见四目交投,目光流转,过了一会儿,倒是芬飞受不了,被斯维那炯炯目光望得羞喜参半地扭过了头去,开口低声骂了一声:“小色鬼!”
“你娘的!”
斯维可没有心情在地底下与芬飞来个眉目传情,眼见芬飞误解自己的意思,便不指望这个缺少脑筋的暴力女帮上甚么忙了。
斯维奋力地向后挺了挺身子,却随之触动了背上的伤口,一阵剧痛传来,令斯维的身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这么一动,不只撑不起身子来,还令到一些细沙碎石漏洒了进来,填了些仅存的空间,斯维见此,闷喝一声,死死地撑住身子,好不容易才停定了下来,斯维可不敢再乱动了,心里不禁悲叹道:“难道小爷真的要被活埋掉?”
芬飞见斯维的身子停了下来,口里的简单的呼吸也似是要用尽气力般,便不再追问了,只是拿着夜明珠在刚才感到湿润之处一照,就看到斯维身上的鲜血正在不住地滴落在身上,芬飞惊得一个失神,就把夜明珠跌落了,周围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须臾,芬飞手忙脚乱瞎找了一遍,只是每每探到鲜血,芬飞的心都不自禁地跳动起来。
芬飞把夜明珠重新抓到手中,照着斯维的脸庞,不再抗拒地望着斯维的眼神,柔声问道:“废物,你不会死吧!”
在光线的映射下,那满眼担忧的娇容倒令斯维心动了起来,只是那声问话,却令斯维大吐不已。
斯维心里一突,那憋着的气就泄了,一下乏力,双手就不住地颤栗着,差点一个踉跄,就身后的沙石活埋掉了。
斯维慌忙鼓尽气力,蹦直双臂,咬着牙,断断续续地喊道:“你娘的…传…送卷…轴!”芬飞闻言一呆,待见斯维那满是血丝的双眼,才想起甚么似的,半弯起腰,伸手在斯维身上摸索、翻找了起来。
不久,芬飞就把传送卷轴拿了出来,又听到斯维喊道:“快抱住…我,然后…施入斗气在…卷轴之中,就…撑不住了!”
“谁要抱你了!”
一句似嗔又似是向情人低声的呢喃,令芳飞的耳根不禁红了。
虽话这样说,但芬飞还是手里把传送卷轴一展,运起斗气直往卷轴里注入,一阵白光随之在卷轴中泛起,直到传送的魔法阵完全展开,芬飞才红着脸,把传送卷轴摊放在胸怀上,探手往斯缠的腰一缠。
只是双手一踫到斯维那伤痕密布的背部,那湿热的血液瞬即沾粘了上来,芬飞的脸上的绯红随之一散,忧愁满面地看了看斯维那倔强的脸,心道:“这废物怎会伤得如此的重?”想着,芬飞的绻首就情不禁的往斯维的胸膛一靠。
斯维的身子感到一阵柔软贴身而来,低头一看,只见芬飞犹如小鸟依人般靠在是自己的胸膛上,心中一跳,全身瞬间灼热了起来。
斯维好不容易收住心神,挪开了目光,奋力地扛着背上的沙砾,等着魔法阵的光芒慢慢的裹起两人,不久,魔法阵内酝酿的白光一闪,沙石随即塌了下来。
幕地,斯维尖叫一声,把缩在怀中的芬飞惊醒了过来,斯维想不到两人居然会被传送到半空之上,向下一望,离地面竟有十多丈之高,只是无奈体内的斗气早就亏空掉了,若不把芬飞叫醒,那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往地面摔了下去。
芬飞睁眼往下一望,身子从斯维怀里挣脱,瞬即运起斗气,双手在斯维胸怀里一推,把斯维向天推高了几分,自己的身子也随之轻轻落地。
芬飞向上一望,只见斯维还是尖叫连连,心中不觉好笑,心道:“以废物现在的身子,这样的一摔,可不止要断一两根骨头!”
想到这里,芬飞毫不犹疑,回身跃起,在半空中就把斯维接住了。
只是两人才到地面,芬飞就问道:“死了没有!”
“就快了!”
芬飞见斯维虽是嘻皮笑脸,想说随手把斯维扔在地上,瞧也不瞧,各自回常山城去,但感受着斯维身上因伤痛而难以压制的颤动,芬飞不由得想起在地陷之时,斯维仍奋身营救的情形,一个心软,就把斯维轻放在地上,撕起自己那零碎的衣服,帮斯维包扎了起来。
斯维想不到芬飞这女恶魔也会有温柔的一面,只是看着芬飞把衣服撕了一撕,半响,手里拿着剩余的衣服,又踌躇犹豫的样子,心里便发笑了起来,说道:“若是觉得不方便,就撕我的衣服!”
芬飞闻言,睁眼把斯维一瞪,咤道:“谁要你管!”
说着,就毫不客气地把斯维的衣服大撕特撕,似是在报复着甚么。
斯维也不敢再去触动芬飞的霉头,反是打量起四周,思考着,自己是被传送到哪里去了。
夜光之下,山野显得寂静无比,偶尔林中传来一声兽吼,打碎了四周的宁静。
斯维微微抬头看着芬飞那向光的侧脸,或是在夜光倾透下,那凶狠的脸容显得柔和许多,额前的发丝,在寒风里微微地抖动着。
纵使芬飞在包扎时,那纤细的指尖总会粗心大意地触痛了斯维的伤口,但那双柔嫩的手所传来的温热,却令斯维在夜光下,心里不禁萌生一丝异样感觉。
斯维看着芬飞那眸子里星光,渐渐变得心不在焉了,冰寒的夜风吹着那微微在发热的脸,想是脸红起来了吧?
芬飞好不容易把斯维的所有伤口包扎了起来,只见斯维痴痴地看着自己发呆,心里一愠怒,手里把布带用力一拉,便把斯维弄得痛呼起来。
芬飞拍拍手,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小姐可是在忙上忙下,废物,你倒是好样的,居然有空看起风花雪月来!”
斯维闻言也不敢对芬飞乱瞧了,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看着星光云影,直到身体恢复了点气力,才凝聚起光明元素,治疗了起来。
两人就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的过了一晚。
靠着天玄珠的帮助,斯维的外伤倒是从外表再看不出来了,但是要完全恢复,还要多几天的时间。
芬飞守了斯维一夜,见斯维恢复得差不多,就站了起来,说道:“废物,身子好了,就别躺着,该走了。”
也不管斯维如何反应,就抬步走回常山城了。
只是芬飞走了一半,回头又问了斯维一声:“本小姐好看吗?”
斯维闻言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只是芬飞也不等斯维的答话,又走了上来。
斯维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就见芬飞停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心里顿时一松,就向芬飞走了过去,一路上,芬飞都走得特别慢,还不时回头张望了一下,倒是让斯维在跌跌撞撞之中,追赶了上去。
36 悠闲
斯维回到小酒坊,身子一躺,就睡了一天了。
芬飞则没有再跟斯维住在同一间房,而是另外租用了一间房间,各自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斯维就痛苦万分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只因芬飞喝道:“废物,本小姐可是要亲自去喂我家的牛牛,你怎可以再睡下去的?”
斯维唯有听令,拖着疲倦,提着一桶饲料,脚步躝跚跟着芬飞去到小酒坊的兽棚,把木桶往傁牛身前一放,就趴在栏杆上,睡了起来。
芬飞一见斯维如此疲累,也就大发慈悲,叫斯维回房休息去了。
只是斯维才难得回房睡下,木门就被一名大汉踢开了,听着那房外的爽朗笑声,斯维就知谁来了。
斯维痛苦地把头缩进被单里,捂着耳,在心里不住地痛骂着张子非。
须臾,一个小孩冲进房间来,走到床边,把斯维的被单一拉,斯维被冷风一吹,身子就忍不住,抖擞了起来。
斯维恶狠狠地瞪了柏克一眼,就艰难地爬了起床,虽想暴打这个小孩一顿,但看着接着走进来的张子非,斯维可是有这心,而没这胆了。
“废物,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没死的成!”
张子非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斯维虽气,可是自己连用眼神去瞪张子非的勇气也没有,谁叫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自傲,况且,想到两人如此有良心地来探望自己,心里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
就在斯维想答话的瞬间,就听到柏开口问道:“废物,我们可不是来探你的,我们是来找美女恩人的!”
斯维闻言心脏剧跳了一阵子,极速地把血都气得直冲上脑袋,怒得脸红耳赤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住气,心里暗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斯维也不再自作多情,开口答道:“你的美女恩人就在小酒坊的兽棚那里。”
语音一落,也不用斯维自己抢过被单,柏克就把被单往斯维面上一扔,拔腿跑了出去了,想是找他的美女恩人去了。
张子非呵呵地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甚么,待到斯维拍下被单,向自己望来,张子非笑声才一止,转身抬步就走了出去,到门外笑了起来,不久就走得无影无踪了,应该是去追柏克了。
斯维心里一阵悲哀,心道:“老爷子还真说得对,人善人欺!”
斯维只好起床,再次把门窗都关好,才回到床上,盖好被单,睡了起来。
只是才睡了一会,小酒坊的小二就推开了门,跑了进来,在斯维耳边叫道:“客棺,客棺,刘使君来了!”
斯维一时没听实,以为是刘斗来了﹐就拉过被单,瞇着惺忪的双眼,说道:“叫那个胖子明天再来吧,小爷没空搭理他!”
小二为难了起来,心道:“这小子果真够架子,居然叫堂堂的郡府之长作胖子,还要刘使君明天再来。这小子该不会有甚么可怕的背景吧!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胆!”
小二权衡了一下,心怕无故得罪了一个大人物,也只好退身关门,向刘使君复命去了。
斯维听到关门声,也就不管了,蒙头再睡了起来,只是偏偏天不从人愿,门又开了,斯维被这样一睡三扰,气得爬了起来大声骂道:“你娘的,怎么还不消停一下,小爷可还未瞌睡过呢!”
待看清来人,却是芬飞拿着一盘食物,愕然地看着斯维,旋即一怒,把饭菜向斯维一扔而去,待看到斯维被扔个正着,浑身粘着饭菜,芬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拍着手,哼着歌儿,走出了房门。
斯维只觉浑身都是饭菜油迹,心道:“这觉是睡不成了,还是洗个澡,吃个饭再说吧!”
斯维往澡堂走去,或是临近中午,澡堂里的人很少,斯维简单冲洗完毕,就浸在暖水中,“呼”的低叹了一声,舒服地躺卧在池边,闭上眼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斯维一觉睡醒,已是“日落西山红似血”了,一天的悠闲时间,就如此的匆匆而去了。
斯维伸了伸赖腰,就披衣到食堂去,祭祭自己的五脏腑去。
坐在食堂的一角,斯维叫来了几道饭菜,就静静地品尝起来。
用餐不久,食堂就一阵騒乱,小二跑了进来,直往斯维的饭桌去,向斯维说道:“小使君来了,想接客棺往郡府一趟。”
“胖子该没有理由找小爷,想是刘使君托他来找小爷的吧!”
斯维思忖了一会,就放下了碗筷,向小二说道:“这账记在郡府上。”
小二一听,有点为难地说道:“这不合规矩吧。”
“那你跟小爷来,小爷让胖子跟你说。”
话一说完,斯给就抬步走了出去,一到外面,斯维就见到在外等待的刘斗了,挥手叫道:“胖子,又怎会来了?”
刘斗心里也是不情愿的,但还是笑口连连地跟斯维打了声招呼,说道:“大哥,家父有请!”
斯维一脸果然如是的表情,继而在身上掏出一张借据,招招手,向小二说道:“胖子,麻烦你就先还了钱给小爷,好教小爷有钱去结了这饭菜的账。”
刘斗一看斯维手上扬着的借据,脸上一苦,拉过斯维,向左右望眺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大哥,这账,可否先拖着。”
斯维为难地摇了摇头,说道:“胖子,不是小爷不帮你,只是小爷身上一个零花钱也没有!”
斯维指着小二,又说道:“你看看,那小二就是小酒坊的人,小爷可没钱结账,若不把这账结了,小爷可是吃了顿霸王餐,那小爷去的,便不是你的府第,而是郡府的大牢了。”
“大哥,我可是拿了两张魔币卡给你,怎么现在就没了?”
见斯维点了点头,刘斗真想把斯维掐死算了,这可是两千金币啊!
只是刘斗想起自己手无抟鸡之力,若是对上眼前的贼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胖子,不如这账先记在你的府上,也当是还着小爷一些利息。”
刘斗认命地应了声是,就招来小二,叫小二把账记在使君府上,就陪着斯维,坐着马车,往郡府去了。
斯维一进大厅,刘使君就起身出迎,说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吧!”
斯维抱拳说道:“幸不辱命!”
刘使君点了点头,就开口把刘斗支开了去,待到厅中没有旁人,就问道:“本君以为小兄弟早已葬身于地底,却想不到小兄弟如此吉人天相,能逢凶化吉,挺过了这一劫。”
“使君大人也知道地底之事。”斯维不解地问道。
“那日宴会,本君一拖再拖,倒让那两只老狐狸闻到了阴谋的味道,留不了那两位阁下,这是,确是本君设想不周所致。”
刘使君接着把那晚的事情解说了一遍,斯维才知道,除了柏克在神殿门前的爆炸外,另一道轰击,却是来自神殿的圣骑士长奥卡斯的一击重拳,把整个地牢打塌了。
“那晚,本君见神殿起火,心中便想以救火的借口,就要指派士兵往神殿内闯去,只是却被分殿教主彼安利拦了一来,彼安利只是用了一个水龙术,就把那场大火扑灭了。”
刘使君叹了口气,又说道:“待到本君想以起火原因有可疑,入殿彻查之时,奥卡斯却用一击重拳,以除魔为由, 打在地上,随之轰隆一声,那地面就塌陷了,本君心知不妙,想入殿去支持小兄弟,却又被两位阁下拦了下来。”
“现在看到小兄弟毫无大碍,本君就心安了。”
37 私军
斯维咽下几口唾液,才把那慌张乱跳的心定下来,心道:“幸好小爷提醒了芬飞一声,不要直闯出去,要不然,定会被这神殿这两人轰得连尘埃也不会留下来。”
刘使君看了斯维一眼,说道:“小兄弟以身犯险,不知可曾把证据带了出来?”
斯维闻言,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小子进去后,虽找到了神殿地底下的地牢,但还不及细找,神殿的守卫就找了上门,好不容易打退了守卫,地牢就塌了下来,最后更差点就被活埋掉。”
斯维把自己在地牢的所见所闻,和如何脱困简单地向刘使君解说了一遍。
刘使君听后,手指有节奏地在案上拍打着,闭着眼,喃喃自语地思考着!不久,刘使君苦笑道:“看来小兄弟是白辛苦了一趟了,若是单凭小兄弟一人一语,还真对付不了神殿。”
刘使君又叹了一口气,眼光瞬即泛寒地说道:“不过,神殿也该会把这人体试验转移了出去,常山城,他们呆不了。”
“好了,不说这事了。”刘使君对这事显得有点颓丧,待重新抬头时,双眼又回复神彩了。
刘使君伸手在案上拿起一张诏书,往斯维一递,说道:“小山寨之事,本君向帝都汇报了一遍,想不到小兄弟在帝都里的助力不少,只是短短的两日,本君就收到了这份诏书了。”
接过刘使君递过来的诏书,展开一看,只见诏书上写道:“着命常山郡府之下,小山寨之民,尽为帝国七皇子兰蒂斯‧;洛比的皇族私属护卫军,以彰显皇族威仪!”
斯维看了看洛比这个名字,又看了看那诏书所提到的“彰显皇族威仪”,就眉飞目扬了起来,心道:“洛比是一个才四岁的小屁孩,自幼就被隔离在宫廷之内,哪懂得彰显皇族威仪,这分明是雄狮帝国想在神殿的脸面上扇上一巴!”
这种直接征调郡府山民为皇族私军的事情,在雄狮帝国中是十分罕见,这张诏书写得如此光明正大,还真是一面能掩人口实的旗帜。
在帝国之内,神殿可管不了皇族私军有甚么信仰,更甚者,在帝都的禁卫军,他们的信仰可都是雄狮帝国的开国之祖兰蒂斯大帝。
不过眼下的情形,斯维还是十分满意,至少,神殿也该收敛了一下爪牙,不敢胡乱攻上小山寨,这倒了却了斯维的一道心事。
至于帝都里的助力,斯维不用想就知道是那老爷子和娇蛮的三公主的作为。不过自己欠了这娇蛮女的大恩,回到帝都也不知又要做啥事才能还得清这恩情?斯维一想这事,就头痛了起来。
刘使君见斯维皱起眉来,不禁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斯维闻言方回过神来,略带感慨的苦笑道:“噢,不是!只是小子高兴得忘形了!”
见斯维不想多说,刘使君也就对此事一笑置之,提起刘斗的事来。
“犬儿,本君就交给小兄弟代为照顾了。”
刘使君见斯维点头答应了下来,就唤把刘斗带过来,见刘斗躬身请安后,刘使君就对着斯维嘱咐道:“犬儿自从刚出世开始,还未拜托别人照顾过,若是路上犬儿有所冒犯,还请小兄弟可要多加见谅。”
斯维一抱拳,正色地说道:“使君大人客气了,小子定当尽力。”
刘斗一听两人的对话,愣愣地看着斯维,脑里一片混乱,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又被刘使君拉了过去,听着刘使君说道:“犬儿不论在外花费多少,等本君上帝都复命之时,,必定双倍归还于小兄弟的!”
刘斗闻言一突,就知道自己的老父可要自己出游了,若是一般的出游,刘斗巴不得能多一些,但是跟着眼前的贼子去,刘斗可不想了,只是看着老父一脸期待,刘斗就为难得哭了起来。
刘使君和斯维见刘斗哭得双眼通红,两人对望一眼,哪会不知道这胖子的小心思。
刘使君面有难色看着斯维,斯维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便给个下台阶于刘使君,就开口赞道:“小使君果真孝心动天!”
刘使君摇着头,讪笑了一声,便跟斯维约定了出行的时间。
等到斯维躬身离去,刘使君就开始安抚起刘斗来。
斯维带着诏书出了郡府,小山寨的事一了,斯维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轻快地走在大道上,看着城镇风景,心道:“接下来的一路都是坦途,带多一人去帝都,也是无碍。”
回到小酒坊,斯维就向掌柜打探起王九此人来,只见掌柜闻言一愣,獐头鼠目地向左右望了一下,拉过斯维到内房去,擦着手问道:“客棺,你找王九作啥?”
“这个……这事小爷只能跟王九说。”
掌柜迟疑了一下,就说道:“不知客棺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
“你是王九?”斯维上上下下地端量了掌柜好一会儿。
也不见掌柜点头,斯维便接着说道:“若是你知王九在哪,就说小爷找他,不然,就别浪费功夫了。”
掌柜闻言,狐疑地盯着斯维双手直看,旋即问道:“你是寨里的人所说的血眼神使?”
斯维听到掌柜这样说,也就点了点头,把左手的衣袖抽高一点,那狰狞的血眼就露了出来。
王九看到斯维手背上的血眼,疑虑便消了,答道:“小人就是王九了,只是张大寨主要小人等的是一个家势显吓年青公子,而不是跟在一个小姐身边的小厮。”
斯维顿时明白了,单看自己的一身家丁的装束,怎看也不像一个贵公子。
斯维也就向王九解释了起来,顺便把冒认帝都刘平之事直说了出来,免得日后与小山寨有所误会。
王九一听斯维的真正身份,脸色顿时变了变,心想这次小山寨之危是指望不了斯维了,只是心里才刚萌生起这个念头,就见斯维从怀里取出一物。
斯维直接把诏书递了给王九,说道:“张大脚和长老会拜托给小爷办的事,办成了。”
王九精神一振,接过诏书,打开一看,待看完后,又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斯维,直到斯维肯定地点了点头,王九才满嘴感激的说个不停。
辞了王九,斯维就去找芬飞,一进芬飞的房间,只见那张子非与柏克正和芬飞聊得高兴,斯维假作咳嗽了一声,三人就齐齐地向斯维望来。
斯维跟芬飞说起明日要上路的事,当然,还有刘斗这个拖油瓶的事也不能瞒着这个暴力女。
芬飞一听,瞬即冷哼一声,不满地嚷道:“本小姐还想找神殿算账呢,怎能这么快就走!”
斯维挠了挠头,心道:“凭你我的三脚猫功夫,去报仇也只是送羊入虎口而已。”
虽心里这样想,但斯维还是努力地劝道:“这分殿里可是还有一个魔法师和一个斗师,我们去报仇是不是急了些。”
芬飞一点不卖账地说道:“一个魔法师和一个斗师算得上甚么,等本小姐的爷爷来了,随手一剑,就能砍倒了一大堆!”
若是有空闲,斯维也想在常山城等着,好好地看一下剑圣之威和神殿被揍得墙倾屋塌的情形,但是一想到从身后追赶而来的罗剎女这道催命符,斯维马上打了一个哆嗦,咽下一口水,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想是大小姐的爷爷,他老人家也想大小姐有些历练,才会叫大小姐独自上路,若遇事就把他老人家找来,岂不是失去了独自历练的意义?”
芬飞闻言,就变得犹豫不决了。
斯维见说话有效,更拍着马屁地赞赏了起来,随口就帮芬飞构想了一个美好的将来,只听斯维说道:“以大小姐的修行进境,无不是一日千里,相信不久就能突破斗师级,到时大小姐亲手前来报仇雪恨,那岂不是快哉?”
芬飞顷刻妙目流盼,亮光闪闪,看了斯维一眼那讨笑的嘴脸,也不觉得讨厌了,旋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张子非与柏克听两人明日就走了,那谈笑的兴致也就没了,心中感到一阵不舍,张子非说道:“那俺就请客一席,好为两位送行。”
斯维吃过酒席,也就回房继续休养了。
晨光明媚和暖,芬飞骑在傻牛背上,不耐烦地对斯维说道:“你说的那个小使君呢,怎么还不来?”
斯维见芬飞有眼露凶光,心里一慌,面上却扬起笑容,讨笑道:“想怕是就快来了,再等……”
斯维被芬飞一瞪,那话就说不下去了,也就讪笑了一下,跑到常山城前,张望了一会,见还看不到人影,就在心里数落起胖子的不是了。
不久,斯维视野内就出现了三道人影姗姗来迟地走了过来,只见赵氏兄弟把刘斗押了上来。
赵子虫抱拳说道:“斯弟,我等奉刘使君之令,把小使君给你带来了,小使君要出游留学,在外,还是希望斯弟要对小使君多加照顾了。”
斯维抱了抱拳,说道:“好说,好说!”
赵子熊也解开捆在刘斗身上的绳索,也向斯维迟别了。
待到两兄弟走回城内,斯维面上的笑容瞬即消失,转过头,对刘斗大骂道:“你娘的,小爷可等了你半天了!”
刘斗低着头,身子一阵颤栗,斯维见刘斗怕得不说话,也就不管这个胖子,向芬飞报告了起来。
芬飞听了后,只是领首一下,就夹一下牛腹,缓缓走了起来,斯维往后叫喊了一声:“胖子,快点!”也就跟了上去了。
刘斗回过头,泪流满面看了身后的常山城,低声的说了一声:“别了,我的老父,别了,我的故乡。”
刘斗擦了擦眼泪,一扭头,就向前方两人一牛的身影追去……
38 营火
夜里,晚风呼呼地吹过,营火烧着,劈劈啪啪地响着奏鸣曲,似是在诉说夜色的美丽,往远一看,只见三人一兽正围着营火,那正是斯维一行人在此宿营。
斯维在营火两端坚起两根木棒,做起支架,又把串着野山猪的长木架在营火上,往支架上轻放,平放在营火上烤着,又往火堆里面丢了几根枯木,把火弄得再旺盛一点,才拧开水袋,喝了一口清水,解一解那被营火炙热的脸面、唇舌,抬头看着星光,不满的低骂了一声: “你娘的!”
斯维如此不忿,也是理所当然,斯维可是走了一天路,又被芬飞指使去猎了一头野山猪,还要捡林木回来架起营火,现在连清理野味和烧烤的工夫也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斯维看了芬飞一眼,见这女恶魔倚在傻牛的身上,静静地修炼着。
斯维又转头看了看胖子,只见刘斗坐在石头上,脸上青肿一片,眼里泪光闪动,定定地看着营火发呆。
刘斗这一天可是累得要死,只觉筋疲力尽,双脚似是残了,禁不住地打着颤,身上的锦衣绣鞋旱就不再显得光鲜,反是散发着汗臭,若不是肚子饿得打鼓,刘斗早就什么都不想,直接往地上一躺,睡了起来。
“你娘的,全是一些只看不动手的懒骨头!”
斯维见两人还是不为所动,又在心里咒骂两人一声,才转动着长木,翻烤着野山猪,偶尔从旁边拿了一把从山林里的采到的草蘑香料,均匀地洒落在巨大的野山猪的表面上。
不久,芬飞就闻到的阵阵的烤肉香味,不禁睁眼一瞧。
只见架上的野山猪的被烤得色泽油亮,,散发着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斯维见烤得差不多,从怀里取出一把小砍刀,在火堆上炙热了一下,才往长木上的野山猪身上,切下一块烤肉,尝了一口,感受那热辣辣的烤肉香味在嘴里化开,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斯维先切下十几片烤肉,放在盘子上,满脸笑容地先往芬飞递了过去,说道: “大小姐,这烤肉熟了,可以试试小子的手艺。”
芬飞眉目一扬,心满意足地接过烤肉,口了一块,只觉肉质鲜嫩,香味可口,看了斯维一眼,开口说道: “废物,你的烤肉功夫不错,鲜嫩多汁,不会吃起来觉得干干的不好吃,那以后所有的野炊就交给你负责了,不不要让本小姐失望啊。”
斯维看着女恶魔那被营光照得的红通通的脸孔板起一面应当如是的表情,斯维可真是无奈了,只觉得前路茫茫,不知何时才是这地狱的尽头,只能在心里叹道: “你娘的!小爷真不是你的家丁!”
斯维像是认了命般,向芬飞讪笑了一声,就回身切下一根猪腿,直接抛给胖子,见胖子把猪腿一接入怀,瞬即被烫得哇哇地叫喊了起来,但双手还是强忍着炙热,不让热呼呼的猪腿掉在地上。
斯维不禁想起胖子在日间被芬飞暴打的情形。
在路上,刘斗虽怕了斯维,不敢再斯维面前摆起官腔,但刘斗可不知芬飞的恐怖,更不知傻牛的牛背,现在连斯维也坐不得,刘斗只觉走了一路,累了,抬头就跟坐在傻牛背上的芬飞说道: “那个民女,本使君要征用你的作架一用!”
芬飞可是连回望的也不曾,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只是刘斗可不愿了,当即喝道: “该死的民女,本使君在叫你啊!”
斯维闻言心里一发冷,见女恶魔停住了傻牛的脚步,从牛背上滑了落,向胖子起来,斯维马上就往胖子身边退了数十步,免得遭池鱼之殃﹐只是远远着看着女恶魔把胖子教训得不似人形,心里就悲叹道: “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这个女恶魔!”
想毕,斯维不再看着胖子,随手又切下一根猪腿,也不顾烤肉上的炙热,直接吃了上来。
晚风吹过营火,营火呼呼地冒燃了一下,火星跳烁不定地随风而逝,风一过,营火随即又低了下去。
斯维三人吃了1顿丰盛的烤肉大餐,也只吃了野山猪的一半肉。
斯维看着女恶魔和胖子都似是大饱口福的样子,想是两人也甚少吃过这样的野味,若不是斯维被独自放生在山林里半年,哪会练得这一手野炊的功夫,那现在三人在路上也只能吃着淡硬的干粮了。
斯维打了一个哈欠,把长木从火架上扳了起来,放在傻牛身前,见傻牛长 “哞”了一声,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斯维才坐回到营火旁,闭起眼,修炼了起来。
不久,斯维身后灌木矮林沙沙作响,斯维回神向后一望,只见幽暗的深林中,窜出一道黑影,向火堆冲来。
待斯维看清时,那是一个一身红衣的美女子,只是脸容上满是慌乱神色。
那女子借着火光,看清火堆前的三人,美目瞬即一亮,就直冲了过来,并大叫道: “救我!”
斯维还来不及反应,那女子就撞入怀中,死抱着自己的腰身不放,口里嚷道: “大侠救我,有人想抓我!”
斯维用手推了推,见推不开那女子,也就任由她抱着自己,开口问道: “是什么人要抓你?”
只是那少女像是听不到似地,把头深深地埋在斯维的胸怀内,一直低嚷着道: “有人要来抓我! 有人要来抓我……”
芬飞也被那女子的叫嚷声惊醒了过,眼看斯维与那女子抱成一团,眉目一皱,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就扭过了头,走开了,心里却骂道: “狗男女!”
斯维本是指望芬飞把这女子拉走,只是见芬飞走远了,就无奈地摇了摇头,向那女子问道: “那你也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那女子闻言,身子显得有点畏缩,抬头看了斯维一眼,见斯维的脸上咧开一个微笑,那女子就像是找到可以靠岸的港湾那样,双眼一下子就朦胧了起来,眩然欲泣了。
那女子抽抽噎噎地哭道: “我怕……我怕大妈会把我送到菲斯林男爵的府第上,做菲斯林男爵的第二十五房小妾。”
“那要抓你的人就是你大妈?”
那女子随即点首一下,更像是融化的雪人,泪如雨下,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弄得斯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声地哄起来,又一边端详着那女子。
那女子确是生得绝色动人,皓齿莹眸柳叶眉,神为秋水玉为肌。双瞳虽是哭得通红,但那一身的红衣衬托着其胜雪的肌肤,把全身玲珑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更突显性感韵味,加上那惹人爱怜的样子,令人不禁神魂颠倒、胡思乱想了起来。
斯维心猿意马地咽下了一口水,心道: “这真是一个诱人犯罪的妖精!”
好不容易等那女子止哭了,斯维本想再打探一下,只是低头一看,却见那女子的头靠在斯维的肩上,睡了起来,口里轻轻地呢喃着: “我不想嫁那老鬼……”
斯维放轻手脚,一把抱起那女子,只觉女子身上柔弱无骨,凝脂细滑,斯维按下内心的冲动,走到傻牛身旁,温柔地把女子倚放在傻牛的背上,见女子睡得还沉,就在傻牛的背包里,拿出一件大衣,披在女子的身上,遮起那令人垂涎不已的娇躯。
斯维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再次打坐修炼了起来,直到夜色过去,晨光透亮。
39 逃婚的少女
“逃婚?”
斯维真想不到眼前这个似是弱不禁风的少女,会有如此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少女点了点头,继而说道: “这已是小女子的第三次逃婚了!”
“三次逃婚!”
斯维闻言,惊愕得一脸黑线,遂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逃婚?”
“因为不喜欢!”少女说得斩钉截铁。
“第一次的对象是马云商会的马老板,只不过小女子看着马老板老是挺着个大肚皮,对别人点头哈腰的模样,小女子心中不喜,就逃婚了,第二次是跟鲁夫男爵的小公子,不过,小女子看着他那一脸尖嘴猴腮,处处盘算计较的小市民嘴脸,小女子也就逃婚了,第三次是大妈迫小女子嫁给菲斯林男爵!菲斯林男爵可是一个很老很老的男爵,小女子可不想嫁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就逃了出来。”
“你说是你的大妈迫你嫁的?” 这可是家庭纠纷了吧,有道是 “清官难审家庭事!”斯维可不想陷在此事之中。
“是大妈她想索取十万金币的嫁妆,才迫小女子嫁给菲斯林男爵的。”少女有点委屈地解释了一声。
斯维身上只有两个金币,这也是王九不收他食住的费用才存了下来的,,一听到十万金币,斯维双眼瞬即擦得雪亮,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彷佛要从少女的身上看出她哪里值十万金币。
要知道,十万金币已经可以在奴隶市场买到几个姿色极佳的美女,想来这菲斯林男爵也是一头肥羊啊!斯维脑海转着念头,思考着如何用这个少女去向菲斯林男爵收点保护费什么的。
少女被斯维发光的眼神盯得畏缩地往后靠去,低声问道: “大侠,你怎么了?”
斯维闻言身子一抖,恢复神态,淡然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少女有点好奇的问道。
“难道真要小爷说想不通你全身也只得几两肉,哪里值这十万金币了?”
斯维摇了摇头,把心中的念头挥去,随口说了一个借口,答道: “我想不通一个色欲熏心的死老头,一晚居然有二十四妻妾也玩不够,还要再多娶一人!”
少女顿时显得羞答答的,脸红了起来,眼神有点嗔怒地看着斯维。
只是这似怒似嗔的模样,斯维看得双眼直了,好不容易扭过头,问道: “还未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也像是想起什么收起怒容,马上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低声应了声: “小女子红艳儿。”
“红艳儿?”
确实红艳儿这个名字也十分贴切少女的外貎,一身红衣,理在抬眼一看,就连脖子与脸腮也是嫣红一片。
“那你现在打算逃往哪去?”
红艳儿闻言一愣,思考了一会儿,就茫然地摇起头来,叹道: “小女子也不知道……”
“那你前两次的逃婚,可曾想过要去哪吗?”
红艳儿又摇了摇头。
斯维一见红艳儿如此没谱儿,心中也发起蒙来,只好打探起红艳儿的身世来,问道: “你的家在哪?”
“快活林的飘风院。”
斯维瞬间明白了为何这女子有着 “红艳儿”这样诱人的名字,这事情可是跟斯维原先所想的豪门恩怨有着巨大的差别。
从红艳儿醒了后,斯维就观察到现在,发现了红艳儿对日常生活毫无所知,生活体验贫乏,更是习惯地闪躲着别人注视而来的眼神,就如一个不出家门的千金小姐。
只是斯维本以为是一个被后母迫得自行逃婚的贵族少女,怎知到现在却是一个艺妓,至于她口里的大妈是谁?斯维不用想也知是飘风院的当家鸨母了。
至于快活林,斯维可对这下一站所要前往的地方早有所闻。
快活林不是指一个树林,而是雄狮帝国中一个特别的小城,是滚滚红尘之中的醉生梦死之乡,也是烟花之地,那里无不是夜夜笙歌,四处可见寻欢作乐的男女。
而飘风院就是快活林中最大的两家里的其中一家,从提供荼酒待客作艺,到歌舞剧团,无一不包,除了艺伎,当然也会贩卖女色。
而另一家则是公子宫,以主供男艺伎的服务,也会卖男色以供客人作乐。
斯维看了红艳儿一眼,心里叹道: “又是一只被养在笼里的金丝雀!”
在快活林里,不论是艺妓还是公子,有些是因家庭贫困而签下卖身契,有的则是孤儿,或是遭人口贩子所贩卖的。
斯维可不想再带多一个弱质女子,而且还是快活林里逃出来的艺妓。若是带着红艳儿路过快活林,一旦被飘风院发现,说人是自己拐的,那自己哪来的十万金币去帮红艳儿赎身。
看到斯维托着腮在思忖着,红艳儿问道: “是小女子的事令公子心烦了?”
斯维对上红艳儿那深邃如魅的眼,只感脑海一阵发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强笑了一声。
“公子救了小女子一命,小女子还不知道公子的大名。” 红艳儿面容鐈羞地低问了一声,眼角瞟了斯维一眼,又低了下来。
斯维揉了揉自己逐渐拢向中间的眉心,说道: “我叫斯维!我可是从来没有救过你,最多只能算是接济了你一下。”
“公子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小女子已无处可去了,不知公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小女子一起走?”
说着,红艳儿便是一个躬身作福,泪眼汪汪地望着斯维。
看着红艳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斯维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边是个麻烦,一边是怜惜心。
半晌,斯维暗中叹了口气,最终说道: “姑娘,你住哪儿?我还是送你回去。”
红艳儿闻言面色一变,就梨花带雨地低声哭了出来。
“你娘的!果然是个麻烦!” 斯维心里暗道了声,开始哄起红艳儿来了。
芬飞早就睡醒了过来,只是一清早,就看到斯维跟那少女在低声轻谈,怏怏不乐地轻骂了声:“狗男女!”
语毕,芬飞又闭起眼,装着睡的偷听了起来,只是两边相隔甚远,芬飞可听得十分模糊。
直到了这时,一听到那少女的哭声,芬飞也就睁眼往斯维那边一看。
只见斯维捉住那少女的手,与少女轻轻拉扯着,而少女却在一边哭泣,一边挣扎着,口里更是低声嚷道: “公子,不要啊!”
“禽兽!”
芬飞爆喝一声,就挺身而出,一下飞脚向斯维踢去。
斯维只觉身后爆出一声 “禽兽”,待回头时,已被芬飞踢飞了起来,再迎面中了一招升龙拳。
红艳儿被眼前的事吓得 “啊”的尖叫了一声,就见斯维在半空中吐血一升,灰败的面上青肿了一大块,一倒地,就昏死了过去。
芬飞不屑地看了斯维一眼,转头慰问起红艳儿,说道: “你没事吧,可曾被这废物占了便宜?”
红艳儿不可思议地睁着那双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失神,那搁置在眼框里的眼泪就一泻而下。
芬飞见此,只道是红艳儿被斯维非礼了,暴怒之下,提起脚,奋力地往斯维身体 “蹦蹦”地踢了起来。
红艳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最后才想起什么地拼命拉住了芬飞,叫道: “公子是无辜的……”
眼见芬飞不解地看着自己,红艳儿顺势把事情再说了一遍,直听得芬飞错愕不已,心道: “本小姐又打错人了!”
40 大嫂?
刘斗实是太累了,这一睡就睡熟了,还梦到常山城的风光,这样,刘斗也睡了半天,要不是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响,刘斗真想来个一睡不醒。
刘斗擦着那惺忪的眼,浑浑噩噩之间,就听到斯维大声叫道: “你这个女恶魔,小爷忍够了,就算是被你打死,小爷也豁要出去了。”
“一路上,你对小爷指指点点也就罢了,现在还没事,就发起疯来,无故地暴打起小爷来,真当小爷是沙包任打?”
斯维可真受不了了!
芬飞冷哼一声,指着红艳儿说道: “本小姐只是阻止了一下而已,不然,她早已陷在了你的狼爪之下吧!”
“狼爪?你娘的,小爷只是在哄她别哭而已,而且,你哪里看到了小爷犯罪了!”
芬飞理所当然地说道: “谁叫废物你曾有过不良纪录!”
斯维闻言,就想地牢事的事,心道: “这女恶魔定是记恨至今!”
“你自己的纪录就良好了?你可不是第一次把小爷给揍了!是揍爽了吧?”
“是又怎样!”
一听到芬飞如此直白的说话,斯维心里可真是纠结万分了。
以斯维的实力,确是不可以将这女恶魔怎样,况且,就算是有了实力,也不可以将这女恶魔怎样,谁叫这女恶魔背后站着一个风狂剑圣!一个世人只能仰望的大人物。
越是不能教训芬飞,斯维的内心越是不自在!若是提出分路走,两人可就没了瓜葛了,但是,芬飞一定会把傻牛拖走了!
在斯维纠结万分之时!就听到刘斗这个胖子说了一声: “大哥,大嫂,你们可别吵了,这里可是有外人呢!”
“大嫂?”
斯维和芬飞两人异口同声的问了句,彼此对望了一眼,又迅速扭过头,各自冷哼了一声。
刘斗以为这劝架劝成了,在芬飞和斯维两人心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怎知却捅了一窝蜂,自找麻烦。
这也怪不得刘斗会这样想,谁叫斯维一路上都对芬飞表现得唯命是从。只要芬飞说往东,斯维就拍马而向东了。在外人看来,这种渴了递水、饿了递食和凉了披衣的体贴,只能是有关系的人才会如此。若是两人没有关系,那斯维为什么会对芬飞的衣食住行照顾得无一不周?
只听胖子说道: “大哥也是的,怎能随便就与别的女孩子拉拉扯扯,大嫂当然会吃醋了!”
刘斗丝毫不觉自己的一番言语可会对他自己造成多大的悲剧,“谁吃醋了!”
只见芬飞娇咤一声,就向刘斗扑杀而去。
芬飞盛怒之下,每打出的一拳都带着 “呼呼”的破风之声。
以刘斗一名贵公子弟,哪有还手之力,除了一开始痛呼了几声,就被芬飞一拳轰晕了。
芬飞不解气地又踢了几脚,再望向斯维,那择人而噬的眼神把斯维吓得实时退了数十步。
芬飞呸了一声,就拉起傻牛,上路了。
红艳儿不知所措地左看看芬飞,右看看斯维,见芬飞走远了,就走到斯维的身边,问道: “公子,你的夫人走了……”
红艳儿的话还没说完,就打住了,只听斯维吼了一声:“她不是小爷的夫人!”
“你娘的,这样的夫人,小爷可是无福消受!”
斯维心里暗骂了一声,也不理会被吼得愣了的红艳儿,走到刘斗身边,一连施了两个医疗术,也不见刘斗醒来,只是身子不住地颤栗着,就知道这胖子除了伤了身,还伤了神,,斯维心道: “这胖子定是在发恶梦了!”
斯维叹息一声,一把背起刘斗,向红艳儿叫唤了一声,说道:“该走了!”
红艳儿也随之回过神来,跟着斯维向芬飞的方向赶去。
只是两人才走了一两步,就听到傻牛长 “哞”一声,牛蹄 “沙沙”的刮着地,牛头一低,就狂奔了起来,把后面的斯维三人﹐越抛越远了。
斯维定住脚,呆滞地看着眼前滚滚的尘烟,瞬即破口大骂道: “你娘的!”
半晌,斯维回过来看着红艳儿,称一称背后的刘斗,心道: “走了一个暴力女,还有一个包袱和一个麻烦!”
“唉!”
斯维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吧,追了上去,再让我好好的想一想该怎去帮你。”
只是斯维又追赶了一段路,就不见红艳儿跟上来,回头一看,却见红艳儿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斯维走了回去,问道: “怎么不走了?”
语音一落,斯维就听到红艳儿的肚子打起鼓来。
红艳儿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 “不知公子身上有没有干粮给小女子?”
红艳儿可是自从昨天逃婚到现在,还未吃过一点东西,现在可是饿得走不动了。
斯维掏出怀里的干粮包,递了过去,红艳儿一接过,就马上从干粮包拿了两块饼干,左一口,右一口地狼吞虎咽了起来。
斯维回头看着前路,那一人一牛的身影早就绝尘而远去了。
斯维见此,也就不再急着赶上去了,遂问起红艳儿的事来。
“飘风院那里有些什么人会认得你?”
“唔……”
红艳儿拍拍胸口,把嘴里的干粮先咽了下去,再答道: “飘风院的人全都认得小女子,小女子可是飘风院今年的花魁!”
看着红艳儿语气有些得意的样子,斯维有点无语了,心道:”还花魁呢!是花痴吧!逃跑也不带点吃的!”
斯维又问道: “若是带你走进快活林里,会被人发现吧?”
“应该是吧,上两次都是小女子还没出城,就被抓了回去!”
“那这次你是怎么逃了出来的?”斯维有点好奇了,一个连续有过两次逃跑纪录的花魁,飘风院可不会不找人盯紧。
“是姐妹们帮小女子的……”说着,红艳儿心情低落了下来,接着叹息一声﹐说道: “也不知姐妹们怎样了。”
斯维也不知如何去安慰红艳,也就由得她自由发呆吧。
过了片刻,斯维就说起自己一行人的行程,听到斯维一行人会经过快活林。红艳儿有点踌躇了,最后问道: “公子,你会保护好小女子的吗?”
斯维真想直接拒绝了去,但是对上那双妙目,却失魂落魄般,不自主地点了头,答应了下来。
红艳儿一听,高兴得投怀送抱,又在斯维的脸上吻了一口。随即又像是发现什么的,把斯维推开了去,脸色嫣红地致歉了起来,说道: “小女子以为公子是自家的姐妹了,是小女子失态了,请公子见谅。”
斯维摸着那略带湿润的脸腮,回味着那一吻。
红艳儿见斯维失神了,嗔怒地叫了声: “公子!”
斯维挠挠头,继而说道: “为了不被别人认出来,你还要伪装一下,至于这身红衣,还是不要穿了吧!”
说到这里,斯维才想起所有的包袱都放在傻牛那!
斯维头痛了叫了起来,喊道: “傻牛!你给小爷回来!”
只是斯维也知这种叫喊是多么的无用。
斯维把刘斗放在地上,心中思量了起来,直至看到刘斗身上的锦衣时,念头一涌,计上心头,那嘴角瞬间扬起一丝笑容。
只是笑脸这落在红艳儿眼中,那神态,十足就是在飘风院所见的嫖客的奸笑嘴脸!即淫而贱!
41 快活林
斯维换上刘斗的一身锦衣,虽不光鲜,也松大无比,但将就一下,远看起来,也像个贵家公子哥儿。倒是一衫蓝衣家丁打扮的红艳儿令人眼前一亮,十足的美女仆人,配上那雪亮晶莹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娇媚。
斯维暗道一声: “妖精!” 就往地上抓了一把尘土,对着红艳儿说道: “用这些灰尘涂一涂在脸上,你现在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了,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这可是在快活林里混不过去。”
红艳儿闻言,不乐意地用手掌搓了点灰尘,像是在化妆那样,细致地,轻轻地在脸上拍打着。
看得红艳儿的神态,斯维可是十分别扭,便开口说道: “这可不是叫你遮丑,而是要你把脸涂花。”
说着,也不顾红艳儿的反应,把手里的灰尘搓了搓,就直接抺在红艳儿的脸上,那白里透红的肌肤瞬即被抺得灰灰黑黑。
只是斯维觉得这样的妆扮还是差强人意,遂摘下那顶蓝色的家丁帽,就伸手把那疏理得光顺而油亮的秀发弄得乱成一堆杂草似的,再替满眼委屈的红艳儿歪歪斜斜地戴上那顶家丁帽,才拍一拍手,尚算合意地笑了笑,又暗叫了一声可惜。
若是傻牛背上的木箱还在的话,斯维定会再木箱里找一块黑药膏,贴在红艳儿的额前,令红艳儿更像一个瘦弱多病的小厮。
现在的红艳儿哪有之前的美女仆人的娇嫩神态,披头乱发,脸上灰灰黑黑的满是灰尘。
“好了,走吧!,这也该认不出来了。”
语音一落,斯维就背起只剩下内衣裤的刘斗,就走了起来。
眼见斯维无视自己的不满,红艳儿扁了扁嘴,扫过额前被弄得一团糟的刘海,又不舍地看了那正在燃烧的红衣裙一眼,轻骂了一声: “混蛋!” 就追着斯维而去了。
风吹过,卷起一阵阵灰烬飘散在空中。
刘斗打了一个喷嚏,身子被寒风吹得打起哆嗦颤抖着,拉一拉仅有的一件衣服,满心抱怨地看着眼前有说有笑两人,心里不住地骂道: “强盗!贼子!”
“公子,在快活林里要找一个留宿的冒险者也是十分简单,在整个小城里,也只有一家正规的客栈,其余的,全是青楼,若是小女子……不,若是奴才没猜错的话,那芬飞姐姐定会在那 “停客栈”里住宿的”
斯维有点头痛的挠了挠头,红艳儿的面容虽改了,但说话动作都透着娇柔,那不经意露出来的眼神更是媚视烟行,勾心夺魄!
“我想你还是在别人面前少说点话吧,有事我来解决就好了!不然,别人听你说上几句,定会疑心的!”
红艳儿见斯维说得如此肃然,也就点了点头,到了快活林,红艳儿就闭起嘴唇,不说话了。
快活林乃是建在河道上的小城,河道纵横交错,互相连贯,往河道的两畔望去,就是一片雕花镂木的红楼 ,齐刷刷、红彤彤的一片,占着整条河道,这也是小城里的纸醉金迷之地。
虽然寒冬已尽,但河道上的腊梅暗香依旧,东风徐徐吹来,河道两岸四处飘香,柳絮摇曳,杏灯楼影桨声,河道里画舫云游,船头上站着一些浓妆淡抹、云装绮丽的俏丽女子,她们有摆弄丝竹之鸣,有的开喉引歌,琴瑟缓缓地伴着长歌,在小河的水波里荡漾,轮回旋转,歌声清丽如夜莺鸣谷,如此地撩人心弦!
斯维看着如此风影,不禁迷醉了!
“公子!公子!”
红艳儿叫了两声,把斯维拉回过神来,便问道: “公子想是第一次来快活林的吧?”
斯维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对快活林早有所闻,但见前所见的玲珑楼阁,雕梁画栋,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烟花地,风月场。
比起斯维,刘斗显然更加不堪,不是刘斗对此情此景看呆了,而是刘斗的一身装束,实是与此地格格不入。
刘斗不自在地说道: “大哥,还是快点去找大嫂吧!”
斯维闻言,那一副看风景的好心情就没了,恶狠狠地盯着刘斗说道: “那女恶魔与小爷没有任何瓜葛!胖子,你要是再提大嫂两字,那女恶魔不教训你,小爷也会打到你满地找牙!”
胖子被斯维一吓,也就颤抖抖地点着头。
斯维冷哼一声,也不看刘斗,向红艳儿问明了路,就直接向停客栈走去了。
那停客栈比起小河两畔的红楼亭宇确是有些逊色,但比起寻常的客栈,停客栈却多了一份优雅,停客栈足有四层之高﹐往来进出的都是冒险者、王孙公子和富商巨贾。
斯维一走进去,就向掌柜打听了起来,问道: “有没有一个女子带了一头鸵鸵兽来留宿?”
那掌柜抬头看了斯维一眼,见眼前之人一身锦衣,也就笑着答道: “客棺,本栈今天没有招待过这样的客人。”
斯维先望了红艳儿一眼,心道: “若是真只有一间客栈,以傻牛的脚程,也该早到了才是,怎么还未曾来?”
“快活林里还有没有其他客栈?”
那掌柜一听斯维这样问,瞬即不快了,冷冷地答道: “快活林里只有这么一家客栈,若是客棺想寻开心,可到河道两旁那里去。” 说着,再也不理会斯维,低头又 “啪啪”的对着算盘计起账来。
“公子,会不会芬飞姐姐在路上有什么事担误了?” 红艳儿面带忧色的问道。
“那女恶魔不找别人麻烦,就什么事也没有!” 斯维可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担心。
斯维挠着头,思量了一下,就决定先带一行人在栈内吃点东西,好等着芬飞到来。
一顿饭席吃了下去,也不见芬飞的踪影,斯维托着腮,皱眉头,心道: “这女恶魔到底去了哪?”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门外还不见人影,斯维叹了口气,心道: “等明天应该到了吧!小爷可不想再这城待下去了。”
不论是红艳儿的事,还是要赶去帝都送天玄珠的事,每在这待多一日,斯维便感觉到多一丝危险。
斯维转头跟两人说道: “我们就先住一晚,明天就起程吧!”
“公子,那我们需要多少间房间?”
“就三间吧!”
只是红艳儿闻言,向斯维比起手势,又凑近斯维的耳边低声说道:”若是分开住,那公子该怎保护小女子,还是小女子跟公子睡在同一间吧。”
斯维有点错愕望着红艳儿,又听红艳儿说道: “若不是跟着公子,小女子会怕……”
红艳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若是公子觉得不便,那就三间吧!”
斯维失神走向柜台,思忖了一会,最后还是觉得要三间会比较好,便向掌柜说道: “掌柜,我要三间客房,要相邻的。”
42 夜谈
斯维放下一个金币的订金,就跟着停客栈的小厮上房去了。
斯维先向红艳儿和刘斗两人各自交待了一声,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逐渐习惯了吧,斯维总会修炼了一阵子,才会去睡觉。这不,斯维就在床上打起坐,暂把芬飞的事抛在脑后,渐渐修炼了起来。
当斯维再睁眼的时候,已夜深了,斯维困顿地和衣躺下,只是才睡下不久,就听到房外的敲门声。
“咚!咚!”门又被敲了两声,旋即就被斯维打开。
斯维皱了皱眉,看着站在门外的红艳儿,只见红艳儿双手紧抱着一个枕头,眼泪盈框地看着自己。
斯维看着那一双哭得红红的眼睛,可猜不到红艳儿为什么会哭了,遂问了一声: “出事了吗?”
红艳儿先是摇了摇头,待见斯维抬手想关上门,又点了点头,说道: “公子,小女子害怕黑夜里的怪物,所以整个晚上都不敢睡。”
“怪物?”斯维闻言紧张了起来,唤醒小鬼,吩咐小鬼把四周扫视了一遍,也不见任何异样,就向红艳儿问道: “那是什么怪物?”
“小女子是睡在床最里面,只是一睡下,整个房间静悄悄的,老觉得窗外会有怪物爬上来!害得小女子不敢睡熟。”
斯维瞬即汗颜了,心道: “这只是你的感觉而己!”但看着红艳儿剎有介事的模样,就问道: “那你看到怪物了吗?”
“小女子一直都怕黑,所以房间里总会点着一根蜡烛,刚才,小女子睡下不久,抬眼望向窗外,就发现有一个黑影盯着小女子看。”
“黑影?那你可曾看清那是什么怪物?”
“小女子一吓就赶紧逃了出来了,还未来得及看清……”说着,红艳儿的声音也就低了下去。
看着红艳儿那惊慌的样子,斯维以防万一,若是红艳儿真的被人窥伺,那想过这快活林,可就另有一番波折了,想毕,斯维叹了一口气,就带着红艳儿回到她的房间检查了起来。
斯维眼神往四周一扫,四周寂静,窗帘上除了映照了两人的灯影之外,再无一物。
若是在心慌之下,这样的黑影确是会被人误认为怪物在窗外窥视。
虽然斯维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但到了现场,还是无言了起来,看了红艳儿一眼,心道: “居然会是被自己的影子吓跑了!”
红艳儿忸怩作态地扯着枕头,低着头,面有愧色地说道: “想是小女子太怕了,把自己灯影也误当成了怪物。”
“既然没事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斯维随口应了一声,就打着哈欠,抬脚往自己的房走去,只是未曾步出房门,衣角就被红艳儿拉住了。
“公子,但是,小女子还是十分不自在,老是觉得身后有人盯着那样,总是怕飘风院的人会找上门,把小女子抓了回去……”
说着,红艳儿更是哭出了几滴泪来,旋即渐渐抽泣了起来。
见此情形,斯维心道: “看来是走不成了!”
只是斯维看着房间的虽一一张木床,心里又犯愁了,最后斯维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好吧,你等等,我先回房,把羽被和枕头都搬了过来,铺在地上睡。”
房里烛光摇曳,斯维的心也随之晃动着,漫漫长夜,斯维可真的睡不着,只要一闭眼,脑里就会胡思乱想了起来。
只是睡了一会,就听红艳儿开口问道: “公子,你睡了吗?”
“还未,怎么了?”
“没有,只是有点事想问一下公子的?”
“那你问吧。”
“公子,你与芳飞姐姐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红艳儿可是十分好奇两人的关系,但是从刘斗口里所知,斯维可是对芬飞恭敬无比,只是现在,两人好像闹了扭捏一般,才会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耳听着红艳儿问得如此有技巧,斯维不禁有点叹服青楼女子的察言观色之能,若说自己是被迫跟女恶魔共同上路的,斯维的面子可是挂不住,只好这样答道: “我跟女恶魔可是啥关系都没有,只是正好同路而行而已。”
“嗯。”
“公子,你猜芬飞姐姐现在去哪了?”
“或许她不在快活林留宿,直接在夜里赶路吧。”
斯维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才会在这里寻不到芬飞。
“公子这天老是愁眉不展,是在担心芬飞姐姐吗?”
斯维哪会担心那女恶魔,只是怕这么一散,傻牛就此被芬飞拐走了,才会如此忧虑。
一想起傻牛的事,斯维就心烦了起来,也不答话,反是问起红艳儿的将来的打算了。
红艳儿茫然低叹一声,答道: “小女子也不知道。”
“那你会些什么?”
比起像盲头苍蝇地乱想,斯维觉得人还是要先学会欣赏自己的优点,接受自己的限制,再看看自己还哪些潜质可以发挥,哪些弱点可以改善,才再想想自己将来的打算。“小女子除了会抚琴按萧,起舞唱歌,再不会其他了。”
“那你还认识了些什么人?”
红艳儿想了半天,才悠悠道了一声: “相交满天下,知心难几人。”
“若是公子不弃,比起跟着那些客人,小女子还是跟着公子过活好了。”
斯维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
“小女子只是觉得公子总比官场和商贾的那些衣冠禽兽要好看多了。
斯维真想跟红艳儿说这么的一句话: “你可是看错小爷了,在帝都,小爷的纨绔之名,可是街知巷闻! 劣迹更是罄竹难书!”
斯维头痛地敲了敲脑袋,心道: “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美人,若是四处流浪,下场可想而知!”
红艳儿等了一会,也不见斯维张声,又问道: “难道公子嫌弃小女子出身风尘,身份卑微?”
斯维慌忙说道: “不是!我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真的宁愿相信一个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
“小女子相信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应该不会是那种无耻之徒。”
斯维有点无语了,心道: “难道半年的磨练真的把小爷的纨绔之气磨消了,让人看不出来。”
“这事,若是你真的不介意,那就暂住在我家吧!”
红艳儿一听,喜上眉梢地笑道: “那就麻烦公子你了。”
两人零零碎碎地谈了一夜,待到天色微亮,斯维才把红艳儿哄睡了,困乏地闭起眼,睡了过去。
当斯维睡醒起床时,就看到红艳儿睁着那双纯净却光彩夺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一看到自己睁眼,瞬即缩回到床边扮作刚睡醒的样子,那窘困的样子令斯维笑了笑。
“早!”
“公子,早!” 红艳儿有点羞涩地回了一声。
斯维站了起来,随手整顿了一番,就想回房去了,免得被胖子看到,误会了起来。
只是斯维还没有开门,门就被刘斗推开了,只见刘斗冲了进来,扶着斯维的肩膀,气吁吁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哥,大事…不好了,大嫂……不!……跟大哥一起……的那个女子,她……她撞死了菲斯林男爵……现在,就关在……官府里等着审判呢!”
43 开审
斯维等到刘斗喘定了,才详细再问了一遍。
刘斗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了下来。
斯维才知道芬飞不是不想留宿,而是跑去吃免费的牢饭了。
那日,芬飞贪快,就叫傻牛风驰电制地奔跑了起来,只是芬飞并不懂傻牛的性子,傻牛可是一放开脚步,要停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不,一到城门,芬飞捺不住傻牛的蛮劲,一头冲进了城,在大街上奔驰了起来。
以傻牛的技术,若是有空位,确是能轻巧快速地闪避了过去,可是傻牛并不知道大街的转角处,菲斯林男爵的马车正在大摇大摆在大街上巡游,只见傻牛牛腰一扭,急转了一弯,就牛眼一突,与菲斯林男爵的马车相撞了。
这么一撞,就飞了正在巡城的菲斯林男爵,以菲斯林男爵的高龄,哪受得了这踫撞之力,一倒地,就一命呜呼了。
芬飞一看撞了人,心道不妙,待下了牛背,那马车队伍传来一声声慌乱的声音,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菲斯林男爵被撞死了!”
一听到这声响,人群瞬即沸腾了起来,声音不绝。
芬飞上前察看菲斯林男爵,一看那人死了,心中悔意不绝,脚下一停,便被途人围观了起来,等到回神时,已被官兵扣上了锁链,以一个杀贵族罪将芬飞带走了。
斯维向刘斗问道: “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现在整个小城都在谈论这事,说是一个剑圣的孙女公然在大街上超速,撞死贵族了!小弟也是在饭厅里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们谈论的对像是和大哥一起的那个女子,现在那女子正被官府里提堂审讯呢!”
刘斗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心里暗道: “怪不得以这强盗的吝啬,都会容忍那个女子的坏脾气!原来不单是为了那女子的美色,也是因为美人背后有个大靠山!”
斯维可不在乎刘斗怎么想,把这事在脑海转了一遍,想到以芬飞的身份,确是会吓倒官府中人,不敢妄动,想来也应该会相安无事。
死人,在魔冥大陆上常见的很,只是现在死的可是一个贵族,官方怎都要有些解释。
当然,若是比较起两者,对雄狮帝国而言,交好芬飞的后山风狂剑圣比起快活林里一个小小男爵的地位更来得重要,不管雄狮帝国的官方再怎样偏坦,也都要将事件对群众交待一声,好堵众人诸口。
现在,斯维倒是怕傻牛会因此背起这只撞死人的黑锅,被官府的人当作替罪羔羊,剁碎了去,以便向民众交差。“你娘的!这不是再找小爷的麻烦吗!”
斯维在心里暗骂了芬飞一句,就向红艳儿问道: “官府在哪?”
红艳儿说明了路向,就满眼渴求地看着斯维,希望斯维会带上自己。
可是斯维真的不敢带着红艳儿通街里乱走,况且那里人多,若是一个不小心,再被人认出红艳儿,只会惹多一身麻烦,令自己更头痛而己。
斯维也不敢再看那亮晶晶的大眼睛,转头吩咐刘斗照顾好红艳儿,就独个儿走出了停客栈,往官府跑去了。
到了官府,斯维可被这快活林的官府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四周人山人海,议论之声不绝。
“你说这个风狂剑圣的孙女为啥撞死人了,还会这样拽?” 其中一个看似商人的围观者问着旁边的友人。
“若是你老子是帝国的皇帝,你也会如此的拽吧!更何况,那是剑圣哦!就连皇帝也要对之礼让三分,所以那女子拽点,才叫正常吧!” 那个友人显然是一名修炼者,对修炼界的事知得颇深,语有深意的答了一声。
“若是这样,反正只死了一个低等贵族而己,现在把那女的放了,就成了,又怎么会有引来如此多人围观!”
“你们可不清楚了,据小弟的表哥的大表兄的朋友在官府兄弟说,官府虽想把人放了,把那罪推给那头鸵鸵兽,只是那个女的却是宁死也不肯,老是嚷着 “本小姐的爷爷是剑圣!要杀本小姐家的牛牛,就要问过我爷爷!” 那女子更要官府把人和兽全放了。” 一名明显是有小道消息的好事者也加入了讨论。
“撞死人不用偿命,那还有王法的吗?” 那个商人可不满意了,一个法令不张的城市,怎样可以保障商人的人身货物安全。
一名修炼者冷笑地插嘴说道: “王法?哼!王法只是加给并通人的一道枷锁,只有凡人才会以为王法是天,对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践踏一两下王法,也甚是平常不过了的事!”
那商人也知这是现实,唉声叹气了一回,又问起来,说道: “那放了那女子,这事不就完了吗?”
那名好事者嘿嘿地笑了一声,说道: “若是一般人,还真不知这事呢,据小弟的表哥的大表兄的朋友在官府兄弟说,男爵府的大公子曾跟那剑圣的孙女私聊了一会,就满身伤痕,又捂着下身地跑出了牢房,要不是当时有多名狱卒拉住那女的,那大公子定会被那女子暴打而亡,不过,据从男爵府走出的医官说,那女子的一下绝子绝孙脚,令到男爵府算是绝后了!”“那大公子跟那女的聊过什么?居然被那女的踢断了子孙根!”
“你说呢!” 那好事者嘿嘿地笑了一声,又挑了挑眉,用一种是男人都明白的眼神看着那商人。
众人似是想到什么的说了一声: “原来如此!”
斯维现在终于明白事情为啥会搞大了,也小瞧了芬飞的美色的诱惑了。
那菲斯林老男爵死了,可是男爵府的大公子可不会放过这次接触一下剑圣孙女的机会,只是两人这么一见,就出事了,那大公子定又成了一个被芬飞外表所骗而上当的可怜虫,可怜得连身下那话儿也没有反应了。是谁被弄成这样也没有法子再忍气吞声了,事情就如斯维所料的那样,在男爵府这个地头蛇的推波助澜之下,把事情弄大了起来。
现在想来要完美解决这事,看来不可行了。斯维叹气一声,就挤入人群,往前搜索起芬飞这个女恶魔的身影了。
只见芬飞腰肢笔直地站在官府审讯厅里,一脸不屑地闭着眼,毫不理会林立在两旁盔甲鲜明的兵丁。
官府公堂上挂着一幅金漆的牌扁,上面书写着 “光明正大”四字,在牌扁之下,坐着一人。
只见那人端坐于案后,身穿紫红官服,脸黑如墨,远看上去,神情甚是威武。
“啪!”的一声惊堂木,令周围的群众的声音瞬即消停了下来。
那官员睁着一双冷眼,神情严峻,缓缓望向台下两人,眼神最后落在闭着眼的芬飞身上,开口问道: “犯妇人,你可知罪?”
只是这官员一开声,便令斯维错愕万分了,那声音柔和得并不像是在断案审犯,而是像在慰问,更像是在劝导。
这也怪不了包黑子,谁叫包黑子就是那天生的黑脸,把满脸的委屈都掩藏了起来,因此斯维才会瞧不出来。
事实上,不论哪个官员踫着这案子,也定会十分伤脑筋,一边是地方势力,一边是风狂剑圣,讨好哪一边都是不行的,不讨好哪一边也是不行的。
包黑子摇头叹息着,心道: “真是左右做人难,官字有两口,现在却是两口都说不清,也不能说清,这事只能拖!”
只是芬飞的一句话令包黑子这个想拖下去想法变成一种难买的奢侈。
“人是本小姐撞死的!那又怎样了!”
包黑子闻言一愣,心里悲哀的暗道: “本官可没有叫你认罪,你犯不着这样爽快吧!”
看着芬飞一脸你奈我不何的样子,包黑子真想就这么开口说一句:“来人,把犯妇人拖下去,狗头铡侍候!”
这个想法一冒,就被包黑子赶忙打压了下去,脸上讨笑地说道: “这事,姑娘你还是再想清楚点吧,也好让本官定案!”
包黑子在心里哭道: “这事若是你认了,本官这样判下去,人头落地的可不是姑奶奶你,而是本官我了!”
只是在公堂上站着的另外一人可不愿了,眼见芬飞直接认下罪来,直接开口嚷道: “包大人,这案子己清了,还不判刑,还在等啥!”
斯维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一身绵服裹着浑身肥肉,手臂脚上各自缠着一些绷带卷,脸上青紫一片,瞧那嘴脸,也该是那被芬飞断根的大公子了。
包黑子彷似听不到那大公子的说话,仍旧看着芬飞。
可是芬飞一点也不卖账,转头猛瞪了那大公子一眼!狠狠的说道: “你这个淫贼,现在好了伤就忘了痛,要不要本小姐再揍你一顿,让你回味回味!”
那大公子瞬即一缩,立时惊出一身冷汗,颤抖着说道: “这可是在公堂,难道你还敢撒野!”
斯维一听,心道: “这个大公子真是自找麻烦!”
芬飞可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管那人是谁,追身就打去,拳头如雨地砸落在那肥大的身躯上,看得众人也随着那大公子的嚎哭声,尖叫连连。
就连公堂上的官兵也吓得不敢上前阻挠,直到包黑子回过神来,把堂木往案上一拍,高声喝止了起来,叫道: “还不拦下!”
众官兵如闻初醒般,畏畏缩缩地走上前,慌忙挥舞双手,伸手想抓,却又不敢拉,倒是芬飞见打得差不多,听着那大公子进气和呼气声都弱了下来,气也消了一些,又往躺在地上的大公子踢多了一脚,才冷哼一声,站在一旁等着。
包黑子见芬飞停了手,就慌忙叫道: “快请医师!”
待到那大公子被抬了下去,包黑子两眼扫视四周一遍,右手拿起惊堂木往案上大力一拍,打起官腔,说道: “各住乡亲,各位父老,现在控告人伤重,未能出席作供,本官决定把这案子延期,待大公子伤好了再审理此案,现在……”
说着,惊堂木又是一拍,包黑子喝道: “退堂!”
还不待官兵把犯人芬飞押了下去,包黑子就先拍拍屁股,匆匆地跑开了,似是在逃难一般!
44 包黑子
斯维看着芬飞被押了下去,人群也随之散去了。
斯维把这事前前后后思量了一会儿,脸上就忽然泛起了一丝笑容。
斯维双手直接拿起官府前的大木棒,往旁边的大鼓 “砰砰”的敲响了起来。
包黑子屁股到内院坐了下来,手才拿过枱面上的茶杯想喝上一口,就听到门外的鼓声大响,一下意外,就被茶水一下呛鼻,喷了一地。
包黑子难受地咳了几声,平伏了下来后,才抺掉脸上的茶水和鼻水,就看到公孙师爷走了进来,抱拳报道了起来,说道: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包黑子叹息一声,就站了起来,拍了拍被弄湿的官服下摆,再挺一挺腰身,领着公孙师爷,大摇大摆地走向官府大堂。
一到公堂,包黑子先是不满的看了堂上伸冤的人,只见那人身穿青色锦衣,这人便是斯维了。
斯维一看到那官员,也就点首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包黑子一见眼前之人居然见官不跪,不满地冷哼一声,一坐到官椅上,两手往案前一放,就马上抬手拿起惊堂木一拍,叫道: “升堂!”
两旁官兵瞬即 “威武!”地长叫了一声。
“堂下之人,姓什名谁?见了本官,居然还站着不跪!”
斯维抱拳答道: “小子姓赛,名真人,乃是一名神牧师!”
语音一落,斯维就扬手向自己施了一记医疗术。
看着那淡淡的白光,包黑子也无言了,在雄狮帝国的法例中,神牧师乃是救急扶伤的神行者,可见官不跪。
“今天真黑,来了一个贵族和剑圣的孙女也就罢了,还要来一个神棍!”包黑子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便喝问道: “不知赛神师来到公堂,所谓何事!”
斯维望了一下左右,又向包黑子扬扬眉,说道: “在此说话多有不便,还是进入内院再谈吧!”
包黑子一听,心里就骂道: “你这神棍是想找本官消遣来的了!”
“赛神师还是先说说你所说的要事,本官听后﹐再作议处也不迟。”
包黑子可不想被一个神棍一两句话就糊弄了过去,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以神棍挖钱财的技俩,包黑子可是熟悉得很! 把神棍请入内院,就等于自己预备送钱财给神棍花销了!
“这事与今早提堂的案子有关!”斯维淡淡地答了一句。
“是关于菲斯林男爵被撞死的事?”
“正是! 这事可事关大人的身家性命!”斯维义正词严地说道。
“难道赛神师有话可教本官?”包黑子正在心烦着这事,这赛真人的到来,简直就是自己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包黑子问了这么一句话,就见堂下的赛真人就闭着眼,摆出一幅高深莫测的神人风范,摇着头叹道: “这话,可不好说啊!”
包黑子闻言真想马上叫人,押着这神棍,打起八十大板!
包黑子想了一会儿,也知道眼前这赛真人所卖的关子,若是不用钱财去砸,可是砸不开的。
“赛神师,若是赏脸,就往内院坐坐,与本官私聊私聊,好好的谈谈。”包黑子一脸扬起一幅讨喜的嘴脸,咧嘴哈腰地邀请了起来。
斯维挥一挥衣袖,也作了一个请势,说道: “大人相请,不敢迟也!”
两人一到内院厅舍,主宾分而坐之。
只是斯维屁股还没坐热,包黑子就开口问道: “不知赛神师有何妙方可供本官参考,以作断案之用!”
若是这案子拖下去,包黑子可真是要夜夜无眠,提心吊胆了。
不是包黑子没有审过修炼者的案子,而是这次审判的对象的背景实是太惊人了,况且,犯人明知犯了法,还要这么蛮横无理,自己若是依法办理,就是自找麻烦,若是不依法办理,又被别人说闲话。
这案子,包黑子可真审不下去了,心怕自己一个弄不好,结果就可不是丢官弃职这么简单,而是有家破人亡之灾。
“不知大人可知今早堂下审判的犯人是何许人家?”
包黑子砸了砸嘴,反问道: “难道那女子不是风狂剑圣的孙女吗?”
包黑子早就想拉个人问问,问那犯人是否真的如那个女子自称一般,是风狂剑圣的孙女,免得现在弄得自己判,也不是,不判,也不是,总之事情实是糟透了!
包黑子也打算今天就上书一封,一是求证此女的身份,二是求得圣令,或是空降来个钦差大臣或是特使,出来审理此案,免得自己左右难做人。
当然,若是事情能自己解决,包黑子也想自己解决掉,好在政绩表里,大大的写下这光彩的一笔! 将来跟别人说起时,就可以挺胸收腹,潇潇洒洒地说道: “本官可是连剑圣的孙女也曾审过!”
斯维当然不知道包黑子的心思了,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
说着,斯维就拿起茶杯,轻轻地呡了一口,润一润喉舌,长舒了口气后,便赞道: “好茶! 好茶!”
斯维轻轻地放下茶杯,悠悠地说道: “想不到大人也深谙茶道,若是一杯在手,就能与大人聊上半天了。”
包黑子看着赛真人一幅不谈正事,只谈风月的神态,眉头一皱,心道: “这个神棍也太贪了吧,才说上两句,就要本官出血了!”
“茶水虽好,但本官却没有好心情,为了这案子,本官犯愁了半天了,若是赛神师有妙方良策,尽管说来,若是可行,本官定当有所报答!”
包黑子可没有时间跟人去谈风花雪月,一开口就把话说清了,现在就等你这个赛真人了。若是你真的有可行法子,那本官定不吝啬钱财,若是你没有好的法子,那就请你这个神棍离本官远点!
“能有一个好心情去品一口好茶,也是一种难得的清福!既然大人满心忧虑,鄙人也就直言了,好帮大人分忧解惑。”
斯维顿了顿,把思路在脑海整理了一遍,才接着说道: “那女子全名是奥斯迪‧;芬飞,与风狂剑圣奥斯迪‧;切曼同一姓氏。”
“那女子为了历练自身才会独自上路,而且这赶路是为了赶上帝国魔武学院的春季的招生日。所以,大人可是要在这几天之内,就要把这事判了,否则误了人家孙女上学报名的时间,那风狂剑圣可是会提剑上门讨账的,至于能跟大人讨去什么账,这个可真要看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包黑子一听剑圣之名,身子就打起一阵哆嗦,心道: “这事看来还真是拖不起了!也等不及圣令和钦差特使了!”
“只是不知赛神师怎会知得如此详细?”包黑子问道。
斯维笑着答道: “不暪大人,跟那个女子一同上路的人可正是区区在下。”
“原来这神棍是跟那女的同伙的!”
包黑子明白的点着头,就见斯维的眉头皱了一皱,叹道: “只不过风狂剑圣他老人家所养的鸵鸵兽不知作啥,会突然在大街上奔跑了起来,弄出这宗人命官司来,若被他老人家知道,定会怪小子办事不力,到时小子也不知如何说好!”
见斯维若有所思的看了过来,包黑子心道: “这不是分明把这事往本官身上推吗?这该死的神棍!”
包黑子思忖了一会,人是一定要放的,但怎都要找个羔羊来替罪才行,遂说道: “赛神师也不必自责,这事定是因那鸵鸵兽而生,不若你我一同定下主意,斩了那头鸵鸵兽,以塞诸人之口。”
斯维一听,顿时拍案而起,大声叫道: “不行!”
“宰了傻牛?你娘的!还不如宰了你!” 斯维忿忿不平地暗道。
但眼见座上的包黑子一脸不解,斯维脑子急转,说道: “这个,大人,你可知这头鸵鸵兽虽不是珍品,但……”斯维伸手指了指天,继而低声地说道: “但也是他老人家所畜养的,若是你砍了那头鸵鸵兽,那他老人家可是会砍你你全家的!”
被斯维这么一吓,包黑子差点就哭了出来,心里悲叹道: “放了那女的,还要再放了那头鸵鸵兽!天啊!这可有王法”
比起自家性命,包黑子对放人,可是没有多大的抵触,但若是一个向外的交待也没有,防民之口可是甚于防川,人民四处一说,那自己的仕途也到了尽头了。
看着包黑子急得心慌意乱的模样,斯维假作咳嗽一声,把包黑子的心思拉了回来,说道: “这事,大人想怎办?”
“这该死的神棍!还要装神弄鬼地明知故问!”
虽然包黑子的心是这样骂着,但也知口里的话不能这样说,只好讨笑地求教起来,说道: “不知赛神师有何高见?”
斯维先是搓搓手,又坐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才一手托着腮,一手摊着掌,上下称了称,那恣态就是在说: “你可是要意思一下,否则,我怎会有动力呢!”
包黑子见此,面上瞬即再黑上一层,哭丧着脸把腰包上的钱袋解了下来,放到斯维的掌上去,心里暗自骂道: “这神棍的敲竹杠也敲得太光明正大了吧!”
斯维拿着钱袋,抛起称了称,心道: “在这快活城做官,收入可不一般!”
斯维打开钱袋一看,就抬头,一脸难为的接着说道: “这礼太重了吧!”
钱袋里的钱可是包黑子半个月的月俸,足有三百金币。
包黑子闻言以为这神棍贼心悔改,心道: “这神棍还算尚存良心!”
就在包黑子满心欢喜抬手就想把钱袋的钱取走一半,却听斯维笑着说道: “大人,你也知小子还要外游,这金币带在身上,可是诸多不便,还是换成一张魔币卡,方便小子随身吧!”
包黑子闻言,那递出去的手瞬即停在半空,气得不住地颤抖着。
厅舍之内除了包黑子呼呼的呼吸声外,再听不着声响。
半晌,包黑子才怒目相向地横了斯维一眼,抢过钱袋,再往怀里掏出一张魔币卡,不舍地打量了一眼,才轻轻地放在斯维的手上。
这一放,包黑子就少了一千金币了!包黑子闭着眼,为自己的肉痛默哀了一下,就强笑着脸地问道: “不知赛神师有何高见?”
45 方法
斯维笑了一声,就先把那魔币卡收了起来,才说道: “这事很简单,只要那大公子肯庭外和解,不再控告下去,这事不就完了吗?”
“若是如你倒说得容易,本官早就做了,那用得着你提!” 包黑子一听到斯维这话,翻了翻白眼,就在心里腹黑了起来,心道: “家人被撞死,子孙根又被踢断了,如此深仇大恨,可不是一句庭外和解就能了结的。”
见包黑子这表情,斯维又是笑了笑,呷了一口茶,继而说道: “这事就不劳烦大人操心了,小子会弄得妥妥当当,只是……”
“只是什么?”包黑子瞬即咽了咽口水,提心吊胆地问了一声,心道: “不会又向本官敲诈多笔行动费吧?”
看着包黑子紧张万分的模样,斯维一愣,待转念一想,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道:“只是小子的所需要的行李和谋生工具都在那鸵鸵兽的背上,所以﹐小子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好让小子先把行李取了出来,以为此事作谋划之用。”
“谋划?”包黑子不解地问道。
“正是!”
包黑子闻言眉头一抽,心里大骂道: “奶奶的!本官可是问你这神棍要谋划什么,而不是一句粗俗的“正是!”就将本官打发掉!”
“不知赛神师想谋划什么?”
斯维瞧了包黑子一眼,就闭上眼淡淡地说了一声:“秘密!”
包黑子差点被气得吐血,好不容易忍住怒气,揉了揉那早气得竖了起来的眼眉,再瞧了一眼并不从实直说的斯维,心道: “虽不知你这神棍想干啥,但怎么也能在你的行李上瞧出个端儿来吧。”
包黑子想毕,就开口说道: “好吧,本官让赛神师先拿回自己的谋生工具。”
包黑子话一说完,就伸手作了一个请势。
斯维也不客气,跟着包黑子往官府的兽棚里走去。
一到兽棚,斯维就见傻牛躺在干草上呼呼大睡,而旁边的食糟那只剩下一些饲料残渣!
看来这傻牛真是吃得睡得,一点也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
对着这样的一只坐骑,斯维实是忍无可忍了,一靠近傻牛,扬脚就是一踢,正中傻牛的额头。
只见傻牛眼角随之抽了抽,接着挥挥牛蹄往牛面上抺了一抺,又继续睡了起来。
“你娘的!好啊!小爷为你出生入死,你却在这里大觉熟睡!”
斯维暗骂了一声,怒火暴燃,双眼瞬即一红,抬脚又往傻牛的牛头踢了起来,毫不在意站在一旁惊讶得干瞪眼的包黑子!
“这神棍可真暴力啊!”包黑子看着这埸虐畜之举,心有戚戚然。
傻牛被斯维足足踢了十多下,才痛得醒了来,只是牛眼一睁,想看看是什么在打自己,就看见了斯维。
傻牛的大眼瞬即兴奋地瞇成一个笑脸, “哞哞”的叫着,似是在笑着诉说起与斯维离别了两天的回忆。
一见傻牛居然还喜形于色,斯维心里更是怒不可竭了,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傻牛立刻收起眉开眼笑的模样。
傻牛从斯维身上感到一阵久违了的不安,牛头不断扭转,牛眼烔烔地似是在寻着什么!
斯维当然知道傻牛是在找芬飞这块挡箭牌了,火气更盛了起来,心道: “你娘的,这傻牛越养越不似自家的!”
斯维把自己两边的指关节弄得咯咯作响,一个狞笑,就拳脚并用地暴打起傻牛来﹐直打得傻牛护着脸,把头埋在地上, “哞哞”的痛呼着!
这场景,真是看者动容,听者流泪!
斯维自从遇到芬飞之后,就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教训傻牛一顿,现在打得心里痛快极了,不久,见气消了,也就停下手来,只是一转身,就见到包黑子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直看。
斯维对着愕神的包黑子的眼前挥挥手,才把包黑子唤回神来,笑着说道:“让大人见笑了,这兽宠啊!不打上一打,就是长不了记性,总会忘了谁才是牠的真正主人。”
包黑子被斯维看得满身不自在,真怕斯维一个暴怒,拳脚就临在自己的身上,吞了一口唾液,定下心慌后,就强笑着说道: “怎会呢,赛神师多虑了,只是这头鸵鸵兽不是剑圣大人她老人家养的吗?”
“大人,这事,你就有所不知了,若不是剑圣大人他老人家的孙女喜欢,他老人家又怎会花大心思在一头没用的鸵鸵兽身上!因此,一直以来,都是小子我﹐代他老人家教养的。”
说到这里,斯维忽然慨叹了一声: “唉!”才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只不过,小子也该付上些责任,教养多年,想不到这鸵鸵兽还是恶习难改,敢在大街之上狂奔!弄出这宗人命官司来!所谓子不教,父之过!现在不好好地教育教育这鸵鸵兽,这就是小子的不是了。”
“这也叫教育?这叫教训吧!” 包黑子闻言,真是汗颜了!
“好了,不说了, 小子拿了东西后就走。” 斯维抺一抺额上的汗珠,又扇扇手,似是打得累了一般。不久,斯维把挂在鸵鸵兽后面一个鸵峰的木箱提了出来,又在另一个包袱里拿了几件衣服,最后轻轻地抚着傻牛的鬃毛,一转头,就跟包黑子告辞了。
包黑子惊愣地看着斯维离去,他可是看过木箱里有什么东西。
包黑子可不敢想象只凭几件衣服和那木箱里的玩意儿﹐就可以摆平这场官司?
斯维回到停客栈,眼见刘斗和红艳儿都相安无事地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也就放下心来。
红艳儿是怕出事惹麻烦,才不出去,而刘斗,唉,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就知道是没有一件可以穿出街的衣服。
斯维先叫刘斗把自己拿来的衣服换上,便向红艳儿问道: “你对菲斯林男爵的家里情况熟悉吗?”
“小女子并不清楚。”红艳儿有点歉意地答道。
眼见红艳儿对菲斯林男爵的家事一无所知,斯维暗叹了一声,就向红艳儿问明了男爵府的方向,之后吩咐两人留在自己的房间,别胡乱跑出去,免得惹事生非,斯维就出门打听消息了。
斯维穿过拥挤的街道来到一个暗巷前,静静地呆站着,盯着不远处的男爵府。
男爵府附近没有人家,,只有一道长长的朱红色的砖墙围着整个男爵府,一阵冷风吹过男爵府前的长街,显得冷冷清清。
只见快活林的男爵府第宏伟得可比得上帝都的子爵府了,大门上挂着一块朱漆金字的匾额,匾额下,十个家将满身装备,整整齐齐的站立着,甚是威风。
斯维在男爵府前看了半天,除了男爵府的仆人出入之外,还有一些载着医者和神牧师的马车在来来回回,想都是请来为那大公子治疗的。
斯维拉一拉那被寒风吹起的外袍,就一边思考着,一边往红楼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走在河畔的云楼的大街上,斯维所见尽是 “粉艳烁月彩,舞衫拂花枝,把酒顾美人,清歌邯郸词”,那有冷冬的味道。
斯维眼花瞭乱了一会儿,就随手拉过一个青年公子问道: “这哪儿有壮阳药卖?”
那青年公子闻言一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斯维一眼,暗自想道: “这小兄弟年纪轻轻,就弄得身体怎么就如此虚弱!”
“小兄弟,还是要多保重身子,不要好一时贪色,就断送了一生啊!”
斯维愕然地看着这青年公子,就见那青年公子低叹道: “若是小兄弟真的有需要,可到青楼那里找鸨母问问。”
斯维不解的向那青年公子道了声谢,就随意挑了一间青楼,急忙地走了进去。
那青年公子见斯维如此急色后,无言地摇了摇头后,就走开了!
不久,就满脸笑容地拿着一个小包裹从那间青楼走了出来,直接回停客栈了。
第二天早晨,斯维特意打扮了一番,就提着木箱出门了。
来到男爵府前,斯维先在朱墙之下,放下了木箱,再从木箱的前后各开出一张木凳,拉起那”赛神仙”的红招牌,只是那左右的两幅对联却换成了 “奇难杂症”和 “药到病除”了。
斯维戴起墨镜,往木箱里抽出一把羽扇,悠悠然地扇着风,抬脚就往男爵府门走去,才走到男爵府门前,斯维就被全副武装的家将拦住了。"
男爵府的家将们一见居然有人在男爵府前摆摊子,从中走出一人来驱赶斯维,只听家将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在男爵府前摆摊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现在还不快滚!”
斯维托了一托墨镜,说道: “本真人来这里,是要来治新的菲斯林男爵的病根的! 请小哥去通报一下吧。”
那家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斯维一眼,心里疑虑地暗道: “这人该不会是来打秋风的吧?”
“你知我家大公子…不,我家男爵大人有何病?”
斯维点了点头,又指指那家将的身下。
家将冷哼一声,又一脸轻视地喝道: “这病可是连城里的华大夫和分殿的神牧师都无能为力,你能行吗?”
斯维闻言眉头一皱,心道: “这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还真的说得不错!”
斯维把羽扇一收, “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 “这病在别人眼中是个大病,不过在我赛真人的眼里,也只是一药便除的小毛病而己。”
那家将见斯维说得如此自信满满,也就唤来一个同伴看住斯维,自己就进府通报去了。
片刻后,那天官堂上的大公子就从男爵府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堆仆人。
这大公子毫无继任成男爵的喜气,一脸愁苦之色,怕是这病,不浅啊!
一到府门,那大公子就吆喝了起来,等到诸位家将让了路,就走到斯维身前,问道: “你就是那个自称可令本爵药到病除的赛真人了?
46 买卖
斯维一听这满身贵气的大公子问话,就开口答道: “小道正是,小道想跟男爵大人你做件买卖!”
“买卖?”那大公子看了一眼放在朱墙下的算命摊子,指着那摊子,讥笑道: “你誐称是来找本爵爷医病,害得本爵爷以为来了一个高人,怎知你这个混蛋只是想用这玩意跟本爵爷做买卖?”
“男爵大人可误会了,这治病本身就是一种买卖!”
“哦!那你说说这买卖该怎做?”那大公子闻言满有兴致地看着眼前人。
“男爵大人得病这事,已经众所皆知,但若是现在,当着众人面前把这宗买卖说出来,这未免不美了!而且,更会影响男爵大人新上任的威信,为男爵大人再带来不便的话,这可真是小道的罪过了。”
大公子调戏剑圣孙女不成,反被踢成残疾之事早就风闻整个快活林,那身为当事人的菲斯林‧;史卡雷特,听到别人谈论这事,可不怎么高兴,但是门前的家将曾禀报过,眼前的野道士曾夸口说过能令自己到病除的。
史卡雷特思量了一会儿,还是半信半疑问道: “赛真人,你的药真的药效非凡?”
斯维点了点头。
史卡雷特见此,精神一振,就伸手作了一个请势,说道: “赛真人,还请到府上喝杯便茶,再谈我们之间的买卖!”
说完,史卡雷特笑呵地领着斯维进男爵府了。
一过府门,步上曲径画廊,一路通往院内幽林,斯维满眼所见,四处无不是玲珑楼阁,雕梁画栋,尽显豪奢之气!
不久,一行人来到厅堂之前,史卡雷特当先推开大厅的朱门而入。
斯维跟着及室一看,只见厅堂内都是紫檀木所置之家私,甚是古香古色,别致优雅。
斯维看了史卡雷特的一眼,那肚满肠肥的贵族脸孔,真是与这一室的布置十分不合,心里不禁叹道: “你娘的,真是糟蹋了这间好雅室!”
随行的家将和侍女各自林立在厅堂四周,斯维才一坐下,史卡雷特就扬手让侍女上茶待客了。
双方坐定后,史卡雷特便问道: “不知赛真人所学之歧黄之术有何奥妙?”
斯维一听史卡雷特的说话,也知是想考究考究自己是否有真实本事能将其治好。
斯维扬扇一拨,悠悠地说道: “人生在世,吃五谷杂粮成长, 所谓病从口入,百病从凉起,只是男爵大人的的病,却是因外伤而伤了命根子,对于此道之事,小道也算是略有研究,虽然不能说是能医天下奇难杂症,若是给小道看上一看,说不定真能帮男爵大人药到病除了。”
史卡雷特刚才确是心怕这赛真人手上根本没好药,只是糊口乱扯而己,但现在耳听这赛真人说得剎有其事般,也就放心下来。
“不知赛真人想怎治法?” 史卡雷特问道。
“这事,小道还是要看看男爵大人的伤口再下定论!”
史卡雷特闻言,扬手就挥退了下人,尴尬说道: “赛真人,我们还是入偏方去看吧。”
斯维呷了一口茶,抬眼说道:“不必了。”
史卡雷特也知厅舍之内,只剩下两人,心道: “在哪也是一样。”
史卡雷特想毕,一咬牙,就脱起衣服来了,只是才脱到一半,就见斯维托一托墨镜,淡然地说道 “小道已经看到了!男爵大人就不用再脱了。”
“这不可能吧?” 史卡雷特不可置信地看着斯维说道。
斯维笑了一笑,心道: “才那点东西,怎会看不到!”
斯维也就一言一词地形容起史卡雷特的那话儿的伤起来,说得史卡雷特羞愤无比。
“赛真人,够了!” 史卡雷特慌忙打住斯维的话,斯维也就停下话来,整个厅室顿时一静,半晌,史卡雷特便讪笑着赞道: “赛真人果然是地上神仙啊!”
“神仙二字,小道可不敢当。”
“不知赛真人认为本爵爷的病症可以医治吗?”
“这个……”斯维的手指往枱面敲了三下,才摇头汉息了一声,肃然答道: “男爵大人的病根若是按平常的法子,可是药石难治啊!”
史卡雷特顿时急了,问道: “那赛真人可有法子救救本爵爷?”
“法子,这个小道倒是有的,只不过……”斯维的话又顿了顿,看着史卡雷特一脸焦急的模模,反是问道:“不知男爵大人想怎处理与那风狂剑圣孙女的官司?”
史卡雷特闻言一愣,不解地问道: “这官司之事与本爵爷的病有何关系?”
“男爵大人有所不知了,我等行道之人,悬壶济世,推算五行阴阳,最重者,乃是一个绿字!风狂圣剑曾有恩于小道,今日,难得看见故人之女,却想不到是在公堂上所见,所以特来请男爵大人放了故人之女。”
“好啊!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诓骗本爵爷来治病,到头来,却是来救那恶女!”史卡雷特脸色剧变,立即怒容满面地喝了出来。
“男爵大人,小道除了救人,还是来做治病这趟买卖。”斯维漠然置之地答道。
史卡雷特冷哼了一声,大声问道: “你说的买卖难道是要本爵爷停止诉状,你才会帮本爵爷医治的话?”
“不是!”
“不是?”
史卡雷特一听这话,胸口的怒气像是堵住了一样,不上不下,看着眼前的赛真人,心里虽想叫人把这混蛋赶出去,但又怕绝了自己的医疗机会,心里烦闷异常之时,又听斯维说道:“当然不是了,买卖归买卖,救人归救人,怎可混为一说。”
斯维顿了顿,又说道: “好了,男爵大人,我们还是先谈谈买卖吧!”
“等你治好病,那也不用再看你这混蛋的脸色了,这买卖,本爵爷吃了你,也不会放了那恶女!”史卡雷特在心里想了半会,就答道:“哼!若你真是来治病的,本爵爷可不会吝啬。”
“有男爵大人的这句话,那小道就放心了。” 斯维说着,就在怀里掏了半息,掏出一个贵重的白玉药瓶,递给史卡雷特,说道: “小道有生肌玉华丹一粒,可根治男爵大人的病。”
史卡雷特接过白玉药瓶,打开倒出一粒泥团似的丹药,看了看,又闻了闻,只感有点清香扑鼻,精神更是一振,遂问道:“这是什么丹药?”
“生肌玉华丹乃是小道祖传之秘,一般人可不曾见。”
“那药效如何?”
“男爵大人大可试试,此丹只要轻轻地碾碎,渗水而服就可了,一连服七天八日,自然药到病除。”
史卡雷特一见这道士说得如此爽快,不禁疑心有诈,便问道: “这丹药可有副作用?”
“倒是有一点,小道炼制此丹,可是采摘了无数罕有的大补药,小道生怕这丹药药性一化开,男爵大人就会浑身燥热难忍,下身或会忽暴长至尺许,所以要慎用。”
史卡雷特摇了一摇药瓶,估算了一下丹药的数量,是足够吃上七八天了,再问道: “赛真人,这丹药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斯维想了一会儿,答道: “没有了!”
史卡雷特窃笑一声,就把丹药收了起来。
“不知男爵大人可曾满意?”
史卡雷特遂愿地点了点头,说“本爵当然满意了!”旋即又开口对斯维喝道: “来人!把这混蛋给本爵爷赶出去!”
47 方便
声音一落,厅堂就跑出十个全副武装的家将,围着向斯维迫近。
斯维笑了笑,仍是不为所动地坐着,悠然地拿起茶杯,吹了一口气,才呷上一口,直到男爵府的此众家将临到身前,才放下茶杯,说道: “哦,小道想起了刚才忘记提醒男爵大人一声,这买卖只做了一半。”
史卡雷特闻言一愣,扬起手止住众家将,说道: “慢着!”
史卡雷特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推开家将,向斯维走近,喝问道: “不知赛真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小道蓦然想起世间有多少病是留下病根而不得痊愈的,若是小道现在被赶了出去,那男爵大人是否会成为其中一分子,小道就真的说不清了。”
史卡雷特眉头紧皱,须臾,才把家将都挥退后,问道: “那赛真人可知本爵要该如何才能痊愈?”
“按部就班就能药到病除了!”
斯维顿了顿,犹有兴致地看着史卡雷特怒气如旺火,但却发作不得,那郁闷的面孔胀得火红异常,才继续说道:“丹药是给了,但还有一些日常细节虽要男爵大人留神,才能令病得以痊愈。”
“那要留神什么?” 史卡雷特沉住气,咬着牙问道。
斯维站了起来,拨着扇,踱着步,口里悠悠地念道: “男爵大人,在生活上可要有好肚肠一条,慈善心一片,温柔半两,道理三分;信行要紧,中直一块,孝顺十分,老实一个;阴隙全用,方便嘛,就不拘多少了。”
史卡雷特听得茫无头绪,直到看见斯维摊着手板那模样,史卡雷特不禁问道: “完了?”
“完了。”
“赛真人,可否帮本爵爷解解,你刚才说得太快,本爵愣神了,没听着。”
“解释倒是可以,只不过,男爵大人,刚才的那宗买卖你还没给钱呢!”斯维指了指手板说道。
史卡雷特闻言,血压瞬即蹿升,强笑着道: “赛真人,不知你这宗买卖何价?”
“刚才不是说了方便不拘多少了吗?就这个数目吧!”说着,斯维那摊开的手掌上的五指抬了抬,又给了一个眼色。
史卡雷特的脸色换了一会儿,才无奈地点了点头,认同了这宗买卖,扬手就打算要下人准备五百金币,打发打发这混蛋时,却听到斯维继续说道: “当然,男爵大人若是放便的话,除了这买卖的五张魔币卡,不妨多给几张,反正都是带在身上,不占什么地方。”
史卡雷特脸色一滞,嘴角抽搐着,扬着手,心里被气得片刻不能言语。
“咦!怎么了,难道男爵大人的病不止值这个价?是小道低估了?”斯维见史卡雷特不作声,便开口问道。
“还低估!你这厮也太狠了吧!”史卡雷特心里骂了斯维一顿,念头才一转,讪笑着道: “怎会呢,这个价格最适合不过了,本爵现在就叫下人准备……五张魔币卡。”
斯维接过了五张魔币卡,清算了一遍,又咧嘴嘿嘿地笑道: “和男爵大人做买卖还真痛快!”
“是痛苦吧!”史卡雷特看着斯维收起五张魔币卡,满肚苦水无处可诉,只能在心里无言地滴着血,半晌,史卡雷特在患得患失间,回过神来,问道: “那刚才的话怎解?”
“这个简单。”斯维看着史卡雷特说道: “就是要男爵大人做一个善心人而己!”
“难道是本爵花了五千金币只换来这么一句话?”
史卡雷特呆若木鸡地看着斯维,想在斯维的脸上瞧出个端儿来,看看自己是否真的被人骗了一样!
“好了,买卖完了,也该说说救人的事了。”斯维又坐了下来喝茶了,话里毫无紧张感,不禁令人觉得救人就如现在喝茶那样轻松平常。
史卡雷特见斯维一脸平淡,遂冷笑一声,答道: “你想救人!你想也不想了!此事,本爵人是绝不罢休的!”
“既然男爵大人不急着救人,那小道也言到于此了!”说着,斯维站了起来,转身而去,在出门之时,斯维回头抱拳道说道: “那就希望男爵大人能早点搬家,避过这一劫。那小道告辞了!”
“慢着!”
史卡雷特本想在这事上好好为难一下斯维,好出一口恶气,但斯维的话又令史卡雷特费解万分,就问道: “为何本爵要急着去救那恶女?”
斯维不答反问道: “不知男爵大人认为那女子如何?”
“那恶女!” 史卡雷特冷哼了一声,骂道: “是一个傲慢、目中无人和暴戾的女恶魔!”
听到这话,斯维真想走近去,握着史卡雷特这个知己的手哭诉道: “同志啊!你受苦了!”
史卡雷特见那赛真人大有所感地点着头,又骂了起来,不觉越骂越痛快,最后更成了两人对女恶魔的讨伐大会。
两人好不容易如干柴遇到烈火般,把怒火都烧尽了,才停下口来。
“虽然那女恶魔有诸多缺点,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可是风狂剑圣的孙女啊!”
“那又怎样?” 史卡雷特怒火一消,对斯维的语气也不怎么那愤慨了。
“不怎样,只是男爵大人,你可知那女恶魔的性子,其实是那剑圣宠坏的!若是让那剑圣知道谁欺负了他的孙女,他可会上门讨债来的,到时……” 斯维嘿嘿地笑了一声,就不说下去了。
“难道本爵爷会怕那老家伙不成,本爵爷可是帝国的贵族!”
斯维看着看着史卡雷特义愤填膺的样子,可是无语了,心道: “怪不得这个白痴没事会跑去调戏芬飞了,自找麻烦,原来真的是一个没脑子的白痴!”
人家芬飞一个小姑娘也不把你这个贵族放在眼内,抬起脚一踢就收拾了你,到人家的老家伙来了,那老家伙更不把你这个贵族放在眼内了,随手一剑就砍死了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而且人家砍了你这个小贵族,还是可以继续在雄狮帝国里逍遥自在,贵族在那老家伙的眼中,只是是一只大一点的蚂蚁而已,甚至帝国的皇帝为了讨好那老家伙,借你全家的血去砌朵花,献给那老家伙。
“男爵大人,你说是贵族大点,还是剑圣大点?”
斯维只好用浅显的言语去解说解说一下两者间的距离,好令这个白痴贵族知难而退。
“当然是贵族了!” 史卡雷特理所当然地答道。
若是论身份地位,男爵跟剑圣根本没法比。剑圣现在所知的只有三个,而最多只有七个剑圣,至于男爵,到了帝都,斯维随街就可以看到一个了。
斯维摇头叹息了一声,心道: “好吧!这白痴没救了!”
48 威胁
若是以前遇到白痴,斯维顶多离他远一点,让那种猪头的愚蠢病毒不要传染给自己,但现在面对史卡雷特这个对于事情感觉迟钝的白痴,斯维可真是闪避不得,而且,那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也不管用了。斯维也没有耐心和时间把事情慢慢地说通,或是提出一堆人生大道理慢慢地来教导与感化史卡雷特。
烦恼了一会儿后,斯维还是决定直接用恐吓的方法来得方便,遂开口说道:“男爵大人,若是你坚持不放了那女的,那风狂剑圣可是会灭你满门的!”
史卡雷特心里顿时一慌,忙说道: “本爵可是帝国的贵族!那老家伙只是一介平民,他敢杀贵族,即是与帝国为敌!”
“你是谁啊?值得帝国为了你,而得罪一个剑圣!” 斯维只能说史卡雷特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在一个小城内,贵族确是能威风凛凛,不论地方的官员,还是平头百姓,都会顾虑一下贵族的脸色,就连一些外来的修炼者,也怕惹上麻烦,而不去招惹当地的贵族,但只要出了封地,贵族只是一个虚有的头衔而己,况且,这个世界还有三大帝国的皇族和一群不将世俗权力放在眼内的修炼者!
“你以为一个男爵,就可以令所有人低头了吗?那女的还不一样差点把你打死!” 斯维冷哼一声,语气不再恭敬地吆喝道。
斯维忽然转变了态度,倒令史卡雷特不知所措地张皇了起来,心里不禁问道: “贵族不是世界上最上等的人吗?”
斯维可没有多大的心机去解说下去,就直接拿起包黑子作例子,向史卡雷特问道: “在官府的公堂上,男爵大人,以你所见,那官是帮哪边的?”
提起包黑子,史卡雷特可真地怒容满面。在以前,那包黑子总是跟自己称兄道弟,到了现在,自己托辞让这包黑子把那女的一判就砍了,他居然不单止不肯,还游说起自己放了那女的,见说服不了自己,就跟自己摆起官腔,割席分坐了起来,而且在公堂上,那女的明明是认了罪后,那包黑子还假装听不到,把案件延期拖了下去,这分明就是徇私妄法的行为。
“比起男爵大人你这个白痴,那官员可会做人得多了,至少还懂得分清形势的强弱!”
斯维那毫不客气的说话,和那一声白痴,都深深刺痛着史卡雷特那贵族无上的心。
“若是那剑圣亲来,不管你放不放,那女的还是会自己出来的,况且,你欺负了那小的,这个老的可不会放过了,到时,那剑圣可不管你是谁,直接找上门来,随手就把你灭了。那时,你的病倒是治好了,可是你的命却没了,这么雄伟的男爵府也毁了,简直就是家破人亡!”
一声家破人亡,令到史卡雷特的心脏就犹如爆炸了般,剧烈地颤抖着,就像被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
看着史卡雷特吓得发青的脸,斯维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所以,男爵大人,你不是在救那恶女,而是在救你自己啊!”
好享乐怕苦痛乃人之常情,但比起一般人,斯维相信贵族更加贪生怕死,而史卡雷特在斯维眼中,更是典型的只顾享乐而不理世事的贵族子弟,只要能抓紧其中的怯弱心理,便可不费功夫地救人了。
“而且,男爵大人,你的救人的时间可说是所剩无几,现在距离魔武学院的招生日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而己,从快活林这里赶过去,可是要费一个月的时间路程,若是你犹豫不决,误了人家的上学时间,到时,就算你放了人,那剑圣还是会照样砍死你的!
斯维顿了顿,抱拳说道: “话已到止,男爵大人,你放不放人,就悉除尊便了,小道告辞了。”
斯维也不管史卡雷特听不听懂,就抬脚直接走了。
史卡雷特看着斯维离开的背影,又瞧了瞧手中竹的药瓶,挣扎了一会儿,就扬手吩咐了下人到官府里一趟了。
斯维回到停客栈时,叫来了刘斗和红艳儿,三人就到饭厅里吃着酒,等着芬飞来此﹐只是等着等着,天就黑了,直到一天过去,还不见芬飞的影子,斯维不禁问道: “难道这菲斯林男爵真的不怕死不成!”
翌日早上。
斯维托着腮,瞇着眼,看着门外人来人往,心一烦闷,便喝起酒来。
刘斗捂着火辣辣的脸庞,满脸郁闷地问道: “大哥,你说那女的真的会在今天回来?”
昨天,三人可是等了一天了,也见不了那女的,今早,刘斗就被斯维一巴掌拍醒了过来,陪坐在一旁,干等了起来。
斯维抬眼看了刘斗一眼,说道: “可别那女的、那女的称呼那女的,要叫大小姐,知道吗?不然,又会被教训的!”
“那公子也是叫芬飞姐姐作大小姐吗?”红艳儿好奇地问了一声。
斯维闻言,眉角抽搐了一下,也不回话,只是抑首又喝了一杯酒发泄心中的不痛快。
刘斗是斯维拉来陪坐的,而红艳儿则是自愿作为一个家仆陪在主人家身边,就这样,三人在饭厅吃起酒来。
不久,芬飞就拉着傻牛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
“你娘的!终于来了!”斯维精神一振,在心里骂了一声,就马上迎了出去,点头哈腰地慰问道: “大小姐在牢里辛苦了,小弟可是担心死了!”
芬飞愕然地看着维,自己本来以为斯维一行人早已出发了﹐哪知出了牢房,心里正烦闷着该如何与斯维一行人会合时,就看到斯维这张欢笑的嘴脸,心里一喜。
但芬飞一听到斯维早就知自己出事了,却不曾探望过自己,再闻着斯维身上的酒味,那喜就变怒了,遂恼道: “好啊!你这个废物,知道本小姐在坐牢后,也不来探望探望!倒是在这里喝起酒来!”
斯维一见芬飞火冒三丈,身子一个哆嗦,脑子瞬即转起念头,随口答道: “这可不能怪小弟,小弟今天才知道的,正要准备出门去探望大小姐,就看到大小姐平安归来了。”
芬飞闻言,心里的不满也消了些,只是看着斯维的眼神仍是啧有烦言,像是为不能教训斯维而抱憾般。
刘斗和红艳两人也迎了出来,红艳儿率先走前,拉着芬飞的手,笑道: “芬飞姐姐,昨天听你被关进了牢房,害得大伙都在担心呢。”
斯维一听这话,心道: “你娘的! 拜托!那壶不开妳提那壶!小爷被你害惨了!”
“这么说,你们是昨天知道的了?” 芬飞转头问道,眼神锐不可当!
斯维一见红艳儿点头,身子就马上往后退了三步,讪笑道: “大小姐,小弟这就叫人帮你准备热水,洗一洗牢里的霉气。”
语音一落,斯维就头也不回地抬脚逃了。
芬飞本想教训教训这个老是撒慌的废物,但一想到自己由常山城出发至今,这么多天,还未洗过一个澡,也就冷哼了一声,心道: “这笔账,本小姐记下了!”
天色渐渐黑了,有点冷。
斯维一行人,四个人正围在一张枱上吃着晚饭。
红艳儿问起芬飞那宗官司的事。
芬飞答道: “这事,本小姐也有责任。”
斯维想不到芬飞也会自我反省的,不禁愣神地停了筷来。
“那死者的家人怎么会不追究的?” 刘斗问了一声,又夹过一根油菜放进口嘴嚼着。
看着刘斗这个小胖子满嘴油迹,边讲边吃着的模样,芬飞的脑海禁不住想起史卡雷特那肥头胖腰的模样来,瞬间气满胸怀地大声骂道: “那该死的大公子,居然感激本小姐撞死朋他父亲,而且还威胁起本小姐要嫁给他!更可恨的是,他那个胖子竟还敢调戏本小姐!”“所以你一气之下,就把他踢残了!” 斯维看着芬飞那气得拳头上下舞动的阵仗,心里不禁为史卡雷特鸣了一声不平!
49 散心
“都怪那个死胖子!弄得本小姐想到快活林看看风景的兴致也没了!”芬飞忿忿地说道。
斯维只好劝道: “我们这一路还有风景,所以,可以慢慢看,不着急。”
“对啊!在快活城的红楼那里,夜里的风景可好了,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红艳儿又搭了一声!
“真的?”芳飞眼神一亮,追问道。
斯维一见芳飞双眼发亮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又要糟了!急忙打断道: “明天我们还要出行,要早点休息了,可不能再外出了。”
只是两个女孩一台戏,可不管斯维的反对声音,就七嘴八舌地说起要往哪里游玩了,就连刘斗也要跟斯维过不去的样子,趁势造起反来,站在芬飞的那边,指手划脚,要求一趟散心之旅,更是拍着芳飞的马屁道: “大小姐的话即是大家的话……”
只是刘斗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时,就被斯维一瞪,又缩了回去,刘斗只想休息多几天,好教自己恢复过来,把长途跋涉之苦难延长多几多,但为了这事,刘斗可不想得罪斯维,未来的一年中,还是要劳烦斯维照顾的。
斯维虽然把刘斗瞪得支声不得,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两票赞成,一票反对,和刘斗的一票弃权而通过了是次的外出讨论。
斯维眼见阻止不了,便跟着他们出发了,好在途中,以防万一。
夜里的快活林真的与白天不尽相同,若说白天是小桥流水柳树般诗情画意,那现在就像花市灯如火般万紫千红,银华遍天,灯山上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
斯维一行人走在大道上,看着红楼画舫,沿途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里真繁华!” 芬飞也被这片热闹的气氛所感染,犹自感慨地赞叹了一声。
“土包子!” 斯维看到芬飞满目星光的样子,难得找到机会,就在心里揶揄了芬飞一番。
比起芬飞这个自小就住在山里跟随风狂剑圣修炼的可怜虫,斯维这个在帝都长大的纨绔子弟,只是见怪不怪地看着,不时搭讪几句,又不时留意一下人群,以防意外。
“芬飞姐姐,不如我们租借一艘小舟,游船泛舟,游一游这快活林的河道吧?” 红艳儿提议了一声。
“也好!” 芬飞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斯维想了想,就点头赞成了。
若是在船里看风景,只有自己几个,也可起松一会神,倒不似现在左右都是人,也不知何时会被人撞穿,弄出麻烦来。
斯维走近河道旁,左看右看了一会儿,就找了一艘停泊在那的小船,与船夫交割了费用,就招手叫人上船了。
只是芬飞一见那船的模样,那大好的心情就糟了,只见船身炭黑无比,而且横七竖八都是补丁,远看过去,就快断成几块,沉到河底似的,走近一看,舱内一片凌乱,船尾更是毁烂不堪。
芬飞瞬即面黑心冷了起来,一手揪住斯维,吆喝道: “废物,你左挑右选了半天,就找了这么一艘船?”
斯维忙道: “大小姐,这船便宜啊,只收咱们两个银币而己。”
“本小姐有的是钱,换过一艘吧!” 芳飞松开手,不满地叫道。
“大小姐,我们可不能惹人注目。” 斯维指了指红艳儿,低声说道。
芬飞见此,也就冷哼一声,指着船舱内的杂物,说道: “要本小姐上船也可以,废物,你就先把这东西给本小姐收拾好!
斯维一听芬飞同意了,就马上一手拉过刘斗,扯着他和自己一起上船去收拾船舱了。
只是斯维一抬步上船,船身就摇晃得厉害,好不容易站定,刘斗又踩了上来,结果两人同时一个踉跄,就屁股落地了,若不是抓紧船身的粗绳,这一跌,就下水了。
斯维坐在地上,狠狠地刮了刘斗一眼,骂道: “你娘的!难道你不知道上船时,脚步要放轻点的吗?”
刘斗可是冤啊!摸着赤痛的屁股,低着头,眼里泛着泪光,心道: “明明是你把我扯上船的!”
见斯维走进船舱,刘斗也跟着入去,一起收拾了起来。
收拾完毕,斯维站在船身,对芳飞伸出手,说道: “大小姐,这船有点晃,小心点,小弟扶着你吧!”
芳飞白了斯维一眼,嘲笑道: “也只有废物才会连上船都要跌上一交!”
语音一落,芬飞纵身一跃,身子有如柳絮般轻轻地落在船头。
芳飞站定后,回身又对斯维 “哼”了一声!似是在说道: “瞧吧,本小姐可不用人扶!”
斯维郁闷了,心道: “你娘的,小爷的好心被狗吃了!”
“公子,麻烦你了。”
红艳儿也接着扶着斯维的手,轻轻抬步地踏了上船。
斯维见众人都坐定了下来,就扬手叫船家开船了。
在船尾的船夫听到斯维的喊话,又呷了一口水烟,才松了縳在岸上的粗绳,摇起浆来。
河道平静,小船顺流而下,只见船夫稍微使了点劲,船儿就浮水而开,船身两边嘎兹嘎兹地响着浪声。
耳听着嘎啦桨声,感觉十分优哉悠哉,斯维倚着船身,欣赏两岸红楼的风光来。
月色明丽,如水银泻地, 河水渺渺,银光粼粼。
忽然,一阵若隐若现的女子歌声传来,随歌声回头望去,只见红艳儿坐在船舱里,双手抱膝,倚在芳飞的肩上,轻轻地哼着歌。
其于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沈醉其中,静心倾听起这悦耳的歌声来。
虽是低声的哼唱,斯维也不知道红艳儿到底唱些什么呢,声调是淡淡的,语意却是缠绵婉转,溶入夜色,却变得清新空灵,随着晚风悠扬地飘送到耳边,令斯维感到一阵舒心。
看着红艳儿这样哼着,那若有心事的神情,斯维不禁看呆了。
听到歌声的最后,却是带点忧愁,斯维彷佛可以听到红艳而的呼吸与叹息,随同水声,悄悄地流到心里,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恻。
斯维不禁想起老爷子的话: “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孤单难受的!”
斯维双手一握,眼神一变,看着红艳儿,心道: “你以后也不会孤单寂寞了!”
50 聚艺云台
一曲既罢,陶醉之感, 足以令斯维回味无穷,余音兀在飘飘缈缈在河道上回荡,缭绕不已。其余的人也都听得如痴如醉,就连掌船的船夫一时也忘了摇浆控船了。
红艳儿举目一望,见诸人都大醉方醒之样,不由得笑道: “小女子有污清听,叫大家见笑了。”
“哪会,你唱得好极了!”芳飞拍着手叫道,斯维和刘斗也拍掌应和了起来。
红艳儿含羞一笑,说道: “各位过娏恕!
“不知你所哼之歌乃是什么歌?曲调如此宛转动人。” 斯维问道。
红艳儿看着河道上的画舫游人,一拨又一拨划过眼前,剎那之后,低叹了一声,说道: “小女子只是感景伤怀,一时技痒难耐,随口哼唱罢了。”
斯维只见红艳儿忽然侧过身子,纤纤玉手轻抬,抺过眼角,就似抺落无尽的伤感,在指尖随风滑落,落到了河里,随河水流觞,缓缓逝去。
斯维瞿然醒觉,一抬头,想说,却又不能,只能任由红艳儿河静静地坐在船舱内,等着河道上的冷风迎面吹来,吹起发稍,吹起发下隐藏的过去和满心落寞。
不久,红艳儿见众人满心沉重,不由得心生歉意,说道: “是小女子的事要各位劳神了,那小女就再欢唱一曲,为大家路上添个祝福吧。”
只是话一出口,红艳儿踌躇了起来,反复思量了几遍,也找不到一首合情景的歌可唱。
见红艳一幅迟疑的脸孔,斯维遂开口说道: “你就随口哼着也好听,何必在意。”
红艳儿闻言笑了一笑,也不再介怀了,向众人作了一个躬身,一边细味地欣赏河水的流动,一边轻启朱唇,那悠扬悦耳,有如天籁般的歌声再次响了起来。
只听到红艳儿唱着: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伫立伤神,无奈轻寒着摸人。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听着红艳儿的歌声,看着河道两岸的灯光杏影,又闻着风中夹杂而来的河道上、画舫里游女的淡淡脂粉香,斯维竟觉这繁华小城,就如烟花散乱,开的惊艳,落得惊鸿,却终究无依无靠,渐消散于夜空之中。
斯维一时愣神,心中久久不能平息,只是定定地看着红艳儿,静静地思索了起来。
不久,随着小船靠岸,众人也陆续上岸了,在船夫的叫唤下,斯维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递了两个银币,就随着众人上岸了。
若是斯维不是被歌声弄得失魂了,肯留神起神那船夫掩藏在那斗笠之下的狡黠的脸庞,那斯维定不会就此简单的离去。
只见船夫摘下斗笠,眼神闪烁着,又探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那画像虽是用白纸黑墨作成,而画里的人儿也是淡妆素颜,但却明艳动人,美若天仙。
画里的那人儿害羞地低着头,抚着琴,唇齿轻启地唱着歌,那羞涩的神态被刻画得犹如跃上于纸般生动常。
若是斯维在此,定神一看,那定会发现这人儿就是红艳儿了。
那船夫看着画中的人儿,比对了一下子,又抬眼瞧一瞧斯维离去的方面,咧嘴嘿嘿地奸笑了两声,拍了拍画像|笑道: “若不是那小厮唱起歌来,还真地被这群人瞒骗了过去,还好,老子听过红艳的歌声而不忘于耳,否则这金光闪闪的三千金币就从老子的眼里跑了。”
说着,那船夫随手绑好小船,就急忙地跑了起来,向飘风院赶去了。
斯维当然不知道飘风院已悬赏了三千金币去找红艳儿的事,更不知道红艳儿被那船夫识穿了,要是斯维知道了有人往飘风院举报去了,那斯维定会叫一行人连夜出城,而不会像现在那样,仍嘻笑着脸,游玩着快活林的大街小巷。
“芬飞姐姐,你看那里,好不热闹呢!” 红艳儿纤手轻抬,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人群向芬飞说道。
斯维抬眼向前一望,前方人群正围着一个高台,人群内不时传出几声喝彩之声。
“那是什么?”芬飞也看到了,转头向艳儿问道。
红艳儿答道: “这高台是快活林最有名的聚艺云台,每晚都会邀请快活林里的艺妓、舞娘和戏园上台表演,小女子也有幸参演了几次。”
听红艳儿这么一说,芬飞的兴致也就来了,一把拉过红艳儿,就往人群挤去。
只是红艳儿的娇弱的身子哪及得上芬飞这个暴力女,只是挤进了人群里不久,就跟芬飞失散了,被卡在人群里,进退不得。
在红艳儿被迫得快喘不气时,只感到一只手揽住自己的纤腰,待想高呼一声求救时,却见那手的主人靠了上来,抬眼一看,不是斯维是谁?
斯维一到闹市中,早就提起心神留意着红艳儿和四周的动静,只是转头扫视四周一下,回头便见两个女孩挤进人群,斯维掩面暗道一声: “糟了!”
果然不出斯维所料般,芬飞这个缺少脑筋的暴力女真的只顾自己的凑热闹,而忘了拉红艳儿一把。
斯维把红艳儿抱进怀里,就唤起小鬼,找起芬飞来,半晌,脑海就出现芬飞倚在聚艺云台的栏杆上,高呼拍掌来,看着芬飞那兴高彩烈的模样,斯维可是十分头痛,要劝这个暴力女离开是不可能的,只能心里暗自骂道: “你娘的,就是会替小爷找麻烦。”
斯维低头问道: “你是要往里边去,还是出去?”
红艳儿可是未曾与男子靠得这么近,羞赧无比,待听斯维的问话,轻咬朱唇,蚊蚋地答了一声: “公子,小女子想靠到台边看看,或许会看到小女的的姐妹们。”
若是以斯维以前的性子,可是连问也不会问,就直接把红艳儿拉出人群便算了,哪会如此按着红艳儿的要求,帮她一齐挤进去呢!
好不容易挤到芬飞的身边,红艳儿感激地看了斯维一眼,就跟芬飞打了一个招呼,走近了过去。
芬飞一见红艳儿来了,埋怨了一声: “怎会这么慢才来,你知道吗,刚才那个矮子太好笑了!”
随即芬飞又美滋滋地欢笑一声。
斯维可是无语了,但也知道可不能跟这暴力水计较,把这话在左耳里一转,又在右耳溜了出去,毫不放在心里,只是站在两女的身后护着,看着台上的表演,偶尔吩咐小鬼留神一下四周。
台上上演的是一场以才子佳人为题材的戏目,那男子是否有才,斯维不甚清楚,但两人都生得俊美,看了一会儿,斯维便郁闷地扭过头不看了。
剧情十分套路,只是男女双方门第悬殊,男方是一介平民,女方却出身豪门贵族,一次的邂逅相识,便在花园暗自相会,私定起终身,最后是公子落难,小姐相助,两人相爱,心心相印,勇敢的面对一切艰难困苦,在历尽磨难后,而双双喜庆团圆。
比起斯维看得枯燥无比,芬飞和红艳儿两人可是看得十分入神。
不久戏完了,聚艺云台的表演也结束了,人群慢慢地散去,芬飞犹是意尤未尽地跑到一边看人家收拾戏器了。
斯维见此,走到又被芬飞撇下的红艳儿身边,问道。“看到你的姐妹们了吗?”
红艳儿闻言一愣,随即又摇了摇头,眼里的神彩也暗淡了下来。
斯维安慰道: “她们或许没事呢,你也别担心那么多了。”
“公子,你可不可以去飘风院那里看看?”红艳儿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姐妹,不禁求起斯维来。
斯维毅然拒绝道: “不行,我们明天要早点出发,免得夜长梦多,又横生事端!”
像是老天爷要作弄斯维一般,这话才一出口,芬飞那边就生起了事端了。一个身穿名贵锦服的官贵子弟走到芬飞跟前,不单止上上下下把芳飞当成货物般,端详了好一会儿,更是出言调戏道: “美人,你真美!”
若是只有这一句话,以芬飞令晚玩得高兴的心情,也会大人有大量地就此冷哼一声,便算了事了,可是芬飞还不曾吭声,那官贵子弟又奸笑地问道: “不知道美人是哪个红楼院子的,有没兴趣到本大爷的私人画舫里玩玩,本大爷除了令美人你尝到欲仙欲死的滋味外,那丰原的打赏更是不少!”
这也不能怪那官贵子弟会认错芬飞是名艺妓,谁叫芬飞会无故走上聚艺云台。
芳飞那一脸的兴致瞬即没了,怒极反笑,向那个官贵子弟问道: “那你要不要本小姐让你尝尝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那官贵子弟瞬即眉开眼笑了起来,点首了一下,赞道: “想不到美人如此上道,好,好,这真好!”
听到一连三个好,斯维才发现芬飞那边有异,待回头一望,见一个官贵子弟带着随从,围着芬飞。
斯维迅速拉起红艳儿,向芬飞那边赶去,心里不禁呢喃着: “你娘的!你可别调戏那女恶魔,小爷麻烦已够多了。”
“啊!”
只是斯维未曾赶到,便听到那官贵子弟发出一声杀猪般的痛呼声。
51 被拐
斯维赶到时,那官贵子弟已捂着自己的下身,哇哇嚎哭了。
见此情形,斯维不禁看了看芬飞那对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蛮腿,心道: “又是一个了,这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给她祸害掉。”
芬飞看着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官贵子弟,冷笑道: “怎么,现在可是欲仙欲死了吧!”
“你这个死婊子!” 那官贵子弟声嘶力竭地叫喊了一声,随即对着随从喝令道: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把这婊子拿下。”
那官贵子弟的随从被喝醒了过来,六个人一个守着一面,围起芳飞,其中一人呼喝道: “这女子凶狠,大家小心!”
芳飞向前一站,吓得挡在芳飞身前的两人争先恐后地急退两步,怕退迟了一步,这女子的绝子绝孙腿便往自己身下踢来。
斯维感受了一下六人的气势,见都是斗者级的随从,那提起的心也放下了些,斯维真怕芬飞随便一脚,又踢多一个贵族。
在帝国的法规中,贵族以上的阶级才能拥有斗士以上的随从。
红艳儿打量了那官贵子弟一眼,便悄然地跟斯维说道: “这是鲁夫男爵的小公子鲁夫‧;达尔,是小女子的第二个认亲的对象。”
斯维闻言一愣,待抵头看了那达尔一眼,只见这小公子虽衣服锦绣,但尖嘴猴腮的面容真令人生畏,斯维挠挠头,心道: “你娘的,这真怕什么,就来什么。”
斯维转过头对红艳儿说道: “你还是在远处躲躲,免得被这小公子认出。”
红艳儿点了点头,看了芬飞一眼后,就低着头,躲到远处的小巷去了,躲好后,还探着头,偷看着芬飞那边的事。
“怎么,你们想打吗?本小姐可以奉陪到底!” 芳飞捏着手,又活动了一下身子,很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味。
随着芬飞的气势跃升,一众随从就感受到眼前的少女可是有着斗士级的实力,不禁慌了上来,也知道是自家的小公子惹麻烦了,调戏了这个冒险者。
只是达尔终于止住了痛,看到随从把芬飞围了起来,就爬了起来,怒喝道: “你们这群废物,快上啊!”
每个随从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用力也摇着头,神色间流露着恐慌之色。
达尔见众随从不为所动地呆站着,气愤异常,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一脚踢起,踹了其中一个随从的小腿,踹得那随从身子向前晃动了一下。
达尔气愤地大吼道:“大家给本公子一起上,将这个婊子给我狠狠地教训一顿!”
众随从听着达尔的催促,不约而同地想道: “自己这么多人,总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丢脸吧!”
“贼女,休得张狂,我们上!” 其中一名随从硬着头皮地大喝了一声,众随从闻言,也随之呼喝着,向芬飞蜂拥而上,大有以多欺少之势。
芬飞也只是冷笑一声,眼见这些随从向自己蜂拥而至,也毫不紧张的垂手而立,只是暗算运起斗气,心里更有兴奋之感。
斯维本想上前帮忙,就感受到芬飞的斗气剧烈地波动着,眼里冒起了浓浓的战意,当身上的衣服开始飘动了起来,就听到芬飞娇咤一声,向六个随从扑杀而去。。
芬飞纵身一跃,身子滞于半空之中,一脚接着一脚,连绵不断地迅速踢出六击,六名随从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面前闪现出腿影和呼啸而来的风声,面上惊惶之色突现。
那六击飞踢快得连一直身在局外的注视的斯维也看不清楚,在眨眼之间,战斗就完结了。
芬飞自幼跟在风狂剑圣的身边,出招的灵动虽未学满一筹,但那攻击的狂势却学得深入个中三味,加上这么一下子猛然爆发了起来,众随从被那攻击的狂暴一吓,气势也弱了一层,待想防卫时,已来不及反应了,只听到 “砰”的一声,被芬飞脚上的巨大的力量直接踢飞了两米开去。
斯维扫视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呻吟着的众随从,心里冷汗直冒,暗道: “你娘的,这暴力女的速度和力量都进步了!这架势可真似一只母老虎!”
凶悍、泼辣,蛮不讲道理!
达尔想不到自己随从如此不中用,抬头一看到芬飞那张漂亮的笑脸,达尔就如被老鼠见着猫那样身子颤栗了起来。
芬飞看着倒地不起的六个随从,不满地哼了声,心道: “本小姐还未打过瘾就全躺下了。”
芬飞转头看了达尔一眼,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还有一个。”
话才出口,那脚又踢了起来,轰飞了达尔,才满意地拍拍手,跟斯维说道: “哟!废物,你来了!”
斯维闻言瞬即汗颜了,心道: “敢情这暴力女只顾打架才没发现小爷的存在!”
不过看着眼前不讲理的芬飞,斯维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讪笑了一声,说道: “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
只是话没说完,那达尔又站了起来,更恶狠狠地威胁起芬飞来,说道: “你这个贱民,本公子要控告你!还要羞辱你!”斯维没好气地掩着面,一拳就把这聒噪的老鼠搁倒了,免得芬飞又把这贵族子弟打残了,弄多个官司来。
斯维回身向芬飞道: “大小姐,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芬飞见所有敌人都放倒了,扁扁嘴,气呼呼地就转身走了起来。
斯维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回头寻起红艳儿来,但走到角落度,却人去楼空了。
斯维有点愕然地看了空无一人的巷子,开口叫唤了一声也没有人响应。
在出发之前,斯维怕众人失散,就在其余的三人身上留下一点鬼能以作定位之用。
现在斯维见等了一会儿,也等不到人,就唤起小鬼来,在脑海吩咐道: “小鬼,你找找看,看看红艳儿去了哪?”
只见斯维的卷起袖子,手背上睁开一只猩红异常的眼睛。
小鬼的眼球左转转,右转转,再向内缩了一下,斯维眼前就出现了三条小黑线,
小鬼就向斯维邀起功来,斯维在脑海称赞了小鬼一声,简单地分辨了一下眼前三条小黑线的方向之后,就抓住一条指向小巷的小黑线,顺着小黑线所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斯维在阴暗的街巷里左穿右插,几乎跑了小半天时间,终于停在面向一座红熡的窄巷之中。
斯维看了看红楼上的招牌,心情瞬即冷了下来。
“你娘的,怎么就跑进了这飘风院里去?”
52 飘风院
斯维心里打鼓,踌躇了一会儿,就化成黑猫,转入巷内。
斯维似乎有意无意地找寻着,不久,四看无人后,才跃进隔了一条小巷的另一座府第里,斯维跨越了高墙,在高墙上踱着猫步,爬上一座楼房的高点,其尖顶恰好可俯瞰飘风院内的情况。
虽是半夜时份,但进出飘风院的客人可是不少,院内人山人海。
斯维在此窥伺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红艳儿的踪影,思量了一番后,就跳落大街,悄然地往飘风院的外则跑去。
到了外则的围墙,斯维让小鬼先看看墙里的情况,确定没人看守后,一跃而过了围墙。
斯维便顺着小黑线的指示,一路寻去,走了不久,就听到有脚步声走来,斯维往四周匆匆一顾间,便跃入花丛,藏身了起来。
刚一藏好,就有一队巡逻的护院走过。
斯维从花丛出来后,更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路避开那些护院的巡逻路线,直往中心的主建筑而去。
虽然院前的欢声笑语不绝,但斯维一路所见,忽有一种院深林幽夜空静的寂寞之感,不禁停下脚步,暗自自嘲道: “你娘的,小爷何时这么多愁善感了!”
斯维看着那锦蔟而生的花丛,心里叹息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继续找下去了。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乱世风烟起,粉红丽人,自怜自爱,她们虽是谋生,亦谋爱!只是要爱一个人,共过一生,在这烟花柳巷里,只能是花自飘零水自流,徒留了一份哀绝的心事绵延千年,徒任一汪心底的清泪滴落成渊。
世间的悲剧莫不是既知道真相的存在,却还敢于掀起帘子去深探究竟。
斯维挥去心中的沉着,随着小黑线一直走到一坐杏灯满挂的高楼,里面不时传出喧闹的人声。
斯维围着这座四层高的高楼走着,刚好寻到一个开着的窗缝,就穿过去。
斯维一入高楼,随眼一看。
只见木制高台悬吊着水晶灯,散发眩目的灯光,柔和光芒拂满了一室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层楼共分有十八间半开不闭的雅室,用屏风挡着,但还是看到雅室之内的男女玩笑之态,男女的笑声、乐声、歌声不绝于耳。
斯维扫视四周一眼,只见所有雅室围着中间的舞台,舞台上的艺妓在一层蒙蒙的绮光衬托下,更显得妖艳了,每一个少女都有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脯,修长的玉腿,在那若隐若现的轻柔纱衣掩盖下,那不时遗露出来的玉肌十分吸引嫖客的眼球,加上每一个少女都笑脸迎人,坐着、走着,都扭动着腰肢的媚态,还有身上散发着动人的幽香,更是诱人了,弄得嫖客们无不是满脸赤红,大眼圆睁,更是沉声地喘息着,似是压抑地自己的欲望。
斯维草草扫过这灯红酒緑的情景,脚下一窜,就直上二楼了。
二楼全是独立的客房,共有九间,待斯维走近其中一间时,眉头瞬即一皱,看了那客房一眼,就对从房里传出的嘻笑声置之不理地走了过去,心道: “烟花之地,处处软语!”
只是走了一会儿,斯维就见到两个护院守在上第三层的楼梯口里。
两个护院抱着手臂守在门口,眼神却不住地往不远处的房间打转。
斯维趁着两人一个不留神,猫起身子,隐在离三楼的盆栽后,屏息静气地偷听着两个护院的动静。
“这娘皮的叫声又浪了!” 左边的护院猥琐地淫笑道。
“怎么,你想上不成,要是你出得起钱,倒可试试。” 另一个护院应了一声,又说道: “只不过,红艳儿这个小妞这次又被田总管捉了回来,连续偷走了三次,任老板可不再保她了,那小娘子这次怕是不接客也不成的了。”
“花魁的初夜,想想也让老子热血沸腾!”左边的护院随即又问道: “不知那红娘子跟这娘皮的叫床声比起来是怎样的?”
“你是听不着的了,那花魁的房里,可没有装那窃听专用的铜管,要不,我俩兄弟在那听听,也可销魂一下。”另一个护院满脑红色遐想地说道。
左边的护院见同伴色相大露,就嘲讽地说道:“怎么,一听到任老板要把红娘子的初夜拍卖了,就心动了?你可别想了,没一、两千金币,你可连红艳儿的手也踫不着。”
偷听到这里,斯维心中骇然。
事情的发展的糟糕透了,斯维头痛了一阵子,就运起鬼能,魔化了一指,随手一弹,把挂在墙边的灯弹灭了去。
“怎么回事!” 那两个护院惊慌了起来,大叫着道。
斯维借着黑暗的掩护,趁机向前一窜,就无声无息地上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只有三间房间,斯维见小黑线仍是向上指,便不停留,直往第四层而奔去。
第四层的入口并没有护院守着,倒让斯维不用重施故技地上了第四层去。
斯维一到第四层,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叱责之声。
斯维随便打量了第四层唯一的房间一眼,只见房间并没有门,只是用一扇屏风静静挡在入口处,那镂空雕刻的雅致屏风,透过灯光,把屏风上雕刻的花鸟照映出美丽的纹路。
斯维瞧了一眼,就顺着声音寻去了。
透过小么,斯维把里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里有四个人,两女两男。
一个浓妆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护院,而另一个女子则坐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打着哆嗦,那女子便是身穿蓝色家丁服的女子便是红艳儿了。
只见红艳儿发丝略见散乱,几茎黑发垂在脸颊旁,面容憔悴,红着双眼,似是哭了来。
见此情景,斯维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疼痛非常!
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拿起一杯茶,浅浅地呷了一口,就放下,说道: “艳儿,你可不能怪妈妈我不宠你,是你为难了我在先,你可是逃走了三次,要不是这一次那个船夫来告密,你定会跟着那对狗男女逃了出去了吧!”
随即那女人冷哼道: “不要以为是院里的花魁便可为所欲为,跟妈妈我过不去,我任三花可以捧出一个红艳儿,也可以捧起另一个女儿作为飘风院的头牌。”
任三花把手上的手帕向红艳儿一扔,斥喝道: “不给你点教训,你当你真是个宝贝!”
任三花站了起来,说道: “后天晚上,妈妈我就要你去接客,把你的初夜拍卖出去!哼!那以后,你也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嫁了出去!”
红艳儿闻言面色顿时一片苍白,抬眼看着任三花,想说话,但见任三花凌厉一瞪,怕得低下头去,咬着嘴唇,把那求情的话语生生呑了回去。
任三花干笑了一声,就带着护院走了。
53 没钱!
斯维见任三花三人出来,一跳两跃间,瞬即攀上一个衣柜上,伏下身子,冷冷地看着三人经过。
半晌,门外传来任三花的声音,说道: “你们两个,给妈妈我好好地看住她,要是再被那四个丫头骗走了的话,妈妈我便把你们的屁股卖到公子宫去。”
在两名护院的应应喏喏之下,任三花冷哼了一声,就独自下楼了。
斯维隔了一会儿,才跳下衣柜,走入了房里。
红艳儿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拿着梳子梳着长发,但眼里茫然若失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静静地独自垂泪。
红艳儿自小就在飘风院里长大,风尘之事看得多了,待到自己长大,不管任三花多么地宠自己,自己还是有个预感,便是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得到幸福的!现在恶梦成真,红艳儿想到此处,蓦然放下梳子,扑倒在一旁的罗帐香床上,埋头痛哭了起来。
斯维低叹了一声,转回人身,走近。
红艳儿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任三花去而复反,待随手抺了眼泪,抬头一望,来人却是斯维,不禁吃了一惊。
红艳儿瞧门外望了一会,心中一喜,就拉过斯维,低声问道: “你怎么来了?”
斯维答道: “我是找不着你,就出来寻你了。”
红艳儿闻言,喜气随即又消散了,呢喃着道: “我已是被囚禁的笼中鸟了,再跑不出去了!”
见红艳儿一脸失落的模样,斯维安慰道: “我既可进来,也可让你安然再次逃了出去。”
斯维本已为这话会让红艳儿转悲为喜,怎知却见红艳儿摇摇头,叹息道: “小女子是再也逃不出去了。”
“为何?” 斯维忍不住问道。
红艳儿盯着斯维的双眼,斯维被那双深邃的眼瞳盯得不禁低下头来,就听红艳儿说道: “想来,公子这趟来的不易吧?”
斯维点了点头,才说道: “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再不,我也可以在院里放把火,趁乱劫了你出去。”
红艳儿还是摇了摇头。
事情弄成这样,斯维不禁问道: “为何你当初不大呼求救?那样,我便可以赶往那里去救你了,而不会像现在那样被囚了起来。”
“公子有所不知了,把小女子擒回来的是飘风院的护院总管田总管,他是一个半只脚步入了斗师的强者,就算是比起芬飞姐还要利害得多!”
红艳儿说到这里,斯维嘴色抽搐了一下,暗骂了一声:“你娘的!”斯维虽然佑道芬飞是一行人之中最强的,但听到别人说出来,斯维心里也不好受。
斯维骂过后,还是静心听着红艳儿说道: “就是那时,小女子把你和芬飞姐唤来了,还是打不过田总管的,到时,只会连累了你们。”
一个斗士顶阶的高手也跑来做护院,这飘风院果真不简单!
“那田总管平时在哪?” 斯维问道。
红艳儿答道: “不时田总管都是在楼下静修的。”
斯维忽然恍然大悟,心道: “怪不得第三层一个护院也没有,原来还有一个斗士顶阶的高手在把守着。”
斯维把飘风院内的地图放在脑海反复思量了几遍,飘风院可不是久留之地,在紧急之间,斯维可想不到好的主意,唯有叹了一口气。
除了强抢之外,斯维还真找不到一个方法,在那田总管的看守下,把这娇柔的红艳儿完缺无伤地带出去。
只是强抢,斯维打得过那田总管吗?就算是打得过那田总管,也招架不住飘风院的所有护院。
“公子还是不要为小女子心烦了,小女子命该如此!”
红艳儿似是认了命般地摇头叹息了起来。
斯维本想劝上几句,但门外脚步声传来,简单说了一声: “保重,我会再来救你的!”
在红艳儿的愕视下,斯维一眨眼就变成了黑猫,从那小窗户口跳了出去。
斯维在空中,身子一番,四肢就轻轻地落地了,抬眼看了那小窗户一眼,斯维就闪入人群之中,回停客栈去了。
当斯维回到停客栈,芬飞和刘斗已早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斯维走进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顿了顿神后,才思考了上来,但思维却是象飘零在海面扁舟,渺茫不定。
“难道真的只能拿出十万金币去为红艳儿赎身?”
斯维瞬即摇了摇头,开始在芬飞身上打起主意来。
一清早,斯维便把红艳儿被抓了回去的事向另外两人提了出来。
“什么!废物,本小姐让你看个人,你也会看失!” 芬飞昨晚玩得痛快之极,一回来就睡下了,哪知出了这趟大事。
“你娘的,你啥时有叫小爷看人了!而且,要不是你要出游,小爷早就把红艳儿带走了。” 斯维白眼一翻,心里不禁暗骂了一声。
“那现在该怎办?” 刘斗问道。
“还能怎办,就只能筹钱,为红艳儿赎身了。” 斯维答道。“要钱,本小姐有!” 芬飞见事情可以这样简单解决,就笑着豪爽地掏出自己的腰包,在枱面一放。
“见芬飞的腰包鼓鼓的样子,斯维暗道一声: “有戏!”
斯维随手抄起芬飞的腰包,打开一看,就直骂了出来。
“你娘的,才这么点钱,明明是乞丐,还要扮大款!”
芬飞闻言,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喝道: “废物,你再说多次看看!”
斯维被喝得语气一滞,随即心里暗道: “谁叫你没钱,亏你还是剑圣的孙女,身上的钱还不够小爷的多,才三千金币!”
大概斯维现在富了,就忘了在小乡村时,身上只有几个铜币的情况。
斯维把芬飞的腰包放了下来,说道: “大小姐,我只是想说这钱不够啊!”
“不够?这可是本小姐一年的花销了!”
芬飞一听这话,可就不满地大叫了出来。
刘斗看了看怒容满面的芬飞,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斯维,心道: “他们两个吵架,我还是别掺和了。”
斯维比了比那捏着的手指,说道: “是啊!远远不够,这三千金币只够买人家的指头而已。”
“那多少钱才够?” 芬飞怏怏不快地问道。
“十万金币!”
芬飞愣住了,十万金币,芬飞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芬飞颓丧地坐了下来,问道: “那该怎做才可以救红艳儿?”
“唯今之计,只好卖了!”
“卖啥?” 刘斗搭讪了一声。
斯维托着腮,眼光在刘斗身上一扫而过,就停在芬飞身上,打量了起来,随拍掌叫道: “我们就卖身来筹钱好了。”
“卖身!” 芬飞瞬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眼见斯维眼神不住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心火一盛,就喝问道: “卖谁的!”
斯维说道: “这当然还要大小姐牺牲一下了。”
“废物,你居然叫本小姐去做妓女!你嫌命长了!” 芬飞咆哮了一声。
“大小姐,你想想,以你的姿色,定能卖个好价钱,况且,红艳儿被拐可全是你的错,现在只不过要你打扮得可怜点,去飘风院寻个买主,在那住上一天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大小姐下海,你用得着这样愤怒吗,而且,凭你的工夫,要逃出来,也容易些。” 斯维淡淡地说道。
54 卖笑还是卖身?
54 卖笑还是卖身?
“不行!” 芬飞断言拒绝。
要芬飞到红缕里倚栏卖笑,学习取悦男人的手段?
“废物,你那么想钱,怎么不去公子宫去卖啊你!” 芬飞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斯维喝道。
斯维耸了耸的肩膀,说道: “大小姐,若是可以的话,小弟当然也会卖掉自己,但是,一是小弟卖的价钱可不好,哪像大小姐你,出落得如此标致,如此水灵,如此动人,若是大小姐出来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若是平时芬飞听到别人如此多赞美,定会红地笑了一笑,现在,听到斯维这番吹捧,芬飞是笑了,只不可是耻笑,又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呸!”
斯维也不把芬飞的态度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说道: “二是,若是大小姐,你在拍卖之前就逃开了,那也会帮小弟引走一批护院,方便小弟行事,若是那田总管来捉大小姐,你便往城外逃,小弟会让傻牛在那等你,以傻牛的速度,那田总管可追不到。”
芬飞闻言,也静心地想了一会。
以芬飞的身份,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卖笑这事虽假,但若是传了出去,芬飞还要怎去面对自己的爷爷!
就在芬飞认真考虑的期间,刘斗似懂非懂地追问了声:“那咱们是卖笑?还是卖身?”
斯维轻蔑地看了这个胖子一眼,那样子似是在说这个猪也想到的问题还要问吗?
“反正是骗,当然骗个大头了!” 斯维转头理所当然地答了一声: “卖给人家笑脸又不用本钱,而且,卖身比卖笑还要好赚咧!这可是无本生利,多好啊!”
听到斯维的话,刘斗差一点就口吐白沫了。
芬飞刚有点转变想法,就听到斯维不止想让自己卖笑这么简单! 瞬即尖叫了出来:“什么!”
“大小姐,你可是要扮演一个被人贩子拐带到火坑的柔弱无比的小女子,怎可随便开口乱叫,不雅观。”
“胖子,你少听废物在那里胡诌,他压根儿就是乱来的!”芬飞根本就不听斯维的提议,闭起眼,自个儿想着办法。
斯维见芬飞想着办法,就安静了下来,不久,便问道: “想到办法了没有?”
见芬飞眼里带着点促狭,斯维不禁想道: “你娘的,要这暴力女想到法子,还真难为了她!”
芬飞冷哼了一声,放下一句: “废物,不管怎样,你都给本小姐找十万金币出来!否则,本小姐要你好看!”芬飞赌气地跺了一下脚,就转身回房了。
斯维呆滞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那一连串脚踏楼木的噔噔急响声都听不到后,才回过神来,心里叫道: “你娘的,小爷就是想不方法才打你这个暴力女的主意!”
斯维头痛地挠着头,想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去劝芬飞去了。
夜风冷凛,刘斗拉了一拉紧身上的衣服,被晚风一吹,哆嗦了一阵子,不满地看着同一装扮的斯维,说道: “大哥,我们为啥要穿成这样?”
“胖子,你这个不懂了,作为一个人贩子,就要凶狠!”斯维拉开那半敝开的胸口,露出毛茸茸的假胸毛,说道: “不敝胸,别人就会以为你不凶!”
斯维又指了指那贴在脸上的假疤痕,继而说道: “没疤痕,别人就会以为你不狠!”
“凶狠!废物,你倒跟本小姐说说,本小姐打扮成这样子是干嘛!”
芬飞一身杏色衣裙,手脚都被绳子绑着,眼睛也被黑布蒙着,头发一片零乱。
“大小姐,这绳子,你用斗气一蹦便断了,只不过,现在让你扮个凡人女子,你千万不要乱用斗气,不然,被飘风院的人发现了你是修炼者,那定会用下迷魂香,让你全身乏力的,到时,你可逃不掉了。”
斯维一听芬飞喝问,便转身点头哈腰地解说了起来,毫无凶狠之色,看得刘斗直摇头叹息,心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
芬飞扭捏着身子,让自己不再那么难受后,继而说道: “那去了之后,本小姐要何时逃出去?”
“到了明晚,你便可以逃了,而且,动静可要大了,别引不走人!”斯维交代了一声。
见芬飞点了点头,斯维又说道: “现在我们开始吧。”
“好!”
芬飞张口才说了一个好字,就被斯维塞了一块布团进口,接着被麻袋装了起来,斯维一圈手,就把麻袋扛在背上。
芬飞忽觉四周局促,身子动弹不得之际,便被人横抱了起来,当即怒喝了起来,只是口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 “唔唔”的声响。
斯维听到芬飞的叫喊声,“嘿嘿”的狞笑了一声,说道: “小妞,你别忘了,你可是小爷我拐来的!”
说着,斯维更用手往往芬飞的屁股一拍。
那清脆的声响和那柔较的触感,令斯维不禁在心里爽笑了一声。
斯维在芬飞面前,可是一直做着下人的角色,现在难得找到机会,不欺负一下,可是怨气难消啊!只是斯维这么一拍,芬飞的 “唔唔”声音更响了。
斯维也不理会,说道: “胖子,走吧!”
说着,斯维便是步往飘风院的后门走去了。
刘斗在飘风院的后门敲了敲门,不久,就走出两个护院。
两人打量了斯维两人一眼,其中一人问道: “来我们飘风院干啥?”
斯维走了上去,问口说道: “我是来找任老板,让她瞧瞧我手里的货色的。”
斯维在怀里掏了两个金币往那个护院一塞,笑道: “这是麻烦两位大哥的茶水钱。”
两个护院对视了一眼,那收了金币的护院就跑了进去通报了。
不久,那个护院出来,领着斯维往一座偏楼的房间等了起来。
斯维放下麻袋不久,就有一个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捏着蛇腰走了进来。
任三花开口问道: “呦,两个大哥,来我们飘风院有何事啊?”
“想必您就是任老板了,我兄弟俩有个货色想给任老板瞧瞧,若是价钱可以的话,那就卖了。” 斯维拍了拍胸口,恭敬地答了一声。
“哦?” 任三花看了看地上 “唔唔”叫着的麻袋。
斯维识相地把麻袋解了出来,就见芬飞那憋得通红的脸蛋。
任三花躬下身来,扫了扫芬飞额前的浏海,又托起芬飞的下巴,上上下下地端量了芳飞一会儿,最后满意地笑了笑。
斯维见任三花笑意盈盈的脸色,就知这鱼儿上勾了,定下神来,问道:“这货,能卖多少?”
任三花不答,却反问道: “小女子该怎称呼两个大哥呢?”
“我们姓张,我是张大!” 斯维又指指缩在一旁的刘斗说道: “他是张二!”
“张大哥,这女孩子,是怎来的?”
任三花虽是满意,但也要问清这女子的底细,免得收了一个麻烦,更得罪一些自己不能得罪的人。
“不瞒任老板,这小妞是我们兄弟俩,在常上城的一个平民户那里拐来的,身后并没有什么厉害角色,而且……” 斯维摸了摸自己的下把,贼笑道: “这小妞还是个鶵儿!”
55 价钱
任三花闻言,眼神一亮,心道: “今天正要找个鶵儿来培养一下,想不到就有人送上门来。”
“货色不错。” 任三花淡淡地说了一声。
斯维问道: “那任老板,你说,这货该卖多少钱?”
“一万金币!” 任三花随便就开了一个价钱。
斯维闻言,笑脸顿收,冷哼了一声,说道: “任老板出价未免太低了吧!”
“哦?” 任三花满有兴致地答了一声: “一个小村姑,值一万金币,妈妈我还嫌付多了。”
斯维定眼看着任三花,见她眼里浮现出鄙视之态,语气更满是不屑。
斯维一皱眉,就转头向刘斗喝道: “张二,把这货收拾一下,我们去下家做买卖。”
任三花可想不到这张氏兄弟如此决绝,在一愣神间,就把那自己看中的小女孩重新装回到麻袋里,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慢着!”任三花可不想就此放过这样的好货色,就开声留人了。
“不知任老板有何赐教?” 斯维冷冷地答了一声。
任三花扬起笑脸,一手拉过斯维,往枱边走去。
待到两人坐下,任三花又倒了一杯茶,递给斯维,说道: “张大哥,你若是不满意价钱,咱们可以商量商量,犯不着离开啊。”
斯维接过那杯茶,不喝一口,反是随手放了下来,指着麻袋,说道: “价钱吗?我们两兄弟也不要多,只要三万金币,这货便归你的!”
任三花一听价钱,便愣神了,这可是三万金币,比之前的价钱足足高出了三倍。
“张大哥,这生意对飘风院可不怎么化算了。” 任三花瞇着凤眼,媚目惊艳传神。
只是斯维不为所动地冷哼一声,说道: “不化算?小爷可是在常山城那里,拼上性命才拐来这么一个小娘子!”
“你们拼命,我们也会有风险。”任三花顿了顿神,想了一会儿,就叹了一声,说道: “好吧,咱们买卖双方各自退一步,价钱就定在两万金币吧!”
斯维想了一想,又摇了摇头,说道: “任老板也瞧见了,那货色可是绝品,三万金币可不贵。”
“绝色,又算得上什么,小女子敢问张大哥,这女子除了美色外,还懂得什么,可懂得琴棋书画?” 任三花笑问道。
斯维闻言,瞬即汗颜了,心道: “暴力女只懂得如何教训人,可不懂这些技艺!”
任三花见斯维面有难色,继而说道: “所以,就算小女子买了回来,还要对那小女孩培养培养,免得只买来一个花瓶,一点不知情趣!”
“这…”
斯维还待开口争辩一声,便被任三花冷笑声打断了,笑道: “小女子最多只能给你两万金币,小女子敢担保,除了飘风院,在快活林里,没有其他红楼出得起这个价!”
斯维看了一眼麻袋,最终勉为其难答应了下来。
斯维接过任三花递来的二十张魔币卡,急色地数了一遍,见数目正确,就直接包好,塞进怀里,起身向任三花告别道: “任老问,免送了。”
任三花笑道: “那两位走好了。”
着看着斯维两人离去,直到看不着身影,任三花才挥袖喝骂一声: “人贩子!一群渣滓!”
斯维一出了飘风院,就快步地走在路上,不时在横街窄巷左穿右插,又不时走进路边的店里,在店里转了一圈,毫不顾虑店主的眼神,就从店的后门而出,若不是刘斗一直被斯维拉着跑,早就被斯维这样左拐右弯地甩掉了。
斯维拉过喘嘘嘘的刘斗,躲到窄巷里,吩咐小鬼在周围扫视了一遍,确定无人追踪后,才放下心来,除掉易容,拿起早就藏在窄巷里的衣服,换了上去。
斯维抬眼看着飘风院的方向,心里暗道了一声: “鱼儿上钓了。”就慢悠悠地和刘斗一同走回到停客栈。
斯维离去后,任三花随意找了一间房间,吩咐护院把麻袋放了下来,又唤来几个丫环,解开了麻袋。
任三花笑瞇瞇地打量着似睡实醒的芬飞,笑道一声: “小姑娘,你可不用装了,妈妈我可知道你早就醒了。”
芬飞见装不过去,就睁开了眼,满脸怒容地看了看四周。
芬飞的眼神与任三花对上之时,眼里的怒火更是盛了几分,一是被斯维气的,二是实在看不过眼那任三花端详自己的眼神。
只是芬飞这么一怒,就把斯维一开始提醒要顺从安排的话抛诸脑后。
任三花说道: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芬飞只是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任三花笑呵呵地问道道: “那小丫头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芬飞低着头,答道: “妓院!”
“哦?小丫头也知道自己被卖了?”任三花见芬飞不怎么害怕,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声。
一说起自己被卖了的事,芬飞就火冒三丈,现在再看到任三花的笑脸,芬飞的脸色更变得不好看了。只是这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落在任三花的眼里,却是理所当然,换谁给人卖了,也会如此。
只见任三花挑了挑眉,见芬飞老是不说话,就开口说道: “小丫头的手脚一定都被绑麻了吧,妈妈我马上唤人帮你解开。”
说着,任三花提提手,两旁的丫环就自觉地走近去,把芬飞的手脚都松绑了。
芬飞恢复自由后,满意地就活动了一下身子。
任三花只是看着,直到芬飞向自己望来,才说道: “我唤人拿一套衣裳让你试试,看看适不适合。”
任三花也不顾芬飞的反应,竟自唤人把衣服带了来。
那是一件紫红色的长裙,由霞影纱制成,若是把这身衣裙穿在身上,那别人远远的望去,就似裹着烟霞一样,若隐若现。
“怎样,这件紫红烟萝裙不一般吧!” 任三花见芬飞的眼神定定地盯在那件衣服里,就开口问道。
芬飞回过神来,撇了撇嘴,答道: “不怎样,难看死了。”
任三花眉头一皱,但瞬即又展开了,问道: “小丫头,吃饭了吗?”
芬飞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往地上一坐,闭上眼,不管任三花问什么,芬飞就是一声不吭地坐着。
任三花耐心渐渐耗空,一脸不喜地喝道: “少给妈妈我装聋作哑了!”
“小丫头,即然妈妈我真心地对你好,而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妈妈我狠心了!”
任三花一拍手,房外就走进了两个护院。
任三花指着芬飞吩咐道:“把这个小丫头关到小黑房去,饿她一两天,让她好好记住咱们飘风院的规矩!”
任三花放下这话后,衣袖一挥,就抬脚走了出去了,却见不着芬飞那窃喜的嘴脸。
56 拍卖
斯维一早就让刘斗拉着傻牛,到城外约定的地方等芬飞了,直到见天色已黑,才混在人群中,直往飘风院而去。
夜色虽黑,但街上的车马人流并没有减少,反是增多,若是认真一看,就可知大部的的人都是赶往飘风院去,为了赶上这场拍卖花魁初夜的韵事的。
斯维听着人群的谈论有关飘风院拍卖之事,面上无悲无喜,看不到表情,只是慢慢地走着。
斯维一到飘风院,便被飘风院的姑娘领到飘风院的大庭院那里去了。
初入大庭院,只见那里早已人山人海,顾首之间,四处都是人。
只见在大庭院的中间,飘风院搭建了一个圆形舞台,在舞台的四角,点起了红红地大灯笼,照亮着整个舞台,舞台上,有着十个舞女在翩翩起舞,舞者每个性感的舞步,都会掀起人潮的一阵轰动。
在舞台的周围,排放好的一个个雅座,每个雅座都亮着一盏小灯,而且座位与舞台位置很近,就如触手可及般。
斯维让小鬼在雅座上找寻了一会儿,就看到其中一个雅座上,有着四个婢女拿着大羽扇,围着红艳儿,挡着外来者的炙热的目光。
红艳儿身穿绣着红花的紫衣裳,浓妆艳抹,在灯光照映下,艳色更增三分,红艳儿只是简单地静静坐在雅座上,也像黑夜里的一团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在离红艳儿最近的雅座里,坐着一个衣着同样艳丽,但满脸笑容的女人,那人便是任三花了。
但最引斯维注目的人不是红艳儿,也不是任三花,而是那默然站在任三花背后的一个大汉。
斯维乍眼一看,那汉子并不健硕,反是寻常得很,若不是斯维在小鬼的帮助下,把握住了那汉子身上的斗气波动,只怕会当是寻常的护院而忽略了过去。
能令斯维侧目而视的是那汉子浑身气息内敛,静如盘石,偶尔睁眼之间,锋芒毕露,眼里的严厉之色令斯维不禁浑身抖擞了起来。
斯维心里便认定了这汉子定是那护院总管田总管无疑了。
斯维向四周一扫,只见四周有着数十个护院站着岗,这情景令斯维忍不住失声地大骂了一句:“你娘的!”
“那暴力女怎么引不走这田总管也就罢,就连寻常的护院也引不走几个。”
斯维一看到田总管居然留在飘风院,而且护院的数目也不曾减少,反是增多了起来,心里就埋怨起芬飞来,却不知道,现在的芬飞被关在飘风院地下的小黑房里,似是忘了计划般打着坐,修炼着。
只是斯维的骂声引来旁人和护院的侧目,斯维可不起被人注目,只好讪笑了一声,说道: “小弟可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热闹的场景,有点惊讶而呼罢了。”
旁人也恍然了,护院们更是用了一种看土包子的眼神瞧了斯维一眼,继续站着岗。
斯维见护院的疑虑消除了,眉头不展反皱,心里不禁为今晚劫人之事担忧了起来。
就在斯维思考期间,舞台上的舞蹈也落幕了。
待十名舞娘躬身离台后,任三花拨着圆扇登台了。
任三花站在台中,巧笑嫣然地说道: “欢迎各位莅临飘风院,妈妈我也不阻各位大爷的雅兴了,就请红艳儿先为大家献唱一曲吧。”
语音一落,场中掌声、喝彩之声瞬即雷动。
斯维瞥了一眼雅座,就见到红艳儿起身,在四个婢女的包围下,轻踩莲步,悠悠地登台了。
在舞台上,早就摆放好了一尾木琴,红艳儿看着台下的群众,心里低叹一声,就坐到琴架之前,双手自然地轻放在琴弦之上。
红艳儿一坐下,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只见红艳儿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旋律便流淌开来,弹了前奏,半晌,红艳儿轻启朱唇,悠悠地唱着: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红艳儿的一曲弦音,有着抒不尽的情愁,谱不尽的忧伤,那斑驳的心扉,谁懂?
红艳儿唱完后,大庭院喝彩之声响过不绝。
红艳儿只是站起,一躬身,就随着四婢回住处去了,彷佛那掌声与热闹都不属于她的一样。
红艳儿离台后,台下的群众便鼓噪了起来。
任三花接着上台,把群众地情绪安抚了下来后,说道: “现在,拍卖开始!底价为一千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一百金币”
任三花的声音传遍全场,她说的话虽是没有过多的修饰和吹嘘,但也迅速挑起群众地另一种热情。
只见任三花的语音一落,在最近无台的雅座瞬即传出一声声响。
“二千金币!”斯维还是小瞧了红艳儿的魅力,也小瞧了快活林里人的家财,几下拍卖声响,就到了五千金币的高价,那叫价的声音才逐渐减弱。
到了七千金币的成交价时,斯维只在心里叫了一声:“你娘的! 真是春宵一度值千金啊!”
斯维见任三花笑逐颜开地收了别人七张魔币卡,也不去看是哪个人家拍到的,就悄悄地沿着青石板通道闪入小丛林。
一眨眼,就化成黑猫,斯维习惯性的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穿过小丛林而进,躲过飘风院的护院和暗哨,直往那四层高的红楼而去。
芬飞被一声震天的喝彩声惊醒了过来,停下修炼,自芬飞被关进来后,任三花为拍卖的事忙上忙下,可没有心情再去见芬飞野丫头,所以芬飞一直都被忘了似的,足足修炼了一天。
芬飞估计一下修炼的时间,又听着外面的噪动声,才想起斯维的计划来,遂左手一摊,一个小火球在掌心烧起,照亮了整个小黑房。
小黑房除了四面墙外,就什么也没有。
芬飞敲了敲铁门的厚度,便知以自己的斗气,是不可能打烂铁门的,便大力地拍了拍铁门,大叫了一声: “救命!”
守在门内的两个护院觉得一个小姑娘被关了一天,怎样都会有点声响,但一天差不多要过了,小黑房内也毫无动静。
现在一听小黑房内传来救命声,两个护院也不疑有他地开了铁门,只是两人才一探头进去,就迎面被芬飞轰了一拳,接着惨呼了一声,便倒地昏死了过去。
芬飞随手捡起其中一支护院的佩剑,别在腰间,看了看天色,心道: “希望还来得及!”
芬飞往上直逃,直到出了地下室,芬飞才遇到了三对护院,只不过芬飞每见一个护院,都是以一拳,就搁倒了。
芬飞随便找一块小丛林,扬手施放了几个火球术,把这火烧了起来,就大叫了起来: “起火了,快来救火啊!”
在大庭院的人忽觉身后升起一阵火光,往后一看,见林子起火了,群众瞬即骚乱了起来,叫喊声不绝。
事态失控了起来,任三花那一脸笑意早就没了,眼角抽动着,见压不下群众地骚动,就随手点了十几个护院,往芬飞那边赶去。
芬飞听到前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才往墙边靠近,待来人近了,芬飞一见,见来人就是任三花后,扁着嘴,对着任三花做了一个鬼脸,大叫道: “烧死你这个老鸨母!”
说着,芬飞就是一个踪身,跃过围墙,逃了出去。
任三花愕然地呆在原地,直到芬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内,才醒觉过来,对着众护院怒吼道: “你们这群废物,还不快追!”
57 采花贼
只是任三花话还未说完,一道身影早就从众护院之中冲了出去,眨眼间就跃过围墙,向芬飞追去。
“是田总管!”
众护院见是那大汉的身影,不禁惊呼出声。
任三花见此,也不再指派护院去抓芬飞了,反是斥喝道: “你们这群癈物,还不快去救火!”
众护院闻令,便一哄而散,各自呼喝着去找盛水的器皿和水源了。
斯维一路上也不曾遇到任何护院,倒省却了斯维不少麻烦,只是这种情景,令斯维由不得心生疑虑,但还是快步往红楼的四楼赶去。
斯维上到了四楼,只见四个婢女东歪西倒、毫无形象地昏睡在一地。
斯维见此,心中一凛,不由分说,就直接奔进房中,但四处顾望之间,哪有红艳儿的身影。
斯维把事情前后细想了一遍,可不认为红艳儿可以自己脱身,便转回人身,拍醒其中一个婢女。
待那婢女悠悠转醒之际,一睁眼,便听到斯维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婢女一见一个陌生人抱着自己,本想惊呼一声,却觉全身泛力,就连说话的气力也没有。
斯维一看那婢女疲软而惊慌的神态,想再开口发问之际,只觉空气中有一股清香转入脑海,脑海一个沉重,斯维慌忙止住呼吸,往身上掏了一枚醒神丸含在口里,那感觉才停了下来。
斯维往空气中嗅了嗅,片刻,暗道: “迷魂香!”
斯维也不再问话了,随手让婢女倚在一旁的衣柜上时,楼梯处又传来脚步声。
斯维闻声,马上藏匿在一角偷望了起来。
只见史卡雷特搓着手,在两个护院的看护下,淫笑连连地步上四楼。
斯维见来人并不是红艳儿,就悄然地摸到那两个护院的身后。
史卡雷特和那两个护院一上四楼,见婢女倒满一地,就觉得事有跷蹊。
史卡雷特抢先跑进房内,见四下无人,便喝骂道: “人呢,本爵爷可花了七千金币买的人呢?”
只是史卡雷特才喝骂了这么一声,转头就见斯维从藏身之处快速地闪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各敲打了两个护院一拳,那两名护院只是闷吭了一声,就迎面而倒了。
“是你!” 史卡雷特见到这个斯维,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斯维也不说话,便顺手把史卡雷特打晕了。
看了看四周,见寻不着头绪,斯维低喝一声: “鬼眼!”斯维双眼瞬即发白,只剩下中间一点黑,而额上也慢慢浮现出一只血眼。
斯维看看空气中的小黑鸶,只见小黑线直指而下。
斯维想也不想地就追着小黑线,往楼下直跑而去。
只是斯维才下到二楼,就听到楼下传出打斗之声。
斯维瞬即往楼下赶去,但打斗已结束了,斯维目光扫往入口之处,就见一个黑衣人,肩上托着一个紫红衣裳的女子,往外逃去。
斯维见那衣着打扮,不就是红艳儿吗?
待斯维想追去之时,一旁闪出几个护院,把斯维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指着斯维喝道: “先把这个采花贼的同伴抓了起来!”
斯维打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心情跟这些护院纠缠,那护院还不曾说完整句话,斯维早就欺身而上,魔爪在奔跑之中成形,剎那间,便狠狠拍在挡在路前的护院身上,一爪把那护院拍飞了去,就头也不回地向那黑衣人追赶而去。
一出红楼,大庭院内就响起一片闹嚷嚷的叫喝声,黑暗中,四处涌出许多持刀拎棍的护院。
黑衣人逃得十分迅速,眨眼之间,就避过众护院,跃过围墙,往飘风院外而逃了。
斯维跟在黑衣人身后,也不怎么闪避,只是随手把拦在身前的护院轰飞,便纵身一跃,追出围墙之外了。
任三花事后赶到,听了红楼的护院禀报后,怒容满面的喝道:“那贼呢,那采花贼在哪里?”
众护院沉默地互相对视,没有任何人敢现在招惹盛怒中的任三花。
任三花气得吐血,自己好不容易张罗了拍卖一事,到头来,不但林子被人放火,现在就连花魁也被人掳了去,胸脯气得鼓鼓的,瞪起眼怒吼道: “这么多人居然不单止让贼人跑了,还被人掳走了一个人,我要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众护院如闻大赦般,连滚带爬的追了出去。
斯维在黑暗里急速窜行了半天,也追不上前方那忽闪忽现的黑影,幸好,斯维是一直追着小黑线而跑,倒也不怕被黑衣人甩掉,况且,那黑衣人要托着一个活人逃跑,可不是易事。
那黑衣人显然是没有在城中停留的打算,直往城外跑去。
不一刻,两人一追一逃地出了城,就窜进了城外的山林里。
斯维只见那黑衣人左弯又拐地,就在眼前消失无踪了。
斯维跑到山壁之前,冷笑一声,也不停下脚步,反是一爪轰向山壁之上。只听轰隆一声,斯维眼前就出现一个洞穴。
洞内虽漆黑一团,但斯维还是感到空气中的淡淡地烟火味,看来是那黑衣人都想不到斯维可以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便慌忙把火熄灭了,藏匿了起来,借机偷袭。
洞穴并不大,斯维相信刚才的轰隆之声,已惊动了洞里的黑衣人。
斯维虽把洞穴看得一清二楚,但也不敢蓦然就闯了进去,被那黑衣人偷袭得手。
只是站在洞口一会儿,斯维就在脑海让小鬼把黑衣人藏匿的位置先找了出来。
黑衣人在洞穴内躲着,斯维在洞口戒备着,两人就是如此僵持了下来。
芬飞在快活林的红楼画舫中飞速地穿插着,就是甩不开身后的大汉,若不是路上行人车马妥多,芬飞早被横蛮的那大汉赶上了。
虽说行人车马阻碍了那大汉的脚步,但那大汉毫不顾忌般,就是向芬飞直冲而来,紧咬在芬飞身后。
芬飞不用想也知道那大汉是斗士顶阶的田总管了,虽然芬飞好斗,但也不是不自量力的人,遂跟从着斯维的指示,往约定的地方飞掠而去。
只是芬飞还是小瞧了那田总管,那田总管见老是追不着眼前的少女,冷吭一声,随手抄起车马的插旗,一扭手,那旗子便向芬飞飞射而去。
芬飞只是闪避了几下,更有几下是转身把飞来的旗子踢落,若不踢落,那旗子便会落在旁人身上,造成伤害,芬飞可不想牵连旁人。
但田总管见芬飞有此顾忌,一个狞笑,更扔得欢了。
不久,那田总管就迫向芬飞而来了,掦手一拳向芬飞背部轰去。
就在田总管的拳头快轰中芬飞之时,芬飞仿佛背后长眼似的,身子凭空一侧,躲开了这一拳,并一脚踢在拳头上,想借势飞远去了。
只是田总管哪容得芬飞再跑远了去,就在芬飞腿上强大的力量爆发之际,那直击的拳势被那田总管生生一扭,变成冲天而起。
芬飞收脚不及,已在拳头上重重地一蹬,身体猛冲而起,弹起三丈多高,落下之时,已被田总管拦了下来。
58 狂风流暴
“小丫头,你倒是再跑大爷我看看。” 田总管称了称手中的旗子,狞笑着道。
芬飞确是跑不掉了,这么近的距离,芬飞可没有把握躲得过身后急射而来的旗子。
芬飞定了定神,轻蔑地笑道: “跑不掉又如何,你捉得了本小姐吗?”
田总管哈哈大笑了一声,笑道: “小丫头,你不妨试试。”
只是田总管的声音还没说完,手上的旗子连珠三发,向芬飞的上中下三路投射而去。
芬飞冷不防这厮放冷箭,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见来不及躲避,匆忙中抬脚一踢,先踢走了下身的旗子,身子顺势腾空半转,躲过腰间的旗子,再仰头张口一咬,咬住命向咽喉的旗子。
芬飞的手再地上一按,整个身子向后再翻了一翻,一站定,芬飞就吐掉口中的旗子,怒叱一声: “卑鄙!”
“技巧不错!” 田总管毫不在意芬飞相向而来的怒目,反是赞了一声。
芬飞怒气冲天地“呸”了一声,现在,芬飞可不想再逃了,只想把这眼前的田总管教训教训。
只是芬飞扫视四周一眼,心里又纠结了起来,心道: “这快活林的人就真的这么喜欢看热闹吗?”
虽是人群早就被两人的打斗,或是田总管的飞旗吓跑了不少,但是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还多,若是打起来,芬飞只会碍手碍脚,反而让那不顾人命的田总管处处占先,而且,此地离飘风院还近,那田总管定会把自己拖了下来,好有所依仗。
芬飞一脚踢起地上的旗子,直飞田总管的面门,也不去看那旗子是如何被那田总管击落,转身就往城外逃去。
“野丫头,还跑!”田总管拍开旗子,见芬飞又奔跑了起来,就大骂了一声后,便放开步子,追了上去。
芬飞脚下不停,回头嘲弄道: “有种你就来追本小姐!”
出了城后,田总管似是厌倦了这种追追赶赶的游戏,欲发力赶上,却见芬飞窜进了一个树林。
“野丫头,哪里走!” 田总管大喝一声,抄起几粒碎石,向芬飞掷去。
芬飞听到身后破风声紧迫,一侧身,避了过去,四望一眼,见了无人烟,就停下脚步,等着那田总管追来。
田总管见芬飞停了下来,不禁一呆,但转瞬之间,又回复神色,一靠近,便问道: “怎么,野丫头,不逃了?”
芬飞早就被这田总管左一声 “小丫头”,右一声 “野丫头”气得怒容满面,喝道: “走狗,不要这么叫本小姐!否则要你好看!”
一声走狗似是刺痛了那田总管的疤痕,只见田总管倏地面现狞容,目射凶光,狠狠地盯着芬飞。
芬飞丝毫不惧地圆目怒睁。
“就凭你这个野丫头?”
“本小姐一个人便可收拾掉你这个走狗!”
田总管闻言,心里瞬即打消了此地有埋服的念头,一眨眼,便傲然而笑,喝道: “本来我只想把你抓回去便了事了,现在,我要杀了你!”
芬飞见那田总管眼里杀机一现,面容就肃然了起来。
“铿锵”一声,芬飞拔出腰间的佩剑,运起斗气,淡淡的光芒在芬飞的身上慢慢升腾了起来。
斗师以上的气息,田总管可是熟悉得很,感受着芬飞那斗士级的斗气,田总管笑了,虽不知是几阶,但对自己来说,有分别吗?自己可是一个半只脚步入斗师级的强者!
田总管见眼前的小丫头严阵以待,狞笑一声,缓缓的拔出腰间的佩剑, 随手一晃,剑身寒光一闪,一股斗气顺着剑身向芬飞喷涌而去。
芬飞虽喜硬拼,但在生死决斗中,芬飞可不想为了自己的喜好而把性命作为赌注,遂后脚一蹳,身子离地一闪,右手紧握着长剑一刺,刺在田总管的剑势转弱之处。
只是田总管哪能让芬飞如此简单就化解开去,斗气再次调度起来,顺着手臂经脉一路直冲,再次涌入了剑身。
芬飞被田总管的后续斗气猛烈一冲,右手微微一颤,若不是芬飞不与田总管硬拼,任由身子向后震飞了去,那手中的剑定会被震脱开去。
芬飞轻巧落地,眉头瞬即紧皱地看着右手。
“怎样,大爷的斗震波的剑技不好受吧!” 田总管再次举剑直刺,只见剑身有如一道光影,向芬飞咽喉要害直指而去。
芬飞顾不上那宛如千针刺扎的右手,强行紧握手中的剑,轻巧的搭在田总管的剑身,随即一转,在一缠一放之间,便把田总管的剑势化于无形。
“有趣!再来!” 田总管赞叹了一声,旋即一剑斩出,斗气先是呼啸而来。
芬飞可不敢再踫那剑身上的斗气,只是侧身一躲,反手刺了一剑。
只是田总管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那斩出的剑身一顿,便横向芬飞腰身削去。
芬飞一惊,飞身暴退,但剑锋也浅浅削起一片殷红的血花。
芬飞吃痛,闷吭了一声,随手削掉衣袖,绑住那腰身血流不止的伤口。
田总管指尖抺过剑锋的血珠,狞笑道:“野丫头,看来,还要再给你一剑。”
芬飞一抬头,又是一道寒气逼人的剑影迎面劈来。
芬飞本欲避开,奈何腰身便是一阵剧痛,芬飞一咬牙,便忍了下来,侧转过身子,迎剑挡去。
但田总管的剑技岂是那么好挡的?
两剑一触即分,芬飞又被轰飞了去。
芬飞只觉一股斗气渗入右臂,瞬即炸开,芬飞痛呼一声,口里吐出一口血,脸上的血色瞬即苍白了几分。
芬飞好不容易用剑尖抵着地,撑住身子,只是右手仍不住地颤抖着,连掌中的剑也差点握不稳。
田总管放肆地大笑道: “让大爷我送你归西吧!”
田总管舞起一阵剑影,往芬飞身上一罩。
芬飞毫不理会那迫向而来的剑影,只是低着头,凝视着掌中的剑,直到剑影削到布衣,才低喝一声: “狂风流暴!”
只见芬飞那抵住地面的剑有如闪电般消失无踪,再现形之时,芬飞的周身破风声卒起,一团剑影向四周八面涌去。
田总管想不到芬飞的剑技如此狂暴,犹如狂风暴两般倾泻而来。
瞬间,剑与剑交集碰击之声,铛铛而响,不绝于耳。
片刻,几声惨叫夹杂在破风声中,散落在四周之中。
剑技一了,芬飞的手腕便软了下来,掌中握着的那口佩剑也随之滑落,跌到地上。
那口佩剑就的剑锋之上满是缺口,剑身更是龟裂开来,这么一跌,整口剑就断成十几截了。
芬飞全身泛力地跪倒在地上,额上发端流满汗珠,气吁吁地喘着气。
在芬飞的身前,田总管躺在血泊之中,眼瞳大睁,似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事般,而田总管手上的剑,不仅是断了,更是被震至寸碎。
59 灵级魔人
芬飞捏着自己的右手,只觉整个右手胀得似要炸开一样疼痛异常。
休整了半天,芬飞才有气没力地说了一声: “本小姐还真命大!十次也没一次行的狂风流暴也使得出来。”
看着被斩成肉碎的田总管,芬飞自嘲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在苍白的脸色之下,笑得十分牵强。
芬飞撑着身子,慢慢地走向约定之地,与刘斗会合去了。
斯维笑了笑,在脑海之中,只见洞顶之上,藏着一个胖嘟嘟的黑影,斯维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名蒙面大汉,只不过身子缩在一团,故故显得人影臃肿。
斯维观察了黑衣人一会儿,只见那人身穿黑衣,头顶也用一条黑巾绑了起来,面上更是严严地裹着黑布,只露出那灰黑的眼睛,闪露着凶芒。
斯维看出一点不寻常的地方,心中忽觉得奇怪,也有了些疑惑,更多了些不好的预感。
斯维见黑衣人躲得如此静默,也不想拖了下去,扬声说道: “阁下掳了我的朋友,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放了吧!”
问话声一响,黑衣人仍是静伏于洞顶凹处,也许是怕被斯维用话诈了行踪。
“阁下藏身于洞顶,难道要我从阁下胯下经过吗?”
黑衣人想不到斯维真的知道自己的藏匿之处,也不再默然,反是 “嘿嘿”地邪笑了起来。
听到这高分贝的笑声,斯维只觉耳里难受。
红艳儿也似是被笑声惊醒了过来,在迷糊之中哼了声。
斯维瞥了仍是不清醒的红艳儿一眼,见她周身无伤,也就放下心来,待到笑声一止,才说道: “阁下,我朋友醒了,还请你放了她吧,有事,好商量。”
黑衣人又是 “嘿嘿”的邪邪一笑,冷笑道: “这事当然好商量,只要你这小子跟我交换一样东西,我便放了这小女子。”
斯维虽听出那黑衣人语气不善,遂漠然问道: “什么东西?”
“我要你的命!”
语音一落,黑衣人就如同像只大壁虎一样,飞快的攀爬着洞壁向斯维斜窜而来。
斯维冷哼一声,说道: “既然阁下要命,那就待我领教一下阁下的手段。”
说着,斯维左手瞬即魔化,挡住黑衣人的下坠而来的一击。
只是这一交击,令两人不禁各自惊呼了一声!
“狩魔者!”
“魔人!”
只见黑衣人那挡住斯维的魔爪的手忽然变成利钳,叉住斯维的魔爪。
黑衣人冷笑一声,利钳随即夹紧。
斯维左爪突然吃痛,定睛一望,却大吃了一惊,那比起上剩铁器也毫不逊色的魔爪居然被生生夹出一条浅痕,在浅痕之处,更有龟裂的迹象。
只是斯维来不及吃惊,那魔人又一个利钳剪向斯维面门。
斯维虽想侧身避开,可是魔爪却被死死地魔人的利钳咬住而静脱不得。
斯维只好将魔爪上的鬼能一散,在魔人愣神之时,借着空档而闪电般抽手而出,再一个后翻,躲过利钳,双脚运起斗气,随即一踢,把魔人踢了开去。
魔人面上的黑布脱落,露出真容,斯维一见那魔人满脸都是黄豆大小的肉瘤,更认定是魔人无疑了。
斯维一站定身子,就惊惶得暗骂了一声: “你娘的!”
现在,斯维可头痛了起来,对方可不是采花盗这么简单。
这黑衣人可是一个灵级的魔人,不单是级别之差,而且,比起狩魔者只是借助魔
胎的能力,魔人却是与魔贻相融,魔贻的能力更是运用得得心应手。
最糟糕的事,当狩魔者遇到魔人,会彼此捕杀!所以狩魔者的数量一直稀少,不能与其他两种修炼者相提并论。
斯维可不认为这个魔人会放过自己和红艳儿,眨眼间,左手再次魔化,继而怒喝一声: “小爷跟你拼了!”
斯维虽抢先而攻,但忌惮魔人两支巨钳,魔爪总不与巨钳踫撞,只是迂回地攻起魔人的下路。
若是魔爪再被扣住,斯维要再次以相同方法挣脱魔人的利钳,可是难了。
魔人的巨钳只是轻轻一拨,就把斯维如割草般的攻击挡了下来。
斯维越打越是后退,最后更被迫到洞壁。
魔人狞笑一声,双钳犹如大锤般直轰而下,其疾如风,其势如火。
斯维可不敢硬接这重击,一爪抓着洞壁,把身子强横往左一拉,便躲闪了过去。
只是魔人的巨钳顺势横削,斯维一爪按住巨钳,身子腾空而起,一捏指,就弹射了一根魔爪,在破空之中划出一条黑线,射向魔人。
魔人一直以为斯维只能近战,却想不到还能在半空之中,弹射魔爪。
二人距离贴近,加上斯维这击出奇不意,魔人躲闪稍慢,魔爪就钻入胸膛之中﹐血光四溅。
斯维得势不饶人,在魔人痛呼的剎那,便扑身而上,一爪往魔人的头颅直拍而下。
魔人见斯维斗胆向自己胸门冲击而来,遂双手怒抬,奋力往斯维的腰身夹去。
在半空之中,斯维干笑一声,斗气连运,腰间弹出护体气甲,把魔人的轰击隔了开去。
魔人的胸门大露,斯维的身子借势随之一窜,一爪重重地拍在魔人的头颅上。
血液、脑浆溅飞。
只是魔人受此重击仍不毙命,口中痛呼连连,更用起巨钳把斯维抱入胸怀,张开血口,便向斯维的颈椎咬去。
斯维也不顾腰身被箍得赤痛,斗气狂向颈部涌去,抵住魔人的利齿后,那按在魔人的头颅上的魔爪随即狠狠一握,魔人的头部瞬即多出五道血坑,在斯维一绞之下,整个头颅犹如烂泥。
这样的伤势只令魔人闷吭了一声,那箍着斯维的力道丝毫不减,反是更加狂暴。
斯维想不到魔人的魔贻不在脑袋之内,腰间剧痛令斯维眼目通红,抬起魔爪,从魔人的头颅直插而下。
魔爪犹如五把尖刀,切割着魔人的内脏,直抵魔人的心脏。
这时,斯维的魔爪之上睁开了一只猩红的血眼,掌心更出现一个漆黑的大口,对着魔人的心脏张口一噬,就把整个心脏吞掉。
斯维只觉魔人的身子一顿,就一动不动了,待到小鬼的欢呼之声在脑海响起之际,斯维才知道那心脏便是魔胎的心核了。
斯维抽爪而出,双手用力一推,那魔人的尸体便倒地碎成一滩黑水。
斯维坐在地上喘着气,也不管在脑海欢呼雀跃的小鬼得了什么好处,就直接运起光明元素,治疗了起来。
60 淚
白光淡淡地照在斯维身上,身上的伤口在一点一滴地慢慢愈合。
斯维看了那滩黑水一眼,心道: “天玄珠果然是个阴人的好东西!”
若不是那魔人猜想不到斯维有护体气甲这一招,斯维想杀那魔人,可不那么简单了。
这可是斯维第一之猎杀灵级的魔人,斯维想不到灵级的魔人生命力会如此顽强,整个头脑都被绞碎了,也不毙命,要不是小鬼把魔人身上的心核吞噬掉,那斯维只能跟这魔人同归于尽了。
虽说如此,但斯维也被那魔人临死的反噬弄得狼狈万分。
不久,斯维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便停了治疗术,抬头看了那仍在昏睡的红艳儿。
只见红艳儿睡着,也带着三分媚意。
斯维虽然全身有点乏力,但强自提起神来,从怀里掏出药瓶,倒了一粒醒神丸让红艳儿服下后,便重新封好洞穴,好不教飘风院的人寻到。
待洞穴暗了下来,斯维才放松了下来,抛开心绪,静坐着,慢慢恢复体力来。
只是斯维这么闭起眼睛一入定,冥想了起来,斯维的心灵彷佛进入了无限的安祥和宁静,生体的细胞伴随着呼吸而吞吐着气息,一股热流在体内缓缓地流动了起来,周而复此。
忽然,斯维身上白光一闪,整个洞穴又瞬即黑了下来。
此刻,在快活林的菲斯林男爵府第的主人房里可说是春意盈室,只见四个衣着暴露、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围着史卡雷特,互相打闹嘻笑,异常热闹,那莺声燕语,足已让正常男人心猿意马,提枪上马,跟这些泛着春色烟波的美人儿战在一团了。
可是,偏偏那史卡雷特铁青着脸,一副愤懑的表情。
史卡雷特以为那霸着男爵之名的老东西死后,自己的生活会更加滋润,只是,自从遇到那恶女,自己的倒霉事踫了一椿又一椿。
就在今晚,本来属于自己的红艳儿,一个自己渴望良久想玩弄的美人儿,就被那该死的臭道士掳走了,更可恨的,这个该死居然臭道士居然把一些春药、壮阳药和烈性补药混合而成一堆叫生肌玉华丹的丹药,不单止敲诈了自己五千金币!还令自己的病更加恶化了起来。
史卡雷特看了眼前这些足以令自己冲动的美人儿,可是自己身下怎么也没有反应,耳听着的嘻笑声就似是一声声足叫自己无能的嘲笑声,史卡雷特终于忍不住高声喝道:“都走开,都给本爵滚出去!”
史卡雷特这魔一喝,房间里的五个美人儿都不禁一愣,待史卡雷特再次喝了一声: “滚,给本爵滚出去!”
五个美人儿才回过神来,顺从地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起来后,才向史卡雷特躬一躬身,有序地退了出去。
史卡雷特一举手,就拿起枱前的茶杯呷了一口,就怒气冲天地把茶杯掷在地上,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散。
“既然你们敢玩本爵,本爵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史卡雷特看着茶杯碎片,就如看着仇人般怒吼道。
斯维听到红艳儿的饮泣之声,便睁开了眼,却见红艳儿一脸惊慌地缩在一角,在黑暗中,如无人救助的小女孩低声抽泣着。
斯维便站了起来,向红艳儿走去。
只是红艳儿可没有斯维的眼力,能在黑暗之中视物,听到脚步声向自己走来,便惊呼出声,更加畏缩了起来,问道: “是谁?”
“是我。” 斯维答了一声。
“是公子?” 红艳儿听声音有点熟悉,便不再那么害怕,有点欢喜和期待地问道。
“哦,是的。”
红艳儿只觉有人坐在自己身旁,就战战竞竞地伸手向那人摸去。
斯维见此,便伸手抓住那那介来的纤手,才一握紧,便觉红艳儿身子一颤后,便用力地回握了起来。
红艳儿握着斯维的手,似是找到倚靠般,定下心来,看着四周的黑暗,不解地问道。“公子,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女子怎么会在这里?公子又怎会找到小女子的?”
只是斯维被红艳儿一连三个问题问愣了,不知该回答哪个问题才好,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解说起来。
红艳儿虽听斯维说得平淡,那自己也知道个中的危险,见斯维如此不顾危险地前来营救自己,心中泛起一丝甜蜜后,那纤手更握得紧了。
斯维说了半天,见红艳儿弄明了前因后果后,便问起红艳儿的身体情况来。
“多谢公子的关心,小女子没事了。”
斯维闻言,便拉起红艳儿,走到被封实了的洞口处,随手把碎石轰散了去。
清晨的阳光炙眼,斯维的眼一眨,便回复了过来,倒是红艳儿昏睡了一夜,到现在还未曾接触到初阳,纤手不禁轻抬,挡住了阳光。
斯维只是觉得身子活力充足,倒是想不到这一打坐静修,便过了一夜时间。
“糟了!”斯维暗道一声,便转头向红艳儿说道: “我们要快点赶到暴力女那里去,否则,时间一长,那暴力女回到快活林寻我们,那就会误事了。”
见红艳儿点了点头,斯维便拉着红艳儿直跑了起来。
红艳儿这么一个弱质女子,哪里经得起长途跋涉,路才跑了一段,便娇喘连连,额上满是汗珠,每踏一步,都十分吃力。
斯维做量了脚程,心道: “若是以这样的速度,赶到那里去,怕是会晚了!”
斯维停下脚步,伏下身子来,不由分说地说道: “让我背你走!”
红艳儿脸色一红,声音低到不可察地答了一声: “嗯,那有劳公子了。”
说着,红艳儿轻轻地伏在斯维的背上,双手放在斯维的两肩之上,迷蒙着眼,静静的侧着脸,靠在其中一边的肩上。
斯维叫了一声 “起”,便向着约定的地方奔跑而去。
奔跑而过的风,扬起红艳儿那浓厚乌黑的长发,随之飘落在脑际和背上,也覆盖了斯维大半个背,那个宽厚而结实,令红艳儿踏心的背。
红艳儿听着斯维的呼吸和心跳声响,脸庞发熨得利害,轻咬着那娇红欲滴的嘴唇,定定地看着斯维一边的侧脸。
这一路是红艳儿有生之来,第一次觉得如此安宁! 红艳儿感觉眼里有股泉水在飞涌而上,温热湿润,酸痛而幸福。
红艳儿只是闭起双眼,把整张脸都埋在了斯维的背上,深深的吸嗅着,找寻着一个安稳的依靠,泪,静静地流着,渗透了斯维的衣服。
斯维并没有心情回望,也不知道红艳儿哭着,只当那渗进衣服的,不是泪水,是汗水!
61 杀手
斯维赶到约定之,叫喊了一声: “胖子,傻牛,大小姐!”
在矮林之中,响起一阵沙沙之声,随即傻牛便窜了出来,跑到斯维面前摇尾乞怜地 “哞哞”的叫起来,而躺在傻牛背上休息的芬飞也被这一阵摇晃弄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斯维和红艳,有气没力地说道: “废物,你来了。”
看到芬飞这劳累的模样,又瞥了一眼那绑在腰间,带着嫣红血迹的崩带,斯维怎会想不到这个暴力女是跟人血拼了一场,才会弄得如此疲惫不堪。
“大小姐,让我先帮你治一治吧!”
芬飞点了点头,便勉强地坐了起来,只是想落傻牛的背上时,身子一动,腰间就痛了起来,身子一晃,又躺了下去。
斯维连忙制止想再次爬起来的芬飞,说道: “还是我上去吧!”
说着,斯维便放下红艳儿,手麻脚利地爬上牛背,扶起摇摇欲坠的芬飞,右手按着那伤口,施起治疗术来。
只是白光一泛起,斯维便一呆,身体内能调动的光明元素似是增加了不少。
斯维想不到昨晚一个静修,自己千盼万盼的斗气还未进阶,想不到自己的光明元素就进阶了。
芬飞的伤口在白光一抚而过后,身子觉得舒服了很多,不再那么疼痛,只是全身的体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
这时,矮林之中,又响起一阵沙沙之声,斯维回头一望。
只见刘斗先从矮林之中探出头来,左右顾盼了一眼,见没有追兵,才从矮林之中走了出来,慑手慑脚向傻牛走近,抬头笑道: “大哥,你来了。”
斯维点了点头。
“没人追来吧?” 刘斗又问了一声。
斯维看了看快活林的方向,考虑了一番,才说道: “应该没有了。”
听到斯维的话,刘斗才放下心头大石。
斯维见人齐了,便开始赶起路来。
斯维先让芬飞再次躺下,才下了牛背,又叫红艳儿坐了上去。
待到红艳儿坐在牛背上,斯维一手拉过傻牛,跟刘斗说道: “走吧,胖子!”
刘斗看了看傻牛背上,又看了看斯维,心道: “自己可是惊慌惶恐了一整天啊!现在累得很,又要赶起路来?”
只是刘斗这一愣神,斯维已拉着傻牛走出了几十米。
“大哥,等会!” 刘斗大叫一声,便向斯维追去。
两个时辰后,这个地方,从矮林之中闪出一道巨大的狼影,定眼一看,是一头狼身青白,额上悬着一团如火般的鬃毛,若是斯维在此,定会认得这是一头青苍狼王。
巨大的狼背上坐着一个汉子,全身透出一股强悍之色。
只见那汉子生得壮实,约三十余岁,一身兽衣,满腮虬髯,相貌凶恶,独目里满是阴厉,肩上更扛着一把黑幽幽的大剑,在阳光照射下,泛着寒意。
那青苍狼王抬起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便嗅到空气中还残留的血腥味。
狼头一抬,就向着斯维离去的方向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嗷喊之声。
那汉子拍拍青苍狼王的狼头,又看着斯维离去的方向,笑道: “这一百万金币来得还真容易!”
说着,一夹狼身,青苍狼王便如一道青影,向前疾奔而去。
斯维当然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身后还追来这么一个杀神,赶了一天路,见天色黑了下来,便就地休息了。
斯维生起营火,掏出干粮,递给众人。
刘斗好不容易等到休息吃饭时间,以为又可以吃到美味的猪大餐,怎知却讨来几块干巴巴的饼干,心里虽然不快,但也不能跟自己打鼓的肚子过不去,不满地看了正在分派干粮的斯维一眼,便狼吞虎咽地把手中几块饼干消灭掉了,接着拍拍自己的肚子,就随便找了一块干净而就近营火的地方躺了下来,睡觉去了。
芬飞的身子虽然虚弱,但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接过干粮后,便草草地把这淡而无味的干粮吞咽下肚,随即打起坐来,慢慢地提存体内那所余不多的斗气了。
红艳儿吃罢干粮后,就倚在傻牛身上,梳理着傻牛那乱糟糟的鬃毛,显得悠闲异常。
斯维坐在营火之前,三两下便把把干粮吃进肚去,扫了四周一眼,见四周除了风声外,就剩下柴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 “劈啪”声了。
斯维见四周没事,就静坐修炼起来,却不知道,在一行人的几百步外,一人一狼,正借着夜色,向自己摸索而来。
“小鬼,怎么了?”
斯维只是静修了一下子,便被小鬼吵醒了过来,小鬼在斯维脑海转换着影像,直到斯维在林间看到一头巨大的狼影悄然潜行而来,待看到狼头额上的一抺火红的鬃毛,身子瞬即冷汗直流。
“你娘的,这可不是山林野地,这可是在帝国国内,怎么会有一头青苍狼王!”
脑海影像随即一换,一个独目大汉的身影出现在斯维的脑海之中,在这大汉身上,斯维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斯维马上收拾了起来,把众人都唤醒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娇羞的红艳儿和怒气冲冲的芬飞抱到傻牛的背上,便向刘斗叫道: “胖子,快上去!”
刘斗被斯维拍醒,满心怨气地问道: “啥事到明天再说吧!”
“明天?”斯维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你今晚就留下来,葬身狼腹吧!”
“狼腹?”刘斗不解地问道。
只是斯维这边的行动早就落到独眼大汉眼中,见斯维一行人想逃,也不知自己的行踪是如何暴露的,但也不再细想,向青苍狼王传递了一个眼神,那青苍狼王就忽然“嗷呜”的嚎叫了一声,接着身形一晃,跑到独眼大汉身前,独眼大汉一按狼身,便翻身而骑上了狼背。
大汉一坐下,那青苍狼王放开脚步,化成一道巨大的狼影,向斯维那边追去。
斯维一听到狼嚎之声,跳上傻牛背上,伸手叫道: “胖子,快点,再慢点,可就来不及了。
“我妈的天啊!狼来了!”
刘斗听到狼嚎,一边尖叫,一边跑到斯维那边去,伸出肥手,握住斯维,斯维顺势用力一提,便一夹牛腹。
傻牛长 “哞”了一声,拨起牛蹄,牛骋如箭飞!
62 逃
两伙人在一追一逃,转眼间就跑出了十几里路,斯维向后一望,那青苍狼王仍紧跟在身后,距离始终保持在三百米左右。
斯维无法甩脱对方,但对方显然是同样追不上,傻牛虽然耐力十足,但若照这个情况逃下去,也不免要力竭被擒。
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那一定是不怀好意,而且,那汉子能驾驭一头鬼级的青苍狼王作兽宠,自身的修为一定不会低过斗师级别。
斯维压下心中的惶恐和惊悸,直接翻开木箱,拿出了一个密封的木盒,对着身后一扔。
只听木盒跌在地上, “啪”的一声碎了开来,涌起一阵浓浓的黑烟,黑烟更是散发着恶臭,笼罩着方圆数十里。
青苍狼王被黑烟一吓,身子一下子便陷入黑烟之中。
看着青苍狼王陷仕黑烟之中,不断地发出狼嚎之声,斯维也不敢停留,一夹牛腹,转了一转方向,便快速逃离开去了。
不久,青苍狼王就奔出黑烟的笼罩范围,睁着血红的狼眼四顾,但哪里还寻得着斯维一行人的踪影。
只是那大汉丝毫没有追丢了的急躁,反是狞笑一声,拍了拍被黑烟弄得暴怒的青苍狼王,一番抚慰后,青苍狼王低沉地嘶叫了一声,又拔腿而跑了,那方向赫然是斯维转变的方向。
斯维看了看身后,见发现不了那狼影,心里一松,不过也不敢让傻牛停下,反是又奔了百里路后,才让傻牛缓步而行,休息一会儿。
“这下该安全了吧?”
斯维看着喘嘘嘘的傻牛,赞道: “傻牛,好样的!”
只见傻牛闻言,牛眼精光一闪,牛气十足地仰着头,似是在说: “哥们,俺牛吧!”
斯维看到傻牛那神气地模样,待想出口教训一声,脑海又浮现一个巨大的狼影,向这边赶来。
“你娘的!还真阴魂不散!”斯维怪叫了一声,又夹起牛腹,叫道: “傻牛,快跑!”
刘斗一听这话,一个哆嗦,才抓住傻牛背上的鬃毛,傻牛便再次放开蹄子,如风般奔驰了起来。
就这样一追一逃中,天色已蒙蒙地泛白了。
斯维怎么也记不起有得罪过这么一个人物,令对方想要击杀自己一行人的决心,如此坚定,如此恐怖,哪怕傻牛一路不停的直赶,那巨大的狼影依然是不离不弃地钓在身后。
斯维一行人一路跑了数百里,又转换了几个方向,也没有逃脱身后的追踪,危机就紧咬在那身后数百米的距离,而且正在一步又一步地迫近。
“你娘的,这家伙难道就不累的吗?” 斯维不禁暗骂了一声。
傻牛的脚力开始不继了,速度缓了下来,而身后的青苍狼王速度反是越来越快,一是载了四人,再加四人包袱,能坚持到现在也未能让鬼级的青苍狼王追截下来,已算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完了,看来逃是逃不掉了。”刘斗也看到身后青苍狼王的身影,不禁悲呼了一声。
斯维又打开木箱,再次掏出一个木盒,照样扔了出去。
黑烟一把青苍狼王淹没后,斯维扭过傻牛的方向,转向着东北方向直跑,却不知道,在这个方向的百里之外,那里是一条宽阁而湍急的河道。
这也不怪斯维会如此慌不择路地直逃,一开始逃跑,斯维还能跟着大路直跑,只不过,转了几次方向后,加上天色已黑,根本来不及辨认方向,所以早就把路途忘了。
那大汉的耐心早在这追截中耗尽了,眼见就要赶上,眼前又出现一阵恶臭的黑烟,不禁气得怒发冲冠,仰天发出一串怒啸后,只见大汉一抬手,抽起背上的黑幽幽的大剑,运起斗气,向烟雾奋力一劈。
“狼奔!”
只见斗气在大剑的剑身旋转,泛起一道道隐晦的风势,继而卷起一阵阵的狂风,向前直冲而去,把烟雾从中断成两截。
独狼冷哼一声,收起大剑,让青苍狼王以更快的速度,向斯维方向追去。
斯维才逃了一段路,就见烟雾被破,那青苍狼王的身影更是接近了,心中叫苦不迭。
斯维使出了浑身解数,无法摆脱追兵,那乱转的心思早已滞住了,怎也想不到主意,脸色顿时急得涨红无比,只能先继续向前逃了。
只是待斯维看到前方的河道之时,神情蓦地一滞,忍不住骂叫了一声: “你娘的老天爷!你玩我!”
斯维拉住傻牛,让傻牛停下脚步。
只见傻牛一下急停,就在地上拖起一道深痕,尘烟乱飞。
不到一刻,青苍狼王带着亡命的怪啸赶到。
见到青苍狼王嗜血狰狞的表情,斯维的心更是沉了下去,一咬牙,便翻身下了牛背,抬头向坐在狼背的独狼问道: “阁下是谁?为何追赶我们而不舍!”
那大汉不屑地看了一眼斯维,说道:“老子独狼!是来收命的!”
说着,独狼便下了狼身,与青苍狼王形成合围之势。
“收命?” 斯维再次问道: “我可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阁下什么?”
“你没有得罪过老子,只不过有人买了你和那女娃儿的命!”独狼一边抽出黑色的大剑,一边指着傻牛背上的芬飞说道。
“你是杀手协会的人!” 斯维惊呼了一声,虽是问话,但却用上肯定的语气。
独狼不答,反是狞笑一声,说道: “小子,你是自裁,还是站在原地,让老子给你一个痛快,或是,做你的垂死挣扎!
“你娘的!” 斯维暗骂了一声,再问道: “是谁要买我们的命?”
“这个老子不管了,也管不着,老子只知道杀两个小鬼就可以有一百万金币! 老子可不会跟钱过不去,这样容易的美差,老子可不想放过!”
听到一百万金币的天价,斯维只觉脑海一轰,心里不由得问道: “谁会这么狠,花这么大的价钱,要自己和暴力女的命!”
看着眼前的独狼,斯维心里不住发苦,一百万金币的天价,足已请动一个金牌的杀手出手了!若不找出背后之人,斯维就如一个不设防而香喷喷的美味,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来追杀自己!
(要考试,忙,明天到五月十四日,都只有一更,或者没有!请见谅,会补回,这个月会一日两更就是了。)
63 青苍狼王
斯维冷笑声一响,出言威胁道:“那你可知道你现在追杀的是谁吗?”
“小子,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了,若不是你们一个是剑圣的孙女,一个是法圣的养子,你们的人头也不会有这么高的赏金了!一百万金币啊!”
独狼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和贪婪,笑道: “别以为你们身后有两个圣级的老家伙,老子就会放过你们! 鶵鸟夭折,可是常见的事!只要老子我干手净脚,斩草除根,那两个老家伙想找老子报仇,可就难了!”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唯有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吧!
斯维把心一横,扭头叫道: “傻牛,不用管我了,给小爷潜到河道里去,快点突围而去!”
傻牛一听, “哞哞”地叫了起来,似是在说: “牛哥我这么一跳,便潜水了!那你呢”
只是刘斗闻言,更加不济地哭叫着道: “大哥,我可是只旱鸭子啊!”
芬飞想下了牛背帮忙,只是身子实在乏力得利害,去了也只会帮倒忙,便和红艳儿静静地坐在傻牛的背上,看着斯维与强敌对峙,纤手不禁紧张得抓紧傻牛的鬃毛。
斯维可没空闲理会刘斗的不满,左手瞬即魔化了起来,怒叫道: “快跳!”
傻牛最后瞥了斯维一眼,便向河道一跳。
只听空中传来刘斗的呼叫声,接着 “噗通”一声,傻牛便潜落水中了。
“哦,看来小子还想作一番垂死挣扎!只是,小子,你怎么不逃?”
听到大汉的嘲讽,斯维只是闷吭了一声。
独狼扬起笑脸,嘲弄道: “哎哟,瞧你的姿势,难道你真的以为可以挡得了我们一人一狼吗?”
语音一落,那斗师的气势就汹涌而起,向斯维扑去。
斯维哪里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如今面对这两个高过自己两个级别的强敌,单是敌人的气势已压得自己只能勉力地抬起头来。
“你不会以为在这里阻了我们一会儿,便可以让那些逃走的人安然无恙吧?”独狼戏谑地说道。
斯维当然也知道不可能的,不过,若自己不留下来挡住敌人,那每个人都不可能逃得掉。
“你娘的,只要他们懂得分开跑,总有一人会跑到附近的城内,到时,这事一穿,你有钱也会没命享了!”斯维叫骂了一声,骂声虽盛,但多是有自我安慰的味道。
独狼作为一个银牌杀手,一听到这话,思量了一会儿,便收起重剑,狡黠地说道: “小子,本来,老子想慢慢地一剑又一剑地割了你,以泄心头之恨,但听你这么一说,老子以防万一,还是早点去截住他们几个,至于小子你,就葬身狼腹吧!”
说着,独狼便想纵身一跳下水追去。
只是斯维哪会让独狼如愿,一捏指,大声叫道: “着!”
只见斯维弹射了一爪向独狼身后而去,可是独狼连头也不回,就在半空一个侧身,身子坠落的速速骤然增加倍许,一眨眼,便听到 “噗通”一声,独狼也遁入了莽莽无边的河道里去了。
“该死!”斯维本想赶到水里拦截,只是在其身后,青苍狼王低声咆哮了一声,巨大的狼躯一晃,化成了一阵风朝着斯维背部就扑了过去。
身后吼声一响,斯维便在地上一滚,躲过青苍狼王的扑击。
斯维从地上一爬起,身前一阵腥风扑鼻而来,斯维惊骇抬起魔爪挡在身前。
“咯察”的一声,斯维的魔爪就一被狼齿咬碎开来。
“啊!” 斯维吃痛呼叫了一声,说怒喝道: “该死的畜生!给小爷去死吧!”
斯维运起斗气,一拳狠狠地对着狼眼砸了出去。
青苍狼王对斯维的拳头视若无睹,凶眼一闭,便把这一轰击挡了开去。
斯维心里惊惧无比,这青苍狼王只是仅仅用眼皮,就能挡下盛怒之下的一拳!只是斯维惊惧才起,魔爪忽然一阵炙热。
斯维顿时向狼口一顾,只见青苍狼王眼里泛着寒意,狼口红光涌冒,温度不绝地提高,只是魔爪一直被青苍狼王死死咬住而挣脱不得,斯维心里更是慌乱了起来。
青苍狼王忽然狼口大张,一道熊熊的烈火犹如火蛇一般从狼口狂喷了出来。
斯维与狼口只有一线之差,顿时被这火蛇笼罩了下来,陷入火海之中。
斯维一冲出火海,便狼狈至极地在地上打起滚来,扑灭身上的火焰了,幸好青苍狼王只是戏谑地看着,不急于抢攻之下,斯维才把身上的火焰顺利扑灭。
斯维气乎乎地爬了起来,不单止是身上的衣服被烧毁了大半,变得焦黑无比,一些破口更还冒着轻烟,而且,那一头黑发早被烧光了。
斯维检查了一下身体,除了左爪还隐隐生痛外,身手还是灵活如常,便放下了心来,看着眼前的巨狼。
只是一抬眼,眼中的青苍狼王轻蔑地向斯维踱步而来,距离七八米之时,便一跃而消失在斯维眼前。
斯维抬头一看,只见青苍狼王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如殒石般向自己坠落而来。
青苍狼王的身躯可是有七米之长,一人之高,单是以青苍狼王的身躯的重量,斯维便不敢硬接了,更何况是由上而下,如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来。
斯维马上向前飞身一窜,便听到一声 “轰隆”撞地声。
斯维连续翻滚了两遍,才站起向后回望了一眼,脸色更是发黑了。
只见青苍狼王这一飞扑,前肢在地上轰出一米的大坑,这样极大的破坏力远非斯维可比。
“不仅防御力惊人,破坏力更加惊人!你娘的,还叫小爷怎活啊!”
斯维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便转动着心思,思考对策来,半晌,斯维狠狠地刮了一眼那青苍狼王,心道: “你娘的,小爷就跟你拼了,小爷就不信,你的内脏也如钢铁那般坚硬!”
斯维重新魔化起一只魔爪,双目决然地盯着那青苍狼王的血盆大口,只要一爪穿喉!只要一击致命!那自己便可以无恙,若是有何闪失,那就是自己命歹了!
“来吧!畜生!”
斯维的一声畜生,彻底激怒了青苍狼王。
青苍狼王那戏耍的表情一扫而空,一个斗士也敢跟自己一头鬼级的魔兽叫板,青苍狼王发出一声嘹亮无比的狼嚎!眼露凶光,一个飞身,抬爪向斯维扑击而去。
64斗狼!
斯维见青苍狼王飞扑而来,速度之快,犹若闪电,只来得抬起魔爪一挡,抵住了狼爪。
只是双爪一踫击,斯维便感觉一股极大的力道冲撞全身而来, “当”的一声才响,斯维被青苍狼王轰飞了去,倒飞在离河道更远的地方了。
青苍狼王的身躯本就体型巨大,且速度迅疾,冲击力更显恐怖了。
青苍狼王睁着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泛着寒意,虎视眈眈的盯着倒在地上的斯维,不屑地嘶吼了一声。
斯维挨了这么一下,正倒在地上呻吟着,就看到青苍狼王踩着步子,嘴角涎水长流,一步又一步地向自己迫近。
直靠到斯维的不远处,青苍狼王才弓起腰身,蓄力一扑,半空之中,便仰身,挥爪向斯维拍了下来。
斯维怒眼圆睁,心下毫不犹豫,猛地向侧面一个滚动。就听到一声轰隆巨响在斯维耳边炸开,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斯维虽避得快,但还是慢了一点,右肩之处被锐利的狼爪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冒涌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青苍狼王的攻击并没有停了下来,随即低头张口便向斯维咬来。
单是那尖长的利齿,斯维已是心寒了,更何况加上巨狼的咬合之力!这可是连自己的魔爪都能咬碎的血盆大口啊!
斯维不顾伤痛,又再次侧滚避开,只是青苍狼王一击不成,又是一爪拍来,这样爪口相用之间,连贯异常,斯维翻滚连连,但也数次措手不及,被齿爪所划,不到一刻,斯维全身浴血,所翻滚一下,伤口便血流不止。
斯维的情况虽惨,但伤势并不重,只是翻滚了几下,斯维一看到狼眼之中的快意了,便知道这青苍狼王确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球推来咬去的,每次攻击都留了点力,只是浅浅地划破自己的血肉而已。
“你娘的,再这样被这畜生玩下去,小爷不被拍死,不被咬死,也
全流尽血液而身死!”
斯维怒吼一声,冒死钻入了青苍狼王的腹下,魔爪一挥,五指利爪瞬即有如五道黑箭向那灰白的狼腹刺去。
只是青苍狼王一个踪身,便跳离了开去,悠闲地站在一旁,伸出狼舌,舔舐着狼爪上的血丝。
斯维可不敢再躺下去,再次变成人球任青苍狼王玩弄!
斯维一站起,一反手,就对着自己施起医疗术,毫不顾忌青苍狼王的鄙视目光,
或是青苍狼王还未玩弄够本,不去打断斯维的治疗,只是坐在一旁,狼身透着凶煞之气,目光毒辣地刮了斯维一遍又一遍,似是在想着等会儿该怎玩才好!
斯维见青苍狼王不攻来,更是凝神聚气,功法缓缓地运了起枇1,把自己全身治疗了一遍。
斯维看着伤口在白光之下慢慢愈合,虽知道若是用护体气甲便可以少伤点,但斯维冷眼往青苍狼王的血口一瞟,心里更是坚定了下来。
斯维知道,只要自己转身而逃,那青苍狼王就会扑上来,以自己的速度,可远远比不上青苍狼王的迅猛,只会令自己的背部毫无设防地暴露在狼爪之下,被无情地撕成碎片。
斯维也知道以正常的方法去跟青苍狼王斗,胜算根本就是零!只有在青苍狼王毫无防备之时,张口向自己咬来的那一刻,只有在那一刻,冒死一拼,用护体气甲护着自己的魔爪,让五指的利爪在狼口之中直接刺穿青苍狼王的头颅!绞碎整个脑袋!
未置死,焉能生!
这是斯维一种对求生的偏执!就算被打残,被当作人球般拨来拨去,只要不在青苍狼王松懈下来之前,自己是绝对不会用护体气甲这张王牌的!
青苍狼王见斯维停了治疗,狼口狰狞,低声嘶呼着!
或是等得不耐烦了,青苍狼王巨大的眼睛变成腥红的颜色,对着斯维狂吼一声,直接冲锋上去。
一上来,青苍狼王的攻击显得更加狂暴,尖细的獠牙噬向斯维的脑袋,斯维一避过,空气之中破风声卒起,狼爪随即向斯维犹如倾盆大雨一般拍落而来,似是想把斯维拍成一团肉酱。
斯维的身上的伤口又不断地增多着,而且,伤口比之前更伤得深,伤得重!更有数次,不得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扛青苍狼王的利爪。
斯维强忍着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不吭一声地四处躲着,眼神盯着青苍狼王的半张的血口。
青苍狼王的鼻息伴随着低沉的咆哮围绕着散开,利爪不住追着斯维拍打着,一起一落之间,地面随之留下数不清的爪痕和深深的洞坑。
鲜血不断飞溅,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斯维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不久,斯维身子因缺血而动作变得呆滞,身子一顿,便被狼爪拍得整个人平直后飞了半米才落地,身子滚动才停了下来,青苍狼王随之如旋风般追到斯维身前,一个狼爪带着冷飕飕的寒风,沉重地踩踏而下。
“蓬!”
斯维胸口一痛,除了那利爪入肉三分之外,肋骨更被踩断了几根,一时间,一股热血逆冲而上,从喉咙喷射而出!斯维被青苍狼王按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觉得胸口连呼吸都会赤痛,身子痛得遏止不住的颤抖,浑身瘫软无力,只是仍强睁着眼,盯着那向自己巨狼的血口。
青苍狼王仰天狼嚎一声,欢呼自己的胜利,接着凶光毕露,牙白森森,泛着摄人心魄的杀意。
斯维对那迫近而来的如钢匕一样的尖锐狼牙一眼不顾,也不理会在狼口之中弥漫的一股嗜血气息,只是死死的盯着青苍狼王怒张的血盆大口上的最深的那处致命要害。
全身的力气向着魔爪凝聚着,斯维右手紧张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起来,指甲几乎掐进掌肉之内! 不住地在心里讷喊着: “再近点!再近点!”
青苍狼王似是要戏弄斯维般,那合上狼口,静静地停在离斯维的头部半米之处,幽光寒寒地打量着斯维!
“你娘的给小爷再近点!” 就在斯维在心里咆哮了一声后,青苍狼王 “嗷呜”的狂吼一声,血口大张,如闪电般向斯维咬落!
65 山穴
傻牛的牛蹄子一着河床,四肢便直拨着,顺流潜游而去,一个呼吸时间,便靠着顺流的暗涌而潜游了数百米的距离,见背上的众人都憋不住气地东歪西斜的,牛蹄用力一踩水,身子就向河面一跃而起。
众人在半空中只来得换一口气,傻牛便又坠落水面,再次潜游了起来。
足足两个呼吸的距离,独狼才只身下到水道之中,追赶傻牛而来。
独狼潜到水道之中,身子裹着白色的斗气定在水中,水流犹如自行分割般绕过独狼而去,独狼前后看了一眼,便不假思索地直接顺流而去。
只见独狼两手向后一拨,身子就如箭鱼飞游般,一瞬那间,便直冲了百米,在独狼拨了七、八下之间,与傻牛的距离拉近至不到五百米。
傻牛的第三次呼吸,并没有如之前两次那样,一到半空便又下到水中,反是牛身向河岸一扭,往岸头跃去。
傻牛一上水,也不待摇晃身上的水迹,提起蹄子,冲入山林之中。
独狼又一连拨动了十下,见水道之中还是寻不着,芬飞一行人的踪影,也知道是上岸了,便冲上水面,脚下连踏河面三下,便上了岸边,沿着岸边,回头便狂奔了起来,独目四扫,寻了起来。
不到一刻,独狼目光一亮,身子一跃,便站在岸头水迹的旁边,这便是傻牛上水之处了。
独狼顺着水迹一望,脸上挂起一个冷笑,身子一晃,便追入山林了。
山林之中时疏时密,傻牛只是凭着感觉、毫不间歇地往山林里面跑去,牛背上的众人只觉傻牛奔跑的速度快得令人两耳生风,连话也说出来,只能用双手紧紧抓着傻牛背上厚长的鬃毛,避免被甩下牛背。
一路上,傻牛虽尽力不撞损草木,但那笨重的身形还是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蹄迹,不过,就算是没有这蹄迹,也不靠青苍狼王嗅觉灵敏的鼻子,独狼也能轻松地追踪而来。
独狼是何许人也?一个混迹多年的银牌杀手,没有一两手丛林应战的手段,早就在杀手业中,被人刷了下来。
只见独狼轻轻一瞅草木和地上的不自然折损,便能快速辩别出傻牛的方向,一路上毫不停留,身形快如疾风,身影在林木之间一闪而过。
幸好,这个山林宽阔无比,而且地势曲曲折折的,只要距离远了,视线还是会被树木山城所挡住的,令独狼只能随着踪迹而追,一时之间,傻牛一行人倒不怕被独狼赶上。
傻牛一行人足足跑出五里开外。
刘斗见跑进了树林里,身后密密麻麻都是树林,挡住他们的身影,遂强忍着强风刮面之痛,不爽地叫道: “我们干嘛还跑啊!都没人追来!”
芬飞冷冷地刮了刘斗一眼,叫道: “胖子,你是猪啊!你也不看看地上的蹄印!杀手可是非常擅长追踪和隐匿,或者,就在我们周围,那个独眼的杀手正在盯着呢,若不趁现在逃远去,那就是等死!若是你想停下来,你自己便跳下去吧!恕本小姐不奉陪了!”
刘斗心里一阵害怕,回头往地面一看,见那落叶草地、泥土之上,确是有留着一串蹄印!
刘斗本想反驳一声:“那处理掉痕迹便可以了。” 只是看着芬飞那有若杀神的面容,这话便问不出口,只能把话憋在心里,弱弱地暗道着。
这也亏刘斗没有问出口,不然芬飞定不会再骂刘斗是猪,反而一脚就把刘斗踢下牛背,叫道: “你自己慢慢去处理掉这些痕迹吧,本小姐可没有时间在这事上耗,就不奉陪了!”
又奔跑了数里,傻牛才气吁吁地慢下脚步来。
确实,一连跑了一夜,能坚持到现在,傻牛的耐力已十分惊人了。
只是芬飞一行人却不知道他们冒然闯进了一块绝地!
比起芬飞那群缺少脑筋的菜鸟,独林作为一个丛林老手,一到山林的深处,便觉得十分不妥了,不单是整个山林寂静得过份,而且,越往深入,林木变得越是稀少了,这只有作为一头强大魔兽盘踞的领地才会如此,那笼罩在心头的危机感,就如一个个重锤,不住地撞响了独狼心里的惊钟!脸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肃然起来,身上泛着肃杀之气!
芬飞也开始发觉四周的异常,四顾一眼,只见地面之上,居然寸草不生,芬飞顿时大叫道: “不好!牛牛,快跑!快离开这里!”
只是芬飞声音一落,一直看着身后的刘斗,抬着手,结结巴巴地叫道: “那…那独眼…独眼杀手…追来了!”
芬飞四身一望,只见疏落的林间,独狼有如一个小身影,迅速向这边飞奔而来。
“这班该死的菜鸟!还真敢往里跑!” 独狼一望见芬飞一行人,脸色铁青地骂道,心里怒火抑制不住地直冒!虽是踪身飞奔而去,但眼角还是留着三分神,顾虑不知何时窜出的强大魔兽!
“快啊!我的妈啊!你快跑啊!” 刘斗一见独狼飞奔而来,早已魂惊胆颤了,怕得狂叫起来,不住地催促着傻牛!
芬飞见此,也不顾山林之中是否有强大的魔兽藏身,直呼道: “牛牛,快跑啊!”傻牛爆发了一段路后,脚步又放慢了下来,实在是太累了!
眼见独眼杀手越追越近,相方拉近至五百米,刘斗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一行人身死的命运,就在刘斗想哭叫之时,红艳儿纤纤素手一抬,指着前面的一个山穴,说道:“那边有个山穴!我们先逃过去!”
刘斗闻言,顺指一望,也看见了那山穴,遂大声呼叫道: “快冲进去!快啊!”
芬飞也跟着一瞧,只见山穴被石堆掩盖着,洞里阴森森的,一直向地底延伸着,深不见底,连一丝阳光也照不进去。
那洞口足有两丈之寛,确是足以让傻牛直冲而入!
只是芬飞瞄了瞄那洞里的幽暗,再看着四周寸草不生的情景,芬飞浑生不生起阵阵禁寒意,这一寒,便冷静了下来,摇头说道: “我们不清楚里边的路,也不知道这个洞穴有多大,更不知道里面是否有危险,贸然冲进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刘斗可顾不得怕芬飞了,只是叫道: “不冲进去!我们就可以不死了吗!”
刘斗的话让芬飞愣住了,看了看仍在迫近的独眼杀手一眼,心道: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若是冲进去,反正都是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呢!”
决死之心一定,芬飞妙目泛光,咬牙叫道: “傻牛,冲进那山穴里去!”
傻牛牛头一扭,再次爆发了起来,飞奔地向着山穴深处冲去。
66 傻牛的过去
只是傻牛才拐了一个弯位,地穴瞬即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一个不小心,就重重撞在石壁之上,幸好傻牛皮粗肉厚,也不怎样受伤,只是牛眼冒起星来,旋转不绝!
傻牛奔波了一天一夜,早已累得两腿发麻,这一昏,便垮了下来,直接呼呼地睡了过去。
傻牛被撞得睡了过去,但是背上的众人也被这一撞,只把那惊慌的身子撞得踉跄不堪,若不是众人一开始便拉住傻牛的鬃牛,那定会从牛背上飞射而出,与洞壁来个亲密碰撞!
芬飞身为修炼者,虽然体弱,但一路上都未有与人相斗,加上休息了两天,身子倒比刘斗和红艳儿硬朗一些,抬手捂着头,接着用阴力一拍,便定下神来。
芬飞一回神,就想起外面可是有个杀神追杀而来,马上扶着傻牛背上的鸵峰,站了起来,口里念念有词,继而手掌一翻,一团火球蓦地从掌心冒起,把地穴照得一亮。
芬飞也不轻声细语地把傻牛叫醒,反是学着斯维的模样,秀腿一抬,便踢在傻牛的牛角上,叫道: “牛牛,快醒啊!”
只是芬飞踢了四五下,也不见把傻牛唤醒,心急如焚,声音不断高扬起来,而且每踢一下,力道便增一分,可是傻牛就是不醒来,而地穴洞边更传来独眼杀手的脚步声,芬飞焦头烂额,脑子不知怎地,喝叫了一声: “牛牛,吃饭了!”
芬飞想不到这么简单的一句,便把傻牛从梦中唤醒了过来。
只见傻牛牛眼圆睁,牛头不住地扭动,似是在找着食物!
这也不怪傻牛会如此,一来傻牛累坏了,二来,是真的饿了。
说起傻牛的过去,就不得不提傻牛的生存目的,可是简单的过份!套用斯维的一句话: “这牛,可傻得过份,要不然,怎叫傻牛呢!”
傻牛最想的便是睡醒了就吃,吃饱了便在地面上痛快地骠一骠 “牛”,累了便呼呼大睡,这样周而复始,忘了说一句,傻牛就是这么简单地过了傻牛那段无忧的童年岁月!
直到在八兽山脉的一晚,傻牛躺在洞里如常轩声呼呼地睡着觉,忽然间,牛鼻闻到阵阵肉香从外飘来!傻牛的身子如梦游般不受控地往肉香之处慢慢吸引而去,才走出了洞口,就遇到一个衣服破碎不堪的人类,挨在一个木箱旁边,眼光不住偷偷闪闪地左右顾盼,似是防着什么。
那个人类便是进了八兽山脉十多天的斯维了,斯维这十多天可是活得苦啊,不说在帝都的纨绔生活过不成了,更可恨的是在八兽山脉里过得提心吊胆的!就说一开始吧,斯维便在湖边遇到一个青苍狼群,在地面被追赶得四处逃窜,好不容易咬着一根管草,跳到湖里,跟狼群比拼起耐心,好不容易等到狼群散去,避过青苍狼群这一劫之时,斯维心里一松,待回头一看,就看到水里有一头水鳄,不知何时游到身后一米之处,吓得斯维在水里狂呼一声,哇哇地倒灌了几口湖水,手脚并用地向岸边奋力游去,才堪堪避过水鳄噬咬而来的利齿。
斯维战战兢兢地躲在木箱后面,挨到了晚上,更加小心地警戒着四周,就算是斯维这个不知修炼,也不管修炼界发生何事的人,也都知道夜里的丛林更加危险万分,只是斯维可不能一直戒备着而不休息的。
一想到睡觉之事,斯维更是犯愁了。
斯维看着这地面,就不住地摇着头,地面是不能待的,说不定睡上一睡,便一睡不起了,连自己什么时候被什么魔兽叼了去,也不知道,就胡里胡涂地葬身于兽腹了。
斯维看了看湖边,更是摇起头来,水里也不可能待的,一是浸在水中,睡不着,况且在水中睡着了,更是危险,也不知自己是被水里的魔兽吃了,还是睡着睡着,便溺毙的!
斯维抬头看着树上,灵光一闪,右手顿时握成拳,锤在左手掌心之上,哈哈地笑了起来,暗道: “小爷就是聪明无比!”
说着,斯维手脚麻利地抱起木箱,放在树下,本想站在本箱上,爬上树上,只是爬到了树上,心道: “惹是其他魔兽也跟着爬上木箱,再爬上树来,那小爷岂不是完蛋了!”
心念及此,斯维连忙爬下树去,把木箱放得远远的,才心满意足地运起鬼能,魔化了左手,借着魔爪,又爬上树去了。
上到树上,斯维不禁暗自赞道: “你娘的!小爷就是聪明无比!这树这么高,那些魔兽可爬不上来了。”
说着,斯维便面带笑意地睡了起来,这一天,斯维可是累坏了! 一睡便睡沉了。
只是过了一夜,斯维便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多么的无知,这个世上,会爬树的魔兽可是多得很,而蛇类魔兽便是其中一类。
本想着到树上也该安全了,斯维却想不到一个夜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青蝰蛇用蛇身把自己缠了起来,要不是斯维吃痛惊醒,就差点窒息而亡了。
只是斯维一醒来,便看到自己被青蝰蛇缠住,那吞吞吐吐的蛇心,那如緑幽幽的蛇瞳,无不令斯维惊魂四起,昨夜的笑容就变成苦容了,不由得狂叫了一声,把那青蝰蛇吓得一愣,斯维才能奋力一挣,逃下树去!
幸好斯维只是被扔在八兽山脉的近郊,魔兽都不怎么强大,斯维渐渐学会戒备,也不敢四处乱闯,加上魔胎特有危险预警能力,才几经辛苦挺过了十多天的丛林逃亡日子,现在才能美滋滋地一手拿着一根树枝,树枝上串着一尾肥鱼,贼头贼脑地烤着鱼肉。
却不知道那赤红的丛火把鱼肉上的油脂照映得金黄无比,早引得一旁的傻牛牛眼大睁,牛鼻一吸,就长 “哞”了一声。
斯维被这“哞”声吓了一跳,以为又惹了一些魔兽,抬头向叫声望去,只见丛林之中,一双血红的大眼盯着自己猛看个不停。
斯维听着那魔兽的蹄子不断刨着地,发“沙沙”的声响,又看着那巨大的兽影,不禁吞了吞唾液,心里不由得苦叫道: “你娘的!小爷得罪了谁啊!”
67 鸵鸵兽
斯维心念才起,便听到眼前的巨兽 “哞哞”的嚎叫了一声,蹄子向后用力一拨,就如一道黑影,冲出那幽暗的丛林,向自己迎面撞来。
“你娘的!”
斯维一看到傻牛头上那锐利的尖角,君上那庞大的牛躯,就吓得大叫一声,慌张地把握在双手上的树枝向天随手一抛,往后亡命般逃去了,一眨眼,便不见踪影了。
斯维怎么也想不到那巨兽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那两根树枝串着烤鱼的树枝!
只见傻牛踪身一跃,把半空中的树枝一口叼进嘴里,咔嚓地咬了两咬,便咕噜一声,把斯维辛苦捕猎了一天的两尾鲜鱼,连同被鱼油熏香了的树枝吞进牛腹去了,才满意地大声打嗝了一下。
只是这一声嗝传到正逃跑中的斯维耳中,便以为是那巨兽因追不到自己而愤怒的兽吼!更是拼命地逃窜着。
傻牛的牛脑长得十分简单,从未见过人类,对人类的行为不明所以,也不懂那人类为何要逃开了去,只是定定地看着地上的丛火,忽然灵光一转,心道: “那生物真是善良啊!,不单止为自己准备了肥美的鲜鱼作宵夜,更为自己升起一堆丛火在夜里取暖!”
傻牛在心里对人类的良善感慨了一声,便凑到丛火前,烘着身子,暖暖地卧伏了下来,牛眼一闭,不久,又呼呼地睡了起来。
斯维见那牛头魔兽没有追来,心里顿时一松,才想起两手空空,而肚子也是空空地作响。
斯维乏力地倚在一棵树下,看着夜空,听着肚子饿得打起鼓声来,强自咬着嘴唇,想起自己的纨绔生活,眼睛突然一眨,不禁眨出了几滴眼泪来。
斯维抺掉眼泪,心里低叹了一声,又渡过了一个比寂寞更难耐的饿肚子夜!
斯维一觉早早便醒来了,不是因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实是饿得心里发慌了,肚子里滚滚雷鸣之声令斯维一夜都睡得不好,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微亮,万兽归巢,不那么危险的期间,借着老爷子传授的一些草药知识,到处辨认着,搜索着可供食用的植物。
八兽山脉人迹罕见,自然生态环境极好,加上自然界中植物本身不会像野兽般四处乱跑,难以抓捕,所以,斯维在八兽山脉里的这十多天内,都是靠着森林里的食用植物充饥的,昨晚的鲜鱼,可是斯维难得壮起胆子,到湖里辛苦捕来的,只是便宜了那巨兽了。
一想起昨晚烤鱼散溢出来的诱人香味,斯维馋的拼命吞咽着口水,心里不禁臭骂了那牛头巨兽一声: “你娘的!”
斯维就艰难地挥去烤鱼的念头,四处找寻着,也没走多远,只是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斯维找到一种白菇的食用植物,那是生长在阴暗树荫下的蘑菇,全身皆白,白菇虽可食用,但却难吃异常,就算是食草的生物,非到最后,也未并会踫这些苦瓜瓜的白菇!
斯维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吃下去总比饿死来得强,好歹也可以提供能量,令自己活命下来。
斯维随手摘了几株,牙齿一咬,白菇菇身渗出苦汁,戗得斯维眼泪情不自禁直流。
斯维除了分泌眼泪外,口里也疯狂分泌着口水,斯维只当白菇是过去在王宫里御厨所烤熏而成的香喷喷烤肉串,接着眼也不眨地便一口吞了下去,足足吞吃了几个白菇,腹中才饱实了下来。
斯维擦拭眼角的泪水,仰头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真你娘的难食死啊!”
虽是难吃,但肚子一饱,斯维也不怎么难受了,拍了拍有点鼓胀的肚皮,心道: “这下自己算是活过来了吧!”
斯维看着昨晚逃来的方向,心里暗道一声: “只是那木箱仍留在那里,不知还能不能拿回来……”
斯维静静地陷入沉思之中,念头转了数遍后,心忖: “那牛头巨兽该是睡着了吧?而且,那巨兽生得肥大,怕也是跑得不快!否则昨晚就不会追不到小爷了!若是这样,小爷去看看也不会有危险吧!”
“你娘的!” 斯维向天臭骂了一声,就卷起袖子,大摇大摆地往遗放木箱之地走去。
只是斯维越走,身子越是偷偷摸摸了起来,最后更是走一段路,就要向前眺望三次,确定安全了,才敢放心再走多段,那躲在草丛和树后探头探脑的模样,真是猥琐至极!
几番停顿,几番眺望后,斯维终于去到那晚的丛火周围,只见丛火早便熄灭了,一头巨兽伏卧在旁边,在巨兽身前,便是那木箱了。
斯维静心地等了一会,不见巨兽有什么动作,只有那呼呼的轩声传入耳中,斯维心中顿时一喜,心道: “这巨兽果然是在睡觉!”
斯维蹑手蹑脚地悄悄而行,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牛头巨兽的身躯,只要一有异动,斯维便会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去!
斯维偷偷地踱步经过那牛头巨兽的身前,来到木箱之前,途中也没有惊动过。
斯维心中窃喜,抬头看了牛头巨兽一下,那表情就呆滞了,更是有点哭笑不得了,这牛头巨兽居然是一头无害的鸵鸵兽!
“你娘的,小爷居然被一头鸵鸵兽吓得落荒而逃!这可真是耻辱啊!” 斯维心里气忿得大声而骂,更是跑到鸵鸵兽面前拳打脚踢了上来。
傻牛本是睡得极沉,忽然觉得有只 “苍蝇”老是啄食自己的面部,心里一个厌烦,便抬起牛蹄往面上一拨。
斯维正打得兴起,哪知这只鸵鸵兽居然会反击,在毫无防备之下,便被傻牛一个牛蹄,把斯维这只 “苍蝇”拨飞了去!
斯维倒插入草丛之中,跌得四脚朝天,手脚一边抖震着,一边抽搐着。
斯维一爬起,向眼前的鸵鸵兽怒目相向,但看到那只鸵鸵兽仍是沉睡着,更是怒不可遏了,不往牛面打了,反是在牛屁股暴打暴踢了起来。
斯维一开始仍会防着鸵鸵兽的牛蹄,但暴打了一阵子,也不见鸵鸵兽转醒,手脚的力道更增加了几分,又打了半晌,不自觉又入迷了。
傻牛想不到又来一只臭 “苍蝇”,老是啄着自己的屁股,打扰自己的雅睡,一个皱眉,后腿一伸,斯维又悲剧地横飞了出去,撞入了草丛之中!
耻辱啊!不但被吓跑,还被鸵鸵兽揍飞了两次!若是被三公子的娇蛮女知道的话,定会被她笑死当场,帝都中,自己的废物之名又会更响了!
斯维再次爬了起来,怒气冲天,双眼通红,观察了一下子,便踪身跳上牛背,扶着背上的鸵峰,一脚踩着牛头,一脚往鸵鸵兽的牛角暴踢了起来,口里骂道: “看你这只大笨牛怎样踢小爷!”
自此以后,斯维每次叫傻牛起床,都只会用脚踢着傻牛的牛角!
68 落日与黑夜
傻牛忽觉牛角麻麻痒痒,不住地扭着牛头。
斯维见止,脚下更是用力地踢了起来,冷笑着道: “怎么,打不着小爷了吧!”
傻牛睡梦之中,被斯维一睡三扰,加上牛角痕痒难当,便醒了来,便知有东西跑上了自己的背上,傻牛睁开牛眼往上一瞧,却又看不到,不满地 “哞”了一声!
“小爷让你哞!让你叫!”斯维见脚下的鸵鸵兽呼叫连连,心里就越加痛快,脚下踢得更欢了。
傻牛见背上的东西毫不理会自己的不满,就站了起来。
斯维忽然有所预感,就知事情要糟了!
果然,只见脚下的鸵鸵兽身子突然往地上一倒!
“不好!”斯维大叫了一声,趁着鸵鸵兽身子未来及滚动便跳了下来。
傻牛滚动了一圈,便觉背上一松,也知那东西跳了下来,怒眼向四周一望,便看到了昨晚那个人类了。
傻牛见到斯维,牛眼瞬即一展,瞇着笑眼,牛颠屁股儿地跑到斯维身前,想用牛头拱了拱这个送食物,又帮自己生火的好人!
虽然书中所说的鸵鸵兽并无害,但斯维肯定写那书的人是在放狗屁,那一拨一踢,无不证实了这鸵鸵兽是多么的危险!
斯维见鸵鸵兽跑了过来,更是一脸戒备,深怕这庞然大物把自己撞个半死,待到斯维想一拳轰出时,却见鸵鸵兽忽然停下脚步,侧着牛头,拱着自己的身子,样子和善,姿态驯服。
这倒让斯维惊讶了起来,看着这鸵鸵兽的笑脸,斯维那抱拳的手,慢慢地展开,轻轻地抚在鸵鸵兽的身上。
鸵鸵兽身上血气的温热,令斯维第一次在八兽山脉这里,感到温暖,斯维的心底不由得生起一丝欣喜,眼里泪光闪动,心里不禁慨叹道: “是啊!那久遣了的温暖。”
斯维眼泪似是止不住般,不断往下坠!
傻牛看到那个人类忽然无声地哭了出来,只是脸上却挂着笑意,傻牛不知如何是好,牛脑一转,想起自己不高兴时,便个四处逐风狂奔,那就会再次快乐起来了。
傻牛身子一伏,牛头一低, “哞哞”地叫了两声。
斯维看着眼前鸵鸵兽不住地向上仰着头,似是叫自己坐上去。
斯维心中转过这个念头,便指了指鸵鸵兽的背上,便见鸵鸵兽点了点头,又“哞哞”地叫了两声,催促了起来。
斯维抺过眼泪,伸手按住牛身,腾身而起,以一种极其灵巧的姿态跨坐上傻牛的背上。斯维一坐下,就见鸵鸵兽站了起来,牛蹄刮着泥土,鼻孔大气一呼,一声长 “哞”响起,脚一提,就迎风而奔驰了起来。
这一跑,斯维只觉剧风扑面,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阵摇晃,斯维虽惊不乱,双手猛然抓紧牛背上的鬃毛,固定住了身形,若不这样,只怕会被这迅疾如风的速度卷下牛背。
斯维伏下身子,听着耳边的急剧的风声,心道: “想不到这大家伙,跑起来还真快!”
鸵鸵兽跑过之地,无不是尘烟滚滚,凌乱不堪。
斯维来到八兽山脉,怕得要死,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算着,何时曾像这鸵鸵兽那样,不顾一切,畅快地奔跑着,嘶叫着。
傻牛嘶叫声满是喜悦之情,斯维忽然有所一悟,坐起身子,展开双臂,迎着扑面的冷风,跟着灵魂的耸动,大叫了起。
斯维虽知稍有不慎,便会从牛背跌落下来,但却觉得刺激异常!痛快无比,心中的不快,也随着那滚滚尘烟而飘散在空中了!
斯维叫喊了半天,也叫累了,便倚着鸵鸵兽的鸵峰,吹着冷风,看着八兽山脉的风景逝如掠影。
直到傍晚时分,那鸵鸵兽在一个山坡之上停下脚步来。
斯维看着这鸵鸵兽沉重地呼吸着,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心道: “折腾了这么许久,终于累了吗?”
斯维不得不叹服这鸵鸵兽的耐力,斯维只是吹了半天冷风,就觉得眼皮刺痛,口唇干裂!而这鸵鸵兽可是跑了足足半天时间。
斯维看那鸵鸵兽一脸疲态的模样,当下毫无迟疑,运起那只有半瓶子醋的医疗术,帮鸵鸵兽消除着疲惫。
虽不能完全照着傻牛整个庞大的身躯,但傻牛也对这暖暖的光线十分享受,再看着那人类忙得额上的渗出无数汗珠,心里好感悠然而生。
傻牛低头一拱,打断了斯维的治疗,推着斯维,一同转头望向夕阳的方向。
斯维看着八兽山脉的落日遗霞,心里再次感慨着阳光的消逝,黑暗的降临,心里低叹道: “又是一个孤单的夜晚……”
傻牛看完那艳丽的落日余辉,回头又见斯维伤感了起来,又再次用头拱了拱斯维,又用湿漉漉的舌头在斯维面上舔舐了一下。
虽然傻牛的舌头粗糙无比,也弄得自己一脸是唾液,斯维却笑得很开怀,身子不禁倚在傻牛的身上,又是一点一滴地缩进那厚厚的鬃毛里,与傻牛一同抬头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夜空。
或者,自己,终于可以不再孤单的面对着冷风与夜空了!
突然,傻牛 “哞哞”的叫了一声,身子就发出耀眼的光芒来,在黑夜里,如同一颗璀璨宝石般引人注目,更是深深吸引着斯维的灵魂感知。
斯维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美妙感觉平和地传达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形成一个小光点,围着斯维的灵魂直转,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面对着这个诡异的变故,斯维并没有恐慌,只是看着傻牛那热切的眼神。
半晌,斯维忽然伏在傻牛身上,闭上眼,笑了起来,而灵魂的精神感知慢慢地展开着,捕捉着与傻牛的精神联系。
那小光点雀跃地闪烁了一下,便直奔进斯维的灵魂里,一剎那,一道若有若无的光线在傻牛两者的灵魂之间架了起来,接着两股记忆,如潺潺溪流,慢慢地在光线之间交汇了一下,便顺着光线,又分别再次流向彼此。
记忆一触到斯维的灵魂,便似爆裂的火山般炸开。
69 灵魂血契
斯维看着鸵鸵兽是如何诞生,如何生活,如何长大,更是如何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个,在这八兽山脉里学着自立,所有有关鸵鸵兽的点点滴滴,就如火星光影,不断的在斯维的脑海闪现!
斯维的脑海虽说有点儿胀痛,但更多是那记忆为自己所带来的自然恬美之感。
斯维再次哭了起来,但这是欣慰的眼泪,比起自己被神殿追杀的童年,鸵鸵兽的童年过得无忧而自然。
唯一令斯维不满的,就是鸵鸵兽的思想和梦想都简单得过份,只想整天吃、喝、玩和睡!
灵魂血契的所架起的白光缓缓回缩、收敛,最终一阵震晃,就化作无数白光点,消散在夜空之中。
灵魂血契一签定,斯维和鸵鸵兽的灵魂波动也随之趋于平缓,慢慢回复正常状态。
所谓的灵魂血契,就是魔兽与契约者彼此心意契合的产物,相方的一丝灵魂会与对方互相伴生,互相分享,能够轻而易举地察觉彼此之间的所思所感,而且,除非其中一方死亡,那契约的另外的一方才能接受另一份灵魂契约。
除了和斯维的感情之外,也是因为这灵魂血契,所以在斯维被芬飞打得昏迷后,傻牛会挡在斯维身前,不让芬飞虐打斯维,也是这个原因,斯维不可能让芬拖走傻牛的。
斯维低叹了一声,看着鸵鸵兽,灵魂在契约之下,自己会不自觉得想亲近眼前的鸵鸵兽。
斯维伸手抚着鸵鸵兽的牛头,说道: “你娘的!小爷也想过那样的梦想的生活!”
斯维不得不感叹了起来,越是简单的人,就越懂得令自己快乐。
斯维忽然笑了笑,不知是笑傻牛的梦想简单,还是笑自己的思想天真!
斯维思索了一会儿,就点头笑道: “看你傻乎乎的牛样,你就叫傻牛吧!”
说着,伸手拍了一拍鸵鸵兽的牛头,戏谑地说道: “若是你同意这个名字的话,便哞一声好了!”
鸵鸵兽接受了斯维的一些记忆,虽不完全,但也足够让自己听得懂斯维的话,想开口反对这个明字, “哞”声一出,鸵鸵兽就郁闷了。
“傻牛!小爷就知道你会赞成的!” 斯维说着,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傻牛一脸不高兴地扭过牛头,心道: “你欺负俺作啥?俺只会哞哞地叫而已!”
斯维笑了一会儿,看着世上第二个亲人,便想起第一个亲人,老爷子了,只是一想到老爷子,斯维又犯愁了起来。
若是被老爷子知道自己的灵魂血契不是给了高阶的魔兽,而是给了一头只能用作苦力的鸵鸵兽,定会气得暴跳如雷!乱吼乱叫!一个不好,甚至会直接拿出法杖……不……只要老爷子随手发一个火球,就可以把傻牛烧成灰烬!到时只要老爷子耍赖一声,说是魔法走火,失手误烧良牛,那该怎么办啊!
斯维一想到老爷子的性格,便知事情定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斯维捂着头,头大如斗,不知不觉,更想得痛了起来,最后,斯维受不了,只能叹息一声,看着傻牛的傻乎乎的模样,暗自立誓道: “到时,就算是小爷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跟老爷子争抗到底!”
在斯维立誓和深感无奈的同时,也对自己居然在转念间,便毫不犹豫地接纳了那道灵魂血契的一事,深感不可思议,甚至说有些不可理喻。
只是看着鸵鸵兽一脸喜悦的样子,斯维也是颇为兴奋与欣慰。
或许,在自己最需要朋友之时,是傻牛出现了吧!
回到山穴那里,傻牛四处嗅了一会,也不曾闻到食物的香味,便知被芬飞骗醒了过来,遂不满地 “哞哞”地叫喊了几声,以表抗议!
芬飞也想不到用食物就可以如此简单地把傻牛唤醒了过来,待听到那 “哞哞”的叫声,芬飞才回过神来,指着山穴的深处,叫道: “牛牛,快跑进去!”
傻牛见一向疼爱自己的芬飞毫不理会自己的不管,扭过牛头,气愤地低叫一声,便借着芬飞掌中的小火球所提供的光亮,向着山穴深处跑去。
芬飞坐在傻牛的背上,小心戒备着,以应付随时而来的突袭。
只见傻牛在山穴里拐了两三个弯后,山穴也变得宽阔起来,而且,路上也有一些魔兽的尸骸,芬飞的心情越发不安了,叫道: “牛牛,慢点!有危险!”
傻牛闻言,也放慢步子,走一步,就不住地探头探脑,以探察可能的危机,那样子,简直就是学足斯维在八兽山脉时的猥琐行径!
只是傻牛顾得四周和左右,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弯位处,忽然脚下一个踩空,牛眼向下一看,只见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深坑。
傻牛吓得惊魂四起,在半空之中,四蹄不断乱拨,但可惜,傻牛始终不是一只飞鸟。
只见傻牛的身子在半空之中滞停了一剎那,那庞大的身躯便伴随着一声长 “哞”和背上众人的惨叫声,由上而下地往地坑深处跌落了去。
独狼也在傻牛进入了山穴的眨眼间,便赶到了山穴之前,只是不敢贸然而入。以独狼过往的经历,自然能一眼就认得出这山穴是这方圆一带的霸主的老巢。
独狼仔细打量了山穴一会儿,只见那山穴的地下和石壁也十分光滑,独狼只是思考了一下子,便知这光滑就被山穴里的庞然大物进出时所擦削而成的。
而更令独狼在意的,是幽深山穴内传出来的那股浓稠沉重的味道,那种味道居然让自己一个斗师有危险之感。
但看向四周寸草不生的情形,独狼就肯定,这山穴之内的那头霸主便是蛇类的魔兽,而且毒性甚强!
山穴之内的那种味道让独狼感觉有点熟悉,只是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也一时说不出是什么魔兽,已知的危险可以找方法克服,但未知的危险更让人恐惧!
一想到如此,独狼的眉头紧皱着,心里踌躇着是否真要追进山穴之内!最后独狼还是决定静听一下山穴之内的动静,以观其变,听了半晌,独狼就听到山穴里传出那一行人的惨呼之声,心下对是否要进山穴内视察那一行人的动静,更是踌躇了。
70 狼死
在河道的岸头,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场狼与人的最后的争斗蓦然展开了!
“来吧!你这个畜牲!”
眼见青苍狼王的血盆大口噬咬而来,斯维忽然怒叫一声,左爪青苍狼王的口膛深处直刺而去。
青苍狼王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血口瞬间咬合,以自己的咬合之力,一把就能把这幼小的人类所刺来的左爪硬生生咬断,只要左爪的前臂断了,哪能伤到自己!
只是青苍狼王猜错了,斯维并不是在作最后徒劳而无功的垂死争扎,而是绝地的反击!
只见斯维身体表面一股护体气甲瞬间蜂涌而起,青苍狼王的利齿上的那咬合之力虽说仍把那护体气甲有如豆腐般,一咬即碎开了去,但那护体气甲还是在剎那间阻了一阻。
就是这么一阻,青苍狼王的利齿只是在斯维的魔爪的前臂上划过数条血痕,继而咬落的地方不再是左爪的前臂,而是魔爪的上臂了。
青苍狼王被这么一阻,霎时甚为惊恐,但到底是鬼级的魔兽,张口便想在第一时间收回那咬入在那人类上臂的血口,并想闪离那魔爪刺来的攻击的范围!
只是斯维哪会让青苍狼王如愿,右手一把往狼头紧抱,左爪在青苍狼王满眼惊惶失色之中,深深地没入青苍狼王的咽喉之内。
“噗”的一声,魔爪入喉三分,并不是斯维不想再刺入一点,只是上臂被青苍狼王的利齿卡住了!
虽是这样,但咽喉要害被刺,青苍狼王也不禁痛呼悲鸣了一声,扭动狼头便想把抱住自己的人类甩开了去。
斯维心知若是这拼死而取得的一线生机不能紧握,让青苍狼王回过气来,自己定是死无全尸!
就在狼头扭动的一刻,斯维动了。
只见斯维把心一横,不顾那陷在左手上臂里的狼牙,用尽全身气力把魔爪向前一顶,只听“噗”的一声,魔爪破开咽喉,但仍够不着苍狼王的脑部!
可是就在斯维万念俱灰的一剎那间,魔爪忽然自主地暴伸一米,直接贯穿青苍狼王的脑部!
斯维也知道是小鬼帮了自己,精神瞬即一振,怒吼一声:“去死吧!”接着五爪一握,斯维便听到捏碎脑浆的 “噗嗤”声响!
青苍狼王顿时疼得呼吸凝滞,身子僵直痉挛,双眼球暴突出来,眼中写满了绝望,狼口哆嗦不已,那伴着斯维这一击而陷到肩胛骨上的利齿也在斯维骨头上打着震,似是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大量的血水从青苍狼王的眼睛鼻子嘴巴里面汹涌而出,把青苍狼王的面目染得极是狰狞可怖,狼身最后猛地一震,就软软倒在地上!
斯维也随之倒在青苍狼王的巨口之上,虽然狼身仍不住抽搐着,但斯维知道,青苍狼王已死了!
就在独狼迟疑不定之时,忽然灵魂一痛,一口浓血便喷吐了出来。
独狼面色铁青,心里大呼着: “这不可能!那小子才只是个斗士,不可能杀得了狼王的!”
只是自己与青苍狼王的灵魂血契确是断了。
独狼双眼充满可怖的血丝,怒呼一声:“老子要你们死无全尸!”
一股强大的斗气在独狼全身冒了起来,右手顿时直挥一拳,犹如重锤般轰在山穴的洞顶之上。
只听轰隆一声,洞顶便塌了下来,碎石瞬间把地穴封埋了下来。
独狼冷眼看了被封埋的地穴一眼,狠声怒道: “就算你们在地穴里躲得了那蛇形魔兽,也出不来,就好好地给老子死在里面吧!”
独狼一扭头,身子斗气狂涌,犹如一道疾风,比先前还要快出一倍的速度往青苍狼王那边飞驰而去。
舒坦啊!
虽然青苍狼王的锐齿仍陷在自己左身的肩膀上,伤口血流不止,也且痛入心扉,但是斯维嘴角依然挂着笑,一种大仇得报而满足的笑,一种在狼口绝处而逢生的笑!
休息了片刻,斯维才咬着牙,艰难地站了起来,斯维知道,若不赶快离开,那只会被飞赶而回的独眼杀手抓住,变成青苍狼王的陪葬品!
斯维右手慢慢托起青苍狼王的上腭,在剧痛之中,斯维面色一下子苍白了下来,额上汗水淋沥地直流,汗水把全身都渗湿了。
好不容易才把青苍狼王的锐齿一点点地从肩膀的骨肉之间推了出来,一收回五爪,只见掌心之内满是脑浆血水,斯维便一下子忽然乏力,站不稳身子而向后而倒!
狼尸之处,地上慢慢渗出红、白之物,那红的是血,白的是脑浆,有如泥水一样流满一地。
斯维躺在血泊之中,只觉眼皮甚重,眼前景象也十分模糊,几乎就想一睡入眠了去。
可是一想起不知在何处的潜逃的芬飞一行人,还有那飞奔而来的独眼杀手,就勉力运起体内所剩不多的光明元素,把自己的要害和关节草草治疗了一下,其他的伤口,只是撕碎自己的衣服,在伤口处随手打个结便了事了。
斯维面色惨白地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托着左肩,也不去看那狼尸一眼,一步又一步,缓慢而坚定地往山林里逃去。
不是斯维不想把狼尸剖开,把青苍狼王的魔核弄上手,而是,时间不多了!
就在斯维离开狼尸数十分钟后,独狼就赶到了。
独狼面带伤感,俯身检查了狼尸一会儿。
只见狼王的口腔之内,一个巨大伤口,贯穿了整个头颅,脑浆和血水流满一地,双眼暴突而出,似是遇到不可置信的事而死不冥目般!
独狼一手掩过狼王的眼皮,把暴突而出的狼眼遮盖了,一站起,独狼就提起背上的黑色重剑,突兀地一剑斩出,在地面轰出一个大坑,重剑随手再往地上一插, “砰”的一声,碎石四下纷飞。
独狼走到狼尸身前,静默了一下子,才面色决然地蹲下身来,抬手一爪破开狼腹,从狼尸胸口之处,抓出一枚魔核,满眼悲伤地看了魔核一眼,也不理会那沾满血迹手掌会否沾污衣服,直接就把魔核塞入胸怀!独眼之处淌下一行热泪!
独狼抬手把狼尸放入大坑之中,拔起重剑,砰砰砰之声五响而止,四周尘土飞扬,独狼一转剑身,尘埃四飞而散。
只见那葬有青苍狼王的大坑早被泥土填埋了,变成一个土坟,而在土坟的周围,又有五个小坑。
独狼闭上眼,轻声说道: “老伙伴,你走好!老子会让他们为你陪葬的!”
语音一落,独狼的独眼怒睁,脸上的悲意瞬即被那冷寒的杀意所掩盖而过,面目变得狰狞异常,意态甚是疯狂,抬天仰天怒号道: “老子定要把那小鬼全身骨头捏碎,血肉打成烂泥,老子要那小鬼死得很惨很惨!”
独狼的号叫之声森然无比!一遍又一遍回响在山林之中!
71 烦麻
斯维听到那独眼杀手的啸声,脚步不停,也不回望,只是眉头一皱而已,但所踏出的步子比先前还要急了几分。
除了一开始留下一点血去误导一下那独眼杀手而外,斯维走得很谨慎,每一步都借着地上石块和树叶为落点,尽量不留下踪迹,小心翼翼地走着,更生怕自己的血渗了出来,被那独眼杀手追上如闻血腥的鹰犬,从后赶上。
斯维心里估算着那独眼杀手的最快速度,计算了自己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这样在林子里走着,只是自己的步伐如此蹒跚,这几分钟的时间,根本不够自己逃离。
但是斯维仍旧强咬着牙,流着大汗,步步为营,走一步算是一步,坚定而没有一丝大意!
时间不多,斯维顾视四周山林,心道: “要找个地方藏起来才行!”
树林里树木都极其高大和茂密,每一棵古树,看上去都有数百年的树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进来,在林子里留着一个个斑驳的树影。
斯维只是观察了一会儿,便走到其中一棵古树旁,那古树树干粗壮,足有四人合围之大,树干上七绕八缠的树藤。
若以斯维现在的情况,要徒手爬上树去,这是不可能,现在难得找一棵有树藤的古树,斯维虽爬得辛苦,但总算是爬到树上,斯维顺着枝桠,藏身在那茂密的枝叶之中。
斯维这么一藏,便是半天了,见树下毫无那独眼杀手的身影,心里一寛,便受不了身体的疲累,一伏下,就躺在枝桠上睡死了过去!
在山林中,虽有阳光,但茂密的树荫挡了绝大的光热,使到树林底层阴暗潮湿。斯维的伤口不单止没有好好包扎过,更藏身在枝桠间整整半天时间,与枝叶间的露水交擦,伤口早已受到了感染,这一睡下,身子的虚弱猛然袭上心头,一下子,就发起高烧来!
在睡梦之中,斯维只觉身体一边冷一边热,牙齿更是忍不住打着颤,只是难受了好一会儿,忽然身体内的天玄珠里,发射出一道白光来,照着自己的身子,暖洋洋地,十分舒服。
眼见斯维呼吸又回复平稳,阁尔叹了口气,收起自己只剩不多的能量,能量渐渐地收拢回自身的灵魂里。
在天玄珠内,阁尔的灵魂又比之前还要暗淡了几分。
阁尔看着自己越来越浅淡的身影,不禁苦笑了出来,若不是看见斯维差点坚持不住,自己怎么也不会出手的。
阁尔看着天玄珠,口里呢喃着道: “时间真的不多了,若是……”
阁尔转头看着仍在沉睡的斯维,心道: “若是那时自己真的消散了,那个秘密也只能强加在这小子身上,靠这小子去传递了!”
只是想起斯维的性格,阁尔不禁再次苦笑了起来,暗道: “不管是自己所要托付的事是个大烦麻,连劝说这小子要接受,也是一个大烦麻!”
独狼的身影在山林之飘忽不定,身子从一棵树上一晃,转眼不见了踪影,待再次出现时,已在百米之外的另一棵树上了。
看着连绵不见边际的山林,独狼有点泄气,先不说那弯弯曲曲山间小道,就是那大树掩蔽的地方,也多得令人难以一一查找,若是毫无头绪地在山林之中,找一个蓄意要掩藏起来的人,就如在林海之中,找一根银针那样难。
独狼想不到一个小鬼居然可以狡诈如斯,逃跑之时,不单留下血迹,误导自己追错了方向,更在逃跑的路上,一点踪迹也不留!
想起擅长追踪青苍狼王惨死,独狼心中又是一痛,骂自怪责自己太轻看那小鬼了!
独狼定下身子,眼神杀气一盛,心道: “既然找不到那小鬼,就先用那小鬼的同伴血祭好了!”
想到此处,独狼又狞笑了一声,暗道: “或者,可以用那些人作鱼饵,引那小鬼上钓!”
随即,独狼的身子又是一晃,向山穴那方向奔去了。
“砰”的一声,坑底飞起一阵尘烟!
傻牛那肥大的身躯从坑洞一跌,就跌得得七荤八素的,四脚软软地趴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芬飞的身子轻轻地飘落,这也是因为芬飞身手敏捷,在坠落的半空之中,在傻牛的背上,借力一踪,才免了这跌撞之灾。
但刘斗和红艳儿可没有如芬飞般那样的身手,在这一跌之中,都跌昏了过去。
芬飞眼神四顾,见四周一片幽深黑暗,遂纤手一扬,掌心又升起一个小火球,把四周照亮了起来。
芬飞先是抬头看了看,只见这个坑洞足有十几米多深,要不是傻牛的厚背作了众人的软垫,但以刘斗和红艳儿的弱质身子,可受不了这一跌!
看到这坑洞的高度,芬飞只能叹气一声,心道: “想怕是上不去了。”
就在芬飞低下头来想观察一下四周之时,整个山穴一阵摇晃,接着传来一阵轰隆之声,更扬起一阵尘烟由上而下地,向坑洞涌进而来。
芬飞顿时散掉小火球,趴在傻牛的背上,挡着侵袭而来的尘烟,直到轰隆声响停了,芬飞才捂着秀鼻,拨掉面前的烟尘,掌手生起一个小火球,看着坑顶。
只见坑洞之上,不时还跌落一些碎石而来,经历过一次地牢塌陷的芬飞,心里顿时有些明了,不禁无奈了起来,心道: “这次麻烦了,不止是上不去了,连山穴的洞口也被那独眼杀手所轰埋了!”
芬飞低汉一声,便收起心绪,不断扫视着四周,看看能不能在坑底之中,找到一条出路,否则,自己一行人可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
只是坑底有点大,以芬飞掌中的小火球的微弱光线,还不足够驱散坑底里的黑暗。
芬飞见此,就跳下了牛背,举着手中的小火球,围着傻牛的身躯走着,看着四周的石壁,走了一圈后,芬飞便在坑底的其中一面,发现了一条坑道。
那坑道足有五米寛,坑道里面更是一片黑暗,似是能把周围的一切光源都吸收进去般,毫无一点光,坑道的泥土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
芬飞看着坑道,想也不想,随手就往那坑道发射了一枚火球。
只是那火球似是撞到一面石壁而熄灭了,在熄灭的一刻,芬飞还是看到了旁边还有路可走。
这显然是一条弯曲的坑道。
芬飞思索了一会儿,就跑到傻牛背上,把刘斗和红艳儿拍醒了过来。
两人头痛地捂着头,胖子胡里胡涂地站了起来,只是一站起,又晕眩得跌坐在傻牛的背上。
等到两人的感觉好了一点,芬飞便把上不去坑洞和找到一条坑道的事告知两人。
三人商量了一下子,便决定等傻牛醒了后,便进去看看了。
72 神秘生物
坑底之下,三人都忙着做着自己的事情。
芬飞正在努力地把傻牛唤醒过来,只见芬飞的手很轻柔地一下好一下地抚着傻牛的额前的鬃毛,柔声细语地说道: “牛牛,快醒来吧!”
若是这个情况被斯维看到,那斯维定会说: “你娘的是在哄傻牛睡觉好不好!”
而刘斗则是一个人缩在傻牛的旁边,咬着衣角,泪水直涌,默默地流了一行又一行的,这也多得芬飞帮忙,否则刘斗可是哭闹得利害,而且,那哭声可是让人受不了,若不是芬飞听得心烦,曾斥喝了一声: “胖子,你再哭出声,本小姐就帮你割喉!”那刘斗的魔音可还在响着呢。
看来,芬飞和刘斗都需要多一点努力,才能把傻牛唤醒,才能把眼泪流干!
至于红艳儿则坐在傻牛的背上,曲着膝,一手托着腮,静静地坐着,两眼定定看着远方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还会笑了出声来。
芬飞无奈地走近红艳儿,见红艳儿独个儿时喜时悲的,连自己走到身前也不知道,就问道: “你怎么了?一时愁,一时笑的。”
红艳儿闻言一醒,似是个被别人发现心事的小女人般,脸色嫣红无比,羞赧地答道: “芬飞姐姐,我哪有?”
芬飞这个暴力女当然不知道那些小女子的心思,只是简单的 “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了,反是想着办法,该怎么叫醒傻牛。
红艳儿看着芬飞,不禁在心里跟自己比对了起来,身材姿色算是不相伯仲吧,身世,差远了,身手,也差远了!
红艳儿低叹一声,摸着自己的面容,心道: “除了美色,我还真的比不上芬飞姐姐。”
红艳儿虽有满腹的疑问想要问芬飞,但自觉自己与芬飞并不算多熟,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 “芬飞姐姐,你跟公子是如何认识的?”
虽然红艳儿曾听过斯维说过这事,但不问问另一个当事人,红艳儿实在很难心安,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条件还要好的美女。
红艳儿这种时喜时悲、患得患失于爱与不爱之感也是最近两天才出现的,红艳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是这种感觉越来越深刻。
每次看到芬飞和斯维在一起,红艳儿的脑袋里,总会天马行空地想起来,对芬飞和斯维两人之间的感情事,飞出无数猜测,直到想得头痛才罢休。只是,与其等待着,想得头痛和心痛,还不如长痛化作短痛,把这条心中的刺挑了起来。
“你说本小姐和那废物啊?”
芬飞想不到红艳儿会问这样的问题,想了一会儿,芬飞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这个问题让自己去答,该怎去答,还真是一个问题! 难道真的要说自己为了抢牛牛,而跟那废物干了一架!
红艳儿看到芬飞脸颊菲红,加上这种捏捏扭扭,欲语还休的小女子姿态,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只道是芬飞对斯维有情,心中生起惘然若失,意志消沉地哼唱了两声: “问郎君,寂寞欢娱恨离别,杨柳芳菲,折来谁赠?问郎君,春花秋月梦浮生,相思泪下,愁肠谁饮?”
芬飞对人情世故哪里及得上红艳儿这个欢场中的女子懂得不多,听红艳儿忽然哼唱了两句诗歌,只觉歌声有悲意,哪知红艳儿是在诉说自己的愁肠,开口爽直地赞道: “刚才是什么歌来的?你唱得还真好听,只是太伤感了。
红艳儿看着芬飞的笑容,心里不由得鄙视自己了,暗道: “对芬飞姐姐这种直心肠的女子,我还要悄悄地试探,我真的很很没用。”
红艳儿没有回答,反是问道: “不知公子现在怎么样呢?能不能逃掉呢?”
芬飞闻言,想起那挡在一狼一人身前的斯维,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自己何尝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废物所救! 而且,那个独眼杀手追了出来,那个废物一个人,可以逃得了那头青苍狼王的追杀吗?
“我也不知道,希望那个废物逃得够快吧!” 芬飞也知以斯维的速度是快不过那青苍狼王的,要逃,可真不容易啊!
两个女孩就在坑底里默默地担心着。
忽然,一阵浓烈的异味从坑道里传了出来。
芬飞转头看向坑道之内,在黑暗中,一阵沙沙的皮甲擦地声由远自近而来。
这种味道,那种声音,让芬飞的心就如有一群蚂蚁在上面滚爬那样,不住地微寒和颤栗,一股危机之感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强烈了,芬飞不禁按住放在傻牛背上的佩剑,脸色森严地看着坑道。
红艳儿忽然见芬飞抓起佩剑,更是摆出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秀逸的眸子就顺着芬飞眼光望去。
只见坑道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不时听到那沙沙的爬动之声,还夹带着几声“嗤!嗤!”的声音传来,红艳儿瞬即知道了,在那黑暗的坑道里面,定是隐藏着一头危险的神秘生物。
半晌,三只幽绿色的巨大眼瞳从坑道的转角位突了出来,犹如三个幽绿色的鬼火,飘在半空之中,慢慢地向众人飘近。
那三只眼瞳泛着寒光,眼瞳之中,似是悬着一个黑色的弯月,但给人的感觉不是如月色的轻柔,而是锐利、冰寒!
芬飞不觉运起火元素,驱除着那忍不住的心寒之感!又把掌中的小火球弄得更盛一些,往坑道那边一照。
只见那三只眼瞳瞧到火光后,蓦地往眼瞳中间一缩,又扩展开来,三只眼瞳竟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巨大!
那神秘生物停了下来,巨大眼瞳缓缓地扫视着众人一眼,才一路慢慢地,晃晃悠悠地再次爬近而来。
虽然那神秘生物爬得很慢,但给予芬飞的压力可不下于面对那一狼一杀手之时,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芬飞一看到那神秘生物额头更加诡异的第三只眼时,心里更是惊骇得不受控地心惊肉跳着!
神秘生物的巨头渐渐地走到被小火球的光线照得微亮的范围,芬飞一看清那神秘生物,满脸惊骇欲绝,顿时失声大叫道: “这怎么可能!”
73 魔法阵
看到芬飞惊惶失措的样子,红艳儿不禁打量起不远处的那头蛇类的魔兽生物了。
红艳儿并没有芬飞那般眼光锐利,只觉黑暗中的身影十分庞大!
直到那神秘生物差不多要出坑道,红艳儿才看得清,但心中无以抑止地掀起惊涛骇浪!
只见那神秘生物是一头蛇类的魔兽,体型实在太过巨大了,整个蛇躯将近五人粗细,全身披着乌黑而坚硬的鳞片,就连那巨大的头颅也是密布着,彷如披着一个重甲的巨兽,而且,蛇类魔兽那巨口之中的獠牙,配上鳞片上长着的黑刺状锐角,更显狰狞!
蛇类魔兽那乌黑的三叉信子在阔嘴尖牙不停地吞吐着,三目闪烁着,昂着巨大的蛇头,弓着身子,缓缓而来,逐渐走出坑道。
那腥臭和异味飘散在空气中,加上那巨大的沙沙的爬行声,惊醒了躲在傻牛身旁的刘斗,刘斗往坑道一望,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了起来,指着眼前的蛇类魔兽,嘴巴打着牙颤,语话不清,更说得吞吞吐吐,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唾液,定下心惊之感,大肆惊呼道: “蛇啊!我的天,好大的蛇啊!我不要死在这里,我不要啊!”
由于只看到前半截,后半截还拖在幽黑的坑道里,所以刘斗无法判断眼前的蛇类魔兽到底有多长,但单是那蛇类魔兽的巨大的前半身,也够吓了刘斗屁滚尿流地躲到芬飞身后。
芬飞直到整头蛇类魔兽探出身来,也不敢置信,失声地呢喃着道: “这怎么可能,三眼墨蛇怎会出现在帝国之内,它不是跟在罗剎王鬼蛇身边的吗?”
刘斗与红艳儿听到芬飞的低喃,不禁齐齐色变,罗剎王每次在人类的帝国出现,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在整个魔冥大陆的人类心中,罗剎王就是死亡的代言词,当看到罗剎王,你离死,己是不远了!
芬飞脸色苍白,自己的斗士级的战斗力,比起眼前的夜叉级别的三眼墨蛇,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堪一击,更可怕的是罗剎王蛇鬼就在这里附近!但是,在这里的一行人中,只有自己才有能力去战斗,就算是灯蛾扑火,芬飞也要硬着头皮勇往直前!
芬飞拔剑出鞘,碧绿的剑身如流水般在剑鞘一滑而过,剑身轻震,声如龙吟。
芬飞紧握着手上的龙泉剑,不敢大意地注视着三眼墨蛇的一举一动。
三眼墨蛇作为夜叉级的魔兽,智慧是随着修为越升,已比一般人类丝毫不差,加上那悠长的寿命,三眼墨蛇生存至今,可说是一个老智者了,一看到打扰自己休眠的这一伙人,感受一下气息,便知这一伙人是多么弱小。
三眼墨蛇满眼不屑地盯着眼前的小女孩,就如盯着一只蚂蚁一样,身上的气息脆弱不堪,就算这只蚂蚁拿起最锋利的武器,三眼墨蛇也丝毫不怕,单凭一把利剑,就算站着任这着蚂蚁乱砍,也是不可能划破自己身上的鳞片的!
纵使这伙人是对自己毫无威胁,但身为夜叉级别的魔兽,三眼墨蛇有自己的骄傲,是绝不容许蚂蚁去冒犯自己的。
而在此时的坑道的尽头,三道人影站在魔法阵的三个方位,主持着大阵,而在魔法阵的中央,一座小型冰山悬浮着,散发着冰冷的霞光,挡住了从三道身影而来的三道能量,冰山之内,一个俏秀的少女双手撑着坚冰的两壁,眼神冷漠地看着主持魔法阵的三个罗剎王。
若是阁尔在此,定会被这情景吓了一跳,那次去抢夺天玄地煞珠的四名罗剎王,居然会全部来了此地!看那魔法阵有着一红、一青、一黑的能量不住注入的样子,似乎是想合三名罗剎王,把魔法阵里的另一名罗剎王耗死过去。
那控着红色能量的身影轻启那樱花般娇嫩欲滴的薄唇,似笑非笑地说道: “老蛇,闯进来的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极致抚媚诱人的女子,一身红衣裳裹不住那窈窕身材,偶尔遗露出来的白嫩肌肤,令人看得眼直,那弯弯的柳眉配上暗紫色的眸子,眼神妖媚,只是轻轻一动,一颦一笑间,都可勾人魂魄,令人迷醉异常,一头粉红色的长卷发披在纤细的腰间,无风而起地飘动着,修长的腿套着黑色的丝袜,若隐若现之间,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对于这个妖艳的媚狐那娇滴滴的问话,全身都包在黑衣里的蛇鬼,只是冷冷地答了一声: “来的是一群小鬼,不碍事!”
蛇鬼的声音阴冷得令人如遇寒风,冻得人瑟瑟发抖。
另一个身影则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虎背熊腰,身体极是魁梧,闻言,大喇喇的爽笑道: “既不碍事,我们还是继续吧!早点把罗剎女耗死,早一点离开这鬼地方。”
看到两人对自己的美色毫无动心,媚狐脸上抚媚一笑,摆摆手轻蔑地说道: “怎么了,留在这里,不就可以多多隌隌奴家吗?”
鬼蛇一言不发,眼神毫无表情,战虎只是挑了挑眉,也不说一句。
媚狐眨了眨自己抚媚的眼睛,花容月貌的一张脸笑得无比灿烂,笑道: “你们两个,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小男孩一样害羞。”
听到媚狐的嘲讽,鬼蛇冷眼向媚狐一刮而过,接着冷哼一声,眼神又重新注视在魔法阵里的冰块上。
战虎听到这话,呵呵的大笑了两声,就正斜着眼睛,肆无忌惮的上下把媚狐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说了一句令媚狐气得七上八落的说话: “你老都差不多千岁了,还要扮小女孩,假可爱!”
听了战虎的话,媚狐气得杏眼一睁,又重新瞇成月牙状,说道: “难道要奴家像冰女那样,冷得不像人!”
在场的三名罗剎王,无不是活了接近千年的老怪物,彼此间的打交道,更是有百年之久,虽然媚狐的声音听进去就像是娇滴滴少女的撒娇声,但是话里面的软刀子,战虎还是听得出来。
战虎爽笑一声,气势顿时攀升了一大截,虎目定定地瞪着同样在积蓄气势的媚狐。
空气中,两股气势箭拔弩张,接着悄然一踫,把整个坑道震了一震,跌落不少碎石,就在两股气势想再次相撞之时,鬼蛇冷冷地出言打断道: “住手吧,若是此时大阵碎了,那我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所策划的行动,便完了,还是把正事办了,到时,我们还再打一场,去决定这地煞珠该归谁!”
媚狐和战虎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收起气势,眼光同时落在魔法阵之内,眼神闪烁着贪婪!
(试了一个星期,我决定还是先将试考好再写吧,否则两边分神,哪边也做不好,11/5-15/5,我不会更新,待考完试后,再更吧!请见谅!)
74 出头鸟
在小型冰山内一身白衣的俏秀女子,脸上无喜无悲地扫视着困住自己的三名罗剎王,身上的寒气有若烟丝散发了出来,缓缓地飘起,钻进小型冰山之内,一点一滴地在加固那表面被红、青、黑气所侵蚀而正在消融的冰山,
不到一刻,那冰山又回复光滑如初,更是坚硬了几分。
媚狐看着冰山又再次被修补了回来,不耐烦地叹气道: “这冰女也太变态了吧,我们可是连续跟她耗了一个月了,她居然还可以把冰山修复和加固!”
战虎也是脸有难色地看着冰山内的白衣女子,说道: “就算是罗剎级的魔人,这时也该累倒了!老蛇,你的魔法阵真的管用吗?俺可是快要累得睡着了去,但是到现在还真地看不出这冰女有疲累之态!”
鬼蛇面容阴冷地盯着白衣女子的一举一动,只是冰女的姿势真的一如一个月前被困在这里那样,面容冷漠,气息悠长,像是一点消耗也没有。
鬼蛇不断地思考着,一个同为罗剎王的魔人,不可能在在场三人合击之中,不消耗一丁半点,而且,眼前的冰女,在一年前,实力也只是与在场的三人相差无几,若是没有突破罗剎级,那只有奇遇,才能与在场的三人耗得这么久!
鬼蛇想到奇遇,心里不禁想起一年前抢夺天玄地煞珠的场景,若叫真的说奇遇,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地煞珠!
“想不到这冰女得到地煞珠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已有这般的能耐!天玄地煞珠,果然是神物!”想到这处,鬼蛇的眼里泛过一道贪恋的闪光,对着媚狐和战虎问道: “这魔法阵,若是你们被困在其中,可以撑到这么久,还没有疲累之态吗?”
这问话把媚狐和战虎的不耐烦问得哑火了下来,两人相视了一遍,对彼此的实力也知根知底,也知道要真的放自己在魔法阵内硬耗一个月,还能面不改容,这是不可能的!
媚狐和战虎两人脑海一转,也跟鬼蛇想到同一处去了,心里不禁惊呼道: “这该是地煞珠的功用吧!不愧为神物!”
鬼蛇见两人面色不定地看着魔法阵的冰女,又看了一眼坑道,也知道要两人跟自己在一起跟冰女再耗下去,是不可能的,不说要消耗到何时才能把冰女消耗死,就是自己离开领地时间一久,也怕会生出事端来!况且,这里可是人类帝国境内,若是像今天被几个小鬼闯入般,被人类的强者发现了此地,把自己四人来个一网打尽,那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此念一起,鬼蛇就决断了下来,说道: “我们再耗多三天,到时还是没有起色,那就先一起连手,把冰女杀了!到时,我们再来争夺地煞珠!”
可是,谁来当那出头鸟,出头鸟可是要挨打的,若是把魔法阵解了,谁都不想当那出头鸟,那两个月的努力便白费了。
媚狐一听,心里冷笑一声,开口就把话挑明了去,说道: “想怕是我们到时都会暗自留手,不会跟冰女硬拼,那我们可杀不了冰女的,只会让冰女逃了去!”
“老蛇,你不会不上吧?” 战虎也是一脸冷笑地看着鬼蛇,话里满是威胁,要封困冰女的主意是鬼蛇想的,现在弄得不上不下,让自己白白耗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最后,自己或许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鬼蛇眼神闪烁了几下,也知道这两人想要自己打头阵,好在后面捡便宜! 只是这个道理,鬼蛇何尝不懂呢,若是大家都抱着这个心理,自然也就没有人出头了,那这两个月便白忙了。
鬼蛇虽然心中非常不满,但却不敢表露出丝毫,至少,鬼蛇还没有信心在媚狐和战虎的夹击之中,逃离出去!鬼蛇点了点头,说道: “我会用缠住冰女,到那时,你们尽管出手好了!”
虽然鬼蛇的声音听入的耳中像是死亡的声音一般冷寒刺耳,但媚狐和战虎脸露笑意。
只是两人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鬼蛇又问了一句话,把两人的笑意打消了去,问道: “这两天,我除了会主持法阵之力的封印外,其余地,全靠两位了,好让自己静养两日,以待战事,不知两位对此,有何异议吗?”
战虎猜量了一会儿,也知道要硬抗冰女所消耗的能量绝对不小,而自己只是主持多两天的魔法阵,这个便宜虽小,但寥胜于无,便呵呵大笑了声,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 “那就在等两天吧,老蛇,你也好在这两天休养一下,到时,可要多多依仗你了!”
“两条虚伪的虫!真讨厌!” 媚狐心里暗骂眼前的冷血爬虫和山林大虫一声,也就轻轻点首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鬼蛇也不再看两人脸色,直接闭上眼,静坐了下来,把那道冲击小型冰山的巨大黑气慢慢收缩起来,最后,只剩一条线丝般幼细,若有若无地连着魔法阵!
战虎和媚狐看着魔法阵运作如常,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各自在心里把鬼蛇臭骂了一顿,也就如常地维持着能量的冲击,比对先前,不少一分,也不多一分!
虽然两人都想把能量消减了下来,但以三人的实力,对能量的运用和感应可是做到随心所欲了,只要一减少,另外两人定会有所感应,比起地煞珠,这点能量并不算什么,犯不着为这么点能量,就把联盟打碎掉,纵使,这个联盟脆弱得一触即破!但是,地煞珠就在眼前!
三人不约而同地认定了一事,暗道: “还有两天,地煞珠便是我的了!”
三眼墨蛇闭上蛇瞳,额上那巨大的眼瞳瞬即一睁,向芬飞一瞪,芬飞就如陷迷阵般,两眼迷离,身子摇晃,手上的龙泉剑随之脱落。
而躲在芬飞身后的刘斗和红艳儿两人,更是痛苦地捂着脑袋,一幅不堪重负的样子,直接倒卧了下来,昏死了过去!
三眼墨蛇饶有兴趣地盯着还在强撑着身子的小人类,若这个小人类是一个斗师,被自己的妖瞳一瞪,还能站着,这叫正常,但是,这个小人类可是只有斗士的实力,居然能强自忍耐了下来!
三眼墨蛇不禁把妖瞳的力量稍稍增加了多一分,只是这一分之力,就似压断骆驼脊背的是最后一根羽毛,轻轻一压,就令芬飞头脑一痛,跌倒在牛背上,昏睡了过去。
75 神魂
三眼墨蛇看到芬飞倒了下去,斜歪着巨大地蛇头,端详了一会儿,才“嘶嘶”的吞吐乌黑的三叉信子,把头贴到芬飞的身前,狞开蛇嘴,露出泛着幽光的锋利獠牙,锋利巨齿深处见血封喉的毒涎冒起白烟,不断垂着獠牙直流而下。
三眼墨蛇瞬即弓起身子,血盆大口一张,就狠狠地向芬飞的头部扑咬而去。
就在三眼墨蛇的獠牙踫到芬飞的发端之时,一股青光从芬飞身上汹涌而起,一只枯廋的大手伴随着巨大的气势,从芬飞的胸膛直冲而出,扛住了三眼墨蛇的扑咬。
一个青袍老者的身影从芬飞的身体内慢慢地站了起来,那枯廋的大手发出与之不相符的巨力,死死地握住三眼墨蛇的巨齿,一点点地把三眼墨蛇的巨大头颅托了起来。
青袍老者身材瘦削,脸上满是风霜之色,一头乱发散飞在空中,脸上一道十字剑痕划过左眼眼皮,直抵嘴色,周身青光缭绕,杀气冲天地盯着三眼墨蛇!
在魔法阵内的三名罗剎王随着青袍老人的气势鼓起,立即就发现了坑洞底下的不寻常能量波动,而且剧烈的程度不比现在魔法阵的能量波动低!
鬼蛇借着灵魂血契在惊鸿一瞥,把青袍老者的身份看得一清二楚,当看到青袍老者右手无风而鼓动而起之时,心惊胆颤地大呼一声: “糟了!”
鬼蛇的声音一落,也不顾其余的两人的惊愕之情,从魔法阵中飞身而出。
就在此时,一声洪亮的叫声从坑道传入媚狐和战虎耳边,令两人身子一震,也顾不得魔法阵会否崩溃,不约而同同地抽身奔出,跟在鬼蛇身后,往声音来处赶去。
“死”
只听青袍老者大喝了一声,就在三眼墨蛇的惊惶之中,右手的往三眼墨蛇的它寸之处一挥而过,一片薄刃般锐利的巨大的青光一闪而过。
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呼啸之声,只有鳞片割裂,刀刃入肉切骨之声在整个坑底之中响了一下!就被那石壁的粉碎的巨响所遮盖了去。
三眼墨蛇满眼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咽,整个头颅随着七寸之处完整地割断开来,往半空之中飘起,而整个巨大的蛇躯犹如失去支撑的扯线木偶,直直地往地上一倒。
随着一声倒地的巨响,尘土四处飞扬,断口之处,血流如柱。
一道人影从坑道之内闪出,在三眼墨蛇的头颅倒地的一刻接了起来,身子急顿一下,瞬即掠往蛇身断口之处。
就在接近蛇身之时,一道身影挡在鬼蛇身前,看起来虽然瘦削无比,但气势如山!
鬼蛇一看到青袍老者挡在前方之时,脸色瞬即一冷,眼瞳内寒光一闪,低声喝道:“万蛇潜行!”
鬼蛇的身子连同三眼墨蛇的头颅一分为百,再分为万条细幼无比的黑蛇,一散开就如万道黑影从青袍老者身边绕过,在蛇身断口之处重新汇聚起来。
不到一刻,鬼蛇的身子连同三眼墨蛇的头颅回复如初。
鬼蛇也不理会站在身后的青袍老者,一反手,就把手中的三眼墨蛇的头颅重新贴在断口之处,接着一手按在接合之处,喝道: “蛇吻!”
一道黑光从鬼蛇掌中涌出,注入接合之处,那断口的肌肉瞬即蠕动了起来,不断地互相粘合、缠绕,最后,三眼墨蛇的眼瞳乌光一闪,昂起蛇首,整个身子又再次慢慢地弓了起来,也不去看鬼蛇,只是吐着信子,眼神阴寒地盯着青袍老者!
鬼蛇扭过身子,看着青袍老者,说道: “风狂剑圣奥斯迪‧;切曼!”
那青袍老者却一言不发地盯着鬼蛇,右手一抬,掌中立即凝起了一道青光!
鬼蛇只是瞥了那青光一眼,毫无反应,反是问道: “你突破了?”
切曼并不回答,反是斥喝道: “鬼蛇,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告诉我,你突破了圣级了?”
这时,另外两人也到了,听到鬼蛇的话,也不禁一愕然地看向切曼,脸色蓦地一变,惊骇异常!
“神魂!”
战虎看切曼那道青影,顿时失声地吼了出来。
媚狐也是眼角抽搐地看着切曼的神魂,怪不得连一面冷漠无比的鬼蛇会露出如此惊愕的面色。
神魂,神级的标志!即是罗剎之上的修罗级,只是,自三千年来,整个魔冥大陆,没有一个修炼者可以突破那道神魂的障壁!
“你们来潜伏到人类的帝国来,要干什么?难道忘了五百年前你们跟人类的承诺了吗?”切曼气势犹如风起云涌地迅速攀升着,压着眼前的三名罗剎王。
虽是如此,但切曼也是惊骸不已,整个大陆七个罗剎王,潜伏来到雄狮帝国的,居然差不多有一半了,这对人类而言,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若是让切曼知道,坑道的尽头,还有一个冰女在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那切曼的眉头定会比现在还要聚拢多几分!
媚狐巧笑一声,对压迫而来的气势视而不见,反是问道: “风老头,我们只是觉得在领地里待得闷了,来这里聚聚旧,探探旧朋友而己。”
媚狐的语气就如突然看到旧朋友那样,充满惊喜和欢愉,只不过这话在场中的人,谁都知道是在耍花腔。
切曼闻言,冷哼一声以表不屑之意!
“风老头,才五十多年不见,你就突破了……” 这话媚狐虽说得肯定,但也隐含询问之意。
五十年的时间对于常人来说,也是半生了,但对于魔人而言,并不是很长,一个闭关修炼,眨眼就过了去,但是一个突破圣级比自己还要迟的人,居然进入了连自己都未曾触碰过的界限!
“老子是不是突破了,也犯不着要告诉你这只妖狐!” 切曼看了芬飞一眼,见这小丫头仍睡得沉,就放下心来,再次盯着三人问道: “你们三个到底来干什么?”
鬼蛇闭上眼,心里的激动慢慢平伏了下来,冷眼看着切曼的神魂,半晌,说了一句令媚狐和战虎都好奇的说话。
“你并没有突破!”
76 界门
切曼锐利的眼神落在鬼蛇身上,问道: “蛇鬼,你看得出来?”
切曼见鬼蛇毫不应声,笑道: “难怪,果然不愧是神殿的叛徒,你也知道了那造神计划?”
鬼蛇一听到 “神殿的叛徒”五字,眼瞳一缩,眼神阴霾无比,满是杀意地盯着切曼。
打了百年交道,切曼也知道背叛神殿这事一直在鬼蛇心中的刺,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杀意,切曼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 “要打么?”
鬼蛇静静地盯着切曼,身上的杀气也收随了敛了下来。
战虎和媚狐对鬼蛇的身世表现得满不在乎,似是早有所觉,更令两人感兴趣的,还是切曼的神魂。
媚狐见两人互相敌视着,噗嗤一笑,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接着不解地问道: “风老头,你即然没有突破,那你的神魂怎来的?”
听到媚狐的问话,战虎眼里满是热切,只有鬼蛇沉默以对,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修炼的秘事,切曼是绝无可能透给眼前的三名罗剎王知道,只是用冷眼扫了三人一遍,仍是守在芬飞一行人身前。
整个坑底又回复宁静,就在战虎和媚狐两人眼中闪过失望之时,就听到鬼蛇冷冷地说道: “你用了神殿的方法!”
“不是!” 切曼怒吼道: “老子可比神殿那班神棍有人性得多了。”
鬼蛇闻言一愣,但瞬即狞笑一声,说道: “那你还真够疯狂!”
切曼对鬼蛇的似是赞赏,又似是讽刺的话诈耳不闻,呵呵笑了两声,自豪地说道: “老子确是没有突破,但是,老子终于触摸到那道神之障壁了!"
“反正老子活得够了,用剩下的三十年拼一拼,若还是突破不了的话,老子就去闯闯那界门!就算是死在那世界的尽头,老子也要瞧瞧那门后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就算是不枉这生了!”
战虎和媚狐虽然听着两人一人一句地说着,却也弄不明白两人所说神殿的方法究竟是什么,居然能令人拥有神魂,但是两人一骤然听到界门二字之时,脸色不禁惊慌了起来。
一过界门,生死不知!
界门位于迷雾深渊之底的一道传送门,又称为魔冥大陆的尽头,曾经有无数的人去越过界门去探索门后的世界,但是全部都是一去没回头的,没有人知道那些人的是生是死,也没有人知道界门后的情况,所以界门又被称为死门!
不过战虎和媚狐两人都是经过许多风浪的大人物,很快就压下心惊之感,面上毫无表情地继续听下去,眼里阴晴不定地看着对话的两人。
只是鬼蛇可不想在神殿的事上纠缠,反是望向被切曼护在身后的芬飞等人,面上露出凶残狰狞之色,问道: “你打算救走这个小女孩?”
切曼闻言冷哼一声,只是盯着三名罗剎王而沉默不语。
地上昏迷的的三张小脸早已被空气中的蛇毒毒得变成惊人的青紫色,身体皮肤血肿异常,切曼面色凝重地看着冷笑不已的鬼蛇,心里不禁为芬飞担忧了起来。
要迫令鬼蛇交出解毒剂,简直就是可笑,单凭自己的一念神魂,可打不过场中的任何一人,最多也只是能跟其中一人打成平手而已,更何况现在是面对三个罗剎王,而且,看情形,这三个罗剎王可不想就此离开,难道这坑道的尽头有什么吗?
想到这里,切曼不禁暗自苦笑一声,连自己的一念神魂能否保全也是未知之数,还去顾虑坑道作啥!若是真身在此,单凭手中的圣剑狂岚,切曼也有信心把三个罗剎王迫退!去坑道的尽头探过究竟。
媚狐眼见场中的气氛再次僵住了,便嫣然一笑,说道: “蛇鬼,你这条蛇毒性太强了,你看,那个胖子死了也无所谓,可是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女孩,虽比不上奴家,但怎说也是两个小美人,你就真的舍得辣手摧花?”
“死在我们手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这三个!我们还是先把风老头的神魂灭了,再继续我们的封印阵!免得夜长梦多!”
鬼蛇的语音才落,一声轰隆的巨响从坑道深处传来。
“不好!”
三个罗剎王齐呼一声,就瞬即往坑道掠去,只是身子才没入坑道,坑道之内,蓝光爆现。
嗖! 嗖! 嗖!的三道破风声响起,三枚巨大的菱形冰锥带着森森寒气射向三个罗剎王。
三人的身子爆退,才一出坑道,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坑道之内一闪而出,切曼还来不及认清来人,那身影扬手弹了四道蓝光,蓝光在半空之中,形成四根巨大的冰锥,旋转着射向坑道里的四人。
三名罗剎王的身形才站定,那冰锥已离面门只是呼息之间,也就是他们三个都是大陆上有数的强者,不到一秒间,便纷纷使出各自的手段把冰锥化解开去。
“喝!”
战虎暴喝一声,金光从身上泛起,金光瞬既凝在拳头之上。
“虎吼拳!”
战虎一拳轰出,那耀眼的金光带着的恐怖力道,冰锥一触即被轰得粉碎! 冰碎不断地往下掉落。
比起战虎的蛮干,媚狐只是对着飞射而来的冰锥轻轻吹了一口紫色的小火。
那小火紫得妖艳,在媚狐身前抖动了一下,便出现在冰锥之中,紫火一涨,就把整个冰锥融掉了。
鬼蛇全身融化成一堆黑泥,堪堪躲过冰锥的锐利,便顺着地面向那白色的身影潜行而去。
比起三人的忽忙应对,切曼可是还来得及吃惊一下,
虽然切曼一看到蓝光和白衣,心中早已猜中了几分,但是看到那巨大的冰锥,切曼还是不禁大呼一声:”冰女!”
切曼在思想之间,身子犹如本能般一纵而起,停在半空之中,随手一砍,把巨大冰锥砍成两半。
看着跌落在地的两片冰锥,切曼心中犯愁万分,抬头一看,那冰女不知何时跃上了坑洞,眼见另外三人也想追赶而去,切曼大喝一声: “留下解药!” 接着轻身一踪,扬手对着鬼蛇背后一砍。
只是鬼蛇身后犹如长眼般,见切曼纠缠过来,斜身一扭,又再次落在坑底之中,抬头看着坑洞之上,冰女、战虎和媚狐的身影先后消失于眼前,鬼蛇面色一冷,袖子一挥,一个黑色的药瓶往切曼飞射而去,随即纵身向三人追去。
77 追逐
切曼扬手一抓,就将这个黑色药瓶抓在手中,抬头一看,鬼蛇的身影已消失得无影借踪了,只好随手发出一道青光,把正在潜逃的三眼墨蛇的蛇头罩住,制服了起来。
切曼锐利地眼神往三眼墨蛇一刮,吓得三眼墨蛇的脑缩了缩,感受着迎面扑来的气势,三眼墨蛇真怕眼前的杀神把自己随手灭了去。
切曼看到三眼墨蛇怕得不敢妄动,才看了看这黑色的药瓶。
虽是相信鬼蛇的信用而没有再追截上去,若是这解药有假!那切曼一定要这三眼墨蛇好看!然后提剑到鬼蛇的领地,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虽说这样,但是打开瓶盖之时,切曼也难免紧张了起来,就连呼吸也立刻识趣的偃旗息鼓了。
黑色的药瓶内共有八枚白色的解毒丹,切曼凑近嗅了一嗅,只觉一阵幽香扑鼻,确定没有问题后,切曼才倒出四枚,分别喂给芬飞一行人后,双眼就定定地看着芬飞的脸色的变化,直到面上的青紫和血肿开始化开,到最后完全消退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切曼挥挥手,三眼墨蛇头上的青光随即而消。
三眼墨蛇见此,脑袋一点,额上的巨眼一亮,射出一道黑光,照向地面。
不到一刻,坑底的地面又出现一个幽深的大洞,不知通往何处。
三眼黑蛇扭动着那巨大的蛇躯,灵活而迅速地往大洞一钻,就往地底深处潜行了起来,当整个蛇躯潜入大洞后,那洞口也随之被土层自动封埋了起来。
切曼也不理会地抬头看着无边的黑暗,那正是四名罗剎王消失的方向,不到一刻,地底一阵摇晃,接着一声巨响传了出来。
空气之中,尘埃飞扬,更有些巨大的沙石往坑洞坠下,切曼随手拍飞这些掉下来的碎石,心里不禁好奇四个罗剎王的事,但是转念一想,就算自己追赶上去,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念及此,切曼由不得叹息了一声后,就静静地守在芬飞身边了。
独狼的身影藏在林间,居高而望,看着那地穴的洞口一无所变,也知道里面的人还未逃了出来。
里面的人恐怕都已经成为了那恐怖魔兽的食物了!
独狼心里虽然抱憾未能亲手首刃仇人,但还是冷笑了一声,心道: “真想这群小鬼能够从其中逃出来,不过,就算逃出来,也是死路一条!至于最后那个小子,老子一定要一刀一刀地切割,生生地活剖了那小子!让他死在恐惧之中。”
独狼静静地等着,忽然,独狼听到地穴那边传来一声巨响,遂匆匆往地穴一瞧,只见填埋在地穴洞口沙石被一道巨大的蓝光轰开了去,接着,一道白衣的身影从地穴里飞身而出,紧随其后的又有另外两人,似是在空中化成一红一金的光团,向着那白衣身影追赶而去。
独狼目光只能跟着那白色身影两秒,就完全看不到了,待回头再看地穴,那洞口又飞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往四周一扫后,就化成一道黑光,往那三人的方向直追而去,连度比原先三人更是快了几分,瞬间,已在千里之外了。
这样的遁速,还不教独狼心里发冷!真下恐怖的是那黑色身影在一扫之间,独狼就觉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藏匿之处,犹如被毒蛇所窥视般的阴寒的感觉不禁在全身泛起,体内的血液似是被冻住了般,令独狼的面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
独狼看到那黑色的身影消失于天际,那种阴寒之感才渐渐消退,脸色才恢复了过来,要不是那黑衣人忙于追逐,自己肯定会死于非命!
独狼不禁猜想那四道身影是什么人物,居然一个眼神,就能令自己一个斗师级三阶的杀手惊慌得全身颤栗,这可是连斗魂级的强者也做不到,只有斗尊级以上的强者才行。
想到此处,独狼不由得心生冷汗,大叫幸运,幸运自己没有冒然闯到地穴下面去。作为杀手,对杀气的敏感比常人更甚,地穴之内不单是那强大的魔兽令自己产生的危机感,就连四人身上收敛得若有若无的杀气,也令自己不禁惊栗!
看这个情形,地穴那强大魔兽该是被这四人灭掉了,而那小鬼的一行人,不是葬身于兽腹,就被这四人杀了!那四人可不是善男信女!
独狼苦笑一声,可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地穴里,居然藏身了四个斗尊级以上的强者,但若是被他知道那四人是罗剎王时,相信独狼连笑也不敢了。
独狼收起心情,衡量了一下子,就往后退了数里,才再次藏在枝叶之间,潜伏了起来。
斯维只觉得头昏脑涨,全身乏力地挂在枝桠上,呼吸也沉重异常。
斯维难艰了念了一段清心咒的魔法咒语,身上才泛起一道白光,那昏厥之感才减退了一些,但是神志一清醒,身上的伤痛又再次袭上心头,令斯维那铁青的脸色又再次苍白了几分。
饶是斯维对痛楚的忍耐力早有提升仍不禁唉哼出声,只觉全身犹如万蚁噬咬般麻痛无比得难以忍受。
斯维俯身检视着全身的伤口,看着那简单包扎而起的布带沾连着血痂,但是伤口处还是不住地渗出鲜红的血液,把全身都染红了,令身体湿漉无比,而且冷汗淋漓,身上因剧痛而不绝外冒的汗水,混和着露水,沾在伤口处,更令自己痛得全身打起了哆嗦来。
斯维只觉饥饿疲劳和口渴,每一次呼吸都似是用尽力气般,斯维忍着痛楚,勉力地把伤口处的失去作用的布带解了下来,若不解下来,那等会在医疗术下,愈合的伤口会把布带卷入肉中。
但是当斯维解下布带时,看到某些伤口处往外流的鲜血已变得青黄红交错,隐隐有了化脓的迹象,心里不禁揪搐了起来。
斯维手指把伤口处缓缓地溢出的青黄血水抺掉,只是那冰冷的手指一踫触到伤口,斯维就似是瞬间失去了力量般,又躺了下来。
斯维都咬着牙关,又再次撑起身子,一次、两次、三次……随着每次手指的踫触,斯维的身子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好不容易把伤口抺干净,斯维乏力地躺在枝桠上,身体里默默运起医疗术,又是一阵白光泛起,斯维只觉伤口处瘙痒得很,伤口在蠕动之中,愈合了起来。
78 会合
斯维一连用了几次医疗术,才把身上的伤完全治好,虽是伤口处还有点瘙痒,但至少也比疼痛好受得多了。
斯维一静下心来,就不禁想起那正在逃跑的众人和那独眼杀手,向尔尔问道: “白老头,那独眼杀手可曾追来?”
只是这话问了后,等了半天,斯维也听不到尔尔的回音,遂面上满是疑虑地又问了多声,还是等不到尔尔的回复。
“该不会睡着了吧!”
斯维想到此处,不禁苦笑了起来,或者苦中作乐便是这个意思吧!
斯维见身子的力气恢复了一些,望了天色一眼,却又是将近黄昏了,心里暗自苦笑道: “想不到这一昏睡,就睡了大半天时间,不知傻牛他们怎样了……”
斯维满心愁绪地想了一会儿,身子就化成黑猫,身子轻轻一翻从树上跳下,看了四周一眼,便随意找了一个方向走去。
斯维除了要区域附近选一处隐秘之地,准备休养多一夜之外,还要找点东西果腹,在此之前,其他一切事情都要暂时抛置脑后,暂时不加理会的,是连自己也活不成,怎去担心别人呢!
斯维也不敢在山林之中乱走,只是随意摘了几个可供食用的野果匆匆地吞食了后,就在一处隐秘的山壁上,用魔爪挖了一个一人阔的洞口,就闪身钻了进去,再把洞口重新封了起来,四周顿时一暗,斯维变回人身,打着坐,接着双目一闭,就慢慢静养了起来。
天方放亮,斯维就一拳轰开洞口,再次化成黑猫,追逐起小黑线来,往傻牛的方向会合过去。
斯维来到地穴之前,独狼也在树上发现了斯维所化的黑猫,只是,独狼怎么也想不到这只黑猫便是他千辛万苦所搜索而不获的仇人。
斯维看了看那散乱在地洞口的碎石,再看看四周林木不生之境,心里不禁发愁,暗自把芬飞嘀咕了一遍:“那暴力女难道真的没脑到看不出这地方是某种魔兽的领地!”
斯维在洞口踌躇了一下子,确信那小黑线所指的地方便是地穴的深处,只好暗骂了一声: “你娘的!”便纵身跑了进去。
地穴里的黑暗对斯维影响不大,拐了三个弯位,斯维就来到坑洞之上,往坑底一看,斯维就忍不住气得暴跳如雷!
傻牛四肢趴地地昏睡着,其余的三人也是东歪西倒地昏睡在傻牛的背上,看到这个情景,若不是害怕惊动地穴里的魔兽,斯维早就放声大骂了起来。
“你娘的,小爷就差点葬身在狼腹,也为了你们犯愁了一整天,你们倒好,在这里睡得真香啊!”
斯维在心里腹议了一声,就轻轻一跳,落在傻牛的背上了,化成人身后,就走向睡得正沉的芬飞身边。
自从四个罗剎王和三眼墨蛇走后,切曼也化成无数青色光点,重新融入芬飞身上,芬飞就不知为何会睡得这么的沉。
芬飞在熟睡之中带着几分慵懒,撅着一张性感可爱诱人的小嘴,嘴角似是在说着话那般不住轻轻闭合着,眉头时不时会皱了下来,那双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动,这种犹如睡美人的睡姿,可惜,斯维并不懂得欣赏。
在斯维眼里,芬飞只是一只可恶而贪睡的小花猫,噢!不是,是野花猫!
虽说斯维气得想大甩两个巴掌在芬飞的脸上,把芬飞拍醒,但是斯维一想到这种爽快过后所迎来芬飞的悲惨报复,就不禁咽了一口唾液,强自嘲笑了一声,就轻轻地扶起芬飞,唤道: “大小姐,快醒醒!”
芬飞在睡梦之中,听到斯维的叫唤声,不满地呻吟了一声,又抖动几下眼睫毛后,才缓缓那双蒙胧而迷离的美眸,直到看见眼前站着一个人,待认清时,才发现自己被斯维抱在怀内,那双黑色的眼眸更是肆无忌惮的与自己对视着,令芬飞不由得闹个大红脸。
芬飞心中一慌,俏脸绯红,嗔怒地喝道: “废物,你想抱住本小姐要抱到何时,还不放手!”
斯维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的诡诈,那抱住芬飞的双手立即放开。
“啊!”
这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芬飞的上半身一下子又躺跌了下去,虽没有跌痛,但也令芬飞狼狈地尖叫了一声。
芬飞坐了起来,脸上因怒气而生起两抹红霞,怒眼狠狠刮向斯维,见斯维不住地赔笑着,也不再怪责什么,只道是斯维是被自己的语气吓坏了才会忽然放手,令自己跌了一交的,谁叫自己突然叫废物放手,想到被斯维抱住的一刻,那怒气冲冲的双眼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怎会仍在这里昏睡了过去,不是该跑远了去吗?”
斯维才问了一声,芬飞就似是想起什么地尖叫了一声,大叫道: “三眼墨蛇! 三眼墨蛇!”
见到斯维不解的样子,芬飞也知自己太过心慌意乱了,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后,才慢慢地说起逃亡的经过来,当说到那三眼墨蛇和罗剎王鬼蛇时,斯维心里也纠结了起来,不忿地暗自骂道: “你娘的贼老天,来了一个罗剎女还不够,还要来多个罗剎王鬼蛇!”
只是斯维问起三眼墨蛇在哪里时,芬飞却说不出个所以来,只是说自己被三眼墨蛇一瞪,就昏迷不醒了,其余诸事,全然不知。
斯维只是看了看四周,虽有打斗的痕迹,但这痕迹是绝不可能是只有斗士级的芬飞所发出的,听芬飞的话,她是连反抗也没有,就被瞪晕了。
斯维看了看地上的碎屑,又看着石壁上一条巨大的剑痕,也猜想不到那三眼墨蛇是去了哪,又为何留下芬飞一行人的性命。
斯维思想了一会儿,还是毫无头绪,就轻叹了一声,和芬飞一起把刘斗、红艳儿和傻牛唤醒了过来。
刘斗一醒来,就摇晃着那肥大的身躯,但看到坑道时,跑到斯维跟前,张手舞脚地大肆呼叫道: “大哥,蛇啊!好大的蛇啊!”
呼喊完后,刘斗更像个小女孩般,缩手畏脚地躲在斯维身后,睁着豆大的肥眼,看着坑道里的黑暗,很怕那黑暗中,那巨大无比的三眼墨蛇会扑杀出来一样!
斯维被刘斗缠得很不自由,不由得想道: “唤醒这个胖子,可真是一个失策的决定啊!”
比起大呼小叫的刘斗,刚睡醒的红艳儿就安静得多了,一看到斯维平安无事,更是喜上眉梢,那模样要比起平时更添几分妩媚,羞涩的面容更显得娇艳欲滴了,站在斯维旁边,不时抬眼瞧了瞧正在踢打牛角的斯维一眼,嘴角上,便会勾起一丝笑容。
79 攀石挖洞?
傻牛终于受不了斯维的折磨而醒了过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斯维,似是受到极大的委屈一样,只是斯维视而不见,反是狠狠甩给傻牛一个大白眼,骂道: “你娘的!少在这里扮可怜了!”
骂着,斯维便想抬手一拳打在傻牛头上,只不过芬飞的拳头比斯维来得更快、更狠,一下重锤就打在斯维的头上,喝道: “不准教训本小姐家的牛牛!”
斯维蹲在地上,捂着发痛的头,哭丧着脸,看向傻牛的眼神更加凶狠,令傻牛那眼里的泪线分沁更加泛滥了,更跑到芬飞身前,点头哈腰地讨起怜悯来,似是要认定了芬飞这个老大姐一样!
斯维一阵脸黑后,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计较傻牛这种牛肠肚子,把众人叫了过来,商量起逃亡的事。
对于斯维来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早点离开此地,往下一站帝都赶去,只要到了帝都,就可以不怕那独眼杀手的威胁,更可借助老爷子的权力,撤销自己的追杀命,若是可行的话,更可查出那下达杀令的罪魁祸首! 斯维一想到自己忽然会被人悬赏了一百万金币作为追杀对象,就气得牙痒痒的,最可恨的,是自己就算想破头颅也猜不出是哪个混蛋来寻自己烦麻的。
“我们该怎么上去?” 芬飞出言问道。
三眼墨蛇给芬飞的威压实在是令她太过难忘了,芬飞只想向上而逃,远离坑道,若是要芬飞深入坑道探过究竟,芬飞不得不承认自己胆怯了。
“上去?” 斯维看了看那十几米深而垂直的坑洞山壁,虽然这对其他人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攀爬装备,这未必是个阻碍,但对傻牛来说,却是个不可攀越的天险!
斯维摇了摇头,指着坑道说道: “我们还是往里面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来,若是不行,则要自己打洞打出一条出路来了。”
一听到斯维反对自己的意思,主张从坑道里往下走,芬飞瞬即不满地出言反对道: “为了一个未知有没有的出口冒险,为啥不往上走,出口不是在我们的头上吗?”
“听你们说过,那个独眼杀手曾追到至此,虽不知道那个独眼杀手为何不追下来,而是把地穴洞口封了,但是现在洞口虽然被人轰开了,但我们却不知道那独眼杀手是不是守在地穴外面,若是真的等我们出去的话,我们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讨灭亡!”斯维耸了耸肩,继而说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以这个角度和高度,傻牛爬不上去!”
“傻牛爬不上去!”芬飞有点不可思异地怪叫了一声,转头看向傻牛,问道:“傻牛,你会攀石吗?”
傻牛闻言,牛气一喷,似是为表忠心地举起牛蹄,发力地在山壁上爬了半天,除了刮掉一些碎石外,那笨重的身子一点也没有向上攀升过。
傻手睁着那泪眼汪汪的牛眼,可怜兮兮地 “哞”了一声,似是在说: “牛爷是个长跑高手,做不了攀石专家!”
只是芬飞见傻牛爬不上去,虽有些失望,但看到傻牛的黑色牛蹄,眼神随即一亮,问道: “傻牛,你会挖洞吗?”
听到芬飞的的提议,斯维眼眉抽搐了一下,心道: “那这洞该要挖多大才能把傻牛那肥硕的身子装进去啊!”
看着那高高的坑洞和坚硬的山壁,斯维只能摇头叹息一声,也不去看傻牛这个冲动派的动物,是如何的不加思索,就开始在山壁上刨起来。
只是傻牛刨了半天,也只能刨出一个够塞入一人的小缺口,这下子,也不用傻牛哀叫,芬飞都知道要傻牛向上刨出一条路来,相信会是牛年马月的事了。
看到这个情形,斯维也懒得去管一脸失落的芬飞,向刘斗和红艳儿说道: “走吧!”
语音一落,斯维就拉过傻牛,在芬飞哀怨的眼光中,向前踏步。
红艳儿看了看仍在原地踌躇的两人,说道: “我跟着公子。”便追着斯维而去了。
刘斗也跟芬飞一样害怕那巨大的黑蛇,却不知道那是一头夜叉级的魔兽,也不知道是属于罗剎王鬼蛇的宠物三眼墨蛇,见斯维走远了,便怪叫了一声: “大哥,等会!”也跟着跑了过去。
芬飞的手心满是汗水,挣扎了一会儿,芬飞忽然紧握着手中的佩剑,心里为自己打气了一声: “本小姐才不怕呢!”也就生起一个小火球,昂首阔步地走向满是黑暗的坑道之内。
斯维并没有走多远,只是拐了一个弯,就和红艳儿一起站着等刘斗和芬飞追来。
待看到芬飞一脸敢于赴死的表情时,斯维不禁笑了。
整条坑道井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坑道内漆黑无光,虽然斯维一点不受影响,但也是小心地走在前头,戒备着。
约走了一刻钟,一个分叉路口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左边的一条是狭窄的小径,若是傻牛要走在其中,相信会十分强,而另外一条则宽阔无比。
是往左边还是往右边?斯维只是思量了一会儿,便直接往右边走去了,若是左边越走越窄,那要回头可是难得很。
又走多了半天,整个坑道变得更加宽敞,忽然,整条坑道响起一阵奇怪的拍翼与
“吱吱吱吱” 的尖叫声,斯维往坑道洞顶一望,居然倒挂数百只的蝙蝠。
只见所有蝙蝠全身血红,唯独眼睛是幽绿色的!在黑暗之中,犹如数百个绿色的光珠!这群蝙蝠身上满是血腥味,血红巨爪抓在洞顶之上,巨大的羽翼不断地扇动着,一股股强劲的青色旋风瞬即凝聚了起来,犹如雨石般向众人飞射而来。
“血鬼蝠!”
斯维喝叫了一声后,气体护甲在体表爆放开来,挡住了击向众人的青色旋风。
虽然血鬼蝠只有魂级的实力,但却是一群族生的魔兽,那幼细的青色旋风在一群血鬼蝠的能量迭加后,也是十分恐怖,每一股青色旋风都犹如灵级魔兽的一击。
斯维趁着气体护甲还未破醉之际,也不待刘斗和红艳儿的反应,一把直接抓起两人,往傻牛背上一扔,跟着对芬飞大呼道: “暴力女,快上去,要跑了!”
芬飞听到暴力女之名微微一愣,跟着就怒容满面地看着斯维。
斯维才跃上傻牛的背上,就发觉背后有着一道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口误了,慌忙补救道: “大小姐,我可是撑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芬飞冷哼一声,身子一纵而起,佩剑在半空之中 “当”的一声出销,声音清脆而响亮。
看到有人飞来,血鬼蝠群发出一阵令人焦躁地呜叫声,一阵骚动后,血鬼蝠完全飞动了起来,一头体型最为巨大的血鬼蝠领着血鬼蝠群,张开锋利地獠牙,扑向了芬飞。
“你娘的!”斯维看到芬飞又再次冲动用事,愤怒地骂了一声,也跟着跃起,口里叫道: “傻牛,快退!”
80 血鬼蝠
傻牛 “哞哞”叫了两声,就转头跑开了去。
斯维越接近血鬼蝠群,越把那血鬼蝠看得真切,每一只血鬼蝠的身长并不大,但是巨大的翅膀展开却超过了一米,口中不断发出嘎嘎叫声,尖锐的獠牙外露,而且,血鬼蝠的飞行能力飞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从洞顶扑杀到芬飞的上方。
若是只有一只、两只这样的血鬼蝠当然不算什么,可是在半空之中这种无根之地,一下子遇到数百只的血鬼蝠群,人的灵活性根本发挥不了,只能任由血鬼蝠群将自己围杀当场!
更恐怖的越是接近鬼蝠群所凝聚而成的红云,耳边的嗡动声音越是强烈,而且,一些细微而不可查的高音更钻入脑海,在脑海之中震荡起一个非常快的频率,令到斯维不禁头昏脑涨,视觉模糊了起来。
隐隐之间,斯维只见芬飞一头砸进了血鬼蝠群所凝聚而成的红云里,芬飞也在此时,心里不禁承认自己是托大了,过于看小这种魂级的魔兽了。
那一阵眩晕感袭来,令芬飞的身子在半空中一滞,被扑咬而来的血鬼蝠群围攻了起来,虽然是这样眩晕,但芬飞手上的动作却不慢,飞快地舞起剑花,剑势往全身一罩,稳稳护着自己,只是在眩晕之感的影响下,神志变得模糊,而手上的动作随之也变得越来越慢了。
“刷刷刷”的三声,己有三只血鬼蝠窜进剑圈之内,向着芬飞背后扑抓而去。若不是芬飞仗着那一触之下的反应,躲开了去,那巨大的蝠爪就不止是撕碎芬飞身上的衣服,而是在芬飞身上撕开三道血痕。
斯维也在这刻靠近了芬飞,用气体护甲从红云里硬生生地挤开一条通道,接着一手捉住芬飞的纤手,把芬飞拉入怀内,气体护甲随即爆发了一下,把围在外头的血鬼蝠群挡开了去。
因为气体护甲只需护住两人,所以比之前要护着四人一兽的那一刻还要凝实,血鬼蝠群被气体护甲硬生地一挤,让两人又挤开了一条出路。
斯维见此,一脚蹬在临近的血鬼蝠身上,借着踢劲,迅速向红云下方窜回到地面。
斯维一落地,虽然两人又被血鬼蝠群再次包围了起来,但比起在半空之中,无力可借、无地可避的窘境好多了,而且,斯维一放开芬飞,芬飞也识趣地不再闹事,与斯维背贴背地互相护着对方的身后,这样更令两人少了一个顾忌。
只是两人一贴到对方背后,芬飞那突出的翘臀的弹性和那肌肤的触感不禁令斯维一愣,而且,芬飞的背后衣服早已被血鬼蝠群撕破了,把那娇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斯维一贴到芬飞的身后,除了肌肤的温热彼此传递着,也能闻着散发在空气中的处女优香。
芬飞不愧为是在风狂剑圣培养下长大的修炼者,心理素质不错,只是脸上绯红了一下子,瞬即冷静了下来,嗔怒地冷哼了一声,似是在说: “这事本小姐再跟你算账!”
斯维被芬飞一哼,也随之回过神来,经过半年的历练,斯维的心理素质也培养了上去,也知道若是一直留意着背后的肌肤之亲,在战场上是极容易犯错误的,一个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斯维暗自告戒自己,那身后的芬飞可是一只披着美女外表的暴龙,碰不得的,也是惹不得的!
心中杂念一消,斯维便不纠缠在背后的肌肤之亲,反是用气体护甲护在耳膜之前,想不到这一着果真凑效,脑海的眩晕之感顿减,遂冲着芬飞提醒道:“用衣服把耳朵塞起来!”
芬飞闻言剑锋一转,把一边的衣角砍了下来,再一分为二,卷成一小块,塞在耳中,脑海的眩晕之感一减,美眸也回复了光彩。
斯维见芬飞身体不再僵硬,便一下子就魔化了左手,专心一致地把扑杀而来的血鬼蝠砍杀开去。
魔爪的锋芒比起血鬼蝠的巨爪更加锐利,只要轻轻挥动,便能在身前挥起一道黑影,直奔一只距离最近地血鬼蝠的鼠头拍去,一爪而碎!眼见是倒地不活了。
比起斯维一只一只地悠闲地砍杀,芬飞的怒意更盛,在盛怒出手下,更不容情了!只见手上的剑光一闪,就在血鬼蝠群里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芬飞杀得性起,见眼前的血鬼蝠被砍杀一空后,想再次跳起,撞入红云之内撕杀多遍。
比起芬飞只知道杀戮,斯维可留了点神在防卫两人之上,眼见芬飞提脚一纵,斯维吓得右手马上向后一伸,在芬飞腰间一揽,把芬飞再次拉了下来,大声喝道: “你娘的,你疯了!别冲动好不好!只要守在身前便行了!等会整个地穴暗了下来,小爷可未必顾得及你!”
芬飞闻言,眼角扫了一眼就快逃回转角处的傻牛一眼,心里也知道傻牛一走,那放在傻牛背上以供照明的夜光珠的光线便照射不到这里,在黑暗之中,自己的战斗力会锐减,若是真的在陷身于血鬼蝠群里,可是相当不利,更是一种必死地局面,只好不满地扁了扁嘴,依言地守着身前。
见芬飞这个样子,斯维也略微松了口气,只是更加把精神力放在两人身上,就这样保持着合作的节奏,两人的身影缓缓隐没在黑暗之中,等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时,整个战场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血鬼蝠群也是习惯于黑暗之中捕猎的群居魔兽,它们有一种特殊地敏锐能力,蝠耳内可接收两翼拍打出来的声波所传回来的影像,能够轻松地把握猎物的位置,从而进行围杀!
黑暗对斯维虽然没有影响,仍是轻松无比地把扑杀而来的血鬼蝠拍死,但是黑暗对芬飞的限制,却是巨大的,在没有光线下,芬飞勉强地看到眼前一米的东西,一米以外的距离,视觉就模糊得利害,其余的,只能靠着血鬼蝠的眼睛所发出来的幽绿光芒来确定血鬼蝠群的位置,堪堪做到只能防卫,而不能在如之前一样砍杀了。
81 你等会!小爷就闪!
半空中飞快地盘旋领头巨蝠就像是有智慧似地,见斯维攻击的节奏不变,而芬飞却是乱成一团,尖鸣了一声,围在空中那些血鬼蝠就如领到命令的士兵,只分出十多只拖住斯维,更多的血鬼蝠却是围着芬飞,朝芬飞的身体地每个方向发起攻击,把芬飞围扑得狼狈不堪!
芬飞也曾试过在掌中凝起一个小火球以供照明,只是这些血鬼蝠联合所扇起的腥风,连两人的身体都可以吹得一震晃动,更何况是吹灭一个小火球呢!只是维持不到一秒,火光便熄了,身体更被扑来的血鬼蝠撕划开几道血痕。
领头巨蝠见策略得手,又再次尖鸣一声,加上空气中的泛起的血腥之气,整个血鬼蝠群更是嗜血了起来,疯狂地往芬飞扑杀而去。
斯维虽然眼见芬飞处处遇险,但是被身前十几只血鬼蝠拖延着,每次想救助芬飞之时,就有一头血鬼蝠拼死向自己扑咬过来,迫得斯维不得不回身反击!
斯维脑里不断变换着法子,只是这种不断的骚扰反而令两人面对起来更加困难,忽然,斯维目光转冷,手指一捻,一道黑光迅即射出,洞穿那头扑杀而来的血鬼蝠,再反手一拍,拍飞了那头向芬飞的劲上要害扑咬的血鬼蝠。
斯维也知道这个法子并不是长久之计,身体内的鬼能只能够再次凝结魔爪十次左右,比起两人在头顶满天飞的血鬼蝠群,以那丁点的鬼能,是完全不够射杀的!只是在没有想到方法之时,斯维只好暗自扣指,弹射魔爪,抢救了芬飞数次,更有数次的救助,是在斯维动用了气体护甲之下,硬抗了扑杀而来的血鬼蝠。
老实说,要不是有气体护甲这一层保险线,斯维可做不了这种舍已为人之事,但是这种情形,落在芬飞眼中,就变成斯维舍身相救的误会了,不知不觉中,芬飞心里对斯维的好感大肆提升了一截,这却是斯维意料之外的事了。
只是更有一事是在斯维意料之外,本以为那独眼杀手不会追到地穴之下来,可想不到独狼因为看到有一只只有魂级的黑猫般的魔兽闯入地穴,而认为地穴没有危险,加上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远去的四名罗剎王回头,就决定进入地穴之内探个究竟,一是看看那被活埋的三人一兽是否真的死了,二是想探险寻秘的。
虽是两方人隔了半天,但是独狼进入地穴后,虽然发现有打斗的痕迹,但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那三人一兽的尸体,面色顿时一沉,潜行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起来,往坑道探去,以远超于斯维一行人,不久就到了分叉路上,这时也是斯维等人踫到血鬼蝠群而展开战斗的时间。独狼看了分叉路一眼,就发现在右边的大路上,还留下斯维一行人的脚印,而且,那狭窄的小径,以那鸵鸵兽笨重的身形,不可能通过的,遂一断定了方向,双脚就是一蹬,往斯维这边追来。
追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前方有着亮光,独狼怕遇到坑道内的强大魔兽,也怕惊动自己所追逐的猎物,便止下脚步,悄然潜行,就发见了躲在坑道一个凹陷处的傻牛、刘斗和红艳儿。
独狼看到两人一兽躲在凹陷处,犹如瓮中捉鳖般容易,当下狞笑一声,就被留神四周的红艳儿听进耳内。
红艳儿往声音之处回头一望,就发现那独眼杀手已经踱步而来,不禁 “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
“我的妈呀!是杀手啊!大哥,救命啊!”刘斗闻声回头一看,便惊魂四起,大声疾呼了出来,向斯维求救着。
傻牛四下一望,除了向眼前的杀手冲撞而去,就别无他图了!
独狼虽然被两人一兽发现了,但是对于这样弱小的猎物,他并不介意,而且,刘斗面上对死亡的恐惧,令他的复仇心理得到一丝满足和快意!
独狼一步又一步地缓慢进迫,就是在慢慢地敲碎猎物地脆弱心防,而且,他在等,等那胖子口中的 “大哥”出现,就是那个自己认为弱小可欺的小斗者,居然却能成功杀了自己一头鬼级灵魂血契的兽宠。
独狼虽然怎么也猜想不出来,但现场之中留下的抟斗情景来看,青苍狼王是大意之下,才被那可恨的小鬼一击致命的!只是留神一点,那小鬼定耍不出任何花样来。
斯维和芬飞一听到傻牛逃走的方向居然传来红艳儿和刘斗的求救声,两人面色不禁一变,虽然想去援救,但被头上这群血鬼蝠群缠住了而变得有心无力。
就在此时,斯维居然看到芬飞反手把手中的佩剑抵在地上,不再抵御往自己要害扑咬而来的血鬼蝠,斯维只好再次 “舍身相救”,魔爪舞起一团黑光,罩住两人。
待斯维挡开了一波血鬼蝠的侵扰,想回头喝问芬飞之时,却先被芬飞怒斥了一声: “闪开!”
斯维闻言一愣,以为芬飞是被血鬼蝠群的扑击折腾得疯了,遂反是驳斥道: “你娘的,小爷闪开后,你还有命吗?”
只是芬飞似是听不到似的,又再次怒喝了一声: “闪开!”
斯维才发现芬飞的气势有点不对劲,待看到那抵住在地上不住颤栗的龙泉剑,心中忽然生起一丝危险感,感受到芬飞那体内积蓄的杀气骤然如洪水暴浪般释放而出时,更吓得咽了一口唾液后,一边暴退,一边怪叫道: “暴力女,你等会!小爷这就闪!”
芬飞见到斯维暴退后,深吸口气,心神全在掌中的剑上,眼神渐渐变得迷离,只是冷冷注视着那冰冷地剑身,剑身上闪烁着森然无的杀意,而且越是积累,越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血鬼蝠群的领导巨蝠,一见碍事的斯维怪叫连连地舍弃了同伴,而逃离到一边去,便尖鸣一声,先让拖延的血鬼蝠放弃追截斯维,而尽全族之力,把芬飞团团围着,想是先将芬飞围杀后,才再去追杀逃走的斯维!
只不过这次,这头领导的巨蝠却失算了,但也怪不得领导巨蝠会有如此举动,自陷入黑暗之中,芬飞便一直受到血鬼蝠群的压制,被打得狼狈万分,若不是被另一人所阻碍,早就血溅当场了!
虽说芬飞被黑暗所制,一直发挥不出斗士的应有实力,更被自己认为是废物的斯维救了数十遍,心中早有怨恨,而且越积越深,现在一听到傻牛那边再次遇险,就一下子爆发开来。
芬飞在最后一丝心神迷失之时,心中却是不惊,反是狂呼着: “围吧,即管围着本小姐吧!本小姐要让你们这些可恨的臭虫,在黑暗之中,血肉碎裂,如暴雨般飘飞!”
82 剑技
斯维暴退数十步,心中的危机感才顿然一失,只是回望身后时,那景象,令斯维惊吓得目瞪口呆。
只见芬飞握剑的纤手微微一抬,脚下一蹬,一头砸进血鬼蝠群之中,不见踪影,片刻,斯维就听到血云之中传来一声怒喝。
“狂风流暴!”
怒喝声一起,芬飞的身体定定地停在空中,右手瞬即舞动了起来,速度在一瞬间就达到了极限有如虚幻般地闪动,血云内部随即泛起无数道剑光,前一刻只是罩在血云一尺之内,令血鬼蝠无法靠近芬飞,但是下一刻,剑光就如狂风暴雨般,直涌四方,一股恐怖的剑气随之而生,把整个红云都笼罩了起来,剑气所过之处,一只只血鬼蝠被斩击得血肉粉碎,在空中爆裂开来而四散纷飞。
血鬼蝠群的惨呼尖叫声不断地响起,夹杂在骨碎肉离血溅之声,在斯维脑海之内构成一幅令他惊骇不已的悲壮景象!
一些在外围的血鬼蝠惊吓得纷纷快速飞离红云的剑光之处,可尽管如此,但在几个眨眼的功夫,剑气又再次暴涨了起来,一下子就吞灭了那飞离红云的血鬼蝠了。
就是这一会儿地工夫,数百多只血鬼蝠全身破碎而亡,半空之中,下起一场腥红的血雨来。
芬飞整个人一落地,身子就跪了下来,随之按着剑柄,把整个身子撑直起来,虽然右手不住地剧烈地颤抖着,但芬飞仍咬着牙,死抗也不往地上的血泊躺卧下去,只是跪在那里接受半空中血雨的洗礼!
那坚毅的神态,犹如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对抗着危难而坚决不退,纵使是刚才这一番杀戮消耗了芬飞的所有体力和斗气,但是芬飞作为风狂剑圣的孙女,也有自己的荣耀要去守护。
血汗混和地渗湿了芬飞的全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呼吸着散满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虽然全身气力被抽空的感觉往不好受,但芬飞的嘴色却扬起一丝笑容,一丝接连被这些血鬼蝠逼迫在生死边缘而大仇得报的快意!
虽然斯维早有所料芬飞会发动一招全范围的大剑技,但是这般的威力的剑技,还是在斯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技之威,血溅肉飞,简简单单就灭尽了纠缠了两人多时的数百多只血鬼蝠,而整个血泊,足有五十米之长,而且正在扩散之中,就算是一般的斗师强者也未必能一招就如此容易把这血鬼蝠群灭杀。
斯维闻到那从血泊之中弥漫而出的浓重血腥味,才回过神来,眼看没有了血鬼蝠的威胁,快速接近到的血泊,看着那气喘喘的芬飞,便不再接近了,因为那剑技的威力实在是令斯维心凛了。
斯维停在血泊之前,扬声问道: “大小姐,你还好吗?”
斯维从来都没有真正认同过芬飞这个暴力女作大小姐,但是现在的这声 “大小姐”,确是出于真心诚意!
芬飞现在就连动一下舌头都觉得艰难无比,浑身酸痛不已,怎可能回答得来斯维的问话。
斯维虽然不愿踩入这令人心惊的血泊之中,直接跑去傻牛那边解决危机,但是眼见芬飞脸色苍白,全身乏力的模样,也知道芬飞是刚才所爆发的剑技消耗过于巨大了,而且,这血泊的浓烈血腥味定会引来其他魔兽来窥视,若是就此放下芬飞不理,也太过危险了。
斯维一息之间就转念了几遍,就一脚踩入血泊之中,往芬飞身边跑去,当看到芬飞累得一头汗水,喘嘘嘘的样子,却硬撑起一幅倔强而的表情时,斯维可真的服了。
“大小姐,此地不可久留,还是等我背你走吧!”斯维一蹲了下来,也不见芬飞有所行动,回身望去,却看到芬飞因为力竭而昏倒了过去,但双手仍牢牢地按在剑柄上。
“连昏迷了也要如此倔强!”斯维暗叹了一声,先是帮芬飞伤口检查了一遍,只是这一检查,斯维这才注意到,这么近的距离,以自己的眼力,就差不多把芬飞全身都看得通透!
芬飞的衣服在战斗之中早就被血鬼蝠群撕得破破碎碎,在各个缺口之处,那娇嫩的肉色多露,至于还没有被撕碎的衣服,则因为血水而衣衫全湿,不单是透亮,还极道紧贴着身子,把芬飞的身子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有致,隐隐约约之间,比起外露的肉光,更吸引人眼球了。
斯维费劲地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情不自禁就浮想起自己与芬飞那不该存在的惊艳一幕,只能再次咽多一口唾液,把干燥不己的口腔弄湿开来。
斯维闭眼挥去那脑海的景象,手眼并用,快速地帮芬飞检查着,只是不知道为何,眼睛偏要流连在因呼吸而起伏不定的高耸胸部上,而且,双手还是偏要往那最醒目的地方靠近!
斯维只觉得越是检查,就越发惊心动魄了起来,心里极是害怕芬飞会从昏迷之中突然醒了过来,把自己的肆无忌惮的双手双眼捉个正着,那情景,只要一想,斯维就打起个冷颤,那检查速度倍升至极限。
芬飞的伤并不重,只是脱力而已,斯维简单地用治疗术帮芬飞治疗了一下,才松了一口气来,一手扒开那按在剑柄上的纤手,才小心翼翼地把芬飞抱了起来,看了看芬飞静静地安睡在自己怀中,斯维心中不知道为何,居然升起一丝幸福的满足感。
斯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驱散心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就向着傻牛的方向赶去了。
斯维并不是冲动之人,虽然明明知道傻牛那里有着不明的危险,若不是自刘斗的呼叫声传出至今,已过了一段短时间,而那呼救之声再也没有传出来过,斯维也不会不藏不躲地往前直冲而去,因为斯维真的很害怕赶迟了一步,傻牛那里可能会横生意外,而使其中一个伤亡掉!
只是斯维一看到制服傻牛等人的独眼杀手时,面色顿时铁青了上来,尖叫道: “是你!”
“小鬼!你可让老子好找啊!” 独狼冷冷地看着斯维,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那独眼杀手身上所散发出杀意,令斯维如坠冰窟地心寒了起来!
(今天结束!明天继续!)
83 迫近
斯维远远地一看到这独眼杀手,就知道事情已经到了糟透了的地步了,待看到那躺倒在地上的两人一兽,斯维就提起嗓子喝问道: “你杀了他们?”
“哦,还没有,只是被老子震晕了罢了,老子可是打算在你面前,把你的同伴一个又一个地慢慢地杀死,让你体验一下那失去同伴的滋味!” 独狼语气森然,一步又一步地往斯维走近,目光接着往被斯维抱在怀中的芬飞一扫,不禁再次狞笑一声,说道: “想不到连最后的一人,你也给老子送了来,倒省得老子再四处去找!”
斯维见独眼杀手迫来,先把虚弱无比的芬飞倚放在山壁旁边,抬头说道: “想在小爷面前,杀死我的同伴,你是没有机会的。”
说着,斯维拔腿就往后跑。
说实在的,独狼见过不少人,但斯维这刻的行为确是令他一时间难以看透了。
若是说眼前的这小子是自私自利的人,那在河岸之时,为何会以一人之力,把自己拖延了下来,若说这小子是光明无私的人,那现在不顾同伴而逃的行为该怎么解释呢?
独狼只是一愣,眼看斯维身影差不多再次没入黑暗,脚下一发力,便飞快地往斯维追去。
在追赶期间,独狼只是细想了一会儿,就明白斯维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面对着这样的阳谋,独狼确是不得不舍了那已制住的一群人,而去追没入黑暗之中的斯维。
不过虽说这样,独狼也有信心杀了眼前那个逃跑的小鬼后,再次赶过来,杀了昏倒在地的这群人。若是这群人逃了,独狼也有把握跟着那笨重的鸵鸵兽所暴露的踪迹,再次找到这群人。
而说起斯维的心思,其实也很简单,斯维知道单凭自己的实力,要把所有人救下来而没有牺牲的话,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不切实际。
若是留在那地方跟一个斗师杀手硬拼的话,基本是可以说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若是斯维选择逃跑,则可以令被独眼杀手所制住的人和自己都有一线生机。
不是斯维对自己的速度有自信,而是对自己潜伏的功夫十分有信心,若是那独眼杀手选择先杀掉那里的人,不立刻追来的话,那在坑道里,那独眼杀手也知道是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踪影了,而斯维逃开后,只要把这事一说穿,那迎接那独眼杀手的,是无穷止的追杀,而且还是来自风狂剑圣的!所以,那独眼杀手一定会先前来追截自己,而不会理会那已制住的人,更何况,斯维可是杀了人家的灵魂血契的宠兽的仇人,那独眼杀手对斯维的恨,比起对其他人的憎恨还要深得多了!
一如斯维所料般,独狼确是追了上来,而且是以一种爆发式的速度,身子每一晃动,都比之前的速度快了几分,短了短的几个眨眼间,就把跑在前头斯维截住了。
斯维也知道独眼杀手的速度很快,但也想不到会快到这个地步,斯维暗自估算了这地方与先前那个地方的距离,只有约三百米的距离,不由得心凛了起来,以这个距离,眼前的独眼杀手还是可以很快地杀个回马枪,把昏迷的众人一一杀死,自己还是把这个杀手引得不够深入啊!而且,自己也被截住了,情况可不乐观啊!
若是跑回头?斯维苦笑地摇了摇头,从一开始彼此相望的一百米距离,再加上自己在独眼杀手一愣之下,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向前跑了一段路,但是眼前的独眼杀手居然反应下来后,只用了两个呼吸的功夫,就赶上了自己,现在彼拉近得只有数米的距离,况且,对方的全幅心思可都放在自己的身上,相信自己只要一转身,那独眼杀手就会毫不犹疑在自己背后砍上一剑!不说那瞬息之间的一剑,自己可不可以接了下来,就是接了下来,那斗师的一剑,就差不多要了自己半条命了,以一个半残之躯,能逃得了吗?
独狼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不逃了?你不是最擅长的吗?”
独狼冷笑的瞪着斯维,眼底划过一丝暗藏的杀气,嘴角边还满是讥嘲,就如同逮住了老鼠的猫。
逃脱的机会太渺茫了,斯维就仿佛进入一条死胡同一般,无路可退。
“逃也逃不掉了,小爷跟他拼了!”斯维心里暗道了一声,就运起鬼能,魔化了左手,严阵以待。
独狼邪意地笑着道:“你以为你可以挡得住老子的攻击么?”
说着,独狼抽起背上的黑色重剑,接着把剑一刺,那黑色重剑就如一道黑芒,带着 “嗡嗡”的呼啸声往直指而去。
听到这重剑刺来的破空声,斯维身体不禁一僵,脸色难看了起来,想不到斗师只凭身上的蛮力,不用斗气,打出的试探攻击都要比自己的全力一击还要强几分!
斯维往高空一踪,人如大鹏跃起,避过了去。
“哦!怎么不试试剑上的力道!”
独狼见斯维躲开了去,开口就嘲讽了一声,然后慢慢地踱着步往斯维迫近。
独狼就似一只己张好网的蜘蛛,看着坠落其中的猎物在蜘蛛网上挣扎,但不管猎物怎么挣扎,独狼都自信猎物是无法从蜘蛛网的束缚中逃脱的,只要他慢慢地收网,就可以一点一点地将猎物迫到绝望的深渊!他会给一点希望的光芒给斯维,然后再狠狠地把这丝希望斩断!
确实,每一个人都不会想死,即使明知等待自己的是死亡,却仍不由自主地去渴求那丝可求生的光芒,斯维也不例外,只要那里有能够爬上去的蜘蛛丝,绝不放弃地抓紧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斯维都会紧紧抓住不放!
“再接老子一剑!”
当离斯维只有几步的距离,独狼毅然发难,狂暴的斗气顺着黑色的剑身,如同一道犀利的雷电,朝着斯维卷去!
斯维只能抬爪往身前一挡!
“砰”的一声!斯维的魔爪的黑色鳞黑破碎开来,整个身子如断线的风筝被那磅礴的斗气轰飞而去,撞入洞壁之内。
斯维受这两次撞击,胸口郁闷一下,口里忍不住,就吐了一口血。
“哟!只是用多了一点力,你就受不住了,那你是怎样杀了狼王的!”
一想到青苍狼王,独狼似是失控般,独眼上闪烁过一道犀利的光芒,眼里满是怒火和仇恨,一股强势的杀气陡然间在独狼身上涌动,右手一抖。
“狼牙百噬!”
黑色的剑身再次挥斩出一道汹涌无比的剑气,如同死神的大刀般迎面地斩向斯维。
“轰隆隆!”
整个洞壁被这道斩击轰出一个坑洞,而斯维也被剑气冲击得陷入坑洞的三米之内,身子就仿佛被挂在洞壁之上。
剑气一消,斯维的身子就似是失去支撑般从洞壁之上直直地倒了下来。
斯维口里不住地呕着血,身上布满伤痕,血液犹如百道小泉般,细细地渗透出肌肤,流满一地。
独狼虽然不想这么快就杀了斯维,但在暴怒之下,便忘了控制力道,一招剑技便用了出来,只是独狼真的想不到,眼前的小鬼只是一个斗士而已,接了自己的暴怒一击,居然仍死不去!
84 折磨
斯维在独狼一怒而发出剑技之时,看到那蜂涌而至的剑气,已知是凶多吉少,只是用着魔爪格挡住了一下,就被破开了,要不是用气体护甲死死地只护着心脉等要害,单是这一击,已经可以令自己长眠了,不过,就算是挡了下来,现在的身体情况,跟手无寸铁地躺着等死毫无分别!
独狼看着斯维躺在血泊之中,不住冒血的模样,嘴角狞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小鬼是怎样把“狼牙百噬” 挡了下来的,但是,这小鬼现在也离死不远了!况且,这小鬼还没断气,正好遂了自己要好好折磨这小鬼的心愿。
独狼把黑色的重剑抵在地上,慢慢地拖行到斯维的身前,剑锋在地面上拖出一条剑痕,而且,那 “当当”的磨擦声,就似是一个个催死的音符传入斯维的耳中,缠绕着那仍在辛苦不已地跳动着的心藏。
斯维想把身子活动起来,只是动一动手指,也会牵动全身的伤口,剧痛锥心难忍,只是斯维仍是咬着牙,几经艰难也要挣扎地爬了起来。
斯维的微微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子不住地左右摇晃,似是难以站定,像是只要微风轻轻一吹,斯维就会再次倒下去那样。
斯维牙关紧咬着,面上暴现一片狰狞的青筋,努力地止住那嘴角抑制不住而流出来的血液,纵使斯维想把口腔的血液全都吞咽了回去,但是血液还是从食道喷涌上来,塞满了整个口腔,嘴巴一个蔽不住,就流了出来。
斯维抬头看着似是毫无防备地走到身前的独眼杀手,那居高临下的独眼犹如一个在上者,正在高高地俯视着自己,那眼神,似是在鄙视自己的弱小,那嘴角上扬起的狞笑,也似是在嘲讽自己的虚弱。
斯维双眼并发出一道光亮,大喝一声,拼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用那破碎的魔爪往独狼的心藏刺去!
只是魔爪还未刺出,斯维就觉腹部一痛,整个身子就被独眼杀手一脚踢飞了起来。
斯维在半空之中,吐射了一大口血,双膝一落地地,整个身子就禁不住地塌了下来,只能趴在地上抽搐着地流着血。
斯维沉重地呼吸着,听着自己那微弱的心跳声,还有那再次迫近而来的“当当”声,不住地在心里吶喊着: “要站起来,要逃! 逃! 逃!”
独狼来到斯维身前,冷冷地看着斯维犹如一个血人挣扎着,心中快意无限!
当看到斯维的身子在血泊之中再次缓慢地卷曲了起来,双脚更是慢慢地撑在地上,尝试让身子爬起来之时,独狼眼中狞光一闪,右手一挥,黑色重剑随有如一道黑光,向着斯维的脚跟一划而过。
独狼这极为霸道的一剑,瞬间就斩断了斯维的脚筋,剑锋的锋锐刮破肌肤,在两脚的脚踝之处,各自留下一道深可见白骨的伤痕。
斯维吃痛,惨呼了一声,脚下一个瘫软,整个下半身再次贴倒在地,只有双手还在勉强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咬牙切齿地向前爬行着,带着浑身鲜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斯维也知道这种苟延残喘的爬行是多么的没用,多么的徒劳无功,只是,心中对生的执念支撑着整个身子不断地向前爬,直至一道恐怖的黑光在斯维面色惊惶之中,从眼前闪过。
随着那道黑光一闪而逝,从眼前闪过的,还有两道霎时冲天而起的血线。
一声刺耳的惨叫声霎时冲口而出,在整个坑道之内重重地回响着。
斯维变得脸色灰白无比,整个人摔在地上,吐出大口的鲜血,手筋脚骨之处,,血如泉涌。
独狼眼中带着折磨仇人的嗜血快意,看着斯维如同一头待宰的死狗般畏缩地瘫软在地上,鲜血横流,身子不绝地抽搐着,呼吸之声更是弱不可闻,只是当看到斯维的眼神并没有崩溃,也没惊恐害怕的神情时,眼里便闪过一丝不悦。
以手段来说,独狼自信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残忍的不像话,但眼前的小子眼里,还有着强烈的求生之心!
独狼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接着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心道: “老子就要你明白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独狼双手平举着黑色重剑,剑锋的下面就是斯维的右肩,面色一下狰狞,喝道: “就是这只手杀了老子的狼王,现在也该还给老子了。”
喝声一起,那黑色重剑就带着呼风之声,重重地刺穿了斯维整个右肩,鲜血狂撒,把独狼全身溅射得都是血淋淋的鲜血,只是那狂飙的鲜血,令独狼笑得更欢了。
独狼接着双手一抖,把剑柄一绞,伴随着斯维的痛呼声,那“砰砰”的声音响得不绝,直到整个右肩肩骨完全被绞碎开来,独狼才抽出黑色重剑,肆意看着那巨大的断骨碎肉的伤口,一种雪大耻,报夙仇,而折磨仇人的快感油然而生。
仅仅是这一下,斯维就痛得几乎昏厥了过去,整个身子痛得麻木,惨白的面孔,干涸的嘴唇,困难的呼吸,整个人濒临着死亡,只有鼻上留那奄奄一息吊着自己所余不多的性命,只有那圆睁地眼瞳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独狼见把斯维折磨得差不多,心中也怕另一边的一行人会逃远了去,面孔狰狞地笑着,独眼注视着斯维的头颅,高高地举起黑色重剑,磅礴的斗气疯狂地涌了出来,喝叫道: “小鬼,去死吧!”
“啊!不要啊!”
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坑道的角落之处响起,独狼闻声心中一惊,剑势一止,扭头望向那发生的角落之处。
只是那躲着的女子却没有冒出身来,独狼冷哼了一声,把剑势一歪,一剑就砍在斯维的左肩上。
斯维受此一剑,身子只是动了一动,麻木得就连呼痛之声也完全没有。
“出来!不然老子就砍死这小鬼!”
独狼又再次叫喝了一声,但是还不见那女子跑出来,黑色重剑只好再次高举了起来,往斯维的头颅砍去。
“住手!”
那女子再次惊叫了一声,从角落之处跑了出来,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公子了,放过了我们好吗?”
那女子就是红艳儿,她可是再也看不下去了!自红艳听到斯维那响彻震天的痛呼声时,已醒了过来,待认清是斯维的痛呼声时,更是撇下芬飞等人,一脸担忧地悄悄潜伏了过来。
只是独狼只顾折磨斯维,而不曾留心四周,才会被红艳儿走近周遭而未曾发觉。
独狼看到眼前的小女子,又看了看地上的斯维,只见斯维眼里重新涣发出一丝神彩,独狼把红艳儿的身份猜想了一下,只道是斯维的小情人,遂冷笑了一声,说道: “放过你们,这个简单,只要……”
85 两对泪眼
“只要你们把老子的青养狼王的命还给老子,老子就放了你们,否则,你们就别想要命了!”
红艳儿闻言,脸上一呆。
红艳儿一直以为是斯维在那巨狼的追捕中逃脱了去,却怎都想不到斯维居然一个人就可以把那头巨狼杀掉了!
只是红艳儿转了几个念头后,面色变得为难了起来,就算是一直生活在飘风院这座金丝笼里,红艳儿也知道这个世上多是以牙还牙,以命填命的,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可以把逝去的生命,重新偿还给死者!
红艳儿也知道是眼前的独眼杀手故意刁难自己,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但是为了一行人的活命机会,红艳儿还是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哀求着道: “求求大人放了我们吧!小女子会为你做牛做马,以报恩情的!”
独狼看着红艳儿的头不住地往地上 “呯呯呯”的磕个不停,磕得额头都出血了,只是眼里没有怜悯,只有嘲笑,心道: “恩情?怨恨才是吧!若是老子放了你们,不说狼王的仇老子报不了,就连这个被老子折磨成残废的小鬼,也会找人来报复老子吧!”
红艳儿毫不在意那破裂的额头似的,只是不断地磕首着,哀求着,一些沙泥混在血水之中,陷在额头的伤口之内,斯维想伸手去扶住红艳儿那不断砸在地面上的额头,制止这种徒劳的行为,可是全身毫无知觉,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抑着头,眼睁睁地看着。
独狼看了看斯维那无奈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诡诈,心道: “千刀万剐的凌迟只是身体的痛,嘿嘿,老子还要这小鬼尝尝心里的痛!”
独狼面上狞色一现,指着斯维,奸笑着道: “你是这小鬼的小情人么?”
红艳儿看了看斯维,原本苍白的脸色忽然红了一下,面容羞赧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只是独狼看到红艳儿这种小女子对情人的少女情怀,更是认定了斯维和红艳儿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人!遂呵呵大笑了一声,淫笑道: “小美人,要老子放过这小鬼也是容易的一样事,也不用你做牛又做马,只要你委身于老子,把老子服侍得舒舒服服,老子舒心畅快之下,说不定,真的会放了你们一马!”
红艳儿闻言,双手一下子就揪住自己的衣衫,脸上面色变换不断,眼里莹眸不住闪动,浑身颤抖不已,显然内心挣扎异常,口里低声地呢喃着:"不要……我不要……"
“哼!是吗?那真可惜了,那么,老子现在就劈了这小鬼!”独狼冷笑一声,举起黑色重剑作势往斯维劈了下去。
红艳儿一把冲了起来,两手大张,挡在斯维身前,梨花带雨地哭着,语音更有些哽咽,低声地说道: “大人……我答应你,只是,还请大人快放了公子!”
斯维闻言,面色一变,看向身前的红艳儿,想喊叫出声,制止红艳儿这种愚蠢的想法,可是喉咙却毫无知觉,只能在心里吶喊着: “不要!不要!不要!”
可是心里的吶喊有谁可以听得到,斯维无力得只能在眼里不断地分沁着一些无谓的泪水,静静地为将要发生的可悲事实而淌流。
“老子还没试过货色,怎能就此放了这小鬼,不过……”独狼色眯眯的盯着红艳儿一会儿,“哈哈”的淫笑了一声,说道: “不过老子就是喜欢玩弄你这样楚楚可怜的小丫头!”
独狼那赤裸。裸的眼神令红艳儿不禁恐惧了起来,虽然红艳儿也知道这或是一个陷阱,一个玩弄人心的陷阱,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救到斯维,那用自己的贞洁去换又何妨呢!
不过,这样的交易,红艳儿并不想斯维看到,向独狼哀求道: “换个地方行吗?”
“不行!”
独狼一口便坚拒了红艳儿那微小的要求,听得艳儿又羞又怕地呆在原地而不知所措了起来。
隔了半晌,独狼狞笑道: “你呆站在那里干啥,难道你不懂侍候人?还要老子侍候你不成?”
红艳儿一听,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颤抖着声音说道: “大人,还是换个地方,再让小女子好好地服侍你吧!”
说完后,红艳儿咬住下嘴唇,鼓起勇气地伸出手来,想把独狼拉走,只是独狼面色一冷,一手就拍走红艳儿的伸手的纤手,威胁道: “老子就是喜欢在这里,若是你不想侍候老子的话,就给老子滚回去,待老子劈死了这小鬼,再去收拾另外一边的人!”
红艳儿泪眼汪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手揪紧自己的衣角,半晌,才下了决定,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似是要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般,双手缓慢而颤栗地脱起自己的红衣裳来,每一件衣裳散落在地上,红艳儿眼里就忍不住跌落一连串珍珠般的眼泪!
红艳儿一脱得精光,眼里就变得茫然若失,忽然,红艳儿的腰肢一紧,抬头一看,已是被那独眼杀手拦腰抱住,一身白里透红的肌肤紧紧贴在那独眼杀手身上。
男女茍合之事,红艳儿虽在飘风院的风尘之地看得多了,但是现在看着独眼杀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顿时吓得娇喊了一声,伸手想要推开独眼杀手,但以红艳儿那纤纤弱质,又如何能得逞,只好哀声求道: “大人,不要这样,求你快放开我吧!”
只是独狼顾然不闻,一下子就解下裤带,接着整个身躯往红艳儿身上一冲。
那强烈的冲击感使红艳儿下腹部似是快要裂开般,一阵剧痛渐渐传来,令红艳儿 “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独狼看着下身的渗血,邪恶地笑道: “原来还是个鶵儿!”
“求求你,饶了我吧!” 红艳儿仍是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嘿嘿嘿……”只是独狼一脸漠然轻笑了过去,更是一手扳过红艳儿的身躯,让她面向斯维,接着伸手一按,粗暴地把红艳儿按在地上,两对垂泪的眼睛只离彼此相差一线!
只听独狼淫笑道:“咱们快活,也得让你的小情人看看才是!”
说着,独狼低头就啃咬着红艳儿那莹白透红的肌肤,在红艳儿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腥红的血牙印,双手也用力在红艳儿胸前的那两团嫣红上挤压,令红艳儿娇躯饱受摧残而禁不住痛呼出声。
听得到红艳儿的痛呼声,斯维一脸铁青,双眼直瞪,胸口气愤得起伏个不停,显然是愤恨到极点!眼睁睁地看着红艳儿一步又一步地陷入这独眼杀手的骗局里,一步又一步地被独眼杀手摧残,斯维心头犹如被尖刀剜割一般疼痛,比起之前那身体所受到折磨还要来得更痛!
听到身下的美人儿惨叫,再看到斯维那悲恸无比的狰狞表情时,独狼心道: “玩弄人心果然比玩弄身体还来得痛快!”
红艳儿无助地看了斯维一眼,把暗淡地目光闭了上来,含泪隐忍,身体犹如石头般一样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默默承受着那独眼杀手的野蛮冲击。
凌乱的发丝更是贴在皮肤上,有着虚弱至极的美丽,独狼只觉心里一股征服感猛然而生,下身更是一阵畅快,将腰身一挺,就扩射了出去。
莫名地,红艳儿只觉从下腹传来一股奇异的燥热,接着一松,整个身子就像垃圾般被独眼杀手抛飞了去。
86 滔天恨意
红艳儿疲软地倒在地上,同时从大腿根的深处,流出那证明受到凌辱的白浊液体!
虽是被跌得很痛,但是红艳儿却觉得是一种解脱。
只是红艳儿艰艰又满怀希望地撑起那饱堪摧残的娇躯,想哀求独眼杀手放过自己一行人时,却见那独眼杀手狞笑着地抽起插在斯维身旁的黑色重剑,再次高高地举了起来,往斯维的头颅直劈而落。
这一刻,红艳儿绝望了!
“不!”
红艳儿奋尖啸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气力,飞快地爬了起来,向着斯维的身上飞扑而去,用自己的柔弱的娇躯,挡下了独眼杀手对斯维的必杀一击!
黑色重剑的剑锋卡在红艳儿平滑的腹部上,鲜血在伤口处喷发出一朵腥红的血花。
伤口不绝地往外流着鲜血,但是红艳儿仍笑着地伸手去抓住那卡在腹部的黑色重剑,想阻碍独眼杀手把黑色重剑抽出来。
随着独狼慢慢地把黑色重剑抽出,红艳儿的两个手掌被剑锋割开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柔软无骨地身子也似是失去黑色重剑支撑般,无力地倒在斯维身上,如一个人肉盾牌,死死竾护着斯维的头颅和胸口等要害。
“不!”
一声犹如野兽发狂时的怒吼声从斯维的喉咙吼出,回荡在整个坑道之内,不断地在空中轰鸣!
斯维虽然看不到红艳儿那一下子变得灰白的脸容,但是斯维也能感受到那从红艳儿身上不断滴流而下的鲜血,混和在自己的泪水之中,流满一地。
那红艳儿身上滴落而来的鲜血,给斯维的感觉不是温热,而是心冷!更多的是恨,一种对独眼杀手恨之入骨的恨,一种是对自己无能的恨!
斯维面容狰狞地刮了那独眼杀手一眼,只见那独眼杀手又再次用双手把黑色重剑平举在红艳儿和斯维的身体之上,剑锋直指红艳儿的胸口之处!
“不!”
斯维又再次爆发出一声有如野兽嘶吼之声,毫不理会身体上的各种伤口,猛然地转动着身子,想要把红艳从自己身上摇下来,让自己独自来承受那泛着幽暗寒光的剑锋!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黑色重剑的剑锋有如一道黑芒直刺而下!
“嚓”的一声!剑锋洞穿了红艳儿的心脏!
“嚓”的一声!剑锋洞穿了红艳儿的身子!
“嚓”的一声!黑色重剑的剑锋直接刺入斯维的腰身之间,连串起斯维和红艳儿两人的身体!
血,淌满了一地,有斯维的,也有红艳儿的,斯维身下的血泊又扩大了几分!
斯维脑中只剩下红艳儿那最后的闷哼声和那剑锋碎心的声响,完全感受不到那利刃加身之痛!
随着独狼再一次抽起黑色重剑,斯维完全不顾一切地用手蹭把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使到红艳儿的身子在自己的背上滑落了下去,然后再不断地滚动着自己的身体,往红艳儿翻滚而去。
斯维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红艳儿那个美女子,那个惹人爱怜的金丝鸟,会在如此般死去。
当看着红艳儿眼里毫无生机,那夺人心魄的美眸一切神彩完全褪色了下来,斯维心里茫然若失,只有那双不断泪垂的眼睛还死死盯住红艳儿的最后面容。
“我说过会好好保护你的,而不是你保护我!我说过的,该死,我确是这样说过的,那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为什么要是你保护我!为什么!”
斯维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吶喊着,口里呢喃着,就连独狼再次举剑劈来也茫然不知!
剑锋再次砍入斯维的腰身,肉飞!血溅!骨碎!斯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吶喊着,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
独狼看到斯维生不如死地模样,哈哈大笑了出来,接着狞笑道: “就让老子送你这个小鬼去见你的小情人吧!”
语音一落,黑色重剑的剑锋有若一道黑光飞快向斯维刺了过去!
一剑透背穿胸,把斯维牢牢地钉在地上!
如同红艳儿一样,斯维的心脏被黑色重剑的剑锋洞穿了! 斯维心中不再吶喊了,嘴角也不再呢喃了,只有眼里的泪水还停不了。
坑洞之内,一时间沉静得可怕!
“哈哈……”
四周除了独狼大仇得报爽笑声外,再没有任何一丝声响。
独狼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冷哼了一声,一手抽起黑色重剑,随手捡起地上的红衣裳,抹掉剑身上的血迹后,往斯维那悔憾不已的面上一扔,便昂首阔步地往芬飞那边走去!去完成这趟任务的最后一项工作!
只是独狼才走了数步的距离,坑洞之内忽然“啵”的一声爆破声响起!
独狼闻声停下脚步,戒备地看向四周,寻找着声源之处。
“啵”的一声再次响起!
独狼惊愕地看着斯维的尸身!直到第三声“啵” 的爆破声又响起朋,独狼才确信那声音是在斯维的尸体内并发出来的!
一个人被刺碎了心脏能活吗?能发出声响吗?
“难道这小鬼还没有死!”独狼一脸不敢置信地猜想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斯维的尸体,不,应该说是身体的一举一动!
就在这一刻,一幕令独狼不可置信的事发生了,斯维身体下的血泊正在沸腾,那 “啵”的爆破声就是血液沸腾到顶点而产生气泡所爆裂的声响!
不久,整个血泊里的鲜血开始往斯维的身体里倒流回去,断裂的骨头和血肉正在愈合和重生,就连那圆睁怒凸而出的灰败眼眸也重新闪烁起一丝血光!血光渐渐扩大,变成一对血色的眼睛,在那青筋满布的额上一抹妖红色的光芒闪过,一只腥红色的血眼从中睁开了,在黑暗中泛着血光。
三只血眼同时把独狼的身影捕捉了起来,令独狼犹如在黑暗中,被一头三眼的恶魔所窥伺着一样,身子不寒而栗!
斯维浑身流动着一股让人惊心动魄的气息,身子也从血泊之中站立了起来,虽然身上的鲜血依旧往地面滴落,但是身体上的伤口不知道何时愈合了起来!
独狼感受着斯维的气息不住地飞升,从斗者级突破到斗士级,不到一会,居然突破到斗师级,更恐布的是,这种级阶的飞越仍没有停滞下来。
一直突破到斗魂级三阶后,独狼就完全感受不了斯维的身上气息,只能惊呆地看着那不断攀升的气息,也不知道这股气息是在何时停了下来的,更不知道斯维究竟是停在哪一个级阶,只知道眼前的小鬼气息十分强大,至少拥有斗尊级的气势!
当斯维抬头用那三只血眼盯着独狼时,那滔天的恨意不断地从斯维身上汹涌而出,犹如巨大的野兽般向独狼噬咬而来!
独狼只感心寒透骨,顿时心慌了起来,大呼着: “这不可能!你已经死了!这不可能!”
“魔装!”
斯维的身体涌起一股黑气,把斯维全身一卷,左手变成长而尖锐的黑色魔爪,左肩上一个黑色尖刀般的突角!身后一对巨大的血色蝠翼 “啪”的一声展了开来。
“冥火!”
斯维左手魔爪一扬,一股幽蓝色的冥火从魔爪冒了出来,整个坑穴瞬即被照得大亮,只是这种亮光,没有一丝温暖,而是极寒!
“未来的我,对不起了!”
特箂知‧;斯维脸容狰狞地望向那不住颤栗,连手中黑色重剑也握不稳的独眼杀手,一声暴喝有如天上的惊雷般在整个坑道响了起来。
“这人的命! 就让我,特箂知‧;斯维!连同心中的第一个遗恨,一起终结了吧!”
87 特箂知的忏悔
声音一落,特箂知的身影就在原地晃动了一下,瞬即又定了下来,除了魔爪上冒燃的幽蓝色的冥火消失了,和右手也多了那把握在独眼杀手手中的黑色重剑之外,一切的姿势与原先的一模一样!彷佛是从没有动过一步般。
站在远处的独狼只觉眼前人影一晃,胸口就是一痛,惊愕得低头一看时,胸口就多了一个拳头大的伤口,而伤口之内,更放着那束幽蓝色的冥火。
那幽蓝色的冥火一遇血液,火势顿时一涨,一下子,就在独狼身体内部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独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那冥火似是追逐着血液而在身体各处燃烧着,想怕是这伤口处没有任何血液流出,也是因为被那冥火蒸发了吧!
只是半刻,那原本拳头大的伤口也正在不断扩大,眨眼间,独狼的全身不断地冒出那种诡异的幽蓝色,整个人陷入火海之内,身体的血肉在冥火不断燃烧之下,独狼口里不绝地发出痛呼声。
更令独狼惊惧的,是那幽蓝色的冥火,似是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吞噬般,在自己的意识海内冒起一束越烧越是旺盛的幽蓝色火焰,只是用了一剎那,独狼整个灵魂就被吞灭了,意识海内,只剩下那诡异的幽蓝色在闪烁着!
只是用了两个眨眼的功夫,一个斗师级的杀手,就被那恐怖的幽蓝色的冥火所吞噬了,空气中,就连一点灰烬也没有留下来!
虽然特箂知恨不得把那独眼杀手捉起来慢慢折磨一番,但是经历了百年大大小小的体验,特箂知也知道仇恨是一面能伤人,也会伤己的双剑刃,在报复仇人的时候,自己也在仇恨里煎熬,只有杀掉仇人,自己才能从仇恨的煎熬之中解脱出来。而且,即使报了仇,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那折磨一个仇人,又有何用呢!只怕只会执迷于仇恨里,让仇恨成为对自我的桎梏!
特箂知一眼不眨地看着独眼杀手死亡的整个过程,心里无悲无喜,直到地上只剩下那原先握在魔爪里的一样大小的冥火在跳动时,心里才忽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散了吧!”
特箂知轻轻地对那在地上不断跃动的冥火说了一声,只见那冥火闻声一涨,就在空气中散开了去。
仇恨虽逝,但是看到红艳儿的尸体时,特箂知心里还是满是悔疚!
只见特箂知伸手把红艳儿的身体从血泊之中抱了起来,走到一块巨石之前。
特箂知身后的巨大血翼迅疾得犹如一道红芒地向着巨石一挥而过,那巨石就被平整地切割成一个光滑的石台。
特箂知轻轻地把红艳儿的身体平放在石台上,那姿态犹如是正在小心翼翼地放下一个被抱在怀内却又刚睡着了去的小女孩。
放下了红艳儿后,特箂知右手手掌亮起一阵柔和的白光,手掌轻轻地抚过红艳儿身上那两道腥红得刺眼的剑痕和身体上每一道被独眼杀手所摧残的伤痕,在白光的照耀之下,红艳儿身上的伤痕渐渐地消失了,渐渐地愈合了,但是特箂知心里的伤口还是正在淌着血。
特箂知知道,就算治疗术可以治疗好身体上的伤痛,也治疗不了那心里的伤痛,更可悲的,是面对那已逝的生命,自己却无力去挽回!
一切都有个代价!死亡的代价,便是一切!
一旦失去的东西,就再也拿不回来了,只能把这生的痛苦深深地刻在自己的灵魂之内,虽说随着时光流逝,痛苦也许会消失,但是,特箂知并不想要用时间来治愈一切的伤痛,只有那伴随这着痛苦的经验,才能让自己牢记在心,学会活着的重要!
一切都有个代价!
虽然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也知道凭着寄生在斯维身上的神魂,特箂知也可以阻止这一场悲剧的发生,但是自己还是任由悲剧的发生!
让悲剧成就悲剧,让历史成就历史!
只见特箂知轻轻合上红艳儿那只灰暗无光的眼眸,轻轻地说道: “你是第一个女孩,用生命的代价,让我认清这个世界,让我明白力量的重要,让我知道就如老爷子所说的那样般,弱小,原来是一种罪!”
特箂知叹息了一声,心道:“未来的我,若是你回到这里,你会做出与我一样的事吗?只是用冷眼看着,任由事情的发生,让历史成为历史吗?”
“只是用一条生命的代价,唤醒自己的强者之心,值得吗?”特箂知不禁抚心自问了起来。
或许值得,或许不值得,反正!一切都有个代价!
特箂知捡起地上的红衣裳,慢慢地,一件又一件的为红艳儿温柔地穿了上去,又帮红艳儿疏理那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心中不禁回想起彼此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还有化成飞灰的那套红衣裙,还有自己设计把红艳儿弄得乱七八糟的打扮。
“真希望你的死,这个极深的教训,能让未来的我更懂得要得到力量,代价,是需要付出的!”
特箂知完成了帮红艳儿最后的打扮后,定定地看着红艳儿变得安详的面容,不久,才在红艳儿那苍白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口,说道: “谢谢给了我这个世界最为珍贵的东西,再见了,用生命唤醒我的恩人!”
特箂知扬起左手,那幽蓝色的冥火再次在特箂知的魔爪上冒燃了起来,飘到特箂知的身前。
特箂知举着那黑色重剑,慢慢地对着冥火刺入,那坚硬黑色重剑的剑身如雪遇火般融化了开来,融化了的铁水都被包裹在冥火里面,悬浮在半空之中,伴随着黑色重剑的剑身的消融,铁水也变得越来越大团,那飘浮在空中的冥火也跟着涨大了数圈。
直到剑柄没入冥火之中,特箂知看了那团铁水一眼,轻叫了一声: “开!”
只见整团血水被幽蓝色的冥火不断挤压成一个玉棺状,玉棺表面仍冒烧着那幽蓝色的冥火。
“凝!” 特箂知再次轻叫了一声。
幽蓝色的冥火闻声全部钻入那玉棺里面,使到整个玉棺一下子被染成轻淡的幽蓝色,冥火一消,整个玉棺瞬即凝固了下来,幽蓝色的玉棺表面透明而光滑无比。
特箂知抱起红艳儿,轻轻地放入那悬浮在身前的玉棺之中,蓦然地,在玉棺的边沿之处,再次冒起那幽蓝色的冥火,慢慢地向玉棺中心聚合,把整个玉棺都封实了起来。
特箂知收起玉棺上的冥火,再把玉棺轻轻按到石台上,才柔和地合起面上那三只血眼,静静地感受着现在斯维的身体强度,半晌,特箂知才瞬开眼,暗自想道: “第一次突变结束后的身体,应该可以承受得了天玄地煞珠的第一重的奇幻境了吧!”
想到天玄地煞珠,特箂知又回忆起什么似的,轻笑了几声: “白老头,这次又把你敲晕了,可是真的抱歉了,只不过,算算日子,我的小铃铃也该到的帝都了吧,也差不多要跟你俩个踫头了,真希望小铃铃日后会跟白老头你相处愉快,呵呵,当然,也要跟未来的我相处愉快的! 未来的我,作为男人,你可要对小铃铃这个孩子负责啊!”
特箂知浅笑了一下,再次看了看玉棺里的红艳儿,对着这个睡得安详的美女子深深地行了一个贵族式的鞠躬礼,便化成千万点红光,没入斯维额上的第三只血眼里,随着额上的血眼闭了上来,整个坑道红芒一闪,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下一章要到晚上,时间约9点左右,因为要上午和下午要出去一下!)
88 一个疯了的强者!
斯维的灵魂一直在黑暗中奔跑着,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但是四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黑暗犹如一片斯维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的绝望,斯维只能不断向前追逐着!一直不断!
一阵红芒在黑暗中亮起,斯维只觉得刺眼异常,但是红芒里,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呼唤着他。
斯维用手遮在眼前,慢慢地向红芒走了进去。
坑道之内,斯维躺伏在玉棺之上。
斯维的眉头抽动了几下,就在黑暗中睁开眼来,神情有点呆滞和茫然,直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还有那玉棺传来的冰冷感与身体的温热所造成一个反差,令斯维不禁回过神来。
斯维静静地感受着自己身体内仍不住外涌的活力,心里满是疑惑,不禁地低语了一声: “我不是死了吗?”
斯维清楚地记得那黑色的剑锋确实是刺碎了自己的心脏,一个被刺碎了心脏的人,那心脏怎么会到现在还能跳动,还能呼吸呢?
“自己还活着吗?”
只是斯维一想起自己仍然活着,心里就悲痛难耐,脑海不绝地闪过那挡在自己身前的红艳儿的身影。
“为什么我还要活着!你娘的,该是我去死的,不该是她!” 斯维一想到己是残废的身躯,更是苦笑了一声: “一个残废的人活着就如一个死人,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又可以做些什么?还可以帮她报仇吗?”
那 “滴答滴答”的落泪声在黑暗中慢慢地响了起来。
斯维的泪水流满一脸,滴落在那冰冷的玉棺上,直到斯维把双手一下子紧握了起来,斯维的泪水才顿时停了下来。
斯维茫然地放开手,再紧握!手又再放开,又再紧握!只是这次斯维握得比以前任何一次还要用力,感受着由两臂所传来的力道,还有那手掌被指甲所刺入的痛,斯维心里一下子就狂喜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眼光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没有伤痕?
自己的双手居然完全没有伤痕!斯维不解地望向脚踝处,也是完全没有伤痕!
到现在斯维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似是从没有受伤般,居然完全没有任何伤痕!
斯维扫视了坑道一遍又一遍,想确定自己之前只是发了一个恶梦而已!
只是,斯维失望了,这个地方,那干涸的血泊,那刺鼻的血腥味,无一提醒着斯维,自己确是和那独眼杀手战斗了一场,而且更是被折磨得不似人形,就连说过要保护好的红艳儿也是因自己而惨死的!
想起红艳儿,斯维看着自己完好的身子,不禁涌起一阵希望,若是自己心脏碎了也能救活,那红艳儿也一定和自己一样,被那人救活了!
她并没有死亡!
一念及此,斯维眼神四下寻找了起来,令斯维松一口气的,是自己没有在血泊之中发现红艳儿的身影,但是这口气在斯维看到脚下的玉棺之时又提了起来。
看着静静躺在玉棺之内的红艳儿,那犹如婴孩般安详睡着了的面容,斯维沉默了!怕是惊动了什么似的,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听着!
红艳儿的身体太安静了,一点起伏的呼吸也没有!
“她死了!” 一股强烈的悲哀袭来,斯维泪水又不受控地流了下来,眼神又再次变得漠然,口里呢喃着: “她死了!”
“你娘的,为什么只救我而不救她!该死的是我! 不是她! 不是她啊!”斯维仰天咆吼了起来!
红艳的死令斯维不住地抱怨和怪责! 打从内心深处鄙视自己的无能﹗
斯维双手抱着头, “呯呯”的磕砸在玉棺之上,连自己的头部都砸出血来,还是不顾头的痛,不理额上的血,彷佛只有头痛血流才能减小自己的愧疚般,砸了一下又一下! 嘴里不住地喊着 : “对不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斯维的鲜血砸在玉棺之上,慢慢地越积越多,鲜血开始血下流动到玉棺的底部去。
随着鲜红的血液在玉棺的底部慢慢流过,竟然出现了一个个字,那一行字显现了了一半时,斯维才发现了在玉棺底部的这个异像。
只见那行字写着: “有些东西不管你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的! 若是想这悲剧不再重演……”
斯维只能看到这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字在鲜血下现形,斯维马上用手把玉棺上的鲜血快速地推填到那刻在玉棺上的凹字里。
“若是想这悲剧不再重!那就变强吧!强大到可以蔑视一切的地步!甚至是死亡!”
看到 “死亡”两字,斯维的手停了下来,只是双眼直直地看着这两个字,那抱憾无比的心开始震动了起来,整个身子禁受不住地颤抖着。
斯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一个强者,只想混日子过活,活得优游自在,而不是犹如一个狂人般,对着山林,独自练剑,独自历练,以追求武道的巅峰!现在这一行字就如一个烙印,深深地印在斯维的灵魂里面。
这一行字有如一个钟锤,把斯维敲醒了过来,斯维变了,眼神由漠然变得锐利无比,双手不住地紧握,他要掌控一切,而不是做个快活的公子! 与其活在自责之中,徒劳地悲观着和叹息着,令到自己如一个死人般停滞不前,还不如活着,用自己的力量站着,用自己的强大撑起一边天,若是终有一天会死的话,那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对!”斯维心里禁不住吶喊了一声: “只要强大到可以灭杀所有对手! 只要强大到可以蔑视死亡,那一切都会尽在自己掌控之下!”
斯维并不去猜想是谁刻下这句话的,但是斯维知道,敢写下这句话的人不是绝顶的强者,就是一个疯子,或许,两者皆有吧!
一个疯了的强者!斯维想到这里,高声地笑了出来,叫道: “小爷就是要做那一个疯了也要抗敌、抗天和抗命的强者!”
斯维发出一声如同誓言般的怒吼: “小爷决不会犹豫,也不会停滞不前,小爷会一步又一步踏上世界的巅峰!就算有多苦!小爷也决不会后悔!”
斯维再不停留,一手托起玉棺,阔步而走,身影如风!不到一刻,就来到芬飞那一行人的位置,先是把玉棺轻放在傻牛的背上,在重重地一脚踢在傻牛的牛角上,眼看傻牛痛得转醒,便把吓得昏晕在地上的刘斗随手往傻牛背上一扔,就令胖子那肥大身躯卡在傻牛的两座鸵峰之间。斯维才跑到芬飞身前,一手把昏倒的芬飞抱起,轻轻地放在傻牛的背上,让芬飞靠着傻牛的鸵峰倚睡着。
傻牛睁着大大的牛眼,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又是熟悉,又是陌生的斯维,满脸不解地扭动着牛头。
“傻牛,走吧!”
语音一下,斯维就拉起傻牛,一步当先继续前行。
走了半天,斯维一行人终于出了地穴!
一出地穴,晃眼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木,直直地照射了过来。
傻手和斯维在黑暗中呆了一天时间,现在很是不习惯这种刺眼的阳光,一人一兽不由得微微地瞇着眼,慢慢习惯地穴外的光线。
傻牛一习惯了下来,就长 “哞”了一声,显然是十分享受山林里的空气和那柔和而温暖的阳光。
斯维看着这个世界确是光明一片,但是斯维的心,却是一片灰暗!或许这个世界只剩下那个地方可以依靠吧。
想到这里,斯维的眼角泛起一丝泪光,语气有点哽咽地说道:“走吧!傻牛,我们要回家了……”
(快活林这卷写完了,字数也有二十多万了,下个月就上架,不管你们喜不喜欢,反正就是多谢你们陪了我走过这两个多月的时间,我曾想过放弃,也曾想过为什么我会在那时一下冲动就写起书来,不过我真的说不出来!)
89 她睡了
芬飞也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幻了,只觉得自己似是睡了一个世纪般那样长,芬飞记起了当时是什么样个情况,被一群血鬼蝠围猎,居然也可以把自己弄得周身伤痛,虽然在坑道里看不清楚,但是自己确是一招剑技,就把那群讨厌的血鬼蝠砍得血肉横飞,虽然过后,自己连意识都模糊无比,只是对傻牛那边的呼救声十分在意,只是自己强撑了一会儿,就昏睡了。
而在昏睡之中,芬飞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又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到现在,芬飞只是感觉除了右手手臂,身体大部份的伤口己经不再疼痛,只是有痕痒得利害,使到芬飞在牛背上辗转反侧,加上一行人一出地穴,就被天上的阳光照射着,令芬飞闭着的眼眸微微地活动了几分。
芬飞睁开眼眸,身体那阵阵的虚弱感觉一涌而来,这种脱力感令芬飞很不舒畅,但也努力地转着脑袋,眼神迷糊地看着四周,看到蓝蓝的天空,看到四周高大的林木。
“出了那地穴?”芬飞不禁暗自问道。
芬飞扶着那寛厚的牛背,把眼光转去前方,只见斯维一如往常地拉着傻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虽然芬飞想开口询问一下斯维,只是自己实在太累、太虚弱了,加上现在心一安,眼皮就沉重得再也撑不住,倒睡在牛背上,再次睡死了过去。
斯维并没有留意牛背上的两人是否醒了,他只想离这个令自己伤感的地穴远一点,再远一点!虽然斯维知道就算自己离开了那个地方,伤痛和自责也会一直跟着自己。
斯维现在只想亲自为红艳儿报仇,所以,他需要力量!而能令他快速得到力量的地方,就是帝都那个地方,斯维需要老爷子的帮忙,把自己的力量提升上去。
斯维一直往前走着,就这样不停地走了一天! 斯维抬头看了看天色,黑暗已然笼罩了整片大地,虽然离帝都不远了,但是摸黑赶路还是一种危险的事,斯维叹息了一声,就停下脚步,捡了些枯木,生起了一个营火。
营火暖暖的烘着斯维,但是炙热的营火还是融化不了那变得冰寒的心,斯维随手又扔了几根枯枝进营火里,就打着坐,修炼了起来。
不得不说傻牛的背上的鬃牛实在是太软和了,刘斗这一昏一睡间,就睡上了一天,只是一醒来,肥大的眼睛只看到四周黑暗一片,便以为是自己在地狱之中,眼泪不由得“哗啦啦”的便掉了下来,更是哭出声来: “不要啊! 爸爸啊!我要回家……”
斯维闻声睁眼,被胖子哭得心烦,冷冷地喝道: “胖子,给小爷住口,不然,小爷砍了你!”
刘斗一听斯维的冷喝,不禁往声音之处望去,见到斯维,惊愕地叫道: “大哥,怎么连你也死了?”
这话把斯维听得一头黑线,想到死亡,斯维看了看傻牛背上的玉棺,沉重地呼吸一口气后,才有气没力地说道: “胖子,你现在还未死。”
“未死?”刘斗那肥大的眼睛迷茫地眨了一眨,把泪水眨停了下来,伸手往胳膊处用力一捏,身体还感到痛楚,这种死里逃生的雀跃不禁令刘斗大呼小叫了起来: “我未死!哈哈……”
虽然胖子不哭了,但是那欢呼声仍令斯维心里一阵难受,艰难地闭起眼来,把眼神从玉棺离开后,就一声不响地进入了修炼状态之中。
芬飞也在此时被刘斗这种一哭一叫的噪音吵醒了过来,撑起身子,怒目刮了胖子一眼,把胖子这种大呼小叫瞪停了下来,才用一双饱含了无数疑问和迷茫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坐在草地上打坐修炼的斯维一会儿,开口唤道: “废物!”
只是斯维似是听不到般,一如故我地修炼。
芬飞唤了多声,斯维仍是不为所动,她真想一下子爬起来,好好的把斯维教训一顿,现在,芬飞只好把眼光落在胖子身上,说道: “胖子,跟本小姐说说我昏迷后的事。”
只是芬飞问错人了,只见刘斗也是瞪着那肥大的眼睛,看着芬飞,只是这么一对视,刘斗不禁畏缩地低下头来,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声说道: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 芬飞闻言,语气更冷地问多了一声。
“大小姐,小的我也是刚刚才醒。”刘斗一边说着,一边有如小鸡啄米般,不住地点首着,怕一停了下来,眼前的女恶魔就会把自己吞了一样,心里更是苦道: “我现在何尝不是活在地狱之中呢!”
芬飞见此,也知道是在胖子身上问不出什么,美眸只好四下寻找红艳儿来,想在红艳儿口中得知一二,只是当芬飞看到了那安详躺睡在玉棺的红艳儿时,不禁 “啊”的惊呼一声,向斯维喝道: “废物,红艳儿是怎么回事?”
斯维从芬飞发出第一声叫唤时,已知芬飞醒来了,只是没心情去打理这个暴力女而己,现在耳听芬飞问起红艳儿的事,心里不禁一悲,睁眼看了看芬飞,再定定地看着玉棺,答道: “她睡了。”
“睡了?” 虽然被血鬼蝠袭击是斯维和自己亲自经历的,可是芬飞对傻牛那边的危险一无所知,芬飞只好又注视了玉棺里的红艳儿一会儿,却不见红艳儿胸口有任何呼吸的起伏,便对斯维怒目而视,喝问道: “废物,我再问你一次,她真的只是睡着了?”
斯维对芬飞那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定眼看着红艳儿,静静地吐了一句话: “她长眠了。”
芬飞怒喝道: “那你告诉我是怎么的一回事?”
听了芬飞的问话,那红艳儿惨死的情景再次跃上心头,斯维眼里的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没有答话。
芬飞看到斯维落泪,更把斯维眼里的自责和愧疚看在眼里,心里顿时一愣,一下子,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90 帝都
整个魔冥大陆每天都有大量人命的伤亡,虽说这样,但是事情若是发生在身边时,给人的刺激还是很大,而红艳儿的死,一个本是活在你身边的人突然离世,给芬飞的冲击无异于一下重锤砸在心里,轰响无比。
在过去的几日间,虽然一开始自己看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子很不顺眼,但是听完了红艳儿的身世,芬飞对红艳儿的态度就开始有点转变了,更佩服起红艳儿那种敢于对抗命运的勇气。
芬飞脑里的迷茫瞬间便完全清醒了过来,只是脸上仍然满是惊骇!
“大哥,这是真的么,红小姐她……”刚把事情弄清过来的刘斗,看着玉棺里的红艳儿,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
在这一行人中,刘斗和红艳儿两人都是无害的生物,受到众人的保护,所以几日时间内,两人的关系建立也是很好的,加上,红艳儿是一个美女子,又懂得讨人欢喜,比起一言不合,就对刘斗动口又动手的芬飞和斯维两人,红艳儿在这里,在刘斗的心目中,简直就是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天使。
下意识的,刘斗真的希望斯维会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只是斯维面对刘斗的质问,还是沉默以对。
“大哥,你给我说个清楚!”
按刘斗那种怯弱的性格是不可能对斯维大吼的,只是这刻,刘斗像是忘了以前的教训般,居然跑到斯维面前,一把揪着斯维的衣服,把斯维提了起来,大声地吼道。
斯维冷眼扫了胖子一下,令胖子的身体下意识地颤了颤,只是那两只肥大的手仍是紧紧地抓着斯维不放。
斯维伸手挣开了胖子,答道: “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也看见的,她死了!”
“只是一句她死了就算是交待了吗,废物,快跟我说清楚!不然,本小姐会杀了你!”芬飞闻言,更是气愤地吼叫了一声。
对于 刘斗和芬飞 两人所受的刺激,斯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需要发泄是没错,但是,斯维并不是两人的发泄桶,也不是可以被人随意大吼特吼的!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
斯维语意一落,冷冷地瞪着芬飞,眼里的杀气汹涌而起,浓烈得令身边的刘斗和芬飞忍不住有点窒息了起来。
芬飞真的想不到一向任由自己欺负的废物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动,心里有点不可思议地想道: “这还是废物吗?”
斯维确是变了,心变冷了!整个人的气势也随着那日渐冰寒的内心变得锐利!更重要的是,强者,是不怕任何威胁和危难的!现在,对于来自芬飞的威胁,斯维只会迎难而上。
“你要打,那就打吧!”斯维双手紧握,对着芬飞低喝了一声。
被斯维这么一喝,芬飞居然有点慌乱,脸色更是变了数遍,才定下心来,狠狠地看了斯维一眼,就想飞身去教训斯维一顿,只是奋力一站起,全身又倒了下来。
斯维冷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动不了,就别在那别板起一幅主人般的脸孔,对小爷大呼小喝,小爷不是你的家丁,也别阻碍小爷的修行!”
芬飞被斯维的话气得脸红耳赤,若不是身子真的是虚弱得不行,芬飞恨不得就此飞扑上去,把斯维暴打一顿!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斯维犹如老僧入定般打坐修炼。
芬飞不甘地冷吭了一声,也独自打坐修行了,想怕是尽快恢复过来,好好地再教训斯维一顿!
刘斗想不到斯维连芬飞也敢喝问,也敢顶撞,那对于自己一个手无縳鸡之力的贵族子弟,斯维更是不放在眼内,无视自己的存在。
看着两人不揪不睬地各自修行了起来,刘斗只好低叹一声,看着玉棺,在心里有些坎坷地自怜自艾了起来。
一夜无话!
天色一亮,斯维就站了起来,不顾傻牛是睡得多香,直接一下重脚踢在傻牛的牛角上,使到傻牛的脑袋轰鸣了一下,一下子就痛醒了过来。
傻牛皱着牛眉,不满地睁开牛眼看着斯维,本想发出一声 “哞”声以表抗议,却想不到斯维先是说了声: “走吧!”就毫不理会自己,一马当先地走在路上,一步不停,连回头也不曾地走着!
傻牛只好打了个哈欠,四蹄撑起身子,伸懒腰似的颤了颤睡得有些发麻的身子,才往斯维追去。
在傻牛站起来的时候,芬飞被傻牛的动作惊醒了过来,眼见斯维一言不发地走在前方,芬飞冷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继续修练恢复自己的实力,心道: “过多两天,本小姐一恢复过来,定要你好看!”
一路不停地又走了半天,斯维一行人才在林间的大道上,远远看到那一座建在山丘之上,雄伟无比的城池,雄狮帝国的核心──帝都!
看着那在日光下闪耀的城池,斯维有种游子归家之感,脚下更走得急了上来。
不又,一行人就到了城池前,就算是斯维这种长于帝都的人,看到这雄伟的城池,都忍不住要惊叹一声﹐更何况只是困守在常山城的刘斗﹐对于眼前的皇城帝都,胖子看得直了。
只见那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围绕着高大坚厚的城墙,那厚足有十多米,高更是有百多米的城墙,更是把整个城池都围在这面高墙厚壁之中。
巨大的城墙表面,刻着一头威武无比的白翼魔狮展翅腾飞的图案,在日光之下,犹如活了起来般,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更放出一层金黄的光幕,将整个城市包裹在其中,透出一股威严的帝王之象!
那白翼魔狮是雄狮帝国的王室图腾,听说那是一头夜叉级的白翼魔狮,乃开国之祖兰蒂斯大帝的座骑!跟着兰蒂斯大帝东征西讨,居功至伟,才能建立了现今的三大帝国之一的雄狮帝国。
城门之上,一座城楼犹如高山般耸立,在城楼的两端和城墙的八角,十座箭塔高耸而起。寛阔的城门下,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往来的有平民、商人、冒险者、士兵和贵族。在城门的两旁,站守着两行战士,黑色的盔甲上,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鳞鳞金光。
斯维回过神来,直接拉过傻牛,排在进城的队伍之中,等候着进城。
不久,斯维一行人就来到了城门之下,斯维随手拿了一个金币,就打发了收进城费用的士兵。
一进了城,斯维便转身对坐在傻牛背上的芬飞和刘斗两人说道: “到了帝都了,我们是时候分开,各走各路了!”
(最后一更在晚上,9点,有点忙!还有,就是我要把快活林的一卷慢慢改好,有点多!)
91 国师府
听到斯维那冷冰冰的语气,芬飞冷笑道: “若不是本小姐的爷爷发话,吩咐本小姐要先住在那老神棍的家里,等到开学后,才可以转到学校宿舍去,本小姐恨不得现在就拖走傻牛,离开你这个废物远远的!”
斯维闻言一愣,想了一下子,要傻牛跟着芬飞走,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拒绝芬飞入住的要求,斯维摇了摇头,自知以自己一个斗者,是斗不过剑圣的,况且,也不知老爷子跟那风狂剑圣有什么瓜葛,就由得芬飞继续坐在傻牛背上,转头看向刘斗,说道: “我只答应了刘史君把你送来帝都,其余诸事,则是由胖子你自行解决。”
刘斗眼神闪缩着,浑身不安地问道: “大哥,你不会要把小弟赶走吧?”
斯维点了点头,说道: “你现在走吧。”
一看到斯维点头,刘斗眼里的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哭叫道: “大哥,小弟可是对帝都一无所知,若是大哥赶走了我,那小弟也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你不是有钱吗?怎么会活不下去呢!” 斯维不解地问道。
在帝都生活的基本开销确是有点昂贵,但是以刘斗一个郡府的公子哥那尊贵的身份,身上怎么可能没有多带一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事实上,刘斗确是身上有多备了些钱财,但这只是在进入快活林之前的事了。那个放有钱财包袱,本来是挂在傻牛的背上,怎料在进快活林时,芬飞居然骑着傻牛先走了一步,到芬飞和傻牛放牢后,刘斗却再也找不到那包袱了,虽然刘斗想追问一下斯维,那包袱的下落,只是心里怕得利害,最后只能对天叹了一口气,对此事不了了之。
刘斗确是认为包袱里的钱全被被斯维黑掉了,实际上,斯维虽然是贪财,但是君子取财,是取之有道的,这事是刘斗对斯维的误会了,刘斗的钱确是给人黑掉了,但是那人却是快活林里的官丁和官员! 所以,至从那包袱不见后,刘斗就变成身无分文的落泊公子哥儿了!
现在一听到斯维啹然想把自己赶走,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遂急得刘斗慌张了起来,哭道: “大哥,小弟可身无分文,若是大哥这刻把小弟赶走了,那小弟也只能在街上行乞了。”
“胖子,你说你没钱?” 斯维听了刘斗的话,有点错愕地问道。
“我的钱不是全给你了吗?” 刘斗有点迷茫地答道。
待到斯维把情问清楚后,不禁暗骂了一声: “你娘的,定是那个该死的包黑子把胖子的钱黑掉的”
斯维骂了一声后,也知道对此事于事无补,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胖子,心里暗叹了一声,说道: “胖子,那你就先住在小爷那吧,等到刘史君回帝都复命之时,你再离开吧!”
刘斗点着头,不住地向斯维道起谢来,只是和刘斗一样认为是斯维黑掉了那些钱财的芬飞,则坐在傻牛的背上,冷冷地讽刺了一声: “猫哭老婆假慈悲!”
斯维自然能听出这言外之意,看向刘斗时,也见刘斗也把这个想法挂在那肥脸上,只是冷冷地辩解了一声道: “小爷并没有拿走胖子的钱!”
说着,斯维就冷哼了一声,转身而去了。
帝都的街道改变并不大,斯维十分熟悉地带着傻牛走在大街小巷里,不久,便转入了一条官道上,走到某座府第门前,斯维就停下脚步来,定定地看着府第门前上的门牌。
只见那朱红色的牌匾上刻着三个金色的大字──国师府!
国师府的外墙乃是红砖绿瓦,檐角处,各有精美的花鸟禽兽的石雕,地板门前铺着青砖,光滑如镜,一个黑脸的布衣大汉守在国师府门前,双眼在顾盼之间,炯炯有神。
斯维快步走了上去,拉住那黑脸大汉的手,说道: “哑叔,好久不见了!”
那黑脸大汉一见斯维,眉间面上,也欢喜异常,更 “呀呀”叫喊了两声,声音里表现得十分雀跃。
黑脸大汉叫喊完后,便一手拉住斯维的手,往国师府府内拉了进去,速度快得令斯维反应不来,一眨眼,门前只剩下两人一兽在那里面面相觑。
看到斯维的身影消失于眼前,芬飞自恃也曾来过国师府一趟,便翻下牛背,也不用等主人家的邀请,就直接跟着走了进去。
“等我一会儿,大小姐!”眼见门前只剩下自己一个,刘斗也怪叫了一声后,跟着跑了进去。
刘斗一进国师府,便用着肥大的眼睛四处打量着,跟着自己家的常山城的郡府府第对比了起来。
只见国师府府内雕梁画栋,院前斗拱交错,两边有穿山游廊的厢房,到了后院,那小林流水木桥搭成一个迷人的景致,一条石春路平滑如镜地直通主人家的楼台,只见那朱红的楼台雅致无比,门窗上全是精美的花卉图案,内壁与外檐全都粉绘有惟妙惟肖的吉祥生物,尽颢富贵祥和之态。
斯维被拉进了楼台里,一进大堂,就看到一个布衣的妇人在聚精会神地打扫着,并没有发觉黑脸汉子和斯维进了来。
斯维看着那妇人的身影,眼泛泪光地走前去,轻声说道: “云姨,小爷回来了。”
那布衣妇人一听斯维的话,手里打扫的动作一滞,迷糊地转过身来,看到斯维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心里一个惊喜,手里就是一松,便把那打扫用的鸡毛掸子掉到地上, 那妇人擦了擦因泪水而闪亮的眼角,轻声地笑道: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三人在为别离后的重逢感动地欢聚之时,一声 “轰隆”之声在国师府前院响起。
“不好了!” 斯维听到这轰隆之声,便想起了等在门外的傻牛,果然,那“轰隆”之声才过了不久,又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近。
说起这“轰隆”之声,就不得不说傻牛的另一个性子,就是没耐性了。
傻牛无所事事地在国师府门前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任何人出来,便扭着牛头,看了看国师府的牌匾,又看了看那敝开的大门,便踱着蹄子,走到了门前,想进去,但是比了比大门与自己的笨重体型后,却发现以自己身型是进去不了的。
傻牛不甘地呼了一口气,往身后退了几步,牛鼻 “呼呼”的喘息了两声,口里发出一声长 “哞”,蹄子在青砖上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牛头一低,便一头往国师府的大门冲撞了进去。
“轰隆”的一声,两旁支撑大门的红砖一下子就被傻牛撞飞了去,那肥壮的身躯生生地把大门撑大了一圈。
傻牛停下脚步,满意地 “哞”叫了一声,扭动着牛头,在国师府第的前院中找起一行人来,只是傻牛每到一个地方,都被一个很小的石拱门挡着,傻牛一生气,就牛头一低,顶起那尖锐的牛角,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石拱门墙都撞塌了开去。
92 心灵契约
一出了国师府的楼台,就看到随之走了进来的芬飞和刘斗,两人也听到前院的 “轰隆”声,只是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定定地站在那里,往后看着,直斯维和那黑脸大汉的身影从两人的身前掠过时,才令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追着斯维赶到前院去了。
一到了前院,就见到令斯维吃惊的一幕,本是富贵祥和的庭院犹如被坦克所辗过那变,变得破败不堪。
斯维不用想也知道是傻牛干的好事,抬头就往还在横冲直撞的傻牛望去。
只见傻牛所过之处,门飞墙碎,一路上所有挡路的东西尽数被傻牛所撞毁,碎石败瓦在傻牛身后堆砌成一条笔直康庄大道!就连放在前院的一座怪石嶙峋的小假山,也被傻牛撞得飞了起来,碎石横飞,不到一刻,整个前院都被撞成了废墟,
斯维心里气得抓狂,大喝了一声: “住手!”
语音未落,一个灰色的身影早已夺身而出,飞扑到傻牛身前,定睛一望,那身影正是跟在斯维一旁的黑脸大汉。
黑脸大汉全身斗气翻滚直冒而起,双臂蓦地一鼓,肌肉青筋暴现,只手奋力往前一推,死死地按住傻牛直冲而来的牛角上。
当黑脸大汉的手掌与傻牛的牛角一撞之时,就连空气也被震得产生了一道轰鸣声,一人一兽的身下的碎石败瓦更被震波所产生的气流一吹,吹飞了到半空之中,不知道飞了多远,才在半空中倒掉了下来。
这时,芬飞也追了出来,看到黑脸大汉居然只用两只大手就把傻牛全力的冲撞完全制止了下来,感受着黑脸大汉的身上汹涌无比的气势,芬飞不禁惊呼道: “斗师!”
虽然芬飞来过国师府作客,也见过这黑脸大汉,只是当时这黑脸大汉在那老神棍和自己的爷爷面前,一言不发,而且,表现得太过稀疏平常了,似是个平凡的护院,哪里想得到这黑脸大汉居然是个斗师级的强者。
只见傻牛的牛头被黑脸大汉越按越低,不久,傻牛的下巴已抵在地上了,全身的冲劲也被黑脸大汉完全消于无形。
斯维见此情形,本以为事情结束,心才安了一阵子,却见黑脸大汉只用一只手死死地按住傻牛,另一手斗气鼓动,如同手刀般,高高地举了起来,双眼锐利无比地盯着傻牛面上的额心。
一见那黑脸大汉大有一个手刀砍碎眼前的这头鸵鸵兽的脑袋之意时,斯维吓得慌忙叫道: “哑叔,快停手!”
听到斯维的叫声,那差不多砍落的一记手刀1生生地被停在傻牛额前的一寸前,切断了几丝额前的鬃毛。
只是黑脸大汉手上的斗气还不散,回头不解地看着跑了过来的斯维。
斯维边跑邉叫道: “哑叔,那是小爷我的兽宠,是自己人,不用这么狠!轻手点教训一下就是了。”
那黑脸大汉闻言,看了看被一手按住的傻牛,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后,就把傻牛放开了来,心道: “少爷的兽宠怎可以只是一头鸵鸵兽呢!”
傻牛抬起头来,有点害怕地看了看眼前的黑脸大汉,身子更是有点颤栗,见到斯维跑了过来,就身子一闪,一下子躲到斯维身后,偷偷地在斯维身后把黑脸大汉瞧了再瞧。
傻牛这个举动,更令黑脸大汉一脸不喜,心道: “一头兽宠不挡在主人身前,反是用主人的身体作挡箭牌,真是无用之极!”
黑脸大汉冷冷地用眼神把傻牛望来的眼神一刺,吓得傻牛顿时把牛头藏在斯维身后,不敢再偷瞧了。
见此,黑脸大汉更是不满了,指着傻牛向斯维“呀呀”地叫了两声。
“这是小爷收服的一头兽宠。” 斯维与哑叔从小到大就住在一起,虽知道哑叔想责问自己为何会收了这样一头无用之极的兽宠,只好随口答了一声。
那黑脸大汉闻言后,面色一黑,眼神锐利地看着傻牛,又“呀呀”地叫多了两声。
斯维当然知道哑叔是想问这头兽宠用什么契约签订的,内心纠结了一会,心道: “若是被哑叔知道了傻牛不单是自己的兽宠,更是以灵魂血契所签下的,那哑叔的性子,一定会在此,顺势把傻牛宰了,把两人的灵魂血契破坏了去。”
斯维的心里转过几个念头,还是决定先把灵魂血契此事的真相对家里的三人瞒了起来,答道: “这是小爷以心灵契约签订的兽宠。”
心灵契约是第二种可以与魔哭签订的契约,是存在于契约相方的内心深处,契约相方从内心认可并共同遵守的一种精神理念和道德标准,这种契约会在契约相方固化成为一种潜意识,指引着契约相方按照这种契约做出行为,契约相方对彼此之间并没有从属关系。
而最后一种则是奴隶契约,则是有以人类为尊,魔兽为用的契约,简单而言,这种是把魔兽的一丝灵魂完全掌握在人类手中,令魔兽变成人类的终身奴隶,不能有任何反抗的奴隶契约,奴隶的生命意识均属于主人所有,终身将生活在主人脚下,无条件的遵从主人命令,魔兽将终身成为卑贱得连狗都不如的一头任主人取悦的奴隶,所以,一些强大的魔兽,就算给人类打败或驯服了,宁愿死去,也不愿跟人签订这种毫无自由的奴隶契约。
黑脸大汉听到这只是用心灵契约签订的平常的兽宠,便对傻牛看也不看,自顾打扫起院子来。
斯维暗叹了一口气,看到傻牛牛眼汪汪地模样,斯维毫无怜惜地一拳又一拳地锤打在傻牛身上,心中忿忿不平地骂道: “你娘的,本想让你好好地跟哑叔和云姨相处好,再借着哑叔和云姨两人对你的好感,帮帮忙,好说服老爷子那老顽固接受你,现在倒好,你弄出这么一桩祸事来,把小爷所想的都弄巧反拙,弄得哑叔对你连正眼也不瞧了!”
斯维越想越气,越气就打得越用力,傻牛的头每被打一下,就似是认错般点了一下头。只是打了一会儿,赶上来的芬飞看到那变得通红的牛头,可不愿傻牛再这样受苦下去了,遂纤手一扬,拉住斯维又再次锤打而下的手,喝道: “这是本小姐家的牛牛,还轮不到废物你来教训。”
芬飞扔开斯维的手,冷哼了一声,说道: “本小姐刚才听见了,你只是跟牛牛签了心灵契约而己,这种契约就算你跟牛牛解除了,你们两人也不会有任何伤害,就算是有伤害,本小姐也可以给予赔偿,当然,也可以赔偿这小院的损失!”
斯维闻言,心里一跳,闪缩地看了芬飞一眼,心道: “你娘的,小爷已是够烦的,你这个暴力女还要在此事掺合上一脚,跟小爷过不去!”
“不行!” 斯维可真怕这事才摆平,便被芬飞弄出另一番波折来,一口拒绝后,就指挥着又不满又怕得哆嗦的傻牛,跟在那黑脸大汉身前身后,一起帮忙打理院子来,好补救一下那不良的印象。
93 哑叔与云姨
傻牛就如一个推土机那样那碎石败瓦推到一边堆了起来,足足堆了两座小山般的瓦砾,才把前院打扫干净。
斯维见打扫完毕后,才将两方人介绍了起来。
斯维抱着私心,先是把傻牛介绍了出去,那黑脸大汉闻言,一声不响,一个眼神也欠奉,只是闭着目,养着神,反是那妇人笑着抚了抚傻牛头上的鬃毛,虽然知道这院子是傻牛破坏的,但还是对傻牛打扫一事,赞赏了一声。
斯维对着妇人感激地苦笑了一下,又指着身边的刘斗和芬飞介绍了起来,接着斯维才指着那黑脸大汉,说道: “这是我家的护院,你们叫他哑叔便可以了。”
哑叔冷冷地对着芬飞和刘斗两人互相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了,至于傻牛那讨好的眼神,则完全无视掉了。
斯维也只能在心里为傻牛加油了一声,便指着妇人说道: “这是云姨,负责我家的食住等事务。”
云姨友善地对着两人一兽笑了笑后,眼光便落在芬飞身上,说道: “芬飞小姐,你怎么来了,难道切曼大人又来了帝都吗?”
云姨并不比哑叔那样对所有来的客人都一声不响,对于大名鼎鼎的风狂剑圣,怎么会跟自家的老爷攀上关系的,云姨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不是个多事的人。
只是当云姨知道了那风狂剑圣是被老爷请来教自家少爷练剑的时候,云姨便对风狂剑圣表现得热切了起来,趁着请客和打扫之间,总会在切曼和芬飞面前说尽自家少爷的好话,但是令她失望的,那风狂剑圣最终还是拒绝了老爷的要求后,和芬飞一起搬走了。
现在云姨再次见到芬飞,那沉了下去的心思又再次活跃了起来。
“云姨你好,我爷爷他并没有来帝都,而我吗,则是来帝都等帝国的魔斗学院开学的,在这段日子里,只好再次劳烦云姨照顾了。”
芬飞说着,便对云姨躬了躬身,那语气和神态友善得令斯维真认不出,心道: “你娘的,这真是小爷认识的暴力女吗?”
云姨听到那风狂剑圣没来,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保持着风度,跟芬飞有说有笑了上来。
至于刘斗这个郡府的官贵公子,则完全被云姨和哑叔无视了,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在帝都里,上一上街,也会踫到某某大臣的子女,或是踫到某某子爵啊和某某伯爵,看得多了,则见怪不怪了,更重要的是,就连帝国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艾丽斯也会跑到自家的府第来串门子和暂住一下,所以,以刘斗那个小小的官贵公子的身份,怎可能不被两人无视掉。
刘斗也有自知之名,见搭不上话,便哀声叹气地跟着傻牛一起到一边自怜去了。
斯维也想不到云姨会对芬飞如此热情,只是听到芬飞要暂住下来,连老爷子也不用问一声,就自主地答应了下来。
斯维苦笑了一声后,便问起云姨老爷子去了哪?
“老爷被三公主请了进宫。”说到这里,云姨顿了顿,不久,就不禁掩嘴笑了起来,笑道: “想不到三公主对少爷你如此挂念,居然每天都要老爷进入宫里,去跟她交待一下少爷何时才回家。”
听到云姨的话,就连不茍言笑的哑叔也是嘴角抽了抽,想笑出声来,却又不敢地忍耐着。
只是斯维一听到云姨提起艾丽斯这个皇室娇蛮女便头痛了起来,一把拉过哑叔和云姨,悄然地说道: “那个,就是小爷回来的事,可千万千万别说给三公主知道。”
哑叔闻言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喉咙,似是在说: “少爷放心,就算是我想说,也说不了。”
云姨眼神怪异地看了斯维一眼,责备地道: “三公主可是找你很多次了,云姨可不想瞒骗三公主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还可爱? 难道长得可爱就是无害的吗?” 对于云姨这种偏袒艾丽斯的行为,斯维真的无语了。
事实上,三公主确实与斯维可说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但是因为两人的身份差距,而令这小两口的感情变得波折异常。
这当然不是皇室嫌弃斯维的出身,而是在小时候,小斯维跟那小公主一起玩游戏的时候,受苦的那个总是小斯维。
斯维可是深深地记得小时候的那段痛苦时光,在玩泥沙时,小公主艾丽斯指着小斯维那流着鼻涕的幼稚脸孔说道: “我以帝国三公主之名,命令你被活埋了。”
就如三公主的命令般,小斯维被活埋了,就在小公主的哈哈笑声中,小斯维被小公主埋得只剩下一个头露出地面上。
可悲的是那埋小斯维的小坑,也是在小公主 “我以帝国三公主之名” 让小斯维自己挖起来埋掉自己的,更可恨的是小公主居然用那外露的头来练起扔沙包的准头来,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小斯维脸色青肿地痛哭回家去了。
另一个小斯维和小公主玩得最多的游戏便是鬼捉人了,那可是一个不一样的鬼捉人的游戏,首先,做鬼的永远是小斯维,做人的,不,是做公主的,永远是小公主,小公主指着小斯维说道: “我以帝国三公主之名,命令你这只小鬼不可以捉本公主!”
若是事情只是小斯维不能抓到小公主也就算了,但是小公主最享受的不是与鬼一捉一逃的过程,而是游戏后的大惩罚。
小公主先把小斯维捉了起来,来个悬梁刺股之类的数十种不可为人知的酷刑,让小斯维的身子痛得一次一次如一个哭包子哭喊回家,除了身体的伤痛,当然还有那还有内心的伤痛,例如被惩罚扮成一个小女孩,或是赤。裸裸游街示众,这些都令小公主笑得花枝招展,只是苦了小斯维。
在以后的日子,小斯维就是现对着这些各种各样的大惩罚长大的,只要小公主想得到,便会用游戏之名,把小斯维这只小白老鼠捉了起来,惩罚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难得挨大了,斯维还是会闻 “三公主之名”就色变,可是偏偏三公主把这句话如顺口溜般说得顺畅异常,更是如同一块牛皮糖般,老是缠着斯维陪她玩游戏。
这情况直到斯维学会了丁点儿斗气才得到改善,因为三公主是个毫无修炼细胞的平凡人,斯维也因此而学会了斗气,在斯维心中,三公主虽是打不得,但是只要自己的速度比起三公主快,逃难也逃得够快,那就可以脱离苦海了,逃离三公主的魔掌了,至于那 “我以三公主之名,命令你停下来”的话,斯维一向都是左右耳不入的,来个扮聋哑,直接溜了去的,斯维才不会傻傻地停在原地,等那娇蛮女对付自己。
(下一章,10点吧)
94老爷子
想起童年那不堪回首的回忆,斯维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哀求道: “云姨,你可是要帮帮忙,不然,被三公主知道小爷回来了,小爷又要过起那逃难的生涯,而且,这么久未见,小爷也有很多话要跟云姨你说啊!”
云姨看了看斯维那一幅可怜相,又想起自家少爷第一次离家时间那么久,心里确是有很多话想问,尤其是关于同行的芬飞小姐,那可是风狂剑圣的孙女,虽然她也知道自家的少爷在帝都的名声臭得响亮,而自家的老爷也把风狂剑圣气走了,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她还是想为自家的少爷谋一个好发展,最好的是,自家少爷与芬飞小姐能有关系上的发展,当然,若是云姨知道了斯维现在与芬飞可是水火不融了,那她一定不会对此事抱有一丝期望的。
“好吧,云姨就暂时帮你瞒着。” 云姨点了点头。
只是这个暂时对斯维来说可没啥用处,唯有求道: “云姨,你便送佛送到西吧,不然,让三公主知道我们合着瞒着她,那小爷定会被三公主扒掉一层皮的!”
云姨被斯维缠得无可奈何,只好答应道: “只要三公主不找到你,云姨便不说就是了。”
斯维闻言,顿时在云姨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 “谢谢云姨。” 便手舞足蹈地拉着傻牛到后院去了。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云姨摸了摸那被亲的那边脸,笑道了一声后,便转头看着芬飞和红艳儿两人,说道: “你们也跟着云姨到后院吧,老爷就快回来了,到那时,再带你们去跟老爷打个招呼。”
“有劳了。”
“谢谢云姨。”
芬飞和刘斗各自道谢了一声,便跟着云姨到后院去了。
斯维一到后院,便吩咐傻牛可以在院外睡觉,千万别再乱动就是了,不然,今晚的晚餐便会多了一味烧肥牛肉了。
见到傻牛被吓得不住地点了点头,斯维才心安地取下牛背上的玉棺和木箱等行理,放进那阔别了半年的自己房间。
虽然房间里已有半年多没住人了,但是却没有一点灰尘,也没有任何异味,看来云姨应该是经常进来打扫的,只要一想到这么大的国师府只有哑叔和云姨两人守着,但是仍把自己的方间打扫得如此干净,看到房间里的摆设依旧,斯维还是很感动的。
斯维把木箱随手扔到墙边,才把玉棺轻放在床上,定定地看了红艳儿一下,便随之躺在玉棺旁边,闭上眼,静静地感受家的味道。
“还是家的感觉最好!”斯维感叹了一声,便坐了起来,慢慢入定修炼了起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眨眼,夜色便暗了下来,忽然在国师府门前传来一声暴喝,连后院的斯维也被这声暴喝惊醒了过来。
“你娘的!是谁拆了老子的大门,老子要扒他的皮!拆他的骨!” 一个衣服有些破烂和烧焦的老人气得呼着那长长的胡子,瞪着大眼,在国师府门前大呼小叫着,这人便是雄狮帝国的当任国师尔利了。
不久,哑叔便从府内跑了出来,尔利开口问道: “这怎么回事?”
叔对着尔利 “呀呀”地叫了一阵,弄得尔利一阵头大也听不懂哑叔在说什么,便出言让哑叔停了下来,叹息地道: “你娘的,听你说个半天,老子还不如进府问问小云妮。”
哑叔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又 “呀”了一声,心道: “若不是你问我,我怎会答你呢!”
尔利也不理会哑叔脸上的不满,直接跨过府门,一边走着,一边叹息道: “还真诲气!堂堂的一个法圣,居然还要被一个小女娃教训了一顿!”
尔利一想到那三公主有事没事就 “以帝国的三公主之名”,把自己这个挂名的国师唤了过去,问起她的小相好斯维这个那混小子的消息来,若只是问问还好,尔利也好当成一个应酬随口应付了去。
可惜,三公主仗着自己父亲的撑腰,居然不把自己这个法圣看在眼内,老是跟自己玩起阴的,在这半年,自己足足被那些小陷阱和那小女娃的失手和不小心,烧破和划烂了多少件衣服!
尔利现在终于明白斯维的苦况了,心道: “怪不得那混小子会如此怕那小女娃!唉,那混小子何时才死回来的,老子快被那小女娃玩残了!”
一进到楼台,尔利就看到云妮和芬飞,还有一个小胖子坐在一起,聊得兴玫勃勃。
"你这个小家伙这个时候又来做什么?难道是你家的臭老头又想来找碴的吗?” 尔利一看到芬飞,可没有多好的心情去宽待那个拒绝了自己的臭老头的孙女。
云妮当然听出自家的老爷的语气相当不满,当她看到自家老爷的那身衣服变得破烂时,也知道老爷又被三公主玩了!心情才会如此地差!
“老神棍,本小姐的爷爷可不是臭老头!你才是!”芬飞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老神棍的语气不善,自己何必要有好脸色给这老神棍看呢!
云妮看着这么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噗哧的一笑,开口掺合道: “老爷,芬飞小姐可是跟着少爷回来的客人,怎可以如此无礼呢。”
“你说少爷?” 尔利闻言一愣,顿了顿,又再次问道: “小云妮,你说那混账的小鬼终于回来了?”
云妮笑着点了点头,就看到斯维从院外走了进来。
尔利身子还是老当益壮,眼神比云妮还要锐利,斯维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尔利的已发现了斯维。
只见斯维才一进门,尔利就把这半年所受到的冤屈大声地怒吼了出来: “混小子,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个小相好,把老子害得多惨啊!”
“老爷子,你活该!” 斯维一见到尔利,心里的怒火直冒,一开口,就大有把这半年多的怨恨滔滔不绝地尽吐出来般叫喝了出来: “你怎么不想想你把小爷害得多惨!小爷一个,独自生活在那荒郊野外,是多么的辛苦地去挣扎求生,要不是小爷命大,小爷这命,也就丢在那八兽山脉里了!”
一如云妮心中所料般,这两爷孙一相逢,果真的会大吵大闹了起来,而且,云妮相信,这吵架只是两人的前菜而己……
095-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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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番口角推搡下来,彼此的抵触也轻易升级。
忽然,两个人的嘴巴暂停了一会儿,眼对眼,愤恨地瞪着对方,身子兜着圈子走了几步,两个人都却都小心谨慎地提防着对方出手。
“你娘的!”
斯维和尔利各自大骂了一声,便跟着向彼此飞扑而去,在大厅上撞成一团,有如小孩子打架般扭打了起来,他们直斗得浑身燥热,满脸通红,衣衫不整,可是谁都没占据绝对优势。
两个人像两只争食的猫一样,手脚并用地在大厅上滚打撕扯了起来,斯维用力地揪着尔利下巴那处长长的胡须,又伸手狠狠地抓向对方的脸。尔利却是扯住斯维打来的手臂,攥紧拳头使劲地捶打着斯维的鼻子。
两个人都拼命地打击着对方,弄得彼此浑身是伤,斯维的一边手臂被拉得脱臼了,身上也有几处轻伤,而尔利的胡须则被斯维扯落了十数根,痛得瓜瓜大叫着。
尔利是个法师,始终比不起斯维这个拥有斗气的斗者,扭打了一刻钟,谁胜谁败,已见了分晓,只见斯维威风凛凛骑在尔利的身上,手上一拳又拳地往尔利的脸面上揍去。
“老爷子,挨够了吗?求饶吧!”斯维压住尔利,拳头还是不住地往尔利的脸上招呼,心里大感痛快地叫喊着。
尔利头发早已散乱,头部不住地左右躲闪着往上锤下而来的拳头,但是斯维的拳头犹如雨点,飞快地倾泻下来,令尔利不住地痛呼着。
斯维还在不停地捶打,口里叫道:“老爷子,现在你可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
尔利被揍得脸青紫一块,气得呼着鼻子,瞪着眼,片刻,尔利身上的气势一涨,一下子就从斯维的压迫中挣脱了开去,大喝道:“看你小子还嘴硬不成!”
尔利一站起来,就直接冲着斯维身上一指,叫道:“火球术!”
一枚拳头般大小的火球瞬间从指间冒了出来,带着炙热之感往斯维直冲而去。
“你赖皮!”
斯维大喝了一声后,像羚羊似的飞快地暴跳而起。
只是那火球似是懂得转弯般,本是横飞的,突然转为冲天而起,朝斯维砸了过去。
斯维的身子在半空之中闪避不得,被这火球一砸,一声爆炸声在大厅之中响起,斯维那焦黑的身子也在爆炸的烟灰之中现了出来,往地上直直地倒了下去。
尔利拍拍身上的尘土,解气地看着斯维那痛苦呻吟的表情。
斯维一边痛呼着,一边忿忿不平地叫喊着:“你娘的!老爷子,你赖皮!”
尔利对斯维的抗议不屑一顾,反是趾高气扬地说道:“老子可没说过不用魔法!”
说着,尔利手里又冒起一个火球,轻轻往躺在地上的斯维一送。
那火球就瞬间有如殒石般向斯维砸去,把斯维吓得马上爬了起来,身子不断地左闪右突地躲闪着。
只是那火球犹如一条火尾巴那样,缠在斯维身后,穷追不舍,而且在尔利的指挥下,火球飞行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直追到斯维闪避不及,又是一下就打在斯维的背上。
一声爆炸声响,斯维再次倒在地上,闷吭了一声后,便昏迷了过去,背上浓烟升腾。
“你娘的!想跟老子斗,老子一个小火球就可以砸死你这混小子了!”尔利摸了摸那有点生痛的胡须根,心里痛快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斯维,笑道:“也不看看自己是在跟谁嘴硬!”
看着两爷孙的打斗,芬飞和刘斗两人看呆了,而见惯不怪的云妮则掩着口偷笑着,就连那不茍言笑的哑叔的嘴角也不住地抽搐着,直到尔利一脸不喜地望过去,两人才止住笑意。
两爷孙的闹剧一闹完了,哑叔在尔利的吩咐下,跑到斯维身边,先把斯维扶了起来,伸手往斯维的腹中按了按,不到一分钟,斯维便转醒了过来。
斯维一醒来,便想破口大骂,可是喉咙被哑叔一手掐按了一下,嘴巴虽然滔滔不绝地骂过不停,可是口里就是发不出话来。
尔利见此,满意地坐了下来,接过云妮奉上的茶,呷了一口,才问道:“那大门和院子怎么会塌了?”
云妮便把傻牛的事在尔利耳边细细碎碎地说了一下,又提了提有关芬飞和刘斗暂住的事。
尔利抚着还有点生痛的胡须,不满地看了芬飞一眼,开口说道:“小云妮,你都答应了人家了,老子难道可以说不吗?”
云妮笑了笑,又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在悄悄地在尔利的耳边说道:“老爷,我打算拙合芬飞小姐和少爷。”
听了这话,尔利吓得心里一跳,眼神怪异地打量了芬飞一眼,心道:“老子虽然想让那混小子这个知享乐的纨裤子弟找个大靠山,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打这小丫头的主意。”
尔利转念一想,心道:“若是这事成了,老子也不用去为这混小子的前途担心了!只是……”
尔利把眼神落在那仍在忿忿不平的斯维身上,不禁叹了口气,心道:“以这混小子的那丁点的能耐,真的能把这天之娇女拿下吗?”
尔利本想借着这次历练,让斯维提升一下实力,只是想不到斯维的实东确是提升了,但只是提升了那么一丁点,心里不禁有点失望。
本以为斯维不突破斗者级,是怎么也出不了八兽山脉的,但是尔利怎么也想不到斯维居然能用心灵契约收服了一头鸵鸵兽,一想到斯维在那鸵鸵兽的帮助下,提前从八兽山脉里逃了出来,弄得自己的一腔心血就此白费掉了,尔利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不过,若是尔利知道斯维所用的不是心灵契约,而是灵魂血契,那定会气得双眼通红,一话不说地跑到后院里,把傻牛这头碍事的鸵鸵兽痛宰掉!
尔利在心里转念了几遍,心道:“算了,反正试试也没坏,成与不成就靠天意了。”
“小云妮啊!这混小子房间的隔壁那间房间,是不是还空着的呢?”
看着尔利剎有介事地问着自己,云妮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是。”
尔利又抚了抚胡须,说道:“那就安排这两个小家伙住在那里吧,反正他们很熟悉对方,也好有个照应。”
“我这就去安排。”云妮应了一声后,站了起来,无视斯维那啧有烦言的眼光,直接拉起芬飞,再唤起刘斗,一起收拾厢房去了。
尔利挥挥手,让哑叔退了下去,大听内,只剩下斯维和尔利两爷孙在那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斯维摸了摸有点赤痛的喉咙,冷哼了一声后,满脸怨气地喝问道:“国师府内又不是没有客房,怎么就把那暴力女安排住在小爷的隔壁!”
尔利呷了一口茶后,狡黠地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好有个照应,而且,当时你可没有出言反对来的。”
96
斯维眉头一锁,心里微怒,心道:“刚才要不是你私下命令,让哑叔制住小爷,小爷一早便高声反对了。”
就斯维思考之间,尔利笑道:“既然你没有反对,即是默认认了,况且,老子堂堂一个当朝国师,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你放屁!”
斯维怒骂了一声,可是尔利仍是高坐在堂上,呷着茶水,显然斯维这一顿嗓子是白喊了,直接被尔利过滤掉。
斯维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稍稍平复一些,才争辩道:“反正小爷反对就是了!”
尔利听到斯维这种无力的争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小子,你反对也是没用的,老子的家,老子作主,还轮不到你这小子在老子面前推三阻四的!”看到老爷子一幅吃定自己的模样,斯维也知道再出言反对也是于事无补,便叹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反正只要到了魔斗学院开学时,那暴力女也会搬走的。
尔利笑容一顿,眼神瞬即变得锐利,定定地看着斯维的眼睛,缓缓说道:“小子,你能跟老子说说你这些日子的经历,老子可是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憎恨!”
尔利不明白斯维的憎恨从何而来,但是,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并不是一种好的现象。
斯维闻言身体颤动了一下子,咬了咬唇,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老爷子,小爷想拜托你查三件事。”
“哦。”尔利简单地应了一声,眼光巡视着斯维的每一个面部肌肉。
只见斯维挣扎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第一件事,在杀手栛会那里,有人出了一百万金币追杀我和芬飞,我想老爷子查一查,这追杀令的悬赏是谁下的。”
“你被人追杀了!”
尔利不禁惊呼出声来,他怎都想不到斯维只是出去了短短的半年时间,便会踫到追杀,难道是神殿?
只是这个念头一起,便被尔利自己推翻了,若是神殿的话,那也不可能会一起追杀臭老头那宝贝孙女的,要知道那臭老头闹起来,一般人可制不住!
尔利看了斯维一眼,默然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心道:“不管这事是不是神殿做的,还是直接跟影子那老鬼打个招呼,看看他怎么说才做决断吧。”
“第二件事,帮我查一个人!”说到这里,斯维变得咬牙切齿,眼里恨意暴涨,看得尔利有点失神,心中不禁问道:“是谁会令这小子如此憎恨!”
“帮我查一查杀手栛会那里的一个独眼杀手,斗师级阶,擅长用重剑,身边跟着一头青苍狼王,不过,那头狼被小爷杀了,现在应该只剩下那一人而己。”
斯维的声音越说越响,好不容易才停顿了下来,又见斯维双手紧握了起来,继而说道:“老爷子,你只要把人找出来便可以了,其余的,我自会解决!”
尔利可以感受到斯维语意中那深深的决绝和恨意,心中由不得想道:“你娘的,这小子离家才半年而己,就变成了这样!居然憎恨到一个人到这个地步!”
“虽然老子不知道小子你是受了什么苦,弄得你对那杀手如此憎恨,但是,一个斗师级阶的杀手,对现在的你而言,不是你可以自行解决的!”尔利冷冷地喝了一声,话里更加注了精神力量,把斯维从在仇恨之中震醒了过来。
一个级阶的实力差距,有时候就意味着千沟万壑,意味着生死!
“实力不行,小爷可以练!就是拼了命,小爷也会练上去!只要能让那杀手偿命!不论多大的代价,小爷都不在乎!”斯维狠声地答道。
斯维当然也意识到自己跟那杀手的实力差距,在坑道里,那独眼杀手在举手之间,便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要改变这种实力的差距,就要变强,让距离缩小,甚至强大到将那独眼杀手踩于脚下。
听到斯维的话,尔利有点担忧,又有点窃喜,比起以前要用着软刀子才可以迫令斯维修炼一段时间,现在被仇恨驱使下,斯维居然肯自主地拼命修炼。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尔利都有点说不清了。
或者这种恨意对斯维来说,是一种修炼的助燃济,虽然这种助燃济似乎是下得有点过猛,把斯维的情格扭曲了一些,但是看到斯维眼里的决绝,尔利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却决定,就算是找到了那杀手,只要斯维一天不突破斗师级,尔利怎么也不会把那杀手的住置说出来的。
报仇,可是要凭实力的!而不是去送死。
“那第三件事呢?”再次看到斯维失神地沉沦在仇恨之中,尔利又用精神力量加注在话语里,把斯维震醒了过来。
“第三件事,是想老爷子帮我查另一个人。”斯维把地穴下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又重点提了一下玉棺和自己那不可治愈的伤势。
尔利抚着胡须,表情虽是沉着,但是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大浪,眼角扫了一下斯维,心道:“若是以混小子所说的那种伤势,心脏碎裂,这就算是以光系最强治疗魔法神圣之光也不可能治愈的!也只有神级的禁咒才可以做到的吧!”
想到神级,尔利脸色还是忍不住变换了一下,开口问道:“那玉棺在那?”
斯维想不到老爷子会如此的急躁,只是答了一声,就看到尔利雷厉风行地夹带起自己,夺门而出,飞奔到自己的房间内。
尔利脸色沉重地检查着那放在床上的玉棺,在玉棺上,尔利看到那个东西,那个见鬼的东西。
“这玉棺有问题吗?”斯维有点不解地看着皱起眉头的尔利,心里不禁积起疑云。
尔利用手在光滑的玉棺上按了一按,又把玉棺尝试提了起来,估算了一下重量,眼神再扫往玉棺底部的那行字,定定地想了一会儿。
是不是神级,尔利不敢肯定,但是能把玄铁融和压炼成这个程度的人,至少也是个斗尊级阶的强者,而且,这个强者对于炼器之道十分有心得,不然,这一块玄铁不会被烧炼得连一丝杂质也没有,而且,整个玉棺连一个开合的界面也没有,犹如浑然天成,这可是需要对炼器有深刻的理解和深厚的炼制经验才可以做到的。
把心里所知的强者细致地猜想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听过有谁能有如此深厚的炼器功底,更重要的是,那种触手的感觉还残存着那鬼东西的冰冷和阴寒。
尔利呼了一口气,说道:“这三件事,我都帮你查一下,只是老子也没什么把握到底能查出什么,而且,这个冰棺老子先给你收着。”
斯维闻言一愕,看着尔利坚决的眼神,斯维只好点了点头。
“恩,也只能这样了。”斯维接着却冷冷地补充了一声:“我可以等!”
尔利见到斯维这个冷漠模样,立刻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不禁暗笑了一声。
斯维想等的不单止是消息,还有自己变强而自行复仇的一刻,然后拿来那个诡异的玉棺!
97
尔利解答了斯维在修炼上的“难题”后,便自行出了房间,留下斯维在房间内独自静静地思考着。
对于斯维提出的“难题”,尔利只能暗叹一口气,不是尔利解答不了,而是太浅易了,只要是修炼者就应该会懂得的。
尔利心情复杂地看了身后那封闭的房门一眼,心道:“这混小子的修炼底子也太差了吧!”
尔利想了一会儿,才有气没力地叹道:“还是继续帮这混小子找个老师吧!”
房间之内,斯维静静地坐在地上,老爷子的一席话,犹如当头棒喝令自己茅塞顿开。
修炼不只是令身体的能量按照功法书上的脉络运行便可,还要在运行周天之时,参悟能量中的性质和功法的特殊。
斯维虽然知道不同能量有不同性质,不同功法之间也有高低之分,但是对于参悟这一项,却从来都没有多想一下,每次修炼都是两眼一闭,照书直练,至于能练出什么,斯维从来没有想过,反正只要体内的能量有所增长便可以了,也不会理会能量的增长是否迅速,是否混杂,又是否妥当。
要知道斯维之所以会修炼的斗气功法,是为了逃避三公主的纠缠,所以斯维只是向哑叔要了一本可以增加自身速度的功法,并没说过其他。
而哑叔在禀明了尔利后,尔利只是沉吟了一会儿,随手就扔了本叫作“风行诀”的斗气功法,并没有多作吩咐,便让哑叔稍带给斯维,却忘了哑叔是个哑巴,不能跟斯维讲解功法修行上的注意事项。
而哑叔见尔利没有任何说话,正所谓上行下效,哑叔也随手扔出一本斗气功法,自以为老爷子早就教会了自家的少爷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了,更认为斯维若是遇到修炼上的难题时,也会请教府内的两人,却不知道斯维接过风行诀后,躲在房里,照书中的功法运行脉络,直炼了一周天,便突破了斗者的一阶,自此以后,斯维也认为只要跟著书炼,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要知道斯维在得到天玄珠之前,在斗破斗者二阶后,都是沿用这个修炼方法的,只是修炼所得来的能量简直是小得可怜,所以斯维才认为自己炼与不炼,实力的相差并不太,才会如此放纵自己去享受生活的。
而在得到天玄珠的使用方法后,斯维尝试修炼了一下,体内的能量增长居然骤然暴增了四倍,也令斯维以为这种增长全归功于天玄珠的功劳,却忽略了自己在八兽山脉生活的半年里,每次运用功法逃跑,都会亲身体悟到功法上的特殊,而令自己在修炼之时,不自觉间自行调节了功法运行的方法。
现在,斯维明白了修炼除了要修炼身体的强度,也要修炼心境,怪不得斗者只能在身体内聚气,徧要到了斗士,才能凝神内视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和肌肉筋骨,而到了斗师,则身体要练到筋骨齐鸣,脏腑贯通,才能御神使气,化成气旋,依付外物。
而到了斗魂,更可以令斗气外放,凝聚斗气和神念,形成固态,锐利犹如尖刀,至于斗尊以上的级阶,体质不但越来越强,就连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和爆发性都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心灵与宇宙产生共鸣,从而沟通天地正气,为自己所用,达至天人之境!
斯维苦笑了一下,若不是自己以前对修炼不感兴趣,不看典籍,也不请教于人,哪会如此无知,只怕现在至少也能修到斗士级阶了,而不会还停在斗者七阶之中,更令斯维苦闷的是斗气功法的级别之分。
斗气的功法可划为天地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有高中低之分,就如同建立起楼层般,修炼的功法不同,修炼的速度和功法所含的能量也会有所不同,天级的功法开始时,进级虽然缓慢,但却会把根基打得无比牢实,令到发展的局限减少,楼层更能易筑高起来,人级的功法虽然初时极易提升,但修炼到后来却是无以为継。
风行诀只是一个地级下等的功法,注重的是身法与速度,在攻击之上,却是有不足之处,虽然能以强大的战技搭救其中之不足,但是也令斯维犹豫不已。
战技是一种战斗技能,根据斗者所用的武器不同而分为不同的战技,战技比普通的战斗招式强,消耗也比较大,如芬飞所用的“狂风流暴”则是剑技,会一次性耗尽其全身的气力,而斯维的“六神印”则是掌技,注重的是技巧,所消耗的能量并不大。
不说斯维能不能找到一些强大的战技,就是风行诀本身能提升发展的缺憾也令斯维踌躇无比。
斯维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先把斗气的修炼暂缓了下来,待到老爷子找到一本天级的斗气功法时,才再继续修行。
只是斯维这个缺乏修炼常识的人,才会以为天级的斗气功法是菜市里的萝卜,随处可见,却不知道,那本“风行诀”,已是尔利手上级别最高的功法了,否则,尔利也不会四处奔波,为斯维延请教师了。
在雄狮帝国的千年的历史里,对天级的斗气功法的记载简直少得可怜,在史书中,只记载了四套天级斗气功法,而尔利仅仅只知其中的三套斗气功法的来历,一套是“皇狮霸气功”,乃是开国之祖兰蒂斯大帝的修行的功法,一套是“神魂诀”,则收藏在神殿的神城里,最后一套则是切曼自行领悟后,而修整出来的“风逍雷云诀”,对于前两套斗气功法,尔利想也不曾想过,但是对于“风逍雷云诀”,尔利则曾打过它的主意,不过却被切曼拒绝了。
比起斗气,修炼魔法元素则简单得多了,并没有任何功法,也不用煅炼身体,所靠的只是不断冥想,透过冥想使到自身的灵魂能对天地间的各种元素有所感知,从而把元素收拢在身体内,形成魔力,随着魔力积聚,魔法师的级阶也随之提升,共有七级,分为见习学徒、法师、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法圣和法神。
在感知力中,也有强弱之分,分为四等,由下等,中等,上等和超等,感知力越强,与魔法元素的亲和力则越强,修炼也能更加快速。
在各种元素中,斯维对黑暗元素的感知力是上等,光明元素的感知力是中等,风系元素的感知力是下等,至于其他的魔法元素,则连下等都不入!
魔法元素的修炼最注重除了感知力,也注重精神力,精神力就是灵魂外在的表现,也是灵魂这个的能量体可容纳多少魔力,一个人就算有超等的感知力,若是精神力不够调动天地间的各种元素,则完全没有可能修炼魔法,透过冥想感知天地元素,用精神力调动和吸纳这些天地元素,在身体内炼化为魔力,再让魔力诱导天地间的魔法元素聚集,形成各种各样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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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100
98
斯维平缓心态,从房里的小书柜上,翻找了一会儿,才在第二行中,找到自己想看的书。
书的封面上写着的几个大字“基础魔法概论”,而在作者处,则写着雄师帝国国师威斯尼‧;尔利,看着老爷子的名字,维有些无奈地打开这本书,慢慢地品读了起来,去弥补脑里那少得可怜的基础魔法知识。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中,斯维就沉浸在书中的魔法世界中,眼里更有点火热了起来,直到夕阳西落,斯维才意犹未尽缓缓的合上“基础魔法概论”的最后一页,算是把这本书正式地看了一遍了。
斯维闭上眼,把书中的魔法基础理顺了一番,才长长的深呼了一口气,正准备修炼时,“呯呯”的拍门声响了起来。
斯维把书收拾好,开门一看,只见芬飞一脸不喜地扁着嘴站在门外,这个模模被夕阳一照,那金黄色的的霞光正好洒在芬飞的唇上,形成一抹诱人而透亮的风影线。
“废物,云姨叫你去吃饭!”芬飞只是说了这一句,就毫不理会斯维,转身便走了。
原来是云妮想增加斯维和芬飞两人相处的时光,好让两人培养起感情来,芬飞实是拗不过云妮的热情,只好接了这个来喊斯维去吃饭的无聊任务了。
斯维也不介意,不争前,也不落后地跟在芬飞的身后,看着芬飞那气呼呼的背影,直到来到聚餐的大厅。
一餐饭席聚了国师府内的所有人,只剩下两个相邻的座位还没有人坐下,这当然是云妮精心的安排所造成的,只是斯维和芬飞都是粗心大意之人,对彼此都有着一些不好的想法,自然不会想到那一层去,两人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尔利眼见所有人都坐了下来,招呼了一声,就让众人开筷了。
一顿饭席过去,斯维喊住正在低着头渴睡的尔利,说到:“老爷子,你可不可以先找本天级的斗气功法给小爷练练。”
听到斯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尔利差点就把吃下去的饭菜吐了出来,大声喝道:“还练练?混小子不会真的以为天级的斗气功法是不值钱的大白菜,随手可得的吗?”
斯维心里只觉得天级的斗气功法就算多么难得,以尔利的身份和交际关系,还是能弄到一本的,现在听到尔利的话,似是对此事无能为力,不禁鄙视地望着尔利,说道:“老爷子,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你可是法圣,又是国师,随便找个贵族装神弄鬼一番,也能骗到手吧?”
还坐在旁边的芬飞闻言,噗哧一声便笑出声来,就连哑叔和云妮也在一旁各自咬着嘴唇,死忍着笑意,只有刘斗一头茫然地看着眼前被斯维气得胡子一抖又一抖的尔利。
听着芬飞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尔利的脸色更是黑了上来,心道:“若是能骗得到,老子一早便骗了!用得了你这混小子在这说三道四的!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以为这混小子出外,经过磨难后,回来时,怎么都有些长进,怎知道还是老样子,尔利越想,心里越气!
爱之深,责之切!
尔利怒眼一睁,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从尔利身上爆发了出来,一下子就压迫在斯维身上,直接把斯维压得软倒在地上。
斯维当然想不到尔利会如此激动,身上一吃力,脑海更是被那股强大的精神力压迫得刺痛了起来,痛得额上冷汗直冒,要不是云妮见势不对,立即开口把尔利喊停了下来,斯维定会痛得昏死了过去。
尔利的精神力爆发得迅速,也收拢得迅速,整个精神力也只是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不过,就算是这几秒钟内,大厅里的人也能感受法圣的恐怖,就连之前欢笑连连的芬飞也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老神棍,眼里更有一丝敬重,而身在精神力的暴风圈之中的斯维,头一次体验到犹如一叶扁舟在暴风雨的汪洋下,摇摆不定,随时都有翻沉之险的危机感!
实力,总是让人最容易得到欣赏和敬畏的手段,也是最令人着迷的地方。
斯维眼里充满热切!对力量追求的热切,斯维撑起身子,嘶吼道:“老爷子,不管怎样,你只要告诉我,怎样变强就可以了!”
斯维对力量充满渴求令尔利不由一惊,转动着那幽深漆黑的眼珠,精神力又涌现了出来,再次沉沉地压在斯维身上,随即开口道:“老子可没有天级的斗气功法给你修炼。”
斯维再次倒了下来,只是仍用手直撑着上身,勉力地抬起头来,哑着嗓子,对着尔利叫道:“那就教我魔法!就是这种强大无比的力量!”
尔利看着斯维这种倔强无比的模样,心里又再次震撼了一下,只是眼眸微微一瞇,那眼神似是在衡量着斯维是否拥有成为强者这个资格般,冷冷地道:“老子可是没有这样的空闲去教你这个混小子,不过……”
尔利的话突然一顿,呵呵地大笑了一声,眼睛再次睁开来,说道:“只要你能证明你的决心,让老子看到你能在的老子的精神压迫下,走近过来,那老子就教你变强的方法!”
“好!”斯维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后,咬着牙,看着两人间只有十数步的距离,眼眸里燃着熊熊的战意!
在尔利的精神压迫下,斯维剧烈地抖着身子,像个刚要学会站立的小孩般站了起来。
斯维那副摇摇欲坠的身子,看得云妮一脸心焦,想走前去搀扶,但是被尔利冷眼一扫,脚步就止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着,看着斯维那张倔强的脸,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就连呼吸也不敢过于用力,似是这么一呼,便会把斯维推倒般。
斯维向着尔利再走近了一步!就是这么的一步,斯维的原本铁青的脸色就一下子苍白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倒了下来。
斯维撑着身子,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稳住身子后,向前再踏出一步!
脚一踏出,脑海的刺痛感剧增,身子一下子乏力,就倒了下来。
尔利冷哼了一声,说道:“小子,若是连这吃不消,还是趁早放弃吧,强者,可不是你这个吊儿郎当的混小子能当的!”
斯维躺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心里狂呼道:“站起来!你娘的给小爷站起来!”
斯维缓慢地弓起身子,一只手先是撑起上半身,脚下慢慢用力,双腿微屈,缓缓地身子撑了起来。
身子不住地前后摇晃着,斯维闭着眼,强忍着脑海的刺痛感,猛地一睁眼,借着身子前倾之势,向前蹒跚地走了几步,又不支倒地了。
斯维在向前走的时候,后脑瞬间感受到了一阵的刺痛!虽然已经体验过两次这种剧痛,但是这次比起前两次还要痛得利害,脑海更是产生一阵雷鸣,胀痛无比,连站立也不能,何况是撑着身体向前走。
饶是这样痛苦,斯维还是咬牙切齿地不让自己痛昏了过去,再次缓慢地弓起身子,缓慢地站起来,身子向前再次一倾,快步地走了三步,又倒了下来。
每次站起来,脑海里传来的刺痛就越来越严重,直到第五次躺在地上,斯维的痛苦地躺在地上,发出痛入心扉的叫声,双手捂着那犹如被万针刺和千雷轰得胀痛无比的脑袋,努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只是这一次,斯维连弓起身子的力量也没有了。
恍恍惚惚间,斯维看到了那青苍狼王的血口獠牙,看到了那独眼杀手狰狞的嘴脸,看到红艳儿赤身祼体地躺在自己身前。
“不!”斯维声沙力竭地咆哮了一声,脑海泛过一丝妖红,双眼充血般变得血红,蓦地里,斯维仰着头,奋力地把头往地上砰磕了下去。
“呯”的一声!
斯维的脑海瞬间清静了下来,身子轻得似棉花,世界似是失去重力,压迫在身体外的精神力消失了,双眼所见,一片虚无,只剩下眼前的一抹妖红光芒。
99
在混沌中,斯维脑里里红光大盛,似在在引导着斯维的身体,不断地向前走,不管一切,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直到来到尔利身前。
尔利双眼猛地一瞪,一股磅礴的精神力从尔利的身体里猛地飞窜了出来,向斯维身上一撞。
斯维只感到一个无形的巨锤猛地撞在了自己的身上,强大的冲击力撞得斯维的胸口一震,本是咬得紧紧的牙关,“噗”的一声,狠狠地吐出一大口血来,脚步一浮,身体随之被轰飞到原点去。
在半空中,斯维只觉得一股锋芒毕露的精神力,犹如尖刀般,猛地刺进眉心,窜进脑海之内,令斯维浑身一震,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耳边轰鸣不己,脑海一阵眩晕阵痛!鲜血迅速地渗透出嘴角,在半空之中拉起一条血线。
一倒地,斯维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后滚动了几下,便昏死了过去。
“精神冲击!”
还在大厅的芬飞看到那股强大无比的精神冲击,顿时尖叫了出来,更跑到收起了精神力的尔利面前,仰着头,指着尔利的鼻子,怒气冲冲地大骂道:“臭神棍,你居然对一个差不多陷入昏迷的人使用精神冲击!”
“哦,老子有说过不用精神冲击吗?”尔利冷笑了一声后,低眼阴沉地看着气呼呼的芬飞,说道:“而且,这是老子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黄毛丫头来管!”
“你…你…”芬飞被尔利气得浑身颤抖,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干瞪着眼。
“若是你想管的话,也是容易的很,只要你这个小丫头肯嫁给我家的混小子就可以了!”说着,尔利眼神一冷,说道:“否则,你就乖乖给老子闭嘴!”
芬飞眼神凶狠无比地瞪着尔利,脸色一时白,一时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就在芬飞想挥拳暴打眼前的臭神棍时,一只柔软的手把她拉住了,令芬飞的拳头瞬间搁在空中,芬飞心里惊愕地回身一看。
是云妮!
云妮制住了芬飞,强自笑道:“这怪不得老爷,老爷是个火系法圣,只能教少爷一些基础的魔法修炼方法,至于其他的,老爷根本就教不了少爷,若是真地跟着老爷学习下去,少爷断不可能成为强者的。”
“云姨,你是说废物对火系的感知力连下等也不入?”芬飞也是一个魔法师,魔法基础和修炼的禁忌比起斯维这个现在才出家的人更是强上不是那么一丁半点,当然知道一个人对某种魔法元素连下等不入的话,就算是让那个魔法元素系的法圣手把手地教,也不可能学会那种魔法元素的。
云妮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看着被哑叔扶了起来、慢慢送回房间的斯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楚。
“小云妮,你去照看一下那小子,老子还有些悄悄话跟这小丫头说。”尔利冷冷地吩咐了一声。
芬飞闻言,又再次对着尔利怒吼了起来:“臭神棍,就算你教不了废物,也用不着这么狠吧!而且,本小姐才不想听你那令人呕心的悄悄话!”
云妮拉住芬飞,看了看尔利,眼见尔利的头往斯维的背影仰了仰,就跟芬飞交待了一声:“芬飞小姐,别惹老爷不高兴,唉,老爷也是有苦衷的。”
说着,云妮便舍下了芬飞,带着不知所措的刘斗,向斯维的背影慌忙追去。
大厅之中,只剩下芬飞和尔利两人。
尔利静静地坐在主人位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是芬飞可是受不了这么沉静的气氛,便忍不住气问道:“老神棍,你有屁就快放,本小姐正忙着呢!”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老子跟风老头有个交易!”尔利慢慢地睁开眼,目无表情地看着芬飞。
听到尔利提起自己的爷爷,芬飞的眉头一皱,她只是听从切曼的吩咐,暂住在这里而己,却没有听过交易什么之类的事。
“老神棍,你说说是什么交易?”芬飞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她要看看尔利,是不是以为她这个年纪就是年幼无知,想用交易之名来坑骗自己。
“你拥有火系元素上等的感知力吧!”尔利语气有点蹒跚地说了一声,隔了半会,才接着说道:“风老头第一次带你来的时候,便想让你来向老子拜师的。”
说到这里,尔利有点忿忿不平地怒道:“只不过,那臭老头拒绝收那小子为徒,那老子为啥要收你为徒!”
“所以到最后,老子和风老头不欢而散!只是临别前,我们做了一个交易。”尔利用手指轻轻地敲着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直敲得芬飞一脸不耐烦,才叹道:“本来老子怎么也不会答应的,不过,看着那混小子今晚的表现,老子的心确是有点松动了。”
“小丫头,老子可以教你火系魔法,这两年里,把你从现在的火系法师三阶培养成魔法师三阶以上,而交易的代价,则是要你所会的三招剑技!”尔利看了心中震惊无比的芬飞一眼,随即抬头,对着门外喊道:“你说,是不是这样,我的老朋友!”
隔了半会,门外传来一阵“呵呵”的爽朗笑声。
听到这阵笑声,芬飞不禁惊喜了起来,转身对着门外叫道:“爷爷,你怎么会来了?”
一道青色身影从门外飘飞到大廰之中,落在尔利和芬飞之间。
“呵呵,我的宝贝,爷爷想死你了!”那青色身影一现形,便不理会坐在主位的尔利,直接伸手就把芬飞抱住了,把生满胡子的脸往芬飞那涨得嫣红又柔嫩的脸蛋上蹭了蹭,才放下芬飞,看着芬飞又是委屈,又是高兴得泫然欲泣的眼眸,十分快意地笑了笑。
芬飞摸着被胡子刺得微痛的脸蛋,一脸娇态地扁着嘴,十分不满地看着切曼。
只是切曼用那大手在芬飞的头上按了按,便不理睬芬飞的不满,转头跟尔利说道:“老神棍,这次怎么会这么耳灵,隔这么远就发现我了。”
“瞎猜的。”尔利没好气瞟了切曼一眼,又说道:“就是感觉有这种可能,而且听了那小子说了地穴的事后,老子更加确定你会跟在这小丫头身边。”
“这么说,老神棍并没有发现我,是我自己暴露的了?”切曼有气没力地怪叫一声后,又说道:“果然是老狐狸,而且,越老越奸!”
“那个交易,老子答应了!”尔利闭上眼,接着掏出一本小册子,随手往芬飞一扔,冷冷地说道:“这个是老子的诚意!那你的呢?”
“这个给你家的小鬼!”切曼似是早有所备般,也在身上掏出一本小册子,往尔利一扔。
尔利手袖往飞来的小册子一卷,看也不看地就收了起来。
“这是……”
芬飞一接过那小册子,看着那密麻麻的,又是随意为之的火系魔法的修行心得,声音有点不可置信,心里又惊又喜!
她以为自己的爷爷只是叫自己来这老神棍的家小住一阵子,却想不到得到一个火系法圣的亲笔的修炼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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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宝贝,你就别大惊小怪了,爷爷我和你老师还有事要谈谈,所以,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那受伤的小鬼吧!”切曼对着芬飞打笑了一声。
“那臭神棍要做本小姐的老师?本小姐才不稀罕呢!”芬飞的赌气地大叫了一声,只是双手还紧紧地捉住那本小册子。
芬飞这种又是赌气,又是舍不得的表情令切曼再次笑了一笑,宠溺地抚着芬飞的头,转过头对尔利说道:“芬飞这个小丫头就麻烦你了。”
尔利冷冷地刮了芬飞一眼,点了点头。
“爷爷,我不要!”芬飞又扭捏着对切曼撒起娇来。
只是这次芬飞迎来不是切曼的笑脸,而是冷漠而肃穆的面孔,只听切曼义正词严地说道:“小丫头,爷爷总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你总有一天要学会独立,而不是任性和赌气。”
“回来吧!”切曼轻轻低喃了一声,芬飞的身体内瞬即亮起一阵青光,一个青色身影从芬飞身上飞了出来。
“这……”
芬飞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青色的身影,说话也变得结巴了起来,直到青色身影化成光点融入切曼身体之内,芬飞才惊愕地问道:“爷爷,这……”
“小丫头,你以为那头三眼墨蛇是谁帮你收拾的!”切曼慈详地看着芬飞,笑道:“爷爷有些老了,不管你是否长大了,爷爷还是放心不下你。”
芬飞看着切曼那满是风霜的脸庞,有些心疼地捉住切曼的手,眼里泛着泪光,声音哽咽地说道:“爷爷,你才不老!你会保护芬飞一辈子的!”
“傻孩子!是人总会生、老、病、死的,只要能活得无愧于自己,老子已是心满意足了,只是,老子除了对你父母的死有遗憾之外,就只担心你这个心肝宝贝了!所以,你要听话,快去看看你的朋友吧。”
芬飞点了点头,手慢慢地松脱了下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地看着切曼。
切曼微微地扬了扬嘴角,但是那最后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芬飞离开的背影,似是在说:“傻孩子!你也该长大了。”
好不容易把芬飞送走了,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低沉无比。
尔利低叹了一声,苦笑道:“两个行木将就的老人家在挂心两个初出茅芦的小鬼!”
切曼“呵呵”的笑了两声,声音苍凉而淡然,转头看着尔利,缓缓地说道:“你也发现了?”
“若是老子瞎了,也许真的会当发现不了的。”尔利有些悲哀地看着切曼,问道:“为了突破神级的枷锁,这样做,值得吗?”
“老朋友,老子可是赶了六个日夜,才在远在万里之外的极北冰原那里赶来的,老子来这头,可不是想听你这个老神棍教训的!”
尔利呵呵大笑了一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至于那条路是通往天堂,还是往地狱,别人根本管不着!是吗?”
“这是老子的自由!”
“不是自由,你娘的就是一个赌徒!”
尔利和切曼双双沉默了起来。
尔利叹息了一声,说道:“孩子们心思虽然幼稚,也很敏感,若是家里发生不寻常的事,他们会知道的。”
切曼苦笑道:“老子就是他妈的明白了,不过,有时候,每一种创伤,都会结出一种成熟的果实,况且,有些事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算是知道自己的选择也许是一种错误,到了那种关头,你却不能不选择!因为那是唯一的路!”
“生活迫人来,就算你不故意玩火,火还是会烧到你身的!”
尔利细细观察着切曼说话时的面孔,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你娘的,我都忘了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
切曼闻言也换上一脸明朗的笑容,“哈哈”的笑道:“反正老子活够了,不提这事了,老子为啥要赶来,你猜到了吧?”
“三眼墨蛇!那是他们来了?”尔利不禁揉揉那聚拢而起的眉头,说道:“你娘的,我知道的数据太少了,只能猜到开始,却猜不着他们的来的目的。”
“他们来了四个!”
“来了谁?
“鬼蛇、战虎、冰女,还有你的老相好媚狐。”
尔利闻言,眉头抽了抽,问道:“交手了吗?”
“没有,只是一个小冲突,让我在意的是他们三个居然会连手,一起追杀冰女!”
“内斗?”尔利想了想,说道:“算了,只要他们不在人类城池中闹事,那我们就不管了!”
“只是看着?”
“对!只是看着!”尔利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般怕麻烦。”
“没有人喜欢麻烦!而且,这已经超过了所谓“麻烦”的等级了,那是灾难,我的老朋友!”
“那真的不管了?”
尔利眼里精光一闪,说道:“对,若是他们不给我们惹事的话,就不管了!”
“好吧,反正照你所说的,应该没错。”切曼耸了耸肩,继而说道:“既然此事已了,老子该走了。”
眼看切曼转身想走时,尔利却忽然说出了这句话:“老朋友,有没有兴致再跟我赌一场!”
切曼停下脚步,不解地问道:“打赌?赌什么?”
“赌我家的小鬼可以在无人教授之下,学会你那三招剑技!”
切曼定定地看着尔利的眼睛一会儿,问道:“在打赌之前,老朋友,可不可以跟我说一说实话。”
尔利点了点头,似是说:“你想知道什么?”
“老朋友,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老子一定会来的,也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给那小鬼上演了一场苦肉戏。”
尔利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心动了吗?”
“刚才那场戏里,那小鬼的倔强的表现,确是令老子心动了。”切曼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是那小鬼学剑的起步太迟了!”
“呵呵,老朋友,迟指的是什么?”尔利淡淡地问道。
切曼闻言一滞,想了一会儿,抬头就听到尔利说道:“迟这个字带着丝丝挽不回的意味,看似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了,换过角度而言,迟实在只是慢,在规定的时间内很难达到我们所期待的。”
“不过,我的老朋友,这个世界可是充满意外的世界,那小鬼还年轻,只要有信心、恒心、决心、耐心去做,那对任何人、任何事而言,永远都不会太迟的!”
切曼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笑道:“有意思!那你说说你我之间的赌注,还有!立个时限吧,老子可没有心情和时间等那小鬼慢慢地赶上来。”
“那时限便定在三年后的今日,至于赌注吗,三年之内,我会把你家的小丫头的实力提升到魔导师的级阶,而你,只需要到时,把我家的小鬼收入门墙便可以了。”
让一个从未学过剑的人在三年之内,学会三招极难的剑技吗?这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局!
切曼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若是真的学会了,那还真令人期待的一个好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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